《鬼手医妃:王爷休书请拿好!》 第一章 难道王爷不行? 黎王府,灯光璀璨,今日是黎王慕承渊娶妻的日子。 烛影暗房内,慕承渊压在凤倾九的身上,深邃的瞳孔在房间里格外清冷。 倏的,窗外人影晃动,只一闪,便伏在了窗口。 慕承渊身子压重,寡淡却蕴含着杀意的声音响起—— “配合,还是死,你选一个。” 凤倾九淡然一瞟,果不其然,窗外人影一动。 绝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浅笑,红唇轻启:“难道这就是王爷求人的态度?” 下一秒,她身子一动,将他紧紧压在身下。 刹那间,青丝垂落,如春风细柳般落在他脸上,姣好的面容随着灯光烛影摇晃,娇艳欲滴的唇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慕承渊脸上。 她眉眼轻垂,“王爷,叫啊……” 慕承渊愠怒,脸色沉住,低语:“凤倾九,你不想活了!” “难道王爷不行?” 慕承渊脸色黑沉,修长的手指一动,在她的腰际上微微用力,凤倾九细嫩的皮肉硬是被他掐出了红色的印子。 “你轻点儿,弄疼我了!” 她声音媚骨,酥软诱人,晶亮闪烁的眸子毫不掩饰的直视着他漆黑的瞳孔。 慕承渊的喉结上下一动,异样的情愫划过眼底。 这个女人竟然叫的这么魅惑 ,难道是经验丰富? “嗯……” 一道清浅不一的声线再次从她的口中蔓延出来。 喜袍上淡淡的熏香散开,混合着少女体香蔓延开,钻进慕承渊的鼻息。 看他皱起锋利的眉,还本能的想要跟她拉开距离,凤倾九突然记起这个男人可是出了名的讨厌熏香的味道,整个黎王府上下连个花香都没有。 她计上心来,报复性的将自己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去,抽出胳膊一把揽住了男人的腰,逼迫他离自己近了一点。 凤倾九顺势而为,贴上慕承渊的胸膛。 “味道怎样?这香可是熏了三天的哦。” 她媚眼如丝,半带挑衅的开口。 慕承渊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面色是微带病态的苍白,唇是薄浅的红色,眉目棱角分明。皱着眉头似乎很讨厌这种香味。 凤倾九得逞,笑的狡黠。 甚至能感觉到了慕承渊的气息紊乱。 就当真那么讨厌熏香么? 等到屋外的人影走了,趴在塌上的慕承渊立时起身。 慕承渊黑眸寒凉,面带不悦,负手而立,周身凝起了慑人的气势,音色低沉隐忍:“凤倾九,你故意的。” 凤倾九面色淡淡的坐起来。 屋内的气息瞬间凝固起来 ,夹杂着浓烈的熏香味道…… 慕承渊的脸色越加的白,冷漠到冰点的一双眼睛,彷佛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凤倾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慕承渊突然紧紧拧了拧眉头,遏制不住的喷了一口血。 她看的清明,那血落在烛光里,发黑发紫,显然是中毒了,还不轻,中毒史至少五年往上。 凤倾九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坚持不住,还要强撑的样子,无奈的摇头,然后朝他伸了伸手,“别忍了,躺床上来吧,手拿来,我给你看看病……” 总不能穿越过来第一天就死人,更何况医者仁心。 “滚开。” 慕承渊甩开她伸过来的手,撑着身体挪到床边,隐忍暗沉的目光渐渐浑浊起来。 此刻男人的面色更加苍白,薄唇发黑,身体终于撑不住缓缓瘫下去了,已经动不了了。 凤倾九敛起眸子里的情绪,强行拽住了他的手,给他把脉,无视他阴沉抗拒的目光,动手翻了翻他的眼皮。 是中了一种她没见过的慢性毒,时间挺长的了。 连原主都不知道,居然一直伪装的这么好……。 这种毒和自己身上的苏合香犯冲。光是闻到味道就已经毒发,说明毒已经深入骨髓 了。 纠结一瞬,她并拢双指,在他的几个穴位上游走一遍,仅仅一息,手法快速,犹如魅影一般。 这是凤倾九祖传的鬼手点穴法,她作为唯一的天赋继承人,九岁就已经精通了。 慕承渊看着她手指快的只在一瞬之间,可身上的触感却是真实的,很快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一口深褐色的血气自他的喉咙里涌出来。 触目惊心。 但是,身子能动了。 男人的目光忽明忽暗,动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烛火照的他面色苍白,那薄唇格外鲜红艳丽。 之前的那个无脑又恶毒的大小姐怎么会这些?又怎么会救人?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讨好我……” 凤倾九起身,语气淡淡:“你死了,守寡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觉得你死在我的婚房里,不太吉利。” 慕承渊的幽暗的黑眸,显然又冷了几分,眼底藏着些许她看不清的情绪。 男人扶着自己的胸口站起来,眸光沉静,周身冷厉之气散开,再次警告她:“本王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招,你若是敢将本王中毒的事情说出去,后果自负。从今天开始呆在这里做好你的黎王妃,敢惹出任何麻烦,尤其是不要招惹心眉。你试试看?” 说着又缓缓靠近 了凤倾九一步,语气中带着冷冷的威胁。 月心眉就是慕承渊的白月光了,月氏唯一的遗孤,做了慕承渊多年的侧妃,因为身子不好一直没有生养,但是慕承渊却对这个女人格外的怜爱了多年,除了她,慕承渊从来没有接受过其他的女人…… 凤倾九冷嗤一声,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刚刚还一副快死的样子,起来就翻脸不认人。 真是个狗男人。 “你管好你的小娇妻不要来找我麻烦,不然,后果自负?” “凤倾九!”慕承渊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 凤倾九挑了挑眉,带着浓郁的熏香味道走到他的面前,歪头道:“什么事?” 看着慕承渊白的发青的脸色,心中莫名的愉快…… “本王的警告不会再说第二次。”话毕,便挥袖出了门。 “王爷慢走。” 凤倾九关上房门,眼底便结上了一层清冷桀骜的冰霜。 当务之急,应该逃出王府,才能活出穿越女的精彩生活!就算这个冷血王爷也活不了多久,她也不想留。 但凤倾九有些犯困,这才用了一次鬼手点穴,这弱的跟小鸡仔似的身体就受不住,出去能跑几步? 还是好好养身子,再从长计议吧…… 第二章 我拒绝跟这个女人道歉 翌日,凤倾九起床后刚刚喝了口茶,便瞧见一个女子,盈盈从院外,被丫鬟搀扶着走进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面容苍白,绯薄的唇透着淡红,步态轻盈,瞧上去,倒真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态。 这个女人就是慕承渊口中不要招惹的月心眉了。 但是现在,凤倾九成了慕承渊的正妃,这个白月光想必心里不是滋味吧。 “心眉给姐姐请安!姐姐请喝茶。” 她的双手捧起茶盏,微微蹲下身,声音也是淡淡的柔和,听起来我见犹怜,就是这样将那个冷漠阴沉的男人拴住了多年吗? 果然男人都是喜欢这种柔弱型的女人。 凤倾九清亮的眼光打量着月心眉,伸手正要接过茶盏,身旁的人上前道:“王爷来了!” 声音一落,也不知怎么的,在凤倾九的指尖碰到茶盏的时候,茶杯就翻了,热气直冒的茶水四溅。 “啊……” 月心眉惊呼了一声。滚烫的热茶,翻滚到了月心眉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瞬间通红分外刺眼。 凤倾九摇着头,勾唇冷笑,这种小伎俩,真是入不了眼。 慕承渊一进门看到的便是凤倾九的冷笑,他大步上前,直接抱起了月心眉,那深黑的眸子盯着凤倾九,藏着内敛的愠怒,音色沉沉:“凤倾九,你在干什么?”。 月心 眉适时的拽了拽慕承渊的衣裳:“姐姐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千万不要怪姐姐!” 凤倾九不动声色的拿起一旁的茶盏,拨了拨茶盖。 “你不是寒症吗?正好用热水给你浇浇应该没什么事吧。而且,刚刚那碗茶水是你自己泼的,你看好了,现下这碗茶才是我泼的。” 说着,便将扬起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水朝她泼了过去,慕承渊敏捷的侧身挡在了月心眉的面前。 月心眉吓的揪紧了慕承渊的衣裳,趁机往他的怀里躲了躲。 滚滚的热茶落在慕承渊月白色的长袍上,衣裳顿时晕染冒气,可他依旧淡淡立在原处仿若未觉。 男人一步上前,目光森寒盯着凤倾九,乍寒的冷气迸发,伴随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吓的周遭下人节节后退。 凤倾九却是缓缓直起身,目光里毫无惧意,反而往上凑了凑,嘴角扬起了一抹张扬的笑,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王爷,一杯水而已,比起王爷的秘密,应该不算什么吧。” 慕承渊眸光微沉,见她脸上闪着乖张的笑意,一点也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的,看到他迷恋中带着怯怕的女人…… 随后低头看了看身侧的月心眉,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红印,隐隐起了水泡,不打算耽误下去。 “传太医!” 慕承渊眼底却透出一股 凌厉:“王妃禁足,等候发落。” 凤倾九笑着,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随时恭候。” 送走了两人,凤倾九坐了下来,看着退避三舍的丫鬟,冲其中一个丫鬟招了招手。 这是她从丞相府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木槿,年纪不大,但那圆溜的眼神里带着揣摩和小心思…… 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速去寻些银针来。” “是!” 木槿虽然是被吓着了,却也不敢忤逆自家主子,只是心头还有疑惑。往日里软弱的小姐,怎么今日这般有魄力。 拿到银针的凤倾九将银针尽数收进袖中,然后坐下闭眼假寐,不过片刻,慕承渊还真折回来了…… 他眉头紧皱,带着冰冷的气息盯着凤倾九邪魅的脸,酝酿着怒意道:“去同心眉道歉。” 凤倾九讽刺一笑:“我吗?我拒绝给那个女人道歉。” 她抬眼,看着慕承渊像是被她眼中的讥讽刺到了,黑沉的眸子里的愠怒已经开始泛滥:“心眉的手烫伤很难再恢复如初,你去道歉,关禁闭三个月,本王可以放你一马,不识好歹,本王就杀了你为她的手报仇!” 凤倾九眼底淡定,仅藏着一丝不屑:“我没有动她,而且只是一个烫伤,不过是皮相不太好看了,手也没废掉,王爷大动干戈,是身怕别人不知道黎王宠妾 灭妻?王爷不如对我好点,我说不定还能大发慈悲帮她把手恢复如初?” “大言不惭!太医都看不好,从没听说过你会医术,本王又凭什么相信你?”慕承渊声音更加低沉,凑近了凤九倾,眸子里阴霾渐深,漆黑的仿佛一口会吞没人心的黑井。 凤九倾面色淡淡,她看见慕承渊深邃的凤九倾扬眉,眼底清亮,分明的张扬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王爷不如想想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从鬼门关回来的?” 她顿了顿:“我可以帮王爷解除身上的奇毒,帮王爷的娇妻治好手,恢复如初,只要两天,但王爷要定下契约,答应我三件事情。” 慕承渊黑眸里酝酿着不明的深色。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趁势同他谈条件。府中人寻遍名医都无法解开的毒,她能解? 可她眼底清亮,分明的张扬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 慕承渊想起了大婚当日这个女人救自已的手法,沉稳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动摇。 “你什么时候会的医术?又是谁教你跟我谈条件?”他逼近她,周身冰冷,强势的气魄扑面而来。 凤倾九只是清浅一笑:“王爷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慕承渊眸色一暗,周身气势凛冽,寒气逼人:“你当本王真的忌惮丞相府?如果你敢耍花招,本王立刻 杀了你。” 看着他一双寒冷至极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杀气,凤倾九的眼里却毫无波澜…… “杀了我,你那心上人的手,可就没得救了。” …… 凤倾九在慕承渊的带领下,进了月心眉的屋子,房间宽敞精致,可不比她那个婚房凋敝,简直就是宠妾灭妻。 月心眉穿着白色的亵衣,躺在床上,被烫伤的双手放在身前,斑红的伤疤略显狰狞,见人来了,双手往身前瑟缩了一下,抬起通红带泪的双眸看了一眼慕承渊,嚅嗫道:“王爷,姐姐……” 凤倾九伸手对着月心眉道:“手给我看看。” 月心眉怯怯的伸手,又迅速的收了回,“王爷,我怕……” “给她看看。”慕承渊面色看不出喜怒来,可比起刚刚杀气迸发的样子,显然是温和的多。 月心眉紧紧的揪着眉头,畏畏缩缩的把烫伤的手伸了过去。 凤倾九打眼一看,就知道她的烫伤并不严重,要治好确实不难,去药房找药。配上芦荟鸡蛋和珍珠,再加几味中药捣碎搅拌均匀即可。 “不得碰水,不得包扎,每两个时辰换一次药。”凤倾九给她敷上了药之后嘱咐道。 慕承渊审视着她娴熟的包扎手法,清澈无波的眸子,真的一点都不像她,难道是之前的痴傻样子都是伪装的? …… 第三章 这王妃不会是傻了吧 第二天,凤倾九得知月心眉的手已经恢复大半了之后,亲手写下字据,去书房里找慕承渊。 他正坐在书案前,看着面前娟秀的字体,目光忽明忽暗。 第一个要求,凤倾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前提下,慕承渊要纵容她在王府的一切行为。 第二和第三个要求待定。 有意思。 “本王同意。” “口说无凭,摁手印。” “本王从不失信于人。”慕承渊深黑的眸子发亮。 这显然是不肯摁手印? 凤倾九眼珠一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才不信他的话,随即伸手便挥出了一道白雾。 是她趁早上起来的空档,自己制作的简易麻醉粉,少了一种药材,所以药效并不长久,质地也很粗糙,但是现在够用! 慕承渊匆然起身,质问她:“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你越动毒药挥散的便越快。”凤倾九扯着嘴角,邪邪一笑。 然后就眼睁睁的沿着慕承渊深黑的眼底划过一丝皲裂,捏紧了手心,随后腿一软,直接坐回了椅子上,很快整个人就不动了。 她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将拇指放在自己的嘴边,猛的一口,咬破了指腹,殷红的鲜血渗出之后,就被她用力的在契约纸上留下了指纹。 凤倾九满意的点了点头,摁下手印,以后他想赖都赖不掉了。 慕承渊阴霾遍布的眼神盯着她……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掌控签下契约! 他暗自运功想要解除这种奇怪粉末的毒性,额头冷汗连连,面上却 是一片沉稳。 这时,凤倾九再次开口:“对了,第二个要求,我突然想到了。就明日,王爷陪我回门,勉强配合我扮演一下恩爱夫妻,给我在娘家人面前,撑撑面子,如何?” 慕承渊面色沉沉:“你想让本王怎么配合你扮演恩爱夫妻?” 只见她走到他面前,缓缓俯身下来,凑近他,嘴角扬了些许暧昧不清的笑意。故意道:“大婚当晚,你怎么让我配合的,忘了吗?” 慕承渊听她话语暧昧,面带浅笑,可眼里却是一片淡漠,毫无曾经那灼热的欢喜之意。 这个女人当真是跟之前不一样了?为何改变的这么突然? “朝廷政事繁忙,本王无暇陪你。” 凤倾九挑了挑眉,故作为难:“可是丞相府有一味珍贵的药材,治疗王爷身上的毒必备,我爹宝贝了很多年,旁人都不知道,只要王爷配合,我就能拿到。” 慕承渊的黑眸微沉,思量了片刻。 “敢耍花样,本王随时要你命。” 这个意思,就是同意了。 其实她是想回去查一下自己穿过来之前,到底是谁在大婚之日,毒死了原主。现如今自己没死,那个人可能还会下手,为了自保,还是先利用这个男人陪自己回府,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害原主,好早点堤防。她可不想自己才穿过来,又得回炉重造。 她本来怀疑是月心眉,但是出嫁前最后吃东西是在丞相府,月心眉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所以问题只会出在丞相府。 慕承渊看着她带着人畜无害的笑 意,脚步轻快却稳健有力的走出书房,皱起剑眉,陷入了沉思…… 次日回门。 凤倾九换了一身鲜红的霓裳,用红色的缎带挽起了一个最简单发髻,不施粉黛的脸上,干净清纯,又带着致命的魅惑。 就这样和慕承渊并肩出了王府大门,她看见等在门口的丫鬟奴才侍卫们看呆的眼神,又看见慕承渊斜斜的扫了她一眼,微微皱着眉头,想要掩盖眼底闪过的一抹惊艳。 她暗暗的勾唇,随后走下台阶,就听见慕承渊冷冷道:“上马车!” 话音刚落,一道柔柔弱弱的身影,从大门内缓缓走出。 凤倾九回头一看,就猜到是她了。 月心眉瘦弱的身子,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衣裙,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然后缓缓走上前,目光缱绻的看着慕承渊微微弯身行了一礼。 “你身子弱,出来做什么?” “妾身的手好了,都是托您和姐姐的福,今日是初一,妾身想去承恩寺,为……为王爷和王妃娘娘祈福。”她望向凤倾九时,声音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 慕承渊目光沉沉,眼神清明,身影高长清秀,立于日光下,这一瞬间,凤倾九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让清明跟着你去。” 清明是慕承渊的贴身侍卫,多年不离身。让他跟着月心眉,这种优待让月心眉掩下眉眼里的喜悦。 “谢王爷。” 凤倾九瞧见了月心眉眼底阴暗的算计,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妖? 刚准备出发,果然…… “小姐! 小姐!侧妃娘娘!”一声比一声焦急。凤倾九侧目看去。 “手,手好疼!” 只见,月心眉的身子摇晃,抬着双手,颤抖着声音,面色惨白。 慕承渊当即翻身下马,在月心眉要倒下的时候,及时的扶住了她。 他拉开她的袖子,才发现她的手指已经发黑溃烂。 凤倾九远远的瞥见那乌黑的手指。 发黑病变了?她的药不会有问题,是他人陷害,还是这个女人自导自演,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没有证据。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只是这种小把戏,她还看不上眼…… 她轻蔑一笑,上前伸手准备查看:“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月心眉被吓的把手缩了回去。 慕承渊则是一把捏住了凤倾九伸过来的手腕,重重向一侧甩去:“本王不会再信你。” “清明,去传太医!” “是!”清明领命离去。 慕承渊抱起月心眉便要往王府内走,似乎回门也不去了。 凤倾九秀美微蹙,上前一步,拦住了慕承渊:“你想毁约?” 慕承渊抱着月心眉,刚毅的瞳孔漆黑,不为所动:“是你毁约在先。” 他这意思就几乎是认定了月心眉的手是她搞的鬼。 凤倾九看了一眼躺在男人怀里的月心眉。 呵呵,古代人也挺会玩。 只是原本想借机脱离王府,恢复自由,现在又被打乱了计划…… 几人一路去了正厅。 太医很快便到了,赶过来给月心眉看手。 左翻翻右翻翻,过了半晌太医才朝慕承渊 拱手道:“的确,是用药错误,恢复的药是有毒的,可以暂时治好烫伤,但是毒素侵入手指早晚会发病。月侧妃的身子不好,所以发病的早,再晚点,可就要把手指截掉了。” 凤倾九神色淡淡的听着太医在胡说八道,那些药材根本就没有毒性。 看着慕承渊面色苍白,周身的杀气却仿若成形,丝毫不加掩饰,他一步步逼近:“你还有什么话说?” 显然太医是他的人,他信了。 “欲加之罪。请王爷将人证物证补齐,好让我信服口服。”凤倾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看着他锋利的眼神,心口竟一阵阵疼酸痛。 是原主残留的生理反应吧,她把这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爱恋……只是这个男人却从未相信过她。 此话一出,月心眉身边的丫鬟立时将她早晨刚刚送来的一小碟药膏端了出来,呈给慕承渊。 那药呈淡淡的乳白色,显然还没有被动过。 “就是这个要药膏,肯定有毒!”太医指着药膏,一口咬定。 众人闻言,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好像靠近一点都会中毒一样……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慕承渊面无表情的问她。 凤倾九眼神轻蔑,随手端起这碟小碗,用手捏了一点乳白色的粘稠药膏,当着所有人的面送到了口中,咽了下去。 众人惊呆了…… 这王妃怕不是傻了吧? 这可是有毒的! 可是……难道…… 她笑靥如花看着慕承渊:“现在该我问你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四章 她居然再次用这样的伎俩 一时堂内的人神色各异。 慕承渊面无表情,周身散着丝丝冷意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即刻将王妃带回去!没本王的命令不许出门。等此事查清,另行发落。” 凤倾九脸色冷了三分:“没有证据,你想软禁我么?我可以等你查清楚,但是我等不了太久的。” 她看着慕承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心下微凉,这分明就是包庇诬陷者,看来这个王爷,是指望不上了。 那些诬陷她,找她麻烦的人,还是要自己来收拾的…… 凤倾九冷然扬唇,笑意戏谑,转身朝外走去。 谁知刚刚出门看见了她的贴身侍女木槿正被慕承渊的贴身侍卫清明拎了进来。 “回禀王爷,属下适才发现这个丫鬟在外面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便捉了进来。” 木槿面容惧怕,瑟瑟缩缩的后退了几步:“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慕承渊周身的气势散开,令人胆寒。 木槿吓的瘫软在地,声音颤颤巍巍的开始求饶。 “剩下的毒药是王妃让奴婢处理掉的,奴婢不知道毒药是干什么用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王爷放过奴婢吧!” 她转头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凤倾九,跪着的移到了她的面前,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裙诬陷道:“ 娘娘!王妃娘娘!您可要救奴婢啊,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了,这些事奴婢都是听的您的吩咐……” 凤倾九摇摇头,眼神淡淡,索然无味的看着她演戏……早就看出这个丫头心思不正,没想到还是个藏不住的,这么快就暴露了。 这时,木槿的袖子里,好巧不巧的,掉出来了一个绢布,绢布里面还包裹着什么。 清明抢先先一步,拿起了它,让太医查验。 白布里包裹着的是白色的粉末,太医嗅了嗅,看向凤倾九肯定道:“这个毒粉便是掺在月侧妃敷手的药里,而王妃娘娘刚刚吃的里面没有毒粉,肯定是怕被人发现……”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清楚。 慕承渊的音色中带了丝丝狠绝,“把这个丫鬟,拖下去,即刻杖毙。” 木槿慌乱伸出手往上拽了拽凤倾九的衣裙,恳求道:“娘娘!奴婢都是为了你啊,娘娘救我!” 凤倾九眼神瞬间变得狠戾,低头睥睨木槿,音色沉冷狠绝:“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叛变了。下毒是死,背叛也是死。你做了这些事情,就应该想到自己必死无疑!” 木槿微怔被这眼神吓的半晌没回过神来,呆若木鸡的被拖走了…… 凤倾九这般狠厉乖张的模样,被慕承渊看在眼里。 也许这才是她原本的 样子——弃车保帅,想这丫鬟做她的替死鬼。 月心眉坐在一侧,用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泪珠,眼眶红红的一副可怜的模样,“心眉没想到姐姐竟这般容不下我。” “我们还没熟到姐妹相称的地步!早知道就不该给你治手。”凤倾九音色冷然。 月心眉被这气势吓的噤声。 气氛一时诡异,清明上前道:“王爷,大婚三天就杀人见血,怕是不吉利,不如王爷再等一晚上,明天动手。” 慕承渊转身坐了下去。 “嗯。”他应声算是同意了。 木槿被处置了,那她呢?凤倾九捕捉到慕承渊眼里的杀气,已经想好了一千种脱身之后,再反杀白莲花和冷血男的办法…… 而慕承渊沉默了良久,却只捏了捏眉心命令道:“将王妃带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嗯?又只是软禁?不杀她是因为她背后的丞相府吗? 当然,再被软禁一次是不可能的。 凤倾九甩手一扬,白花花的一片像白面粉一样的麻醉散瞬间遍布了整个前厅。 这次的麻醉散被她昨晚改良过了,效力更快。 凤倾九点住了自己的穴位,看着所有人都瘫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这是什么?”月心眉被吓得惊呼。 慕承渊心里却十分清楚,当即就屏住了呼吸,但是已经完了 ,身子的麻木感让他深邃的瞳孔里隐着愤怒。 这个女人就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是从丞相府带出来的?曾经从未听说有人用过。 他居然猝不及防的再次中招! 这次她又想做什么? 却见凤倾九走到了月心眉的面前,拿出了银针。 “你,你做什么?”月心眉想向后移动,身体却是动不了,眼底满是惊惧。 她拼命想往后移,却被凤倾九按住了肩膀,强行捞出了她的胳膊,将袖子推到上臂,漆黑的手指暴露在空气里…… “姐姐……呜呜,你,你住手!”这般情况下,月心眉都是柔柔弱弱的唤出声。 慕承渊手心紧握,眉头微蹙,死死盯着那个女人手上的银针:“心眉若有闪失,本王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男人的声音隐忍,凤倾九却没放在心上。 她用银针斜斜扎进了月心眉的手腕,月心眉却感觉不到疼痛,心下更加害怕,身体却是根本动不了。 只见那漆黑的毒素很快顺着手背上的脉络蔓延开来,最终汇聚在手腕的银针之下。 整只手都变成了黑色!看的众人心惊肉跳! “啊!我的手!王爷……救我。” 月心眉惊呼一声,弥漫着恐惧的目光投向了慕承渊…… 凤倾九眼神冷彻入骨的盯着月心眉:“这是 你自己下的毒,告诉我解药在哪里,我就放过你。” “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有什么解药,求你放过我,放过王爷……呜呜……” 月心眉哭的梨花带雨,弱弱的声音里尽是哭腔。 “嘴硬。” 凤倾九不为所动,拔出她手腕上的银针,扎在了小臂内侧,很快毒素继续往月心眉白嫩的手臂上爬…… 不过片刻,月心眉的手腕往胳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黑。毒素蔓延极快,月心眉瞳孔震颤。 凤倾九淡淡一笑,有些邪肆,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又像是猫抓住了老鼠,正在逗弄调戏一般,伸手挑起了月心眉的下颚,玩弄戏谑道。 “你若是再不拿出解药,毒素到了身体里,你就彻底没救了。命都没了,诬陷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慕承渊阴暗的目光落在月心眉的胳膊上,声音冰冷带着震慑力:“放开她。” “不可能。”凤倾九一口否决。 慕承渊的目光又阴暗了几分。 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用针灸引毒上身的本事,这不是一般人医者能做到的!连太医都…… 毒粉,针灸,点穴,凤倾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之前都一直不曾显露过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她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如此看来她进王府的动机定不单纯。 第五章 她死了,就白栽赃我了 “王爷,救我,我好痛……我没有……” 月心眉柔弱的声音微颤,有些慌乱,泪水从她白皙的小脸上滚滚往下落,微微卷翘的睫毛扑闪,沾染了水珠,瞧上去又可怜又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柔美。 “来人!” 慕承渊一声冷喝,眉目间多了几分不悦。 立时便有从门外闯进来的侍卫,举刀意欲逼近。 凤倾九手拿银针威胁道:“谁敢动我,她可就没救了……” 月心眉心吓的一抖,知晓凤倾九动了真格,声泪俱下:“王爷,就算心眉今日死了。你也千万不能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明知道姐姐爱慕王爷……才导致姐姐这般疯魔……” 说着,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这是真晕。 凤倾九心里一沉,这朵柔弱的白莲花,竟然连死都不怕…… 是她低估了月心眉。 她不甘的用银针重新把毒引回到月心眉手指上。 这个时候,她的确可不能真的要了月心眉的命,不然就解释不清,她会更加难以脱身。 但是…… 她也不会轻易放过诬陷她的人。 随即,她只觉脖子一凉,淡淡侧目,看见慕承渊持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剑风凌厉,杀气蔓延。 看来他已经用内力冲破了 麻醉粉的药力,虽看起来身体弱,可内力不浅,这么快就冲破了她改良的麻醉粉的药效。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慕承渊声音低沉平静,不怒自威。 “她什么毛病都没有,只是昏倒了,我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信不信随你,只是没想到你的小娇妻比我想象中,要狠的多,这么肯定我不会杀她……” 以前她都是求着他信她。 但现在……她目光清澈坦荡,语气淡然。 慕承渊能感受到那一刻她眼底的不甘,却毫无杀意,她刚刚明明有机会杀了月心眉,但她没有动手,也许她并非是那般恶毒之人? 但给侧妃下毒,给他下麻痹身体的药,还强迫他摁手印,已然是大罪,轻则重罚,重则需送往沼狱。 “把王妃带下去,禁足听候发落。”慕承渊吩咐道。 “是!” 清明答应一声,抹了抹满头的汗,就朝她走来,显然也是冲破了麻醉粉的药效了。 古人的内功都这么强大的吗? 看这情形,要洗清嫌疑,还是得从长计议。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回去了。 “我自己走!” 凤倾九一身淡红色衣袍,绝丽静默,由内而外散出了几分魄力。 清明看了一眼满屋子倒下的人,朝着凤倾九 微微弯腰道:“下人们内力不足,还请王妃赐解药。” 凤倾九淡淡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阳光有些刺眼,看了看侍卫,又望向不远处的慕承渊,眼底有淡淡的嫌弃:“问你家王爷吧。” 清明有些无措,看向了自家王爷。 慕承渊:“……” 他本来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黑。 他知道,这种东西,两个时辰药效就会解除。 但是,他能承认自己之前中过这招? …… 入夜,红烛熠熠,凤倾九坐在书案前,一手托着下颚,一手在纸上画圈圈,秀眉微蹙。 根据自己今天在王府走的几趟路,画了个大概的王府地形图。 王府西南地势高,背山有水,靠山应该是古代建筑里,辈分大的人住的或者是祠堂的方位。那地方适合很多药材的生长,有机会要去看看,如果不能马上从王府脱身的话,做点药防身也是好的。 刚刚想好下一步计划,就闯进来一个毛躁的丫头。 “王妃……娘……娘不好了。月侧妃上吊自杀了!” 小丫鬟瞳孔都在颤抖。 凤倾九眼皮都没抬:“哦,死了吗?”继续画手里的地图,给一旁的小草,添了点墨水。 小丫鬟一惊:“没……没死……” 凤倾九拿起地图 看了看:“那等死了再来告诉我……”说着吹了吹地图上还未风干的墨迹。 下一刻门便被人踹开了,慕承渊乘着夜色,破门而入。 他两步作一步上前,目光里带着丝丝隐忍的怒意,抓住了面前女人的手臂。 “她死了你就高兴了,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凤倾九面色淡淡,看了看夜色里被踹开的门,微微晃荡,再看了看面前这个永远也看不清在想什么的男人,城府深沉,九曲回肠的,着实煞风景。 书案上的地图已经被翻过来了,应该不会被看出端倪。 凤倾九毫无惧意的对上了慕承渊黑沉的双眸:“她不会让自己死的,死了就白栽赃我了。” “你若是觉得本王亏待了你,心里有怒气,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对心眉出手。” 看来这个男人,还知道亏待了原主。 凤倾九转了转手里干净的毛笔:“啧啧啧,这么喜欢你的小娇妻?我原本不想动她,她先屡次惹到我,我便不会放过她。” 她平静的语气带着几分坚定与狠意。 慕承渊周身的气场散开,沉稳霸道:“本王现在一样可以杀了你。” “你不敢。从我进王府到现在,要杀我的话,王爷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别忘了,我还知道你的 秘密。” 而站在一旁的清明额头冷汗淋漓,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 王爷的秘密?难道王妃已经知道王爷…… 可这分明就是公然的威胁! 没想到王妃居然变得这么大胆了!先是给月侧妃下肚,当着王爷的面使用奇怪的白色粉末,然后逼迫月侧妃…… 王爷要是怒了,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慕承渊微微弯身,手撑在书案上,圈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凤倾九,居高临下睨着椅子里的女人,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凉:“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封口。来人,带王妃去祠堂罚跪,等什么时候侧妃的手好了,再放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 慕承渊挥袖预备离去,却见凤倾九已经先出了门,背影轻快,带着几分雀跃。 去祠堂罚跪还这么高兴? 从前的凤倾九不是这样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从辩解,到求饶,到沉默接受。 如今这样,是对自己死心了?还是觉得他的决定委屈了她? 思及此处,慕承渊周身的冷气稍稍收敛了一些。 清明绷紧的身子终于舒缓了一些,王爷竟然没有发怒! “死令,今晚务必让木槿开口,说出幕后主谋。”慕承渊冷声吩咐道。 清明:“是!” 第六章 滚开,少碍事 整个偌大的祠堂就她一人,静谧周围栽植着各种花花草草,古香古韵,景致宜人。 四处逛了一圈下来,发现有块地儿隐蔽又肥沃,适合草药生长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凤倾九不由看了眼爬满青藤的围墙高度,寻思被关在这里估计不会只一两天,等寻个机会翻墙出去弄点种子。 敲定主意,她才慢悠悠去了祠堂正殿。 夜色渐渐降临,虽然说是罚跪,但凤倾九坐在香案前的软垫上没个正形,手随意地撑着下巴,身后突然传来嘎吱一声。 “王妃,用膳了。” 凤倾九回过头,便见一名下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低着头放到她面前。 瓷盘里是松鼠鳜鱼和三虾豆腐,还有一碗鲜白的鲫鱼汤,看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动,瞥了眼香气诱人的精致饭菜,凤倾九细眉微挑,看向下人,“这么丰盛?” 她可是得罪了慕承渊,一天了,午膳无人送,晚膳却好的过分。 下人莫名心虚避开她的目光,“衣……衣食上自然还是不会短您的。” 看着下人的反应,凤倾九突然扯唇讥讽地笑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她连忙拿着托盘就走了,凤 倾九的眸光也在此刻骤然间冷了下来,端起饭菜,起身就朝院子里走去。 找到白天挑好准备种药材的那块地儿,将盘子里的饭菜倾倒在坑里埋好,凤倾九在土上几脚踩了踩实,无声冷笑。 那女人倒还真是个狠角色,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给她饭菜里投毒! 可笑的是她对慕承渊那个狗男人可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就此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不好么? 凤倾九抬头看了眼天际清冷的月色,转头见四下无人,翻墙一跃而出,身手干净利落。 外出的大好机会岂能放过,她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今晚花销是绝对够了。 王府书房。 气氛严谨,清明恭敬地俯下身,“王妃在祠堂院内挖了个坑,不知埋了些什么,就翻墙偷溜出去了。” 慕承渊执笔的手一顿。 那女人还会翻墙?又要作什么妖? 清明弓着腰,“可要派人去抓?” 慕承渊冷清矜傲下颚微抬,“先跟着她,看她要做什么。”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另一边,凤倾九吃饱喝足,手上提着几包刚买的种子,在长街上悠闲地逛着夜市。 等夜深了,街上人烟渐少,她才返回了 祠堂,在旁侧的屋子里熄灯睡下了。 买回来的种子就随意的放在桌上,打算明早起来再种。 而这一切,都被隐匿在暗处的清明看得一清二楚,身影悄无声息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上午,凤倾九起的不早不晚,打着哈欠揉眼下床洗漱收拾。 外面隐约有些吵闹声音,她还犯着困没怎么在意,推开房门就顿住了。 祠堂门口,太阳下月心眉病色脸庞苍白到几乎透明,盈弱的身躯卑微地跪在风口中。 一见凤倾九出来,她楚楚可怜的眼圈发红,杏眸里含着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姐姐,就算你再憎恨我,为什么要对我的丫鬟下毒,她跟着我多年了,我求求姐姐,心疼心疼她,把解药给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凤倾九不明情况,皱了下眉,就看到了月心眉身边还瘫坐着个嘴唇发青的病弱丫鬟,被另一个丫鬟抱在怀里,气若游丝的。 只一眼,凤倾九便心里讥讽冷笑。 得,在这等着呢。 凤倾九刚要开口,不料那丫鬟情况突然恶化,浑身开始抽搐,嘴唇乌青,口吐白沫的吓人。 众人都被惊吓到了,纷纷后退。 “芍药!” 月心眉哭喊着叫了一声。 那丫鬟是真的快死了! 凤倾九眸光一凝,快步上前,透着冷肃,“让开,我能救她。” 芍药不能死,死了她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月心眉紧紧搂着丫鬟,怕地往后躲了躲,有意无意地阻挡了凤倾九的视线,眼含泪花不敢相信地摇头,满脸哀求,“姐姐,一切因我而起,让我替她受这份罪好不好,只要你能消气,把解药拿出来……” 看着戏精上身的月心眉,凤倾九眸光却冷沉了下去。 月心眉自导自演,必然是想借这个丫鬟的死来借题发挥。 手段还挺狠毒,对自己身边人居然也下得去手。 这才一小会儿时间,丫鬟就抽搐的更加厉害了,周围人害怕或嫌弃,都躲得远。 人命关天,凤倾九顾不得许多,冷肃着脸上前,一把就推开了月心眉,“滚开,少碍事。” 随后飞速果断出手,精妙手法快的只剩残影,给那丫鬟点了穴,阻止毒素继续在她体内扩散。 弱不禁风的月心眉狼狈地摔在地上,小臂柔嫩的皮肤被粗粝石子磨破,痛呼了一声。 凤倾九皱着眉转过头去看她,恰好不远处一道修长身影 自庭院下径直快步走来,周身散发生人勿进的阴沉气息。 “王爷!” 月心眉哽咽着唤了一声,攀在他的怀里,像是受惊的小鹿,随时被人恐吓着,委屈害怕却不敢说。 慕承渊隐怒目光厉然射向凤倾九,压迫感凛冽的令人头皮发紧,“凤倾九,你好大的胆子。” 而凤倾九只是抬头看着他,眸子里冰冷极寒,似千年不化的积雪,戾气交织烦躁,这样的眼神,凉的让人心惊。 “管好你的女人,如果耽误了我救人,我一定弄死她。” 凤倾九神情只剩严谨认真,为了便于施救,毫不在乎的半跪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全身心的贯注在丫鬟身上。 一番仔细严谨地查验,最终确定,这毒和昨天下在她饭菜里的是同一种毒。 这毒极阴狠,月心眉这女人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顾不得太多,她沉下心,下手试着控制那丫鬟体内毒素,施针手法流畅精妙,让人不明觉厉。 慕承渊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却拧了起来。 从前的凤倾九,看着他时,一双杏眸永远是饱含情意,卑微奢求男人的一丝怜爱。 从来不会用这种阴冷的眼神看着他。 第七章 她不要命了?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渐渐出来了,时间接近中午,阳光有些毒辣的晒得慌。 她及时遏制住了毒素再顺着经脉往下游走,丫鬟性命已经无虞。 一擦额头上的薄汗,撑着微麻的膝盖起身,扫过一圈,随手指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你们几个,抬她去休息。” “把她送到祠堂旁的厢房里,你,看着她。”凤倾九手指微动,侧眸似有若无的睨了月心眉一眼,这回命令的是清明。 “不准任何人靠近。” 只有让慕承渊的心腹看着她安全才是最保险的,月心眉这种人,保不齐会对那丫鬟下第二次毒手。 闹剧渐渐散开,月心眉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仰头仍是眼尾带红的委屈着,似乎是被凤倾九先前那别有意味的一眼伤到了,抽抽搭搭的,“我知道姐姐对我多有意见,我……” 凤倾九看都没看她一眼,目不斜视,直接越过她,径直走向了大厅。 “站住。”男人阴沉着脸叫住她,“你去哪?” 凤倾九几分讽刺的扯着唇回头,偏了偏头,看向慕承渊,视线暗藏锋利,“怎么,王爷不是怀疑是我下的毒。 “找个地方,审问吧。” …… 一盏茶后,大厅内。 “妾身不忍王妃在祠堂罚跪,特地差芍药给王妃送去软垫,本是好心,却不想 竟给身边人招致杀身之祸!芍药回来还没同妾身说上两句话便不省人事了……“ 月心眉说着,不争气委屈的红了眼,哽咽不已。 凤倾九没忍住白眼差点要翻上天。 可去你他妈的好心,害她进祠堂不说,还送软垫,真有脸说。 “我倒是问你,你的人是何时来给我送的软垫?” “昨夜酉时三刻。” 月心眉没有一丝迟疑的说出了准确时间,似乎更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凤倾九却是讥讽的哂笑一声。 那个时间点她早就偷溜出去了,人都不在府中,她给芍药下的毒? 不纯属扯呢? 笑完,凤倾九习惯性讽刺抬头,但却不小心撞上了男人深沉眼眸,似浩瀚星海般深邃摄人心魄,带着些微冷,她下意识怔住了。 慕承渊修长左手支在俊美无俦的脸庞边,在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莫名的凤倾九心下微微发紧,也不知道这男人盯着她看了多久。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整个人矜贵如神祗,高不可攀,声线薄凉:“酉时三刻,你可在祠堂?” “当然在!” 心虚所致,凤倾九脱口而出丝毫不带犹豫的回答,莫名的头皮发麻,心里七上八下的。 糟了,这狗男人该不会发现了她昨晚偷溜出去了吧? 她没敢去看慕承渊的神色,知道这件事不能再往下聊, 立即转移了话题,理直气壮的叫屈,“我反倒是要问问王爷,为何昨日派人给我送来的饭菜里会有毒,莫非是王爷想毒死我吗?” 慕承渊带着几分煞气的脸顿时阴沉了下去,“本王还不屑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她双手抱臂,扬起的唇玩味嘲讽,“有毒的饭菜我就埋在祠堂院子里,防止被人销毁证据,你们随便去几个人,把它挖出来,找人一验便知了。” 知道慕承渊恐怕会有些不信,凤倾九索性将证据摆到他面前再说。 “另外,请个太医来帮助验毒最为稳妥公正。” “按她说的做。” 慕承渊神情阴沉,想起了昨夜清明的汇报,说凤倾九刨了个坑不知道埋了什么,便兀自翻墙出去了。 而今日她又是主动请求审问,又是无所畏惧的让请太医,看来是早知道了今天会有这么一出,做好了准备。 没过多久,侍卫就带着发馊还混着些脏污泥土的饭菜躬身走了进来,让见者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素来都有严重洁癖的慕承渊更是忍不住直拧眉,又冷又躁的。 侍卫连忙拿远了些。 太医也已经到了,头发花白,资历极深,刚给芍药检查完病况,从祠堂那边过来,在得到慕承渊示意后,即刻便上前验毒。 银针插入饭菜间,毫无反应,直到他用银针挑起一小片菜 叶, 少顷之间,太医便瞬间变了面色,对着慕承渊抱拳躬身,心有余悸的禀报:“王爷,这乃是一种极阴狠的奇毒,一旦入体,不过半个时辰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老臣行医治病多年,竟是从未见过这种奇毒。” 周围满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只有凤倾九,淡淡的站在原地,只眉梢微抬了抬。 太医顿了顿,神色凝重的又接着道:“并且,您府上那位丫鬟,也是中的同一种毒。” 凤倾九笑了一声,看向月心眉,“倒还真是凑巧,一计不成,便再来一计。” 意有所指的话,让月心眉心尖颤了一下,不少道异样的目光悄悄投向了她。 这时,凤倾九出口讽刺的轻哂,“你刚刚说你的丫鬟是酉时三刻给我送的软垫,可我酉时一刻便已经不在府上了,我上哪儿给你的丫鬟下毒?” “你百般算计,费尽心思手段,可是你偏偏没想到,我会溜出府,那个时间我根本就不在府上。” 月心眉愣住了,瞳孔微缩的看着凤倾九,心跳有一丝慌乱。 “你看重的男人,我不稀罕,你若能好好相处,我自然不会和你争抢任何东西。” 而凤倾九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间多了几分厌世的清冷和乖戾。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拿人命开玩笑。” 即便这是个阶级 分层严重,视底层命如草芥的时代,凤倾九也依旧不愿意像那些肮脏的规则屈服低头。 人命不分贵贱,无论如何争斗,都不该拿无辜者的性命做牺牲品。 凤倾九的反应引起了慕承渊眉宇微拢,似是有一丝意外。 月心眉脸色有些慌乱的发白,她已经无话可说了,下意识抬头去看慕承渊,见他神情似有冷意,硬挺的跪倒在了慕承渊面前,涕泪连连的抬头,“王爷,您知道的,妾身家父早亡,孤苦一人陪了您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爷是清楚的,芍药虽然是我的婢女,可我待她是当亲姐妹的,我怎会害她!” 月心眉本就身子不好,这一折腾,更像是菟丝花般柔弱无依,惹人心疼。 在听到她口中“家父”两个字的时候,慕承渊眸光几不可见的沉郁了下去。 凤倾九将周围的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嘴角嘲讽地扯了扯。 而月心眉哭得不能自己,拿帕子去拭泪,“妾身自知自己并不无辜,妾身不该独占王爷的宠爱,便不会有这些祸事发生,妾身向您赔罪,还请王妃……咳咳咳!” 突然,她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似乎血都要被咳出来,身子微晃,难受晕乎地扶着额头,没撑多久,本就柔弱的身子软软倒向侧边。 身旁丫鬟连忙去接住她,大急,“侧妃娘娘!” 第八章 你们别过来! 凤倾九无声冷嗤,当下只觉得无语。 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可惜了,晕过去之前居然还不忘栽赃她一把。 冷眼看着半跪在地的慕承渊抱着孱弱苍白的月心眉,紧张地晃了晃,她心底有些躁意,刚想开口,慕承渊的另一个侍卫追风便押着个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是丫鬟打扮,惶恐极了,被毫不怜惜地一把推搡在地。 慕承渊关切着月心眉,太医已经上前帮忙看诊,追风对他拱手,“王爷,刚从外面抓到的,这女人鬼鬼祟祟,行迹实在可疑。” 闻声,慕承渊回过头,眼神又冷又不耐烦,“搜身。” “是!” “你们、你们别过来!啊——” 侍卫铁面无私,板着张脸,下手丝毫没有废话,根本不会顾及她是个女子。 但好歹还未出阁,被这般当众搜身,着实是天大的折辱。 她眼中溢满恐慌的泪水,拼命挣扎,衣鬓散乱,而最后,侍卫居然真的从她身上搜出了小包用牛皮纸包着的粉末。 交给追风,他双手呈到慕承渊面前。 “王爷,请看。” 牛皮纸被展开,不用猜便知道这些粉末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慕承渊表情沉了沉,“太医,验。” 接到慕承渊的命令,太医即刻上前,捻起一点粉末,不到片刻,脸色一变,立即拱手俯身禀报:“回殿下,此物有毒,怕和下在王妃饭菜中的毒是同一种。” 此话一 出,在场几人或诧异或不解的有些哗然。 事已至此,下毒者是谁,一切都已明了。 慕承渊冷峻的脸庞阴鸷了下去,“拖她下去,杖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丫鬟慌了,哭喊着爬过去求饶。 但侍卫岂会容许她接近慕承渊,毫不手软,立即便将她押下了,正要拖下去。 “慢着。” 旁观许久的凤倾九突然开口,所有人都下意识转头,想看她要做什么。 凤倾九扫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丫鬟也下意识抬起了头,通红的双眼含着泪水,满是惊恐,还有一丝求助。 她心下冷笑,月心眉还真是好手段啊,事情圆不下去了就装晕,还安排了人来顶罪。 怕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 凤倾九从丫鬟身上收回目光,望向慕承渊,“何至于杖毙,既然我和月心眉房里那丫鬟都无事,发卖了便是。” 她是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之一,她有足够的发言权。 慕承渊盯着她,深冷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而她只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觉得成天喊打喊杀的损阴德,这事儿也没有非到要靠杀人来了结的地步。” 这丫鬟顶天了就是个工具人,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月心眉,就算要杀,也该最先拿月心眉开刀。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凤倾九都开口了,慕承渊满脸阴郁气息,按了按眉心。 “照王妃说的做。” 这对那丫鬟而言,已经算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她被带了下去,最后看凤倾九的那一眼透着些感激。 事情至此了结,凤倾九转身走出去,快到门口,却被身后冷冽声音突然叫住。 “去哪儿?” 她脚步微顿,只略微回头,微勾唇角有些嘲讽,“自然是回祠堂。” 误会已经解开,祠堂的禁闭罚跪自然也随之解除。 可这个时候,凤倾九偏说自己要回祠堂。 慕承渊拧眉,脸色沉了下来,“你在跟本王赌气?” 旁边众人提心吊胆,黎王府内谁敢跟慕承渊置气?月侧妃都没这胆。 凤倾九转过身,眉梢微抬,有些轻哂,“王爷太看得起自己了,那里清静,所以我想,自请去祠堂,替王爷侍奉先祖。” 下人们面面相觑,难道王妃是被王爷伤透了心,准备和青灯古佛相伴一世? 而慕承渊深邃眸子眯了起来,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另外,我一直无意于府上争端,供奉先祖更需要安静,若没有其他事,还请王爷和那一位,就不要再来找我。” 该说的话说完,凤倾九径自离开。 男人脸色一黑,目光渐深,凝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祠堂内,凤倾九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蹲到墙角边,用手扒拉出杂草丛里的一个小罐。 打开罐子,一股有些恶心的气味散发出来。 她嫌弃的皱着眉,用手在鼻子面前 扇了扇,待到气味略散去一些,才低头去看罐子里的东西,装着的是有毒的饭菜。 埋在坑里的都已经被侍卫挖走处理掉了,不过她格外留了样,用细木棍挑出一些,轻嗅了嗅,眼眸顿时一凝。 制毒的原材料恐怕都不是产自中原,反倒像是西域所出。 但目前没有更近一步的确切证据,一切不过都是揣测,凤倾九也只能作罢。 另一边,装潢古香古色的屋子里,月心眉已经醒了,虚弱的躺在床上。 太医在一旁同慕承渊汇报她的情况,“王爷请放心,月侧妃已经没事了,只是伤心过度,气结于心,只需好好调养,在佐以微臣开的药方便可。” 慕承渊颔首,“多谢太医。” “王爷客气了,微臣告退。” 太医离开,月心眉虚弱地支起半边身子,柔美眼尾有些湿润,“王爷,难道您真的相信妾身会去做那些事吗?妾身爱慕您多年,妾身心里只有您啊。” 慕承渊眸光浅漠,始终冷静理智,“心眉,就算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该那么早下结论,出言诋毁。” 他眉宇间可见清冷,这事儿查到最后,只是一个打杂洒扫的丫鬟出来认罪,说与芍药有过矛盾,却在首次投毒的时候不慎把毒下错了。 月心眉心下一紧,浮现讶异,但很快,她肩膀都在柔弱的发着颤,难过的哽咽了一下,垂下了挂着细小泪珠的长睫,红着眼眶,“妾身此生身如浮萍,全 凭王爷垂怜才重新有了家。 王妃虽是后来者,可妾身始终没有安全感,又见身边人受苦受难,所以一时情急才……可您是知道的,妾身不是眼里容不下人的人。” 她仍旧低着头哽咽着,男人没有说话,可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微冷,多了几分疏离。 虽然已经有了出来认罪的人,但这件事很难说和月心眉无关。 半晌,似乎是浅浅叹了口气,别过了头,声音有些冷硬。 “本王不会喜欢她,这一世都不会。本王也会履行当初答应你父亲的诺言,你且放宽心。” 月心眉这才擦了擦脸颊旁滑下的泪,同他认错,“妾身不会再有下次的。” 她柔弱无骨的柔夷小手轻扯他衣袍晃了晃,抬起的眼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渴求,“王爷,您还记不记得,妾身已经入府许久了,您还未与妾身圆过房……” 说着,她难为情地埋下了头,白皙脸颊攀上一抹绯红,带着女儿家的娇俏动人。 然而慕承渊脸上却如旧没什么表情,始终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身子不好,先好生休养着吧。” 他转过身,渐远的背影带着一贯的薄凉漠然。 月心眉的手落了空,僵在那里,脸上出现错愕,傻了眼的看着他背影走远,彻底消失。 狠狠咬牙,她气得拿起床上的软枕就砸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原本那张柔美的小脸上却多了一丝狰狞。 “贱人!” 第九章 先好生休养吧 第九章 难道又要本王照顾你一夜不成? 自从那日之后,慕承渊直接派人封了祠堂,再无人打扰。 凤倾九乐得自在,整日里在祠堂侍弄药草,悠闲轻松。 药材喜湿,她须得日日翻土浇水。 这日,她正在采摘药草,眼前忽的出现一双银线绣云靴,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 “几日不见,你倒是活得自在。”慕承渊站在她面前,背着光线,五官俊美冷冽,周身仿若镀了一层银光,宛如天人。 凤倾九在心里冷嗤一声,“有啥事?” 慕承渊漆黑如夜的瞳仁微动,薄唇轻启,“今日回门之礼,我已备好了车。” 凤倾九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三日回门,现今已过了几日?” 慕承渊声音微沉,面上凉了些,看向凤倾九,“给你一炷香的时辰,我在府外等你。” 话落,他转身离开。 …… 马车平稳行驶着,黎王府的马车一向显眼,街道旁不少人凑一起议论,指指点点。 “听说黎王府新迎的那位王妃十分善妒狠毒,才入府就急着给月侧妃下毒,结果被逮住了,大婚第二日就关了禁闭,连回门都回不了。” “啊,凤家大小姐教养竟有如此不堪?” “谁说不是呢,向来如此,难怪她不受宠,一个恶毒的悍妇,黎王得倒了多大的霉才娶了她。” 路人谈论声音不小,凤倾九慵懒地靠在马车上, 平静的没有反应,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慕承渊冷冷的看向她,“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几句闲话,又不是真的,”她依旧懒懒散散的,忽然轻嗤了一声,“再说了,要生气的不该是你?你的小娇妻可还真是什么王府秘辛都往外倒腾。” 凤倾九心知肚明的,黎王府上下一向嘴最严了,除了月心眉,没有第二个人。 慕承渊剑眉一挑,强调,“你的确给她的手下了毒。” “是是是,我下的毒,行了吧?别吵我休息。” 她敷衍的不行,简直想白他一眼,跟打发人似的,懒都懒得辩解,说完就支着额头闭眼进入小憩。 男人面色一变,看着她白皙干净的侧颜,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正在这时,马车突然一停。 “王爷,王妃,丞相府到了。” 凤倾九缓缓睁开眼,弯身钻出去,先慕承渊一步下了马车。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原主的娘家。 凤宅处处都透着阔气宏伟,一抬头,巨大的烫金匾额写着龙飞凤舞的丞相府三个字。 门口的家丁很有眼色,看到是黎王府的马车连忙跑进去通报。 凤府的人很快出来,以凤褚为首,笑脸相迎,除了凤丞相,原主的庶母赵氏和庶妹凤紫澜都在,身旁站的挺直的,便是她的庶哥,凤褚。 原主虽然是嫡女,以前在丞相府怕也过得不怎么样。 今日的回门怕是没那么顺利。 入了丞相府,慕承渊察觉到身边的人影空了,回过头,目光正要搜寻凤倾九的身影,落后他半步的凤褚突然笑吟吟的开口,“王爷,这边请,近日我得了一副新的画作,还请王爷一起品鉴几分。” 他略一点头,随着凤褚去另一旁。 而凤倾九则被家丁领着,进了正厅。 气氛格外阴冷严肃,没有看到慕承渊和凤褚的身影,但是凤丞相等人却是在。 凤丞相背着手,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国字脸横眉倒竖,怒不可遏,未发一言,便突然先一巴掌朝凤倾九的脸摔去。 “孽障,丞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啪!”的一声,惊呆了众人。 凤倾九脸庞火辣辣的疼。 刚一进门,就被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给了个下马威,所有人都觉得,凤倾九总归是难堪委屈的,她应该红着眼掉着眼泪解释或跪下求家主宽恕。 可凤倾九只是狠狠一笑,眼底浮现冷戾,“敢问丞相大人一句,我怎么给丞相府丢脸了?” “孽障,你还敢有脸问?未婚便对黎王纠缠不清,闹出那等丑事,害得整个丞相府被人耻笑!婚后还不知收敛,做出给王府侧妃下毒那等善妒之事!” 听着这些话,凤倾九笑了,只是眼里温度褪尽。 她能想象得到,从前的原主该有多孤立无援,又有多绝望,父亲自私,眼 里只有利益,对她只剩苛责,丈夫更是冷血无情。 一旁看戏半天的凤紫澜浅笑着起身,安抚暴躁的凤丞相,“爹爹消消气,姐姐应该只是一时糊涂。” 说完,乖巧单纯的面容又看向凤倾九,眨了眨无辜的眼,“姐姐,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还是乖乖和爹爹认个错道个歉吧。” 凤倾九冷冷一嗤,还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这庶妹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怕是当初那件事情,也有她的一半功劳吧! 原主身上本就与慕承渊有婚约,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未出阁就给他下药。 凤丞相额角暴躁地跳了跳,“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跪下!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再起来!” “我无错凭什么要跪!”凤倾九挑眉冷戾的笑。 “你!”他气得老脸扭曲,巴掌再一次扬了起来,作势又要扇下去。 凤紫澜眼底浮现一丝幸灾乐祸,而她微红的眸子闪过戾气。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道略带嘲讽却让人心头发怵的声音。 “住手。” 慕承渊一步步走了进来,骨脊劲直,身材高挑挺拔,说不尽的清冷矜贵,高不可攀。 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人头皮发紧。 却见慕承渊直接忽视了他们,径直走到了凤倾九面前,温润的展颜一笑,“怎么到这儿来了也不跟本王说一声,让本王好找。” 这般温和亲近 的态度,莫说旁边的凤丞相和凤紫澜傻了眼,连她也怔愣了一下。 而后才在慕承渊的眼神微变中反应过来,他答应过她的要在凤家面前演戏。 凤倾九朝他笑了笑,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慕承渊手臂,很是亲昵,“忘了,王爷莫怪。” 那几个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紧盯着他们看。 慕承渊看了一眼她的手,下意识皱眉,但凤倾九暗中撞了他一下,他立即关切开口道:“手怎么这样凉?穿的这样少,着凉了可怎么是好,难道又要本王照顾你一夜不成?” 看似责备的口气,却只让人觉得无奈和宠溺。 旁边几个人被塞了一嘴狗粮,目瞪口呆,看着凤倾九的眼神诧异的仿佛见了鬼。 说好的不受宠呢? 说好的厌恶和嫌弃呢? 凤丞相彻底痴愣住了,先前打过凤倾九的那只手,莫名地颤了一下。 早知道如此,一盏茶前…… 而凤倾九内心却是翻了个白眼,还又要照顾一夜,这男人怎么比她还能编。 她凑向男人几分,压低到只有两人间能听到的声音,有些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入府就不见了,想看戏就直说。” 否则就凭一个凤褚也能拖得住他? 男人勾了勾唇,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而这一眼落在旁人眼里,又是变了意味,只觉宠溺骄纵。 凤丞相心脏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第十章 好大的威风 午膳,慕承渊与凤倾九在一起坐着,其他人居于下位。 凤紫澜的眼睛直直的落到了慕承渊身上,倾慕之意难以掩饰。 凤倾九瞥了慕承渊一眼,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真是会招蜂引蝶呢。 慕承渊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原本冰冷的面上覆上了几分柔情,薄唇微勾浅笑,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她的碗里,“你不是说早就饿了吗?多吃点。” 看起来满是宠溺,贴心至极。 “多谢王爷。”凤倾九颔首,脸上挂着职业的假笑。 “没想到王爷与倾九感情这么好。”赵氏虚伪的笑了一声,看向凤倾九的眼中尽是笑意,“我还担心倾九不懂事给王爷惹麻烦呢?现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看啊,姐姐跟姐夫关系好着呢。姐姐就算犯了错,姐夫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凤紫澜笑着道,暗暗咬牙。 “九儿乖巧懂事,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怎么会惹麻烦?”慕承渊说着,笑看凤倾九,一脸柔情。 一声九儿,引得凤倾九差点呛到。 真受不了! 慕承渊这死男人,是故意恶心她的吧? 一席无话,用过膳后,慕承渊声称还有公务,要先离开。 凤倾九浅笑着拽住了慕 承渊的衣襟,一寸寸收紧,声音低了些,略带些威胁,“带我回去,我要回王府,别把我留在这儿。” 慕承渊轻飘飘抚掉她的手,又抬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捋到耳中,目光温润,“今日是你回门之礼,本王傍晚来接你。” “过河拆桥啊……”凤倾九咬着牙关。 杀千刀的慕承渊,他绝对是故意的。 二人状态胶着,可这些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却是恩爱的紧,难舍难分之态。 慕承渊深深看了凤倾九一眼,抬脚上了马车。 …… 前厅。 凤倾九坐在上座,百无聊赖的玩着茶宪,时不时发出“啪啪”声响。 赵氏同凤紫澜坐在下座,还有孙姨娘还有林姨娘,这二人在府上如同透明人,此种情况,也是赵氏拉来陪绑的。 见凤倾九无话可说,赵氏立即做出一副热拢的模样。 “本来我担心有了那种事,你在王府会举步维艰,如今看来,还挺好的。”赵氏面上八面玲珑,得体的笑容分寸拿捏,旧事重提,摆明了要凤倾九没脸。 “姨娘多虑了,王爷待我很好。”凤倾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将茶宪扔在茶盘中,冷哼一声,“怕是不能如姨娘的愿了。” 一句话,赵氏的笑 容僵在了脸上。 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赵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没想到凤倾九不过是嫁了个人,竟然变得如此巧舌如簧了,今日屡次让她差点下不来台。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失了体态,宽了宽脸上僵硬的笑意,直入正题,“让楚儿进来。” 赵氏挥了挥手,身旁的周妈妈立即出门去。 不一会儿,赵楚儿步伐轻盈,款款走来,一身素白,看起来倒也算的上素雅。 她低着头,眼中带着胆怯,靠近后脆生生唤了一声,“表姐。” 凤倾九看着她,在脑中把记忆都轮了一遍,却始终跟这张脸对不上。 她不认识。 “这位是我母家姐姐的小女儿楚儿,自小在京中长大,说起来也是有缘分,儿时与你也算是玩过几次,一直念叨着。我想着她今日来了,便与你见上一面。” 凤倾九凤眸微眯,等下文。 下一秒,赵氏带着笑意道,“既然有缘分,恰好你在王府孤身一人,也有颇多不便,依我看,要不你将她带回王府,也算是她的福气,也能辅佐你,总归是自家人,不会错的。” 凤倾九听完,嗤笑声差点呼之欲出。 好家伙,赵氏这是让她 给慕承渊纳妾啊。 好一句自家人不会错的。 她赵氏的娘家人,什么时候成为自家人了,真是可笑至极。 凤倾九拢了拢衣衫,脸色沉了沉,开口还没回绝,便听到赵氏迫不及待的催促。 “楚儿,还不快给表姐敬茶,这可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是。”赵楚儿倒也是听话,应了声,端起茶在凤倾九面前跪下,讪讪道,“表姐,请喝茶。” 凤倾九脸上刚覆上阴翳,还未发作,外面突兀的传来一阵叫骂声。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滚开!” 话音刚落下,一贵妇人迎面而来,她衣着华贵,像是一阵风,急匆匆的,吓煞众人。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凤倾九的亲姨妈,姜意柔,性格一向泼辣,是这京城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一张巧嘴,绕是王公贵族也不给任何面子。 凤倾九松了口气,宽了宽衣袍。 虽然说对姨妈有所印象,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可那总归是记忆,可这真的见到真人了,不得不说,绝了! 得了,她也不需要出口了,赵氏凉了。 果然,下一秒—— 赵楚儿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掀翻。 “啪——”的一声巨响 ,惊得赵氏直直站起。 “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呢。”姜意柔站在三人面前,横了赵氏一眼。 “今日是倾九回门之礼,姜家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赵氏神色慌张,立即说着圆场话。 “住口,你个贱籍的娼,也配跟我攀亲带故?” 姜意柔一点不给赵氏面子,一句封喉。 “说好听的,叫庶母,尊称一声姨娘,说不好听的,你不过是为妾为奴的,本应该给嫡女端茶倒水请安,如今却一翻身做起主人来了,端起架子摆起长辈的威风来了。从来没见过这种道理。” “呸!你个不要脸的腌臜货,嫡女回门之礼,新婚燕尔,竟逼着嫡女喝妾室茶!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娘家的女儿又算个什么东西,一窝子鼠蛇,自己靠着皮囊攀上枝头了,也不看看黎王府,看看黎王是什么身份,是你们这些东西能够随意攀上的?” 姜意柔三言两句,还连淬了两口,淬的赵氏脸色苍白,眼中隐隐都逼出了泪光,却又一句话都不敢搭话,也不敢还口。 姜意柔低眉,狠厉的扫了赵楚儿一眼,“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赵楚儿也是养在闺阁的女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捂脸哭着跑了出去。 第十一章 发卖轻了些 “怎么吵吵哄哄的。” 凤着林一进门,就见到了屋内乱成一团的模样,姜意柔脸色黑沉,地上是碎了一地的茶盏和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凤倾九站在座上,眉头微锁,身旁的赵氏则是一脸惨白。 赵氏本来就被姜意柔三言两呵吓得不敢动,如今却没想到事情竟闹的这么大了,脸色不禁又白上了几分。 今日这事是她擅作主张,心想着就算凤倾九并未理会赵楚儿,也算是恶心她一道,也好解了她多时的积怨。 谁成想,姜意柔来了。 这事闹成这样,怕是前院都听闻的一清二楚。 姜意柔是惯不讲理的一个人,今天不扒掉她一层皮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凤着林已经有两三日未歇在她屋里了…… “丞相来的正好,今日正好来评评理。”姜意柔冷哼一声,自坐在了椅子上,还不忘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几日未来拜访,竟不知这丞相府如今已经是一个妾室当家做主了。” 眼看着姜意柔要开口,事情怕是要闹的更大。 赵氏眼一翻,直直的晕倒在了地上。 “姨娘,你怎么了,快,找大夫!”周妈妈惊呼一声,屋内再次乱成了一团。 …… 赵氏被人扶走后,凤着林也了解 了前因后果,脸色沉沉,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心虚般的瞥了一眼凤倾九,“今日的事情,是你姨娘办得不妥,等她醒了之后,我一定好好训斥她,你看她都晕倒了,她身子向来不好,也经不起过多的责罚……” 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同之前的许多事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凤倾九只觉得嘲讽。 记忆中,失了母亲的庇佑的原主当初只不过是打碎了赵氏喜欢的花瓶,就被罚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爹还真的是个好爹。 态度竟截然不同。 “哦?经不起过多的责罚,当年大着个肚子,顶着那么大的风雪都要来寻丞相您,怎么?这些年金枝玉露的养着,身子骨倒还不硬朗了?” 姜意柔讥讽开口,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丞相怕不是忘了当年在街头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是谁收留了您,供您吃喝,供您读书,供您入仕,如今才有了这等风光,俗话说,人不能忘本,我那妹妹,养在闺阁,养的知书达理,竟活活断送在了你凤府!” 姜意柔不禁红了眼眶,一时间气急上头,凌锐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 当年你宠妾灭妻,放任着一个娼逼死嫡妻,后又多番虐待嫡女,你不但不处置,还将一个娼放于妾室的位置,全然将我姜家祖训视若罔顾,让她掌事管家,今日竟直直的踩在嫡女的头上,踩在王妃的头上,逼人喝妾室茶,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荒唐至极之事!” 姜意柔怒拍了一下檀木桌,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今日,要么你将那蛇蝎的贱人发卖了,要么我今天就磕死在这堂上!” 凤着林吓得失了魂魄,“你要做什么!” 眼看着姜意柔抽出头上的发簪,直直的抵上了脖颈,凤着林彻底失了章法,“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胎大难产,今天的事情……” 凤着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连忙招呼着 他知道姜意柔性格泼辣,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见事情眼看着要发展的不可挽回,沉默许久的凤倾九开口唤了声:“姨妈。” 姜意柔微微一怔。 凤倾九凤眸中染上了几分阴沉,“这件事,就先算了吧,父亲不是说了吗?姨娘身体弱,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意柔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凤倾九这般开口,也不好说什么,放下簪子。 只听凤倾九话音一顿,轻飘飘的开口,“ 不过,还请父亲收回管家对牌,另寻能人掌家。” “毕竟姨娘掌家,已经是越了规矩,如果父亲执意的话,还请父亲……” “续弦。” 这两个字一出,凤着林和姜意柔二人都震惊了。 “荒唐。”凤着林脸色黑了黑。 “女儿也只是建议,说起来,女儿倒是有一事需要请求一下爹爹。” “何事?” “我对了父亲给我准备的嫁妆单,似乎跟我母亲的嫁妆单不太对的上,如今我已经嫁人,烦请父亲将母亲的嫁妆细数整理,装点好,归还给女儿。” 用的是“归还”二字。 话音刚落,姜意柔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了,见凤着林脸色黑沉,正欲说什么,凤倾九继续开口,“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姨娘头上的九金擂丝簪似乎就是母亲的嫁妆,九金擂丝簪万金难求,若是有钱倒也好说,可偏偏,那簪子是御赐之物,当年外祖母得封诰命,赏赐的物什里恰好就贵重的就是这一枚簪子,莫非姨娘是盗来的?父亲在官多年,恐怕不会不知亵渎御赐之物有如何罪责。” “既然父亲全然不知此事,那我只好一纸状书递往大理寺来将这件事说道说道了。” 凤倾九以退为进,先是顺着凤着林的意放 了赵氏一马。 因为逼着喝妾室茶一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就算姜意柔把天闹破,也没法将赵氏钉死。 可……若是跟他的仕途挂上关系呢? 话音刚落,凤着林脸色更加黑沉。 他的确是将嫁妆用了,那簪子他也的确给了赵氏。 只是他没想到,那簪子,竟如此金贵,竟是御赐之物。 “明日嫁妆单我会派人送到黎王府。” 到了这一步,凤着林也只能咬咬牙,忍痛割肉,一甩袖子,气极离去。 堂内,只剩下姜意柔和凤倾九二人。 “倾九,今日为何要放了那贱妇。”姜意柔仍旧不理解。 凤倾九并未接她的话茬,反而问道:“姨妈刚刚提及母亲难产一事,这事与赵氏脱不了干系对吗?” “当年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望,怕赵氏敢作祟,饮食,用度都会一一检查,说起来也是我的错,你姨父要去江南物盐,我便跟着去了,不过一月,你母亲,她就因为胎大难产血崩而亡。” “你为何会问起此事?” “关于母亲的死因,我会调查清楚,至于赵氏,一个杀人凶手,只是发卖,未免太轻了些。”凤倾九眸子深沉,里面是无法掩饰的阴翳。 “自然是要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第十二章 个个都是说话的顶尖艺术家 “姨妈,你知道当年我母亲身边伺候的那位徐嬷嬷,现下在何处吗?” 徐嬷嬷是当年陪她母亲从姜家过来的,一直辅佐着,但后来去了哪儿,凤倾九的记忆里也没有印象。 姜意柔皱了皱眉,“当年你母亲死后,徐嬷嬷和她身边那几个得力的丫鬟,都被凤着林遣散回乡下了。” “那若是……我想把徐嬷嬷接回来呢?” “这估计要问过凤着林才行,那些人的身契八成还在那混账手上。” 姜氏死后,凤着林没有按照规矩归还嫁妆,身契自然也还扣押着。 凤倾九眸光一沉,母亲当年的嫁妆,说什么都不能白白便宜了凤着林和赵氏。 傍晚,天色日暮,看到停在门口象征着王府的马车,凤倾九走过去。 慕承渊见到她后拧眉,眉宇之间皆是心疼之色,“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凤倾九嘴角不禁无语地抽搐, 单薄个屁,慕承渊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能演。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陪着演。 …… 回到王府,下了马车,慕承渊神色又是一如既往生人勿进的冷漠,步伐停顿,随手将一瓶药扔给她。 凤倾九顺手接住,打开闻了闻,是消肿化瘀的药。 手不禁抚上还有些红肿的 脸庞。 这男人…… 凤倾九刚有些诧异和感动,就听他冷冽的声音冷漠无情:“回祠堂接着罚跪。” 一句话就戳破了泡影。 凤倾九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打个巴掌给颗甜枣,没良心的狗男人。” 夜色降临,罚跪完膝盖酸软的凤倾九早早上床睡觉,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最后索性坐了起来,抓着头发,脑子运转了半晌后,还是决定下床。 她推门出去,来到种药材的那片空地,将藏在附近的种子找出来,拿着把小铁锹就开始刨土,把药材的苗种进去。 夜间的祠堂除了她,连个鬼影都没有,凤倾九也不怕弄出什么声响。 正给刚种下去的种子和小苗浇水,突然,身后燃起火光。 凤倾九猛地回过头,一时间怔住了。 着火的地方,正是她方才就寝的那间屋子。 现在火势已经很大了,并且有越烧越猛的趋势。 她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月心眉真的是一点都容不下她啊。 之前还是陷害,如今直接防火准备烧死她? 既然这样,那就让火烧的更旺些吧。 …… “不好了,走水了!” “快来救火!” 水一盆盆往里面泼,火势已经烧到了外面,夜风一吹 ,甚至快祸及月心眉的住处,这才有人着急忙慌来救火。 这场大火,无疑惊动了在书房宿下的慕承渊。 眼看着祠堂已经被烧得焦黑,深沉的眼底浮现寒浸浸的冷意。 “王爷,王妃还在里面,怕是凶多吉少了……”清明开口道。 慕承渊看向那间烧毁到不堪入目的屋子,却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脚步声就在空旷寂静中响起,有人偷偷挪眼去看,以为是月心眉过来,看清月色下那张脸后,皆是一惊。 “王妃!” 凤倾九小脸和衣裙上都是脏兮兮的,沾染了不少灰,外人看上去还以为她死里逃生。 慕承渊紧拧的眉头终于微松,“你没死?” 本来是多少带有几分关切意味,可他言简意赅惯了,说出口就变了意味。 凤倾九直勾勾盯着慕承渊,只是冷笑,拳头不觉间攥紧,“王爷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一瞬间,慕承渊的神情恢复了往常般的冰冷,如千年寒霜,弥漫着乖戾气息。 最后没再多看凤倾九一眼,偏头对清明道:“查,查出来是谁纵火,杖毙!” 众人不敢抬头,后脖颈发凉,仿佛有把刀悬在头上随时要落下。 “是!” 凤倾九叫住眼看要离开的他 ,“慢着,祠堂被烧了我今晚睡哪儿?” “滚回你自己原来的住处。” 慕承渊脸色阴冷,直接拂袖离开。 凤倾九一怔,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不用再罚跪了? …… 翌日清晨,凤倾九新来的贴身丫鬟元宵推门进来传话,“王妃娘娘,您快起来洗漱,今日要进宫觐见太后的。” 凤倾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原本还想让丫鬟别吵,反应过来后惊坐而起。 “这么突然?” 元宵赶忙伺候她梳洗打扮穿衣,套上繁重的礼服和精致沉重的头冠,紧赶慢赶才终于上了进宫的马车。 长街上,马车内,气氛僵硬又怪异。 凤倾九和慕承渊各坐一边,如同在冷战。 眼看马车就要抵达皇宫,慕承渊冷峻的脸庞发沉,“入宫后,给本王谨言慎行,若出了什么乱子,本王也保不了你。” 凤倾九靠在马车上闭眼,“用不着你保。” 刚开启了宅斗副本,得,这下开启宫斗了。 烦得很。 不时,到了慈宁宫,她落后于慕承渊两步,跟在他后面行礼。 “参见太后。” 原本正和老嬷嬷谈笑的太后在见到进来的凤倾九后,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精明的老眼微微眯起,从她身上打量。 目 光移开,面对慕承渊时,慈祥又温和,“渊儿,老五回来了,说在外面念着你。” “孙儿告退。” 慕承渊退出去后,凤倾九被单独留在了里面,太后没叫她起身,她就还得跪着。 太后偏头看向张嬷嬷接着方才聊,仿佛殿内没凤倾九这个人。 “西域新进贡的那匹大氅哀家不是很喜欢,送去给皇后吧。” “是。” 话刚说完,张贵妃就带着人进来了。 “太后,臣妾给您请安。” “是贵妃啊,来,赐座。” 连张贵妃都落座了,凤倾九还在跪着。 虽然腿疼,但她得忍。 “太后,您是不知道,昨儿有个宫女为了引起陛下注意,故意落水,谁知最后竟不慎溺死了。”张贵妃自动当她不存在,说起了昨日宫中轶闻,说完,还不忘掩唇轻笑。 “敢如此痴心妄想,才只落得这个下场,倒是便宜了她。可惜不是人人都有这么走运,能死的如此干脆,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要付出代价。”太后冷哼一声。 “太后教训的是。”张贵妃附和。 宫里嘛,死个人不奇怪。 只是这事为何突然提起呢? 太后是在借张贵妃的话点她。 还真是个个都是说话的顶尖艺术家。 第十三章 铁了心的要恶心她 “唉……你怎么还跪着呢,真是的,这人啊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大好,居然让你跪了这么久。” 太后伸手捶着太阳穴,撇了一眼身旁的孙嬷嬷,“还不快扶王妃起来。” “怎么,哀家年纪大了,你也不醒事?也不提醒提醒哀家。” “太后恕罪!嫔妾刚刚和太后说入了神。”张贵妃强挤出一抹笑容。 孙嬷嬷立即上前,扶着凤倾九起身。 凤倾九虽然心中已然把她们二位戏精问候多遍,面上仍然端着笑容。 “你也是个好孩子,跪着也一声不吭,黎王娶你是娶对了的。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事,所谓娶妻娶贤,你身为黎王妃,应该明白你最重要的职责便是替皇家开枝散叶。” 太后挂着和慈的笑,一挥手,太监领着两排女子进入殿中。 凤倾九一眼扫过去。 个个都是容貌俱佳的。 “这些人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好些都是在哀家宫中伺候多年,知进退懂得伺候人的,今日你就带回府去,日后伺候你和黎王吧。” 张贵妃笑而不语,明摆着是要看凤倾九笑话。 哪个王爷是刚成亲不久就被赐下侍妾的? “太后,这些人都是常年伺候 在您身边的,便是嫁给普通人家做正室都可惜了,怎么能够入臣妾府中为奴婢呢?” 凤倾九凤眸微眯,故作担忧的皱眉。 这一语,正中太后和张贵妃下怀! 可下一秒—— 凤倾九开口道:“我是个蠢的,但自然也知道深宫寂寥,这些姐姐妹妹们一个个如花似玉,我自然不能薄待了她们,孙儿是想……给她们个名分。” “不如,就都以美人入府,若是殿下喜欢,便可晋封,此来,也不算亏待了她们。” 凤倾九明眸皓齿,笑的天真无邪。 可这话,却实实在在让太后和张贵妃不知该如何接了。 “美人?”张贵妃笑容僵硬,急忙看向太后。 “不过上宗碟一事,还得等她们为皇家开枝散叶以后,再说吧。”太后脸色沉了沉。 “谨遵太后之命。”凤倾九心中了然。 不然说,这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是美人,可也算得上是两妾,因为慕承渊封王,妾都得过皇室上宗碟。 先不给她们上宗碟,只是空有的名分,方便她们对付自己。可若真出了什么事,太后和张贵妃又可顺水推舟斥责这些人狂妄,直接发落了就是,不会落半点不好。 而她,若是应付不来,又或是说这些人往宫里递了点什么,嚼了点什么舌根,那便是她错。 真是有趣,以后这日子怕是丰富多彩了。 …… 乌泱泱一群人领了回去。 进府回院后凤倾九吩咐元宵抬了张椅子出来,依旧是一张笑脸。 “烦请各位妹妹们,依次报上姓名,年龄、在宫中侍奉的是谁,我记录下来,也好给各位妹妹分院居所。” 话音刚落,一个个乖巧上前。 “陈思思,年十七,只伺候过贵妃娘娘。” “王若兰,年十五,入宫便伺候太后娘娘。” “……” 不时,一个个被登记在案,元宵名单拿给凤倾九,何人亲信一目了然。 凤倾九挑了几个,名字大概与脸面对的上号的,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特意”安排了住处。 一连几个院子都靠近月心眉处,还有的离慕承渊近。 最近几天,这两个人应该都不会来烦自己了。 想到这里,凤倾九心情就好了不少,起身伸了个懒腰,把名单递给元宵,对众人开口道:“妹妹们既然来了王府,我自然不会让妹妹们受苦。” “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都是靠近王爷居处 的,既如此,还望妹妹们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一切安排完毕,凤倾九笑眯眯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了这几日未有的光辉,“今日妹妹们才来,咱们府上还有一位侧妃。元宵,你领着大家在整个王府走走,认认路,认认门,也顺便去见一下月侧妃。” 她拖长了声音,“如今府上管事的是月侧妃。” 弦外之音,她不管事,别来烦她。 “是!” 元宵笑着领人出去。 与此同时。 月心眉半倚在椅上正看着书,屋内熏香淡淡,烟雾丝丝绕绕。 芍药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不佳,打断了安静。 “怎么了。” “王妃的婢子元宵来了,还带着……说是今日进宫请安,太后下赐的美人们。” 月心眉秀眉紧锁。 美人们? 凤倾九居然肯收下,可收下了又送到她这来是作甚? “让她进来吧。” “是。” 元宵走进屋中,俯身行礼,随后把册子奉上,“王妃说,如今府上当家做主的是侧妃娘娘,让奴婢将这册子送来,居所已经定好了,至于这些美人从几品,名号如何,王妃说……由侧妃娘娘来定。” “名分之事要过王爷的 眼,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月心眉扯了一抹得体的笑容,眼中却已掠过怒火,“虽然说如今府上是我管家,可这管家之责,早晚也会移交给王妃,此事我不好做主,还是王妃定吧。” 月心眉给芍药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册子原路奉回。 “王妃说了,管家之权是王爷亲自托付,且侧妃一向是管惯了的,这些人,这册子,无论如何,侧妃今日怕是都要收下了。” “人已送到,奴婢先行告退。” 元宵还没出屋门,就见一个明艳女子喊道—— “侧妃娘娘,我等再宫里都是伺候太后的,太后说了我们若有孕便上宗碟为妾室,封为侧妃也是能的,日后还请侧妃多多担待了。” 虽说是隔着一扇门,可这声音依旧铿锵有力,直直的传入耳中。 月心眉脸色发紫,紧咬后槽牙,捏着书的葱葱玉指微微用力。 这凤倾九还说什么名分名号她定,名分明明在宫里就定了,这住所也一手安排好了,还都在她和王爷附近! 如今却又带着人来她面前。 这是吃准了此时再改就是招惹这些宫女,一着不慎就是打了太后和贵妃的脸! 铁了心要恶心她一通。 第十四章 果然,早起的鸟有食吃 次日,天刚擦亮。 凤倾九睡的正好,元宵掀开了凤倾九的帘子,“王妃……月侧妃,月侧妃带着美人们来给您请安。” 凤倾九本还惰懒,听了这话,瞬间精神了一倍。 这月心眉还真的睚眦必报啊。 她昨天恶心了她一遭,这一大早,天刚擦亮,就急忙来恶心她了? 果然,早起的鸟有食吃。 不时,凤倾九已经妆扮整齐,坐在了堂上。 “说起来也是妹妹们的不是,前些日子姐姐被禁足祠堂罚跪,还未能晨昏定省。” 月心眉带着美人们,柔媚的脸上尽是笑意,端的是温婉清丽,率先福身,将礼仪做到了极致,“妾身,给王妃娘娘请安。” 随后,美人们跪了一地,纷纷请安。 凤倾九揉了揉太阳穴,“都坐吧。” 本来以为请安只是请个安,可她们似乎像是约好了一般的坐下聊起天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头,从宫中的轶闻聊到天文地理,还时不时要问凤倾九一句有何见解,这一轮番下来,凤倾九只觉得头皮发麻。 反观月心眉,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一点疲惫都没有。 真的……绝。 在凤倾九不禁睡着第三次,实在没办法同她们继续这样下去了,只好缴械投降。 “我今天身子不 适,尚需小憩片刻,你们若无事,便离开吧。” 话音刚落,喧杂的声音瞬间停止,美人们相互示意。 月心眉起身,上前一步行礼,举手投足温婉大方,“姐姐身子不适,那妹妹们便先离开了,明日再来请安。” “明日就不必过来了。”凤倾九拒绝。 “这如何能行?姐姐是王妃,请安是礼制。”月心眉皱起了眉头,故作愁苦。 “对,妾身们可不能逆了规矩。” “……”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凤倾九只好应下,“罢了,你们先散了吧。” 闻言,月心眉带着几人离开了。 一想到她们明日还要来请安,凤倾九瞬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自在,“元宵,你去告诉月心眉,我身子不适,以后请安就免了。” 本来以为这事能成。 没想到次日天又刚擦亮,月心眉带着众人,又来了! “我不是说了身体不适,免了请安吗?” “月侧妃说,您身子不适,她们更要来请安侍奉。”元宵边为凤倾九挽发髻,边道。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凤倾九冷笑一声。 堂上,凤倾九斜斜垮垮的靠在软椅上,打了个哈欠。 “听闻姐姐身子不适,妹妹们特来看望,不知姐姐现今感觉如何?”月心眉面露担忧 ,而那眼底却是难以掩饰的算计。 “更严重了。” 月心眉一噎,脸色微变,她笑了一声,“姐姐莫怪妹妹们叨扰,我们也是过于担心您的身子。” 月心眉的话,凤倾九深为佩服。 若非早就看透了月心眉的本性,估计看到这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她也会信以为然吧。 凤倾九面上平淡如水,她端起茶盏喝了两口,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快午时,几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 午膳。 月心眉一袭白衣,纤纤细腰盈盈可握,她本就显瘦柔弱,再加上那娇弱发白的脸蛋,更惹人怜爱。 “王爷。”她轻唤了一声,娇滴滴如能掐出水般,夹了一块肉放置慕承渊碗中。 “本王听说,你这几日时常向王妃请安。”慕承渊淡淡开口,抬眼看向月心眉。 “是。” 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月心眉知道,上次的事情慕承渊心中还有芥蒂。 “妾身有罪。” 话音刚落,月心眉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眼角濡湿。 “那日,妾身只是担心芍药的生死安危,之前姐姐给妾身下过毒,妾身才那般误会。”月心眉娇柔的脸上尽是愧疚与懊悔,那双好看的眸子水意莹莹,“请王爷责罚妾身。” 闻言,慕承渊眸子幽 暗,脸上蒙了一层寒霜,声音低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月心眉眸子含着泪珠,抬眸之际滑落,可怜至极。 见他脸色不好,月心眉见好就收,“妾身还有一事。” “之前王爷并未娶正妻,如今姐姐已入主正室,管家之权,应当细数移交给姐姐。” “不用了。” 慕承渊放下碗筷,脸色又沉了一沉。 说起管家。 凤倾九那个女人,进了趟宫,无缘无故领回来一堆女人,把王府整的乌烟瘴气,若是让她管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管家之事还是你来。至于请安一事,你身子不好,日后便不必去请安了。” 念及还有公务,慕承渊起身离开。 “是。” 月心眉应了一声,这才从地上起来,目送着慕承渊出了秋梧阁。 很快,慕承渊免了请安之礼的事很快传遍了王府,下人们描绘的有声有色。 称王爷心疼月侧妃晨起,特意免了请安。 更有甚者说凤倾九不过顶个王妃的头衔,府中毫无地位。 无论旁人如何谈论,凤倾九无情无欲,悠闲自得。 在府中待的时间长了,也是厌烦的紧。 恰好听元宵说今日是节气,长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凤倾九出门,随意逛逛后就上了 酒楼。 酒楼一楼专门设了说书台,凤倾九嫌吵,上了二楼,落座的位置上佳,既能看到窗外的车水马龙,也能看到楼下的一动一静。 她坐了下来,无聊地撑着下巴听下面说书人唾沫横飞讲的故事。 “当年南疆一战,黎王仅率领百人突围,大破三万蛮军,谋略双绝,绕后烧敌人粮草,不顾生死孤勇非常,一身是血杀入敌军重心,斩下敌将首领头颅! 后来更是以一挑百,百步穿杨,千里之外射杀敌将!” “……” 下面不时响起狂热震耳的叫好鼓掌声。 凤倾九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收回了目光。 没想到,慕承渊这男人倒还挺厉害。 凤倾九支着额头,自斟自饮,这家酒馆特有的桂花酿香醇浓厚,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她没忍住多贪了两杯,脸颊泛着微醺的绯红,眼神有一丝迷蒙。 趴着窗口,想透口新鲜空气,长街上,一支骑卫队威风凛凛的策马而来,两边挤满让道的民众。 她小啜了一口酒,看了一眼。 只一眼,凤倾九手猛然间抖了一下。 慕承渊! 今日真是不巧。 凤倾九刚倒了杯酒,准备再饮一杯。 突然,下面炸响一声惊天尖叫—— “啊!” “死……死人了!” 第十五章 她难道又要死了吗? 凤倾九眸色冷冽,从上往下一看。 一个灰衣男子脸色如纸白,印堂发黑,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老天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暴毙了啊!”邻桌的婆子捂着嘴胆战心惊。 周围人一下围成圈,里三层外三层都看着尸体,甚至五岁小儿都好奇着张望。 “他刚吃了东西,是不是饭菜有问题?”一个枯瘦男人可惜地看着死者。 “定是这家酒菜有问题,众目睽睽就吃死了人,抓他们报官!” “黑心肝的混账啊,好好一个儿郎竟然葬送在这儿。” “这家馆子都不干净,大家把吃的赶紧砸了!” “对,砸了!” 登时周围酒菜碟子一时全都被人砸碎,噼里啪啦犹如玉珠滚落。 凤倾九看得皱眉,这些人未免过了。 地上那人眉青瞳扩,分明是中剧毒之兆,仅凭五谷食物之毒绝达不到如此。 “各位!别砸了!”掌柜的掀开帘子,忙从后院出来。 “是我们的问题,待会儿去衙门任仵作验尸,若真是我们的问题,赔钱下跪怎么样都成。各位爷,小的经营也不容易,爷别砸了!” 上了四十的中年人急出了热泪,作揖朝着大家赔罪,就只差跪 在地上哀求了,听得人一腔辛酸。 “人都躺这儿了,人证物证聚在,你还觉得不是你们家饭菜的问题?” “是啊!” “……” 场面彻底僵成白热化,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冷肃高亢的通报声——“黎王爷到!” 众人停顿住,愕然看向门口,两排带刀侍卫鱼贯而入,在酒馆内隔开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一身气息阴冷强势又危险的男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仅愣了一两秒,众人立即跪下跪拜,天然的敬畏惶恐,“草民等拜见黎王!” 凤倾九脸上掺着些许的醉意,半倚在楼上,她懒懒垂眸,正巧对上了慕承渊那漆黑而又深邃的眸子。 慕承渊脸色微沉,低声道:“看好她,别让她惹事。” 清明:“是。” 慕承渊的目光收回,扫向了在场的众人,声音严厉透着寒意:“怎么回事?” “还请黎王殿下明察,这家酒楼饭菜不干净,毒死了人。” 闻此,慕承渊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瞥了清明一眼。 清明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端来死者桌上的饭菜,拿出银针检验,银针在日光的照射下依旧闪着光芒,并未有任何变黑的异象。 并不是饭菜的问题。 尸体直生生倒在地上,清明上前检查,摸了摸,尸体尚且是热的,掰开人嘴一瞧,一嘴乌血。 “王爷,的确是中毒。” 话音刚落,人群再次响起哄闹。 “一看就是暗箭所伤啊。” 慢悠悠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带着些许的惰懒,打断了众人的哄闹。 登时,酒楼里落针可闻。 凤倾九慵懒靠在楼梯上,笑意不及眼底。 凤倾九打了个哈欠,起身下楼,悠悠的向死者走去,面色极其平淡。 这人虽是在酒楼出的事,但饭菜并未有毒。若有旧疾,又怎么这般巧合正好在吃饭的时候发作? 死者的脸色发青,瞳孔扩大,明显是中毒。 饭菜既是无毒,那便是他本就中了毒,被人栽赃给了酒楼罢了。 至于是私仇,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众人只见凤倾九快步上前,胆大地挪动了尸体,“咔擦”一声,死者衣裳从脖颈裂到腰。 “够了,凤倾九!”慕承渊那透着寒意的警告声入耳。 “看吧。” 凤倾九指着死者腰部,条条黑纹如蝶翼一般。 “这黑色的就是毒素,从腰部蔓延开,所以人没有一开始就死,尚且吃了些酒菜。热酒暖血,加快了毒扩散 的速度,人就这样死在了当场。” 凤倾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了身,抬眸看向慕承渊,眼中尽是戏谑。 “若是等你问完,凶手早就逃走了。” 凤倾九眸子骤然变得凌厉,“立刻封锁酒楼和城门!捉拿凶手。” “清明。”慕承渊看了清明一眼。 “是。”清明抱拳行礼,当即派人封锁了酒楼。 酒楼内外登时喝声一片,周围的人都必须留下备案,一时街上无数人家关门,在外排起长龙,而这里面就更好清算了。 慕承渊上前直视着凤倾九,“你怎么知道下毒者没有离开?” 刚刚这里鱼龙混杂,是最好离开时机。 “我猜那人绝不会轻易离开,下毒手法诡异自然是有谋算的,若是我下如此凶毒,定然会留下看一看结果,贸然逃命反而引人注目。再者,王爷虽没到,暗卫……不早就守在这楼四角了吗?”凤 倾九嗤笑一声,唇角微勾,目光却紧紧盯着一人。 走了一圈,脚步在那人眼前顿住,面上带着笑意,却不见一丝温度,“你说呢?” 这人面色微变,“正……正如姑娘……” “自从死者出事,你便咬着酒楼不放。掌柜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 置他于死地?还是说,死者掘了你家祖坟。” 凤倾九笑盈盈的说着,丝毫没顾及那人眼中闪过的狠辣。 她微抬下巴示意,清明随即带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搜身。 而不等清明上前,那人脸色骤然间变得狰狞,扬手射出几根银针,本是冲着官兵而去,不想惊慌失措竟对准了慕承渊! “王爷!”清明脸色大变。 凤倾九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多想,纵然跃身,应激性的挡在慕承渊身前。 一阵刺痛传来,银针直直刺入胸膛,她的脸色一白,腿脚发软,直直的向地面坠去。 本以为会落到地上,竟没想到落入了温热的怀中,慕承渊那冷冽的气息尽数涌入了鼻翼。 “啊!” 周围人吓得逃窜,酒楼中混乱不堪,那人也称乱从窗户边,跳了出去! 慕承渊脸色阴沉的吓人,“追。” 暗卫们一涌而出。 凤倾九迷迷糊糊看着上方的男人,只觉可笑。 真是疯了,她居然拿命去救慕承渊! 果然,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凤倾九嘴角一抽,意识逐渐消散去,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褪色。 好不容易能够重活一世。 难道她又要……死了吗…… 第十六章 想活命就快脱 周围迷茫大雾,一层层笼罩着凤倾九,如同鬼域,她慢慢走着,不知不觉想道:“难不成我又死了?” 周围空无一人,一片灰白的雾中隐隐约约传来哭声,仿佛是个女童。 她快步过去,眼前湖面全部结冰,天色乌压压的仿佛即将垮下来似的,草木枯败,脆弱的生命被白雪包裹吸取最后的精气。 这是……哪儿? “救救我,救命啊!” “有人吗?” 湖面上一次次传来哭声,凤倾九身体不受控得上前,她突然看清了。 冰面上破出一个大洞,七岁女童坠入冰水中,双腿扑腾挣扎着,手死死抓着冰缘。 而那张脸,正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等等,我……马上就来。”凤倾九冲着下方大吼,从桥下快跑过去。 可下一秒—— 前方场景倏尔又一变。 寒冬腊月,屋舍中地笼火烧得旺极了,不时冒出一个火星来,炸得噼里啪啦。 丫鬟们笑着端着茶水糕点进屋,好不热闹。 “爹爹!” 披着斗篷的男人脱下外裳烤热了手,这才笑着一把抱起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抱在膝上,“紫澜有没有想爹爹啊?” “紫澜和爹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丫头生的白白胖胖,仿佛年画上的福星一般讨人喜欢,嘤嘤奶音,更是甜的心腻。 “哟,咱们紫澜还会说这个了?” 凤着林一把举起小丫头旋转一圈,笑得和蔼慈祥。 “小姐说老爷年年给压岁钱,可主君却没人给,小姐就把自己往年放钱的匣子拿了出来,所有钱一股脑拿了出来,给主君亲手缝了一个红包,主君瞧,这红包是不是满满登登的!”周妈妈边说边拿着东西出来。 赵氏也在一旁笑。 凤着林笑的越发高兴了,摸着歪歪扭扭的刺绣,满心温暖。 这一幕,深深的扎痛了凤倾九的眼,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走不动。 她忽然下意识看向右边,同样有个小姑娘趴在门上艳羡地看着里面。 “那……也是她的爹爹。” “那个红包是我的,是我给爹爹绣的。” 小姑娘眼睛哭得红肿,可怜巴巴地看着凤倾九。 “滴答——” 冰凉的水珠落在地上,小姑娘头发,衣裳都在滴水,“紫澜说爹爹喜欢湖里的金鱼,我没捞起来,是不是我捞起来,爹就会像喜欢紫澜喜欢我了?” “我也想要爹爹抱抱……” 凤倾九一下坐起,还伸直着手想要抓住前方人。 周围俨 然是自己房里的打扮,而刚刚一切不过梦一场。 凤倾九垂下眼睑,只觉得心猛地跳动,抽搐一般地疼。 “嘶——” 她捂着胸口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好了不少。 哪怕换了灵魂,可这副身体还是原主的,留下的执念太多。 凤倾九按了按心口,“你放心,到底是谁害了你,我会查出来,替你报仇。” “吱”一声,雕花木门从外推开。 慕承渊和凤倾九四目相对,漆黑的眸子微动,“看来你恢复得不错,都能自己下地活动倒茶了。” 慕承渊暼了一眼凤倾九,眼中都是漠然。 这话听得不像担心,倒像是讽刺。 凤倾九一个眼刀过去,眯起眼睛来,“我好心替你挡伤,你就是这样冷嘲热讽?王爷是想暗示我身体壮如牛还是什么?” “呵。”慕承渊别开眼,冷声嗤笑一声,目光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打量片刻,“就你这几两的骨头还替本王挡。” “不识好人心。” “如果不是我,现在你身上可是毒上加毒,二毒相冲损身损命,纵然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话音未落,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那股冷冽的气息再次涌入鼻翼。 她不由得浑身一颤,蓦 地抬眸,正巧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 慕承渊居高临下,瞳仁漆黑如夜,周身气场强大逼人,“这么说,还要本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怎么?被一个瘦弱的女子相救,王爷觉得丢人?”凤倾九丝毫不畏惧,仰起脖子与他直视,眉头轻挑,“还是说,王爷想杀人灭口?” 慕承渊眸色渐深,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蒙了一层阴霾。 “若是良心过得去,那你便杀吧。杀了我,你也别想活。”凤倾九坦然斜躺在床上,长睫微颤,眼尾带了点虚弱,更添了些许异样的韵味。 慕承渊眉目微蹙,手也不知不觉松了下来,鼻翼中骤然传入一缕丝丝绕绕的淡香。 “你点了熏香?”慕承渊黑眸紧缩,声音刺骨寒凉。 “没有啊,我躺床上生死未卜我怎么点! 凤倾九微怒开口,可面前人却没有回应。 “慕承渊?” 见状不对,她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探脉。 他体内的毒,比上次大婚那日还要重上许多,察觉周遭的香味,凤倾九顾不得是谁在她昏迷之际点熏香,借此陷害。 “脱衣服!” 她心中焦急,抬头一看慕承渊,他的面色苍白,薄唇发黑,额头还隐隐渗出好几层薄 汗,伸手就要去扒拉他的衣服。 上次她还可以点穴封穴,可今日他体内之毒状况恶化太快,点穴已然没用。 只能施针,强行封穴,抑制毒素了! 可偏偏,慕承渊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别动。” “我对你可没别的意思,慕承渊,想活命就快脱。” “我自己来。” 慕承渊褪下外袍,露出白色的里衣,接着是精壮的后背,小麦色的皮肤衬得他更加好看,背部线条流畅,肩胛骨上肌肉分明。 甚少有人的背能够练到这种地步,恰到好处,并不像武将那般肌肉虬然,看得令人恶心。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凤倾九。 凤倾九抽出银针来,果断落在督俞、臑俞、肝俞等穴位上。 “疼吗?”凤倾九拔出一根,只见银针顶部发黑。 “肝俞穴最疼。”慕承渊一声闷哼。 “坏了,你体内毒素比之前增加不少,普通银针已经无法对付了。” 凤倾九微微摇头,而后取出另外一个布包,这其中银针个个泛着青色的光,皆是浸泡过药物的。 还好她有所准备。 她落下第二组针,“现在你的身体比我上次给你把脉时严重了不少,我尝试用银针逼一些出来,会很疼,你忍住。” 第十七章 凤倾九,本王低估你了 青色的银针入体,每一根下去慕承渊都小小抖动了一下。 过去小半个时辰,凤倾九才一一拔针,只见她双手迅速点在慕承渊背上几个穴位。 “噗——” 男人猛地转身,一口深褐色的血气自他的喉咙里涌出来。 慕承渊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过了会儿才缓和过来。 凤倾九拿着银针,只是顶部的青色已经全无。 她拿着银针在烛火上烤过,“你府里恐怕有内鬼,好好查查你的饮食、起居、古玩文器等等。” “今日我不知是谁故意在我房内点了熏香,那人用料甚严,似乎是算好了你会来,所以怕是只熏了一会儿,可你身体太敏感,这才如此。” “慕承渊,你这毒藏身已久,想要治好恐怕是个难事。”凤倾九将银针放回布包,如今是在王府上,尚且可有人不熏香,可若是年节大庆,自然慕承渊避无可避。 “想要治好,你就需要配合我。” “你能治好本王?” “只有我能治你。”凤倾九嘴角噙着笑,虽是张狂不可一世的笑,可她梨涡浅浅,在微熹的阳光下,无比扎眼。 “虽然不能完全保证根治,但……尽可一试。” …… 从那日过后,一连几天,院里 都清清静静的。 “王妃,你怎么又开始碰这伤口了!”元宵无奈地抓住凤倾九的手,替她系上里衣的带子,甚至报复性地绑了个死结。 凤倾九方才自己看了伤,里面毒清得干干净净,再喝几天汤药就可彻底好全了。 “王妃,小厨房专门做了给您补身体的吃食,我看了都还不错。” 元宵欢天喜地的打开食盒,里头第一层是放着鲫鱼火腿豆腐羹、燕窝红白鸭子、樱桃肉山药等,第二层是枣泥山药糕等一些糕点。 “是吗?” “等我去拿来!” 说完,元宵便出去了。 不时,元宵走了进来,有些气喘吁吁,“月侧妃带着各位美人来请安了,如今已经坐在正堂,等着王妃出去呢!” “月侧妃还说了,这事她没法做主,只能您来断定,知道您在养伤,但是若是这些事情耽搁了也不好。” 凤倾九皱眉,“这又是闹什么!” 正厅。 “王爷不是说了,让你们不用过来请安的吗?”凤倾九坐在上座,眉头微皱。 “听闻姐姐病了,妾身们本不该叨扰,只是这各位妹妹还有些事要问问王妃,妾身这才……” “什么事。”凤倾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 “ 王妃娘娘!我们进府到如今,已经许久,别说侍寝,竟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如何能替皇家开枝散叶呢?来日太后若问起,我等无以答复,惶恐之甚,因此……求娘娘给我们活路,指个法子。” “只求王妃娘娘指条活路!” “……” 碰不到慕承渊? 凤倾九动作一顿。 不应该啊,她安置的那些院子再怎么样,他也要经过…… 慕承渊怎么做到的! 眼看着她们一个个愁眉苦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梨花带雨,凤倾九有些头疼。 怎么,她管天管地,管皇家子嗣,如今还要管这些人被不被慕承渊宠幸啊! 压了压心中的烦闷,凤倾九淡淡道:“太后和贵妃既然挑了你们,你们自然都有过人之处,一一禀报上来。” “是。” 最先下跪开口的美人站起来,“我擅工笔,描绘人物最佳。” “娘娘,我擅针线,就是宫中绣房的人也常来讨教。” 很好,这不就有了。 凤倾九抿嘴一笑,“你既然擅长工笔,就可以把园子里景致画下来,亲自去书房向王爷讨教,岂不风流文雅?” “还有你,做菜好吃。既然遇不见王爷,就等着王爷去月侧妃那儿送菜过去,多几次,王爷自 然遇见你了。若是有恒心,早中晚一餐不落,王爷上朝办事,你也可以派人送过去,便是太后贵妃听了也会夸赞你懂事。” “尤其是王爷在外头时!王爷自然要给太后和贵妃面子。抓住男人的胃,不就抓住男人的心了?王爷只要一尝,自然晓得你是个温柔美人。” “……” 一个个对应着的法子都有了,美人们纷纷点头,齐声道:“多谢王妃!” …… 转眼就是四日后,凤倾九身子已大好。 “王妃!王妃!” 元宵一溜烟地跑进来,附在凤倾九耳朵旁,“出大事了!今天陈思思做了一堆大补之物给王爷送去,王爷没吃,太后不知道怎么也得了消息,专门喊了王爷进宫,也给王爷递了汤,你猜那汤是什么熬的?” “什么?” 凤倾九一双眼睛发亮。 “鹿茸!” 鹿茸,是为补男儿气血之物。 “那他不得气死?”凤倾九笑得不行。 太后宫里上上下下多少宫女太监,这件事自然传出去不少消息,京城里不少贵胄人家恐怕都知道了。 “还有呢!”元宵眉飞色舞,“王妃不是让金玉给王爷绣衣裳吗?她衣服、里衣、靴子不知做了多少,熬了好几个夜,伺候的丫鬟也 跟着一起做。今儿巴巴地送来过去,结果!结果发晕,一头砸在了王爷书房外的莲花缸里!” “正巧,那里头养着王爷最喜欢的一条龙鱼,吓死了!” 元宵拍掌称好。 这几天府里的趣事层出不穷,再譬如王若兰打听慕承渊行踪不成,就直接守在了书房的院子外,只要听见有动静,立刻就在外头弹奏琵琶。 “啧啧啧,还好现在不是冬日。” 一时间,凤倾九对这些美人佩服之至,她吃着糕点,撑着头懒洋洋道:“这几天我可以好好清静清静了。” “你倒是舒服。” 慕承渊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墨汁,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方才凤倾九说他那句话全部听了进去。 这几天,他被折磨的不轻,都拜凤倾九所赐。 不想面前的女人半点不心虚反而悠闲自在的很。 “凤倾九,本王低估你了。”慕承渊猛地俯下身子,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 手腕一阵刺痛传来,凤倾九似是未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王爷此话怎讲?” “府中那些人,你若是不愿,凭你的能耐,何人能送入王府?” “送入王府就算了,你出谋划策,让人扰本王的清净,凤倾九,你很好! 第十八章 不如嫁入王府为妾 凤倾九直视着慕承渊满是怒意的寒眸,“这些人是太后塞给我的,我总不能驳了太后的面子,你也知道我素来风评不好,前些日子人家实名制栽赃,我话都不敢讲,回门就被亲爹扇巴掌问候,地位可谓是举步维艰,我总不能再背个妒妇的名号吧!” “再说了,人家老人家一把年纪,想抱孙子的心无比沉重,我总不能让人心寒。” “不对啊……”凤倾九语气懒懒,十分的无奈,随后话锋一转,“月心眉可是入府好几年了,肚子怎么一直没动静。” 见面前的女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慕承渊知道。 她这张嘴,他说一句,她有千万句来堵他。 慕承渊冷声开口,黑眸沉了沉,“你还要管我房中事?” “你别害臊啊慕承渊。” 凤倾九嘴角噙着笑意,靠着他近了些,边说边要伸手去把脉,“周公之礼是正常需求,除非你不正常。” 凤倾九一脸认真,可嘴角的笑意却已然撑不住要宣泄而出。 “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要早日替皇家开枝散叶,我肯定是不行了,这样,我帮你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 “荒唐!”慕承渊额角一跳,脸色沉 黑如墨,甩开了她,猛地站起。 凤倾九揉了揉被他拽红的手腕。 死男人,下手就不知道轻点? 看他这模样,凤倾九忍不住再添柴加火—— “不会吧?你真不行啊?” “没事,我给你扎两针,保证药到病除,分分钟让你重振男人雄风!” “荒唐至极!” 慕承渊眸色一暗,周身气势凛冽,寒气逼人。 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 这男人一点都不识逗。 “你来我这做什么?”凤倾九撇了撇嘴,收了笑,仿佛方才那般笑闹好似乎都只是面具,“不会只是来兴师问罪吧!” “过几日就是金秋狩猎,本王必须带你前往,你好好准备准备。”慕承渊黑眸微变,薄唇轻启,“不要惹事。” 凤倾九不在意地摆摆手,“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便忿忿甩袖离开。 刚跨过门槛,慕承渊不知为何竟开口解释道:“本王从未同心眉圆房,当日师父托孤,本王不得已娶心眉入府,是为保她平安顺遂。来日她得遇良人自然要再嫁,本王怎能同她圆房毁她一生?” 清朗的声音传入凤倾九耳中。 不过……干她屁事。 慕承渊跟她解释这些干 嘛! “等等。”凤倾九起身,出声,喊住了慕承渊,上前几步,伸手道:“我要出去买点药材,我没钱。” “本王看你是想出去玩吧。” “怎么了,给你解毒,连点报酬都没有?” 慕承渊阔步离开,甩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本王会让清明送过来的。” “不过,在此之前,先养好伤。” 说完,慕承渊离去,片刻便连背影都不见。 …… 拿到了银子,又清净的养了几天的凤倾九出了门。 四处逛逛后,随意进了家铺子。 是首饰铺。 凤倾九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刚准备走,却不料碰到她十分不想看到的人——凤紫澜。 “这不是姐姐吗?”凤紫澜一身紫衣,朱唇浅浅挂着笑容,连忙上前几步。 凤倾九不说话,骤然想起了前几日的梦,眼中多了几分阴翳,转身欲离开。 “哎,姐姐刚进来,怎么又要走了?”凤紫澜上前拦住凤倾九,那妩媚的脸上尽是嘲讽,“莫不是怕黎王殿下生气,急着回府?” “难道不与妹妹一同说说话吗,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见了。” 凤紫澜轻移莲步,款款走上前来,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可与这做作的表情相反, 她的目光中却满是戏谑和看戏,“前几日听说姐姐替王爷挡了箭,受了伤,姐姐没事吧?” 她满脸愁容,可接下来的话,却不然。 “姐姐未出阁之前,追着黎王哭喊着要嫁,着实是心急了些,如今如愿进了黎王府中,妹妹只希望姐姐好好的,姐姐若是有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憋着。” “妹妹听说王府的月侧妃是个好相与的,温柔贤淑,姐姐可以与侧妃贴近些,月侧妃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姐姐若是贴近些,说不定殿下也不会薄待姐姐了。” 凤倾九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紫澜,讥讽开口,“哦?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是与殿下的侧妃熟稔的很。” “不过,我贵为主母,向来不用做哪些伏低做小的事讨主子欢心。”凤倾九未饰粉脂,一袭素衣,却难掩周身风华贵气。 声音轻淡如鸿毛,却又一字一顿的落了下来。 “妾就是妾,上不了台面。” 本来今天,是不准备跟她们计较的,可偏偏这二人要惹她,凤紫澜更是口口声声拿她落水之事多番讥讽,也怪不得她字字诛心。 凤紫澜脸色涨红,一时间羞愧难当。 她母亲便是妾室。 在凤府,虽然主着府中大大小小 的家务事,可谁人不知她母亲只是姨娘。 京中贵胄千金也以此调笑,她至今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前几天闹了那一通,管家权也没了。 瞥见凤紫澜的脸色,凤倾九唇角微勾:“妹妹如此见地,难道日后是准备与人为妾吗?不如……” “不如妹妹就嫁入黎王府为妾如何,我们也好再续姐妹情缘?” 她未饰粉脂,一袭素衣,却难掩周身风华贵气。 声音轻淡如鸿毛,却又一字一顿的落了下来。 凤紫澜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身旁的好友听不下去了,上前训斥道,“你也同为女子,怎的说话这般难听?” “你是谁?”凤倾九脱口而出。 女子一噎。 “想起来了。”凤倾九冷笑出声,“原来是林小姐,不好意思,人上了年纪,就有些记忆力退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妹身边的婢子呢。” 此人是御史台大夫林正之女林之陌,林正算是凤着林的幕僚,林之陌虽是嫡女,但是因为林家官阶属实是靠着凤着林举荐,所以一向跟在凤紫澜身边谄媚献计。 原主好几次都吃了这二人的挂落。 落水那次,也是。 不知道,原主的死,跟这二人有没有关系呢? 第十九章 回去看赵姨娘就行 “你大可不必如此尖牙利嘴,一个靠着自己身子上位的货色,也不知道与多少人苟合过,怕是连婢子都不如。”林之陌气道。 “靠身子上位?呵。”凤倾九冷笑一声,凤眸中骤然闪过了厉色,“我落水,殿下救了我,怎么就像你说的那般不堪了,再则,我与殿下早有婚约,情到深处自然浓,如何算得上上位?倒是林小姐,听说快到出阁的年纪了吧,怎么?是林御史没给你寻觅好儿郎,以至于要林小姐自己挑起夫君来了,直往承世侯世子身上倒?” “那么多人看的真真切切,要不要我同殿下说说,让殿下替你说说亲?咱们就此把这门婚事做成,倒也不算辜负林小姐一番精心算计!” 凤倾九尾音上扬,嘴角挂着肆略的讥笑。 她说的这件事的确是前段时间传开了的一段轶闻,不巧,凤倾九那天正好见了,不过是一个故意摔,一个出于礼貌搭了把手,仅此而已。 但究竟是谁放出来二人私定终身的谣言,再清楚不过了。 闻言,林之陌脸色一时红一时黑,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不由的急出几滴泪来,掩面冲了出去,只留下凤紫澜和丫鬟在原地。 “二妹还不走?”凤倾九挑了挑眉。 “不如你现在随我回王府 ,让月侧妃倾囊相授一番?日后也好……” 说到这里,凤倾九似乎想起什么似地皱了皱眉,“哦,忘了,不用学,妹妹回去看看赵姨娘就行!” 话音刚落,凤紫澜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也落荒而逃。 …… 不远处的阁楼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位衣着不凡的男子正在下棋,将这番闹剧尽收眼底。 “皇兄,这位就是你新娶的王妃?”一位身着墨青衣袍的男子眉眼如画,笑的风流倜傥,那双邪肆的丹凤眼在凤倾九身上打量,“真是位奇女子。” 男子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九子,慕玉泽,苏妃所出,同慕承渊关系好,一直镇守边疆,近日才回京。 “胡搅蛮缠。”慕承渊瞥了凤倾九一眼,黑眸虽沉,但薄唇不经意间翘了起来,“你不打算多留几日?” 慕承渊端起手边的茶盏,举手投足尽是矜贵。 “不留了。”慕玉泽拈起一枚白子,在手中摩挲,那如画的眉头萦了一团郁色,“母妃本就不受宠,我留在这里为她徒添忧愁。” 慕承渊的脸色微变,端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眼底的厉色一闪而过,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叹息,“何时回边疆?” “快了。”慕玉泽的面色沉了沉。 “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若是想多 待几天……”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算了,皇兄难道忘记当年的事了?我若是多留几日,那位可不放心。”慕玉泽嘲讽的笑了笑。 当年太子权势遮天,皇后母家亦有盛大的迹象,而皇位继承人中,慕承渊与太子慕临辰争议最大,太子无端诬告慕玉泽与慕承渊勾结,圣上大怒。 慕玉泽无奈,为证清白自请镇守边疆。 而今已过三年了。 想到当年的事情,慕承渊笼罩了渐深的阴霾。 “皇兄,这凤家的嫡女,你觉得如何?”慕玉泽开口问道,想到方才张牙舞爪的女子,他心中不由得好奇。 这般女子嫁进黎王府,岂不是将王府折腾的底朝天? 慕承渊下了一枚黑子,冷冷说了一句,“嚣张跋扈,死性不改。” “我倒是觉得皇嫂有趣,你的王府太过沉闷了,能有个人热闹热闹也行。”慕玉泽将最后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拍了拍手,“我终于赢了你一次。” 有趣? 慕承渊眉头微凝。 这个女人除了惹祸,他还真没发现有趣之处。 …… 凤倾九一出铺子门,猛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目光,蓦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犀利的眸子。 慕承渊也出来了? 凤倾九浅浅一笑,走上了对面的阁楼。 不时,慕 玉泽听到声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扭头看到凤倾九,笑了笑,“皇嫂好。” “皇弟好。”凤倾九摆了摆手,扭头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皱了皱眉头,“你出府干什么?” “买药材。”凤倾九抬了抬手。 “皇嫂认识药材?难道皇嫂懂医术吗?”慕玉泽好奇的问道。 凤倾九淡淡笑了笑,“一点点而已。” “哦。”慕玉泽点了点头,眼神时不时瞟向慕承渊。 “皇嫂在王府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要告诉皇兄。”慕玉泽意有所指的道。 “一切都好。”凤倾九耸耸肩,“总归是个住的地方,没什么不习惯的。”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挑眉,“你们继续,我想着,既然你出来了,等会儿回府的时候,捎我一段。” 跑了大半天,她专门上楼来找慕承渊,就是为了搭个马车。 凤倾九自顾自的坐下,招手喊来小二,“来两壶酒。” “皇嫂还会喝酒?”慕玉泽那邪肆的眸子闪过精明,唇角微勾,“恰好本王府中还有一些陈年的好酒,让人送去给皇嫂可好?” 慕承渊眼神微暗,还未说话却被凤倾九抢先。 “真的?” 话音未落,便感受到慕承渊那犀利的眼神,凤倾九改口道,“还是算了,我平时……不 怎么喝酒的。” “原来是这样。”慕玉泽不免有些可惜,“本王那些酒珍贵得很,父皇要都没舍得给呢。” …… 华贵奢侈的马车内,温度一再降低。 凤倾九瑟缩了一下,不由得搓了搓胳膊,向一侧移远了些。 方才在阁楼还好好的,慕承渊又抽了什么风? 阴晴不定的狗男人! 早知道这样,她就自己回来了。 慕承渊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面色阴沉,“既为王妃,便要顾着黎王府的脸面,以后酒便不必碰了。” 慕承渊薄唇轻启,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悦。 “是。”凤倾九的脸色变了一瞬,点头应下。 不喝就不喝,大不了以后喝酒的时候不让他发现就是了。 许是看出了凤倾九打的小算盘,慕承渊唇角微挑,“若是被我发现,以后便不要出府了。” 凤倾九的脸色刷地黑了下来。 呸!狗男人!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不等慕承渊起身,凤倾九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清明一脸愕然,王妃这是怎么了? 扭头却看到慕承渊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愉悦。 这是王妃跟王爷吵架了? 刚踏进王府,凤倾九恨恨的碾了碾脚下的青砖,杀千刀的慕承渊。 第二十章 跟传闻中不太一样 闻言,凤倾九漂亮的凤眸里骤然闪过一丝挣扎。 挣扎不过短短片刻,凤倾九便顺势答应下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谢皇弟好意了。” 此话一落,凤倾九便听见一声轻笑。 慕玉泽的眸子在凤倾九淡定自若的面上停留片刻,看来他这个皇嫂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真有意思。 “客官,您的酒来了!”店小二也拎着两壶酒放在了凤倾九面前。 凤倾九拎起酒壶酌了两杯满满的酒,动作间行云流水,自若的端起其中一杯,另一杯则是自然的递给了慕玉泽。 慕承渊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收敛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胆大妄为,自己喝酒便罢了,竟还敢拉上旁人。 慕玉泽抿了一口酒水,辛辣之感顿时入喉,正了正脸色道:“如今天气越发寒冷,寒风凛冽,说起来,边疆这时候怕是已经下了大雪。” 话音刚落,阁楼上的三人便听见楼下爆发出一阵嘈杂的人声。 一妇女高声哭喊:“我的孩子啊!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凤倾九端着酒盏的手微顿,寻声看去。 店小二赶紧前来,拿着帕子抹着头顶的细汗,微微弯腰不敢抬头,有些慌乱的道:“大厅里有一位孩童吃东西太急噎住了,刚才试了好多方法都没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今日冲撞了您们几位贵客……” 慕玉泽眉头顿时拢成川字,这可如何是好? 在旁听了一耳朵的凤倾九二话 不说抬步朝着楼下迈去。 “皇嫂这是?”慕玉泽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救人!”来不及解释的凤倾九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慕玉泽愕然,看向慕承渊,“皇嫂还会医术不成?” 却没听到慕承渊的回答,见他眼眸深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二人一同起身站在阁楼边往下看,便看见底下一道纤细的身影穿过人群的围堵,走到最里层。 凤倾九突破重围,眸子瞬间锁定到一个被妇女抱在怀里的孩童身上。 孩子情况严重,想必是吃的东西堵住了,呼吸道喘不过来气。 时间不等人,凤倾九朝着那女人伸出手:“孩子交给我吧,我能救他。” 那女人的哭喊声顿了顿,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医术?万一我的孩子在你的手里出事了怎么办?” 凤倾九定定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没看见你的孩子眼看着就要没命了吗?” 说着没搭理那女人便直接将孩子抱过来,开始对孩子实施急救。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女人又气又急,跺脚想要上前抢孩子,结果凤倾九一转身差点让女人扑了个狗吃屎。 “我说了,只有我能救你的孩子,不想让你的孩子死就别打扰我。”凤倾九冷声呵斥,美眸微蹙,纤纤玉指魅影般在孩童身上穴道快速点过。 女人被震慑住,吓的在原地不敢动,嘴里却小声嘟囔这些什么。 凤倾九不再搭理她,轻轻 按压着孩童的脊背,微微用力,一次又一次。 “哇”的一声,孩童把口腔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正常了起来,呼吸也均匀了。 “天哪,这姑娘有真本事啊!” “年纪轻轻的有此医术不得了!” 周遭爆发出了一阵阵赞美奉承之声,凤倾九面色平淡如水,安抚似的拍了拍孩童的脊背。 直到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才塞到脸色忽红忽白的妇人手里,快步离去。 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云淡风轻。 “这凤家小姐跟外界流传的有些不一样啊。”慕玉泽双臂环绕,啧啧两声。 不一样? 慕承渊闻言心中嗤笑一声,不只是不一样,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敢威胁他还敢对他甩脸色的人,也就见过凤倾九一人了。 顷刻间凤倾九已经来到阁楼上。 慕玉泽眉眼带笑,嘴角上扬,俊容尽是赞叹:“皇嫂的本事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凤倾九勾唇浅笑:“皇弟谬赞,普通医术罢了。” “皇嫂不必如此谦虚。”慕玉泽见凤倾九如此谦虚,对她的感观又好了不少。 聊了两句,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再次相对而坐,一人面前一杯清酒开始聊起来。 “我这次回来正因为宫中有了变动。”慕玉泽随口说了一句。 “何事?”凤倾九眉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皇后最近忙碌着为太子选妃这一事,让皇宫里的画师收集了不少贵女的画像呈上去挑选。”慕玉 泽笑道:“恐怕要忙一段时间了。” “哦。”凤倾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太子选妃的确忙,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自然要好生挑选。 “对了,秋猎在即,皇嫂去吗?”慕玉泽眸中隐隐含着期待的神情。 凤倾九眼眸微亮,正欲开口。 一道冷如寒冰的声音煞风景的插了进来,直接打断二人的聊天。 “天色不早了,该回府了。” 慕承渊低头睥睨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是浓墨一般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凤倾九好看的眸子微动,“还早呢。” 而慕玉泽瞧了眼窗外的天色,笑道:“皇嫂,下次再见!” “那好吧,下次见。”凤倾九与慕玉泽交谈的开心,眉眼舒展了些,面上带着浅笑,明艳而又灿丽。 慕玉泽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忽觉一股寒意自周身弥漫而来,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向慕承渊,唤了一句,“皇兄。” 慕承渊抿起薄唇冷眼瞧二人,脸色黑沉,起身甩袖离开,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凤倾九不知眼前男人又抽了什么风,只能认命跟上。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府中。 才一下马车,便听见了两道刺耳的女声—— “这是月侧妃赏赐给我的绸缎,你怎么能拿去裁衣裳?” “胡说,这明明是侧妃赏赐给我的!” 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凤倾九心中纳闷,刚踏进去,便看到两个粉面桃腮的美人正为着这一匹玲珑绸缎,闹得不可 开交。 慕承渊本就心情不好,瞧见此闹腾的一幕,愈发心烦,当下冷了面色,“来人,拖下去发卖了。” 二人的脸顿时煞白一片! 凤倾九扫了慕承渊一眼,提醒道:“这二位是宫里送过来的人,不可发卖。” 慕承渊声音愈发的寒冷,玉容冷峻凛冽:“那就送回宫里去。” 两位美人顿时跪倒,匍匐慕承渊的脚边,梨花带雨的哭着求情:“王爷……不要啊王爷,此事是我们的错,怎么惩罚我们都认了,求求您不要将我们送回宫里!” 她们要是送被回宫了,估计就没有什么活头了。 凤倾九看着两个美人哭成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头,抬眸见慕承渊依旧面无表情。 忍不住心里腹诽,这男人可真铁面无情。 好歹是太后送过来的人,怎么能轻易送回去?到时候挨骂的还是她。 她轻咳两声,缓和着道:“行了,你们二人起来吧,念在你们没有犯大过错,就罚一月俸禄即可。” 两位美人愣了一下,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不过是一匹绸缎,你们两个闹成这个样子也未免太过难看,再去库房领两匹,你们二人一人一匹,记我账上。”凤倾九看了慕承渊一眼,再次道,声音轻淡。 两位美人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看了慕承渊一眼,见他并未反对,面上一喜连忙道:“多谢王妃!” “退下吧。”凤倾九挥了挥手。 话音落下,便匆匆离去,不敢过久停留。 第二十一章 你倒是做得了主 “你倒是做得了主。”慕承渊冷哼一声,声音微凛,剑眉透着寒意,“本王的命令都敢违抗。” 凤倾九勾唇一笑。 那双清亮的眸子毫不畏惧的与慕承渊对视,语调有几分漫不经心:“王爷,我可是在帮你呀。” 她俯身过去,凑到了慕承渊耳旁,声音娇媚又带着几分蛊惑人心,暧昧极了。 “请佛容易送佛难,这些,可是太后赏给您的。” 慕承渊黑眸深沉,冷冷瞥了她一眼,“上次的事情本王还未曾找你算账,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本王将你与她们一同赶出去。” 话音未落,他不给凤倾九说话的机会,甩袖扬长而去。 “呵。”凤倾九不屑冷嗤一声。 她巴不得能被赶出去呢。 整日里待在这沉闷的王府里,再加上一个个不消停的小妾,哪有她开一间医馆逍遥自在。 另一处,凤府。 古香古色的院落,丫鬟奴才瑟瑟发抖的跪着。 白花花的碎瓷片碎了一地,映着日光,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贱人!凤倾九个贱人!狐媚子!”凤紫澜怒骂着,各种难听的词从她嘴里吐出来。 似乎并未顾及到凤倾九是她的嫡亲姐姐。 “啪” 清脆的巨响。 又一套茶具被摔碎在地。 凤紫澜恨不得将凤倾九那张脸撕碎,咬牙切齿,那眸中淬着浓浓的毒汁。 “迟早有一天,她要杀了凤倾九!” 她那个贱人,竟 然这般屈辱自己,还在那么多人面前。 黎王妃又如何?不还是栽在月心眉一个妾身手里?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千刀万剐的混账东西。 “澜儿。”轻柔温婉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看到一道身影款款走来,姿态妩媚清盈,保养极好的脸上尽是关心。 “小心被你父亲看到,他又要生气了。”她温声道,责备似的看了丫鬟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谁惹了澜儿不如意?” “小姐与林小姐逛街时碰到了大小姐,发生了些许争执。”丫鬟犹犹豫豫的解释道,声音带着颤意。 她怎么敢说大小姐将二小姐训斥的体无完肤,还说那种话…… 一听到与凤倾九有关,赵姨娘当即明白了,柔美眼眸沉了沉。 “凤倾九,贱人,竟然敢仗着黎王妃的身份顶撞我!狐狸精!”凤紫澜怒骂着。 “好了,母亲想办法替你报仇,你消消气。”赵姨娘抚慰道,哄似的拍着凤紫澜的肩膀。 凤紫澜丝毫不领情,她冷笑着,“你怎么帮我报仇?她可是黎王妃,你能如何?” “这……”赵姨娘一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缓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皇后娘娘正在为太子选妃,我的澜儿这么优秀,若是坐上了太子妃之位,区区一个黎王妃还不是随你处置。” “我庶女,有什么资格做太子妃?”凤紫澜当即怒从中来,猛然推开了赵姨娘,埋怨道,“都怪你,到现 在还是妾室,害的我只能被凤倾九生生压下一头。” 赵姨娘脸色微变,有些生气,“澜儿,你怎可这般与母亲说话?” “我……”凤紫澜意识到有些不合适,看了赵姨娘一眼,怨恨的跺了跺脚,泪珠落了下来,“你都被禁足了,我被凤倾九欺负还只能忍气吞声,你就是妾室,害得我只能是个庶女,连太子妃都选不上。” 说完,她猛然用力将赵姨娘推向一侧,捂着脸跑了出去。 赵姨娘被推到在地,被气得胸口疼,一时说不出话来,“澜儿,你……” 眼睁睁看着凤紫澜走远,顿时生出些无力感,胳膊传来的刺痛一阵阵蔓延开,眼眸黯淡了不少。 她如何不想做正室? 可每每提起,总能被主君有意躲过。 赵姨娘咬了咬唇,眼眸闪烁凛色,为了澜儿的未来,必须要让主君将她抬为正室,还要当着凤倾九的面! “去,告诉主君,若有来生,我愿早些与他相识。” 她话音刚落,狠狠的朝着桌角撞去。 “姨娘!”丫鬟惊呼一声。 凤着林刚下朝,听到丫鬟传来的这句话,脸色赫然变了,匆匆赶来赵姨娘的房间。 赵姨娘额间包扎着一层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 “你这又是做什么?”见此,凤着林不由得心头一软,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是妾身对不住主君。”赵姨娘一双水眸莹莹含泪,梨花带雨,好 不可怜,“妾身惹了大小姐不悦,还让姜家妹子动怒,令主君为难。” “好了。”凤着林心软成了一滩水,握住了赵姨娘的手,声音中带着些叹息,“是我最近冷落了你,让你胡思乱想。” 那日的事情他也了解不少,起初虽生气,不过也能想得通,横竖不过往黎王府塞了个妾室,更何况还是自家人。 再者,就算她不塞人,太后也塞了人过去。 如此一向,凤着林顿觉姜意柔多管闲事,凤倾九不懂事,对赵姨娘的心疼更多了些。 赵姨娘泪如雨下,“可怜咱们澜儿,只是庶女,身份低微,连选太子妃都没有资格。” 她紧紧拽着凤丞相的衣襟,身子软成了一摊泥,“主君,你多为咱们澜儿想想吧,澜儿也是您的女儿。这么多年以来,妾身从未肖想过丞相夫人之位,但是为了澜儿,妾身想求一求。” 一番话说得委曲求全。 “这……我考虑考虑。”凤着林有些动容,而想到姜意柔,犹豫不决。 若是将赵姨娘扶为正室,姜意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不喜欢赵姨娘,处处指责训斥。 似乎看出凤着林的犹豫不决,赵姨娘含泪道,“他们姜家当初不过资助了您,现在您能登上丞相之位,又不是他们扶持的。” 凤着林抿了抿唇,眼神闪烁。 姜家一直是他的逆鳞,当初凤倾九的母亲带着姜家的嫁妆嫁进来,一直扶持着,他的官途才青云直 上,直到现在的丞相之位。 这也是姜意柔能够对着赵姨娘指手画脚的缘故。 可这,恰恰是凤着林忌讳的,他最厌恶拿当年来说事。 “姜意柔左不过是个亲戚,每每对妾身嚣张无礼,妾身还有什么脸活着?”赵姨娘哭诉,挣扎着起身要去死,“妾身倒不如死了算了。” “好了。不过抬为平妻,我这就安排人来筹备。”凤着林温声道,当即下定了决心。 “多谢主君。”赵姨娘柔声道,擦了擦泪,掩去了眸中的算计。 “妾身觉得应该找来大小姐,若是不告诉她,让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觉得咱们丞相府不像话?”赵姨娘思忖道,试探的看向凤着林。 “不行。”凤着林当即回绝。 若是让她知道,估计姜意柔便知道了。以她那泼辣的性格,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 丞相府的事情若是被她捅了出去,少不得要被人议论。 “这件事不能先斩后奏,主君,我们可以将大小姐叫回来,先瞒着姜意柔。等妾身的名字入了祠堂,就算姜意柔知道了,总归是埋怨不上我们。”赵姨娘劝说道,眼眸闪烁。 凤着林抿唇不语,思忖着。 赵姨娘唇角微勾,面上闪过阴沉。 她是嫡女,那今日便要她好好看着,澜儿也是嫡女,且比她要尊贵。 黎王妃又算得了什么?日后她的女儿,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未来的一国之母。区区一个黎王妃,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二十二章 不该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黎王府,凤倾九正在药房配药。 慕承渊体内的毒虽然暂时被压制了下去,但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发作。她虽然不喜欢慕承渊,为了自己以后不守寡,还是要留着他这条小命。 “王妃,凤丞相派人来传信,要您回府一趟。”丫鬟元宵禀告道。 这是慕承渊给她安排的丫鬟,做事还算机灵,也有眼力劲,凤倾九用的挺顺手。 凤倾九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不去。” “可是凤丞相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说您若是不去,以后会后悔。”元宵犹豫,试探的看着凤倾九,劝着,“王妃还是过去看看吧,万一有急事呢?” 闻言,凤倾九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沉吟片刻,少顷,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跟我一起去。” “是。”元宵应声,有些惊讶。 王妃这还是第一次让她陪同回丞相府呢。 刚走出院落,碰上迎面走来的慕承渊。 他染墨的眸子微动,打量了凤倾九一眼,“要出去?” “回丞相府一趟。”凤倾九答道,抬脚正欲离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她朱唇微翘,笑盈盈的看向慕承渊,“王爷,帮个忙如何?” “说。”慕承渊语气冷漠而又疏离。 “借个人与我一同前去丞相府。”凤倾九瞥向慕承渊身后的惊蛰,目的过于明显。 慕承渊浓墨般的眸子翻滚,玉容微凛,复杂的神色让人一时看不清楚。 许久,才听到凉凉的一声。 “惊蛰。” “王爷。”惊蛰抱拳行礼。 “你陪王妃去一趟。”慕承渊瞥了凤倾九一眼。 “是。” “多谢王爷。”凤倾九笑着行礼,带着惊蛰离开了。 有了惊蛰,她就有底气了。 她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父亲又要做什么? …… 丞相府,大厅内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膳。 凤着林三人坐在一起谈笑着,其乐融融。 凤倾九刚踏进门,便看到这种场面,她冷笑一声,“我来的倒是不巧了。” “倾九来了。”赵姨娘温婉的笑了笑,起身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来,坐在这里,刚才还跟你父亲说起你呢。” “是吗?”凤倾九笑笑,心里嗤笑,缓缓做了下来。 目光在几人脸上淡淡扫过,从左到右,最后停到了赵姨娘含笑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算计。 她又想干什么? 还想塞人?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上次是我不好,做事唐突,惹了你不开心。”赵姨娘温声道歉,面上尽是歉疚,“你与王爷夫妻情深,我不该插手你们的事。” “母亲。”凤紫澜唤了一声,面上带着心疼,“母亲也是担心姐姐在王府受人欺负,才想到这个法子。” “姐姐别生气了,母亲关心则过,为了这事,她已经好几日未曾睡好觉了。” 闻言,凤倾九面上毫无波澜,沉沉如水。 费尽心思让她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根据她的了解,他们指不定打着什 么算盘。 “你妹妹及笄已过,到了婚嫁的年纪。”凤着林语气淡淡,抬眸瞥了凤倾九一眼,“我要将赵姨娘抬为正室,澜儿也能纳入太子的选妃名单里。”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不行!”凤倾九脸色当即冷下来,“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你自小失去母亲,赵姨娘如同亲生女儿般养育你这么多年,你还有良心吗?”凤着林脸色微沉,愠怒训斥道。 凤倾九冷笑一声,“如同亲生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三岁那年冬天,赵姨娘拿糕点哄诱我,将我推下水塘,我高烧不退,她倒落得贤惠的名声。四岁夏日,她故意让我中暑,害得我失去了去皇家学塾伴读的机会。” 凤倾九声音一片寒意,目光决绝的看着赵姨娘。 “她教我读书,背来背去不过是些苏词艳曲,勾栏女子唱词,让我平白惹人嘲讽。每年参加宫宴,我未曾添过一件新衣裳,袖口缝着一层又一层的针线。” “如此种种,便是将我做亲生女儿对待?”凤倾九嘲讽。 “你……你胡说,我哪有做过这种事。”赵姨娘当即红了眼圈,哭着扑进了凤着林怀里。 “主君,妾身受多少委屈都没什么,但这栽赃陷害,我不认。妾身一向将大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甚至比澜儿还要上心一些。” 她哭哭啼啼,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大小姐这么污蔑妾身,妾身以后还如何见人?还不如死了 算了。” 凤着林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温声安抚着赵姨娘,“你是我的枕边人,我自然是信你的。” 转而目光凛冽的射向凤倾九,声音冷酷无情,“今日我唤你来,并非要你同意。” “无论你同意与否,赵姨娘正室的位置,我扶定了。” “呵,我说了,不行!” “嘭”一声清响,杯盏被打碎在地。 凤倾九面上冷的如淬了一层冰霜,蓦然站起了身。 目光如利刃般犀利,直直射向赵姨娘,“她想成为丞相夫人,休想!” 一个勾栏女子,耍着狐媚子手段进了丞相府,生生将自己的母亲气死不说,还想做正室,哪有这个道理? 只要她还在,赵姨娘别想做正室! 她面色一片凉意,周身温度骤然间降低,气氛赫然僵住了,甚至连空气中都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气场强大的吓人,莫大的压力直直的逼迫下来。 赵姨娘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下人们纷纷垂着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你这是做什么?做了黎王妃脾气倒是涨了不少,丞相府还轮不到你来发脾气。”凤着林阴沉的脸色又黑了黑,满腔怒火,“当着我的面砸茶盏,日后是不是还要将丞相府给拆了?” “姐姐,您别生气,是我不对。”凤紫澜眼圈通红,娇滴滴的带着哭腔,柔弱极了,“我本就是庶女,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太子殿下尊贵如神祗,我怎么配得上?我不参加太子殿下的选妃了,姐姐 别跟父亲生气。” 说着,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就像姐姐今日说的那般,我身份卑微,只配得上给人做妾。姐姐是嫡女,才能贵为黎王妃。”凤紫澜故意扭曲凤倾九在街上说的话,哭的无辜。 说着,她伸手拽住了凤着林,楚楚可怜。 “父亲,您别跟姐姐生气,女儿错了,不该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一番话委曲求全,再加上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更让人心生怜爱。 凤倾九面无表情,甚至无动于衷。 “你嫁得好郎君,贵为黎王妃,便要你妹妹做妾,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凤着林怒火冲冲,脸色被气的铁青。 赵姨娘掩唇哭泣,“我可怜的女儿,顶着庶女的身份长了这么大,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现在连嫡姐都看不起。” 哭诉着,赵姨娘直接跪了下来,哭腔拖着尾音,脸色苍白极尽透明,那额头的纱布更添了几分娇弱。 “主君,您倒不如将我们母女赶出去。省得碍了大小姐的眼。” 凤着林暴怒,眼眸猩红的瞪着凤倾九。 凤倾九面色沉静如水,目光淡淡,将两人的演戏尽收眼底。 缓而,她嫣红的唇角微微挑起,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姨娘,“你想让凤紫澜纳入太子选妃名单还不容易。” “若要抬为平妻,那便要入族谱,入祠堂,请宗室长老作证。姜家家训,女子不可与娼妓共事一夫。” 第二十三章 那就去死吧 凤倾九清冷至极,眸光尽是冷寂,周身温度骤低寒意如冰冻三尺。 尤其是“娼妓”二字,咬的极重。 “父亲已然破了规矩。” 凤着林脸色难看,“我的内院之事,什么时候还得经过你的同意?满嘴胡言乱语,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呵。”凤倾九冷笑一声,俯身看向赵姨娘,不屑的冷嗤,“凤紫澜要参加太子殿下的选妃也可以,我毕竟作为嫡姐,自然不会拦着妹妹的路。” “你同意了?”凤着林面上缓和不少,声音温和了些。 “赵姨娘入族谱绝对不可能。”凤倾九嗤笑,话顿了顿,目光落到了凤紫澜脸上,语气微凉,“既然为了凤紫澜能纳入太子选妃名单,那就去母留子,将凤紫澜记入母亲名下。” 她声音轻如鸿毛,却又重如千斤,一字一字清晰的落入了几人耳中。 凤着林还不曾发作,赵姨娘率先白了脸,浑身轻颤,痛彻心扉的指着凤倾九,“你……你当真对我厌恶至极?” “老天爷呀,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将她含辛茹苦的养大,任劳任怨,到现在竟落得这么个下场。”赵姨娘泪如雨下,低声哭诉着,楚楚可怜。 “你将我养大?”凤倾九嘲讽的笑笑,“我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未曾将我掐死。” “你……你……”赵姨娘再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凤倾九。 她身子晃了晃,余光暗暗瞥了凤着林一眼,哀声痛哭,“你如此恨我,我去死 好了,省得脏了你的眼……” 这话刚落,她直直的朝墙上撞去。 “母亲。”凤紫澜惊呼一声,紧忙搂住了赵姨娘,哭的不能自抑,“姐姐,您饶了我们吧,放过母亲好不好。” “父亲,你劝劝姐姐,今日之事全怪我,不怪母亲。”凤紫澜柔柔弱弱的拽了拽凤着林的袖口,泪珠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受人责骂便罢了,就算顶着庶女的名头一辈子,我也认,但是母亲无罪。母亲为了丞相府劳累那么多年,如何担不得丞相夫人的位子?” 母女两人哭作一团。 凤倾九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逆女!”凤着林当即怒气上头,扬手朝凤倾九狠狠挥去。 “啪” 一声清响,在大厅内格外明显。 哭声蓦然止住。 凤紫澜眼中闪过狠辣,搂着赵姨娘的手又紧了些。 打死她!贱人! 凤倾九只觉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摸了摸脸,唇角微勾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一片凉意。 “今日这平妻,必须抬!”凤着林语气不容拒绝。 “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么能耐!”凤倾九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寒意,犀利而又冷寂。 “惊蛰何在?” 惊蛰应声走了出来,看到凤倾九面上的红肿,诧异了一瞬,“王妃。” “围住丞相府,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凤倾九目光清凉,缓缓扫过几人,红唇微启,一字一顿,“今日这平妻,我看谁敢抬!” “反了你了,这丞相府难不成你当家?”凤着林怒道,巴掌又要扇过来。 凤倾九眼眸微眯,猛然接住了他的手,狠狠甩向另一处,“我这么多年屡次退让,你们若是安安分分,我们两相无事,可今日你们非要恶心我,我便也不必再心慈手软了。” 她两眼猩红,透着些冷厉。 扬手抽出了惊蛰腰间的长剑,寒光乍闪,猛然抵住了赵姨娘的脖子,微微用力。 “啊……”赵姨娘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箩筛似的,“主君……主君救我……啊……” 话音未落,长剑又离她近了不少,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红痕,微微渗着血珠。 “姐姐,我不嫁太子,也不抬平妻了,您别杀母亲。”凤紫澜跪了下来,含泪祈求道。 “不嫁,不抬?没那么容易。”凤倾九浅笑,而语气中却是带着无尽的凉意,“一定要嫁,平妻也是要抬的。” 能够抬为平妻的,除非死人! 他们不是要抬平妻吗?她就如了他们的愿! 剑刃一寸寸的贴近赵姨娘的皮肤,冰冷的触觉让她连连惊呼不止,当即吓得瘫倒在地上,泪如雨下,“别杀我,我不想死。” “住手!”见状,凤着林意识到凤倾九并未开玩笑,当即阻止,声音缓和着企图稳住她:“不抬平妻了,以后也不抬了。你妹妹记在你母亲名下也可以。” “这怎么能行?岂不是羞辱了赵姨娘?”凤倾九丝毫不领情,讽刺的道。 “没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小姐,我愿意让澜儿记在夫人名下。”赵姨娘连声道,恨不得给凤倾九磕头。 瞅见赵姨娘脖颈处的血痕,凤着林当即软了口气,求道,“九儿,以后也不会再抬平妻了,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妻子,快放下剑,仔细别伤着赵姨娘。” 凤倾九语气淡淡,“我还有件事要求父亲。” “你说,什么事,我一定会应允的。”凤着林连声应下。 “我许久没见到乳母了,想将徐妈妈接回来,不知父亲意下如何?”凤倾九问道。 “你要她做什么?”凤着林当即变了脸色,脱口而出。而很快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当即又好声解释着,“徐妈妈不知道去了何处,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她了,一时半刻或许也找不到……” “不劳父亲费心,我只是通知一声,徐妈妈已经找到了,近日接回黎王府。”凤倾九唇角微微勾起,面上带着幽深莫测的笑意。 “这……”凤着林眼神忽闪,有些心虚,找着借口,“徐妈妈年事已高,不知道还能不能照顾你,还是将她送回乡下,我派人好声侍候着。” “不必了。”凤倾九回绝,淡淡瞥了赵姨娘一眼,嗤笑一声,收回了长剑。 “徐妈妈是我的乳母,我自然会好生照顾她。” 她的声音飘忽,轻灵,一点点渗进凤着林耳中,他不由得浑身一冷。 “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便回去了。日后赵姨娘若还是想抬平妻,我定然会 应允的。”她清清淡淡的留下了几句话。 脊背挺直坚韧,步伐沉稳坚定,缓缓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赵姨娘身躯下意识的颤了颤,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怎么还敢再抬平妻? 凤倾九刚回到黎王府,惊蛰便将所有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慕承渊。 慕承渊眸色渐深,骨节分明的玉指在桌面上轻敲,发出一道道清脆的响声。 敢拔剑威胁凤着林,凤倾九还真做得出来! 他玉容清凉沉沉如水,神色幽深莫测,让人看不清任何情绪。 另一边,姜意柔给凤倾九传信,信中说已经找到了徐妈妈。 “王妃,姜夫人来了。”元宵禀报道。 凤倾九脸色一喜,紧忙道,“快,请姨母进来。” “是。”元宵行礼,走了出去。 缓而,一道沧桑轻颤的传来。 “大小姐。” 凤倾九身躯一僵,下意识转身看去。 妇人站在门帘之外,身着粗布衣裙,面容苍老,两眼含泪的看着她。 “徐妈妈。”凤倾九轻声唤道。 “大小姐,奴婢终于又见到您了。”徐妈妈当即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奴婢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奴婢有愧于夫人。” 凤倾九紧忙起身撩开门帘,一阵珠玉碰撞的清脆声,她将徐妈妈扶了起来。 “是我没护住你,怪我,你受苦了。” “大小姐。”徐妈妈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热泪盈眶,“大小姐长大了,比之前更漂亮了。” 第二十四章 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徐妈妈受苦了。”凤倾九心里一酸。 若非为了她与母亲,徐妈妈如何会被送出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奴婢没有受苦,小姐不必挂心。”徐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笑着道,面上尽是欣慰。 就在这时,姜意柔扭着腰肢走了进来,道:“徐妈妈可是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先别说那么多了,正事要紧。” “凤着林那个混蛋,若是知道徐妈妈回来,指不定要做什么呢。”一提起凤着林,姜意柔就一肚子怒火。 “徐妈妈,你来王府吧,陪着我。”凤倾九温声道,眼眸微闪。 现在她身边每一个能贴心的人,元宵虽然用的顺手,毕竟是慕承渊给她安排的,她不放心。 更何况她要调查母亲的死因,更离不开徐妈妈了。 徐妈妈有些犹豫,“奴婢身份低微,若是进了王府,王爷会不会生气?” 她听说黎王与大小姐关系不太好,再说府中还有一位侧妃,她若是进了王府,大小姐少不得要被人拿住话柄。 “王爷不会生气,你是我的乳母,陪着我理所应当。”凤倾九笑了笑,让徐妈妈放宽心。 “奴婢还是不给大小姐添乱了,能够再看到大小姐,是奴婢的福分,便不奢求那么多。”徐妈妈推脱着拒绝。 她已经老了,进府也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要给大小姐添麻烦。能够替夫人看着大小姐,也算是全了她多年的挂念了。 凤倾九有意将徐妈妈 带回王府,再次劝道,语气恳切,“徐妈妈,我在府中无一人贴心,母亲早早离世了,您便进府陪着我吧,日后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人为我提个醒。” 徐妈妈有些犹豫,抿唇思忖着。 “嬷嬷,九儿都这么说了,你便应了她吧。再者你一人住在乡下,九儿也不放心。”姜意柔也劝说着。 “好,那奴婢就陪着小姐。”徐妈妈应道,笑了笑。 “多谢徐妈妈。”凤倾九笑了,紧紧搂着徐妈妈的手臂。 徐妈妈笑了两声,感慨道,“小姐跟夫人当年的性子一样。” 当初被送走的时候,她怕连累小姐,一声不吭的听从凤着林的吩咐。没想到她离开没多久,便听到小姐重病的消息,而她被人监视着,寸步难行,只能暗中焦虑。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没想到上天怜悯,她不仅见到了,还能在照顾小姐。 “当年姐姐走了,九儿还那么小,你也被送走了。凤着林这个混蛋,任由赵姨娘欺压九儿,若非我发现的及时,估计九儿现在就没命了。”姜意柔咬牙切齿,面上尽是恨意。 “现在已经过去了。”凤倾九温声安慰着看向姜意柔,感激道,“多亏了姨母护着。” “我听说今天他们还想逼着你同意抬平妻。凤着林休想!赵姨娘一个娼妓女子,有什么资格与姐姐共入族谱?”姜意柔满腔怒火,“九儿,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你只管砍了那个贱人。” 凤倾九 浅淡的笑了笑,“我已经解决了,姨母不必担心。” 姨母的泼辣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就连凤着林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若非姨母的这一股泼辣劲,估计原主早就死在赵姨娘手里了。 “徐妈妈,母亲当年的嫁妆,您还记得吗?”凤倾九开口问道,美眸忽闪。 调查母亲死因之前,她要将母亲的嫁妆全部拿回来。 母亲的东西,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夫人的嫁妆……”徐妈妈沉吟一声,仔细想了想,再次开口道,“夫人的嫁妆十分丰厚,奴婢自然是记得的。” “你看看是这些吗?”凤倾九拿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礼单。 徐妈妈拿过,细细看着。 少顷,她点了点头,“是这些,没错。” “这些首饰玉器,尽数被赵氏拿走了。现在估计被她挥霍的剩不了多少。”凤倾九皱了皱眉头,心里透着些寒意,“店铺,田地,也在他们手里。当初我嫁到王府时,虽然带过来了不少,但至今未曾去看过。” “铺子好说,不过是将下人换掉罢了。夫人的铺子都是极好的,之前丞相府的支出,都是铺子纳入的银两。”徐妈妈思忖着道,那眸中闪过锐利,“不过庄子不好处理,都在较为偏远的地区,更何况在赵氏手里多年,账单估计不干净。” “夫人当年将铺子,庄子管理的极好,不仅支撑起丞相府的日常支出,甚至连凤着林官途上都打点的妥妥当 当。”徐妈妈感慨道,提起凤倾九的母亲,她不禁红了眼眶,“夫人是多么好的人啊,就连赵氏进府,她都独自忍受着,甚至连一个脸色都没摆过。” 凤倾九美眸蓦然透出一股凛人的寒意,紧紧攥起了拳头。 “小姐放心,夫人留下的嫁妆,奴婢一定会为您打点好的。”徐妈妈保证道。 “过两天是秋猎,等秋猎结束,我要好好整顿整顿这些账目。”凤倾九声音微凉。 凭着赵姨娘的狡猾,怎么会让她将铺子、庄子带过来,那些账本绝对没那么简单,指不定做了什么手脚敷衍她。 “赵氏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姜意柔冷嗤一声,嘲讽道,“娼妓女子,也敢肖想姐姐的东西。” “徐妈妈,您还记得母亲怀孕的时候吗?她身体怎么样?为何会难产而死?”凤倾九问道。 “夫人在世之时,身体健康。怀您的时候,凤着林借夫人养胎,将府中事宜尽数交给了赵姨娘。夫人也未曾计较,只是十分注意身体,生怕磕着碰着,根本不会出事。”徐妈妈擦了擦泪珠。 “怎么会难产,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也调查了产婆,但是根本找不到人。” 凤倾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么说,母亲难产的事绝对有蹊跷。说不定与赵姨娘有关!而凤着林很有可能也插手了。 “当初赵氏为了体现对夫人的关怀,送了不少补品。夫人胃口不好,也没怎么吃。”赵 嬷嬷回忆着当年的事,“凤着林为了这件事,没少跟夫人发脾气。” 听着徐妈妈的话,凤倾九的眸光一寸寸变得凛冽,周身气息骤降。 赵姨娘还真是好打算,送补品给母亲,胎大难产,倒是成全了她。 只是母亲胃口不好,为何凤着林上次说难产是因为胎大,难不成他们还做了其他手脚? “姐姐难产去世,我也派人去找了产婆与郎中,与徐妈妈一样,什么也没有找到。”姜意柔道。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 看来产婆与郎中是关键,应该与他们藏起来了。若是找到了这两人,调查母亲的死因就容易了不少。 以她自己的能力,要调查产婆的踪迹,应该不太可能,或许…… 可以借助一下慕承渊的人。 她心里很快有了打算。 将一切都问清楚后,姜意柔也放下了心,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回了府。 凤倾九让元宵收拾出来一间侧房给徐妈妈,考虑到她舟车劳顿,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了。 一看到徐妈妈,元宵非常兴奋,甚至比凤倾九还要高兴。 “你这么高兴是做什么?”凤倾九疑惑。 “王妃以后有了徐妈妈护着,侧妃就不敢再为非作歹了。”元宵笑着道,洋洋得意。 徐妈妈是先丞相夫人身边的人,一定能护着王妃。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 徐妈妈护不护得住她,她不知道,但若是有人敢动徐妈妈,她定要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十五章 要带本王的王妃去哪? 傍晚。 慕承渊派人送来一套骑射装。 鲜红的戎装,华丽而又耀眼,精致的像天边的烟霞般,手腕与腰部皆为收束设计,裙摆绣着大片大片的梅花,衣领处为洁白的狐狸毛,华丽而又精致。 凤倾九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清明,“你送错了吧?” 清明沉声道:“是王爷让属下送过来的,绝对不会搞错。” “还请王妃好好休息,明日涉猎应是劳累非常。”清明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凤倾九眼眸微微眯起,沉默了下来。 “这衣服真漂亮。”元宵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两下,眼里面上尽是羡慕,“王妃,王爷对您可真好。” “王妃,我听说月侧妃为了这次狩猎准备了好久,想来定然要压您一头,明日您定然要好好准备。” “不过是个秋猎而已。”凤倾九不以为然,“将衣服收起来吧。” “您不穿这件?”元宵诧异。 这么好看的骑射装,又是王爷准备的,王妃竟然不穿? 风倾九微微摇头,“收起来吧。” 红色太过扎眼,原主前世本来风评就不太好,如此眨眼,徒惹祸端。 …… 果真如元宵所说,涉猎那日,月心眉一身白衣,腕处与腰部收紧,勾勒出了纤细清盈的体态 裙摆下端用银线绣着雪莲花,栩栩如生,衣领一层绒毛,毛茸茸的,更衬得她温柔娇弱,俏丽柔媚,三千青丝梳成了斜云髻,斜斜的插着一支玉质步摇,青白相衬,好看的紧。 而慕承渊穿着一身青墨色戎装,长身玉立,衣袂飘 飞,毓灵俊秀,俊美无双。 “王妃,王爷的冠带是红色的,跟前些日子送给您的骑射装是一个颜色。”元宵低声在凤倾九耳边道,言语中尽是可惜,“您若是穿上那件衣裳,肯定很美。” “元宵,你不觉得墨色与白衣很是相配吗?”凤倾九淡声道。 很明显,慕承渊与月心眉才是天生一对,她又何必横插一脚,惹人讥笑呢? 元宵张了张嘴,本欲辩解什么,而不知看到了什么,蓦地低下了头。 “凤倾九。” 慕承渊他来到凤倾九身前,上下将她打量一番,眉头紧蹙,“为何不穿本王给你的骑射装?” “颜色过于艳丽,妾身觉得毕竟是皇家狩猎,还是低调些为好。”凤倾九毫不在意。 闻言,慕承渊瞳仁紧缩,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似是有些生气。 凤倾九顿时疑惑。 这狗男人又生气了? 因为她没穿骑射装? 真是奇怪! 月心眉柔柔弱弱的从她身旁走过,上了慕承渊的马车。 凤倾九见状,十分有眼色的去了后面的马车。 很快,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 凤倾九眯着眸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王妃,月侧妃乘坐的是王爷的马车,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正妃呢。”元宵不满的说了两句。 “她在王府可比我这个王妃尊贵。”凤倾九看了元宵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元宵,休息一会儿,昨晚我睡得有点晚,眼睛有些涩。” 元宵噤了声。 还未走多久,马车倏地停了下 来。 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马似乎受到了惊吓,嘶鸣声格外的响亮。 凤倾九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掀开车帘的慕承渊。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犹如狂风骤雨将来之势。 元宵慌忙起身,战战兢兢行礼,“王爷。” “出去。”慕承渊冷声道。 “是。”元宵小脸一白,应声出去。 “慕承渊,你放着宽敞舒适的王府马车不坐,偏偏来跟我挤这个小地方,不觉得难受吗?”凤倾九抱怨了一句。 有月心眉那样的美人在侧,跑来她这里算怎么回事? 慕承渊抿唇不语周身温度骤然间降低,犹如冰冻八尺的寒冷,眼眸漆黑如夜,仿若蒙了一层寒霜。 许久,直到凤倾九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幽幽传来一句话—— “凤倾九,你就这般巴不得本王与侧妃坐在一起?” 这句话说得幽怨至极,还隐隐透着些凉意与清冷。 凤倾九蓦地怔住。 片刻,她强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月侧妃身体孱弱,也许更需要王爷的陪伴。” “既如此,本王就坐这了。” 凤倾九:“……” 真是个怪人,爱坐哪坐哪。 “秋猎乃是皇家盛事,安分点,不要给本王惹麻烦。”慕承渊声音清冷。 “我没有那么闲。” “如此便好。” …… 很快就到了围猎场,喧哗热闹。 下了马车,迎面一阵寒风吹来,凤倾九缩了缩脖子,不禁拉了拉披风。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向匆匆走来的清明吩咐,“带王妃去 营帐。” “是。” “其实我可以……” 凤倾九本欲拒绝,而看到姗姗走来的月心眉,她当即跟上了清明的脚步,刚走出几步。 “皇嫂。”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凤倾九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去。 一张风流邪肆的脸映入了眼帘,男子一袭绛紫戎装,肩宽腰窄,身姿绰约。 凤倾九倏地想了起来。 是慕玉泽。 上次她在阁楼里见过的。 “九皇子。”凤倾九福身行礼。 “皇嫂不必这么客气。”慕玉泽当即将她扶了起来,嘴角带着笑意,“皇嫂叫我玉泽就好。” 话落,慕玉泽抚唇打量了凤倾九一番,略带嫌弃,“皇嫂,你怎么打扮这么素净,倒衬的月心眉跟皇兄极其般配。” “为何要打扮那么隆重?”凤倾九不解,“我是来参加狩猎,又不是参加宴席。” 慕玉泽笑出声来。 这话说的也没错,狩猎就要衣着简洁。 不过怎么听着有那么点怪怪的? “九皇子也来了。”月心眉柔柔的声音传来。 月心眉婷婷袅袅的从远处走来,一身白衣更显得柔弱俏丽,柔媚娇小。 慕玉泽眉头微蹙,他的脸色不经意间变了。 月心眉在慕玉泽身前顿住脚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许久不见九皇子,九皇子安好。” “挺好的,月侧妃的身子可养好了。”慕玉泽颔首,脸上再不见与凤倾九说话时的笑意。 “不过时常吃药,吊着一口气罢了。” 凤倾九心中啧啧了两声。 “姐姐,妾身正打算去 营帐,不如一同前去吧。”月心眉柔声对凤倾九开口。 “不必了,我想在外面走走。”凤倾九想也没想就拒绝。 让她跟月心眉待在同一处,倒不如让她在外面吹风。 “皇嫂,我的营帐中备了热茶,围猎还没有开始,你与我一同前去我的营帐吧。”慕玉泽建议道,有意向凤倾九挑了挑眉头。 “不用了。”凤倾九拒绝。 “皇嫂,你莫不是怕皇兄生气吧?” “自然不是。”凤倾九否认,毫不在意,“他生不生气与我有何干系?” 只是她身为黎王府的王妃,若是被旁人看到去了慕玉泽的营帐中,少不得又要议论。 “既然如此,便去我的营帐吧。”慕玉泽再次劝道,差点就要强硬的将凤倾九拉走。 “九皇子恕罪,姐姐去您的营帐有些不合适吧,毕竟是女眷。”月心眉温声提醒道,“姐姐,你还是同我一起,外面天冷,姐姐若是受了寒可不好。” “上次我们还没有聊尽兴,本王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皇嫂呢!” “既然九皇子诚邀,我便恕不从命了。”凤倾九唇角微勾,脸上挂着笑意。 “早这样多好!走吧,正好本王今日带了些新奇的小玩意,本王觉得,皇嫂一定会喜欢。”慕玉泽笑着开口,说着就要带凤倾九回营帐, 眼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月心眉脸色一僵,整个人尴尬杵在原地。 她紧紧捏着衣角,呼吸微微有些不顺。 他们两个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九弟,要带本王的王妃去哪儿?” 第二十六章 身子可有不适? 慕承渊低沉而又薄怒的声音传来。 慕玉泽当即顿住了脚步,身形不经意间颤了颤。 他转过身,脸上堆满了笑意,“皇兄,我看外面有些冷,便想着带皇嫂去营帐里休息休息。” “不必了。”慕承渊开口道,不容拒绝。 慕玉泽尴尬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一阵冷风吹来,刺骨的冷。 慕承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凤倾九,薄唇轻抿,面上隐隐带着怒气。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传来。 月心眉掩唇轻咳着,斜靠在海棠身上,面上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她肩膀微微颤动,柔弱的仿佛风一吹便能吹倒似的。 “身子可有不适?”慕承渊当即变了脸色,“这些天天气渐冷,你本来就有寒症,还是不宜见风。” “妾身无事。”月心眉虚弱的摇头,身子的全部重力靠在慕承渊怀里,“本想着来看看秋猎盛景,妾身还是扫兴了。” “清明,送侧妃回府。”慕承渊沉声道。 “不,妾身出来时已经吃过药了,只是吹些冷风不打紧的。”月心眉声音柔弱,而眼眸却是能掐出水般,柔情脉脉,月心眉紧紧握着慕承渊的手,面上恳求,“妾身想看看王爷狩猎。” “可是你的身体……” “当初父亲还在时,我还总跟王爷一起上场打马球,如今身体差了,但还是想看看。” 话音落下,慕承渊的脸色沉了沉,“那本王先带你去营帐。” 随后,二人的背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凤倾九在心 里感叹一句,这两人还真是般配,郎才女貌,宛如一对天人。 再看看她,一介布衣,怪不得受人唾弃。 慕玉泽向凤倾九使了个眼色,用嘴型说了一句话,“这才是女人。” 凤倾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皇嫂,皇兄对月心眉是有些别的情感在的。” 慕玉泽同情的拍了拍凤倾九的肩膀,“这青梅竹马的情谊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不过本王觉得皇兄对你还是有感觉的,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凤倾九坦然道。 她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可伤心的? 况且慕承渊对她有没有感觉又怎么样,她可一点都不在乎。 那么多的事情都不够她忙的。 只希望月心眉不要一天到晚找事,安稳点就行。 慕玉泽皱了皱眉头,垂眸再一次打量着凤倾九,思忖着,“你今日的衣着不好看,若是换一件衣裳,再盘个好看的发髻。兴许就可以了。” “我是来骑马狩猎,打马球的,又不是争宠的。”凤倾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怪不得皇兄不喜欢你,你也太不温柔了。”慕玉泽撇嘴,“你看看方才月心眉的模样,娇滴滴的,弱柳扶风。” “你喜欢月心眉这般温柔的?”凤倾九反问道,眼珠子转了转,“我看年纪也不小了,我改日定向慕承渊提议,为你相看些好的女子。” “那还是不必了。”慕玉泽汗颜。 …… 很快,到了午时,已经不像晨时那般寒冷,太阳照在身上,还有几分暖意。 秋猎适才正式开始。 凤倾九与月心眉同坐女眷处。 眼看着慕承渊与一干人骑马立于围场之中。 他一身墨衣格外显眼,雄姿飒爽,毓灵俊秀。 凤倾九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着,小小啜了一口,温热浓香,流入胃里暖呼呼的。 就在这时,凤倾九忽觉一道灼热的目光射过来,她下意识抬头,正巧撞上了慕承渊匆忙收回的眸子,她心下一阵诧异。 耳边顿时传来官家女子的娇笑议论声。 “月姐姐,方才黎王殿下朝这里看了一眼,是在看你吧。”一位身着浅紫裙裾的俏丽女子道,面上尽是艳羡,“王爷对你可真好啊,在围猎中也不忘看你一眼。” “肯定是在看月姐姐啊,月姐姐跟殿下青梅竹马,今日的衣服也是如此的相衬!”一身鹅黄衣裙的女子也奉承着开口。 “你们应该看错了吧,王爷向来是稳重的。”月心眉双颊羞红,怯怯的低下了头,小女子的羞怯尽显。 “再稳重的人,看到如花似玉的月姐姐,都不稳重了吧。” 月心眉脸颊愈加羞红。 忽的,她们看到了坐在月心眉一旁的凤倾九,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鄙夷,“她怎么也过来了?殿下不是十分厌恶于她吗?” “说不定是她死缠烂打跟过来的,方才我还看到她缠着九皇子殿下呢。” “这凤倾九也太不要脸了吧,占了月姐姐的王妃不说,还想勾搭九皇子殿下吗?” “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她当初使那种下作的手 段,殿下又怎会娶她!” “……” 议论声一句又一句,十分清晰的传到了凤倾九耳中。 可偏偏凤倾九面不改色,像是没听到一般。 许是见凤倾九不搭理她们,又或是围猎场上精彩异常,她们的目光移走,尽数聚集在慕承渊身上。 慕承渊马术极好,如飞檐走壁般,箭箭正中红心,一举夺下了秋猎开场彩头。 他那身墨衣在风中飘扬,衣袂翩飞,冷峻凛冽,风华绝代。 这样的人,似乎生在就是矜贵的,他站立于一干人中,竟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王爷真厉害。”元宵不禁赞叹道。 凤倾九又喝了一口热茶,“的确厉害。” 下一场比赛很快开始,慕承渊与慕玉泽联手,齐头并进,刚开始便甩了旁人一大截。 倏地,凤倾九腹部一阵绞痛,她不禁弓起了身子,脸色发白。 估计是方才吹了冷风,受了寒,又喝了热茶,引起了肚子不适。 凤倾九隐约记得营帐不远处有茅房,她起身唤了元宵一声,“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元宵看比赛正起劲,闻言当即回了神,“奴婢随王妃一同去吧。” “不必,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凤倾九道,起身便要离开,她捂着肚子,弓腰走的极快。 刚走到营帐处,痛意莫名缓解了不少。 就在这时,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陌生的声音。 “慕承渊如今民意高涨,再有慕玉泽在边疆的势力,看父皇的意思,怕是有意传位于他。 ”一道沉沉的男声传来。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 凤倾九浑身一寒。 “娶了凤家的嫡女,又有了丞相的扶持,他的日子未免过的太顺了些,今日,你想办法,让他就算不死,也得让他少条腿。”太子的声音阴冷凶狠。 “是。” 随后便听到两人起身的声音。 凤倾九紧忙离开。 再次回到席位,凤倾九呼吸急促,心跳动的极快,脑子里尽是方才听到的话。 慕承渊可是杀敌卫国,立了不少战功的人,他们怎么敢? 少顷,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喝彩声,不出所料,又是慕承渊获胜。 看着伫立于围猎场的慕承渊,凤倾九眼眸微动。 他实在是太耀眼了,不说太子,在整个大周朝,又有几个人比得上?俗话说功高盖主,也是这个道理。 这般尊贵的人,天生就是应该站立于青云之巅的。 哪怕沾染半分灰尘,她也会觉得不合适。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暗黄色蟒袍的男子走了出来,面容不凡,俊美非常,而那双眸子却是带着阴冷的寒意。 正是太子慕临辰。 凤倾九暗中打量着太子,眼眸微动。 恰逢马秋歇场,慕临辰在正位入座。 慕承渊居于慕临辰之下,与慕玉泽相邻。 众人纷纷行礼。 “参见殿下。” 慕临辰温润的笑了笑,眼底却是无尽的冷意,挥了挥手,“平身吧。” “玉泽,你许久未曾回来了,皇兄甚是想念呢。”慕临辰扭头看向慕玉泽。 第二十七章 不过一匹烈马而已 慕玉泽脸色微变,不过瞬间挂上了笑意,“皇兄说得是,我也很是想念京城,边疆天寒地冻,真不及京城舒适。” 说着,慕玉泽捣了捣慕承渊的胳膊,“毕竟没有皇兄与我切磋,整日难受的紧。” 慕承渊瞥了他一眼,“看来边疆还是不够你历练,改日上朝,我定要替你多求几年。” “别……”慕玉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拉住了慕承渊的胳膊。 而在接触到慕承渊警告的眼神时,霎时又松了手。 “三弟的马术愈发厉害了,今日围猎头彩被你抢了不说,剩下的几场都被你抢了彩头。真是让旁人望尘莫及。”慕临辰看向慕承渊,赞叹道。 慕承渊笑了笑,“皇兄说笑了,臣弟不过是有九弟相助,侥幸获胜而已。” 凤倾九撇了撇嘴,什么侥幸获胜,那根本是不给旁人留活路。 场场赢得头彩,凤倾九觉得慕承渊就是故意在打慕临辰的脸。 今日这围猎,真是生生将慕临辰的风头给盖住了。 “说起来,近日本宫得了一匹烈马,极难驯服。三弟你的马术一向好,要不要试试?”慕临辰笑着问道,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慕承渊。 慕承渊瞳仁渐深,抿唇不语。 慕玉泽的脸色倏地变得沉重起来,微微用力按住了身前的桌子。 场面瞬间静寂下来,氛围霎时有些僵住。 “怎么?连你也不敢试试?”慕临辰大笑了两声,“三弟不过是几年没上战场,当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竟然越发胆怯了。” 他言语中尽是嘲讽,有意贬低慕承渊。 坐在席位上的女眷相互使着 眼色,小声议论着。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围猎,怎么又训马了?” “谁知道?太子这是故意的吧。” “不过话说,这黎王殿下怎么不应下来,不就是训马吗?试试又何妨?” “……” 三言两语,凤倾九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眼眸忽暗。 原来慕临辰打的这个主意,当众让慕承渊训马,到时候如若出了什么意外,不仅打了慕承渊的脸,还让他失去了民心。 一旁的月心眉紧紧地盯着慕临辰,柔美的脸上不经意间添了几抹异色。 慕承渊还是未曾开口。 “皇兄,今日可是秋猎,训马有些不合适吧,我觉得还是改日吧。”慕玉泽干巴巴笑了两声,打着圆场。 “怎么不合适?秋猎就是要有趣才是。”慕临辰再次道,不肯让步。 两方僵持不下,空气再次凝固。 众人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凉意彻骨。 “太子殿下,妾想试试。”凤倾九起身,迈出一步,声音清丽而又具穿透力。 众人的目光尽数凝聚在凤倾九身上,神色各异。 有讽刺,有嘲弄,还有些许惊讶。 而大多是看好戏的态度。 “姐姐,莫要开玩笑,训马可是要专业的驯马师,姐姐身为女子,如何懂得马术?”月心眉柔声劝道,面上尽是担忧。 凤倾九面色惯常的平淡,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过匹烈马而已。”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三弟新晋的王妃吧?”慕临辰讶异温润的笑了笑。 “这可不是一般的马,本宫派了不少驯马师,都未曾成功将它驯服。” “那说明殿下的驯 马师技术不行。” 凤倾九唇角勾起一抹鲜红,仿如黄泉边的彼岸花,犹如冬日里的一团火,灿丽明艳。 “好啊!三弟的王妃还真是气度不凡!” “来人,将马牵出来。”慕临辰吩咐道。 “皇兄,是臣弟管教不严,她身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训马?”慕承渊脸色骤变,起身行礼道,“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三弟,你这是不了解自己的王妃吗?”慕临辰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本宫看她这般胸有成竹,说不定还真能将烈马驯服。”说着,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沉沉的目光在凤倾九身上打量,而又移到了慕承渊脸上,面上闪过算计。 他倒要看看,凤倾九如何驯马。 “皇兄!”慕承渊还要开口。 下一秒,烈马被牵了出来。 慕承渊眼眸骤然间顿住,隐在袖口的拳头紧紧攥住,浑身紧绷。 凤倾九走上前,伸出手抚向烈马的脖子。 还未触碰到,那烈马忽的对天嘶鸣一声,开始挣扎起来,马蹄直直的向凤倾九踢过去。 慕承渊眼眸骤然间顿住,隐在袖口的拳头紧紧攥住,浑身紧绷。 “小心。”慕玉泽惊呼一声,脸色微变。 看凤倾九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懂训马之术。 不说这匹烈马,就是平常的马驹,估计她也驯服不了。 慕承渊猛然起了身,抬脚便要向凤倾九走去。 “三弟,先别急,你就不想看看黎王妃怎么驯服烈马的吗?”慕临辰唇角的笑意更深。 “皇兄,皇嫂确是不懂训马之术,臣弟自愿一试,还请皇兄准允。”慕玉泽起了身,抱拳行礼道 。 “九弟,好好坐着,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坐下吧,不要胡闹。”慕临辰眼色微凛,声音蓦地沉了沉。 慕玉泽咬了咬牙,只能坐了下来。 烈马还在不住的嘶鸣,未曾察觉到周身气息的改变。 “这是你自找的。”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迸发出危险的气息,扬手拔掉了发髻上的步摇,眼眸蓦地一凛,狠狠的向烈马脖颈处刺去—— 一道震天长鸣,在这空荡的围猎场格外清晰。 似是挣扎,又似是求救。 “轰——”一声巨响。 烈马倒地,躺于一片血泊中,挣扎几番后,没了生气。 慕临辰脸色骤然间黑了下来,愠怒起身,呵斥道,“凤倾九,你怎敢?” 鲜血溅到凤倾九脸上,她用袖口随意擦了两下,淡笑着,“慕临辰殿下,既然您派了多名驯马师都不能将它驯服,这说明这畜牲,生来不愿被骑。没有用的东西,留着何用?” 凤倾九声音轻淡,却又重若万斤。 一句句飘进众人耳中,神色尽是震惊。 “凤倾九疯了吧,往常骄纵蛮横就罢了,这可是太子殿下,当着太子的面杀了他的马,她还口齿伶俐的狡辩。” “太子殿下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这次定然饶不了她。” 慕承渊眼眸漆黑如夜,面无表情。 而慕临辰面上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来,那双眸子恨不得将凤倾九捏成粉碎。 温度一寸寸降了下来,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 无人再敢说话,围场静的几乎能听到风吹过枯枝叶的声音。 许久,听得低沉的笑声。 慕临辰面上尽是笑意,“还是黎 王妃有远见,本宫敬佩。” 说着,他看向慕承渊,眸中尽是深意,“三弟,你有一位好王妃。” “她向来骄纵惯了,还请皇兄海涵。”慕承渊托辞道。 “她未曾犯错,又怎么会有海涵之说?”慕临辰再次笑道,“黎王妃,想要什么赏赐,本宫能给的一定赏你。” “此话当真?”凤倾九眨了眨眼。 “当真。”慕临辰道。 凤倾九开口道:“妾一直对玉灵芝很好奇,听说东宫有一株,不知太子殿下能否赏赐给妾?” 话音未落,响起阵阵吸气声。 众人脸色再次变了。 女眷议论纷纷。 “凤倾九疯了吧,玉灵芝那么珍贵,她还真好意思开口。” “我听说咱们大周王朝只寻得一株玉灵芝,还是先帝南征时求的,一直留到了现在。千金难求。” “她也太大胆了。” “……” 凤倾九微微一笑。 慕临辰会给她的,因为这是他说出的话。 玉灵芝就算再不舍,他也会给。 她研制了不少慕承渊的解药,效果都不大理想。若是有玉灵芝,效果定然会加倍。 “玉灵芝?”慕临辰眼眸愈发深邃,他轻喃一声,而后抬眸看向凤倾九,“本宫府中的确有一株玉灵芝,赏你也无不可……” 慕临辰顿了顿,再次继续道,“不过你要它只是好奇,还是你替旁人求得?” “妾的确只是好奇。”凤倾九淡淡一笑,“最近看了些许医书,所以想看看玉灵芝的功效。是不是真的能长命百岁,容颜焕发。” “原来是这样。”慕临辰笑了笑,挥了挥手,“那便赠予你吧。” 第二十八章 技不如人 “多谢殿下。”凤倾九抿唇一笑,眼眸微微亮了亮。 慕临辰浓稠的眸色微动,菲薄的唇畔不经意间微微挑起,面上带着微不可察的深意。 凤倾九倒是有趣,倒是便宜他这个皇弟了。 “姐姐。”一道清丽悦耳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不等凤倾九抬眸,凤紫澜便已经款款来到了身旁。 她穿着鹅黄色束身骑射服,腰肢纤瘦盈盈可握,白皙的脖颈堆了一层雪白的绒毛,更衬得脸蛋娇小。 身姿翩翩,面容绝美清艳。 “太子殿下,黎王殿下。”她缓缓行礼,盈盈水眸含了一汪柔情,匆匆从慕临辰面上掠过,又迅速垂下了头,脸颊微红。 带着些小女子的娇羞之态。 凤倾九自然看出她的意图,心里冷笑。 这位太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凤紫澜还肖想太子妃之位,指不定哪天被算计的连丞相府都给搭上了。 慕临辰一直在打量着凤倾九,丝毫未将凤紫澜看在眼里。 “皇弟,我们许久未曾打马球了,今日来切磋切磋如何?”慕临辰笑道,一副兄友弟恭之态。 “好。”慕承渊应了下来,眼眸微暗。 “我也来。”一说起打马球,慕玉泽当即来了劲,兴致冲冲的站到了慕承渊身侧,“我与皇兄一起。” “好。”太子颔首,与身旁男子站到了另一队。 月心眉脸色微微一变,眼神盯着慕临辰,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凤倾九盯着慕承渊,微微有些紧张。 太子 手段狠辣,若是在打马球过程中下狠手,慕承渊就算受伤,也说不得什么。 敲锣声响起。 “第一局。” 马球应声被扔到了马球场中央,慕承渊身姿潇洒,手里抓着缰绳,双腿夹了一下马腹,只听得一道仰天嘶鸣声。 他魅影似的从场上闪过,高高扬起马球杆。 “嘭” 一声响,马球被他打到不远处慕玉泽身旁。 慕玉泽似乎与他心有灵犀般,堪堪接住,用力打向自己的网篓里。 就在众人即将欢呼之时,一道暗黄色身影掠过,马球竟生生被截了回去,转了个方向。 “承让了。”慕临辰薄唇微勾,声音带着笑意。 话落,他眼眸骤然间一凛,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腹。 马嘶鸣一声,飞快向前方奔去。 “咚” 慕临辰中了一球。 场外阵阵欢呼喝彩声响起。 “太子殿下好厉害!太棒了,竟然能从黎王殿下手里抢球。” “黎王今日怎么了,竟然连球都护不住。” 众人低声议论着。 又是“咚”一声,慕承渊进了一球。 欢呼声愈烈,比慕临辰的还要更响亮几分。 “还是黎王殿下厉害,这么远都能中。” “可不是,黎王带兵打仗多年,打马球算得了什么?” “我觉得黎王殿下会赢。” 议论声不绝,断断续续的落入了凤倾九耳中。 随着慕承渊中球次数的增加,月心眉脸色一寸寸白了,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异色。 凤倾九微微蹙眉 ,目光紧紧的盯着慕临辰,一刻也不放过。 缓而,她忽的捕捉到慕临辰面上一闪而过的阴鸷,不由得惊呼一声:“慕承渊小心!” 话音未落,马球直直的朝慕承渊射去,劲风冲击力极强,如同闪电掠过。 “慕承渊!”凤倾九大喊道,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月心眉蓦然起了身,脸色惨白几近透明。 就在紧要之时,慕玉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然转动了马头的方向,直直向慕承渊冲去。 “啪”一声巨响。 慕玉泽脸色惨白,直直坠落在地,马也倒在了地上,嘶鸣着奋力挣扎。 “怎么回事?九皇子受伤了。” “九皇子坠马了,快来人啊。” 场面顿时混乱一片,凤倾九面色骤然间变了,紧忙起身,作势便要冲进去。 慕承渊紧忙下马,快步向慕临渊跑去,面色担忧,“玉泽。” “皇兄,我的手。”慕玉泽疼的说不出话来,出了一身虚汗。 他的左手虚虚的耷拉在地上,小臂处明显看到骨折的痕迹。 “你先忍忍,太医马上就过来,我带你去帐篷。”慕承渊欲将慕玉泽扶起来,剑眉紧蹙。 忽的,眼前出现一双墨色绣云靴,暗黄色衣摆微动带着些讽刺意味。 “皇弟,我们的比赛还没结束。”慕临辰声音掩藏不住的沉意,淡淡瞥了慕玉泽一眼。 轻“啧”一声,“九皇弟怎么这般不小心,坠马可不是小事,若是摔断了胳膊就不好了。” “皇兄,臣弟自愿 认输。玉泽胳膊受伤了,我先带他去帐篷休息。”慕承渊语气不由得发凉,浓墨般的眸子翻滚,隐去了眼底的怒气。 “这可不行,胜之不武不是我的为人。”慕临辰摇摇头,眼底闪过阴狠。 慕承渊当即明白了,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玉泽的手臂若是不及时医治,说不定就废了。堂堂九皇子,若是个残废,少不得要被人厌弃。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面上尽是隐忍,手背青筋暴出,彰示着他的怒火。 凤倾九站在场外,看到慕玉泽难受的神色,心下微微紧了紧,直接推开人群,从木栏杆上跨过,飞快的向两人的方向跑去。 时间若是过长,慕玉泽的胳膊怕是不保了。 慕临辰还真下得去手,慕玉泽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在慕承渊即将发作之际,她握住了他的手,微微喘着粗气,道:“交给我。” 话音未落,她直接低下头,捏住了慕玉泽的手臂。 听到凤倾九的声音,慕承渊下意识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 慕临辰眸光微闪,眼底的阴狠瞬间消散,面上带着探究。 她会医术? “疼,皇嫂轻点。”慕玉泽皱眉呼痛。 “骨折了。”凤倾九淡淡瞥了他一眼,“想要你的胳膊,就忍着。” 慕玉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发白的唇角微微颤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温凉的空气,企图分散些手臂上的痛楚。 凤倾九飞快的在他身上点了穴道,轻轻捏 着骨折之处,手上赫然用力。 传来轻微的声音。 慕玉泽闷哼一声,咬紧了唇角。 “撕拉”她抬手从慕玉泽衣袍上撕下了长长的布条,用力的缠到他的胳膊上。 “皇嫂……我……我刚做的衣服……”慕玉泽忍痛说出一句话。 凤倾九:…… 胳膊都不保了,还在乎一件衣裳? 就在这时,太医与侍卫匆匆跑过来。 “胳膊已经接好了,将九皇子抬进帐篷吧。”凤倾九缓缓起身,声音轻淡。 “是。”侍卫抱拳行礼,小心翼翼的将慕玉泽抬走了。 从凤倾九闯进来,慕临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神情深不可测。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去,正巧撞上他探究的眼神,他勾唇笑了笑,透着些诡异的凉意。 慕承渊下意识将凤倾九扯到身后,抱拳行礼,“皇兄,今日比赛技不如人,臣弟认输。” “技不如人?”慕临渊嗤笑,“怎么会是技不如人呢,皇弟的马球技术可是无人能及,今日是意外。” 他随手将马球杆扔掉,拍打了两下衣袍上的灰尘,“打个马球都不尽兴。” 语气颇有些其他的意思。 慕承渊脸色几不可见的沉了下来,缓而不过瞬间他又掩去了面上的沉意。 “太子殿下,我与黎王搭档如何?”凤倾九蓦然开口道,美眸闪烁,衣袂翩翩。 “哦?”慕临辰应声顿住了脚步,嘴角噙着些玩味,“你会打吗?” 他听说凤丞相嫡女不善打马球。 第二十九章 果真要被抢走了吗 众人听到凤倾九的话,一片唏嘘。 “她不是不会打马球吗?白白拖黎王殿下后腿。” “人家这是给太子面子,你懂什么?” “我看她就是想出风头,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骑马?说不定被摔了下来。” 嘲讽声句句落入了耳中,凤倾九恍如未闻。 月心眉盯着凤倾九,紧紧捏着袖口,面上闪过一瞬的恨意。 “你们一男一女,倒显得本宫有些不厚道了。”慕临辰唇角微微勾起,挥手示意身旁的男子退下,在人群中随便指了个女子,“你来。” 凤紫澜正巧在他身旁站着,被他选中。 “是。”凤紫澜面上一喜,受宠若惊的站到了慕临辰身侧,心里尽是得意。 凤倾九从未学过打马球,肯定不会。而她经常与贵胄千金们打马球,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在,他们绝对会赢。 若是在比赛过程中,偶然入了太子殿下眼中,太子妃之位何愁不是她的? 届时凤倾九一个小小的黎王妃,她定要好好惩治一番。 凤倾九跃身上了马,一把抓住了缰绳。 几乎是瞬间,马仰天嘶鸣,马头高高向上扬起,上半身凌空,凤倾九整个人也被带了起来,身子晃晃悠悠。 若非紧紧抓住了缰绳,她就直接被摔了下来。 见此,慕承渊瞳孔猛缩,紧张之色显而易见。 而看到凤倾九堪堪稳住了身子,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凤紫澜莞尔一笑,柔声道,“姐姐,你若是不会打别勉强,不要伤了自己 。” 她的声音娇柔,又带着些女子家的娇憨之态。 慕承渊眉头微微蹙了蹙,面上不悦一闪而过。他足尖轻点,身子轻盈的上了马,与凤倾九并行。 “等会儿试试,你就知道我会不会打了。”风倾九挑了挑眉,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同时策动缰绳,生生将马压了下来,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前世时,她曾经学过马术,并且还考过教练证。就这匹马,在她手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见此,慕临辰眼眸暗了暗,也跃身上了马。 凤紫澜随之上马,跟在慕临辰后面。 随着敲鼓声响起,凤倾九猛然夹马腹,狠狠拽着缰绳,像支离弦之箭似的蹿了出去。 她率先接住了马球,马球杆在手里凭空转了个圈,狠狠一挥,马球飞向了慕承渊。 慕承渊似乎早就有所预料,马球杆轻轻扬起,接住了马球,在凤倾九冲到网篓的同时,将马球传给了凤倾九。 “有趣。”慕临辰唇角微微挑起,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深意,夹起马腹向凤倾九的方向冲去。 “咚” 凤倾九与慕承渊率先进了一球。 众人面上尽是惊艳之色,愣了一瞬,才响起惊天的喝彩声与赞叹声。 “凤倾九好厉害啊!” “谁说凤倾九不会打马球,我怎么觉得她比凤紫澜打得要好。” “你们看看,凤倾九与黎王殿下是不是心有灵犀,两个人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就能传球。” 众人瞬间被这句话吸引了,目光尽数聚集到了凤倾 九身上。 凤倾九手中的马球杆高高扬起,不带丝毫犹豫的挥向慕承渊。 而与此同时,慕承渊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马球杆似乎有眼睛似的接住了马球。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又进了一球。 “他们两个好般配。” “一个是丞相嫡女,一个是黎王殿下,金玉良缘呐。” 赞叹声连续不断。 月心眉紧紧咬着唇,柔弱的身躯微微颤动,眸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阴狠, 王爷……果真要被她抢走了吗? 上半场很快结束,凤倾九以四比二遥遥领先。 慕临辰脸色阴沉至极,胸口隐隐沉了一股怒气。 他倒是小看慕承渊与凤倾九了! 凤紫澜跟在慕临辰身后,微微抿唇,一言也不敢发。 抬头看到凤倾九笑靥如花,与慕承渊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她紧紧攥住了缰绳。 怎么会?她怎么会打马球?还打的这么好! 她跟谁学的? 忽的,凤紫澜想到了什么,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慕承渊。 难道是黎王殿下教的? 可是她听月心眉身边的丫鬟说,慕承渊极其厌恶凤倾九,又怎么会亲手教她打马球呢? 脑海里浮现出凤倾九回门时,慕承渊对她的温柔贴心,凤紫澜心里疯狂嫉妒起来。 很快,下半场开始了。 凤倾九与慕承渊交换了下眼神,适度让分。 毕竟是太子殿下,他们若是太过扎眼,赢了慕临辰,会被人记恨的。 随着敲鼓声,凤倾九微微扯了下缰绳,作势向围场中央 冲去,而速度却慢了不少。 凤紫澜率先抢到了马球,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马球杆高高挥起,马球向慕临辰飞去。 慕临辰轻飘飘接过,看了不远处的慕承渊一眼,狠狠用力,打向了不远处的网篓。 “咚” 慕临辰中了一球。 “唉,失误了。”凤倾九遗憾的摇了摇头。 凤紫澜再一次接住了马球,又传给慕临辰,而在中途被慕承渊轻轻挥杆截走。 “殿下。”凤倾九轻轻唤道。 慕承渊眼波微动,下意识传给了凤倾九,而就在凤倾九挥杆之际,马球生生被慕临辰挥起的马球杆截走。 他若有深意的看了凤倾九一眼,声音带着低沉的笑意,“承让了。” “咚” 慕临辰又入一球。 凤倾九无奈的耸耸肩,挑眉看向慕承渊,“殿下,我们要输了。” “不会。”慕承渊薄唇微勾,声音淡淡。心口却是荡起了一圈圈波澜。 两人顿时认真了起来,就算要输,也不能输的这么难看。 慕承渊与凤倾九目光对视一瞬,几乎同时挥动马球杆,向马球的方向冲过去。 好一阵子的拼搏,比分五比三,凤倾九与慕承渊落后了两分。 眼看着香即将燃尽,凤倾九美眸微不可察的闪过一道亮光。 她扯了扯缰绳,倩丽的身影快的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在马球即将进入慕临辰队伍网篓中时,她足尖轻点,在马背上轻轻起身,扬起马球杆凌空将马球截了下来。 场外一 片哗然。 “发生了什么?她就这么接住马球了?” “刚刚是什么打法?我从来没见过。” “凤倾九在马背上反手接住了马球?怎么可能?就算是黎王与太子也做不到吧。” 结束的最后一刻,凤倾九将马球打入了网篓里。 最终,两对五比四,慕临辰获胜。 “恭喜太子殿下。”凤倾九浅笑道,随手将马球杆递给了侍卫。 “本宫竟然不知道黎王妃的马球技术这么好。”慕临辰唇角噙着笑意,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其他的意味。 看来他要好好调查一下凤倾九了,传言并不为真。 凤倾九眨眨眼,故作不明,“太子殿下技术更为高超,妾甘拜下风。” 慕承渊瞥了凤倾九一眼,脸色没由来的黑了黑,直接下马离开了。 见此,凤倾九紧忙下马跟上。 “不错,哈哈哈,不愧是凤丞相的嫡女。”爽朗的声音响起。 一位中年男子身着明黄色龙袍走了出来,和蔼的面容尽是笑意,看着凤倾九愈发满意。 渊儿的这位王妃还不错。 起初他还有些不满意,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了。 众人闻言,纷纷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 “参将父皇。”慕临辰与慕承渊当即行礼。 凤倾九匆匆跪下,不由得有些紧张,“参见父皇。”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皇上,九五之尊! 原主的记忆里对皇上没什么印象,但她之前看的电视剧里面,皇上可是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 第三十章 不是你干的为何要跑?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皇上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凤倾九心口不由得紧了紧,顺从的微抬头,唇角溢起浅淡的笑意,“见过父皇。” 女子玉容清丽,笑靥如花,沉稳而又庄重。 “凤丞相教女有方。”皇上夸赞道,点了点头,“朕今日高兴,来,赏黎王妃玉如意一对,翡翠步摇两支。” 众人震惊。 玉如意! 皇上竟然赏了她玉如意,还是一对! 在大周皇朝,玉如意的寓意是事事顺心遂意,又象征着认可与赏识。皇上赏玉如意,那不就是对凤倾九的认可吗! 自圣上即位以来,还未曾对任何人上次过玉如意呢,更别说一对了。 慕承渊的神色亦是波动了一瞬。 “谢父皇。”凤倾九容色闪过讶异,行礼谢道。 “都起来吧。”皇上一挥袖,笑了两声,“今年秋猎还真是有趣,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打马球。”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慕承渊面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渊儿,你可要好好对你的王妃。” “是,儿臣遵命。”慕承渊拱手应道,瞥了凤倾九一眼,唇畔溢了抹笑意。 “行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朕回去继续批阅奏折。”皇上道。 “恭送皇上。” 在众人的迎送声中,皇上再一次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打马球结束后,凤倾九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在加上慕玉泽受伤被送了回去,她便更无聊了,没骨头似的斜靠在座位上,随 手捡了支树枝在地上圈圈画画。 慕承渊从帐篷走了出来,幽暗的眸子扫过凤倾九,见她那不成形的坐姿,剑眉微蹙。 没规矩! “回府。”他在凤倾九身前顿住脚步,声音淡淡。 “哦。”凤倾九一把扔了手里的树枝,起身拍了拍裙裾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 终于可以回去了,这秋猎可真无聊。也就打马球有点意思。 …… 凤倾九歪歪斜斜的靠在马车侧壁上,微微眯着眼睛小憩。慕承渊在不远处坐着,漆黑的瞳仁微动,冷峻凛冽的玉容透着微不可察的神色。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下,凤倾九缓缓睁开眼。 “下车。” 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自耳边擦过,墨黑衣袍在眼前滑过,慕承渊下了马车。 凤倾九揉揉眼睛,也起身下车。 抬眸便看到徐妈妈迎了上来,看她这样子,估计是早早就等着了。 “徐妈妈,你不用在府门等我,日后在咱们院落等着就行了。”凤倾九温声道,浅淡一笑。 “奴婢在院中也无事,能够在府外等着小姐,能安心些。”徐妈妈笑着道,扶着凤倾九进了黎王府。 凤倾九一心与徐妈妈说话,竟连从慕承渊身旁经过也没注意。 见两人这般热笼,慕承渊眉头紧紧皱起,看向清明问道,“这是谁?” “这位是王妃的乳母,徐妈妈,前几日才接到府中。”清明答道。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微眯,玉容透着些凉意,“身份可有调查清楚?” “王爷放心,徐妈妈是王妃从丞相府要过来的。前些日子王妃比较忙,请惊蛰帮忙就是为了此事。”清明再次答道,想起惊蛰描述的场面,他心下一阵佩服。 “忙什么?”慕承渊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大抵是为了王妃的生母难产去世之事。”清明仔细想了想,思忖着。 闻言,慕承渊脸色瞬间变了,眸光一寸寸沉下来。 当初他的母妃,也是难产去世,小皇妹胎死腹中。 “王妃若是需要人,便让惊蛰过去。”慕承渊吩咐道,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再安排些人盯着她,有任何举动务必向我汇报。” “是。”清明拱手行礼。 凤倾九与徐妈妈说了一路,面带笑意。 “徐妈妈,我等会儿给你开些补药,你调理调理身子。”凤倾九亲切开口,扶着徐妈妈的胳膊,举止亲昵。 “奴婢哪需要什么补药?不用了。”徐妈妈连连摆手,受宠若惊。 她区区一个奴婢,哪有让主子开补药调理身子的? “就这么定了,以后我让元宵给你抓药。”凤倾九握住徐妈妈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方才无意间从徐妈妈脉搏上抚过,查出她身子有些虚弱。想来应该是在乡下受苦留下的病根,慢慢喝补药能养过来。 “多谢小姐。”徐妈妈谢道,心里尽是感动。 “对了,奴婢有件事要告诉小姐,当年为夫人看过诊的郎中,奴婢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徐妈妈道, 面上带着些严肃,“只是那郎中见到奴婢就溜了,奴婢派人抓了起来,如今正在郊外的庄子里扣押着。” “找到了。”凤倾九美眸一凛,透着危险的气息,“我去看看。” 随后便安排了马车,去了郊外。 …… 京郊,冷寂凄凉的庄子,空荡荡的房间,空气中透着蚀骨的湿气与腐臭味。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辱骂声。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绑架我,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律法的,我可以去府尹告你们。” “放开我,快给我解开……” 凤倾九红唇微微勾起,眸中不带任何情绪,面上一片凉意。 她微微抬手,“咯吱”房门被推开,日光自门口漏了进来。 一身青袍的郎中被绳子捆着,几乎捆成了麻花。 凤倾九面容半隐在光线外,若隐若现,万千光霞被她揽至身后。 看到她,郎中的脸色当即白了,奋力挣扎着,“你是黎王妃?” “你倒是有眼力劲。”凤倾九清清淡淡的笑了一声,她缓步走到郎中面前,居高临下,“当年丞相府,我母亲也就是丞相夫人怀孕之时,你是如何看诊的?” 郎中眼神虚了虚,低下了头不敢看凤倾九,支支吾吾,“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我怎么记得?” “不记得你为何要跑?”凤倾九再次问道,丝毫不相信他的托辞。 “我以为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要杀我,我……我怕死……”郎中找着借口。 “呵。” 凤倾九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不说,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元宵,你来看看,这郎中若是用我们黎王府的刑罚,能撑过几天?”她抬眸看向元宵。 元宵轻笑,“王妃,奴婢觉得光一个鞭刑就足够他受了。先打的皮开肉绽,疼昏迷之后再浇上辣椒水。不出三次,他指定会松口。” 闻言,郎中浑身轻颤,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奴婢倒觉得鞭刑不可,猫刑才狠呢。将猫塞进衣服里,再撒上痒痒粉,用棍子隔着衣服打猫,他估计一次都撑不过去。”徐妈妈接着道。 声音带着笑意,听在郎中耳中恍如惊雷般骇人。 他脸色惨白。 “那便听徐妈妈的,带回黎王府,咱们好好审问审问。”凤倾九冷笑,示意侍卫将人带回去。 “不要……我不要去王府,我说,我什么都说。”郎中挣扎着往后撤,大声喊道。 “停。”凤倾九挥手,侍卫随之退下。 她目光清冷的看向郎中,“说吧。” “我……我当初为丞相夫人诊脉的时候,根本没见过那么奇怪的脉象,再加上我……我医术不佳,更不知道如何开方子……便让丞相夫人安心养胎……” 凤倾九周身气息一下子变得冷冽,摄人的寒意袭来,“继续。” “我……我只是个混吃混喝的郎中,有时候连医书都看不明白,丞相夫人的脉搏本来就少见,我怎么会知道后来会出事?”郎中差点被吓得腿软,差点喘不过气来。 第三十一章 还不快给周妈妈松绑 “你有没有开药?”凤倾九开口问道,声音凉凉。 郎中连连摇头,生怕惹怒了她,“没有,那可是高门的夫人,我哪敢开药再祸害人?” “既然没有开药,你为何要跑?”凤倾九眸色漆黑,浓稠如墨。 “我医术不佳,这么多年惹了不少事,自然要跑。”郎中缩了缩脖子。 凤倾九垂眸,深深的看着他,抿唇不语。 少顷,她脸色微变,声音轻轻,又带着些失落,“罢了,徐妈妈,给他十两银子,放了吧。” 闻言,郎中两眼一亮,紧忙磕头行礼,“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徐妈妈上前为他解开绳子,拿出十两银子扔给了他。 郎中再次行礼,拿着银子一溜烟跑了。 看着郎中离开的身影,凤倾九眼眸微眯,面上闪过深意。 郎中气喘吁吁的离开了庄子,轻门熟路的来到了一处巷口。 “咳咳。”他有规律的咳嗽了两声。 随之巷口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咳嗽。 奉养妈妈打扮的妇人缓缓走了出来,她四下看了两眼,发觉没人,才开口问道,“事情解决了?” 这位是赵姨娘的心腹,周妈妈。 “对,黎王妃问我的所有事,我都没说。您放心吧,我的嘴巴严得很。”郎中奉承的笑笑,讨好着,“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事?” “姨娘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妇人笑道,从袖口里拿出银两,递给了郎中。 “草民时刻听赵姨娘吩咐。”郎中掂量了一下银两,心里尽是得 意。 没想到当年替丞相夫人看诊,捞了不少银两,到现在还能再捞一次。 “你拿了银两之后,尽快离开京城,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周妈妈嘱咐道。 “是,草民现在就离开。”郎中应道,眼眸闪了闪,面上带着算计。 忽的不远处出现一群黑衣人,甚至没给两人挣扎的机会,迅速控制住了,捂嘴带离此地。 黎王府,古香古色的院落,房中燃着淡淡的檀香,香味持久绵长而又悠远。 凤倾九高高坐于正位,柔荑端着茶盏,举止优雅端庄,气质矜贵如神祗。 “周妈妈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凤倾九声音轻淡,红唇微挑,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奴婢见过大小姐。”周妈妈脸色僵硬,扯了扯嘴角。 “怎么捆着周妈妈?”凤倾九疑惑的看了一眼元宵,轻斥了一声,“还不快松开。” “是。”元宵行礼,让侍卫将周妈妈解开了。 “多……多谢大小姐……”周妈妈莫名的头皮一紧,心里恐慌。 上次凤倾九的凌厉手段还刻在历历在目,今日怕不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周妈妈,我记得母亲生产的时候,你也在场,不如你来说说吧。”凤倾九从容不迫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周妈妈身前,眸光轻淡。 “奴婢……奴婢……”周妈妈眼神忽闪,企图找着借口。 就在这时,郎中猛然起身,直直向凤倾九冲去。 “王妃,小心!”元宵惊呼一声。 “嘭”一声巨响。 郎中撞到了墙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在了血泊中,当即断了气。 凤倾九眼眸阴翳,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 她忽的抬眸看向周妈妈,“你做的?” “大小姐莫要冤枉奴婢,人可是被你抓进来,也是在你跟前自杀的。”周妈妈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算计,反咬一口,“是您逼死的。” 凤倾九抿唇不语,面上蒙了一片寒意。 周妈妈肆意的笑着,一把掐住了凤倾九的软肋,阴阳怪气,“人在王府死了,王爷应该会问责吧?” “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定还会影响王爷的清誉呢?” 周妈妈面色带着嘲讽的笑意,一点也不畏惧的直面凤倾九。 就算抓住她又能如何,碍于王府的颜面,凤倾九照样要放了她。 凤倾九目光如染墨般沉沉,失算了。 她没想到郎中会自杀,这么胆小如鼠的人,赵姨娘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他会撞墙自杀。 少顷,她微微叹了口气,“元宵,送周妈妈离开吧。” 郎中在她手里死的,于她倒是无妨,左不过是背了个名头。但如今她是黎王妃,背后有偌大的王府,她不能让慕承渊平白的蒙了个罪名。 “王妃,我们好不容易才……”元宵企图劝说,不愿意放过周妈妈。 徐妈妈当即明白了凤倾九的意思,道,“听小姐的,送她离开吧。” “是。”元宵咬了咬唇,行礼。 “大小姐,奴婢告退。”周妈妈笑道,堂而皇之 的转身离开。 “站住!” 低沉而又透着寒意的声音传来。 慕承渊一身墨黑绣金衣袍缓步走来,他扬手挥开珠帘,来到了凤倾九身前。 温凉的目光落到周妈妈脸上,“继续审。” “王爷?”凤倾九惊讶,有些不解。 看到慕承渊过来,周妈妈脸色微变,心里顿时慌乱,硬着头皮道,“王爷,奴婢是丞相府的人,您不能私自用刑。” “呵。”慕承渊冷笑,“事关王妃先母,本王有权替王妃审问。” 说着,他吩咐清明,“清明,用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松口。” “是。”清明拱手行礼,挥手示意。 侍卫上前作势要将周妈妈带下去。 “王爷,您不能……” “罢了,不必审问,王爷,送她离开吧。”凤倾九阻止,声音有些颓败。 没必要为了一个妈妈,将王府置于风口浪尖处。更何况太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慕承渊,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抓住了话柄。 慕承渊眼眸漆黑如夜,深深的看了凤倾九一眼,缓而启唇,“清明。” “是。”清明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吩咐侍卫松开了周妈妈。 “多谢大小姐,奴婢告退。”周妈妈面上带了些得意,而瞥见慕承渊的眼神,下意识垂下了头,匆匆离开。 凤倾九无声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心里莫名的有些压抑。 这件事似乎有些棘手。 赵姨娘已经有所知觉了,估计下一步的调查应该会更难。 见凤倾 九微暗的脸色,慕承渊心里有些复杂。 房间霎时沉寂下来,静的连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到。 许久,慕承渊扯了扯唇角,“我的毒有发作的迹象。” 凤倾九当即转过身,扯过慕承渊的手,按住了他的脉搏。 好一会儿,凤倾九神色严肃起来,紧忙吩咐道,“元宵,准备药浴。” “是。”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元宵派人将浴桶抬到了房间里。 浓郁的药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热气弥漫。 “你们都出去吧。”凤倾九吩咐道。 “是。”众人行礼,纷纷离开。 见凤倾九还待在这儿,慕承渊脸色暗了暗,“你不出去?” “你身上的毒更严重了,需要药浴加上施针,才能进一步压制。”凤倾九道,不以为然的指了指浴桶,“王爷自己宽衣进去吧,我是医者,不会对你有任何心思的。” 若非为了给他研制解药,她才没有兴趣看男子洗澡,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冷冰冰的人。 慕承渊脸色又黑了一寸:…… “王爷脱衣裳吧。”凤倾九催促道。 “你出去。”慕承渊声音僵硬。 凤倾九觉得好笑,“王爷,我得看着您药浴,否则您若是出事,岂不是怪在我头上?” 两人僵持之下,见凤倾九坚持着不出去,慕承渊无奈,只能脱了衣裳,进了浴桶。 而刚碰到药水,慕承渊浑身刺痛,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惨白如纸。 凤倾九脸色当即变了。 这么严重? 第三十二章 还真想让我施针? 慕承渊冷白的肌肤碰到药汤瞬间变成了暗红色,甚至还有继续变暗的趋势,犹如毒素在血液中游荡,徘徊,有些不忍直视。 “慕承渊。”见他这般难受,凤倾九眉头微蹙,两眼一亮,“我有个办法可以缓解你的疼痛。” “说。”慕承渊声音低沉喑哑,明显在尽力忍耐。 “我把你打晕。”凤倾九脱口而出,高高扬起,一记手刀用力朝他脖颈处砍去。 “啪” 慕承渊闷哼一声,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凤倾九!”他愠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就是她的好办法? 凤倾九手火辣辣的疼,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没晕?” 慕承渊凤眸冷如寒冬腊月般,恨不得将眼前女子冻死。 “你想死就早点说。” 凤倾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敷衍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不太会。” 明明看电视剧的时候,都是砍一下就晕了,到她这儿怎么不管用了? 无奈,凤倾九只能拿出迷药,趁慕承渊不注意,将他迷晕过去。 她蹲在浴桶前,托着脸蛋自己打量着面前男子。 眼瞳如点墨般漆黑,薄唇娇艳欲滴,玉容俊美无双,许是药汤热气蒸熏,脸颊微微泛着粉色。 他就这么安静的靠在浴桶里,竟显出些端雅与温润,与往常那冷冰冰的神色截然不同。 这么看起来,慕承渊似乎也没那么好看了。 凤倾九一时晃了神,许久才反应过来,暗暗啐了 口唾沫。 一个男的长这么好看干嘛? 蓝颜祸水!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凤倾九探了探慕承渊的脉搏,诊出毒素被压制了不少,她微微松了口气,拔掉了他背上的银针。 很快,慕承渊悠悠醒来。 见凤倾九优哉游哉的斜靠在软塌上喝茶吃点心,他玉容刷的蒙了一层冰霜。 “你敢对我下迷药?”慕承渊愠怒。 闻言,凤倾九当即放下点心,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笑的月牙弯弯,“我这不是怕你难受吗?” “既然已经醒了,就快穿上衣服离开。天色已晚,我也该就寝了。”凤倾九打了个哈欠道。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他还能赖在这儿不成?刚醒来就巴巴的赶他走。 一股寒意袭来,凤倾九下意识扯了扯衣领,看着慕承渊脸上一团郁气,疑惑的挠了挠头。 这家伙又怎么了?她好心好意的替他解毒,他怎么生气了? 就在这时,清明的声音传来。 “主子,九皇子伤口复发,夜里发了高烧,怕是有些不好。” 两人脸色齐齐一变。 慕承渊一把扯过衣袍,迅速穿上,快步向门口走去,“我去看看。” “我也去。”凤倾九紧忙跟上,脸色微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在围场上已经为他看过了,慕玉泽只是骨折,根本不会引起高烧。更何况他身上也没有留下其他的伤口。 除非有人故意害他! 她脑海里瞬时浮现出慕临辰那张脸 。 难道是他? 可是他并没有任何理由要害慕玉泽…… 想着,两人已经来到了九皇子府。 管家看到两人,匆匆行礼,“王爷,王妃。” “怎么回事?”慕承渊直接开口问道,容色不好看。 “殿下自从喝了药之后,便睡了,奴才去看的时候,发现殿下高烧,怎么也不退,太医也没有办法。”管家禀告道,语气焦急,弓着身子不敢看慕承渊。 慕承渊一心挂念慕玉泽,未曾发觉管家的异样,大步流星的向内室走去。 而凤倾九确是将管家的神色尽收眼底,红唇微微尤其,眸中闪过一抹探究。 内室外围了不少人,太医在外面等着,眉头紧蹙。 看到慕承渊,众人纷纷行礼。 “参见王爷。” 慕承渊却是一个眼神都不曾留,直接越过众人,进了房间。 凤倾九扫向众人,目光落到了太医身上,停留片刻,也转身进了内室。 刚踏进去,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浓郁而又呛鼻。 慕玉泽脸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紧紧闭着眼睛,看似应该是昏迷了。 见此,慕承渊俊脸骤然间阴沉如墨色,眸色翻滚,周身透着微微的冷意。 “我来看看。”凤倾九推开慕承渊,抬手按在慕玉泽的脉搏上。 少顷,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中毒! 根据脉象来看,确是中毒无疑,但这毒性……对慕玉泽的身体造不成威胁。 对他中毒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慕临辰? 思忖片刻 ,凤倾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慕临辰若是下手,估计慕玉泽现在就没命了,更何况慕玉泽没有任何存在感,对他造不成威胁,他实在没有必要对他下毒。 就在那一瞬间,凤倾九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美眸微微眯起。 她掀眸看向慕承渊。 “让他们都出去,我要施针。” “王爷,不可!”管家脸色微变,紧忙拒绝。 慕承渊眼眸微沉,道,“出去!” “王爷。”管家再次唤道。 “清明。”慕承渊看了清明一眼。 “是。”清明行礼,当即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凤倾九目光懒懒的落在了慕玉泽脸上,“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闻言,慕承渊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慕玉泽却是一动不动,似乎听不到她的话。 “怎么?还真想让我施针?”凤倾九声音沉了一寸,作势便要拿出银针。 话音未落,慕玉泽惊呼一声,猛然从床上起来,他挠了挠头,笑嘻嘻:“皇嫂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 “呵,你就这三脚猫的演技,还能瞒得过我?”凤倾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下次装病之前,记得先瞒住中你府中的管家。” “对自己下药,你还真下得去手。”凤倾九抬手戳了两下慕玉泽的额头。 慕玉泽这才后知后觉,懊悔道,“早知道我就瞒着管家了,还能多骗你们一会儿。” 刚说完,他顿觉一阵冷意袭来,脖颈一片冰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而瞥见 慕承渊阴沉的眸光,他心里直打鼓,讪讪的唤了一声,“皇兄。” “玉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出息了。”慕承渊冷声道。 “我……我这不是就下了一点毒吗?”慕玉泽小声辩解几句,而察觉到自家皇兄愈发冰冷的目光,他立刻怂了,“我一直待在府里,无聊的很,找皇嫂你又不让,我难得见皇嫂一面。” 慕承渊眸中的冷意愈深,“你在府中好好待着,别再想出去。” “哦。”慕玉泽应声道,扁了扁嘴。 凤倾九无奈,只能为他解毒。 大晚上的,为了一点毒把他们折腾来,还真像慕玉泽能干出的事。 “皇嫂,我今日得了不少宝贝,你要不要看看。”慕玉泽两眼煜煜闪光,颇有兴趣的道。 “不了。”凤倾九摇了摇头。 “你会下象棋吗?你会斗蛐蛐吗?你会投壶吗?”慕玉泽再次问道,直接忽略了慕承渊越来越沉的神色。 一听“斗蛐蛐”三个字,凤倾九顿时有了兴趣。 她当年可是斗蛐蛐的高手。 之前学医的时候,她最喜欢与师兄斗蛐蛐了。每次都是她赢,战无败绩。 “斗蛐蛐你可赢不了我。”凤倾九随口来了一句。 一听这话,慕玉泽可不服输,“怎么可能?我也很厉害的,我在边疆的时候,将士们没有一个能斗得过我。” “呵。”凤倾九不屑的嗤笑,那是你没碰到我。 “皇嫂,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承渊打断,“慕玉泽!” 第三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皇兄?”慕玉泽正在兴头上被打断,疑惑的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眼眸微冷,玉容温凉,瞥了凤倾九一眼,“毒可解开了?” “小毒而已,早就解开了。”凤倾九挑眉,缓缓起身,低眸无意间瞥见宽袖上的褶皱,抚了两下。 “天色已晚,我们便回去吧。”慕承渊声音淡淡,挥袖转身离开。 “别……别啊,皇嫂,你再陪我说一会儿话……”慕玉泽一把拽住了凤倾九的袖子,苦着脸哀求着,“皇嫂,我府中还有好多好多东西,你别走。” 本是胳膊骨折,不影响走路,而皇兄直接将他关在府中,他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 为了找个人说话,他连给自己下毒的点子都想了出来,皇嫂没说两句就离开,他亏死了…… 慕承渊在门口顿住脚步,眸光凉薄幽幽扫向凤倾九:“不走?” “走。”凤倾九轻飘飘挥掉慕玉泽的手,直接忽略他巴巴的眼神,抬脚跟上了慕承渊。 “皇嫂,我府中还有上好的美酒。”慕玉泽脱口而出,那张风流俊俏的脸几乎皱成了苦瓜,哀求,“再陪我说一会儿话。” 凤倾九顿住了脚步,有些犹豫。 美酒啊! 她许久没碰过了。 若是能喝上两口,此生足矣。 她试探的看向慕承渊,瞅见那玉容如深雪寒风般,她顿时打消了念头。 “既然受了伤,就该好好休养。近来百日内便不必再出府了。”慕承渊淡淡扫了慕承渊一眼,直接甩袖离开, 留下一阵阵凉意。 “皇兄……”慕玉泽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恹恹的垂下了头。 凤倾九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附和着,“你好好休养吧。” 随后便快步跟上了慕承渊。 夜色已深,隐隐有些凉意袭来。 因着担心慕玉泽,凤倾九甚至连披风都未着,她下意识搓了搓胳膊,掀眸向慕承渊看去。 皎洁的月光尽数倾泻下来,在他周身笼了一层光晕,丰神俊朗,玉容无双,矜贵如神祗。万千星辰都不及他半分。 凉风抚过,衣袂翩飞,一袭墨黑云锦软袍竟衬的他有些孤寂。 那俊朗的眉目间,萦了团沉色。 “玉泽此次是代我受过。”他沉沉开口,嗓音低沉而又喑哑,凝了些许不知名的情绪,“慕临辰视我为眼中钉,一直有意打压。” 昨日秋猎训马之事,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慕临辰的算计。而打马球比赛,若非玉泽挡了一下,估计现在骨折的就是他了。 凤倾九眨了眨眼,原来他知道。 不过也是,堂堂黎王殿下料事如神,手眼通天,肯定是知道的。 “估计秋猎之后,他应当更加按捺不住了吧。”慕承渊冷声道。 话落,他不由得怔了怔,讶然与对凤倾九的信任。 他竟无意间将自己的处境尽数告诉了她。 在这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就算心眉在王府待了那么久,他也未曾说过半句。 凤眸不由得暗了暗,慕承渊薄唇微微抿起,不再说话。 “额。”听出 慕承渊话里的孤寂,凤倾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脑瓜子飞快的转了转,她拍了拍慕承渊的肩膀,佯装义气,“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慕承渊脸色一黑:…… 他方才就不应该告诉她,明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来什么好话! 两人回到府中,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清明脚步匆匆迎面走来,面色严肃,看到慕承渊一拱手,开口便道:“王爷,出事了。” …… 大厅,月心眉急的不知所措,苍白的小脸隐隐出了一层虚汗。 美人们在一旁站着,齐齐看着她。 “怎么回事?”低沉而带着寒意的声音传来。 慕承渊心里不由得烦躁,府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女子,日日看着心烦不说,勾心斗角更是常有的事。 他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今日竟扯上了人命。 见慕承渊脸色阴沉如寒冬腊月,美人们身子颤了颤,齐齐跪了下来。 “王爷,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月心眉擦了擦额间的虚汗,身子虚虚晃了一下,靠在了身边丫鬟身上。 “你的身子不好,好生将养着就是,府中杂事交给王妃处理。”慕承渊脸上寒意当即消散了不少,声音也缓和了很多。 “王妃不善处理内院之事,妾身已经习惯了。”月心眉柔柔一笑,声音轻柔极了。 “只是今日之事,确是有些棘手。”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忧心道,“金玉妹妹不知为何,浑身起了红疹子,容貌尽毁,郎 中也来看过了,束手无策。” 红疹子?毁容? 凤倾九眉头挑了挑,这怕是被人下了毒。 “金玉妹妹是太后送过来的贴身婢女,太后若是知道,轻则问罪,重则会认为咱们黎王府家宅不宁。” 说着,月心眉凛然跪了下来,鹅蛋小脸满是自责,盈盈水眸蓄满了泪:“还请王爷怪罪,是妾身管家不严,让金玉妹妹受如此苦罪。” “你先起来。”慕承渊俯身将月心眉扶起,看了清明一眼,“查。” “是。”清明抱拳行礼。 丫鬟很快将金玉最近用过的膳食,衣衫以及碰过的东西拿了出来。 太医拿出银针,上前查膳食。 将近日的膳食都试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毒。 随即又检查胭脂水粉,甚至连发簪步摇都查了一边,没有任何异常。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膳食无毒,水粉首饰无毒,只有衣着了。 就在这时,传来太医的声音,“王爷,这衣服有毒!” 华丽的绫罗束腰裙裾被浸泡在水里,银针沾了一下,瞬间发黑。 看着这裙裾,凤倾九眸光微动。 总觉得这料子有些熟悉,可在哪儿见过,却是想不起来了。 “这不是王妃赏的布料吗?”王若兰眼尖,一下子看出来了,惊呼道。 话音未落,众人怪异的眼神落到了凤倾九身上。 凤倾九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日陈思思与金玉争夺的料子吗? 随后,她心里一沉。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胡说 !”月心眉脸色微沉,轻斥了一声,“布料是从库房里取出来的,再者,姐姐怎么可能下毒。” 慕承渊漆黑的眼眸微动,却是一声都没吭。 凤倾九偏过了头,看向月心眉。 又想耍什么把戏? 替她说话?不应该与众位美人一起指认她吗? “近来可有人与金玉闹矛盾?”月心眉问道,目光在诸位美人脸上扫过。 一向与金玉交好的紫月立刻站了出来,指认道:“陈思思,上次她与金玉争夺布料,或许怀恨在心也不一定。” “妾身没有。”陈思思小脸一白,连声辩解,“妾身虽与金玉有过冲突,但仅此一次,更何况王妃又赏了布料,妾身怎么还会怀恨在心?” “你每次都看金玉不顺眼,昨日用膳时还与她吵架,一定是你。”紫月语气肯定,依依不饶。 “吵架归吵架,咱们姐妹平日里有些摩擦是正常的,我又不是那小鸡肚肠之人。”陈思思吓得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你与金玉关系那么好,前日还吵架呢,怎么不说你对她下毒?”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紫月怒道,跪在慕承渊身前,磕头,语气肯定,“王爷,一定是陈思思,还请王爷治罪。” 慕承渊眸光微凛,周身透着一股子寒意,如同那冰冻三尺的窑洞,让人心里直打颤。 “我先去看看金玉。”凤倾九被她们吵得头疼,无奈扶额。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王府十几个女人,一场场戏还真是看的眼睛疼。 第三十四章 你想说什么 走进房间,她抬手掀开珠帘,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金玉昏迷着,浑身长满了红疹子,从上到下,娇小的脸蛋,白皙的脖颈,甚至连露在外面的手臂都布满了疹子,密密麻麻。 凤倾九俯身探了探她的脉搏,心里了然。 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面上不波不澜。 方才看到那布料裁剪的衣裳时,她便心生疑惑。 裙裾整洁无任何褶皱,明显没有穿过,估计连近身都不曾。 谈何中毒? 她冷笑一声,做戏都演不全套。 起初她以为有人对金玉下药,毕竟女子的容貌最是重要,更何况金玉还是太后送过来的侍妾。 倒是没想到她竟对自己这么狠,也不怕毁了容。 凤倾九拽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了银针,开始为金玉排毒。 大概一炷香的时辰,金玉身上的红疹子消了不少,她悠悠醒来。 一睁开眼睛,掩唇哭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金玉妹妹,你可算醒过来了。”月心眉闻声走来,声音柔柔,眼中关切难以掩饰。 “侧妃,妾身……妾身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金玉抽抽噎噎,一双水眸红彤彤的惹人生怜。 “怎么会呢,王爷定然会救你的。”月心眉握着她的手,好声安慰着,抬手擦了擦金玉脸上的泪痕,“你告诉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要害你?” 金玉湿漉漉的眸子看了一眼慕承渊,咬了咬唇,开口:“是……” 还未曾说出来,侍卫匆匆的跑了过来,打 断了她的话。 “禀王爷,属下在王妃房间发现一瓶药。” 这话一落,瞬间炸开。 “竟然真的是王妃?王妃下手太狠了吧。” “王妃向来待人和善,怎么会对金玉下毒呢?” “金玉是王妃救过来的,若非有解药,连太医都解不了的毒,王妃怎么会解呢?” 众人议论纷纷,一边倒,当即与元锦寻撇开了距离。 “不……”金玉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而瞥见月心眉笑意盈盈的面容,当即闭了嘴。 紫月脸色骤变。 慕承渊眸色漆黑如夜,瞥向凤倾九,面上复杂难测,心里却是选择相信她。 她没有任何理由下毒。 就在这时,又有侍卫匆匆禀报,“王爷,思思主子房中也发现了一瓶药。” 陈思思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失声:“不可能。” “请王爷明鉴,妾身没有做,妾身真的没有对金玉下毒。”陈思思当即跪下,连连磕头。不多时额头出现了一片红肿,她似是不觉得疼似的。 见此,凤倾九眉头微蹙,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王妃,妾身没有做。”陈思思两眼含泪,紧紧抓住了凤倾九的手,如同拽住救命稻草。 若是因为这件事被王爷送回去,她会被打死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先起来再说。”凤倾九温声道。 转身看向了慕承渊,“既然有两瓶药,又与妾身有关,王爷便交给妾身调查吧。” “好。”慕承渊不疑有他,颔首同意。 “王爷不妥。”月心眉脸色微变,脱口而出。 缓而许是察觉自己过激,她神色缓了缓,温声道,“王爷,药毕竟是在姐姐房中查出来的,若是让姐姐调查,恐怕难以服众。” “难以服众?”凤倾九冷笑,“我当众查如何?” 她从侍卫手里拿过两瓶药,嗅了两下,脸色不可察觉的变了变,心里诧异。 这两瓶药的相差不二,但她还是能闻出来有一味药材不同。 而衣服上的毒,是其中之一。 “这两瓶药中有一味药材不同。”凤倾九道,将药递给太医,“你看看是不是。” 太医接过,好生查了一番,又用银针试了试,泡在水里又观察了许久,最后定下结论。 “的确有一味药材不同。”太医道。 “月侧妃可明白了?”凤倾九瞥向月心眉,扫了一眼紫月与陈思思,道,“散了吧,此事王爷自有定夺。” “这……”月心眉咬了咬唇,抬眸看向慕承渊,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好不容易抓住了凤倾九的把柄,她怎么舍得放手! 而慕承渊却是连眼神都没给,直接对清明吩咐:“你协助王妃彻查此事。” “是。”清明抱拳道。 “行了,都散了,你们回去吧。”凤倾九扶额道。 月心眉柔柔看向慕承渊,欲再说些什么,而瞥见他脸色愈发阴沉,不由得噤了声,抿唇 离开。 “王爷,王妃,此事不妥。”紫月站出来道,不愿意轻易放过陈思思,“明明人赃 并获,药虽然找到了两瓶,但是陈思思房中的确藏了毒,为什么不责罚?” “此事未曾下定论,不能轻易处罚。”凤倾九声音沉了沉,脸色有些不好看。 “妾身不服。”紫月梗着脖子道,作势定然要处置陈思思。 “你这般想让陈思思受罚,意欲何为?”凤倾九眯了眯眸子,迸发处危险的气息,周身气场强大。 “妾身……妾身……”紫月眼神虚了虚,不敢直视凤倾九。 周身忽的弥漫起彻骨寒意,一道冰冷的眸光射来,紫月头皮一紧,双腿发软,再不敢说话。 “滚!”慕承渊冷冷吐出一个字。 “是。”紫月脸色蓦地惨白,弱弱的行了礼离开。 众人见此,瞬觉一股透心寒意袭来,不敢多言也纷纷行礼离去。 见慕承渊与凤倾九周身摄人气场,清明不由得一怔。 王爷与王妃若是动了怒,真吓人。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与王爷气场相当的人呢。 直到所有人全部离开,凤倾九瞥了金玉一眼,跟慕承渊来到了大厅。 “陈思思房中的毒,与裙裾上的毒一模一样。”凤倾九示意的晃了晃白瓷瓶,“不过我觉得,毒应该不是陈思思所下。将毒藏在房中,不是明智之举,太后送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愚蠢。” “嗯。”慕承渊微微颔首。 “我房中的毒虽然与布料不同,但是与你身上的毒有些相似。”凤倾九挑眉,“王府有细作。” 慕承渊脸色沉了沉,“你想说什么? ” “给你下毒的人很精明,估计已经察觉了我在给你解毒,所以栽赃嫁祸给我,我若是出了事,你也就完了。”凤倾九耸了耸肩。 她虽然在极力压制慕承渊身上的毒,但毒素日益渐增,有向肺脏蔓延的趋势。 昨晚药浴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 细作应该是他贴身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甚至连一向小心谨慎的慕承渊都发现不了。 慕承渊浓墨似的眸子翻滚,玉容冷漠凉薄。 凤倾九瞥了慕承渊一眼,抬脚进了内室。 看到她再次进来,金玉脸色骤然间变了,眼中闪过慌乱,怯怯的唤了句:“王妃。” “你想死还是想让你家人死?”凤倾九语气冰冷极了,如彻骨的寒风抚过。 金玉难以置信,眸中慌乱愈加明显,她紧紧攥住了被子,“妾身不知王妃这话是何意?” “你是太后送过来的,是聪明人。知道能如何除掉陈思思。”凤倾九冷笑,“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不给你解毒,你死了,家人该如何。”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王爷是傻子?陈思思就算再看你不惯,也不会拿自己性命来害你。” 凤倾九冷声训斥道。 “王妃恕罪。”金玉红了眼圈,“还请王妃不要涉及妾身家人,此事是妾身一人所为。” “呵。你一人就算承担了又能如何?就算我与王爷放过了你的家人,太后就不会怪罪?”凤倾九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情绪。 金玉低垂着头,小声哭泣。 第三十五章 要一件一件拿回来 “若有下次,我定然不会再保你,你好自为之。”凤倾九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金玉沉沉的哭泣声。 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慕承渊已经离开了。 凤倾九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孙妈妈与元宵在院中等着,看到凤倾九迎了上来。 “王妃没事吧。”元宵担忧的将凤倾九上下检查了一遍,看到她分毫无伤,才松了一口气。 “您不知道,奴婢与孙妈妈看到咱院中搜出毒药的时候,都吓死了。”元宵说着便红了眼圈,“都是奴婢疏忽大意,竟然不知道院中何时被人放了毒药。” “小姐没事就好。”孙妈妈温声道,眼中尽是担忧。 “我能出什么事?”凤倾九笑着摸了摸元宵的脸,“你放心吧,就算翻出毒药,我还是能护住你们的。” 她扯出帕子,胡乱的在元宵脸上擦了两把,嫌弃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奴婢是担心王妃。”元宵扁扁嘴。 见两人这般,孙妈妈看在眼里,微微放宽了心。 为了给慕玉泽解毒,凤倾九忙了大半夜,而又为了金玉中毒,又忙了许久。 凤倾九简单梳洗了一遍,换了身衣裳,又从慕承渊手里借了惊蛰来,带着元宵与孙妈妈去了陪嫁的店铺。 来到店铺,管事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凤倾九的身份都不认。 “小姐,我们的铺子是丞相府的,只认凤家管事对牌。”管事不耐烦的道,意欲将凤倾九赶出去, “你别再这里纠缠,否则我就要报官了。” “对牌比店契有用?”凤倾九冷笑,“啪”的一声将店契拍到了柜台上,“现在这家店铺是我的,不是凤家的,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闻言,管事脸色微变,拿起店契看了两眼,惊道,“你怎么会有店契?” “怎么?管理铺子久了,这铺子姓甚名谁你都不记得了?”凤倾九语气一寸寸加重,眸中一片凉意,“姜家的陪嫁店铺,你倒成了凤家的人。” “你……你是凤倾九?”管事难以置信,上下打量一番。 “小姐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元宵呵斥道。 管事眼珠子转了转,面上闪过算计,他大声喊道,“管你是凤倾九还是姜家的谁,这店铺现今就是凤家的!你别想胡搅蛮缠收回去。” 他的声音极其响亮,瞬间将店铺内所有的伙计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快过来,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什么人,要收铺子断了我们的活路。”管事指着凤倾九责骂道,“你有店契又如何?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多年,店铺早就成我们的了。” “你们这是不讲理!”元宵怒道,气的脸色涨红,“任何店铺都要以店契来定主子,哪有你们这种道理?” “店契算个屁!”管事直接爆了粗口,见几人势单力薄,扬手拿起扫帚,吓唬道,“信不信我将你们赶出去。” 店铺中的伙计也拿着家伙围了上来。 见此,凤倾九冷笑一声,“冥顽不灵!” “ 今日这店铺,你交或不交,我都要收回来!”她冷喝道。 管事当即对伙计们使了个眼色,一群人拿着扫帚或者棍子,向几人逼近。 “大胆,谁敢对王妃无礼。”惊蛰怒斥一声,声音洪亮,拿出王府玉牌。 伙计们纷纷白了脸色,不敢再上前。 “什么王府玉牌?你少拿这个东西糊弄我。”管家不以为然,“我可是丞相府的人,就算是王府又如何?” “把他们赶出去,以后这店铺就是咱们的。店铺若是被她给收了,咱们以后怎么办?”管家怂恿着众人。 伙计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这可是王府玉牌啊,他们平民百姓,怎么敢与王府作对。 “我收回店铺,何曾说过要换人?”凤倾九眼眸微冷,玉容温凉,“你是这店铺管事,谋利最多,这些年来我未曾将铺子收回来,估计流水都进了你口袋吧。” 管事脸色慌乱了一瞬,“没有,你休要胡说。” 凤倾九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伙计们,“你们大可听他的闹事,只不过若是闹事,日后在这店铺中,就真的待不下去了。那才是断了活路。” 闻言,伙计们有些动摇,犹豫不决。 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其中一名伙计扔了手里的棍子,试探的问道,“我们若不闹事,您真的还让我们待在这里吗?” “这是自然,横竖你们已经熟悉这里了,我为何徒添麻烦。”凤倾九浅淡笑笑,扫向众人,“想走的人也可以,每人一串银 钱。” “那我不闹事,只要让我一直呆在这里,店铺是谁的跟我无关。”他当即道。 随后又有第二个人站出来,“我也不闹事,也要留在这里。” “我也不闹事。” “我也是。” “我要留在这里。” 大多数的伙计们扔了东西,与管事拉开了一段距离。 “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来,我自然是欢迎的。”凤倾九笑了笑,面容明媚灿丽,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片刻,她抬手指了一人,“那管事就由你来做吧。” 这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男子受宠若惊,有些难以置信,“您让我做管事?” “对。”凤倾九颔首。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我一定好好做。”男子连连弓腰行礼。 “你……你敢!我才是这里的管事。”管事怒道,狠狠瞪了男子一眼,“他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我刚招进来的人,就想爬到我的头上!” “我的店铺,想让谁做管事,就让谁做管事。”凤倾九冷声道,“既然你是凤家的人,便去丞相府做管事。” 管事咬了咬牙,阴狠的看向凤倾九,“我要去告官,店铺在我手里十几年,凭什么你一纸店契就成了你的,还有没有王法?” “惊蛰,拿下!”凤倾九脸色沉了沉。 “是。”惊蛰应了一声。 不给管事任何挣扎的余地,身手凌厉的将他双手捆到后面,狠狠踹了一下膝盖。 “嘭”的一声,管事跪了下来。 “何曾轮得 到你报官?正好让官府查查,店铺的账本是否属实!”凤倾九冷冷扫向他。 管事当即慌了,求饶道,“小姐……小姐饶了奴才吧,奴才甘愿留下来继续为小姐守着店铺,定安分守己。”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眼珠子转了转,尽是算计。 等他再掌管店铺,一定提前将银两转移,给她留一个空壳子!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孙妈妈,给钱。”凤倾九道。 孙妈妈拿出一串银钱,扔到了管事身上。 “惊蛰,扔出去!” “是。”惊蛰应道,扬手将他扔出老远。 凤倾九转身,目光淡淡的扫向众人,“还有谁想离开,给了钱便可以走。” 伙计们相互看看,无人敢起身。 他们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若是离开能去哪儿? 虽然这里的俸禄不高,但也是能填饱肚子的。 “既然无人要离开,便要重新登记。”凤倾九挥手道。 元宵拿出登记册子,伙计们排着队,轮流报上名字以及身世。 惊蛰与张妈妈还有刚定下来的管事开始查账本。 将几人安排妥帖,凤倾九便离开了。 不出所料,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丞相府了。 她那个所谓的父亲,估计会气死吧。 这家店铺位于繁华街道,生意极好,丞相府花销极大,不少都出自这里。 凤倾九眉眼微凛,周身气息寒意逼人,如同冬日那屋檐下的冰柱子,刺骨的寒冷。 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她要一件件的拿回来。 第三十六章 这算是助长 丞相府,大厅气氛紧张,丫鬟下人跪了一地。 凤着林满脸怒火,赵姨娘哭哭啼啼的趴在他怀里,梨花带雨。 “主君,店铺虽然是大小姐的陪嫁,但妾身打理了这么多年,她就算要收回铺子,也该给妾身说一声。”赵姨娘水眸莹莹,娇媚的脸上尽是泪痕,“还将管事换了,她就这么容不得妾身吗?” “逆女!”凤着林气不从一处来,脸色铁青。 “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及先夫人尊贵。”赵姨娘声音低低,哽咽着,“大小姐看不起妾身也是应该的。” “胡说!你是丞相府的主母,掌管府中诸事,谁敢说你身份低微?”凤着林轻声呵斥道,言语却带着无尽的宠溺。 “放心吧,店铺的事我会找她谈谈。既然是你一直再打理,再要回来又有什么难事?”凤着林又补充道,那深褐色的眸中闪过算计。 京郊那家店铺他是清楚的,生意极好。但碍于黎王府的脸面,给凤倾九做了陪嫁,但他若是开口,许是能要回来。 但…… 想到凤倾九上次那拔剑的速度,他心里又没底。 他的这个女儿已经变了,没之前那么好骗。 再加上一个姜意柔,估计更加困难。 凤着林不由得头疼起来。 “大小姐会同意吗?”赵姨娘咬咬唇,面上带着些担忧。 而不过缓而,她轻笑一声,“不过说来,大小姐向来和善,区区一家店铺,她看在黎王殿下的面子上,也会给我们的。” 闻言, 凤着林了然。 凤倾九或许不会给,但她现在是黎王妃,总要顾及黎王府的颜面。 赵姨娘微微垂眸,隐去了眼底的阴狠。 …… 从店铺离开后,凤倾九在京中转了两圈,将陪嫁店铺都看了一遍。 情况几乎差不多,管事只认凤家对牌,哪怕她有店契也不行。甚至还有不少店铺,一看到她便关门,明摆着不想见她。 凤倾九心里冷笑。 他们还真是厉害,姜家的陪嫁店铺,倒是被他们打理的妥妥当当,甚至连管事伙计都不认姜家。 不急,现在才刚开始,她一定会慢慢的,将所有的店铺拿回来。 在街上转悠了好一阵子,直到天色微微暗下来,凤倾九回到了王府。 惊蛰与孙妈妈三人也回来了。 孙妈妈、元宵在府门外等着她。 “太子妃,您终于回来了,府中出事了。”元宵语气匆匆,面上焦急的不行。 “又怎么了?”凤倾九不由得问道。 “是思思主子跟紫月主子,您去看看吧,侧妃也在。”元宵急的一时说不清楚。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向大厅走去。 还未踏进大厅,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侧妃,妾身并未跟紫月动手,明明是她先打我的。” “若不是你出言不逊,我怎么会动手?” “您来评评理,妾身无故被她辱骂,难道还不能还口吗?” 一听到这争执声,凤倾九头瞬间就疼的不行,微微叹了口气,拎起裙角踏了进去。 月心眉为难,抬眸看到凤倾九进来,紧忙迎上去,“姐姐来了。” “怎么回事?”凤倾九扫向众人,目光落到了跪着的陈思思与紫月脸上。 陈思思那花容月貌尽是血痕,额间一团大大的淤青,鼻青脸肿。紫月亦差不多,脖颈处也隐隐约约几道红痕,衣衫尽是灰尘,破破烂烂。 “两位妹妹发生了些许争执。”月心眉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些怒气,“您看看这脸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衣衫,不成体统。” “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凤倾九直接问道。 月心眉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不过很快,她反应了过来,故作为难,“妾身本想着草草处罚便是了,但陈思思想让您处理,还是您来说吧。” 凤倾九缓缓走了两步,在两人面前停下,细细打量着。 “疼不疼?”她蓦然问了一句。 两人皆是怔愣住了。 缓而,纷纷摇头,“妾身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看看脸上的血痕那么深,还有额头,都青了。”凤倾九“啧啧”道,语气颇为同情,“若是毁容了该怎么办?” 两人脸色当即白了白。 “元宵,给两位妹妹拿瓶凝霜膏,顺便将我上次在芳华斋买的水粉也给她们吧。”凤倾九吩咐道。 “啊?”元宵一愣,而看到凤倾九的眼神时,紧忙应道,“是。” 众人当即惊住。 两位主子打架闹事,王妃还赏赐东西给她们? “姐姐,这样不合适吧?”月心眉 柔柔劝道,“妹妹们犯了错,若是不处罚,还赏赐东西,岂不是助长了这种风气。” “助长?”凤倾九眨眨眼,低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可知错?” “妾身知错,日后定悔心改过。”陈思思与紫月同时开口。 凤倾九挑眉,“这算是助长?” “这……”月心眉咬了咬唇,无辜的绞着手帕,“王爷若是知道姐姐这般管家,定然会生气的。” 闻言,凤倾九面色淡淡,“即是如此,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再找我了,你自己处理。” 话音刚落,她扭头看了元宵与孙妈妈一眼,“我们走。” 不给月心眉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 月心眉眼眸暗了暗,心里嫉恨。 走到花园,元宵凑到凤倾九身旁,颇有些骄傲的道,“王妃,您知不知道咱们王府的新主子分两派。” “两派?哪两派?”凤倾九好奇。 “紫月跟陈思思,紫月与月侧妃一派,陈思思与您一派。”元宵答道。 凤倾九偏头,“我还有一派呢。” 倒是没想到,还有人能跟她一派。 “自从上次金玉主子中毒,您护住陈思思,她就跟您一派了。”元宵解释道。 “哦。”凤倾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少顷,她想到了什么,眼眸不可察的沉了沉。 “妹妹们进府,我还没有赏赐东西,你去准备准备吧。”凤倾九吩咐道,眸光凝了一瞬。 “是。”元宵行礼。 紫月与陈思思争执打架,而凤倾九不仅没 有处罚,反而赏赐了水粉与药膏,当即在王府议论纷纷。 甚至传到了慕承渊耳中,他仅仅说了一句“胡闹”,也并未再说什么。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来到了凤倾九房中。 凤倾九坐在软椅上,目光温和的看向众人,温声道,“几位妹妹自从进府以来,本宫未曾赏赐过东西,今日正巧抽出空来了,选了些东西给你们分分。” “多谢王妃。”众人行礼。 “元宵。”凤倾九唤了一声。 “是。”元宵应声,挥手示意丫鬟端上来首饰玉器,一份份的分给了主子们。 金步摇,阴花钿,额饰,玉镯等等,每一份都极其的贵重奢华。 在众人进府当日,月心眉便赏赐了东西,不过是些布料衣裳什么的,首饰根本没有。 相互对比之下,众人尽数偏向凤倾九,议论纷纷。 “王妃好大方呀,这步摇得花不少银两吧。” “你看这玉簪,王妃对咱们可真好啊。” “就是就是,月侧妃根本不能比。” 凤倾九红唇微微挑起,脸上带着浅笑,“本宫一直忙着,还未曾与你们聊天,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便随便聊聊吧。” “是。”众人行礼。 大概说了一炷香的时辰,凤倾九让便让她们离开了,单独留下了陈思思。 陈思思受宠若惊,“王妃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凤倾九浅浅一笑,端起茶盏啜了两口,“自你进府以来,本宫便十分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多聊聊。” 第三十七章 遣送出府 凤倾九声音轻淡,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尽是赏识。 “你长得好看,处事端庄有礼,不亏是太后培养出来的人。” “王妃谬赞,妾身没有您说的那么好。”陈思思微微垂下了头,谦虚道。 “你不用谦虚,本宫说的是事实。”凤倾九握住了她的手,“现今王爷没有子嗣,就连最为受宠的月侧妃也一无所出,本宫看着,你倒是不错。” “我?”陈思思诧异,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倾九,带着怀疑,“妾身可以吗?” “当然可以。”凤倾九肯定道。 “王爷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般的人了,温顺端庄,善解人意。”她继续夸赞道。 “可是上次,王爷似乎不喜欢妾身。”陈思思抿了抿唇,有些委屈。 “你不了解咱们王爷,王爷向来内敛,其实心里还是有你们的。”凤倾九解释道,眼眸忽闪,面上闪过睿智。 “是吗?”陈思思不敢相信。 王爷那般冷漠疏离的人,怎么会记得他们? “上次金玉中毒的事,还是王爷相信你。王爷说你向来温善,不会做这种下毒之事。”凤倾九又拿出中毒的事来说,“王爷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除了月侧妃,咱们府中也就只有你了。” 见陈思思眼中升起的亮光,凤倾九眉眼笑意愈深,“所以啊,你要努力点,争取为王爷生下长子,升为侧妃不是迟早的事吗?” “是。”陈思思顿时飘飘然,脑海里尽数凤倾九夸奖的话。 原来王爷将她看的这么重,甚至可以与月侧妃相比,日后她若是生下了长子,王府中谁还能奈何得了她? “妾身多谢王妃点拨,没齿难忘。”陈思思感激道,王妃对她真好。 “这是你自己的能耐。”凤倾九笑着。 又叮嘱了陈思思几句,看着时辰差不多,凤倾九便让她回去了。 “王妃,您为什么要提拔陈思思,她是太后的人,日后若是升为了侧妃,岂不是要压到您的头上来?”元宵有些不满,皱着眉头。 “你不懂。”凤倾九淡淡的道,戳了戳元宵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以后就知道了。” “奴婢以后也不会明白。”元宵撇嘴。 孙妈妈瞬间明白凤倾九的意思,赞道,“小姐真聪明。” 风倾九面容带着浅淡的笑意,而眸中却是一片凉意,“孙妈妈,好好盯着她们。” “是。”孙妈妈应了一声。 元宵疑惑的看看凤倾九,又将目光移到了孙妈妈身上,挠了挠头,“王妃,孙妈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孙妈妈看了元宵一眼,面上带着笑意。 自从凤倾九与陈思思谈过话后,陈思思时刻盯着慕承渊,一天三次,定要送些点心茶水。甚至在慕承渊批阅文书时,去书房侍墨。 哪怕被清明拦下来,她也不气不闹,只是温温顺顺的将东西递给清明,便离开了。 大概过了两日,其他人也学着陈思思,开始给慕承渊送羹汤。 这日, 她们终于开始闹了起来。 紫月给慕承渊送了一碗羹汤,慕承渊无意赞叹了两句,陈思思心里有些不舒服,而紫月飘飘然,便开始说凤倾九不受宠,陈思思便与她争执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王爷喜欢我熬的羹汤,你就算日日去送,王爷也不会看一眼。” “胡说!王爷明明喜欢我。” “呵,若不是你厚着脸皮给王爷送汤,估计王爷理都不理你。就算有王妃又如何,王爷不还是不喜欢王妃吗。” 陈思思猛然将紫月推到了一边:“你少造谣王妃,王妃与王爷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呵,你看王爷平日里搭理王妃吗?王爷与月侧妃青梅竹马,王妃算什么?” “你……”陈思思黑了脸,扬手便要打向紫月。 “住手!”一道呵斥声传来,拦住了陈思思。 孙妈妈面容严肃,冷冷的看向两人,训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没有规矩!” “孙妈妈,您来的正好,紫月说王妃的坏话。”陈思思告状道,忿忿不平,“她说王妃不受宠,不及月侧妃。” 紫月脸上慌了一瞬,硬着头皮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一定要狠狠的责罚她。王妃对我们这般好,她竟然还诬陷王妃,在背后说王妃的坏话。”陈思思脸色涨红,气得不行。 “明明是你先说我的,你就是看不惯我给王爷送羹汤,你嫉妒我。”紫月狡辩道,颇有些趾高气昂。 “你胡说。” 陈思思气 的说不出话来,指着紫月微微喘气,胸口起伏。 而紫月更加得意了,“不管你给王爷送多少羹汤,王爷照样不会……” “啊!”话还未曾说完,陈思思扑了上去,直接将紫月按到了地上。 孙妈妈脸色变了变,紧忙上前拉开陈思思。 紫月爬起来,狠狠的扇了陈思思一巴掌,两人再次缠打在一起。 丫鬟下人着急的看着,毕竟是主子,也不敢上前动手。 “还不快将主子们拉开!”孙妈妈怒道。 “是。”丫鬟战战兢兢上前,将陈思思与紫月拉开了。 而紫月一把将丫鬟推开,怒骂:“滚开,你们也敢拦我。” 攥着拳头又要向陈思思走去。 孙妈妈顿时沉了脸,上前拦住紫月。 紫月似乎没看到孙妈妈,推搡之间,竟将孙妈妈推到了地上。 见状,丫鬟们紧忙上前将孙妈妈扶起来。 “别打了,孙妈妈受伤了。” “孙妈妈摔倒了。” …… 凤倾九小心翼翼的为孙妈妈上药,心疼道,“她们要打就让她们打去,有那么多丫鬟在,您看着不就行了。” “小姐别担心,奴婢没事,一点也不疼。”孙妈妈笑了笑,而往伤口撒药的时候,她“嘶”的吸了一口凉气。 “你以后不能受伤,要保护好自己。”凤倾九轻声训斥道。 “是,奴婢记住了。”孙妈妈应声,面上尽是笑意。 元宵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脸上尽是喜色。 “王妃,刚才清明来传话 ,要将紫月与陈思思送出府。”元宵喜滋滋道,一张小脸满是笑容。 “慕承渊的速度这么快。”凤倾九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慕承渊耳中。 她以为月心眉要瞒一阵子,紫月不是她的人吗?就这么被送出府,她也舍得? “据说王爷很生气,将主子们都训斥了一顿。”元宵幸灾乐祸道,低头看到孙妈妈腿上的擦伤,顿时皱起了眉头,心疼着,“孙妈妈伤这么严重。” “已经好多了,小姐替我上了药。”孙妈妈笑着。 凤倾九将金创药放到了桌子上,为孙妈妈包扎好。 “孙妈妈,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王妃,您好好养伤。”元宵上前弯腰扶起了孙妈妈,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了她。 “我就是擦伤,还没那么严重,自己也能走。”见元宵这般紧张,孙妈妈失笑摇头。 就在这时,丫鬟禀报:“王妃,陈思思主子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凤倾九道。 陈思思走进直接跪了下来,哭个不停,“王妃,您救救妾身,妾身不能离开王府。” “本宫那日让你好生侍奉王爷,可不是让你打架的。”凤倾九面色沉了沉。 “王妃恕罪,妾身……妾身知错了,您替妾身求求情吧,妾身若是被赶出去,就没有活路了,会被打死的。”陈思思跪爬到凤倾九身边,拽着她的衣角。 “妾身家里还有一位弟弟,尚且年幼,妾身若是出事,他该如何生活。” 第三十八章 祖先不喜欢你怎么知道? 凤倾九揉了揉眉心,佯装为难,叹了一口气道,“你先起来吧,我去跟王爷求求情。” “多谢王妃。”陈思思感激不尽,红肿的眼中透出希冀。 将陈思思送走后,凤倾九端着羹汤出现在书房外。 “王妃?”看到她,清明怔愣了一瞬。 “王爷可在里面?”凤倾九浅淡一笑,温雅清丽。 “主子在,王妃请。”清明让出了路。 凤倾九偏头吩咐元宵,“你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出来。” “是。”元宵应声行礼。 凤倾九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慕承渊端坐在书桌前,骨节分明的玉指拿着书卷,俊脸微凛。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 “什么事?” “来看看你。”凤倾九挑眉,直接将手里的羹汤放到了桌上。 闻言,慕承渊手一顿,掀眸,剑眉微皱,“你又想干什么?” “讨个恩典。”凤倾九粲然一笑,直接拉过椅子坐到了慕承渊身旁,“听说你要将陈思思与紫月遣送回宫。” “嗯。”慕承渊颔首。 “她们是太后与贵妃送过来的人,若是遣送回去,估计连活路都没有。”凤倾九缓声解释道。 慕承渊玉容不波不澜,无动于衷,“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指责道,“你这人怎么……” 话刚说一半便意识到不对,便被她生生止住。 她缓和了些语气,耐心商量着,“反正都是送出王府,王 爷倒不如给她们找一个好人家。也算是对太后有了交代。”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慕承渊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瞥向凤倾九,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悦。 她来书房,只是为了两个侍妾的事。 还真是有主母的风范! “对。”凤倾九点点头,继续说着,“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们现在待在王府,一直缠着你,你也不舒服。倒不如放出去,任由她们选择,自由追爱。” 听着这话,慕承渊黑瞳微闪,蓦然问了一句,“你嫁到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后悔了。”凤倾九没有丝毫犹豫。 要不是穿过来就在两人大婚之夜,她才不想嫁到王府。 不说规矩繁杂,束缚人;光一个月心眉就足够她头疼了,时不时来点存在感,她就连吃饭都不安心,指不定什么时候中了毒。 慕承渊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王爷觉得怎么样?”凤倾九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继续打着商量。 “不行!”慕承渊声音沉沉,“出去。” “哎……慕承渊,不带这么不讲理的吧,我可是在为你着想。”凤倾九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好好的,一句话的功夫就黑脸了? “清明,送客!”慕承渊冷冷喊了一声。 清明闻言进来,一拱手,“王妃请。” “你……”凤倾九顿时无言以对,狠狠咬了咬牙,憋住了胸口涌出的怒气,“好!走就走,谁稀罕!” 凤倾九气呼呼的推 开清明,脚步踏的“哐哐”响。 真是怪脾气! 元宵在外面守着,听到慕承渊冰冷的呵斥声,不由得头皮一麻,担心起凤倾九。 王妃不会被骂了吧? 她要不要进去看看? 正在犹豫着,“咯吱”一声房门被凤倾九从里面推开。 “王妃。”元宵弱弱唤了一声。 凤倾九忿忿瞥向她,“走!” 气呼呼的挥袖离开。 不过短短半天的时辰,慕承渊要遣散妾室的消息传遍了王府,丫鬟奴才议论纷纷。 “王爷要为了月侧妃遣散妾室,你知道吗?” “我听说王妃为了这事还跟王爷吵了一架,听说吵得很厉害。” “咱们王爷为月侧妃可真好。” “那可不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呢。” 听到这些议论声,元宵气的跳脚,忿忿不平。 “什么叫王爷为了月侧妃?明明是为了王妃好不好。”元宵脸色被气得通红,“我一定要撕烂她们的嘴。” “王妃,您也不……” 元宵忿忿的向凤倾九告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里。 凤倾九懒懒的躺在软塌上,手里拿着医书,清丽的面容无波无澜,平静如水。 “王妃!”元宵跺了跺脚,又唤了一句。 “瞧你气的。”凤倾九放下书,颇有些责备的意味,“你管他们做什么。” “可是……他们是在说您呀。”元宵扁扁嘴,为凤倾九打抱不平。 凤倾九不以为然,“说就说吧,我又不少一块肉。” 元宵咬了咬 唇,有些委屈。 “唉,你这丫头……”见她这副神色,凤倾九顿时拿她没办法了。 她抬眸看向外面和煦的日光,伸了个懒腰,“我去祠堂看看,药草应该长出来了。” 说着便起了身,拉着元宵向门口走去。 “您……”元宵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凤倾九拉着。 来到祠堂后院,微风拂过,阵阵药草香扑鼻而来。 药草长得郁郁葱葱,有些甚至长到了凤倾九的小腿处。 青葱翠绿的药田,一眼望去,入目皆是生机勃勃的绿色,时不时还能发现几朵浅白的小花晃动着。 凤倾九种植的都是极其罕见的药草,不仅能解毒还能补身子。 市面上千金难买。 见此,凤倾九心里尽是欣慰。 不枉她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翻土浇水施肥,这些小东西还真争气。 估计很快就成熟了,她留一些为慕承渊研制解药,余下的全部卖给药铺。 等以后离开王府,她也能有银两傍身。 凤倾九拿着小铲子在药田里来回走,清理着杂草与虫子。 药草的枝叶在她小腿处磨蹭着,似是亲昵的呢喃。 一连数日,她都待在祠堂侍弄药草。 元宵刚开始劝了两句,最后见她实在不搭理,便也只能作罢。也拿着小铲子在她身后跟着。 这日,凤倾九不例外的也在药田里转悠。 “咯吱”陈旧的后院门被推开,一张柔美的小脸露了出来,身姿款款,婀娜多姿,如弱柳扶风。 “原 来姐姐一直在这里待着。”声音轻柔如猫叫般,似乎在心里挠了一下。 凤倾九闻言,美眉微蹙,抬眸,看到了小心翼翼站在门口的月心眉。 “你来干什么?”凤倾九不悦,语气中不欢迎之意显而易见。 “我来看看姐姐。”月心眉轻声道,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那双美眸在药田打量着。 许久,故作犹豫道,“姐姐在祠堂种植药草不合适吧,难免惊扰了祖先的安宁。” “呵。”凤倾九冷笑。 又来找事? “这也是对祖先不敬,趁王爷知晓之前,姐姐还是尽快毁掉吧,我不会往外说得。”月心眉温声劝说着。 “这些都是治病救人的药,能够生长在祠堂后院,是为祖先祈福。”凤倾九冷冷道,“祖先若是知道了,定然也会欣慰。” “姐姐进府晚,应该是不知道的,咱们祖先喜静,你在这里种了这么多药草,打扰他们的清净,祖先会生气的。”月心眉忧心忡忡。 闻言,凤倾九白了一眼,“祖宗生不生气你怎么知道?你还跟他们交流沟通过?” “若是如此,还请你多替我多问候问候祖先们。” “你……”月心眉一噎。 凤倾俯下身子将杂草抱起来,扔到了门口,湿润的土壤被带了出来,不少溅到了月心眉素白的裙裾上。 她紧忙后退一步,脸上尽是嫌弃。 “不好意思哈,弄你身上了。”凤倾九眼眸微闪,又俯下身子抱了一堆杂草。 月心眉脸色当即变了,匆匆离开。 第三十九章 我可不敢生气 看着月心眉落荒而逃的身影,凤倾九红唇不经意间翘了起来。 “王妃,侧妃不会向王爷告状吧。”元宵担忧道。 凤倾九无所谓的耸肩,“随便。” 管月心眉怎么告状,慕承渊又能拿她怎么样? 若说惹急了她,她直接收拾包袱离开,慕承渊跟他的心上人相亲相爱得了。 不对,慕承渊身上的毒那么重,指不定哪天毒发身亡,月心眉就守寡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孙妈妈脚步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月侧妃从这里离开后,起了一身疹子,非说是您干的。”孙妈妈喘着粗气道,“王爷刚回府,让您过去。” 凤倾九从药田里起身,擦了两把汗水,不悦,“她起疹子跟我的药田又什么关系?少诬陷我!” 说着,凤倾九一把扔掉了手里的铲子,“我去看看。” 她拎着裙角从药田里出来,解开了束在宽袖上的挽纱,向秋梧阁走去。 秋梧阁外间,慕承渊脸色阴沉似能滴出墨汁来,凤倾九悠然自得的坐着,随手从果盘上拿了雪梨,啃了一口。 汁液甘甜,冰凉可口。 真好吃,比故桂苑的要甜不少。 见此,慕承渊眸光愈沉。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太医走了出来。 “启禀王爷,侧妃因臭节草过敏,而引起的疹子。下官已经开了药方,每日一贴,疹子很快就会下去了。” 话音未落,月心眉的丫鬟迎春猛然跪了下来,“王爷一定要为我们侧 妃做主啊,王妃不知道在祠堂种了什么东西,估计害侧妃过敏。” 凤倾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月心眉在房中老老实实待着,她也不至于出事。再说了,她的药田里只种了很少的臭节草,月心眉碰都没碰到,怎么会过敏? 少栽赃嫁祸给她。 “清明,将祠堂后院的药草尽数铲除。”慕承渊冷冷下令。 不等清明应声,凤倾九当即跳了出来,“不行,慕承渊,你敢铲除我的药草试试,我跟你没完!” “凤倾九,你少耍花招!以后王府不准种植任何药草!”慕承渊脸色沉沉。 “你……你……”凤倾九气的说不出话来,胸膛起伏。 那可是她种了几个月的药草,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日日翻土浇水,他说铲除就铲除。就为了个狗屁的过敏! 妈的,月心眉怎么不说对她也过敏?直接把她也铲除得了! “你若是敢铲除,我们就和离!”凤倾九跺跺脚,气的双眼猩红。 “呵!”慕承渊冷笑,瞥向清明,吩咐道,“还不快去。” “不能去,那是我的药田,你没有权利碰它。”凤倾九拦住清明,怒道,被气的浑身发抖。 “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要如何,无人能够阻拦。”慕承渊声音透着寒意,如冰渣子般。 凤倾九不再说话,眼眸骤然间冷下来,面容蒙了一层冰霜。 见她这般,慕承渊忽觉自己有些过分,眸中闪过犹豫。 就在这时,“我的脸 。”月心眉惊呼一声,那低沉的哭泣声从内室传出,连连咳嗽着。 慕承渊脸色微变,瞳孔骤然间收缩,冷冷扫向凤倾九,抬脚快步走了进去。 凤倾九攥了攥拳头,也随之跟过去。 “王爷。”月心眉那双美眸莹莹含水,娇弱的肩膀微微颤动,上半身趴在慕承渊胸膛上,声音弱弱,抽泣着,“妾身的脸……脸毁了。” 她那娇美的小脸尽是红疹,一直延续到脖颈处,与上次金玉中毒模样相差无二。只不过她轻了不少,红疹更为她添了些许娇弱,楚楚可怜。 凤倾九冷笑一声,她惯会利用男人的心。 慕承渊握着月心眉的柔荑,温声安抚道:“太医说了,你只是过敏,三五日便能好。” “真的吗?”月心眉抬眸迷蒙的看着慕承渊,像那不谙世事的小猫,温顺柔弱。 “嗯。”慕承渊颔首。 “王爷,侧妃自祠堂回来便身体不适,还请王爷为侧妃做主。祠堂的东西一日不除,侧妃的身子便受着威胁。”迎春跪下,疾声恳求,“请王爷责罚王妃。” “迎春,不许胡说,姐姐怎么会害我。”月心眉呵斥了一句,楚楚可怜的抬眸看向慕承渊,“王爷,您别误会姐姐,千万别因为妾身而与姐姐生了嫌隙。” “你放心,本王已经派人将药田铲平了,以后你再不会过敏。”慕承渊温声安慰道。 “可是……姐姐为了种药田,花了不少心思吧。”月心眉咬了咬唇,面带愧疚的看 向凤倾九:“姐姐,您别生王爷的气,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可不敢生气。”凤倾九冷笑,抬眸冷冷看向慕承渊,“既是王爷下的命令,妾身不得不从。侧妃已经没事,妾身便不打扰王爷与侧妃恩爱!” “恩爱”两字说得极重,月心眉不由得羞红了脸颊,埋头缩在慕承渊怀里。 慕承渊身躯一僵,玉容骤然黑了黑,凤眸犀利的射向凤倾九。 而凤倾九只是行了礼,转身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看他。 她身姿俏丽,抬手撩开了珠帘,缓步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慕承渊心口莫名的有股空落落的感觉,很难受。 察觉到慕承渊的不对劲,月心眉蓦然抬眸,眼中柔意绵绵,轻唤了一声,“王爷。” 声音娇柔好听,如同羽毛般轻飘飘的落到人心里,惊起一阵波动。 慕承渊堪堪回神,俊容无波无澜,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波动分毫。 “既然身子不适,你便好好休息吧。”慕承渊松开她的手,将她缓缓放到了床上。 月心眉眼底一暗,咬了咬唇,泫然欲泣,“王爷,妾身不舒服。” “不舒服?”慕承渊狭长的凤眸在月心眉身上打量一瞬,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太医未曾离开,等会儿让太医过来看看。” “王爷,妾身近几日总是做梦,您……您留下来陪陪妾身吧。”月心眉抓住慕承渊的袖口,柔声祈求道,娇软的面容泛起一片烟霞。 含羞似怯。 慕承渊下意识挥开她的手,声音不带丝毫情绪,“你好好养身子,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话落,转身离开。 看着慕承渊离开的身影,月心眉咬紧了下唇,眼中一片晦暗。 又要去找凤倾九了吗? 凤倾九就这么好,她都这样了,他心里还是念着凤倾九。 故桂苑,管家将铲除的药草尽数送了过来。 “王妃,这是您要的药草。”管家拱手行礼,下人将一篮子一篮子的药草放到了地上。 “嗯,辛苦了。”凤倾九面色平静极了。 “王妃,这些药草未曾长成,您要这些干什么?”元宵眼圈微微泛红。 她可是亲眼看到王妃辛辛苦苦忙了好几个月。 马上就要长成了,反而因为侧妃过敏便全部铲除,王爷未免太狠心了些。 “我种植的药草,当然要由我亲自处理。”凤倾九轻声道,看向孙妈妈,“孙妈妈,你找几个铲子来。” “是。”孙妈妈应道。 没过多长时间,孙妈妈拿来了三个铲子。 凤倾九在故桂苑四处环视了一番,最后定了一处合适的位置,拿起铲子开始挖坑。 元宵与孙妈妈也跟着一同挖。 忙活了好一阵子,凤倾九停下擦了擦额间的汗,开始拖着药草往里面埋。 这些药草像她的孩子一样,撒下种子,看着他们发芽,长大,绿葱葱一片。 马上就要长成…… 最后毁于一旦。 凤倾九倏地莫名扯起嘴角笑了笑,心里无尽的酸楚。 第四十章 怎么敢去不找她 三人忙了许久,直到晚霞布满半边天空,才将所有的药草埋掉。 看着面前那翻新的土地,凤倾九眼眸微微眯起,红唇微启,“元宵,准备药浴。” “药浴?”元宵疑惑,“王妃要沐浴吗?” 她怎么记得王妃从来不会药浴的,除了上次给王爷准备了一次,还从未有过。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凤倾九唇角微翘,眸光闪烁。 不出意外的话,慕承渊今晚会过来。 “是。”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慕承渊来到了故桂苑。 院中格外的安静,殷红的晚霞映在红木窗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凤倾九那张恬静清雅的容颜。 她闲闲散散的斜靠在软椅上,步摇的流苏自鬓边滑下,更衬得那如玉的脸颊温雅淑丽。 慕承渊呼吸不由得一窒,漆黑如墨的眸子翻滚了一瞬。 而想到在秋梧阁中凤倾九的话,他心里有些难言的意味。 踏进房中,他眼眸微动,莫名的内疚。 那些药草毕竟是她种了许久的。 凤倾九正在喝茶,掀眸看到慕承渊进来,她浅淡的笑了笑,“你来了,正好,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药浴?”慕承渊一愣。 他体内的毒最近没复发…… 凤倾九不由分说的替他扒了衣裳,将他按入了浴桶中。 浓浓的中药味只扑鼻翼,比上次的还要浓郁许多。 热气弥漫,烟雾缭绕,半间屋子被雾气笼罩着,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慕承渊刚迈入药汤中,只觉水极烫 ,几乎要将他蜕一层皮。 少顷,便觉自下而上传到阵阵刺痛,药汤仿佛万千根银针似的,一下下的刺入他皮肤中。甚至侵入血液肺脏中,刀绞似的疼。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慕承渊脸色苍白极尽透明,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忍耐,脖颈间青筋爆出。 见此,凤倾九轻笑一声,“王爷暂且忍忍,这汤药……可是熬了好一阵子呢!”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娇媚婉转,细细听来又透着些许凉气。 慕承渊心里了然,明白她是故意报复。 他喘着粗气,许久,沉闷的解释道,“心眉身子弱,受不得那些药草,你若是想要种,我在京郊有个庄子……” 话还未曾说完,后背传来一阵刺痛,他闷哼。 “药浴与银针更配哦。”凤倾九笑的温婉,白皙的玉指捏着银针,一下下扎在慕承渊后背的穴道上,快准狠深! 一天天的盯着她不放,她怎么不知道月心眉身子弱? 慕承渊只觉肺脏几乎要疼成一团,几乎比他毒发时还有更疼几分。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浴桶边缘,青白交加,几乎看不到血色。 “王爷别怪我下手狠,只有这种针法,才能加快解毒速度。”凤倾九心情格外畅快,一下子将心口的阴郁消散不少,“区区这么点痛,王爷应该受得了。” 慕承渊咬牙不语。 上次药浴之时,他怎么不知道这种针法加快解毒速度?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凤倾九感觉差不多了,看向慕承渊,他面 色愈加苍白,浑身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微微勾唇,美眸闪了闪。 倒没想到慕承渊这般能忍受,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喊着受不了。 不过比起她被毁掉的药田,他这点痛算什么。 “清明。”她唤了一声。 清明推门进来,看到面无血色的慕承渊,心颤了颤,“王妃。” 王妃可真狠啊,他在外面听着都觉得疼,没想到……竟然……王爷被摧残成这个样子…… “你家王爷说给我京郊的庄子,地契给我。”凤倾九理所应当道。 “王爷?”清明看了慕承渊一眼。 “给她。”慕承渊声音喑哑,忍耐着极大的疼痛。 “是。”清明抱拳,“王妃稍等。” 清明一溜烟跑了出去。 很快,他拿来了地契,头皮发麻的递给了凤倾九。 “多谢王爷。”凤倾九拿着地契扇了两下,笑眯眯,“庄子里员工我应该可以随意驱使吧。” “可以。”慕承渊忍痛应道。 “那就好。”凤倾九唇角微微勾起,将地契折了两下,塞进了袖口。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凤倾九估摸着慕承渊泡的时间不短了,便让清明进来将他扶出了浴桶。 慕承渊脸色漆黑如墨汁,一把挥开了清明的手,“滚!” 又抬眸瞥了凤倾九一眼,“你过来扶我。” “那你就在里面待着吧。”凤倾九无动于衷,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喝茶吃点心。 慕承渊便在浴桶里待着,不管清明怎么劝,一动不动。 清 明无奈,只能低声劝凤倾九,“王妃,王爷身子不好,您看能不能帮个忙……” “不能。”凤倾九直接拒绝。 “你去将月心眉叫过来,她指定乐意扶他。”凤倾九阴阳怪气道。 清明头皮一紧。 他怎么敢去找她? 王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慕承渊眼眸一寸寸冷了下来,周身温度骤降,冻得人直打冷战。 少顷,见慕承渊还一意孤行的待在浴桶里,而清明束手无策。 她起了身。 罢了,日后要调查母亲的死因还需要清明帮忙,她就帮他一把。 “把他的里衣拿来。”凤倾九瞥了清明一眼。 “是。”清明紧忙将慕承渊的里衣拿来,恭敬的递给凤倾九。 凤倾九无奈俯身,拿过一旁的手帕,扶着慕承渊从浴桶里出来。 他全部重力都压在她身上,凤倾九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紧忙迅速的把慕承渊放到软塌上。 慕承渊身子被药汤泡的烫手,凤倾九脸颊熏得微红。 替他穿上里衣,凤倾九甩了甩发酸的胳膊。 这人还真重。 怎么泡了药跟没了骨头似的,难不成这药汤还能化了骨头不成? “更衣。”慕承渊声音低沉。 “你没长手?”凤倾九白了他一眼。 合着指使她指使习惯了。 连更衣都让她来,怎么不累死她? “侍奉夫君沐浴更衣,是妻子的本分。”慕承渊道。 见凤倾九无动于衷,他眼波微动,继续开口,“王妃若是不会,本王可向太后借 一位嬷嬷来,教教王妃。” “会,怎么不会?”凤倾九当即起身,面上带着灿笑。 拿过他的衣袍,一层层为他穿上。粗鲁而又蛮横,甚至在系腰带的时候,用尽了全力。 慕承渊脸色骤然间一变。 清明抽了抽嘴角,感同身受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带,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后为他穿上外衫,胡乱的缠绕着玉佩,歪歪斜斜的挂在腰间。 凤倾九拍了拍手,笑的畅快,“好了。” 慕承渊垂眸看了一眼,玉容微暗。 “天色已经不早了,王爷回去吧。”凤倾九粲然一笑。 话音刚落,自上而下落了一道阴影,手腕被慕承渊拽住,他的手热的吓人。 “王妃不会系玉佩,本王教你。”慕承渊骨节分明的玉指握住了凤倾九纤细的手指,一下下的系着,动作缓慢。 凤倾九只觉得慕承渊身上的药味几乎要将她埋没,手上的温度灼热,热的她心口颤动了一下。 许久,两人才将玉佩系好。 “咯吱”一声,元宵推门进来。 “王妃,晚膳……” 而看到眼前一幕,她瞬时怔住了,很快反应过来,脸颊涨红一片,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还不忘给两人关上门。 王妃与王爷…… 这还没到晚上呢,他们也太……太恩爱了吧。 凤倾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把将慕承渊推开。 “日后这玉佩,还是让你的心上人系吧,我比较愚钝,学不会。”她声音淡淡。 慕承渊玉容沉了沉。 第四十一章 不准对王妃无礼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慕承渊下意识解释道。 “呵。”凤倾九轻笑,把玩着茶具。 不知怎的,房间里瞬时陷入一片寂静。 慕承渊静静的看着凤倾九,眼眸幽暗而又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久,凤倾九缓缓抬眸,淡淡吐出了一句,“你的小娇妻不太老实。” “心眉她……”慕承渊欲解释。 “她不是过敏,是中毒。”凤倾九直接打断他的话。 “不许胡说!”慕承渊剑眉微皱,“太医说的是过敏。” 凤倾九浅淡一笑,不欲与他争辩。 “我因心眉过敏之事毁了药田,你心有怨恨。”慕承渊语气缓和了些,“过敏是太医诊出来的结果,再者,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中毒?”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凤倾九偏了偏头,眸子煜煜发光,“我若是查出来她是中毒,你应我一件事。” 慕承渊狭长的眸子微眯,思忖了片刻,颔首,“好。” 凤倾九眼眸微闪,心里有着打算。 查出月心眉中毒,她便要了和离书,离开这王府。 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开一所医馆 ,自由自在。 月心眉再如何,也与她无关。 晚间就寝,慕承渊借口身体不适,赖在了故桂苑。 凤倾九无奈,只能让元宵多加了一床被子,她睡在软塌上。 翌日清晨,凤倾九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慕承渊已经离开了。 她上下检查一遍,里衣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并未有任何凌乱之处,缓缓松 了口气。 “咯吱” 元宵端着热水进来,看到凤倾九已经醒来,她下意识低头,脸颊不由得红了。 “慕承渊什么时候走的?”凤倾九问道。 “王爷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元宵答道,将热水放到一旁,便为凤倾九更衣,眼中尽是艳羡,“王爷对王妃真好,临走的时候还说让我们小点声,不要吵到您休息。” “哼。”凤倾九冷哼,“还算他有点良心。” 为了给他解毒,她不知道耗费多少了心力。 元宵脸上又是一红,低头再不说话。 慕承渊留宿故桂苑的消息很快在王府中传开,丫鬟们议论纷纷。 无非是侧妃过敏,王爷不仅没有安慰侧妃,反而留在了故桂苑,哄王妃开心。 青梅竹马又如何?王爷与王妃才是佳配,郎才女貌。 又说起上次遣散妾室的事,都说慕承渊是为了凤倾九,而凤倾九想要留住她们,惹了慕承渊不开心。 消息很快传入了月心眉耳中。 秋梧阁丫鬟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月心眉脸色难看,眸中闪过阴冷的狠意。 看来她的计划要尽快进行了,否则按照这个速度,指不定哪天王爷将管家之权给凤倾九。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她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阴沉的吓人,那精致姣好的小脸上尽是恶毒。 凤倾九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不过入府才多久,王爷就对她这般上心。甚至连她过敏,都只是铲平了药田。 想到昨晚慕承渊的冷漠,月心眉心口便一寸寸的 疼,更加深了她对凤倾九的恨意。 不管府中如何,凤倾九毫不在意,用过早膳便带着元宵出了府。 慕承渊给了她一处庄子,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他给的东西,定然不凡。 说不定等她离开了,还能卖不少盘缠呢。 想及此,凤倾九更加兴奋了。 两人走出王府,走到了长阳街道。 这是京都最繁华之处,街道两边尽是叫卖的商贩,店铺一家接着一家,还有很多小吃零嘴。 刚走两步,凤倾九的目光被糖葫芦吸引住了。 拽着元宵便去买了两串。 凤倾九咬了一口,山楂酸甜口可口,外面沾着一层薄薄的糖浆,入口即化。 果然是古代的小吃,就连这糖葫芦都非同一般。 糖葫芦还没吃几口,凤倾九便又走不动路了,站在豆腐脑的摊子前。 “王妃,咱们还要去看庄子呢。”元宵提醒道,跟她打着商量,“外面的不干净,我们回王府,让小厨房给您做。” “小摊子的豆腐脑最好吃了,府中做不出这个味道。”凤倾九道,不由分说的拉着元宵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豆腐脑,多加糖。”凤倾九喊了一声。 元宵脸色微变,拽了拽凤倾九的衣袖,“王妃,女子不能这么喊的。” “为什么?”凤倾九撇撇嘴,指了指身旁大声叫喊的男子,“他们也是这么喊。” 元宵抽了抽嘴角,“他们是男子。” “男女平等……唔……” 凤倾九话未说完,全部被元宵捂在了嘴里,她 唔唔几声,脸色被憋得通红。 就在这时,老板将豆腐脑端了上来。 元宵紧忙松开了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小脸骤然间一白,起身便要跪下。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这又是干什么?”凤倾九紧忙拽住她,失笑,“我又没生气。” 心里却是暗暗记下。 在这古代中,向来男尊女卑,女子一直以夫纲为要求,更别说男女平等了。 女子还真是可悲。 凤倾九将豆腐脑推给元宵,“你尝尝,很好吃的。” 元宵一愣,“奴婢不能与王妃……” “哪有什么能不能,跟我在一起没那么多繁杂的规矩。”凤倾九直接打断她的话,将勺子塞到她手里,“快尝尝。” 也不管元宵什么表情,她自顾自的挖了一勺,豆腐脑极嫩,带着淡淡的豆香,入口嫩滑可口。 很快,凤倾九吃完了,应景的打了个饱嗝。 又歇了一阵子,两人才悠悠起身。 在长阳街逛了许久,才慢慢悠悠的向庄子走去。 慕承渊给的这处庄子叫百里庄,京郊不远处。 凤倾九之前听孙妈妈说过,百里庄占地上百亩,土地肥沃,负责着京都极其周边县城的粮食。 每年流水大概几千两白银。 再加上有慕承渊这个黎王的名头护着,那些商贩也不敢压价,官府礼让三分。 慕承渊能够将庄子给她,算是大出血了。 孙妈妈连声说着慕承渊的好。 凤倾九嗤之以鼻。 不就是个庄子,她那些 药草可比这庄子宝贝的多。 而直到站在庄子前,凤倾九确是彻底愣住了。 面前这望不到边际的田地,还有一排排古香古色的院落。 这就是百里庄?! 走进去,里面更是大的吓人。 这若是放到现代,应该比四合院还大吧。 “什么人?”一道喝声传来。 中年男子从不远处走来,面色严肃,管事的衣着。 元宵呵斥一声,拿出腰牌,“不准对王妃无礼。” 闻言,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而看到她手里的腰牌,猛然跪了下来。 “属下拜见王妃。” “你是这里的管事?”凤倾九仔细打量着他。 “是,王爷命属下负责百里庄。”管事答道,极其恭敬。 “起来吧。”凤倾九抬手,拿出了袖口的地契,“王爷已经将此处庄子给了我,我今日来是看看庄子。” 闻言,管事面上明显的一愣,诧异,“王爷将庄子给您?” 凤倾九偏头,将手里的地契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喏,这就是地契。” “王妃恕罪,属下并非不信的意思,只是有些诧异。”管事解释道,对凤倾九更加尊重,“自王爷立府以来,百里庄便被王爷亲自管理着。” 言外之意就是,百里庄非常重要,尤其对慕承渊。 “哦。”凤倾九若有所思的点头,眨眨眼补充了一句,“那又如何?现在不还是给我。” 管事一噎。 元宵抽抽嘴角,扯了一下凤倾九的衣袖,低声道,“王妃,他的意思是王爷重视您。” 第四十二章 你是什么东西 重视她? 凤倾九觉得好笑。 不过区区一处庄子而已,别说她不信了,估计连慕承渊他自己都不信吧。 “属下领王妃先看看庄子吧。”管事恭敬道。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 管事领着她在庄子看了一遍,并介绍着庄子的运转。 庄子上有百亩田地,雇佣邻边的农户种植农作物,秋收后所得粮食,给佃户四成。同时百里庄还有其他的兴业,比如养蚕抽丝,专供上等丝绸锦缎,供给贵胄千金。 “今年所得粮食若是折合成银票,大概有多少?”凤倾九认真想了想,问道。 “这……”管事思忖了片刻,道,“六千两左右。” 凤倾九一惊。 六千两? 这么多! 母亲留下来的店铺所有流水加起来才最多有三千两左右吧,就这百里庄的粮食,还只是六成的粮食,就六千两! “咱们的百里庄粮食收成向来是极好的,并且我们的粮食运至四面八方,收益自然比旁处多些。”管事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凤倾九若有所思的点头。 孙妈妈好像也这么说过。 “今年的六成粮食便折合成银票给我吧。”凤倾九淡淡道,心里有着其他的打算。 除了种植药草,她要这百里庄实在没什么用处。 再者,她日后也不会待在王府,倒不如折合成银票攥在手里。就算离开,也有足够的盘缠。 “是。”管事应道,心里诧异,王爷从未说过折合成银票,都是直接入账。 但他还是 忍了下来。 王府规矩,主子令从勿问。 既然王爷已经将百里庄给了王妃,王妃要折合成银票,他也只能听从。 在百里庄转了一圈,凤倾九顿住了脚步,看向管事。 “你去忙吧,我们两人自己转就行。” “是。”管事行礼,“王妃若有吩咐,可以去前堂找属下。”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 管事离开后,元宵整个人放松下来,好奇的看着百里庄的一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王妃,王爷对您可真好,把这么大的庄子给您。”元宵那双小鹿似的眸子闪着光,四处打量着。 凤倾九没做声。 依管家所说,百里庄应该极受慕承渊重视,而他却轻飘飘的让她种药草。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做这么买卖。 可慕承渊不是傻子,他精明的很! 要补偿她被毁掉的药草,慕承渊也没必要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一时有些看不清。 慕承渊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如元宵所说,他重视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凤倾九立刻将脑海里的念头打消。 他这样的人,估计除了月心眉,心里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 想着,凤倾九与元宵不知不觉走到了百里庄外面的田地。 秋收已过,看样子土地已经翻过了,土壤湿润肥沃,空气中混杂着植物的新鲜汁液味道,隐隐还有土壤的清香。 两人又走了几步,来到了小溪边。 溪水清澈见底,奇奇怪怪的鹅卵石直入眼底,隐隐约约能 看到水底飞窜而过的草鱼,流水潺潺。 凤倾九俯下身子洗了洗手,溪水刺骨的凉。 缓而一阵凉风抚过,吹动了她鬓边的珠玉簪子,清脆作响。 忽的,凤倾九嗅到了一股不正常的腥甜混在空气中,随风逐渐扩散。 她脸色骤然间变了变,轻呼:“元宵,别动。” 元宵当即停下了戏水的手。 凤倾九四下观察着,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方才那腥甜应该是鲜血的味道。 顺风来…… 右后方! 她猛然转身,向右后方看去。 眼眸微微眯起,迸发处危险的气息。 而右后方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凤倾九缓步走了过去,心里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元宵紧紧跟在凤倾九身后,亦步亦趋。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求救声传来。 “救……救我……” 两人同时循声看去,小溪上游一道道血迹,红的刺眼,腥甜的气息让人作呕。 在那血迹尽头,凤倾九隐隐看到有一个漆黑的东西。 她快步走了过去。 “王妃……”元宵心惊胆战,欲劝凤倾九回去,却不及她的动作迅速。 走过去后,看到一位伤痕斑驳的男子躺在血泊中。 看到凤倾九,他抬手欲拽她,却堪堪停在半空中,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凤倾九迅速俯下身,玉指魅影般在他穴道上点过,动作极快,几乎让人到出手。 鬼手点穴法。 这是她第二次用了。 男子身上的血慢慢的止住了。 凤倾九按 住他的脉搏,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外伤,包扎一下止住血就行了。 凤倾九拿出自己前些日子打发时间研制的止血丸,塞到了男子口中,又给他包扎了伤口。 “王妃,他怎么办?要带到百里庄吗?”元宵问道。 “不能带到百里庄。”凤倾九当即回绝了。 这人应该是侍卫,明显被仇家伤的。若是带到百里庄,仇家找百里庄算账怎么办? 她好心救人,还没善良到要引火上身的地步。 思忖片刻,凤倾九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堆上。 她救了他,不想引火上身,却也不能任由他呆在这里,被仇家发现再补几刀。岂不是白救他了。 “把人抬到那里。”她微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好。” 凤倾九与元宵费尽全力将男子抬到了草堆上。 “放在这儿,也不枉我们救他一场。”凤倾九喘了口粗气。 元宵偏头,看着男子眼眸亮了一瞬,弯腰抱起不少干草,铺到了男子身上。 “这样人家就找不到他了。”元宵道。 “不错,还会举一反三。”凤倾九夸了一句。 离开百里庄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凤倾九回到王府,累的不行。 跑了大半天,又累又饿,风尘仆仆。 她伸了个懒腰,“元宵,去拿点吃的,我有点饿了。” “是。”元宵应声。 凤倾九嗅了嗅身上的衣裳,腥甜的味道挥之不散。 便吩咐丫鬟烧了些热水,打算先沐浴,换件衣服。 本想着元 宵应该很快回来,她只是匆匆搓了两下,便从浴桶里出来了。 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一边绞着头发,一边等。 而一炷香的时辰过去,直到她的头发干了,也不见元宵的身影。 凤倾九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元宵很快便来了,怎的今日磨蹭这么久? 正想着,元宵匆匆过来了,眼圈通红,衣衫凌乱,甚至连发髻都歪斜着。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凤倾九紧忙问道。 “奴婢……奴婢……月侧妃欺人太甚……”元宵气的话都说不利索,哽咽着。 一听到与月心眉有关,凤倾九猛然起身,“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奴婢去厨房拿咱们的膳食,只剩下了素食,就连……就连您的燕窝也被迎春拿走了。”元宵气愤道,泪如雨下,“厨房的管事说侧妃身子虚弱,要补补身子。就算补身子,那也不能拿您的燕窝补。” “奴婢就与他们理论了几句,厨房的丫鬟骂奴婢,奴婢就与她们打了起来。”元宵说着,声音小了下来。 “然后你被打成这个样子?”凤倾九声音透着寒气。 元宵点了点头。 许久,凤倾九冷笑,“他们还真是厉害!” 元宵委屈的咬唇流泪。 “走,我替你讨回来。”凤倾九面如冰霜,眸中迸射一道犀利的光芒。 拉住元宵的胳膊,气冲冲的往厨房赶去。 还未踏进厨房,厨房丫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侧妃叫板。” 第四十三章 红疹又加重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声音冰冷如寒冬腊月般,寒彻入骨。 丫鬟骂的正起劲,闻言,怒气顿时窜了出来,“你才……” 而看到是凤倾九,厨房瞬间寂静,丫鬟们脸色一片惨白。 凤倾九犀利的眸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管事在哪儿?” 丫鬟们身子颤了颤,头皮一紧,“管事……管事在……” 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厨房管事走了出来。 “王妃怎么过来了?”他笑的奉承,脸上的肥肉挤在了一起,油腻至极。 “将我的燕窝给月侧妃补身子,是王爷的意思还是月侧妃的意思?”凤倾九冷声问道。 管事脸上的笑僵了僵,眼神发虚,敷衍道,“月侧妃身子虚弱,应该多用些燕窝补补。” “呵。”凤倾九嗤笑,“我倒是不知道偌大的王府,竟然要克扣主母的燕窝给侧妃补身子。” 话音未落,她又冷冷开口,“元宵,去找王爷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个道理。” “是。”元宵行礼,转身便要离开。 “这……这以往月侧妃身子弱,府中所有的燕窝都要给侧妃补身子的。”管事紧忙道,意欲拦住元宵。 “这么说,是你自作主张。”凤倾九玉容如冰渣子般冷,周身散发着凛人的压迫气息。 “奴才……奴才没有。”管事脸上瞬间慌乱。 “来人,将这个欺主的东西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凤倾九冷声道。 而丫鬟奴才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到。 “怎么?没听 到?”凤倾九红唇微微挑起,笑意却不达眼底,面上尽是寒意。 在场众人依旧不动。 管事肥胖的脸上满是得意,他装模作样的行礼,笑眯眯道,“王妃息怒,您若是想要燕窝,奴才再给您做一份就是了。毕竟侧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您可抢不得。” 阴阳怪气。 凤倾九怒极反笑。 抢了她的东西,倒像她上赶着要月心眉的东西似的。 “惊蛰!”凤倾九朝门口唤了一句。 为了打理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她专门从慕承渊手里借来了惊蛰。 不出所料的话,惊蛰应该一直在暗地里跟着她。 话还未落,惊蛰一身黑衣出现,恭敬的抱拳行礼,“王妃。” 见此,管事脸色当即白了,浑身发颤。 惊蛰可是王爷的人! 他好像……惹了大祸…… “我要打他五十大板。”凤倾九淡淡道。 “是。”惊蛰冷冷应道。 不给管事丝毫挣扎的机会,直接摁到了地上。 这时,元宵抱着板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王妃,奴婢拿过来了。” “打。”凤倾九红唇微启。 “是。”元宵挥了挥板子,高高扬起。 “啪” “啊!” 一声清脆的巨响,与管事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丫鬟们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看。 打板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你苛待下人,我要向王爷告你!啊……” “手段狠辣,毒妇!你就是嫉妒侧妃……得王爷宠爱……” 管事哭嚎着辱骂凤倾九。 元宵手上愈加用力,一连打了二十多板子,最后累的抬不起胳膊。 凤倾九看了一眼惊蛰。 “是。”惊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元宵手里接过木板,继续打。 毕竟是练武人,手劲大,不过区区五板子,管事便嚎不出来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屁股血迹斑驳。 “王妃,还打吗?”惊蛰停手,问道。 “打。”凤倾九眼眸微凛,“只要打不死,往死里打!” 管事肥大的身子颤了颤,哭着求饶,“王妃,奴才错了,还请王妃饶恕。” “啊……” 忽的,一道低沉透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住手。” 惊蛰顿住,板子停在了半空中。 一袭墨黑软云袍出现,玉容冷峻凛冽,周身矜贵难以掩饰。 慕承渊那狭长的凤眸缓缓扫过,最后落到了凤倾九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凤倾九耸耸肩,正欲开口,被扑上前的丫鬟抢先。 “请王爷主持公道,王妃莫名其妙的来厨房称侧妃抢了燕窝,非让我们将侧妃的燕窝给她。管事不允,王妃便下此狠手。”丫鬟先咬了凤倾九一口。 “呵。”凤倾九冷笑。 还真是会颠倒黑白,跟月心眉有一出。 慕承渊剑眉微蹙,打心里觉得丫鬟在说谎,凤倾九不像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他看向凤倾九,“属实?” “你信?”凤倾九嘲讽。 元宵当即跪下,红着眼睛解释道,“他们说谎,明明是他们将王妃的燕窝给了侧妃补身子, 还说日后王妃都要挪给侧妃。” “我倒是不知道王府这般有规矩,下人能做主母的决定。”凤倾九红唇一扯,面上尽是讽刺,“还是堂堂黎王府这么磕碜,连燕窝都要主母腾出来。” 慕承渊脸色刷的黑了下来,几乎能滴出墨汁。 周身温度骤然间下降,空气中透着阵阵凉气,直直透人心骨。 “撤去管事,赶出王府。”慕承渊冷声道,看了清明一眼,“尽快处理。” “是。”清明抱拳。 闻言,管事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库房有血燕,你若是想吃,可以随便拿。”慕承渊眼眸看向凤倾九,低声道。 “嗯。”凤倾九点头,满意了不少。 血燕可比燕窝珍贵的多,月心眉想要燕窝,给她也无妨。 “王爷,王妃。”这时,迎春端着燕窝过来。 走到了凤倾九身前,俯身行礼,道,“侧妃不知道这是王妃的燕窝,还惹王妃生了这么大的火气。特派奴婢将燕窝还给王妃。” 话音未落,迎春看了慕承渊一眼,又继续道,“侧妃身子虚弱,无法亲自前来请罪,还请王妃海涵。侧妃还说,王妃若是还生气,日后这燕窝自己不用也罢,可以全部给王妃。” 凤倾九冷笑一声,“这么说,还是我不通情达理。” “侧妃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王妃不要多想。”迎春面上丝毫不慌,意有所指。 “既然月侧妃身子弱,这燕窝赏她也无妨。”凤倾九不屑嗤笑,“身为王妃,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 她顿了顿,缓而眸光一凛,语气也重了些,“但是我的东西只能我赏,若有人要抢,那就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迎春脸上僵住,手里的燕窝竟有些烫手。 “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免得将自己搭上去。”凤倾九冷幽幽的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不止是迎春,甚至连慕承渊与清明神色都动了动。 “元宵,我们该回去了。”凤倾九淡淡道。 “是。” 她看了慕承渊一眼,转身离开。 慕承渊眸色渐暗,愈深的阴霾浮上俊容。 看着凤倾九挺得笔直的脊背,他不由得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许久,他移走了目光,看了迎春一眼,声音沉沉,“告诉侧妃,体虚不宜大补,燕窝不要用太多。” “是。”迎春手抖了抖。 …… 慕承渊的话传到月心眉耳中,她顿时慌了。 “王爷可还说了什么?” “没有。”迎春摇了摇头,“王爷只说体虚不宜大补,让侧妃少用些燕窝。” 月心眉柔媚的小脸瞬间慌乱,美眸闪过心虚。 难道王爷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敲打她? 她攥紧了衣角,不可能,绝对不会。 王爷不会知道的…… 缓而,她眼眸骤然间闪过杀意。 那个贱人是什么意思? 要跟她宣战吗? 就她也配? 月心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少顷,她虚弱的喘了口气,低声道,“你去告诉王爷,我身上的红疹又加重了。” 第四十四章 有什么不合适的 一听到月心眉的红疹加重,慕承渊脸色微变,匆匆赶来了秋梧阁。 太医刚诊过脉,看到慕承渊,拱手行礼,“王爷。” “侧妃的红疹为何又会加重?”慕承渊冷声问道。 “若是依着下官的方子,侧妃的红疹三五日便会下去。但过敏之人不易动气,侧妃情绪波动过大,加重了红疹。”太医解释道。 闻言,慕承渊凤眸微微眯起,情绪波动会严重? 他忽的想起凤倾九的话。 不是过敏,是中毒。 难道心眉是中毒? 及此,慕承渊心下生疑。 昨日过敏已经好转了,今日好端端的又严重许多,怎么可能是情绪波动的影响? 不见慕承渊有所反应,月心眉秀眉蹙起,眸子瞬间盈满了泪水,轻声唤道,“王爷。” 被她一唤,慕承渊缓过了神,黑眸淡淡瞥向太医,“红疹何时能消?” “这……下官也不确定。”太医面上艰难,思忖着,“侧妃若是静心调养,应该两日便下去了,可若是情绪不稳定,可能还会加重。” “加重?”月心眉惊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串串落下来,“是不是以后我都要以这样的脸示人?” 她梨花带雨的抬眸看向慕承渊,楚楚可怜,“王爷,妾身……妾身日后该如何见人?” 慕承渊眸色微沉,上前安抚道,“你好生将养着,红疹很快就消了。” “可……可太医说还会加重。”月心眉咬唇低声道,柔荑下意识拽住慕承渊的手。 “不会。”慕承渊道。 “真的吗?”月心眉抬起水眸看向慕承渊,柔美的小脸尽是泪痕,惹人生怜。 她向来懂得如何让男人心软,尤其是慕承渊。 “嗯。”慕承渊颔首。 “妾身相信王爷。”她柔柔道,脸上的红疹隐隐约约,更添了几分异样的风韵。 她整个人柔弱无骨般靠到慕承渊怀里,拽着他的领口。 声音娇弱又带着羞怯,“王爷,妾身日日做噩梦,您留下陪陪妾身吧。这样,红疹也好的快些。” 女子欲拒还迎,含羞带怯,放在任何人身上,哪怕心若磐石,也会软成一滩水。 可面前人是慕承渊,不近女色,冷漠凉薄。 “我多派些人守着秋梧阁,你好好养身子,我抽空再来看你。”慕承渊直接将月心眉从身上拉起来,塞到了被子里。 “王爷……”月心眉温声唤了一句。 慕承渊对迎春吩咐道,“好生照顾侧妃,有分毫差池,唯你是问。” “是。”迎春应声。 随而慕承渊甚至再没看月心眉一眼,毅然离开。 挺拔的身影无情而又冷漠。 月心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终究还是没落下来。 她紧紧攥起拳头,心口愈发阴沉。 缓而,她掀眸看了太医一眼,闪过异样的意味。 走出秋梧阁,慕承渊愈发烦闷。 不知不觉走到了故桂苑。 他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透过珠帘,看到凤倾九歪斜的靠在软塌上,元宵站在一侧。 元宵与凤倾九说着什么,语气兴奋。 “王妃,奴婢将库房的血燕都取过来了 ,整整十盒,足够您用一阵子。”元宵得意道,小脸洋溢着灿丽的笑意。 “嗯。”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 这么多血燕,她吃不吃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身体健康,不过这么珍贵的玩意儿,若是卖了,可值不少钱。 “早知道这样,奴婢就该早点告诉王爷。侧妃想要燕窝全部给她,咱们有血燕。”元宵哼了一声,很是傲娇。 凤倾九失笑摇头。 这个小丫头。 缓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隐隐感到一道目光自门口射来。 回头,正巧对上慕承渊那漆黑如墨的眸子。 她嘲讽,“喜欢听墙角?” 当场被抓包,慕承渊不觉尴尬,反而迈脚坦荡走了进去。 抬手撩起珠帘,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又带着磁性。 “你我本是夫妻,这如何是听墙角?” “胡搅蛮缠。”凤倾九没好气的道。 慕承渊也不恼,唇畔微微挑起。 见状,元宵灵机一动,问道,“晚膳应该快好了,王爷可要与王妃一同用膳?” “他不吃!”凤倾九飞快替他回绝。 “王妃。”元宵提醒的拉了拉凤倾九的衣角。 慕承渊瞥了凤倾九一眼,缓缓颔首,“嗯。” “那奴婢去传膳。”元宵一喜,一溜烟跑了出去。 “王爷,我这里的膳食可没有侧妃院子里的丰盛。”凤倾九提醒道。 “无妨。”慕承渊唇角微勾。 膳食端上来,许是慕承渊的缘故,比以往丰盛了不少。 两人入座。 凤倾九瞟了一眼桌上的血燕,拿勺子 盛了一口,道,“怪不得血燕滋补,口味都比燕窝要好的多。” “你若是喜欢,本王让管家再买些。”慕承渊淡淡道。 “使不得。”凤倾九紧忙回绝,笑盈盈道,“你若是买来,估计你那心上人又要用血燕滋补。” 慕承渊剑眉微蹙,“我上次已经解释过,心眉不是心上人。” “是吗?”凤倾九淡淡一笑,“我不信。” 慕承渊:…… 这他能怎么证明? 元宵笑着打圆场,“王爷,王妃上次说厨房的百宝鸡好吃,你也尝尝。” “我没说过。”凤倾九当即反驳道。 “王妃,您怎么……”元宵小声提醒,“您多讨好些王爷,王爷给那么多血燕。” 凤倾九小声嘟囔:“那是他自己愿意给。” 慕承渊似乎听到了,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斯文慢理的咀嚼着。 “不错,很好吃。”他道。 元宵闻言一笑,当即解释,“百宝鸡是王妃最喜欢的一道膳食,每日都要吃。” “是吗?”慕承渊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灿然一笑,“当然了,王爷可要多吃点,补身子的。” 她的话意有所指。 元宵不由得脸色微红,眼神闪躲。 唯有慕承渊知道凤倾九的话是什么意思。 药浴! 每次药浴过后,他几乎要脱层皮,自然是要多补补。 “既是补身子,王妃岂不更需要?”慕承渊眸中透着深意,为凤倾九夹了几块鸡肉,“王妃比本王更劳累。” 这下子不是元宵脸红了, 连清明嘴角都抽了抽。 一个药浴而已,倒是被王爷王妃说出了些其他的意思。 凤倾九眼眸微亮,红唇勾起了个弧度,看起来很是狡黠:“王爷说的是。” 等会儿药浴,她还得好好扎针呢! 若是不吃饱,哪儿有力气? 晚膳生生被两人用了两个时辰。 不出所料,凤倾九将药浴的量又加大了一倍,再加上施针,慕承渊只觉得整个人灵魂出窍,连呼吸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区区药浴而已,王爷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倒是让我觉得于心不忍。”凤倾九轻笑一声。 慕承渊苍白的脸庞微动,看了凤倾九一眼,没说话。 守在门外的清明头皮瞬间发麻。 王爷这般可不就是生不如死? 好端端的人,泡在药汤里活受罪。 他听着都疼得很。 凤倾九拿着一方极大的帕子,轻轻的为慕承渊擦干药汤,替他穿上里衣。 “好了,王爷可以回去了。”凤倾九系上腰带,拍了拍手。 她笑眯眯的又补充道,“欢迎王爷明日再来。” 别说,这种让慕承渊难受的事,做完还真是浑身舒畅, 慕承渊看她一眼,缓缓坐到了软塌上,目光淡淡,“我今日在故桂苑留宿。” “不行。”凤倾九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拉住了慕承渊的胳膊,“你回自己的房间去,待在我这里不合适。” “不合适?”慕承渊忽而用力,蓦地将凤倾九压到了身下,手臂支在软榻上,“本王在王妃这里留宿,有什么不合适的?” 第四十五章 让我看看你的脸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丝蛊惑,漆黑如墨的凤眸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神色由不得一晃,而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 她浅浅低笑,娇容灿丽,明艳的如一轮太阳。 “慕承渊,你留在我这儿,就不怕我哪日逮到机会算计月心眉?” “你不会。”慕承渊脱口而出,就连他自己都诧异对凤倾九的相信。 “为何不会?”凤倾九红唇微勾,“春宵难料,你我今晚若是发生点什么,日后我有了王府嫡子,对于月心眉那样的女人,我会首先除掉。” 慕承渊脸色沉了沉,“等心眉有了心仪之人,我会亲自将她送走。她不会……” “影响你”三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凤倾九觉得好笑。 将月心眉送走? 她会愿意?做了王府这么多年的侧妃,尊贵如斯,她怎么会舍得。 “王爷,听说月侧妃的红疹又加重了,你不去陪着?”凤倾九笑盈盈,将慕承渊推到一边,面上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你还是多去看看她吧,小心明日又严重了,毕竟这红疹,可不好治。” 情绪稍加波动,就严重了。 慕承渊面容骤然间黑了,冷幽幽的瞥向凤倾九,“你当真要我去?” “去吧。”凤倾九摆摆手,毫不留恋。 “好。”慕承渊音色沉了一寸,挥袖离开。 一袭墨衣从凤倾九面前飘过,透着些许幽冷的寒气。 走到门口,慕承渊意识到什么,猛然顿住了脚步。 回眸,瞧见凤倾九笑靥如花 ,慵懒如猫儿惬意躺在软塌上,心口不由得堵了堵。 凭什么将他赶走,她倒是乐得自在! 他又折回来,坦然进了内室,学着凤倾九的姿势靠在床头。 瞅到慕承渊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躺到了床上,凤倾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之便听到慕承渊低低的声音。 “王妃的床很是舒服,正好让本王一个人睡觉。” 凤倾九心口蓦地堵了堵,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的意思是今晚要睡在这里,还要霸占她的床? “这不合适吧?”凤倾九话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有些气急败坏。 这算什么道理,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这么霸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就这么一间房子呢。 “没什么合适。”慕承渊菲薄的唇畔微翘,宽了外衫,拉过被子盖到了身上。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划过一抹精明的算计。 她缓步走到了内室,在床前顿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承渊,红唇一扯,“王爷,药浴过后,可不能这么快就休息,否则对身体不好……” 话音未落,她手速极快的在慕承渊脖颈处点了睡穴。 “你……”慕承渊来不及反应,甚至连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小样,跟我斗。”凤倾九拍了拍手,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随后去外面将清明叫了进来。 “把你家王爷带走,他不小心睡着了。”凤倾九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清明疑惑,“王爷睡着了?” 这不像王爷 的作风啊。 之前几个日夜处理公务,也不会这般疲惫。 他忽的又想起王爷对王妃的不同,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念头,王爷莫不是…… “王妃,既然王爷在故桂苑睡着了,便麻烦王妃了。”清明抱拳拱手道,转身欲离开。 什么! 凤倾九震惊。 麻烦她?感情还是要留在她这里睡? “等一下。”凤倾九拦住清明,故作为难,“你还是将他带走吧,我就寝喜欢点檀香,毕竟他受不得熏香。” 清明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 见他不愿,凤倾九当即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带走也无妨,反正受罪的是你家王爷。” 闻言,清明瞬间想到了王爷药浴时的难受,嘴角抽了抽。 紧忙抱拳行礼,应了下来,“属下这就将王爷带走。” 他迅速上前将慕承渊从床上扶下来,带走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凤倾九面上的笑意愈深。 …… 翌日清晨。 秋梧阁,迎春端着热水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 温和的日光透过红木窗映到了内室,照在月心眉那娇小的脸蛋上,红疹密密麻麻,甚至延续到脖颈,不经意间露出被褥的单薄肩膀亦是一片片红疹,看起来有些吓人。 迎春将热水放到了铜镜前,透过琳琅珠帘,欲唤月心眉。 “啊!” 一道惊呼声响起,甚至连这寂静的院落都颤了两下。 月心眉猛然惊醒,面上尽是不悦,愠怒,“你喊什么?” “侧……侧妃,您……您 的脸……”迎春指着月心眉的脸难以置信,“你的脸怎么会?” 闻言,月心眉心“咯噔”一声,瞬间慌乱起来,“我的脸如何?怎么了?” “您……您还是自己看看吧。”迎春颤颤抖抖的将铜镜递给月心眉。 月心眉狐疑接过,而堪堪将目光落到铜镜里,浑身一寸寸僵硬,入赘冰窖。 “啪” 铜镜四分五裂。 “我的脸,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月心眉手足无措,恐慌至极,心仿如浸入了寒冰般,不着丝毫温暖。 她明明已经吃了解药了,怎么会加重? 绝对不可能…… “太医,太医呢?把他叫过来!”月心眉怒道,声嘶力竭,浑身忍不住颤抖。 她若是因此毁容,王爷定然会厌恶于她。 说不定……说不定就将她从王府赶出去…… 月心眉大脑一片空白。 太医很快被叫了过来,看到月心眉的脸亦是震惊。 “您的脸,又加重了?”太医颤颤巍巍,顿觉如天打雷劈。 “你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我明明……明明已经吃过解药了,根本不可能加重。”月心眉烦躁。 太医瑟瑟上前,拿出帕子为她诊脉。 片刻,他眉头紧皱,额间不觉出了一层虚汗。 先前几次他都没看出来什么,这次也不例外。 “侧妃这脉……下官医术尚浅,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他小声怯懦道,心下却是诧异。 看侧妃脸上的红疹与先前相差无二,这是又加大了毒的剂量? 为了争宠 ,赌上自己的脸值得吗? 月心眉脸色铁青,再加上满脸红疹,更显狰狞恐怖。 就在这时,迎春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侧妃与太医在里面。” 她紧忙扯过面纱戴到了脸上,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双莹莹水眸。 “怎么又加重了?”慕承渊脸色不好看,语气沉沉。 昨晚凤倾九点了他的睡穴不说,竟然还让清明将他又带走。 本就怒气冲冲,打算去找凤倾九算账,反倒听到了月心眉红疹又加重的消息。 “许是妾身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又引起了红疹。”月心眉轻声道,水眸含泪,身子微晃弱不禁风般。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周身透着刺骨的冷意。 他看向太医,“你来说。” 太医只觉喘不过气来,浑身发抖,“下官……下官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好转了……” 他怎么敢说侧妃故意给自己下毒,意欲陷害王妃? 不说王爷怎么责罚,估计侧妃都容不下他。 对自己都这般狠的人,他在宫中当值都极其少见。 “王爷,不怪太医,是妾身的原因。”月心眉那莹莹水眸瞬间盈满了泪珠,声音轻轻,哽咽着,“妾身整日忧思,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彻夜难眠。应该是这个原因。” 慕承渊脸色缓和了些。 “妾身时常想起父亲,自然……自然……”说着,她掩唇哭泣,情不能自已。 “罢了。”慕承渊顿时心软,语气也变得温和,“让我看看你的脸。” 第四十六章 那毒是她下的! 月心眉顿时慌乱,紧忙垂下头,不敢看慕承渊,“妾身会吓到王爷的。” “不会。”慕承渊语气更温和了些,抬手欲取下她的面纱。 月心眉侧身躲着,心里愈发心虚。 不能让王爷看到她的脸,这张脸她自己都不想看,若是被王爷看到了,肯定会厌弃她的。 她脑子里飞快想着,缓缓闭上眼睛,准备装晕。 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脸上划过,透着些冷冽。 “听说侧妃的脸又严重了?” 凤倾九轻快的声音传来,慕承渊手应激性收回,似是怕她看到。 一听到这声音,月心眉心口不由得一颤,恨不得钻进被子里。 她来干什么? 凤倾九可是会医术,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中毒,不是过敏。 “哎哟,瞧这脸,可怜的哟。”凤倾九惊呼,难以置信。 慕承渊下颔线条紧绷,冷冷看向她,“你又想干什么?” “王爷怎么这般说话?”凤倾九故作伤心,假意擦了两把泪,诉苦着,“妾身听说月侧妃红疹又严重了,便来看看。” 说着,她抬眸在月心眉蒙着面纱的脸上打量着,眨眨眼,疑惑,“臭节草连着祠堂所有的草药一并铲除,按理说已经没有其他的致敏物,为何红疹还会加重呢?” 太医脸色白了白,月心眉眸光虚闪,生怕凤倾九说出什么话。 “这该不会是中毒吧?”她自问自答,看好戏似的瞥向慕承渊。 慕承渊剑眉微微蹙起,心里也有些怀疑。 “不可能! ”月心眉紧忙开口,“太医都说了我是过敏,难道太医还会诊断错吗?” 太医随之上前,“依下官诊断,侧妃的确是过敏。” “过敏应该三五日便会好,这反反复复了多日,不说好转,竟加重许多。”凤倾九偏偏头,美眸闪过明亮,“难道致敏物诊断错了?侧妃房中还有其他的致敏物。” “这……”太医一时难言。 若说没有,可具体的原因的确说不出来。而若说有,他之前的诊断岂不是错的,拆了自己的台。 凤倾九心里冷笑,而面上却是波澜不动。 她抬眸看向慕承渊,道,“王爷,依妾身之见,定然是太医不尽兴,小小的过敏都治不好。害的侧妃受这么大的罪。” 闻言,太医顿觉冷汗津津,脊背一阵冰凉。 浑身发软,当即跪了下来,“王爷明察,下官尽心尽力,可这次过敏……的确是有些棘手啊。” 凤倾九嘲讽,“你尽不尽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意有所指。 闻言,月心眉心里蓦地慌乱。 太医哑口无言,有苦说不出。 若真是过敏倒好了,他开一副方子不出三日便能下去。 奈何侧妃不是过敏,是中毒啊! 还是自己下的毒。 这让他怎么配方子? “废物!”慕承渊沉着脸训斥道,吩咐清明道,“去将太医院院正请过来。” “是。”清明应道。 “不用。”月心眉瞬间慌了,紧忙阻止,而发觉自己过于冲动,语气又缓和了些,解释道,“妾身 只是中毒而已,实在不好劳烦院正。许是妾身心思郁结,才导致过敏加重,日后妾身定会静养身子。” 慕承渊抿唇不语,而凤倾九唇角不经意间挑起,噙了一抹笑意。 见慕承渊不说话,月心眉再次道,企图说服:“还请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会休养身子,若是红疹还不消,那时再请院正也不迟。” “王爷,既然侧妃都这么说了,您还是应了吧。毕竟侧妃的情况,只有自己知道。”凤倾九应和道,话里有话。 慕承渊瞥了她一眼,缓而,颔首,“好。” “多谢王爷。”月心眉道谢,狠狠剜了凤倾九一眼,心中苦涩。 “既然侧妃并无大碍,妾身便先退下了,王爷好生陪陪侧妃吧。”凤倾九笑着道,转身迅速离开。 清明嘴角抽搐。 并无大碍…… 侧妃脸上的红疹,应该很严重吧,连王爷都不让看。 王妃这是故意给侧妃添堵啊。 果不其然,月心眉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而碍于慕承渊在场,不好发作。 “王爷公务繁忙,妾身不过只是小事,是迎春失了分寸。”月心眉温声道,说得体贴大气,“王爷若是忙,便先去处理公务吧。” 慕承渊俊容松动了些,颔首,“好,我晚上再来看你。” 待慕承渊与清明离开后,月心眉脸色一寸寸冷下来。 “跪下!”月心眉怒道。 迎春脸色一白,跪到了地上,音色发颤,“侧妃恕罪。” “我可有让你去找王爷?”月心眉怒从中来 ,“若是……若是被王爷看到我的脸,我就完了。” 幸亏她反应快,在王爷进来之前遮住了脸。 月心眉心生烦躁,也知道怨不得迎春。 她自己沉不住气加大了毒的剂量,许是体内残毒未清,才导致红疹严重。 “你去将梳妆台下的解药拿给我。”她吩咐道。 “是。”迎春行礼,起身拿了解药过来。 月心眉吃了一颗,喝了口热茶。 太医将月心眉的举动尽收眼底,微垂下头,全当没有看到。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太医再次为月心眉诊脉。 脸上顿时紧绷了起来,眼神虚闪,“毒……毒又严重了。” “什么!”月心眉难以置信,“不可能!我已经吃了解药了。” 她明显感到脸上瘙痒加重,火热热的难受。 月心眉顿时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难道……难道这毒连解药都解不了吗? …… 自秋梧阁离开,凤倾九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院落。 她心情格外的愉悦,连早膳都用了不少。 “王妃,奴婢听说侧妃的脸已经毁了,好像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元宵道,颇有些幸灾乐祸。 凤倾九瞥了她一眼,“你少听那些有的没有。” “哦。”元宵扁扁嘴。 凤倾九歪歪斜斜的靠在软塌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香炉上。 淡淡的檀香溢出,在空气中蔓延。 稳定心神,缓和情绪。 她红唇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眸中闪过算计。 月心眉的脸当然会加重,因为她体内 不止是一种毒。 或许昨日的红疹月心眉自己的毒所引起,而今日…… 那毒是她下的。 她倒要看看月心眉下一步要如何走,过敏还是中毒,全靠她自己的选择。 这时孙妈妈与丫鬟拿着一堆药材进来了。 “小姐,这是您要的药材。”孙妈妈道。 “嗯,放下来吧。”凤倾九微微颔首。 她检查了一下,问道,“走的王府账面?” “是。”孙妈妈道,唏嘘,“整整六百两白银。” “意料之中。”凤倾九挑眉。 之前她在祠堂种的草药可比这珍贵多了,既然已经被铲除,她便从药铺买,反正记的是王府账面。 慕承渊自己想要的,与她无关。 “把这些搬到隔壁药房吧。”凤倾九将药材塞到麻袋里,拍了拍手里的灰尘。 “是。” 丫鬟们药材抬到了药房。 凤倾九便开始忙碌起来,点了火炉熬药汁。 浓郁的中药味蔓延出来,混杂在空气中,自药房飘散出来,整个故桂苑都溢着苦涩的中药味。 元宵在门口守着,最后被药味呛得喘不过气,跑了出去。 凤倾九在药房里整整待了一天。 解毒丸,止血丸,百宝丸,还有各种药粉…… 有解毒的,也有下毒的,各种各样。 直到晚霞盈满天空,落入了故桂苑,一片璀璨。 凤倾九缓缓直起了身子,腰间酸疼,她深吸一口气,捏了捏脖子。 “元宵。”她唤了一声。 “王妃。”元宵闻声,飞快跑了进来。 第四十七章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把这些收起来。”凤倾九扫了一眼刚做好的药丸,吩咐道。 “是。”看到一排排的小瓷瓶,元宵瞠目结舌,敬佩不已。 王妃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把这些东西放到木匣子里。”凤倾九淡淡道,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 她又开口吩咐道,“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元宵行礼。 天色一寸寸沉下来。 故桂苑的中药味持久不散,直到慕承渊进来。 凤倾九累了一天,筋疲力尽,懒懒的泡在浴桶里不想出来。 房内白气弥漫,迷蒙的热雾熏得她发困,脑袋晕晕乎乎的。 女子脸颊泛红,灿若桃花,被水浸湿的三千青丝湿乎乎的飘在水面上,更衬得肌肤白皙如脂,瓷白而又泛着粉红。 “咯吱”房门被人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 凤倾九以为是元宵进来送东西,慵懒抬眸。 透过屏风,慕承渊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面上骤然间沉了下来,愠怒:“出去!” 慕承渊没料到她在洗澡,俊容瞬间浮上一片嫣红的霞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侧过了身子:“我没看。” 声音低沉喑哑,音色微颤。 “出去!”凤倾九黑着脸再次重复。 “我有事找你。”慕承渊道,一动不动。 凤倾九气急败坏的咬咬牙,只能扯过一旁的中衣,转过身子迅速穿上。 屏风之外,慕承渊那双凤眸扫过,凤倾九那妙曼的曲线进入眼底,他呼吸一窒。 很快,凤倾九眼眸阴寒的走了出来,手上还在不停的绞着湿润的发丝。 “擅闯他人房间,你的礼教被狗吃了?”凤倾九没好气的道,那双眸子犀利的几乎能杀人。 “王妃的房间,对本王来说,应该算不得旁人吧。”慕承渊唇角微翘。 凤倾九一噎,再说不出话来。 “心眉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慕承渊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不是。”凤倾九否认。 慕承渊剑眉微微蹙起,想了片刻,“不是你?” 除了凤倾九,他想不起来还有谁能对心眉下毒。 “你少将这种事栽赃到我头上,太医都说了是过敏,我还能瞒过太医不成?”凤倾九不悦的哼了一声,“栽赃陷害也得能拿出证据。” 毒是她下的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认,便没有人敢说与她有关。 更何况月心眉都承认了是过敏。 “我知道了。”慕承渊温声道,深深看了凤倾九一眼,唇角溢着探究的深意。 随后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堪堪顿住脚步,转身。 “你上次说心眉是中毒,可有依据?” “蒙的。”凤倾九耸耸肩。 慕承渊:…… 他就不该多问! 一甩袖,转身便要离开。 “王爷可要好好哄着月侧妃,免得她情绪激动,明早红疹再次复发。”凤倾九朝着慕承渊的背影喊了一句。 慕承渊脚步一顿,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哼离开。 凤倾九美眸凝了团深意,缓缓溢出,那嫣红的唇角微微挑 起,如黄泉边的彼岸花,幽深莫测。 红疹可是很严重的呢,一不小心就毁容了。 不知道月心眉能不能承受得了。 “元宵。”凤倾九唤了一声。 元宵匆匆赶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王妃?” “我饿了,去拿只烧鸡过来,对了,再加上一只蹄子。”凤倾九吩咐道,眸中微亮。 “这……”元宵有些犹豫,劝说道,“王妃,现在这么晚了,吃这么多应该不容易消化,奴婢给您煮完瘦肉粥吧。” “怎么不消化?”凤倾九眉眼弯弯,“我睡得晚。” 她还要等着月心眉的消息呢?晚上自然要吃饱,明早上才能看好戏。 “是,奴婢这就去。”闻言,元宵行了礼,退了出去。 …… 次日清晨,秋梧阁再一次将太医折腾了过来。 月心眉脸上的红疹愈发严重,甚至有溃烂的迹象,瘙痒疼痛,难以忍耐。 听到这个消息,慕承渊刚下朝便匆匆赶到了秋梧阁。 月心眉低低哭泣着,脸上虽然带着面纱,依旧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红疹,甚至连眼睑处也长了一层。 太医瑟瑟发抖在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怎么回事?”慕承渊愠怒,声音透着丝丝凉意,“你不是说好好调养就能消去?” “王爷恕罪,下官……下官本以为是过敏,没想到竟然是中毒……”再也瞒不住,太医颤颤巍巍的说出了真相。 “中毒?”慕承渊凤眸微微眯起,心下了然,与凤倾九所说一般无二。 “解药呢 ?”他冷声问道。 “下官医术浅薄,还不能配出解药。”太医低声道,额间出了一层冷汗。 侧妃给自己下的毒,他本来就解不了,而现在又多出另一种毒,更束手无策。 早知道有今日,他就不答应侧妃一起蒙骗王爷,导致落得这等地步。 日后王爷定然不会再用他了…… 这可是黎王啊,身份比太子还要尊贵一分的人! “王爷。”月心眉抽泣着唤了一声,便要下床。 慕承渊紧忙扶住她,温声安慰,“你放心,我让院正来看看,他定然能解。” “妾身的毒……是妾身自己下的。”月心眉一双眸子水意莹莹,直接在慕承渊面前跪下,哭的梨花带雨,悔恨不及,“妾身嫉妒王爷对王妃好,便给自己下了毒,想求得王爷一分关怀。” 听她这番话,慕承渊静静的看着月心眉,眸色微暗,抿唇不语。 “都是妾身的错,不该嫉妒王妃,不该欺骗王爷。”月心眉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便会晕过去。 看着面前流泪的女子,慕承渊觉得有些陌生, 她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爷,妾身入王府多年,您待妾身情深意切,可……可却从不在秋梧阁留宿,妾身一时气不过……”月心眉企图解释。 慕承渊眸色愈加幽暗,许久,才沉沉开口,“你可知王妃的药田,种了多久?” 为了防止她过敏,他生生将凤倾九种植数月的药草尽数铲除。 不管凤倾九如 何威胁哀求,他还是做了…… 缓而,慕承渊唇角勾起一抹凉薄。 怪不得……怪不得凤倾九那般肯定,说心眉中毒。原来她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 感觉到慕承渊言语中的责怪,月心眉身子微颤,她缓缓抬头,眸子红彤彤的看向他:“王爷怪妾身毁了王妃的药田?” 果然,他心里只有凤倾九。 到了现在,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药田。 月心眉苦涩,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王爷,妾身从未想过要陷害王妃,只是……只是妾身害怕,自从王妃进府,您再也不关心妾身了。”月心眉猛然上前拽住慕承渊的衣角,哭的一塌糊涂,“妾身不是那等心狠之人,当日您要毁掉药田时,妾身可是苦苦拦着。” 她紧紧拽住慕承渊,哭的几乎喘不过气。 慕承渊静静看着,玉容凉薄而又疏离。 “王爷,妾身……” 月心眉本就身子虚弱,再加上被毒折磨了几日,终是抵不过,哭的晕了过去。 “侧妃!”迎春惊呼一声。 慕承渊这才晃过了神,紧忙俯身将月心眉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去将院正叫过来。” “是。” 眼前人还是以前的面孔,柔弱可怜,可慕承渊却觉得愈加陌生。 究竟什么时候,她已经变了。 心眉于他,如同妹妹般,再加上师傅托孤,他心里总是偏待她一些。 好像……他并不了解她。 忽的,慕承渊想到了之前的事。 第四十八章 好大的胆子! 很快,院正匆匆赶过来。 诊过脉,他面容极其严肃,“侧妃中毒多日,本来只是一种毒,若是配了解药好好调理身子,应当很快便恢复了。只是……” 他说着,眉头紧紧皱起,似是有些棘手。 “只是什么?”慕承渊声音微沉。 “下官发现侧妃已经吃了解药,但为何又会中毒?且还是两种毒?”院正语气有些复杂,“第一种毒复发,而又中了另一种极其相似的毒,以至于解药失效,加快了毒性在体内发作。” 闻言,太医脸色刷的惨白。 迎春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院正看了一眼跪下地上的太医与丫鬟,清明的眸子微闪,“更何况,两种毒素已经融合。不知道侧妃的毒为何人所下?” 慕承渊冷冷看了迎春一眼,“你来说。” “侧妃……侧妃以为王爷不看重她,所以又给自己下了更大剂量的毒。”迎春支支吾吾道,心虚的不行。 “侧妃给自己下毒?”院正震惊,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竟然会有人给自己下毒,还下这么重! “既然是侧妃自己下的毒,想来侧妃应该有解药,待下官开贴方子,先稳定毒性,等侧妃醒来吃了解药便好。”院正缓了缓神,温声道。 “侧妃……侧妃没有解药。”迎春急急道,差点被吓得哭出来,“侧妃吃了自己的解药,但是没用。第二种毒不是侧妃下的。” 听到这话,院正脸色骤然间变了。 慕承渊脸色阴沉似能滴出墨汁,他 缓缓抬眸看向院正,“可有办法解毒?” “下官只能开些方子压制毒性,这毒唯有下毒的人能配制解药。”院正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床上躺着的月心眉,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人还真是对自己下的去手,真狠哪! 他在宫里十多年,还没见过那个嫔妃为自己下毒的。 估计也是被人钻了空子,两种毒复发的滋味可不好受。 “先开方子吧。”慕承渊吩咐道,漆黑幽暗的眸子一片寒意。 “是。”院正行礼,转身随丫鬟去了另一处。 月心眉面上带着厚重的面纱,虚弱的躺在床上,甚至连呼吸微弱至极。 长睫隐下的眼睑处,一片红疹格外显眼,像是红紫的斑点。 慕承渊心里堵了一股气,玉容清冷透着寒意。 他一袭墨黑锦袍,长身玉立,背迎日光,矜贵如神祗,而周身那清冷的气息让人愈加难以忽视。 之前她拦着不让找院正,是怕被查出来体内的毒。 方才的坦白,也是怕被发现吧。 慕承渊心里冷笑,他竟被她们糊弄了这么久,若非毒性复发不能控制,估计还被她们瞒着。 许久,他沉沉开口。 “当日侧妃的过敏,你诊断出来的?” 太医浑身一颤,连连磕头,“王爷恕罪,下官……下官是侧妃逼得,侧妃让下官这么说。下官……下官也不知道会这么……” 解释着,太医说不出来话了,浑身颤抖。 “以后王府的看诊,你不必再来了。”慕承渊 声音发寒。 太医脸上血色尽失,悔不当初。 王爷的意思是,以后不让他来看诊了? 他本是皇上指派被王爷的太医,被王爷厌弃,以后在宫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处。 “清明,拉出去。”慕承渊冷声吩咐。 “是。”清明抱拳行礼。 看到太医被拖出去,迎春头皮一紧,浑身发颤。 侧妃给自己下毒的事,她是也参与了,王爷会不会将她赶出去? 离开了王府,她该怎么办? 而慕承渊仅是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清冷道,“好生照顾侧妃。”便离开了。 消息很快传到故桂苑,元宵幸灾乐祸。 “活该,让她给自己下毒。”她忿忿的说了一句,想到王妃被铲除的药草,她就一阵肉疼。 王妃说那些药草能卖好多银两呢。 要是没被铲除,王妃还能做好多药丸,也能卖出去。 凤倾九拈了一块芙蓉酥,轻轻咬了一口,如猫儿般慵懒的靠在软塌上,眯着眸子舒服极了。 “你小点声。”孙妈妈低声训斥了一句,谨慎小心,“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少不得要按在小姐身上。” 元宵当即吓得捂住了嘴,水灵灵的眸子往外面看了两眼,没人听到才松了口气,“那我以后小心点,可不能给王妃惹麻烦。” “没事,随便说。”凤倾九不以为然,挑眉,“若是有人听到嚼舌根,我替你揍她。” 孙妈妈:…… 元宵:…… 正在红木窗外树上躺着的惊蛰闻言,身形晃 了晃。 嚼舌根? 他听墙角,但是不嚼舌根,王妃应该不会揍他吧。 天色一寸寸黑下来,月夜温凉,偌大的故桂苑陷入一片黑暗。 往日凤倾九喜欢早睡,故桂苑一盏灯都不留。 而今日却是不同,竟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就连丫鬟奴才也在院中守着,一个人都不曾离开。 凤倾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模样有些倦怠。 “小姐,您若是困了便就寝吧。”孙妈妈劝道。 “不急,再等一刻钟,有人要过来。”凤倾九唇角勾了勾,眸中划过一抹算计。 为了自己的小娇妻,他一定会过来的。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怎么会舍得她受苦呢? 两种毒发作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一道修长的身影踏进了故桂苑。 脚步声沉稳而又坚定。 很快,那张冷冽的俊脸透过珠帘映入了眼眸。 “来了?”凤倾九唇角微勾,眸子忽闪。 比她料想的早了一刻钟。 “你在等我?”慕承渊音色喑哑,狭长的凤眸透着些猩红与疲惫。 “王爷,喝茶。”凤倾九温声道,面容清雅淡静,举止端庄。 慕承渊眯起了眸子,她又想干什么? 许久,他再次开口:“心眉的毒,可是你下的?” 凤倾九轻笑了一声,摇头,“不是。” 慕承渊深深的看着她,凤眸漆黑如夜,缓而,他道了一句,“赌约,我输了。” 他想了整整一天 ,第二种毒除了凤倾九,没有第二个人。她是为了让心眉承认中毒而不是过敏。 给自己被铲平的药草报仇。 “所以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凤倾九语气平静。 “你先把解药给我。”慕承渊再次道,紧紧盯着凤倾九的脸,企图找出些许破绽。 “我没有解药。”凤倾九的脸色蓦地一凛,眸中蒙了一层寒意,“慕承渊,我说了多少次,她的毒不是我下的!” 慕承渊只是看着她,抿唇不语。 很显然,他不相信她的话。 凤倾九胸口倏地涌起一股怒火,“我说了没下毒,便是没下毒。你若是再问,我倒是可以给她下个毒试试,不知道三种毒在体内,会不会相生相克!” 慕承渊眼眸沉了一寸。 “侧妃已经认错,承认自己中毒。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应该答应我的要求。”凤倾九淡淡道,挥了挥手,示意孙妈妈将东西拿上来。 孙妈妈脸色白了白,小声道,“小姐。” “给他。”凤倾九声音微沉。 “是。”孙妈妈艰难应声,将手里的纸递给慕承渊。 “这是什么?”慕承渊瞥了一眼。 而看到上面“和离书”明晃晃三三个大字,脸色刷的黑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和离书。”凤倾九轻描淡写,“既然侧妃看我不顺眼,这个位子让给她也无妨,毕竟王爷与我并无感情。” “凤倾九!”慕承渊咬牙切齿,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给我和离书?好大的胆子!” 第四十九章 这个女人记仇的很 慕承渊气的脸色铁青,那骨节分明的玉指紧紧捏着和离书,手背青筋暴出。 她竟然要跟他和离! 怎么敢! 守在外面的清明闻言,也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王妃要和离? “慕承渊,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凤倾九嘲讽似的轻笑,“你我和离,正好给月心眉腾位置不好吗?” 他这个样子,倒像是她无理取闹。 “不可能!”慕承渊面沉如水,冷森森的目光直直射向凤倾九,声音透着冷意,“我再说一遍,心眉于我,如同妹妹。” “呵。”凤倾九哂笑,“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为了他,月心眉心机算尽,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 现在连给自己下毒都做的出来。 还只是妹妹! 呵! “皇家没有和离,只有丧偶。”慕承渊一本正经的道。 凤倾九当即怒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杀夫?” “凤倾九!”慕承渊声音透着戾气。 为了和离,她竟然要杀他! 她怎么这般狠辣! 做他的王妃,委屈她了? “当初你我的约定,无论我提任何要求你都会满足。”凤倾九愠怒,连说出的话都冷飚飚的,“堂堂王爷,言而无信!” 慕承渊捏着和离书,抿唇不语,面色却是冷的吓人。 孙妈妈与元宵低着头不敢说话。 房中温度骤然间降低,气氛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倾九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元宵,送王爷离开!” “王妃……”元宵瑟瑟发抖。 她不 敢送啊! 慕承渊冷冷瞥向凤倾九,许久,冷哼一声,挥袖离开。 凤倾九忿忿坐回了软塌,面色阴沉。 直到慕承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怒气的吩咐了一句,“慕承渊与狗不得入故桂苑!” 元宵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慕承渊刚走没多远,凤倾九的声音清晰而又明朗的传入了耳中,他脸色愈发阴沉。 顿住,回眸冷幽幽扫向红木窗。 他与狗不准入故桂苑?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大步流星离开。 跟在慕承渊身后的清明,身子晃了晃,顿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书房,烛光燃了一夜,灯火通明。 翌日清晨,迎春敲响了书房。 “王爷,侧妃醒了,想见见您。”迎春小心翼翼的道。 慕承渊眼眸猩红,静静的看着手里的和离书,胸口郁气愈发浓烈。 许久,“撕拉”和离书被他撕成碎片,扔了一地。 没听到慕承渊的声音,迎春以为他没听到,又敲了敲门,“王爷,侧妃……”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慕承渊冷冷的眸光在她身上扫过,随之便听到沉沉如水的声音。 “让她好好休息。” “侧妃情绪不稳定,想见见您。王爷还是去看看侧妃吧。”迎春硬着头皮道。 慕承渊没说话,抬脚走了出去。 迎春一喜,紧忙跟上去,“王爷,侧妃很后悔,一直在自责。您劝劝侧妃吧。” 而慕承渊走的方向并不是秋梧阁,反而是故桂苑。 “王爷……”迎春开口欲叫住他 。 反而被慕承渊阴冷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话。 …… 回到秋梧阁,月心眉见慕承渊没有过来,瞬间沉了脸色。 “侧妃,王爷说让您好好休息。”迎春小声道,心里直打鼓。 “王爷呢?去哪儿了?”月心眉冷声问道。 迎春身子一颤,没说话。 “去了故桂苑?”见她这个神色,月心眉当即了然。 “是。” “又是凤倾九,又是她!”月心眉勃然大怒,脸色铁青,眼眸凝了一层寒霜。 不管她怎么做,王爷还是去找凤倾九! 月心眉笑的阴森,“凤倾九,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贱人!” 她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尽是阴冷的恨意。 自从凤倾九进府,王爷对她的态度便变了。 而现在,甚至连理都不理她。 明明……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 “啪” 那套青瓷茶具被她打散在地。 茶渍洒了一地,她那洁白的束袖对襟裙裾也湿了一片。 “侧妃息怒。”迎春脸色微变,猛然跪了下来。 “贱人!”月心眉愈发暴怒,那长满红疹的脸可怕而又恐怖。 “去找王爷,告诉他,我的毒再次复发,疼的晕了过去。”月心眉再次吩咐道。 “是。”迎春应道,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是没说出来。 看今日王爷的样子,应该不会过来了。 就算毒发,王爷也只是让院正过来诊脉。 来到故桂苑,慕承渊在外面顿住了脚步。 直到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他隐隐叹了一口气,转身 离开。 清明跟在慕承渊身后,小声道,“王爷,惊蛰一直跟在王妃身边,要不要问问他?” “惊蛰?”慕承渊顿住脚步,瞬间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为了协助凤倾九调查先母的死因,他将惊蛰给了她。 叫他过来问问也好,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书房,慕承渊面色微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先丞相夫人的死因,还有嫁妆。”惊蛰禀告道,眼神暗中看了慕承渊一眼,有些紧张。 “一直在调查?”慕承渊眯起了眸子。 看来她对先母的死很执着。 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是,王妃的嫁妆似乎被丞相私吞了,现在王妃在想办法抢回来。”惊蛰又道。 慕承渊掀眸,嫁妆? “据属下调查,王妃陪嫁的店铺,一直在丞相手里,管事是凤家人。王妃想要收回铺子有些麻烦。”惊蛰解释道。 “你继续跟着她。”慕承渊吩咐道。 “是。” “我记得先丞相夫人惊才绝艳,离世前曾留下一幅画,被世人追捧珍藏。”慕承渊淡淡问道。 惊蛰一愣,“额……好像是……” 他怎么没听王妃说过? 清明瞥向惊蛰,暗地里捏了一把,开口道,“王爷若是想要那副画,属下现在去调查,尽快给王妃找回来。” “嗯。”慕承渊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无奈。 凤倾九现在心里还记恨着他铲平药草的事,而心眉体内的毒愈发严重,除非让她消气 ,否则她是不会拿出解药了。 这个女人记仇的很! 慕承渊忽觉对凤倾九束手无策。 想到连续多日的药浴,他愈加无奈,她的记仇他已经领教过了。 没拿到和离书,凤倾九有些生气,越发烦躁。 待在王府总感觉喘不过气来,索性带了元宵出府走走。 “王妃,我们不向王爷说一声吗?”元宵担忧道。 “没事。”凤倾九不在意,他能怎么样?毕竟她手里拿着月心眉的解药,他不敢动她。 两人刚走到府门,听到柔柔的一声。 “姐姐。” 闻声,凤倾九心里烦躁愈重,脚下不停,继续向前走着。 忽的手臂被人拉住,月心眉那低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姐姐,我错了,您别生气。” 不等凤倾九转过身,“嘭”的一声,她直接跪了下来。 凤倾九唇角微勾,“月侧妃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 “我知道姐姐生气,我陷害您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对自己下毒争宠,惹王爷与您产生间隙。”月心眉泣不能声,哽咽着,“可王爷铲平药草确是与我无关,姐姐若是生气,我可以求王爷,将药草再补给您。” 看着她装模作样,凤倾九脸上尽是冰冷,不为所动,“我若是不要呢?” 月心眉身躯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我自问不曾与姐姐有任何过节,药草之事是我不对,可……可如今我已经受到了惩罚。这红疹已经折磨了我几日,还请姐姐将解药给我。” “不可能。”凤倾九冷笑。 第五十章 害了我家夫人 月心眉难以置信,脸色惨白如纸,双肩微颤身躯摇摇欲坠,“姐姐就这么恨我?” “恨?”凤倾九轻笑了一声,俯身,居高临下,嘴角噙着嘲弄,“你不配!” “你……”月心眉脸色微变,眸中闪过冷意,而瞬间又生生压了下去,面上又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王妃,您怎么能这般说,若是被王爷知道您给侧妃下毒,王爷一定不会放过您的。”迎春上前道,神色不忿。 “下毒?月侧妃不是过敏吗?怎么又成了下毒?”凤倾九疑惑,偏头看向元宵,“你知道吗?” “奴婢也不知道。”元宵亦是迷茫,认真想了想,道,“当初侧妃还是臭节草过敏,王妃将精心培育的药草都舍弃了呢。” 闻言,月心眉心里一沉,抬眸看向凤倾九,声音微寒,“你是不打算给我解药了?” “我可没有解药。”凤倾九耸耸肩,微微弯腰,唇角微挑,“你说我给你下毒,可有证据?” “你好狠的心!”月心眉冷冷吐出一句话。 凤倾九轻笑,缓而眸光凝了一瞬,猛地攥住了月心眉的下巴,“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你若是老实待着,咱们相安无事,慕承渊待你如何,与我无关。但你若乱到我面前,恶心我,我饶不了你!” “身为侧妃,勾心斗角,为争宠不惜对自己下毒,这事若传出去,王府的颜面何在?”凤倾九声音清冷,面容透着一层层寒意。 月心眉眼眸微颤,肩膀单薄,跪在地上楚 楚可怜。 “姐姐说得是,我认错,还请姐姐责罚。” “我可不敢。”凤倾九松开了手,面上尽是嘲讽,“罚了你,再来一个过敏,王爷岂不是要将我故桂苑拆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传入周围丫鬟耳中。 丫鬟们纷纷看向月心眉,眼中带着异样。 “元宵,我们走。”凤倾九目光清清淡淡的扫了月心眉一眼,转身离开。 “姐姐。”月心眉紧忙上前拦住她,语气哀求,“我已经知道错了,日后定悔心改过。您将解药给我吧。” “我没有解药。”凤倾九直接越过,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 月心眉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察觉到周遭的眼光,她抬眸冷冷扫了过去,离开了。 瞅着月心眉逐渐消失的身影,丫鬟们议论纷纷。 “侧妃好可怜,这脸都毁成什么样子了。” “我听说侧妃是中毒,但是太医与侧妃非说过敏,还将王妃种了好久的药草铲除,王妃现在还跟王爷闹气呢。” “王妃也是,跟王爷闹什么脾气。” “唉,你看侧妃之前的脸,再看看现在,听说王爷都不怎么看侧妃了。” 几人唏嘘着,言语中带着同情。 离开王府,凤倾九带着元宵去了长阳街。 繁华而又喧闹,小贩的叫卖声,百姓彳亍着,人来人往。 凤倾九深深吸了一口温凉的空气,冲去了心头沉闷的压抑。 “王妃,奴婢给您买来了糖葫芦。”元宵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 她 记得王妃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不错,还记得我喜欢这个。”凤倾九夸赞了两句,揉了揉元宵的发顶。 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拽着元宵在街道周围逛着。 炒板栗,,还有臭豆腐,糖人等等,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做雕刻木质挂件的,还能将一块木头雕刻成人的模样,栩栩如生,简直就是缩小版。 凤倾九凑在人群中看着,好奇极了。 前世她也见过雕刻的,但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到。 雕刻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那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茧子,拿着小小的匕首,灵活的在木块上剜来剜去,没多久便出现一张娇小美貌的脸。 凤倾九偏了偏头,眨眨眼,又眨眨眼。 这个人怎么有点熟悉? 感觉在哪里见过? 随着面容愈发清晰,凤倾九愈发觉得熟悉。 直到老爷爷在眉间点了一颗不起眼的痣,她蓦地愣住。 这……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王妃,他刻的是你!”元宵在她耳边惊呼一声。 凤倾九紧忙捂住她的嘴,“别暴露身份。” 她捂得太严实,元宵被憋得喘不过气来,脸颊涨红。 见此,她紧忙松开了手,继续看着老爷爷雕刻。 她的发髻,衣着,身形…… 几乎一模一样。 那脸上的笑容也一样的灿丽。 围在周遭的百姓也发现了老爷爷手中雕刻的是凤倾九,目光齐齐聚集在她面上,低声议论着。 凤倾九只觉头皮发麻,抬手便要拿荷 包给银钱。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孩子,直直的撞到了她身上。 冲劲极大,她一时没稳住身子,连连后退几步才没有摔倒。 小孩子似乎也吓的不轻,面黄肌瘦,小鹿似的眸中尽是恐慌,“对……对不起……” “你没事吧?”凤倾九顾不得检查自己,向他走去。 而他脸上慌乱,一溜烟跑了。 凤倾九疑惑,她没这么吓人吧? 上下检查了一遍自己,衣服上也没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偷了荷包!”元宵忽的看到小孩子手里紧紧抓着凤倾九的荷包,喊道,飞快的向他跑去。 闻言,凤倾九心里一沉,紧忙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 荷包没了! 凤倾九脸色骤然间一变,紧忙往小孩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别看他年纪小,跑的却是非常快,她与元宵紧紧追着,却怎么也赶不上。 “站住,别跑!”眼看着就要抓住他,凤倾九喊了一声,伸出手向他抓去。 而就在这时,他那水灵灵的眸子转了转,身子直直的向旁边撤去。 凤倾九脸色微变,侧身向他抓去。 “快让开!”一道惊呼声。 迎面一辆马车驰疾而过,凤倾九躲避不及。 “王妃!”元宵惊呼。 马夫紧忙拉住了缰绳,马仰天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而后面的马车却是一时控制不住,直直的向一侧倒去。 “嘭” 巨响,震聋欲耳。 “啊” 从马车里滚出来位怀孕的女子 ,惨叫一声,身下顿时流了一滩血迹。 凤倾九心下一紧,猛然上前为女子把脉。 反被马夫拦住,他面上紧张,拉住凤倾九不放,“都是你,你……你害了我家夫人,你不能走,我要报官。” “放手!”凤倾九挣扎挥开他的手,面容微冷。 看孕妇的样子,应该有最少八个月了,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若是不赶紧救治,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我不能放你走,夫人出事了!是你拦车。”马夫怕担上人命,死死拽着凤倾九的手不放。 “你再拉着我,你家夫人就真的没命了!”凤倾九怒吼一声,用力甩开了他,快步跑到怀孕女子身前。 这边动作太大,招来了不少人。 看到躺在地上的怀孕女子,百姓们议论纷纷,却无人帮忙。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怀孕了吧,肚子这么大。” “少说也有七八个月,可惜了,从车里滚出来,估计救不过来。” 丫鬟紧紧搂着怀孕女子,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凤倾九紧忙握住她的手,按住脉搏把脉。 “你干什么?别碰我家夫人。”丫鬟一把打掉凤倾九的手,颤抖着指向她,“杀人凶手,老爷不会饶了你的。” 凤倾九手指飞快的在怀孕女子身上点了几下,护着胎儿的心脉,抬眸循视着周围。 元宵这时也快步赶了过来,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王妃,这……这怎么办?” “先把她送到前面的客栈。”凤倾九吩咐道。 第五十一章 先救孩子 “是。”元宵应道。 凤倾九与元宵抬着怀孕女子,欲向客栈走去。 “不能动!你们不能动!没看到夫人很难受吗?”丫鬟拦着两人的路,紧张的看着怀孕女子。 “你再拦着,她就没命了!”凤倾九愠怒,面容蒙了一层冰冷的寒意。 丫鬟被她吼的不敢再说话。 两人将怀孕女子抬到客栈,极其安静的地方。 怀孕女子脸色苍白,身下的血还在隐隐淌着血,凤倾九又把了把脉,脸色一沉。 她紧忙拿出来银针,扎在怀孕女子脖颈处与头上。 “你想害人吗?”丫鬟神色骤变,抓住了凤倾九施针的手,焦急,“你都把我家夫人害成这个样子了,还想干什么?” “老爷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快拔掉。” “闭嘴!”凤倾九怒斥道,用力甩开丫鬟的手,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在怀孕女子额间。 丫鬟急的眼圈通红,“夫人若是出了事,老爷会杀了我的!你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凤倾九不悦的看了元宵一眼。 元宵当即明白,用力将丫鬟拉到了一旁,“王……额,小姐再救你家夫人,我家小姐懂医术。” “胡说,我不信。”丫鬟挣扎着,却没有元宵力气大,死死的被元宵按着。 客栈不知不觉围了很多人,看着几人眼神各异。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辰,人群中眼尖的认出了凤倾九的身份,惊呼一声,“这不是黎王妃吗?”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 齐聚集在凤倾九身上。 “还真是黎王妃。” “不就是凤丞相的嫡女凤倾九吗?” “这小娘子肯定没救了,落在她手里还能活着吗?凤倾九心狠手辣,连庶妹都不放过,我听说前些日子差点砍了赵姨娘呢。” “哪是差点,剑都放到赵姨娘脖子上了,要不是凤丞相劝说,现在估计已经没有赵姨娘。” “我看这小娘子怀孕八个月了吧,这可是一尸两命啊,黎王能护住她吗?” “不好说,我听说黎王对她挺好的。” 议论声一句句砸入耳中,凤倾九顿时被吵得头疼,心口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丫鬟听到众人的话,顿时哭了起来,“你是黎王妃又怎么样。老爷不会饶了你们的,我家夫人还怀着孩子呢,偏偏碰上你们。” “你们这些凶手!坏人!” 夫人命可真惨,好不容易怀了孩子,都快要生了,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还是黎王妃,她们命可真苦! 丫鬟哭的不能自抑。 这时郎中被马夫带了过来。 看到一动不动的怀孕女子,郎中紧忙从药箱里拿出人参含片放到她嘴里,为她诊脉。 缓而,郎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夫人身怀六甲还从马车里摔下来,气息微弱,已经不行了。” “胎儿也不动了。” 丫鬟难以置信,疯了似的推开元宵,跪在怀孕女子身旁,痛哭流涕。 “不会的,夫人不会出事的,你骗人。” 郎中再次深深 的叹了口气,抿唇不语。 凤倾九眯起了眸子,清丽的面容微沉。 “是你!你害了夫人,我要报官,我要告你!”丫鬟猛然从地上起来,向凤倾九扑过来,面上尽是恨意,“你害了夫人!我要你偿命。” “不是王妃,明明是那个小偷。”元宵推开丫鬟,将凤倾九护在身后,“王妃是要去追小偷,不小心才碰上你们的马车。” “就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夫人根本不会出事,杀人凶手!”丫鬟怒道。 凤倾九蹲下,不由分说的拿过郎中的药箱,拿出了纸笔,笔走龙蛇的写着什么。 “你干什么?”郎中脸色变了变,紧忙将药箱抢过来,“把我的纸笔还给我。” 他伸手便要将纸笔抢过来。 “按照这个方子煎药。” 在郎中即将碰到笔的时候,凤倾九将方子递给了他。 “什么方子都没用。”郎中看都没看,面上尽是嘲讽,“这位夫人气息微弱,就算华佗在世也救……” “你还是省省心,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吧。”郎中根本不相信凤倾九能写出什么方子,一眼不看。 她不过就是个王妃,能懂什么医术?还对病人施针,要不是施针,说不定病人还能抢救一下。 “你可带了药材?”凤倾九耐着性子问道,面上有些不悦。 若不是时间紧急,病人等不了,她就让元宵去抓药了。 “我就算带药材也不会给你。”他冷笑一声,而无意间低头从方子上扫过,当即愣住了, “这个方子……” 他怎么没有想到! 还可以这样! 郎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可带了药材?”凤倾九又一次问道。 “带了,带了。”郎中连连点头,紧忙将方子里面的药材配出来。 这时,怀孕女子疼的醒了过来,“救……救孩子……” 见她这副模样,凤倾九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忙为她诊脉,脸色骤然间严肃。 要提前生产了! 凤倾九紧忙让掌柜在一楼腾出房间,准备热水与干净的纱布。 丫鬟见状,不再拦着凤倾九。与元宵一同将怀孕女子抬到了房中。 “将这些药煎好,端到房间里。”凤倾九将药材递给小二,吩咐道。 “是。”小二应声,提着药材离开了。 凤倾九匆忙走进房间,怀孕女子疼的出了一身虚汗,面上不见丝毫血色。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住你们的。”凤倾九安慰道,点了她的穴道,压抑了些许痛意。 将怀孕女子脖颈处的银针缓缓拔出来,沾着酒在火上烤了烤。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止要护住胎儿的心脉,还要护住孕妇。 孕妇比胎儿还要脆弱。 郎中在一旁帮忙,为凤倾九准备各种需要的东西。 “不行,快生产了。”凤倾九将银针施到孕妇腰间,企图减缓她的疼痛,却发觉羊水有提前破的征兆。 “元宵,去外面请个稳婆。”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一溜烟跑了出去。 小二将煎好的汤药送 了过来。 凤倾九小心吹了两下,不怎么烫了,才送进孕妇嘴里。 孕妇疼的死去活来,根本张不开嘴,凤倾九只能硬灌,又怕呛到她。 丫鬟紧忙跑过来扶住孕妇的头,从凤倾九手里接过药,小心翼翼的喂到她嘴里。 “夫人,您一定要撑过来啊,老爷还在府中等着您呢。”丫鬟抽泣着,手微微颤抖。 似乎是听到了丫鬟的话,孕妇将药咽了下去。 直到一碗药喂下去,孕妇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哀求的看着凤倾九,“求你,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你们都要活着,不止是他,还有你。”凤倾九温声道,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你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我……我……”孕妇疼的紧皱眉头,攥紧了凤倾九的手。 见自家夫人受这么大的罪,丫鬟又开始掉眼泪。 “夫人,您一定能挺过来的,老爷还要带您与小公子去祈福呢。” “对,我们……我们……还……祈福……”听到丫鬟的话,孕妇想到了什么,眼中微微燃起了一道光,“我要……活着……” 她还要跟老爷一起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她不能离开。 听到孕妇的话,凤倾九脑海里忽的闪过母亲。 当初母亲生原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只要孩子能活下来。她应该也想陪在原主身边的吧,若是有她,原主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 姨母曾经说过母亲是才女,若是母亲还在,原主应该也是极其优秀的。 第五十二章 你算什么东西 过了许久,也不见元宵带稳婆过来。 孕妇脸色苍白如纸,消耗了不少力气,出气多进气少。 凤倾九脸色沉了下来,再次为她施针,又让小二煎了药先吊着。 “再这么等下去,就算稳婆来了,估计人也不行了。”郎中急的团团转。 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孕妇,凤倾九犹豫了一瞬。 她是会接生不错,可如今这种情况还得需要催产,若是没有稳婆在场,根本不行。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辰,还是没等来稳婆。 “罢了,我自己来吧。”凤倾九看了一眼孕妇,眉头微蹙。 “准备热水与干净的纱布帕子。”她对外面吩咐了一句。 “是。”小二应声,飞快的去准备了。 丫鬟守在门口,眼泪汪汪。 郎中在一旁给凤倾九帮忙。 “先救我的孩子,救孩子……”孕妇许是预料到了什么,强撑着一口气道,脸色愈发苍白,额间的虚汗将发丝都浸透了。 凤倾九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你与你的孩子都会没事的。” “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住你。” 孕妇语气虚弱至极,“求你,救孩子……我……我不怕……” 闻言,凤倾九鼻尖一酸,脑海里再一次飘过母亲生产时的模样。 她咬了咬唇,凝神屏气,温声抚慰道,“不是你怕不怕,而是你的孩子不能没有你,他需要你。” “好……”孕妇稳住了心神,回握凤倾九的手。 “嘭” 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 着,企图踹开。 孕妇被吓住,腹部的疼痛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又开始加重。 凤倾九顾不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紧忙点了孕妇的穴道。 “别怕,没事,外面有人守着。”凤倾九温声安慰道。 “我……啊!”孕妇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下再次开始淌血。 丫鬟在外面守着,声音一道道清晰的传入房中。 似乎是孕妇的婆婆来了,与丫鬟争执着。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宽松,连规矩都给忘了。” “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做,夫人正在里面生产,您不能进去。”丫鬟紧紧拦着房门,虽然心生怯意,却还是死守着。 老夫人那长满褶皱的脸怒气冲冲,“你给我让开,在这里生产算什么?我将她带进府中,找稳婆生产,我孙子怎么能在客栈出生?晦气!” 说着,她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再次砸门。 丫鬟拦在门口一动不动,仆人毕竟认识她,一时也不敢轻举乱动。 里面可是夫人与未来的小主子,若是因为他们,夫人出了什么事,老爷岂不是要杀了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老夫人怒道。 而仆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你们……好啊!现在连我也指使不了你们!”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上前,扬手向丫鬟挥去。 “咯吱”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凤倾九那张清冷的脸露了出来。 老夫人收回了手,看到凤倾九,老脸 一沉,怒道,“原来是你!你想干什么?我的孙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你是王妃,我也饶不了你!” “我想干什么?”凤倾九冷笑一声,面上尽是寒意,“老夫人,你儿媳在里面生产,你在外面闹事,若是刑部侍郎知道了,会不会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她之前见过这位老夫人,刑部侍郎的母亲。 如果记忆里没错的话,刑部侍郎与妻子举案齐眉,情深似海。她一直看刑部侍郎夫人不顺眼。 “你这说得算什么话?里面可是我的孙子,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哎呀,还有没有道理?你伤了我孙子不说,还想要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吗?”老夫人撒泼打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捶胸哭泣。 “别说你是王妃,今日就算王爷过来,我也要将我儿媳与孙子带走。” “快来看看哪,还有没有天理,王妃要害我的孙子,我唯一的孙子啊!” 她这么一闹腾,外面的人瞬间围了过来。 看到这副场景,再结合方才凤倾九在大厅为刑部侍郎夫人施针的事,众人纷纷指责。 “黎王妃究竟想干什么?刑部侍郎也没招她惹她,她就一定要置刑部侍郎夫人于死地吗?” “谁知道?还真是心狠手辣,怪不得能做出杀庶母的事。” “王爷也不管管,这种人若是放在王府,岂不是要翻了天?” “这事若要传到皇上耳中,别说她了,王爷估计都要受到连累。” 听到众人的训斥,老夫人更加嚣张无礼 ,“我今日定要将儿媳带回去。” 说着带仆人便要闯进去! “你敢!”凤倾九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那眸子犀利的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的射向老夫人。 她顿时被吓住,杵在原地不敢上前。 “孕妇需要静神休养,你少在这里胡闹,否则我饶不了你!”凤倾九语气不悦,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谁再多说一句,我便让你们试试,人头落地是什么滋味!”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带着无尽的凉意,犹如寒冬腊月的冰渣子,又冷又尖! 瞬间寂静,众人噤声,甚至连一口气都不敢出。 凤倾九看向丫鬟,“好生守着门口,谁敢再闹事,我决不轻饶。” “是。”丫鬟行礼。 凤倾九转身欲进门。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凤倾九的身影,哀呼一声。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的孙子啊!你不会医术却要为我儿媳接生,这不是杀人是什么?来人呐,快来人呐!” 凤倾九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那凤眸宛如冰冻三尺的冰柱子。 “我杀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她一步步向老夫人走去,居高临下,声音阴冷至极,“柳老夫人,你可知诬陷皇室是什么罪过?” 就在这时,元宵带着稳婆匆匆赶来。 “王妃,我将稳婆找来了。” “随我进去。”凤倾九看了老夫人一眼,带着稳婆进了门。 见凤倾九又要进去,老夫人紧忙示意仆人撞门,“快,把门给我砸开,我要带我孙 子回去。” 元宵上前拦住,脸色沉了沉,颇有凤倾九的气质。 “王妃也是你们能冲撞的?都给我在外面等着,里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元宵与丫鬟纷纷堵着门。 “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试问!”老夫人厉声道。 仆人上前将两人拉开,老夫人抬手便要推开门。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开门!” 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让出两条路。 男子一袭墨黑软玉锦袍,身姿修长挺立,缓步来到了房前。 老夫人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行了礼,“黎王殿下!” 慕承渊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她面上轻淡扫过,微微颔首。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殿下就这么放任王妃不管不顾?”老夫人忍不住了,诘问道,“我儿媳与那未出生的孙子还在里面,王妃这可是蓄意谋杀!” “谋杀?”慕承渊那双瞳仁一暗,声音冷了些,“里面可有郎中与稳婆?” “有。”老夫人语气弱弱。 “既然有郎中稳婆,何来谋杀一说?”他反问。 老夫人再说不出话来,被慕承渊这话训的面红耳赤,尴尬的待在原地。 慕承渊的目光落到了紧闭的房门上,心里莫名一紧,没由来的担心。 听到惊蛰的禀告,他紧忙赶了过来,生怕凤倾九出什么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会对她担心到这个地步。 第五十三章 让人如沐春风 “清明,守住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入。”慕承渊冷声吩咐道。 “是。”清明应声。 侍卫将房间围得密不透风。 老夫人顿时不敢上前,小声抽泣着。 众人皆是同情。 怪不得凤倾九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原来有王爷护着。 也不知道柳家怎么招惹了凤倾九,遭受这等要命的祸事。不说被凤倾九撞车,动了胎气,现在这情况,依着凤倾九的脾性,很难放过柳家小娘子。 这柳家小娘子估计要没命了,刑部侍郎又如何?有黎王在这儿看着,他也奈何不得。 可惜了! 众人唏嘘一片。 老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巴巴听着里面的动静。 慕承渊周身摄人的气场难以掩饰,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夫人也不再哭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那紧闭的房门上。 “哇~”婴儿的啼哭声忽的从里面响起。 随之房门被打开,凤倾九面色疲倦的走了出来。 淡淡扫了老夫人一眼,“去看看吧,母女平安。” 老夫人喜上眉梢,而听到后面两个字“母女”,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郎中明明说是男婴,是我的孙子。” 凤倾九不欲与她争执,揉了揉眉心,再不言语。 “一定是你看错了,是孙子!”老夫人怀疑的走了进去,而不过一刻钟,便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没用的东西,竟然是个女孩,我要丫头有什么用?” “还不 如死了。” 闻言,凤倾九清丽的面容凝了一瞬,眸光冷的能滴出冰。 “不用带她回去,在这里住着吧,府中没有多余的丫鬟伺候她。”老夫人冷声吩咐道。 丫鬟当即不愿意,与她争执着,“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对夫人,夫人好歹为府中添了位小姐,老爷若是知晓了,定然是不愿意的。” “你这个贱婢,还敢教训我。”老夫人怒道,“不过就是个丫头,他知道又如何,还能违抗我的命令,我说不准进府便不准进府!” “您……”丫鬟红了眼圈,说不出话来。 “你先去照顾你家夫人。”凤倾九拍了拍丫鬟的肩膀,低声道。 丫鬟看了老夫人一眼,委屈的咬了咬唇,转身进了房间。 “我们走!”老夫人叉腰,浩浩荡荡。 “站住!”凤倾九喊住她,凤眸微微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老夫人再不怕她,反正有这么多人,就算王爷在能如何,她又没犯法。 “丫头身份低贱,入不得你的眼,还是女子卑贱,让你看不起。”凤倾九声音透着冷意。 老夫人想都没想,开口道,“这两者有什么不同?我要的是孙子,传宗接代,她生个丫头算什么?” “呵。”凤倾九冷笑,“男子女子相依相存,世间无论男女皆为女子所生,哪怕当今陛下,也是太后亲生,你敢说太后轻于男子?” “你……”老夫人脸色一白,说不出话。 众人闻言,眼中尽是诧 异。 慕承渊漆黑幽暗的眸子动了一瞬,面上微不可察些许深意。 “去告诉刑部侍郎,让他亲自接柳夫人回去。”凤倾九吩咐仆人。 “是!”仆人应声,飞快的离开了。 见自己的人听凤倾九的话,甚至连问都不问自己,老夫人面上微怒,而无意看到慕承渊扫过来的眼神,她顿时息了声。 “我们走!”她呵斥了一句,忿忿的离开了。 很快,众人也随之散开了。 凤倾九这才看向慕承渊,开口,“你帮我查一下偷我荷包的孩子,应该就在长阳街附近。” “好。”慕承渊坦然应下,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凤倾九。 女子一袭素色软烟罗裙裾,玉容隐隐显出些疲惫,眉目间看起来很是倦怠。额间沁出了一层层细汗,在日光的照映下,隐隐发亮。 而在慕承渊眼中,她周身仿若嵌了一层光,耀眼而又炫目。 发髻凌乱歪斜,更添了异样的韵味。 面容清丽温雅,目若星辰,灿若桃花,那唇角的一抹红宛如彼岸花般绚烂。 慕承渊不由得晃了神。 这个女人,他越来越陌生了。 凤倾九出来的时候没坐马车,便与慕承渊共乘一辆马车。 为了柳夫人,她整整忙了大半天,累的摊坐着,斜斜的靠在侧壁上。 “那柳老太真不讲,王妃为了柳夫人忙前忙后,她还有诬陷您。”元宵心疼的为凤倾九擦汗。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 对于柳老太这种人,她向来不予搭理。 “若是抓到了贼人,定要狠狠责罚,要不是她,王妃怎么会受这种委屈。”元宵忿忿不平。 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说不定柳夫人真的出事了,王妃身上白白背一条人命。 “你会接生?”慕承渊蓦然开口,那双凤眸直直的看着她。 凤倾九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只是施针,接生是稳婆的工作。” 闻言,慕承渊若有所思的颔首,眸底却是怀疑。 两人又是无言,马车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元宵为凤倾九擦着寒,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慕承渊再次看到,声音淡淡,“心眉找你了?” 听到这话,凤倾九好不容易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心里冷笑,“怎么,你要为她找公道?” “你这……”慕承渊顿时无奈扶额,温声解释道,“我不过只是问了一句,她若是说了什么不入耳的话,你全当没听到罢了。” 她怎么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凤倾九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元宵却是诧异的看向慕承渊,心里震惊不已。 王爷何曾对旁人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在外面的清明同样是震惊。 跟了王爷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对女子解释。 见凤倾九面上还是不悦,慕承渊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声音又是温润了些。 “心眉入府多年,被我纵容着,性子骄纵了些,她若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 凤倾九挑眉,“你想说什么?” 又要为自己的心上人求解药? 慕承渊眸色漆黑如夜,抿唇不语。 凤倾九讨了个无趣,闭眼靠在元宵身上休息。 马车晃晃悠悠,车内十分静,甚至能听到车轱辘碾过街道的声音。 外面喧闹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许是太过劳累,凤倾九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车停了下来。 元宵欲将凤倾九叫醒,被慕承渊阻止了。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凤倾九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巧对上慕承渊那双幽暗的眸子。 “到了?”她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不下车?” 话音未落,慕承渊下了马车。 凤倾九一脸懵。 “王妃,王爷在等您。”元宵小声提醒了一句,扶着她起身。 直到下车,凤倾九脑子还迷迷糊糊的转不过来。 刚要踏进府,身后传来一道清朗儒雅的声音。 “倾九。” 凤倾九身躯一僵,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 她缓缓转过身。 男子站在不远处,一袭青衫,手里握着一把玉骨扇,眉眼如玉,仪表堂堂,温润而又儒雅,翩翩公子之态。 “义兄。”凤倾九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从原主的记忆里,这位是母亲收养的义子,云墨白,是她的义兄。 似乎是母亲在江南小住的时候,无意中遇到的男孩,无父无母,母亲随手救了,并好生教养着。记忆中,他对原主非常好。 “妹妹让我好找。”他浅笑着,让人如沐春风。 第五十四章 还是妹妹了解我 “你成亲怎的这般仓促,我都没来得及备贺礼。”云墨白话里虽然又些许斥责的意思,而那儒雅的面容上却尽是宠溺。 在原主脑海里,除了姨母,这位义兄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了,自小便护着她。 “我也有些意外。”凤倾九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至今还不知道怎么就嫁给了慕承渊,许是托了丞相嫡女身份的福?还是原主用了什么手段?而原主走的一了百了,给她留下个烂摊子。 “你这丫头。”云墨白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笑笑,“一接到你成亲的消息,我便着手准备贺礼,还是晚了一步,又碰巧遇到天灾,还在被镖局押送的路上。” “让兄长忧心了。”凤倾九笑了笑,清丽的面容掠过狡黠,那好看的凤眸转了转,道,“兄长,这次可给我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她记得云墨白每次云游回来,总会给她带不少稀罕的玩意儿。 “怎么会少了你的。”云墨白笑道。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了大厅。 “你这次来可要做住些日子。”凤倾九开口道,面上掩饰不住的开心,“我整日里憋在王府里,都快闷死了。” 慕承渊刚踏进大厅,这句话好巧不巧落入了耳中,他那漆黑幽暗的眸子又沉了两分。 自他进来,云墨白自是收入眼底,菲薄的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俊容笑意更深。 “在王府待着不舒服吗?” “这里能舒服吗?规矩一大堆。”凤倾九撇撇嘴。 慕 承渊眸色更深。 清明不觉抽了抽嘴角,小声咳嗽提醒。 “王爷来了。”云墨白起身,拱手行礼,清尘脱俗,不卑不亢。 凤倾九福身行礼。 “嗯。”慕承渊微微颔首,走到了凤倾九身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玉容温和,“既是王妃的兄长,本王便也随着王妃称呼兄长吧。” 话落,他偏头看向凤倾九,用眼神询问。 而凤倾九还未来得及点头,云墨白开口道,“这怎么使得?王爷还是称呼我的名讳吧。毕竟君民有别。” “额……”凤倾九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这也能上升到君民有别? 闻言慕承渊眼底落了一层幽暗,他拉着凤倾九坐下,“兄长还没有用膳吧?” “没有。”凤倾九摇摇头。 “那便一起吧。”慕承渊温声道,抬眸看向清明,吩咐,“你去看着厨房,兄长是江南人士,应该还不惯京中的膳食。” “我虽是自幼长在江南,也在京中住过几年,妹妹吃的东西,我都吃得惯。”云墨白温润笑笑,瓷白的手指握着玉骨扇,好看极了。 “对,我爱吃的,兄长也爱吃。”凤倾九点头,吩咐道,“元宵,吩咐厨房做一份百宝鸡,兄长一定爱吃。” “还是妹妹了解我。”云墨白清朗道。 慕承渊心口一沉。 很快膳食被端了上来。 大多数是凤倾九喜欢吃的膳食,味道偏重。 “兄长尝尝。”凤倾九夹了一块百宝鸡给云墨白。 “好。”云墨白坦然 应道,咬了一口,连连点头,“果然不错。” 凤倾九面上顿时欣喜。 “听说兄长商贩做的不错,可有意来京城?”慕承渊蓦地开口问道,岔开两人的话题。 “的确想将店铺开到京城来。”云墨白沉吟一声,若有所思的看向凤倾九,意有所指,“毕竟妹妹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妹妹心思纯善,我若是不在身旁,被人欺负了也没人报仇。” 清明眼皮跳了跳。 王妃哪里会受欺负?连王爷都被她欺负着呢,侧妃现在还中毒,不敢出门。 凤倾九颇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我也很厉害的。” 她很记仇的,要是有人欺负她,她一定会讨十倍回来。 比如月心眉…… “对,你很厉害。”云墨白迎合道,语气中尽是浓浓的宠溺。 慕承渊淡淡瞥了凤倾九一眼,心生不悦,抿唇不语。 “王爷,倾九年龄尚小,处事或许有些鲁莽,若是做错了什么事,还请您多多包涵。”云墨白端起面前的杯盏,温声道。 “她是我的王妃,本王自然会包涵。”慕承渊声音冷淡,却还是端起了杯盏。 两人之前气氛僵硬,电光四射,硝烟四起。 凤倾九歪着头打量两人,眨眨眼,她怎么觉得这两人有些别扭呢? “多谢王爷。”云墨白道。 慕承渊口口声声称呼着兄长,而云墨白却是丝毫不领情,开口便是官话,话语里明显对他不认可。 说来也对,谁能看着自己妹 妹所嫁之人府中留着位侧妃,还是青梅竹马? 不知怎的,三人相对无言。 尤其是云墨白与慕承渊,一个劲的喝酒。 凤倾九也不管他们,那双眸子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转悠着。 膳食过后,云墨白俊脸微醺,眼眸迷蒙。 “云公子喝醉了,清明,送云公子回房间。”慕承渊吩咐道。 “是。”清明行礼。 “离故桂苑有一处清幽居,先给兄长住吧,我与兄长聊天也方便。”凤倾九紧忙插嘴道。 “这……”清明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脸色更暗了暗,冷冷颔首,“听她的。” “是。”清明应道。 将云墨白送走后,慕承渊掀眸看向凤倾九,声音缓和了些,“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凤倾九问道。 侍从呈递上来一个木匣子。 “打开看看。”慕承渊道。 凤倾九眼中闪过疑惑,顺从的打开了木匣子。 里面是一副画卷,展平,是一副山水图。 山峦起伏,云雾缭绕,泉水潺潺流淌,几只雄鹰自云端翱翔飞过。 这是母亲生前的绝笔作,她一直在寻找,以为被赵姨娘卖掉了,没想到在慕承渊手里。 “王妃,王爷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幅画。”侍卫解释道。 凤倾九抿了抿唇,将画卷收起来,放到了木匣子里。 抬眸看向慕承渊。 男子五官凌冽,线条棱角分明,俊美而又冷漠凉薄。 他挡住了零落稀少的日光,映了一片光影。 缓而,凤 倾九轻笑,“为了月心眉,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为了让她给月心眉解毒,千辛万苦寻找母亲留下来的画卷。 不知怎么的,凤倾九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不是为了她。”慕承渊下意识解释。 凤倾九眉眼轻挑,看向他。 而他却无话再解释了。 “月心眉的脸明日便会恢复。”凤倾九将木匣子递给元宵,转身离开,轻悠悠飘下一句话,“记得提醒她一句,日后若是再将注意打到我身上,便不是毁容这么简单了。” 她声音轻淡,如鸿毛般飘悠悠,却无法让人忽视。 看着凤倾九离开的身影,慕承渊凤眸眯了起来,心生复杂。 来到故桂苑,凤倾九摸着那副山水图,面容一片平淡,心里却惊起了波澜。 她寻了好久,都找不到丝毫踪迹。慕承渊能这么快找到,应当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他说不是为了月心眉。 呵,怎么会? 不知道看了多久,凤倾九才将画卷收了起来,好生放在梳妆桌上。 晚间,慕承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故桂苑。 凤倾九拈着芙蓉酥,正要往嘴里送。 “就寝之前吃这么多东西,小心晚上睡不着。”慕承渊在她一旁坐下,提醒道。 “不会。”凤倾九吃了一口,就着茶水。 “你不去安慰月心眉,来我这里做什么?”凤倾九没好气的问道。 “既然你说她的脸会好,我便放下了心,为何还要亲身前往?”慕承渊道,随手也拈起一块糕点。 第五十五章 不能坐以待毙了 “晚间吃点心,你不怕积食?”凤倾九将慕承渊方才的话返送给他。 慕承渊知道她打趣,唇角微微翘起。 元宵又端上一壶热茶,为两人倒上。 “云墨白一直待在江南,怎么会突然来京城?”慕承渊蓦然问道。 “听说我成亲,来送贺礼。”凤倾九不加丝毫犹豫道。 “只是送贺礼?”慕承渊怀疑,再次问道,眸子看向凤倾九,带着探究。 凤倾九轻笑一声,面上坦然,“要不然呢?王爷觉得应该是为了什么?” “他是你母亲认下的义子,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慕承渊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倾九面色不悦,眸光骤然间变得冷冽,“兄长难不成还能碍着你什么?” 见她这番,慕承渊抿了抿唇,沉默许久,才解释道,“云墨白毕竟是外男,男女授受不亲,你与他过于亲密难免让人说闲话。” “我与兄长如何,王爷管的有些宽吧。”凤倾九冷笑。 “你……” 慕承渊开口欲解释,迎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爷,侧妃心情不适,不进晚膳,您去看看吧。” 凤倾九瞥了他一眼,哂笑,“王爷还不快去看看,若是饿出了什么毛病,指不定又要栽赃在我头上。” “不会,她日后无论出任何事,都与你无关。”慕承渊辩解道,心里异样愈发明显。 不见慕承渊说话,迎春再次开口,“王爷,侧妃日夜以泪洗面,求您去看看侧妃吧。” 凤倾九再不言语, 坐在软塌上,面容平静如水。 慕承渊静静的看着凤倾九,眸光深邃,同样不说话。 “王爷。”迎春又一次开口。 房中一片平静,寂静的有些诡异。 许久,凤倾九“噗嗤”笑出了声,眉眼弯弯,“慕承渊,你待在我这里算什么?月心眉被你守着护着,如心肝般宠爱,你不去看着,小心她自杀给你看。” “你当真想我离开。”慕承渊眸色漆黑如夜,语气沉沉,面上带着些不悦。 “对。”凤倾九坦然点头,“去吧。” 她可不想月心眉勾心斗角,上次毁了她的药草,这次她的脸若是好了,指不定又要做出些什么事。 “呵。”慕承渊冷笑。 “王爷……”迎春不甘心的试探着又唤了一声。 “本王今日留宿故桂苑,你让侧妃好好休息。”慕承渊声音不容拒绝。 “可是侧妃还在等着您。”迎春欲再说些什么,被清明阻止。 “迎春姑娘,您还是回去吧,王爷今晚不会过去了。”清明劝道。 迎春咬咬唇,点头,转身回去了。 清明无奈摇头。 月侧妃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王爷心里只有王妃,哪怕她中着毒,王爷也要千辛万苦的寻书画哄王妃高兴,这哪是她能够阻止的。 “元宵,去将隔壁的暖阁收拾出来给王爷。”凤倾九对外面吩咐道。 元宵顿时不知所措,犹豫,“王妃,这样不合适吧?” 王爷好不容易留宿故桂苑,王妃怎么能将王爷赶去暖阁呢? “快去收 拾。”凤倾九声音沉了些。 元宵头皮一紧,瞬觉莫大的压力。 正在犹豫着该如何时,清明上前,吩咐道,“元宵姑娘,王妃王爷要就寝了,您去准备热水吧。” 闻言,元宵愈加纠结,“可是王妃说……” “你快去吧,听我的。”清明劝道。 “是。”仔细想了想,元宵点头,跑去了厨房。 房中,慕承渊脸色不好看。 她就这么不想让他留下来? “慕承渊,你今晚若是留下来,月心眉若是做出什么事,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凤倾九声音轻淡,挑眉,“只要你不心疼自己的小娇妻便好。” 依着月心眉的脾性,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上次是药草,这次又是什么?应该要对她这个人下手了吧。 “我一直将她当做妹妹。”慕承渊再次耐着性子解释,“我从未想过要与她做夫妻。” “哦。”凤倾九若有所思的点头,“一般有钱人都这么说,当妹妹。” 话音未落,又点评了一句,“真会玩。” 她前世什么把戏没见过? 但凡富家子弟有了白月光,自家的糟糠妻便看不上眼了。 对外便称妹妹,其实呢,说好听点是白月光,难听点就是小三! 就算在古代男子可三妻四妾,凤倾九心里还是不屑。 男子滥情,自古便是。 慕承渊一噎。 就在这时,元宵带人将热水抬了过来。 “元宵,我今晚不沐浴。”凤倾九道,诧异元宵怎么会突然烧热水。 “这……”元宵 看向清明。 “启禀王妃,王爷就寝要沐浴。”清明一拱手,示意丫鬟将热水倒入浴桶。 凤倾九脸色刷的黑了下来,“他在暖阁就寝。” “王爷睡不惯暖阁的床。”清明一本正经道。 “你……”凤倾九顿时被气的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慕承渊唇角微勾。 丫鬟们将热水倒入浴桶,匆匆忙忙关上门出去。 “属下告退。”清明再次拱手,拉着元宵快步离开。 凤倾九冷幽幽的目光移到了慕承渊身上。 “毕竟兄长在府中长住,我不好居于他处,若是被他看到,岂不是冷落了王妃?”慕承渊解释道,凤眸闪过一抹深意。 凤倾九抿唇,眼眸微闪。 他说的也是,义兄在此,若是被他知道她与慕承渊感情淡薄,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 罢了,让他留在这里也无妨,她又不是第一次睡软塌了。 “你不许用我的浴桶,要沐浴去抬自己的。”凤倾九警告道,抬脚便要将屏风拉上。 而还没有走两步,手腕被人拽住,用力一侧,她转了个身,被慕承渊搂入怀中。 头顶传来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你我为夫妻,你的便是我的,哪有区别之说?” 男子那冷冽的气息将凤倾九紧紧围绕,在鼻翼徘徊,挥之不散。 慕承渊的声音又透着些许蛊惑。 凤倾九心口不由得停顿了一瞬。 浴桶里的热气不知何时弥漫了出来,连带着房间都透着热气。 两人的脸颊微红,体温升 高,暧昧气息悄然弥漫。 许久,凤倾九忽的缓过了神,一把推开了慕承渊,“你不是要沐浴吗?我先出去。” 她低着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慕承渊低沉的笑出了声。 …… 秋梧阁,一片冷寂。 月心眉见迎春回来,没有慕承渊的身影,脸色刷的沉了下来。 “他又留宿故桂苑。”月心眉语气冷冷。 “侧妃,王爷还是关心您的,让您好好休息,不要动气。”迎春安慰道。 “好好休息,不要动气。”月心眉冷笑一声,脸色极其不好看,“他向来是这样对我交代。”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何动气,他们自幼相识,如今已经十多年了,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 “王爷只不过看到王妃兄长的面子上,留在故桂苑。等王妃兄长离开,王爷定然会来看您的。”迎春再次劝说。 月心眉美眸划过一抹狠意。 他向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那云墨白不过区区商贩,又有什么资格? 她跟了慕承渊这么久,早已将他的心思摸透澈。 这番明明是气她算计凤倾九,故意疏离罢了。 为了凤倾九对她这般冷漠,凭什么? 见月心眉脸色不好看,迎春温声劝道,“侧妃别多想,说不定王爷明日就来看您了。” 闻言,月心眉面上倏地平静了下来,那柔媚凤尾隐隐有些殷红,透着些许冷意。 看来,凤倾九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五十六章 居然被调戏了 故桂苑,慕承渊沐浴之时,凤倾九又抱出一床被子,铺在了软塌上。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慕承渊穿着纯白的中衣走了出来,领口松松垮垮,墨发湿漉漉的散在后面。 凤倾九眼眸微挑,面上划过一抹狡黠。 打算着等慕承渊不注意,再点了睡穴,让清明把他抬走。 明明是她的床,凭什么要让给慕承渊! 她受不了这种委屈! 慕承渊凤眸眯了起来,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菲薄的唇畔轻扬。 “本王留宿故桂苑,此时王府上下应该已然知晓了吧。”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留宿故桂苑,他若是出了什么事,首先要问罪的就是凤倾九。跟上次一样,他被抬出故桂苑,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现在府中还有云墨白。 闻言,凤倾九心里蓦地憋了一股气,忿忿转过身,拉过被子盖到了头上,心里怒骂慕承渊卑鄙。 慕承渊唇角噙着笑意,凤眸落到了那软塌上小小凸起的一团毛绒。 夜已深,月色皎洁澄澈,微弱的凉气透过红木窗柩偷偷溜进房中。 凤倾九本就畏寒,感觉到些许凉意,便立刻缩在了被褥里,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 心里埋怨着慕承渊占据自己的床,越想越气,不由得又小声骂了两句。 就这么想着,困倦频起。 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而慕承渊却是睡不着了,闭上眼脑海里尽是临睡前,凤倾九那软蠕的模样,小小 的,软软的。 下意识向凤倾九的方向看去,她已经睡熟了,脑袋不知觉露了出来。 纯白的绒毛狐裘被她压在身下,裹了一团,绒毛堆在小脸周围,显得脸蛋愈发娇小。 她睡得非常熟,月光照射进来,长睫忽闪,在眼睑处落了一处剪影,如半开的扇子般。 慕承渊不由得想到了冬日里的绒毛扇。 又想到了前些年养过的小狐狸,小小的一团,狡猾的很,却又很是怜人。每逢冬日,便将自己那小小的身躯缩成毛团,水灵灵的狐狸眼巴巴看着他。 他心里不由得一软。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感觉凤倾九睡熟了,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她连带着狐裘从软塌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她身子温热柔软。 小小的缩在怀里,与那小狐狸相差无二。 慕承渊长臂紧紧搂着凤倾九,腰肢纤瘦温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女子面容绝美精致,三千青丝顺滑的散在脑后,清丽淡雅。 他眸色凝了一团柔意,抬手为凤倾九掖了掖被子,抱着她缓缓睡去。 长夜漫漫,延绵悠长。 …… 翌日,凤倾九是被热醒的。 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火焰山,落脚之处灼热难耐,喉咙干渴难受。 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抓着慕承渊的胳膊。 不由得愣住了。 她……竟然抱着慕承渊睡了一夜!!! 凤倾九大脑只觉得“咔嚓”一声巨响,仿佛一道巨雷打下来 。 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趁着慕承渊还没醒来,她得尽快离开。 这要是被发现,她有理也说不清,更别说没理了。 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抱着狐裘准备下床。 忽的腰间多出一双手,身子蓦地一轻,直直的向后撤去。 天旋地转,她慌乱抬眸,对上慕承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早知道王妃这般心急,昨晚不该睡软塌。”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男子磁性,音色蛊惑,像是一把火,灼了凤倾九一下。 “我……我……”凤倾九慌不择言。 而不过片刻,她冷静了下来。 她向来没在口舌上吃过亏,今日这事若是如寻常女儿家般羞怯不语,少不得日后要被慕承渊嘲笑。 想及此,凤倾九眉眼弯弯,大大方方对上慕承渊的眸子,笑的坦然。 “我们既然已经夫妻,同床共枕有何不可?就算发生点什么?应该也是寻常事,毕竟房事嘛,都能理解。” 她这话一出,倒是慕承渊愣住了。 见此,凤倾九眸光一闪,翻身而上,将慕承渊压在身下,左手按着他头边的床榻,右手抚在那精壮的胸膛上,挑眉,“摸一下应该也没有触犯法律吧。” “你……”慕承渊脸色不由得变了,莫大的羞耻涌上心头。 他竟然被一个女子调戏了! “王爷怎么还害羞?我一个女儿家都不怕。”凤倾九调笑,欲起身。 丫鬟端着热水推门进来,正巧看到凤倾九压在慕承渊身上,脸上不由得涨红 一片,连热水洒了也不知。 “王爷王妃恕罪。”丫鬟匆匆离开,并为两人带上门。 王妃好烈!竟然压在王爷身上…… 见丫鬟的动作,凤倾九不由得顿住,她似乎败坏了慕承渊的名声。 慕承渊脸色一寸寸黑下来,“下去!” 两个字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王爷,貌似吃亏的是我吧。”凤倾九颇是无辜的耸耸肩,红唇却是洋溢着玩味。 “凤倾九!” “好嘞,我走。”见慕承渊那风雨骤来的脸色,凤倾九紧忙翻身,下了床,身姿清盈。 慕承渊脸上一阵青白,神色变幻。看着凤倾九的身影,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怎么这般不知羞!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晨间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王府。 无一不是说王妃如狼似虎,将王爷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怪不得侧妃就算生病,王爷也要留在故桂苑,原来是怕王妃。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放在自家王爷身上,那就是好郎怕烈女,侧妃与王爷青梅竹马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栽在了王妃手里。 不过说来,王爷与王妃关系是真好啊。 晨间还要亲热一番,王爷还真纵着王妃。 侧妃再如何,都是赶不上的。 月心眉醒来,脸上红疹已然尽数消去,面容恢复如初,更甚从前。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高兴的合不拢嘴,赏了秋梧阁上上下下的丫鬟侍卫,也赏了迎春不少东西。 “恭喜侧妃恢复容颜。”迎春喜道, “若是王爷看到了,定然也会高兴的。” “嗯。”月心眉颔首,柔美凤尾划过喜色。 “去将父亲留给我的玉簪拿过来,我脸上的红疹能消去,是姐姐的功劳,我要去谢谢她。”月心眉柔声道,好看的眉眼带着温软的笑意。 “是。” 月心眉甚至连早膳都没用,直接去了故桂苑。 途经花园,丫鬟堆在一起议论纷纷。 “咱们王府应该很快就有小世子了,王爷跟王妃这么相爱,小世子定然也是不凡的。” “王妃现在应该怀了吧,我看前两天元宵买了不少糖葫芦呢。” “不会吧,王妃要是怀孕,王爷与王妃这么折腾,不怕出事吗?” 几人说着,笑作一团。 月心眉脸色一僵,隐在袖口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异常,迎春唤了一声,“侧妃?” “我们走吧,王爷与姐姐应该在用膳。”月心眉脸上瞬间恢复如初,软软一笑,温声道,而那眼底却不为可查的划过狠意。 刚踏进故桂苑,便听到凤倾九与慕承渊斗嘴。 两人似乎在抢一块肉,谁都不让。 “王妃怎么这般不懂规矩。”迎春小声嘟囔了一句。 侧妃与王爷用膳,都是要站着为王爷布菜的。 月心眉瞥了迎春一眼,训斥道,“主子的事,轮不到你来议论。” “是,奴婢知错。”迎春紧忙行礼。 慕承渊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下意识偏过了头。 “你怎么来了?”看到是她,慕承渊眉头微蹙。 第五十七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月心眉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她软软笑道,“妾身的脸好了,便想着来感谢姐姐。” 说着,她踏进了门,俯身行礼。 “上次祠堂药草之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嫉妒,更不该诬陷姐姐,多谢姐姐宽宏大义,不跟我计较。”月心眉语气诚恳,面上尽是歉意。 凤倾九放下了筷子,掀眸静静的看着她,不接受也不说话。 慕承渊的目光一直落在凤倾九身上,也没说话。 倒显得月心眉有些自作多情了。 她神色不由得僵住,尴尬的杵在原地。 缓而,凤倾九轻笑一声,“我谢的人不是我,是他。” 她指了一下慕承渊。 “自然也是要谢过王爷的,若非王爷为妾身寻医问药,妾身的脸也不能好这么快。”月心眉缓声道,柔情脉脉的看向慕承渊。 “你身上的毒是王妃解的,我不过求了情罢了。”慕承渊道。 “是。”月心眉再次行礼,举止端庄贤淑,落落大方。 “为表谢意,我给姐姐带来了一支玉簪。”月心眉柔声道,看了迎春一眼。 迎春上前拿出玉簪,呈递给凤倾九。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我赠送给姐姐,愿我们姐妹一心,为王爷分忧解难。”月心眉声音轻柔娇弱,目光在慕承渊脸上徘徊。 听到她的话,慕承渊面容微动,掀眸看去。 玉簪做工精巧,玉质澄澈无一丝杂质,钗间隐隐约约有一个“月”字。 的确是师父的遗物。 “元宵,收下吧。” 凤倾九吩咐道。 月心眉当着慕承渊拿出来的玉簪,应当是不俗的,能卖不少钱,不要白不要。 “是。”元宵上前拿过。 “多谢姐姐。”月心眉柔美的面容浅笑,“妹妹以后定悔心改过,洗心革面。” “嗯。”凤倾九敷衍的颔首。 她是不相信月心眉的话,月心眉能悔心改过,洗心革面,除非王府的人都死绝了。 “姐姐真厉害,熟读医书,不仅识得草药,还懂医术。”月心眉语气中尽是艳羡,“我若是懂医术,身子就不会这么弱了,惹得王爷劳心。” 闻言,凤倾九挑眉。 她又想说什么? “你不必与她相比,只需好生休养身子就行。”慕承渊开口道,自月心眉拿出玉簪,他面色不由得缓和了许多。 “是,妾身听王爷的。”月心眉心生一喜,受宠若惊。 凤倾九拿起着,继续用膳。 “妾身听说王爷时常在姐姐这里药浴,不知道这药浴是什么方子?可对身体有其他作用?”月心眉试探的问道,字里话里尽是对凤倾九的怀疑。 “王妃调配的方子。”慕承渊看了凤倾九一眼,淡淡道。 似是有些不悦月心眉的语气。 “原来如此。”月心眉故作松了一口气,“王爷身份尊贵,若是外面的方子还是要小心谨慎,姐姐自己的方子,妾身便放心了。” 说完,她下意识看了慕承渊一眼。 看到他面色平淡,心口悬着的石头松了下来。 “王妃善医,方子自是 好的。”慕承渊道,语气如常。 听到这话,月心眉知道慕承渊已经消了气,而他话里却尽是对凤倾九的维护,她一时也不敢多问,只能暗中记在了心里。 “妾身看姐姐这里的早膳甚是丰盛,不知道是否可以一同用膳?妾身经常独身一人,难免孤单。”月心眉柔声询问道,眼眸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抬眸看向凤倾九。 “元宵,为侧妃添椅子。”凤倾九不情不愿的道。 她这话说得,哪里是想用膳,不就是想告诉慕承渊,让他多去陪陪她? “多谢姐姐。”月心眉温婉笑道,在慕承渊身侧坐下。 她扫了一眼膳食,目光落到了慕承渊面前的馄饨上,唇角浅浅勾了勾,拿着夹了一个。 “葱是发物,你不能吃。”慕承渊淡声提醒道。 “啊,对,妾身忘了,多谢王爷提醒。”月心眉浅浅一笑,将馄饨放了回去, 凤倾九心里冷哼一声。 还说是妹妹,这么关心她,连葱是发物都知道。 什么狗屁妹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月心眉夹了一颗青菜,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喝口粥,动作娴熟而又端庄。 与凤倾九的不拘小节截然相反。 凤倾九撇撇嘴,心里莫名的憋着气,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早膳吃下来,无非是月心眉吃这个,慕承渊不让吃,吃那个,也不让吃。 最后,凤倾九忍不住了,直接放下了着,“元宵,去吩咐厨房做些侧妃能吃的膳食 来,免得我这里的菜让王爷与侧妃不满意。” 她声音微凉,透着浓浓的不悦。 月心眉夹着菜的手一顿,小声解释,“姐姐误会了,我只是……” “我吃饱了,王爷与侧妃若是没吃饱,还是让厨房再做一桌吧。”凤倾九直接打断她的话。 慕承渊玉容波澜不惊,深邃的眸子深深的看向凤倾九。 “元宵,还不快收拾收拾。”凤倾九冷声吩咐。 “是。”元宵行礼,示意丫鬟上前。 丫鬟十分利落,不过半盏茶的时辰,桌面上的东西尽数收拾干净,连一盏茶都没剩。 月心眉有些尴尬。 凤倾九很是满意,缓缓起了身,伸了个懒腰,“王爷事务繁忙,还是回书房吧。” “好。”慕承渊颔首,起身离开。 见他离开,月心眉也行了礼,道:“那我也不打扰姐姐了。” 转身快步赶上了慕承渊,两人并肩而走,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 “元宵,关门,今日谁也不见。”凤倾九吩咐道,语气愠怒。 元宵顺从的关上了门。 凤倾九打了个哈欠,“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说着便慵懒的躺到了软塌上。 忽的想到了什么,她猛然直起身,道,“侧妃送来的玉簪,用帕子好好包着,不可手碰。” “不用手碰?为什么?”元宵诧异,忽而脸色骤变,“是不是簪子有毒?” “你听我的就好,别管那么多,我心里有数。”凤倾九淡声道,心里一片寒意。 迎春将 玉簪拿出来的瞬间,她就发现上面有毒。直到元宵接过,她闻到淡淡的药味,才知道那是什么。 麝香! 玉簪不知道泡了多久的麝香,闻的时间长会导致不孕,跟别说用手接触了。 本以为这段时间她会老实一些,倒没想到,她还是不老实!又乱到她头上了。 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凤倾九眸光微闪,透着凛人的寒意。 云墨白在王府不过待了一夜,便将王府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本来以为倾九虽然与慕承渊没有感情,毕竟是皇上下旨赐婚,他应该不会亏待倾九,没想到这堂堂王府,竟然由侧妃执掌中馈。 而倾九连院中的丫鬟都不够。 尤其是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倾九种了几个月的药草,那侧妃一句过敏,慕承渊尽数铲平。 还有芍药被下毒之事,那些被遣散的妾室。 一件件的事情数下来,待在这王府,倾九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听到属下调查出来的消息,云墨白气的脸色铁青,差点便要去找慕承渊说理。 而又考虑到对倾九的影响不好,便暗自忍了下来。 他抽空来到了故桂苑,打算与凤倾九好好谈谈。 义母已经去世,而凤丞相向来对倾九冷淡,为了义母,他也要护得倾九周全。 “兄长在这里住的可习惯?”见云墨白过来,凤倾九浅淡一笑,问道。 “还行。”云墨白微微点头,儒雅的面容带着清润的笑意,“妹妹在这里住着可好?” 第五十八章 未免有点想不开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挺好的,包吃包住,还不用干活。” 除了有个月心眉时不时跳出来膈应人。 “我听说,王府中执掌中馈的是月侧妃,这也是他的意思?”云墨白低声问道,温润儒雅的面容上隐隐有些暗。 “是。”凤倾九颔首,知道云墨白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笑了一声,道,“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王府内院事情那么多,我也不想管。” 云墨白眉眼微微蹙起,明显的不相信。 “我跟慕承渊关系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再说了,我是王妃,谁又能欺负到我头上?”凤倾九再次解释道,不愿云墨白掺和到这里来。 为商者,最忌讳与皇家起冲突。 民不与官斗,就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她也不会一直留在王府,等将母亲的死因查清楚,处理干净嫁妆的事,拿到了和离书,她要离开京城,离这里远远的。 “我怎么觉得那个侧妃,倒是有恃无恐。”云墨白冷哼一声,面上尽是不悦。 不过一个侧妃,也敢压到王妃头上。 也就倾九脾气和善,若是换了个人,便由不得她这般蹦跶。 “你若是不方便,我替你处理。我不是官场之人,慕承渊奈何不了我。”云墨白道,声音中透着冷意。 显然,月心眉已经触碰到他的雷区了。 “兄长,月心眉算不得什么。”凤倾九声音温和,劝道,“你别听外面传言说得,慕承渊与她青梅竹马总归有些情分。” “那又如何?倾九,义母虽然不在了, 我就是你的娘家人,由不得旁人欺负到你头上。”云墨白语重心长的道。 他的妹妹,贵为丞相府嫡女,决不能让一个侧妃为非作歹。 凤倾九心里微微感动,“兄长,自你进府以来,可曾看到月心眉做任何逾矩之事?” “这……”云墨白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没有。 他进府才短短一日夜而已。 “这便是了。”凤倾九笑道,“别听旁人嚼舌根。” 云墨白狐疑:“倾九,你没瞒我?” “放心吧。”凤倾九脸上一派悠然,并没有半点受委屈的样子,“慕承渊对我好的很,言听计从,哪能掀什么浪?” 慕承渊从外面来,正好听见这句言听计从,深瞳闪过一丝暗芒,淡淡瞥了凤倾九一眼。 凤倾九注意到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云墨白可没瞧出慕承渊对他义妹在乎顺从,刚要再问,注意到突来的不速之客,把问题放入回肚子里。 “王爷。” 慕承渊坐在凤倾九身边,还捻了块糕点递她。 凤倾九假笑接过。 慕承渊道,“云公子,你既来京城,索性趁着这次机会,由本王做东,好好在京城游玩一二。” 他没提及刚才话题,甚至顺着凤倾九的话往下说。 凤倾九微微一松。 倒也好,让兄长能够放心。 “自然是好,劳烦王爷了。” 云墨白清润眸子不着痕迹掠过二人。 既然倾九不愿离开王府,就得更加看仔细他品性。 配不配得上他义妹。 “倾九,我听闻你少出府走动 ,不若趁着这一次,同游名胜。” 云墨白很自然邀请凤倾九。 慕承渊眼底涌动暗潮,“也可。王妃,不若随本王一同前去。” 凤倾九听出他语气中那一丝咬牙切齿。 真去了,只怕下一秒,琴瑟和鸣的假象,就会在兄长面前拆穿。 “不了,我懒得动。兄长,你们去吧,慕承渊知道京城不少名胜古迹,多玩两天,有什么需要,唤人告诉我一声。” 慕承渊道,“本王会照顾好云公子。” 凤倾九不置可否。 她知道不可能怠慢兄长,还是不放心地叮咛一声。 同时瞟了眼慕承渊。 云墨白只得说,“兄长过两天来看你。” 语罢,有些不舍义妹,但也能趁机会好好了解慕承渊。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 凤倾九捻了块糕点放入嘴里,嚼着没什么滋味。 又想起方才的事,觉得没意思,一阵无聊涌上心头。 早知道就跟他们一起去了。 元宵看出她心中所想,疑惑道:“王妃既然无聊,为何不随同一起,奴婢观云公子,很放不下你。” 想到兄长,她心中就有暖意。 百无聊赖在府里闲逛,走过一处雅致池塘,目光落在碧绿水面,有不时破开的水泡声传来。 她走进亭子,拿起石桌上琥珀碗盛的鱼食。 “倒是好雅兴。” 坐在护栏,她抓起一把,洒在碧波水中。 不一会儿,碧波涟漪渐起,哗啦啦的水声响成一片,鱼儿一张一合,争先恐后地去食飘在水面上的饵食。 凤倾九觉 得有趣,又洒一把,鱼儿争夺得更厉害了。 一旁小厮张嘴,又很快合上,但下一秒又忍不住张开,就跟鱼似的,仿佛空中有什么东西给他吃。 吃不到,脸上也浮出焦急的神色。 这是侧妃最喜爱的锦鲤啊! 他眼尖的瞥见一条撑翻肚皮的锦鲤,又瞥见王妃兴致正浓。 默默低下头。 凤倾九看着冒出水面的胖锦鲤,肚里馋虫都被勾起了。 “元宵,拿根鱼竿来,有鱼竿吧?” 元宵一愣,望向一旁小厮。 小厮忙道,“有,有!王妃稍等。” 小厮一溜烟儿跑远了,半点不敢细想王妃要鱼竿做什么。 只把鱼竿拿来,交到凤倾九手上。 凤倾九在钓饵上放好鱼食,放入波光粼粼的水中。 不一会儿,鱼线绷直。 她一个用力,把上钩的鱼儿甩上来。 肥鱼摔在岸上,鱼尾不停拍打。 凤倾九饶有兴致地凑过去,看了两眼就蒙了。 “这锦鲤有点意思啊。” 像是像,也五颜六色的,和锦鲤十分相似,又有细微不同。 一时半会儿辨不出是什么,她头抬。 “元宵,你把鱼送去厨房,让他们做一道酸菜鱼。” 元宵“啊”了声,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凤倾九说了句快去。 她反应过来,拿起鱼往厨房跑。 凤倾九把鱼竿扔给小厮,慢悠悠地回房间,翻出一本闲书,躺在软榻上,丢一颗葡萄入口。 就这么看入神了。 一盏茶后,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妃,酸菜鱼做好 了。” 元宵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釉里红大瓷盘,鱼香也随之飘来。 凤倾九把书一合,夹了一着放入口。 美眸微眯。 “来来,元宵,你也尝一下,这鱼的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凤倾九把元宵按下。 元宵拗不过,大着胆子尝一口,马上从位置上站起,回味了下:“……草鲩?有点像经常吃的鲩鱼。” 得到元宵的回答,凤倾九基本可以确认了。 这就是普通的草鱼。 难道厨房怕得罪侧妃,偷梁换柱了? 但为了一条鱼,再得罪她这个王妃一次。 未免有点想不开。 “王妃?” 凤倾九回过神,看见元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忽地勾唇笑了,“鱼肉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 她不打算打草惊蛇。 元宵默然,垂下脑袋不吭声。 草鱼的味道确实不错,酸辣味很重,和她的口味,也不浪费,当下就把鱼肉吃了七零八落。 元宵收起碗筷,倒一杯茶给她。 等时辰稍晚一些,元宵出门,径直去厨房拿糕点。 厨房新管事瞧见她,忙凑上前,语气略微紧张地问:“元宵姑娘,我们也是第一次烹饪锦鲤,难免有什么做得不到位,不知……王妃对鱼满意吗?” 元宵回头看他,对方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 元宵笑着点头,“王妃很满意,夸你们手艺好呢。” 摸出二十两赏银,放新管事手上。 银两落在掌心,触感微凉,新管事的心放回肚子里。 “那就好,那就好……” 第五十九章 不过是举手之劳 次日,日薄西山。 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丫鬟们都忙了起来,快步从池边绕过,老远就瞧见有人不要命,去钓池子里的锦鲤。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胆大包天的人竟是元宵。 还搬了个矮凳,大摇大摆坐在那儿。 丫鬟们互相看一眼,推搡着我,我推搡着你,半天才推出一个领头羊。 被推出的丫鬟硬着头皮,“元宵姐姐,王妃今儿也想吃鱼?” 元宵头也不回,“是啊,王妃近来喜欢吃鱼。” 丫鬟还等着她多说点什么,好回去说给旁人听。 哪知道元宵说完这一句,忙自个儿的去了。 没一会儿,元宵把一条五彩斑斓的锦鲤钓上岸,随手搁在身边的木桶里。 丫鬟往盛水的木桶看去。 这是第三条锦鲤。 丫鬟暗想。 元宵胆子大,不愧有王妃在背后撑腰。 当天晚上,庖厨看着桶里的锦鲤,额头冒出冷汗。 “我的个乖乖,这都第几天了,王妃真就吃不腻?” 一旁厨娘冷哼:“也不看这是什么鱼,是谁的鱼,能给侧妃添堵,王妃指不定在心底偷乐着呢。” 另一位厨娘和事老:“我看你啊,最好少说两句,侧妃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早就默许了。” “是默许,还是不敢?” 后厨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刚才说话的厨娘。 厨娘顶着众人视线,莫名其妙。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众人摇头,不再提这件事,低着头各弄各的。 侧妃怕王妃。 一件微 不足道的小事,王府里谈两嘴也就够了,偏偏被好事的说了出去,尤其是长舌妇,听得津津有味。 一脸看热闹的玩味态度。 “王妃蛮横,也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个容得下的主,既霸占了王爷,那肯定就要清理他身边的人。我看啊,锦鲤就是王妃在警告那位。” “说不准,那位可是王爷的心上尖。” “正因为是心上尖,欺负人不够,还要欺负鱼——” 妇人们抓把五香瓜子,瓜皮吐了一地。 嘴皮子一碰,什么杂七杂八的话都出了口。 故桂苑。 元宵颇为气恼。 “王妃,府里传得厉害,尤其那几个大嘴巴,把消息往外传,怎了得?再不管,她们就要反了天。” “随她们去说。”凤倾九玩味,“别破坏好戏登场。” 正说着,丫鬟端来午膳。 其中以一道红烧鱼头为主菜,香味扑鼻而来。 凤倾九没有动筷的意思。 鱼再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 她吃腻了。 元宵舀一碗乳白的汤,放在凤倾九的手边。 一闻就知道是鱼汤。 慕承渊从外面走来,阔步进屋。 凤倾九瞥见他,手一松,玉勺搁在碗里。 “这个时辰,王爷不去用膳,来这儿做什么。” “本王不来,王妃岂不孤单。” 吩咐元宵去添把椅子,他掀袍坐下。 凤倾九看见他,自然也就想到兄长,“与兄长同游,还满意?” “本王岂会招待不周?”慕承渊眼底划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这话说了等 同没说。 慕承渊目光落在桌子上,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知该怎么下筷,剑眉蹙起。 “宫里分了批海鲜,你也该换换口味了。” 这都多少天了,还吃鱼,鱼有什么好吃的。 换个做法,还是那个味道。 凤倾九冷眼瞥他,漫不经心道:“你吃不出这是什么鱼吗?” 知道她误会自己心疼鱼,慕承渊一时哑然,不知道给怎么解释。 夹了一着入口,品了一会儿。 慕承渊眼底划过暗流,眉峰紧拢,不悦一目了然。 “这些鱼,都是从池子里钓起来的,你心尖宠的锦鲤,别浪费,这一桌子菜,就交给你解决了。” 锦鲤二字咬音格外重,凤倾九嘴角地嗤笑更浓。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是欺负了侧妃不够,还吃她的鱼。 慕承渊放下筷子,眼底渗出寒意。 “来人。” 话音落,外面有人进来,来的并不是慕承渊身边护卫,而是王府管家。 管家一进来,就察觉屋内气氛不对。 “何事?” 慕承渊冷声开口。 管家弯下腰:“王爷,王妃,云公子派人送来三大缸的锦鲤,说……说……” 管家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偷偷往慕承渊所在看一眼,王爷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催促他继续说。 管家眼皮子一跳,硬着头皮,跟字烫嘴似的一股脑吐出。 “云公子说,自家妹子爱吃,随意吃!” 这番话的意思,岂不是在说,王府连一个王妃都养不起。 往深处想,更有警告意味。 凤倾九背后 有人撑腰,不是能够轻易置喙。 云墨白此举,将他置于何地? 慕承渊脸色黑如锅底,就像吸饱水的乌云,哪不得意,下一刻就要闪电霹雳,降下雷霆暴雨来。 凤倾九迫不及待,“兄长呢。” 管家暗暗叫苦,“云公子在前厅等着呢。” 凤倾九立即起身,一出去,就瞧见云墨白的身影。 身如修竹,温润如玉。 “兄长,谢谢你,劳你费心了。” 凤倾九笑容明艳,如沐浴在春风中,全身上下都感到温暖。 先前的惊讶,在看见人的那一刻,尽数化作喜悦。 凤倾九把兄长迎进屋。 管家不知何时退下。 慕承渊站立一旁,已调整好心绪,俊美的脸庞不显喜怒。 “兄长有心了,此乃本王分内之事,王妃想吃,本王自可去寻。” 云墨白客气疏远:“不过是举手之劳。” 凤倾九招呼兄长坐下,“兄长用过膳食没有?”没等回答,她招呼元宵添椅,夹一着鱼肉放兄长碗里。 放了之后,她从喜悦中惊醒,查觉出一丝不妙。 张了张嘴,“别吃”二字卡在喉咙,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辞阻止。 懊恼看兄长把鱼肉吃下。 不出所料。 云墨白吃出那是什么鱼的肉,脸色凝结一层寒霜,压抑着怒火,没当场翻脸,只跟凤倾九道。 “倾九,下回还有别的想吃的,派人去中源镖局说一声,我的义妹,不至于吃鱼还看人脸色,鱼目混珠。”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倾九记下了。” 怕再添怒火,凤倾九格外乖巧,倒一杯茶给兄长,让他稳稳心神。 慕承渊只觉尴尬。 他着实不知,凤倾九吃的锦鲤有假。 但这种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有说有笑,慕承渊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随即又想到,云墨白果真不简单。 居然掌控中源镖局,那可是整个王朝最大的镖局。 云墨白送锦鲤的事并不低调,很快在府里传开。 都说王妃好福气。 月心眉也收到风声,揪紧手帕,脸沉得拧的出水。 迎春不满道,“王妃太张狂,让兄长送锦鲤来王府,不就是告诉别人王府亏待了她吗?王爷若知道,定生厌恶。侧妃,她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月心眉睨她一眼,嫉妒未消,那眼神又狠又冷。 看得迎春背脊发寒。 “这些话,若让王妃听见一星半点,我也护不住你。” 迎春马上低下头:“奴婢知错。” 接过迎春递过来的茶水,月心眉抿了一口,把妒忌和怒火,一并吞下肚,拿手帕轻拭了拭嘴角。 “你稍后去那边瞧瞧,看王爷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我不舒服,想见王爷。” 迎春恭顺道:“奴婢马上去。” 服侍侧妃躺在软榻上,放下帷幔,拨了拨镂空熏笼。 迎春退出门。 月心眉微阖双眸,嘴角勾出一丝冷意。 她倒是有个好兄长,要什么给什么,出手大方得很。 兄长大方又怎么样? 凤倾九还不是个草包,吃了这么久的草鱼。 一无所觉。 第六十章 杀千刀的没良心 次日。 风声长了腿似的,不胫而走。 巷子里,负责采买的奴仆挑件蔬菜。 农妇把菜递给去的时候,没忍住好奇,张嘴唠嗑。 “嗳,我听说,王妃有位义兄,一送就是三大缸锦鲤,是不是真的?三大缸啊,不是两三条,得多少银子啊。” 奴仆一愣。 往四周瞧瞧,众人都期待的等着回答。 奴仆压低声音,“可不嘛,王妃那位义兄,宠得紧,要什么知一声,当天就派人送来了。” “难怪。” 有人恍然大悟,“我说王妃为什么敢胡来,原来有靠山呢,锦鲤这东西,可不便宜,她义兄一出手就是三大缸,瞧瞧,若说背后没点权势,谁信?” 众人纷纷点头,欣羡得眼红。 可说到头来,众人只知道王妃那位义兄姓云,具体叫什么,什么身份,都一知半解,只晓得不一般。 隔天下午,丞相府管家登门拜访。 故桂苑。 凤倾九和云墨白坐在院子里下棋,不时交谈,其乐融融。 家奴快步而入,低声道。 “丞相府来人了。” 凤倾九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轻嗤声,黑棋落在十六之三的位置,原本的好心情,少了一半。 “倾九?” 云墨白察觉出她的异样,也想到义母所受的苦,倾九受的委屈,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直接让人赶走他,何须去见,平白坏了心情。” “兄长懂我。”凤倾九勾唇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问奴仆,“他怎么说的?” 家奴恭谨道: “奴才问他,他当时说,是府上老爷,想念义子,想请云少爷过府小住几日。” “想念义子?”凤倾九只觉得好笑,“他根本没见过兄长,何来想念?不过是前两日兄长出了风头,得了些议论,看中了兄长财大气粗,想捞一笔罢了。” 凤倾九嘴角浮出冷笑,半点没给她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留情面。 家奴低着头,眼观鼻,口观心,大气不敢喘一下。 “劳你去转告一声,我云某只认过义母,没什么义父。” 云墨白落下一字,十六之六。 家奴下意识去寻凤倾九的态度。 凤倾九笑道:“兄长,你若不出去见上一面,他回去了,定会说你没规矩。” “我学四书五经,学礼仪,不是给这种令人生厌的人留三分余地,而是向他们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墨白最后一子,落在九之十九的位置,棋局瞬间逆转,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露出尖牙,落下最为致命的一击。 凤倾九看了看棋局,又看看兄长清冷的眉眼,忽地露出一抹笑意,朝家奴微微点头,示意他去答复。 “奴才这就去。” 家奴片刻不停留,背影几乎称得上迫不及待。这个令他压抑的地方,多待一秒,就会毙死在这儿。 凤倾九收回视线,“再来一局。” 云墨白欣然应允。 前厅,丞相府管家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眉眼露出一丝不耐,来回踱步,再次伸长脖子张望。 瞧见之前的家奴一人回来。 “云公子说……” 家奴把话一字 不漏转述。 管家眼中涌出怒火:“王妃呢?我要见王妃一面。” 家奴又道:“王妃没空,麻烦请你下次再来。” 管家瞧见家奴做出请的手势。 明显在赶人。 “走着瞧!” 管家冷哼,甩袖离开。 同样都是伺候人的命,谁看不上谁? 家奴啐了口。 管家回到丞相府,把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凤着林。 凤着林当即拍案怒斥:“竖子小儿,竟如此不知礼数。” 赵氏抬起柔荑,轻柔的给老爷顺气。 “老爷亲自派人去请,已经给他三分薄面,他竟这般不识趣。” 赵氏语气轻柔,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凤着林,略带一丝迟疑,“莫不是,有人在他耳边嚼舌根?” 凤着林抬眼看她。 “老爷别气。”赵氏缓缓揉着他的肩,语气不无疑惑,“妾身只是觉得奇怪,听说,那义子一直待在江南,怎会对老爷有这么大的偏见……” 除了凤倾九,还有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 凤着林对他这个女儿,厌恶更深,连带对云墨白,也没好观感,冷笑道,“不过一介商人,他什么身份,不识好歹!” “是,老爷说的是……” 赵氏柔声附和。 丞相府管家离去一炷香,又有客人登上王府。 指明要见凤倾九。 “你说谁?” 凤倾九有些诧异,问府中管家。 管家笑道,“她自称王夫人,说是刑部侍郎夫人的亲姐姐,想向王妃道谢,你上回救了她亲妹子。” 凤倾九记起那位侍郎夫人。 生 了个女儿,婆婆越发不待见。 虽然后面侍郎亲自把人接回去了,难保不会再受委屈。 “我去瞧瞧。” 凤倾九放心不下那位夫人。 穿过九曲回廊,凤倾九来到前厅。 梨花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夫人,手端着茶盏,轻吹薄雾,抿上一口。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侧过脸,便注意到了凤倾九。 “王妃。” 她有些局促起身。 正欲行礼,刚屈下膝盖,凤倾九把她扶起来。 “无需多礼,坐吧。”凤倾九问,“柳夫人可还好?” 听凤倾九主动提及家妹,言语不乏关心。 王夫人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 她妹妹到底是嫁了什么样的人家,竟比不上一个外人关心。 “妹妹还好,我处理完事,就来向王妃道谢,上一回,多谢王妃救了家妹,我也不知王妃喜欢什么,备了些水果,胭脂水粉,簪子首饰……哦对了,王妃既学过医,想来对药材感兴趣,我也备了一些,望王妃手下,成全我一片心。” 王夫人借助拿药材盒做掩饰,擦去眼角泪花。 里面是株几百年的人参。 另外,还有不少的名贵药材。 凤倾九道声谢,也不矫情,直接让元宵收起来。 王夫人又打开几盒糕点,看外面的黄油纸包装,印有个福字,明显是京城有名的糕点铺子。 她捻起一块荷花糕。 “味道不错,王夫人,你也尝尝。” 王夫人吃了半块,便有些食不下咽,面容带着哀愁。 “我夫家是小地方县 官,没有调遣,离不了当地,我与家妹,每月书信往来,妹妹总说自己过得不错,从来是报喜不报忧。” “可近来我有三个月没收到回信,我算着日子,她应是快生了,放心不下,正好有熟人要进京做生意,我搭上他的道,一同回京,谁曾想——” 王夫人眼眶又红了。 她以为自己妹妹过得很好,去了侍郎府才知道。 那杀千刀的!没良心! 由着他娘苛责妹妹,鸡蛋里挑骨头。 把人赶去偏僻小院还不够,连个乳母都不找,身边更没什么丫鬟伺候,只有娘家一个贴身丫鬟。 更别提让她吃些好的,恢复身体。 不就是生的女儿么? 王夫人咬碎一口银牙,尤其是知道妹妹险些一尸两命。 当即以娘家人身份,把妹妹接出来照顾。 免得受柳老妇人刁难。 凤倾九等着王夫人说下话,却见王夫人擦了擦泪。 “我把妹妹接出来了,我亲自在身边照顾,也放心。” 这短短一句,听出了平淡无奇。 凤倾九是了解柳老夫人刁钻的性子,明白柳夫人肯定是受委屈了。 “接出来也好,自家人,放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凤倾九顿了顿,“柳夫人是早产,身体受了损,营养要够,还要保持平和心,常清洗身子,但不能着凉,不能受刺激,孩子方面也许小心些……” 王夫人本以为凤倾九为人高傲,不好相处,没想到她平易近人,不禁又多问几句。 凤倾九一一解答。 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 第六十一章 没有这么娇贵吧? 刚将王夫人送走,元宵开始整理王夫人送来的礼物。 凤倾九拿出了许久不曾翻阅的医书,靠在软塌上静静的看着,红木窗外的日光透漏进来,尽数倾泻在她身上,面容绝美灿若桃花,长睫微微颤动,在眼睑处落了一道剪影。 柔荑白皙而又纤细,一下下的翻着书卷,整个人温雅而又娴静。 忽的,一道讶然打断了她。 “王妃,王夫人还送了羊脂玉手镯呢。”元宵小心翼翼的收到匣子里,拿给凤倾九看。 羊脂玉澄澈皎洁,触手发温,在光线的照射下,竟透出一缕缕光圈。 “奴婢记得侧妃有一个羊脂玉手镯,挺珍贵的。但是奴婢觉得这个更好看。”元宵道。 凤倾九摩挲着,“的确好看。” 羊脂玉本就难得,她见过月心眉那枚手镯,玉质极好,上等玉,可这枚玉质绝不止是上等玉那么简单。 听说羊脂玉根据色泽来分,顾名思义,好的羊脂玉,颜色乳白并且透明,夏凉冬暖。这枚比月心眉的还要白上几分,并且色泽极好,估计不便宜。 王夫人不过是个县令夫人,竟然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应当是花了心思的。 凤倾九瞬间对王夫人有了好感。 她对刑部侍郎夫人可真好,姐妹之间相互撑腰。 一想到那所谓的庶妹,凤倾九心里冷笑。 凤家欠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全部讨回来。 一笔一笔! …… 晚间,凤倾九有些馋了,想起许久没吃过火锅,便拖上元宵,从厨 房拿了不少涮菜,调了锅底,打算好好的吃一顿。 火锅汤汁被炉火烧的滚烫,浓郁的香气弥漫了出来,瞬间充斥整间花厅。 元宵凑在凤倾九身旁,不住的咽着口水,“王妃,好香啊。” “等会儿让你第一个尝尝。” 她这馋猫的模样,让凤倾九忍俊不禁。 “多谢王妃!”元宵灿烂一笑,又咽了咽口水。 之前她也见过主子们吃火锅涮菜,都没王妃这么做的香。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汤汁彻底沸腾起来。 “可以吃了。”凤倾九道。 元宵迫不及待的拿箸夹了块牛肉,在辣锅里面涮了涮,很快便夹了出来,敷衍的吹了两下就塞进嘴里。 当即被烫的跳脚,一个劲的哈气,却又不舍得吐出来。 “好烫,好烫!好好吃。” 凤倾九无奈摇头,拿箸也夹菜涮着。 两人吃到兴头上,云墨白扇着玉骨扇走了过来,温雅笑着。 “妹妹,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捎上我。” 凤倾九放下箸,莞尔一笑,“现在也不晚,兄长一起吃。” 元宵当即送上了箸。 “我昨日还在想着火锅,你今日便吃上了。”云墨白笑着接过。 “突然有些馋了,就准备准备。”凤倾九笑着道,为云墨白涮了块肉,“兄长尝尝,我自己调制的锅底,可香了。” “方才在外面就闻到了。”云墨白道,那儒雅清俊的面上尽是笑意。 “今日王夫人来了。”凤倾九随口道,言语中尽是感慨,“王夫人对 柳夫人可真好,姐妹之间互相保护。若是母亲还在……” 说着,她的语气顿了下去,眉眼之中凝着淡淡的感伤。 “妹妹可是想义母了?”云墨白面上浮起心疼,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义母还在,妹妹应当是最幸福的女子。” “兄长,你可不可以给我说一下母亲的事?”凤倾九紧忙问道。 “好。”云墨白颔首。 “义母为人豁达爽朗,当初在江南救了我,便一直贴身带着我。义母心善,平日里看到贫穷的百姓,都要施舍一番。” 说起凤倾九的母亲,云墨白面上尽是笑意。 “义母经常带我玩各种有趣的小游戏,别看义母平日里守着那些古板的规矩,她心里其实最看不起这些了。” 听着,凤倾九面容也浮起了笑。 “当初义母若不是喜欢上凤着林,哪里会遭这种罪?当年义母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多少男子倾慕,可惜她偏偏看上了他。”说起凤着林,云墨白脸上瞬间冷下来。 “母亲应该也是后悔过的吧。”凤倾九喃喃道。 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转身喜欢上了青楼女子,还纳入府,做了姨娘。 甚至在怀孕之时被夺走掌家之权。 堂堂丞相府,竟然任由娼妓主事。 想起来就可笑。 凤倾九心里冷笑。 “若是义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她定然不会放过赵氏。”云墨白抬手揉了揉凤倾九的发顶,温声安慰道。 忽的,云墨白突然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 “对了,这半块玉佩就是义母赠与我的。” “这玉佩……”凤倾九觉得有些熟悉,接了过来,细细看着。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云墨白疑惑,“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凤倾九摇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元宵看了一眼,惊呼,“王妃,您也有一块玉佩,跟这个一模一样的。” “奴婢拿给您看看”说着,元宵转身向内室走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就拿着一个木匣子过来了。 打开后,里面是与云墨白玉佩极其相似的另一半。 “这是您的嫁妆,奴婢白日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元宵道。 凤倾九拿出来,跟另一块比了比,道,“真的是一对。” 她试着合到一起。 两枚玉佩完美的合到了一起,丝毫不差,浑然天成。 而在光线的照射下,这玉佩中似乎隐隐约约有一团黑线,凤倾九疑惑不解,“这是什么?好像一幅画。” 她对着烛光。 在一寸寸跳动的火苗下,一张完完整整的地图竟然出现在上面。 密密麻麻的雕刻着地区名,甚至还有标记。 “这应该是义母留给我们的。”云墨白道,温润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意。 没想到义母还留了一手。 “元宵,准备笔墨。”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行礼,紧忙去拿了笔墨纸砚。 两人将地图纹路画了下来。 …… 书房,慕承渊玉容清 冷,周身的凉意难以掩饰。 “王妃与云公子一起用了晚膳,据说……据说是王妃亲自调制的火锅。”清明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些,心里直打鼓。 慕承渊抿唇不语。 清明又壮了壮胆子,再次继续道,“属下还调查到,那些被掉包的鱼,被侧妃暗中养在了芙蓉居。侧妃似乎很是费心,还派了丫鬟专门饲养。” 闻言,慕承渊剑眉微蹙。 芙蓉居是之前太后赏赐的小妾的住所,一直空闲着。 不过是些鱼,心眉这般用心是为了什么? “凤倾九可知晓?”慕承渊开口问道。 “属下发现元宵一直在调查鱼被掉包的事,王妃可能还不知道。”清明答道,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元宵最近好像一直在盯着侧妃,属下觉得应该很快就会查到了。” “无妨。”慕承渊捏了捏眉心。 依着凤倾九的脾性,她一定会查到的。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 想起凤倾九,慕承渊心里一阵无奈。 他不过多问了几句,她就如炮仗般的怼过来。云墨白倒是与她脾性相投。 还一同吃火锅! “去查这些鱼究竟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慕承渊吩咐道。 “是。”清明拱手行礼,便要退出去。 就在这时,又被慕承渊叫住。 “随便去告诉王妃,晚上吃火锅容易积食,云公子毕竟是江南人士,容易吃坏身子。”慕承渊言语隐隐有些不悦。 清明:…… 云公子的身子也没有这么娇贵吧…… 第六十二章 她怎么这么记仇 自从发现玉佩的秘密后,云墨白与凤倾九开始着手调查地图的事。 凤倾九毕竟有王妃这个身份束缚着,不太方便调查,索性尽数交给了云墨白。 毕竟中源镖局囊括大周朝各个角落,调查个地图绰绰有余。 凤倾九没骨头似的趴在软塌上,不停揪着元宵刚移植过来的腊梅花。 “唉,我连个人手都没有,再加上这个王妃的名头,别说调查了,连出府都是个问题。”凤倾九止不住埋怨。 “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好了,我来帮你调查。”云墨白温润笑笑,面上尽是宠溺。 “我想自己调查。”凤倾九扁扁嘴,“自己调查出来才有趣。” 之前跟着导师实习的时候,她还做了一阵子的法医,跟着法警调查案件,随着真相的水落石出,她整个人都在兴奋。 她想亲手调查母亲的死因,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言,云墨白摇头失笑。 就在这时,侍卫禀报,“王妃,丞相府管家来请云公子入府,丞相还说请您也过去,有事相商。” 云墨白的脸蓦地黑下来,直接回绝,“不去,以后丞相府的人来,直接赶出去。” “是。”侍卫应道。 “不,我们去。”凤倾九拦住侍卫。 “妹妹,你这是?”云墨白不解。 “兄长,他要做什么,我们得去看看才能知道。”凤倾九眉眼弯弯,而眸中却是一片凉意。 “去叫上王爷,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再次吩咐道。 闻言, 云墨白当即明白她的意思。 有了慕承渊作陪,不管凤着林想做什么,都得估计再三。 慕承渊接到侍卫的禀报,直接同意了,并派人备了两辆马车。 …… 丞相府,凤着林与赵姨娘,还有凤紫澜在府外等着。 慕承渊下车,随后伸手扶着凤倾九,小心翼翼,目光所及尽是柔情。 可见他对凤倾九的重视与疼爱。 看到率先下车的慕承渊,凤着林面上的笑意一寸寸淡了下去。 心里莫名的慌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慕承渊会过来? 他一来,他们计划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变动。 “王爷,王妃。”凤着林掩去面上的慌乱,再次挂上笑意,“没想到王爷也过来了,臣许久未曾见到倾九,听说墨白过来了,便想着让他们来丞相府坐坐。” 凤倾九搂住慕承渊的胳膊,笑的温婉,“王爷在府中无事,便陪我过来了。” 慕承渊闻言,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凤着林笑着,目光落到了刚下马车的云墨白身上,“我可许久不曾见到墨白了,自从你小时候离开,已经有十多年了吧。” “的确十多年了。”云墨白疏离的颔首,越过他跟上了凤倾九与慕承渊。 看着三人的身影,凤着林眼眸暗了暗。 赵姨娘咬了咬唇,娇美的面容尽是委屈,“主君,大小姐似乎还是不喜欢妾身。”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凤着林温声安慰道,搂着赵姨娘 进了府。 几人在大厅落座,凤着林言语中询问云墨白在江南之事,尽显关心。 云墨白极为疏离冷漠,简简单单答两句,吐字如金。 一番交谈下来,凤着林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凤倾九红唇不由得翘了起来,幸灾乐祸。 兄长还真是不给面子,估计凤着林已经在心里后悔请他们过来了。 慕承渊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目光一直停留在凤倾九身上。 瞥见她嘴角愈深的弧度,他那凤眸中闪过深意,声音低沉,“你很高兴。” 笑意顿时消失,凤倾九不屑的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又在赌气?”见她这副神色,慕承渊揉了揉眉心,颇是无奈。 她怎么这般记仇。 他不过问了两句鱼的事,本就是好心,担心她一直吃鱼对身体不好。她倒好,直接将人记恨上了。 “我可不敢。”凤倾九道了一句,淡淡瞥向他,“跟王爷赌气,我不想活了吗?” “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慕承渊反问,漆黑的眸子幽深难测。 凤倾九撇撇嘴。 她不敢做的事可多了。 两人说悄悄话的一幕正巧落到了凤紫澜眼中,她心里尽是嫉恨,紧紧攥起了拳头。 午膳时,慕承渊与凤倾九坐在尊位,云墨白坐于另一侧,与凤着林相对。 “墨白,你来京城还习惯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来,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凤家上下忙了好一阵子呢。”凤着林关切的问道。 凤倾九心里冷笑,凤着林还 真是人精,将所有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好一个凤家上下,合着兄长还得蒙他的恩情。 “难为丞相还记得,我当初在别院住的,一直是义母在照顾。”云墨白温声道,语气中尽是疏离。 凤着林脸色一阵难看,表情变幻。 “云公子可莫要这般说,当初主君很是关心,一直想要去看看你,丞相夫人担心你过了病气,就没让主君去。”赵姨娘柔声缓和着,言语中指在先丞相夫人身上。 “若是有心人,就算母亲拦着,也有办法去看上两眼。”凤倾九冷声道。 这话一出,赵姨娘顿时尴尬,凤着林脸上青白一片,更加难看了。 “是,大小姐说得是,奴婢说错话了。”赵姨娘那娇柔的面容显出些弱意,声音也是怜人的紧。 再加上“奴婢”两个字,更显得凤倾九咄咄逼人。 “姐姐,你怎可这般说话,父亲与母亲也是关心云公子。”凤紫澜替两人抱委屈,那娇滴滴的目光看向慕承渊。 这意思很明显,想让他帮忙说上两句。 而慕承渊一个眼神也没给,抬手给凤倾九夹了块鱼肉,“你近来爱吃鱼,尝尝怎么样?” 言行中尽是对凤倾九的宠爱。 凤紫澜狠狠咬了咬牙,心里愈发嫉恨。 “没有王府的好吃。”凤倾九吃了一口,面上尽是嫌弃。 “大小姐不满意,奴婢让厨房再做一份出来。”赵姨娘柔声道,说着便要起身。 忽的她浑身一颤,捂着胸口呕吐起来,面色 瞬间苍白。 “母亲。”凤紫澜惊呼,紧忙搂住了赵姨娘。 凤着林也慌了,紧忙派人找来了郎中。 “主君,妾身没事,应该是吃坏了东西。”赵姨娘安慰道,带着歉意看向慕承渊,“还请王爷恕罪,妾惊扰了您用膳。” 慕承渊抿唇不语,瞳仁漆黑如夜。 看着赵姨娘这架势,凤倾九突然明白凤着林找他们来的意思了,心里冷笑。 呕吐,这不就是孕吐吗? 合着还是要抬正妻! 但凤着林打错算盘了,赵姨娘怀孕又如何?就算怀的是个男胎,她也不会让步。 果然如凤倾九所料,郎中诊脉后,满脸喜色。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姨娘怀孕了,已经有三个多月。” “真的吗?”赵姨娘佯装惊喜,激动的握住了凤着林的手,“主君,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我们又有孩子了。”凤着林喜色溢于言表。 “恭喜赵姨娘,我要有庶弟了呢。”凤倾九皮笑肉不笑的道。 赵姨娘脸上笑意顿时僵住,那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主君,我们……” 不等她的话说完,凤着林将她搂到了话里,道,“我会给你个身份的。” “倾九,你也知道,你母亲去世的早,我只有你一个嫡女。”凤着林言语带着落寞,“如今赵姨娘有了身孕,并且持家有方,性情贤淑,我想将她抬为正妻。” “偌大的丞相府,不能没有嫡子。”凤着林语气诚恳,那深褐色的眼中带着感伤。 第六十三章 你这是胡说什么 “没有嫡子?”凤倾九疑惑的眨眨眼,随之笑意盈盈的看向云墨白,“兄长是母亲认下的亲子,怎么会没有嫡子?” 云墨白瞬间明白凤倾九的意思,温润一笑,上前拱手便要行大礼。 “没错,母亲生前已经将我收为亲子,还叮嘱我日后若是见到了丞相,定要恭敬有加,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父亲在上,还请收孩儿一拜。” 凤着林差点被气的吐血,许久喘不过气来,手指颤抖指着两人,“你们……你们……” “我没同意,这礼,我不受!”他脸色被气的铁青。 云墨白算什么东西?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有什么资格做丞相府的嫡子? 赵姨娘也被两人吓得愣住,连眼泪都忘了流。 “父亲,这可是徐妈妈亲耳听到的。”凤倾九一本正经的道,还拿出了腰间的玉佩,“您看,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兄长也留有一半,这也说明母亲将兄长视作亲生儿子。” “你……你少胡说!”凤着林冷声训斥。 凤倾九无奈的耸了耸肩,“信不信随你,的确是母亲所说,我们可以找来徐妈妈作证。” “大小姐,您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般胡说。”赵姨娘哭了出来,声音柔柔弱弱,“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之事,对您如同亲生般对待,您何故这般欺辱我。” “你做没做过亏心事,只有自己知道。”凤倾九冷笑,“如同亲生,这四个字也是你能说的?用不用我当 众将你做的事说出来。” “主君,您赏妾身一碗红花,把这孩子打掉吧。他就算生下来也只是庶子。”见凤倾九动了真格,赵姨娘紧忙转移话题,哭泣的不能自抑。 “你这是胡说什么?”凤着林轻声训斥,顺势将她搂入怀里,动作轻柔至极。 话落,他看向凤倾九与云墨白,撇清关系,一字一顿道,“她收你做亲子,还是义子,我毫不知情,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离世,你也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凤倾九心里冷笑。 现在又急着撇清关系,前几日兄长刚回京的时候,巴不得将兄长请到府中长住。还不是知道兄长经商,想趁机捞点油水。 “丞相此话可当真?”云墨白清润眸子微闪,俊容平淡至极。 “当真。”凤着林坦然点头,面容带着些忧伤,“我自是将你视作亲生儿子,但你我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更何况赵姨娘现在又怀了孩子,我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凤着林两句话离不开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目光切切。 凤倾九心里一片寒意,玉容冷如冬日里的冰凌,又尖又冷。 母亲身怀六甲被逼着让出中馈,而今她倒好,怀孕便要抬为正妻。 不可能! 赵姨娘这辈子都不可能被抬为正妻。 凤着林既然已经跟兄长撇清了关系,日后兄长的财富,休想染指丝毫。 其他人或许不了解,但凤倾九却是一清二楚,云墨白虽然未曾入仕,但身家可以说富可敌国。估 计整个大周朝都找不出第二个! 想及此,她攥住了袖口,红唇紧紧抿起。 感觉到凤倾九情绪的变化,慕承渊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声音极轻,“沉住气。” 闻言,凤倾九点点头,面上寒意瞬间缓和了不少。 她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被他们影响。 “既然今日王爷在此,那微臣便直接说了。”凤着林道,声音坚定,“赵姨娘持家有方,堪为府中主母,微臣想抬她为正妻,给她一个身份,也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一个身份。” “此事你应该问王妃。”慕承渊面色淡淡,看向凤倾九。 “我不同意。”凤倾九直接回绝。 听到这话,凤着林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赵姨娘眼眶里又开始徘徊着泪珠子。 “我不认为赵姨娘持家有方,更何况她才情相貌,甚至出身比不上母亲,可以说云泥之别。姜家家训,不与娼妓共事一夫,再者,你若是将她扶为正妻,丢了丞相府的脸面不说,你将黎王府置于何地?”凤倾九冷嗤。 “王爷可不能有一个以色侍人的岳母,更何况还是青楼女子出身。” 凤倾九一番话将赵姨娘贬到了泥土里,甚至连看诊的郎中都难以置信的看了赵姨娘两眼。 都说丞相府赵姨娘性情温善,竟然是青楼女子出身,还在主母怀孕之时夺走了中馈。 凤着林一噎,下意识看向慕承渊。 男子玉容冷漠凉薄,周身摄人的寒意难以忽视。 他不由得噤了声。 赵姨娘不甘心,看了看凤着林,而碍于慕承渊在场,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姐姐,母亲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也是你的弟弟,你难道要让他一直背着庶子的身份吗?”凤紫澜声音微低,眼圈微微泛红,模样极为怜人。 “我是庶女倒是没什么,但弟弟还小,他的未来不能被耽误。”凤紫澜低声道。 “妹妹说笑了,当初我曾说过,你若是想做嫡女也可以,记入母亲名下。”凤倾九红唇微微勾起,艳丽而又炫目,“他也一样,出生即可记入母亲名下。” “你……”凤紫澜被气的说不出话。 那双眸子狠狠剜了凤倾九一眼,如刀子般凌厉,恨不得直接将她处死。 她胸口的嫉妒愈重,压得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 每次抬平妻的时候,凤倾九这个贱人总是横加阻拦! 若非如此,她早就是嫡出的女儿了。那需要天天看着旁人的脸色,备受嘲讽! 现在又仗着黎王宠她,更是肆无忌惮。 黎王? 凤紫澜眼眸一顿,面上闪过算计。 若是黎王不宠她了呢? 会不会就能…… 她悄悄拽了赵姨娘一下,使了个眼神。 赵姨娘了然,那柔弱的身躯倒在凤着林怀里,温声道,“主君,妾身就算不抬平妻也可以,只要您心里有我们,是庶子又如何,旁人也不会看轻了去。” 凤褚林感动,心里对凤倾九又厌恶几分。 “赵姨娘想开便好。”凤倾九眉眼弯弯。 说着 ,她看向了云墨白,浅笑,“想来兄长还未曾来过丞相府,我带你走走吧。” “好。”云墨白温润一笑,眉眼清润。 看着两人一应一和走开,慕承渊凤眸微微眯了起来,面上复杂难明。 这个女人,利用完顺手就扔? 凤倾九走了两步,忽的顿住脚步,扭头看向慕承渊,笑容灿烂,“王爷要不要一起去?” 慕承渊抿唇不语,站着不动。 “一起去看看。”凤倾九上前挽住了慕承渊的胳膊,扯着他,亲昵道。 三人悠悠离开。 凤紫澜目光紧紧盯着凤倾九与慕承渊握着的双手,阴冷如淬了毒的利刃般。 她凑到凤着林身旁,低声开口,“父亲,女儿觉得我们可以……” …… 三人在丞相府转了一圈。 中途慕承渊被凤着林派人叫走了,声称有政事商议。 “王爷,您觉得上次赈灾之事谁更合适?”凤着林有意问道。 “能者居之。”慕承渊声音冷冷。 “微臣觉得御史家的嫡子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御史舍得不舍得。”凤着林随口说了一句,暗地里看了慕承渊一眼。 慕承渊没说话,那狭长的凤眸深邃幽暗。 花园种植了不少腊梅花,正逢初冬,腊梅花尽数开放,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王爷,这边请。”凤着林眼眸闪过一抹算计,带着慕承渊往假山的方向来。 慕承渊心里有所察觉,冷眸微暗,看着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六十四章 把嫁妆夺回来 离假山还有一段距离,隐隐约约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 “咱们大小姐现在可真是厉害,有王爷撑腰什么都不怕了。” “就是,你看看今天这架势,得亏赵姨娘脾性温和,要是换个人都忍不了。” “你们小点声,别被大小姐听到了,之前那些嚼舌根的,可是活生生被打死了。” “对,你没看二小姐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吗?” 声音断断续续,却尽数落入了慕承渊耳中。 那狭长幽暗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迸射出无尽的寒意。 凤着林眸光微闪,面上闪过微不可察的算计,“王爷别介意,这些话听不得的,做不得真。” “做不得真?”慕承渊语气冰冷,“丞相府的规矩还真是宽松!连下人都可以议论主子了。” “王爷恕罪,是微臣疏忽了。”见慕承渊动怒,凤着林心里莫名的慌乱,紧忙吩咐身旁下属。 “去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在嚼舌根!直接赶出丞相府。” “是。” 下属狠狠训斥了几位丫鬟。 而那些丫鬟神色却不见任何慌乱,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 “王爷恕罪,这些丫鬟不懂事,微臣定会狠狠责罚。”凤着林拱手行礼,心里忐忑。 慕承渊俊容冷峻凛冽,却是没再说话。 心里不由得心疼起凤倾九,有这样一个父亲,也不知道她从小是怎么过来的。 忽而脑海里又想到她今日说的话,他之前调查过她,一直被姜意柔保护着,或许若是没有姜意柔 ,她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 就这么一瞬间,慕承渊似乎理解了凤倾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爷,我们这边走。”凤着林带着慕承渊继续往前走,越过了假山。 忽的一道清脆悦耳的琴声响起,似高山流水,又如黄莺的啼鸣,婉转悠长。 慕承渊面色低沉如水。 凤着林却是顿住了脚步,面上有些诧异,“这琴声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位身着嫣红流仙裙的貌美女子款款走来。 “见过王爷,叔叔。”女子声音娇柔,眸子一直落在慕承渊身上,情意绵绵。 “紫嫣,你怎么在这儿?”凤着林诧异道,眼底沉了一层不为人知的暗色。 “侄女在此处练琴,是不是惊扰了王爷与叔叔?”凤紫嫣姣好的面容有些忐忑,那如小鹿般水灵的眸子望向慕承渊。 “没有。”凤着林笑了一声,安慰道,“我与王爷也是偶然来到此处,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看向了慕承渊,“王爷,既然已经来了,过去坐坐吧,我让人在亭中备好了茶水。” “嗯。”慕承渊微微颔首。 凤紫嫣跟在两人身后,那双好看的眸子一直落在慕承渊身上,止不住的打量。绝美的面容飘过了些许潮红。 在亭中入座,凤紫嫣站于慕承渊身旁,俯身为他奉茶。 “王爷,请。” 慕承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凤紫嫣咬了咬唇,看向了凤着林。 “王爷,这 是微臣弟弟的女儿,一直在乡下生活,近期才接来京城生活。”凤着林紧忙笑着打圆场。 慕承渊还是一句话也没说,面上冷冽。 凤紫嫣顿时尴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紫嫣,你最近不是刚学了首曲子吗?弹给王爷听听。”凤着林温声道,面上尽是笑意。 “是。”凤紫嫣顺从的点头。 在古琴前坐下,那纤细白皙的玉指轻抚琴弦,轻拢抹复挑。 婉转的琴音传了出来,脉脉含情,每一个音符悠远而又绵长。 凤紫嫣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慕承渊,肆无忌惮。 一身红衣飘飘欲仙,在加上悦耳的琴音,更让人陶醉。 一曲毕,凤紫嫣起身行礼。 “不错不错,嫣儿,你的琴艺又增进了不少。”凤着林称赞道。 “近来没什么事,多练了些。”凤紫嫣柔声道。 一听这话,凤着林看了一眼慕承渊,笑着道,“今日倾九回府了,你可与她见过面?你们姐妹两人许久不曾见过,是时候叙叙旧了。” “嗯嗯。”凤紫嫣顺从点头。 “王爷,您觉得刚才那琴曲怎么样?”凤着林开口询问慕承渊。 慕承渊点了点头,道:“不错。” “我这侄女,自小学琴,苦练琴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闻言,凤着林称赞道,面上尽是笑意,那脸上的皱纹都夹着笑容。 “脾性也最为温和,弟弟怕她在乡下吃亏,这才送到了 我这里。” 说着,他对凤紫嫣使了个眼色,“紫嫣,还不快为王爷奉茶。” “是。”凤紫嫣脸颊微红,柔荑端起茶壶,俯身为慕承渊倒茶。 那娇柔的身子紧紧贴在慕承渊身上,有意无意的触碰。 “王爷,请。”她端着茶盏,模样娇俏动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羞怯而又含情。 慕承渊还是没说话,也不接。 凤紫嫣看了凤着林一眼,得到示意,上前将茶盏放到了慕承渊面前。 “凤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慕承渊低声问道。 “是。”凤紫嫣点头道,面上带着喜色。 “乡下不懂规矩便罢了,既然来了京城,便应该守京城的规矩。”慕承渊声音疏离而又冷漠,意有所指,“闺阁女子应恪守礼数。” 话落,凤紫嫣顿时羞耻难当,眼圈瞬间便红了下了,委屈的看了凤着林一眼,“叔叔,我……” 话还没说出口,那豆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她捂着脸便跑走了。 凤着林脸色一片青白,难看至极。 “本王不曾来丞相府,倒是不知丞相对这般慈善,对府中人宽容仁爱。”慕承渊嘲讽道。 随即他起了身,“日后丞相勿要再唤王妃,本王的人,总是乱跑不放心。” 本想着让凤紫嫣夺了凤倾九在慕承渊心里的地位,凤着林全然没想到慕承渊这般看中凤倾九,这一下子将他惹怒了。 凤着林顿时也晃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位仆人匆匆跑来。 “主君,您去库房看看吧,大小姐……大小姐在清点库房。” 凤着林脸色骤然间变了。 …… 库房。 凤倾九与云墨白来到丞相府库房,开始查点先丞相夫人的嫁妆。 “兄长,你看看这些。”凤倾九指着礼单上的首饰布料,“缺了不少。” “义母离世之后,嫁妆就落到了赵氏手里,偌大的丞相府,估计已经被他们挥霍了不少。”云墨白道。 “我们先核对一下库房中的嫁妆,再看看缺了多少。”凤倾九道,面容微凉。 “好。”云墨白点头。 看着长长的礼单,凤倾九的面容越来越沉,心里也一寸寸的寒了下来。 她本想着慢慢将嫁妆夺回来,没想到赵氏竟然贪了这么多,母亲的嫁妆一下子少了一半。 “兄长,母亲的嫁妆你拿走吧,本就是母亲留给你的。”凤倾九思忖道。 要是留在她手里,也是带去王府。 她日后也是要离开的,带来带去也不方便,倒不如给了云墨白。 “好。”云墨白坦然应下,温润的面容带着轻淡的笑意,“你以后若是需要,我再给你。” “存在兄长的镖局吧,我需要的时候,就去找兄长。”凤倾九笑道,心里蓦地一暖。 “好。”云墨白温润笑道。 两人核对一处,便让人将东西搬出去。 嫁妆虽然被赵姨娘用掉了不少,但剩下的也不可小觑。 毕竟当年的姜家,可是大周朝首富,就连在皇家,也是能站稳脚步的。 第六十五章 居然是这样的人 管家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只看见嫁妆一箱箱抬出库房,堆在外面的过道上。 完了完了。 他左手懊恼地敲在右手掌心,重重一叹。 这可怎么是好? “快!快去把老爷,赵姨娘叫过来!” 他急得嘴里起了燎泡,忙推小厮快点去。别磨磨蹭蹭的,还骂了句小厮跑得不够快。 凤倾九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压下想进去看的心思,伸长脖子往远方张望。 这个时候,谈话声由远及近。 凤倾九和云墨白一前一后地走出库房。 “……算个清楚明白。” 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落入耳里,如惊雷炸响,管家险些跳起来。 “大小姐……” 他一脸赔笑,想拦住他们不让。 凤倾九一个冷眼扫来。 他表情一僵,只敢跟着在他们背后当尾巴。 他搜肠刮肚地想说辞,但脑子跟断路似的,半句话好话想不到。 “这……是不是该等老爷来?” 凤倾九脸色似寒冬的雪霜,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讽意。 “我是要找他好好谈谈。” 管家听得凤倾九要见老爷,他松一口气,心还没放回肚子里,就听她又说。 “你们过来,先把这些搬上马车。” 管家慌了,忙朝侍卫看去。 侍卫一前一后抬起箱子,往外走。 管家恨不得冲上前,把箱子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东西要丢了。 老爷非打死他不可。 “大小姐,老爷,老爷还没来……” 云墨白看着赔笑的管家,眉头暗皱。 凤倾九更是没好脸色,眯眼:“滚开。” “是,是……” 管家额头的冷汗滑落脸颊,忙掏手帕去擦。 老爷他们怎么还没来! “住手!” 娇声如天籁之音,将管家从困境中救了出来。 凤倾九抬眼瞧去,赵姨娘在凤紫澜地搀扶下匆匆来了,心中焦急,捏着的手帕甩出了弧度。 “都放下!” 她带的几名家丁,堵在门口,不让侍卫不过去。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赵姨娘嗓音轻柔,像看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嫁给黎王,贵为王妃,但也是相府的嫡女,你自幼在这儿长大,相府永远是你的家。虽然你这几次回来,都心性大变,总和王爷吵,也不喜欢我这个姨娘,但没关系,你是相府嫡女,有点小脾气是正常的……” “但这一回,着实过分了,为何要搬走丞相府的东西,你……大小姐,你会再回相府的呀,娘家虽比不上王府,但是你第二个家,你把东西都搬走,一点也不顾娘家?” 短短一番话,就把凤倾九说成一个不知礼数,不知感恩,眼高手低,攀上黎王后,什么东西都往那边拿,却不思帮衬娘家。 丞相府养出个白眼狼! 云墨白见不得倾九受委屈,嗓音如含了冰玉:“赵姨娘……对吗?你们昔日仗着倾九脾气好,任意揉捏,那等子肮脏事不用多说,是倾九不知礼数,还是你没讨到半点好,恼羞成怒?况且,这些本就不是丞相府的东西。” 赵姨娘捏紧手帕,笑容牵强: “云公子少回京城,不清楚内幕,想是听信片面之词,对府上有误解……” 凤紫澜也道:“你一个商人,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余光瞥见侍卫还想动手,呵斥道,“我府上的式样物件,你今儿若是搬出这个院子,我定要你十倍奉还!” 侍卫都朝凤倾九看去,等待她的命令。 “把箱子打开。” 凤倾九沉声吩咐。 侍卫毫不迟疑取下锁,露出里面物件。 什么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紫檀雕花、海棠花冠、青花八宝扁瓶,各种奇珍异玩让人眼前一亮。 赵姨娘的心沉入谷底。 姜氏嫁妆! 她恨不得扑上把东西遮住。 果不其然,她听凤倾九道:“赵姨娘这么一大顶帽子往我头上扣,我可承受不起。来,过来瞧瞧,里面哪一样,哪一件不是我娘的陪嫁?” 凤倾九眼中一片冷漠,“我拿我娘嫁妆不为过吧,还是说,我娘的嫁妆,成了你们私物了,不会吧?丞相府不至于贪墨当家主母的嫁妆吧?” 赵姨娘眼底露出一丝阴狠,当初就该想法子弄死她! 秀美的脸露出诧异不解,还有看孩子胡闹的宽容大度。 “倾九,你说的哪儿话,你讨厌我也就罢了,老爷和你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里外,你把主母东西放着这儿,老爷为你保管,你有哪点不放心了?” 赵姨娘嗓音柔柔弱弱,家丁看凤倾九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没想到大小姐是这样的人。 “谁说得准呢。” 凤倾九一抖手上的礼单, 朝着她们摊开,陪嫁的物品清清楚楚,谁都看得出来有多雄厚,和地上摆着的数量不成正比。 “有些人,手就不干净,我娘的陪嫁物品少了不少,这一点,赵姨娘要怎么说?既然不贪我娘的东西,我们就来算算,那些东西哪儿去了。” 看着凤倾九手上礼单。 赵姨娘慌了神,手足无措。 几乎快要控制住不住冲上前,把礼单恨撕碎撕烂! 姜意柔! 一定是姜意柔。 姜氏死后,礼单被她拿走藏着。 当初找了好久,用尽法子也没弄出来。 居然把礼单给了凤倾九! 赵姨娘对姜意柔的不满到了极点。 “大小姐这话说的……” 赵姨娘笑容勉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凤倾九冷冷看她,眼底的寒意一览无余。 赵姨娘不敢撄其锋,眼神躲闪。 “赵姨娘。” 这份陪嫁单子,凤倾九早就让徐嬷嬷从小姨那里拿来了。 趁着今日,天时地利。 慕承渊也在。 丞相府必须把吃了的吐出来。 “实在扯不清,我也不介意陪你们去衙门走一趟。” 凤倾九不要脸,她们还要! 闹到衙门,丞相府的颜面都要被丢光了! 凤紫澜狠狠瞪着凤倾九,气得不轻。 那些东西,是要留着给她做陪嫁的! 丞相府听着风光,不过是新贵,根本没多少家底! 她递给丫鬟一个眼神。 赶紧去把父亲叫过来! 今天,非要铩铩凤倾九的锐气! “姐姐,这话说得就不对,我们府上的 私事,哪能让外人插手?” 丫鬟收到眼神暗示,趁其他不注意,悄悄后退,还没溜出去,就瞧见老爷身影。 “老爷!” 她喜不自禁,唤出了声。 赵姨娘和凤紫澜一听,也喜上眉梢。 凤倾九这回别想讨好! 有了底气,她们挺直腰杆,不再像之前那么孤立无援。 赵姨娘抹着泪,轻声道:“若是我之前惹到大小姐,我愿意道歉,大小姐要搬相府的东西也就算了,还要闹到外面去……” 凤紫澜也道:“爹,你快劝劝姐姐。” 她注意到慕承渊的身影。 凤倾九刁钻野蛮,一脸刻薄,王爷肯定对她厌恶! “胡闹!” 凤着林沉着脸,眼底尽是对凤倾九的嫌弃与气恼。 “你一回来就开始闹,这儿不顺,那儿不顺,还嫌闹得不够,没脸没皮搬库房的东西,你是要明抢吗!” 看着满地箱子,凤着林心在滴血。 慕承渊没去理会箱子。 走到凤倾九面前,眼神问她要不要帮忙? 凤倾九眨了下眼,随即换上一脸诧异的表情,震惊道:“我拿回母亲的嫁妆,算什么抢?” 凤着林呵骂:“她身为主母,就该为孩子们考虑。府内还有别的子嗣,其他孩子婚假相府也要出一笔钱,倾九,你怎养成这么自私的性子,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考虑!” 凤倾九脸上的诧异更深了,甚至快要溢出讥讽。 “相府子女婚嫁,不应该是相府出聘礼和嫁妆?难道还要让去世的当家主母嫁妆来补贴相府?” 第六十六章 绝不能让王爷误会 她忽地恍然大悟。 “哦,对了,我成亲的时候相府困难,没什么陪嫁,用的全是母亲的嫁妆,我这个嫡女都这么省了,妹妹他们往后也用不着多少嫁妆吧?” “你胡说些什么!” 凤着林下意识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脸色沉了下来,凌厉地视线扫来。 “丞相,可有此事?” “王爷,别听倾九乱说,她很多事情都不懂,这里面误会。”凤着林赔笑,暗骂凤倾九不懂事,当着王爷的面什么话都敢说。 “难道我说的不对?”凤倾九故作诧异, “父亲刚刚不还在说,要留下母亲嫁妆,为弟弟妹妹婚嫁,我想,我作为嫡女都得不到两样好的,弟弟妹妹身为庶出,总不可能越过我吧?” 凤着林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姐姐这话好没道理,谁不期望姊妹嫁得好人家,妹妹实在难受。” 凤紫澜梨花带雨似的哽咽,下意识向王爷寻求帮助,那曾想慕承渊正眼都没看她。 她对凤倾九的恨意更深了。 凤倾九道,“没这些嫁妆,你就嫁不了好人家了?说得好像是嫁妆就是你夫家一样。” 凤紫澜噎住了,脸上晕开淡淡的红霞。 凤倾九冷冷一笑,余光瞥见兄长脸色难看,双眼噙怒,她低声安抚兄长稍安勿躁。 “放心交给我。” 谁吃下了,谁就得吐出来。 云墨白行商多年,见过不少卑劣小人。 像相府这样的,别具一格,贪图银两,还要三分颜面,捏造莫须有的罪名 往倾九身上泼。 若不是倾九反应快,早被他们咬下一块肉。 “倾九……” 云墨白不知怎么开口。 她逃离了这个狼窝,又深陷另一个虎窝。 往慕承渊所在看一眼,慕承渊也在注视他二人。 他似黑曜石深邃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透出冷厉,配上他面无表情的俊容,不悦更甚。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怒气直冲向凤着林,凤着林浑身一个激灵。 绝不能让王爷误会。 “王爷,微臣如此,是想为她分忧,倾九没管过府内事物,难免有做不到之处,微臣替她甚下后顾之忧,是为她好。本来有什么需要,微臣也能为她操持。” 说到这儿,他把目光放在凤倾九身上,干巴巴地说。 “倾九,你也太不懂事了,为父好歹官拜丞相,岂会贪墨那一丁点的嫁妆?如今你翅膀硬了,不需要为父操心,你要这些嫁妆,拿去就是,不必扯到你妹妹身上,她还是未出阁的清白姑娘,容不得你污言秽语。” 语气的不情不愿太明显,凤倾九笑了:“污言秽语?我哪句说的不对,你指出来让我听听?我娘的嫁妆本就是我的,不必一副施舍的语气。” 凤着林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 凤倾九不理会,招呼侍卫动手,当着众人的面,她一样样清算母亲的嫁妆。 眼看不少摆件、珠宝都被搬了出来,白花花银子流了出去。 凤着林和赵姨娘不忍再看,都觉得心痛,快要喘不上气,活像是凤 倾九在他们身上割下一块肉。 凤紫澜眼都红了,她握着赵姨娘的手焦急唤她。 “母亲!” 赵姨娘轻轻拍她的手。 凤倾九狂得很,王爷撑腰,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咦。” 凤倾九发出一声疑虑,把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翡翠玛瑙宝石项链、琉璃瓶、蝴蝶簪,这三样东西单子上写得明明白白,库房里怎么会没有。” 凤倾九问侍卫,“都找遍了?” 侍卫道:“这些礼箱搬出来后,库房所剩无几,这几样又是稀罕物,如果真有,不会看不见。” 侍卫那番话,说得凤着林老脸通红,梗着脖子道:“都多少年了,当初拿出来用过也未曾可知。许是什么时候摔碎了,清扫出去,不过两三件,没了就没了。” 凤倾九道:“是么?我记得嫁妆都封在库房。” 云墨白也瞧了一眼礼单:“丢得倒是巧妙,蝴蝶簪出自大家之手,上面每一根缠金丝、玉珠是千挑万选,琉璃瓶更是罕见之物,更别提那一串宝石项链了,妙极了。” 这话里意思,是怀疑他们拿了。 凤着林对云墨白印象差到极点,也顾不得慕承渊再场。 “你怀疑我拿了你娘嫁妆?!” “别。”凤倾九打断他,淡漠的扫视一圈,赵姨娘和凤紫澜低下头躲避她目光,“放在库房的东西不翼而飞,明显是库房管事的问题。” 库房管事在一旁当透明儿人,突来一口大锅罩在身上,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奴才该死。” 他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又觉得委屈。 少的宝石项链,琉璃瓶,蝴蝶簪那都是主子们拿走的…… 他就一个管事的。 凤倾九厉声呵斥:“说,你把东西藏哪儿去了!” 管事跪地求饶。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三样物件在你看守下丢失,哪来冤?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库房被搬空都不知道,看守不力,就该受罚!”凤倾九毫不心软,“来啊!” “你这是做什么!”凤着林怒目圆睁,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 “身为出家女,有些事情,要学会“避嫌”,摆正自己的位置!下人犯了错,自然有人管。你插手其中,于理不合。” 凤倾九淡淡道,“我替母亲讨回该得到东西,哪里于理不合了?难道要包庇下人,坐视不理,才叫礼数?” 凤着林脸色一冷,不等他再说出什么大道理。 慕承渊嗓音低沉:“丞相,相府家风腐败,监守自盗,你竟不觉有错?这等刁奴,若不严加处置,没个榜样教训,改日库房易主,你也浑然不知。” 凤倾九附和:“改明儿库房空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二人一唱一和,凤着林心中愤慨万千,却又心惊胆战,半点不敢得罪慕承渊。 “依王爷看,该如何处置?” 慕承渊把目光移向凤倾九,凤倾九当即道。 “这等小人,自然杖毙!” 管事惊恐地睁大眼,往赵姨娘和二小姐看去。 赵姨娘和凤紫澜不敢看他。 管事被侍卫按在地上,手掌宽的木板重重打在身上。 管事“哎哟”叫出声。 紧接着,又是一棍子打下。 耳边传来惨叫,赵姨娘脸色惨白,险些站不稳,吩咐身边丫鬟:“去把他嘴堵上。” “堵什么?”丫鬟被拦下来,凤倾九似笑非笑,“就是要让他们听见,尊卑有别,奴才不听话,手脚不干净,就是这个下场!” 这哪是打管事。 分明是在敲打她们! 赵姨娘脸白如纸,大半身子靠在丫鬟身上。 “赵姨娘身体不适,还是早点下去歇着吧,可别动了胎气,伤了腹中胎儿。” 听着凤倾九毫无温度的关心,赵姨娘身上寒意更甚。 凤着林发现她的异样,忙招呼丫鬟把她送下去。 赵姨娘刚转过身,挨打的管事管事撕心裂肺求饶。 “我招!我招!” 赵姨娘身子僵住了。 “赵姨娘,不妨再等等。”凤倾九勾起唇,看向管事,“你说。” 十板子下去,险些要了管事半条命,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他趴在地上,头晕目眩,心跳得厉害,不敢看赵姨娘和二小姐。 心里暗道,是她们先放弃自己,如果她们有出手救自己的意思,他也能扛下去。 虽然这么想,还是不敢抬头,把头埋在胸前,大着胆子,把知道的一切全部交代出来。 “二小姐。” 他咽了一口唾沫,“宝石项链在二小姐那儿。另外两样……琉璃瓶、蝴蝶簪,是赵姨娘来取的。” 第六十七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都朝赵姨娘和凤紫澜望去。 凤紫澜神色慌张,娇喝道:“我什么时候拿了?分明是你自儿个弄丢,攀咬到我身上,还是说,有人许你什么好处,让你诬陷我!” 凤紫澜不停递眼色给管事。 管事哪敢去看她们。 开口指认赵姨娘她们,就知道自己快完了。 看着一脸丧气的管事,凤紫澜眼睛都快抽筋了,她半点没接受到自个儿的暗示。 没用的东西! 她暗骂一声,把目光投到她娘的身上。 赵姨娘也乱了阵脚,眼看凤紫澜来扶她,她心里生了点暖意,握紧女儿的手,强作镇定。 “我今日才知道,管事的,你心中对我有怨,以至于信口雌黄,胡诌些虚话,拖我下水,空口白牙诬陷。我自认不曾亏待你。” 凤紫澜立即接话:“这等小人,连主子都认不清,还不给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家奴气势汹汹冲来。 管事惊慌失措:“王妃,我句句属实!” “你还想胡诌!” 凤紫澜严厉地训斥他,忙让家奴快点动手。 凤倾九脚步一转,把库房管事挡在身后。 家奴面面相觑,不敢靠近。 “何必这么急,问清楚再说。”凤倾九回头瞥管事一眼,“你既然一口咬死是赵姨娘二人,有什么证据?污蔑主子,乱棍打死不冤。” “有!有!”管事点头似拨浪鼓。 赵姨娘二人脸色难看。 “我做了十几年管事,有个记录习惯,不论物品贵重大小,只要从库房进出 ,我都有记录!”管事的语气急促,生怕凤倾九不相信他。 “东西呢?”凤倾九问。 管事道:“在库房东门,桌子下一个红漆盒子里。” 赵姨娘恨得牙根痒。 好你个奴才!面上迎合得好,背地里还是记录在册上! “你去看看。” 凤倾九吩咐侍卫。 看着侍卫找寻的背影,凤紫澜嘟囔一句:“谁知道是不是他伪造。” 凤倾九淡淡道,“看了不久知道了。” 凤紫澜想。 当初怎么就没弄死凤倾九。 侍卫去一盏茶的功夫,果真找来一个记录册子。 “等一下!” 凤着林阻止,伸手去夺。 凤倾九脚尖划了个半圆,好巧不巧离慕承渊不远。 慕承渊眸色微深,把人护在身边。 “丞相,你这是要做什么?” 凤着林一愣,手僵在半空,干笑两声把手放下。 “微臣……微臣看看记录真假。” 慕承渊不置可否。 他那淡漠的曜瞳落在身上,凤着林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凤倾九聚精会神翻看册子,每翻一页,赵姨娘她们就觉得有锤子重重敲在心上。 心跳到嗓子眼,但迟迟没有一个审判结果。 难道没有? 她们不禁抱着这样一丝希望。 “找到了。” 赵姨娘的心沉入谷底。 凤倾九摊开一页,上面详细记录着琉璃瓶等的去向。 慕承渊也跟着看了一眼。 日子、时间,是谁来取,写的清清楚楚。 凤倾九把那一页对准她们,笑容颇为玩味:“赵姨娘,你 们说你们没拿,这上面记录的明明白白,三样饰品都被你们取走,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姐姐,我从来都没看过什么宝石项链。” 凤紫澜委屈的眼眶红了,拿手帕擦着眼角,梨花带雨。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什么样的人,姐姐难道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去拿主母陪嫁,姐姐你难道相信一个奴才下人,也不相信妹妹?”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也不该相信一个奴仆的话,我也是相府二小姐,是他能污蔑的?” 凤紫澜抹着泪,仿佛是凤倾九买通了管事,刻意找她麻烦。 下人们对凤倾九更没好脸色了。 管事争辩道:“二小姐,咱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你分明拿了,并且还想拿白雪红梅簪,我说需要跟赵姨娘说一声,你当时就只拿了宝石项链。” “人证呢?物证呢?就凭这几页纸,谁知道是不是你胡乱写的?”凤紫澜咬死不承认。 赵姨娘脑子比她转得更快,趁着女儿说话的时候,偷偷递给贴身丫鬟一个眼色。 丫鬟微不可察点头,悄悄往后面溜走。 她怕被凤倾九发现,时不时回头看这边情况,没注意到侍卫朝她所在靠近,她险些撞到那人身上。 还没到院门,就被堵住了去路。 凤倾九分了一个眼神给她:“你要去做什么?” 丫鬟脑中灵光一闪:“奴婢,奴婢肚子有些不舒服。”她捂着肚子,脸上浮出羞愧的表情。 “不舒服?”凤倾九朝她挥手,“过来,我瞧瞧。” 丫鬟扭捏不肯。 凤倾九玩味:“你该不是想出去做些什么吧?” 丫鬟脸色一变,跪在地上:“大小姐此言,奴婢承受不起。” 凤倾九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地笑声,不去理会,就让她这么跪着。 赵姨娘脸上无光。 凤着林大为不悦:“一个奴才的话,能有几句可信?况且还是攀咬主子,以下犯上的刁奴,这种人,直接拖出去打死,哪来什么废话!” 赵姨娘察觉到丫鬟不时望向她的目光,狠狠剐了一眼。 没用! 丫鬟心中有苦说不出。 赵姨娘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哀愁悲怜道。 “大小姐若是因为先前的事,与我置气,要我认下这等罪名,我认就是……你的妹妹,紫澜她清清白白,你不该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她不能留下半点污名。” 云墨白再也按耐不住,儒雅的脸庞染上寒霜:“污名?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岂不更好,拉扯半天,莫不是心中有鬼?” “赵姨娘的话奇怪的很,我和你置什么气,是气你娼妓之身想当正室,还是气你以色侍人?”凤倾九拿着记录册子,斜敲手心,“姨娘三番五次拿这事来说,到底是姨娘生我的气,还是我生姨娘的气?” 赵姨娘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娼妓二字,永远是她心中一根刺。 她深深注视凤倾九。 慕承渊低下头,刚好在凤倾九耳边说了些什么。 凤倾九脸色略微缓和。 “我自己来。” 她再次拒绝慕承渊的帮助,眼刀落在她们身 上。 “我自幼在相府长大,人品一清二楚,你们当然……做不处这种事,我很相信你们,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总不可能匆匆了结,传出去,这才是对二妹妹名声有损。” 听到前面,三人神色缓和,听到后面才察觉不对。 凤倾九还要查! 凤着林脸色难看。 听得她说。 “为了洗刷你们冤屈,我建议,不妨派个人去赵姨娘和二妹妹的院子搜查一二。就像兄长说的,真真假假,一查就清楚了。要是没找到东西,自然是管事说谎陷害,再罚他,一点也不迟。” 凤倾九冲一个侍卫点头,让他去瞧瞧。 凤紫澜慌了。 赵姨娘手足无措。 她二人都把期望的目光放在凤着林身上。 “慢!”凤着林拦下,“就算你身为王妃,也没有权利随意搜查重臣的府邸。” 凤着林暗暗埋怨她母子俩做事糊涂。 偷腥也不把嘴擦干净。 尽留下把柄。 现在倒好,由他来擦屁股。 这番话一说出,王爷定然对他没了好脸色。 他偷偷去看慕承渊脸色,却见慕承渊神色如常。 这是怎么回事? 慕承渊和凤倾九对视一眼,明白她心中所想,顺着凤着林的话继续往下说,嗓音富有磁性。 “丞相说的不错,王府没有搜查重臣府邸的权利。” 凤着林松了口气。 看来王爷也觉得凤倾九胡闹至极。 他有些得意地看向凤倾九,却见凤倾九点头。 “既然如此,还是去报官了,相信京兆府有这个权利。” 第六十八章 家丑不可外扬 轻飘飘的一句话,有理有据,听在耳内,勾起胸腔肝火,携带着深处的不安和惶恐。 闹到公堂上,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看笑话。 凤着林险些站不稳,脸皮抽动,几乎不可置信:“家丑不可外扬,你想让相府成为笑柄吗!” 凤倾九毫不留情,“身为子女,替亡母拿回应得东西,合情合理,怎么就让相府成为笑话了?难道,父亲认为妹妹她们真的盗窃了?” “……” 凤着林胸口剧烈起伏,险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嘴唇嗫嚅,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赵氏母女确实拿了。 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这个相爷,难道不要面子? “倾九,因为几件饰品,你真要和为父翻脸?” 凤着林说得咬牙切齿。 颇有她一点头,立马断绝父女关系的架势! 凤紫澜找到机会,忙扶父亲,指责道:“姐姐,你心里有不平,也不该这么不讲理,快过来向父亲道歉,父亲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凤倾九觉得好笑,面前的便宜父亲,一双手止不住颤:“父亲这话好无道理,不过是弄清真相,怎就扯到翻脸的地步,该不会……那三样东西真被姨娘她们拿了吧。” 凤着林一噎,重重唉声,把目光放在慕承渊身上。 “王爷,你真要放任她胡乱?” “弄清真相,怎么会是胡乱?”慕承渊语气没什么起伏,唯有注视凤倾九的时候,眸色温和。 “相爷想包庇妾室庶女,直说便是,几样饰品,丢了总要有 个说法。” 凤着林又怔住了。 “清明,去京兆府一趟。” 没等凤着林想到更好的推辞,慕承渊已经吩咐。 清明早不耐他们拖拖拉拉,王爷一开口,他马上转身,刚两步,凤着林叫住他。 “且慢!”凤着林颤巍巍上前,拱手作揖,“王爷!此乃微臣家事,不劳京兆府出手。” 他一下老了十岁,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语气也透出沙哑,唯有看凤倾九的眼神怒潮涌动。 “既然你怀疑,我让你查!丑话说到前面,要是没查出来……你必须给紫澜和庶母赔礼道歉!” 那宝石项链就放在她房间。 凤紫澜神情慌乱,轻轻扯父亲的袖子,死命暗示。 凤着林瞪她一眼。 凤紫澜懊恼地低下头,恨不得撕烂凤倾九的嘴。 听出凤着林话中暗含威胁,凤倾九笑意盈盈,秋眸凝霜,似清水出芙蓉般的玉容不敢直视。 “自然。”凤倾九意味深长,“没查出来,我很愿意向两位道歉。” 再也避不过了。 凤着林狠狠咬牙:“管家,你带几个家奴,去看看。” 他冲管家示意。 一定要找几个机灵的,东西藏起来! 管家收到暗示,拎出六个家奴。 “仔细些。”管家压低声音。 凤倾九也唤上几名侍卫,慕承渊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沉声吩咐:“清明,你带他们去搜。” 清明:“是。” 清明领着侍卫,让他们盯紧一点家奴。 凤倾九随意找了地方坐下,礼单搁在手边,唤来一旁元 宵。 “你过来。”她低声在元宵耳边说了几句。 元宵点头去了。 看得赵姨娘眼红,又惴惴不安。 那些家奴,千万不能失手。 凤着林擦去额头汗水,躬身来到慕承渊身边。 “王爷,不若去前厅坐着等?” 凤着林是问慕承渊的,慕承渊却询问凤倾九。 凤倾九一合计,摆了摆手,“急什么。等会儿找到了,一同把东西抬出去,搬上车岂不更方便?” 凤着林双手握拳,还是没藏住心中恼意,泄露到脸上。 他本来打算。 趁着去前厅的空挡,找人去紫澜或者赵氏房间。 若他们同时搜查两处,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找机会把东西藏起来更方便。 偏偏凤倾九不上当! 清明也想到这点,命令道:“你们两个,先去赵氏门外守着,谁要是闯进去,抓起来!” 他拨出两个人来。 家丁不高兴道:“大人,你未免不讲理,东西指不定是谁拿的,你派人守着,就是把她当嫌疑犯!” “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的,带路去!”清明懒得多费口舌。 家丁脸上不满更浓了。 但清明生的人高马大,一拳头似乎能把他打趴下。 不敢硬碰硬,家丁也安排两三个人去守着。 找机会动手。 家丁拍了两下他们的肩膀,把人推走后,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到了凤紫澜的院子。 一进去,淡淡熏香传来。 家丁眼睛轱辘一转,陪笑道:“二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橱子、妆匣等私人物 品男子不能碰,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劳烦你们再等等,我去叫个丫鬟来。” 清明握紧佩剑,眼中冷意更甚。 家丁什么心思。 他一清二楚。 刚要拦,一道熟悉嗓音传来。 “不用再叫旁人,我来搜。” 家丁往外挪的脚僵住门口,往外一看。 是元宵。 “还是你要说,我不是相府的人信不过?”元宵脸上带着讥讽,“你要拖延也可以,王爷来等着,待会儿问起,如实禀告就是。” 搬出王爷,家丁脸色瞬间变了。 “元宵姑娘,瞧你说的哪儿话,有你帮忙,那是求之不得!” 家丁给元宵做眼色,元宵看都没看他一眼,冲清明点头,开始在屋子里搜查。 家丁懊恼,又记得管家吩咐,不时来搞破坏。 这会儿不小心把花盆摔碎,下一秒不小心撞到元宵,妆匣摔在地上,首饰落了满地。 家丁注意到那串宝石项链,脚偷偷摸摸想踢远,刚遮住,就被侍卫眼尖瞧见。 “你藏了什么!” 把人推开,宝石项链映入眼帘。 清明喉咙里发出冷哼:“这里搜查完了,去下一个地方。” 他把宝石项链放小盒里。 赵姨娘那处搜查得更简单了,只需要盯住家丁小动作,很快把另外两样琉璃瓶和蝴蝶簪找出来,一同交代凤倾九手上。 凤倾九拿出宝石项链,在阳光底下,闪烁五彩斑斓的光泽,不用摸,就知道质地极好。 她把宝石项链往后一递,给了云墨白。 慕承渊脸色一黑。 “亏我那么相信你们,一心替你们洗刷冤屈……”凤倾九语气失望,似嘲似讽地感叹,“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说是其他人藏进你们房间,嫁祸给你们的?” 凤紫澜哑然。 她方才真想这么说。 凤倾九看出她心中所想,眼底的讥讽更浓了。 慕承渊眯眼,冷然的嗓音似刀尖刮在凤着林身上。 “家不严,何以治国?” 凤着林身体一抖,就听慕承渊继而道。 “主母陪嫁少了,你浑然不觉,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区区妾室,也敢爬到主母头上。丞相,你莫非是要宠妾灭妻,所以,才允许一个小小妾室动正室的陪嫁?” 赵姨娘心知大势已去,不忍再听。 这下完了! 凤着林狠瞪一眼管家,管家低下头惶恐不安。 凤着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王爷何出此言?微臣对她们所为一无所知!” 他脸上的惶恐惟妙惟肖。 绝不能承认! 只有委屈赵姨娘母女,谁让她们做事不干净。 他扭过头,对着赵姨娘和紫澜劈头盖脸一顿骂。 “我相信你,才让你掌任中馈,你愧对老夫信任,好好的女儿,被你教成了什么样!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主母的嫁妆!那也是你能碰的?!” 凤紫澜自幼受溺爱长大,从未被父亲当着众人面如此训斥,何况是在黎王面前。 她眼眶唰地一下红了,不似之前假模假样,眼眶溢出泪水。 凤着林语气微微放缓,“还不过来给你姐姐赔罪!” 第六十九章 不就是道歉吗? “爹……” 凤紫澜脸上涌出羞愤,似红霞爬满整张脸颊,捏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要她给凤倾九赔礼道歉,不是要她的命吗! “快去!” 凤着林哪管女儿的小脾气。 “紫澜。” 赵姨娘轻声开口,递给她一个眼神安抚。 不就是道歉么? 赵姨娘比她女儿聪明多了,一下察觉出老爷在护着她们,让丫鬟扶着她上前,欠身道。 “大小姐,这事是奴婢不厚道,奴婢信了他人的话,鬼迷心窍,犯下了错事,奴婢心中有愧,大小姐怎么罚奴婢,奴婢都心甘情愿。” 赵姨娘说的楚楚可怜,露出纤细的脖颈。 “下次不准再犯错。”凤着林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凤倾九挑眉:“就这么算了?” 凤着林怒目相视:“再怎么说,赵姨娘辛苦照顾你多年,更有了身孕,比不了当初,紫澜也是你的妹妹,她们已经认错了,你还要做什么?” 这话问得,活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凤倾九起身:“犯错不惩戒,不是在助长焰气么?今儿以下犯上,偷拿主母东西,揪出来了,才肯认错,那明天呢?” 她语气轻缓。 “二妹妹还没嫁人,也学了那些肮脏手段,这事若传出去,相府的名声就……谁还敢向相府提亲?从相府出来的人,说不思量三分?” 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做梦! 凤着林脸色难看,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更何况。 她话中隐有威胁意味。 若不处置赵姨娘,明天京城风声鹤唳。 说他堂堂丞相,宠妾灭妻! 不由得又看了眼她身边站着的两个男人。 慕承渊眼中划过一丝兴味,还有点诧色,唯独没有厌恶,似乎对凤倾九的作风感兴趣。 云墨白对他们更没有好脸色。 “赵氏——” 凤着林狠下心。 “赵氏母女不知尊卑,偷拿主母陪嫁饰物,以权谋私,犯了大忌。尤其是赵氏,教女无方,连带其染上恶习,即日起,抄写佛经百卷,跪佛堂,替已逝主母祈福。” 凤紫澜还想再辩,赵姨娘握住她的手,恭顺地朝凤着林行礼。 “奴婢愿意领罚。” 心中,对凤倾九的怨恨到了极点。 不过是几件陪嫁。 这笔账,她会一一讨回! 注意到她们怨恨的眼神,凤倾九毫不在意,甚至遗憾。 凤着林太包庇她们。 跪跪佛堂,写写佛经,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原主和姜氏,摊上这么一个家主。 真的倒八辈子血霉。 “把箱子抬马车上去。” 凤倾九吩咐剩下的侍卫把箱子抬走。 在相府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她和兄长慕承渊带着一车车的嫁妆打道回府。 马车上,凤倾九注意到慕承渊深沉如墨的眼神,没去理会。 快到王府门口,耳边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本王着实见识到王妃的伶牙俐齿。” 这话来的莫名。 凤倾九正要问清楚,马车停了下来。 慕承渊掀开车帘,走了。 他语气中 并无不悦,倒带着一丝探究。 凤倾九眸光一凛。 跳下车,扭过头,云墨白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 “兄长。”她笑着迎上,瞥见侍卫卸箱子,“先不要动。” 她开口阻止。 “兄长,我之前说过,母亲的嫁妆由你拿去。趁着马车,直接运到镖局里面去,方便省事。” 云墨白儒雅的脸上,浮出不赞同。 目睹相府种种,他清楚凤倾九过得不易,对她身边没个家底傍身,涌出不安。 “之前是兄长疏忽,没想仔细。”他说,“回府的路上,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嫁妆你留在身边,行事也方便些,何况这些本就是你的,放我那儿算什么。” 凤倾九纳闷,之前不是谈的好好的吗? 看到云墨白眼中流露出愧疚自责的神情。 她恍然大悟。 怕是相府的一幕,让他改变主意。 嫁妆万万不能留在王府。 凤倾九灵光一闪,“兄长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哥哥呀,母亲收你为子,嫁妆就有兄长的一份!说远些,往后兄长有心爱的女子,娶亲的聘礼,要有母亲一份功劳。” 云墨白蓦然一暖,心田似浸泡在温泉中,热乎乎的。 “但是……” 倾九一番好意,他不能坦然受之。 “兄长。”凤倾九眨眨眼,“如果你担心我过得不好,可以给我送东西呀,比这些更方便。” 凤倾九说得坦然,神色间还是有一丝不自在。 活了半辈子,从来都是别人主动送钱送东西。 何时轮到她主动开口? 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再推脱不受,白费义妹一番心意。 云墨白感慨又苦笑道:“倒是为兄不懂得转圜……也罢!倾九,你需要什么,尽管派人去镖局取。” 凤倾九笑眯眯答应。 黎王府,书房。 慕承渊高大身影,坐于案前,案上信折子展开。 下方,半跪一身黑衣的暗卫。 小厮大气不敢喘,沏一杯上好的蒙顶石花茶,放于手旁,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 “并无什么异常?” 慕承渊的嗓音轻缓,重复着暗卫上禀的消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暗卫额头渗出冷汗,抱拳道:“是!”他压下心中的不安,“王妃曾中过毒,除此之外,毫无异常,更不可能把新娘换掉。” 若她真是凤倾九,那些异样该怎么解释? “继续查。”慕承渊指尖敲了一下桌案,眸光深深沉沉,明显是起了浓厚兴趣。 暗卫悄无声息退下。 慕承渊眉峰斜挑,越发想不通了。 “王爷,侧妃求见。” 外面传来清明的声音,慕承渊把折子搁在一旁。 “让她进来。” 慕承渊抬眼,一道青色人影,似柳摇曳轻柔,缓缓出现在他视线。 “王爷,此行可还顺利,妾身听说你一回来就进了书房,放心不下,去厨房做了一碗莲子羹,为王爷解乏。” 月心眉放下托盘,取出一碗冒着香甜热气的莲子羹,放在案上,余光瞥见雪白折子,垂下眼眸,温顺得就像一只供人抚摸的宠物。 她今日来,也是经过精心打 扮。 一袭翠鸟衔枝流仙裙,墨发用一根碧绿玉簪挽起,除此之外,在无其他装饰,素净之余,也给她添了几分娇弱之感。 “你身体不好,这些事,以后少做。” 只可惜她的精心打扮,全给瞎子看,白费功夫,慕承渊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月心眉柔声道:“为王爷,妾身甘之如饴。” 这回,慕承渊连敷衍的功夫都没了,气氛一时陷入凝滞。 月心眉轻咬下唇,淡淡的泛白在樱唇上格外显眼。 “妾身昨日做了一个梦。”月心眉黯然神伤,温声细语着,“爹下朝回来,带了我最喜欢吃的糕点,我回到了幼时,坐在母亲怀里,听父亲讲趣事……梦里,妾身身子也没这么差,可以跟着父母到处走。” 慕承渊总算把眼神放在她身上。 “醒来时,失魂落魄好一会儿,妾身方才记起,再过不久,爹娘祭日就要到了,他们这是想见我呢。”月心眉笑容苦涩,看得人心生怜悯,只想把她搂入怀里好好哄哄。 可惜,坐在她面前的是冷冰冰的慕承渊。 月心眉搅着手帕:“王爷,你是否还跟随妾身一起去祭拜?” 话出口,她神色带着不安,又低声说,“若是王爷顾忌姐姐……妾身自己去也是可以的,这三年,这条路妾身都走熟了。” 慕承渊听出她语气难掩失望,心下没多大感觉,想到她的父母,心肠也软了下来。 “本王回去。” 月心眉一听,脸上浮出欣喜,又有点纠结,“姐姐那儿……” 第七十章 不得好死 “与她何干?”慕承渊开口,上下打量她一眼,“近来天气多变,别着凉了。近日要是闷,也可以常出府走动走动。” “王爷的话,妾身记着了,要出门的时候,一定会向姐姐请示。”月心眉脸颊浮出淡淡红晕,一双秋眸欲语还休。 慕承渊微微皱眉。 凤倾九可不耐烦管这些。 “不必如此。” 月心眉窥他神色,心中大致有了想法。 “妾身不打扰王爷忙公务。” 她知礼又懂事,缓缓告辞,迈出门槛时,不经意回头看一眼。 伏案的男人聚精会神处理公务。 慕承渊若有所觉,抬起来,瞧见月心眉离去的背影。 回秋梧阁的路上,芍药跟着她身上,一脸地愤愤不平。 “侧妃,她近来风头出大了!” 芍药气呼呼地说。 “王爷又陪她回娘家了,还带回好几车的东西,街上的人瞧见了,府里那些个见风使舵的泥腿子也瞧见了!再这样下去,王府哪还有你的地位,你看看下人那些个嘴脸,巴结王妃都快要巴结到天上去了。” 芍药想到去厨房拿糕点,不小心偷听的一嘴。 “说也罢了,还不干不净,咒侧妃你呢!定是王妃放任默许的,先前吃鱼的事还嫌不够,玩这等见不得人的把戏,呸!奴婢非要抓住她的把柄不可!” 侧妃体弱多病,王妃霸占王爷不放。 孰强孰弱,一眼都看得明白。 府上的人甚至开始打赌,王妃多久把王爷心上宠挤掉。 简直难听! 芍药都 不忍说给月心眉。 侧妃和王爷过得好好的,她来插一脚是怎么回事! “好了。” 月心眉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平淡的嗓音传来,芍药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瞧。 这才发现,侧妃神色平静,简直像在听旁人的事情。 “侧妃,他们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芍药不能理解。 月心眉仍旧是平平淡淡:“你以后少嚼舌根,她是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半个主子,需恭敬些。” 她气,怎么不气? 但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置气,不值当。 凤倾九风光无限又如何,王爷有愧于她家,中馈之职还在她身上,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而且,她心中早有打算。 “……便宜她了。” 芍药小声嘟囔传入耳内,月心眉回过神。 “过些时日,王爷要陪我回去扫。” 她轻轻地说。 王爷心里还是有她的。 这段日子,她看似沉寂,已经准备了百里香。 本来打算早日圆房,最好怀有身孕。 但上次的事,让她改变了注意。 不能再惹王爷厌烦了…… 她看得出来,王爷对凤倾九不一样。 芍药得知王爷要陪侧妃回家祭拜父母,顿时喜上眉梢,逢人就说,“哎呀,王爷可关心侧妃了,说觉得闷,多出府走走,散散心。还主动开口,要陪侧妃去祭拜父母呢!谁有这等殊荣?也就只有我们侧妃!” 听得丫鬟们羡慕不已。 也有些等着看好戏的,阴阳怪气地说,“前两天,王爷陪 王妃回府,东西有好几车呢。” 芍药气恼,“完全不一样,王爷是陪侧妃祭拜!” “是啊,是不一样,一个王妃,一个侧妃。” 芍药眼神冷了下来。 那人自知失言,抬手拍了自己一嘴巴,转头忙活其他事,暗暗庆幸,还好自个儿是故桂苑,不然非得脱一层皮。 但府上,终究是羡慕的居多。 渐渐的,风声开始一面倒,毕竟这些年,王爷一直这么宠着侧妃,有了正妃也没变。 侧妃的地位啊,不可动摇! 故桂苑的丫鬟,起初还等着王妃去把王爷拉回来,可一连几天,王妃对那位云公子热情得很,二人经常出府游玩。 王爷来了,不咸不淡地往摇椅上一躺,也不叫人服侍,恨不得他下一秒就走。 扫地丫鬟看在眼里,心中的天秤更偏了。 次日。 凤倾九有点馋,想吃佛跳墙。 “你去厨房吩咐一声。” 元宵去了,一回来,就见扫地丫鬟聚集在院外,正七嘴八舌讨论,半点没发现她。 其中一个圆脸丫鬟道:“不准吧?王爷喜欢侧妃没错,但对王妃也很在乎啊,时不时过来用膳,不都看得出来王爷在乎王妃吗?” 瓜子脸丫鬟嗤了声:“王爷还不是会到侧妃那儿去?侧妃身体不好,同座总有些忌讳,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王爷当然就不去了。” 另一个赞同道:“对对对,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几天王爷从故桂苑离开总黑着脸,肯定是王妃惹到他了,王妃也真是的,不要紧 点王爷,天天去义兄说话,也不知道避嫌。” “可不嘛,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惹得王爷不悦,到时候……” 丫鬟几人面面相觑,一人懊恼道:“我怎么就分到了故桂苑?要是秋梧阁该有多好?” “是啊,侧妃受宠,她身边的丫鬟跟着吃香,你看见芍药她们没有,尾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同样都是丫鬟,她们的运气真好。” 丫鬟们唉声连连。 “这么喜欢秋梧阁,想伺候侧妃,我这就去回禀王妃,把你们几个调过去,甚得你们抓心挠肺!” 突来一道冷哼,吓得她们扫帚都没拿稳,回过头,元宵冷冰冰地望着她们。 丫鬟们打了个寒颤,机灵点的拉住转身走的元宵,“姐姐,好姐姐,元宵姐姐,你别去王妃面前乱说,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元宵皮笑肉不笑,“你们怎么会有错呢,人往高处爬嘛,我断你们财路做什么。” 元宵推开她。 丫鬟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往元宵手上塞,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围住元宵哀求着。 元宵脸色更难看了,用力推开她们,“再纠缠,别怪我去王妃那儿说你们贿赂!”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丫鬟们不敢再动。 元宵气冲冲跑进院子,推门进屋:“王妃!” 凤倾九靠做在窗前,捧着一本医书,一手捻葡萄,津津有味地看着,阳光洒在她脸上,更修饰得如精雕细琢的玉人儿。 “什么事?” 她捻起刚刚逃脱的紫红葡萄, 掷入嘴里,唇齿微动,不一会儿,吐出两个籽儿。 “那些丫鬟太过分了,竟开始议论起主主了,也不想想,她们的卖身契捏在谁手上!秋梧阁还没给她们一个甜枣呢!眼巴巴学什么狗叫!这种嘴巴不干净不老实的丫鬟,合该打发了!” 元宵气呼呼,把听来的话一字不漏转述凤倾九。 就这? 凤倾九瞥她一眼。 她还以为元宵咋咋呼呼,是遇上什么解不了的难题。 她舒舒服服靠在软垫上,“你是我的人,还是慕承渊的人?” “当然是王妃啊!”元宵回答得毫不犹豫。 “奴婢虽然刚跟王妃的时候,只想安安稳稳,经过这段时间,奴婢打心眼里佩服王妃,王妃厉害,什么都会,脾气也好,从来不和下人计较。奴婢在心里,早把王妃当做主子,能跟在王妃身边,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元宵跪在地上,真挚诚恳。 “那些个丫鬟,是她们没福气,奴婢愿意一辈子守在王妃身边,有一丝背叛主子的想法,就让奴婢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这小丫头片子…… 若说凤倾九之前对她存疑,现在是彻底信任。 注视她的神情有了细微变化,半调侃道,“起来吧。将来你若有喜欢的人,我可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元宵脸颊红了。 凤倾九道,“你看不顺眼,让管家把丫鬟换了就是。” 至于祭拜的事。 近日,她对慕承渊有几分了解。 他多半是因为对逝者的敬重才去祭拜。 第七十一章 态度还不够明确嘛? 夜已经深了。 书房内,一盏盏烛灯点燃。 夜风从半阖的窗棂呼呼啸着,溜进了纸罩的灯笼,细长明亮的烛火躲闪着,投下一片剪影。 伏案处理奏折的男人,敛着眉锋。 朱笔蘸墨,轻轻一划,否决无关痛痒的小事。 放下最后一本折子,从沉思中抽出神。 “什么时辰了?”嗓音低沉,带着沙哑。 慕承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干涩的喉咙略有好转。 “卯时一刻。”家奴回答。 慕承渊脑海里浮现出凤倾九殊丽的玉容。 这时辰,她应在用膳。 他打算去故桂苑,屏风上的剪影高大沉稳。 “王爷!” 突来急唤,慕承渊脚步一顿,冷眸望去。 管家带着侍卫从外面闯进来,脸上浮出焦急神色,捏着袍子一角迈过门槛。 “宫里急召!”管家喘气,“内侍还在外间等着。” 急召? 慕承渊脸色沉了下来。 “清明。” 两三步子迈出书房,清明紧跟在慕承渊身后。 内侍站在前厅。 瞧见慕承渊冷漠的面容,谄媚的脸略显僵硬,额头上渗出细密冷汗,也不敢擦,躬着身卑顺。 “王爷,请。” 王府外,小厮牵着三四匹好马。 见王爷出来了,忙把缰绳交到他手里。 慕承渊扳鞍上马,扬鞭落下,快马加鞭直奔宫门。 清明等人催马跟上。 天色晦暗,夜空没有一颗星子。 街道不少铺子关了门,一两盏红灯笼挂在门口,冷冷清清,唯有急促的马蹄声划破长夜。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绪闯入胸膛,不安探出头。 “咻——” 一道破空厉啸声夺命而来,是西南方向。 慕承渊拔出佩剑,挡下一击。 箭尖在刃上划出一道火星,箭羽颤鸣。 准确无误暴露自己位置。 “刺客藏身屋顶!” “保护王爷!” 没等清明催马赶去。 下一秒,箭雨四面八方涌来,在夜色中,尤其不辨方位。 他武功虽高,挡得住其二,挡不住其三。 是谁作局? 慕承渊神色凛如寒夜。 剑花翻转,斩断箭矢,更多的箭朝各个要害袭来。 “啊!”惨叫声刺耳,慕承渊快速扫一眼。 内侍倒在地上,胸口泊泊流出献血,浸红宫服。 慕承渊神色更冷了。 片刻分神,来不及防备,锐利的箭头不留情地刺入肩膀。 心跳蓦地一停,拿着剑的手微颤。 “退!” 他低喝一声,驾马往王府赶。 清明等人断后。 且战且退! 故桂苑,华灯明亮。 元宵把佛跳墙端上桌案,又配了些清爽小抄。 这道菜熬煮好些时辰,香味老远能闻到。 凤倾九夹一着鲍鱼入嘴,只觉软嫩柔润,味中有味,“不错,这道佛跳墙做得还挺好。” “王妃喜欢就好。”元宵看凤倾九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高兴,但想到去厨房,碰上那些糟心事,又有些烦他们不知趣。 为主子挖空心思,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尽的职责。 凤倾九瞥她一眼:“有话就说。” 元 宵这才竹筒倒豆子,“王妃,你不知道,厨房管事拉着我说个不停,说这道菜难做,哪儿哪儿不易,深怕奴婢听不懂似的,连番暗示好几次。这些人的胃口,都被养大了。” 新管事自觉锦鲤的事没暴露,胆子大起来了。 凤倾九挑了挑眉。 “那件事怎么样了?” 元宵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快了。” 凤倾九夹了花菇放入嘴,“吃了我的东西,若没有相应报酬,就得加倍吐出来。” 她声音平淡,一丝起伏都没有,元宵脖颈微微发凉。 吃完晚膳,凤倾九有些倦了,元宵开窗,吹散屋子里饭菜香气。 打一盆热水来,侍奉王妃洗漱上榻睡觉。 收拾妥善后,凤倾九躺下,元宵吹灭几盏烛灯,打开门,险些和一头闯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王妃!” 元宵一听,就知道是清明。 清明绕过她,径直往屋里闯。 凤倾九睁开双眼,坐起身,看见清明背上还背着一个。 “出大事了!” 眼看王妃让出位置,清明两步并做一步把慕承渊放在床榻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一转身,凤倾九站在他身后,摸着如玉的下巴打量慕承渊。 “中毒了?” 慕承渊的脸紫中泛黑,肩膀断箭深嵌肉中。 清明眼睛一亮。 王妃的医术果然厉害。 找王妃,找对了! 清明忙把前因后果交代,“我们在半路遇刺,王爷中箭,一到府邸,就昏了过去。” “属下没办法,只能求王妃出手相助。” 凤 倾九伸手把脉,又看了看他肩膀箭伤。 “问题不大。” 清明心脏急促跳了跳,人都昏迷不醒了问题还不大? 不亏是王妃。 “王爷何时能醒?”清明问。 凤倾九摆弄两下慕承渊,慕承渊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床边烛台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添了一丝暖黄的温意,不再像深冬的寒冰,给人高不可攀的矜贵疏离。 “我先逼出毒素。” 他昏迷是因为中毒。 或者说,是旧毒被箭上的毒刺激得重新发作了。 凤倾九取来银针。 刚要动手,故桂苑外传来芍药刁蛮地声音。 “你什么东西,也敢拦侧妃,滚开!” 凤倾九嘴角抽搐了下,月心眉消息倒是快,“我要行针,任何人不得进入故桂苑。” 打扰她,等同把慕承渊推入险境。 清明朝外面看一眼。 苑外,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刁蛮,一个温柔似水,对着看门的小厮连番夹攻。 月心眉动之以情:“我听说王爷晕倒了,放心不下,这才过看瞧瞧,还请你去通报,让姐姐宽容一二,我只要确定王爷没事,绝不敢再打搅姐姐。” 芍药拿手去戳看门的头,“还不快滚开,你仗着侧妃脾气好,欺负到主子头上,我可不容你,再敢拦!我非禀报王爷,发配你这刁奴!” 看门的小厮心中叫苦,他是听从清明的吩咐。这倒好,侧妃直接拿王爷压他一头。 侧妃他得罪不起。 正在纠结,内院的门开了。 小厮的心放回肚子里。 瞧见清明的身影 ,芍药气势更足了。 “侧妃,奴婢扶你。” 芍药搀扶着月心眉要进屋,小厮还跟木头杵在她们面前,芍药眼中划过一丝狠意。 “这就是故桂苑教出的奴才?” 短短一句话,她把所有的错推到凤倾九身上。 “他是听从我的安排。” 清明缓缓开口,面无表情,“夜深露重,侧妃身子虚弱,请回秋梧阁歇息,王爷有王妃照顾。” 芍药几乎不可置信:“王爷多在乎侧妃,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你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帮着故桂苑的下人对侧妃不敬,等王爷好了,定要请王爷责罚!” 清明不为所动。 月心眉的脸上微变,垂下眸子,掩去眼底异样。 清明如此信任凤倾九。 慕承渊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广袖下的手收紧,嫉妒几乎使得她面目全非。 “芍药。” 她轻柔开口,压下所有妒忌,“看来我是平日里太纵容你,谁准你不三不四,快道歉。” 芍药不情不愿,却还是服了软。 月心眉道:“既然不便,我就在门口守着,等王爷醒来。” 她一脸的担忧不安。 清明不去看她,同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屋内。 凤倾九毫不客气扒光慕承渊的衣袍,健壮的胸膛露了出来。 银针准确无误落在各处穴道,黑紫的毒素顺着筋脉,在体内游荡,凤倾九把他们逼到肩膀处,黑血顺着上伤口渗出。 她正打算拔出箭。 外面又传来说话声,似乎是管家欢喜的声音。 “太医来了!” 第七十二章 还要再受一次伤? 凤倾九拔箭的手,停住了。 朝外瞥了一眼。 原本平静的故桂苑,因为管家这句话,又沸腾起来。 管家一脸欣喜地闯入院内,所有人都注视着他,这倒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王爷就在房内,太医请。”月心眉开口,打破僵持气氛,秀美的脸上带着深深担忧。 芍药是个炮筒,还记得清明之前下侧妃面子的事,阴阳怪气,“太医来了,你还堵在门口做什么,难不成太医也不让进?” 难怪侧妃站在院内,感情他来的不是时候。 管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清明握紧佩剑。 他不可能拦住太医。 王妃那里…… 正想着,忽听推窗声,凤倾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让他们进来。” 王爷已经脱离危险了。 清明接到这个暗号,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侧身让道。 “请。” 太医一脸莫名,不敢深究黎王府上弯弯绕绕,道了声礼,提着药箱匆匆去屋内。 月心眉跟着太医身后,一同进了屋。 这次清明没拦她们。 擦肩而过的时候,芍药冷哼了声,怒气直冲清明。 清明懒得理她。 一行人进了屋,一眼瞧见站在窗边擦手的凤倾九,慕承渊被扒光衣袍扔在软榻上。 肩膀处的伤还流着血,断箭深陷肉里。 月心眉揪紧手帕,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芍药如同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当即对凤倾九发难,“照顾不好,还拦着不让……有些人,真是瞎了眼,一点也分不出 谁对王爷好。” 凤倾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好看的眸子在烛火照耀下,波光粼粼,“你这丫鬟挺刚啊,会不会调教,不会调教交给管家。” 中馈在她身上,这不指明了骂她管理不当吗? 月心眉脸色微变,柔柔弱弱赔罪道歉,“芍药嘴快,没什么坏心眼,都怪我驭下无能,回去后,妾身定好好训她。还不给王妃赔罪。” 最后一句话,是跟芍药说的。 “侧妃……” 芍药极不情愿,却也明白,在凤倾九的地盘撒野,讨不到好,低声给凤倾九赔罪。 “奴婢知错。” 太医对房内的暗潮涌动,全当过耳风。若有所思把脉,察觉黎王脉络平稳,下意识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捻了块桂花糕入口,桂香馥郁,瞥见他探究的眼神,冲他抬了抬下巴, “看我做什么,拔箭啊,虽说他肩膀上的伤不重,但这么耽搁,难免引起关节问题,到时候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真废了。” 反正毒素已经逼出来,谁来拔箭都是一样。 “是是……” 太医恍才回过神,暗骂自己拎不清轻重,忙唤人拿来烛灯,把刀子烧一边。 月心眉听着这话,她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分毫。 “太医,王爷就劳你多费心了。”姿态礼仪仿佛她才是主母。 “应当,应当……” 太医如同鹦鹉似的重复,随即把烧过的刀子,轻轻划向伤口,把那道口子扩大。 争取拔箭的时候,不造成更大伤害 。 凤倾九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也痛起来。 慕承渊真是惨啊。 取个箭,还要再受一次伤。 伴随一声清脆响,染血的箭矢丢入铜盆。 根据长度。 箭尖再深入两寸,慕承渊的肩膀会被捅个对穿。 “姐姐……” 眼看太医包扎伤口,月心眉走到凤倾九跟前,指了指她身后的窗,略带歉意说, “王爷受了伤,染不得风寒。” 又来挑她的刺眼儿,这么就不觉得腻呢?凤倾九拍干净手指上沾的糕点碎屑, “满屋子血腥味,敢情不是你住?” 月心眉眼皮子一跳,还想再说什么,太医拿着一张纸走过来, “王爷已无大碍,接下来,好好休养便是,记住,伤口碰不得水,也不能有什么剧烈运动,最好卧床休息,别去移动,平日里多喝些骨汤鱼汤,对身体好,这张药方子……” 一时不知交给谁。 交给正妃吧,可谁不知道,侧妃才是王爷白月光,要什么给什么,是被宠上天的存在。 交给侧妃吧,不存心欺负人吗? “给我吧。”月心眉主动拿太医递来的药方,“实在是突来意外,打扰太医休息,辛苦了,王爷醒来,我会跟王爷说。” “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太医忙向月心眉施礼。 “管家,务必亲送太医上马车。”月心眉送了两步,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款款大方,“夜深路滑,太医小心些。” 管家迎上:“太医,随我来。” “多谢侧妃。” 太医提 起药箱,临走时偷偷看凤倾九一眼。 她神色平淡,全然无所谓。 实际上,看着月心眉一副积极样,她心里只觉得好笑。 太医一走,月心眉目光重新放在凤倾九身上,看她悠闲喝着茶,郁气直窜上喉咙。 “姐姐,虽然你是主母,应该由你侍奉王爷,但妾身执掌中馈已久,又和王爷自幼相识,对王爷的偏好习惯一清二楚……姐姐一向金贵,想来没有照顾过人的经验?王爷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月心眉的目光,落在那扇半开的窗上。 借题发挥。 凤倾九懒得照顾慕承渊,有人接受烂摊子再好不过。 但月心眉一副小白花加绿茶的味道,她看了不爽:“我没意见,你爱照顾,你就照顾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月心眉最嘴角露出清浅的微笑,还没扩散到脸上,凤倾九下一句话,那一丝满意地笑僵在脸上。 “你想个法子,怎么在慕承渊受伤昏迷的状态,把他移出故桂苑。” 移出故桂苑? 太医才说了不宜移动,凤倾九不存心找事吗? “王爷才包扎好伤口,不适合移动……妾身恳求姐姐应允,搬过来照顾王爷,只需一个偏院,妹妹就心满意足。”月心眉眼眶盛出一片水光。 “今儿搬过来,明儿别人就以为故桂苑易主了。”凤倾九太清楚她的弯弯绕绕, “故桂苑是我的地盘,我可不喜欢一个侧妃,在我面前摆架子,耀武扬威。” 她冲床上抬抬下巴,“想法子把他搬走吧。” 月心眉露出一丝勉强:“姐姐说的哪儿话,妹妹也是想为你分忧。” 看月心眉神情僵硬,凤倾九心中痛快了些,似笑非笑道,“你待在院子里不走,不就是让别人看我怎么欺负你。你执掌中馈,不至于连一个搬人的办法都没有吧?” 说到底,还不是霸占王爷不放? 月心眉搅紧手帕,对凤倾九的懊恼更深了。 又找不到话反驳。 扭过头,看向一旁如同透明人站着的清明,秀美柔弱的小脸蛋上露出委屈受欺负的神态。 “清明,你觉得呢?” 清明暗暗叫苦。 他只是一个侍卫,把他扯进来做什么。 不由得,回头瞥了眼软榻。 榻上,慕承渊闭着眼,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实际上,男人早就醒了,在太医为他拔箭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席卷意识,把他从黑暗的深渊,强行拽了出来。 只不过那时候昏沉得厉害,他懒张眼。 要不怎么会遇上这出好戏。 凤倾九把他当烫手山芋,恨不得下一刻就甩出去。 至今还在故桂苑。 全靠月心眉以一己之力得罪她。 他知道凤倾九一直想和离,从来没想过她这么抗拒自己,还没一块糕点的吸引力大。 慕承渊心中不爽更浓了。 恨不得下一刻睁开眼,问她个清楚明白。 清明同样陷入苦恼,面对侧妃的不肯罢休,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一个好的说辞。 “王爷昏迷之前,说定要王妃照顾,才肯安心。时辰已晚,侧妃回去休息吧。” 第七十三章 醒了就别装了 “啪嗒——” 一阵夜风吹拂,烛火摇曳,凤倾九随手把窗子关上,镂空象牙窗纱呼呼作响。 这阵突来的寒风,直接吹入月心眉心田。 一阵阵发凉阴冷。 她费了多少功夫,才走进慕承渊的内心,清明等人对她改观。 凤倾九做了什么? 来了多久? 凭什么! 嫉妒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她眼底泛出红丝。 又很快敛去,再次抬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清明,王爷相信你,才把托付与你,若你心有偏颇,收了“有心人”的好处帮她说话,王爷醒来,你又要如何跟他交代?” 有心人三字咬音极重,月心眉状似无意瞥了眼凤倾九。 清明眉头一皱。 元宵气不过:“侧妃说便说,看王妃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说,是王妃收买了清明?” 月心眉故作诧异,一脸不安:“元宵,我知道你护主,但有些话,不能乱说,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心虚……” 她忽地一顿,自责懊恼,“总之,我没说是姐姐。” 这么会演,不去演戏可惜了,凤倾九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元宵,别出声。” “是。” 元宵温顺答应下,站在凤倾九身旁,戒备地盯着她们。 这幅无礼的样子,看得芍药火上眉梢,“侧妃,何须多说,有些人就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月心眉又问清明,“我也一向是相信你的……” 清明下意识瞥了眼床榻,王爷并无任何异样,他略略一松,比先 前更有底气了。 “我只听王爷命令,王爷说过,只让王妃照顾。” 清明显而易见的偏袒,月心眉垂下眼眸,芍药更气不打一处来:“侧妃还能害王爷不成,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怀的什么心思!” 若说月心眉语意委婉,留有转圜余地,芍药开口质问,直接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清明头顶。 “……” 清明眼神些微变化。 芍药没看出来,见他不答话,以为在理亏,吩咐一旁小厮,“搬个躺床来,把王爷移去秋梧阁。” 这是要硬“请”了? 凤倾九坐直了些,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瞧瞧。 眼底兴致颇浓。 月心眉玩的哪一出? 不惜得罪清明,也不顾慕承渊身上的伤势,非要带去秋梧阁。 这很不正常。 清明眉眼冷了下来。 若非看在王爷面上,根本不会这般客气。 既然不领情,他冷声道,“我效忠王爷多年,忠心可见,不容你等置疑。侧妃一再想强行带走王爷,又是为何?为王爷好,就不该打扰王爷消息。” 月心眉蹙眉看着他,清明丝毫不退让,挡在床榻前,不让小厮靠近半步。 “侧妃累了,送侧妃回房休息。” 月心眉眼皮子一跳,“我与王爷相识多年……” 清明打断她,吩咐随从,“送侧妃回房!” “侧妃请。” 随从一板一眼地看着月心眉。 芍药气得牙根肉痒,横眉竖眼道,“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对侧妃不敬!谁给你的胆子,简直放肆!我定如实禀告王爷 !” 清明眼都没抬一下。 月心眉心下暗恼,扫了眼瞧热闹的凤倾九,又看了看态度强硬的清明,讨不了半点好。 “既如此,我明日再来看王爷。” 月心眉仪态从容,全然不像是被请出故桂苑。 倒像是自个儿待腻了。 她一走,一些碍事的闲杂人等全都走了。 故桂苑冷清下来。 凤倾九伸了伸懒腰,余光瞥像躺在床上的慕承渊。 无语得很。 “醒了就别装了。” 她才不想伺候这祖宗。 慕承渊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王爷。” 清明一点也不惊讶,两步上前扶慕承渊坐起,小厮递来一个软垫,他接过塞在王爷背后,好靠得舒服一些。 凤倾九抓了一把五香瓜子:“人家一片好心,吵着闹着要伺候你。你倒好,装睡不醒,把所有的事推清明身上,这可真是郎心似铁。” 慕承渊往案上瞥了一眼,青花瓷碟子只剩两三块桂花糕,一旁的瓜果少了三分之一,如今又拿一把炒瓜子消遣。 “你何时知道本王已醒?” 凤倾九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吐出瓜子壳,“太医拔箭的时候,你呼吸都乱了,眉头皱那么紧,傻子才看不出来你醒了。” 要不清明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就月心眉没当回事,为了把他搬去秋梧阁,险些撕破脸皮。但她真没发现吗? 凤倾九懒得深想。 “醒了,就快些回你的院子,我这儿小,你这尊大佛,待在这儿只怕是委屈了。” “故桂苑刚刚好,本 王不觉得委屈。”慕承渊嗓音低沉,还带着伤重的沙哑。 后者一噎,打算直白赶人,慕承渊再度开口。 “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凤倾九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什么,又蔫了回去,皮笑肉不笑道,“我说过,还人情的方式很简单,把和离书签了。” 慕承渊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幽黑,冰霜破裂,深水席卷而来,翻腾得越发厉害。 凤倾九毫不退让,坦然直视,甚至把手里的五香瓜子当做是他,嗑得咔咔响。 “本王不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凤倾九竖起耳朵,就听慕承渊沉声说。 “我朝规矩,和王爷合离,其妻室只能削发为尼,后半辈子与青灯古佛为伴。” “咔擦——” 凤倾九嘴里的瓜子壳破开,她却一动不动,如同被定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你在开玩笑?” “本王句句属实。”慕承渊嘴角微微一勾。 凤倾九不说话了。 一旦合离,妻子强制送佛寺,什么东西? 若去了佛寺,偷偷逃出去,似乎……没多大差别? 凤倾九皱着眉。 只觉得五香瓜子平淡无味。 这时候,两道脚步声匆匆赶来,由远及近。 往门口一看。 是小厮领着一名侍卫。 “王爷。” 侍卫单膝下跪。 凤倾九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出门走走。” 这份自觉,挑不出丝毫毛病,慕承渊却心中不悦,“天黑路滑,你去出去做什么?” 凤倾九已走到门口,听他这句话,回过脸来, “王爷这意思,是要我在一旁旁听了?” 这一话,把慕承渊问住了。 凤倾九嗤笑一声,“算了吧,我又不是京兆尹。” 摆摆手,出门去了。 元宵拎起灯笼,跟在凤倾九身后。 慕承渊郁结。 若是凤倾九没这么自觉,他或许会把人叫走,但主动避嫌,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忽地生出一股冲动,把人抓回来。 按在椅子上逼她听。 对于这个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说吧。”慕承渊压下心绪。 侍卫察觉出王爷不快,一时间更小心了。 “回王爷,刺客已经抓住,对方都是死士,属下被钻了空子,尽数咬舌自尽!”线索断了。 “箭呢?” 太医拔出来的箭,已经洗净上面血迹,收好放在一旁,此刻听王爷问及,清明把箭拿过来,交到慕承渊的手上。 慕承渊仔细打量手上的箭。 “这是官箭,只有军营中人才有。” 此话一出,房内气氛变得凝重。 故桂苑外。 凤倾九没走多远,就在院子外转了转,元宵为她提灯,照亮前方一尺远的鹅卵石。 “王爷既然醒着,应该听见侧妃和芍药那些话,她们这么过分,王爷还包庇着她们。” 元宵对此甚为不解。 “那可是他妹妹,怎么舍得委屈她呢?”凤倾九咬音很重,语气还带着轻笑。 元宵一下听明白了。 还想再说,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人提灯笼赶来,仔细一看,是管家领着一个身穿宫服的公公。 “王妃你看。” 第七十四章 千万马虎不得 “王妃?” 管家跟公公陪着笑,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院门外、双手插在袖子里的凤倾九,愣了一下。 满脸“您怎么在这儿,王爷呢?” 凤倾九看了眼他身后大太监,让出道来。 “王爷在房内,公公请。” 大太监面白无须,皱巴巴的老脸挤出一朵菊花笑,朝凤倾九行了一礼,“王妃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 屋内,慕承渊听见脚步声,官箭丢给清明,清明把箭放好,听慕承渊对侍卫道。 “继续查。” 侍卫道一声是,刚迈出房门,迎面撞上凤倾九一行人。 谈完了。凤倾九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老奴拜见王爷。” 大太监忙给慕承渊行礼,看见他肩膀上的伤,面露不忍和气恼,“天子脚下,何人竟如此放肆,胆敢刺杀一朝王爷!” 他的嗓音尖又细,听着总有些怪异感。 凤倾九目光落在他身上,见他变脸似的收了气恼,紧随而来的是一脸关心急切。 “陛下听闻王爷遇刺,龙颜大怒,已派人彻查此事,让王爷这些天专心养病,哦对了。” 大太监朝身后示意,随从接到眼神,忙上前,把手上提着大小的礼盒放桌案,顷刻堆了满桌。 “这些,是陛下从国库,和太医院寻来的药品,补血养气有奇效,陛下说了,王爷需好好补补,千万马虎不得。” “谢父皇。” 慕承渊披了件玄色衣袍,白布穿胸而过包扎上肩膀,肩膀一块晕着胭脂红,一头墨黑 长发松松半束着,发丝从鬓边垂落,俊美无暇的面容冷白似玉。清冽的眼眸扫来,叫人不敢亵渎。 “更深露重,辛苦公公了,劳公公回禀父皇,本王无碍,休养几日即可,让父皇不必挂念。” 大太监陪笑,“王爷这是哪儿话……”又关切了几句,不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沉沉夜色。 凤倾九看出他有走之意,吩咐元宵备茶,“公公何故来去匆匆,吃口茶再走,不急这么一时半刻的。” 大太监也笑道,“王妃折煞杂家了,实在是要进宫回禀陛下,陛下听太医回禀,王爷昏迷不醒,都染红了好几盆血水,等不了明早,趁着夜色唤杂家来瞧瞧。” 大太监虽这么说着,屁股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尝一口云山雾茶,笑容更深了。 目光移向慕承渊。 “如今王爷醒了,陛下今晚也能睡个好觉。” 慕承渊嗓音低沉:“敢问公公,不知父皇今夜召本王何事?” 大太监一愣,搁下茶盏,从椅子上站起,忙说:“奴才可不知道,陛下只唤王爷进宫,但更深的,杂家一无所知,也未曾听陛下提及。” 大太监边说,边仔细回想。 这两天…… 陛下并无异常啊,虽是喜怒无常了些,但也尚可。 至于陛下为什么传唤黎王。 他也不敢深想。 凤倾九看大太监一脸惶恐忐忑,说了几句软话,缓和僵持的气氛,待大太监喝完茶,临走时,往他手里塞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 “辛苦公公了。”她面 上带笑。 太太监看她的神情,流露出几丝满意。 “杂家不打扰王爷王妃休息。” 大太监走了。 凤倾九没骨头似的躺在椅上,状似不经意开口:“刺客消息挺灵通啊,能得知陛下突然召见,早做埋伏。” 慕承渊眼神一凛。 看来自己和父皇身边都有眼线。 不揪出来。 早晚酿成大祸。 下意识朝凤倾九看去,却见她闭着眼,有些困乏。 许是慕承渊目光太过炙热,凤倾九扭头看他,眨巴眨巴眼,一副为他好的态度, “你也瞧见了,故桂苑不清净,怕是影响你养病,过两日,你要不还是去书房?那儿冷清,没一个人敢打扰,适合养病。” 无视暗示味十足,慕承渊心平气和开口,“王妃是学医的,本王刚好受伤,术有专攻,你悉心照顾,本王才好的快。” 凤倾九不爽。 这厮长期呆在故桂苑,岂不是占据自己的大床! 想到这里,她对慕承渊没什么好脸色。 扭过头,不去理会,一边思索着怎么把他赶出故桂苑,一边沉沉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她听见说话声。 “王爷,急着入宫,又受了伤,至今还未用膳,多少吃一点吧?” “不必……” 慕承渊低沉冷冽的嗓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边,凤倾九猛地睁开眼,一眼望进他幽深瞳孔,忙往后撤了撤,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你下榻了?是不是床睡得不舒服?” 凤倾九问得近乎期待。 慕承渊的手越过 她,去拿桌上白玉盏,“床很舒服,本王很满意,王妃很会享受。” 一旁清明眼皮子直跳。 他看得清清楚楚,王爷是打算抱王妃上榻。 谁料王妃突然醒了! 清明偷偷看了慕承渊一眼,慕承渊脸色略微不自然。 这一点细微变化,气头上的凤倾九全然没注意到。 她不过眯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不痛。 看慕承渊的表情咬牙切齿。 慕承渊薄唇似有笑意,凤倾九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 “王妃这般对本王挂念,本王很是满意。” 凤倾九还在思索方才是不是看错了,忽听这么一句,嘴上不留情,“那你可要好好受着,毕竟这份殊荣,一般人承受不起。” “你还没用膳吧?” 凤倾九突然这么一问,慕承渊警惕看她,“那又如何?”心里又不免抱有一丝期待。 “当然是陪你吃饭啊。” 凤倾九说的理所当然,慕承渊微微一顿,见她冲外围侯着的元宵说,“搬个圆桌来床边。” 元宵正低头当鹌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王妃?” 凤倾九朝她摆了摆手:“快去。” 元宵不敢多问,叫上几名奴仆,去侧院搬了个梨花圆木桌,不大不小,放在床前刚刚好。 慕承渊满腹狐疑。 她想尽法子让自己走,真有这么好心? 陪他用晚膳? “元宵,你过来。” 凤倾九摸了摸圆桌,露出满意的神色,冲元宵招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让他们动作快些。 ” 元宵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凤倾九笑意款款。 “奴婢马上去!” 元宵脖子一寒,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王妃! 慕承渊眯了眯眼:“你让她做什么?” “准备吃的呀。”凤倾九意味深长。 半炷香后,院外传来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饭菜香味。 误会她了? 慕承渊这个微乎其微的想法,在看见丫鬟端上来第一道滑鱼片,彻底消失了。 冷着脸,看丫鬟们鱼贯而入。 一盘盘鲜美多汁,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了上来,鸡鸭鱼肉……或炖酥烂骨,或爆炒香辣,顷刻摆了满座。 清明眼皮子狂跳,尤其是看见王爷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硬着头皮道,“王妃,王爷受伤,吃不得这么重的荤腥。” “我知道。”凤倾九一本正经地点头,“这些都是我吃的,他的还在后面呢。” 最后一名丫鬟进来,托盘上摆放着清粥小菜。 这几样,全都摆放着慕承渊的面前。 慕承渊面似寒霜。 清明紧闭嘴,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凤倾九笑得得意明艳:“快吃啊,等一会儿凉了。” 慕承渊看了看面前三盘小菜,一碗清粥,淡得看不见荤腥,只有绿如翡翠的菜色。 又看了看凤倾九故意移到床前的木桌,鸡虾鱼肉,色香味俱全。 浓郁的香对比面前的寡淡,几乎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 “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别饿着,你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用晚膳。”凤倾九坐在椅子上,狡黠一笑。 第七十五章 本王如果不呢 “这狮子头看起来不错啊。” 凤倾九夹一个色泽诱人的狮子头放入青釉葵口碗内,轻轻一着,放入嘴里,满意点头。 “又嫩又鲜,清香味醇,丝微甜味,但更多的是酱香,瑕不掩瑜,好吃!” 余光瞥了慕承渊一眼,见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容怒涛翻滚,心中畅快了些。 还治不了你? “元宵,我听说这狮子头,是形似得名,取肥少瘦多,加上些干粉,加虾仁、蟹粉,这一道,是用竹笋铺底,笋沾了肉汁,比大火一炒,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元宵一愣。自己对菜谱并不了解啊,但看王妃眼睛直勾勾盯着王爷挑衅,恍然大悟。 “王妃说的不错!” 她声音特别脆,眼睁睁看着王爷的脸更黑。 总而言之。 附和王妃就对了! 筷着移向羊皮花丝,凤倾九赞不绝口,“好,这道菜火候刚刚好,一点没有腥味,嫩、脆,很爽口!蒜香香浓郁,和花椒的香味融为一体,闻着虽然麻辣,吃起来确实清爽!” 她边说,边窥慕承渊神色。 慕承渊额头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掀桌。 凤倾九偷笑。 “这道花雕鸡也不错啊。” 她筷着一转,看着桌子中间一道馥郁浓香的鸡,已经被分成的小块,摆着鸡的形状。 “脆嫩浓郁,花雕的醇厚完全融入了鸡肉当中,咬一口,鲜得流下汁水,太好吃了,元宵,过来尝尝!”凤倾九把一旁傻愣着的元宵按入桌,夹一块大鸡腿放她碗里。 元 宵不安,“……这怎么使得?” 凤倾九不喜欢推来推去:“我说使得就使得,你只需要告诉我好不好吃就可以了。” 元宵捧着碗,愣愣点头。 凤倾九冲慕承渊挑眉,又去夹其他的菜,“还有这天孙脍、小天酥、腰果鹿丁、葱扒羊肉……都很不错,今天掌厨的正和我胃口。” 她每吃一样,都会详细去描述口感,一些了解的,还会故意说一遍什么做法,怎么做好吃。 王爷好惨。 怎么惹到了王妃。 元宵偷偷看桌上的暗潮汹涌。 至今为止,慕承渊一口都没碰小菜,脸阴沉的拧能出水,冷冰冰地看着凤倾九不发一语。 他越是这样,凤倾九越高兴,越说越起劲。 “这道,这道竹网乳鸽……” 元宵有些看不下去她的操作,默默拿起分给她的鸡腿啃着。 丫鬟下人都安静如鹌鹑,缩着脖子,低着头,整个房间里,只有凤倾九的兴奋喜悦声。 慕承渊忍了忍,忍了又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本王记得不错,先前你吃了不少糕点瓜果,应该也用过晚膳,现在又吃这么多,怕是会消化不良,积食难受。” 凤倾九抬手,故作大方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现在吃不到,听一听也是好的,饮鸩止渴嘛。” 最后一句,她咬音极重。 “来,你看这盘喜鹊登梅,是不是很不错?我多替你吃一些。” “王妃这份贴心,天下少有。”慕承渊眸色暗黑,却是一副恍然领悟的模样,“本王知道了 ,你定然是看本王吃糠咽菜,觉得心疼,既然如此——” 凤倾九心中冒出不好的预感,一眨不眨望向他。 慕承渊沉稳下令,“王妃有意与本王同甘共苦,即日起,一概吃食,皆和本王一样!” 凤倾九不可置信看向他。 却见慕承渊朝她颔首,眼底笑意深深,“这些都撤了,本王不能让王妃受这种委屈。” “不行!” 凤倾九开口反驳。 丫鬟小厮严听王爷命令,压着嘴角笑意。 “王妃,得罪了。” 他们蜂拥而上,夺走凤倾九的筷着,端的端菜,收拾的收拾,一旁元宵半张着嘴,手里的鸡腿也被抢了干净。 短短半盏茶功夫,凤倾九面前的山珍海味,全消失了,连一滴汤汁都不剩。 “慕承渊!” 凤倾九拍案而起。 尤其是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美味珍馐被下人们端下去,那股恼意化作实质性。 “王妃,请。” 一碗小米粥上桌,她呆呆地看着那碗粥,宛若重伤颓废的人,浑身没有一丝气力,瘫软跌坐。 清汤寡水,和慕承渊的一模一样。 大意了。 她居然忘了。 王府到底是慕承渊的地盘! 慕承渊端起玉碗,喝了口温度适宜的粥。 尤其是看她蔫了吧唧,一副颓然懊恼的模样,梗在胸膛的郁结,全消失不见。 “粥很不错,熬煮恰当时候。”他注视趴在桌上的凤倾九,“本王的王妃秀色可餐,看见你这副姿态,本王胃口都好了。” “……呵!”凤倾九皮笑 肉不笑。 用完膳,下人收拾的时候,慕承渊注视她那碗没怎么动的粥,嗓音轻缓道,“王妃这就饱了?屋内没什么零嘴糕点,不若再用一碗。”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对慕承渊出手,似笑非笑,“王爷怕我晚上饿急吃你?这主意好啊,还给我省了口粮。” 下人把碗筷放入托盘,端着正要走,险些笑出声。 传言是真的。 王妃如狼似虎,王爷受伤都不放过。 慕承渊脸一黑。 下人端来洗漱的铜盆,凤倾九收拾好,抬起头,慕承渊站着身旁。 “本王一只手不方便,王妃既然收拾好了,不妨帮本王净面。” 凤倾九指了指自己,“我伺候你?” 慕承渊颔首。 凤倾九气笑了,巾帕往铜盆里一丢,转身就走,没两步,她又慢慢倒了回来,“谁让我是个心善的呢?看不得别人为难。” 慕承渊眯起眼,“王妃既勉强,此事罢了。” 凤倾九忙一口应下,“不啊,我一点都不勉强,很愿意!”找到一个出气的机会,能不愿意吗? 她挤去慕承渊身边,手伸进他的铜洗里,揪干巾帕,压着慕承渊没受伤的胳膊。 “王爷,别动喔。” 不等慕承渊回应,湿热的巾帕掷在他脸上,用力那么一搓,笑容越发的灿烂。 “凤倾九!” 慕承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 凤倾九一脸无辜,注视着他慕冷白的俊容有了血色,就像涂抹了胭脂没晕开,一 道深,一道浅。 “哎呀。”她满脸诧异,“力气大,才洗得干净嘛,没服侍过人,难免不知什么轻重,对了,你那个好妹妹不是说经常伺候你么,要不……” “若本王不呢?” 他语气中的冷意太过浓重,凤倾九见好就收。 “不就不咯。” 巾帕往铜盆一掷,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往床边走去,感觉到身后浑厚的气息靠近,她一激灵,紧接着被握住后颈,玉石碰撞发出的悦耳低沉声在耳边响起。 “王妃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慕承渊离得太近,湿热的气息惹得耳垂发麻,她几乎嗅到他衣袍上的熏香。 凤倾九指尖微动,“你猜猜,我有几种法子让你动弹不得?” 这时候,清明推门走入,远远看见王爷王妃抱在一起,他劝阻,“王爷!太医说过,你不能剧烈运动。” “?” 慕承渊和凤倾九二人瞬间分开。 原本没什么的,被清明吼这一嗓子,活像他们之间做过什么,古怪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慕承渊冷声,“何事。” 清明快步上前,在慕承渊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本王明白了,退下。” 清明道了声是。 慕承渊躺在床上,凤倾九看着霸占她床的男人,牙根肉痒了痒。 只得打地铺,防止梦游,还给自己绑了一圈。 翌日一早。 凤倾九赖着不起,警觉不对,猛地睁开眼。 怎么又到床上了? 她下意识看向慕承渊,发现他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第七十六章 鸡汤有什么好喝的 凤倾九满头问号。 就怕出现,还特地找来绳子把自个儿捆得严严实实。 怎么就—— 不会吧! 自个儿不仅梦游,还睡姿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压在男人身上的腿,不时偷看他醒了没有。 孰料,一抬头,正好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看,神情越发的意味深长。 “你什么时候醒的!” 被逮个正着,凤倾九头皮炸开,触电似的拉开距离。 “王妃,你不舍本王,直说便是,何须半夜偷溜上榻,本王推都推不开,才包扎好的伤口,被这么一闹,非得重新上药不可。你说,要如何弥补本王的损失?” 慕承渊嗓音微微沙哑,直直钻到凤倾九心里,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氛在房间蔓延。 “这本来就是我的床,我睡习惯了有什么奇怪的。”她半响才回过味,故作镇定的下榻。 慕承渊看着她略微慌张的背影,神色耐人寻味,“王妃去哪儿,不替本王重新包扎?” 凤倾九抓起地上绳子,瞪眼看他。 慕承渊语气幽深:“既如此,本王只有派人去请太医了,他问起来,本王会如实说。” 凤倾九磨了磨牙,“不就包扎伤口么,没必要麻烦太医,坐好,我给你好好包扎包扎——” 她拿来金剪子,咔嚓两下剪掉男人包扎的白布条,力道没轻没重,慕承渊额头渗出薄汗。 “王妃是要谋杀本王?” 他语气冷然,凤倾九听出来了不满意味,挑了挑眉,刚想说 堂堂王爷,连一点痛都忍不了?在看见伤口溢出的腥红那一刻,哑然了,不由得心虚起来,力道逐渐放缓。 “……这真是我弄的?” 这话近乎自言自语,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你要本王详细描述昨晚过程?”慕承渊语气平缓,等待鱼儿咬钩,“大约四更天,本王睡意朦胧,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床边站着一个人,不待本王反应,直接扑了上来,八爪鱼……” “好了!”凤倾九忙打断,“你不许再说。”神色不自然。 “本王听王妃的。”慕承渊享受着难得的服侍,面色舒展。 他也不算说谎,身上的伤确实和凤倾九有关,只不过不是她缠上来,而是昨晚抱美人上榻的代价。 但凤倾九不知道,以为真是自己不老实,一早上都按捺着脾性,重新为他上药包扎。 “王爷,王妃,侧妃来了。”小厮站在门外,向他们禀告。 这一大清早的,她来得倒是快。 凤倾九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盏茶小口饮着。 不打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原有的好心情逐渐消散。 “让她进来。” 小厮低头去了。 院门外,月心眉不假下人之手,亲自端着的托案,案上放有一个扣着瓷盖的象牙釉色碗。 等了好一会儿,小厮姗姗而来。 “侧妃请。” 月心眉微微颔首,朝院内走去。 身旁的芍药忿忿不平,“不过一句询问,耽搁好半天,王妃太 过分了。她定是刻意拦着下人不让通报,这点小花招,瞒不过奴婢。” 月心眉不置可否。 快进房间,方才递给芍药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多说。 芍药压下愤慨。 她也只能欺负侧妃脾气好,若换做是她…… 屋内,隐约传来说话声。 似乎他们在为什么事起争执,王妃不满他的独断。 “妾身拜见王爷,王妃姐姐。” 月心眉柔声款款,眼眸微抬,瞧见凤倾九和王爷隔老远坐着,她把这一幕记在心里。 “王爷,可好些了?昨晚妾身见王爷脸色苍白,心神不安,难以安寝,特意去厨房熬了一碗鸡汤,眼看天亮,想王爷或许醒了,为王爷补补身子。” 她把托案放下,取下瓷盖,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 慕承渊无动于衷,窥见凤倾九眼睛一下子挪了过来。 他心生不满。 月心眉对这一切似毫无所觉,继而柔声道:“妾身特意找大夫问过,加了一些药材,能补血养气……” 他又瞥了眼凤倾九,凤倾九还直勾勾盯着象牙釉色碗,眼泛亮光,看上去很馋这碗汤。 鸡汤有什么好喝的? 她难道没听见,侧妃夜不能寐,就是在熬这一碗汤。 哪像她,昨天晚上被抱上榻,还在被褥上蹭了蹭,把整床被褥都抢过去裹在身上,睡得死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你昨夜没休息好,这碗补汤,自己喝吧。”他顿了顿, “照顾好自己,本王这里,无需担心,也不必来伺候 ,你身子虚弱,禁不起折腾,伺候人这种事,还是交由王妃,她身体“强壮”,能照顾好本王。” 凤倾九还盯着那碗汤,心想,他倒好,有月心眉惦记,今儿开始送汤,明儿指不定还送什么。 偏要自己和他同甘共苦,那些好吃的只能看,全吃不着。 又听慕承渊说的那些话,她一时气得牙根痒。 果然是白月光啊。 舍不得人家受一点委屈。 舍不得也就算了,好端端扯上她干什么,掺和进他们小情侣甜甜蜜蜜,遭人记恨? 凤倾九心中不痛快,一股怒气咽不下发泄不出。 “这……妾身熬了好久……”月心眉眉眼黯淡。 “好意本王心领。”慕承渊道,“你看你,没休息好,脸色都略显苍白,喝些补汤正好。” “妾身明白了,王爷,这几日好好调养身体,妾身一定会打理好王府,不给王爷添麻烦,王爷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妾身去办便是。”月心眉温婉大方得体,不经意间抬起的眼眸,还是泄露了一些委屈,尤其是落在凤倾九身上的时候。 看得凤倾九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爷,请恕奴婢大胆。”芍药这时候开口,“昨儿夜,王爷您昏迷不醒,你身边的侍卫清明,竟口出狂言,言语欺辱侧妃,侧妃大度不计较,可奴婢实在见不得侧妃受委屈。” 芍药把昨晚的事,添油加醋跟慕承渊说了一遍。 慕承渊神色微沉:“那侍卫一向衷心,昨日可能是失了分寸,本王已经把人罚 了。” 月心眉听言,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王爷既然会不悦,也罚过清明,看来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是妾身莽撞,想亲自照顾王爷,清明只是不知变通,还请王爷勿要过多苛责于他,他也是一番好心。” “侧妃心善,但此事,本王已有定夺。”慕承渊语气如常,听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月心眉还欲再说,又听他道,“你既没休息好,早些回去吧,本王也倦了。” 凤倾九听得直好笑。 她可不记得清明受了什么处罚,不过是被调遣开,忙他事去了。 这俩人啊。 她正想着,瞥见月心眉朝她走来,笑意温柔。 “姐姐。”月心眉欠身,“王爷伤口碰不得水,擦拭身子的时候,一定要避开肩膀位置,白布两天一换,早晚服用药汤,那药汤定然很苦,姐姐可安排人买些蜜饯回来,平日里,王爷吃的也一定要清淡,但营养要跟上,可去厨房熬些补汤,还有……” 凤倾九听得不耐,冷笑着打断她。 “侧妃这是要跃过我的脑袋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没听说过侧妃教王妃做事的。” 月心眉身子微僵,带有些惶恐不安,茫然四顾,眸子直勾勾望向慕承渊,祈求他能说些什么。 慕承渊闭目养神,似全然没听到。 “妾身心下担忧,一时失了自我,望姐姐见谅,绝没有那个意思,妹妹只是……只是担心王爷……” 她嗓音略微哽咽,仿佛凤倾九再凶一点,就会吓哭她。 第七十七章 是给侧妃准备的 凤倾九一阵无语,摆摆手,开始赶人。 “你下去。” 月心眉再次赔罪,离开时,又看了慕承渊一眼。 慕承渊仍闭着眼。 她心下微沉,转身走了,芍药连忙端鸡汤跟上。 凤倾九目送鸡汤远去。 “人家辛辛苦苦熬了半天,你就不留下尝一口?” 慕承渊慢条斯理:“若是出自王妃之手,本王定会好好享用。” “出自我手,你敢喝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退让,正说着,小厮端来早膳,清粥小菜,一碗补汤,不见荤腥。 “王妃,傻愣着做什么,再不用膳就要凉了。”慕承渊端起玉碗,悠悠地喝着小米粥。 凤倾九拿着筷子,郁闷望着桌上几碟小菜,筷着僵了半天,也不知道落哪儿。 “王爷好胃口。” 凤倾九注视着他添了第二碗。 “有王妃作伴,本王胃口甚佳。”慕承渊语气悠然。 凤倾九捏紧筷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地端起粥,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这一顿着实太过清淡,只适合病人,房间又没什么零嘴小吃,她嘴里都快淡得出鸟,慕承渊倒在那儿悠闲看起书来了。 “元宵,我们走。” 她直接扔下这位祖宗,带着元宵出了故桂苑。 元宵傻愣愣跟在身后:“王妃,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厨房了。” 凤倾九回答的理所当然,绕过拐角,径直朝厨房那边走。 后厨,大厨忙来忙去,把蒸好的大闸蟹挪出来,堆大圆盘子里 ,厨娘一旁打下手,调蘸料,端鸡蛋羹,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王妃?!” 突来一声惊慌,打破了厨房忙碌的气氛,数双眼睛都朝门口看去,艳丽得像出水芙蓉的女子,就站在门口,四下巡视。 “清蒸蟹看起来不错。” 凤倾九一眼就注意到案板上刚出炉的大闸蟹。 管事陪笑:“王妃,有什么事,吩咐奴才便是,何须亲自前来,这里脏的很……” 凤倾九敷衍颔首,递给元宵一个眼神。 元宵不等管事说完,直接上前,把大闸蟹端起来。 管事眼皮子一跳。 那是给侧妃准备的! 他心中呐喊,却不敢露在明面上。 眼睁睁看着王妃拖出一把椅子,坐在厨房大长桌前。 那是平日里切菜、放菜的地方,也是下人们吃饭的桌子,此刻被她占去一小块地方。 众人都不敢吱声。 “蟹八件有吧?”凤倾九拿起一只清蒸蟹。 厨娘翻箱倒柜,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套干净的拆蟹工具。 凤倾九满意点头:“行了,各忙各的,不必在意我。” 她拿起蟹八件,开始和美食奋斗。 美滋滋的饱了一顿。 凤倾九吃饱喝足,心情又愉悦起来。 但的厨房里其他人就不那么痛快了。 尤其是大厨,看得战战兢兢,想开口说一句,又没那个胆子。 总不好说那些清蒸蟹给侧妃准备的吧? 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爷受伤,王妃陪着喝粥。 侧妃吃蟹? 这算怎么一回事? “这蟹不 错,新鲜肉嫩,蘸料调得刚刚好。” 凤倾九扔下一袋子赏钱,带着元宵出门了。 厨房里的下人看了看赏钱,又看了看堆成小山的螃蟹尸骸。 心里直泛嘀咕。 等会儿芍药来要,得知此事,怕是又要跟他们闹起来。 凤倾九丝毫不知下人心中所想,分外悠闲的行走在王府,穿过池塘,依稀能见碧波水面泛起水泡,底下有色泽鲜艳的锦鲤游来游去。 元宵有点担心清蒸蟹的事:“王爷若知道了,会不会……?” “管他呢。”凤倾九满不在意,他自己吃不成,还要别人也吃不成,想都别想。 “跟我去个地方。” 凤倾九看见锦鲤,突然想起一件暂搁下的事,上回吩咐元宵办的事,她已经查出来。 正好有空,可以去看看。 元宵起初莫名,走着走着,她一下明白王妃要带自己去哪儿。 芙蓉苑—— 之前被厨房扣下的锦鲤,都送到这一个地方。 却没想到,被荒废的芙蓉苑,竟有两名小厮把手。 有人守着,这也进不去啊,元宵纠结道,“王妃,晚上再来?” “晚上说不定也有人守着呢?”凤倾九并不打算放弃,隔老远注视着芙蓉苑,目光移到墙身上。 “这墙也不高,我们从后面翻进去。” 她避开小厮,绕到芙蓉苑背面。 “翻墙?” 元宵看着一人多高的墙,这也翻不过去啊。 “你趴着。”凤倾九说,“我上去了之后,拉你上来,或者你先上去,到时候再拉我。 ” 元宵连忙摆手,“王妃先上,拉奴婢就可以了。”要踩在凤倾九身上,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那行。” 凤倾九没想这么多,吩咐元宵面朝墙壁,双手撑着墙,半蹲下来。 元宵一一照办。 她踩着元宵的肩膀,双手扒在墙上,猛地用力撑上前,双脚岔开,半边身子在里面,半面在外面。 “手给我。” 凤倾九朝元宵伸出手。 元宵一把抓住。 她用力把元宵拉上围墙。 元宵气喘吁吁趴在墙上,一身衣裙都沾了灰尘,格外狼狈。 凤倾九也用尽力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殊不知,这一幕都被暗处两双眼睛一览无余。 尤其是看见王妃不顾形象去爬墙,几乎惊掉下巴。 “去,回禀王爷。” 暗卫推了推身旁的伙伴,那同伴悄无声息地溜走,去到故桂苑,一五一十禀告慕承渊。 慕承渊坐于窗前,阳光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投射出一片剪影,他神色如常地翻看下一页书卷。 “由她去。” 这些时日,他派人盯着芙蓉苑,一直没发现什么端倪。 她心思与常人不同,或许会有发现。 芙蓉苑。 凤倾九休息够了,沿墙跳下去。 元宵也紧随其后,却没掌握好力道,跳岔了气,腹部钻心的疼,她捂着肚子面色难看。 凤倾九看她一眼,伸手按了两三个穴道:“跳的时候憋住气,别把所有的力压脚后跟。” 元宵只觉得穴道酸麻,肚子半点也不疼了,一脸崇拜 地注视凤倾九:“奴婢记着了!” 她们来到院内摆放的大水缸,数条锦鲤游来游去,好不快活。 “她还真把鱼藏在这儿。” 元宵气鼓鼓,满心不痛快,“不过是几条鱼,她不喜欢直说嘛,非藏来藏去。故意欺负王妃,她这么喜欢这些鱼,不如我们就在这儿烤了它们,气死她。” 元宵说着,挽起袖子,只待王妃一声令下。 “锦鲤的鳞片靓丽,在水中,应该更好看才对,怎么黯淡无光?”凤倾九一眨不眨凝望水面,微微皱眉。 元宵往水里又瞅了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对劲:“这些都是从厨房偷偷救下来的,可能运过来的路上,水里不小心混杂了什么?” 凤倾九摸着下巴,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水缸,一锤手心道:“这水颜色不对,太黑了。” 元宵恍然领悟:“奴婢记得,锦鲤养在水缸,可挑剔水质了,这么脏的水鱼居然没死?” 这水不像是脏,而是偏黑。 凤倾九眯起了眼,环顾四周,墙角立着一个鱼篓,她立即拿起来,伸手去水里捞鱼。 元宵见状,下意识朝外面张望,院门紧闭,小厮并未察觉院中动静。 松了口气,再回头,就见王妃把鱼掷在地上,等鱼尾巴摆够了,僵着不懂,她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按着鱼脑袋,从喉咙划到尾部。 “……” 元宵只觉得喉咙一紧。 凤倾九垂眼注视着鱼的变化,一点点解剖。 孰料,鱼肚子突然钻出一条虫子,冲着元宵而去。 第七十八章 我说你可以就可以 凤倾九反应更快,一脚踩在虫子身上,像踩到棉花,鞋底传来微湿感,挪开脚。 虫子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滩黑水。 “!” 元宵瞳孔一缩,忙往后退,紧掐大腿,尖叫声扼制在喉咙。 “这鱼,这鱼……” 元宵嘴唇嗫嚅,莫名瘆得慌,头皮发麻。 凤倾九注视地上黑血,玩味的神色变了,像深冬的晨雾蒙上一层寒霜,冷得使人浑身打颤。 这是毒虫。 鱼腹藏毒,好阴损的法子! 王府这位侧妃,也不简单得很。 “……王妃?” 元宵注意到王妃神情变化,忙掏出一方干净手帕。 那条鱼脏的很,鱼腹还有虫子,她看了就觉得十分恶心,何况王妃拿手去碰了。 “侧妃到底是怎么养的,鱼肚子怎么会钻出虫子,这也太……难怪她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这东西根本不能吃。” 元宵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王妃,你刚碰了鱼,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要不,等会儿奴婢去请大夫来瞧瞧?” “我就是大夫。”凤倾九瞥她。 元宵噎住了。 凤倾九接过手帕,擦拭干净污浊之物。 能得到这个收获,不算白来。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忘了一眼大水缸。 这些东西,都是害人之物,留之无用,不如毁了。 凤倾九往大缸里撒了些药粉进去。 不一会儿,水里鼓起小泡泡,隐隐有些沸腾,锦鲤翻着白肚皮,慢慢浮在水面上。 “走吧。” 元宵收回眼,紧跟在她身后。 主 仆二人根据来的路,又翻墙出了芙蓉苑。 暗处。 目睹这一切的暗卫心惊肉跳。 这锦鲤居然—— 他强压下纷乱心绪,阴沉着脸奔向故桂苑。 回去路上,凤倾九心神不宁。 侧妃藏得这么深,在王府肯定有所图,以后少跟她对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不招惹自己,就先不理会她。 自己迟早要离开王府的,没必要惹祸上身。 “王妃……” 元宵越想也不对,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 凤倾九瞥她一眼。 元宵领悟出她的意思,立即识趣地闭上嘴。 凤倾九啧了下舌。 她知道侧妃不简单,却没想到她这么精通毒物,用的都是阴险的法子,令人防不胜防。 也想到那恶心玩意,她就糟心的很,干脆不去想。 出府散散心,好好放松放松。 京道最为热闹,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于耳,糖人儿、小吃,堆满货架的金银首饰,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糖莲子不错,来二十文钱。” 凤倾九停在一处摊位,指着小贩炒的莲子道。 “好勒!客官你捎待。”小贩手脚麻利地把莲子装入黄油纸袋,附带两根竹签,一并递给凤倾九。 凤倾九戳了一颗糖莲子丢入嘴里。 莲子的清香加上外面一层薄薄的糖衣,既解了腻,又多了一丝香甜,让人停不下嘴。 “元宵,你尝尝。” 元宵刚付了钱,措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糖莲子,眼睛一亮。 “好吃。” 凤倾九把剩下的 全塞她手里,扭过头又盯上其他小吃。 一路走来一路吃,主仆二人有说有笑,把先前的晦气全扫了光,谁都不再提那件事。 即便在她们心里,都留下一个疙瘩。 凤倾九继续往前走,穿梭在人群当中。 隔老远,瞧见四五个孩童绕着一方天地跑来跑去。 其中一个拿着树叉架子做成的牛皮筋条大弹弓,捡了颗碎石子,把弹弓拉开,碎石跟脱缰野马,直往凤倾九所在奔来。 凤倾九身子一闪,只觉得腰间有什么东西被扯下,回过头,那石头好巧不巧打在半大的少年身上,少年手上拿的正是她的钱袋。 “哎哟!” 那少年捂着手臂,看小男孩的眼中充满怒火。 他正要冲上前,凤倾九挡住他的去路,眸光一冷。 “东西拿来。” 少年自觉被发现,转身就要跑,凤倾九早有防备,一个橘子准确无误掷他膝盖窝。 没两步,少年啪嗒摔在地上,怀里的钱袋也掉了出来。 元宵小跑捡起钱袋,拍干净上面的灰尘,递给王妃,又气狠狠对那少年骂道:“好不长眼的小贼,什么不偷,偏偷到王妃身上,不要命了,今日非扭送你见官。” 一听“王妃”儿字,少年愤恨的脸色瞬间苍白,爬起来就要跑,身后传来轻飘飘的悦耳嗓音。 “你跑,跑快些,玩一把猫捉老鼠也没什么。” 少年霎时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女人刚看见自己的脸了! “王妃,小的不长眼,你饶小的这一次,小的下回绝不敢再犯 ,实在是上有……”他如同变戏法似的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哀嚎。 “上有老下有小,逼不得已对不对?”凤倾九莞尔,“这都是老掉牙的说辞了,换一个。” 少年被她这么一打断,原本就是假哭,这下更哭不出来了:“我,我……” 元宵气恼:“奴婢看,还是把他送去京兆府。” 少年眼眶一下子红了,隐隐有要哭的趋势,跪着往前蹭,伸手要抱凤倾九的腿。 凤倾九轻松避开,“别来这套,不管用。”她上下打量少年,“我看你手法挺熟练,偷多少年了?” 少年嗫嚅着,不吭声。 凤倾九也不恼,漫不经心,一点点掏出少年来历。 “这样吧,我随便指一个人,你能把他荷包偷过来,我就不计较你得罪我的事。” 凤倾九一语惊人,少年和元宵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凤倾九问:“去,还是不去?” “我去!”少年忙不迭答。 凤倾九微微一笑,对一身穿宝蓝长袍的男人抬了抬下巴,“就他吧,半盏茶的时间。” 少年爬起来,一溜烟钻进人群。 “王妃,奴婢不明白……”元宵怎么想也想不通凤倾九要做什么。 “他还算个人才,或许有用得上的机会。”凤倾九慢悠悠,“对了,你去买些糖给那几个小孩。” 元宵不明白,却还是照做了。 半盏茶后。 少年气喘喘回来,手上拿着个金丝银袋。 “还回去。”凤倾九说。 “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少年不可思议睁大眼。 “说 你聪明,你确实聪明,说你愚钝也无不可,仅仅凭借一句话,你就认定了我是某位王妃?”凤倾九神色带着一丝打趣。 “当然!”少年咽了咽唾沫,“你身上的料子,和你相貌……我当时只顾着盯钱袋子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你手上。 “我说呢。” 凤倾九心中的疑惑消了些。 “既然我们互相认识,我也知道该怎么找到你,算半个朋友。身为朋友,自然有互相帮忙的时候,当然,不会让你白干。” 少年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不,我一个小老百姓……”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记得把钱袋子还回去。” 凤倾九拍了拍少年的肩,塞了一盒糕点在他手上,带着元宵走了,继续游玩闲逛。 她还没玩够呢。 少年望着她的背影,把钱袋子往身上一塞,有大江东去不复还的架势,可没两步,就怂了。 故桂苑。 暗卫跪在地上,把芙蓉苑的一切如实禀报给王爷知道。 “王妃解剖鱼腹,里面钻出毒虫,侧妃把毒养在鱼腹,一水缸的锦鲤全是装毒的容器。” “王爷,她别有居心!” 暗卫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侧妃,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法。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难以置信。 慕承渊脸色暗沉如墨,脑子千思万想,又什么都没想。 目光虽落在书卷上,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若侧妃…… 暗卫等不到王爷回应,直言不讳:“侧妃制造毒虫如此隐蔽,是否,王爷身上的毒也——” 第七十九章 还是蠢的不行 慕承渊眸色幽暗,渐深的阴霾浮上脸庞。 缓而,那菲薄的唇畔微启,“去将先前为侧妃诊治的宋太医带来。” 他本以为上次心眉给自己下毒的药是宋太医给的,如今看来应该不是。 是他想错了。 毒药若是宋太医给的,他又如何解不了毒? 想及此,慕承渊心口一寸寸冷了下来。 她身体娇弱,常年待在王府,究竟是如何拿到这些毒?还有那些锦鲤,她又是从哪里拿到的? 直到这一刻,慕承渊第一次对月心眉这般陌生。 这个他从小护着的人,好像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是。”暗卫行礼,转瞬离开。 …… 正京街,一片热闹繁华。 凤倾九咬了一口糖葫芦,悠闲的散步。元宵提着小袋大袋,费力的在她后面跟着。 “王妃,您慢点,等等奴婢。”元宵累的气喘吁吁。 “好。”凤倾九顿住了脚步,咽下了嘴里的山楂,目光飘悠悠落到了身侧糖炒板栗的摊子上。 香甜软蠕的味道钻进鼻翼,紧紧萦绕着,挥之不散。 凤倾九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抬脚向摊子走去。 “小姐,来点板栗吧。”小贩笑眯眯的道,那历经风霜的脸上尽是善意,他挑了一颗比较大的板栗递给了凤倾九,“您尝尝,我这板栗可是最好吃的,一般人炒不到这个程度。” “是吗?我尝尝。”凤倾九将糖葫芦塞给了元宵,接过板栗,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挤,里面焦黄的板栗便露了出 来,塞进嘴里。 入口软蠕,而又带着淡淡甜丝丝的味道。 “的确好吃。”凤倾九夸赞了两句,“包起来一些吧。” “好嘞。”小贩扬声应道,手脚麻利的将板栗包起来,递给了凤倾九。 元宵上前给了银两。 “王妃,咱们回去吧,这么多东西,奴婢拿不完。”元宵为难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凤倾九还没逛够,偏头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东西,眨了眨眼,思忖片刻。 “惊蛰。”她试探的唤了一声。 她记得慕承渊将惊蛰给了她,应该就在不远处。 “王妃。”惊蛰突然出现在眼前,拱手行礼。 “你将这些东西带回王府,我与元宵再逛一会儿。”凤倾九直接吩咐道。 “这……”惊蛰一愣,抽了抽嘴角,“您让属下带回王府?” 他可是王爷派过来保护王妃的,怎么也是一等暗卫,竟然让他拿这么些东西? 若是被清明知道,岂不是得笑死他? “怎么?有问题?”凤倾九疑惑,“慕承渊让你跟着我,不就是听从我的吩咐?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属下遵命。”惊蛰抽了抽嘴角,从元宵手里将东西接过去。 元宵知道惊蛰在王府地位非同一般,不是她们这种丫鬟能够相提并论的,不由得头皮一麻,道:“还是……还是让奴婢拿着吧。” “你不是说拿不了?”凤倾九看了她一眼,将她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惊蛰,“你先回王府,我与元宵逛完,自然也会回 去。” “是。”惊蛰道,提着大袋小袋足尖轻点,离开了。 “王妃,惊蛰可是王爷身边的侍卫,您怎么能让他拿这些东西呢?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少不得要生气。”元宵忐忑道。 凤倾九挑眉:“那我提着?” “怎么能让您提着呢?”元宵立即道,忽而才反应过来,眼神微闪,低声道,“应该是奴婢……” 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凤倾九打断,“不过就是一点东西,慕承渊没那么多闲工夫管这些。” “走,跟我去前面的点心铺子瞧瞧。”凤倾九道,拉着元宵走过去。 经过茶楼,几道目光自上而下射来,直直的落到了凤倾九身上。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抬头看过去。 正巧对上一道轻蔑的目光。 那是位身着鹅黄色对襟小袄的女子,亭亭玉立,面容姣好清秀。只是那眸光微微有些不善。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有些疑惑。 她与这个人有过节吗? 怎么感觉这人目光有些不善? 元宵察觉到凤倾九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小声道,“王妃,那位是刑部侍郎的妹妹,柳晴。” “刑部侍郎的妹妹?”凤倾九眼眸微闪。 原来是柳夫人的小姑子。 怪不得她目光不善,看来柳夫人在柳家受了不少苦。她不过随手救了柳夫人,都能被柳晴记恨上。 “罢了,我们走吧。”凤倾九摇头,欲离开。 就在这时,嘲弄声断断续续落入耳中。 “这不是黎王妃吗?怎么跟丫鬟 拉拉扯扯?不成样子。”一位穿着浅粉裙裾的女子撇了撇嘴。 这位是雪飞燕,果郡王的嫡女,自小娇生惯养,金枝玉叶。 “飞燕姐姐,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位黎王妃可了不起,慈善大度,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可不是得做做样子吗?”另一位贵女掩唇轻笑道。 说着,看向了旁边身着浅绿玉锦留仙裙的女子,讨好似的,“卿绾姐姐,您说呢?” 温卿绾轻淡的看了凤倾九一眼,朱唇微勾,眼底掠过轻蔑,而面上却是端的清贵高雅。 “妹妹可不能这般说,毕竟是黎王妃,若是传到了旁人耳中,岂不是遭了话柄?” 温卿绾,福安郡主,异姓王嫡女,京城贵族,自小在宫中长大,被太后带在身边教诲,端庄清贵。 “呵,卿绾姐姐,她不过顶个黎王妃的名头,谁不知道咱们的黎王心里藏着个人?月心眉可是与黎王青梅竹马。”柳晴嫉恨道,眸中闪过厌恶。 若非凤倾九的掺和,她那个嫂子就死在马下了。哥哥正好迎娶张家姐姐。 而今嫂子生下了个女娃不说,还让他们整个柳家陷入莫大的议论中,嫂子被王氏接走,哥哥在朝中也被人戳脊梁骨。 哥哥别说迎娶张家姐姐,仕途都止步不前。 柳晴恨恨的咬了咬牙,眸光愈发凌厉。 张家姐姐虽然是兵部侍郎庶女,但待她极好,更何况他们柳家若是与兵部侍郎有了姻亲,在京中的地位绝对会再升一步。 “真不知道黎王怎 么会看上凤倾九?皇上也是,怎么会赐了婚呢?”雪飞燕鄙夷道。 “要我看啊,咱们卿绾姐姐比她要好一万倍。卿绾姐姐端庄大方,又是京城第一贵女。”柳晴插嘴道。 闻言,温卿绾那好看的凤眸暗了暗,声音低低,“妹妹慎言,这话可是能被咱们议论的?” 她的语气不悦,面色隐隐有些动怒。 柳晴当即住了嘴,脸色微白,讪讪道,“是……是我说错话了。” “咱们卿绾姐姐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张婉儿打趣道,为柳晴缓和场面。 温卿绾瞥了张婉儿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却是没再说话,目光缓而又落到了凤倾九身上。 凤倾九又如何?黎王又如何,就算再得皇上宠爱,不还是个病秧子,无权无势。当今朝政还是太子只手遮天,以后这天下都是太子殿下的。 自上次秋猎之后,她以为凤倾九是个什么人物,原来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蠢得不行。 不足为惧! 几人的议论声清晰的传入了耳中,元宵脸色微变,上前便要与她们理论。 “你去干什么。”凤倾九紧忙拉住了她,轻声训斥道,“与你无关的事,不必多管。” “可是……她们议论王妃……”元宵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为凤倾九抱不平。 “无妨,随她们去吧。”凤倾九毫不在意,不过议论两句,她又不少两块肉,抬脚便要向点心铺子走去,“我们走。” 脚还未曾迈出去。 嘭! 一声巨响。 第八十章 没想到这么厉害 贵女从茶楼二层摔下来。 场面瞬间混乱。 尤其在二层的女子,被吓的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柳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发软。 她不是故意的…… 方才只不过轻轻推了雪飞燕一下,她怎么会知道雪飞燕会掉下来。 雪飞燕可是果郡王嫡女,这事若是被果郡王知道,肯定饶不了她,哥哥……哥哥也不会放过她。 她脑子一片混乱,目光小心翼翼的往下面看去。 雪飞燕躺在血泊中,了无生息。 不会是死了吧…… 她咬了咬唇。 忽的,凤倾九纤瘦的身影闪入眼帘,她眸光一暗。 或许她可以栽赃嫁祸给凤倾九…… 温卿绾将雪飞燕的动作尽收眼底,她勾了勾唇,眼底闪过算计,温声道,“咱们去看看吧。” 说着抬脚下了楼。 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凤倾九正在为雪飞燕止血,玉指在她身上快速的点了几下,如魅影般,几乎看不到她的动作。 雪飞燕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她从二层摔下来,左腿正巧砸在茶楼外面的石狮子上,顿时血肉模糊,呈一种不正常的弯曲。 “元宵,去找一块木板。”凤倾九匆匆开口,撕下裙裾一角绑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捏住她的腿。 茶楼二层虽然不高,但她砸到了石狮子上,腿定然是骨折了。身上应该也有不少的伤口,根据脉搏诊断,没有伤及肺腑,危及不到性命。 “是。”元宵应道,飞快的跑去 寻找木板。 雪飞燕被疼的悠悠醒来,看到眼前的凤倾九,顿时吓得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要干什么……”她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挣扎着推开凤倾九。 凤倾九点了两下她的穴道,声音微沉,“你若是不想失去这条腿,便可随意乱动。” “只不过日后这京中,要多了为瘸腿贵女了。” 闻言,雪飞燕脸色一白,眼中慌乱,“我……我不要,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郎中。” 就在这时,元宵找来了木板,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将雪飞燕的左腿放在两块木板中间,用布条紧紧绑起来,用力极大。 “啊!”雪飞燕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渗出了一层层虚汗,泪珠瞬间落了下来,“你放开我,我的腿若是出了什么事,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凤倾九唇角微微挑起,手上却是丝毫未停。 “黎王妃。”一道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 温卿绾款款走来,看到凤倾九的动作,眉头微微蹙起,担忧道,“王妃还是等郎中过来吧,飞燕妹妹的腿可不是小事,若是出了什么事,您也承担不起责任。” “王妃这是做什么?飞燕姐姐受伤不去请郎中,您与飞燕姐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对她?”柳晴冷声道,意欲将所有责任推到凤倾九身上。 见几人下来,雪飞燕也不愿让凤倾九碰她。 凤倾九手段狠辣,指不定会对她做什么。她的腿若是废掉,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卿绾姐姐,你帮我跟父王传个信。”她挣扎着要推开凤倾九,而腿却是疼的难以忍受。 “我说了,你若是不想要这条腿,尽可以随便动。”凤倾九声音微冷,示意一旁茶楼的伙计,“将雪姑娘抬入茶楼,再请郎中过来。” “是。”伙计应声,轻手轻脚的将雪飞燕抬起来。 而雪飞燕身上摔得都是淤青,碰一下都疼的龇牙咧嘴,伙计也不敢轻举妄动。 凤倾九看了元宵一眼,元宵当即明白,上前扶住了雪飞燕骨折的腿。 “王妃。”柳晴拦住凤倾九的去路,目光凌厉,咄咄逼人,“你不能离开,飞燕姐姐的腿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凤倾九冷笑一声,“与我有关?” “若非你妄做主张不为飞燕姐姐请郎中,又怎么会延误伤势?你不能离开,须得等郎中过来。”柳晴不让凤倾九离开,那风眸中尽是算计。 今日不管如何,雪飞燕的腿是凤倾九造成的,与她无关。 “王妃恕罪,还请您留下,毕竟飞燕妹妹的伤,我们确承担不起责任。”温卿绾轻声道,声音轻柔,姣好的脸颊上尽是担忧。 凤倾九抬眸扫了众人一眼,心里冷笑。 她怎么会看不出这几人的心思,雪飞燕在二层好好的,若非有人故意,绝对不会掉下来。 她们这般,想将罪名栽赃在她头上,她看的一清二楚。 “我何时说过要离开?”凤倾九声音微凉,脸上尽是嘲讽,“毕竟雪姑娘可是果郡 王之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承担不起。” 雪飞燕也算是皇室之人,谋害皇室,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她那浅淡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清清淡淡,却又透着无尽的凉意。 周身温度骤然间降低,甚至连空气都渗着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那朱唇的一抹嫣红,愈加鲜艳扎眼,嗜血般,让人心里发怵。 柳晴不由得心里一颤,慌乱不已。 凤倾九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不……不可能…… 她绝对不会知道。 温卿绾那柔媚的眸子微闪,唇角微微挑起,脸上浮起盈盈笑意,“那就请王妃与我们一同等着吧。” 凤倾九冷冷看了她一眼,抬脚进了茶楼。 柳晴眸中闪过心虚。 “柳晴妹妹,有王妃在,飞燕妹妹若是出了事,也轮不到我们头上,你说是吗?”温卿绾轻声道。 柳晴一怔,缓而才反应过来。 她的意思是……将这件事推到凤倾九身上? 温卿绾为什么要帮她? 柳晴缓缓攥起了拳头,唇角紧紧抿起。 “柳晴,我们也进去吧。”张婉儿看向柳晴,柔声道。 “好。”她点头。 百姓围了一层又一层,目光尽数聚集在凤倾九身上。 “那位是雪姑娘吗?她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谁知道呢?应该是失足吧。” “黎王妃怎么也在?还为雪姑娘包扎?她会医术吗?” “怎么不会?黎王妃可厉害了,上次在客栈,那刑部侍郎的夫人生产的,都 是她接手的。” “是吗?没想到黎王妃这么厉害。”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落入温卿绾耳中。 她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厉害?医术? 她倒要看看这位王妃有多厉害! 可别到最后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王妃,雪姑娘这腿……”元宵犹豫道,想劝凤倾九离开。 雪飞燕本与她无关,更何况方才她们还在议论她。再者,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腿肯定是保不住了,雪飞燕到时候再反咬一口,栽赃嫁祸给王妃。 她们就算有口也说不出。 “你去烧些热水。”凤倾九吩咐道,目光不容拒绝。 “王妃。”元宵再次唤道,想劝她。 “元宵,听话,快去。”凤倾九再次道。 元宵抿了抿唇,见她坚持,只能应声,道:“是。” 凤倾九欲上前检查雪飞燕的伤势,为她开些止痛接骨的药方,反被温卿绾拦住。 “王妃,飞燕妹妹伤势严重,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等郎中过来吧。”她温声劝道,抓住凤倾九的胳膊。 “放手。”凤倾九目光淡淡,语气轻飘飘,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事关飞燕妹妹的伤势,我不能坐视不管。”温卿绾咬唇道,紧紧拽着凤倾九的胳膊。 听到她这话,凤倾九嘲讽的笑了,冷声道,“方才她摔下来之时,你为何不立刻下来?或者,为何不派人唤郎中?” “现在又说坐视不管?呵。”凤倾九不屑嗤笑,“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对她一丝关心。” 第八十一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晴尖声道。 凤倾九冷冷瞥了她一眼,透着淬寒的冷意。 柳晴被震慑住,噤了声。 温卿绾眼底微微闪动,心里隐隐发沉,上前一步再次拦住凤倾九。 “王妃,飞燕妹妹伤的严重,臣女知道您上次救了刑部侍郎夫人,但上次毕竟有郎中在场。许是机缘巧合,但飞燕妹妹的伤可不能耽误,王妃还是等郎中过来吧。” 她的声音温婉好听,言语之中却尽是对凤倾九的指责。 好像只要凤倾九碰到雪飞燕,她的腿就会废掉似的。 “郎中呢?”凤倾九问道。 “还在路上。”温卿绾咬了咬唇角,那姣好的面容尽是担忧。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笑了,“你说雪姑娘的腿,会不会在郎中来之前被耽误?” 温卿绾脸色微变。 “还是你来?”凤倾九眉眼弯弯,面色透着深不可见的冷意。 “臣女不懂医术。”温卿绾眼眸微暗,心下对凤倾九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呵。”凤倾九不屑的嗤笑一声,“没本事还多管闲事。” “你……”温卿绾那如花的面容当即沉下来,脸色青白交加,难看极了。 凤倾九再不搭理几人,上前为雪飞燕诊脉,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许是见她面色严肃,雪飞燕也不敢动,只轻声的呼痛两句。 “元宵,拿纸笔来。”凤倾九吩咐道。 元宵当即拿来了纸笔。 凤倾九笔走龙蛇的在上面写了几味药材,递给 茶楼伙计,道,“去药铺抓这些药材,煎好送过来。” “是。”伙计应声。 雪飞燕被固定在躺板上,看着凤倾九,纠结了一瞬,怯生生开口,“王……王妃……” “好好休息,我已经派人去郡王府传信,你府中管家很快会过来接你。”凤倾九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漠。 “谢王妃。”雪飞燕低声道,心里也渐渐没了对凤倾九的排斥。 很快,伙计将汤药煎好,送了过来。 元宵上前接过,端给雪飞燕。 “飞燕妹妹。”温卿绾脸色骤然间变了,紧忙上前拦住雪飞燕,“不能喝,郎中还没过来,这药会不会……” 说着她的声音弱了下去,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凤倾九。 雪飞燕顿时又有些犹豫。 毕竟京城传闻凤倾九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连自己的庶妹与庶母都下得去手,更别说她了。 “郡主,我家王妃好心为雪姑娘诊治,您若是怀疑,那便不必喝了。”元宵被气得脸色涨红,将汤药放到了桌上。 “我也是担心飞燕妹妹的身子,再者,王妃向来不善医术,凭空写得药方如何能用。飞燕妹妹的身份可不比那些身体康健的人。”温卿绾解释道。 雪飞燕犹豫不决。 凤倾九冷笑,“不过只是一条腿罢了,就算没了果郡王府照样能将你安置的妥善。不喝也罢。” 闻言,雪飞燕小脸一白。 “元宵,端过去。”凤倾九看向元宵。 元宵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将 药递给了雪飞燕。 雪飞燕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苦的小脸扭曲。 药方里面有解毒的黄连,味极苦,而凤倾九为了药效,还加了很大剂量。这碗药可以说是极苦,若非雪飞燕听了凤倾九的话,估计也喝不下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郎中还没来,雪飞燕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左腿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似乎融入到血液中,刀绞似的疼。 她紧紧咬着唇角,小脸白的吓人。 见此,柳晴被吓得说不出话,躲在张婉儿身后。 张婉儿温声安慰着。 温卿绾眸光一寸寸淡下去,唇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果郡王失踪,果郡王府只有一位雪飞燕,她倒要看看等果郡王府的管家过来,看到金枝玉叶的雪飞燕被凤倾九毁成这副模样会如何。 管家最是维护雪飞燕,为了她不惜豁出一切。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面前,哪怕黎王再受宠,也免不了训斥。 凤倾九在雪飞燕身旁等着,时不时诊脉,看一下她的伤势。 果郡王府若是再不来人,雪飞燕左腿估计真的毁了。 她的确可以为雪飞燕接骨。 但这些人不见得会相信她,她也不想招惹是非,这雪飞燕的腿日后若是没有恢复好,她岂不是白白栽了个罪名? 她可没那么傻。 就在这时,温卿绾请的郎中匆匆赶了过来。 雪飞燕已然陷入了昏迷,浑身发烫,发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说胡话。 郎中面色严肃的为她诊了诊脉 ,又检查了一下伤口,许久,叹了口气。 “人能救回来,但是腿,估计要废了。” “什么?”柳晴惊呼一声,难以置信,“腿要废了?” 她心里瞬间慌乱一片。 温卿绾淡淡瞥向她,眸中尽是不悦。 柳晴强装镇定,将一切都推到凤倾九身上。 “我们都说等郎中过来,你非要自作主张,现在好了,飞燕姐姐的腿废了。”她指着凤倾九道,“等管家来了定然不会绕过你。” “柳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元宵护犊子似的,将凤倾九护在身后,“雪姑娘是从茶楼二层摔下来,又不是我家王妃推下来的。王妃只是好心救助,雪姑娘的腿救不过来与王妃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若是等郎中过来,说不定飞燕姐姐的腿还有救。”柳晴道。 凤倾九轻笑,淡淡看向郎中,道,“你来说。” “是。”郎中行礼,看了柳晴一眼,解释道,“草民的意思并非是王妃耽误了这位小姐的治疗,王妃包扎处理的很好,开的药方及时稳住了小姐的伤势。是草民接骨水平较低,不能为小姐接骨。” 柳晴顿时尴尬。 “那依您所看,飞燕妹妹的腿真的没救了吗?若是宫里的太医呢?”温卿绾温声问道。 “这……”郎中微微蹙眉,思忖道,“太医应该能救过来,不过草民认为,王妃既然能稳定小姐的伤势,应该也会接骨。” 说着,郎中看向了凤倾九。 凤倾九耸了耸 肩,“还是等太医过来吧。” 她可不想惹麻烦,为她接了骨,日后行动不便,少不得又要将她拿出来说一阵子。 “你既然会接骨,为什么不帮飞燕姐姐接骨?”柳晴指责道,“飞燕姐姐已经这么痛苦了,你忍心看着吗?” “王妃,您已经给飞燕妹妹开了方子,还是为她接骨吧。若是等太医过来,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温卿绾柔声劝道。 见这两人一应一和,凤倾九顿觉好笑。 合着道德绑架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她开药方是为了害人,不接骨是心狠手辣! 好话坏话都被她们说尽了!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方才是你们担心我耽误雪姑娘的治疗。”凤倾九眉眼带笑,极尽嘲讽,“怎么?现在又不怕我耽误治疗?” 温卿绾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不再说话。 柳晴见她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当即急了,“凤倾九,是我们误会了你又如何,飞燕姐姐的伤势那么严重,你就眼睁睁看着她的腿毁了吗?” “你这话说的有趣。”凤倾九冷嗤,“方才是你急着拦住我,现在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为她接骨。” “柳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做贼心虚急着栽赃嫁祸吗?” 她的话清清淡淡,意有所指。 “你……你少胡说,我只是担心飞燕姐姐。”柳晴顿时被凤倾九戳穿心思,心里蓦地慌乱不堪。 “只是担心吗?”凤倾九眼眸审视,“茶楼二层没有那么容易掉下去吧。” 第八十二章 看上了那就是我的 柳晴脸色煞白,被凤倾九的气势生生逼退了一步。 “你。。。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凤倾九的笑意不达眼底,淡淡道,“柳小姐这么说,难道是想让我好好调查一下凶手是谁?” 调查二字,凤倾九咬的格外重。 柳晴登时噤声。 郡王府管家的匆匆到来打破了房内冰霜凝结的气氛,管家看着床上唇色苍白的雪飞燕满脸心疼,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直起身对凤倾九作揖,“今日多亏了王妃,这个恩情果郡王府记下了,日后王妃若有难处尽可来寻。” 管家的恭敬不似作假,显然是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凤倾九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个大礼,凤眸依旧淡淡的,“雪姑娘的伤势很重,回府后需要好好修养,忌辛辣,还需要多下床活动,不然很容易瘫痪。” 管家严肃点头,倒是床上痛的满头是汗的雪飞燕听到可能会瘫痪,刚恢复一丝红润的脸血色尽失。 “王妃,我。。。。” 凤倾九看她一眼, “好好修养就不会有问题。” 到是一边的管家见不得从小当成女儿一样的雪飞燕这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安抚道,“小姐放心,王府不会让您有事的。” 指挥着带来的丫鬟们搀扶起雪飞燕离开,管家阴鸷的目光似有若无扫过藏在角落的柳晴,“王妃的恩情我们会记得,果郡王府虽然败落,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角落里的身影一僵。 凤倾九看着果郡王府众人离开的背影,心底微讪。 有人要倒霉了。 虽然雪飞燕的腿她有八成把握能接上,但她凭什么去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果郡王府虽然败落,也多的是太医愿意去诊治,还轮不到她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夺了他们的风头,更何况,果郡王府也未必信她。 “元宵,跟上。” 凤倾九抬脚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及身后神色各异的一群贵女,回过神来的元宵匆忙跟上,“王妃,我们这就走啦?” 这也太干脆了点。 “不然呢?”,凤倾九斜她一眼,意有所指,“戏还没看够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好突然。。。。。。” 主仆二人远去的声音模模糊糊,留在屋里的贵女们眼底晦涩,出了这档子事她们自然也没心思继续玩乐,尽管心思百转千回,面上还是一副客套又亲近的模样,陆续起身告辞。 凤倾九带着元宵继续在外溜达,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凤倾九惬意的眯了眯双眼。 果然还是出去舒服。 元宵显然还在惦记刚刚的事,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小脸愤懑,“柳晴也太不讲理了,明明是王妃您好心救治,她还非要倒打一耙,要不是王妃及时为雪姑娘正骨,雪姑娘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 “你和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凤倾九不以为意,“她不长脑子,你也没有吗。” “王妃!”,元宵气的鼓了鼓脸颊。 凤倾九轻笑出声。 刑部侍郎邢老夫人本就难缠,言传身教之下,教出柳晴那个性子也不稀奇,还真是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想柳晴干的蠢事,凤倾九心底嘲讽。 一路逍遥自在,凤倾九在锦绣楼前停下。 锦绣楼是全京城最好的衣料铺子,她早有意来逛逛,看见悬挂在阁楼上龙飞凤舞的牌匾,凤倾九微微挑眉,“进去看看。” 掌柜暗暗打量两人,看出凤倾九一身不凡的气度,本就笑容满面的脸生生挤出一条褶子,“两位来的好巧,锦绣楼刚来了一批上好的云锦,两位要不要瞧瞧?” 凤倾九微微颔首。 手中的布料丝滑柔软,确实不是一般的布料能比的,凤倾九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白鹤锦绣的可以给小姨,鸳鸯锦饰留给堂姐,她们应该会喜欢。 掌柜的还在一边滔滔不绝,“这批云锦可是给皇上的贡品,今年多了些,还是我们东家好不容易弄来的,总共才只有这么点。。。。。” 凤倾九越看越满意,“包起来吧,我全要了。” “等等!这些云锦我要了。” 身后传来傲慢的声音,凤倾九诧异转身,看到被一群丫鬟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一样的女人,面容和福安有几分相似,却比她胖了太多,水绿色的襦裙被她撑的紧绷,整个人是旁边丫鬟的两倍大。 是福安的姐姐,福乐郡主。 福乐看都没看旁边的凤倾九一眼,抬了抬圆润的下巴,对着掌柜道,“ 她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凤倾九微微挑眉,她这是什么运气,一天之碰见这两位姐妹花? 掌柜额头冒汗,强扯出一抹笑,“这位贵人,这些云锦刚刚已经被这位小姐全包了,我们这还有很多刚运过来的蜀锦,要不您先看看合不合意?” “大胆!”,福安旁边的丫鬟跳出来,“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我们家小姐是皇上御旨亲封的福安郡主,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把云锦给我们郡主包起来。” 被围在中间的福安满脸傲慢,显然对丫鬟的话非常赞同,没有一点制止的样子。 凤倾九微微蹙眉,心底叹气,往前走一步,“郡主,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这些云锦我已经要了。” “你说你已经要了,你付过钱了吗,就算付过了,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福安满脸蛮横。 元宵目瞪口呆,“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 凤倾九被气笑了,她还没有见过如此厚颜之人,“郡主这是要明抢?” 福安打量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我就是抢了,你又能怎么样?” “郡主这是非要和宁王府过不去?我竟然不知道,福安郡主的面子这么大,连宁王府的面子都不买,不知道当今圣上知道,会不会夸赞郡主胆大英勇?” 福安面色一变,眼底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你是宁王府的人?” 元宵中气十足,“我们家小姐是宁王府的王妃!” 福安面色晦暗,旁边 的丫鬟看到小姐气势被人打压,主动站出来,指责凤倾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家小姐心宽体胖,配不上这云锦吗?” 凤倾九一下噎住,刚刚酝酿出的气势差点停滞。 这个丫鬟,还真是胆大包天,福安郡主是怎么忍受的? 福安果然脸色阴沉,羞恼的瞪了丫鬟一眼,“你这个蠢货,你给我闭嘴!” 丫鬟脑袋一缩,讪讪的不敢再出声。 福安恼羞成怒,蛮横的抢过云锦,“管你是什么宁王府还是云王府,就算你是王妃又能怎么样,看你现在的名声说明宁王也不怎么把你放在眼里,我就算抢了你的东西,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别说你是王妃,就算是贵妃,这云锦你也别想要!掌柜,马上给我打包起来,送到我的马车上。” 凤倾九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福安郡主是不是脑子有病,明明是她自己的丫鬟口无遮拦,偏偏要把气撒到自己身上,她看起来很好欺负是吗。 见凤倾九面色不虞,一边的掌柜左右为难,若是给了福安郡主,他这店的名声怕是要毁了,但若是不给,他这个店今天怕是就要毁了。 急出一头冷汗,掌柜打圆场,“要不两位,这样,这批云锦两位各分一半,我今天就分文不取权当送给两位如何,若是有新上的好布料,我一定第一时间送到两位府上去。” 凤倾九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一股白色的粉末一点点弥漫开来,无人注意。 第八十三章 脑子不好找太医看看 “郡主,个人建议,脑子不好应该找太医看看。”凤倾九声音轻淡淡的吐出一句话,面容平淡沉稳。 听到她这句嘲讽的话,掌柜当即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谁都知道福乐郡主脾气不好,这京城上下就没有她不敢打的人。 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若是不小心惹了福乐郡主,不知道哪天就遭妄天之灾。上次城南有位姑娘无意顶撞了福乐郡主,莫名其妙的毁了容,最后受不了旁人的议论,一条白绫上吊自杀了。 这位姑娘长相绝美,脾性也较为温和,怎么就跟福乐郡主杠上了? 他将头垂得更低,不敢承受福乐郡主的怒火。 而等了许久,也没见福乐郡主开口说话,他不免有些诧异。 刚抬起头,便看到元宵递上来的银两。 她笑意盈盈的道,“掌柜的,这些云锦我们都要了,麻烦您包起来送到黎王府。” “黎王府?”闻言,掌柜震惊,难以置信的看向凤倾九。 难道这位是黎王妃凤倾九? 传闻凤倾九嚣张跋扈,六亲不认。他的运气还真是好,铺子里不仅来了福乐郡主,还迎来黎王妃。她们两人竟然还差点在这里闹起来。 他心里直打鼓,更不敢将布料给出去了。 恨不得将方才推荐玉锦的自己掐死,这两尊大佛,无论惹了谁,他都不会好过! 掌柜纠结的看向福乐郡主,“可是郡主……” 福乐郡主还是保持方才的动作,甚至连神色都不曾改变,竟是连 一句话都没说。 “记得送到黎王府。”元宵直接将银两塞到掌柜手里,瞥了眼福乐郡主与丫鬟,唇角不经意间扯了扯。 “是。”掌柜胆战心惊,却还是硬着头皮将银两收下,示意伙计将玉锦包起来,送到黎王府。 直到两人从铺子离开,也不见福乐郡主与丫鬟有任何动作。 掌柜有些奇怪福乐郡主怎么不动弹了。 按理说,郡主不会这么平静。更何况云锦还是她最爱的布料。 正疑惑着,福乐郡主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瞬,下意识向云锦的方向看去:“云锦呢?” “方才已经被黎王妃买走了。”掌柜答道,心里直打鼓,有种不祥的预感。 “被她买走了?”福乐郡主顿时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攥了起来,那微微发胖的脸颊都有些颤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凤倾九什么时候将云锦买走的?她明明一直在这里,怎么不知道? “这……您是知道的呀,黎王妃当着您的面子带走的。”掌柜答道,心里一阵疑惑。 福乐郡主一直都在,为什么会不知道? “什么?”福乐郡主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青白交加,心里涌起对凤倾九浓浓的恨意! 好一个凤倾九,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抢东西!她绝对绕不了她! 这云锦,也要看她有没有命穿到身上! “福乐郡主也太欺负人了。”元宵忿忿道,“她是郡主又如何,您还是王妃呢。” 凤倾九目光淡淡,丝毫未曾 将福乐郡主放在心里。 “王府有个月心眉,足够她糟心了,没想到外面也是一样。出去一趟都能发生这些事。”她心里隐隐不平,沉沉闷闷的不舒服。 看来她要尽快从慕承渊手里拿到和离书,离开王府,也离京城远远的。这么个憋屈的地方,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 王府书房,慕承渊身子欣长挺立,一袭黑袍低沉高深莫测。 他伫立于红木窗前,目光落到了外面墙角堪堪发芽的红梅上,凤眸微微眯起,周身不由得弥漫起凛人的寒意。 宋太医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侧妃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慕承渊语气冷漠凉薄。 “不……不是……王爷明察,微臣……微臣从未给过侧妃毒药。”宋太医声音发颤,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你没有给,侧妃的药从何处而来?”慕承渊缓缓转过身,那幽暗的凤眸射向宋太医。 “微臣不知。”宋太医闭口不认。 “本王记得你的儿子还不到四岁。”慕承渊淡淡说了一句,意有所指。 宋太医脸色骤然间一变,“您……您什么意思?” “这么小,本王看着都心疼。”慕承渊再次道。 “王爷,侧妃中毒之事的确与微臣无关,那日过敏也是侧妃让微臣这么说的。她说唯有这样才能留住您的心。”宋太医心里莫名的慌乱,连连磕头,“微臣的儿子尚且年幼,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侧妃的毒从何处来 ?”慕承渊问道。 宋太医摇头,道:“侧妃手里的毒,微臣都没有解药。都是侧妃自己的,就连致使她常年体弱的药,也是侧妃的,微臣不清楚。” 听到这话,慕承渊眸子瞬间暗下来,抿唇不语,心里隐隐发沉。 见慕承渊不说话,宋太医顿时慌了。 “王爷,那日是侧妃找的微臣,微臣只不过陪她演了场戏,并未做任何逾矩之事,更别说谋害侧妃了。”宋太医再次解释。 慕承渊揉了揉眉心,心口一寸寸发寒。 周身温度猛然降低,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宋太医顶着莫大的压力,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久,慕承渊淡淡道了一句,“罢了,清明,送宋太医回去。” “是。”清明拱手,将宋太医带里。 慕承渊幽暗深邃的凤眸愈发阴沉,俊容凛冽冷漠。 他似乎从未了解过月心眉,就连她多年的体弱都是假的。 那些藏着毒药的鱼,为自己下毒,诬陷凤倾九。 这一桩桩一件件,与那位脑海里柔柔弱弱的女子差之庭径。 他怎么也想不通,月心眉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慕承渊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凤倾九与元宵刚进府,便看到脸色惨白的宋太医跟在清明身后,眼神闪躲,似乎在找什么人。 “清明。”凤倾九唤了一声。 清明顿住脚步,转身,行礼,“参见王妃。” “宋太医怎么过来了?王爷身体不舒服?”凤倾九打量着宋太医,不 解的问道。 慕承渊上次已经将宋太医赶出了王府,这次怎么叫回来了? 看宋太医的脸色,应该不是诊脉这么简单。 难道是慕承渊发现了什么? “王妃放心,王爷身体无事。”清明答道,估计将审问宋太医的事省略了。 凤倾九瞥了眼魂不守舍的宋太医,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哦,我去看看他。” 说着,她便带着元宵来到了书房。 慕承渊那俊脸上渐深的阴霾浮起,面色阴沉的可怕,犹如狂风骤雨将来之势。 “王爷这是怎么了?生气可不利于养病。”凤倾九打趣道。 听到她的声音,慕承渊缓和了些,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此,凤倾九眨了眨眼,直接在慕承渊身侧坐了下来,扯过慕承渊的手,为他诊脉。 毒性已经被暂时压制下来了,身体没什么问题。 “气血上涌容易加快毒素在体内的蔓延,王爷,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凤倾九道,言语中尽是关心。 慕承渊心口一暖,点了点头,应道,“嗯。” “你可不能有事,我还不想当寡妇。”凤倾九又补充了一句。 “……” 慕承渊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清明抽了抽嘴角,头皮顿时一紧。 王妃……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整个王府中敢这么跟王爷说话的估计也就王妃一个人了吧! 而凤倾九确是丝毫未曾察觉,继续说着,面色无恙:“再说了,你要是再毒发,月心眉不得恨死我?” 第八十四章 留活口 听到她这打趣的话,慕承渊没反驳,面色确是肉眼可见的一寸寸黑下来。 感受到冷意,凤倾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无意中抬眸瞥见慕承渊的脸色,她下意识呵呵笑了两声。 “那个……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转身便要溜出去。 翻脸比翻书还快,凤倾九早就在慕承渊身上见识过。 为了不危及自己,她还是先溜为上。 还未来得及转身,手腕被人抓住,一股大力传来。 天旋地转,她后背抵到坚硬的桌沿,慕承渊自上而下看着她。 那张冷峻凛冽的脸一点点在眼前放大,耳边飘入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 “凤倾九,你胆子不小!” “我……这……”凤倾九赔着笑脸,小心翼翼推开慕承渊,“我方才不过只是开玩笑罢了,你别心……唔……” 余下的话尽数被慕承渊吻入腹中。 他一手紧紧搂住凤倾九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抱着女子柔软的身子,慕承渊凤眸不由得染上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风残云卷。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了凤倾九。 “慕承渊!”凤倾九咬牙切齿,脸颊微微涨红,气恼而又害羞,声音轻颤更像是娇嗔。 “我在。”慕承渊低低的笑着。 “你……”凤倾九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用力将慕承渊推开,落荒而逃。 …… 秋梧阁,月心眉脸色微沉,那柔媚凤尾拖了一抹异色。 “你亲眼看到宋太医从王爷书房离开吗?”她开口问道,面上难以置信。 王爷怎么会召见宋太医? 明明宋太医已经被赶出王府,按理说王爷不会再见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月心眉心里有些慌乱,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奴婢亲眼所见,宋太医从书房离开,被清明送离王府。宋太医似乎被王爷训斥了,脸色苍白。”迎春答道。 月心眉心里骇然,瞬间惊起了波涛大浪! 王爷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可是王爷若是发现了,怎么会让宋太医轻而易举的离开? 还是…… 忽的,她脸色骤然间大变。 “迎春,过来。”月心眉挥了挥手。 迎春走过去。 她凑到迎春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好看的眸子中闪过淬毒的寒意。 看来宋太医不能留着了。 凭着慕承渊的能力,现在虽然没发现什么,以后定然能查出来。 届时她就完了! 她要提前下手,将宋太医处理干净。 …… 宋太医从王府离开,回到家紧忙收拾行囊。 “你这是要做什么?咱们要离开京城吗?”宋夫人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来,面上不解,“还是皇上又将你做什么事?” 宋太医手上的动作不停,“我今天……” 他下意识要将月心眉的事情说出来,话到嗓子眼又止住了。他的妻子还不知道他帮着月心眉做了那些事。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笑了笑,“不离开,方才回府的路上,我突然想去扬州 看看。扬州气候暖和,我们在哪里住几日。” “扬州?”宋夫人一惊,那好看的眉眼尽是惊喜,“我早就想去扬州看看了,只不过你没时间,便搁置了下来。” “那我们这段时间好好去看看。”宋太医温声道,抬手摸了摸宋夫人的额头,“以后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好。”宋夫人点头。 儿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宋太医身旁,搂着他的腿,“我去……我去……” 奶声奶气的小嗓音,顿时将宋太医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宋太医笑了笑,心里却是无尽的悲凉。 自从他选择与月心眉一条船,便预料过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般快。 他自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的妻儿呢?他如何舍得将她们置于这水深火热的京城? 月心眉心狠手辣,他今日将她所有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慕承渊,她绝对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他的妻儿。 他不能逃! 若是他今日能躲过一劫,他愿终身离开京城,浪迹一生也罢! 夜,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透着渗人的寒意。 宋太医坐在书房,那深褐色的眸子中闪过坚毅,神色视死如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辰,直到那皎洁的月光透过梨木床洒进来,宋太医缓缓握住了狼毫。 笔走龙蛇,一字一顿。 他将这段时间包括之前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自从他被黎王挑选进王府,负责调理月心眉的身体,他这辈子便注定了要跟月 心眉一条船。 不求慕承渊能救他一命,只希望他能护住他的妻儿,让她们平安喜乐,就此一生。 写完,他小心翼翼的将纸折起来,放到了袖口。 几乎同时,夜空中闪过一道寒光,伴随着呼呼风声。 “嘭” 一支箭从梨木窗射来,直直的穿过宋太医胸口。 “噗”一口鲜血被吐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梨木窗外一闪而过黑色身影,身子直直的坠到地上。 终究……他还是碍着了月心眉的路! 刺客亲眼看到宋太医身亡,足尖轻点,准备飞离宋府。 忽的,十多名暗卫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刺客眼神暗了暗,四下观察着容易逃脱之处。 暗卫不说话,一步步向他逼近。 刺客眸中闪过嗜血的冷意,他吹了声口哨。 口哨声未落,一群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暗卫围在一起。 两者都是一身黑衣,而暗卫更像融入黑暗中,浑身上下只有白眼珠是白色的。 两队很快缠打在一起。 刺客虽然也是经过专门培训的,但还是抵不过暗卫,很快就落了下风。 “留活口。” 暗卫首领吩咐道。 所有暗卫下手轻了些,给刺客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而没想到的是,这些刺客是死士,全部吞毒自尽了。 “首领。”暗卫们抱拳,面面相觑。 他们根本没怎么出手,这些人就自杀了…… “你们退下吧,我自会向王爷解释。”暗卫首领道,目光落到 了书房里的宋太医身上,他抬脚迈了进去。 宋太医的身体已然僵硬,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梨木窗,面如死灰。 胸口的箭自前而后一下子刺穿了。 暗卫首领只能叹口气,离开了。 王府,故桂苑。 暗卫首领来到故桂苑的时候,慕承渊正在药浴。 凤倾九在一旁侍奉着,下手极重。 她心里本就带着气,药浴的剂量非常大,而她扎针又促进血液循环,在药浴的作用下,慕承渊浑身仿佛刀绞似的疼。 “慕承渊,要是疼,可以喊出来,我不会嘲笑你。”凤倾九道,言语中却是幸灾乐祸。 “我可以忍。”慕承渊瞥她一眼。 “那你便忍着吧。”凤倾九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拿出银针,她继续扎,比前几次都要深,力度更大。 暗卫首领站在外面,看了清明一眼,欲进去。 反被清明拦住了,“等王爷沐浴结束你再进去。” “我有急事找王爷。”暗卫首领道,抬手便要推门。 “再大的急事也要等王爷出来。”清明紧忙挡在门前,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 王妃可是在里面服侍王爷沐浴,这个时候他要是将暗卫首领放进去,王爷指不定要怎么罚他呢。 暗卫首领似乎猜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道,“王妃在里面?” 话音未落,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一句娇嗔。 “王爷,还能忍吗?若是疼了可要喊出来。” 两人脸色当即红的能滴出血来。 第八十五章 你真的要进去吗 少顷,清明用眼神询问暗卫首领。 “你还要进去吗?” 暗卫首领连连摇头。 他还敢进去吗? 两人安静的等在外面。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暗卫首领再也忍不住了,看向清明,“王爷什么时候能出来?” “现在就可以。”清明道。 “?” 暗卫首领还来不及反应,清明一脚朝着他的屁股踹去。 “嘭” 他冲进了房里。 房内热气缭绕,空气中满溢着浓浓的药味。 慕承渊坐在浴桶里,身上扎着密密麻麻的银针,凤倾九站在一旁侍奉着。 看到他进来,慕承渊那被热雾熏蒸微红的脸微变,声音喑哑低沉,“何事?” “启禀王爷,宋太医死了。属下晚了一步。”暗卫首领头皮发紧,心里忐忑。 闻言,慕承渊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凤倾九眉眼微挑,心里有些诧异。 宋太医死了? 她白日还看到宋太医从王府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会? 忽的,她脑海里里浮现出月心眉的脸。 心里大惊。 难道是她派的人? 月心眉常年待在王府里,怎么会跟外面的刺客有联系?还有鱼腹里的毒虫。 这一件件的事情联系起来,凤倾九不得不正视月心眉。 她绝对不是一般人! “属下赶过去的时候,看到刺客的箭直直射向宋太医胸口,他若是躲避,是能够躲过去的,可他似乎抱了必死的决心,竟丝毫不动。”暗卫首领再次道。 慕承渊脸色愈沉, 那狭长的凤眸幽暗如深渊。 凤倾九眉头微挑,调笑道,“莫不是宋太医被刺客吓得不敢动了?哪有人会自愿求死?” “这……属下也不知。”暗卫首领道,心里发虚。 之前王爷让他调查侧妃养的鲤鱼,若非王妃发现鱼腹藏毒,估计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而这宋太医明显求死,是为了掩护什么人。 这人不是侧妃又会是谁? 奈何……侧妃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的。 凤倾九垂眸看了一眼慕承渊,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看来月心眉已经坐不住了,过河拆桥一向是她的作风。 当初为了陷害她,月心眉不惜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芍药下毒,不过只是个太医而已,死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只不过现今看来,慕承渊已经对月心眉起了疑心了。 慕承渊瞥向凤倾九,“时辰可足够了?” “还不够。”凤倾九耸耸肩,“还有半个时辰。” 慕承渊菲薄的唇角微微抿起,面容沉了沉,凤眸如淬了寒的利刃般,闪着摄人的冷意。 月心眉比他所想还要深。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待在他身边,不知道在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 还有他身上的毒,估计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慕承渊心里一寸寸的沉下来。 他善待月心眉,给她侧妃的位置,是为了报师父的救命之恩。可她若是…… 凤倾九突然轻笑了一声,那轻淡的目光落到慕承渊身上。 “王爷,宋太医见过你就被刺 杀了,你说这件事若调查起来,会不会引到你身上?”她偏了偏头。 慕承渊抿唇不语。 许久不见他说话,凤倾九也不再多问。 她不想多事,这些事情点到为止便好。慕承渊不是没脑子的人,他应该很快就会看透这些事情。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凤倾九将慕承渊身上的银针拔下来,示意暗卫首领为他更衣。 慕承渊脸色骤然间沉下来。 暗卫首领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思,当即对凤倾九拱手道,“还是王妃来吧,属下还有要事。” 不等凤倾九开口,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更衣。”慕承渊淡淡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咬了咬牙,只能拿起一旁的衣衫,为他更衣。 里衣,软袍,外衫。 最后才拿起腰带,双手从慕承渊腰部圈过,飞快的扣在了一起。 “我的毒多久能完全清除?”慕承渊开口问道,眸色沉沉。 凤倾九思忖片刻,给出了个肯定的期限,“最早两个月。” 慕承渊眼眸微动。 两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他估计等不了。 “天色不早了,清明,带他回去。”凤倾九朝外面喊了一句。 话如同落到了空气里,许久不曾听到清明应声。 “清明不在吗?”凤倾九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欲抬脚出去看看。 腰间忽然多出了一双手,她冷不丁被慕承渊扯到了怀里。 抬眸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 “清明不在,我今晚留宿故桂苑。”慕承渊声音低沉带着 蛊惑。 “慕承渊,你王府是缺房间吗?你天天留在我这里。”凤倾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堂堂一个王爷,天天霸占着王妃的床,说出去像话吗? “缺。”慕承渊说得理直气壮,便要往内室走去。 凤倾九明知道阻止不了,也就不再阻拦,转身又去抱了一床被褥进了内室。 看着凤倾九再次将软塌铺好,慕承渊眸色微暗。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是王妃…… …… 翌日,凤倾九与慕承渊面面而坐,共用早膳。 看着面前的百宝鸡,凤倾九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想不明白。 她明明已经将自己裹得非常严实,并且固定在软塌上。 今早怎么又再床上醒来了? 梦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她得抽空研究研究。 用完早膳,慕承渊休沐,与凤倾九待在故桂苑。 凤倾九慵懒的窝在软塌上,眯着眸子小憩。 慕承渊握了一卷书籍,静静的看着,是不是用余光扫一眼凤倾九。 就在这时,暗卫首领进来了。 他询问的看了一眼凤倾九。 “无妨。”慕承渊不在意,他的事情从来没有避开过凤倾九。 “属下方才去了宋太医的院子,发现天机阁的标志。”暗卫首领道,将一块破碎的布料呈递给慕承渊。 慕承渊接过,微微眯起了眸子。 “天机阁?”凤倾九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慕承渊手里的布料,咂舌,“天机阁的人可不好使唤,你这小娇妻倒是 有本事。” 天机阁是大周朝第一杀手组织,拿钱做事,心狠手辣。 江湖传言,但凡天机阁出手,根本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区区一个太医,就能让月心眉动用天机阁的人,看来这宋太医知道的秘密还不少。 慕承渊瞥了凤倾九一眼,又看向暗卫首领,“盯着侧妃,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是。”暗卫首领拱手道。 凤倾九红唇勾起“要是月心眉知道你监视她,指定要跟你闹。” “随她。”慕承渊心里发寒。 月心眉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不曾露出丝毫端倪。而今若非凤倾九入府,她按捺不住,露出了些许马脚,否则指不定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他竟然被她蒙蔽了十多年。 忽的,他想到凤倾九刚入府时,芍药中毒之事。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月心眉已经盯上了凤倾九。 他心里愈寒。 “你入府已久,是时候尽尽王妃的责任了。”慕承渊看向凤倾九 ,“侧妃执掌中馈多时,也该交还到你手里。” “不用,我觉得侧妃挺好。”凤倾九开口回绝,“侧妃在王府多年,将府中上下了解的十分透彻,我还是不抢她的活了。” 她才不想天天待在王府看账本,哪有自由自在的舒服。 再说,以后她还要离开王府,更不能接手中馈了。 “从今日起,我会让清明将府中所有东西全部交到你手里。”慕承渊道,语气不容拒绝,“账本若是看不懂,可以去书房找我。” 第八十六章 王妃回来了 “我不要。”凤倾九再次道,语气坚定,“我不看账本,也不管府中的事。” 慕承渊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对清明吩咐道,“去将账本全部送到故桂苑,由王妃核对。” “是。”清明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凤倾九渐深的阴霾浮上面容,她再次正色道,“慕承渊,我再说一次,我拒绝!” “身为王妃,便要负责内院之事,先前你刚入府,侧妃自是可以帮你。而今你已然入府半年有余,是时候学学了。”慕承渊道,语气顿了顿,又道,“你若是不会,我可以从太后手里借位嬷嬷来教你。” “不必!”凤倾九愠怒,“你让我管,可别后悔!” 敢让她执掌中馈,她非要将这王府上下搅得鸡犬不宁! …… 芙蓉居,月心眉丫鬟打扮蹑手蹑脚的从小门进去了。 她直接穿过小道,去了后院饲养锦鲤的地方。 一缸缸的锦鲤,全部都翻着白肚皮飘在上面,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息。 月心眉姣好的面容被气得铁青,浑身颤抖。 她紧紧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 饲养锦鲤的小厮丫鬟跪了一地,纷纷垂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日日在这里守着,就连晚上也不曾离开,哪里知道这些锦鲤突然便死了。 “这几日可有人来过?”月心眉强忍着怒火,冷声问道。 “禀侧妃,不曾。”小厮答道。 “不曾?那这些锦鲤怎么会死?”月心眉勃然大怒,“我好不容易将它们救下来,你们才养了 几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一条都没留下。” 众人不敢说话。 “给我好好想想,这些天究竟什么人进来过?”月心眉再次问道! “属下一直在这里守着,的确没有人进来,还请侧妃明察!”小厮答道,将头埋的更低。 “好啊!好!”月心眉一连说了两个好。 她费了不少心血饲养锦鲤,眼看着毒虫就要长成! 现在倒好,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终究是因为他们的疏忽大意毁于一旦! 看来这件事要抓紧了,她要尽快行动。 一定要赶在凤倾九之前。 从芙蓉居离开,她回到秋梧阁换了件素白的罗衫,带着熬好的羹汤,去了故桂苑。 她来的时候,凤倾九躺在贵妃椅上看医书,慕承渊在她身旁坐着,手里也拿着卷书。 看到两人之前融洽的气氛,月心眉心里微沉。 而不过瞬间,她面容挂上了盈盈笑意。 “王爷,姐姐。” 闻声,凤倾九从医书上抬起了头,眉头微蹙。 她来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慕承渊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月心眉将羹汤端给慕承渊,声音娇柔,“妾身担心王爷的身子,便熬了些许羹汤,给王爷补补。” “你身子不好,日后这些事情,直接派个丫鬟送来就行,何必亲自跑来。”慕承渊剑眉微皱。 “不碍事,妾身总是待在房间里无趣的紧,能够给王爷熬汤,是妾身的福气。” 月心眉柔声道,将羹汤放到慕承渊身前,“王爷尝尝 吧。” 说着用勺子盛了一勺,递到慕承渊唇边。 那脉脉含情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绝美的面容带着情意。 见两人这副模样,凤倾九一把放下了医书,眸光微沉。 慕承渊下意识后撤,而余光扫到她,薄唇微勾,张嘴喝了一口。 “王爷觉得怎么样?”月心眉兴致冲冲的问道。 “还不错。”慕承渊称赞了一句。 “王爷若喜欢喝,妾身日日给您熬。”月心眉轻笑,语气明显轻快,眸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凤倾九。 看到两人这情意绵绵,凤倾九瞬间觉得自己多余,起了身。 “既然侧妃在,我便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聊天。”凤倾九撂下几句话,快步离开了。 元宵看了一眼月心眉,撇撇嘴,面上不悦,迅速跟上了凤倾九的脚步。 凤倾九带着元宵来到了库房。 她许久未曾见到姨母了,明天抽出点时间去看看。 本来她想与云墨白一同前去,可惜他最近太忙,经常早出晚归,虽然同住一府,竟见不了面。 也只能作罢。 等她将东西全部收拾妥当,再跟云墨白一同前去看姨母。 看着自家王妃在库房里忙来忙去,一点也不把侧妃与王爷放在心上,元宵忍不住唤了一句,“王妃。” “嗯?”凤倾九核对着手里的单子,疑惑的抬头,看向元宵。 “您将王爷与侧妃同时留在咱们院子里,这不就是将王爷推给侧妃吗?”元宵跺了跺脚,面上忿忿不平。 “哪又如何?”凤倾九 满不在意,丝毫不放在心上。 “若是侧妃与王爷……”元宵说着,声音顿住了,神色怪异。 见她这个神色,凤倾九脑海里瞬间飘过月心眉给慕承渊喂羹汤的场景,心口不知觉的闷了闷。 狗男人! 昨晚还在调查月心眉,今天便又跟她蜜里调油,相互喂饭!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凤倾九在心里骂了两句,再继续核对单子。 故桂苑,月心眉见凤倾九离开,愈发肆意妄为,她端着羹汤紧紧靠在慕承渊身上。 纤细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慕承渊脖颈,声音娇柔。 “王爷,妾身为了熬羹汤,可费了一番功夫呢。” 她拖着尾音,含羞似怯。 那水润润的眸子直直的落到了慕承渊面上,似乎在希冀的什么。 而慕承渊却是未曾察觉,对于凤倾九突然离开,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他与月心眉这般亲密,她就丝毫不上心? 还将他们留在故桂苑! 究竟是太相信他,还是根本不在意? 想着,慕承渊心里烦躁愈深。 月心眉早已放下了手里的羹汤,攀着慕承渊的肩膀,柔弱无骨的挂在他身上,声音柔柔,“王爷。” 慕承渊下意识推开她。 而未曾触碰到她的身体,他忽觉浑身躁动难耐,呼吸一寸寸变得粗重,周身温度也逐渐升高。 他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会越来越热? 陡然,慕承渊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然阴沉。 难道是凤倾九为了拿到和离书,故意给他们下药 ? 怒气蓦地涌上头来。 她还真是厉害! 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 身上燥热愈深,慕承渊眸中尽是情愫,手似乎都有些不受控制。 他脑子里尽是凤倾九那张绝美娇艳的脸。 月心眉似乎也中了药,紧紧攀附在他身上,早已将外衫褪去,自顾自的解开了腰带,脱了里衣。 “王爷,妾身难受,您帮帮妾身。”月心眉握住慕承渊的手,往自己腰上放。 她肌肤如脂,光滑白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慕承渊喉咙猛然收紧。 “王爷。”见此,月心眉整个人挂在慕承渊怀里,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慕承渊那漆黑的眸子猛然变得清明,迅速扯过披风,盖到了月心眉身上。 “来人!”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磁性。 “王爷。”清明闻声进来,而看到眼前场景,蓦地尴尬的垂下了头。 “将侧妃送回去。”慕承渊道,声音微冷。 “我不。”月心眉连连摇头,泪珠在眼角徘徊,“王爷,您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故桂苑的丫鬟拉走了。 凤倾九向来对丫鬟极好,月心眉把凤倾九挤走不说,还要在故桂苑勾搭慕承渊,她们如何愿意? 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不等清明吩咐,另一位有眼力见儿的丫鬟已经跑去库房找了凤倾九。 慕承渊脸色低沉,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清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王妃马上就回来了。” 第八十七章 不过打个地铺而已 凤倾九刚将库房的东西核对好,便见丫鬟匆匆忙忙跑来。 “王妃出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丫鬟语气匆匆。 “能出什么事?”凤倾九不以为然,慢悠悠的将单子递给元宵,吩咐道,“将单子送到兄长院中,告诉他我已经核对好。” “是。”元宵行礼道。 凤倾九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继续待在库房清点布料。 “王妃,侧妃勾搭王爷,惹了王爷生气,您快点去看看吧!”丫鬟急的跺脚。 闻言,凤倾九诧异挑眉。 慕承渊会生月心眉的气? 丫鬟上前再次催促,“王妃,奴婢请您快回去吧。” 明明自家主子才是王妃,府中却是侧妃执掌中馈。这也就算了,偏偏王妃丝毫不上心,侧妃都欺负到故桂苑了! “侧妃可回去了?”凤倾九问道。 月心眉若是还在故桂苑待着,她可不能回去,免得打扰两人的好事。 “侧妃被王爷送走了。”丫鬟答道,言语中带着不满。 “既然如此,我便过去看看吧。”闻言,凤倾九缓声道,眸光微闪。 回到故桂苑,守在外面的丫鬟侍卫脸色怪异,看到她,脸上尽是看到救命恩人般的神色。 凤倾九有些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丫鬟眼神隐晦,催促凤倾九进去,“王爷在里面等着您呢,您快些进去吧。” “好。”凤倾九点点头。 刚踏进房中,一股奇怪的香味蓦地涌入了鼻翼。 凤倾九眉头微 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东西? 有点像催情香的味道,可催情香又没这么淡。 她将红木窗打开,外面清凉的空气涌进来,怪异的气息冲淡了不少。 清明在内室外守着,看到她进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妃可算过来了。”他眉目间松缓了些,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便要出去。 凤倾九紧忙拽住他,问道:“慕承渊可是中了药?” 清明脸色顿时一僵。 见他这副神色,凤倾九心下了然。 月心眉个蠢货,竟然对慕承渊下药! 有能耐下药,怎么没本事把人带走?给她留下个烫手山芋! “你下去吧。”凤倾九淡淡道,缓缓走进去。 刚撩起珠玉门帘,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腰身,她这个人身子一轻,被人扯到了床上。 鼻翼间盈满了男子冷冽的气息。 “慕承渊,你有病啊!”凤倾九大骂了一句。 “我们成亲这么久,你还未曾尽王妃的义务。”慕承渊的声音喑哑低沉,渗着浓浓的欲望。 而后不给凤倾九说话的机会,直直吻住了她的唇,狠狠的攫取着。 手在她身上游走,抚在腰身,扯开了腰带。 凤倾九脸色蓦地变了,却被慕承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心里不由得将慕承渊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狗男人,在月心眉那里中了药,倒来她这里撒泼! 他怎么不去找那个柔弱的侧妃解药? 想着,她心里微微发寒。 慕 承渊未曾察觉到凤倾九神色变化,他浑身燥热不堪,呼吸急促,将凤倾九的外衫已然褪了下来。 而他自己也只着一件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凤倾九被他紧紧的搂着,喘不过气来。 “凤倾九。”慕承渊低声唤了一句,眼神迷离,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蛊惑之意。 凤倾九被他一唤,身子不由得颤了下。 她下意识搂住了慕承渊的脖子,慕承渊脸色越发潮红,顺着她的唇角往下亲吻,灼热的手在她后背抚摸。 暧昧的气息四下蔓延。 忽的,凤倾九清醒过来,眼眸逐渐的清明,下意识按住了慕承渊的手。 另一只手在枕头下面胡乱摸来摸去。 慕承渊抽出手,反将她紧紧按住,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挑开她里衣的丝带。 那白皙光滑如脂的肩膀露了出来,墨黑的青丝散乱的铺在床上,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接触到温凉的空气,凤倾九瑟缩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她眼眸陡然亮了瞬,手臂在慕承渊背后高高抬起。 银针闪着寒光,猝不及防的扎到了慕承渊脖颈处。 “你……”慕承渊下意识抬眸,看了她一眼,直直的倒在了她身上。 凤倾九用力将他推到一边,起了身。 将里衣整理了妥当,这才为慕承渊诊了诊脉。 而刚碰上慕承渊的手腕,她胸口忽的传来一股燥热,不过片刻,她浑身开始热起来,脑子也开始混沌。 忽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房间里巡视了两圈, 终于在香炉旁发现一支燃了大半的香。 她拈起香灰凑在鼻翼间嗅了嗅。 果然是催情香! 还是专门提取的催情香,药性极强。 这种香根本没人能配出来解药,除了同房别无他法! 凤倾九眼眸逐渐沉下来。 催情香不是没有解药,而是没有人能找到解催情香的方法。 可她能! 凤倾九费劲的将慕承渊拖到床侧,把他身上的里衣胡乱扯了下来。 扬手拈起银针,扎在他胸口。 慕承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面色变了变。 凤倾九瞥了他一眼,冷哼,“活该!疼死你!” 说着,她又扎了一针。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慕承渊体内的催情香被她排了出去。 “元宵。”凤倾九唤了一声。 元宵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凤倾九的声音,紧忙推门进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紧忙垂下了头,尴尬的杵在原地。 凤倾九扯过一旁的狐裘,披到了身上,又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慕承渊,扯了扯嘴角。 “去调查一下,今日谁负责的香炉,这香是谁点的。” “是。”元宵应声道。 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凤倾九再次唤住她,“将清明叫过来。” “是。” 清明很快进来,看到房中场景,愣的瞠目结舌。 王妃披着狐裘,捂得严严实实,而自家王爷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面色憔悴。 这……王爷该不是被吃干抹净了吧…… 难道是因为前段时间受伤,王爷体力不 支? 他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几种偏方。 “慕承渊的催情香已经解了,你将他带回去吧。”凤倾九吩咐道。 “额……”清明犹豫了一瞬,想到上次将王爷带走的后果,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道,“王爷身子不适,还请王妃帮忙照顾一晚。王爷毕竟中了催情香,若是再发作,属下也束手无策。” 说完,眨眼间离开了,甚至不给凤倾九说话的机会。 凤倾九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到了慕承渊身上。 每次他留宿故桂苑,她都要睡软塌,凭什么! “元宵。” “王妃?”元宵再次推门进来,面上带着些疑惑。 “你娶再抱一床被褥过来。”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行礼,转身出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抱着一床被褥进来。 凤倾九铺到了地上,又将软塌上的褥子铺了上去。 “王妃,您这是?”元宵愈发疑惑。 王妃打地铺做什么? 凤倾九将被褥铺好,又道,“去再叫两个丫鬟进来。” “是。”元宵道。 两位丫鬟被元宵领进来,看到凤倾九的地铺,亦是一脸疑惑。 “过来,帮我将慕承渊抬下来。”凤倾九抬眸看向几人,挥了挥手。 闻言,元宵当即明白凤倾九的意思,心下一惊,道,“王妃,不可!” 王爷怎么能睡地上? 不说王爷醒来会如何,若是传出去,王妃的名声可就毁了。 凤倾九挑眉,“为什么不可?不过打个地铺而已。” 第八十八章 一同睡在地上 丫鬟面面相觑,纷纷不敢动。 凤倾九才不管几人,自顾自的用力拽着慕承渊的胳膊,将他半个身子扯了下来。 “王妃。” 元宵急的跺了跺脚,“这可是王爷,王爷怎么能睡地上呢?” “怎么不能。”凤倾九作势便要将慕承渊扯下来,“你们要是不帮我,慕承渊可就要摔下来了。” 元宵脸色微变,只能上前接住慕承渊。 丫鬟们也走上前,一同扶住了他,将他小心翼翼的抬到了地铺上。 凤倾九俯身为慕承渊掖了掖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才缓缓直起身子,拍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是。”丫鬟们行礼,退了出去。 元宵欲言又止,而又看到凤倾九坦然无畏的神色,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慕承渊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天色逐渐昏下来,也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凤倾九索性也不管他了,梳洗后在床上睡下。 之前每每睡在软塌上,她总是在床上醒来,这次她是在床上,总不会再换个地方。 躺在柔软的床上,凤倾九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月色清凉,透过红木窗漏进来房中,落在慕承渊那俊美的脸庞上。 缓而,那双狭长的凤眸缓缓睁开。 他支起手臂,感觉有些不一样,垂眸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面色倏地黑了下来。 凤倾九! 肆意妄为!对他用银针不说,竟然还敢将他赶到地上睡觉。 她好大的胆子! 慕承渊 那冰冷的目光射向床上沉睡的人儿,胸口涌起一股子怒火。 女子面容姣好,安静的躺在床上,小小的身躯裹成一团。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凤倾九轻轻的哼了一声,像猫叫般轻柔。 慕承渊起身,把凤倾九抱起来,放到了地铺上,将她搂在怀里。 既然将他赶到地上睡觉,她也别想睡在床上! 凤倾九怕冷,感受到热源,紧紧的靠了过去,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了慕承渊。 慕承渊搂住了她的腰身,薄唇微微挑起,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夜色清冷,外面冷风呼啸。 冬日天气严寒至极,滴水成冰。 …… 翌日清晨,凤倾九被坚硬的地面咯醒,悠悠睁开了眼睛。 看到身旁的男子,顿时吓得出了一层冷汗,下意识坐了起来。 她……她怎么会在地上? 不应该在床上睡觉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脑子一片空白,乱嗡嗡。 “王妃可是在想为何会睡在地上?”慕承渊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凤倾九眸光微闪,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冷不丁被人推倒,慕承渊那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王妃这般舍不得我,就连睡觉都要爬到地上陪我。”慕承渊薄唇微挑,“既是如此,昨晚又何必将我打晕?还是说王妃在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凤倾九脸上神色变幻多样。 心里怒骂慕承渊不要脸。 慕承渊俯身撩起凤倾九鬓间的碎发,那漆黑的眸子幽暗深邃,声音 带着磁性。 “王妃就是解药,又何必费尽心思为本王排毒?”说着,他的手从凤倾九脸颊上抚过。 凤倾九下意识躲了过去,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床上,面上掠过疑惑。 她怎么又睡到地上了?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睡到地上的? 还是说…… 她脑海里忽的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而后,她狠狠摇了摇头。 绝对不可能! “咯吱”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元宵与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脸颊蓦地涨红一片,纷纷低下了头。 本以为王妃真的要将王爷扔在地上,没想到王妃也在地上睡觉。 不过是小夫妻间的情趣罢了。 王爷与王妃还真是恩爱。 凤倾九下意识将慕承渊推开,缓缓起身。 “王爷身子不好,还是多休息休息吧。”她撂下一句话,意有所指。 丫鬟们的目光顿时变得怪异,甚至有些同情。 怪不得昨晚王爷看起来那么虚弱,原来是身子不好。 慕承渊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慕承渊声音低沉,唤了一句,“清明!” 清明进来,抱拳行礼,“王爷。” “可查出来昨晚怎么回事?”慕承渊问道。 “王妃房中不知被何人点了催情香,王妃已经派人去查了。您身上的催情香,是王妃解得。”清明看了慕承渊一眼,神色不正常。 “侧妃昨晚离开后,可唤了太医?”慕承渊道,提起月心眉,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未 曾。”清明道,顿了顿,又继续开口,“侧妃昨晚冲了凉水澡,听说泡了许久才压下去催情香的药性。” “嗯。”慕承渊点点头,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见慕承渊这般淡定,清明有些诧异,不过片刻,瞬间了然。 若是放在之前,王爷定然会十分关心侧妃。 而今有了王妃,再加上侧妃做的那些事情,已然将王爷心里的怜悯尽数抹杀。 清明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这些事情,侧妃说不定还真的能在王爷心中留有一席之地,毕竟自家王爷最是重情,月家夫妻对王爷有救命之恩,王爷念及他们,也会好生对待侧妃。 只可惜,侧妃到现在都没能看明白。 凤倾九与慕承渊一同睡在地上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传遍了王府的角角落落。 之前不少人觉得凤倾九不受宠,而现在府中上下的丫鬟侍卫都恨不得能凑到故桂苑,分一杯羹。 就连元宵去厨房拿膳食,管事都对她恭恭敬敬。 走过之处,不少在厨房干活的丫鬟议论纷纷。 “王妃现在可受宠了,听说昨晚侧妃去故桂苑找王爷,王妃生气离开,侧妃竟然被王爷赶了出去。” “我当时去故桂苑送糕点,正巧看到侧妃,我给你们说啊,那侧妃的脸色,可真是不好看。” “我听说故桂苑的丫鬟清晨看到王爷与王妃睡到地上,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王爷与王妃感情可真好。” “看来以后要多巴结着故桂苑的人,侧妃又如何,王 妃才是一府主母。” 丫鬟的议论声断断续续落入元宵耳中,她勾了勾唇角。 慕承渊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凤倾九正在用早膳,看到他过来,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等会儿清明会将账本送过来,你先学学怎么看账本,”慕承渊开口道,在她对面坐下。 元宵紧忙递上碗碟与箸。 “看不懂。”凤倾九冷声道,面色不悦。 清明抽了抽嘴角,心下一惊。 他早就知道王妃胆子大,不怕王爷。 但敢对王爷发脾气的人,王妃还是第一个。 侧妃受宠这么多年,也不曾对王爷说过一句气话。 慕承渊抬眸瞥向凤倾九,“看不懂我教你。” “清明,将账本送到书房,我亲自教你如何看账本。”他吩咐道。 “是。”清明应声。 凤倾九冷笑一声,愠怒:“慕承渊,我说了多少次,我不稀罕中馈,更不想执掌。王府的事谁想管谁管,我不管!” “你是王妃,执掌中馈是你的责任。”慕承渊淡淡道,面色平静。 “呵。”凤倾九不屑嗤笑,“责任?我怎么不知道执掌中馈是王妃的责任,自我进府以来,一直是月心眉执掌中馈。” “她是为了帮你。”慕承渊纠正道。 “我再说一句,我不要!”凤倾九再次道,一字一顿,“否则你就给我和离书,我们好聚好散。” 听到她后面那句话,慕承渊脸色刷的沉下来,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 周身温度猛然间下降,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八十九章 规矩是摆设吗? 凤倾九丝毫不畏惧,脸上亦是一片冰冷。 她最初进入王府之时,便是月心眉执掌中馈。慕承渊现在又想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她?绝对不可能。 中馈谁想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既然王妃不愿意,本王便进宫向太后借位嬷嬷,前来教王妃规矩。”慕承渊俊容愈发阴沉,声音不悦。 闻言,元宵心下一惊,紧忙扯了扯凤倾九的胳膊,低声提醒,“王妃,您就应了王爷吧。” 太后身边的嬷嬷个个严厉,最重视规矩。若是她们被请过来,王妃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凤倾九冷笑一声,“你少拿太后压我。” 太后身边的嬷嬷又如何,只要进了故桂苑,就要守她的规矩。 慕承渊那双清冷的凤眸眯了起来,周身蔓上温凉,瞬间冲散了房中的暖意,让人不战而栗。 清明微微垂着头,心里不由得紧张。 丫鬟侍卫屏住了呼吸,连口气也不敢喘。 许久,听到慕承渊那沉沉的声音。 “出去。” “是。”清明拱手行礼,转身出去。 丫鬟侍卫也随之离开了。 元宵担忧的看了凤倾九一眼,也离开房间。 直到所有人尽数离开,慕承渊瞥向凤倾九,叹了口气,“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上次不是说好了看账本?” 凤倾九抿唇不语。 “你刚入王府的时候,的确是侧妃执掌中馈,我想着你对王府不熟悉,以后再接手也好。后来你不愿管这些杂事,我便随你去了。而今你也知 道侧妃的心思,王府在她手里,我不放心。”慕承渊声音不由得温润了些,好生解释着。 听到他的解释,凤倾九偏过了头,还是不说话,心口莫名的有些闷。 “你先学着看账本,等这阵子忙完,我从父皇身边借个宫女来帮你,可好?”慕承渊再次开口,眉眼清润,语气像是哄着她。 “等这阵子过去,你便不让我管了,可是真的?”凤倾九怀疑的看着他。 “嗯。”慕承渊点点头,唇角不经意间翘了起来,“你执掌中馈,这偌大的王府都是你的,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可以随便出入王府,也不必向我汇报。好吗?” 凤倾九两眼一亮,点头应下,“好。” 她心里打着小九九。 上次慕承渊给她的庄子每年都有不少进账,这么大的王府,肯定也有不少庄子,那进账不都是她的吗? 以后离开王府,她用银两的时候还多着呢。 想着,凤倾九红唇勾了起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清明的声音传来。 “王爷,府中出事了!” 他的声音急促。 慕承渊眸光蓦地一沉,声音凉薄,“进来。” 清明推门进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慕承渊一眼,又看向凤倾九,欲言又止。 “什么事?”慕承渊隐隐不悦。 “府中传遍了您与王妃的谣言,属下觉得……有损您的清誉。”清明绞尽脑汁,才吐出“清誉”这两个比较合适的字。 “说!”慕承渊道。 “昨晚您中催情香的事 情传了出去,府中人都说侧妃为了您的伤势,不惜泡冷水澡来压制催情香,一心为您着想。可……”说着,清明面色纠结,看向了凤倾九,语气顿了顿。 “看我做什么?继续说啊!”凤倾九不明白。 “他们说侧妃顾及王爷伤势,可王妃趁虚而入,王爷本就虚弱的身子,更虚了……”清明的声音一点点弱下来,可还是十分清晰的落入了两人耳中。 “嘭”凤倾九手里把玩的茶盏掉到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茶渍溅落。 她抬眸狠狠瞪向慕承渊,“我趁虚而入?” 慕承渊脸色也不好看,铁青的吓人。 他才不虚! “这……这是府中传言。”清明蓦地垂下了头,眼神虚闪,顶着两股摄人的压力,他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传言传的栩栩如生,他差点都信了。 忽的他想起昨晚王爷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而王妃披着狐裘的画面,更是对着传言信了几分。 说不定王爷真的是…… 凤倾九冷笑,“府中的规矩是摆设吗?下人都能随便议论主子!” 清明将头垂的更低。 “元宵。”凤倾九朝外面唤了一声。 元宵当即推门进来。 “在我房中燃催情香的人可找到了?”她声音凉薄。 “未曾,奴婢还在查。”元宵道,见自家王妃动这么大怒火,心下不由得惊了一瞬。 “不必查了,吩咐下去,谁再敢乱嚼舌根,赏五十大板。”凤倾九冷声道,眸光凌厉。 “这… …”元宵浑身一颤。 五十大板…… 会把人打死吧? 慕承渊剑眉微微蹙起,那狭长的眸子凝了一瞬。 凤倾九瞥他一眼,“你有意见?” “没有。”慕承渊摇头道。 清明难以置信的愣住了,面上尽是陌生。 这还是王爷吗? 王爷何曾对旁人服过软?更别说这般和颜悦色了。 “还不快去!”凤倾九瞪了元宵一眼。 “是。”元宵行礼,转身匆匆离开。 元宵刚离开房间,迎春便过来了,脸色焦急,眼眶了徘徊着泪珠。 “王爷,侧妃出事了。”她的声音拖着哭腔。 慕承渊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侧妃又病了?” 迎春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说,愣了一瞬,而后很快恢复过来,道,“侧妃昨晚泡凉水澡,受了风寒,整夜高烧不退。好像寒症复发了。” 听到迎春的话,凤倾九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瞬间看明白她的心思。 她故意说起月心眉泡凉水澡,就是为了慕承渊心里有一丝愧疚。 月心眉为了压制催情香才泡凉水澡,引起了寒症。 “清明,拿着我的腰牌,去太医院找太医过来看看。”慕承渊眉头微微蹙起,吩咐道。 “是。”清明拱手,离开。 对于慕承渊的冷淡,迎春有些难以置信,“王爷,您不去看看侧妃吗?侧妃整夜都在喊您的名字。” “侧妃生病有太医就好,本王又不是太医。”慕承渊声音冷淡,瞥了迎春一眼,又吩咐道,“你好生照顾 侧妃,本王有空再去看她。” “可……”迎春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瞥见慕承渊微沉的脸色,她点了点头,行礼离开了。 王爷明明有时间。 陪着王妃用膳都不愿意去看看侧妃。 迎春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若是侧妃知道王爷这般对她,估计又要闹了。 凤倾九眉头微微挑起,“你不去看看,寒症可不好受。月心眉本就体弱,这再一折腾,小心把小命送走。” 慕承渊那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面色不虞,“你想让我过去?” “你想去就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凤倾九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再说了,怎么说月心眉也是你的侧妃,中了催情香还被你赶出去,估计她心里也不好受吧。”她偏了偏头,意有所指。 依着月心眉的性子,估计要恨死她了。 指不定正在谋划着如何杀了她,夺走王妃之位。 凤倾九眸光凝了一瞬。 慕承渊玉容清冷凉薄,又如九天泻下的清风朗月,日华星光,矜贵高雅。 许久,他那如画的眉眼微抬,声音淡淡,“既然王妃大度,本王便如你所愿,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一挥衣袖,起身离开。 只留下一抹墨色的背影,修长挺拔。 凤倾九有些不解。 什么叫如她所愿?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慕承渊怎么又生气,她好像没说什么吧。 不就是让他去看看月心眉,再说了,就算她不开口,他也会去看。 口是心非! 第九十章 出生便是这样 从故桂苑离开,慕承渊回了书房。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迎春再次过来哀求,跪在外面不起身。 “王爷,您去看看侧妃吧。侧妃病的很重,寒症复发连太医都没有办法。”迎春垂泪道。 慕承渊薄唇微抿,不说话。 守在外面的侍卫不见他说话,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劝迎春。 “迎春姑娘,你先回去吧,王爷正在忙,等王爷忙完会去看侧妃的。” “侧妃……侧妃真的寒症复发了,王爷,求您去看看吧。”迎春再次哀求,不顾侍卫如何劝说。 见她这般倔强,侍卫也束手无策,只能守在一边。 “王爷……”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慕承渊一袭墨黑软云袍,长身玉立,矜贵如青云之端的朗月般,却又清冷似那山间清泉。 “王爷,侧妃一直在喊您,您去看看吧。”迎春面上一喜,紧忙道。 “嗯。”慕承渊点头,抬脚向秋梧阁的方向走去。 迎春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赶快跟过去。 来到秋梧阁,王太医正在为月心眉开药,面带愁容,眉头紧紧蹙起。 侧妃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泡凉水澡受风寒,连带引起了寒症。 高烧不退,内冷外热,不能用平常的药方来治疗。 可若是换个方子,侧妃的身子可能会受不住。 王太医犹豫不决,不敢轻易开药。 “侧妃的身子究竟如何?”慕承渊低沉的消息从外面传来。 “王爷。 ”王太医拱手行礼,答道,“侧妃本就患有寒症,以致体弱。现今受寒引起高烧,下官需要斟酌开方。” “嗯。”慕承渊点点头,“尽管开,不用顾及药材,王府库房都有。” “是。”听到慕承渊这句话,王太医心里更加纠结了。 早就听说侧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上次宋太医误诊,因侧妃求情,王爷也仅仅只是将他驱逐王府,并未做任何惩处。 他这若是不小心,侧妃出了什么事,指不定要拿他算账。 这药方还是保守为好。 想及此,王太医很快开好了方子,给了迎春,又交代了两句。 内室,月心眉躺在床上,脸色泛起不自然的红色,嘴唇泛白。 慕承渊静静的看着她,眸色复杂。 因着师父托孤,在月心眉年幼之时便接到了王府,好生照顾。 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他费尽心思都要拿到。 所以在月心眉提出要做他的侧妃时,他想着能够让她不受旁人议论,便也同意了。日后她若是有意中人,他再写一封和离书,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她。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么个女子,怎么会变? 少顷,他缓缓叹了口气。 起身欲离开。 而月心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摆,小声嘟囔了一句,“小哥哥,别走,心儿怕。” 她的声音娇软,如小猫叫般轻柔。 却又如同千斤重的铁锤砸进慕承渊心口。 他脑海里顿时浮现起月家夫妻含笑 的模样。 师父也就是月家主,月心眉的父亲。不仅对他有教诲之恩,更是救命之恩。 他的武略文采都是月家主教的,月家主于他,举足轻重,在他心里的地位甚至比皇上还要更重一些。 那年疆场之上,月家主替他挡了一剑,而月夫人随着月家主的离世,郁郁寡欢,不久也离开了。 月夫人是位多么温柔的人,对他和善可亲。而他幼年丧母,却在月夫人这里受到了母爱。 月心眉那时候还小,总是追着他喊“小哥哥”。 慕承渊不由得晃了神。 “小哥哥,别走,父亲,母亲……”月心眉嘴里嘟囔着,泪珠无声无息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慕承渊眼眸微动,最终还是再次坐了下来,将月心眉的手塞进了被子里,为她掖了掖被子,守在一旁。 自慕承渊离开故桂苑,凤倾九便让丫鬟将库房里的云锦尽数拿了出来,带着元宵去了姜姨母府中。 姜姨母的夫婿是当朝萧太师,地位虽然不及凤着林,在朝堂之上却也是举足轻重。 这也是凤着林畏惧姜姨母的一部分原因。 凤倾九早就给姜姨母递了口信,还未来到萧府,便有下人在外面等着。 刚下马车,下人便迎上来,带着她进去。 言语举止尽是恭敬。 萧府上下丫鬟侍卫看到她,面上尽是敬意,热情而又不乏规矩。 凤倾九想着姨母应该提前叮嘱过,她心里不由得一暖。 姨母对她是极好的,向来将她放在心 里。 穿过曲曲折折的小路连廊,终于来到了静安阁,姜意柔早早的在院子外等着,一旁还有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轮椅上,面上热切。 “终于过来了。”姜意柔笑着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听到你传来的信,便一直等着。雅然也跟我一同等着。” 萧雅然被丫鬟推上前,她眉眼尽是温柔的笑意,“我可算是看到表妹了,一直听母亲说,我们好久都不曾见面了。” 凤倾九浅浅笑道,“日后见的机会还多着呢。” “是啊,机会还多着呢。”萧雅然笑着点头,端庄典雅。 凤倾九余光打量了一下萧雅然的腿,眸光微凝。 表姐的腿看起来应该十多年了,为何原主的记忆里不曾有? 难道表姐与原主从不曾见过面吗? 可根据萧雅然话里的意思,她们之前应该是见过的。 正在凤倾九晃神之际,已经被姜意柔拉进了院中。 “姨母,这是我从王府带来的云锦。”凤倾九笑着道。 元宵将云锦呈上来。 整整三匹云锦,月白色,素蓝色,还有绛紫色。 云锦珍贵,每年只有上贡的时候,宫里才会得十匹,只有极为受宠的嫔妃才能得一匹。 近几年来京中开了一间布料铺子,每年会有三匹云锦,可次次都会被福安郡主买下,旁人根本没有机会。 而凤倾九一下子就拿来了三匹,姜意柔惊了一瞬,“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云锦?” “王府什么东西没有,姨母若是 喜欢,我改日再给您送来些。”凤倾九浅笑道。 看着这流光溢彩的云锦,萧雅然连声赞叹。 “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布料。”她伸手摸了摸,眼眸微凉,而不过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微微叹气,“可惜了,我的腿不好,就算做了衣裳,也是白白浪费了布料。” 听到这话,凤倾九再次抬眸细细打量萧雅然的腿,不经意间问道,“表姐的腿怎么回事?多长时间了?” “十多年了。”萧雅然道,不免有些感慨,“若非是这腿的缘故,我早就去找你了,何故让你跑来一趟。” 凤倾九有些心疼,而又佩服萧雅然。 温婉端庄而又大方知礼,性情通透,这样优秀的人儿,腿上却有疾。她的腿若是恢复,这京城女子与她相比,又算得什么? “表妹不必为我惋惜。”萧雅然浅淡的笑了笑,面上灿丽光艳,亮眼的如同太阳般,“我虽然腿脚不好,可上天对我却是极好的,不曾让我受什么苦。” 她是萧府嫡女,父母感情甚笃,府中也不曾有其他庶妹,自幼受尽宠爱。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 姜意柔紧紧握住萧雅然的手,“我的雅然向来是坚强的。” “表姐的腿是从小就这样吗?还是受伤后成了这样?”凤倾九再次问道,心里愈发想要治好萧雅然的腿。 姨母对她这般好,若是有办法能治好表姐的腿,她拼尽全力也要试一试。 “自出生便是这样。” 第九十一章 这孩子啊,重感情 萧雅然声音带着笑意,没有任何沮丧,甚至不掺杂对上天的抱怨。 这样的女子,虽然腿有疾,却活的通透脱俗! 凤倾九眸光凝了一瞬,缓缓开口道,“表姐,姨母,你们可相信我?” 姜意柔与萧雅然愣了愣,笑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 “我的意思是,表姐可愿意让我看看腿?”凤倾九自然知道她们没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 “表妹,你懂医术吗?”萧雅然有些怀疑,“我的腿从小就有,连太医都没有办法,父亲与母亲不知道求了多少名医。我都不抱希望了。” 凤倾九淡淡笑了笑,问道,“姨母,您可知道前段时间我在街上碰到刑部侍郎夫人,为她接生的事?” “我知道。”姜意柔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怀疑。 她自然是相信凤倾九的,可自家女儿的腿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凤倾九在她照料下长大,懂不懂医术她亦是清楚。 当时听到这个传言,她只当是凤倾九无意帮了忙,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你们肯定不相信我会医术,我自小在丞相府长大,从不曾出去,更别说学医了。”凤倾九面色轻淡,眼底带着笑意,而不过瞬间,她语气又带着些感慨。 “我在与王爷大婚之时,不知被谁下了毒,性命垂危,正巧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神医经过,说我有福缘,救了我一命。”凤倾九说着,眸中微闪,“还教 了我一些医术,留了不少医书给我。这段时间我待在王府,将医书全部看完了,对这各种各样的症状也有所了解。” 听到她这一番话,姜意柔心里愤怒而又高兴,同时又大为震惊。 没想到堂堂黎王府,竟然会有人敢对王妃下毒,甚至连黎王都不知道。她的侄女好不容易从丞相府脱离,没想到又入了另一个虎穴。 还好有老神医伸手相助,倾九没出什么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今日我看到表姐的腿,觉得应该能治。”凤倾九温声道。 “这……”姜意柔还是有些怀疑。 这是自出生就带来的病,能治好吗? “表妹,我相信你,既然你想试试,那我们就试试,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萧雅然笑着道,给了凤倾九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凤倾九笑了笑,上前为萧雅然把脉。 把着脉,她的眸光微微一滞,面色不动声色的暗了暗,神情严肃。 看到她这个神色,姜意柔心下了然,已经猜到了结果。 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她也不失望。 雅然的腿治不了便罢了,反正萧府能养她一辈子。 “要是治不了也没关系。”萧雅然笑着道,面容温婉,善解人意,“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表妹,要是棘手就别治了。” 凤倾九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姜意柔,“姨母,您怀孕的时候,是不是摔倒过?” “摔倒?”姜意柔蓦地愣住, 仔细想了想,忽而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难道雅然的腿是摔倒导致的吗?” 她怀雅然的时候,没有任何害喜的症状。 除了行动有些不便,也没任何妨碍之处。她的性子又比较随便,那段时间经常乱跑。 若说摔倒,还真有一次。 那次是因为与萧太师吵架,两人闹的特别离开,她一气之下离了府,在府外摔了一跤,还差点小产。 当时所有的郎中都说保不住了,就连太医也说没有办法。 而第二天就那么好了。 难道就是那一次留下的病根? 想着,姜意柔心里顿时愧疚。 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腿脚不便被人议论,都是因为她不注意造成的吗? 见姜意柔面色惭愧,凤倾九紧忙安慰道,“姨母,我也只是猜测。表姐的腿看起来不像是先天的,有点像后天磕碰的伤,您放心,这种磕碰而造成的腿伤,我能治好。” “真的吗?”姜姨母一喜,面上尽是希冀。 “真的。”凤倾九肯定的点点头,而那好看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只不过表姐可能要受点罪,会很疼。” 根据她的判断,表姐应该是胎儿时期腿骨折,后期没有接在一起,反而又长在了错误的地方,导致腿上残疾。 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重新接骨,这就要先断骨。剧痛无比,就算在现代,打了麻药估计也镇不住这痛。 “我不怕。”萧雅然当即道,眸光坚定,“ 只要能治好我的腿,我不怕疼。” 这么多年,她一直承受着外人的议论。 哪怕她佯装轻松,再怎么不将旁人的话放在眼里,可心里总归是难受的。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就想着若是腿能好,她能如旁人般下地走路该有多好。 “很疼吗?”姜意柔心疼的看向萧雅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母亲,女儿什么苦没吃过?当初父亲从外面寻来的名医,整日整日的喝药,银针排毒,女儿不都过来了。”萧雅然温声安慰着。 “唉。”姜意柔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愈加自责。 她怀孕之时若老老实实待在府中,不与主君争执,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凭空受这些罪? “姨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将表姐的腿治好。”凤倾九安慰道。 “倾九,你可别骗我,我呀,这辈子没什么愿望,就想看着雅然能走路。”姜意柔道,眸中尽是柔和之意。 “我不骗您。”凤倾九笑了笑。 “母亲,瞧您说的,表妹这么有福气,一定会治好我的腿。”萧雅然眉头舒展,面上尽是会心的笑。 听到两人这么说,姜意柔还是有些犹豫,她再次问道,“倾九,你要怎么治?” “表姐的腿有伤,需要断骨再重新接筋,会非常疼。”凤倾九思忖着道,她本想先瞒着姨母,但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非常疼。”姜意柔听到这话,更加犹豫了,“雅然,我们要不然…… ” 萧雅然自是明白姜意柔的顾虑,当即打断了她的话,道,“母亲,女儿不怕。若是有朝一日能行走自如,女儿甘愿受苦。” “只要表妹有把握,我便试一次。人活一世,总要不留遗憾。”萧雅然坚决道。 姜意柔不再说话。 听萧雅然一番话,凤倾九对她愈发佩服。 “姨母不用担心,我会先开一副药,先给表姐调理调理身子,等表姐滋补一段时间,我再亲自为表姐接骨。”凤倾九温声道。 “多谢表妹。”萧雅然感激道,听到凤倾九的话,她感觉自己前面的路一片光明,对未来的日子也有了希望。 “姨母帮了我这么多,这是我应该做的。若是没有姨母,估计现在就没有我了。”凤倾九笑着道。 “你母亲去世的早,凤着林又是一颗心扑到赵氏身上,你年纪尚小,我若是不护着你,你又怎么在那龙潭虎穴里活下来?”姜意柔道,提起凤着林气不打一处来。 凤倾九眼眸微凛,她不愿提及凤家的人,将话题转移到云墨白身上。 “我前些日子想着与兄长一同过来,谁料兄长整日里忙铺子的事,一时抽不开身,我便只能自己过来了。”凤倾九言语里不免有些遗憾,“兄长前些日子一直念着要来看看您呢。” “墨白的确忙了些,那么多产业。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姜意柔道,“他刚来京城时,曾来萧府找过我,还送来不少东西。这孩子啊,重感情。” 第九十二章 你是担心治不好? “兄长前来找过您?”凤倾九有些诧异。 她为何没听兄长说过这件事? 缓而又仔细想了想,兄长向来不善于说这些事,若不是姨母说起,估计他根本也没打算提。 “他前来感谢我照顾你,又问了一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提起云墨白,姜意柔面上尽是笑意,“他对你很上心。” 凤倾九笑了笑,“兄长对我向来是极好的。” 在她的印象里,云墨白对她便极好,更是听说她突然嫁人,匆匆忙忙准备了嫁妆便赶了过来,还替她抢回了母亲的嫁妆。 在王府中听说月心眉掌权,甚至不惜得罪慕承渊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兄长对她,可谓是任何人都不及的。 日后她就算离开了王府,有云墨白在,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欺辱了去。 “姐姐的眼光是极好的,领养的孩子长的都这般好,重感情明是非。听说他还建立了中源镖局?”姜意柔问道。 凤倾九点头,“中源镖局是兄长在江南建立的,近几年才发展到京城。” 云墨白可不只有中源镖局,比起他名下的产业店铺,中源镖局最不值得一提。她记得有个绫罗阁,一身衣裳几千两白银,光京城都开了两家,贵胄千金络绎不绝。 光这个铺子都有不少流水,做的比中源镖局还要大。 姜意柔点点头,感叹道,“墨白有出息啊,姐姐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 说着,她心里不觉的有些遗憾,“若是姐姐还在,看到 自己疼爱的墨白这么优秀,定然会十分欣慰。” “母亲,姨母在那边看到云公子这么优秀,也会十分欣慰。”萧雅然柔声开导道。 “嗯,对,姐姐会为他骄傲的。”姜意柔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笑了笑,“我年纪大了,总是能想起姐姐,一想起来啊,我心里就不舒服。” 当年的姐姐是多么优秀的人啊,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全,端庄典雅,京中多少男子倾慕求娶。连皇上都有意赐婚给自己的儿子,而姐姐偏偏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凤着林。 区区一个科考的穷书生,就这么爱的要死要活。 他凤着林能坐到丞相之位,还不都是姐姐打点关系? 结果呢?凤着林宠妾灭妻,任由赵氏那个低贱的娼妓爬到主母头上。 现在还想要将她抬为当家主母! 姜意柔握住了凤倾九的手,面上带着笑意,“你母亲当年心善,救了不少人。只是啊,上天偏偏看不惯好人,竟然让她碰到了凤着林。” “是啊,上天对好人向来是不公平的。”凤倾九附和着,面容微不可察的沉了沉,眼眸一凛。 可是好人不该是这种结果,母亲所遭受的一切,她会一点点的讨回来。 赵氏,凤着林,他们等着! 她会将母亲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看着姜意柔又要感伤,凤倾九紧忙转移话题。 “姨母,我听说表哥快回来了,兄长应该还没见过表哥,他们两个若是见面,应当会志趣相投。 ” 原主的记忆里,萧家嫡子萧生,也就是她的表哥,在军营任职。虽然是武官,却也懂得经商之道,也曾在翰林院任职,因看不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便去了军营。 兄长虽然经商,但言谈举止比一些官场之人都要通透。 他们二人若是见了面,估计会有很多话。 “表妹可别说了,前几日哥哥回府,可把母亲气了好一场。”萧雅然打趣道。 “怎么了?表哥可是惹了姨母生气?”凤倾九问道。 “唉,这个逆子!也是个不愿意成亲的!”姜意柔骂了一句,脸色瞬间变了,“他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御史家的女儿挺不错,他们相看相看。” “表哥不愿意吗?”凤倾九道,看姨母的神色,估计是表哥不愿意。 “他?”姜意柔脸色一沉,“他有什么不愿意的?人家小姑娘长得又好,脾性也不错。”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劝慰着,“姨母,您急什么?表哥现在还年轻,不愿意成家便由他去吧,再说了,您不是还有我跟表姐吗?” “唉。”姜意柔面带愁容,“你说说,前些日子尚书夫人还在跟我炫耀,她那小孙子长得虎头虎脑,机灵的紧。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母亲,您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好不容易清闲些,哥哥若是成了家,这府中的事情又是一团乱麻。您再照顾小孙子,岂不是更忙了?”萧雅然笑着道。 她这话一说,姜意柔仔细想想也是,顿时也想开 了。 “随他去吧!我也不管了。”姜意柔无奈道了一句。 整日里为了萧生的亲事忙的脚不沾地,到头来他又不同意。 白白惹了一肚子气! 凤倾九笑了笑。 三人聊了好一会儿,凤倾九考虑到要为萧雅然抓药,便起身告别。 姜意柔要送她,被凤倾九推拒了。 而还未走出院子,萧雅然被丫鬟推了出来。 “表妹,等等我。”萧雅然温声唤道。 凤倾九顿住了脚步,等着萧雅然上前。 “表姐怎么出来了?我自己走就行。”她笑着道。 “我送送你,也出来透透气,整日里待在房中也不舒服。”萧雅然笑着道。 凤倾九从丫鬟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她:“以后若是有时间,我就多来萧府看看表姐,陪您聊聊天。”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萧雅然温婉一笑。 凤倾九推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沉稳轻盈。 “表姐是不是担心你的腿?”凤倾九蓦地开口问道。 萧雅然没想到会被凤倾九戳中心思,怔了一瞬,很快又笑了笑,坦然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你是在担心治不好?还是害怕疼?”凤倾九直接开门见山,根据方才的谈话,她能看出来表姐心思细腻聪慧,跟她聊天,根本不用拐弯抹角。 “疼倒是不怕。”萧雅然道。 若是能让腿好起来,多疼她都能忍受。 “那表姐是担心我治不好?”凤倾九挑眉。 萧雅然柔美凤尾微动 ,没说话, 凤倾九笑了一声,“表姐,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要治你的腿,便能将你的腿治好。我这个人嘛,不喜欢言而无信。” “倾九,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萧雅然突然开口,目光带着审视,面色沉着冷静。 见她这副神色,凤倾九心里登时一顿,莫名的慌乱。 她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却又害怕跟她们打交道。 指不定哪句话说出口,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她强装镇定,浅淡的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那位云游的老神医。” “之前为我治腿的时候,父亲曾经寻了不少老神医,可他们都没有办法。救你的这位老神医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萧雅然问道,明显带着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凤倾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估计这位老神医跟之前你碰到的那些不一样吧。” “是吗?”萧雅然眼眸微动,缓而,她笑了笑,“可能是,毕竟那些人都是打着神医的招牌,什么也不会。” “估计是。”凤倾九笑着应声。 萧雅然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不由得紧张,“倾九,我的腿那么多人都说治不了,你真的能行吗?” “当然。”凤倾九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出过府,为了怕母亲难受,我也不敢抱怨。若是我的腿能好,定要将这京城走上一遍。”萧雅然道,声音缥缈而又带着希冀。 “我陪你一起,一同走上一遍。” 第九十三章 如何立足? 正在两人说话间,一位穿着鹅黄色对襟小袄的女子走来,身材珠圆玉润,面容华贵。 “雅然腿脚不好,怎的出来了?”她来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凤倾九,说出的话却听起来夹杂着嘲讽。 “我父亲的嫡亲妹妹,萧婷玉。”萧雅然低声介绍道,言语中带些不喜。 “这不是黎王妃吗?”忽的认出了凤倾九,她惊呼一声。 萧雅然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眼底划过些许不悦,但还是恭敬的道,“我出来送送表妹。” “你的腿残疾,若是磕着碰着,再伤到了身子,岂不是给你父亲添麻烦?”女子不悦道,声音尖锐刺耳,面上尽是嫌弃,“你本就是个女子,不似男子能为你父亲官途帮忙。我若是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房中,也不碍眼了。” 她这话一出,凤倾九眯起了眸子,姣好的面容萦了一团寒意。 萧婷玉,原主的记忆里对她有印象,凌强示弱,虽然是姨母的小姑子,在萧府却极其强势。经常对姨母指手画脚,就连表姐跟表哥也经常被她欺负。 “不劳姑姑费心。”萧雅然的声音微沉,抬眸看向了凤倾九,“表妹,我先送你回去。” “怎么看到我就要走?”萧婷玉拦住了萧雅然,那嘲讽的目光落到了凤倾九面上,“听说黎王受伤了,王妃怎么还有心情出来玩?” “用你管?”凤倾九冷冷吐出三个字。 “你……”萧婷玉脸色一僵。 “姑姑,天色不早了,我先送 表妹回去。失陪了。”萧雅然勉强恭敬的道,示意丫鬟推自己离开。 “王妃果然不及侧妃贴心,我听说侧妃与王爷青梅竹马,情意深厚。侧妃为了黎王的伤费心神,你倒好,来我萧府话家常。”萧婷玉嘲讽道。 “小心你王妃的身份,哪日被王爷贬为侧妃。” “你别与她一般见识。”萧雅然小声劝着,与拉着凤倾九离开。 凤倾九推开萧雅然的手,缓缓转过身,低沉的目光移到了萧婷玉面上。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王妃。”她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面上一片凉意,“妄自议论皇室,元宵,告诉她是什么罪过。” “妄议皇室与谋害皇室同罪,当诛九族!”元宵声音冰冷,周身气场浑然天成,颇有凤倾九往日的风范。 萧婷玉脸色顿时一白,慌乱不及。 缓而,那颤抖的手指向了萧雅然,“你若敢治我的罪,她也逃不了,还有你的姨母。” “我可没说过要治罪。”凤倾九轻笑一声,眸光清润,“你向我磕头请罪,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不可能!”萧婷玉面上青白变幻,浑身颤抖。 让她给凤倾九这么毛丫头行礼,不可能!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那……我就要禀明王爷了。”凤倾九面上带着些许纠结,“王爷心善,想来会放过萧家人。我向来是非分明,对人不对事,既然是萧姑姑侮辱了我,你一人谢罪就行,我不会连累其他人的。” “凤倾九! 你怎敢……”萧婷玉难以置信。 “元宵,去将王爷叫过来,王爷虽然有伤,但我身为王妃受辱,等同于黎王府上下受辱,不是小事。”凤倾九淡淡道。 “是。”元宵应声,转身欲离开。 “表妹。”萧雅然扯了扯凤倾九的衣袖,欲言又止。 凤倾九摇了摇头。 “站住,不许去。”萧婷玉拦住元宵。 凤倾九唇角微翘,“怎么?萧姑姑还有别的话说?” “你方才说,我给你磕头请罪就一笔勾销,可是真的?”萧婷玉僵硬的问道,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是。”凤倾九坦然点头。 “不就是磕头请罪吗?”萧婷玉一咬牙,提起裙裾直直的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又迅速站了起来。 她恨恨的问道,“可以了吗?” “萧姑姑,我说的是磕头请罪,可不是磕头。”凤倾九笑道,瞥向元宵,“你去给萧姑姑做个示范。” “还请姑姑看奴婢如何做。”元宵走上前,提起裙摆缓缓跪下,面上尽是悔意,道,“民女无意冒犯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话落,元宵磕了一个头,随后起身,又跪下行礼,重复一句。 一连重复了两遍。 最后,她跪在地上,再次道,“王妃可愿原谅民女?” “起来吧。”凤倾九给元宵一个赞赏的眼神。 “好嘞。”元宵喜滋滋的起了身。 “萧姑姑可看明白了?”凤倾九问道。 “你……你让我……”萧婷玉被气的说不出话,脸上神色 变了几瞬,最后尴尬难堪的杵着,“凤倾九,你别欺人太甚。” “我这是在给萧姑姑一个机会呐。”凤倾九纠正道,“今日这事若是传到王爷耳中,你觉得会不会被皇上知道。届时萧太师的官途,可就止步于此了。” 听到影响萧太师的官途,萧婷玉的脸色瞬间变了,紧张的看向萧雅然,“雅然,你还不快向你表妹求求情,若是影响了你父亲的官途,日后咱们萧家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若是因此事影响了父亲的官途,想来父亲会带着姑姑前去黎王府请罪。”萧雅然不以为然。 “倘若惹怒了王爷,只能怪母亲管家无方。到时候我会跟姑姑一同承担。” 萧雅然又补充了一句, “你……”萧婷玉全然没想到萧雅然会不顾及萧太师的官途,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心下又担心至极,若是……若是真的影响了哥哥的仕途,哥哥岂不是要扒了她的皮? “我说了,只要你给我磕头请罪,这件事一笔勾销,也不会传进王爷耳中。” 凤倾九声音轻淡,却透着无尽的凉意。 “好,我向你磕头请罪。”萧婷玉深吸一口气,狠下了心。 学着元宵,缓缓跪下去:“民女无意顶撞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啧。”凤倾九不满意的摇摇头,“姑姑做的不够标准,元宵,再去教教姑姑。” “是。”元宵上前,将萧婷玉的手放到两侧,整个人袒露无疑。 “民女无意顶撞王妃,还请王 妃恕罪。”萧婷玉咬了咬牙,再次磕头道。 “这次对了,姑姑真聪明。”凤倾九称赞了一句,“还有一遍。” 萧婷玉脸色一沉,咬了咬唇,再次磕头行礼。 “民女无意顶撞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凤倾九面上笑意顿时消散,周身蓦地散发出摄人的压迫气场,端起王妃的架子。 “萧婷玉,妄议皇室,你可记住这个教训了?”她冷声问道。 “民女谨记。”萧婷玉咬牙道。 “你年岁也不小了,也应该懂事了,给这些小辈做样子,为太师分担责任。而不是整日凌强示弱,在萧府指指点点。”凤倾九道。 话落,凤倾九推着萧雅然离开了。 随从的丫鬟也从萧婷玉身旁越过,眸中带着异样,指指点点。 萧婷玉差点气晕过去,胸口涌上来一股怒火,憋得她喘不过气来,恶狠狠的瞪着凤倾九与萧雅然离开的身影。 她竟然被一个小辈教训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好个凤倾九! 萧雅然竟然也不为她说话,就这么看着! 姜意柔教的好女儿! 一群混账东西! 凤倾九在萧府外顿住脚步,道,“表姐,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 “好。”萧雅然点点头,看着凤倾九一点点离开。 忽而想到了什么,她再次叫住她,道,“表妹。” “推我过去。”她扭头吩咐丫鬟。 凤倾九停下,扭头。 那一瞬间,晚霞盈了半边天空,无际的灿丽被她挡在了身后。 第九十四章 万一真的治好了呢 “表姐。”凤倾九唤了一声。 “方才姑姑说得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向来如此。”萧雅然温声道。 凤倾九握住了萧雅然的手,“表姐,日后你与姨母若是受了委屈,大可向王府递信,的身份高一些,还能在这种事上帮帮你们。” 过段时间她没了王妃的身份,就再也帮不了她们了。 萧雅然心下觉得凤倾九变了不少,但还是点点头,笑道,“好。” “你在王府也要小心,我听说那个月侧妃不是好相处的。”她叮嘱道。 “嗯。”凤倾九颔首,转过了身,“你们回去吧,我与元宵先去药铺看看,给你抓些药。” “好,路上小心。”萧雅然目光紧紧盯着凤倾九,直到那抹倩丽的身影逐渐消失。 她心下感慨不已。 当初那个胆小的女孩子现在也能护住他们了。 前几年表妹看到姑姑还躲在母亲怀里害怕,现在也敢教训姑姑,为她们出气。 萧雅然叹了口气。 唯一不变的只有她,还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啊! 她眼神黯淡了下去,而不过片刻,那好看的眸子中闪了闪。 表妹说她的腿能治好,万一真的治好了呢? “小姐,我们回去吧。”丫鬟轻声道。 “好,推我回去吧。”萧雅然颔首。 从萧府离开,凤倾九直接去了药铺,打算买一些珍贵药材。 当初她在祠堂的药田里有不少补身子的草药与药材,若是没被毁现在也已经长成了,比药铺的药材 功效还要好。 可惜。 凤倾九眸光淡了些。 要治好表姐的腿,首先要先补身子,将底子打好,才能断骨接筋。 她需要不少珍贵药材补身子,王府库房应该有不少,等会儿回府去看看,都送到萧府去。 刚走到药铺,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被赶出来。 “求求你们了,我爷爷需要人参吊命。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少年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药铺外面哀求道。 “滚远点。”药铺伙计一脸鄙夷,“你能做什么?要你也没什么用,一个老不死的还想用人参,做梦吧!” “我什么都能干,只要你们能给我人参,要我做什么都行。”少年还在祈求着。 “你没听到吗?滚!”伙计一脚将少年踹一丈远,啐了口唾沫,“死要饭的!” 随后转身进了药铺。 少年摔的狠了,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爬了两下竟没站起身。 凤倾九上前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着。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样貌稚嫩,衣着褴褛破烂。 现今已然是寒冬,冷风呼啸,她穿着对襟绒毛小袄都觉得冷,他竟然还穿着冬日的单薄长衫,浑身打着补丁。 “人参,我可以将我自己卖给你们。”少年挣扎着还要上前。 “等一下。”凤倾九拉住他,声音平淡,“你就算把自己卖给他,他也不会给你人参。” 闻言,少年顿时泄了气,大声哭起来,“我爷爷要没命了,爷爷对我那么好,我连他的 命都保护不了。” “你别哭。”凤倾九顿时手足无措,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说哭就哭。 “他们不给你,我没说不给你。”凤倾九道,清丽的面容带着清浅的笑,“我给你人参,你卖身给我怎么样?以后你爷爷的人参都由我提供。” “你真的给我人参吗?”少年明显的不相信。 刚才他与药铺的伙计说了好久,哪怕他将卖身契都拿了出来,只要一片人参就行。 伙计都不愿意,嫌弃他年龄小,不会干活。 “对。”凤倾九点点头。 元宵提醒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问道,“王妃,您要他做什么?咱们王府什么样的侍卫没有?再说了我们还有惊蛰,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 “我要他自然是有事。”凤倾九笑了笑,挥手示意少年上前。 “你先告诉我,你爷爷怎么了?只能人参才能救命吗?” 少年乖巧的站在她身前,点点头,那小鹿似的眼眸中盈满了泪珠。 “爷爷病的很重。”说着,少年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郎中说只有人参才能救爷爷,您可以给我人参吗?” “可以,你在这里等着我。”凤倾九温声道,带着元宵进了药铺。 少年看着凤倾九的身影,泪珠逐渐模糊了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也不见凤倾九与元宵出来。 “贵人……贵人该不会离开了吧?”少年喃喃自语,而后想起凤倾九衣着华丽,周身掩饰不住的贵气,他又 摇摇头。 贵人不会食言的。 药铺,凤倾九端端正正的坐着,缓缓端起茶盏,小小喝了一口。 一堆珍贵药材被放在地上,她也不看一眼。 伙计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这些药材够了吗?” 凤倾九淡淡瞥了一眼,摇头,“不够。” “这……”伙计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小人是按照您的药方拿的,按理说不会少呀。” “闭嘴!王妃还能凭空冤枉你不成?”元宵怒斥一声。 “是,是小人记错了,小人再去看看。”伙计连声道,点头哈腰,退了出去。心里一阵发毛。 黎王府什么补身体的药材没有,王妃偏偏要来这小小的药铺抓药。 还要那么多珍贵的药材。 他一连检查了好几次,王妃都说药材不对,非要他再核对核对。 伙计有苦说不出。 又核对了三四次,他拿着药方出来,苦着脸道,“王妃,小人又核对了一遍,药材一点也不少。” “是吗?”凤倾九眼眸凌厉,扫了他一眼。 “是。”伙计身子微颤。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凤倾九语气淡淡道,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最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伙计垂着头不敢说话。 凤倾九抬眸瞥向元宵,“你去将人叫进来,问问他要什么,我给忘了。” “啊?”元宵一愣。 他不是要人参吗?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王妃就忘了? “快去!”凤倾九催促道。 “是。”元宵点头,飞快跑 了出去。 少年还在外面等着,看到元宵,两眼一亮。 “王妃让你进来。”元宵道。 “我?”少年心里当即不安,他搓了搓手,“可……可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还要人参吗?要就进来。”元宵道,转身进了药铺。 “要。”少年紧忙跟进去。 伙计一看到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瞬间凶神恶煞,“你又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少年瑟缩了一下,目光看向凤倾九。 “咳。”凤倾九轻咳了一声,声音淡淡,“过来。” “王妃,这人不懂规矩,已经在药铺缠了好几日了,小人现在就将他赶出去。”伙计上前便要将人拉出去。 少年灵活的躲过他的触碰,跑到了凤倾九身后,小声道,“贵人。” “他是我的人。”凤倾九声音轻淡极了,却又冰的人浑身发寒。 “王妃莫不是搞错了,这人……”伙计赔着笑脸欲开口,忽而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间变了,“他是王妃的人?” 凤倾九看向少年,“告诉他,你想要什么?” “我……”少年眼神怯懦的缩了缩,而接触到凤倾九淡淡的眸光,他瞬间挺直了脊背,道,“我要人参。” “听到了吗?”凤倾九问道。 “有有有,只要您要,什么都有,小人现在就去拿。”伙计笑着道。 凤倾九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我要,是他要,人参是他需要的。” “是,是小公子要的。”伙计道,浑身骤然冒了一层冷汗。 第九十五章 府中出事了? 伙计很快拿出来一支五十年的人参,包好递给了少年。 凤倾九扫了一眼地上的药材,道,“这些药材送到萧府萧雅然手里,记到黎王账上。” “这支人参也记到黎王账上。”她又补充了一句。 “是。”伙计连连点头。 从药铺出来,少年紧紧抱着人参,一脸感激。 “你将药方送到萧府,让表姐按照药方来滋补身子。”凤倾九将药方给了元宵。 “是。”元宵接过。 缓而,凤倾九的目光又落到了少年脸上,“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爷爷。” “是。”少年乖巧的点头,擦了一下鼻涕,将那支人参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看着他身上破烂的衣袍,凤倾九好看的眉峰微蹙,低声对元宵又吩咐了两句,元宵一溜烟跑走了。 少年带着凤倾九来到了京中一脚的破庙里。 破庙四处透风,寒风呼啸的吹着。 “王妃小心脚下。”少年在前面将地上的石头与树枝踢到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破庙瞬间亮堂起来。 凤倾九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干草堆上躺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白发苍苍,瘦骨嶙峋。 “爷爷。”少年飞快的跑了过去,将人参放到了一边,抱住了老爷爷。 老爷爷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微弱。 凤倾九上前,弯腰为他诊脉。 脉搏跳动的微弱,几乎摸不到。 缓而,她开口,“你的药方给我看看。” 既然他请了郎中,知道 只有人参才能救命,应该是有药方的。 “好。”少年紧忙从袖口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将纸接了过来,低头看了两眼。 又抬眸四下寻视了一圈,从地上捡了一块炭,在药方上写了几味药材,道:“以后用这个方子,需要什么药材就去黎王府找我。” “是,多谢王妃。”少年感动涕零,连连磕头。 凤倾九将他扶起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随从,我不喜欢随随便便就下跪的人,你记住了。” “嗯嗯。”少年点头,两眼含泪。 这时,元宵匆匆赶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王妃,这是您要的。” “给他吧。”凤倾九瞥了少年一眼。 少年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元宵递给他。 “看看合不合适。”凤倾九道。 打开后,里面是一件玄青色的长袍,领子上带着毛茸茸的狐狸毛,里面是加厚的内搭。 “王妃……”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又要落泪。 凤倾九揉了揉眉心,“以后跟着我不能再这个样子了,一个男孩子整日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少年扁扁嘴,擦了两把鼻涕。 “以后跟在我身边,应该穿的好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凤倾九叮嘱道,“缺了什么东西去黎王府找我。” “嗯。” 凤倾九抬眸看了一眼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吩咐道,“元宵,再给他十两银子。” “是。”元宵从 荷包里拿出来十两银子,递给了少年。 少年紧忙推拒,“王妃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再要了,爷爷曾经说过,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你爷爷说得对,不能贪得无厌。”凤倾九道,从元宵手里接过银两塞到少年怀里,“但现在你爷爷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身子,等你爷爷身体恢复好些了,你才能帮我干活。” 听到凤倾九番话,少年顺从的接过了银两,心里尽是感激。 除了爷爷,还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不仅给他人参,还送他衣服,给他银两。 “你好好照顾你爷爷,有事去王府找我。”临走前,凤倾九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两句。 “是。” 离开破庙的时候,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元宵在凤倾九身后跟着,亦步亦趋。 “王妃,奴婢不明白,您若是想帮他,直接给他银两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他的卖身契?”元宵疑惑问道。 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来到了王府,什么也不会干。 再说了,王府又不缺侍卫随从。 凤倾九沉吟一声,声音淡淡,“元宵,你说,我若是只给他银两,他们能撑多长时间?” “这……”元宵思忖着,眉头微微蹙起,“十两银子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差不多三年。他加上那个老爷爷,怎么也能撑一年吧。” “老爷爷只有人参才能吊着命,你说,一只人参多少银两?”凤倾九再次问道。 元宵顿时沉默了下来,抿唇不语。 普通的一只人 参也要二三十两,更别说今日那只五十年的人参。 这十两银子放在他手里,估计很快就没有。 “你要记住,帮一个人,不是随随便便的帮,是要帮助他从根源处解决问题。”凤倾九语重心长道,“他现在还小,若是在王府里好生培育两年,你还会觉得他什么都不会吗?” 她不会一直呆在王府,日后离开,肯定需要人手。 虽然兄长能帮她,但总不好一直依靠他,她生来也不是那种依附于人的女子。 她救人,一是医者仁心,二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是奴婢未曾考虑周全。”元宵低声道。 凤倾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浅淡的笑笑。 “我们回府吧。” “是。”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徐妈妈在故桂苑外面急的团团转。 看到凤倾九,紧忙迎了上来,拍了拍凤倾九身上落下的白露,心疼道,“小姐这是去了何处?这么晚了才回来。” “处理了一些事情,让您着急了。”凤倾九笑了笑。 徐妈妈扶着凤倾九进了房中,吩咐丫鬟熬些姜汤。 “怎么了?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凤倾九问道,能让徐妈妈这般着急,想来不是小事。 “不是大事,奴婢觉得与您有关。”徐妈妈低声道。 凤倾九看向元宵。 元宵紧忙将红木窗关上,并遣散了丫鬟下人。 “白日里王爷训斥了侧妃院中的人。”徐妈妈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奴 婢打听了一下,好像是王爷调查出来,那些谣言是从侧妃院中传出来的。” 凤倾九诧异挑眉,“慕承渊怎么舍得动月心眉院里的人?月心眉没跟他闹?” “侧妃去求情了,王爷似乎训斥了侧妃。”徐妈妈道,看了看凤倾九的神色,试探,“王爷对小姐,也挺挂心的。方才还来咱们院中看您,见您不在,便离开了。” “是吗?”凤倾九笑了笑。 他那是挂心吗? 指不定又打的什么算盘,月心眉这么算计他,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原谅了。 她可不信慕承渊会训斥月心眉。 毕竟青梅竹马的感情,深厚着呢。 凤倾九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泛起冷意。 得亏她不是原主,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慕承渊跟月心眉气死了。 凤倾九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元宵,我饿了,你去厨房拿些吃的。” “是。”元宵福身行礼,离开了。 见凤倾九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徐妈妈忍不住教诲,“小姐,您入府时间也不短了,奴婢看王爷也对您有意,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为王爷开枝散叶,日后有了小世子,没有人能动了您的位置。” “徐妈妈,这件事以后再说。”凤倾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甚是无奈。 怎么现在连徐妈妈也催着她? “您……” “好了,不必再说了。”凤倾九直接打断她的话,推着徐妈妈坐了下来,好生劝着,“徐妈妈,您年纪大了,好好歇着,这些杂事就别操心了。” 第九十六章 莫不是睡傻了? “唉。”徐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在两人说话间,元宵端着皮蛋瘦肉粥进来了。 凤倾九紧忙转移话题,“徐妈妈,我饿了。” 她紧忙给元宵一个眼神,元宵将粥放到了桌上,将徐妈妈送走了。 用晚膳,慕承渊难得没有过来,凤倾九梳洗过便就寝了。 …… 翌日清晨,直到用完早膳,也不见慕承渊过来,凤倾九觉得有些诧异。 按理说,她昨晚回府那么晚,慕承渊本应该来训斥一番。 而直到现在也不见他的踪影,他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凤倾九一时想不开,连医书都看不进去了。 添茶的丫鬟看到她这个样子,打趣道,“王妃,王爷今早被皇上叫走了,估计要留在宫中用膳,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被皇上叫走了?”凤倾九眼眸微动。 “王妃,王爷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您还是在府中老实会儿吧。”元宵无奈道。 一看王妃这神色,指不定又打算着干什么呢? 她整日待在王妃身边担惊受怕。 凤倾九撇撇嘴,“他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去准备些牛乳跟鲜花,我要沐浴。” “鲜花?”元宵诧异,“现在除了腊梅,应该也没有什么花了吧?” 王妃要用腊梅与牛乳沐浴? 凤倾九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前段时间让你们晒了玫瑰花瓣,拿出来。” “是。”元宵行礼,带着丫鬟离开了。 皇宫,御书房。 侍卫在外面守着,严 肃而又端正。 慕承渊一袭墨青软锦袍,长身玉立,面容俊美无双,端着青云之巅的矜贵,又清贵如九天泻下的朗月清风。 一道沉沉的目光从龙椅上传来,皇上仔细打量着慕承渊,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启禀父皇,儿臣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慕承渊抱拳行礼。 “刺杀你的人,朕派人去查了。”皇上那眉目间带着些厉色,而看向慕承渊时,又萦了一团慈爱。 他将手边的奏折递给慕承渊,“你看看这个。” “是。”慕承渊上前,接过。 缓缓垂眸看去,那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翻开。 明黄的奏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字迹龙飞凤舞,显出些凌厉。 这是皇家密探—护龙卫呈上的折子,能够惊动护龙卫,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 护龙卫是每个帝王神秘的力量,无孔不入。任何暗探暗线查不到的消息,护龙卫都能查出来。 他们是皇上的暗探眼线,也帮皇上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朝堂大臣闭口不谈护龙卫,往往都是退避三舍,生怕有什么把柄被护龙卫查到。 缓而,慕承渊脸色变幻了几下,抬眸,“这是?” 奏折上陈述了有人在京郊秘密造兵器,有谋反的嫌疑。 这也是上次父皇召见他的目的之一,而他刚离宫不久便被人盯上了。 本来两人只是猜测,而连护龙卫都查出了这件事,估计不是小事。 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他们敢在京郊私自造兵器, 是笃定了父皇不会发现,还是不怕父皇发现?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 那么多兵器能够造出来,并且屯起来,绝对不是一日之功。 说不定背后之人能力更大…… 他遇刺的事情跟这些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但是他只与父皇见过面,能这么快被别人知晓行踪,并且付诸行动,不是易事。 说不定这护龙卫也不是那么干净了。 敢在天子脚下造兵器的人,手能够伸到护龙卫也不意外。 “这件事,我要你私自调查。”皇上声音沉沉,面色严肃。 “是。”慕承渊眸色微暗。 “此事若与护龙卫有关……”他欲言又止。 皇上那面色骤然间变得凌厉,“那便除去,它本是为皇室效劳,若有异心,便也不必留着了。” “是。”慕承渊应道。 的确,护龙卫因皇室而生,若被外人插入,不尽快除去,留下这一大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对皇室狠狠一击。 “这件事私下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皇上吩咐道,“尤其是你府上的人。” “父皇的意思是?”慕承渊剑眉微蹙,难道父皇发现了什么? “你的侧妃近来可尽心?”皇上问道。 慕承渊薄唇微抿,眼底不由得冷了冷,缓而开口,“她向来是尽心的。” “近来我也听到了不少事情,你内院本就没什么人,王妃虽是凤家的人,朕秋猎的时候也见过,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想起秋猎时凤倾九那神采飞扬的身姿,皇 上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慕承渊的母妃。 当年她也是那般灿丽,打的一手好马球。 只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你那侧妃,心机深沉,多少流言是她散播出去的?”皇上面上有些不悦。 “心眉有些孩子脾性,是儿臣太骄纵了。”慕承渊为她开脱,“她毕竟是月家遗孤,更何况月家夫妻于我有恩。” 听到“月家夫妻”四个字,皇上面上的不悦逐渐消散了些。 片刻,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心里有数便好。” “那凤倾九也是个有主见的,跟你母妃有些相似,你能拎清就好,莫伤了她的心。” 慕承渊心口莫名的颤了一下,“嗯”了一声。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些药材你拿去补身子吧。”皇上挥手,对身旁侍奉的公公吩咐。“去将朕前些日子准备好的东西送到黎王府。” “是。”公公行礼,瞬觉皇上看重黎王。 那些药材可都是上好补身子的,皇上前些日子亲自找出来,他们都以为是送给哪位娘娘的,没想到竟然是给黎王殿下! 前两日如妃娘娘产下皇子,都不见皇上这般上心。 慕承渊浩浩荡荡回府,带着不少珍贵药材,还有一些珍玩玉器布料。 他让管家将药材入账放到了库房,挑了两匹布料玉器送到了故桂苑,想着月心眉不喜欢这些,便没有让下人去送。 来到故桂苑的时候,凤倾九窝在毛茸茸的软塌上小憩。 元宵在一旁侍奉着。 看到他, 脸色慌乱便要行礼,反被他挥手打断。 他身姿修长,迎着日光站在凤倾九面前。 冬季暖阳很少,而今日的阳光却极其温暖,舒服的让人想睡觉。 凤倾九也是看到阳光这么好,直接派人将软塌抬了出来,打算晒晒太阳。 谁料刚躺下没多长久,太阳就消失了,身前落了一道阴影,还凉丝丝的透着冷意。 她下意识拢了拢狐裘,依旧闭着眼睛道,“元宵,我们回去吧,太阳下山了。” “太阳这么好,怎么会下山?王妃莫不是睡傻了?”慕承渊戏谑道。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擦入耳中,凤倾九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怎么来了?”凤倾九诧异,不悦的看向元宵,“怎么不通报一声?” 元宵委屈的低下头。 王爷不让通报,她们也不敢呀。 “本王没事还不能来看看王妃?”慕承渊抬手将凤倾九脸颊上的碎发捋到一边,声音温润,“我从父皇那里带来了些布料,你看看喜不喜欢。” 凤倾九打掉他的手,窝在软塌上不起身,“我不挑。” 听到她这句话,慕承渊觉得有些好笑。 说得倒好像是他硬塞给她似的。 “王妃,王爷可是为您精挑细选了几匹布料。”清明插嘴道,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为王妃挑选了那么久的布料,反而又不告诉她。 “精挑细选?”这四个字在凤倾九嘴里重复了一遍,她抬眸看向慕承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精挑细选?” 第九十七章 你还真是惬意 慕承渊漆黑的眸子阴沉如寒潭。 清明轻咳了一声,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他为什么要多嘴说话? “清明,将布料收起来,王妃不喜欢。”慕承渊声音冷淡。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凤倾九猛然起身,上前拦住清明,示意元宵将布料接下,“送到我故桂苑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元宵挥手让丫鬟将布料收起来。 慕承渊面上缓和了不少,薄唇不经意间挑了挑。 嘴硬! “王爷是否留下来用午膳?”徐妈妈趁机道。 “嗯。”慕承渊颔首。 就在这个时候,迎春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尽是喜色,“王爷,侧妃退烧了,您去看看侧妃吧。” 凤倾九冷笑。 这烧退的还真是时候。 慕承渊回眸看向凤倾九,只见她跳下软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元宵,送客。”她的声音淡淡,疏离而又清冷。 元宵纠结的看向慕承渊,头皮不由得一紧。 徐妈妈脸色也不好看,看了慕承渊两眼,连行礼都不曾,随着凤倾九进了房间。 “王爷,侧妃还在等着您。”迎春再次唤道,而见慕承渊无动于衷,眼眸闪了闪,又继续开口,“侧妃说,过几日是父母的忌日,想与王爷商议一番。” 听到后面的话,慕承渊面色微动,转身离开。 迎春嗤笑的看向元宵,道,“元宵姐姐,王爷不能在故桂苑用午膳了,还请元宵姐姐多哄哄王妃。” “你……”元 宵脸色瞬间黑下来。 “姐姐别生气,同为奴婢,你若是气坏了身子,王妃身边可没有侍奉的人了。”迎春温声道,轻笑着离开。 “呸!”元宵淬了一口唾沫。 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奴婢也敢调笑王妃? 元宵忿忿的跺脚,狠狠剜了一眼指挥小厮放玉器的清明,进了房间。 “小姐在王府受委屈了。”徐妈妈心疼的看着凤倾九。 她在王府待了一段时间,王爷冷落侧妃,对小姐关心有加,她原以为王爷心里是有小姐的。 没想到…… 凤倾九笑了笑,不以为然,“我能受什么委屈?我是王妃,除了慕承渊谁又能压到我头上?” “唉。”见凤倾九这般,徐妈妈心里愈发难受,眼圈不由得红了。 “徐妈妈,我真的没觉得自己受委屈。”凤倾九再次道,握住了徐妈妈的手,语气坦然。 “您看,我这不是过的好好的吗?慕承渊于我,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自穿越到原主身上,便从没想过要与慕承渊为夫妻。 慕承渊身份尊贵,是要站立于青云之端的人。心里又有月心眉,他的青梅竹马。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肖想,也不会要。 …… 秋梧阁,内室。 月心眉脸色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那双水蒙蒙的眸子看着眼前人,柔柔弱弱的唤了一声,“王爷。” “你感觉怎么样?”慕承渊问道,面上看不到一点关切之意。 “妾身……妾身梦到了父亲…… ”月心眉声音哽咽,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情不能自抑。 “还有小时候,父亲教妾身写字,母亲在一旁绣荷包。” 说着,她掩唇哭泣,肩膀微微颤抖,那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一听到月心眉谈及月家夫妻,慕承渊心口不由得软了下来,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 “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再想了。” “王爷。”月心眉扑到慕承渊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妾身想他们了,要是父亲还在,妾身定然不会被人嘲讽是孤儿。” “谁敢嘲讽你?”慕承渊皱了皱眉头,安慰的抚了抚月心眉的后背。 月心眉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好看的眉眼中挂着晶莹,“可妾身无意听到的。” 慕承渊扭头看向迎春,声音透着冷意,“你说。” “侧妃生病这段时间,秋梧阁的丫鬟嘴碎,可能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入了侧妃耳中。奴婢已经训斥过了。”迎春道,身子微颤。 “既然嘴碎,就没有必要再留在王府,直接发卖了。”慕承渊俊脸微沉。 月心眉脸色微变,紧忙道,“这些丫鬟毕竟都侍奉我这么久了,王爷交给妾身自己处理吧。” “行。”慕承渊点点头。 观察着慕承渊的神色,月心眉唇角微微抿起,声音有些感伤。 “妾身记得母亲身边有一个王妈妈,对妾身特别好,王爷能不能帮妾身找找她的下落。”月心眉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妾身在王府这么多年无依无靠,前些日 子见姐姐身边的徐妈妈,心里很是羡慕。” 慕承渊漆黑的凤眸微动,薄唇微微抿起。 “王爷,您帮妾身找找王妈妈吧,日后妾身也能有个伴。”月心眉再次祈求道。 “好。”慕承渊颔首。 “多谢王爷。”月心眉感激道,眼底划过一抹狠辣。 慕承渊将月心眉从怀里拉出来,放到了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起身便要离开。 “王爷。”月心眉紧忙拽住他的手,眼中尽是希冀,“您今晚能过来陪陪妾身吗?” “我有时间便过来。”慕承渊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道,声音温润。 “好好照顾侧妃。”他看向迎春吩咐道。 “是。” 他起身离开,甚至不给月心眉一个眼神。 看着慕承渊离开的身影,修长而又挺立,决绝冷漠凉薄,月心眉紧紧攥起了拳头。 从秋梧阁离开,慕承渊回了书房。 这段时间调查月心眉,他自然见她身边的人也调查了,王妈妈也不例外。 王妈妈本为太医世家,世代学医。后来因罪被贬为奴籍,待在月夫人身边,后来一直照顾着月心眉。 难道……月心眉手里的那些毒,是王妈妈给的? 慕承渊眯了眯眸子。 太医世家,也能出制毒的后代吗? 连鱼腹藏毒这种阴损的招子都能想出来。 若月心眉一直与王妈妈联系着,为什么还要他帮忙寻找,难道……她想给王妈妈一个正经进 王府的机会? 想到这里,慕承渊心下一沉。 若将王妈妈带进王府,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可不将她留在眼皮子底下,他怎么能查清楚月心眉究竟想干什么。 再者,还有凤倾九,她善于解毒,或许她能帮点忙。 不知道为什么,慕承渊潜意识里特别相信凤倾九,下意识觉得她不会害他。 突然想到凤倾九估计还在生气,慕承渊起了身,找出不少医书,让清明送到故桂苑。 晚间,慕承渊想着凤倾九应该消了气,便来到了故桂苑。 还没走进去,阵阵嬉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凤倾九慵懒的躺在软塌上,两个丫鬟在给她捏肩捶腿,元宵拿着话本子正在读。 “那白面书生道,小姐如此美貌,如何不让人倾心相许?”元宵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格外明显。 “白面书生?”凤倾九偏了偏头,抬手摸了两下元宵的脸颊,笑道,“我看我家元宵长得就挺白的。” “王妃别胡说。”元宵拿掉了凤倾九的手,继续读话本子,“只见姑娘端庄温雅,一笑如百花盛开,真真晃了眼睛。这一笑,实实在在的入了书生心里。” 看到这幅场景,慕承渊脸色瞬间沉了沉。 合着他担心了大半天,还找了不少医书赔罪,到头来凤倾九丝毫没放在心上。 一边捏肩捶背,一边听话本子,她倒是自在的很! “王妃还真是惬意。”他的声音沉沉如水。 “书生……”元宵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 第九十八章 她不是小娇妻 丫鬟正在按摩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凤倾九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慕承渊,没好气的道,“你来干什么?” “本王没事不能过来?”慕承渊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子浓墨翻滚,透着珠玉门帘看着凤倾九。 “偌大的王府都是你的地盘,你想过来当然是可以。”凤倾九道,瞥了身旁丫鬟一眼,吩咐道,“继续。” 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慕承渊一眼,纠结了一瞬,又询问的看向元宵。 元宵手里的话本子瞬觉烫手。 在王爷面前,她怎么还有胆子读? “你倒是清闲。”慕承渊冷眸扫几人一眼,目光又落到凤倾九身上,“我明日让清明将账本给你送过来,徐妈妈应该会看账本,正好让她教教你。” “王爷,内院之事都是侧妃负责的,你直接把账本给我,对侧妃不公平吧。”凤倾九笑着道,眨眨眼,“这件事不急,可以先让侧妃负责,我以后慢慢接手。” 趁着她即将接手的时候,拿了和离书赶紧离开。 “你入府半年有余,还想再拖多久?”慕承渊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别忘了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 凤倾九撇撇嘴,“你把账本就这么给了我,小心惹了小娇妻伤心。” 月心眉把掌家之权看的那么重,慕承渊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了她,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慕承渊怎么给月心眉交代。 慕承渊眉头微皱,“我说了多少次,她不是小娇妻! 身为王妃,言语轻挑不说,举止无礼,不务正业。” “你可以再换个王妃。”凤倾九挑眉,“比如月心眉,她就挺合适。” “催情香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可有查出来?”慕承渊见她三言两语离不开月心眉,转移话题问道。 “府中内务一直是月心眉在负责,什么人进了什么香,你一问便知,我就算调查能查出来什么?”凤倾九淡淡道,缓缓直起身子,端起了茶盏,小小啜了一口。 “她身子不适,不能过度劳累。”慕承渊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日后你执掌中馈,这件事先给你练手,好生调查。” 凤倾九轻笑一声,“慕承渊,你在开玩笑?” 月心眉负责的内务出了问题,“身子不适”这四个字轻描淡写的就将事情压到她头上? 故桂苑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出现了催情香,还是在月心眉过来的时候? 她离开时可还没发现有催情香。 这根本不用调查,仔细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月心眉这招可真是损,在她的故桂苑点催情香,勾搭慕承渊。 这事若传出去,她这个王妃的面子往哪儿放? 侧妃与王爷交好爬到了王妃床上,还真是好笑! “清明,去将账册与库房钥匙拿来。日后府中庶务全权由王妃处理。”慕承渊吩咐道。 “是。”清明行礼。 “站住!”凤倾九端着茶盏的手顿住,缓缓抬眸看向慕承渊,“你确定要将庶务交给我?” 让她处理 庶务,慕承渊还真放心。 就不怕她处理的一团乱,把王府搅得底朝天? “王妃清闲,想来是有时间看账本,再者有徐妈妈帮忙,应该很快便能上手。”慕承渊薄唇微微翘起,声音温凉,“王妃天资聪颖,本王相信王妃。” “咳咳。”凤倾九被呛住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承渊,目光落到了他的脑子上。 这人的脑袋该不会被驴踢了吧。 她“天资聪颖”?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夸她。 “咳。”凤倾九又轻咳了一声,替月心眉说着话,“侧妃管理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可不能这么绝情。” “侧妃还在病重,不能劳累,我自会派人给她说一声,她会理解的。”慕承渊缓声道, 理解个屁! 凤倾九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 月心眉想执掌中馈,给她不就得了? 谁知道慕承渊天天发什么疯,总想把这麻烦东西扔给她。 “我记得你前两天说过,去给皇上要个太监,帮我一起处理。”凤倾九面上挂着笑意道。 “说起这个,我忘记给你说,今日与父皇谈话,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专门嘱咐我,让你早些管家,多花些心思在王府,少出去抛头露面。”慕承渊唇角微勾,面上笑意愈深。 凤倾九捏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太阳穴突突的疼。 这个厚望可不用寄予…… 还少出去,她那不成要一辈子待在王府, 被关在这里? 月心眉估计乐意,她可不乐意。 “清明,元宵,去将账册抱过来,顺便将钥匙从侧妃那里拿过来。”慕承渊吩咐道。 “不许去!”凤倾九道,笑意盈盈的看着慕承渊,“王爷,我虽然是相府嫡女,你也看到了,我母亲去世的早,府中庶务被赵氏管理,对于管家之权,我是一点也不会。” “你就算让我掌家,王府只会被我管理的一团乱。” 凤倾九自贬着,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觉得王妃聪慧,定然能学会。王妃若是有不会的,可以前去问侧妃,也可以问本王。”慕承渊道,那狭长的眸子微闪。 “我学不会。”凤倾九自暴自弃,“对于这些账本,我看到就头疼。” 说着,她难受的捂住了头。 “是吗?”慕承渊抬眸淡淡瞥向她。 “是。”凤倾九肯定的点头,企图让慕承渊打消念头。 前几日她真是被灌迷魂汤了,才会答应慕承渊接手府中庶务。 一想起要处理那么厚的账本,她现在就头疼。 “王妃学不会,更要努力学,不必明日了,今天便开始吧。”慕承渊嘴角噙着笑意,吩咐道,“去,将账本与钥匙拿过来。” “是。”清明行礼,带着元宵离开了。 凤倾九拦也拦不住。 “不过是些账本而已,王府流水不似其他府中复杂,你定然能看懂。”慕承渊安慰道。 “你少说风凉话。”凤倾九白了他 一眼。 复不复杂不都是账本吗? 怎么这王府的账本还能比别人的高一等? 为了月心眉的身子,就把账本推到她身上,慕承渊还真好意思! 就在两人说话间,清明与元宵将账册抱过来了,厚厚的三大摞,还有一串钥匙。 “王妃。”元宵将钥匙呈递给凤倾九。 “收起来。”凤倾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厚厚的账本颤抖,“这……这……” “慕承渊!这就是你说的不如其他府复杂?”凤倾九顿觉气血上涌。 “王妃别急,咱们府中还有管事,他们陪你一起看。”慕承渊声音温润的解释道,那凤眸中却是划过算计。 “你……”凤倾九被气的急了,喘着粗气。 看着眼前一摞摞的账本就烦躁。 “拿下去,别让我看到。”她怒道。 “搬到王妃内室。”慕承渊吩咐道,面上笑意愈深,“王妃晚上若是睡不着,可以看两眼。” 凤倾九咬牙切齿:“我睡得很香……” 看着账本,估计更睡不着了! …… 徐妈妈听到慕承渊要让凤倾九执掌中馈,并且将府中的账本都抬了过来,顿时一喜,紧忙来了房中。 看到自家小姐头埋在账本里,面带愁容。 “小姐,您这是?”徐妈妈疑惑。 “徐妈妈,您说,母亲生前是怎么处理账本的?这些东西都是人看到的吗?”凤倾九随手翻开一本账册,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还有各种符号,看一眼就觉得头疼。 第九十九章 你这是怎么了 徐妈妈笑了笑,“夫人当时可是处理庶务的好手,丞相府的所有店铺流水都是夫人处理的。” “唉。”凤倾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小姐,王爷将账本给你,是看中您呐。”徐妈妈道,面上尽是喜色。 现在中馈在小姐手里,月侧妃就算得王爷宠爱又如何,王府当家主母还是小姐。 当初夫人若非怀孕,被赵氏钻了空子,最后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起先丞相夫人,徐妈妈面色微暗,心口隐隐作痛。 也怪她疏忽大意。 凤倾九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希冀的看着徐妈妈,“徐妈妈,你替我看账本吧。” “替?”徐妈妈一怔。 另一处,秋梧阁。 清明将库房钥匙从月心眉手里要走,而又听说慕承渊将府中所有账本都给了凤倾九,月心眉气的脸色铁青,发了好大的火。 “王爷竟然这么看重她!”月心眉恨的咬牙切齿。 她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与王爷的关系。 没想到凤倾九这个贱人!她竟然敢抢中馈之权! “侧妃想多了,王爷已经说了,心疼您病重还要负责府中庶务,这才给王妃的。”迎春劝慰道。 “他自可以给府中管事,何须给凤倾九?”月心眉脸色愈沉。 她半月前就听说王爷想让凤倾九看账本,这么多天没动静,本以为王爷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突然就让清明将钥匙要走了。 他动作这么快,绝对不是一时下的决定。 凤倾九不知道给王爷 说了什么话,竟然让王爷连掌家之权都从她手里拿走。 这样一来,她这个侧妃在王府还有什么地位? 月心眉柔媚的面容尽是阴冷,眼底沉了一层算计。 “啪” 一声清响,茶盏被打倒。 瓷器四分五裂,茶水溅了出来。 迎春再不敢言语,垂着头跪在地上。 丫鬟也随之跪了下来,脸色微微发白。 每每侧妃因为王爷动怒,受罪的总是她们这些奴婢。 在外人眼里侧妃温婉端庄,娇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可只有她们知道侧妃有多狠,不仅对自己狠,对其他人更狠。 “凤倾九好算计!”月心眉越想越气。 她隐忍算计了这么多年,才拿到中馈之权,凤倾九才入府不到半年,王爷说将中馈给她,就给了她。 王爷就这么相信凤倾九? 凭什么? 凤倾九有什么好的?她配吗? 还有上次,她下了那么烈的药,再加上催情香,王爷却还是强忍着将她推开,转头便找了凤倾九。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月心眉想不明白,明明王爷最讨厌凤倾九,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之前她想要什么东西,王爷费尽心思也要拿给她。 而现在,她院中的丫鬟只不过嘴碎说了议论了两句话而已,他便重重的责罚,甚至埋怨她管教不严。 甚至……甚至要换了她们…… 这在从前是没有过的事。 月心眉接受不了慕承渊的转变,她恨极了凤倾九。 若不是凤倾九突然插足 他们,慕承渊根本不会转变,更不会整日说着将她当成妹妹。 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凤倾九身上。 凤倾九根本不该活着! …… 很快到了月心眉父母的祭日,慕承渊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 马车在外面等着。 天气干寒,冷风呼啸,侵入骨髓的冷。 月心眉身子弱,体内有寒症,受不得一点寒气,故而更衣时慢了些。 慕承渊一直在外面等着,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月心眉被丫鬟扶着,缓缓走出来。 她一身纯白对襟夹袄,裹得严严实实,外面又罩着兔绒披风,脖颈处堆了一层洁白色绒毛。 小脸微白,虽施了脂粉看起来还是淡雅清丽,如出水芙蓉般。 穿的虽厚,而那腰身却是极为纤细,盈盈可握。 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丫鬟身上,更衬得她整个人弱柳如风。 慕承渊剑眉微蹙,上前扶住了她,声音温润,“既然身子不适,你便在府中好好待着,我自己去也行。” “妾身不能侍奉父母左右已是不孝,今日是他们的忌日,又怎么能不去?”月心眉声音娇弱,靠在慕承渊怀里。 慕承渊看她脸色苍白,而又加上是月家夫妻的忌日,想起之前的画面,心不由得软了。 小心翼翼扶着月心眉的腰,将她抱到了马车上。 “你身子不适,在马车里小憩片刻,我让马夫走的慢些。”他温声道。 “是,多谢王爷。”月心眉柔柔道。 慕承渊转身欲离开。 “王爷。”月 心眉紧忙喊住他。 慕承渊转过身,“还有事?” “您不陪妾身做一辆马车吗?”月心眉眼圈微红,“今日是父亲与母亲的忌日,妾身……妾身心里有些难受,您能不能陪陪妾身?” 她的声音哽咽,再加上那水眸中欲落不落的泪珠,更加惹人生怜。 “好。”慕承渊不忍心拒绝,撩起衣袍,上了马车。 他在月心眉不远处坐下。 月心眉面色苍白,有一种病态的美。 娇弱的身子柔柔靠在侧壁上,神色落寞。 “王爷,您说父亲会不会责怪妾身,这么多天都没去看过他。”月心眉声音微低。 慕承渊薄唇微抿,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 “师父自小疼爱你,也知道你身子不好,关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你?” 闻言,泪蓦地落了下来,止不住似的。 “父亲母亲将妾身养育长大,妾身不能侍奉左右不说,连去看看他们都不能。”月心眉哭的不能自抑,“就连母亲唯一留下的王妈妈都离开了妾身。” 看着月心眉哭的梨花带雨,慕承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心底复杂。 “王爷,您查到王妈妈的下落了吗?”月心眉水眸微抬,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摇摇头,“没有,清明还在调查。” “怎么会查不到?”月心眉眼底划过一抹难以置信,而面上却是伤心至极,“难道王妈妈也不愿意见我?” 她低声哭着。 慕承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已经派人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放心吧。” “王爷。”月心眉扑到了慕承渊怀里。 坐在马车外的迎春听到里面的声音,面上尽是得意,高傲极了。 王妃执掌中馈又如何,不管王爷对她再好,真正在王爷心里有一席之地的还是侧妃。 就连侧妃父母的忌日都是王爷亲自安排的。 …… 王府,故桂苑。 凤倾九刚醒来,就看到元宵纠结而又复杂的神色。 她轻笑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醒来!”元宵一惊,紧忙挥手让丫鬟端着热水进来。 不给凤倾九任何说话的机会,她侍奉着梳洗,用膳。 用过膳食,凤倾九偏头看向元宵,有些好奇。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王妃,您要不要出府?奴婢陪您出去玩吧。”元宵脸色涨红,憋了许久才蹦出几句话。 “我不出去。”凤倾九摇头,慵懒的躺在软塌上,伸了个懒腰,“我累了,今天休息。” 前两天一直看账本,看的她头疼,听到账本这两个字就难受。 “那……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小厨房给您拿?或者你想吃糖葫芦吗?奴婢去买。”元宵再次问道,眼中尽是心疼。 凤倾九受不了她的眼神,揉了揉太阳穴,很是无奈,“说吧,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额……没,没发生什么事。”元宵愣了愣,连连挥手,赔着笑意,“王妃想多了,府中怎么会出事呢?” 第一百章 看起来不好蒙骗 凤倾九美眸微闪,唇角微微挑起,“你要是不说,我问别人也一样。” 元宵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她撇撇嘴,眼眶顿时红了。 “来人……”见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凤倾九头皮一紧,朝外面唤道。 “王妃,王爷与侧妃出去了。”元宵带着哭腔。 “他们出去就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凤倾九更不明白了。 慕承渊带着月心眉出去,还能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今天是侧妃父母的祭日,王爷与侧妃一同前去祭拜。”元宵忿忿的跺脚,眼眶中的泪珠打转,“王爷将您置于何地?” 一府主君陪妾室拜祭父母,哪有这个道理。 王爷此举不就是摆明了侧妃在王府的位置吗? 今晨碰到迎春,她还趾高气昂的嘲讽王妃。 “月心眉好歹也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慕承渊陪她去拜祭父母也无不可。”凤倾九不以为然,觉得元宵有些大惊小怪。 “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元宵心里替她抱不平。 “你啊。”凤倾九好笑的戳了戳元宵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慕承渊早就跟我说了,他前去祭拜的东西是我跟他一起准备的。” “啊?”闻言,元宵当即愣住,难以置信,“王妃,您不生气吗?”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凤倾九耸耸肩。 月心眉也是个可怜的,年纪那么小父母双亡。而月家父母对慕承渊又有救命之恩,他理应去拜祭。 若她是慕承渊,也是会 这么做。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将月心眉所做的事情一笔勾销。 她不是善人! 见自家王妃这般宽宏大量,元宵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你也别叹气了,去将王府的管事叫来。”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行礼,退了出去。 直到元宵的身影彻底消失,徐妈妈才缓缓开口,道,“小姐,虽然月家夫妻对王爷有大恩,但王爷此番也该顾及您。今日之事若传出去,您在京城该如何立足?” 慕承渊陪月心眉祭拜父母,全然将她当成了王府主母对待。 日后不说王府丫鬟下人怎么议论,就这京中百姓的议论都能将凤倾九给淹死。 “他不过去祭拜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有那么多事?”凤倾九声音淡淡,面上平静毫无波澜。 见她这不争不抢,徐妈妈欲言又止,纠结了片刻,还是没说话。 “徐妈妈,他既然将中馈给了我,难道就没想过今日之后的事?”凤倾九轻笑,美眸凝了一瞬。 慕承渊可是黎王,连太子都要忌惮几分的人。 月心眉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不清楚? 若非有月家夫妻对他的救命之恩,月心眉对他做的事,足够死一万次了。 这次他将掌家之权给她,绝不是一时兴起。 是因为在他考虑下来,只有她,才值得信任。 凤倾九不是傻子,她将慕承渊所走的每一步走看的一清二楚。 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陪慕承渊一起走。 人生路漫漫,世 界这么大,她独身自由自在,才不会屈于小小的黎王府。 元宵很快将管事们叫来了。 管事们在故桂苑站了一排,身着统一的墨色长衫,低头相互议论着。 黎王府账册记录分五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三个管事记录,并且还有二把手辅佐。 这也是凤倾九看了几天账本总结出来的。 她只要将管事们整治的明明白白,账本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知道王妃召属下来有何事?”其中一位管事上前,拱手问道,语气听起来虽是恭敬,而面上却带着不屑。 王妃又如何?当初侧妃掌管王府那么多年,还不是被他们蒙混过去了! 他们早就打探清楚了,王妃根本不懂账本,更别说管理了。 凤倾九眼眸微凝,淡淡从几人身上扫过,透着摄人的气息。 她周身温度微不可察的下降,本就是寒冬的天气,愈加让人觉得寒意彻骨。 “账本都是你们登记的?”她声音轻淡,却重如千斤。 那审视的语气让他们瞬间喘不过气来。 管事微微垂头,不敢说话,心里直打鼓,莫名的有些慌乱。 王妃不会是发现账本里的东西吧? 应该不可能,侧妃都没发现,王妃怎么会? 剩下的管事们亦是慌乱至极,一时间有人甚至连腿都软了。 许久,只听到一道轻笑。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她的声音带着些嘲讽。 起初站出来的管事又是一拱手,再次道,“启禀王妃,这些账本都是我们 登记的,可是有何异样?” “有什么异样你们自己不清楚?”凤倾九反问。 管事脸色一白,恐慌顿时从胸口涌起,向浑身开始蔓延。 “不过……”凤倾九抬眸,清冷的目光从左至右扫过,最后停在了站出来的管事面上,声音透着凉意,“之前的账本我便不追究了。” 闻言,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从今天开始,王府所有流水必须清晰记录在账,每三日便交给我一次。若有弄虚作假,欺下瞒上者,决不轻饶。”凤倾九冷声道。 “是。”管事们应道,身躯一震。 “记录账本,不止是三个管事,还有你们的二把手,分别记录,一并呈上来交给我。”凤倾九又嘱咐道。 “是。” “好了,你们去忙吧。”凤倾九挥挥手。 “是,属下告退。”管事们拱手行礼,纷纷离开。 刚离开故桂苑,管事们就聚到了一起,议论纷纷。 “这怎么办?王妃看起来不好蒙骗。”一位胆小的管事担忧道。 “要不然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记录吧,若是被查出来咱们作假,王爷岂不是得将我们驱逐王府?”另一位应和道。 “侧妃都没查出来,王妃就是个草包,什么都不会,你们怕她查出来?”又一位管事不屑道。 “就是,我也觉得王妃是在吓唬我们,大不了以后咱们做账本的时候,一同记录,流水保持一样不就行了?” “那……我们照旧?” “就这么决定了。” 管事们纷纷点头,做了新决定。 先前在故桂苑出头的管事眼中划过精明,面上尽是算计。 王妃以为分开记账就能控制住他们了? 绝对不可能! 他们做管事这么多年,不说侧妃没有看出来,就连王爷都没有发现他们做的手脚。 管事分开记录又如何?就算二把手也同时记账,他们照样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二把手都是他们的徒弟,既然能收他们为徒,就有能制衡他们的办法。 他在心里筹划着,心里尽是得意。 却不知他们的小心思早就被凤倾九看破了。 “王妃,那些管事分明没将您看在眼里。”元宵忿忿不平,“他们根本没把您当成王妃!您是没听到他们说的什么话。” “你这丫头,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沉不住气?”凤倾九无奈的摇摇头。 元宵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急。 这不过才听到管事的议论,就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奴婢是替您生气,他们也太过分了!您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您的吗?”元宵气的脸色涨红。 “不就说我不会掌家,看不懂账本,顺便商量着如何作假。”凤倾九笑道。 今天看到那些管事们的神色,她就猜到了。 “那您怎么还?”元宵顿时有些不理解。 既然王妃知道他们的心思,为什么还要放任不管。 “元宵啊,我告诉你,对于他们这种人,就要放松警惕。”凤倾九揉了揉元宵的发顶,眸光一闪,“然后一网打尽!” 第一百零一章 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元宵迷茫的眨眨眼,没听明白。 “王妃的意思是?” 凤倾九浅浅的笑了笑,弯弯的眉眼染了些许清冷,“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这些管事在府中时间已久,盘根错节,一时根本不能铲除干净。 除非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东郊墓地,寒风呼啸,处处透着阴冷的气息。 干枯的树枝,风声在耳边吹过,明明是白日,这里却隐隐有些昏沉,让人忍不住心头一颤。 偌大的墓地,只有一座墓穴,恢弘贵气。 守墓人正在打扫着地面上枯黄的树叶与杂草,猛地抬头,转身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他下意识将扫帚放到了一边,迎上去。 慕承渊首先下了马车,缓而月心眉撩开了车帘,被他扶了下来。 “王爷,侧妃。”守墓人行礼道。 “嗯。”慕承渊颔首示意。 这墓地是月家夫妻的合葬墓,慕承渊为他们盘下来的。 他亲自下令监督,并且安排的扫墓人。 每年清明节,中元节,他过来祭拜,甚至比月心眉过来的次数还要多。 月心眉弱弱的靠在慕承渊怀里,身子娇柔,声音如同蚊声,“王爷,我们去看看父亲母亲吧。” “好。”慕承渊应道,将月心眉从怀里拉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是亲昵的动作,而慕承渊做出来,却尽是疏离与冷漠。 月心眉眼眸骤然间暗了下来,面上尽是受伤。 就连现在,他都要急着与她撇清关系。 凤倾九有什 么好的?怎么能比得上他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月心眉对凤倾九恨意愈深。 来到墓穴前,月心眉跪在地上,掩唇哭泣。慕承渊在一侧站着,凤眸微暗。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你们。”月心眉双肩微微颤动,声音拖着哭腔。 她抬手拿起纸钱,扔到了火盆里,顿时化为了灰烬。 凤尾染了些猩红,她泪如雨下,哭的几乎断过气。 若非她父母双亡,现在的月家也如凤家一般尊贵,她又怎么会仅仅只是侧妃? 父亲定然会为她求赐婚旨意,现在的王妃之位就是她的。 凤倾九又算得了什么? 而现在,她靠着慕承渊心里仅存的怜悯堪堪在王府立足。 想到这里,月心眉心口猛然间剧痛,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如纸。 “女儿日思夜想,父亲母亲,你们好狠的心,竟然连梦里都不愿意让女儿见一面。”月心眉声音微弱,哭的无力瘫倒在地上。 慕承渊脸色猛变,紧忙上前扶住了月心眉。 “王爷。”月心眉梨花带雨,如瓷娃娃般脆弱。 “你身子不好,我带你去马车休息。”慕承渊温声道。 月心眉不愿意动,倔强的跪在地上,“妾身想跟父亲母亲再说两句话。” “等你休养好了,我再带你过来。”慕承渊劝道。 “王爷骗人。”月心眉的眼泪顿时又落了下来,“您有了王妃,怎么还会有时间陪妾身过来?” 慕承渊抿了抿唇,神色复 杂。 月心眉又烧了些纸钱,泫然欲泣,“父亲,您知道吗?王爷娶了王妃,王妃贤良淑德,比女儿好太多了。女儿身子不好,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 “王妃懂医术,不仅能为王爷分忧解难,还能给王爷调理身体。” 她说的断断续续,话里尽是对凤倾九的称赞,而听在旁人耳中,却带了别样的意味。 “您若是还在,应该也会替王爷高兴吧。”月心眉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听着她的话,慕承渊眼眸不由得含了些深意,心思纷乱。 师父临终前曾让他好好照顾心眉,他一直履行诺言,将最好的给她。 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若是日后她有了心仪之人,他也会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将将她嫁出去。 但心眉若是走错了路,可能他要…… 慕承渊心底一寸寸沉下来,眼底幽暗如深渊。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月心眉起了身,双眸哭的红肿,她抬头看向慕承渊,“王爷,我们回去吧。” “好。”慕承渊颔首,转身走在前面。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月心眉心口一涩,轻声唤道,“小哥哥。” 话一出口,慕承渊身躯蓦地僵住,他缓缓转过了身,心口一软。 月心眉走到了他身前。 “小哥哥,我知道我体内有寒症,不好生育,王妃也能为你生个健康的孩子。可是……可是……”月心眉忽然说不出来了,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抬眸忐忑问道,一双杏眼水汪汪的。 慕承渊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声音温和,“心眉,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日后你若是有了倾慕之人,我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我不要。”月心眉连连摇头拒绝,情绪有些失控,她紧紧握住了慕承渊的手,“小哥哥,我只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 慕承渊下意识推开月心眉的手,语气疏离,“你太累了,我送你上马车。” 月心眉猛地扑到慕承渊怀里,搂住了他的腰身,“我真的很喜欢你,小哥哥,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心眉。”慕承渊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清明,送侧妃回去。”他将月心眉从怀里拉出来,凤眸微冷,甚至连声音都不带一丝情愫。 话音未落,他直接转身离开,身影决绝而又冷漠凉薄。 “小哥哥,你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我的。”月心眉对着他唤道,眼圈猩红。 慕承渊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没回头,毅然的离开了。 月心眉就这么站着,直到慕承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缓缓转过身。 慕承渊生性冷漠凉薄,她早就应该知道的。 可她一直以为他待她不同,至少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 只是她没想到,凤倾九才是那个不同的人。 她胸口蓦地涌起浓浓的嫉妒。 “侧妃,属下送您回去。”清明行礼。 “不必,我自己可以回去。”月心眉低声道,抬 脚向马车走去。 看着月心眉失魂落魄的神色,清明无奈的叹了口气。 侧妃过于固执,而王爷待人向来不留情面。 而今日侧妃弄这么一出,估计以后要被王爷逐渐疏离了。 月心眉并未直接回王府,反而让马夫去了东郊不远处的一处庄子。 庄子里有人在等着她,等了那么多天,她好不容易趁着今日出来一趟,自然要去看看。 而慕承渊从目的离开后,也没有回府,骑马直接去了东郊的白家庄子。 暗卫查出来白家庄子藏着一批武器,像是被人故意屯起来的。 他的人过去的时候,白家庄子已经走空了,除了武器什么都没有。 来到白家庄子,暗卫在外面守着,看到他,紧忙行礼。 “王爷。”暗卫首领行礼。 “可有什么发现?”慕承渊下了马,开口问道。 暗卫首领摇头,“属下接到消息便带人将这里围起来,可还是被他们跑了,只找到一大批兵器与一位管事。” “只有一位管事?”慕承渊诧异。 这么大的庄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位管事? “属下猜测可能其他管事已经接到消息离开了,而这位在我们查抄时,奋死抵抗,身受重伤。”暗卫首领的声音弱了下去,顿时不敢再说了。 好不容易查到了一点线索,还被人给跑了。 仅仅剩下的人还被他差点打死。 慕承渊淡淡瞥了他一眼,“可有请郎中?” “郎中说,无药可治。”暗卫首领僵硬道。 第一百零二章 这里不欢迎你 “我先去看看武器。”慕承渊道。 “是,属下现在就带您去。”暗卫首领一拱手。 暗卫将白家庄子围了一层又一层,甚至每个房间都有人守着,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两人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来到了后院。 暗卫首领推开书房,里面堆满了书,墙上尽是字画。 慕承渊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这里面的画,似乎都是山水图。 每一幅画看起来都不一样,各色各样,春夏秋冬。 忽的,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幅极其不同的山水图上面。 这幅看似描绘山水,表面却是白雾蒙蒙,笼罩之下炊烟袅袅,不是山水,而是村庄。 “王爷,机关就在这幅画下面。”暗卫首领道。 慕承渊走过去,抬手将画撩开,果然看到后面有一处小小的凸起,他用力按了一下。 “轰” 一声巨响,墙壁开始缓缓向两边移动。 最后完全消失,一条密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慕承渊率先进去。 密道里面点着烛火,恍如白昼。 尽头摆放着一个个大箱子,都贴着封条。 打开,闪着寒光的武器尽入眼底。 里面的武器材质极好,甚至比禁卫军佩戴的还要好几分。 每个武器上面都涂了厚厚的一层油,就连箱子上也用蜡封的严严实实,防水防潮防锈。 由此可见囤武器之人的心思缜密。 慕承渊渐深的阴霾浮上了面庞,凤眸幽暗透着寒意。 看来他们还真是做了谋反的心思。 “可 还找到其他藏武器的地方?”他声音冰冷。 “暖房也有一处密道,藏了五十箱武器。”暗卫首领答道。 “这里有多少箱?”慕承渊声音愈冷。 “五十三箱。” 话音未落,慕承渊俊容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眼眸浓稠翻滚。 周身温度骤然间降低,冷的如那寒冬腊月屋檐下垂着的冰棱子般,每一寸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整整一百零三箱。 这么多的武器,若是购买也需要不少银两吧,更何况还是上等武器! 慕承渊甚至不敢想,这才仅仅发现了一处,而京城应该还不知道有多少处。 若有人私下招兵买马,训练军队。 悄无声息的谋反,等他们发觉,估计连御林军都抵抗不了多久。 “白家庄子可查出来与什么人有关?”慕承渊问道。 “并未。”暗卫首领摇头,面上疑惑,“属下查了不止一次,这白家庄子像是凭空出来似的。不仅查不出来何人名下,甚至连什么时候修葺的都不知道。” 慕承渊心下一惊。 连查都查不到吗? 背后之人隐藏的这么深? 他的目光落到箱子上,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最后,他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些箱子上面的图案画下来,在京中找木匠询问。” 箱子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定然是统一铸造的。 而京中木匠就那么几家,相互之间应该有沟通,调查这些花纹应该不难。 背后之人能囤一百多箱武器,要么兵部有 人监守自盗,贩卖兵器;要么有人私自成立兵工坊。 若是后者,说明他有铁矿来源。 或许还能调查出来铁矿在何处,说不定跟护龙卫调查出来的是同一个。 慕承渊脸色凝重。 “管事在何处?”他开口问道。 “我们查抄时,管事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现在安置在后院暖房。”暗卫首领禀告道,面上有些纠结,“王爷,管事应该问不出什么话,太医也来看过,说活不过今晚。” 出气多进气少。 “带回府。”慕承渊吩咐道,眼眸微闪。 太医没办法,她或许能救过来。 “是。”暗卫首领疑惑,不知慕承渊是何意,但还是应了下来。 …… 王府,故桂苑。 正值冬季,吃烧烤的最佳时机,凤倾九闲着没事,让元宵去库房拿了些废弃的材料,自己摸索着制作烧烤架子。 她忙活了大半天,隐隐约约做出了个雏形。 只不过……有点像古琴…… 元宵蹲在凤倾九身旁,偏着头看着,一脸疑惑,“王妃,这是什么?您要做古琴吗?” 她怎么没听王妃说过还会弹琴? 凤倾九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这是烧烤架子!什么古琴……” 她将中间放炭火的地方装上,仔细观察着。 不得不说,被元宵那么一提,她也觉得有点像古琴。 “烧烤架子?”元宵愈加好奇,问道,“王妃,什么是烧烤架子?” “就是……能够做烧烤的架子。”凤倾九仔细想了想,郑重 其事的解释道。 元宵:“……” 这个解释有区别吗? 正在凤倾九兴冲冲的准备点火时,月心眉款款走了过来。 一袭白衣清尘脱俗,端庄大方。 “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她瞥了一眼凤倾九手里的烧烤架子,笑着问道,“丫鬟下人都在这里守着,哪里能使得王妃做这些东西?” 凤倾九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看向元宵,吩咐道,“你去让厨房准备些牛肉,咱们晚上烤肉吃。” “好嘞。”说起吃的,元宵两眼一亮,喜滋滋起身,向厨房走去。 从月心眉身旁经过时,仿佛没看到她似的。 被凤倾九冷落,月心眉眼眸微冷,缓而,她面上又挂起了笑意。 “王妃难道在生妹妹的气?今日是我父母祭日,我本想着自己前去祭拜,奈何王爷心疼我的身子,便陪我一起去了。”月心眉柔柔解释道,言语之中透着松快,“王妃可别因为这点小事生王爷的气。” “来人,将烧烤架子拿进房中。”凤倾九吩咐道。 丫鬟上前将烧烤架子抬走。 凤倾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抚平了衣摆的褶皱,抬脚去进房间。 “王妃。”被忽视,月心眉心中不悦,再次唤道,上前拦住了凤倾九,那双柔媚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王妃向来大度,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不理我吧?” “月心眉。”凤倾九轻笑,眼眸骤然间变得凌厉,抬手攥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你有病吧!” 她红唇微微挑起, 而笑意却不达眼底,面上尽是凉意。 周身温度直线下降,冷的人喘不过气来。 月心眉被她的举动吓住,一句话也不敢说。 “别招惹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如羽毛,却又重似千斤,让人不敢忽视。 “你……你不敢……,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月心眉声音发颤。 “你猜他会不会放过我?”凤倾九不屑嗤笑。 “不过区区侧妃,我若是杀了你,谁敢说话?” “王妃,我们侧妃跟王爷多年的感情,你敢动侧妃,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迎春道,面上尽是紧张,生怕凤倾九手上一用力,将月心眉弄伤。 “是吗?”凤倾九浅笑,俯身凑到了月心眉耳边,声音冷幽幽的,“慕承渊承认你们多年的感情吗?” 月心眉脸色刷的白了,身躯猛然间僵住。 凤倾九笑了一声,松开了她。 “来人,侧妃身子不适,送侧妃离开。”凤倾九扬声道,拿过手帕擦了擦手,扔到了地上,好像月心眉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月心眉瞳仁一缩。 这个贱人竟然这么侮辱她? “月心眉,我对你说了不止一次。你喜欢的东西,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觉得好。”她清冷的看了月心眉一眼,“所以,不要拿你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我虽然不稀罕,却也不想看到碍眼的东西。” “你……”月心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纤瘦的身子微微颤动。 “以后少来故桂苑,这里不欢迎你。” 第一百零三章 我的确能救 “王妃,您这般见不得我吗?”月心眉声音委屈。 凤倾九径直进了房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迎春看不过去,上前扶住了月心眉,为她抱不平,“侧妃,我们回去吧。王妃也太嚣张了,竟然连您都不看在眼里。” 月心眉抿了抿唇,面上尽是委屈,“许是王妃心里有气,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请罪。” 话落,她缓缓转过了身,举止温婉大方。 而刚走出故桂苑,她再也绷不住了,那眼眸骤然间变得冷厉,心里尽是恨意。 凤倾九竟然敢无视她! 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若非有个凤丞相嫡女的身份,她如何当得上这王妃的名头。 缓而,月心眉想到了什么,看向迎春,问道:“他们可到了秋梧阁?” “管事们已经在秋梧阁等您了。”迎春答道。 “好。”月心眉颔首,唇角微微一勾,面上带着算计。 凤倾九执掌中馈又如何,这些管事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日后这账本,还不是她说了算? 王府上下丫鬟侍卫都是她管理的,想从她手里夺走掌事之权,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力。 秋梧阁,管事们在大厅内等着。 看到月心眉过来,纷纷行礼。 “侧妃。” “嗯。”月心眉挥手示意,声音轻柔,“都坐吧。” “多谢侧妃。”管事们道谢。 丫鬟紧忙为他们搬来了椅子。 “王妃掌权,管事们可还适应?”月心眉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故意问道。 几位管事 面色纠结,犹豫了一瞬,道:“启禀侧妃,王妃让我们与二把手分开登记账本,并且三日便要送一次。” “分开登记账本,还要三日送一次?”月心眉惊讶,“王妃怎么会下达这种命令?” 她心里却尽是嘲讽。 不说让二把手登记账本,光三日检查一次账本就足够凤倾九受得了。 她当初为了能够快速摸清王府的底细,让管事每五日呈递一次账本,这样都看不完,更别说每三日呈递了。 凤倾九以为账本是这么容易的吗? 管事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茬,三日他们照样有办法做假账。 “是啊,咱们王府本就复杂,光采购的账本都要记录不少,还有外面的庄子商铺,王妃催的这般急,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管事抱怨道。 “账本照样记不就行了。”月心眉声音淡淡道,眉眼如画,“横竖你们也没有做假账,分开登记不过是多了两册相同的账本罢了。” “侧妃的意思是?”管事闻言,面上微微一变,闪过喜色。 多两册相同的账本。 这个意思不就是,侧妃支持他们做假账? 本来他们还担心跟着那些管事一同做假账会不会被发现,毕竟王妃手段凌厉,丝毫不留情。 有了侧妃这句话,他们就放心了。 管事们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月心眉懒懒的靠在贵妃椅上,眉眼低垂,模样姿态极尽娇柔。 “既然是王妃掌权,你们就要好好听从王妃的吩咐,毕竟王府庶务也不是那么容 易上手。” 她的声音淡淡,意有所指。 “是。”管事们心下了然,应了一声。 “行了,你们退下吧。”月心眉挥了挥手,面露疲惫。 “属下告退。”管事纷纷行礼,转身离开。 月心眉眼眸微微挑起,等着看凤倾九的好戏。 这些管事是她亲手提拔起来的,做假账做惯了。平日里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纵容,握了他们不少把柄。 她倒要看看,凤倾九怎么处理这些账本。 …… 故桂苑。 将月心眉赶走后,凤倾九试了试新做的烧烤架子,虽然不及二十一世纪的好用,但在这古代,仅仅吃个烧烤,还是可以的。 随后她便开始张罗着丫鬟串羊肉与牛肉。 还在厨房找了不少配料,打算熬制一些酱汁配合烧烤吃。 元宵看到这么新奇的吃法,兴冲冲的串着羊肉串。丫鬟们哄作一团,嬉嬉笑笑的也串着。 没过多久,香浓的酱汁从厨房飘逸出来。 惹得丫鬟们连连咽口水。、 “王妃做的什么菜,好香啊。” “你知道王妃要作什么吗?羊肉跟牛肉串在一起怎么吃?” 她们低声议论着。 元宵不屑的瞥了众人一眼,道,“王妃可厉害了,你们肯定猜不到王妃要做什么。” “元宵姐姐,你知道王妃在做什么吗?”其中一个丫鬟小声问道。 “当然是用那个……额,像琴的东西做。”元宵一脸骄傲,“你们就等着吧,肯定很好吃。” 正在元宵骄傲的炫耀 时,院门被人推开了。 慕承渊派人抬着大箱子来到了故桂苑。 “将箱子抬到暖房。”慕承渊吩咐道。 “是。”清明拱手,带着暗卫将箱子送到了暖房, “王妃在哪儿?”慕承渊扫向众人,问道。 丫鬟们下意识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王妃在厨房。”元宵答道。 闻言,慕承渊头也不回的向厨房赶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丫鬟们深深松了一口气,再次围到了一起,叽叽喳喳。 “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珍宝什么的吧,王爷近来特别喜欢给王妃送这些东西。” “王爷对咱们王妃可真好吖,往常侧妃最受宠爱,也没见王爷这么放在心上。” “哼。”元宵没好气的冷哼,“王爷就会拿这些东西讨王妃欢心,今晨陪侧妃去祭拜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咱们王妃。” “也是,得亏咱们王妃大度,若是换成其他人,少不得又要闹起来了。” “这么说,王爷应该是给王妃买了一堆礼物吧。” “我觉得也是。” 很快,慕承渊送一箱子礼物讨凤倾九欢心的消息传遍了王府。 慕承渊将正在调制酱汁的凤倾九拉到了暖房。 “你干什么?”凤倾九有些不耐烦。 “你来看看。”慕承渊道,看了清明一眼。 清明很快将箱子打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浑身血迹斑斑的人出现在眼前。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这个人……快死了吧……” 伤的这么重,身上还继续流着血。 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伤的?”凤倾九有些无语,抬眸看向慕承渊。 “救救他,条件你提。”慕承渊声音温凉。 凤倾九轻笑,“你怎么肯定我能救?” 慕承渊那俊美的面庞微动,抿了抿唇。 他也不肯定…… 但是心里总感觉她有办法。 缓而,凤倾九又笑了,“我的确能救。” “出诊费,一万两。”她的声音淡淡。 清明不由得双腿发软,嘴角抽搐不已。 一万两,王妃可真敢开口!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 凤倾九抱臂,慵懒的靠在桌面上,大有慕承渊不给,她就不出手之态。 “好,一万两。”慕承渊声音低沉,瞥向清明,“稍后将银票送到故桂苑。” “是。”清明顿时肉疼。 这可是一万两啊,王府一年的流水才多少! “你早说。”凤倾九打了个响指,将宽大的衣袖高高捋起,俯身检查箱子里男子的伤势。 全部都是剑伤,但是并未伤及肺腑,不至于危及性命。 但是……为什么伤口包扎了,还是在一直淌血呢? 凤倾九蹙眉,按上男子的脉搏。 秀美狠狠的拧起,面色严肃。 “他中毒了!”她的声音透着厉色,“这种毒,能够让伤口溃烂不止,不容易愈合,不知不觉间侵入肺腑。” 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用力将男子的衣衫撕开。 果然,伤口正在溃烂,血色隐隐发黑。 第一百零四章 再加三千两 “拿纸笔来。”凤倾九看向清明,吩咐道。 清明拱手:“是。”转身离开。 慕承渊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似乎凤倾九指使他的侍卫已经成了平常。 很快,清明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凤倾九拿起笔,瞥向慕承渊。 慕承渊下意识上前,站在凤倾九身侧磨墨。 看到这幅场景,清明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王爷……王爷竟然会为王妃磨墨! 这还是他认识的王爷吗? 凤倾九笔走龙蛇写下了几味药材,字迹苍劲有力。 她吹了两下,将墨迹吹干,递给了清明,吩咐道,“去库房拿这几味药材,两碗半水熬成一碗水,随后端过来喂给他喝。” “是。”清明恭敬道,小心翼翼的接过药方,离开了。 在两人说话间,箱子里的男子轻咳了两声,脸色愈加苍白。 凤倾九抬手飞快的在男子身上点了穴道,暂时抑制住了体内毒素的蔓延。 “他的血暂时止住了,若想要完全清醒,还需要一段时间。”她看向慕承渊道。 话落,她抚下了衣袖,转身离开了暖房。 “他暂时安置在故桂苑,你费些心思照料。”慕承渊朝着她背影道。 “再加三千两。”凤倾九头也不回的道。 “好。”慕承渊颔首,无奈摇头失笑。 这个女人! 夜色微凉,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凤倾九伸了个懒腰,本想着今晚吃烧烤,为了诊治那个男子,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么晚了,估计也吃不了。 她 想了想,毕竟拿了慕承渊一万三千两银子,总要将人给治好。 便去了库房,拿了些补气血的药材,准备熬夜制成药丸。 刚将药材拿到药房,便见元宵迎面走来。 “王妃,清明方才派人送来一块玉佩,说是给您的。”元宵将玉佩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接过,细细端详。 玉质清透,透着清冷的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刻着的“渊”字。 青墨色的流苏顺滑的自指尖滑过。 这枚玉佩似乎是慕承渊腰间一直悬挂着的。 清明给她这个做什么? 凤倾九秀美微微蹙起,认真想了想。 “清明说,您日后可拿着玉佩去钱庄换您想要的东西。”元宵补充道。 闻言,凤倾九当即了然,小心翼翼的将玉佩塞到了怀里。 这一块玉佩可值一万三千两呢。 她可要好好保存。 “慕承渊还在暖房?”凤倾九问道。 元宵顿时忿忿,“方才迎春过来将王爷叫走了,好像是侧妃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凤倾九眨了眨眼。 “王爷每次来咱们院中,侧妃都是身子不适,次次将王爷叫走。”元宵抱怨道。 “你去秋梧阁叫慕承渊,他若是不来,日后便不必来故桂苑。”凤倾九声音温凉。 “是。”元宵两眼一亮,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凤倾九唇角微勾,转身进了药房。 慕承渊给她带回来个麻烦,转身去找月心眉谈情说爱,想得美! 她今晚不休息,他也别想睡觉。 将药材尽数铺在桌 面上,搭配着放入药舂中。 一下一下用力捣着。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辰。 “咯吱”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凤倾九连头都没抬,淡淡道,“去将药炉点上。” 慕承渊顿时愣住。 她让他点药炉? 不见慕承渊有所动作,凤倾九放下了手里的药舂,眉头一皱,“你不会点?” “会。”慕承渊声音低沉,拿过一旁的火折子,俯身将药炉点燃。 凤倾九端着药舂,将里面捣碎的药材沫倒入了药炉里。 “你在这里守着,药汁熬成黑色再端下来。”她叮嘱道。 “嗯。”慕承渊点点头,拿过扇子,在药炉前缓缓扇着风。 皎洁清冷的月光透过红木窗,照到了两人身上。 男子俊美无双,矜贵清雅,女子灿丽夺目,端庄贵气。 两人甚至不需要言语沟通,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表达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倾九将所有的药材都捣完了,慕承渊正巧将药炉里最后的药汁端下来。 她开始将熬粘稠的药汁磨成药丸,慕承渊在一旁看着,凤眸微闪。 凤倾九身着淡青色对襟小袄,外罩一层月白狐狸绒外衫,洁白的绒毛堆在衣领处,恰好与那白皙的脖颈相映衬。 她眉眼微凝,面上尽是认真。 慕承渊不由得晃了神。 直到后半夜,凤倾九才将药丸磨好,放入了白瓷瓶。 “终于结束了。”她捶了锤酸痛的腰身,扭头瞥见了慕承渊,“今晚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慕承渊眼眸凝了凝,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我今晚留宿故桂苑。” 凤倾九:“……” 她貌似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月心眉应该还没睡,要不然……你去找她?”凤倾九眉眼弯弯,建议道。 慕承渊瞥了她一眼,转身出了药房,向内室走去。 凤倾九不由得叹了口气。 得了,今晚又要打地铺。 她真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凤倾九恨不得扇死方才的自己。 怎么没事去招惹慕承渊,他就算跟心上人谈情说爱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恨恨的咬牙,转身去抱了一床被褥。 慕承渊舒心的躺在床上,凤倾九可怜兮兮的又睡在软塌。 她将自己缠的严严实实,甚至连头都未曾漏出来,心里不由得为自己抱委屈。 明明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却要被慕承渊占着,而她睡软塌。 越想凤倾九越觉得自己委屈。 她更加睡不着了。 夜色沉沉,凤倾九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种种。 自从来到这里,她似乎还是不习惯。 这里的规矩,民俗还有男尊女卑的观念。 想着,她忽然有些感慨。 若是放在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穿越,还是魂穿到一个王妃身上。 就这么想着,她彻底失眠了,没有丝毫睡意。 缓而,她听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愈加清晰,似乎在朝她的方向走来。 脚步声蓦地消失,一道灼热的目光直直射来。 下一刻,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 人身子一轻,被人凌空抱住。 一股冷冽的气息涌入鼻翼,感觉她被人抱着走了两步,被稳稳的放到了床上。 凤倾九脸色瞬间黑下来,心里怒骂慕承渊。 所以说,这段时间根本不是她梦游。 是他故意把她抱到床上来的。 亏得她绞尽脑汁的想着研制治梦游的药! 她缓缓转过了身,正巧对上了慕承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慕承渊!”凤倾九咬牙切齿。 慕承渊眼底掠过诧异,胸口莫名的慌乱了一瞬,而不过很快,他镇定下来。 “你我同为夫妻,若是被人看到你睡在旁处,恐怕本王的清誉会受损。”慕承渊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没想到黎王殿下还关心自己的清誉。”凤倾九冷笑,抬腿狠狠踹向慕承渊。 慕承渊薄唇微微挑起,侧身躲过,俯身将她按在了身下。 “长夜漫漫,王妃,老实点。”他音色带着些蛊惑。 “呵。”凤倾九冷笑,合着她被嘲讽了那么久,都是他故意的。 她越想越气,上半身用力,撞向了慕承渊。 慕承渊瞳孔紧缩,动作慢了一瞬,竟生生被凤倾九撞到了床边。 趁着这个机会,凤倾九鲤鱼打挺起了身,拿起一旁的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挥向慕承渊。 慕承渊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而凤倾九一时落空,又因为惯性直直的坠下了床。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这要是砸到地上,估计得很疼吧。 忽的,她砸到了个温软的东西,耳边传来闷哼声。 第一百零五章 别待在这里 “王妃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慕承渊声音隐忍而又低沉。 凤倾九脸色暗了暗,紧忙起身,抬手向慕承渊挥去。 慕承渊剑眉微挑,接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谋杀亲夫。”他凑在凤倾九耳垂,热气吹过来,一阵阵酥麻。 凤倾九身躯一颤,一时忘记了反应。 见她不说话,慕承渊勾了勾她鬓间的碎发。 “怎么?看呆了?” “慕承渊!”凤倾九声音微冷,那双眸子淬了寒似的,恨不得将他冻成冰棱子。 她的声音微微抬高,传到了外面守门的丫鬟耳中。 再加上听到的打斗声,丫鬟们联想翩翩,不由得羞红了脸。 主子们也太激烈了吧…… 元宵将头深深的垂了下来。 “照这样下去,咱们很快就会有小主子了。”一位丫鬟小声道。 “对,我们有了小世子,看侧妃还怎么欺负王妃。” 另一位丫鬟捣了捣元宵的胳膊,“元宵姐姐,明早我们需不需要为王爷王妃准备些补汤?” “啊?补汤?”元宵一脸迷茫,没反应过来。 “王妃不得补补吗?”丫鬟疑惑道。 闻言,一片红霞飞到了脸上,元宵当即了然,点头,“补补,应该补补,我现在就去安排。” 说着抬脚便要离开。 “哎,元宵姐姐,明早再去也不迟。”丫鬟一把拉住了元宵的胳膊,“主子们都在休息,你就算现在安排上,王妃也不喝啊。” “哦,对,也是,那明早再 做吧。”元宵晕晕乎乎的道,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丫鬟议论了几句,很快便停了下来。 虽然在故桂苑,凤倾九对丫鬟管束不严。 但毕竟王爷也在,议论主子可是大不敬,要被驱逐出府的。 内室。 凤倾九被慕承渊绑住了双手。 她脸色阴沉,眸子蒙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慕承渊,你放开我!” “夜深了,老实点。”慕承渊将她好生放到床里边,为她掖了掖被子,在外面躺下。 “滚!别待在故桂苑。”凤倾九骂道。 妈的,待在她的房间里,竟然还敢绑着她,这是个什么道理? “你若是本分点,我不动你。”慕承渊那幽暗的眸中藏着深意,声音喑哑,而又夹杂着蛊惑,“否则……” 他猛然俯身压在凤倾九身上,挑起了她的下巴,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唇边摩挲。 “我记得咱们还未曾圆房,你说呢,王妃。” 凤倾九身躯当即僵住,眼神虚闪。 慕承渊坦然在一旁躺下,顺势将凤倾九搂到了怀里。 “你解开我,这样睡觉不舒服。”凤倾九开口道,声音缓和了不少。 慕承渊瞥她一眼,没说话。 “我老老实实的,不乱动,你先解开我。”凤倾九企图与他打着商量,而眼底却是闪过精明。 只要松开她的手,她就有办法将慕承渊从故桂苑扔出去。 而慕承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薄唇微微翘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若不想 睡觉,我们就不睡。” 话音刚落,他猛然将凤倾九束缚在怀里,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凤倾九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眸,用力推搡慕承渊,却怎么也推不动。 她直感觉浑身的力气在逐渐消失,胳膊逐渐无力。 最后,慕承渊松开了她,那双凤眸微挑,唇角噙着笑意。 “现在老实了吗?”他的声音温凉。 凤倾九冷冷剜了他一眼,偏过了身不说话。 慕承渊笑意更深,他长臂缓缓将凤倾九揽入怀里,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凤倾九一动不动,心里怒骂慕承渊,甚至连祖宗十八辈都骂上了。 不见里面再有动作,元宵心里忐忑,面上带着些担忧。 上次关于慕承渊的谣言再次在耳边响起。 自从上次王爷受伤之后,他似乎就不行了…… 难道这是真的吗? 王妃本就不愿意待在王府,这下子估计更会想着法子离开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元宵心里冒出了个异样的想法,眼眸微闪。 …… 翌日一早,凤倾九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的腰带已经被解开了。 她仔细看了看,也没有留下红痕,估计昨晚慕承渊趁着她睡着,悄悄给她解开了。 还算他有点良心! 凤倾九冷哼一声,起了身。 刚撩开门帘,便看到拿着书卷坐在软塌上的慕承渊。 “王爷可真有闲心。”她嘲讽道。 慕承渊放下书卷,瞥向她,薄唇微启,“现在什么时辰了?身为王妃,不侍奉 夫君更衣,徐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徐妈妈才不会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凤倾九冷哼。 这时元宵端着热水进来了。 “王妃,您醒了。” “嗯。”凤倾九颔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我要吃百宝鸡,记得给厨房说一声。”她吩咐道,顺便将手帕递给了丫鬟。 闻言,丫鬟瞬间想到了昨晚在外面听到的声响,脸颊不由得一红,甚至连手帕都没看到。 凤倾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手帕放到了盆里,低声训斥,“大早上的,你发什么呆?” “奴婢走神了,还请王妃恕罪。”丫鬟行礼道,垂下了头。 “没事,下去吧。”凤倾九挥挥手。 元宵神神秘秘的凑到了凤倾九身旁,小声道,“王妃,奴婢为您与王爷熬了补汤。” “补汤?”凤倾九疑惑。 “等您用了早膳就知道了。”元宵笑了笑,眼眸微亮。 凤倾九愈加诧异。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早膳断断续续被端了上来。 凤倾九巴巴等着自己的百宝鸡,而没等到百宝鸡,却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元宵将一个白瓷砂锅端到了桌上。 随后还有几道菜。 “这些……”看到这些菜,凤倾九不由得看向了慕承渊,“是为你准备的吧。” 慕承渊脸色漆黑如墨,阴沉的如狂风骤雨将来之时。 虎鞭汤,韭菜炒鸡蛋,还有人参之类滋补的参汤。 滋养补阴。 “端下去。”慕承渊 声音透着寒意。 “别,这么好的东西,你可要多喝点。”凤倾九眉眼弯弯,起身为慕承渊盛了一碗虎鞭汤,又顺便给他夹了些韭菜炒鸡蛋。 “凤倾九!”慕承渊眼眸淬了一层寒意,咬牙切齿。 “今日奴婢见王府采买了只老虎,便专门叮嘱厨房为王爷做了补汤。”元宵面不改色道,“还请王爷尝尝味道如何?若是口味不合适,奴婢让厨房下次改进。” 慕承渊脸色黑的更厉害。 “噗。”凤倾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慕承渊冷冷扫了她一眼,沉着气用完了早膳,忿忿挥袖离去。 见此,丫鬟相互看了看,面上带着怪异的神色,小声议论着。 “莫非王爷真的伤到了根子?” “谁知道呢?不过看王妃的神色,估计八九不离奇。” 听到议论声,凤倾九失笑。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慕承渊脸色这般难看,铁青而又阴沉,她忍不住又笑了两声。 “做的不错,王爷身子虚,的确需要补补。”凤倾九夸赞道,目光落到逐渐远去的慕承渊身上,明显看到他脚步顿了顿。 “不过这些补药对他作用不大,应该下重药才行。”凤倾九又补充道。 元宵不明白,“下重药?” 难道这些补汤还不够吗?明明药铺的人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呀。 “来,我告诉你下次怎么做。”凤倾九勾了勾手指,压低了声音对元宵叮嘱了几句。 元宵恍然大悟,“王妃放心,这件事包在奴婢身上。” 第一百零六章 就算有个义兄又如何 凤倾九突然想起来暖房还有一个人,便吩咐元宵煮了汤药,自己端着进去了。 毕竟是慕承渊偷偷抬进王府的人,估计很重要,她还是亲自照顾为好。 进了暖房,凤倾九检查了男子的伤势,有愈合的趋势。 她捏住男子的鼻子,掰开嘴,硬生生将药灌进了嘴里。 男子脸色隐隐有了血色,唇角也不再那么白了。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凤倾九发现男子脸颊微红,身上体温骤然间上升。 忽而想起他体内的毒可能已经开始蔓延,在解毒的过程中,会发高烧。 她拿出昨晚跟慕承渊一同研制的药丸,往男子嘴里塞了一粒。 发烧说明毒已经有解的趋势了。 估计过不了几天,男子就能醒过来。 凤倾九又开了新的方子,给了暗卫,让他去找清明抓药。 慕承渊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在暖房周围安插了不少暗卫,时时刻刻盯着这里。 凤倾九也懒得跑,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们去做。 堪堪将暖房的事情忙完,云墨白过来了。 他俊容温润,笑容如沐清风。 “妹妹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他温声道,示意下人将东西抬进来。 那是一箱箱的水货,鱼虾还有螃蟹和鲍鱼。 还有海螺,珍珠等等。 他这几日脚不沾地,就是为了忙这些东西。 镖局运输水货是最贵的,却也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 “这些……”凤倾九大老远便闻到了海腥味,她两眼一亮,“ 兄长怎么会有这么多海鲜?” “这是刚运过来的,我想着你会喜欢,让你先挑挑。”云墨白笑着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凤倾九早就想吃螃蟹了,可惜京城没有,这下子能吃个够了。 “虾,螃蟹,还有鲍鱼。”凤倾九点了几样,让元宵收起来一盒。 云墨白担心凤倾九不够吃,便又拿出来两盒,道:“妹妹想吃的,都拿走吧。日后若是还想吃,再给我要。” “一盒就够了,这些兄长留着卖吧,估计能大赚一笔。”凤倾九笑着道,“我若是想吃,就再让你运过来。” “好。”云墨白应了下来,又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琉璃材质的盒子,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着七色的光线。 “你看看这个。”他将盒子递给了凤倾九。 “这是什么?”凤倾九接过,好奇的打开。 整整一盒子的珍珠,散发着淡粉色的光。 竟然是罕见的粉色珍珠。 还是这么多! 凤倾九拿出了两颗,眼眸微亮,随口问道,“兄长,这些珍珠很贵吧?” 她记得曾经在皇后的凤簪上看到一颗小小的粉色珍珠,听说那是皇后的嫁妆,十分珍贵。价值千金。 这些珠子比凤簪上的还要大,应该比那个还贵。 “我在海上偶然得到的,想着你应该喜欢,便带了过来。”云墨白浅淡的笑了笑,手里的玉骨扇轻轻扇着,“这个琉璃盒子可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他曾在海上漂了一年,这些珍珠是渔夫 送的,没花多少银两。 但是琉璃盒子,可是费了不少周折。 本来只是打算找个装珍珠的小匣子,却发现都不好看。后来在江南时,看到一个非常小的琉璃首饰盒,他便动了这个念头。 但琉璃不好找,他寻了大半年才找到一块。 冶炼了好长时间才铸造成这个琉璃匣子。 “琉璃千金难买,兄长,可真有你的,把琉璃做成匣子装珍珠。”凤倾九道,对琉璃匣子爱不释手。 “送给妹妹的东西,自然要千金难买。”云墨白温雅一笑,“你可要收好,珍珠丢了没关系,这琉璃匣子可独一份。” “我自然要好好收着。”凤倾九原想着只拿两颗便行了,又一想,这么多珍珠,就算卖也不舍得。 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云墨白又拿出了不少其他的东西。 “这些可有想要的?” 玉石,玉器,贝壳,珊瑚等等。 凤倾九摇摇头,“我只要这些就够了。” 她可不是贪心的人,东西足够就行了。 云墨白笑了笑,又拿出了几样东西,递给元宵。 “兄长,这些你留着吧,我不要。”凤倾九拦住他。 拿了他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已经足够了,她怎么好再拿其他的? “这些东西都是我专门留给你的。”云墨白声音温和,翩翩如玉。 “你成亲这么仓促,我连贺礼都没给你准备。” “元宵,拿进去吧。”云墨白吩咐道。 元宵犹豫的看向凤倾九。 听云墨白这 么说,凤倾九不好拒绝,她点了点头。 “兄长,留在我院子里用膳吧,我等会儿让厨房将海鲜做了。”凤倾九笑着道。 “好。”云墨白坦然应下。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忙这些东西吗?”凤倾九问道,这么一想,云墨白至少忙了一月有余。 “对。”云墨白叹了口气,“水货总是容易出现意外,我得时刻盯着,镖局派了不少人护送,我心里没底。” 中源镖局虽然很少有意外发生,但这些水货里面有不少是他给凤倾九的东西,时刻放不下心来。 凤倾九笑了笑,“怎么会?谁不得给中源镖局让路?兄长还是太小心谨慎了。” 云墨白笑而不语。 “对了,我忘记给你说,前两日我去萧府见姨母了。”凤倾九忽的想起来这件事,“也看到了雅然表姐。” “姨母可有对你说什么?”云墨白问道。 凤倾九摇头,“没有。” “我还是第一次见表姐,唉,可惜了。”她说着,叹了一口气,“表姐的腿,还真是有点棘手。” “我刚来京城的时候也去见了姨母,本想着为雅然寻神医,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也没找到。”云墨白声音也有些感叹。 凤倾九抿了抿唇,心生遗憾,更激起了她要医治好萧雅然腿的决心。 “不说这个了。”云墨白淡淡一笑,轻轻握着玉骨扇,更衬得那手指莹白剔透。 “我要处理这批水货,过几天估计更忙,你要是有事找我,直接派人给我传 口信就行。”云墨白温声道。 “好。”凤倾九点点头,忽的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兄长,这些海鲜你可要快点卖出去,京城不比海上,海鲜若离了海,容易坏。” “嗯。”云墨白颔首,“我名下的店铺都已经挂上了海鲜,估计很快就卖出去了。” “我名下也有几家店铺,虽然不多,但生意挺好的,你先拿去用吧。”凤倾九道,看向元宵,吩咐道,“去将我的腰牌拿过来。” “是。”元宵行礼,退了出去。 “那我就借用一段时间。”云墨白也不跟凤倾九客气,他现在正是缺店铺的时候,凤倾九的店铺正好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让徐妈妈跟你一起过去,她能帮帮忙。”凤倾九又开口道。 “好。”云墨白笑了笑,心里一暖。 很快元宵将腰牌拿了过来,递给了云墨白。 云墨白送给凤倾九各种海货的消息很快在王府传开。 丫鬟下人们议论着凤倾九命好,不仅有王爷,还有一位极其宠爱她的义兄。 说到那被琉璃匣子装着的粉色珍珠,众人更是羡慕。 消息更快传到了秋梧阁,落在了月心眉耳中,她被气的脸色铁青。 “凤倾九还真是好命!”她冷哼一声。 有王爷还不够,竟然还有个云墨白。 身后有偌大的中源镖局不说,更是经营着上百家铺子。 “侧妃别生气,她就算有个义兄又如何?不过只是个商贩罢了。”迎春劝慰道,面上尽是看不起。 第一百零七章 终于找到你了 “也是。”月心眉唇角微微勾起,那如画的眉眼中尽是嘲讽,“商贩而已。” 云墨白再宠爱她又能怎么样? 民不与官斗,商人的身份极低,到底还是卑贱,没什么大才能。 她撩了撩额间的碎发,对于云墨白,她本就没放在眼里,只不过王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她一时没忍住罢了。 想起前些日子慕承渊抬进故桂苑的那个大箱子,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里面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王爷这般护着,还派了那么多暗卫看守。 竟然让凤倾九照顾着,王爷就这般信任她吗? 想及此,月心眉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你去打听打听,故桂苑暖房里究竟住着什么人?”她低声吩咐道。 迎春迟疑,“侧妃,那里是王爷专门吩咐过的地方,还有暗卫看守,奴婢进不去。” “故桂苑丫鬟那么多,随便找个人跟元宵说两句,那丫头脑子笨,这些还需要我教你啊?”月心眉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言语不悦。 “是,奴婢这就去。”见月心眉心情不适,迎春紧忙应下,生怕再惹她动怒。 …… 接下来几日,凤倾九异常忙碌。 一边治疗暖房那位重伤的男子,还要一边为萧雅然准备补药,调理身子,忙的脱不开身。 期间月心眉来了两次,想要请安。 凤倾九怎么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怕是为了暖房那位。 她直接让元宵推了回去,并且专门交代,不准月心眉再进故桂苑,甚至连院 子都不让进。 以至于迎春派的人都没办法进入故桂苑打探消息。 月心眉顿时被气的脸色铁青,日日在秋梧阁发脾气。 而慕承渊似乎也很忙,早出晚归,本来也没什么。 对于他来说,临近年末,政事繁忙了些也是正常的。 但这段时间,他每每回府,便直接去故桂苑。有时候她专门去府外等着,慕承渊总是象征性的关心两句,便借口事务繁忙,转身去了故桂苑。 这大半个月过去了,她甚至跟慕承渊没说几句话。 反倒是故桂苑热闹非凡,连丫鬟的腰杆都挺直。 “侧妃,奴婢方才在厨房碰到元宵,好像……王爷今晚又留在了故桂苑。”迎春小心翼翼的道,试探的看着月心眉的脸色。 月心眉那秀眉狠狠拧了起来,顿时感到了莫大的危机感。 她缓缓攥起了拳头,抿唇不语。 王爷竟然又留在了故桂苑。 是因为暖房的那个人吗? 若是……若是他们…… 她不敢想,王爷与凤倾九日日相处,会不会将她忘了? “侧妃,要不奴婢去故桂苑将王爷叫过来?王爷这么疼您,一定会过来的。”迎春问道。 “不必。”月心眉摇头,眸中闪过狠意,“王爷不会过来的。” 他既然已经留在了故桂苑,便不会再过来。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王爷冷淡了不少,估计还是之前那些事情,王爷心里还是生着她的气。 她得想个办法,将王爷抢过来。 否则若这样下 去,日后怎么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 翌日清晨。 慕承渊伸了个懒腰,抬眸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面色不悦。 日日留宿故桂苑便罢了,那么多房间,他偏要睡在内室。 还强迫她也睡到床上。 这叫什么道理?就算是强盗,也要征求她的同意吧。 他倒好,直接将软塌撤了出去,连床褥都抬走了。 凤倾九用力戳着眼前的百宝鸡,把它当成了慕承渊,恨不得戳成肉酱。 慕承渊凤眸微挑,唇角不经意间翘了起来,心情颇好。 “王妃喜欢吃百宝鸡,日后让厨房时刻备着。”他扭头吩咐道。 “是。”元宵行礼。 “我现在不喜欢吃百宝鸡,日后不必再做了。”凤倾九瞥向慕承渊,语气不悦。 “这……”元宵顿时纠结,犹豫的看向慕承渊。 “呵。”慕承渊轻笑,“王妃不喜欢,那就不做了,王妃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宠溺。 闻言,月心眉刚迈出去的脚顿了顿,身躯一僵,脸色不由得白了一瞬。 他与她说话,从未有过这种神态…… “侧妃。”迎春不由得开口唤道。 声音异常清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妾身是不是打扰王爷与姐姐用膳了?”月心眉那柔美的面容上瞬间挂上了娇弱的微笑,声音温软又带着小心翼翼。 凤倾九心里冷笑。 得,又来了。这次又打算做什么? 慕承渊凤 眸微抬,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了些,“你怎么过来了?” “妾身……”月心眉犹豫的看向凤倾九,眼眸带怯,咬了咬唇。 许久,才弱弱道,“听说王爷近日繁忙,妾身许久未曾见王爷了,便想来看看。” “看来你这几天冷落了侧妃呀。”凤倾九轻笑,打趣道。 月心眉垂下了头,自责,“是妾身太想念王爷了。” 慕承渊凤眸幽暗深邃,淡淡瞥了凤倾九一眼,又看向月心眉,温声道,“进来吧。” “多谢王爷。”月心眉款款走进,站在慕承渊身旁,拿起放在桌上的箸,道,“妾身为王爷姐姐布菜吧。” 说着,她为凤倾九夹了一块鸡肉,“听说姐姐喜欢吃这个。” 凤倾九偏了偏头,浅淡笑笑,“还真巧,刚刚吃腻了。” 月心眉顿时尴尬,手微微僵住。 “姐姐喜欢吃什么?妹妹为您布菜。”月心眉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带着些讨好。 “吃饱了。”凤倾九十分不留情面的将碗碟推开,声音淡淡,意欲起身。 月心眉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但面上却是委屈,她手足无措的看向慕承渊,水眸盈盈含泪。 “你不必做这些事。”慕承渊眸光微变,声音微冷。 “妾身为王爷布菜习惯了。”月心眉柔声道。 凤倾九冷笑:“你可听到了,日后可要多去看看你这心爱的侧妃。人家对你可是挂心的很呢。” 月心眉垂下了头。 慕承渊剑眉紧紧蹙起,抿唇不语。 “姐姐 莫要与王爷置气,若是因此惹你们生了嫌隙,是妹妹的罪过。”月心眉怯怯道,低若蚊声。 凤倾九再不说话,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看了元宵一眼,“我身子乏了,过来给我捶捶。” “是。”元宵应道,看了月心眉一眼,面上忿忿不平。 慕承渊声音温润,“可有用过膳?” “未曾。”月心眉摇头。 “那便一起吧。”慕承渊开口道,余光不经意间瞥向凤倾九,唇角微勾。 “这……应该不合规矩吧。”月心眉面带惧意,小心翼翼的看向凤倾九,好似凤倾九能吞了她似的。 凤倾九心里冷笑。 这模样,若是看在外面眼里,岂不是她这个王妃仗势欺人,连膳食都不让她用? 还真是会装可怜! “坐。”慕承渊再次开口道。 “是。”月心眉行礼,在他身旁坐下。 “前几日你让我找的张妈妈,已经找到了。”慕承渊缓缓开口。 “真的吗?”月心眉面色一喜,眸光亮了亮,“王爷找到张妈妈了!” “嗯。”慕承渊颔首,看了清明一眼。 清明抱拳,“是。” 转身离开。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便带来了一位年迈的妇人。 她胆怯的抬眸,看到月心眉,浑身一颤,声音哽咽,“小姐。” “张妈妈。”月心眉瞬间泪流满面,紧忙上前搂住了她,“我终于找到你了,张妈妈。” “小姐,奴婢一位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呢。”张妈妈亦是泪流满面,痛哭流涕。 第一百零八章 消瘦了不少 两人抱着哭了好一阵。 凤倾九托着下巴,眨了眨眼。 张妈妈? 这是月心眉的乳母? 她怎么不知道慕承渊最近在帮月心眉找张妈妈? “张妈妈,你这几年还好吗?怎么老了那么多?”月心眉心疼道,声音抽泣的说不出话来。 凤倾九顿时觉得可笑。 老? 她还记得刚找到徐妈妈的时候,苍老的几乎走不动路,面黄肌瘦,明明还不到四十,便苍老的如同老太太似的。 养了好一阵子才调理过来。 “小姐也消瘦了不少。”张妈妈将月心眉脸颊的碎发捋到耳后,面上亦是心疼。 “我这身子,多少年的病根了。”月心眉自嘲的笑笑。 两人寒暄了好一阵子。 许久,月心眉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旁人在,她顿时慌乱行礼道歉。 “妾身一时喜意上头,竟失礼如此,还请王爷见谅。” 慕承渊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打量了张妈妈两眼,缓缓抬手,“你与张妈妈许久未见,人之常情。” “多谢王爷。”月心眉喜难自溢,而想到了什么,面上又带着些歉疚,“妾身前段时间不过提了两句,没想到王爷竟放在了心上。王爷定然费了一番功夫吧。” 说着,她抬眸看向了凤倾九,咬唇,“姐姐别多想,只是我在祭拜父母之时,太想念他们了,王爷许是不忍我伤心,这才寻了张妈妈。” “张妈妈是你母亲的贴身丫鬟,于你而言,自然也是亲人。”慕承渊温声道, “日后便让张妈妈陪着你把。” “是,王爷对妾身的好,妾身都记在心里。”月心眉柔声道,脉脉含情。 说话之际,目光时不时瞥向凤倾九。 凤倾九自是感觉到了,连眼皮子都没抬,不予理睬。 “张妈妈可知道寒症?”慕承渊幽暗的眸光落到张妈妈身上,声音温凉。 “奴婢有所了解。”张妈妈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寒症多为女子之身于胎儿便留下的病根,轻则葵水不常,重则终身不孕,常受寒冷之苦,尤其畏寒。” “是吗?你怎么知道?”慕承渊眸光微凝。 “奴婢不瞒王爷,奴婢父亲与祖父曾是宫中太医,耳濡目染之下,古典医书奴婢自小便翻遍了,是以懂了点医术。”张妈妈解释道,面上一片坦然。 慕承渊心下诧异,眸子眯了起来,又将张妈妈打量了几遍。 难道他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吗? “小姐自小便有寒症,奴婢便格外注意了些。”张妈妈又补充道,看向月心眉,“奴婢知道小姐身子弱,又怕旁人陷害于她,便将一些药物顺便教给了小姐。” 月心眉顿时面露惭愧,内疚道,“张妈妈本是让妾身自保,妾身一时想不开,用来争宠,还陷害王妃。” “请王爷,王妃恕罪。”她顿时跪下行礼道。 模样极其诚恳。 而不等凤倾九说话,便听到慕承渊开口,“过去之事,不用再提了。王妃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张妈妈懂医术,以后便跟着侧妃吧 ,也好帮侧妃调理寒症。” “是。”张妈妈俯身行礼,应道。 离开故桂苑,月心眉松了口气。 看王爷的神色,应该是暂时打消他的怀疑了。 她自小跟在他身边,对他了如指掌,自然是知道王爷最讨厌欺骗与算计。 日后再行事,她要更小心谨慎才好。 “小姐。”张妈妈唤了一声,面上隐隐带着些担忧,“奴婢觉得王妃不是好惹的,小姐受了不少委屈吧。” 月心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迎春直接插嘴道,“张妈妈您刚进府,不知道王府的情况,我给您说,这王妃经常欺负侧妃,就连王爷也不护着。咱们侧妃可真是委屈死了。” “什么?王爷也不护着您吗?”张妈妈面色不悦,“怎么说王爷也受过月家的好处,若是没有老爷,哪有现在的王爷?他怎么能这般对您呢?” “迎春,别胡说。”月心眉皱眉训斥道,随即脸色缓和了些,解释,“王爷之前对我是极好的,只是王妃一进门,王爷便变了。” 她声音不由得失落,带着些哽咽。 “小姐别伤心,奴婢定然会为您讨回公道。”张妈妈安慰道,心疼极了。 早知道自家小姐在王府这么受委屈,她早就应该跟在小姐身边。 在月家,小姐如金枝玉叶般尊贵,谁不得宠着? 那凤倾九算什么东西,还敢让小姐委屈! “张妈妈,我们回去吧,这件事需从长计议。”月心眉低声道。 “好。”张妈妈道。 …… 故桂苑。 自月心眉与张妈妈离开,凤倾九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反观慕承渊唇角噙着笑意,神色轻松畅快。 “既然这般心疼你的侧妃,倒不如去陪着她,还待在我这里做什么?”凤倾九冷声道,面色不悦。 心里愈发烦躁。 “王妃这是做什么?侧妃自小父母双亡,本王对她多关心些也是应该的。”慕承渊解释道,凤眸微闪,掠过一抹狡黠。 “呵。”凤倾九冷哼,面上愈发阴沉,“下次关心月心眉去秋梧阁,你们两人温柔小意岂不畅快?何须来我这故桂苑碍眼?” 堂堂王妃,竟然要看侧妃与王爷眉来眼去。 能受这委屈的估计也只有她了 凤倾九越想越气愤,不由得想起上次月心眉来故桂苑的事。 她好心给他们腾位置,他们倒好,亲热都要在她院子里! 怎么? 是觉得她这个王妃好欺负? 慕承渊唇角笑意愈深,起身,来到了凤倾九身前,居高临下。 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声音低沉带着磁性,“王妃这是吃醋了?” “吃醋?”凤倾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了指不远处的铜镜,“去照照你自己,有什么值得我吃醋的。” 除了长的好看一点,没有任何优点。 “你……”慕承渊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他长得不堪入目吗? 这时,清明走了过来,抱拳,禀报道,“王爷,白家庄子的管事醒了。” “醒了?”凤倾九两眼一亮,随即起了 身,“我去看看。” 竟然比她预料的还早了几天,这个人挺能抗啊。 暖房,男子果然醒了,他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凤倾九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体内的余毒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恢复的不错。”凤倾九道。 “是你救了我?”男子声音喑哑,几乎发不出声。 “不是我,是他。”凤倾九摆摆手,指向慕承渊,“你这条命可是他花了一千三白两救过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清明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银两不是您逼的吗? 慕承渊脸色微变。 男子诧异,完全没想到慕承渊会花这么多银两救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家庄子是谁的?”慕承渊审问道,声音微冷。 “我不知道。”男子道,眼神微闪。 “庄子里为何会有兵器?是谁的?”慕承渊再次问道。 男子将头偏向了另一处,不说话。 “呵。”慕承渊面色一寸寸沉下来,周身温度骤然间下降。 空气一度陷入窒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男子堪堪醒来,一时间承受不住,脸色蓦然苍白如纸。 “别问了,你这能问出来什么?”凤倾九打断慕承渊。 她上前一步,垂眸仔细打量着男子,“这种人,就是欠揍。” “你先把他的身体养好,再打几十大板,最好皮开肉绽那种,撒点辣椒水。”她的声音轻淡,却又透着一股子狠意。 第一百零九章 换条路走吧 “王妃说得有道理,拉下去。”慕承渊声音微凛,吩咐道。 “是。”清明抱拳行礼,将男子拽了出去。 男子挣扎了两下,毕竟刚刚醒来,身体未曾恢复,一时竟无法挣脱,被清明硬生生拖了出去。 凤倾九淡淡瞥了一眼慕承渊,声音温凉,“人走了,你也是时候离开了,以后少往我这里来。” “王妃要将本王驱逐出府吗?”慕承渊剑眉微挑。 “我可不敢。”凤倾九冷幽幽说了一句,将元宵叫进来,把暖房的东西收拾了一边,给了门外的暗卫。 “你家王爷的东西,送到书房去。” 暗卫疑惑的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唇角微微挑起,抿唇不语。 “拿着啊!”凤倾九面色不悦,一把将东西塞到了暗卫怀里,瞪了慕承渊一眼,转身离开。 “以后故桂苑中,慕承渊与月心眉不准进入,谁敢将他们放进来,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凤倾九冷声吩咐道。 元宵犹豫的看了看慕承渊,扯了一下凤倾九的袖口,“王妃,这样不合适吧。” 哪有王妃不让王爷进房的道理? 若是被传出去,黎王府的名声该置于何地。 再说了,若是这么做,岂不是正好给了侧妃机会? “有什么不合适的?”凤倾九声音透着寒意,面上愠怒,“就这么吩咐下去!” “是。”元宵不敢再劝,只能应声。 慕承渊的目光一直落在凤倾九身上,直到她进了房,才缓缓收回来。 “王爷。” 暗卫首领行礼,面上有些艰难,“王妃将您安插在故桂苑的暗卫都赶出去了。” “无妨,在院外守着。”慕承渊声音淡淡,浑不在意。 暗卫首领:“……” 他们可是暗卫呀! 经过多年秘密培训才爬上来的,在院外守着? 但慕承渊这么吩咐了,他也只能应声。 凤倾九回到房间,写了方子,让元宵去药铺抓药,送到萧府。并且又去库房拿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材,备了马车,赶去萧府。 这么多天过去了,估计表姐的身子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 她准备前去看看,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早点治疗好。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凤倾九思索着如何采取个恰当的治疗方案。 忽的,“噔”一声响。 车子狠狠晃了一下,凤倾九身子猛然间向前倾,一阵喧闹声传入了耳中。 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王妃,前面人很多,过不去。”马夫看着前边拥挤的人,为难道。 凤倾九撩开了车帘,那张姣好的容颜露了出来,“怎么回事?” “好像是一群公子哥在争吵。”马夫道。 “争吵?”凤倾九疑惑,抬眸向人群中看去。 三位男子相对而立,脸色愠怒,争执声落入耳中。 “掌柜的,今日这河豚,不管谁先点,本世子就是要吃。”一位男子怒道,嚣张跋扈。 “世子能看到这河豚,是你这酒楼的福气。掌柜的,你可要掂量掂量。”另一位墨色长衫男子道,巴结的看向 先前开口的男子。 掌柜的顿时急出了一头汗,试探的看向身旁那位不言语的青衫男子,“崇国公殿下,您要不……下次再来?” 崇国公抿唇不语,显然是不乐意的。 凤倾九偏了偏头,问道,“这三位是?” “王妃不爱参加宴会,应该是不认识的。这位身着紫金衣袍的男子,是福王世子,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在京城就是小魔王。”车夫的声音低了些,小声对凤倾九道。 福王世子?福乐郡主与福安郡主的兄长吗? 她倒是有一点印象,先前原主在世的时候,经常受到欺负,其中就有福安与福乐两人。 这位福王世子经常帮着那两人算计她! 凤倾九眼眸微暗。 想来那位墨色长衫的就是兵部尚书之子,张成功了。 他与福王世子交好,唯他是从。 当初戏弄原主,他也没少帮忙。 车夫将声音压得更低,“另一位是兵部尚书之子,张成功,与福王世子交好。”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移到了那青衫男子身上,面露诧异。 “这崇国公向来不争不抢,淡泊名利,今日怎么跟福王世子杠上了?” 凤倾九轻淡的眸光看过去,细细打量着。 一身青衫,腰间紧紧佩戴着枚简单的玉佩。 墨发高高束起,面容清俊淡逸,浑身上下尽是书香之气,温润如玉,翩翩少年。 这崇国公倒是与兄长有些相像。 她记得崇国公从不争世事,自从先崇国公去世之后,他不常出门 ,更不会与人为恶。低调的很,平时很少看到他。 看他这神色,估计是气得不轻。 福王世子也真是有本事,能把性情平淡的崇国公气成这样。 凤倾九红唇微微挑起,如那黄泉边的彼岸花般,透着摄人的蛊惑。 那好看的眸子微闪,再次看向三人,划过一抹冷意。 “福王世子,这……这……河豚本是崇国公定下的,醉仙楼只有这一份,您要了草民的命了。”掌柜的顿时有苦说不出。 崇国公早一个月就寻河豚,前两天京城来了一批水货,正巧有一只河豚,他便买了下来,通知了崇国公。 哪知道正巧被福王世子知道了,今日非要这河豚。 若是旁人还好说,只是崇国公的身份特殊,他不能这般做呀。 张成功亲昵的搂住了掌柜,言语中带着威胁,“掌柜的,这河豚,谁吃都是吃,但是要看你怎么取舍。咱们福王世子身份尊贵,世子想吃河豚,是这河豚的福气。” 闻言,掌柜的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是知道福王世子的手段的,若是惹了福王世子,他这醉仙楼估计离关门不远了。 福王世子倨傲的看着崇国公。 “崇国公,这河豚嘛,我吃与不吃都行。往日我若是高兴,赏你也无所谓,但是今日,我必须要。”他言语尽是鄙夷。 崇国公脸色骤然间沉了下来。 见此,凤倾九冷笑一声。 “你去跟掌柜的这么说。”凤倾九凑到车夫耳边,低声嘱咐了两句。 车 夫面上掠过诧异,点头:“是。” 随即下了马车,向醉仙楼跑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车夫便赶过来了。 “可说了?”凤倾九问道。 “属下将王妃所说的,一字不差都转达给了掌柜。”车夫道。 “好,我们换条路走吧。”凤倾九吩咐道,挥手打落了车帘。 车夫应了一声,驱车掉头。 在凤倾九挥落门帘的瞬间,崇国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那双温凉的眸子直直的看了过来。 紧紧盯着这辆马车,神色微变,身躯不由得颤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了起来。 是她吗? 直到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堪堪回过神。 就在这时,掌柜的回来了,面露难色。 “世子,河豚早已经被送到崇国公府上了。”他说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眼眸带着怯意,“方才小厮未曾说,先崇国公喜欢吃河豚,崇国公便早早定下了。后厨做好便送到了崇国公府上。” 闻言,福王世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道,“一个死人,你敢……” 张成功一听他的话不对,紧忙拦了下来,心几乎挑到了嗓子眼。 “既然是先崇国公爱吃的,是我们失礼了。”他拱手向崇国公行了礼,“还请崇国公海涵,是我们的错。” 崇国公看了掌柜的一眼,依旧没说话,神色惯常的平淡。 福王世子愈加生气,又要发火。 被张成功强硬的拉了出去。 崇国公看着两人,眼眸萦了一团寒意。 第一百一十章 你大胆! “张成功,你大胆,竟然敢拉我!”福王世子怒火冲天。 “世子,这河豚若是崇国公要的,咱们还能抢来,这掌柜的说了是给先崇国公定下的,咱们动不得啊。”张成功叹了一口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先崇国公是为了就当今圣上离世的。” 他这话一出,福王世子当即愣住。 的确,幸亏张成功及时拉住了他,否则就他那句话,估计都能死一万次了。 当今圣上最是重情义,先崇国公为救他离世。现在就算崇国公无所作为,他也保崇国公府繁荣昌盛。 他若是抢了河豚,那就是抢了先崇国公的贡品。 传出去,不说整个福王府要陷入议论中,若落入皇上耳中,他当真是完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有余悸。 但还是不服气的冷哼道,“今天我就放过那个小子,算他走运。” “是是是。”张成功巴结道。 …… 待两人离开,崇国公的眸光堪堪移到掌柜身上,带着审视,“这话,是谁让你说得?” “这……”掌柜犹豫,面上为难。 那位家丁专门交代过不准暴露他们的身份。 “不能说?”崇国公那清润的声音透着些凉意,俊容平淡如水。 “崇国公别为难草民了。”掌柜道。 “罢了。”崇国公摇了摇头。 她一向不愿意暴露身份,他就算再问,估计掌柜也不会说。 “今日之事,算我欠你醉仙楼一个人情。日后若有什么事,大可前去崇 国公府找我。”崇国公撂下一句话,挥袖离开了。 “多谢殿下。”掌柜感激道。 车夫驱马走了另外一条小路,很快到了萧府。 元宵已经将药材送进去了,在府外等着她。 看到黎王府的马车停下,她紧忙迎了上来,神色焦急。 “王妃,萧府出事了!”她脸颊涨红,神色极其气愤。 “出了什么事?”凤倾九紧忙问道,心里不由得一紧。 难道是表姐的腿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元宵胸口不住起伏,气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凤倾九快步向静安阁赶去。 还未踏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我本着一片好心给雅然相看夫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婆母家的二房侄子还能委屈了她不成?”萧婷玉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耳中。 凤倾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顿时不悦。 “萧婷玉怎么也在这儿?” “她为雅然小姐相看了一门亲事。”元宵气愤的道,“依奴婢看,这哪儿是相看,明摆着是逼嫁!雅然小姐根本不同意,她便撒泼耍赖,哭诉说雅然小姐看不起她婆母家。” 凤倾九冷笑,抬眸看去。 萧雅然脸色微沉,姜意柔眼圈微微泛红,面上隐隐带着怒气,“我的女儿还由不得旁人做主。” “你以为我想管你的闲事?”萧婷玉怒道,指着萧雅然,面上尽是鄙夷,“就她这种残疾,能嫁什么人?你当真以为旁人会要她?” “若不是我替她说了几句好话,我给你说,萧雅然根本不会有人看得上。” “你怎么知道不会?”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齐向门口看去。 凤倾九花容透着凉意,那双眸子似一把利刃,犀利而又阴寒。 看到凤倾九,萧婷玉的脸色骤然间变了变,心里不由得慌乱。 瞬间想起来上次凤倾九让她磕头请罪的事。 “你……你又来做什么?”萧婷玉语气不善。 凤倾九轻笑,缓步走到了萧雅然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自然来陪表姐说话。” “呵。”萧婷玉嘲讽了瞥向萧雅然,“你来了正好,雅然年纪也不小了,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我为她相看了一门好亲事。” “好亲事?”凤倾九缓缓抬眸,面上不解,“说来听听。” 姜意柔脸色骤然间变了,怒道,“我说了,这亲事我不同意,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嫂子,你这就不为雅然着想了。”萧婷玉脸色缓和了些,许是碍于凤倾九在场,声音也收敛了,好声好气的说着。 “雅然的腿残疾,不是健全人,一般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你说现在就算平民百姓,也不会娶她这样的。我婆母家那二房侄子样貌俊逸,雅然算是高攀了。”萧婷玉笑着道。 “你……你婆母那侄子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姜意柔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萧婷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 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就算有点毛病,但品行是好的。你看现在那些公子哥,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光通房都有不少。”萧婷玉缓声道。 她说着顿了顿,瞥了萧雅然一眼,嗤笑,“你们可不好狼心狗肺,毁了我一番好心。” “姑姑,我终身不嫁。”萧雅然冷声道。 “雅然,这话可不能胡说。”萧婷玉轻笑一声,上前握住了萧雅然的手,故作亲昵,“我那侄子虽然痴傻了些,但同房还是可以的。日后你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健全儿。” 听到这话,凤倾九当即笑出了声,面容冷的能结成寒霜。 本以为她那婆母家侄子是什么风流公子哥,倒没想到,萧婷玉这么不要脸,竟然想给表姐相看个傻子。 “我侄子可是二房唯一的嫡子,日后雅然嫁过去,独揽一房主母。又没有妾室通房,岂不是更省心。”萧婷玉还在继续说着。 “滚……你给我滚!”姜意柔身子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姨母。”凤倾九紧忙上前扶住她,抚了抚她的胸口,低声道,“姨母,您别动气,交给我。” “嫂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对?”萧婷玉笑着道。 “闭嘴!”凤倾九冷嗤一声。 萧婷玉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你别想再用王妃的身份压我,这可是萧府。” “元宵,把人给我打出去!”凤倾九声音凉寒。 “你敢!”萧婷玉怒目圆睁,挺了挺胸膛,“你若敢碰我,我哥哥回来 饶不了你!” “动手!”凤倾九顿时没了耐性,“狠狠的打!” “是。”元宵行礼。 “凤倾九,你敢!这里是萧府,还轮不到你做主,你胆敢喧宾夺主!”萧婷玉大声道。 “萧婷玉对王妃不敬,元宵,掌嘴。” “是。” 静安阁的丫鬟自然也是有眼力劲的,有凤倾九撑腰,她们一拥而上,围住了萧婷玉。 萧婷玉扬手便给了上前的丫鬟几耳光,元宵脸色微变,一把拽住了萧婷玉的头发,直直的拖到了门口。 “哎哟,我的头发,你这个贱婢……啊!” 萧婷玉的话还没骂出口,便被元宵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元宵本就是急脾气,早就忍着怒火,凤倾九一下令,自然不会下轻手。 “凤倾九,你……” “啪” 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这阁院中很是清晰。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姜意柔胸口的怒气也散了不少,看到萧婷玉被打的这么惨,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萧雅然扯了扯凤倾九的手,“表妹,就这样吧,毕竟是姑姑,若是父亲回来了,我们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凤倾九声音淡淡,面色平静的如山泉水般,不起任何波澜。 “表妹。”萧雅然心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父亲只有萧婷玉一个妹妹,自小疼爱着。母亲就算在外泼辣,在这萧府中依旧要让着萧婷玉。 而今日萧婷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父亲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母亲。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么赖在这里呢 凤倾九微微抿唇,抬眸看向萧婷玉,面色平淡极了。 缓而,她淡淡开口,“元宵,回来吧。” 元宵当即停了手,进房,站到凤倾九身前,行礼:“王妃。” “我让你采购的药材,可交给表姐了?”凤倾九问道。 不等元宵开口,萧雅然抢先笑着道,“元宵早早的送了过来,还有药方,现在厨房正在熬制汤药。” “好。”凤倾九眉眼间染了笑意,微微颔首。 “元宵,你去厨房盯着,做药浴用。”担心萧府的丫鬟做不好,凤倾九再次吩咐道。 “是。”元宵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外面再次传来萧婷玉的怒骂声,这次却不是骂凤倾九,反而揪着姜意柔与萧雅然不放。 “姜意柔,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当初我哥哥就不该娶你。生了个残废不说,还狼心狗肺。”萧婷玉指着房间怒骂,“我二房侄子不嫌弃她就够了,你们倒好,不领情。” 骂着骂着,她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着。 “这算个什么事儿,我一个长辈,心疼侄女,结果呢,两个人合着算计我。” “哪有这个道理,小姑子天天受嫂子的气。” 她哭喊的声音极大,传遍了萧府的角角落落。 静安阁的丫鬟看了她两眼,眼神带着异样,竟是没人上前去扶。 姜意柔脸色铁青,上前欲跟她理论,反被凤倾九拦住。 “姨母。”凤倾九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拉住姜意柔的手,“ 这种事不值得您出面,她是什么品行,咱们府中人都知道。” 姜意柔怒气中烧,“倾九,你看她说的。明明……明明是她欺人太甚,如今竟倒打一耙。” “姨母气什么?过段时间表姐的腿好了,京中男儿还不是随便挑。咱们何必与这种人置气?”凤倾九劝慰道。 闻言,姜意柔脸上怒气消散了不少。 “我雅然的腿……”她走到萧雅然身前,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到了她腿上,心里不由得苦涩,“若是我女儿的腿能好,让我做什么都行。” “姨母,有我在,表姐的腿一定能好。”凤倾九温声道,语气轻淡却又坚毅。 萧雅然心里不禁也有了希冀,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喝着凤倾九送来的补药,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 想到有朝一日她的腿能好,心里莫名的激动。 有时夜不能寐,想及自己行走自如,竟热泪盈眶。 “母亲,女儿相信表妹。”萧雅然含笑看向凤倾九,面色温婉, “元宵的药大概也熬的差不多了,我们很快就能进行。”凤倾九道。 一听到这么快就能治萧雅然的腿,姜意柔两眼一亮,不由得激动。 “表姐天资聪颖,就算咱们京城的公子哥都拿出来,也不一定能配得上。我的表姐,就该配那顶天绝地的大英雄。”凤倾九含笑打趣道。 “你可别打趣我了。”萧雅然不由得被她说得红了脸。 房间气氛其乐融融,瞬间冲淡了方才的沉闷与紧张 。 见两人这般,姜意柔心里不由得一痛。 她一直念在萧婷玉自幼父母双亡,跟着萧太师长大,对她再三礼让不说,萧府有什么好的,总是第一个给她留着。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直直的往她心里捅刀,甚至还拿她的雅然开玩笑。 想及此,她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萧雅然自小敏感,虽然表面上展现的豁达通透,心里却还是小心谨慎。 听到这微乎及微的叹气声,她的心不由得紧了紧,咬了咬唇,声音极低,“若非是我的腿,母亲也不会日日这般烦恼。还被姑姑气成这样。” “怎么会是你的原因?表姐莫要多想。”凤倾九按在萧雅然的肩膀上,那双好看的眸子碎了一团星河,“表姐心胸通透,不知道让姨母舒了多少心,姨母怎么还会生气呢?” “你不用安慰我,因为我,母亲经常受到贵胄夫人们的嘲讽,就连现在,姑姑都觉得我拉低了萧府。”萧雅然不由得颓丧,语气带着颤音。 凤倾九抿了抿唇,缓而姣好的面容挂着渐深的笑意,“表姐,你这是对我没信心吗?还是一时被萧婷玉的话蒙蔽了?” “信她不信我?”她抬眸直直的看入萧雅然眼里。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却是尽数落入了萧雅然耳中,如同珠玉般砸到心里。 这么一瞬间,萧雅然貌似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她面上沮丧之意顿时消散,眸光微闪。 “我信你。”她道。 “那我们就一 起等着看。”凤倾九道。 “好。”萧雅然点头。 这时凤倾九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包药粉,递给了丫鬟,“去将这包药粉拿给元宵,让她加进药里。” 这药粉是她专门为了萧雅然的腿研制的,具有活血祛瘀,加快筋骨愈合的功能。 煮好药汤时,再加入药粉,效果加倍。 “表姐的腿要恢复,会很疼。先药浴活脉络,再打通经脉。期间还需要施针,促进药汤进入皮肤,药汤的效果特别强烈。这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更难受,断骨接筋。”凤倾九缓缓道,提前让萧雅然做好准备。 “我不怕。”萧雅然声音温和,却极其坚定,,“只要能让我的腿好起来,就算去骨剔肉我也能忍。” “好。”凤倾九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而姜意柔听到凤倾九治疗的过程,心口不由得跳了跳,愈加心疼自己的女儿。 雅然要治好腿,要受这么多罪。 断骨接筋的痛,男子尚且都受不了,更别说雅然一直被她养在闺中了。 萧雅然似乎看出了姜意柔的顾虑,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母亲,女儿不怕。” “好,母亲陪你一起。”姜意柔声音哽咽道。 过了许久,萧婷玉哭喊的口干舌燥,也不见有人出来。 她怒气愈重。 正准备爬起来冲进房里,身后响起一道关切的声音。 “婷玉?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婷玉顿时瘫到地上,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可怜兮兮 的转过了头,委屈道:“哥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她发髻歪斜,脸颊红肿,双眼尽是红色的血丝,整个人狼狈极了。 萧太师当即沉下了脸,“谁干的?” “我……我没脸活了。”萧婷玉捂住了脸,哭哭啼啼,“我不过为雅然介绍了个亲事,本想着雅然到了年纪,也该相看相看,没想到……” 说着,她身子颤了颤,“嫂子不愿意,就连雅然也不明白我的苦心,还让黎王妃打我。” “哥哥,嫂子若是嫌弃我,便早点说,何必这般侮辱于我。”萧婷玉说得悲痛淋漓,委屈极了。 “意柔竟这般对你?”萧太师有点不相信,意柔虽然性子泼辣了些,但对婷玉向来是极好的,应该不会这么做……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嫂子嫌弃我也是应该的。”萧婷玉哭诉道。 她拽住萧太师的衣摆,楚楚可怜,再加上那脸上的红肿,更显得柔弱。 “父亲母亲在我小时候便离去了,我自小跟着哥哥长大。我以为嫂子会与哥哥一样疼我,没想到嫂子之前都是骗我的。” 听到父母,萧太师顿时心疼起来,紧忙将萧婷玉扶起,柔声道,“我替你去问问,帮你讨回公道。” “哥哥还是别去了,免得惹了你与嫂子生了嫌隙。”萧婷玉道,面上尽是担忧,“嫂子说了,在这萧府中,她是主母,任何人都不得逾矩。” “我已经嫁出去了,怎么还能再赖在这里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都是她的错 萧婷玉将自己的地位放极低,心里相信萧太师会向着自己。 往常无论发生任何事,哥哥都会护着,哪怕与姜意柔有了争执,为了哥哥,姜意柔也会向自己低头。 这次她一定要让姜意柔向自己道歉,还有凤倾九也别想逃脱! 萧太师半信半疑,而看到自家妹妹狼狈的模样,心里堵着气。 妹妹跟着自己长大,他千宠万宠,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 就算姜意柔嫁了过来,性子泼辣冲动,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妹妹也是极好的。 房中,凤倾九正在跟两人说着如何治疗,下一步如何调养身子。 “咯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张微凛的俊脸露了出来,神色严肃而又庄重。 他似乎刚下朝,身上还穿着青墨色朝服。 萧太师。 凤倾九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她对萧太师的印象很少,只知道是姨母的夫婿,并未留有其他。 估计原主虽然在姨母的庇护下长大,可能也未曾与萧太师接触过。 “王妃。”萧太师端端正正的行礼,唤了一声,不卑不亢。 “姨夫不必多礼。”凤倾九当即对萧太师有了好感,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懂礼节,并且能够弯下身子行礼。 为人处世应该清廉,并且正直,不会轻易为旁人的话所动摇。 萧婷玉不满意,哥哥怎么还向凤倾九行礼?不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吗? “哥哥。”她眼泪汪汪的扯了扯萧太师的袖 口。 萧太师看了她一眼,面色微变,开口道,“敢问王妃,小妹可是哪里做错了,竟惹王妃下如此狠手。” “主君……”姜意柔脸色顿时变了,上前欲开口解释。 凤倾九拉住她,冷笑一声,“狠手?我倒觉得有些轻了。” 语气嚣张跋扈,更是狂妄至极。 “你……”萧婷玉顿时被她着嚣张的气焰气的说不出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掉。 “王妃!”萧太师的语气重了不少,但面色还是收敛了些,忍着怒气问道,“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呵。”一听到他这话,凤倾九冷笑,面上倏地蒙了一层寒霜,声音淬着凉意,“萧太师,我外祖父虽然不在了,但我还在。平日我未曾来过萧府,竟不知道你们萧家就这般欺负姨母。” 萧太师皱了皱眉头,“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他萧家什么时候欺负过意柔? “萧太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姜家好欺负?”凤倾九那双眸子如利刃般,直直的射向了萧婷玉。 萧婷玉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上前,争吵道,“什么叫欺负姜意柔?你少恶人先告状。” “哥哥,他们一起欺负我。嫂子纵容王妃打我,我这张脸若是被我夫君看到,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萧婷玉低声道,可怜极了。 “若非姨母拉着我,我今日便要打死你。”凤倾九红唇勾了起来,邪肆如摄魂的彼岸花,让人心里一颤。 萧 太师面色不悦,但碍于身份,终究没说出什么狠话,道了句,“王妃说清楚,我萧家什么时候欺负过意柔。再者,小妹做了何事,竟让王妃这般痛恨?” 他眼眸微眯,浑身微沉。 房间内温度骤然间下降,空气窒息。 众人骤然间感觉到压抑,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将萧太师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凤倾九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心里很是满意。 他还没傻到相信萧婷玉,有点脑子。 缓而,她那双犀利的眸子紧盯萧婷玉,怒道:“我表姐金枝玉叶,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替她相看傻子?你怎么不嫁?” “什么?”萧太师难以置信,看向萧婷玉问道,“婷玉,这是真的吗?” 相看傻子? 婷玉为雅然相看的男子是傻子? “哥哥,我是为了雅然着想。”萧婷玉声音温软,水眸盈盈含泪,“你也知道,雅然腿脚不好,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便想到了婆母家的二房侄子。侄子虽然痴傻了些,但好歹是嫡子,日后雅然嫁过去,我也能照应些。” 萧太师脸色逐渐黑了下来。 “你究竟是为表姐着想,还是为自己着想?”凤倾九嘲讽,“让自己侄女嫁过去,日后你正好接手二房的财产,一举两得。” 萧婷玉被戳中心思,脸色丝毫未变,她笑了笑,“什么要我接手?我与雅然同在一处,日后我们还要相互照应。二房的财产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话一出,任人随 便一想,便知道她的打算。 “婷玉,我的女儿在你心里,就是个垫脚石?”萧太师冷冷出声,眼眸犀利凛冽。 “哥哥,我……”没想到萧太师这般说,萧婷玉脸色一阵青白。 最后她直接豁出去了,怒道,“什么叫垫脚石?我不还是为了她着想?” “就她这个残疾,用膳都需要人推着,一般的公子哥怎么会看得上?”萧婷玉鄙夷道,面上带着些倨傲,“要不是我向婆母求了情,给她求来二房侄子,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打断了她的话。 “哥哥!”萧婷玉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萧太师,“你竟然打我?” “你方才说什么?”萧太师脸色阴沉,声音冷的能渗出冰来。 “我说,萧雅然就是个残废,她就配傻子!不要不知好歹!我那侄子也不是什么货色也要的!”萧婷玉怒道。 “闭嘴!”萧太师彻底被她惹怒了。 “我凭什么闭嘴,明明是她们不知好歹。”萧婷玉指着萧雅然,“她再有相貌又如何,不还是个废物?没人要!你就算再宠着,照样受人贬低!” 姜意柔苦笑,心里一片冰冷。 自己自从嫁进萧府,对萧婷玉可谓掏心掏肺。 无论有什么东西,只要是萧婷玉想要,她都可以让出来。 可今日她才看明白,狼永远是喂不熟的! “你闭嘴!”姜意柔情绪失控,怒道,“如果不是你,我的雅然怎么会自出生 就双腿残疾?”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惊住。 凤倾九眸中掠过惊讶。 萧雅然也是难以置信,她小声问了一句,“母亲,你说什么?” “我可怜的雅然。”姜意柔扑在萧雅然身上,痛哭。 “意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萧太师问道,上前扶住姜意柔的肩膀,语气明显带着不相信。 姜意柔一把挥掉他的手,双眸猩红,冷声道,“若不是她在我怀孕期间将我推倒在地,雅然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当时她听倾九那么说,心里仔细想了想,除了那次吵架摔跤狠了一点,其他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次她与萧太师吵架离府,正巧遇到萧婷玉,刚迈出脚的时候,只觉得腰部有人推了一把。 下一秒身子一轻,整个人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她整个人傻坐在地上,疼的都没反应过来。 也是那一次,她差点失去自己的女儿。 想着,姜意柔心里愈发悲痛,紧紧的抱着萧雅然,大哭,“我的雅然,我对不起你,是母亲的错,没保护好你。那日……那日我就不该出去。” 听到姜意柔的话,萧太师顿时也想起了那次她差点流产的事。 心不由得痛了一下。 直到雅然出生,他都是自责的。明明意柔怀着孩子,他为什么还要与她争吵? 凤倾九上前,掏出手帕为姜姨母擦了擦泪,温声道,“姨母,现在还不晚,当初的事情究竟如何,咱们现在一笔一笔的清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账,哪来的账!” 萧婷玉提高嗓音,毫无愧疚的死死瞪住凤倾九,仿佛这样能把她的气势压下去。 凤倾九双眸噙冰:“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认为自己有错?” 姜意柔拉着女儿的手,看萧婷玉的时候满心恨火:“你是不是故意,你心知肚明!若非当年我一时心软,信了你的鬼话,将事瞒下来!害苦我的女儿……” 姜意柔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这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真信了她是不小心,萧太师夹在中间难做…… 这就是她退让的后果。 她配吗! 萧太师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看自家妹妹一脸毫不知错,妻子哭得撕心裂肺,女儿在旁偷偷抹泪,便觉怒从心中来。 “你把话说清楚。”萧太师压下火气问个明白。 “嫂子胡说八道!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早就道歉过了!你凭什么揪着这件事不放!” 萧婷玉看见萧太师一脸怒火,向她讨问个清楚明白,终是有些慌了,大步冲上去,想撕扯姜意柔。 凤倾九挡在姨母身前,冰冷的眸色落在她身上,像在看一具死尸。 “你要做什么!” 萧婷玉对上她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求生意识疯狂提醒她不能再招惹凤倾九,可涌入心头的邪火,不受控制地叫嚣着! “我知道了!”萧婷玉喊道,“我知道了!哥哥嫂嫂如今是看不惯我了吧?我找借口赶我对不对!我就知道,哥,你当初是怎么在父母灵牌前发誓的!你说 你永远都会保护我!” 她歇斯底里,嘶喊声音刺破每个人耳膜,手指着她们撒泼打滚。 “你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怪罪我,侄女腿瘸关我什么事,我要去祠堂!我要见父母,我要告诉他们,你们如今是怎么对我的!” 转过身,就要冲出房门。 凤倾九递给家丁一个眼神,命他们把门口堵住。 她去祠堂一闹,又有谁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事没说清楚,何必急着走。” 萧婷玉那些把戏在她面前完全不够看。 “孩子天生腿残,一般是家族遗传,或者受到父母不良嗜好的影响,显然,萧家两者皆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凤倾九眼底一片冰冷,一股怒气袭上心头。 “怀孕期间,磕碰所致——” 这么些年,原主从来不知道姨母怀孕时磕碰过得,而且碰的不轻! 表姐落下残疾,就是为此所累! 凤倾九这番话,又惹得姜意柔满心悲苦,看着女儿双眼通红,压抑多年的愧疚一瞬爆发。 “雅然,母亲对不起你。我怎么就没防到她,害你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母亲不中用……” 姜意柔上气不接下气,两行清泪唰唰留下来,就跟断了线的珍珠,全然不受控制。 “……不怪你,女儿不怪你。”萧雅然鼻尖一酸,咬着唇,止住喉咙里溢出的哽咽声,撇过头,两滴泪水砸在云袖上,她断断续续说,“不是母亲的错,是她……是她……” 萧太师这时候才回过神,看了看受欺负的妻女,又 看了看指着下人怒骂想出去的萧婷玉。 “……婷玉,给我站住!” 一瞬间老了几岁,背脊矮了下去,狼狈颓废地跌坐红木扶椅,半仰着头,胸口气血翻涌。 他就像是狂涛巨浪上的一艘小船,抵抗不了,只能任由骇浪吞没。 怎会如此? 一股怒气翻涌上喉咙。 雅然的腿疾,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病。 他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意柔,在怀孕期间还和她吵,这才导致意柔不小心摔倒,险些流了产。 现在告诉他,是小妹推了意柔? 她为什么这么做,意柔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哪里对不起她? “哥哥?!” 萧婷玉很少被兄长这么吼,这回是真委屈了。 至于她的心思,很好理解。 父母离世的早,她自幼和萧太师相依为命。 长兄如父,萧太师从小就把萧婷玉保护得很好。 在她看来,兄长心里最重要的人应该是她。 姜意柔算什么东西? 她凭什么夺走兄长的喜爱,这也就罢了,她哪儿来的脸和兄长吵,她有什么资格? 她那时候,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是姜意柔故意嫁祸给她,肯定是这样的! 萧婷玉一脸委屈地看向兄长:“哥,你怎么任由她们欺负我?是她自己没站稳,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了,哥哥,你怎么能信她们的话——” “闭嘴!”不等萧婷玉继续说,萧太师怒声呵斥,“婷玉啊婷玉,意柔为你,将这件事瞒下来,你半点不知愧疚,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萧婷玉不服气。 姜意柔哪里为了她,分明是为自己! 凤倾九冷眼旁观兄妹闹剧,对姨母的心疼达到极点。 “表姐尚在胎中,就落下腿疾。姨母承受所有的痛楚,只怕身上也受了影响。” 怀孕的妇人,稍不留心就会落下后遗症。 萧太师不知所措。 “原来是这样——” 另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插进来,众人都望过去。 就见在姜意柔身边伺候的嬷嬷跪在地上哭诉,一脸的自责和难受。 “王妃不知,这些年,主子时常腹痛难忍,吃了药也不见好。” “只因每回只在阴天下雨的时候才发作,主子也没当回事……早知如此,奴婢该求着老爷去请太医,主子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痛楚了……” 萧太师心里咯噔一下,忙去到姜意柔的身边:“意柔?果然如此?” 他伸手为姜意柔拭泪,看着双眼肿成核桃大小的妻子,整颗心都融了,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让她出气。 “呵……”姜意柔冷笑推开他的手,“同床共枕这么些年,还需问我,有什么好说的!” 凤倾九眉眼一冷,因着迁怒,对萧太师的印象也大为改变。 “你从没看见过姨母用药?也对,萧太师日理万机,常不在府中,怎会知道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被这么一噎,萧太师正直严肃的脸上,浮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窘意。 他何尝不知姜意柔在用药? 每回问她,她总说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就没往深里想。 没想到竟是 怀孕时的后遗症。 他对不起意柔。 萧婷玉也懵圈了,什么病,什么药?她怎么不知道。 顿时暴跳如雷,指着凤倾九骂道:“胡言乱语!她的病关我什么事?姜意柔是你姨母,你当然偏袒她,什么事情都往我头上推!” 凤倾九眯了眯眼,按捺住想斩断萧婷玉手指的冲动。 “你们大可以请个太医来看看!” 请太医,请什么太医!本来就是她们诬陷。 萧婷玉刚要反驳,萧太师快一步开口。 “管家!” 门外传来回应,不一会儿,中年管家匆匆进屋,不敢抬头,躬着身,询问萧太师有何吩咐。 萧太师取下腰间玉佩,“你速去太医院,请院正来一趟,就说,荆拙身体有些沉疴旧疾,想请他来看看。” 管家恭敬地捧过玉佩,搭上马车往太医院而去。 萧婷玉又慌又怒:“哥,我是你亲妹妹,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太医来了,一切都能分晓。”萧太师看她的眼神带着疲惫。 他看得出来。 小妹对于当初推到嫂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凤倾九懒得看他们兄妹二人扯皮,一心劝姜意柔。 “姨母,别哭了,身体怎么吃得消?” 姜意柔崩溃的哭声,哭得她心口酸涩,只恨不能立即为她讨回公道,除掉萧婷玉这个祸害。 “母亲,擦擦泪……”萧雅然受了这么多年冷眼,也是心中难过,但在母亲面前不敢展露,还宽慰起她。 一盏茶的功夫,院正提着药箱匆匆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在不是你的娘家 “太师。” 院正拱手作揖。 萧太师起身迎接,神色沉稳:“荆拙每逢阴雨天,便会腹痛难忍,烦劳你为荆拙瞧瞧身体。” 院正的目光落在姜意柔身上,尤其是看见她们母女双眼红肿,微不可察地一顿。 “好。” 刚踏入院子,便感应到屋内气氛凝滞僵持。 他没有多问,只拿出脉枕,隔着锦布为姜意柔把脉。 “夫人,请平心静气。” 双指下的脉络跳动极不正常,速率上加快,脉位变浅,肝火上逆,瞧得出她尚在愤慨中。 凤倾九的手搭在姜意柔的肩上,轻轻揉捏两下,安抚道:“姨母,不急,我们慢慢算。” 姜意柔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剧烈跳动的心脏慢了下来。 院正心下一松,正襟危坐,仔细去探她的脉络。 姜意柔的脉律不浮不沉,并无大碍。 唯独偶尔有一瞬,脉象如同徐徐流淌的小溪,脉律不规则,时有停跳,透出一种黏着之感。 “这脉象……” 萧太师看见院正的眉峰蹙起,捋着胡须沉吟,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 “如何?” 院正不答,继续诊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开口。 “夫人是否时常感觉足三里、巨虚穴酸胀难耐?虚乏无力?位于小腿外侧,胫骨前脊外一横指处。” 姜意柔仔细回想,点头:“不错。但凡走久了,就会小腿酸胀。我以为是不常走动的缘故。” 院正心中猜测得到证实,他又问:“是否常感觉 ,中脘,关元等穴位不时传来一阵绞痛,尤其是气候变化,饮食不当之时。” 姜意柔再次点头。 确实如此。 她吃不得冷寒之物,一旦碰了,腹痛难耐。 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 院正又问了几个问题,姜意柔一一回答。 院正当即道:“巨虚穴、足三里是胃经合穴,肝胆经血气都与此处息息相关。关元、中脘也是如此,中脘别名胃脘,胃之募穴。八会穴之腑会,主治呃逆、腹痛、腹胀等……” “夫人这些穴道出了问题,显然是有沉疴在身。这疾,由体内而出,至今已有数年,应是何时落下的毛病,导致生了炎症。初期症状不明显,年龄越大,问题将变得越来越严重,蔓延身体各处,到那时候,便无药可医。” 萧太师心头咯噔一下。 他的意思,岂不是说这种病将危及意柔性命? “院正,可有什么补救之法,还请不吝赐教。”萧太师拱手,施了一个大礼。 “不敢,不敢。”院正伸手扶起他,“夫人的病需好生调养。” 凤倾九在一旁看着,看萧太师这么要紧她的姨母,心头气散了些,仍没多少好脸色,只对院正道。 “请你再看看我表姐的腿疾。”她拉着萧雅然坐在红漆木椅上。 院正一愣,作揖叹气道:“我数次为萧小姐诊治,她的病,是从娘胎而来,我无能为力。” 萧婷玉一听这话,立马嚣张:“果然是胡说八道,还想把错推在我身上,哼!你是黎王妃 也休想。” 凤倾九看都没看她一眼,全然把她当做跳梁小丑,只对院正道。 “幼童天生腿疾,无非两点,父母遗传,或者有什么不良嗜好。姨母和萧太师两者皆不沾,就只有怀孕期间,如果被人推倒在地,胎儿受了影响,你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院正沉吟半响,缓缓点头:“王妃所言不无道理。” 凤倾九再道:“若是幼童腿疾,孕妇也将落下病症,你觉得,我姨母和表姐符合这种情况吗?” 院正看了看姜意柔,又瞧了瞧萧雅然,忽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之前怎就没想到。”院正一锤掌心,心头涌出浓厚的兴趣,“萧夫人沉疴,由内而发,因为胎儿所致,再寻常不过。萧小姐天生腿疾,事关母体,因为外界所扰,导致四肢偏颇,并非没有先例!” 院正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姜意柔苦笑连连。 她望着一脸震惊的雅然,心中的愧疚更浓了。 上次凤倾九说过之后,她就隐隐有猜测,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萧太师更是一掌拍在红木桌上,脸色阴沉青紫。 “萧大人,我手上还有娘娘养神的药方要处理,不便久留,若有需要,你随时派人唤我一声。” 院正常和大臣打交道,哪能看不出其中弯弯绕绕,接下来是家事,容不得他去掺和,便主动提出辞别。 “此回多谢你,待到来日,我再携礼去府上拜候。”萧太师强压愤慨,勉力撑出沉稳肃 穆的神情,朝院正作揖,开口致谢。 “管家,送院正出府。” 管家问声,匆匆赶了过来,恭敬地做出请的手势。 “大人,请。” 院正缓缓点头,再次作揖,又向凤倾九拜别。 临走时,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浓厚的兴趣。 凭借这两点,就能确诊萧雅然的腿疾从何导致。 不论是反应,还是医术,都非比寻常。 似乎在他之上…… 院正一走,屋内气息陡然一变,剑拔弩张。 姜意柔脸色沉了下来。 她终于下定决心,不再难维持府内原本胶着的关系。 “从今日起,萧府不再欢迎你!”她盯着萧婷玉。 萧婷玉还是第一回遭受这样的对待,拉着兄长哭诉。 “哥哥,她要逼死我,她要逼死我啊!这是我家,我娘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她就是这样对待小姑子的?哥,你看看她,你不信我。你看她是怎么对待我的——” 姜意柔喉咙里溢出冷笑,毫无温度瞥萧太师一眼:“你舍不得这个妹妹,执意偏宠她,那我就带着儿女走!离开萧府!” 她越说越愤慨,声音却透出一丝微不可察地哽咽,暗骂自己不争气,广袖下的手收紧,心头一片冰凉。 “虽然我娘家没落了,但还有不少空着的祖宅,我何处去不得!” 萧太师望着一脸倔强冷漠的妻子,一阵阵抽痛,心头的难过,半点不比她少,还有浓浓的愧疚。 这些年,姜意柔为他改变包容。 每回和妹妹起冲突, 他没少劝意柔别和妹妹计较。 意柔早就退无可退了。 萧太师用力地扯出被萧婷玉紧紧拉住的官袖。 “到了此时,你还不知悔改?” 萧婷玉对上兄长漠然的眼神,一脸的慌乱无措。 姜意柔要走,她还在高兴呢,兄长的反应不对啊。 她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哥!就算——就算侄女的腿表示和我有关,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是我亲哥哥,你不能赶我走!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我们是一家人!” 萧太师摇摇头,满心的失望。 到了这时候,她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 凤倾九听得冷笑。 萧太师和她是一家人,姨母呢?姨母为她付出多少? 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看着就倒胃口。 “姨母,表姐,你们去我那边住,我为你收拾好房间。何必继续留下,看其他人的脸色。” 说这话的时候,她状似不经意瞧了眼萧太师。 萧太师快步走过来。 “好。”姜意柔听够了他们兄妹情深的故事,拉着女儿就要走。 “……意柔!” 萧太师挡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看着女儿的腿,难掩自责,苍老颓废的面容带着痛苦。 “这里才是你的家,女儿的病,我一定会想办法,至于婷玉……” 他回过头,难以接受自家妹妹,恨铁不成钢道。 “来人,把萧婷玉送回去。” 萧婷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来不及哭诉,更大的噩耗袭来。 “从此以后,萧府不再是她的娘家!”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来暖床 姜意柔耐着性子将萧婷玉请走,脸色紧绷,想着女儿的腿,心潮起伏不定。 萧婷玉虽是不依不挠,终究也敌不过姜意柔的严令,继而又将目光对准萧大人。 “你还留在屋里做什么?” 姜意柔松弛紧绷的神情,刚刚的一番话,看来他是没听明白。 “夫人,为父这不是担心女儿的情况吗?” 萧大人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姜意柔幽幽瞧他一眼,示意他先行离去。 凤倾九也在一旁笑道:“姨夫,难不成你还怕我害了表姐?” “这可没有……” 萧大人连连摆手,神色立即恢复常态。 目送萧大人的背影远去,凤倾九便立即让元宵换个阵地,拿药浴桶过来,这里面放着五十七种药材。 姜意柔看着那一桶药材,刺鼻的味道熏入她的鼻尖,不由蹙眉。 “这人若是泡在里面,肯定难受吧?” 她想着,不由得心疼女儿。 表姐萧雅然却是淡然笑着,神情柔和,语气婉转道:“娘,难道你还不相信表妹吗?不会有事的。” “是啊,先增强体质,才能忍受断腿。” 凤倾九接话,萧雅然也是头皮发紧,不过为了这条腿,她已什么都豁出去了。 姜意柔眉头紧锁,急切道:“这……” 她百般犹豫,望着女儿那毅然决然的表情,想来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元宵和几个下人,已经将药浴里的水装满,这里面的药材需要泡发半个多小时,满屋子的 药香味,姜意柔却被熏得有些头晕眼花。 她身子歪歪斜斜的坐到椅子上,看着女儿钻进药浴桶,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阵痛彻心骨的呼喊。 “女儿……” 姜意柔有些紧张,内心充满了自责。 元宵走上前来,拿着熏香放在一旁,能让她提神醒脑,不会太过紧张。 “夫人,你莫要担心,表小姐服用了补气血的药物,暂时不会疼的晕过去。” 元宵本意安慰,但姜意柔听了更是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差点没晕死过去,非要进去瞧瞧。 “表姐,这可能有些疼,你再忍一忍,我已经准备好了麻药,但是我怕剂量不够。” 凤倾九脸上带着委婉笑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萧雅然,她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你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凤倾九加以鼓励,在她的腿上涂了一点药。 这可以帮助她,待会儿,皮肤不至于会紧崩。 萧雅然看着凤倾九的手抚摸肌肤,已经开始感到恐惧,不由自主的颤音出生。 “不行,我得去看看!” 姜意柔神情凝重,元宵阻挡不得,只好放夫人进去。 姜意柔在一边看着凤倾九,先是使用外力将她的骨关节重重一敲,“咯噔”一声脆响,萧雅然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唇瓣抑制不住的发抖着。 幸好,凤倾九提前使用了草乌散作为麻醉药。 那药浴桶内,也放着大量的盐水,舒化她的骨头,活血化瘀,同时也让她 的肌肤更为紧致。 凤倾九一点一点敲断她的腿骨,接下来,便用铜末放在腿骨周围,使用铜接骨的处方。 新伤亦或是旧伤,在凤倾九妙手之下,都得到了处理。 她将断骨全部合拢,再慢慢复归。 复位手法极其复杂,姜意柔在屏风后面看的是心惊肉跳,攥紧手中的帕子,而萧雅然紧咬着牙关,冷汗涔涔。 “好了吗?” 姜意柔在旁颤声问一句,吓得她面色微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嘘,夫人,我们家小姐正在用手法复骨,用手法端之,不用多少日子,便可将骨缝愈合。” 元宵已是司空见惯,而凤倾九在医治病患时,是不能受到打搅的。 姜意柔看着凤倾九一气呵成的样子,而萧雅然已然是疼的晕了过去。 “啊,女儿!” 凤倾九看着姨母硬生生的闯进来,冷静的柔磨患处,替萧雅然去淤止疼。 “姨母,表姐只是暂时晕过去,现在我在为她通经活络,活血止痛,这样她醒来时,不会再感到疼痛不已。” 姜意柔苍凉的叹口气,看着凤倾九也是香汗淋漓的模样,一丝苦意渗入心,顿时感到这时间过得煎熬又漫长。 凤倾九替她接骨续筋之后,让元宵拿来笔墨,若要瘀化肿退,还需要后续的药方辅助。 “姨母,最近多给表姐吃一些补气养血的食物,关于药材,我都写在这上面了,治骨需要看人体质的差异,一切都得等表姐醒来后再议。” 姜意柔全 神贯注,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她拿着手里的那张药方,半响才回过神来。 “要不你先在府上小住吧,我去派人到王府传信。” 凤倾九张口欲拒绝,但是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表姐,医者仁心,还是要留在此地观察。 “好吧,元宵,你替我去趟王府,传个信。” “是。” 凤倾九看着姨母满心自责,早已满面濡湿,心中吁了口气,眉梢渐渐松开。 “姨母,你也莫要难过了,天色不早,还是回去歇息吧。” “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她,你说,明日一早她会醒过来吗?” 姜意柔替萧雅然慢慢的掖好被子,满眼都是疼爱与关切。 凤倾九已然有些疲累,坐在一旁轻笑,“会的,接骨,即便有麻药,但那钻心的疼痛,人还是能够感知得到,姨母,你莫要担心了,表姐明日一早就会醒来的。” “嗯,好……” 元宵匆匆回到王府送信,特地从后门回来,没想到在故桂苑碰到慕承渊,吓得她脸色微白,急忙行礼问安。 “王……王爷。” 元宵如同做贼心虚一般眼睛乱瞄。 慕承渊很快发现,慢慢踱步朝她走去。 他正期待着,凤倾九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可惜,附近的草丛异常平静。 “你家主子呢?为何不见她回来?” 慕承渊凝眉看向她,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元宵吞吞吐吐,将萧夫人留宿一事告诉慕承渊。 慕承渊隐忍不发,看着天边的那一轮圆月,已经由圆变得残缺,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而他居然在这里傻傻的等了半个多小时。 元宵能够感知到他周身散发的冷意,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只怕空气都会冻结。 “奴婢话已带到,若是王爷没其他吩咐的话,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元宵不敢抬眸直视,灰溜溜的离开了。 元宵回到萧府时,凤倾九已经准备躺下歇息,看到元宵凝重的脸色,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只是王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想到刚刚回到故桂苑,实在是惊心动魄。 “不管他了,过来,暖床。” 凤倾九拍拍床板,元宵走过去,吹熄蜡烛,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崇国公的谢礼被人抬进来王府,满满一摞的礼单,被下人呈上,慕承渊并未言语,心里想着,一定要是凤倾九在外面招蜂引蝶。 “王爷,要不要小的派人去萧府,叫王妃接回来?” 一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承渊的脸色,生怕说到什么不对的地方遭到惩罚。 “不必,她若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 慕承渊缄默,若是凤倾九都不将他当成一回事。他又何必上赶子着呢? 想到昨夜吹的半个时辰冷风,这身子快要煎熬不住似的,轻轻咳嗽了一声。 “罢了,你们都先退下。” 慕承渊虎目坚毅的望着前方,继而将视线移到那堆礼物上。 小厮们应声退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备不时之需 萧府。 凤倾九一觉睡到天亮,通体舒畅,元宵早已起身,端着热水盆走了进来,给凤倾九梳洗。 “小姐,待会儿要不要去看一下表小姐?” “嗯,当然要了。” 凤倾九微笑示意,穿上深兰色织锦长裙,梳洗完毕之后,萧府的丫鬟来到门口,说是老爷已经在花厅等着,便被府里的丫鬟领着去花厅用膳了。 而萧大人一早就在这里候着,见到凤倾九前来立即迎上前去。 “姨夫,你莫不是要问表姐的情况吧?” 凤倾九抢在他之前就把话给说了。 萧大人连连点头,心里也激起千层浪。 “昨夜一定累得很吧,赶紧的,多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凤倾九和萧大人一同入座,身边的绿衣丫鬟伺候着。 凤倾九看了一圈并不见姨母,看来姨母还在表姐的房里守着。 “表姐昨日疼晕倒了,估计到此刻还没醒来呢。” 凤倾九愁眉不展地说着,想到昨夜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从如何敲骨,如何接骨,如何上药,仔仔细细的从头道来。 听到凤倾九口中说的那些情况,萧大人听的是冷汗连连。 没想到女儿居然承受了这般大的苦楚。若是男子的话,恐怕早就忍受不住了。 “谢天谢地,多亏了你技法超群,如若不然的话,女儿的腿……” 萧大人满面的愧疚之色,凤倾九嘴角勾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这些话自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为的就是激起他心中的 愧疚。 看来她这一招,倒是不错。 凤倾九想乘胜追击,继而缓缓叹了口气。 “姨夫,有些话,我这个做小辈的,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倾九目光迷蒙,布满忧虑之色。 萧大人回过神来,可是眼中的心疼与自责并未减去半分。 “有什么你就说吧,都是自家人,又何苦遮着掖着?” 萧大人紧紧抿唇,看了前方良久,只等着凤倾九开口。 凤倾九幽幽叹气,眉头紧锁,“这些年府上都是姨母打理,如若不然的话,府里哪会这么井然有序?不管是从账本还是到后院平和,这么多年都靠姨母一人,实在是不容易。” 凤倾九的话倒是引起了萧大人的注意。 凤倾九见他正在思索着,想必也有了歉意。 “这些话,可能姨母从来都没有跟姨夫说过,但是外人看得清楚,萧府上下全靠姨母打理,而那个萧婷玉只会回来捣乱,三番四次的把这个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姨父是不是该注意一下了?莫让有心人伤心呀。” 凤倾九加重了语气,眉头舒平。 她定定的望着姨父那复杂的神情,想必也略有些动容。 “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些年来我忽视你姨母太多。” 萧大人无奈叹一口气。 凤倾九见他已有反思,忍不住把话匣子打开。 “就连表姐,那温柔的性格,都因为腿疾遭受了不少的非议,成天窝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多么美好的青春岁月都留在了府上, 表姐实在也太可怜了些。” 凤倾九观测着萧大人的表情,只见他也有些难过。 他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凤倾九,虽不好反驳,但对凤倾九却是刮目相看。 这个外甥女成亲之后,变化可不是一般大,似乎是由里到外的,嫁为人妇,变的更成熟了。 “你说的话姨夫都记住了,姨夫又怎会是那般铁石心肠的人?倒是你真的跟以前不同了,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萧大人探究的目光一闪而过。 脸还是那张脸。 可是神情气韵却有所不同。 “姨父莫要生气,我这个做外甥女的也只是随便说说,并不好插手长辈的事情。” 凤倾九尴尬的笑了笑,打破了气氛的沉寂。 而萧大人心中已经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姨母和表姐。 他欣然的看着凤倾九,“我觉得你说的很好,不知道你可答应我一个要求?” “姨父直说便是。” “帮我宽慰一下夫人,我知道因为你表姐的事情,夫人可没少跟我怄气,她心里的那些委屈我怎么会不知道?” 萧大人眉间蹙出的纵纹转瞬即逝,将希冀放在了凤倾九的身上。 认为凤倾九一定有法子。 “嗯,姨夫,我会试着进言,不过行动还是要靠姨夫。” “好,快先吃吧,你待会儿再去看看你表姐。” “是。” 萧大人心里感觉对不起她,于是便托人去寻南海明珠,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姜意柔苦苦守在了萧雅然的床榻边 ,守了整整一夜,一边的丫鬟看了心疼不已。 “夫人该去歇息了,老爷说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改日再说。” 姜意柔心里固执,要看着女儿醒过来。 想到昨夜女儿受到的那些痛楚,恨不得替女儿分担。 萧大人在院子里苦苦等着姜意柔的出现,总算见她赏脸。 “夫人,你都一夜未休息了,先好好休息吧。” 萧大人心疼的紧,急忙走上前去。 “家人不是说你有东西要给我吗?什么东西?” 姜意柔没好气的伸出手去,倒想看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来。 萧大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先入眠吧,等你醒了之后,就自然看得到了。” 误以为对方是在装神弄鬼,所以并不在意。 “我可没有心思在这里陪你玩笑,我还要去看看女儿,若是女儿醒了,见不到我怎么办?” 姜意柔言简意赅。 想到昨日女儿受的委屈,心里对他的怨恨又深了一分。 萧大人又岂会不知夫人心中满腹委屈?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想到今日一早凤倾九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个晚辈能对长辈直言不讳,这本身就是难能可贵的。 “夫人,女儿如何?昨夜,我本也想去守夜,但又怕你不高兴,所以就没去了。” 萧大人拉着她的手坐到一边,见她眼眶底下还带着一片乌青,就知道她昨夜一定没有睡好。 “你还是不去的好。” 姜意柔眉头皱得更紧,想到昨夜女儿 疼着疼着,便晕了过去,那是多么大的苦楚? 萧大人感到有愧于母女,想着法儿要补偿。 “放心,以后那个萧玉婷来了,我一定要将她轰走,不会再叫夫人受半分委屈!” 萧大人已经决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偌大的府院,若是没有夫人,那必定也是残缺的。 姜意柔也不知怎么的,就一个晚上,他的嘴里就冒出了这么多好话,实在是叫人受宠若惊。 “这些话该不会是有人教你的吧?” 姜意柔一眼就看出,萧大人尴尬的摸了摸胡须。 “你还是先歇会儿吧。” 在萧大人的极力要求下,姜意柔还是躺在了榻上小憩了一阵,温暖的风儿拂过面庞,待她悄悄睁目的时候,没想到枕边放着一颗璀璨的明珠。 姜意柔心中注入了一股暖意,没想到他竟这般用心。 天色已晚,姜意柔再次睡了过去。 而凤倾九则来到了表姐的房内,准备了许多的退烧药,以备不时之需。 “小姐,你看表小姐的额头怎么那么烫啊?” 元宵来给她擦脸的时候,发现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凤倾九也觉得有丝不对劲,急忙走了过来,将手覆在她的额头。 “的确,看来是昨夜高烧,一直烧到了现在。” 凤倾九只能拿出针灸,使用针灸给她退烧,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在床边趴着眯会。 待凤倾九醒来的时候,发现姨母已经站在身边,而她的肩上还有一件织锦镶毛斗篷,非常的暖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听说王妃一夜未归?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守了一夜?” 姜意柔看了格外心疼,唉声叹气。 责怪元宵,也不知提醒小姐回屋休息。 “姨母你不要怪元宵,是我要守夜的,昨日表姐的情况有些不太稳定,必须要退烧,伤筋动骨,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凤倾九柔声解释,姜意柔眉梢渐渐松开,神色立即恢复常态。 “你这丫头,要不先回房休息一阵吧。” 姜意柔一再执意让凤倾九回房歇息,凤倾九说什么也不肯,而就在这时,表姐终于醒了过来。 “表小姐醒了!” 元宵惊喜的喊出声来,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整个萧府的人都知道。 “太好了!女儿,你总算是醒了?可知道为娘真的好担心你!” 姜意柔声泪俱下,怀着满心的忐忑与自责。 “母亲,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再哭了。” 萧雅然内心柔弱敏感,极其温顺谦和。 她不想背上这么一个不孝的罪名。 姜意柔赶紧拿着娟帕,擦拭着脸上的清泪。 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凤倾九,激动的拉着她的手。 “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凤倾九看着姨母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 “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们母女二人叙旧了,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姨父。” 凤倾九圆润的脸孔浮着俏皮讨喜的笑容,拉着元宵出门,元宵心里也欢喜的很。 “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回王府了?” “啊,这么早回去? ” 凤倾九一想到慕承渊的脸,心里泛起了一阵莫名的忐忑。 “嗯,总觉得王爷好像有事要找你。” 元宵想到那天晚上偷偷摸摸回去,可王爷好巧不巧的就在院子里等着,那不就是等着小姐回去的吗? “好吧,我们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姨夫。” “嗯。” 萧大人在书房办完事出来,得到这个消息,高兴的情难自禁。 “太好了!对了,姨夫给你准备了许多礼物,你都带回去吧。” 听到这里凤倾九眼睛一亮。 她虽不是什么贪财的人,但是有礼物拿,谁不高兴呢? 让人抬着几大箱子的礼物回到王府。 而他们欢天喜地的背影也被慕承渊看在眼里。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这么活泼的样子,眼神透出犀利。 “哇塞,小姐,这些绸缎都好漂亮!” 元宵看得眼花缭乱,凤倾九却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熬了整整一夜,她可无心欣赏这些金银珠宝。 “你替我收起来,喜欢的自个儿拿去,其他的也打发一些给下人。” “多谢小姐!” 元宵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凤倾九实在是累的不行,没来得及宽衣解带,沾床就睡。 慕承渊独自来到凤倾九房内,发现这房门都没关上。 而他并没有在屋子里看到元宵的身影,所以便直接走进了屋内,却没想到看到她睡姿,放肆,自由的躺在床上。 “真是成何体统。” 慕承渊嘴里念着,这脚步,却情不自禁的向她走 去。 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又或者是凤倾九给他下了什么药,他定定的打量着凤倾九,温情脉脉地望着她,娇俏里带着憨态的可爱模样,哪怕是睡颜都这么的动人。 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念头,慕承渊慢慢俯下腰身,偷偷亲了一口,嘴唇如触电,一般立即直起身子。 “我这是在做什么?” 慕承渊也觉得不可思议,深邃黑眸闪过讶异,急忙转身离开房内,慕承渊前脚刚走元宵后脚就走了进来,正准备给凤倾九看看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没想到凤倾九已经睡着了。 慕承渊疾步走到花厅,却在这里听到了一曲悠扬,这曲声潺潺,仿佛能够抚平心内的躁郁。 他看见了穿着一身紫色衣裳的侧妃,微微颔首,螺髻上插着并蒂莲的金色步摇,风姿绰约,似乎是有意在这里等候。 侧妃看见慕承渊脸色不是很好,特地走上前去给予关怀。 “王爷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就愁眉苦脸的,这可不像王爷平日的风范。” 侧妃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慢慢点在了他的肩头,似乎想给他按摩,慕承渊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移开。 侧妃略有些尴尬,但依旧不忘献媚。 “王爷,这是嫔妾让人新进的乌龙井,不知道合不合王爷的胃口?” 慕承渊面无喜色,依旧想到刚刚那一番令人头疼的举动。 也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 若是让凤倾九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嘲讽他。 思来想去,慕承渊满怀 心事的样子,让侧妃怀疑。 “刚刚嫔妾,看王爷,好像是从故桂苑走来的。” 侧妃特意提到,也知道今日一早凤倾九就回来了。 看来王爷的确是去看了那个女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满腹心事的样子。 “嗯,怎么?” “没什么,嫔妾只是想关心一下王爷。” 侧妃抬起波光潋滟的眸子,嘴角噙着笑意。 见慕承渊好像依旧无动于衷,侧妃便故意轻晃一下身子,佯装头疼。 “你这是怎么了?” 慕承渊抬起慵懒的眸子,她的脸上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却让人颇为不解她的用意。 “嫔妾无恙,不过这些日子嫔妾一直都在为王爷祈福,希望上天能够保佑王爷顺风顺水,福泽安康。” 见自己的柔软不能打动他,于是边坐到一边叹了口气。 “王爷,听说王妃昨日一夜未归呢。” 侧妃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 这些也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而且还有人说看到了慕承渊,大半夜的站在槐树底下,孤影清凉,赏着残月,实在是叫人难过。 “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看来,你很关注王妃。” 慕承渊墨色深瞳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侧妃悻悻,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引得他的兴趣。 即便是聊些书画,聊些词作,他好像都不怎么在意。 反倒是一提起凤倾九,他整个人的兴头都上来了。 仿佛她才是最多余的那个人。 “咳咳,王爷,并且只是担心王爷 的身子,王妃难免也太不知规矩了。” 侧妃叹口气道,望着他那英俊立体的脸庞,居然没有一点异样,看来,她即便是说出花来,对方也不会动容。 见慕承渊不肯喝茶,于是又琢磨着新法。 为的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嫔妾这些日子新学了按摩手法,不如,王爷去嫔妾那儿坐坐,嫔妾还有很多事情要和王爷说呢。” 慕承渊上下扫她一眼,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见她匆匆起身,想要给他按摩,这按摩的手法,还是和街上专业的技师学的,苦心孤诣,为的就是这一刻展现。 “不必了,我喝点茶就行。” 慕承渊刻意闪躲,退了一步,举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也算是婉拒了她。 侧妃有些难过的叹气,娇柔造作的很,慕承渊见她穿着单薄,大早上的就在花园里抚琴,实在是难为她,平时也不见得她有这般爱好。 “你还是要注意保暖。” 慕承渊顿了一顿,没想到侧妃眼睛一亮,急忙含羞带怯道:“王爷是在关心嫔妾吗?” 慕承渊看着对方自作多情的模样,慕承渊笑笑将茶杯放在一侧。 他不由得静静打量着她,又是泡茶,又是按摩,实在是殷勤的很。 “本王只是觉得你不容易,大早上的在花园里弹琴,可别得了风寒,你本身就体弱。” 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开,只留她一人凌乱在风中。 侧妃脸色一沉,回味内心的悸动,在抬眸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侧妃,奴婢听说王妃昨晚留宿在萧府,萧家小姐似乎与萧家发生了矛盾,被遣送会夫家了。”迎春低声禀报道,言语闪烁。 “与我有什么关系?”月心眉皱了皱眉头,并未在意。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凤倾九,这段时间王爷对她很冷漠,她要是再不想个办法,估计王爷就与她越来越远了。 想着,月心眉越来越慌。 曾经王爷都是要陪她一起用膳,现在动不动就去找凤倾九, 怎么会这样? 见月心眉这副模样,迎春不由得提醒道,“侧妃,您就不好奇王妃昨日做了什么吗?萧婷玉可是萧太师的亲妹妹,平日里在萧府要风要雨,今日竟得如此下场。” “她能做什么事?”月心眉嗤笑。 凤倾九的能力还伸不到萧府,萧太师可不是一般人,也不可能听凤倾九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亲妹妹遣送夫家。 王府的事本就一团糟,她没必要再去管萧家的事。 “以后这些事不用再给我说,凤倾九如何与我无关。”月心眉不由得有些烦闷。 “是。”迎春垂下了头,眼眸微闪。 凤倾九一觉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缓缓起身,肚子响了一声。 睡了大半天,饥肠辘辘。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元宵走了进来。 看到凤倾九醒来,她紧忙将手里的茶水放到桌上,道,“王妃醒了。” “嗯。”凤倾九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我饿了,去准备些吃食。” “奴婢早就猜到王妃 会饿,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元宵笑着道,上前去凤倾九更衣,挽发。 凤倾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院中今日可有人来?” “侧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曾来过一次,被奴婢赶出去了。”元宵禀报道,面上尽是乐意。 “干的不错。”凤倾九抬眸瞥了一眼。 简单收拾好了,丫鬟慢慢将膳食端了上来。 许是一直跟在凤倾九身边,元宵将她的爱好死死记在了心里。 晚上都是凤倾九喜欢吃的膳食。 芙蓉鱼,荷叶鸡,百宝鸡,肘子,还有烤鸡,烤鸭,甚至连烤羊都搬上来了。 浓郁的香气涌入鼻翼,尤其那烤羊还“滋滋”的往外面冒着油,凤倾九下意识咽了口水。 抬手拽下鸡腿啃了起来,吃的满嘴是油。 元宵站在一侧,似乎已经习惯了凤倾九不拘小节的性子,恭恭敬敬。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一桌子膳食被凤倾九消灭的差不多了。 她打了个饱嗝,砸吧了两下嘴,“有点渴。” 不等她吩咐,元宵已然将茶水端上了。 凤倾九喝了两杯,这才感觉到元宵有些不一样,开口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元宵总是紧紧盯着她,不准她晚上大吃大喝,有时候连肉都不让碰,说是不好消化。 可今日反常的很。 能让这倔丫头反常,绝对有什么事发生。 元宵抿了抿唇,思虑片刻,开口道,“王妃,崇国公送来了不少礼物。” “崇国公送来礼物? ”凤倾九诧异,“送这些做什么?慕承渊知道吗?” 难道是慕承渊帮了崇国公,所以崇国公来送礼给她? 应该不会吧,就算是送礼也应该给月心眉,怎么也不会轮得到她。 “崇国公说,是为了感谢您那日的出手相助。”元宵答道,面上有些担忧,“王妃,王爷还不知道这事,您要不要提前……” 若被王爷知道崇国公私自送礼给王妃,肯定会生气。 而王妃性子又倔强,两个人若是闹起了矛盾,不知道要怎么吵架。 王妃本来就打算离开王府,天天想着向王爷要和离书,若是王爷一气之下签了,岂不是糟了? 凤倾九淡淡瞥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他?崇国公给我送的礼。” “去拿过来,我看看崇国公送了什么过来。”她抬手吩咐道。 “是。”丫鬟行礼,转身离开了。 很快,她们将礼品抬了过来。 礼品还不少,玉镯子,发簪,布匹,甚至还有一支玉箫。 凤倾九将玉箫拿起,细细端详着。 玉质清明澄澈,萧身刻着一丛竹林,栩栩如生,竹林深处隐隐约约藏着一个“崇”字,尾端挂着一穗流苏。 “这……”凤倾九难以置信,顿时觉得手里的玉箫烫手,紧忙放到了木匣子里。 听说崇国公有一只特别喜欢的玉箫,时刻佩戴着,从不曾离身。 上面一丛竹林栩栩如生,还有“崇”字,一般人很难看到。 莫不是……就这支吧? 崇国公怎么会将这么珍 贵的东西给她? 元宵也注意到了,面上亦是诧异,“崇国公的礼也太贵重了吧!王妃您可是与崇国公有交情?” “没有。”凤倾九摇头。 前日元宵早早的被她派出去买药,是以她在路上遇见崇国公的事她根本不知道。 她只不过帮了一个小小的忙,崇国公送的礼没必要这么贵重。 凤倾九越想越不明白。 原主也不曾认识崇国公,她也就与崇国公有这么一面之缘,他怎么会认出来她呢? 真奇怪! 再者说了,她可不是为了帮他,是为了给掌柜解围。 毕竟海货是兄长卖出去的,若引起了纷乱,也连累兄长的名声。 “元宵,崇国公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凤倾九问道。 “午时左右,奴婢见您睡的熟,便没有叫您,自作主张收下来。”元宵道,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脸色微微发白,“王妃,奴婢可是做错了?” “没有,我随口问问。”凤倾九摇头,凤眸微闪。 这么说的话,崇国公若想送,本应该在回府后立刻送来。 可偏偏一天一夜之后,在她回到王府再送,说明他一直在盯着她,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府。 瞬间,凤倾九浑身一凛。 这崇国公绝对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至少绝对不会是那种不理世事,否则根本不会无声无息的盯着她。 “惊蛰。”凤倾九对着空气唤了一声。 她记得暗卫的听觉十分灵敏,惊蛰应该能听到。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辰,惊 蛰便出现在眼前,抱拳行礼。 “王妃。” “你可知道今日有人在王府周围?”凤倾九问道。 惊蛰一愣,“有人在王府周围?” 怎么会?他一直跟着王妃,根本没感觉到有陌生气息。 “属下未曾发现有外人。”惊蛰抱拳行礼,疑惑问道,“王妃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凤倾九抿唇,眼眸凝了一瞬。 连惊蛰都没发现,崇国公果然不一般。 凤倾九扫了一眼礼,吩咐道,“纳入府中库房,登记礼册。” “是。”丫鬟行礼,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想到了什么,凤倾九又开口唤住,“等一下。” 她起了身,来到玉箫面前,拿起递给了元宵,“这个留在咱们院中。” 以后说不定她会有什么事找崇国公,有这支萧好办事。 不管崇国公打的什么算盘,她怎么也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元宵行礼。 就在这时,侍卫领着绣房管事来了。 “王妃,绣房管事要向您汇报裁剪衣衫事宜。”侍卫拱手。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眸光骤然间变得凌厉,扫向绣房管事,问道,“说。” “王妃,咱们每年都要统计王府丫鬟侍卫的尺寸,裁剪冬衣,今年也到了,需要您拨款。”绣房管事笑着道,那眼珠子滚了两下,透着精明。 凤倾九没说话,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端起茶盏,小小的喝了一口,声音轻淡,“说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是一万两 “咱们需要为每位丫鬟裁剪冬衣三身,侍卫四身,还有我们几位管事的衣衫,今年我们几位管事商量着将一年的衣裳赶出来,总共是一万两。”管事陪着笑容,而心里却是看不起凤倾九。 一个从来没管过庶务的王妃,能懂什么? 他想要多少银两,还不是两句话的事? 当初说着要检查账本,他每每送来,也没见她检查出来什么。 不过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算不得什么。 “一万两?”凤倾九重复一声,那嫣红的唇角缓缓勾起,透着些危险的气息。 “对,没错,就是一万两。”绣房管事连连点头。 “呵。”凤倾九冷笑。 他可真敢开口,王府不过一百多奴仆,若是做衣裳,都是粗布棉衣,别说丫鬟三身,侍卫四身,就算都是四身,一百两银子也绰绰有余。 侧妃院中,一月都有三身衣裳,且都是绫罗绸缎,横竖也不过几百两,算上她院中,慕承渊院中,一千两绰绰有余。 一万两! 呵! 管事倒真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你确定是一万两?”凤倾九抬眸,声音一寸寸冰冷,气场强大渗透着压迫性气息。 “这……的确需要一万两,今年布料涨了十倍,属下谈了好久才谈下来的。”绣房管事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睛看着地面,声音发虚。 凤倾九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个一万两,你详细说。” “咱们王府奴仆需要两千两,您与侧妃院中各需要两千两,王 爷院中需要四千两。”绣房管事朗声道,面上尽是骄傲之意。 以王妃的脑子,定然不知道这些都需要多少。 反正只要账本对得上就行了。 凤倾九面色微凛,眸光沉沉如水,“来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属下只是来报账,您怎么能动用私刑,之前就算是侧妃,也没有这般过。”绣房管事大声道,企图拿月心眉压凤倾九。 “呵,她没有过?”凤倾九嘲讽,“不知道她被你们蒙骗了多少时间。” “来人,还不快点!”她声音愠怒。 “是。”侍卫紧忙上前,将绣房管事拉到外面,按到了长凳子上面。 绣房管事顿时晃了神,大声喊道,“王妃,您不能这么打我,我是王爷吩咐掌管绣房的,王爷绝对不会饶过你。” 他知道不能拿月心眉来威胁,便搬出了慕承渊。 反正当初也是有慕承渊的吩咐。 “那倒要看看谁饶过谁?慕承渊给我掌家之权便曾说过,王府诸事诸人由我全权处置!”凤倾九的声音清冷尽是寒意,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打!” “啪” “啊!” 清脆的打板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相互混杂。 飘荡在故桂苑的上空,挥之不散。 绣房管事被打了几板子,痛的龇牙咧嘴,怒骂着凤倾九。 “王妃,你擅自动用私刑,你会后悔的!” “哎哟,你……你心狠手辣,王爷……王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毒妇 !毒妇!” “……” 绣房管事越骂越难听,元宵听不下去了,黑着脸走出去,怒道,“把他的嘴堵上,免得脏了王妃的耳朵。” 丫鬟紧忙上前,随手拿了一块石头,硬生生塞进了绣房管事嘴里。 故桂苑的人与凤倾九关系极好,平日里早就看不惯这些管事,下手自然不会轻。 尤其是丫鬟们,年轻气盛,好不容易有个出气的,可不是得将气全部撒出来。 绣房管事平日里也没受过什么罚,不到二十大板已经皮开肉绽,再也说不出话。 元宵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什么玩意儿,连王妃都敢蒙骗,活该!” “你这丫头。”凤倾九摇头失笑,“我记得绣房管事与你没结仇。” “谁让他欺骗王妃!”元宵冷哼,“该打!”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 大概打了三十大板时,侍卫禀报。 “启禀王妃,管事晕过去了。” “这么快就晕了。”凤倾九眉头微蹙,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管事身子不大好。” 侍卫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也不是身子好不好的缘故吧,就算是一般人,打了三十大板,估计也撑不住。 “去,将副管事叫来。”凤倾九吩咐道,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侍卫拱手,转身离开。 “先将绣房管事用水泼醒,将剩下的二十大板打完。”凤倾九又补充了一句, 侍卫脚步一趔跌,嘴角又抽搐了一下,点头,“是。” 王妃可真狠哪! 绣房管事 被泼醒,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别打了,我错了。” 侍卫拿起板子又狠狠打了一下,管事瞬间一激灵,清醒过来,大声喊道,“别打了,我认错,我错了。” 听到这话,凤倾九看了元宵一眼。 元宵很快明白,抬脚走了出去,“不用打了,带进来吧。” 管事臀部血迹斑斑,整个人烂泥似的被侍卫拎进屋,血腥味随即飘散出来。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凤倾九扇了两下,企图将血腥味驱散。 “属下不该……不该欺瞒王妃,不该谎报裁剪衣衫所用银两。”绣房管事瑟瑟发抖,小声道。 凤倾九眉眼平淡,神色波澜不惊,“你说,银两应该用多少?” “这……五千两?”绣房管事试探的道,心里登时又是一慌。 “拉下去,继续打。”凤倾九瞳孔猛缩,声音骤然间沉下来。 “别,属下知错,王妃,别打了。”绣房管事哭喊道。 “你说,多少银两?”凤倾九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 “一千两,应该用一千两。”绣房管事无力的躺在地上。 “这还差不多。”凤倾九缓缓点头。 那双眸子冷冷的看着他,面容清冷透着一层寒意。 周身气息摄人,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欺上瞒下,谎报采买银两,辱骂主子。其中任何一条都足够将你押入大理寺。” 绣房管事脸色蓦地一白,连连磕头,“王妃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你觉得,你那 个主子能护得住你?”凤倾九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嘲。 绣房管事浑身僵住,全身的血液登时凝固。 倘若他真的被押入大理寺,侧妃会管他吗? 肯定不会! 倏地,侍卫将副管事带了进来。 “王妃。”副管事抱拳行礼,看到浑身血迹的绣房管事,眼眸微闪。 “听说你们绣房要采买布料?”凤倾九淡声问道。 “是。”副管事点头道。 凤倾九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可知道要报多少银两?” “根据属下调查,王府所有的布料,还有王妃与侧妃院中,王爷院中,一共需要八百七十六两银子。今年布料有所上涨,但京中有一家铺子与我们经常合作,应该不会涨价。可能八百两足够。”副管事答道。 “八百两?”凤倾九语气疑惑,“这么少吗?” 副管事以为凤倾九嫌弃他买的布料不好,保证道,“还请王妃放心,咱们府中布料都是由属下采购,每年都是这个价格。” “每年?”凤倾九的声音重了重。 绣房管事心如死灰,绝望的看着副管事。 “对。”副管事点头。 “可我听说,每年布料采买需要一万两银子。”凤倾九缓缓道,声音平淡却透着凉意。 “这……”副管事眉头微蹙,欲言又止,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地上的绣房管事身上,“账本一向是管事所做,采购银两也是管事申请,属下不知。” “你可有话说?”凤倾九冷声问道。 “属下无话可说。” 第一百二十章 好一个 绣房管事面如死灰,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副管事升为管事,以后绣房诸事交给管事处理。绣房管事撤职,离开绣房。”凤倾九冷声道,不容拒绝。 “是。”管事拱手行礼,神色平静,宠辱不惊。 “拉下去。”凤倾九冷冷扫向绣房管事。 侍卫应了一声,上前将绣房管事拉走。 凤倾九端坐在软塌上,灿丽的面容蒙了一层凉意,那轻淡的目光落到了管事身上,红唇微启,“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叫李霄,是王爷三月前安排到绣房的。”李霄答道。 “原来是慕承渊安排的。”凤倾九略略诧异,也没多想,整个王府都是慕承渊的,他安排个管事而已,无人能够阻拦。 “以后你好好管理绣房,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决不轻饶。”凤倾九声音凌厉。 “属下遵命。”李霄道,心里瞬间对凤倾九改观了不少。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凤倾九雷厉风行,一气之下换了多年的老奴,让其他管事心生怯意,老实了不少。 绣房管事被撤职后,拖着残废的身子去了秋梧阁,气的月心眉说不出话来。 “侧妃,属下可是您与王爷安排的,并且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王妃说撤职就撤职,岂不是不将您放在眼里。”绣房管事哭诉道,身上的血迹格外明显。 月心眉脸色铁青,气的喘不过气来。 她的人在绣房待了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就算王爷年底查账册都不曾撤职。 凤倾九倒好,这才管家几天,就撤职了。 好一个凤倾九! “侧妃,如今中馈虽然由王妃执掌,但刘管事毕竟是老奴,王妃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迎春埋怨道,心生震惊。 “你也说了,现今王府中馈在她手里。你被撤职,定然是犯了错,我也护不住你。”月心眉温声道,面上的怒意已然消散。 “侧妃……”刘管事难以置信。 侧妃这个意思是不打算管了吗? 就这样任由他被撤职?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月心眉眼眸淡淡,看向迎春吩咐,“迎春,给刘管事送些金创药,毕竟在咱们王府待了十多年。我作为侧妃理应关心些。” 说着,她从发髻上摘下来一支玉簪,递给了刘管事,“王妃既然已经将你撤职,你便听从王妃的吩咐,日后不必再往我院中来了。” 听到这话,刘管事瞬间明白了。 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侧妃已经不需要他了。 本想争辩两句,而转念一想,侧妃手里还有他的把柄。 就算撕破了脸,侧妃有王爷护着,肯定没什么事,但是他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上前,收下了玉簪,拱手道谢,“多谢侧妃体恤。” “迎春,送刘管事出去吧。”月心眉声音柔柔,那眉目间尽是轻柔的笑意。 唯有最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这位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侧妃究竟有多狠。 将刘管事送走后,迎春小心翼翼的看向月心眉, 问道,“侧妃,那刘管事真的不管他了吗?” “我能怎么办?他报采买银两整整多了九千两,若是被王爷知道,我也要受罚。”月心眉愠怒,“没用,这都能被发现!” 迎春微微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缓而,月心眉想到了什么,脸色缓和了些,“王爷应该快下朝了,你去府门前等着,将王爷请到秋梧阁来。” “是。”迎春应道,离开了。 刚走到府外,便见慕承渊下马车,她紧忙迎上去,喜道,“王爷可算回来了,奴婢在外面等了许久。” “等我做什么?心眉身子不适?”慕承渊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清冷。 “侧妃知道王爷政务繁忙,亲手做了王爷喜欢的菜肴,请王爷前去用膳。”迎春笑着道。 慕承渊剑眉微蹙,“你告诉心眉,这些事不必亲自做。她身子不好,好生休息调养便是。” “侧妃也是心疼王爷。”迎春紧忙道,意欲将慕承渊劝到秋梧阁,“王爷去看看侧妃吧。” 慕承渊连头也没回,“本王找王妃有事。告诉心眉不必等本王了。” “王爷。”迎春顿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慕承渊向故桂苑的方向走去。 不由得心里一沉。 秋梧阁,见迎春一人回来,月心眉心下了然,声音阴冷,“王爷又去找凤倾九?” “是。”迎春点头,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啪” 一声脆响,月心眉将桌上的膳食尽数打散在地。 瞬间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饭 菜香味。 “侧妃息怒。”迎春脸色一白,紧忙跪下。 其他丫鬟侍卫也随之跪了下来。 月心眉顿时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故桂苑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贱人! 好一个贱人! …… 故桂苑 慕承渊刚踏进院中,便嗅到一股甜腻的香味,飘散在鼻翼间,挥之不散。 而后便听到元宵欣喜的声音。 “王妃,这个糕点好好吃,还有牛乳茶的味道。” “这个更好吃,软软的,糯糯的。” 凤倾九又在做什么? 慕承渊眉头微蹙,抬脚进了房中。 透过门帘,凤倾九与元宵蹲在火炉旁,不知道在烤着什么。 两人身前还放着一个个瓷白碟子,似乎是点心,散发着淡淡香味。 许是烤的时间长了,凤倾九脸颊涨红,娇艳欲滴,尤其那嫣红的唇角,格外显眼。 慕承渊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他政事繁忙,直到现在才闲下来。 她倒好,躲在故桂苑吃吃喝喝,享受的很! “王妃还真清闲。”慕承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府中的账本可看完了?” 凤倾九拈着糕点的手一顿,抬眸看了过去,撞入了慕承渊那漆黑的瞳孔里。 她蓦地一愣。 就在这愣神之际,慕承渊撩开门帘,站在了凤倾九身前,轻俯下身拿走了她手里的糕点,小小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的确不错。”慕承渊点了点头。 凤倾九瞪了他一眼,起了身。 “听说 你将绣房管事撤职了?”慕承渊问道。 “嗯。”凤倾九点头,供认不讳。 “怎么?想为他打抱不平?”她瞥了他一眼。 “没有,随口问问。”慕承渊摇头,“他的确不老实,早应该撤职。” “呵。”凤倾九笑了一声,淡淡瞥向慕承渊,意味不言而喻。 王府虽然被月心眉掌管了多年,慕承渊未免不知道她做的手脚。 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若不是月心眉做了哪些事,估计王府也轮不到她插手。 慕承渊眯了眯眸子,抿唇不语。 凤倾九也不管他,随手拿了一卷医书,自顾自的看起来。 “王妃。”元宵顿时手足无措,扯了扯凤倾九的衣袖。 “我这里不需要服侍,你们退下吧。”凤倾九淡淡瞥向元宵。 元宵脸色一僵,艰难的看了慕承渊一眼,不敢说话。 “都下去吧。”慕承渊声音清冷。 “是。”清明抱拳行礼,与丫鬟侍卫离开了。 元宵欲言又止的看了凤倾九一眼,也离开了。 慕承渊在凤倾九身侧坐下,那清淡的目光静静的落到了她身上。 凤倾九全当没有感觉到,面色平淡沉稳。 她身着天蓝色绣花对襟小袄,脖颈间堆着一层雪白的绒毛,更衬得肌肤如雪,唇红齿白。 女子那眼眸如山间流淌的泉水般,澄澈而又纯净,不带丝毫杂念。 慕承渊不由得晃了神。 他似乎第一次看到凤倾九这个样子。 贞静贤淑,美好的不像样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怎么会死了呢 晚间,凤倾九吩咐元宵熬了药汤,再次为慕承渊药浴。 慕承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凤倾九又添加了不少药材,清除他体内的余毒。 药汤很快煮好,侍卫抬进了房间。 “王妃,这是刚拿过来的药材。”元宵道。 丫鬟将药材放到了一旁。 凤倾九看了一眼,颔首。 “这是什么?”慕承渊眉头微蹙。 “我调整了药方。”凤倾九一边道,一边将药材放到浴桶里。 浓浓的中药味逐渐盈满了整间屋子,苦涩而又呛人。 凤倾九已经研制药方,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并且对各种药材的药汤十分熟悉。 忽的,浴桶里的药汤味道有些怪异,她下意识停下了手。 抬手沾了一下药汤,放在鼻翼间嗅了嗅。 慕承渊已经脱下了衣袍,只穿着贴身的纯白中衣。 正欲下浴桶。 “等一下。”凤倾九紧忙拦住了他,面色微沉,“药汤有问题!” “有问题?”慕承渊声音一沉。 “这里面有万花草。”凤倾九缓声道,音色透着沉意,“万花草旁人用力没什么事,但是能催动你体内的毒迅速发作。” 慕承渊的脸色一寸寸沉下来,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来。 “来人。”他声音冰冷。 清明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慕承渊的声音,立刻推门进来。 “王爷。”清明抱拳行礼。 “去调查药汤是谁熬的,以及万花草怎么进到王府。”慕承渊冷声吩咐。 清明应了一声,很 快离开了。 凤倾九那双清眸看着深褐色的药汤,勾起了唇角,面上却是一片凉意。 这万花草哪是想要慕承渊的命,明明是想要算计她。 她若是未曾发现药汤的异样,万花草催动慕承渊体内的毒,不说慕承渊会如何,估计很快就会传到皇上耳中。 作为皇上最疼爱的王爷,他出了事,估计皇上也不会轻易绕得了她。 凤倾九冷笑一声,“看来府中有人想要我的命。” 慕承渊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那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面色愈黑。 若非凤倾九知道药汤中的异样,估计现在王府已经乱做一团了。 幕后之人定然会拿凤倾九问责。 想及此,他心里狠狠一抽。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算计他的王妃。 很快,清明匆匆带人过来了。 “启禀王爷,熬制药汤的是两个奴婢,已经失踪了,属下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清明禀报道。 “查这两个奴婢的底细,家人,还有这几天来往的人。”慕承渊声音微沉。 “是。” 凤倾九眉眼淡淡,一言不发。 在王府中,想要陷害她的,除了月心眉没有第二个人。 但是她不明白,如果是月心眉,她有很多机会要下手,为什么偏偏要拿慕承渊来冒险,若慕承渊出了事,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凤倾九缓缓垂眸,神色难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清明再次过来,神情异样。 “王爷,属下在水井 里找到了两人的尸体。”清明道。 “死了?”元宵诧异,被吓得脸色苍白,“她们……方才抬药汤的时候,明明还活着……”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怎么会死了呢? 清明看了她一眼,摇头不语。 慕承渊看向凤倾九,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凤倾九抿了抿唇,颔首。 来到花园中央的水井旁,两个丫鬟衣着的女子躺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脸色发青。 凤倾九上前,俯身在两人身上检查了一番,眸中蒙了一层寒霜。 “她们不是投井自杀,而是被人杀害后投井,造成自杀的假象。” “假象?”慕承渊瞳仁骤缩。 “两人胸口都有一道淤青,应该受过重击,猝死。并且根据两人的衣着还有井水泡的情况,根本没有挣扎的迹象,且两人被杀害的时间应该只有半个时辰。”凤倾九淡淡道。 凤倾九缓缓起身,看向慕承渊,眸光肯定。 “调查最近半个时辰内,这两人与谁见过面,做了什么。” “嗯。”慕承渊颔首,扭头看向清明。 “属下遵命。”清明抱拳。 而不等清明调查,便有故桂苑的丫鬟认出着两人,惊呼,“她们不是专门熬制药汤的人吗?奴婢记得她们将药汤抬进房间后,去了厨房拿吃食。” 凤倾九眼眸眯了起来,看向说话的丫鬟,“你说什么?” 丫鬟被她的目光吓得一激灵,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启禀王妃,这两人是故 桂苑熬药的奴婢,她们将药汤端进房间后,奴婢曾与她们碰面,她们说饿了,要去厨房拿点吃的。” “去将厨房的管事带过来。”慕承渊面色一凛。 “是。”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厨房的管事被带了过来。 他仔细看了两眼丫鬟的面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王爷,王妃,这两人的确来过厨房,但是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有吃食,她们便离开了。” “她们去了何处?”凤倾九问道。 “奴才不知。”厨房管事摇头。 元宵壮着胆子在丫鬟的尸体上打量,小声开口道,“王妃,这两人将药汤端进房间就已经离开了,奴婢没有在故桂苑再见过她们。” 这话一出,凤倾九眉头狠狠拧了起来。 若这么来说,这两人从厨房离开,便没再回到故桂苑。应该就是在这个期间被人杀害了。 可……既然这两人是故桂苑负责熬药的丫鬟,又从哪里拿到的万花草? 她绝对不信两个丫鬟想要算计她。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 “将府中巡逻的侍卫叫过来。”慕承渊吩咐道。 “是。”清明应道。 清明刚离开,月心眉从远处款款走来,那如画的眉目间尽是担忧。 “王爷,您没事吧?”月心眉担心的看着慕承渊,上下打量。 慕承渊摇头。 “妾身听说有人毒害您,便匆匆赶来了。”月心眉声音温软,眼睛恨不得黏在慕承渊身上,那柔弱的身子不动声色的靠在他身上。 “本王无 事。”慕承渊剑眉不动声色的拧了一瞬,向一侧移了移,与月心眉拉开一段距离。 察觉到慕承渊的冷漠,月心眉咬了咬唇,心里不由得沉了下来。 凤倾九扫向两人,不屑冷嗤。 都什么时候了,还柔情蜜月! 狗男人,处处留情。 她在心里不由得将慕承渊又骂了一顿。 没过多长时间,清明将巡逻的侍卫叫了过来。 “王爷。”侍卫第一次出现在慕承渊面前,声音轻颤,有些紧张胆怯。 “你可见过这两人。”慕承渊瞥向两位丫鬟。 侍卫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走到丫鬟身前,仔细看了看,点头,“属下见过。” “在何处?”慕承渊问道。 “故桂苑与花园的斜路上,属下先看到这两人说笑着,后来没过多长时间又看到了王妃的贴身丫鬟元宵,她们三人似乎说了一会儿话。”侍卫认真想了想,答道。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你说的可是事实?” “属下不敢欺瞒王爷,王妃。”侍卫当即被她吓得脸色一白。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凤倾九与元宵身上。 凤倾九看向元宵,“你来说吧。” “请王爷,王妃明察,奴婢当时是丢了东西,无意间与她们相遇,同为故桂苑的奴婢,说了两句话而已。”元宵脸色涨红,辩解道。 “呵,元宵姐姐,您这话我都不信。”迎春轻笑一声,“怎么就那么巧,您就与她们见面了呢?那东西早不掉晚不掉,就现在掉?”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不用插手了 “迎春,你别乱说。”元宵愠怒,争辩道,“若是照你这么说,但凡掉了东西,还要挑日子不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迎春全然没想到元宵这么说话,她向来不善言辞,怎的现今牙尖嘴利的? 凤倾九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周身透着温凉的气息。 “迎春,别乱说!”月心眉象征性的呵斥道,歉意的看向凤倾九,“姐姐别放在心上,迎春说话一向口无遮拦。” 说着,她看向慕承渊,眉眼透着情意。 “王爷。此事定然与姐姐无关,姐姐一心为王爷着想,妾身愿为姐姐担保。” “侧妃,你不能这般好心,此事还未曾调查清楚,谁知道毒究竟是谁下的?”迎春意有所指。 凤倾九冷笑一声。 “我相信姐姐不会害王爷。”月心眉肯定的道。 慕承渊凤眸微微眯了起来,看了凤倾九片刻,神色不经意间变了变,而后他缓声道,“此事不急,可以慢慢查。” “万花草可不是王府能够有的,外面的药铺应该也没有。”凤倾九声音淡淡,瞥向月心眉,“只要调查出来万花草是谁带进王府的就好。” 她心里是怀疑月心眉的,万花草不是中原有的药材,更何况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万花草会催发慕承渊体内的毒。 但是月心眉对慕承渊情根深种,应该不会那他的命来算计。 对慕承渊下春药可以理解,争宠之时,内院常见。 可她若是为了算计自己,搭上慕承渊 的性命,应该不太可能,像月心眉那样精明的人应该不会干吧。 凤倾九一时想不通。 慕承渊看了凤倾九一眼,冷峻的面容微变,声音温和了些,“此事交给清明调查,你不用插手了。” “嗯。”凤倾九点头应允。 元宵毕竟被掺和进了,为着避嫌,她也不应该插手。更何况她本就讨厌麻烦事,这件事落不到她头上,正好清闲些。 “既然如此,我便先离开了。”凤倾九道,带着元宵离开。 月心眉见此,上前搂住了慕承渊的胳膊,“王爷,妾身院中备了点心,您前去尝尝吧。” “不必了,本王还有事要与王妃商议,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吧。”慕承渊声音轻淡,抬脚向故桂苑的方向走去。 月心眉眸光霎时黯淡了下去,眼睁睁看着慕承渊去了故桂苑。 “侧妃,我们也回去吧。”迎春低声道。 “嗯。”月心眉颔首,眼神阴冷暗沉。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没想到王爷还是那么相信凤倾九! 王爷就这般喜欢她吗? 凤倾九都要对他下毒了,还要这般维护! 月心眉心里尽是寒意,嫉妒愈加浓烈。 这个贱人凭什么? 若是凤倾九被当众抓到下毒,王爷是不是还有理由维护她? 月心眉娇柔的面容阴毒。 …… 翌日清晨,凤倾九从库房里清点了些药材,带着元宵去了萧府。 萧府侍卫看到她,态度恭敬尊重,直接将她领到了静 安阁。 这几天萧雅然的腿是恢复期,非常关键,她必须亲自盯着才放心。 她能保证腿能恢复,但若后期没有养好身子,气血亏空,伤了底子可就不好了。 刚踏进静安阁,便看到姜意柔唉声叹气的,满面愁容。 “姨母,您这是怎么了?”凤倾九疑惑。 按理说表姐的腿就要好了,姨母没必要这般忧愁。 那日做完手术,她记得姨母很高兴的呀。 “王妃,您可要为我们家夫人想想办法。”不等姜意柔说话,她身旁的李妈妈率先开了口,埋怨着。 “什么事?”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心里有一种预感,她下意识开口,“又是萧婷玉?” “唉。”姜意柔叹了口气,“别说了,说起来我就生气。” “夫人,您向来纵着萧小姐,可如今她是怎么对您的,您没看到吗?”李妈妈心疼道。 接着不等姜意柔开口,她向凤倾九行了个礼,道,“昨晚萧小姐派人来府中传话,说是萧小姐已经知错了,寝食难安,现在已经病了,希望萧太师能去看望看望。” “病了?”凤倾九觉得好笑。 那日她还活蹦乱跳的,如今就病了?谁信? 怕不是想让萧太师心软,她装病求求情,继续来萧府作威作福罢了。 这种招式她在月心眉身上见得多了。 凤倾九笑了一声,“她病了应该请郎中,找萧太师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萧太师还会看病?” 侍奉的丫鬟噗嗤笑了一声,打趣 道,“奴婢们也不知道萧太师会看病呢。” 姜意柔被逗笑了,脸色也缓和了些。 “姨母,你做什么理会她?她想做什么便由着去,只要日后不影响到萧府便好。”凤倾九温声开导道,面容清淡如水。 “王妃不知道,萧小姐每次来王府都要挑夫人的错,咱们夫人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您那次帮忙,估计现在还受着萧小姐的气呢。”李妈妈心疼的道,说起萧婷玉那脸上尽是厌恶。 “那个萧小姐,奴婢看到就心烦。可毕竟是太师唯一的妹妹,夫人都要让着她。” “让?”凤倾九不屑嗤笑,“姨母是萧府的当家主母,凭什么要让着她?已经是萧家嫁出去的姑娘了,按理说不应该再管萧府的庶务才是。” 说着,凤倾九握住了姜意柔的手,声音温和。 “姨母,您要记住,在这萧府中,您是当家主母,您最大,任何人都奈何不得。萧婷玉若敢多说一句话,直接乱棍打出去。” 她的语气淡淡,却不容忽视。 姜意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唇角轻抿。 她对外泼辣,丝毫不吃亏。 萧府诸事也管理的井井头条,无人有一句怨言,可仅仅一个萧婷玉,便折磨了她这么多年。 昨晚萧太师的确没去,但她了解他。 萧婷玉是他的妹妹,现在可能狠下心不去,过不了几日估计就跑去看她了。 到时候萧婷玉又如曾经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还好,完全可以当萧婷 玉为空气。 可是雅然呢? 这一次是逼她嫁给她婆母家的傻子,下一次又要逼着雅然做什么? 姜意柔眼眸暗了暗,雅然的腿马上就要好了,她不能任由萧婷玉为非作歹。 “夫人,您要不然去劝劝太师吧。咱们小姐的腿很快就好了,如果萧小姐又做了什么事,害了雅然小姐也不一定。”李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如何能劝得动?他们毕竟是兄妹。”姜意柔声音闷闷。 兄妹之情,她就算劝了能改变什么? 凤倾九美眸微闪,眉目间凝了一瞬,那嫣红的唇角微微挑起。 “姨母,您别急,我们以后慢慢处理萧婷玉。” “我们怎么能动得了她?”姜意柔不相信。 “您动不了,可不代表我动不了。”凤倾九轻笑,“您别忘了我是王妃,后面还有一个慕承渊,他的身份可好用的很。” 姜意柔面上尽是疑惑。 “萧婷玉交给我,您放心吧。”凤倾九保证道,眸光闪烁,心里打着算盘。 反正近来一段时间她也拿不到和离书,倒不如利用慕承渊的身份把萧婷玉处理了。 也算是给姨母解决了大麻烦。 见凤倾九气定神闲,姜意柔缓缓点头,松了一口气,“好。” 没由来的,她心里总是十分相信倾九,几个月前还是需要自己护着的孩子,现在的她已经能护着她与雅然了。 姜意柔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看向凤倾九的眸中尽是赞赏。 她的姐姐生了个好女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用看了我买下了 “姨母,我们先去看看表姐吧。”凤倾九温声道。 “好。”姜意柔颔首。 萧雅然因为腿伤的原因,姜意柔不放心她一个人单独住在院中,便将她留在了静安阁。 来到萧雅然的闺房,丫鬟在外面熬药,看到凤倾九与姜意柔,紧忙起身行礼。 “夫人,王妃。” “雅然醒了吗?”姜意柔问道。 “小姐刚醒来,夫人与王妃进去吧。”丫鬟将两人请了进去。 踏进房间,便听到萧雅然微弱的声音。 “是母亲过来了吗?” “倾九也来了。”姜意柔面上顿时挂了笑意,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内室。 凤倾九跟在姜意柔身后,示意元宵将药材递给丫鬟,垂眸看向萧雅然。 萧雅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许是太过疼痛,连呼吸的声音都极其微弱。 可就算这样,她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眸中闪着希冀的光亮。 “表姐,你最近感觉什么样?”凤倾九问道。 “疼。”萧雅然艰难吐出一个字,额头沁出了一层层细汗。 丫鬟为凤倾九搬来了椅子,她也不谦让,顺势坐了下来,纤细白皙的玉指按在萧雅然的手腕上。 脉搏跳动频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凤倾九又检查了萧雅然的腿,伤口逐渐在愈合,虽然恢复的慢了些,但情况都在逐渐好转。 “这几天可能还会很疼,我新开的方子加了一味止痛的药材,能缓解一些。”凤倾九温声道,手指飞快在萧雅然身上点 了几下。 “现在好点了吗?”凤倾九问道。 萧雅然眉头舒缓了些,微微松了一口气,点头,“好多了,没方才那么疼。” “那就好。”凤倾九点头,唇角凝了些笑意,“你的腿恢复的很好,百日后就可以尝试行走了。” “真的吗?”萧雅然两眼一亮,“百日后我就可以走路了?” “嗯。”凤倾九浅笑的点头。 “母亲,您听到了吗?女儿以后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萧雅然兴奋的看向姜意柔,语气欣喜。 姜意柔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点头,“听到了,我的雅然以后就是正常人了。” “上次你不是说要在京城走上一圈吗?等你的腿恢复好,我陪你一起走。”凤倾九握住萧雅然的手,声音轻快,“我们多走几圈,将这十几年的路讨回来。” “好。”萧雅染那双好看的眸子染了一层雾气,鼻尖微微发红,连声音都哽咽的不行。 十九年过去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下地行走。 这么长时间以来,怕母亲伤心,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故意装作自己不在意腿伤。 可……真的会不在意吗? 谁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啊! 萧雅然早已经泪流满面。 “倾九,你若是治好了雅然的腿,你就是我们的恩人。”姜意柔激动道,口不择言。 “姨母言重了。”凤倾九被她这话顿时说得不好意思,“我若是没有您的庇佑,早不知道葬身何处,如今能给给你们 帮忙,是我的荣幸。” “表妹,谢谢你。”萧雅然紧紧握住凤倾九的手。 凤倾九浅淡轻笑,“表姐,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也跟姨母似的?” “我……我太激动了。”萧雅然眼中泪珠亮晶晶的,“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走路。” 凤倾九又是一笑。 “我将新的方子给了你的贴身丫鬟,一早一晚都要熬药,我等会儿回去将你腿上的药配出来,每隔三日来给你换药。”她温声道。 “好。”萧雅然点头。 凤倾九又为她换了腿上的药,亲眼看着她喝了药,才从萧府离开。 看着天色还早,凤倾九许久未曾出去逛了,便带着元宵去最繁华的街道逛。 元宵先为凤倾九买了炒板栗与糖葫芦,还有桂花糕。 凤倾九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拈着元宵剥的板栗,目光四下巡视着。 忽的,一个卖瓷器的摊子映入眼帘。 她的目光落到了紫砂壶上。 紫砂壶只有手掌大小,做工非常精致,上面还雕刻着墨竹,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非凡品。 凤倾九不由得顿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 “王妃喜欢这个?”一道清润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凤倾九疑惑的偏过头,正巧撞入了那人眼底。 来人一身淡蓝衣袍,衣着朴素却不凡。 面容俊逸清秀温雅,眉眼温润含笑。 “你是?”凤倾九疑惑开口。 这个人怎么有些熟悉? 听到凤倾九这句话, 崇国公眸光微微黯淡了些,心里不由得失落。 而不过缓而,他唇角又挂上了清润的笑意,“王妃这么快就将我忘了?” “王妃,这位是崇国公。”元宵扯了扯凤倾九的衣袖。 “原来是崇国公。”凤倾九恍然大悟,紧忙笑着道,瞬时觉得有些尴尬。 前两天还收着崇国公送的礼物,今天便认不出来了。 “我见王妃盯了这个紫砂壶许久,王妃可是喜欢?”崇国公笑着问道。 “哪有什么喜不喜欢,不过只是看起来好看罢了。”凤倾九道。 “王妃觉得好看,那定然是好看的。”崇国公道,声音十分好听,温文尔雅。 “多少银两?我买下来了。” 小贩也是人精,见两人衣着不凡,笑眯眯的道,“紫砂壶可是精品,我家里最后一个了,十两银子。” 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 十两银子? 也太贵了点,这紫砂壶看起来精致,可断断没有这么贵的道理。 不等凤倾九开口,元宵生气道,“你可不能乱要价,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紫砂壶,哪里就卖十两银子了?” “姑娘,您看看这成色,还有这雕刻的墨竹,我给您说啊,这个紫砂壶绝对值这个价。”小贩解释道,似乎怕几人不信,拿起紫砂壶递给了凤倾九,“姑娘,您看看。” “不用看了,我买下了。”崇国公看了身旁小厮一眼。 小厮立刻拿出银两,递给了小贩。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贩脸上瞬时挂满了笑 容。 十两银子足够他们生活一年多了。 凤倾九将紫砂壶递给崇国公,“这是你买的,给你。” “我赠与王妃。”崇国公不接。 凤倾九直接塞到他身旁小厮的怀里。 “无功不受禄,你我并不相熟,我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 “应该是我谢谢王妃,上次在醉仙楼,若不是王妃出手相助……” 话还没说话,便被一道马鸣声打断。 随即见慕承渊下了马,那双幽暗的眸子在崇国公身上扫过。 “王妃让本王好找。”慕承渊声音温和,笑着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而慕承渊的速度更快,直接握住了她的手,目光落到了崇国公小厮手里的紫砂壶上。 低声问道,“喜欢?” “没有。”凤倾九摇头,“看着模样稀奇罢了。” “等回王府,我让人给你多烧几个。”慕承渊道。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够被几人听到。 崇国公的脸色微微一变。 “还逛吗?”慕承渊余光看了崇国公一眼,问道。 “累,不逛了。”凤倾九摇头。 “我们回府。”慕承渊道。 话音未落,他看向崇国公,似乎刚看到他。 “原来崇国公也在此。” 崇国公笑了笑,拱手行礼,“王爷。” “不必多礼。”慕承渊摆手,凤眸深邃微暗,“崇国公向来不喜欢出门,今日怎的出来了?” “闲来无事,出来散散心。”崇国公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这是受虐待了? “崇国公是要多出去走走,整日闷在府中,日后许是没人记得了。”慕承渊幽深的眸子瞥向凤倾九,“许是有记性差的记不得人。” 凤倾九眨眨眼。 她记性差? 而不等她反应过来,慕承渊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纤腰,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与我一同骑马回府?” 凤倾九下意识摇头。 他们若是骑马回府,被百姓看在眼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明日早朝,估计慕承渊要被御史弹劾了。 堂堂黎王殿下携妻长街纵马,现在正是年底,御史台那群人正闲着没事干,要是咬住这一点不放,就算皇上再宠慕承渊,估计也要责罚一番。 她可不想成为百官口诛笔伐的妖女。 慕承渊剑眉微挑,“嗯?” “我能自己回去。”凤倾九道。 而慕承渊像是没听到,纵身一跃上了马,向凤倾九伸出手。 他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瞳仁漆黑如夜,居高临下,如清风朗月般矜贵。 凤倾九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递给了慕承渊,顺势上了马。 毕竟在外面,还有外人在,她总要给慕承渊一分面子。 慕承渊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身,沉沉笑了一声。 缓而低眸看向崇国公,“崇国公,本王便带王妃先回去了。王妃在外面逛了许久,许是累极了。” 语气微凉却极尽宠溺。 话落,他瞥向凤倾九,唇角不经意间翘起,那黑瞳闪烁着光。 “王爷慢走。”崇国公拱手行礼,举止温润雅然,清风霁月 谪仙般。 慕承渊将缰绳拽在手里,狠狠拽了一下。 马嘶鸣一声,前蹄轻扬远去。 崇国公静静看着凤倾九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眼前,他那双清润的眸子暗了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他们认识的晚了一步。 直到凤倾九与慕承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元宵才惊呼一声,无措的看了看手里提的东西。 “王妃离开了,我怎么回去?” 这条街离黎王府非常远,平日里她们都是坐马车过来的。 而今日王妃为雅然小姐看过腿后,直接来了这里,连马车也没备。 她若是走着回府,估计要走好几个时辰吧。 “姑娘,我让我的侍卫骑马送你。”崇国公温声道。 “这……”元宵有些犹豫。 王妃不欲与崇国公深交,而王爷今日似乎也对崇国公有些许意见,她若是被崇国公的侍卫送回府。 应该会引起误会吧。 “还是不用了,王妃定然会派人来接奴婢的。”元宵抿了抿唇。 崇国公的侍卫笑了,“姑娘,哪有主子会派人接丫鬟的?你要是不让我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王妃会想起奴婢的。”元宵再次道,“王妃比别的主子不一样。” 崇国公摇头失笑,吩咐侍卫,“既然姑娘想等王妃,你便在这里陪着吧。” “是。”侍卫抱拳行礼。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元宵。”清明骑马在元宵身前停下,“王妃突然想起你还在街上,便让我前来接你。” 元宵顿时一喜,得意洋洋的看向崇国公两人,“我就说王妃会派人来接我的。” “是。”崇国公温温一笑。 清明下马向崇国公行了礼,又将元宵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把元宵抱到马背上。 “崇国公,我们先走了。”清明再次拱手。 “嗯。”崇国公颔首。 看着两人骑马逐渐远去,侍卫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黎王妃对丫鬟这么好,清明可是黎王的贴身侍卫,竟然来接一个丫鬟。” “她向来是不同的。”崇国公温声道了一句。 …… 慕承渊与凤倾九骑马回到了府中,被不少丫鬟看到,面上尽是艳羡的眼神,议论纷纷。 “王爷与王妃感情真好啊。” “现在管家之权在王妃手里,王爷又这么宠王妃,估计以后侧妃的日子不好过了。” “唉,还真是,侧妃与王爷青梅竹马又如何,现在王爷不还是一回府就去找王妃。” 丫鬟们议论着,不知不觉间,心已经偏到了凤倾九身上。 凤倾九刚一下马,就与慕承渊拉开了距离。 “被月心眉知道你与我共乘一骑,少不得又要算计我。”凤倾九眉眼轻挑。 “心眉不是那种人。”慕承渊眼眸暗了暗。 “呵。”凤倾九嗤笑一声。 不是那种人? 知道月心眉鱼腹藏毒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慕承渊自然是知道凤倾九什么意思,抬眸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来到故桂苑,丫鬟侍卫都在外面等着,神色各异。 凤倾九有些诧异 ,“院中出了什么事?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王妃,侧妃在里面。”丫鬟不自然的看了慕承渊一眼,低声答道。 “她又来做什么?”凤倾九眉头微蹙。 月心眉又想耍什么把戏? “进去看看。”慕承渊淡淡道,抬脚进去了。 丫鬟讪讪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凤倾九浅淡笑笑,道:“下次她进来不必在外面等着我,都进来吧。” “是。”丫鬟俯身行礼,跟在凤倾九身后。 刚走进房间便听到月心眉娇柔的声音。 “王爷,妾身有一家茶铺,最近新得了些好茶,便拿来给姐姐尝尝。” 她的声音温软娇弱,酥的凤倾九浑身颤了颤,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侧妃进来的时候,奴婢们怎么也拦不住。”丫鬟本就对月心眉有意见,加之凤倾九平日随和,便也惯得她们说话不顾忌。 “她是主子,你们如何拦得住。”凤倾九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人家带茶过来,不正好方便了你们。不用侍奉茶水,你们先退下吧。” 而后那长睫微颤,掩下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原主似乎不通茶道,月心眉故意送茶过来,难道是想让她当众丢脸? “是。”丫鬟行礼,退了出去。 凤倾九进房,正巧看到慕承渊端坐着,月心眉在一旁侍奉,俯身添茶。 看到她,月心眉似乎被吓了一跳,脸色白了白,讪讪解释着。 “姐姐,您被误会,我只是来为您送点好茶。” “误会?”凤倾九 偏了偏头,“我有什么可误会的?” 全然没想到她这番说,月心眉当即一愣。 在她愣神之际,凤倾九拉开椅子,在慕承渊身侧坐下。 “侧妃带了什么好茶过来?”她含笑问道。 月心眉神色很快缓和过来,娇柔的面上尽是笑意,“这是我新得的雨后龙井,特别新鲜,姐姐尝尝。” 她端着紫砂壶俯身给凤倾九倒了一盏茶,那双水眸莹莹看着,“姐姐尝尝。” “好。”凤倾九缓缓端起,小啜一口。 同时,月心眉将茶壶放下,再次回到了慕承渊身侧,不经意间撩开了些衣袖,笑着问道,“王爷觉得如何?” 慕承渊颔首,眉目温和,道,“不错……” 话未说话,他的声音忽停下,目光落到月心眉手腕处一片嫣红。 “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不由得沉了沉。 察觉到慕承渊音色不一样,凤倾九抬眸看去,也看到了那片嫣红。 月心眉慌忙捋下袖口,而无意扯动领口,露出了大片淤青。 慕承渊眼眸骤然间暗了下来。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 浑身淤青,她这是受虐待了? “王爷看错了,妾身没事。”月心眉慌忙道,余光下意识的看向凤倾九,意味明显。 “我可没打你。”凤倾九淡淡道,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王爷,您要替侧妃做主啊。”迎春大义凛然上前跪下,心疼道,“侧妃做衣裳的料子向来是最好的,如今王妃换了管事,把侧妃的料子换成了给丫鬟做衣裳的料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合着在这等着呢 “噗。”凤倾九刚喝下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迎春,别瞎说!”月心眉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冷声呵斥道。 转而又笑着看向凤倾九与慕承渊,“王爷,姐姐,妾身没事,可能是妾身的身子太弱了,一时适应不了。” “哪里是侧妃适应不了?明明就是布料粗糙。”迎春再次道,目光紧紧盯着凤倾九,“之前无论是侧妃掌家,还是王爷掌家,侧妃做衣裳的料子都是丝绸与玉蚕锦,哪里见过这种麻布做成的衣裳?” “王妃,您若是对侧妃不满,尽可以说出来,不必用这种手段。侧妃身娇体贵,若是长时间用这种布料,可是会出人命的。”迎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哭诉道。 月心眉面上瞬间白了,上前狠狠打了迎春一耳光,愠怒。 “你胡说什么?我平日里是怎么教诲你的?你都忘了!” “侧妃,奴婢心疼您啊。您事事忍着,奴婢若是不说出来,岂不是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凤倾九心里冷笑。 看来新上任的管事也不靠谱,慕承渊的人也被月心眉收买了。 慕承渊看向月心眉,声音沉沉如水,“迎春说得可是真的?” “王爷别听她胡说,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月心眉眼神忽闪,胆怯的看了凤倾九一眼,很快低下了头。 “来人,去将绣房管事叫过来。”慕承渊冷声吩咐。 “是。” 月心眉低垂的眼眸中掠过阴狠,唇角勾 了勾。 很快,李霄被带过来。 “给侧妃定制的衣裳布料是怎么回事?”慕承渊凤眸漆黑如夜,冷淋淋的透着寒意。 李霄极其淡定,不缓不慢,拱手抱拳行礼,“禀王爷,属下是根据王妃下拨的银两采购布料。往年给王府裁制衣裳的绣娘都是刘管事负责的,而刘管事被撤职后,绣娘也离开了。属下为了留住她们,只能开高价,布料的支出便缩减了不少。” “不过王爷与王妃的布料未曾改变,侧妃与丫鬟的布料差了些。” 这话听起来是解释。 而言外之意,凤倾九为了苛待月心眉,故意提拔新管事,心机深沉。 月心眉柔柔弱弱的看向慕承渊,声音弱弱,“只要王爷与姐姐的衣料未曾变化就好,这布料如今虽然穿着不合身,慢慢就习惯了。” 这话说得可怜而又委屈。 慕承渊眼眸一寸寸沉了下来,看向凤倾九。 不等他开口,凤倾九轻笑了一声,淡淡瞥向他,“怪我?” 慕承渊眸光微闪。 “有趣。”凤倾九轻淡说出两个字,缓缓起身,来到李霄身前,居高临下,那双冷浸浸的眸子透着摄人的寒意,周身气息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红唇微启,“我记得采购银两是你说的三千两。” “当时的确是三千两,但是后来绣娘……” “绣娘?”凤倾九笑着打断他的话,面上却是透着寒意,“偌大的京城,就这几个绣娘?” 李霄哑口无言。 “我拨 下三千两不错,可有说过裁剪衣衫必须只能用这些银两?”凤倾九再次问道。 “未曾。”李霄垂下了头。 “绣房本是为主子裁剪衣裳,如今反倒成了你们限制主子的穿着,是给你的狗胆?”凤倾九声音愈加冷厉。 李霄不敢再说话。 月心眉眼眸微微一变,紧忙上前劝慰着。 “姐姐,这件事不怪李管事,他刚上任,对这些不熟。” “不熟?”凤倾九不屑嗤笑,“我记得你那日告诉我,王爷安排你去了绣房。” 这话一出,不止是管事,月心眉瞬间变了脸色。 原本只是管事新上任,对绣房不熟悉而已。 可若照凤倾九的话来说,这便是欺骗主子的大罪,要入狱的。 慕承渊闻言,瞬间明白了,俊容蒙了一片凛人的寒霜。 “看王爷这样子,连自己什么时候安排了人进绣房都不知道?”凤倾九调笑。 月心眉攥紧了拳头,娇弱的面容赔着些笑意,“姐姐言重了,李管事在我掌家之时,是我与王爷一同商议的。也算是王爷安排的,那日可能是李管事没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凤倾九恍然大悟。 “若按照侧妃所说,李霄不应该只是新上任,应该在绣房待了很长时间,怎么会将最基本的弄错呢?”她唇角微勾,“侧妃提拔的人,总不能给你准备这么粗糙的布料,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这……”月心眉笑了笑,“如今是姐姐管家,府中当然要以您为大。 ” 凤倾九笑了,询问的看向慕承渊,“王爷说说如何处理?” 慕承渊眯了眯眸子,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管事撤职,从绣房再选,绣娘全部换掉,重新雇佣绣娘。” 话很简短,却字字透着寒意。 月心眉心里顿时慌乱,开口想阻止,却又不敢说话。 管事脸色惨白。 “那就依王爷所言。”凤倾九淡淡道。 “这件事就交给王妃处理。”慕承渊温声道。 “嗯。”凤倾九颔首。 她的目光落到李霄身上,红唇微微翘起,面上却是一片凉意。 “绣房中绣娘的名册可在?”她问道。 “在。”李霄顿时打了个冷战,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凤倾九笑了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绣娘,漫天要价,害的侧妃衣料开支缩减。” “这……”李霄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看向月心眉求助。 月心眉深吸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拿不出来?”凤倾九挑眉。 “能。”李霄紧忙道,“只是名册不在属下身上,可能王妃要等一会儿。” “没事,我能等,去拿吧。”凤倾九温声道,慈眉善目。 “是。”李霄行礼,起身离开。 “元宵回来了吗?”凤倾九扫了一眼房间。 “王妃。”元宵从外面进来。 “你去将绣房所有的绣娘都叫过来,我要一个个的看,刘管事究竟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要跟着刘管事离开。”凤倾九声音冰 冷。 “是。”元宵行礼。 李霄闻言,脚下一滑。 “嘭”的一声巨响,摔倒在地上。 “李管事怎么这般不小心。”凤倾九担忧道,眉头微微蹙起。 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清明,“清明,你陪李管事一起去吧。以防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是。”清明抱拳行礼。 月心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狠狠咬着唇角。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她会对李管事动手? 慕承渊当即想到了那两个离奇失足落井的丫鬟,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姐姐,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您刚刚管家,不用这么动众,简单责罚一下就行了。李管事下次应该就不会犯错了。”月心眉柔声道。 随后,那双情意绵绵的眸子看向了慕承渊,声音娇弱,“妾身自然知道王爷心疼妾身,妾身不愿意连累他人,这事就此作罢吧。不必再调查了。” “那怎么能行?”凤倾九眼眸一凛,“欺上瞒下的奴才,王府要不起!” 她的声音冰冷,如同那寒冬腊月的冰花,透着刺骨的寒意。 月心眉面上尽是感激,“多谢姐姐为妹妹做主,妹妹再次谢过了。” 说着,她俯身行了礼。 慕承渊那双漆黑的凤眸落在了她身上,心里逐渐沉了下来。 他对月心眉似乎越来越陌生了,现在的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心里没有一点底。 当初那个柔弱单纯的月心眉已经消失了。 那个喊着他小哥哥的人,也变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什么意思? 很快,李霄将名册带了过来。 元宵也把绣娘带到了院中。 绣娘低声议论着,见凤倾九走出来,立即垂下了头,声音瞬间消失。 “谁要跟着刘管事离开?”凤倾九看向李霄。 李霄面色复杂的看向月心眉。 月心眉眼眸暗了暗,不动声色的点头示意。 “启禀王妃,想要离开的绣娘都在册子里。”李霄低声道。 “念出来。”凤倾九语气淡淡。 “这……”李霄脸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慌乱。 他若是当众念出来,这些绣娘会争辩的吧。 若是被王爷知道他与侧妃故意欺骗王妃,侧妃没什么事,但他可就不是撤职这么简单了。 月心眉款款上前,举止温婉,声音柔柔。 “姐姐,绣娘们可能也是一时不适应,实在没有必要将她们全部换掉。这次便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凤倾九冷嗤,丝毫不给月心眉留面子,“若换了管事便由着她们,日后偌大的黎王府还如何管理?” 她声音温凉,气场强大。 众人顿时被震慑的怔愣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缓而,凤倾九看向李霄,冷声,“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李霄浑身一凛,战战兢兢的应声,看着名册将绣娘的名字念了出来。 “秀琳,墨束……” 凤倾九面色平淡,神色沉稳,端着主母的架子。 月心眉站于她身侧,却是被她压得光彩全无。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李霄名册的名字念了大半。 绣娘全部站了出来,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念到名字的绣娘,自今日起离开王府,终生不再雇佣。”凤倾九淡淡道。 这话一出,如同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惊起了阵阵涟漪。 “什么?不再雇佣?” “为什么?怎么能说不再雇佣就不再雇佣了?” 甚至有胆子大的绣娘直接站了出来,扬声询问,“王妃,奴婢们犯了什么错,要解雇我们?” 凤倾九笑了一声,看向李霄,“李管事,你给大家解释解释。” “是。”李霄应道,艰难抬头看向众位绣娘,“当初刘管事离开,是你们要跟着刘管事走。王妃大发慈悲,现在特准你们离开。” “这……”绣娘顿时愣住了,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李管事,当初我们要离开,都是听了……” 其他绣娘欲辩解,反被月心眉打断。 “姐姐,我没受什么委屈,绣娘们不用全部解雇,扣一个月俸禄稍作惩罚就行了。”月心眉柔声道。 说着,月心眉扭头看向慕承渊,水眸脉脉含情,“王爷,妾身当真没受委屈,这件事就算了吧。 不等慕承渊开口。 “啪” 一声脆响,凤倾九猛地拿过李霄手里的名册,扔到了地上。 她冷冷扫向月心眉,面上透着寒意,“既然侧妃这般好心,以后府中管家之权不必再交到我手里了。直接给侧妃处理就好。” 月心眉全然没想到凤倾九会来这么一出,当即尴尬的说不出话。 慕承渊 清冷瞥向月心眉,虽然没说什么,意味显而易见。 她再三阻拦凤倾九处置绣娘,越俎代庖。 “是妹妹逾矩了。”月心眉咬唇低声道,莹莹可怜。 凤倾九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空气瞬间变得寂静起来,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慕承渊抬眸看向凤倾九,而又将目光落到了绣娘身上。 声音清冷而又凉薄,“听王妃的。” “是。”清明抱拳行礼,走了出去。 “已入名册绣娘尽数遣散,终身不得雇佣。李霄撤职,亦驱逐出府。”他朗声道。 李霄腿脚一软,脸色白如纸,心如死灰。 绣娘也被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能认命。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绣娘已经被全部带离,李霄也离开了。 月心眉心口阴冷一片,缓缓抬眸,闪过一抹淬了毒汁的恶意。 而不过瞬间,她神色又恢复正常。 轻柔的笑了笑,声音温软。 “多谢姐姐为妹妹做主。”她感激道,而又不由得歉疚的低下头,“姐姐别放在心上,妹妹不忍这么多绣娘被尽数驱逐出府,一时失了分寸。” 凤倾九心下冷笑。 好一个“不忍”,倒衬的她铁石心肠。 既然如此,她偏要做出来,也做给府中管事看。 她是王妃,握掌家之权,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蒙骗的。 “既然侧妃裁剪衣衫的收支不够,那便再拨五百两给秋梧阁。”凤倾九言语极为大方,神色慷慨,“日后侧妃有什么不足 的,可以先挪用故桂苑的收支。” “毕竟侧妃身子不好,什么东西要紧着侧妃用。” 她那嫣红的唇角微挑,噙着嘲弄。 “多谢姐姐。”月心眉脸色有些难看。 凤倾九缓缓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府中的布料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去外面寻些料子。府中虽然节俭,也不必过于节省。” “是。”月心眉面上尽是感动,而隐在宽大袖口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凤倾九这是什么意思?羞辱她? 这算什么? 单独拨五百两,打发她吗? 月心眉心里虽然不舒服,但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依旧带着轻柔的笑容。 “王爷,姐姐,妹妹府中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慕承渊颔首,“你回去吧。” “是。”月心眉俯身行礼,迈着莲花步离开。 而还未曾走出门,又被慕承渊唤住。 “心眉。”慕承渊唤了一声。 月心眉心口一颤,下意识顿住了脚步,转身。 “日后无事不必再来故桂苑了,王妃处理庶务繁忙,脱不开身与你闲聊。”慕承渊温声道。 “是。”月心眉咬唇点头,眸中瞬间盈满了泪珠,她浅浅擦了一下,快步离开。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凤倾九深深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走了。 她就知道月心眉不安好心,每次来故桂苑都要惹不少事情。 “你与崇国公是如何认识的?”慕承渊开口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凤倾九眉头微蹙。 “他为何要送你 紫砂壶?据我所知,崇国公深居简出,向来低调,绝对不会平白无故送人东西。”慕承渊凤眸紧紧眯了起来,面色微暗。 凤倾九眨眨眼,认真的打量了慕承渊一番,笑了,“说明我的倾慕者还是很多的,我与崇国公都没怎么见过面,他都要送我东西。” 慕承渊神色愈沉。 见此,凤倾九又笑了一声,“萍水相逢而已,京城中也不是人人都厌恶于我。” 慕承渊深深的看着她,缓而,脸色骤然间黑了下来,似乎能滴出墨汁来。 他蓦然起身,狠狠甩袖离去。 凤倾九顿时愣住了。 这人……怎么又生气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 元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王妃,王爷吃醋了。” “吃醋?”凤倾九好笑,“他还会吃醋?” 慕承渊整天甩脸子,谁家吃醋是这样? 若真是吃醋,吃谁的? 难不成是吃她的醋,就因为崇国公要送她紫砂壶。 凤倾九还没这么自信。 她从袖口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几种药材,“你去库房把这几种药材拿出来,明日我要再去看看表姐。” “是。”元宵行礼,心生感慨,“王妃对雅然小姐真好。” “我这条命都是姨母护来的,若是不对表姐好,那我岂不是忘恩负义了?”凤倾九笑了一声,催促,“快去吧。” “奴婢遵命。”元宵俯身行礼。 凤倾九唇角不经意间翘了起来,明日再去看看表姐的腿,过段时间表姐就能走路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别委屈了自己 翌日清晨,凤倾九起了个大早,来到了萧府。 府外,萧婷玉在外面哭诉着,紧紧抱着姜意柔的腿不放。 “嫂嫂,您就原谅我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我一定尽量不回萧府,您别生我的气。” 萧婷玉说得楚楚可怜,全然将姜意柔说成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再加上萧婷玉向来会掩饰,在外人眼中温婉可善。而姜意柔泼辣,得理不饶人,众人自然偏向姜意柔。 路过的行人驻足而望,议论纷纷。 “萧夫人虽然是当家主母,可萧小姐怎么说也是萧太师的嫡亲妹妹,她怎么能这般对她呢?” “唉,萧小姐脾气可善,碰上了萧夫人这个嫂子,还真是倒霉。” “萧太师就这么由着萧夫人吗?” “我听说前段时间,萧太师将萧小姐送回了夫家,是不是因为萧夫人的怂恿?” 众人围成了一个圈,眼神尽是异样,指责着姜意柔。 姜意柔脾气虽然比较烈,却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当即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你放开我。”姜意柔企图推开萧婷玉。 而萧婷玉紧紧抓着她,“嫂嫂,您替我向哥哥求个情,以后我不会再犯错了,求您了。” 姜意柔气得不行,却又不敢断然拒绝。 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自是可以派人将萧婷玉带走,但这样会影响萧府的声誉。现在已经有不少百姓指指点点了。 “你……你先松开我。” 姜姨母用力掰开萧婷玉的手。 萧婷玉哭泣着,泪流满面,“嫂嫂,您不能这么狠心,我与哥哥自小相依为命,若是连哥哥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番话,众人指责声愈重。 姜意柔脸色铁青,颤抖的指着萧婷玉,许久说不出话来。 她为了威胁她,竟然连萧家的脸面都不顾了! “姨母。”凤倾九那清丽的声音缓缓传来。 萧婷玉身躯一颤,那含泪的眼眸凛了凛,心里不由得发怯。 她怎么又来了? 一看到凤倾九,姜意柔仿佛看到了救星般,紧紧抓住凤倾九的手。 “倾九,你看这……” 凤倾九唇角溢着笑意,声音淡淡,“姑姑,您别急呀,这件事姨母可答应不了。” “你什么意思?”萧婷玉问道。 “姑姑,雅然表姐虽然腿脚不好,但怎么说也是萧家的嫡女。”凤倾九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您说的那位二房侄子脑子有点问题,表姐就算想随了您的意,估计太师也不会愿意。” 萧婷玉脸色当即一僵,心下有种危险的预感,连忙道,“你胡说!” “胡说?”凤倾九疑惑的眨了眨眼,“我哪里胡说了?您莫非忘记了?那日您逼着姨母要将表姐要给婆母家二房的侄子,还说是长房,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您与表姐的。”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瞬间明白了。 “萧婷玉婆母家二房侄子,我听说是个傻子。” “可不是嘛,吃 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这萧婷玉的心还真是狠的下去。” “萧雅然虽然腿脚不好,那可是十足十的美人,才貌双全,怎么能嫁给这样的傻子?” “谁知道萧婷玉打的什么鬼主意,但凡是个人也不会这么对自己的侄女。” 众人议论声一点点的落入了萧婷玉耳中。 连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厌恶。 她这么多年营造出来的温婉形象算是毁于一旦了。 “凤倾九,你胡说!”萧婷玉气急败坏。 凤倾九一把攥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她那白皙的脸上便出现一道红痕。 “你少跟我刷那些没用的花招!姨母动不了你,我可不怕,你这条命就算没了,也没人敢动我!”她的声音清冷透着摄人的寒意。 那唇角的嫣红如同黄泉边的彼岸花,摄魂而又夺命。 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怵。 萧婷玉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发颤。 “来人,将萧姑姑送回去。”凤倾九吩咐道。 萧府的侍卫上前,将萧婷玉带走了。 “倾九,你来了,真好。”姜意柔紧紧握住凤倾九的手,低声道,“你若是不来,今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婷玉就是掐准了她估计萧家的名声,不敢拿她怎么样,故意逼迫。 “姨母,以后萧婷玉再过来,你直接往黎王府递信,我帮你处理。”凤倾九声音微凉。 “嗯。”姜意柔点头。 两人来到静安阁,凤倾九先为萧雅然换药,把过脉后,将药 材交给了丫鬟。 虽然这些药材在药铺也能买到,但总归没王府的好。 上次慕承渊重伤,皇上赏了不少补品。 凤倾九估计他体内的毒,便没给他用太多补品。 这次正好全部拿过来给表姐用。 “表姐的伤口正在逐渐愈合,脉象正常。”凤倾九温声道。 萧雅然温婉的笑了笑,眸中闪着希冀。 又对萧雅然交代了几句,凤倾九便去找了姜意柔。 来到正厅时,姜意柔正在喝茶,看到凤倾九紧忙起身,拉着她坐了下来。 “姨母,您打算怎么办?”她蓦然开口。 姜意柔一愣,“什么?” “估计过段时间,就算萧婷玉不做什么,萧太师就心软了,他们毕竟是兄妹,血浓于水。”凤倾九分析道。 “我知道。”姜意柔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些失落,“你也说了,他们是兄妹,我也不好做些什么。” “他们是兄妹,你的确做不了什么。但是,表姐与萧太师可是骨血至亲,父女之间更甚于兄妹。”凤倾九循循善诱,眼眸微闪。 “你的意思是?”姜意柔有些不明白。 凤倾九轻笑了一声,“今晚萧太师过来用膳,您多做些好吃的,最好做点您的拿手菜。顺便提提表姐,待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带两句今天萧婷玉来闹事。” “这样能行吗?”姜意柔怀疑。 她了解萧太师,为人刚正不阿,所以对于萧婷玉才能这般狠心。 可萧婷玉毕竟是萧太师抚养长大的,就算一 时狠心,也撑不了太久。 若是说起萧婷玉的事,估计他更会心疼了。 “您就说,萧婷玉前来道歉,却字字不提雅然表姐,一味逼迫。但是你言语不要过于指责,适当说些好话,劝萧太师原谅萧婷玉,他们毕竟是兄妹,萧婷玉骄纵些也是正常的,日后你躲着便好。”凤倾九唇角微翘。 “萧太师定然不会原谅萧婷玉,就算日后心软,也会想起您。” 凤倾九这招还是跟月心眉学的,她这种劝和求情的手段炉火纯青。 慕承渊不知道多少次都被她糊弄了过去。 “好。”姜意柔点头。 “您一定要念着表姐,萧太师若轻易原谅了萧婷玉,日后吃苦的可是您与表姐。”凤倾九再一次叮嘱道。 “嗯,我会的。”姜意柔颔首,眸中肯定。 若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不会与萧婷玉计较。 她受些委屈也就罢了,但雅然不能! 从萧府离开,凤倾九没再闲逛,直接回了王府。 就这么短短半天的时间,故桂苑堆了不少东西。 糕点,布料,首饰,摆设……各种各样…… “这是怎么回事?”凤倾九诧异。 又是谁送过来的?还这么多。 “王妃,这是咱们王府的管事送过来的。”丫鬟面上尽是喜色,一一将东西铺展开。 “点心是掌管膳食的管事送过来的,布料是绣房送来的,首饰是库房送来的,还有这些小东西,也都是管事与副管事送过来给您的。”她说着,神色骄傲、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能吃 凤倾九瞥了一眼,轻淡笑笑,“他们还算是有眼色。” 能在王府里做管事的都是人精,她昨日刚将李霄与绣娘处置掉,其他管事按捺不住来送礼了。 估计是见她对李霄与刘管事不留情面,动摇了,来表忠心。 “王妃,厨房管事来了。”元宵笑着将人领了进来。 “王妃。”厨房管事抱拳行礼,身后的丫鬟将一碟子点心放到了桌上。 “这是厨房刚做出来的新品,特来请王妃尝尝。”厨房管事笑的奉承。 凤倾九美眸微闪,拈了一块,入口酥滑,香味清淡香甜。 她点了点头,“不错。” 厨房管事紧忙笑道,“奴才听说王妃不喜欢甜食,这点心便做的淡了些。” “你们费心了。”凤倾九莞尔一笑。 不亏是在王府摸爬打滚的管事,这么快就将她的喜爱打听清楚了。 “不费心,这是奴才应该做的。”管事连声道。 凤倾九不欲与管事闲谈,偏头看向元宵,“元宵,送送管事。” “是。”元宵行礼。 “王妃日后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向厨房递口信,奴才定然为王妃提前准备。”厨房管事紧忙讨好道。 凤倾九颔首。 “那奴才便先退下了。”见凤倾九神色淡淡,厨房管事也不好再留下来,只能拱手行礼道。 “奴婢送您离开。”元宵笑着道。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王妃,这些东西要放入咱们院中的库房吗?”丫鬟问道。 凤倾九揉了揉眉心,草草瞟一眼,道,“你们看 看有什么想要的,拿去吧,不要的全部存入库房。” “这……”丫鬟闻声愣住了。 王妃这是让她们挑?这可是管事们专门送给王妃的呀! “你不要?”见她一动不动,凤倾九疑惑,“这些东西都不喜欢吗?” “不是。”丫鬟紧忙摇头,面上纠结,“王妃,这是管事给您的,奴婢们拿走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凤倾九摆摆手。 她要这些东西又没用,放在库房还占地方,倒不如送给她们。 “什么不合适?”元宵笑着走了进来。 将厨房管事送走后,刚踏进房间,便听到芙蓉跟王妃说什么合适不合适,便开口问道。 凤倾九见她面上抑制不住的灿丽笑容,不由得问道,“怎么这般高兴?” “方才厨房管事说中午为奴婢准备了烧鸡,还要宴请奴婢呢。”元宵骄傲的道,腰杆瞬间挺直了,“当初迎春天天在奴婢眼前炫耀,现今也轮到奴婢了。” “你啊。”凤倾九无奈的摇了摇头,面上一抹冷意悄然划过。 府中的人最好知趣点,她不想管他们以前是谁的人,最好不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看到芙蓉面上的慌乱无措,元宵疑惑的眨眨眼,“王妃,芙蓉这是怎么了?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 “你来的正好。”芙蓉一把将元宵拉到身前,推到了礼品前,道,“王妃说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剩下的存入库房。” “真的吗?”元宵两眼登时亮了,难以置信的看向凤倾九, “王妃,真的给奴婢吗?” 芙蓉:…… 凤倾九笑了笑,点头,“没错,你们选吧。” “那奴婢就不客气了。”元宵道,低眸挑了几件喜欢的玉器与首饰,兴高采烈,“多谢王妃。” 芙蓉:…… 倒是她小看元宵了。 不过想来也是,元宵一直跟在王妃身边,自然比她熟络。 “来,芙蓉,这个簪子给你。”元宵将一支玉簪塞到了芙蓉手里,又低着头挑选其他的发饰。 凤倾九静静的看着两人,唇角满溢笑意。 晚间,天色昏暗。 慕承渊来到了故桂苑,与凤倾九一同用了晚膳。 凤倾九给他药浴又添加了几味药材,因着上次的意外,熬药更加严谨。 便交给了清明与元宵。 “我的毒大概什么时候能解?”慕承渊问道。 凤倾九窝在炉火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快了,再多泡几次。” “泡几次?”慕承渊再次问道。 “怎么?你着急呀。”凤倾九没好气的问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让你多泡几次,是为了你好。” 慕承渊顿时噤了声。 侍奉的丫鬟也不敢说话,相互示意着。 平日里见惯了王爷清冷凉薄,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样子。敢这么跟王爷说话的也只有王妃了。 “王妃,您要的肉拿来了。”芙蓉与丫鬟端来了不少鲜肉还有竹条。 凤倾九两眼一亮,随即起了身,“太棒了。” 她拍了拍手,将鲜肉接到了手里,“来,我教你们做烤肉。” 说着,她拿着 竹条,又从盘子里拿出一小块肉串了上去。 一串肉便串好了。 “就这样串,知道了吗?”凤倾九挑眉问道。 “奴婢们明白了。”芙蓉道。 “我上次做的烧烤架子呢?抬出来。”凤倾九又问道。 “是。”另一位丫鬟行礼,带着守在门口的侍卫离开了。 很快烧烤架子被两人抬了过来。 凤倾九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毛病,吃一次烧烤绰绰有余。 她又吩咐侍卫抬了些炭火到院子里。 把一切都布置好之后,元宵与清明已经将药熬好了。 清明拎着药汤,元宵在后面跟着。 两人看到院子里的东西,面上尽是诧异。 “王妃您这是?”清明问道。 “烤肉。”凤倾九轻淡的说了两个字,摆手让清明将药汤倒进浴桶里,“让你家王爷自己在里面泡着,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吃烤肉。” “是。”清明应了一声,快步将药汤倒进了浴桶里。 中药味浓郁,很快从房间里溢了出来。 凤倾九担心中药味混入调料里,扬声道,“将房间门关着,中药味太难闻。” 清明迅速关上了房门。 正在药浴的慕承渊脸色漆黑如墨:…… 很快,凤倾九将炭火点燃,放到了烧烤架下面。 在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将肉串放上烧烤架。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浓郁的肉香便冒了出来。 凤倾九一边给肉串翻面,一边往上面撒调料,味道浓郁诱人。 肉被烤的焦黄,滋滋作响。 元宵不由得咽了咽口 水,却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遗憾的叹了口气。 方才为王爷煎药的时候,她被厨房管事叫到厨房,吃了不少东西。 王妃每次做的东西都很好吃,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可她还能吃得下吗? “王妃,奴婢方才在厨房吃过了。”元宵撇了撇嘴。 凤倾九莞尔一笑,“那你在旁边看着。” “王妃!”元宵跺了跺脚。 两人说话间,肉已经烤好了,凤倾九拿起一串吹了吹,小心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爽口,味道浓郁。 调料已经全部浸入了肉里,鲜香可口。 “已经熟了。”凤倾九将烤好的随手递给了清明,“你们分一下吧。” “多谢王妃。”清明受宠若惊。 他何德何能吃到王妃亲手烤的肉? 凤倾九边烤边吃,芙蓉也在一旁帮忙。 元宵明明已经吃饱了,却不愿错过凤倾九的烤肉,生生又塞下了两串。 没多久,丫鬟侍卫都吃饱了。 光清明一个人都吃了不少。 凤倾九还在继续烤着。 就在这时,房门咯吱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慕承渊那漆黑的眸子落到了凤倾九面容上,神色晦暗。 “王爷。”丫鬟侍卫面色慌乱,紧忙行礼。 清明下意识将手里的烤肉藏到了后面,面色尴尬。 “王妃好清闲,如今连晚膳都可以自己做了。”慕承渊揶揄道。 凤倾九不缓不慢的往烧烤架下面放炭火,耸了耸肩,言语带着些遗憾,“王爷身子不好,羊肉是发物,不能吃。”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多管闲事 “一口也不能吃吗?”清明小心翼翼的问,瞬觉手里的烤肉有些扎手。 凤倾九瞥向他,“可以吃,毕竟王爷的身子不好,长年累月积下来,就算调理好也会留下病根。吃两口也没什么事。” “病……病根?”清明惊住了,“什么病根,严重吗?” “不严重,可能会不举而已。”凤倾九云淡风轻的道。 “啪” 清明的烤肉从手里话落,他似是浑然不觉,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倾九。 王爷……竟然会不举! 若真是这样,那以后王府岂不是后继无人? “这……这烤肉王爷还是别吃了。”清明紧忙将所有的烤肉收起来。 慕承渊脸色黑的仿如能滴出墨汁,那狭长的凤眸幽暗深邃,恨不得将凤倾九戳个通透。 他怎么看不出凤倾九估计说笑! 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她竟然敢拿这种事来说! 这个女人胆大包天。 听到凤倾九这话,慌得不止是清明,还有元宵。 元宵脸色当即变了,那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 之前王爷受伤,她就怀疑王爷身子虚,可能会力不从心。 若真是依王妃这么说,王爷终身不举,那以后……以后王妃岂不是更嫌弃王爷了? 想及此,元宵脑子里飘过了好几种补身子的药方。 她凑到凤倾九耳边,低声问道,“王妃,奴婢明日去买些鹿鞭吧。为王爷熬汤补补身子。” 凤倾九翻烤肉的手一顿,憋笑看向慕承渊,红唇微翘,“鹿鞭可不行,王爷身 子太虚,补不了。” “那……那奴婢去买点虎鞭?”元宵思索道,而又转念一想。 鹿鞭都不行,虎鞭估计也不行。 那怎么办? 改日她得去找找云公子,他应该会有办法。 “王妃,虽然……虽然王爷身子不好,以后或许会恢复的,您想开一点。”元宵劝慰道。 “噗嗤。”凤倾九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慕承渊脸色愈黑,瞳仁浓稠如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别担心了,我给他准备了膳食。”凤倾九轻笑,抬眸看向芙蓉,“芙蓉,去将我方才让厨房做的膳食端过来吧。” “是。”芙蓉行礼,离开。 “你给我准备了膳食?”慕承渊有些意外。 “若想尽快恢复,不仅要药浴,还要喝药调理,我将药材添加到了膳食里,效果会更好。”凤倾九解释道,面色淡淡,似乎是随手而已。 慕承渊唇角微微挑起,面色瞬间温润如玉,似乎方才那脸色阴沉的不是他。 凤倾九将剩下的烤肉全部分给了侍卫们。 慕承渊借着妻子要布菜,非要拖着凤倾九一起用膳。 凤倾九说不过他,只能陪着。 这时,萧府来了人。 是姜意柔的贴身丫鬟,询问萧雅然休养注意事宜与用药。 凤倾九列了一个疗养的方子,还有一套复检的单子,先让萧雅然适应,以后再做之后的训练。 萧雅然自出生便腿有残疾,不能跟平常人一样走路,所以她要想学会走路,便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必 须慢慢来,不能急,否则会前功尽弃。 送走姜意柔的丫鬟后,凤倾九再次回来,慕承渊已经用完了膳食。 他端坐着在窗边,那莹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茶盏,火烛在他脸上跳动着,忽隐忽现。 察觉到凤倾九进来,他却是连头都没抬。 凤倾九也没理他,转身准备唤元宵端些热水进来。 “萧府的事有些复杂,你别乱插手。”那温凉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慕承渊什么时候抬起了头,幽暗的眸子看着她。 这段时间凤倾九一直往萧府跑,他自然也是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的。 “这是我的事。”凤倾九道。 “萧太师与旁人不同,你别多管闲事,小心将自己牵扯进去。”慕承渊声音沉了沉。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一声,“你放心,我就算牵扯进去,也不会连累到你。” 慕承渊眼眸暗了下来,神色复杂,没再说话。 “更何况,我只是帮姨母出气,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凤倾九又补充了句,转身唤元宵端热水进来。 看着她那倩丽的身影,慕承渊眯了眯眸子,许久,缓缓叹了一口气。 …… 次日,凤倾九画了一张图纸,让元宵前去找木匠。 临近午时,元宵苦着脸回来了。 “王妃,咱们京城的木匠奴婢都找遍了,他们都说做不了。” “做不了?”凤倾九诧异。 图纸上无非是轮椅与拐杖,还有复检器材之类的。 古代的木匠就算再落后,应该也能做出来个雏形。 怎 么会做不了呢? 凤倾九眉头微蹙,“京中可有其他做木器的地方?” 元宵认真想了好一阵子。 “有,百工堂,这里都是做各种木器。但是奴婢今日去问了,他们说做不了。”元宵无无奈道。 “我去看看。”凤倾九从元宵手里接过图纸,立刻吩咐人备车,前往百工堂。 百工堂。 凤倾九刚踏进去,便被掌柜的看到了。 百工堂招待的一般是京城贵胄,掌柜与伙计都是人精,光看衣着与周身气质便能分辨出来他们是什么人。 见凤倾九衣着素雅低调,而周身气质不凡。 一看便是贵胄千金。 “姑娘可是来定做木器的?”掌柜笑着起身相迎。 “嗯。”凤倾九点头,将图纸递给了掌柜,“你看看这些东西可以做吗?” 掌柜接过,皱着眉头看了许久,面色艰难。 “姑娘,您这些可能做不了。”掌柜犹豫,“我们没做过这些。” “做不了,还是不能做?”凤倾九直接问道,唇角含笑。 掌柜全然没料想凤倾九会问的这么直接,他犹豫许久,最后坦然道,“姑娘见谅,我们没做过这些东西,不敢轻易接单。” “尤其是这些东西,若是做不好,容易砸了我们的招牌。” 凤倾九淡淡一笑,“没关系,你们只需要做出雏形就可以了。” “这……”掌柜再次陷入犹豫,艰难的思忖着。 好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姑娘,真的做不了。” 这若是做出来,肯定是大单 。 但做不出来,可是砸了自家多年的招牌。 仔细向来,还是保守为好。 “确定不能做?”凤倾九再次问道,“我可以加十倍,只需要做出来大概的模样就可以了。” “抱歉,我们的确做不了。”掌柜再次道。 凤倾九抿了抿唇,缓而,无奈的叹口气,“不能做就算了。” 这种东西她自己也能做出来,只是需要时间。 表姐的腿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若是找不到木匠来做,那只能她自己来了。 “多谢姑娘谅解。”掌柜拱手,心里也有些遗憾。 眼前人气度不凡,身份肯定不一般。 若是接下了单子,百工堂说不定还能更上一步。 只是……百工堂不能冒险。 凤倾九转身欲离开。 忽的,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自楼上响起。 “姑娘请留步。” 凤倾九下意识顿住脚步,疑惑转身,抬眸望去。 见崇国公在二楼缓缓起身,俊容温雅,衣袂翩翩,缓步下楼。 “请问姑娘要做什么?”他在凤倾九面前顿住脚步,问道。 “这些东西。”凤倾九将图纸递给了他。 崇国公接过,仔细看了看,那如画的眉头拧了拧,“这些东西……” “东家,这些东西咱们没做过,估计做不出来。”掌柜解释道。 东家? 凤倾九心下诧异。 原来百工堂是崇国公名下的铺子。 “没做过可以尝试一下。”崇国公将图纸收了起来,含笑看向凤倾九,“这单子百工堂收了。” 第一百三十章 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东家,这……”掌柜面露难色,看到崇国公的眼色却是再不敢说话。 崇国公面上带着轻淡的笑意,那清润的眸子落到凤倾九身上。 “王妃可能需要多等几日,百工堂做出来自会送府上。”崇国公温声道。 “多谢。”凤倾九道,面容淡淡,“银两我稍后会让人送到百工堂。” “好。”崇国公颔首,眉眼含笑。 “王妃要不要上楼喝盏茶,百工堂今日新进了茶叶。”他声音清润。 凤倾九笑了笑,“不必了,此事已然劳烦崇国公,我便先离开了。” 说完,她看向元宵,“我们回去吧。” “是。”元宵行礼。 两人转身离开。 “恭送王妃。”崇国公道,目光追随着凤倾九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 掌柜有些不明白,“东家,这图纸上的东西太过复杂,咱们百工堂根本做不出来。” “让百工堂所有木匠一同做,做出来重重有赏。”崇国公音色温凉,如山间流淌的泉水般,好听极了,却又不容忽视。 “是。”掌柜行礼。 离开百工堂,元宵小声说着,“没想到崇国公竟然是百工堂的东家。” 凤倾九瞥了她一眼,“这件事别乱说,崇国公向来低调。” 崇国公深居简出,一向不与外人交好。 任谁都想不到偌大的百工堂竟然是他名下的产业。 此事若传到有心人耳中,指不定要引起什么麻烦。 她只不过想定制轮椅与复检器械而已 ,其他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是。”元宵当即噤声。 “回府吧。”凤倾九轻淡道。 表姐的身子还需要更多的药材滋补,而慕承渊体内的毒也需要更大剂量的药材压制。 两个人加在一起,她一时有些忙不过来。 过段时间若是抽出空来,她还要去药铺看看,王府库房的药材估计要用完了。 忽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姐姐。” 凤紫澜? 凤倾九眉头微蹙,不想跟她见面。 而不等她离开,凤紫澜已经走到了面前。 女子身着淡粉曳地流光裙,梳着单环髻,身材修长高挑,腰肢婀娜,款款走来。 她在凤倾九跟前顿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笑。 “姐姐近日在王府可好,怎么看着这般憔悴?”凤紫澜问道,带着嘲弄。 凤倾九面无表情,“与你无关。” “瞧姐姐这话说的,我们是姐妹,你若是在王府不好,妹妹自然是关心的。”凤紫澜担忧道,故作亲昵。 “我怎么会在王府不好?”凤倾九轻笑,绝美的面容笑靥如花,“王爷生怕我在王府受委屈,前段时间将管家之权给了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府中的事,再加上王爷时常留宿故桂苑,自然憔悴了些。” 一边说着,她脸色微微泛红,如同飘上了一片烟霞,含羞带怯。 凤紫澜眼眸猛地暗了下来,心里顿时万分嫉妒。 她暗暗磨了磨牙,而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姐姐在王府很好,妹妹就放心了。” “我与王爷虽然日日斗嘴,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合,王爷也是不忍与我生气的。”凤倾九眸光微闪,红唇微微挑起,字眼里尽是恩爱。 “你不必为我担心。” 闻言,凤紫澜愈加嫉恨,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无事,我便先离开了,王爷还在府中等着我。”凤倾九含笑瞥向她,转身欲离开。 “姐姐。”凤紫澜不甘心,上前拦住她,咬了咬唇,面上带着些热切,“父亲很是想念你,你若是有空来府中坐坐吧。” “有你在,父亲怎么会想起我?”凤倾九云淡风轻。 “我知道姐姐许是记恨着上次的事情,但你我姐妹之间的气,不应该涉及父亲,父亲心里还是有你的。”凤紫澜好声道,音调不高不低,尽数落入了周围人耳中。 本来两人便引人注目,她的话一说,路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父亲近日甚是想念你,你有时间回府看看吧,就算妹妹求你了。”凤紫澜再次道,余光自周围人扫过,面容掠过算计。 凤倾九面容清淡如水,丝毫不为所动,似是没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她向前一步,站到了凤紫澜身前,那白皙修长的玉指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笑了一声。 凤紫澜心口不由得一紧。 “父亲若是想见我,我自然也是会回府的。”她顿了顿,目光闪烁,“只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毕竟是个外姓的,上次回府,父亲可是说了,不准我再踏入凤府。” 话落,她松开了凤紫澜,眉眼低垂,周身气息微沉。 “妹妹陪在父亲身边,便替我多尽尽孝道吧。” 一瞬间,锋头指向了凤紫澜。 更甚至又明眼人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这不是黎王妃与凤家二小姐吗?” “我听说上次王妃回丞相府,将丞相吓得够呛。” “可别说了,我听说呀,那日是因为丞相与赵姨娘逼着王妃抬平妻,还要将赵姨娘记入族谱,王妃被逼急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顷刻间,众人看向凤紫澜的目光尽是指责。 凤紫澜哪受过这种阵仗,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 “元宵,我们回去吧。”凤倾九嘲弄的勾了勾唇,带着元宵离开。 …… 王府,秋梧阁。 迎春怒气冲冲推开了月心眉的房门,声音中尽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侧妃,厨房管事不见奴婢,就连花园管事也借病不出,平日里巴结咱们的,奴婢去找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月心眉用力绞着手帕,冷笑,“他们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她小瞧凤倾九的能耐了,这才过去多久,管事们便已经倒戈。 这时间若是长了,整个王府岂不是都要被她收入囊中? “依奴婢看,侧妃就应该将这些管事狠狠治罪!当初若不是侧妃,他们怎么会做到现在的位置?”迎春忿忿不平。 月心眉面色铁青冰冷,紧紧攥着手帕,骨节隐隐泛白。 缓而,她向迎春挥了挥手,“你过来。” 迎春凑上前。 她低声在迎春耳边吩咐了两句。 很快,烟霞布满半边天空,绚丽的斑斓铺洒一片。 花园里,一道黑影天际划过。 “啪” 细微的响声,黑影直直的砸到了地上。 是只信鸽,“咕咕”的叫唤着。 暗卫检查了一番,在靠近小腿的羽毛里发现一张极小的纸条。 书房外,清明老老实实的守着,面上带着异样,隐约有些尴尬。 元宵在他一侧站着,深深垂下了头,耳畔染了一团红。 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 “慕承渊,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凤倾九声音透着威胁。 “动了又如何?”慕承渊低沉一笑,拈起一枚黑子,在棋盘不起眼之处放下。 这枚黑子看起不起眼,却是瞬间扭转了局势。 白子虽然处于劣势,还是有挣扎的空间,而黑子放上去,白子瞬间被吞没。 凤倾九顿时怒了:“慕承渊,你个混蛋!” “啪”她将棋盘打撒在地,气的脸颊涨红。 “你欺负人!” 妈的,狗男人,跟她耍心眼! 凤倾九的话,再加上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让书房外的两人更加尴尬。 元宵缩了缩脖子。 没想到王爷与王妃感情这么好,白天还这般激烈。 她瞬间打消了上次要给慕承渊寻补药的念头。 就在这时,暗卫首领过来了。 欲抬手敲门,反被清明拦住,“王妃在里面。” 暗卫首领脸色微变,而看到元宵,眼神倏地暗了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找王爷有急事 “我找王爷有急事。”暗卫首领推开清明,抬手敲了敲门。 唤了一声,“王爷。” 里面说话声戛然而止。 缓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进。” 透着丝丝凉意,清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暗卫首领推门进去,清明犹豫了一瞬,也随之进去了。元宵跟在他身后。 凤倾九与慕承渊正在下棋,而棋盘上的黑子却是比白子少了一半。 “启禀王爷,属下拦截了一只信鸽。”暗卫首领道,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凤倾九。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沉了沉,瞥了凤倾九一眼,道,“无妨,呈上来。” “是。”暗卫首领应声,递给了慕承渊。 慕承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低眸看了一眼,眸光微凝。 “元宵,尽快动手。”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他不由得想到上次药浴的事,以及凤倾九刚进府,贴心丫鬟莫名被投毒。 这两件事直指元宵。 他眯起了眸子,将纸条递给凤倾九。 看到慕承渊的动作,暗卫首领下意识要阻止,瞥见清明摇了摇头,他顿住了,心生复杂。 王爷……对王妃也太相信了吧…… 怎么说元宵也是王妃的贴身侍女,王妃要避嫌的。 凤倾九疑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当即愣住了。 “这……” 又是直指元宵,前两次都被她护住了,慕承渊没敢动手。这次又来一张纸条,幕后之人是想要元宵的命啊!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 纸条 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相信元宵,但慕承渊绝对不相信,旁人更不会相信。 缓而,她面色凝重,扭头看向元宵,将字条递给她,声音微冷,“你给我一个解释。” 元宵一脸迷茫的接过字条,看到上面的字,当即被吓得跪到了地上。 “还请王爷王妃明鉴,奴婢绝对忠心耿耿。字条是什么意思,奴婢也不知道。”元宵连声解释着,被吓得哭了起来。 “这是谁给你的信?”凤倾九声音微冷,“若说出来,我还能护着,你要是执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你。” 元宵脸色当即白了,“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王妃,您相信奴婢。” 她哭着爬向凤倾九,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凤倾九眸光凝了一瞬,扬手轻飘飘挥掉。 “王妃。”元宵哭泣。 “来人,搜查元宵的房间。”慕承渊冷声吩咐。 清明犹豫了一瞬,抿唇想要为元宵求情,但看到凤倾九与慕承渊面色微沉,也不敢说话了。 只能拱手行了礼,带人离开。 果不其然,找出了各种熏香与万花草。 元宵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直接被关了起来。 凤倾九维护元宵,与慕承渊争执,直接被他送回了故桂苑。 “慕承渊,你个混蛋!”凤倾九怒骂道,用力拍着门,“狗男人!你忘恩负义,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一口气将所有能骂出来的词都骂了出来,累的气喘吁吁。 忽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慕承渊那张阴 沉的脸映入眼帘,凤倾九当即噤了声。 “王妃骂的可真是尽兴!”他声音沉沉透着寒意,那冷幽幽的目光紧紧盯着凤倾九。 凤倾九顿时尴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可不是尽兴吗?平时想骂还没有这个机会呐。 “你什么时候将元宵放出来?”凤倾九问道。 “事情查清楚!”慕承渊声音冷淡。 “你……”凤倾九脸色变了变。 在两人说话间,月心眉闯了进来,清明在后面跟着,神色艰难,“王爷,侧妃非要来见您,属下拦不住。” “下去吧。”慕承渊颔首。 “王爷!您没事吧?”月心眉担忧的将慕承渊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那美眸中噙满了泪水,“妾身以为……以为王爷又被人害了。” 慕承渊将月心眉推开,温声道,“放心吧,我没事。” “王爷没事就好。”月心眉松了一口气。 缓而想起凤倾九,她护犊子似的拦在慕承渊前面,紧张道,“王爷,您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来故桂苑了,元宵毕竟是王妃的贴身侍女。” 言外之意便是凤倾九有意指使元宵下毒。 “呵。”凤倾九冷笑,“元宵是王爷给我的侍女,你这话的意思,倒像王爷要害自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心眉紧忙辩解,小心翼翼的看向慕承渊。 “王爷,妾身自幼与您一同长大,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您了。”泪水盈满了眼眶,簌簌落落的往下落,楚楚可怜。 一听 到“父母”两个字,慕承渊神色微微触动,不由得开口道,“我没事,王妃自然不会害我。” “妾身自然相信王妃不会害您,可万花草毕竟是从元宵房中找到的。妾身担心王爷,王爷若想再留宿故桂苑,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吧。”月心眉面上尽是祈求。 “嗯。”慕承渊颔首。 “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将我带走?好生审问一番。”凤倾九嘲弄,眼眸微凝,面上尽是不悦,“我这个王妃还能对王爷下毒不成?” “王妃误会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月心眉怯懦,胆怯的缩了缩脖子,紧紧抓着慕承渊的袖口,“妾身只是担心王爷。” 凤倾九冷笑,抬眸看向慕承渊,“王爷觉得呢?要将我带走吗?” 慕承渊眸色漆黑如墨,俊容蒙了一层阴霾,周身温度骤然间下降。 “王爷。”月心眉扯了扯他的袖口,“您是妾身唯一的亲人了。”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元宵有意谋害主子,押入地牢审问,凤倾九御下不严,禁足故桂苑,直到事情调查清楚。” 他的声音凉薄而又冷漠。 “慕承渊,你敢!”凤倾九当即变了脸色。 月心眉被吓得小脸一白,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缩到了慕承渊怀里,“王爷。” “我在,别怕。”慕承渊温声安慰,直接搂着月心眉的腰身离开,一个眼神也没给凤倾九。 “慕承渊,你混蛋!”凤倾九愠怒,猛地向两人冲去 ,却反被清明拦住。 清明面色温和,好声劝道,“王妃,您安心在府中等着吧,事情调查清楚,王爷自然会还您清白的。” 很快,元宵被抓,凤倾九软禁,彻查故桂苑的消息传遍了王府。 故桂苑丫鬟侍卫人心惶惶,王府众人提及故桂苑皆是一脸鄙夷,嫌弃异常。 凤倾九整日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叹气。 丫鬟们的议论声不断的涌入耳中。 “王爷太狠心了吧,早上还跟王妃如胶似漆呢,现在说禁足就禁足。”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今天迎春那个傲气的模样,气的我不行。” “咱们怎么办?要不要离开?要不然去厨房问问,咱们去厨房避避风头吧。” 正在丫鬟们议论正激烈的时候,芙蓉沉着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来。 “你们没事干了?还有闲工夫嚼舌根?” 丫鬟瞬间不说话了。 “我告诉你们,现在想离开尽快离开,别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碍眼!”芙蓉微怒。 “芙蓉姐姐,您怎么能这般说话,我们也只是想找条活路,王妃现在已经被禁足了,不说咱们故桂苑能不能调查出来什么。按着王爷的手段,定然不会轻饶了王妃。”其中胆大的丫鬟犟嘴道。 芙蓉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指着丫鬟浑身颤抖,“你……你给我闭嘴!” “事实就是这样!”丫鬟道。 “滚!”芙蓉扬手便要挥向她。 “芙蓉,住手。”凤倾九及时出声阻止了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什么时候能调查清楚 听到凤倾九的声音,丫鬟们脸色顿时白了。 芙蓉冷冷等了几人一眼,抬脚进了房间。 “王妃。”见凤倾九面色淡淡,她不觉有些紧张,心疼的唤了一声。 “你与她们较什么劲?”凤倾九抬眸看向芙蓉,语气平淡极了,不带丝毫波澜。 芙蓉眼圈瞬间红了,带着哭腔,声音哽咽,“王妃,奴婢心疼您。” “王爷太狠心了。” 凤倾九不以为然笑了一声,“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把眼泪擦掉。”凤倾九扔给她一块手帕,“我可不会哄你。” 芙蓉抽泣着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巴巴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芙蓉跟元宵真不愧是慕承渊送过来的丫鬟,都是这般爱哭。 以后她要是离开了,这俩丫头还不得被王府里的人欺负死。 “你去找一些话本子,我整日里待在房中,有些无聊。”凤倾九温声道,绝美的容颜在和煦日光的照映下,清丽而又温雅。 “是。”芙蓉应声,看了凤倾九一眼,离开了。 透过红木窗,凤倾九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光秃秃的,颇有些寂寥。 她隐隐叹了口气,眸光凝了一瞬。 …… 翌日一早,云墨白气冲冲闯进了故桂苑。 凤倾九刚用过膳,见他脸色铁青阴沉,诧异了一瞬,“兄长怎么过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给我传信?”云墨白声音微凉,明显在压抑怒气。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 事,兄长别插手了。”凤倾九神色平淡。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慕承渊今日敢抓走你的丫鬟,将你禁足,明日指不定如何对你。”云墨白又气又心疼。 气凤倾九不成器,看不明白王府的局面,却又心疼她没有靠山,白白被人陷害欺负。 凤倾九知道云墨白心疼她,真心为她好,却又不想他卷进来,叹了口气,唤道,“兄长。” “此事我自会等慕承渊调查清楚,你不用担心。”凤倾九温声劝慰道。 “你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我如何能不担心?”云墨白微怒,话语里透着冷意,“你放心,我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他已甩袖离开。 凤倾九自知拦不住他,无奈摇头。 这件事还是让慕承渊给兄长解释吧,她如今被禁足,隔墙有耳,不能说太多。 云墨白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当场与慕承渊吵了一架,最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最后云墨白被惹急了,直接搬出王府,似是要与慕承渊划清界限。 这下子,凤倾九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丫鬟们下意识跟故桂苑撇清了关系。 一连几日,王府各个角落都能听到丫鬟的议论声。 “王爷这次对王妃也太狠了吧。” “唉,王妃彻底失宠了,估计以后也翻不了身。” “我听说王爷昨日宿在了秋梧阁,今早还给侧妃送了不少补品。” 芙蓉去厨房拿午膳,这些话正巧落入了耳中,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冷冷的扫向几人,“王妃只是被禁足,可没有被拿走中馈,你们议论主子,可是要被押入暗牢的。” 丫鬟们脸色微变,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芙蓉冷着脸走了过去。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丫鬟们相互对视几眼,不切的冷嗤一声, “有什么可傲气的?就算这件事调查清楚与王妃无关,王爷也不会再去故桂苑。” “就是,还是侧妃跟王爷感情深厚,说不定过段时间王妃就换人了。” 王府被搅得天翻地覆,故桂苑却是一片平静。 凤倾九第一次这么清闲,整日里听着芙蓉读话本子。 她还做了个毽子,闲来无事与丫鬟们踢毽子,闹作一团,不亦乐乎。 正在用午膳时,凤倾九才发现芙蓉神色不对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等芙蓉开口,她身旁的丫鬟插嘴告状,“还不是那些嚼舌根的,她们竟敢议论您,还说那些话,芙蓉姐姐跟她们吵了起来。” “什么话?”凤倾九偏了偏头。 “这……奴婢不敢说。”丫鬟不敢说,低下了头。 凤倾九轻笑了一声,面上轻淡,“不就是王爷要休妻吗?有什么不敢说的?” “王妃!”芙蓉脸色骤变,慌忙唤了一声,阻止道,“王妃莫要这般说,王爷不会休妻的。” “他的确不会。”凤倾九云淡风轻。 慕承渊若是能因这件事休妻,那她倒是赚了。 “奴婢相信王爷会给王妃一个交代,那些敢妄自议论您 的人,奴婢定然要给她们个教训看看!”芙蓉恨恨道。 “好。”凤倾九笑了笑,“等事情调查清楚,我让你好好出气。” 用过午膳,许是吃的有点多,凤倾九不觉有些困倦,便让丫鬟们将软塌搬到了院子里。 初春时节,日光和煦,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芙蓉担心凤倾九着凉,转身拿了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故桂苑外,一道修长挺立的身影站着,幽暗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凤倾九。 清明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王爷,您要不要去看看王妃?” 王爷与王妃真是的,明明就是一场戏,两个人竟然能憋这么多天。 明明王爷心里念着王妃,还偏要忍着。 他有些无奈。 慕承渊抿唇不语,面色冷淡冰凉。 不知看了多久,他才悄悄离开。 夜幕悄悄降临,偌大的王府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许是白日晒了太阳,凤倾九用过晚膳后便开始发困了,整个人昏昏沉沉。 迅速梳洗后,她躺到了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就在这时,红木窗发出一道轻微的声响。 随之被推开了,一道漆黑的影子掠过。 他站在床前,趁着皎洁的月光,凤倾九那张清丽的脸映入了眼帘。 她小小的缩成一团,整个人像只小猫似的,时不时哼唧一声。 慕承渊冷哼,面上不悦。 他整日为了她忙碌奔波,半日不见便想的紧。她倒好,吃喝玩乐就算了,还睡着这般没心没肺。 估计早 就把他给忘了。 越想他心里越不舒服,莫名不爽。 为了见她一面,他还要偷偷摸摸爬窗户! 她倒是怡然自得。 想及此,慕承渊俯下身子,狠狠揉了两下凤倾九的脸。 凤倾九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慕承渊将她的身子再次翻回来,又揉了揉她的脸。 细腻光滑,软软的,热热的。 还隐隐透着淡淡的药香。 “唔~”凤倾九哼唧着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她不由得愣住了,“你……” “没心没肺!”慕承渊冷哼,“我不找你,你不知道给我传个信?” 凤倾九清醒了一些,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传信做什么?我找你又没事?” “你这个女人!”慕承渊顿时被她气笑了。 “你这个时候来故桂苑做什么?不怕我对你下毒,谋杀亲夫?”凤倾九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还记恨着那日他维护月心眉。 “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慕承渊淡声道,唇角微微挑起,坐到了床边。 凤倾九一噎,她的确没有这个能力。 光慕承渊一只手,就能掐死她。 不过她嘴上向来不认输,不屑嗤笑,“我才没那么闲工夫。” 慕承渊笑而不语。 “元宵怎么样?你把她关在哪里了?”突然想起元宵,凤倾九紧忙问道。 “随主子,吃好喝好。”慕承渊没好气道。 “哦。”凤倾九放下了心,微微点头,而后又问道,“这件事什么时候能调查清楚?”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很快。”慕承渊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他褪去外衫,钻进了被子里。 凤倾九脸色微变,下意识向里面靠了靠,“慕承渊,你干什么?你可是说过不留宿故桂苑。” “那日的话不作数。”慕承渊长臂一伸,将凤倾九揽入了怀里,音色喑哑。 “太紧了,睡着不舒服。”凤倾九嫌弃的踹了他一脚,已经放弃挣扎。 这个男人脸皮太厚,说话不算数! 慕承渊又收紧了些,将她圈在怀里,女子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翼,他呼吸不由得重了些。 “你快点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我要出去玩。”凤倾九道,语气闷闷。 被关在故桂苑这几日,她整个人都废了。 跟行尸走肉似的。 慕承渊沉闷的点了点头,解释道,“幕后之人安耐不住走了一步嫌弃,对元宵下手,我已经将那日进过她房间的丫鬟尽数调查清楚,放万花草与熏香的人已经找到,下一步准备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凤倾九疑惑抬眸。 慕承渊不打算解释,将她按到怀里,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睡觉。” “你先告诉我……”凤倾九想多问两句,反被慕承渊吻住,剩下的话尽数留在了嗓子眼里。 许久,慕承渊才缓缓松开她,声音沙哑,“要睡觉吗?” 凤倾九紧忙将头埋在了被子里,耳垂红的能滴出血珠来。 …… 翌日一早,慕承渊再次从红木窗离开。 书房,月心眉敲了敲门,准备了早 膳。 清明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她放进去。 王爷刚从故桂苑回来,应该不想见到侧妃吧…… 在他思索的片刻,迎春已经上前敲了书房门,“王爷,侧妃为您准备了早膳。” 很快,慕承渊那微冷的声音响起。 “进。” 迎春得意的看了清明一眼,推开房门,将月心眉请了进去。 “王爷,妾身想起您还没用早膳,便让迎春一道将膳食送过来了。”月心眉声音柔柔。 “嗯。”慕承渊坐在红木窗前看书,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迎春上前将饭盒里面的膳食拿出来。 慕承渊放下书卷,起身在桌前坐下。 看到膳食,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早膳极其简单,无非就是一碟包子,几份素菜,甚至连粥都只是清汤寡水的只有几粒米。 “这……”月心眉咬了咬唇,看向了迎春,“王爷的膳食怎么这般简单?” “侧妃,奴婢今日去拿早膳时,您的膳食连素菜都没有。”迎春小声道。 慕承渊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吩咐道,“将厨房管事叫过来。” “是。”侍卫行礼。 清明神色微变,不动声色的看了月心眉一眼,行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厨房管事被快被带了过来。 “王爷。”厨房管事瑟瑟发抖。 慕承渊扫了眼膳食,声音冷淡,“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厨房采买的银两平日里都是王妃下拨的,而王妃自从被软禁之 后,银两便不够用了,奴才只能缩减用量。”厨房管事声音瑟瑟发抖。 “王爷,厨房管事也是没办法。”月心眉柔声求情,那双水眸含情脉脉。 慕承渊沉着脸不说话。 月心眉握住了他的手,善解人意道:“姐姐被王爷禁足,虽然没有被剥夺管家之权,但王府不能一日无主。如今已然初春,妾身的寒症已经控制住了,便由妾身先替姐姐处理一阵子吧。” “启禀王爷,厨房采买的银两日日不够,侧妃已然掌管多年,还是让侧妃替王妃吧。”厨房管事求情道。 慕承渊依旧抿唇不语,静静的看着月心眉,那双狭长的凤眸幽暗而又深邃,带着审视,似乎要将她看穿似的。 月心眉不由得慌乱,眼神闪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唤了一声,面上无辜,“王爷?” 许久,慕承渊收回了眼神,声音淡淡,“此事以后再说。” 话音未落,书房被人敲响。 侍卫推门进来,禀告道:“启禀王爷,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说。”慕承渊声音沉沉,眸光凝了一瞬。 “属下调查到,万花草与熏香是外院的小厮彭春带进来的。”侍卫道。 月心眉瞳孔紧紧收缩,面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而不过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正常。 慕承渊脸色一沉,“继续说。” “彭春指使丫鬟将万花草放到元宵房中,意图陷害元宵,进而栽赃给王妃。”侍卫顿了顿。 “原来是这样!” 月心眉难以置信,水眸尽是诧异,袖口里的手指蜷了起来,甚至连指甲镶嵌进肉里也不知道,“可抓到彭春了?” “未曾。”侍卫摇头,“彭春是死士,在属下抓到他的时候,已经吞毒自杀了。” 月心眉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她遗憾的叹气道,“太可惜了,若是抓到他,就能问出来谁要陷害姐姐。” 说完,她看向了慕承渊,顿时被他面上的寒意震慑住。 “王爷……”她怯懦道。 慕承渊面若寒霜,周身温度骤然间下降,空气都冰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初春的时候,而书房里却冷如寒冬腊月般。 “看来本王的王府不牢靠,连死士都能轻易进来,”他声音轻淡,却是浸了一层层寒冰,如冬日里那屋檐下的冰柱子般,寒意入骨。 月心眉心猛地一颤,她微微低下了头,总感觉慕承渊的眼神落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继续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慕承渊微怒。 “是。”侍卫抱拳行礼。 “还有,王妃与元宵皆为无辜,王妃解除禁足,释放元宵。”慕承渊吩咐道,眸底萦了一抹旁人不觉的柔光,“库房里还有不少人参与血燕,尽数给王妃送去。日后王妃若有任何需要的,自可去库房挑选。” “是。”侍卫再次行礼,转身离开。 还未踏出书房门,又被慕承渊叫住。 “清明一起去。”他补充道。 “属下遵命。”清明行礼。 月心眉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眼眸暗了暗。 培养一个死士的代价不小,更何况还要将死士安插到王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调查出来了! 再一想到慕承渊专门吩咐让清明去送补品,心下愈加嫉妒。 凤倾九这个贱人! 又是她!每次都是她打乱计划,这次更是损失了一个死士! 她心里沉了沉。 慕承渊抬眸看向她。 月心眉紧忙挤出了个无辜的微笑,声音轻柔,“姐姐这次受委屈了,王爷可要好好安慰安慰。还有元宵,妾身记得那丫头胆子很小呢,可别吓坏了。” 迎春不由得撇了撇嘴,元宵胆子可不小,跟在王妃身边的人,胆子都不小! 碍于慕承渊的威望,她没敢开口。 “嗯,王妃这次的确受委屈了。”慕承渊颔首,菲薄的唇畔溢了一抹笑意。 他是要好好安慰安慰。 “妾身那日对姐姐说得话重了些,等会儿还要向姐姐请罪。”月心眉咬了咬唇,声音委屈,“都是妾身的错,意气用事,害的姐姐受这等委屈。” “侧妃您也不是故意的。”迎春紧忙为月心眉辩解,安慰道,“您太担心王爷了,一时失了分寸,奴婢相信王妃一向大方,不会与你计较的。” “只要姐姐能原谅我就好。”月心眉轻声道,余光扫向慕承渊。 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她心里不由得一沉。 “王爷。”她猛然跪到了地上,“还请王爷降罪。”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月心眉低声抽泣着,面上尽是歉疚。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慕承渊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温声劝慰道,“你也是担心本王,死士又不是你指使的。” 闻言,月心眉心不由得颤了颤,莫名有些慌乱。 “王妃向来大度,也不会与你计较。”慕承渊那狭长的凤眸掠过一抹异色。 这话从慕承渊口中说出来,是与从迎春口中说出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听到月心眉耳中,总觉得慕承渊意有所指。 她面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柔声道谢,“多谢王爷体谅。” “如今你身子大好,有空便多出去走走。王妃要处理庶务脱不开身,日后王府的宴会还需要你去。”慕承渊交代道。 “是,妾身明白。”月心眉心里隐隐不舒服。 之前王爷怕她受欺负,从不会让她出去参加宴会,哪怕她自己要求,王爷也不会允许。 可现在只因为凤倾九要处理庶务,便要她多出去走走。 他就这般喜欢她吗? 月心眉心口酸涩。 “你先回去吧。”慕承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脑子里却是想着等会儿要去故桂苑看凤倾九。 “是。”月心眉款款行礼。 那娇柔的面容盈盈动人,而慕承渊却是没看一眼。 她委屈的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 故桂苑。 元宵被清明送了回来,还送了不少补品与赏赐。 “启禀王妃,下毒的事王爷已经调查清楚了,与元宵无关,这段时间让王妃受委 屈了。”清明拱手抱拳行礼。 “王妃。”元宵从清明身后钻出来,神采奕奕,轻唤了一声。 凤倾九紧忙起身,上前抱住了她,却发现元宵胖了不少,她眯眯眼,“这段时间你被照顾的挺好,还胖了。” “嘿嘿。”元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王爷并未为难奴婢,日日都有厨房给奴婢送好吃的,自然胖了些。” “还算他有眼色。”凤倾九挑眉,抬眸看向了清明,“慕承渊送来了什么东西?” “王爷知道王妃受委屈了,便将库房里的人参与血燕都让属下拿了过来。王爷还专门叮嘱属下转告王妃,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大可去库房拿,不必向王爷申请。”清明挥手,示意侍卫将东西送到凤倾九面前。 凤倾九偏着头,心下微微消了点气。 还算慕承渊有心,知道她需要什么东西。 表姐的腿正是康复的关键时候,补品什么的不能缺,人参虽然能在药铺买到,但王府的人参基本上都是上百年,滋补的效果更好。 “收起来吧。”凤倾九吩咐道。 “是。”芙蓉行礼,上前将人参与血燕全部收了起来。 “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欺负你?”凤倾九眼眸微凝,看向元宵问道。 元宵连连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平日都是清明侍卫送的膳食。” “那就好。”凤倾九满意的点头,放下了心。 自从那日慕承渊的药浴被下毒,两人便开始起疑心,元宵虽然有很大 嫌疑,但绝对不是她。 对于丫鬟的挑选,慕承渊早就将她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 而后,又出现了那张字条,两人便打算将计就计,试图让对方放松警惕。 果然引出了幕后之人,虽然只是死士,也很不错了。 凤倾九那嫣红的唇角微微挑了起来,眸光微闪。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敲门进来。 “王妃,丞相府有人来找您。” 凤倾九眉头微蹙,“不见。” 不知道凤着林又想干什么?原主的这个爹,她现在是见一眼都恶心。 “那人说,丞相有话要对您说,您若是不见的话,丞相便亲自登门来。”侍卫面露难色。 “让他进来吧。”凤倾九不悦。 随后便有小厮走了进来,对凤倾九拱手行礼,道,“见过王妃。” “他找我什么事?”凤倾九面色微冷。 对于丞相府的人,她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小厮赔着笑脸,“主君许久未曾见王妃,想请王妃明日回府叙旧。” “叙旧?”凤倾九觉得可笑,“我与他应该没什么旧可叙吧。” “这……”小厮顿时尴尬,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缓而,他又道,“主君时常念着王妃呢,这几日对王妃甚至想念,为人父母总是多念着子女。” 呵,为人父母,凤着林配吗? 凤倾九愈加觉得好笑。 不过她还是摆摆手,没有为难小厮,道,“你回去吧,告诉他,我明日会回府。” 待在故桂苑这么长时间,她 早就憋坏了。 既然凤着林不知死活的想见她,那她便如了他的意。 “是,多谢王妃。”小厮瞬间松了一口气。 待小厮走后,凤倾九紧忙吩咐元宵准备马车,换上王妃的正装,带上了故桂苑所有的丫鬟侍卫,浩浩荡荡的去了丞相府。 慕承渊处理完公务来到故桂苑的时候,故桂苑不见一个人影,这才知道凤倾九刚离开不久。 他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周身气压瞬间降低。 “王爷,咱们要过去吗?”清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去!”慕承渊声音透着凛人的寒意,怒气的挥袖离开。 刚将她解除禁足便迫不及待的离开,对于她来说,王府便这般束缚? 风丞相府,凤着林等人在府外恭恭敬敬的等着。 看到凤倾九一身正装,摆足了王妃的架子。 举手投足尽是矜贵奢华,透着主母风范。 凤着林那深褐色的眸子微微暗了暗,面上尊敬,心里愈加嫉妒! 他小看这个大女儿了,当初本以为将她嫁到黎王府。 凭着慕承渊的性子,定然不会给她留活路,没想到,慕承渊竟这般宠爱她! 凤紫澜那犀利的目光狠狠的剜在凤倾九身上,恨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她这般嚣张!同样都是凤家的女儿,偏偏她是嫡女,还那么好命嫁给了慕承渊,而她连进入太子选妃名册都不够资格。 赵姨娘娇俏的面容上尽是笑意,而在那看不见底的眸色中,掠过不屑。 缓而,凤倾九下了 马车,款款走到几人面前。 “恭迎王妃。”凤着林率先拱手行礼。 “恭迎王妃。”众人亦跟着行礼。 凤倾九缓缓抬手,“起来吧。” “主君早就念着王妃呢,可算是将王妃盼来了。”赵姨娘笑着道,眸中却掠过狠意,“不过来自己府中,王妃何必这般麻烦,还将王府所有人都带上,岂不是有些劳师兴众了?” 这话听起来虽是和气,而却是在说凤倾九铺张浪费,回娘家还摆这么大的架子。 不等凤倾九开口,元宵脸色微沉,呵斥道:“大胆,竟然议论王妃!” 赵姨娘脸色白了白。 凤着林将赵姨娘拉入身后,面上隐隐有些不悦,但还是带了些笑意,毕竟上次已经知道凤倾九的本事了。 “赵姨娘也是好意,回自己家而已,没必要这般麻烦。” “嗯,是好意。”凤倾九赞同的点了点头。 “主君,我们进快府吧,别让王妃在外面站着了。”赵姨娘柔声道。 “好。”凤着林颔首,将凤倾九请了进去。 来到大厅,凤倾九看向芙蓉,“将我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是。”芙蓉行礼,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木匣子。 凤着林面露诧异,“这是?”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凤倾九嘴角噙着笑意,眼眸微闪。 赵姨娘扯了扯凤着林的衣袖,低声道,“王爷,王府的东西应该都是皇上的赏赐吧。” 一听这话,凤着林两眼一亮,示意丫鬟接过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定然会还给姐姐 木匣子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 是三串金黄色的流苏,在光线的照射下,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流苏?”凤着林难以置信,不知道这流苏有什么珍贵之处,皇上应该不会送这些东西吧…… 凤倾九笑了笑,眉眼轻挑,“这是我前几日逛街时看到的,十分喜欢便买下了。” “你在街上随手买的?”凤紫澜不由得尖呼出声,瞬觉受到了侮辱。 随随便便拿街上的廉价东西来打发他们! “对啊。”凤倾九一本正经的点头,缓而眉头又蹙了起来,“不过当时很喜欢,看了两天又不喜欢,便拿给你们。” 这话一出,几人差点被气吐血。 “你……”凤着林指着凤倾九颤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软绵绵的,上不去也下不来。 凤倾九轻笑,无辜的眨眨眼,“生气了?” “哼!”凤着林愠怒,狠狠挥了下袖口。 “之前你们不就是这般侮辱我的吗?”凤倾九面上有些不理解,“当初正值寒冬,我冻得半死,赵姨娘将凤紫澜夏日的衣衫扔给我的时候,我记得父亲还夸赞赵姨娘贴心呢。” 凤着林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赵姨娘脸色彻底白了,浑身僵硬,不敢再看凤倾九。 “怎么?我这只不过就送了个流苏,就受不了?”凤倾九上前一步,静静看着三人。 她面色淡淡,声音亦是轻飘飘的。 可落在大厅上,竟如同惊雷般,震 得人许久缓不过来。 三人心头皆是一惊,莫名的慌乱。 瞬间,再无人说话。 大厅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缓而,凤着林笑了一声,圆场道,“你说这话倒显得见外,曾经的事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就别再提了。我看这流苏挺不错的,收起来吧。” 凤倾九眉眼轻挑,心下惊诧。 他这般能忍气吞声?转了性子吗? “知道你要来,赵姨娘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膳食,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凤着林温声道,扭头瞥了赵姨娘一眼。 赵姨娘瞬间明白,紧忙笑着道,“对,你来尝尝。” 说着便吩咐丫鬟端上膳食。 虽说凤着林是丞相,但凤倾九贵为王妃,怎么说也算是皇室,比凤着林尊贵,坐于尊位。 膳食极为丰盛,芙蓉鱼,荷叶鸡等等。 几乎都是凤倾九爱吃的。 赵姨娘为凤倾九夹了一块荷叶鸡,“王妃尝尝,是不是您在王府吃的味道。” 元宵上前拦住,面色不好,“王妃用膳,外人不能随意夹菜。” 赵姨娘瞬间僵住了,手收回来也不是,伸着也不是,尴尬的不行。 一个“外人”,便将两人的身份拉开了。 “母亲,姐姐如今是王妃了,咱们不能为她夹菜。”凤紫澜阴阳怪气的道,面上佯装落寞,“姐姐身份尊贵,是我们高攀不起。” 凤倾九没说话,甚至连神色都未曾触动分毫。 她夹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迅 速吐到了碟子里。 “不好吃,太淡了,有腥味。” “太淡了?”赵姨娘又是一僵。 她记得做荷叶鸡的厨子是从醉仙楼请过来的,跟在王府厨房的厨子师出同门。 并且她之前尝过,根本不淡啊。 不等她开口,凤倾九又将刚加进嘴里的鱼肉吐了出来,“鱼肉老了,不好吃。” “皮蛋瘦肉粥太腻,太咸!” “青菜不好吃。” “蘑菇不干净。” 半盏茶的时间,凤倾九将膳食全部尝了一遍,没有一个满意的。 赵姨娘讪讪,“都不好吃吗?”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凤倾九看向她,眨了眨眼睛,颇显无辜。 “不敢。”赵姨娘顿时慌乱摇头,“是奴婢准备的不妥当。” 凤倾九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在王府也是这般,王爷都不曾嫌弃我。你们不会觉得我麻烦吧?” 三人齐齐不语。 他们怎么敢嫌弃您麻烦? 您可是王妃啊!就算麻烦,也是他们三个麻烦! 凤倾九唇角微微挑起。 “王妃,奴婢是从醉仙楼请来的厨子,这膳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您要不再尝尝?”赵姨娘企图劝说。 为了请到厨子,她可是花了大价钱,专门为了凤倾九。 凤倾九摇头。 “王妃要不要尝尝这梅子酒,是奴婢去年酿的,味道很不错。”赵姨娘再次提议道。 “好。”凤倾九难得给了她一个好脸色,尝了一口。 而还没进肚子便吐了出来,面上尽是嫌弃 ,“这是什么东西,好难喝!” 赵姨娘顿时尴尬。 凤着林责怪的看了赵姨娘一眼,为凤倾九倒了盏茶水,“既然你不喜欢喝,便别喝了,尝尝咱们府中的茶。” “嗯。”凤倾九点头,而还没抵到唇边便拿走了,她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不行,这茶水太难闻了,好大的霉味。” “……”凤着林脸色沉了下来,却不敢发作。 人毕竟是他们请过来的,而身份也尊贵。她不满意,他们也只有受着的道理。 凤倾九暗爽,面上却不显于色。 见此,凤紫澜眼眸微闪,面上掠过算计。 她身子微微晃了晃,虚弱的咳嗽:“咳咳咳,许是……许是姐姐用惯了王府的东西,不适应咱们府中的。” 一见凤紫澜这副模样,赵姨娘心下了然,着急的为她端上茶水,轻抚着后背。 面上尽是担忧,“澜儿,你没事吧?” “母亲,女儿没事。”凤紫澜摇摇头,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凤倾九,“只不过老毛病又犯了。” 闻言,赵姨娘瞬间泪流满面。 “是母亲没用,不能为你寻来名医。” 凤紫澜拍了拍赵姨娘的肩膀,善解人意的劝道,“母亲,您别自责,这怎么能怪您呢?为了我这咳疾,咱们府中的银两已经花完了。” 听到这里,凤倾九冷笑,很快明白两人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次让她回来,还打着嫁妆的主意。 凤紫澜前几日还在街上与她大呼小叫,生龙活虎,就这么短 短的时间,她便患了咳疾? 别说她不信了,傻子都不信! “我也懂医术,不知道妹妹的咳疾是什么时候才患上的?不如让我看看吧。”凤倾九笑着道,面上和善可亲。 听到这话,两人脸色瞬间变了。 凤倾九的医术她们可是听说过,虽然不知道究竟如何,但凤紫澜的咳疾可是假的,若被她检查出来,她们还如何拿回嫁妆? 赵姨娘讪讪推辞,“不用了,已经看过郎中,也开了方子,只是这药材有些贵,咱们府上有些无力。” 言外之意就是让凤倾九拿出银两。 “姐姐的嫁妆那么多,能不能……能不能先让给妹妹一点,等我的病好了,日后定然会还给姐姐的。”凤紫澜楚楚可怜。 “嫁妆?”凤倾九笑了笑,面上带着些轻嘲,“那可是我母亲的嫁妆,你想要?” 她明明是笑着,却不达眼底,面上一片凉意。 凤紫澜不由得头皮发麻,赵姨娘也不敢再说话了。 凤着林心里紧了紧,他这个大女儿的心思是越来越不好猜,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嫁妆不嫁妆?方才是澜儿在开玩笑,王妃别当真。”赵姨娘笑着缓和,给凤紫澜一个眼神。 凤紫澜不甘心的低下了头,“母亲说得对。” “王妃不用担心,澜儿的咳疾很快便会好了,这点银两,我们还是能承担的起。”赵姨娘道,似乎在为她们方才的话圆场。 凤倾九心里冷笑,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几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绝对饶不了她 “咱们去院子里转转吧,王妃许久未来,府中添置了不少东西,您应该没见过。”赵姨娘提议道。 凤倾九点了点头。 众人在丞相府转了一圈,最后在花园中央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因着凤倾九过来,凤家的一众女眷都过来了。 刚坐下来,女眷们便憋不住,开始跟凤倾九说话。 “倾九啊,你现在虽然是王妃了,但丞相府还是你的家,经常回府看看。” “是啊,前几日你父亲还念着你呢,赵姨娘对你不薄,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要我说,倾九现在也是王妃了,以后咱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听着几位婶母伯母的话,凤倾九面色平静如初,一句话也不说。 赵姨娘眼神微微一闪,面上露出些许为难,“嫂嫂,王妃在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咱们还是别添麻烦了。” 这话一出,众人相互看了两眼,心下当即了然。 话锋再次转移到凤倾九身上,眸中带着异样的色彩。 “倾九,我听说你前阵子被王爷关起来了?可是真的?”说话的是凤家大房婶母。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心里冷笑。 故意将她引到这边来,还将凤家的婶母伯母找来,她倒要看看赵姨娘又想干什么。 见凤倾九不解释,赵姨娘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唇角不由得勾起,心里尽是嘲讽。 就算贵为王妃又如何,不还是落成了这等地步? “王爷怎么这般狠心? ”婶母不由得抱怨道,为凤倾九鸣不平,“怎么说咱们倾九也是丞相府的嫡女。” 赵姨娘叹了口气,“嫂嫂别说了。” 随后,她又看向了凤倾九,面上带着笑意,“倾九,我知道你在王府不好受。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不如让澜儿去王府陪着你吧。” “让凤紫澜陪我?”凤倾九嘲讽笑笑。 凤紫澜随她一同进王府,若是能被慕承渊看上,凭着丞相府庶女的身份,再加上她这个王妃,怎么说也会给她一个侧妃。 若没有被慕承渊看上,凤紫澜好歹是在王府里住过一阵子的人。 镀了一层金,身份定然比一般贵胄千金尊贵。 就算她没有被纳入选太子妃的名册,京中自会有男子追求。 再者,王府中来来往往身份贵重的人,凤家刚好能趁着东风之上! 凤倾九心里冷笑,她又怎么会如她们的意? “你与澜儿是亲姐妹,再者,就算黎王对你不好,看在咱们丞相府的面子上,也会思虑再三。”赵姨娘温声道。 其他人随之应和。 “倾九,你将澜儿带走也好,澜儿也能帮你出出点子。” “澜儿向来心善,又聪慧,平时能帮衬些。” 几人三言两语,听得凤倾九一阵心烦。 “不可能!”她直接回绝,面色冷淡,“我绝对不可能让凤紫澜进王府。” 怪不得前几日在街上看到凤紫澜,凤紫澜一直想要她回府。她刚解除禁足,相府就迫不及待的派人过来,原来打的 是这个注意。 还真是会算计! 赵姨娘脸色变了,意欲再次劝说,“倾九,澜儿一直想着能够与你在一起。前几次是她失礼,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瞧你说得,倾九如今是王妃,怎么会跟澜儿一般见识。亲姐妹不记仇。”二房婶母笑着道。 所有人不住的劝说着凤倾九,仿佛她若是拒绝,便是天大的罪人。 凤倾九冷笑,嘲讽的看向赵姨娘,“她不配!” 赵姨娘脸色当即僵住。 大房婶母训斥道,“倾九,你这话什么意思?亲姐妹哪有什么配不配?咱们都是凤家人,留着同样的血脉。” “就是,倾九,你可不能这么想。” 闻言,凤倾九面色愈沉。 “嫂嫂,你们别说了。”赵姨娘那保养极好的脸上尽是泪痕,无辜而又可怜,抽泣着,“倾九说得是,我是妾室,澜儿不过只是庶女,身份低贱,哪里能高攀得上黎王府。” “胡说!你虽为妾室,如今丞相府由你掌家,堪称主母。澜儿也是咱们凤家尊贵的二小姐。”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又开始劝慰赵姨娘。 二房婶母看向了凤倾九,道,“倾九,快向赵姨娘道歉,她这么多年操持着相府上下也不容易。” “呵。”凤倾九缓缓掀眸,面上轻嘲,“我没错,为何道歉。” 她起身,低眸看着抽泣的赵姨娘,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一日为妾,终身低贱!凤紫澜这辈子都是庶女!她不配进黎王府,只要有 我在,她休想踏进一步!” 她声音轻淡,却带着无尽的寒意。 那美眸蒙了一层冰冻三尺的冷,让人不寒而栗。 意图劝说凤倾九的凤家人也住了嘴,不敢再开口。 凤倾九那清冷的目光落到了赵姨娘身上,犀利而又让人窒息。 缓而,她轻嗤一声,“妾室就是妾室,见识短浅,居然企图插手王府之事。” 赵姨娘被戳中心里,神色变幻了几下。 “你以为慕承渊是凤着林,能被你糊弄住?谁给你的胆子?” “你……”赵姨娘说不出话来,身躯颤颤发抖。 凤倾九冷眸微凛,自左到右,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又落到了赵姨娘身上。 她居高临下,气场强大逼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否则你连这个妾室的身份都护不住。” 说完,她看向元宵,吩咐,“我们回去吧。” “是。”元宵行礼,扶着凤倾九离开了。 赵姨娘瘫坐在地上,出了一身细汗。 许久,直到凤倾九的身影完全消失,众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大房婶母面色隐隐不悦,“倾九现在怎的变成了这个模样?” “目无尊长,相爷也不知道好好训诫训诫。” 赵姨娘垂泪,自责道,“嫂嫂们勿怪,都是我的不是,当初没有好好待倾九,以至于她现在对我有些看法。” 众人叹了口气,心里对凤倾九的厌恶又深了一分。 “倾九这个脾气,谁能受得了?怪不得王爷不宠爱,将她禁足了好 几日呢。” “我听说王府那个侧妃善解人意,还跟王爷青梅竹马。估计很快就被抬为王妃了。” “要我说呀,倾九这个性子若不改改,迟早会被王爷厌弃。” 凤紫澜将赵姨娘扶起来,冷哼,“用不着以后,王爷现在已经厌弃她了。” 等王爷将她抛弃了,她倒要看看凤倾九还怎么嚣张! 凤倾九走了没多久,凤家其他人也离开了。 赵姨娘被凤紫澜搀扶着来到了大厅,凤着林正在喝茶,看到两人的模样,脸色当即变了。 “你这是怎么了?”他紧忙问道。 “主君!”赵姨娘扑到了凤着林怀里,抽泣着,“倾九……倾九她……她侮辱妾身。” 赵姨娘哭的梨花带雨,将在亭子里发生的事详尽的告诉了凤着林。 “她竟敢这般对你说话!”凤着林被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将凤倾九捏成粉碎。 “妾身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本是担心她在王府里过的不好,妾身好心想让澜儿去帮帮她,她倒好,将妾身贬的一文不值。”赵姨娘带着哭腔,声音哽咽。 再加上那娇柔的动作,顿时让凤着林心疼的不行。 “你放心吧,我绝对饶不了她!”他温声安慰道。 赵姨娘哽咽的点点头。 从丞相府离开,凤倾九让丫鬟侍卫全部回府,只带着元宵去了百工堂。 听说百工堂的动作很快,一般定制的东西一日便能做好,她的图纸虽然繁琐复杂,但这几天过去了,应该快做好了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派你来的 刚踏进百工堂,掌柜便迎了上来。 “王妃,您来了。”掌柜恭恭敬敬,面上尽是讨好的笑意。 “我要的东西可做好了?”凤倾九问道。 掌柜点头,“刚做好,我正准备派人送到王府,您就过来了。” “我去看看。”凤倾九道,心下对崇国公敬佩了几分。 若没有崇国公,估计到现在她自己连一个轮椅都做不出来。 “我带您去。”掌柜道,笑着将凤倾九领到了后院库房。 小厮将轮椅与复检器材搬了出来。 凤倾九上前推着走了两步,行动方便,轮子也轻快,心里满意。 在古代这么落后的地方能够做出来这么精致的东西很不错了。 掌柜解释道,“咱们百工堂所有的木匠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这几日都在研究您的这个东西,赶了几个日夜才做出来。” “辛苦了。”凤倾九道,眼眸微闪,面上带着笑意。 她自然是知道木匠的辛苦,为了能做出来轮椅,他们估计废了不少心思。 “王妃满意就好。”掌柜笑道。 凤倾九又检查了复检器械,意料之外的满意。 原本以为只要百工堂做出来大概的雏形,她再修改修改就行,没想到做出来便这么好,根本不需要她修改润滑。 “王妃,百工堂想跟您合作。”掌柜的道,有些不好意思。 “嗯?”凤倾九诧异的抬起了头,“合作什么?” “您图纸上的这些东西,百工堂想大量生产,出售,所获得的利润可以 与您三七分。”掌柜忐忑道,生怕凤倾九不同意。 当初第一眼看到图纸的时候,他就犹豫过,若是能做出来,百工堂绝对能打捞一笔。 不说凤倾九的身份,光这些东西都极其繁琐,若能大量做出来绝对会一抢而空。 “好。”听到有银两拿,凤倾九爽快点头。 “多谢王妃。”掌柜两眼一亮,迅速派小厮拿来文书,与凤倾九签下。 “我们利润所得的银两,我会派人送到王府,还有账册,也会给王妃看看。”掌柜保证道。 “好。”凤倾九点头。 小厮与车夫将轮椅与复检器械抬到马车上,直接将凤倾九的地方占完了。 “王妃,这……”车夫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倾九耸了耸肩,云淡风轻的道,“没事,你们先回府吧,我走两步。” “王妃,不如用百工堂的马车吧。”掌柜提议道。 “不用了,我去街上走走。”凤倾九道,看向元宵。 元宵瞬间明白了凤倾九的意思,面上尽是兴奋,她也被关了好几日,憋得不行。 走在繁华的街边,耳边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鼻翼间各种小吃的香味萦绕着。 “王妃,有糖葫芦。”看到一串串的糖葫芦,元宵轻唤了一声。 每次出门,凤倾九必定会买糖葫芦,她早就记住了。 不等凤倾九开口,元宵已经跑过去买了两串。 “不错,知道给自己买糖葫芦了。”凤倾九赞赏道,心里很是满意。 之前跟元宵一同 出来,她总是买一串,被古代各种规矩礼仪束缚着,凤倾九纠正过来要废好大劲。 元宵脸颊不由得微红,垂下了头。 这时,凤倾九又闻到一股板栗的香味,四处环视着。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双阴狠的眸子紧紧盯着,射出淬着毒汁的冷意。 凤倾九又是你! 福乐郡主攥紧了拳头,面上尽是怒意。 上次与凤倾九结的仇她还没忘记! 她那目光紧追着凤倾九,一刻也不放松。 缓而,她向路边的一群乞丐扔了一块银子。 一看到银子,乞丐两眼发亮,猛地扑上去争抢。 福乐郡主走上前,又扔到地上几块银子。 乞丐再次扑上去,在他们即将碰到银子时,她迅速踩到了脚下。 “你干什么。”乞丐们微怒。 “想要吗?我还有很多。”福乐郡主将荷包里的银两拿出来,在几人面前晃了晃。 乞丐们那肮脏的脸上显过贪婪。 “帮我做件事。”福乐郡主低声道,倨傲的看着几人,声音极低。 …… 凤倾九啃着糖葫芦,又拎着糖炒板栗,吃的油光满面,唇角闪着光。 忽的一股香味涌入了鼻翼,她下意识顿住了脚步,目光不自觉落到了不远处的油饼摊子上。 碰巧,肚子好不争气的咕咕响了一声。 “元宵,我们买个饼吧。”凤倾九看向元宵。 “是。”元宵颇有些无奈,似乎已经习惯了凤倾九的变幻无常。 两人在油饼摊子前坐了下来,一人要了 一张饼。 做油饼的小贩忙的脱不开身,迅速的揉了面往油里扔,待饼焦黄飘上来便捞出来,刷上酱汁,端给客人。 凤倾九与元宵等了许久,直到摊子上的人都走光了,也不见两人的油饼端上来。 两人的耐心一点点被磨灭,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起身向油饼摊子走去。 忽的,衣着褴褛的乞丐从正前方飞扑而来,油饼摊子瞬间被他掀翻。 滚烫的热油尽数向凤倾九飞来。 由于惯性,凤倾九的身子向前倾,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看着那热油逐渐靠近,她似乎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缓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腰身蓦地被人揽住,整个人身子一轻,被人扯到了一侧。 只听得滋滋滋的热油声,凤倾九并未感受到任何痛感。 她难以置信的睁开了眼睛,小鹿似的眸子无辜而又迷茫。 许是由于惊吓,脸色微微发白,更衬得那唇角如血的红,妖冶而又灿丽。 发髻偏斜,青丝不由得滑落在鬓间,更添了几分娇嫩。 崇国公不由得愣住了神,握着油纸伞的手僵住了。 那只搂在凤倾九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很快,凤倾九反应过来,迅速从崇国公怀里离开。 “多谢崇国公相救,等我回府定重礼相送。”凤倾九俯身行礼,缓而眼眸一凛,射向方才扑过来的乞丐。 乞丐似乎也没想到凤倾九会安然无事,面上尽是难以置信,一时间竟忘了逃跑。 直到凤倾九回过神,他才想起来逃跑。 “元宵,抓住他!”凤倾九扬声吩咐道。 “是。”元宵应了一声,飞快向乞丐追去。 凤倾九与元宵一前一后追着。 而乞丐毕竟面黄肌瘦,体力不支,很快败下阵来。 元宵上前猛地将他按到了地上。 “饶命啊,女郎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乞丐求饶。 凤倾九冷笑着在他身前顿住脚步,打量了一番。 衣着褴褛,体态虚弱,应该就是乞丐无疑了。 “说吧,谁派你这么做的。”凤倾九冷声问道。 “没有人,我不是故意碰到油锅的,我就是太饿了,想偷个饼吃。”乞丐那污浊的眼珠子转了转,面上有些心虚。 凤倾九才不相信他的话,也没有耐心审问,直接道:“不说,那便送京兆尹,谋杀黎王妃,我看你还有命活吗。” “什么?你是黎王妃?”一听到她的身份,乞丐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瘫在了地上。 “谁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多少银两?”凤倾九再次问道,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 乞丐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慌乱,“王妃,草民……草民不知道您的身份……”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凤倾九有些不耐烦。 “是……是一个蒙着脸的女子。”乞丐回忆着福乐郡主的模样。 “戴着面纱,声音有点尖,穿着粉色的衣裙,她让草民这么做的,她还给草民十两银子。”乞丐全盘托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报恩? 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 乞丐的描述根本不能说明什么,甚至连幕后人的面貌特征都没有。 就算调查,也查不到人。 锅里可是滚烫的热油,幸亏有崇国公救了她,否则现在的她,轻则毁容,重则惨死。 究竟何人想要她的命? 缓而,凤倾九想到了月心眉。 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月心眉根本不出府,更何况她平日里娇柔如弱柳扶风,不像乞丐描述的这样。 乞丐又想到了什么,紧忙从怀里掏出来荷包,战战兢兢,“王妃,这是那人给草民的银两。” 看到荷包,凤倾九两眼一亮,接了过来。 这可是物证。 从荷包的布料与做工应该能找出来一点线索。 “王妃,草民将荷包给您了,是不是可以放草民离开?”乞丐低声问道。 凤倾九瞥了他一眼,红唇轻启,淡淡吩咐,“元宵,带他去京兆府。” “什么?”乞丐难以置信,“王妃,草民已经将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凤倾九不为所动,再次吩咐道,“记得将荷包给京兆尹。” “是。”元宵应道。 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面露难色,“王妃,奴婢……” 她话还没说完,崇国公走了过来,面色温润,声音清凉如水。 “我帮你们送过去吧。” 他缓步走到凤倾九身前,面容皎洁如玉,清润矜贵。 “我也算看到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送去京兆府还能帮些忙。”他再次道。 凤倾九犹豫了一瞬。 她原准备逛完街去看表姐的,轮椅与复检器材估计已经送到萧府了,表姐还不会用。 可这个乞丐,她不打算放过。 暗箭杀人,若是不调查清楚究竟是谁想要害她,以后这种事情估计更多。 崇国公无非是最好的人选,但崇国公身份…… 思忖了许久,凤倾九点了点头,浅淡的笑了笑,“那就麻烦崇国公了。” “无妨。”崇国公薄唇微挑,面上尽是清润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凤倾九眨了眨眸子,心里有些疑惑。 崇国公出了名的低调,怎的每次她出门总能碰到他? 侍卫已经将乞丐带走,崇国公向她行了礼,也转身离开。 缓而,她唤了一声,“崇国公。” 崇国公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她,面上依旧是那清润的笑意,“王妃可还有事?” 凤倾九向崇国公走去,脚步沉稳,最后在他身前顿住脚步。 抬眸一本正经的看向他,“崇国公两次三番示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相信会这么巧合,更不相信所谓的缘分。 这一切绝对是有人故意的! 崇国公轻淡的笑了笑,“王妃别多想,我只是报恩罢了。” 报恩? 凤倾九一怔。 除了上次在醉仙楼帮过他一次,她根本没见过他。 他报什么恩? 凤倾九不明白,可是看他的神色也不像说谎。 崇国公眼底落了些许黯然,隐隐夹杂着失落。 而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笑道,“很久之前的事 情了,王妃应该不记得。” “哦。”凤倾九点点头,说不定是原主对崇国公有恩呢。 想到这里,凤倾九坦然了,便道,“那人便交给崇国公了。” 崇国公笑道,“定然不负所托。” 凤倾九福身行礼,带着元宵转身离开。 崇国公静静的站着不动,看着凤倾九倩丽的身影,唇角不经意间翘了起来,面容温润俊雅。 “主子,您为什么不告诉王妃?”侍卫不明白。 只要主子将那件事告诉王妃,王妃不就明白了吗? 为何要瞒着呢? “这件事啊,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崇国公微微叹了口气,清凉的眼底沉了一抹暗色。 凤倾九于他有恩是真的,却不能说。 毕竟事关重大。 “那这个人……”侍卫又看向崇国公,“区区一个荷包应该调查不出来什么吧?更何况只是一个乞丐,就算送到京兆府顶多关几天就出来了。” 乞丐待在牢狱里,估计京兆尹也觉得麻烦。 崇国公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面上骤然间一片冷意,他声音冷淡,“送到京兆府,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京兆尹,顺便帮他调查一下究竟是谁要对王妃下手。” “是。”侍卫不由得头皮一紧,心下不住感叹。 主子平日里待人温和,从未动过怒。 乞丐撞翻油锅企图伤害王妃,算是触了主子的底线了。 在崇国公带着侍卫离开后,福乐郡主才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心下不由得慌乱。 暗骂乞丐没用,没害死凤倾九不 说,竟然还被抓住。 她若是被查出来,父亲岂不是得杀了她? 谋害王妃可是重罪! 缓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神微微定了定,心里冷静了不少。 一个荷包而已,应该调查不出来什么。 更何况她带着面纱,荷包还是丫鬟做的,就算被查出来,她也能推到丫鬟身上。 她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面上带着得意。 陡然,她面容浮现出算计。 崇国公说为了报恩,那就是说凤倾九救过他? 不知道慕承渊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凤倾九与崇国公的关系似乎不浅呢。 …… 与崇国公分开之后,元宵一直担心着。 “王妃,京兆尹能问出来吗?” “指使之人也太过心狠手辣,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若是没有崇国公出手,那热油落到您身上……” 元宵甚至不敢想。 愈加觉得幕后人阴毒。 听着元宵的话,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看向她,“京兆尹或许查不出来,崇国公能。” “啊?崇国公?”元宵不明白。 凤倾九笑而不语。 方才崇国公不说报恩,她也觉得京兆尹调查不出来什么。 京城中会刺绣的女儿家太多了,拥有相似布料的也正常,京兆尹估计没耐心调查。 最多将乞丐在牢里关两天再放出来。 但是有崇国公在,他一定会让京兆尹调查出来。 凤倾九心里有一种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肯定。 她方才隐隐约约感觉崇国公很熟悉,好像在哪 里见过。 但是又想不起来。 估计是原主的记忆吧。 凤倾九也只能这么想,毕竟她之前确实不认识崇国公。 许是姜意柔猜到了凤倾九会来萧府,在凤倾九与元宵走到萧府外面时,姜意柔与丫鬟在府外等着。 看到凤倾九,她眼神亮了亮,迎上前。 “倾九。” “姨母。”凤倾九笑了笑。 “昨日我还在跟雅然说起你呢,许久没见过你了。”姜意柔握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神露出些许担忧。 凤倾九心下了然,估计姨母也听到她被禁足的消息了。 散播传言向来是月心眉最擅长的。 估计她被慕承渊禁足在故桂苑的事早就传的人尽皆知。 “姨母放心吧,我没事。”凤倾九笑靥如花,拍了拍姜意柔的手示意她放心,“王爷向来对我极好,外面传言做不得真。” “是吗?”姜意柔有些怀疑,她当初派人去黎王府打听消息,丫鬟说得也是凤倾九被禁足,连元宵都被关起来。 “我还能骗你吗?”凤倾九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推搡着姜意柔进了府,“表姐的身子如何?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说起萧雅然,姜意柔面上透着喜色,“雅然最近气色极好,身体也好了不少。” “她的腿呢?”凤倾九问道。 “雅然说感觉腿跟之前不一样了,你不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做错什么。”姜意柔温声道,眸中尽是希冀。 凤倾九心下有了底,表姐的腿恢复的应该可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怎么会这么巧 来到静安阁,萧雅然在床上坐着刺绣。 日光透过木窗尽数倾斜到了她身上,整个人显得温柔而又端庄。 凤倾九轻唤了一声,“表姐。” 萧雅然闻声转过头,看到是她,惊喜,“你来了。” “最近感觉怎么样?”凤倾九紧忙走上前,开口问道。 “我觉得身体恢复的挺好,但是腿还是疼,伤口应该愈合的差不多了。”萧雅然温声道。 “我看看。”凤倾九道,掀开了被子,将萧雅然腿上的纱布解开了。 断骨接筋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 看萧雅然的气色红润,估计身体也养好了。 腿疼估计是因为之前喝过不少调理疏通经脉的药,以至于留下了些影响。 凤倾九拿出了银针,道,“我为你扎针清排一下,减轻疼痛。” “好。”萧雅然颔首,对凤倾九深信不疑。 凤倾九将银针缓缓扎到了她手臂的穴道上,玉指白皙纤长,有力的捏着银针,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凤倾九将银针拔掉,收了起来。 抬头看向萧雅然,“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萧雅然摇了摇头,明显感觉腿上的疼痛在逐渐消失。 “你的身子需要还养几日,在进行复检,慢慢学着走路。”凤倾九温声道。 她的声音淡淡,轻如鸿毛,却一字字如同响雷般落入萧雅然与姜意柔耳中。 姜意柔激动的颤抖,她的雅然以后就能走路了。 萧雅然面上不显 于色,心里却极为激动,眼含热泪。 “母亲,您听到了吗?表妹说女儿日后就能走路了。” “听到了,我听到了。”姜意柔紧紧握住萧雅然的手,激动而又感动。 “我为表姐做的轮椅跟复检器材应该已经送到了吧?”凤倾九问道,方才来到静安阁的时候,她没看到这些东西的影子。 按理说,车夫应该已经送到了。 听到凤倾九的话,姜意柔紧忙开口,“送到了,我派人收了起来。” 说着,她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拿出来。 凤倾九笑了笑,“送到了就好,日后表姐要做康健,这些能帮助表姐行走。” “可是那些东西……我们没见过,不怎么会用。”姜意柔颇有些尴尬。 刚送过来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唯一有个东西有点像轮椅,可跟她平时见过的轮椅不一样。 “这是我自己研究的,你们没见过,不会用也是常事,等会儿我示范一遍。”凤倾九温声道,面容温雅。 很快,丫鬟将东西抬了进来。 轮椅在最前面。 凤倾九指了指轮椅,解释道,“这个是轮椅,以后表姐就坐这个。” 她所做的轮椅都是针对刚学走路的人设计的,比一般的轮椅前面做了一道横杠,残疾人能扶着前面的横杠学习走路,累了还能坐下来休息。 随后她坐了下来,给几人示范。 “手握在这里。”凤倾九指了指身前的横杠,轻轻推着轮椅走了两步,“可以走,累 了也可以仔细。” “原来是这样用的。”姜意柔恍然大悟。 萧雅然娇丽的面容带了些笑意,道:“母亲,若不是表妹,女儿还真没见过这种轮椅呢。” “还是倾九有办法,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这种轮椅。”姜意柔赞叹道,面上尽是骄傲。 姐姐生前是姜家的骄傲,她的女儿也这么优秀,是姐姐的骄傲,也是她的! 凤倾九又给他们演示了一遍复检器材的使用。 萧雅然与姜意柔连连赞叹,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表妹真厉害,连这个都能想到。”萧雅然面上尽是佩服。 凤倾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眸中有些心虚。 这些东西哪是她想到的? 二十一世纪哪家医院都有,并且都比她的更加精致。 “表姐的身体再养两三次,我会再送来一个方子,那时表姐就可以进行康复训练了。”凤倾九笑着道。 “好。”萧雅然点点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大概一月左右,表姐应该能走路,但是要跟平常人一样,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凤倾九再次补充道。 姜意柔心里尽是感动,眼眶瞬间红了。 若不是倾九,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还能重新走路。 当初为了腿伤,雅然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从小遭受非议。甚至连萧婷玉对她指指点点的时候,她都不敢说话。 可现在,她的女儿,萧雅然能够恢复,并且像正常人一样。 对于她来说,如同做梦一样。 凤倾 九看向萧雅然,打趣道,“表姐,等你学会走路之后,可是要跟我走遍京城的。” “好。”萧雅然笑着坦然应下,眼角一片晶莹闪烁。 又过了许久,凤倾九将所有应该注意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才从萧雅然房间里离开。 姜意柔却又叫住她,将她带到了自己房间。 “倾九,你老实跟我说,王爷对你怎么样?”姜意柔再次问道,面上尽是关心。 凤倾九浅淡一笑,面上云淡风轻,“王爷对我很好。”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被禁足了,可是真的?”姜意柔面露紧张。 “是真的。”凤倾九点头,并不打算隐瞒姜意柔。 毕竟已经被月心眉散播出去了,她再隐瞒也无济于事。 姜意柔脸色瞬间变了,“王爷怎么能这般做?怎么说你也是丞相府嫡女,他怎么敢这般对你。” “姨母,我没事,他当时也逼不得已。”凤倾九解释道,将那件事轻描淡写说了一遍,“当初府中人怀疑元宵对他下毒,他为了保全我,也只能禁足。” 话落,她转了一圈,“您看,我不还是没事吗?也没少一块肉。” 姜意柔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是涉及谋害主子,王爷将倾九禁足的确说不得什么。 但自己从小护着的人受了委屈,她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王府中丫鬟侍卫对你怎么样?可恭敬?”姜意柔再次问道,“我听说将王爷管家之权给了你。” 凤倾九点头,“没错, 慕承渊将管家之权给了我。丫鬟侍卫对我恭恭敬敬,一切都好。” 担心姜意柔不相信,凤倾九指了指元宵,“姨母,您若是不信,听元宵说说。” 姜意柔抬眸看向元宵。 “启禀姨夫人,王妃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丫鬟侍卫都很尊敬王妃,还请姨夫人放心。”元宵笑着解释道。 听到这话,姜意柔隐隐放下了心。 “王妃在王府没受欺负,王爷对王妃也极好。”元宵又补充道,说着又顿了顿,面上忿忿然,“但是我们来的路上,王妃差点被人毁容!” “元宵!”凤倾九眉头微蹙。 这小丫头,她一不留神,竟然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岂不是白白让姨母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般严重?”姜意柔紧忙问道,神色紧张。 凤倾九瞪了元宵一眼,阻止她再开口,“没什么事,一点小事而已。” 元宵扁扁嘴,委屈的低下了头。 “我没问你。”姜意柔看向元宵,问道,“元宵,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元宵犹豫了一瞬,看向凤倾九,咬了咬唇,最后狠下心道,“我们来的路上经过油饼摊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个乞丐,故意将油锅撞翻,滚烫的热油差点撒在王妃身上。” “王妃若是躲的晚了一点,估计就毁容了!”元宵言语忿忿。 “乞丐?”姜意柔眯了眯眸子,声音微冷,“绝对不会这么巧,乞丐没有胆子撞油锅,除非受到人指使。” 第一百四十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 凤倾九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我也怀疑有人指使,但仅凭乞丐的说辞,根本查不出来。京兆府估计不会费心调查。” “哼,京兆府那群官员尸位素餐。”姜姨母冷哼一声,面上闪过嘲讽,“他们惯会欺上瞒下,你将这件事交给他们,估计查不出来。”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元宵不满道,带着些怒气。 姜姨母眼眸微凛,面色如霜,声音透着冷意,“我让老爷给京兆尹施压,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 “姨母,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用劳烦姨夫了。”凤倾九温声道。 她不想给姨母添麻烦。 黎王府与萧府来往太过密切,容易遭人口舌。 “不过说句话,我给老爷说一声就行了。”姜意柔道,面容微微缓和了些,眼底却是蒙了一层寒意。 …… 黎王府,书房 慕承渊一袭墨青衣袍,矜贵月华。 身姿伟岸坐于书案之后,眼前尽是一叠叠政务。 这是前段时间调查的藏兵,一时挤压了下来。 他面色微沉,蒙了一层寒霜。 那狼毫在折子上勾画了两下,缓而又停了下来,心下不由得烦躁。 好一个凤倾九,回丞相府也不知道禀报一声,如今还不回府! 平日里他还是太纵着她了。 “王爷,王妃去了长街。”清明恭敬禀报道。“长街有人……” 话还没说完,接到慕承渊一记冷眼,声音透着寒意,“她去长街与我有何关系?日后不必再向我汇报她的消息。” 清明一愣,犹豫的抬眸看向他,欲言又止。 缓而,他拱手行礼,“是。” 转身离开。 毕竟王妃在长街没有出事,不告诉王爷也无妨。 还未走出门,又被慕承渊唤住。 “站住。” 清明顿住脚步,“王爷?” “王妃在长街如何?”慕承渊沉着脸问道。 “据惊蛰传信,王妃在长街被人暗算,差点被热油毁容……” “啪” 狼毫掉到了地上,墨汁滴落,晕染了一团墨色。 “为何不早说?”慕承渊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向清明。 “属下……”清明委屈。 不是您不让说得吗? 还未等清明反应过来,只见面前衣袍掠过,慕承渊已起身,朝外面走去。 “本王去看看。”声音冰冷。 …… 萧府门口,姜意柔握着凤倾九的手,正在说着话。 “你在王府若受到委屈,尽管告诉我,咱们姜家虽然比不上皇室,也是能为你撑腰的。”姜意柔温声道。 凤倾九笑着点点头,正欲开口,耳边传来那熟悉的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还请姨母宽心,王妃一切都好,有本王在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慕承渊用力拉了一下缰绳,马头高高抬起,停下,他纵身下马。 很快来到了两人身前,狭长的凤眸落在凤倾九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她没什么事,深深松了口气。 抬眸又看向了姜意柔,拱手:“姨母。” 姜意柔有些尴尬,毕竟方才她说的话全被慕承渊听 到了。 心下又是震惊,本来还以为王府不重视凤倾九,结果下一刻慕承渊就跑了过来,这像不重视的样子吗? 忽的想起凤倾九之前说过,慕承渊待她极好。起初她还不信,现在算是彻底相信了。 “姨母,我就说了,王爷对我向来很好。”凤倾九莞尔一笑。 “嗯。”姜意柔点点头,虽然心里有点害怕慕承渊,但还是端着长辈的架子,看向慕承渊。 “王爷,倾九年纪小,有些事情不太懂,可能做的不周到。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惹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她朗声道,硬着头皮为凤倾九撑场子。 慕承渊颔首,应声道,“姨母放心,王妃做的极好,王府交在她手里,我很放心。” 他自称“我”并非“本王”,也是给了姜意柔尊重。 姜意柔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了凤倾九,道,“倾九,你跟王爷先回去吧,日后多来萧府走走。” “好。”凤倾九笑着点头,余光扫了慕承渊一眼。 慕承渊长臂一挥,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扯入怀,低眸问道,“可有受伤?” 姜意柔还未曾进府,外面站了不少丫鬟侍卫。 众人注视之下,凤倾九脸颊不觉飘上了一片潮红,她下意识推开慕承渊,却怎么也推不动。 “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慕承渊扯着她的胳膊上下检查。 见此,姜意柔失笑摇了摇头。 贴身丫鬟低语了一句,“王爷对凤小姐真上心。” “我们回府吧。”姜意柔又看了两 人一眼,彻底放下了心,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慕承渊!”凤倾九愠怒唤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慕承渊问道,那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告诉你什么?”凤倾九不耐烦的将他推开。 “乞丐是怎么回事?谁指使的?”慕承渊问道。 凤倾九这才明白他在问长街上的那件事,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以后出去多带些侍卫。”慕承渊交代道,忽而想到了什么,瞥了清明一眼,“日后王妃出府,你与惊蛰一同跟着。” “是。”清明抱拳行礼。 “不行!”凤倾九直接拒绝。 这么多人跟着,她还能自由自在的玩吗? 慕承渊沉默了一瞬。 缓而,他开口道,“那就罢了。” 凤倾九诧异抬眸,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快就同意了?不像他的脾性啊。 忽的腰间多了一只温热的手,下一刻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被慕承渊拎到了马腹上。 随后马身一沉,慕承渊上了马。 他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扯了扯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尘而去。 凤倾九身子一歪,结结实实的倒在了慕承渊怀里,砸到了他胸膛上。 男子冷冽的气息紧紧将她裹住。 慕承渊减慢了速度,一手将凤倾九束在怀里,随手扯过披风将她盖住。 “你怎么会过来?”凤倾九突然开口问道。 慕承渊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顿住,那漆黑的眸子微闪,他开口道,“路过。” “哦。”凤倾九点头。 原来是路过,想着他也不会专门去萧府接她。 回到王府,慕承渊率先下了马,转身欲将凤倾九抱下来。 而凤倾九向他挥挥手,示意他站在一侧。 还不等慕承渊有所反应,她猛地跳了下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这么点高度,还难不倒我。” 慕承渊:…… 他倒是小看他的王妃了。 正值初春,花园里的花草堪堪抽芽,远远望去,绿意映然。 丫鬟蹲在地上侍弄着花草,时不时议论着。 慕承渊与凤倾九自花园走过,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入了耳中。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王妃在长街差点被热油烫伤,还是崇国公救的。” “上次给咱们王府送礼的崇国公吗?” “咱们京城只有这一个崇国公,崇国公向来低调,怎么对王妃这般上心?” 闻言,慕承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凤倾九不觉周身一股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冷战。 “他对你上心?”慕承渊声音低沉透着冷意,那双漆黑的眸子恨不得将她看穿。 “额……”凤倾九顿时无语,太阳穴抽抽的疼。 “崇国公向来深居简出,你与他倒是有缘,次次都能碰上。”慕承渊声音愈沉。 凤倾九:…… 她能说什么,若说偶然,她自己都不信。 可这的确是偶然! 慕承渊冷冷瞥了她一眼,狠狠挥袖离开。 清明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察觉到慕承渊眼神的变化,随即跟上。 “王妃,王爷生气了。”元宵低声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凤倾九耸耸肩。慕承渊阴晴不定,动不动就生气,她早就习惯了。 凤倾九带着元宵直接回了故桂苑。 王妃,您要不要去看看王爷?”元宵担忧道。 “不去。”凤倾九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去厨房给我准备些膳食,我饿了。顺便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元宵无奈,只能行了礼,转身离开。 凤倾九捶了锤发酸的腰身,慵懒的躺到软塌上。 芙蓉端着茶水进来,倒上一盏茶。 “王妃,奴婢听元宵说,王爷生气了?”芙蓉问道。 “嗯。”凤倾九云淡风轻的点头,心里不在意。 看到凤倾九这般不上心,芙蓉不由得笑了一声,劝道,“王妃,奴婢觉得王爷对您很上心,一听到您在长街遇到了麻烦,直接赶过去了。” “他不是路过吗?”凤倾九诧异的眨眨眼。 “自从您去了丞相府,王爷便一直在书房处理政务,根本没有出过门。”芙蓉再次解释道。 凤倾九当即愣住。 他专门赶过去的?慕承渊不是说路过吗? 当时慕承渊说路过,她也没多想,现在想想,他怎么会从萧府路过? 想通的这一瞬间,凤倾九心里顿时有点愧疚。 那……我去哄哄他?”凤倾九试探的问道。 芙蓉笑了笑,“王妃若是能做些点心,王爷定然高兴。” “点心?”凤倾九眉头微蹙,若是做点心的话,可能要等些许时辰。 不过若做出来, 给慕承渊当夜宵也不错。 正在思忖间,丫鬟们端着各种玉器,珠宝,字画走了进来。 清明最后才推门进来,看向凤倾九拱手行礼,“王妃。” “这是?”凤倾九疑惑的看着那些东西。 慕承渊送这些东西干什么? “启禀王妃,这是王爷派属下送过来的。”清明恭敬答道。 凤倾九抿了抿唇,不觉有些头疼,“慕承渊要做什么?” “这……”清明欲言又止。 外面传来慕承渊带有磁性的声音,“给崇国公送礼。” 他缓步走了进来,透过门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俊美非凡。 “既然崇国公救了你,我们便要拿出王府的气度,你来挑些礼物给他送去。”慕承渊目光沉沉。 “哦。”凤倾九点点头,缓缓起了身。 丫鬟紧忙端着木匣子上前任由她挑选。 凤倾九的目光在木匣子里徘徊,从左到右,全部看了一遍。 她思忖着,美眸微闪。 见凤倾九当真挑选着给崇国公的礼物,慕承渊的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这个吧。”凤倾九拿起一对玉镯,“崇国公温润如玉,低调平和,与这玉镯很是相配。” 闻言,慕承渊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犹如狂风暴雨骤来之际。 清明只觉头皮一紧,脊背透着刺骨的寒意。 凤倾九全然没感觉到,捏着玉镯把玩。 “王妃。”芙蓉小声提醒了一句。 “嗯?”凤倾九诧异抬眸,正巧对上慕承渊那黑漆漆的眸子。 “玉镯 不合适。”慕承渊语气凉凉如水。 “为什么?”凤倾九拿起玉镯在日光下照了照,玉质透彻干净,“我觉得挺合适的。” “崇国公低调,深居简出。玉镯温凉,你是在嘲讽人家性情冷漠吗?”慕承渊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凤倾九脸色变了变,将玉镯放回了木匣子里,“那换一个。” 她抬手又拿起了匣子里的字画,“那送这个?” “听闻崇国公极爱字画,这副锦绣山河图他一定喜欢。” 慕承渊眼底暗了暗,渐深的阴霾浮上了脸庞,“崇国公不理世事,锦绣山河图不适合他。 “这个也不行。”凤倾九将字画放了进去,眉头微蹙。 转而低眸看到了琉璃盏,她眼前一亮,“这个总可以吧,琉璃盏精致好看。” “不行。”慕承渊再次回绝,“琉璃盏太过奢华,不符合崇国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凤倾九顿时怒了,一把将琉璃盏放回木匣子里,气的再次坐到软塌上。 “你说哪个可以?” 明明这些礼物都是他送过来的,要是觉得不行,别送啊! “崇国公谦逊和善,温文尔雅。他救了你,是咱们王府的救命恩人,自然要选择更合适的。”慕承渊唇角微勾,面上划过狡黠。 “哼。”凤倾九不屑的冷哼一声。 什么更合适的,分明就是他看不惯崇国公,故意挑她的毛病。 “你自己选吧!”凤倾九愠怒。 慕承渊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几 件珠宝字画,“这几件包起来,本王亲自前去送给崇国公。” “是。”丫鬟行礼。 凤倾九掀眸看了两眼,无非是那些珠宝字画,不屑冷嗤,“你挑的不还是跟我挑的一样?” 只不过她的是锦绣山河图,而慕承渊挑选的是山水图。 “自然不一样。”慕承渊看向她,“崇国公淡泊名利,他一向钟爱山水图。你若是送了锦绣山河图,倒显的我们王府故意的。” 凤倾九撇了撇嘴:“哦。” 就在这时,元宵端着膳食过来了。 百宝鸡,炖肘子等,都是凤倾九喜欢吃的。 浓郁的肉香涌入鼻翼,凤倾九不由得咽了口水。 慕承渊嫌弃道,“没规矩。” “哼。”凤倾九白了他一眼,故意大大咧咧的斜靠在软塌上,从元宵手里接过箸开始用膳。 吃的满脸油光,丝毫没有王妃的样子。 清明:…… 还是王妃猛。 凤倾九才不管慕承渊怎么看,能够恶心到他,是她的本事。 缓而,慕承渊实在看不下去了,挥袖离开。 “王妃。”元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的看向芙蓉。 芙蓉无奈的摇摇头。 见慕承渊离开,凤倾九打了个饱嗝,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不吃了。” “元宵,热水准备好了吗?”凤倾九问道。 元宵点点头,“王妃现在要沐浴吗?” “准备些花瓣牛奶,我今天要泡花瓣牛奶浴。”凤倾九打了个哈欠道。 自从来到这边,她还没时间好 好泡过澡。 最近感觉皮肤越来越差,是时候补补水了。 不得不说,身为王妃比前世好多了,至少有很多空余的时间。 这段时间她要好好护肤,说不定以后离开王府,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元宵行礼,匆匆跑了出去。 凤倾九歪歪斜斜的靠在软塌上,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很快,元宵又匆匆的跑了进来。 “王妃,管家送来很多请帖。”说着,元宵将一摞摞请帖呈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接过,随便翻看了几张。 无非是贵胄王府的宴请,也有郡主,长公主递过来的。 她瞬觉头疼。 还真是麻烦,这不就是典型的社交吗? “王妃,您若是不想去,可以推掉。”芙蓉提醒道。 “哦,对!”凤倾九恍然大悟,将一摞摞请帖全部铺到了桌面上。 不感兴趣的全部扔出来,没多久就堆成了小山堆,“这些,全部不要。” “是。”元宵行礼,收了起来。 最后挑挑拣拣,只剩下三四张。 凤倾九托着下巴,思忖着,“这是福王府的百花宴,福王是慕承渊的皇叔,不能推。” “每年的百花宴都会邀请京城贵女与公子世子参加,今年福王世子妃不仅给您递了帖子,还给侧妃递了帖子。往年的百花宴侧妃都会参加,这次应该也会。”元宵解释道。 “这样啊。”凤倾九偏了偏头,她抬手将请帖扔掉,“月心眉去,那我就不去了。” 元宵:“……”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般奇女子 “王妃,往年侧妃执掌中馈,所以都会参加。可今年中馈之权在您手里,您若是不去,不合情理。”芙蓉劝道。 凤倾九眉头微蹙,沉默了下来。 福王是慕承渊的皇叔,根基极深,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她若是不去,单单月心眉参加,估计会招人口舌。 思忖之下,凤倾九道,“那便去吧,你们准备一下。” “是。”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给福王世子妃送什么礼呢?”凤倾九托腮,有些苦恼。 黎王府有的,福王府必定也有。 若是平常的珠宝玉器,他们估计也不稀罕。 想了许久,凤倾九决定做几贴祛皱补水的面膜,估计福王世子妃会需要。 “元宵,你去准备些蜂蜜与花瓣,我给福王世子妃做几贴护肤面膜。”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应声道,转身出去了。 这时,丫鬟将热水与花瓣牛奶抬了进来。 考虑到做面膜要些许时辰,凤倾九便打算先沐浴。 她舒舒服服的泡在花瓣牛奶里,眯着眼睛小憩。 鼻翼间浓郁的牛奶味萦绕着,还夹杂着轻淡的花香。 脖颈白皙光滑,与雪白的牛奶相映衬,更显得肤白如脂。 大概泡了两个时辰,凤倾九才从浴桶里出来,换上了新的里衣与衣袍。 很快,元宵将蜂蜜与花瓣送了过来。 凤倾九吩咐丫鬟将药房的药舂与瓷炉端了过来,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具。 “来,你们先将这些花瓣捣碎,淬出 花汁。”凤倾九将花瓣放入了药舂里,做着示范。 丫鬟们将凤倾九团团围住,好奇的不行。 教了两三遍,她们才学会。 丫鬟们淬花汁,凤倾九调制蜂蜜,制作面膜膜布。 …… 崇国公府,慕承渊与崇国公面对面坐着。 他一袭墨青衣袍,脸庞棱角分明,俊美非凡。周身矜贵气息难以掩饰。 崇国公面容温润如玉,一袭青衫翩翩少年,洋溢着诗书气质。 “今日倾九在长街险些遇害,多亏崇国公出手相救,本王在此代倾九谢过崇国公。”慕承渊声音低沉,眼眸深邃幽暗。 “黎王言重了。”崇国公温润一笑,俊逸的面容闪过不可言说的神色。 “倾九向来胆小,从未见过这等场面。”提起凤倾九,慕承渊面上萦了一团柔意,眸中情意绵绵。 话语里尽是宠溺之意。 崇国公眯了眯眸子,面上依旧是那般温润,他缓缓开口道,“王妃向来有胆识,王爷莫非记错了?” 凤倾九当初救他的时候,可没见一丝怯意。 以及她在长街审问乞丐的时候,那气势与胆小扯不上一点关系。 慕承渊俊美的面容浮上来了一抹笑意,他声音淡淡,“倾九与本王是夫妻,在本王这里,自然是胆小的。” 崇国公脸色微变,侍卫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清明微低头,唇角不由得弯了弯。 王爷说话向来诛心。 缓而,慕承渊深深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说来也怪本王,王妃今日是 想要为本王定制枚玉佩,没想到竟出现了意外。” “王爷,王妃并未定制玉佩。据我所知,王妃定制了一些轮椅之类的物件,今日本是要送到萧府去的,在路上发生了意外。”崇国公纠正道。 慕承渊轻笑,“是吗?” 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瞥向清明。 清明浑身一颤,抱拳行礼,道:“启禀王爷,王妃的确为您定制了玉佩,不过前段时间也为萧府定制了木器。今日本是要将两个都取回的。” “原来是这样,本王记错了。”慕承渊笑了笑。 崇国公抿唇没说话,他自然是不信的。 “崇国公深居简出,本王这么多年都未曾与你见面。而这短短几天便见了两面,还都是托了倾九的福。”慕承渊缓缓开口,意有所指。 “倾九与崇国公还真是有缘。” 他的声音透着凉意,眼神压迫而又让人窒息。 崇国公面色不变,而那眼底却是微微动了一瞬。 大厅瞬间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慕承渊眸色浓稠如墨,静静的看着崇国公。 缓而,只见那薄唇轻启,低沉透着寒意的声音响起。 “这偌大的崇国公府过于冷清,也该有个女主人热闹热闹了。” 崇国公脸色瞬间变幻了几瞬,转而又恢复往日的平淡。 “劳黎王费心,我喜静,独身一人便好。”崇国公不卑不亢道。 闻言,慕承渊眯了眯眸子,“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崇国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念着黄泉之 下的老崇国公。” 他这话一出,瞬间将崇国公斥入不孝之列。 而不等崇国公再说话,慕承渊再次开口道,“本王会替崇国公跟父皇提及此事,崇国公若有中意的贵女,父皇定然会当众赐婚。” 慕承渊的话说到这里,崇国公也只能应下,他起身抱拳行礼,“那便有劳黎王殿下费心了。” “崇国公于倾九有恩,自然也是于本王有恩。”慕承渊唇角微勾,眸中尽是狡黠之色。 “本王分内之事。” 崇国公眸色微变,胸口隐隐不舒服,却还是忍了下来。 “王爷,我们该回去了。”清明恭敬禀告道。 慕承渊看向崇国公,道,“本王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是。”崇国公再次行礼,“恭送王爷。” 慕承渊微微颔首,起身离开。 崇国公静静的站着,面上神色波澜不惊,眼眸却是留了一层凉意。 “没想到黎王对王妃这般上心。”侍卫低声说了一句,心下诧异。 不是说黎王厌恶王妃吗?前段时间还将她禁足,怎么今日看来,这黎王对黎王妃很紧张呢? 主子不过只是与王妃几面之缘,王爷便坐不住了。 “那般奇女子,他动心也是应该的。”崇国公淡淡道。 慕承渊回到王府,直接去了故桂苑。 凤倾九刚将脸上的蜂蜜补水面膜揭下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白里透红,水润润的,还隐隐透着药香。 慕承渊推门进来,正巧看到凤倾九褪下外袍,穿 着素白里衣。 脖颈处松松垮垮,露出隐隐约约的白皙肤色,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曲线。 他喉咙蓦地紧了紧,呼吸不由得加重。 凤倾九紧忙扯过一旁的衣袍,挡在身前,面色愠怒,“你怎么不敲门?” “本王进王妃的房间,为何要敲门?”他声音喑哑蛊惑,音色微微颤抖,那双如墨的眸子落在凤倾九身上,炙热至极。 他上前,长臂一伸便将凤倾九揽入了怀里。 女子那轻淡的香气缓缓涌入鼻翼,更让他小腹一紧,喉咙更加紧涩。 “慕承渊!你放开我!”凤倾九脸色瞬间变了,心里莫名的慌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放,以后都不放。”慕承渊低头贴在凤倾九耳边,声音低沉带着磁性,隐隐还能听出些许隐忍。 下一刻,不等凤倾九反应过来,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横空抱起。 随后,她被放到了床上,慕承渊那宽大的身躯压了下来,紧紧将她包裹住。 凤倾九用力推了两下,却怎么也推不动。 慕承渊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头顶按住。 “王妃,我们还未曾圆房。”他的声音微凉,而那目光却是透着灼热的火光。 “慕承渊,你给我老实点!”凤倾九怒极,抬脚踹了他两下,反被慕承渊再次压住。 她彻底慌了,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后她不会留在王府,本就没想过要与慕承渊发生点什么。 可今日,慕承渊不像往日中了春药,更像蓄谋已久……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就别做梦了 “刺啦” 里衣顿时被慕承渊扯裂,白皙光洁的肩膀霎时露了出来。 慕承渊浑身烫的吓人,宽大手掌从她身上抚过,瞬间激起一股酥麻。 “慕承渊。”凤倾九下意识喊住他,企图与他打着商量,“我们……我们好好商量……” 话还没说完,便尽数被慕承渊吻进了嘴里。 他太过霸道,强劲的掠夺着,直到凤倾九浑身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炙热的手在她后背游走,解开了里衣的腰带。 凤倾九根本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躲避都来不及。 妈的,狗男人! 她在心里将慕承渊祖宗十八辈狠狠问候了一遍。 就在慕承渊情迷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清明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爷。” 凤倾九瞬觉看到了救星,心下当即决定以后要好好对清明。 慕承渊霎时停手,心里蓦地烦躁,眼眸涌起一股怒火,带着些欲求不满。 没听到慕承渊说话,清明又敲了敲门,再次唤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凤倾九推了两下慕承渊,提醒道,“清明叫你。” 话音未落,敲门声再次传来。 “在外面等着。”慕承渊声音愠怒,夹杂着无尽的冷意。 “是。”清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头皮一紧。 他貌似惹祸了…… 慕承渊低眸看了凤倾九一眼,面容微暗。 许久,他起了身,随手捡起地上的披风,披到身上离开。 清明在这个时候找他,定然是急事。 推开门, 他那眸子如同淬了寒似的,冷浸浸的让人不战而栗。 “王爷。”清明抱拳行礼。 看到慕承渊推门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王爷好不容易留宿故桂苑,竟被他生生打断。 “何事?”慕承渊冷声问道。 “方才属下得到消息,白家庄子的管事已经招了。”清明答道。 慕承渊面色缓和了些,抬眸又深深看了房间一眼,转身离开。 “本王去看看。” “是。” 清明紧忙跟上。 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凤倾九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紧紧拽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有种劫后重生的侥幸。 慕承渊这次的行为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她顶着王妃的名头,若一直待在王府,日后定然是要与慕承渊圆房。 可她日后是要离开黎王府的,绝对不能给他留一丝念头。 更何况,对于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她没有一点感情。 再加上他还有个月心眉。 虽然慕承渊曾经解释过她的身份,但毕竟是侧妃。 月心眉的父母又对他有恩,若要他全然不管不顾,他定然做不到。 可她的眼里向来揉不了沙子。 他们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慕承渊矜贵如月华清风,而她是要奔走红尘的人。 凤倾九叹了口气,还是要尽早断了他的念头。 思来想去,现在这个样子,和离书慕承渊是不可能给了,她待在王府一日,便要背负着与慕承渊圆房的责任。 想了许久,凤倾九决定研制一些清心寡欲的药,先给慕承渊去去火气。 不过,慕承渊应该不会主动喝这些药。 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思忖了片刻,想到了一个顶好的主意,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缓而,凤倾九只觉得困意连连,不住的打着哈欠,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翌日一早,凤倾九连早膳都没用,直接钻进了药房为慕承渊配药方,并且让元宵尽快去药铺抓药,并且开始熬制。 午膳时,慕承渊才回来,面露疲惫。 这时,元宵将药端了上来。 “你体内的余毒快排干净了,我便重新调配了药方,你试试。”凤倾九开口道。 慕承渊掀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淡淡的青色,尽显疲惫之态。 没有丝毫怀疑的,慕承渊一饮而尽。 见此,凤倾九唇角勾了起来,面上划过狡黠。 那双眸子精明的像只老狐狸似的,闪着光芒。 “新药方药性有些特殊,服用期间不能与女子同房,否则不仅药效全失,还会引起反噬。”凤倾九温声道,面色平静,似乎在解释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慕承渊脸色倏地黑了下来。 那浓稠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凤倾九,透着无尽的凉意。 凤倾九唇角微微挑起,好声道,“王爷,我这是为您着想。毕竟身子最重要。” “王妃还真是贴心。”慕承渊冷哼一声。 话音未落,一股摄人的寒意霎时涌出来,将凤倾九团团围住。 清明将头埋的更低,企 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元宵下意识向后面退了两步,看向慕承渊的眸中尽是同情。 王爷本来身子就弱,而今日再用了王妃的药,岂不是更弱了? 若是……若是王爷真的不行,王妃早就想离开王府,以后估计更留不住王妃了。 她不由得担忧着。 丫鬟们互相对视两眼,也纷纷垂下了头。 “王爷应该还没用午膳吧?”凤倾九偏了偏头,笑着问道。 慕承渊不说话,脸色阴沉。 凤倾九才不管他那么多,拿起箸开始用膳。 反正慕承渊已经将药喝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估计能消停些,也好给她准备一点时间离开。 午膳后,慕承渊在故桂苑休息,凤倾九将调制的蜂蜜补水面膜分给了几位丫鬟,让她们先试试。 虽然她试用的效果挺好,但不代表适合每个人的肤质。 毕竟这是要给福王世子妃的礼物,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妃,奴婢若是贴了面膜,能够像您一样好看吗?”元宵笑着问道。 凤倾九笑了一声,“可以。” 元宵两眼一亮。 “元宵姐姐,你就别做梦了,整个京城谁能比得上咱们王妃呀。”一位丫鬟笑着道。 故桂苑的丫鬟们经常闹做一团,经常是其乐融融的场景。 “就是,元宵姐姐,你可别做梦了。”丫鬟们嬉笑着。 元宵当即将面膜放到一边,向她们扑过去,轻轻的挥了两下拳头。 “让你们多嘴!” 凤倾九无奈的笑着摇头。 芙蓉端来 了一碟点心,笑着道,“厨房刚送过来的点心,管事让王妃先尝尝。” “又有点心?”凤倾九偏了偏头,有些诧异。 昨天厨房才送来一些点心,这么快又送过来一碟。 “管事说都是新做出来的,与之前口味不同。”芙蓉道,面上带着笑意,“如同王爷经常留宿咱们故桂苑,厨房也是有眼色的。” “给元宵她们几个吃吧。”凤倾九摆摆手。 一听到有吃的,元宵飞快的跑了过来,从碟子里拿了两块塞进嘴里。 “好好吃。”元宵嘟嘟囔囔道,腮帮子鼓鼓的。 凤倾九无奈的看向元宵,给她递了一盏茶:“你慢点吃,小心噎住。” “嘿嘿。”元宵笑着挠挠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王妃,您也太惯着元宵了,您看这她嚣张的。”芙蓉故意笑着道,戳了戳元宵的腮帮子,肉肉的,软软的。 元宵将点心咽进肚子里,朝芙蓉吐了吐舌头:“王妃就惯着。” 在两人打闹的间隙,丫鬟们已经贴上了蜂蜜补水面膜,纯白的膜布,空气中散发着蜂蜜的香甜气息。 凤倾九缓缓抬眸,看向了外面,日光温和,照在身上暖暖的。 她也拿出了一贴蜂蜜补水面膜,贴到了脸上,斜斜的靠在软塌中央,眼眸微微眯起。 元宵与芙蓉在凤倾九身旁守着,亦是贴着面膜。 整个故桂苑的丫鬟都顶着一张素白的脸,若非知道她们贴着面膜,否则还真是吓人。 侍卫们早就见怪不怪,面色极其淡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传来,“姐姐。” 凤倾九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来了? 月心眉被迎春扶着,如弱柳扶风般,款款走来。眉眼如画,面容柔媚温软。 她来到凤倾九身前,俯身行礼,“给姐姐请安。” “起来吧。”凤倾九随便摆了两下手,直接开口问道,“有事?” 月心眉咬了咬唇,面色无辜而又委屈,“妹妹收到了福王府的帖子,过几日要去赴百花宴。” “然后呢?”凤倾九微微挑眉,掀眸看着她。 她倒要看看月心眉又想耍什么花招。 “妹妹要为福王世子妃准备礼物,需要支取三千两银子。”月心眉低声道,微微低着头,似乎不敢看凤倾九。 “我当什么事呢?”凤倾九轻笑一声,挥了挥手,“元宵,去给侧妃支取三千两银子。” 听到这话,月心眉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面上尽是惊诧。她竟然真的愿意支取三千两银子! 怎么可能? 这可是三千两啊! “是。”元宵行礼,看了月心眉一眼,转身离开了。 月心眉眼眸闪烁,颇有些愧疚道,“本想着在库房为世子妃挑选些礼物,但妹妹觉得还是重新置办的好,便去首饰铺子看了看,一时支取有些多了。” “无妨,毕竟福王世子妃身份不一般。”凤倾九淡淡道,面上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多谢姐姐体谅。”月心眉再次俯身行礼,那好看的眼眸微闪,唇角轻轻抿起 ,带着些不甘心。 本想着支取三千两银子,凤倾九定然会拒绝,到时候消息传出去,定然能引起福王妃的不喜欢。 她倒是没想到凤倾九会这么快就同意。 这一举动让准备了许多说辞的月心眉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快,元宵拿着银票过来了。 她递给迎春,“给。” “多谢元宵姐姐。”迎春笑着接过,而那眼底的冷意却是一闪而过。 “还有事吗?”凤倾九淡淡开口问道,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月心眉紧忙点了点头,行礼:“没事了。” “那便走吧。”凤倾九毫不留情的道。 闻言,月心眉脸色一白,顿觉受了莫大的屈辱。 她何时被这般对待过? 而奈何凤倾九如今掌权,慕承渊对她避而不见,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是。”她低声应了句,转身离开了。 迎春不忿的看了凤倾九一眼,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住了嘴。 待月心眉与迎春离开后,元宵忿忿不平。 “王妃,您为什么要给侧妃支取那么多银两,就算准备礼物,也不需要三千两。” 凤倾九云淡风轻的看了她一眼,面带责怪,“元宵,你这性子是时候改改了,不懂规矩。” 元宵瞬时低下了头,心里不由得难受。 小声嘟囔,“奴婢是为王妃委屈。” 见她这副模样,凤倾九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还有我护着你,日后若是我不在了,谁还能任由你这般放肆?” 听到凤倾九话里的意思,元宵霎时红了眼眶,“王妃,您要离开吗?” 说着,她直接跪到了凤倾九面前,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奴婢要跟着您,您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凤倾九向来见不得旁人流泪,更何况元宵的眼泪多得很,一般收不住。 “起来。”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听话的起来,站在凤倾九身旁,低头抽泣。 “把眼泪擦干净。”凤倾九嫌弃的将手帕递给她,“以后再哭哭啼啼,就别留在我身边了。” “奴婢以后不哭了。”元宵哽咽着,委屈的不行。 凤倾九瞬时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无奈的又叹了口气,“罢了。” “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她吩咐道,将元宵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哭哭啼啼的,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是。”元宵慌忙擦了两把泪水。 自云墨白从王府搬出来,凤倾九还没见过他。 上次与慕承渊做戏,为了让人觉得可信,云墨白搬离王府,住到了云宅。 云宅在秋林巷,距离王府有一段距离。 秋林巷居住的大多是官宦贵眷,为了照顾凤倾九更方便,云墨白专门置办了一间院子。 凤倾九来云宅之前,并未告诉云墨白。 而刚踏进门,守门的侍卫便将她认了出来,恭恭敬敬行礼,“小姐。”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心下诧异。 虽说云墨白置办云宅已经不少年了,可她还 从未来过这里,侍卫能够认出她,且态度恭敬,想来是云墨白的吩咐。 元宵好奇的看着偌大的院落,惊叹道,“王妃,这院子可真好看。” 凤倾九淡淡一笑。 那可不是,云墨白虽然经商,但也极爱文雅书香之气。 云宅的布置全然是他自己设计的,假山水潭,小桥流水,处处尽是古香古色,书香气息。 “兄长可在府中?”凤倾九温声问道。 侍卫恭敬答道,“主子在书房,属下带小姐过去吧。” “好。”凤倾九点头。 侍卫领着两人,穿过一道弯弯曲曲的走廊,时不时有丫鬟路过,纷纷向凤倾九行礼,并唤了一声“小姐”。 凤倾九心底不由得一暖。 她知道云墨白向来细心,只是没想到他这般周到。这些丫鬟侍卫不曾见过她,竟能认出来。 来到书房门口,侍卫敲响了门。 “主子,小姐过来了。” 话音未落,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云墨白那张俊逸的容颜露了出来,看到凤倾九,他面上瞬间溢起笑容,清风霁月。 “倾九,你来了。”他向旁边侧了侧,让凤倾九进来。 “兄长一切可好?”凤倾九笑着问道,走进了书房。 书房摆放着一排排书架,墙面上挂着不少珍贵字画。 凤倾九细细端详着,忽的看到不少字画的落款是云墨白,她心下诧异。 “一切都好。”云墨白淡淡一笑。 “兄长,这是你作的字画吗?”她问道。 “前几年闲来无 事作的。”云墨白温声道,为凤倾九倒了一盏茶,唇角带着笑意,“来,尝尝我煮的茶怎么样。” “好。”凤倾九莞尔一笑,接了过来。 她小小啜了一口,入口甘甜,喉咙间还溢出淡淡的茶香,隐隐约约有一种微甜。 凤倾九一脸诧异,“这是?” “这是镖局新进的茶叶,我觉得还不错。”云墨白声音温润,那眸子温和至极,“你回去的时候带走一些。” “好。”凤倾九坦然收下。 云墨白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凤倾九,道:“前阵子那些海货卖完了,玉佩你拿着,日后可以去我名下的店铺支取银两,算是当初我借铺子的押金。” “铺子本是母亲的嫁妆,也算是兄长的。玉佩我不能要。”凤倾九推辞道。 云墨白直接将玉佩塞到了凤倾九手里,温声道,“日后我若离开了京城,你独身一人在王府待着,我不放心,有这枚玉佩,你若发生了什么事,也好给我传信。” 见云墨白这般坚持,凤倾九只能收下。 她心里尽是感动,“多谢兄长。” “你与我虽然不是血缘至亲,但义母却待我如同亲子,我们之间只剩下彼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云墨白道,语气坚定,面容透着坚韧。 “嗯。”凤倾九点头,心口涌进一股暖流。 除了姨母,云墨白是最关心她的人了。 两人虽然无血缘之亲,但云墨白却是真心实意对她的,处处想着她。 凤倾九眼角不由得酸涩。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你搞的一团乱 忽而,凤倾九想到了什么,拿出几贴面膜,还有制作面膜的方子,递给了云墨白。 “兄长,这是我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面膜方子,效果很不错。你名下的铺子多,送给你吧。”凤倾九温声道。 云墨白接过,面上疑惑,“面膜?” 他仔细看了看方子,发现上面大多是药材,不过蜂蜜占比重更多。 “这个可以卖给京城贵女,还有贵胄家眷们。对女子的容颜有很好的维持效果。”凤倾九尽量说得通俗易懂。 听到凤倾九的话,云墨白当即明白了。 他思忖片刻,道,“效果若这般好,以后我便盘下一间铺子售卖,记入你名下。” “不用,这是我送给你的。”凤倾九紧忙推辞。 云墨白已经给了她那么多,她不能再收其他的东西了。 “方子是你琢磨出来的,收益也理应是你的。”云墨白坚持道。 “我不能要。”凤倾九再次拒绝,“你已经帮了我那么多,这方子也算是谢礼吧。” 闻言,云墨白脸色瞬间变了变,“倾九,我是你的兄长,帮你本是应该的。你若是不要,方子我也不能收。” 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依旧拒绝。 “倾九,我是兄长,难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外人?”云墨白再次道,言语中透着淡淡的伤感。 “哪有?于我而言,兄长是家人,更甚于血缘之亲。”凤倾九紧忙道。 “那你便听我的,我会为你盘下来一间铺子,记入你的名下。”云墨 白直接下定主意。 “好。”凤倾九无奈,只得应下。 “等铺子盘下来,我们一同前去看看。”云墨白柔声道,面上带着轻淡的笑意。 凤倾九坦然应下,顺便给云墨白又提了一些建议。 古代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固然多,但能够美容的铺子却没有。 她研制的面膜主要护肤,若是能将铺子发展成美容院之类,给贵女们提供各种美容项目,肯定能火爆。 云墨白虽然没见过,但也同意了。 身为商人,他向来善于抓住时机。更何况凤倾九提出的这个建议十分新颖,应该可以做起来。 两人交谈许久,终于将铺子的大概定下来。 “我为您置办了一处院子,你要不要前去看看?”云墨白问道。 “我的院子?”凤倾九惊诧。 云墨白笑的温润,缓缓颔首,看向凤倾九的眸中尽是温和,“对,一起去看看吧。” “好。”凤倾九点点头。 两人去了书房不远处的安宜院。 院落静谧而又典雅,庭院中种植着不少梅花,还隐隐抽出了绿芽。 “义母喜欢梅花,我想着你应该也喜欢,便移植了不少。”云墨白缓声解释道。 凤倾九浅淡笑笑,颔首,“听姨母说,母亲是极喜欢梅花的。” 在她的印象里,小的时候,姨母经常抱着她说,母亲向来高傲,如梅花般清高。 她虽然不知道母亲当年是怎样的绝代风华,但她见过母亲的画像。 当真是绝美无双。 云墨白领着凤 倾九在安宜院转了一圈。 不得不说,云墨白很上心。 安宜院每一处的布置都是凤倾九喜欢的。 内室,书房,暖房,云墨白甚至还给她专门开辟出一间药房。 “日后你若是想回来住几天,就来这里吧。”云墨白温声道,拍了拍凤倾九的肩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娘家”两个字一出,凤倾九鼻尖不由得酸涩。 这是属于原主本身的情感。 原主自出生便没有母亲,父亲又不关心,十多年来一直在赵姨娘的手底下讨生活。 本以为嫁到了黎王府,便能解放,没想到被人下毒。 若非她来到了这里,还不知道原主要如何被月心眉算计呢。 凤倾九不由得心疼起原主来。 许久,凤倾九沉沉说出一句话,“兄长,谢谢你。” 云墨白抬手揉了揉凤倾九的发顶,轻笑:“你这丫头怎么还跟我这般生疏,我是兄长,这些都是应该的,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凤倾九抿唇不语,缓缓垂下了头。 在云宅待了许久,直到元宵提醒凤倾九要早点回府,她才跟云墨白告别离开。 而刚回到故桂苑,便碰上了宫里传懿旨的公公。 他面色不悦,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芙蓉来到凤倾九身边,低声道,“王妃,公公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了。” “我知道了。”凤倾九颔首示意,走上前。 “王妃可回来了,可真是让奴才好等啊。”传旨公公尖着声音,阴阳怪气道。 “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凤倾九直接问道,面色平静。 传旨公公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尽是不屑,嘴边却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后娘娘懿旨,请王妃前去宫中谈话。” 说着,他将手里的懿旨递给了凤倾九,“王妃,接旨吧。” 凤倾九接过,俯身行礼,“是。” “还请王妃快些,太后娘娘在宫中可等了许久。”传旨公公不冷不淡的道。 凤倾九又应了一声。 她不紧不慢的吩咐芙蓉准备正装,首饰。元宵紧忙去备了王府的马车。 在凤倾九换上正装,梳洗完毕后,马车已经在王府外停下。 元宵不觉有些紧张,看向芙蓉,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告诉王爷一声,太后娘娘向来对王妃有意见,这次不会……” “王爷应该知道了吧。”芙蓉思忖着道。 毕竟王府之中,没有王爷不知道。 太后娘娘传旨召见王妃,定然也没打算怎么为难,否则很容易落人话柄。 听芙蓉这么说,元宵微微放下了心,跟着凤倾九上了马车。 自入王府这么长时间以来,除非太后召见,否则凤倾九根本不可能踏入皇宫一步。 这皇宫看起来巍峨奢华,金碧辉煌。 可只有在里面的人才知道皇宫有多么冷清,人心算计,勾心斗角。 自从上次进宫,被贵妃与太后摆了一道,凤倾九当即绝对不再入宫。 而这次太后又召见,少不得又是为了什么事。 凤倾九思来想去,最 近她也没有出格。 难不成为了上次慕承渊被下毒? 应该不会吧,慕承渊应该已经澄清了。 就这么想着,马车缓缓停下,到了皇宫。 元宵率先下马车,随后向凤倾九伸出手,将她扶了下来。 宫门有太监看到她,紧忙迎了上来,行礼,“见过王妃。”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示意。 “太后娘娘命奴才在此处等候王妃,还请王妃跟奴才走。”太监恭敬道。 “好,劳烦了。”凤倾九道谢。 太监没说话,面色严肃,带着凤倾九与元宵进了皇宫。 在里面绕来绕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太后的寿康宫。 踏进大殿,凤倾九迎面感到一股子冷意袭来,随之还有一道犀利的眸光,恨不得将她戳穿似的。 凤倾九微微低头,下跪行礼,“拜见太后。” 太后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意,气场逼人。 “哀家听说,传旨时你不在王府?”太后冷声开口,却并未让她起身。 “是。”凤倾九低声道,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哼。”太后当即动怒,“身为王妃,不务正业,整日里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渊儿既然已经将中馈之权给了你,你便要担当起责任,处理庶务,管理王府。” 凤倾九不卑不亢,解释道,“太后息怒,妾此次出府,是为思念姨母许久,便去了萧府。” “你还敢狡辩!”太后怒气愈甚,“哀家早就听说你经常出府,王府被你搞得一团乱!”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孝有三 “太后明鉴。”凤倾九再次道,面色平淡如水,丝毫不畏惧。 “妾身出府是有原因的,表姐自幼腿伤,妾身一直在为表姐寻医问药。再加上妾身自幼亡母,便想多看望父亲。”凤倾九不紧不慢的道,声音轻淡且极其有力。 “不知太后从何处可得王府混乱,妾身执掌中馈以来,从未松懈。还请太后指明。” 凤倾九挺直脊背,面色坚韧。 太后全然没想到凤倾九会顶嘴,神情变幻了几瞬,最后被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你……”太后指着她,脸色铁青。 凤倾九眨了眨眼睛,面上尽是不解。 一旁侍奉的嬷嬷端来了盏茶水,让太后喝了两句,才堪堪稳住情绪。 太后深吸一口气,极力将胸口的怒气压下去,狠狠的看着凤倾九。 许久,才缓缓道,“起来吧。” 元宵起身,紧忙将凤倾九扶了起来。 “房嬷嬷,赐座。”太后吩咐道。 “是。”房嬷嬷行礼道,上前为凤倾九拿上来一把椅子。 凤倾九丝毫不推辞,福腰行礼,坦然坐了下来。 太后脸色又是一沉。 陡然,她脸色缓和了些,开口道,“你与渊儿成亲已久,而未曾有喜讯传来。月侧妃身子不好,不能生育,前阵子哀家送过去的侍妾也被你尽数遣散。” “启禀太后,遣散妾室是王爷的意思,并非妾身。”凤倾九一本正经纠正道。 “你……伶牙俐齿!”太后愠怒,“啪”的一声拍在了座椅的 手把上,“你作为王妃,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凤倾九面露难色,艰难的抿了抿唇,开口道,“妾身未曾不想,只是……” 说着,她抬眸晦涩的看了太后一眼,紧忙又垂下了头。 “自从王爷上次受伤,身子便不大好,妾身也不好……” 她的声音顿住了。 太后面色微妙,房嬷嬷也没想到凤倾九这般直白,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罢了。”太后道了声,抬眸再次看向凤倾九,眸光微闪,“你刚接手中馈,想来不懂如何处理庶务,哀家将方嬷嬷拨给你,日后若有什么事,她也能帮衬一下。” 一听这话,凤倾九脸色变了变,起身行礼推辞道,“还请太后恕罪,王爷最近对王府下人管束严苛,房嬷嬷若要进王府,可能要先禀报王爷。” 她才不信太后是为了帮她处理政务,这摆明是安插眼线。 还是自己的贴身嬷嬷,太后可真下得去血本。 就不怕把房嬷嬷折了? “啪”一声清响,茶盏被太后扔到了地上,瞬间被摔成了碎片。 “你的意思是,哀家还能派人去害渊儿不成?”太后声音透着寒意。 凤倾九紧忙下跪行礼,面上一片正气,“妾身不敢,出嫁从夫,妾身所做一切都要经王爷同意。” “好一个凤倾九!”太后怒道,面上一片怒火,那眸子紧紧的盯着凤倾九,恨不得将她戳成窟窿。 大殿顿时一片寂静,空气也有些沉寂,气氛压 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倾九低眉顺眼的跪着,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 但唯有太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今日这房嬷嬷,她是绝对不会收了。 这才过了多久,没想到这个凤倾九变化这般大! 太后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她本来准备将房嬷嬷塞给凤倾九,以好掌握黎王府的消息。 谁知道她软硬不吃! 缓而,太后叹了一口气,头阵阵的疼,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回去吧,哀家乏了。” “是。”凤倾九略微有些诧异。 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让她离开了,本来以为还要再训斥她一段时间呢。 房嬷嬷将凤倾九送到殿外。 “多谢嬷嬷。”凤倾九行礼道。 对于太后身边的人,她都不敢小瞧。 尤其是这位房嬷嬷,能够被太后打算送进王府,能力绝对不一般。 房嬷嬷面色严肃,不苟言笑,她看了凤倾九一眼,缓缓开口道,“王妃不应该与太后作对。” “啊?”凤倾九装作不明白,眨眨眼,“我不知道嬷嬷是什么意思。” “得罪太后,对于王妃来说,不是明智之举。”房嬷嬷再次补充道。 凤倾九蓦地愣住了,诧异的不行。 她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明智之举? 房嬷嬷在暗示什么吗? 待凤倾九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房嬷嬷已经转身进了殿。 “王妃?”见凤倾九不动,元宵唤了一声。 凤倾九随即回过神,将脑海里的疑惑打 消。 可能是她想多了,房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怎么会给她暗示! “我们回去吧。”凤倾九看向元宵道。 “是。”元宵应道。 来的时候有太监领着,而现在却没有人再领着她们了。 凤倾九与元宵悠闲的走着,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凤倾九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到了那似锦的花簇上。 正值初春,外面的花才抽出了绿芽,没想到御花园的花已经开了。 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不亏是御花园的花,比咱们府中要好看的多。”凤倾九随口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一道轻嘲传来。 “外面的野花怎么比得上宫里被人侍养的花?” 贵妃浩浩荡荡的从另一处走来,身着绫罗绸缎,曳地长裙,那张娇媚的面容尽是嘲讽。 她在凤倾九面前顿住脚步,上下打量着。 “黎王妃。”她高傲的唤了一声。 凤倾九俯身行礼,“贵妃娘娘。” “听说太后召见你?”贵妃瞥向她,问道。 “是。”凤倾九颔首。 “呵。”贵妃不屑冷嗤,“身为王妃,理应为黎王排忧解难。你倒好,与那什么义兄云墨白勾搭在一起,丢了皇家颜面。” 听到这话,凤倾九脸色微变,她声音骤然间冷了下来。 “贵妃慎言,妾身与云墨白为兄妹,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是至亲。如何有勾搭一说?” “到底男女有别,更何况你们并无血缘之亲。在外你还是要顾着些黎王的脸面,否则就算黎 王不说,皇室也会被外人议论。”贵妃脸色沉了沉。 “兄妹之间向来亲密,只要思想肮脏之人才会多想。贵妃好意,妾身心领了。”凤倾九缓缓道,声音冷漠凉薄。 贵妃被说了个没脸,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 她冷冷看了凤倾九一眼,愠怒,“好一个牙尖嘴利,凤倾九,你很好。” “贵妃谬赞了。”凤倾九唇角微微挑起,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侧过了身子让出一条路,“贵妃请。” “我们走!”贵妃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王妃,贵妃好像生气了。”元宵小声道。 皇宫里的人都不好惹,太后刚气过,这贵妃又生气了。王妃以后的日子不就更难过了吗? 凤倾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便。” 贵妃生气又能如何,她是黎王妃,不是随便的丫鬟侍女,任她打骂。 “我们回府吧。”凤倾九淡淡道,伸了伸腰身。 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兄长,没想到今天又发生这么多事。 看来以后她出府要更加小心,若因此事被太后盯上,估计就麻烦了。 凤倾九心里有些好奇。 太后往日根本不关心她的行踪,为何今日专门召见她,难不成是听了谁的话? 还是有人对太后说了什么? 会是谁呢? 凤倾九眉头微微蹙起,大脑里一遍遍的扫过可疑人的脸。 想了许久,她也没想出来究竟是谁。 应该不是王府中的人,毕竟慕承渊一向小心谨慎,绝对不会留着皇宫的眼线。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功夫搭理你 王府,慕承渊悠悠醒来,清明送来了慕玉泽的消息。 前段时间雍城监督河堤建造,慕玉泽被派了出去。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会派皇子前去的,太子没少在背后使力。而慕承渊想着慕玉泽待在京城总归是不安全,便没阻拦,任由他去了。 雍城河堤即将建造完成,慕玉泽也快回来了。 信中说,河堤十分顺利,不日即将回京。 “王爷,信使还带了一句话,是要给王妃的。”清明犹豫禀报道。 闻言,慕承渊眼眸微变,“什么话?” “回京后,希望与嫂嫂再下棋。”清明原封不动的将话陈述出来。 慕承渊脸色顿时沉的如同锅底,似能滴出墨汁般。 信被他揉成一团,缓而,他扔给了清明,“告诉慕玉泽,回京后在他府邸好好待着。” “是。”清明应声拱手行礼。 很快,凤倾九回来了。 慕承渊刚好穿上外衫,凤倾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里顿时不舒服。 他倒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她被折腾来折腾去。 太后训斥后贵妃训斥。 合着她就是出气筒! 见凤倾九面色不悦,慕承渊一脸无辜,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她了。 凤倾九在软塌上坐下,喝了口茶,冷幽幽道,“过段时间风药效过去,王爷便去侧妃房中留宿吧,开枝散叶!” “你胡说什么!”慕承渊皱了皱眉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凤倾九再次道,面上难看,“我身为王妃,可不能耽误 了王爷。日后王爷也别再踏进故桂苑了,秋梧阁向来比故桂苑要好。” 慕承渊听到凤倾九要将他推开,心里顿时不舒服,抬脚向她走去,面色平淡看着她。 “你又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哼。”凤倾九冷哼一声,将头偏向另一侧,不想搭理他。 男人就是麻烦! 慕承渊那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她解释。 “起开,别碍眼!”想到太后让她开枝散叶,她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一把将慕承渊推开,起身离开。 她还是去研究面膜吧,才不想看着慕承渊那张脸生气。 开枝散叶是他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凤倾九突然后悔当初把那些妾室送走,若是留下一两个,说不定现在王府都添丁了。 看着凤倾九幽怨的背影,慕承渊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 缓而,他将清明叫了过来。 “王妃今日可曾见过什么人?”他问道。 “这……”清明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王妃去见了云公子,随后又被太后召见,进了宫。若是旁人,应该没有。” “去问一下王妃在宫中可是受了委屈。”慕承渊眸色渐深,面容不由得冷了下来。 能够让凤倾九这般反常,应该与云墨白无关,那就是在宫中受了委屈。 想及此,慕承渊周身一片冰冷,寒意冷彻入骨。 凤倾九在药房研究面膜,元宵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蹑手蹑脚的又向凤倾九靠近了些。 凤倾九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无奈偏头看向她,“你来做什么?” 自从元宵进府,她便知道。 也是知道她在门口守了许久。 “王妃,奴婢听说侧妃寻了一颗大东珠,十分漂亮,打算送给福王世子妃。”元宵凑到凤倾九耳边道。 “哦。”凤倾九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丝毫不在意。 月心眉送了什么东西与她无关,哪怕她送十颗大东珠,她也不感兴趣。 “王妃,您怎么不着急呀,侧妃送的东西这般珍贵,您作为王妃可不能被比下去,”元宵道,面上有些担忧。 往年百花宴是侧妃参加,京城贵眷们都以为侧妃是王府主母。 今年王妃第一次参加,若是被侧妃压下去,岂不是要被京城贵眷们嗤笑吗? “珍贵有什么用?”凤倾九云淡风轻的笑笑,继续萃取药材的汁液。 大东珠的确珍贵,不过也没什么用处。 福王世子妃什么东西没见过,大东珠也只能给她添点彩罢了。 女人向来注重面容,她送面膜能够帮助福王世子妃永葆容颜,她绝对会喜欢的。 “王妃,您就打算给福王世子妃送这些面膜吗?”元宵有些怀疑。 送这些东西能行吗? 那可是福王世子妃呀! 面膜会不会太廉价了? 凤倾九瞥向她,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福王世子妃不缺首饰珠宝,更不缺银两。福王根基深厚,府中什么赏赐没有?对于世子妃来说,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她变漂亮的东西。” “这面膜能行吗?”元宵犹豫。 她不是说面膜效果不好,只是……世子妃会相信吗? 凤倾九看了她一眼,“你等着看吧。” 元宵扁扁嘴。 完了,王妃又在鄙视她了…… 每次她不明白的时候,王妃总要她等着看。 正在两人说话间,慕承渊推开了房门,走进来。 凤倾九余光瞥到,缓而又收回了眸子,全当没看到。 她心里正带着气呢!没工夫搭理他! 慕承渊缓步来到凤倾九身旁,那双狭长的凤眸一直落在她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做什么?”慕承渊声音低沉带着磁性,非常好听。 他凑在凤倾九耳边,一股子热气从耳垂抚过,心底不由得涌起一阵酥麻。 凤倾九手颤抖了一下,她还是没说话。 慕承渊一手搂住了凤倾九的腰身,强硬将她束在怀里。 “慕承渊,你干什么!”凤倾九脸色顿时变了,愠怒。 “你告诉我,太后可是训斥你了?”慕承渊好声问道。 凤倾九偏头不理他。 见她这副模样,慕承渊心里大概有了底,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哄道,“以后太后再召见,我替你挡回去。” 凤倾九还是不说话。 慕承渊手又收紧了些,凤倾九的鼻尖直直的抵着慕承渊下巴。 他的唇贴在她眉心,温热柔软。 凤倾九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 见两人这般,元宵脸颊刷的红了,低着头小心翼翼溜了出 去。 “你这人,先给我下了药,我都不曾生气,怎么你先气了?”慕承渊颇有些无奈。 凤倾九低着头,不说话,模样有些委屈。 “唉。”慕承渊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凤倾九愈发无可奈何。 他将凤倾九的身子扭正,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 “凤倾九,你看着我。”他声音温凉,却无尽的宠溺。 凤倾九执拗的不看,心里还在别扭着太后说得那些话。 “是为了当初遣散妾室的事?太后问罪你了?”慕承渊温声问道。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 “等会儿我进宫向太后解释,遣散妾室是我做的,与你无关。”慕承渊安慰道,眼底沉了一抹异色。 凤倾九心底蓦地涌进一股暖意。 慕承渊将她再次揽入怀里,“日后太后再召见你,你大可推掉。太后若问罪,有我在。” “我可没那个胆子。”凤倾九冷哼一声,“太后说了,王妃是要为王爷分忧解难的,我怎么能给你添麻烦呢。” “日后若是将王府搅得一团乱,我岂不是又要遭殃?”凤倾九阴阳怪气的道。 慕承渊算是听明白了,不由得笑了。 “你不必为我分忧解难,也不会给我添麻烦。谁敢让你遭殃,我定然饶不过他。”慕承渊声音微微发冷,那双深邃的眸子凝了一团柔意。 凤倾九抿了抿唇,眼眸闪烁,心里微微动容。 细细想来,慕承渊对她也算是极好的。 只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们可以晚些去 凤倾九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慕承渊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他清风霁月,是要站立于青云之端的人。而她过于平凡,只为自由之身,游荡于烟花酒巷中。 她将头偏向另一侧,面色平淡。 慕承渊脸庞棱角分明,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看着凤倾九,不觉晃了神。 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就连空气似乎都夹杂着微甜的气息。 就在这时,清明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慕承渊看了凤倾九一眼,声音微沉,“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随后快步离开。 看着他走出药房,凤倾九再次低头研制面膜,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将红木窗加固。 虽说慕承渊喝了药,现在不能同房。 以后可不好说。 …… 夜幕悄悄降临,偌大的王府陷入了一片漆黑。 故桂苑几支火烛燃着,微弱的跳动着。 凤倾九早早的梳洗,已然睡下。 慕承渊处理完政务再次来到故桂苑,却发现院中没有侍奉的丫鬟。 凤倾九虽然心疼丫鬟,但晚上还是会有丫鬟守夜的。 他心生诧异,却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凤倾九向来不守规矩,他已经习惯了。 来到凤倾九的房间前,他顿住了脚步,抬手欲推门。 却发现推不开,他又用了些力,还是推不开。 慕承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如同那暴雨骤来之时的天空,阴沉的透着凉意。 他转身打算从窗户进去,没想到窗户也被堵住了。 慕 承渊冷笑,眸中透着寒意。 好一个凤倾九,怪不得院中无侍奉的丫鬟。、 合着她早就防着他呢! “王爷,您要不先回暖房休息?”清明试探的问道,心生忐忑。 没想到王妃这般大胆,把王爷关在外面不说,竟然还反锁了门窗。 慕承渊抿唇不语,阴沉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房门。 许久,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拆门!” “啊!”清明难以置信。 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嘭”的巨响。 房门被慕承渊用内力震裂。 凤倾九睡得正香,感觉一道响雷直直的在耳边划过,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不住的跳动,胸口起伏不停。 这时,欣长的身影自门口出现,趁着跳动的烛光,光线若隐若现,落在慕承渊那张俊美的脸上,更显得冷冽俊逸。 刺骨的寒意袭来,凤倾九下意识裹住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慕承渊大步走到床前,俯身看着她,菲薄的唇畔微翘,“将自家夫君关在外面,这是王妃应该做的事吗?” 凤倾九心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下一刻,下巴被慕承渊攥住,那张冷峻的脸在面前放大。 唇边印了一团温软,她蓦地睁大了眸子。 慕承渊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吮吸,掠夺。 许久,直到凤倾九浑身瘫软无力,觉得自己要缺氧晕倒的时候,慕承渊才松开了她。 “你……你混蛋……”凤倾九歪歪斜斜的靠在慕承渊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给 你个教训。”慕承渊声音低沉,嘴角噙着笑意。 凤倾九愠怒,只觉一阵凉风袭来,她抬眸看去。 看到房门四分五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去将房门修好。” 现在虽是初春,天气还是很冷的。 房门被慕承渊彻彻底底的卸了下来,凉风钻进房间里,就这么睡一夜,肯定要受风寒。 慕承渊仿若没听到,搂着凤倾九躺到了床上,“就寝。” “去修门。”凤倾九抬脚踹了他两下。 “明天再修。”慕承渊将凤倾九按到了怀里,扯了扯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慕承渊,你混蛋!”凤倾九怒极骂了一句。 慕承渊翻了个身,将凤倾九搂的更紧。 凤倾九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 反而被他搂的更紧,他声音沉沉,蛊惑而又带着尾音,“你若是不想睡,我们可以继续。” “你……你不能……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承渊吻住了。 最后将凤倾九放开的时候,她气的不想说话,心里怒骂慕承渊。 狗男人! 慕承渊那冷浸浸的目光看着她,深邃不见底。 “睡吗?” 凤倾九猛地扯过被子盖到了脸上,不愿意再看慕承渊一眼。 慕承渊唇角不由得翘起,噙着玩味。 长臂一伸将凤倾九揽入怀里,嗅着那淡淡的药香,渐渐进入了梦乡。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凤倾九与慕承渊都得了风寒。 凤倾九被慕承渊紧紧搂在怀里,比他轻一些。 慕承渊脸色微白,眼圈下留着淡淡的青痕,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睡好。 再加上风寒,更显他体弱。 元宵将药端了进来,“王爷,王妃,药熬好了。” “先给他!”凤倾九狠狠的瞪了慕承渊一眼,面带怒气。 “是。”元宵将药先端给了慕承渊。 慕承渊一声不吭,顺从的将药喝完了。 凤倾九拿过另一碗,一饮而尽,苦的她龇牙咧嘴。 “随随便便就拆门,你倒是厉害!”凤倾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今天必须把门给我修好,否则日后休想踏入故桂苑一步。” “好。”慕承渊顺从的点点头,看了清明一眼。 清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行礼,“禀王妃,属下会尽快派人将门修好的。” “哼,还算你有眼色。”凤倾九冷哼一声。 两人喝了药后,困意频频,又再次挤在软塌上睡着了。 慕承渊半夜将凤倾九房门砸开的事悄无声息的在王府传遍了。 丫鬟侍卫们议论着,八卦着。 元宵去厨房拿点心时,丫鬟管事正在议论着,看到她,顿时两眼发亮,将她团团围住。 “元宵姐姐,我听说王爷将王妃的房门砸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元宵点点头,“王爷王妃都得了风寒,喏,我刚从药铺抓的药。” 她挥了挥手里的药包。 丫鬟更加兴奋,“王妃是不是讨厌王爷,不然怎么将王爷关在外面?” “我不知道。”元宵摇摇头。 “应该是王爷不小心惹 了王妃吧,我听说前两日王爷一直留宿故桂苑,王妃似乎想将王爷推给侧妃。” “不会吧,王妃怎么能将王爷推给侧妃呢?” 丫鬟们议论的更加起劲。 元宵被几人问的头大,趁她们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王府八卦向来传得快,丫鬟们倒戈的也快。 前些日子她们还对故桂苑闭口不提,而现在都巴不得能够跟故桂苑搭上关系。 慕承渊的态度,就是她们倒戈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凤倾九一直窝在故桂苑,借口风寒闭门不出。 而慕承渊也以风寒为借口,直接将书房搬到了凤倾九内室,整日守着凤倾九批阅政务。 月心眉时不时送来一些参汤,凤倾九也因此沾了光,喝了不少参汤。 一连养了三五日,两人的风寒才彻底好。 慕承渊还是死性不改,日日都要抱着凤倾九睡觉,凤倾九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了。 很快到了百花宴的日子,凤倾九早早的被元宵拽起来梳洗更衣。 她打了个哈欠,困得睁不开眼睛,嘟囔着,“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可以晚些去。” “王妃,奴婢听说侧妃早就准备好了。”元宵有些焦急,“咱们若比她慢上一步,会遭人议论的。” “议论就议论呗。”凤倾九无所谓。 她被议论的还少吗? 之前是赵姨娘,现在又是月心眉,无论发生什么事,估计她都是被议论的对象吧。 凤倾九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什么不合适 元宵不满的撇了撇嘴,“王妃,您才是王府的主母,不能输给侧妃。” 凤倾九轻淡一笑,没说话。 梳洗后,元宵为凤倾九挽了个单环髻,发髻上斜斜的插了一支玉簪,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桃花。 这时,芙蓉将凤倾九定做的衣裳拿了过来。 青色绫罗曳地罗裙,束腰收腹的设计,宽袖对襟,外面又罩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 裙尾上绣着大片大片的桃花,在日光的照射下,竟闪着异样的光芒。 随着走动,桃花也鲜活起来,让人也觉得春意莹然。 “王妃的衣裳真好看。”元宵赞叹了一句。 丫鬟们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凤倾九,面容绝美,灿若桃花。 再与这青色衣裙相衬,唇红齿白,肤白如脂,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艳而不妖。 凤倾九低眸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忽的想起没看到慕承渊,她问了一句,“慕承渊呢?” “王爷一早便跟清明离开了,奴婢也不知道如今王爷在何处。”芙蓉答道。 “哦,那便不管他了,我们先走吧。”凤倾九道,抬脚出了房门。 刚踏出故桂苑,便碰上了月心眉。 她依旧穿着一袭素白裙裾,腰肢纤瘦,走路款款如弱柳扶风。 那张小脸略显苍白,让人心生怜爱。 可惜凤倾九从来不吃她这一套,直接从她身旁走过。 “姐姐。”月心眉唤住了凤倾九。 凤倾九顿住脚步,瞥了她一眼,“有事?” 月心眉面色微微变了瞬,有意的看向凤倾九的衣衫,眼神掠过尴尬,“姐姐,您穿这身衣裳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凤倾九诧异,上下看了看,“我新定制的衣裳,没破没烂。”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心眉低声道,“我们要去参加福王世子妃举办的百花宴,不好夺了主人家的风头。” “你的意思是,我穿这身会夺了世子妃的风头?”凤倾九心觉好笑,看了眼月心眉的衣着。 她衣着素洁简朴,还没一个丫鬟穿的隆重。 若是都跟她穿的这般,人家那就不叫百花宴了,直接要朴素宴得了。 “我……”月心眉一噎。 凤倾九没搭理她,直接上了马车。 月心眉隐在袖口的手指微微蜷起,眼眸逐渐暗了下来。 本来想着凤倾九应该不会穿什么显眼的衣裳,没想到她早有准备。 这下倒好,衬的她像是丫鬟。 就在这时,慕承渊不紧不缓的走来。 月心眉脸色骤然间变得柔和起来,笑着走向慕承渊,行礼,“王爷。”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嗯。” 随后四下看了看,再次问道,“王妃呢?” “姐姐已经上马车了,王爷要不然……” 月心眉的话还没说话,慕承渊已经向凤倾九的马车走去。 她面上瞬间变得阴冷,那双眸子恶毒的看向凤倾九的马车。 凤倾九斜靠在马车侧壁上,微微眯着眸子小憩。 忽觉车身一沉,身旁坐了个人。 她缓 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慕承渊那张脸。 “你来做什么?”她眉头微蹙。 这么多马车,他就偏偏跟她同乘一辆? “你是我的王妃,我当然要与你坐在一起。”慕承渊理所当然道。 “月心眉是你的侧妃,你也可以与她坐着。”凤倾九淡淡道。 “本王偏偏要与你一起。”慕承渊再次道。 凤倾九收回目光,不欲与他争辩。 随便! 就在这时,车帘被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掀开。 月心眉那张娇柔的小脸露了出来,她小心翼翼道,“姐姐,我可以与您坐在一起吗?我自己坐一辆马车太孤单,妹妹能不能跟您说说话?” “这……”凤倾九是不愿意的,但碍于慕承渊在场,她不好拒绝,只能道,“那便进来吧。” “多谢姐姐。”月心眉一喜,正欲上马车。 “等一下。”慕承渊看向凤倾九,目光带着责备,“心眉身子不好,不能坐在这里挤的马车里,你怎么忘记了?” “啊?”凤倾九一愣。 身子不好跟马车有什么关系。 月心眉抿了抿唇,缓缓低下了头,心生委屈。 “心眉,王妃忘了也就罢了,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怎么还能忘记?”慕承渊再次看向月心眉,轻斥道。 “妾身知错了。”月心眉声音轻轻,她抬眸看向凤倾九,面上尽是祈求,“姐姐坐我的马车吧,我想与姐姐说会儿话。”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没说话。 “王妃一向没规矩,你若是无聊,便让迎春与你一 同在马车坐着。”慕承渊开口道。 “是。”见慕承渊这般说,月心眉心里黯然,只能下去。 凤倾九抬眸冷冷扫向慕承渊,道,“下车。” 慕承渊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稳坐如山,一动不动。 “你不下,我下。”凤倾九起身便要离开。 腰身反被慕承渊搂住,直接将她抱了回来,“你也不准下。” “我要躺着,坐着不舒服。”凤倾九推开慕承渊,一脸嫌弃。 慕承渊再次将她搂到怀里,让她舒舒服服的躺着,道,“在我怀里也能躺。” “你……不要脸。”凤倾九看着他,实在说不出其他的话。 她还没见过比慕承渊脸皮还厚的人!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凤倾九躺在慕承渊怀里,闭上了眸子。 路过正京街时,喧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凤倾九被吵得头疼,不觉皱紧了眉头。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挑开门帘,低声吩咐道,“换条路。” “是。”车夫应了一声,换了另一条路。 很快到了福王府。 福王世子听说慕承渊要来,早早的在外面等候。 本以为慕承渊会与侧妃乘坐一辆马车,没想到侧妃的马车过去后,竟没看到人下来。 而后又看到一辆黎王府的马车停下,车帘被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那张漆黑深邃的眸子露了出来。 福王世子紧忙迎了上去,行礼,“王爷。” 慕承渊看也没看他,下了马车后,转身跟车上的女子说话。 那女子一袭青色裙裾,沉稳 大气,周身掩饰不住的贵气。 想来这就是黎王妃了。 福王世子欲上前再行礼,听到慕承渊柔声叮嘱了一句,“宴会若遇到什么事,可以派人通知我。” “嗯。”凤倾九淡淡点头。 见慕承渊这般重视黎王妃,福王世子心里顿时有了底,给身旁小厮个眼色。 小厮当即明白,飞快的跑去找世子妃。 看来这位黎王妃分量不轻,一定不能怠慢。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的马车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 “王爷。”福王世子再次上前唤道,他笑了笑,“我们进去吧。” “嗯。”慕承渊颔首。 女眷们的马车全部停在侧门,福王世子妃在门口等着。 月心眉率先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还没下马车的凤倾九,唇角扯了扯。 笑着迎上去,“世子妃。” 她声音温软轻柔,十分讨喜。 往常参加百花宴,福王世子妃一向对她亲切热笼。 世子妃正在与旁人说话,听到她的声音,笑着转过身,客客气气道,“侧妃。” “许久不见,世子妃……” 月心眉笑着欲攀谈,话还没说出口,发现世子妃的目光往她身后飘去。 她不由得诧异。 身后能有什么人? 不就一个凤倾九吗?世子妃可从未见过她呀。 正在想着,便听到世子妃亲切的迎了上去,“黎王妃,您可算来了。” 世子妃上前直接握住了凤倾九的手,“嫔妾一直在等着您呢。” 月心眉当即僵在了原地。 第一百五十章 你在教我做事? “黎王妃,我们进去吧。”福王世子妃温和的笑着道,亲切热拢。 凤倾九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诧异福王世子妃对她热情的态度。 她与福王世子妃从来没见过面,按理说,福王世子妃应该与月心眉相熟才是。 可福王世子妃仿佛没看到月心眉似的,只紧紧牵着凤倾九的手。 两人一同进了府。 月心眉在后面跟着,身影冷清。 她咬了咬唇,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隐在袖口的手狠狠攥了起来,捏紧了手帕。 她就知道会这样…… 估计现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失宠了。 百花宴,女眷们都在后院寒暄。 凤倾九专门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与元宵一同坐着用点心喝茶。 贵女们笑靥如花,相互问候。 月心眉虽然不常出门,在京中女眷里名声极好,官眷们也对她很是和善,时不时能说上几句话。 而凤倾九便不同了,她未出阁名声便不太好,更别说现在了。 女眷们看到她坐在角落里,纷纷躲着走,神色微妙。 “王妃,您要不要去跟那些夫人小姐们说说话?”元宵试探的问道。 “不去。”凤倾九摇头,淡淡往远处瞥了一眼。 正巧看到凤紫澜衣着华丽的走进,满脸笑意的向那群贵女走去。 贵女们在说笑着,温卿绾被团团围住,周围人面上尽是讨好。 温卿绾才貌双全,待人随和,再加上身份尊贵,一向是宴会的焦点。 不知道凤紫澜给温 卿绾说了什么,温卿绾向她这边看了两眼,便带着贵女们走了过来。 柳晴在温卿绾后面跟着,看向凤倾九的面上尽是憎恨。 “黎王妃倒是逍遥自在。”柳晴阴阳怪气道,嘲讽笑了两声,看向凤紫澜,“紫澜妹妹,我听说前些日子黎王妃去了丞相府一趟,将库房搬空了,可是真的?” “晴姐姐别乱说,我们相府的库房本就是姐姐的,姐姐拿走也是应该的。”凤紫澜低声道,面上带着些委屈。 众人闻言,眼中带着异色,心里顿时对凤倾九愈加鄙夷。 柳晴为凤紫澜抱不平,指责道,“凤倾九,你就算贵为黎王妃又如何?可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仗着权势还要去搜刮母家的东西。” “姐姐别这么说……”凤紫澜轻轻扯了扯柳晴,而那眼底却是掠过一层阴冷,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尽是幸灾乐祸。 凤倾九,你活该! “我听说相爷都被气到了,你真是不孝!相爷白养你这么大。”柳晴面上的鄙夷更甚。 凤倾九浅淡一笑,缓缓抬眸,面上一片凉意,“看来柳小姐还没得到教训,怎么?上次的事没受罚?” 一听这话,柳晴脸色巨变,紧紧攥着帕子,那眸中迸射出凛人的怒意。 因为上次的事,她整整被禁足了一月有余,直到现在父亲还在缩减她的用度! 哪怕她去赔礼道歉,父亲也丝毫不动容。 “还请黎王妃见谅,晴妹妹一向心直口快,您别往心里去。”温卿绾温 声道,责备似的看向柳晴,缓而又收回了目光。 “温姐姐,我说的都是事实,凤倾九仗着黎王妃的身份搜刮相府。我听说相爷都被气病了。”柳晴再次重复道。 凤倾九冷笑,“母家的东西?我怎么不知母亲给我留下的嫁妆倒成了母家的东西?” “姐姐,您别生气,都是妹妹的错。”凤紫澜紧忙劝道,那娇嫩的面容尽是慌乱,似乎凤倾九要对她做什么。 柳晴一把将凤紫澜扯到身后,安慰道,“紫澜,你别害怕,今日有我们在,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凤紫澜怯生生的点点头,那小鹿似的眸子中清澈单纯, 她这副模样更让人心生怜爱。 众人相互对视,小声议论着。 “黎王妃也太霸道了吧。” “凤紫澜可真可怜,碰上这么一个姐姐。” “要我说,赵姨娘才可怜呢,好不容易把她养大,结果翻脸不认人。” 议论声一句句的传入了凤倾九耳中。 凤倾九面色微暗,眸光一寸寸的沉了下来。 元宵欲上前欲她们争辩,反被凤倾九看了一眼,拦了下来。 “好了。”温卿绾眸中划过算计,唇角微微挑起,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今日是百花宴,大家自行玩乐吧,都别在这里围着。” 她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应道,行了礼散开。 柳晴有些不服气,狠狠瞪了凤倾九一眼,道,“郡主,明明是凤倾九的错,您看她将紫澜妹妹吓成什么样了。” “晴妹妹,你冷 静些,想来黎王妃不是这种人。”温卿绾温声劝道,那如花的面容尽是柔和。 “我看她就是这种人。”柳晴冷嗤一声,心里对凤倾九厌恶极了。 若非她,她哥哥早就娶了张家姐姐,她也不会被父亲责罚禁足。 凤紫澜小小的拽了下柳晴的衣袖,“晴姐姐,您别生气,要是姐姐惹了您,我替她道歉。” “傻丫头,你道什么歉?”柳晴温声道,握住了凤紫澜的手,“明明是你受了委屈。”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 “姐姐?” 月心眉自不远处款款走来,娇柔的面容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她在温卿绾面前顿住,行礼:“福安郡主。” “月侧妃。”温卿绾点头回礼。 “姐姐,这是怎么了?”月心眉担忧的看向凤倾九,“您没事吧?” 柳晴冷哼,“月侧妃应该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月心眉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们这位黎王妃,仗着王妃身份搜刮相府,还欺负紫澜妹妹。”柳晴道。 “搜刮相府?”月心眉面上惊诧,眼神骤然间变了,紧忙道,“柳小姐可不能乱说。” 柳晴冷笑,“乱说?我可不敢!” “黎王妃自己做的事还不敢承认吗?”她又扭头看向凤倾九。 温卿绾看向凤倾九,面带责怪,“黎王妃,你虽为皇室,做事也太过分了,不过一些物件而已,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丢了皇家颜面。” 她这话一出,彻底将凤倾九贬 到了底。 温卿绾为郡主不错,但凤倾九贵为王妃,按理来说温卿绾应该唤她一声皇嫂才是。 凤倾九冷笑,缓缓抬眸看向温卿绾,红唇微微挑起。 “你在教我做事?” 语气带着嘲讽。 她缓步上前,在温卿绾面前顿住脚步,抬头,“温卿绾,你好大的威风,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理应喊我一声皇嫂才是。” 温卿绾脸色蓦地一变。 “怎么?福王就是这般教的你?”她唇角噙着笑意,而面上却不带一丝情绪。 柳晴上前替温卿绾说话,“凤倾九,你这是什么意思?郡主怎么……” “柳晴顶撞王妃,以下犯上,这罪名该如何处置?”凤倾九直接打断柳晴的话,扭头看向元宵。 “以下犯上,应交由大理寺处置。”元宵答道。 柳晴脸色一白,吓得再不敢说话。 见此,凤紫澜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姐姐,您别生气,晴姐姐不是故意的。” “呵。”凤倾九冷笑,那犀利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凤紫澜,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话音未落,她已然走到了凤紫澜身前,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 “我从相府拿走的是母亲的嫁妆,那些东西本应该是我的。”凤倾九一字一顿道,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微微透着凉意。 “郡主不知道也便罢了,你也不知道?还是说,你故意想让郡主以为相府有意贪主母的嫁妆?” 说完,她又扫向柳晴,神色鄙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分不清是非 “免得有些蠢货分不清是非,白白出头。”她冷冷道。 柳晴神色变幻了几瞬,难看极了。 温卿绾面子也放不下,心里顿时厌恶起凤紫澜。 “是妹妹的错。”凤紫澜坦然应下,面上尽是歉意,“姐姐别放在心上,都是妹妹未曾顾及到。” 她随后又看向温卿绾,行礼道歉:“还请郡主恕罪,一切都是臣女的错。” 事到如今,温卿绾如何还看不清凤紫澜的计俩。 她有意挑动柳晴针对凤倾九,一时连她也中了招。 温卿绾警告的瞪了凤紫澜一眼,缓而面上又挂着温和的笑意,“无妨,我也有错,是我唐突了。” “还请表嫂原谅,是我没调查清楚。”温卿绾向凤倾九行礼。 凤倾九淡淡颔首。 见这场闹剧轻轻松松被凤倾九化解,月心眉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能看到凤倾九吃瘪,没想到又被她躲了过去! 凭什么!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月心眉柔声道,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温卿绾抬眸,看向月心眉,细细打量着。 她早就知道这位侧妃,与慕承渊青梅竹马,一直受宠。 而自从凤倾九进府,她似乎被冷落了下来。 听嫂嫂说,今日慕承渊与凤倾九共乘一辆马车。 她应该很恨凤倾九吧。 “方才我见郡主与凤小姐在对对子,姐姐不如也一起吧。”月心眉笑着道。 一听这话,凤紫澜眸中划过算计,紧忙应和道,“对,姐姐,我们在对对子,你 也一起来吧。” 自她所知,凤倾九就是个草包,勉勉强强能识字。 说不定字都认不完,更别说对对子了。 凤倾九面色平淡,唇角溢了一抹笑意,“既然妹妹想让我一起,那便一起吧。” “总不好抹了妹妹的面子。”她笑着看向月心眉与凤紫澜。 这两人的打算她一清二楚,无非想让她出丑。 待会儿谁出丑还不一定呢。 温卿绾面上闪过鄙夷,心里愈发看不起凤倾九。 不会变不会,何必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到时候丢了脸,还不是她自己狼狈? 福王世子妃听说凤倾九与诸位女眷要对对子,紧忙将手头的事情推掉,要来不少福王写下的对联,来给众人助兴。 “这些都是福王这段时间写下的对联,你们用吧。”福王世子妃笑着道,看向凤倾九,面带赞赏,“黎王妃才情出众,对对联应该很容易吧。” 她之前也听说过凤倾九的传闻,但毕竟世子专门叮嘱过。 更何况连黎王都重视的人,她更不敢小瞧了。 凤倾九浅淡一笑,没说话。 温卿绾心里顿时有了底,更加确信凤倾九什么都不会。 福王世子妃将第一副对联拿出来,道:“第一副,人归夜半夜归人。” 众人顿时皱紧了眉头,思索着。 “这副对联有点难,福王当时想了好几日才对出来。”福王世子妃笑着道。 凤倾九眯了眯眸子,唇角不由得翘起。 对对子? 这不就跟对诗差不多吗? 当初她跟 着导师学医的时候,被导师硬逼着背了不少古诗呢! “雁落平沙平落雁。”温卿绾率先说了出来,面容清丽温雅。 这话一出,顿时响起一阵阵喝彩声。 “好!” “不亏是京城第一才女,福安郡主真厉害。” “这么难的对联都对出来了。” 温卿绾浅淡笑笑,谦逊道,“是各位承让了。” “郡主,还是您最厉害。”柳晴迎合道。 凤紫澜也随之迎合,“还是郡主厉害,臣女都想不出来。” “绾绾说得的确也对得上,只不过咱们对的是春景,这雁有些不合适了。”福王世子妃笑了笑,缓声道。 “春景?”温卿绾顿时皱紧了眉头,“若要春景来对的话……” 她说着声音淡了下去,迅速在大脑里思索着。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她身上,尽是期盼。 许久,温卿绾脸色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凤倾九缓声开口,“蝶醉花间花醉蝶。” 福王世子妃两眼一亮,赞叹道,“没错,就是这个!” “春景,人,夜半,蝶,花间!” 温卿绾顿时难以置信的看向凤倾九。 众女眷亦是一脸诧异,不敢相信。 凤倾九竟然能对得上! “姐姐好厉害,竟然对上了!”月心眉夸赞道,面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而眼底却是沉了一层寒意。 她不是不怎么识字吗?怎么会对对子? 为何跟她谋划的不一样…… “黎王妃真厉害,当初我与世子对的时候,也是想了许久才对上呢 ,”福王世子妃笑着道。 众人心下震惊。 虽说能对上对子算不得什么,可这是凤倾九啊! 她竟然对上了连福安郡主都对不上的对子! 接下来,福王世子妃又拿出一副对联。 “雾锁山头山锁雾,这是山间景色,” 贵女们纷纷思考着,温卿绾抿了抿唇,眼眸闪烁。 场面一度凝重,唯有凤倾九悠闲自得,慵懒的坐着,喝了口茶水。 “天连水尾水连天。”她淡淡开口。 众人又是一惊! 有对上了!怎么可能! 凤倾九竟然比福安郡主还要厉害! 温卿绾脸色极其不好看。 福王世子妃又拿出来几副对联,凤倾九又随口一说对上了。 虽然温卿绾也对上了,但心里总归不舒服。 “谁知道她是不是蒙的。”柳晴低声在温卿绾耳边道,有些不满。 “黎王妃看起来不像是蒙的,休要乱说,”温卿绾看了她一眼。 柳晴霎时住了嘴。 对联一副副被拿出来,越来越难,贵女们纷纷败下阵来。 最后只剩下凤倾九与温卿绾两人。 往年对对子的魁首非温卿绾莫属,而今年碰上了凤倾九,估计不好说了。 两人势均力敌。 众人悄声的说着,猜测究竟谁会赢。 “肯定是郡主,郡主前几年都是魁首。凤倾九算什么,这次能对上算她走运。”柳晴不屑道。 凤紫澜紧紧盯着凤倾九,心里一阵紧张。 魁首一定是温卿绾,凤倾九绝对不能赢! 月心眉与凤紫澜的想法一 模一样,若凤倾九赢了,不说她在王府如何,估计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凤倾九比温卿绾更胜一筹了! 福王世子妃将最后一副对联拿出来,笑着道:“这副对联只要能对出来就行,因为福王写出来上联,还没有想到下联。”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议论。 “什么?这对联连福王都没想出来?” “对联这么难,能对出来吗?” “谁知道呢?我觉得郡主应该可以吧。” “我觉得黎王妃能对出来,你们看黎王妃前几副的对子,都对的很好。” 议论声落入温卿绾耳中,她脸色微微变了,心里愈加不舒服。 凤倾九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她比? 不过只是一副对联罢了! “王妃,您一定要对出来。”元宵忿忿道。 凭什么她们都觉得福安郡主能对出来,王妃对不出来? 王妃也很厉害! 凤倾九抬眸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我尽量。” “王妃一定对出来!”元宵肯定道。 “好。”凤倾九点点头。 “这副对联,上联是,桃花褪艳,血痕岂化胭脂。” 对联一出,众人脸色当即变了。 尤其是柳晴,紧张的看向了温卿绾,不由得担忧。 这副对联也太难了,她之前根本没见过这种。 温卿绾那好看的眉头狠狠拧了拧,毫无头绪,心里有些慌乱。 凤倾九面色淡淡,平静如一汪泉水似的,波澜不惊。 场面瞬间凝固似的,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风掠过树叶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的的确好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也不见两人开口。 福王世子妃笑着缓和气氛,“这副对联的确有些难,你们若是想不到便罢了。” “我才疏学浅,实在没有头绪。”温卿绾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黎王妃呢?”福王世子妃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思忖着,大脑飞快转动。 她记得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副对联,好像在一本书上面。 究竟是什么呢?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她身上,有诧异,也有嘲讽,但更多的是不屑。 连福安郡主都对不出来的对子,凤倾九怎么可能对得上? 许久,福王世子妃再次劝道,“黎王妃,要不然就放弃吧,这副对联太难了。” 话音未落,便见凤倾九缓缓抬眸,看向了福王世子妃,唇角轻启。 “豆蔻香销,手泽尚含兰麝。”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副对联非常难,就连才貌双全的福安郡主都没对出来,而凤倾九却对出来了。 不仅对了出来,并且还有意境。 温卿绾脸色当即变了,眼眸暗淡,攥紧了袖口。 月心眉心下一惊,眼底划过一抹不甘心,她看了凤倾九一眼,唇角微微抿起,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因着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凤倾九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月心眉的离开。 福王世子妃眸中尽是惊艳,不禁拍手叫好。 “黎王妃对的好!对仗工整,还有意境!” 众人纷纷迎合。 “黎王妃可真厉害。” “方才我就说 黎王妃能对出来,你们还不信!” “真不愧是黎王喜欢的人!” 赞美声阵阵,落到温卿绾耳中,确实格外的刺耳。 她眼眸暗了暗,心里对凤倾九愈加厌恶! “来人,将黎王妃方才对的对子写下来给福王送去看看。”福王世子妃笑着道,偏头看向了凤倾九,眉眼尽是温和,“福王想了数日都没对出来,若看到黎王妃的下联,定然会欢喜。” 凤倾九谦逊一笑,“我的下联不足一提,献丑了。” “哪有?我倒觉得黎王妃所做下联非常好。”福王世子妃上前握住了凤倾九的手,面上尽是笑意,亲昵极了。 看到福王世子妃对凤倾九的态度,众人心下震惊。 没想到世子妃对她这么好! 温卿绾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柳晴脸色变了变,紧忙跟上去。 “郡主。”凤紫澜唤了一声,也随之跟过去,反被温卿绾瞪了一眼。 她堪堪顿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刚转过身,便看到福王世子妃拉着凤倾九坐到了一起,众人围在旁边,纷纷称赞着凤倾九。 她咬了咬唇,眼中划过一抹冷意,唇角微微挑起,走上前。 “姐姐真厉害,我都不知道呢。”她笑着道,走到了凤倾九身旁,眉眼如画,再加上谦顺的态度,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女眷们相互看看,低语着。 凤紫澜为丞相府庶女,在相府身份尊贵,却是不被京城女眷们接受的。 毕竟身份有别,贵女们平日里咱家 宴席,也很少给她发帖子。 故而对她不是很熟悉。 “这是黎王妃的妹妹吗?” “应该是吧。” “这不是凤丞相的二女儿吗?” 就连福王世子妃的目光也被她吸引过去了。 凤倾九心里冷笑,而面上却是带着淡淡笑意,抿唇不语。 她倒要看看凤紫澜又想干什么。 “世子妃。”凤紫澜行礼,尽量将自己温柔端庄的一幕展现出来。 看在凤倾九的面子上,福王世子妃点头,温和的笑着,“快过来,让我看看。” 凤紫澜温顺上前,正欲俯身行礼,反被福王世子妃拉住了。 “你既是黎王妃的妹妹,那便是我的妹妹,咱们姐妹之间就不必行礼了。” “是。”凤紫澜一喜,心里算计着。 福王世子妃身份尊贵,她若是能够跟世子妃搭上关系,日后在这京城中,还有谁敢小瞧她? 想着,她抬眸看向了凤倾九。 “姐姐,方才的事,是妹妹不好,您别往心里去。”她低声道,面色委屈。 “姐妹之间哪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福王世子妃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以为凤紫澜事凤倾九的亲妹妹,便劝说道。 凤倾九唇角微微挑起,淡淡笑着,不回应也不接受。 福王世子妃一直拉着凤倾九说话,时不时询问凤紫澜两句,凤紫澜也应和着。 说着,福王世子妃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看向凤倾九。 “黎王妃,我记得你没有嫡亲妹妹。” 她在递帖子的时候, 不记得凤倾九还有一位妹妹,貌似只有一位庶妹。她前几日听世子还说过,黎王妃似乎与母家关系不太好。 那这位就是…… 凤紫澜心里一紧,紧忙插嘴解释道:“世子妃,臣女……” 话还没说完,反被凤倾九打断。 “世子妃说的不错,我的确没有嫡亲妹妹。” 福王世子妃神情微变,看向凤紫澜的眼神带着异样。 这么说,这位就是那个庶妹了。 这时,丫鬟贴近福王世子妃耳中,低语了几句。 福王世子妃脸色骤然间变了,看着凤紫澜的眼中淬着冷意。 缓而,她面上挂着些异色,满怀歉疚的道,“方才的事让黎王妃受委屈了,是我照顾不周。” 没想到她才离开一会儿,黎王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若是被黎王知道了,岂不是得问罪世子? 福王世子妃不由得心口一紧。 凤倾九浅淡笑了笑,“世子妃言重了。” 她缓缓掀眸撇了凤紫澜一眼,言语淡淡:“不过只是些不足为提的事,没必要挂在心上。” 闻言,凤紫澜双眸通红,当即跪到了地上,泪珠簌簌落落的滴到了地上。 “还请世子妃恕罪,方才之事,是臣女未曾来得及解释,让姐姐受了委屈。” 一边说着,她一边拽住了凤倾九的衣角,眸中划过算计,而那面上依旧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 凤紫澜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周围女眷们的耳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了过来,落到三人身上 。 正巧看到凤紫澜哭的梨花带雨,而凤倾九与福王世子妃面色淡淡,事不关己的模样。 众人神色各异,心下当即有了比较。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你就会取笑我这么老人家。” 只见福王妃从不远处缓缓走来,被月心眉扶着。 两人说笑着,宛如自家人。 福王世子妃脸色微微一暗,拉着凤倾九上前行礼。 “见过母妃。”她俯身行礼。 凤倾九福了福,行了个简单的晚辈礼。 福王妃上前,那犀利的眸子在凤倾九身上打量,缓而,又移到了凤紫澜面上,见她满脸泪痕,当即冷了脸。 “黎王妃好大的架子,在我福王府都敢训人了?” 福王世子妃紧忙上前解释,“母妃误会了,这与黎王妃无关……” 她这话还未说完,便被月心眉打断。 “王妃娘娘,您别吓到世子妃了,许是紫澜妹妹做了什么错事,惹了世子妃与姐姐不悦。”月心眉柔声道,娇俏的脸上尽是笑意。 她这话一出,不说众人如何,连福王世子妃脸上都不好看。 福王世子妃为福王妃儿媳,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而月心眉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与福王妃一家人似的。 “是吗?”福王妃似是毫无察觉,面上瞬间挂满了笑意,拍了拍月心眉的手,目光再次落到了凤倾九面容。 她缓步走到了凤倾九跟前,再次打量着,最后说了一句,“确实长得好,怪不得能引得黎王神魂颠倒。”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是那种人 凤倾九面色平淡极了,波澜不惊,就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母妃……”福王世子妃心里顿觉不妙,上前欲阻止福王妃,却被福王妃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 “你退下。”福王妃看向福王世子妃,声音微冷。 福王世子妃犹豫的看向凤倾九,只见她淡淡一笑,示意她放心。 她这才退下。 “黎王妃。”福王妃唤了一声,眼底划过冷意。 “嫔妾在。”凤倾九声音淡淡,不卑不亢。 “你是王妃不错,黎王宠你,本王妃也管不得。”福王妃语气严厉,“不过作为王妃,便应该大度,有王妃该有的气度。” “是,谨遵福王妃教诲。”凤倾九温声道。 转而,福王妃看向了月心眉,面色缓和了不少,甚至连眼神中都是疼爱,“心眉与渊儿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你也应该体谅体谅。” 福王妃说的宠溺,字眼里尽是对月心眉的重视。 众人心下震惊。 没想到福王妃对月心眉这么好,她不过只是个侧妃,竟能得到福王妃的撑腰。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月心眉了,心里尽是怯意。 福王府根基深厚,而福王妃更是名门望族,月心眉能够得到福王妃偏护,那便是福王的允许。 瞬间,众人又想到之前的传言。 月心眉与慕承渊青梅竹马,而凤倾九虽为王妃,却极其不受宠。 由此可见,传言许是真的。 凤倾九冷笑一声,红唇微挑,“福王妃说的倒是好笑。王 妃该做的,嫔妾自然会做。管理后院之事,也是得到王爷认可的。” “至于体谅嘛,这倒是要侧妃体谅才是,毕竟,王爷的心在哪里,嫔妾也管不着。” 她这话一出,众人心里惊骇,顿时一口气也不敢出。 黎王妃这是明摆着不给福王妃面子了。 福王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黎王妃,你莫要忘记如今在何处。”福王妃声音沉沉。 “嫔妾在福王府,不敢忘。”凤倾九恭恭敬敬道,生生让福王妃挑不出一点错。 “哼!”福王妃冷哼一声,面色不屑,“你记得就好。” 见福王妃这般针对凤倾九,福王世子妃心下焦急,不由得慌张。 世子可是专门交代过要款待黎王妃的,母妃这般袒护月心眉,少不得惹了黎王妃,届时若是黎王记恨,她们福王府就完了。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宠爱黎王慕承渊? 月心眉深知不能太过于显眼,便柔声劝说福王妃,“王妃娘娘,您方才不是说累了吗?咱们先去坐一会儿吧。” “好。”福王妃当即喜笑颜开,心疼的拍了拍月心眉的手,“你身子弱,跟我一起坐着,尝尝福王府的茶水怎么样。” “遵命。”月心眉行礼道,声音温软。 福王世子妃心里顿时不舒服,脸色微微一变,终究还是没表现出来。 参加百花宴的女眷们向来有眼色,一见福王妃如此宠爱月心眉,便纷纷上前说着话,夸赞着。 几番话将福王妃哄的开怀 大笑。 月心眉时不时也说上几句,惹得福王妃宠溺轻斥。 当真是比福王妃还要像儿媳妇。 很快,到了为福王妃献贺礼的时辰。 “嫔妾前些日子寻了一颗东珠,祝王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月心眉率先将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恭贺道。 迎春上前将大东珠奉上。 东珠堪堪有手掌那么大,晶莹剔透,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泽。 一看便知有多么珍贵。 小东珠还需要上千两,更别说这么大的一颗了。 女眷们震惊不已,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月心眉出手也太大方了,她不过只是个侧妃,竟然能拿出这么大颗东珠。 怪不得传言常说月侧妃最受宠,果然不虚。 转而,众人又看向了凤倾九,眸中带着探究。 不知道黎王妃会送什么贺礼,不知道有没有月侧妃的这么好。 既然侧妃能准备这般奢华的贺礼,黎王妃的贺礼定然不会差。 不过,黎王对福王这般重视,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而凤倾九神色淡淡,丝毫没拿出贺礼的意思。 见状,福王世子妃想到了什么,笑着上前缓和,“母妃,黎王妃准备的贺礼,儿媳早就看过了,等会儿儿媳派人将贺礼送过来。” 话音未落,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嫂嫂,您可不能维护黎王妃。”温卿绾款款走来,面上带着轻柔的笑意,那眸光微闪,划过算计。 福王世子妃脸色微僵。 温卿绾很快走到了凤 倾九跟前,目光温和,“黎王妃为母亲准备的贺礼,定然出众,不如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也看看眼界。” “母妃,儿媳也为您准备了贺礼,不如先看看儿媳的吧。”福王世子妃笑着道,挥手示意丫鬟将贺礼呈上来。 这是一幅百寿图,一共一百种“寿”的字形,全部刺绣而成。 密密麻麻的字迹,一看便知道费了不少心思。 “儿媳祝母妃健康安乐,事事如意。”福王世子妃笑着道。 福王妃本生于名门望族,自小学习女工,也是懂得刺绣的。 而这百寿图的手法精妙绝伦,更有双面绣,没有百天根本绣不出来。 她不由得感动,心里一暖,这才抬眸认真看向自己这位儿媳。 “不错,绣这副百寿图,你应该是花了心思吧。”福王妃赞叹道。 福王世子妃谦逊,“能够讨得母妃欢心,是儿媳的荣幸。” “福王妃,世子妃可真心灵手巧,依嫔妾看,百寿图可价值万金呐。”一位官眷夫人迎合道。 随后另一位当即应和,“王妃有福气,日后这福王府定然繁荣昌盛。” “对,福王府繁荣昌盛。” 女眷们应和着。 福王妃当即笑的眯起了眸子,全然将凤倾九贺礼的事给忘了。 “黎王妃,您放心,我会帮您的。”福王世子妃低声道。 “多谢。”凤倾九淡淡一笑。 没想到世子妃对她这般好,虽然不知道她所做为何,但这份人情,她也算是欠下了。 比起福王 妃,世子妃也算是明事理了。 温卿绾心里蓦地不甘心,欲上前再次开口,反被福王世子妃拉住。 “郡主,切勿乱来。”福王世子妃轻声提醒道。 她平日与温卿绾不熟,虽说是小姑子,但毕竟感情不深。 在福王府遇到也只是行个礼而已。 “嫂嫂说笑了,今日是百花宴,我怎么会乱来?”温卿绾笑的单纯,不动声色的挥开福王世子妃的手,面色刷的冷了下来。 那双清冷的眸子迸发出凛然寒意。 柳晴也开口道,“世子妃难道不明白吗?当今黎王宠爱的是月侧妃,可不是这位所谓的黎王妃,再说了,凤倾九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庶母都下得去狠手,更别说旁人了。” “柳小姐,请勿胡说。”福王世子妃沉了脸色。 “我才没胡说。”柳晴争辩道,“我听紫澜亲口说的,上次凤倾九回门,赵姨娘差点被她生生砍死。” 似乎是怕福王世子妃不信,柳晴四下寻找着,目光落到了凤紫澜身上。 她紧忙上前将凤紫澜拉过来,道,“紫澜妹妹,你来说,上次凤倾九回府,你母亲是不是差点死于她的剑下?” “其实那日,姐姐过于冲动了。”凤紫澜脸色微变,眸中带着怯意,“姐姐往日待我们也是极好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当即做实了凤倾九的心狠手辣。 福王世子妃自然是不相信的,虽然她不了解黎王妃,但根据她的观察,黎王妃不争不抢,绝对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冷不冷 福王世子妃冷冷扫了几人一眼,警告道,“今日是百花宴,若有人企图做手脚,我定然要严惩。” 说完,她又深深看向凤紫澜。 凤紫澜心里一惊,捏紧了袖口。 没想到福王世子妃这般袒护凤倾九,柳晴都这么说了,福王世子妃还是护着她! 凤倾九凭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护着她? 凤紫澜愈加嫉妒,眼中的恨意几乎溢出来。 明明都是凤家的女儿,凤倾九便为嫡女,嫁得身份尊贵的黎王,受尽宠爱。 而她却连太子的选妃都没资格参加,还要被众人轻视。 这不公平。 缓而,她抬起了头,看向凤倾九,眸中划过算计,心里发狠。 她就不信了,凤倾九能这么幸运,每次都能躲过去! 自福王世子妃献过礼,其他女眷们也将贺礼拿了出来,虽然比不得月心眉与福王世子妃的珍贵,但也是花了心思的。 凤倾九的贺礼迟迟没有拿出来。 “黎王妃为母亲准备了什么贺礼?莫不是忘记准备了?”温卿绾笑着道。 “郡主,不可胡说。”福王世子妃低声道,飞快想着如何将这个话题跳过去。 月心眉送大东珠,无论凤倾九送什么贺礼,除非比她还要珍贵,否则她这个堂堂正正的黎王妃真的会被人嘲笑。 黎王宠爱黎王妃,他们福王府可惹不起。 顿时福王世子妃心里对月心眉没了好感,不过区区一个侧妃而已,送这么珍贵的礼物,不说压了黎王妃一头,她这个世 子妃也被她压了下去。 “嫂嫂,您这般护着黎王妃,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交情?”温卿绾问道,她的声音不轻不淡,正巧落入了所有人耳中。 福王妃缓缓抬眸,看向了福王世子妃,带着审视。 “我与黎王妃一见如故,虽然不认识,但今日见了,以后便情如姐妹。”福王世子妃温声道。 “是吗?嫂嫂还真是平易近人。”温卿绾轻笑道,那如画的眉眼弯了弯。 凤倾九掀眸,眸色平淡极了,如不见一丝波澜的寒潭,又静又冷。 “福安郡主果真还是个孩子,急性子。”她声音淡淡。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姑娘家,还是要收敛些好。” 言外之意,福王妃还没开口,她作为一个小辈,越俎代庖。 温卿绾脸色微微一变,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没发作出来。 “元宵,去将我为福王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凤倾九吩咐道。 元宵犹豫了一瞬,声音微低,“王妃,要不我们……” 话没说完直接被凤倾九打断,“去拿出来吧。” “是。”元宵行礼,将一个木匣子拿出来。 众人的目光尽数聚集在木匣子上,议论纷纷。 “这么大?” “不过是夜明珠吧。” “有这么大的夜明珠吗?” 福王妃也看过来,那深褐色的眼眸闪了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姐姐送的礼物定然是极好的。”月心眉柔声道,温声细语的,“王妃娘娘,您有福了。” “是吗?眉儿与我一 同看看究竟是不是极好的。”福王妃笑着道。 木匣子被打开,里面是一片片用牛油纸包着的膜布,里面似乎还有水,湿漉漉的。 细细看去,隐隐约约有点像人的面容。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黎王妃从外面西域高价寻来的宝贝?” 众人惊诧议论着。 “这是面膜。”凤倾九声音轻淡,解释道。 “面膜能焕颜重生,面容常驻。福王妃容貌倾城,风华绝代,嫔妾祝福王妃永葆容颜,风华常在。”她俯身行礼,恭贺道。 福王妃被凤倾九夸赞,心里虽然飘飘然,却还是没忘记问上两句,“你这面膜是何处寻来的?” “这是嫔妾自己研制的,主要有蜂蜜,人参,各种延年益寿的药材。”凤倾九答道。 一听到是凤倾九自己做的,福王妃顿时失去了兴趣。 只是客气的挥挥手,示意丫鬟收下来。 凤倾九研制的东西,添加的药材又极为常见,能有什么好的效果。 容颜常驻,不过是讨巧罢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傻子。用在脸上的东西断然不会马马虎虎。 月心眉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划过嘲弄。 温卿绾冷哼一声,心里亦是不屑。 众人顿时看不起凤倾九,堂堂黎王妃送礼,这般小气。倒不及侧妃出手阔绰。 福王世子妃欲为凤倾九说话,反被她拦住。 “世子妃,不必多言。”凤倾九温声道。 “ 今日款待不周,是我的疏忽,还请黎王妃见谅。”福王世子妃言语惭愧。 凤倾九笑了笑,“没什么款待不周的,至于见谅更提不上了。世子妃太客气。” 见她没放在心上,福王世子妃也莞尔一笑。 “黎王妃,我们先去前厅坐吧,快到了用膳的时辰。”福王世子妃道。 “嗯。”凤倾九颔首,欲跟福王世子妃前往前厅。 这时,福王世子领着慕承渊走了过来。 慕承渊很少来女眷们聚集的地方,往年的百花宴从未参加过,顶多在百花宴结束的时候将月心眉接回去。 而今年百花宴,他不止参加了,还跟福王世子到后院,众女眷不由得惊异。 “黎王殿下还真舍不得侧妃,这才分开多长时间便来寻侧妃了,当真是情根深种。”柳晴故意道,有意刺激凤倾九。 月心眉脸颊微红,不由得垂下了头,语气娇怯:“柳小姐别乱说,王爷跟世子一起过来请王妃娘娘去用膳的。” “你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福王妃笑着拍了拍月心眉的手。 “母妃。”福王世子拱手行礼。 “皇婶。”慕承渊也行礼。 和煦的日光照射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俊美非凡,宛如神祗。 众女眷眸中尽是惊艳。 “渊儿,你怎的不在前厅等着,还怕我吃了你的侧妃吗?”福王妃打趣道。 “王妃娘娘。”月心眉脸颊愈加红嫣,几欲滴出血来。 众人也纷纷打趣。 “黎王对侧妃可真好。” “毕 竟青梅竹马的感情,一刻都离不开呀。” 议论声清晰的落入了凤倾九耳中,她唇角微微翘起,眸光微闪,偏头看着慕承渊。 缓而,慕承渊上前,直直朝着福王妃走去。 月心眉一惊,心不住的跳动,几乎悬到了嗓子眼里。 眼前出现一双漆黑的靴子,她咬了咬唇,缓缓抬眸,声音娇柔,“王……” 话还没说完,只见慕承渊从她身旁掠过,直接来到了凤倾九身前。 他握住了凤倾九的手,剑眉不由得蹙了起来,语气带着些不满,“冷不冷?手这么凉?” “不冷。”凤倾九淡淡摇头。 “若是受了风寒,以后你便不必再出门了。”慕承渊声音低沉,虽是训斥却尽是宠溺。 凤倾九抿唇不语。 “嫔妾让丫鬟给黎王妃拿件披风吧。”福王世子妃紧忙道,低声吩咐丫鬟。 “不用了。”凤倾九阻止,反被慕承渊拦住。 那漆黑的眸子落在了她清丽的面容上。 慕承渊声音沉沉,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气道。“闭嘴。” 见此,月心眉心口仿佛被重击,疼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脸色白了白,身子微微一晃,差点绷不住。 福王妃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扯出个苍白的笑容,上前行礼,声音柔柔又带着些许哽咽。 “见过王爷。” “嗯。”慕承渊看了她一眼,颔首应声,又将目光移到了凤倾九身上,捂着她的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他行礼。 第一百五十五章 要多多参加 很快,丫鬟将披风拿了过来,给了元宵。 而不等元宵上前,慕承渊直接顺手拿过,为凤倾九披上,并且在她脖颈间打了个结。 手指骨节分明,在光线照射下,莹白剔透,好看极了。 官眷们看在眼里,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都说黎王宠爱侧妃,今日看来,传言并不为真。 黎王进后院以来,眼睛一直停留在黎王妃身上不曾离开,甚至连侧妃行礼都不在意。 这么多人在,黎王却询问黎王妃冷不冷。 不知道的,还以为黎王府身娇体弱的是黎王妃呢。 看来感情的事,就算是青梅竹马也阻止不了。 “黎王殿下,我们先去前厅吧,坐席已经准备妥善。”福王世子温声道,余光看向福王世子妃。 福王世子妃当即了然,温婉一笑,也走上前,“黎王妃,我们过去吧。” 不等凤倾九开口,慕承渊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纤腰,护着她离开。 月心眉小脸又是一白,紧紧攥着袖口,手指关节泛青也全然不知。 慕承渊凤倾九两人走在前面,福王世子与世子妃在后面。 众女眷眸中带着异样看向月心眉,面上尽是诧异。 “黎王也太宠黎王妃了吧。” “侧妃还在这里呢,黎王就这么带黎王妃离开了?” “方才我们说黎王妃的时候,黎王应该没听到吧!” 看到慕承渊这般维护凤倾九,女眷们当即慌了。 温卿绾脸色也不好看,她看了柳晴一眼,抬脚离开。 柳晴紧忙拉 着凤紫澜跟上去。 女眷们也一前一后离开了。 唯有月心眉与福王妃还坐着不动。 福王妃神情微变,心里却大为惊讶,她实在没想到慕承渊会这般偏护凤倾九。 真是不给月心眉一点面子。 “王妃娘娘,嫔妾不如姐姐讨人喜欢,得了王爷厌弃也是应该的。”月心眉委屈道,那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谁说你不讨人喜欢?别胡说。”福王妃不悦,轻声训斥着。 缓而又心疼月心眉受了委屈,她微微叹口气,拍拍月心眉的手背,道,“我们也过去吧。” 前厅,京城中有地位尊贵的大臣们已经入了座。 慕承渊与凤倾九携手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两人身上。 大臣们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都是人精,见两人这般,那眼睛顿时闪着精光。 两人在右侧首位入座。 女眷们也断断续续入了座,月心眉被福王妃拉着坐在了她身旁。 福王世子妃眼神暗了暗,心里隐隐不舒服。 “母亲向来对月侧妃宠爱,毕竟她自幼父母双亡,着实可怜。”福王世子解释道,握住了世子妃的手。 “妾身明白。”福王世子妃轻声道。 宴席即将开始,福王走进,他一身暗青色衣袍,面庞看起来虽是沧桑,却也能看出来少时的俊逸,他缓步坐到了正位上。 “见过福王。”众人纷纷行礼。 福王挥手,见慕承渊与凤倾九坐在一起,那深褐色的眸子闪过异色。 “用膳吧。”他声音沉沉 。 “是。”众人应声。 慕承渊为凤倾九夹了一块点心,温声道,“我刚刚尝了,这个不甜。” “嗯。”凤倾九点头,接过。 慕承渊又给凤倾九倒了一盏茶,夹了不少菜。 两人的举动正巧落入月心眉眼中,她看着身前的碟子,眼眸暗了暗,味同嚼蜡。 往年百花宴,都会有一个游戏,以诗会友。 一般参加的都是未成亲的贵女才子,凤倾九自觉老老实实的吃东西,被慕承渊挡的严严实实。 “我先来吧,咏春诗。”温卿绾率先站了出来。 往年以诗会友与对对子的魁首都是她,今年对对子被凤倾九夺了头筹,她自然不会再轻易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冬阳斜落小轩窗,城暖心酥映辉煌。浅岱山川浑一色,落樱缤纷满京城。” 她声音清丽好听,正巧映衬了这首诗,春意莹然。 虽是残冬,却仍能从城墙一脚看出春意的到来,哪怕只是一抹绿色,也足够满京城。 “不错!绾绾的填词比之前更有进步了。”福王夸赞道。 温卿绾谦逊笑笑,“父王谬赞了,女儿不过献丑而已。” “郡主才情一绝,作诗更是无人能比,怪不得是我们京城第一才女。”大臣们应和着。 “还是福王教女有方。” 众人连连夸赞,温卿绾眼眸微闪,唇角挑了起来。 她偏头看向了凤倾九,道,“方才对对子黎王妃得了魁首,向来作诗定然也不容小逊,黎王妃要不要试试?” “不必了 。”凤倾九直接回绝。 “我对黎王妃很好奇呢,黎王妃还是试试吧。”温卿绾再次劝道。 凤倾九摆了摆手,眼眸微抬,“这是你们姑娘家的乐趣,我就不参加了。” 再三被凤倾九拒绝,温卿绾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意,她再一次劝道,“黎王妃这是不给我面子?百花宴不就是供我们玩乐的吗?” 凤倾九偏头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正欲开口,反被福王妃开口截住。 “黎王妃试试吧,方才你们对对子我没看到,本宫对黎王妃也是好奇。” 福王妃都这么说了,凤倾九也不好拒绝,无奈叹了口气,只能起身。 “怎么比?”凤倾九直接开口,面色淡淡。 温卿绾一笑,“七步成诗。” “你确定?”凤倾九顿时笑了。 她不知道背了多少诗词,别说七步成诗,就是两步,她也能对出来。 “确定。”温卿绾点头。 “好。”凤倾九应下。 慕承渊那双眸子紧紧盯着凤倾九,面上微微紧张。 凤倾九缓缓迈出了一步,身姿纤瘦倩丽,摇曳多姿。 “第一步。” 她的脚步甚至顿都不曾停顿,没有丝毫犹豫又迈出了一步,“第二步。” 紧接着又迈出了第三步。 她还是没开口,众人眸中异样,柳晴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黎王妃这是在散步呢。” 瞬间阵阵嘲笑声响起。 慕承渊脸色骤然间沉了下来,那犀利的眸子直直射向柳晴。 柳晴浑身不由得一凛,笑 意蓦地僵在了脸上,头皮一紧。 缓而,只见那红唇微启,她声音清丽,“第四步,道边残雪护秃墙。” “第五步。”她堪堪又迈出一步,“城外柔丝弄浅黄。” “第六步,春色虽微已堪惜。” “第七步,轻寒休近柳梢旁。” 说完,她偏头看向慕承渊,眨眨眼。 怎么样? 慕承渊那菲薄的唇畔溢了一抹笑意。 “好,作的好!”福王率先开口称赞道,面上尽是惊喜。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渊儿,你怎么不早些将黎王妃带过来给我瞧瞧,黎王妃才貌双全,可不输你当年。”福王惊艳道。 慕承渊宠溺的看向凤倾九,笑道,“皇叔说笑了,王妃可比侄子当年强多了。” 福王哈哈大笑,吩咐侍卫将凤倾九方才所做诗写下来。 那些公子们看向凤倾九的眸中亦是惊艳。 往年与温卿绾对诗,便已经觉得惊艳了。 没想到黎王妃这首咏春更为绝! 温卿绾胸口顿时被堵得喘不过气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 月心眉暗暗嫉妒,碍于福王妃在场,却不敢开口。 “来人,将本王上次偶得的夜明珠拿给黎王妃。”福王吩咐道。 “多谢王爷。”凤倾九行礼,态度谦顺。 福王本就爱诗,经常举办诗会,不少书生都受过他的馈赠。 对于有才华之人,他向来是爱惜的。 “日后福王府举办的诗会,黎王妃可要多多参加。”福王嘱咐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是愚钝之人 凤倾九笑着应声,“是。” 缓而,她转身看向温卿绾,那双好看的眸子微闪,嫣红的唇角轻轻挑起。 “郡主既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便要多读书才是,可不要辱没了。”她声音淡淡,恰巧能被温卿绾一人听到。 碍于福王在场,温卿绾只能憋屈点头应声,“是。” 凤倾九再次回到坐席,慕承渊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不错过一点情绪。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作诗?”慕承渊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挺多的。”凤倾九没好气的道。 慕承渊一噎。 的确,与凤倾九有关的事,他不知道的确实很多。 他唇角微微挑起,语气带着深意,“我们来日方长。” 凤倾九拈着点心的手一顿,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怎么感觉慕承渊这话说的诡异,头皮发麻。 福王妃见慕承渊的心思全在凤倾九身上,脸色微微变了,愈发心疼月心眉。 “渊儿。”她笑着唤了一声,眸光微闪。 “我方才听眉儿说她新学了舞曲,刚好你琴艺不错,不如两人合作一段。”她示意的看向月心眉。 月心眉又惊又喜,低眉顺眼的柔声道,“嫔妾听王妃娘娘的。” 慕承渊下意识看向凤倾九。 见她似乎没听到似的,一点没阻止的意思,明显未将他放在心上,只一个劲的吃点心。 他心里沉了沉,面上不悦。 这个女人这般不在乎他! 就不怕他与月侧妃发生点什么? 一直不见慕承渊应声 ,月心眉面上委屈,低声道:“王妃娘娘,许是王爷不愿意,还是算了。” 福王妃安慰的拍了拍月心眉的手,再次看向慕承渊,开口道,“百花宴每年都有诗会,本宫也看倦了,渊儿,你不会不给皇婶面子吧?” “我记得你们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夫妻之间总归比旁人更有默契。” 她这话一出,连福王都觉得有些不妥,眉头微微蹙起。 慕承渊再次看了凤倾九一眼,缓缓起身,抱拳行礼。 “皇婶见谅,侧妃身子不适,跳舞耗费体力伤身,我亦许久未曾抚琴,琴艺生疏。皇婶若是想看舞蹈,改日我让清明给您挑几位舞姬。” 话音未落,福王妃脸上当即僵住,十分难看。 在场众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唯有凤倾九淡定的吃着点心,眉眼微挑,面上难以掩饰的笑意。 慕承渊这话,哪是给福王妃找舞姬,明显为福王纳妾室才是。 而福王妃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家教甚严,哪受得了与舞姬共事一夫? 前厅顿时变得寂静,甚至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缓而,福王冷冷看向福王妃,眼中不悦。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先用膳吧。”福王缓和场面道。 “是。”慕承渊抱拳行礼,坐了下来。 见凤倾九不吃菜,一个劲的吃着点心,慕承渊随手拿过桌边的茶盏递给她。 “少吃些点心,小心噎着。” 凤倾九淡淡看向他,不接,又拈了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吃着。 两人的举 动落在旁人眼中,倒想凤倾九在闹脾气,慕承渊好声好气的哄着。 一位女眷不由得笑道:“黎王跟黎王妃成亲这么久了,感情还是这般好,如胶似漆呢。” “要我说呀,咱们黎王对黎王妃才是真的好呢,现在哪有男子为女子夹菜的规矩?” 这话说得含嘲似讽,慕承渊脸色微微变了。 凤倾九早已经习惯众人的议论,全当没听到,该吃吃该喝喝。 福王世子妃打着圆场,“黎王殿下向来是疼人的,方才我不过与黎王妃在后院多说了几句话,黎王殿下便急匆匆追过去了。” “王爷还怕嫔妾弄丢了王妃不成?”她笑着打趣。 “黎王妃如此貌美,又有才情,王爷可不是要看紧点。” 女眷们纷纷笑着。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余光冷冷扫了慕承渊一眼。 慕承渊无辜的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委屈。 他貌似没做错什么吧…… 凤倾九吃了那么多点心,突然感觉有些渴了。 随手端起了方才慕承渊送过来的茶水,凑到唇边正准备喝,蓦地嗅到一股怪异的药味。 她眉头紧皱,紧紧盯着手里的茶水,抿唇不语。 元宵察觉到凤倾九的异样,紧忙问道,“王妃,茶水有什么问题吗?” “茶水凉了,你去给我换盏茶。”凤倾九低声吩咐道,将茶盏递给元宵。 “是。”元宵接过,离开了。 没过多长时间,一位丫鬟端着茶盏走来,行礼:“黎王妃,奴婢为您添茶吧。” 凤倾九掀眸看了 她一眼,鼻翼间又嗅到方才那股味道,她眼眸不经意间变了变,微微颔首,“好。” 丫鬟为凤倾九换了新的茶盏,又添上新茶。 “黎王妃慢用。”她再次行礼,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凤倾九唤住她,那双好看的眸子清澈而又纯明,像那山间的清泉。 她神色淡淡,周身却又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 “黎王妃可还有其他的吩咐?”丫鬟再次行礼询问道,心口不觉有些紧张。 没想到黎王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气场这般强大。 “我的贴身丫鬟离开了,你先留下来侍奉吧。”凤倾九吩咐道。 “这……奴婢还要为其他主子们添茶,奴婢为您唤其他人吧。”丫鬟面露难色。 “无妨,世子妃若是问罪于你,我自会解释。”凤倾九温声道,面上尽是温和的笑意,“你很机灵,我喜欢。” 听凤倾九这么说,丫鬟只能应下,站在她身边侍奉。 “去拿些水果。”凤倾九吩咐道。 丫鬟一愣,看了看凤倾九手边的果盘,“黎王妃要吃哪种水果?” 凤倾九指了指手边的橘子,“橘子看起来不错。” “是。”丫鬟心里直打鼓,不由得发怵。 黎王妃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我来剥吧。”慕承渊听到两人的话,抬手拿起了橘子,替凤倾九剥开,并且把脉络剔干净。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心里不由得骂了他一句多管闲事。 “突然不想吃橘子了。”凤倾九将橘子推开,又抬眸看向 丫鬟。 “你在福王府是做什么的?”她随口问道。 “禀黎王妃,奴婢之前在福王妃身边侍奉。”丫鬟朗声道,面上倨傲。 闻言,凤倾九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原来是福王妃身边的人。” 看来福王妃当真看她不顺眼。 就在这时,元宵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王妃,奴婢没找到新的茶盏……” 话还没说完,她便看到凤倾九手边那套新茶盏。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问道,“这是……” “你来的正好,这位是福王妃身边侍奉的丫鬟,我看着干活机灵,你可要多学学。”凤倾九温声道。 “王妃难不成嫌弃奴婢了?”元宵笑道,抬眸看向那丫鬟。 见她眼神闪躲,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她一向被凤倾九带在身边,自然也不是愚钝之人。 元宵上前一步挽住了丫鬟的手臂,“王妃,您喜欢这位姐姐,要不然向福王妃说一声,把她带回咱们王府吧。” 丫鬟小脸当即一白,心里顿时慌乱,紧忙推辞,“还请黎王妃恕罪,奴婢……奴婢侍奉福王妃习惯了……” “咱们黎王府虽然比不得福王府,但好在王妃待人是极好的,你入了我们王府,我定然会将你当成姐妹般。”元宵笑着道,语气亲昵。 “这……这……”丫鬟被元宵吓得不敢说话。 凤倾九无奈的笑着摇头。 元宵与丫鬟的交谈声落入慕承渊耳中,他抬眸看着,心里隐隐感觉些不同,但见凤倾九纵容,他便也没说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 茶水 丫鬟想要趁机离开,却被元宵拉着,推辞不了。 她服侍凤倾九用膳,又碍于心里紧张,总是出错。 元宵紧紧盯着她,一刻也不放过。 “啪” 一声清响,果盘被她无意撞到在地。 水果撒了一地,有些甚至砸到了凤倾九衣衫上。 丫鬟小脸顿时白如纸,连忙下跪磕头请罪,“黎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瞧你吓的,不过只是果盘而已,起来吧。”凤倾九浑不在意的轻笑,挥手示意她起身。 “多谢黎王妃。”丫鬟战战兢兢起身,深深垂着头不敢看凤倾九。 “你服侍我这么长时间辛苦了。”凤倾九温声道,抬眸看了元宵一眼,“元宵,赏茶。” “是。”元宵上前将凤倾九身前的茶水端给丫鬟。 “奴婢不敢。”丫鬟双腿发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心里知道凤倾九定然已经发觉她在茶水里动了手脚。 凤倾九唇角溢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清冷,“起来。” “黎王妃,奴婢知道错了,您饶了奴婢吧。”丫鬟又要磕头,直接被凤倾九拽住。 她俯身,那双眸子冷冷看着丫鬟,“你若不想扰了福王的兴致,便给我老实点!” 若非今日百花宴,她定要好生惩治这个丫鬟。 算盘都打到她头上来了。 “是。”丫鬟畏畏缩缩应声,站在凤倾九身侧,深深垂着头。 元宵紧紧盯着她,面上不悦。 慕承渊将一切尽收眼底,薄唇微抿,面色冷冽,却仍旧没说 什么, 缓而,月心眉端着茶盏走了过来,娇柔的面容尽是笑意。 “姐姐,妹妹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她柔声道。 “我对茶水过敏,怕是要让你扫兴了。”凤倾九淡淡道,抬手将茶盏推开。 “过敏?”月心眉眼眸微闪,面上尽是惊讶,“妹妹怎么没听说过姐姐对茶水过敏?”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了周围人耳中。 他们尽数看过来,带着异色。 凤倾九眉眼低垂,不搭理月心眉。 “姐姐,今日妹妹可是哪里惹了您不满意?”月心眉顿时委屈,泪花在眼眶里徘徊,“妹妹从未听说过姐姐对茶水过敏一事。” “你没听说过,我便不能过敏?”凤倾九轻笑,缓缓掀眸看向月心眉,面上一片凉意。 “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月心眉低下了头,声音低若蚊鸣。 她的声音无辜而又委屈至极,那怜人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柳晴嗤笑一声,“侧妃,黎王妃哪里是过敏,分明不想喝,您又何必贴上去?” “柳小姐误会了,姐姐不是这种人。”月心眉小声解释道。 两人说话间,更多人注意到了这里。 他们低语着,眸中带着审视。 凤倾九蓦地低笑,开口询问月心眉:“当真想让我喝?” “今日百花宴,妹妹敬姐姐一杯。”月心眉柔声道。 “我喝不得,那边让王爷替我吧。”凤倾九直接推给了慕承渊。 慕承渊坦然接过,唇角微翘,“想让我替你?” “嗯。”凤倾九颔首。 “好。”慕承渊应下。 见此,丫鬟顿时慌乱,手足无措的看向了月心眉。 月心眉也慌了,眼睁睁看着慕承渊将茶盏抵在唇边。 “等一下。”月心眉紧忙上前拦住慕承渊,按住了他手里的茶盏。 “王爷,茶水凉了,妾身让丫鬟再给您添些茶水吧,”她体贴道。 慕承渊眸色深邃漆黑,静静的看着她。 月心眉无意间抬眸,正巧对上了他的眸子,心不由得颤了颤,顿时心虚。 缓而,慕承渊将茶盏放下。 “好。”他声音沉沉。 丫鬟上前欲将茶盏拿走,却不及凤倾九手快,被她提前抢走。 “方才月侧妃还在劝我饮茶,怎么王爷喝,茶便凉了,我喝不凉?”凤倾九反问道。 月心眉顿时尴尬,僵在了原地。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轻嘲,“黎王妃的气度果真不如侧妃,不过一盏茶便要推三阻四。侧妃心疼王爷,黎王妃还要计较计较不成?” 柳晴面带嘲讽,语气阴阳怪气。 “来人,柳晴妄议皇室,掌嘴!”凤倾九愠怒,眸子冰冷而又摄人。 “你敢!”柳晴顿时变了脸色。 “本王妃有何不敢?”凤倾九语气变冷,抬眸看向元宵。 “是。”元宵应声,上前一把按住了柳晴,福王世子妃身边侍奉的两个丫鬟也走过去帮忙。 “你们这些丫鬟,放肆!放开我!” “啪” 一道脆响,柳晴顿时被打蒙了,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地上 忘记了挣扎。 福王妃见状,面色不悦,皱了皱眉头欲开口,反被福王拦住。 “由着黎王妃去吧,柳家丫头的确过分,不止一次失了规矩。”福王淡淡道。 “王爷,今日可是百花宴!凤倾九哪里将咱们福王府放在眼里?”福王妃微怒。 福王冷冷看向她,语气不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黎王妃你动不得,哪怕你再宠爱月心眉,都不能动她。” “不要拿福王府的未来做赌注!”福王呵斥道。 福王妃不再说话,心里愈发厌恶凤倾九,更加觉得月心眉在王府里受欺负。 清响的巴掌声接二连三响起,众人听在耳中,心里发怵,无人敢求情。 黎王妃看起来温柔和善,没想到这般雷厉风行。 柳晴尚在闺阁之中,当众被丫鬟打耳光,日后估计完了。 女儿家最注重名声,而柳晴的父亲又是文官,向来看重礼仪。 整整扇了十五巴掌,凤倾九才挥手叫停。 “好了。”她温声道,眼眸清冷的看向柳晴。 柳晴脸颊红肿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无力的流泪。 “柳小姐,日后见到我可要躲着走,否则便不是掌嘴这么简单。”凤倾九冷冷道。 众人顿觉后背一冷,女眷们面露慌张,尤其方才在后院嘲讽过凤倾九的那些人,心里更是慌乱不已。 陡然,凤倾九唇角微微挑了起来,面露笑意。 她转而看向月心眉,“妹妹还要敬茶吗?” 月心 眉手一颤,不敢再说话,尴尬的杵在原地不敢动。 她下意识求助的看向慕承渊,水眸清盈。 却发现慕承渊正在审视自己,眸色浓稠如墨,又如寒潭水般不动波澜,似乎已经将月心眉看了个透彻。 月心眉不由得慌了,心虚紧紧捏着茶盏,有些后怕。 王爷该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她这副模样落在福王妃眼中,倒想又被凤倾九欺负了。 “黎王妃这是看不起我们福王府的茶吗?”福王妃声音微凛,“我还从未见过有人会对茶水过敏。” 顿了顿,她又开口道,言语犀利,“不知道黎王妃是对茶水过敏,还是对福王府过敏。” 闻言,凤倾九冷笑,“福王妃这话的意思,嫔妾在骗您?” “骗与不骗,全在你。”福王妃道。 “看来我想息事饶人,有人还是不愿意呀。”凤倾九轻笑一声,挑眉看向方才为她添茶水的丫鬟,“你说呢?” 丫鬟脸色一白,“嘭”的直接跪到了地上。 见她这个样子,月心眉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确对茶不过敏。”凤倾九缓声道,那清丽的面容更显灿丽娇艳,在日光的照射下,炫丽逼人。 “对茶水也是喜欢的。”她声音淡淡。 话音未落,她抬手猛地攥住了丫鬟的下巴,声音愈发轻淡,轻柔而又透着摄人的寒意。 “你来说说,这茶水我为何喝不得?” 丫鬟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奴婢……奴婢不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王喜欢即可 丫鬟跪着,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敢说?”凤倾九轻笑,“嫔妾相信福王府的茶是极好的,怎么会看不上。只是这茶水……” 她顿了顿,面带嘲讽,“究竟怎么回事,只有她能够解释。” 月心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柔柔上前,劝道,“姐姐莫不是误会了?福王府的茶水怎么会有问题?” “我可没说茶水有问题。”凤倾九纠正她的话,面容轻淡。 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上,不敢开口。 见此,福王妃愠怒,“凤倾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福王府的茶水还能有毒不成?” “嫔妾不敢。”凤倾九不卑不亢。 那双犀利的眸子看着丫鬟,声音清冷,“还请福王妃莫急,审问过丫鬟才知道茶水究竟如何。” 听凤倾九这么说,慕承渊眼眸蒙了一层寒霜,周身温度骤然间下降。 福王看出不对,顿觉有种不祥的预感,而还未来得及拦住福王妃,她便已经开口。 “你好大的架子,我福王府的丫鬟也是你能够审问的?”福王妃怒道。 她这话一出,慕承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他长臂微伸,便将凤倾九护在了身后。 “皇婶,我的王妃不能审问丫鬟,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他沉声道。 福王妃的脸色骤然间冷下来,“渊儿,凤倾九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莫不是你也认为我福王府在茶水里下毒?” “有没有下毒一查便知, 还请皇叔请来太医查看。”慕承渊低声道。 “不……” 福王妃又想说些什么,而还没说出口,便直接被福王打断。 “好,我府中正巧有位太医,医术高明,让他来看看吧。”福王坦然应下,扭头吩咐道,“去将张太医请过来。” “是。”侍卫行礼,转身离开。 丫鬟面色惨白如纸,深深低着头。 而月心眉面色平静极了,唇角噙着柔柔的笑意。 “黎王妃可是对茶水不满意?”温卿绾缓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丫鬟,她眉头微蹙,“这位丫鬟好生熟悉,可是在母亲身边侍奉过?” “奴婢是王妃娘娘房中的人。”一看到温卿绾,丫鬟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跪爬到温卿绾脚边,匍匐跪地,“郡主,还请郡主救救奴婢。” 温卿绾心里嫌弃,却没表现出来。 她俯身将丫鬟扶起,声音温和轻柔,“先起来再说。” “多谢郡主。”丫鬟行礼,满脸感激。 “黎王妃,我们福王府的丫鬟可不是你们黎王府的丫鬟,你打骂审问,也要看主子的面子。”温卿绾面色不好看。 福王妃心里隐隐不满,而福王在场,她碍于情面也不好发作。 很快,张太医被带了过来。 “属下见过福王,福王妃,黎王,黎王妃。”张太医拱手行礼。 “你过来看看这盏茶水有没有问题。”福王吩咐道。 “是。”张太医应道,走上前。 自月心眉身旁经过时,他眼眸微闪, 脚步顿了顿。 他拿出一根银针,在茶水里试了试,银针并未变黑,应该没毒。 缓而,他又蘸取几下,在鼻翼间嗅了嗅,眉头微微蹙起,面上犹豫。 凤倾九细细打量着张太医,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张太医是福王府的专用太医,听说之前是为后宫嫔妃请脉的,后来皇上心疼福王,便拨给了他。 想来张太医医术应该是不差的。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张太医犹豫半晌,最后抱拳行礼。 “启禀王爷,这茶水并无任何问题。”张太医道。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茶水没有问题,黎王妃是故意的吧。” “月侧妃还真贤良淑德,被黎王妃这般戏耍都忍得了。” “黎王妃怀疑福王府的茶水,这岂不是连带着福王与王妃都怀疑了?” 议论声断断续续,隐隐约约落到了凤倾九耳中,她脸色冷了冷。 这时凤紫澜走了过来,担忧的看向凤倾九。 “姐姐,您是不是误会了,福王府的茶水怎么会有问题呢?” “黎王妃就算不喜福王妃宠爱月侧妃,也不能刁难福王府的丫鬟,丫鬟何辜?”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张婉儿从坐席缓缓起身,面容娇俏清雅,一袭浅粉流仙裙更显温雅。 她向来与柳晴交好,凤倾九当众对柳晴掌嘴,她如何能轻易放过? 再加上她倾慕柳晴哥哥,自然也会护着柳晴的。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尽数聚集在凤倾九身上,嘲讽, 鄙夷,不屑。 月心眉那张娇柔的小脸上瞬间挂满了泪珠,哭的梨花带雨。 “原来姐姐一直不喜妹妹。”她声音弱弱,身躯纤瘦如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凤倾九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就算如此,毕竟是我们黎王府的事,姐姐何必闹到福王府来?”她再次哽咽道。 她哭的让人心疼。 福王妃当即怒了,“凤倾九,你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一点主母的风范?善妒,小肚鸡肠,尽做些勾心斗角的把戏。” “皇婶慎言!”慕承渊突然开口,语气冷的渗人。 他当众将凤倾九缓缓揽入怀里,动作轻柔,而那张俊美的脸阴沉似能滴出墨汁来。 “渊儿,你这是要为了凤倾九顶撞皇嫂吗?”福王妃脸上也不好看。 “为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你冷落眉儿不说,现在竟是非不分。” 慕承渊的脸色愈加阴沉,放在凤倾九腰间的手一寸寸收紧。 福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奈何已经阻止不了福王妃。 “王妃性情如何,轮不到外人议论!”慕承渊语气透着浓浓的寒意,那双眸子仿如淬了寒的利刃,犀利而又冰冷。 “她是本王的王妃,只需本王喜欢即可!”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前厅顿时寂静下来,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气氛僵硬而又冰冷,让人感觉压力极大,有种暴风雨骤来之势。 福王妃被慕承渊的气势吓的愣在原地,就连月心眉也不敢再说话了。 黎王宠爱黎王妃,甚至不愿旁人议论一句。 这种传言算是坐实了。 缓而,凤倾九轻咳一声,将慕承渊放在腰间的手一点点掰开。 “百花宴本应该是高兴的,何必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和气。”她笑意盈盈,声音温和。 缓缓上前,她俯身向福王妃行礼,道:“还请福王妃见谅,嫔妾言语冒失,顶撞了福王妃。” 见凤倾九做出了让步,福王爽朗笑了笑,“倾九说得对,我们何必因为一些小事伤了和气?” 话落,他警告的看了福王妃一眼。 “是本宫方才言语过激。”福王妃不情不愿的道。 月心眉心里不舒服,有些不甘。 再加上慕承渊当着这么多人偏护凤倾九,她愈发憎恨。 倏地,她眼眸微闪,脸颊划过算计。 她抿了抿唇,款款上前,声音带着些委屈,“此事妹妹也有错,妹妹不该惹姐姐心烦。” 这件事本已经过去,她两句话又再次提起。 凤倾九当即冷笑,眯了眯眸子,迸发出冰冷的气息。 “这件事我本想过去,既然你不愿,那我们便好好的谈一谈。” 月心眉心口顿觉不妙,有种凤倾九早已看穿自己的预感。 只见凤倾九缓步走上前,冷不丁伸手扣住那丫鬟的下巴。 丫鬟似乎被吓一跳,脸色一白,手里正端着茶盏,欲往身后藏去。 “为什么要藏我的茶盏?”凤倾九冷声问道 “奴婢见黎王妃茶凉了,想为王妃添些新茶。”丫鬟小声答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巴豆粉 福王妃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再一次被挑了起来。 “凤倾九,本宫看在渊儿的面上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我不留情面。” “黎王妃,善疑本是小心,但我们福王府并非那种心存恶意之人。更何况张太医已经说过茶水没有任何问题,您不必这般小心。”温卿绾好生劝道。 凤紫澜眼眸微闪,也上前劝道,“姐姐,您也听到张太医的话,茶水里的确无毒。” 三言两语下去,倒显得凤倾九无容忍之量,斤斤计较。 福王妃本就不满凤倾九,再听到几人的话,更加怒气冲冲,“你既看不上福王府,我们福王府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听到这话,福王警钟大鸣,脸色骤变,紧忙阻止福王妃接下来的话。 “你……” “来人,送客。” 福王终究还是没拦住福王妃。 凤倾九松开了丫鬟,不屑嗤笑,不慌不忙的看了在场众人一眼。 那犀利的目光落到了张太医身上,“我离开倒是无所谓,只怕福王府养虎为患。” 听到她这话,张太医脸色微微一变,眼中心虚。 “来人,请黎王妃出去!”福王妃勃然大怒,被气的脸色涨红,指着凤倾九浑身颤抖。 侍卫闻声上前。 “我看谁敢!”慕承渊声音沉沉如水。 这下子,侍卫顿住了脚步,皆不敢上前。 黎王护着的人,谁敢动? 谁不知道黎王最受皇上宠爱,若非身子骨弱,估计现今太子已然换 了人选。 “渊儿,你当真要护着这个女人?”福王妃怒极。 慕承渊拱手抱拳行礼,言语疏离冷漠,“还请福王妃自重,倾九是我黎王府的人,就算有错,理应我来惩治。” “你……你……”福王妃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 月心眉紧忙上前扶住她,面上担忧:“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福王妃摇摇头。 场面再次僵住,众人面上神色变幻。 为了凤倾九,慕承渊要得罪整个福王府吗? 福王根基深厚,值得吗? 慕承渊深深看向月心眉,眸色浓稠如墨,缓而转身搂着凤倾九欲离开。 “渊儿。”福王眼眸微闪,叫住了慕承渊。 慕承渊却是连头都没回,一点面子都不给。 忽的,元宵看到了什么,大声呵斥:“你做什么?” 众人目光寻声望去。 方才被凤倾九审问的丫鬟手里紧紧攥着茶盏,转身欲离开。 见自己被发现,她眼神变了变,扬手便要将茶盏扔到地上。 元宵眼疾手快,迅速夺了过来。 福王世子妃见此,示意身旁的两个丫鬟前去帮忙。 三人将丫鬟按到了地上。 张太医见状,脸色骤变,小心翼翼转过身离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丫鬟挣扎着,眼睛紧紧盯着元宵手里的茶盏,挥着双手想要打落。 “按住她。”福王世子妃察觉到不对劲,冷声吩咐道。 福王妃胸口怒火更甚,又欲开口,反被福王拦住。 福王责怪 的看向她,虽没说话,却带着震慑。 “元宵,灌进去。”凤倾九冷声吩咐。 元宵一把掐住了丫鬟的下巴,捏着她的嘴,将茶水灌进去。 “黎王妃!”温卿绾脸色变了变,却来不及阻止。 “凤倾九,你想干什么?”福王妃再不顾福王的脸色,冷冷的瞪着凤倾九,“你如今在我福王府,不是黎王府!” “来人,将这刁奴拉下去,杖毙!”她冷声道。 侍卫上前将元宵围住。 “母妃三思。”福王世子妃突然开口求情,“这丫鬟三番两次想拿走茶盏,茶水定然有问题。” “呵!”福王妃冷笑。 凤倾九从慕承渊怀里出来,缓步走到丫鬟跟前,“茶水里有什么,你自己应该十分清楚。” 丫鬟不说话。 “你少在我面前耍把戏!”福王妃呵斥道。 “福王妃别急,我们稍等片刻。”凤倾九红唇微微挑起,那双眸子轻淡的落在丫鬟面上。 月心眉心里慌乱,紧紧攥着袖口,想要开口为丫鬟开脱。 反被温卿绾扯了扯衣袖,她声音微低,“侧妃莫紧张。” 她的声音极轻,月心眉忍不住抬眸看去,瞥见她眸中的深意。 “是。”月心眉抿了抿唇,颔首。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丫鬟脸色白了白,捂住肚子面露痛苦。 倏地,一阵阵响声自她身上传来,还带着呛人的臭味。 丫鬟用力捂着肚子,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福王妃脸色顿时难堪。 “连巴豆粉都查不出 来,我倒是不知道福王府的太医这般有能耐。”凤倾九嘲讽道。 福王面色亦是不好看,他淡淡瞥向福王妃,心里失望。 “来人,送福王妃回去。”福王吩咐道。 “王爷!”福王妃不愿意。 “母亲,您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儿子便好。”福王世子温声劝道。 月心眉上前扶住了福王妃,声音柔柔,“王妃娘娘,嫔妾送您回房吧。” “好。”见福王与世子都让她回去,福王妃就算再不愿意,也只得点头。 将福王妃送走后,福王面色阴沉,抬眸在周围搜寻,却没发现张太医的踪迹。 “张太医在何处?”他冷声问道。 无人应声。 很明显张太医趁着方才混乱之时偷偷离开了。 百花宴上,福王妃有意针对黎王妃,且丫鬟在黎王妃茶水中下巴豆粉,甚至府中太医都没能查出来。 这事若传出去,不说对福王府名声不好,若传到皇上耳中,又是个麻烦。 前厅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黎王妃还真是委屈,第一次参加百花宴就被人这么算计。” “得亏黎王妃没喝,巴豆粉若是喝下去,丢的可是黎王府的颜面。” “茶是丫鬟倒的,连太医都没查出来巴豆粉,福王妃就算维护月侧妃,也不至于这般算计黎王妃吧。” 就在这时,清明提着张太医进来了。 他一把将张太医扔到了地上,拱手行礼,“王爷,张太医想要逃跑,被属下抓回来了。” 张 太医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瘫坐在地上,深深低着头。 慕承渊眯起了眸子,面上尽是不悦。 “看来这宴席,日后我还是别参加了,否则次次都这么算计,我可受不了。”凤倾九打趣道。 “黎王妃,此次是嫔妾管教不严,还请黎王妃恕罪。”福王世子妃福腰行礼道歉,面上尽是愧疚。 “世子妃不必道歉,与你又没有关系。”凤倾九浅淡一笑,抬眸看向了温卿绾,“郡主,你可还觉得本宫多疑?” 单独被凤倾九说出来,温卿绾顿时有些尴尬,她笑了笑,面上带着些歉意,“是我说错话了,还请黎王妃海涵。” “本宫作为郡主的皇嫂,便替福王妃说句话。”凤倾九唇角微微挑起,眼眸微抬,不缓不慢,“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说多了,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还有福王府的。” 言外之意便是,温卿绾多管闲事。 “是,多谢皇嫂教诲。”温卿绾眼底微暗,碍于诸位女眷在场,她只得忍着行礼。 “不必。”凤倾九颇为大度的挥手。 福王面带歉意看向慕承渊,“渊儿,今日是皇叔款待不周,让你跟黎王妃受委屈了,稍后皇叔备上薄礼以示歉意。” “不必。”慕承渊言语疏离,甚至看都没看福王一眼。 皇室中人,他交好的也只有慕玉泽而已。 福王虽然根基深厚,但于他,也不过只是叔侄关系。 若非凤倾九前来参加百花宴,估计他也不会过来。 第一百六十章 好事将近 福王尴尬,面子有些挂不住。 世子上前拱手行礼,“还请黎王殿下放心,此事福王府定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如此便好。”慕承渊脸色缓和了些。 “来人,将人带下去,好好审问。”福王世子冷声吩咐道。 侍卫上前将张太医与丫鬟带了下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百花宴也进行不下去了,众人纷纷告辞离开。 凤倾九与慕承渊也提前离开了,而月心眉陪着福王妃,留在了福王府。 福王府外,福王与福王世子,福王世子妃送着慕承渊与凤倾九。 “还请黎王妃见谅,今日之事是王妃处事不妥。等本王回府定然会好生训斥。”福王道歉。 “我替母妃向黎王妃道歉,还请黎王妃别放在心上。”福王世子随之拱手行礼道。 凤倾九自然不好再计较。 福王本就是长辈,而福王世子又给足了她面子。 “无妨。”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 福王世子妃笑着上前,握住了凤倾九的手,“黎王妃有空要常来找嫔妾,嫔妾很是喜欢您呢。” “世子妃若是无事,也可以来黎王府坐坐。”凤倾九客气道。 这时,清明将马车赶了过来。 凤倾九与慕承渊上了马车,元宵与清明在外面坐着。 刚坐上马车,凤倾九深深松了一口气,瞥向慕承渊,“你的侧妃可真不简单。” “敬茶,下药,还能混淆是非。”凤倾九啧啧赞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很高兴?”慕承 渊声音微沉,冷冽的面容带着些不悦。 被人这般暗算,她就丝毫不生气? 凤倾九云淡风轻的耸耸肩,挑眉,“当然高兴。” “百花宴那么多女眷可不是傻子,难道她们看不出来茶水与月心眉有关?”凤倾九缓缓道,面上带着些轻嘲。 先敬茶,又引导福王妃厌恶她。 若非元宵眼疾手快,估计今日她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嚣张跋扈而又小肚鸡肠,这若传到太后耳中,估计又是责罚。 凤倾九算是明白,无论她做什么,月心眉总要插上一脚,还有她那个所谓的庶妹,也是个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儿! 见凤倾九愣神,慕承渊心里愈加不舒服,他俯身过去,一把将凤倾九按到了身下,声音沉沉,“凤倾九,你就记得这些?” 甚至连慕承渊自己都没觉得,现在对于月心眉的事,他已经不在意了。 哪怕这次的事情天衣无缝,他也不会怀疑凤倾九无理取闹。 凤倾九眉头微挑,“要不然呢?” 百花宴上不就发生了这件事,她还能记得什么? “福王妃让我与侧妃合作,你就不在意?”慕承渊咬牙切齿,那双眸子恨不得将凤倾九看穿。 “哦,你说这个啊。”凤倾九顿时笑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青梅竹马,合作便合作,我为何要在意?” 缓而,她掀眸看向了慕承渊,唇角噙着笑意,“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警告我,不准动月心眉。” “我就算在意,又能如何?倒 不如不在意。” “凤倾九!”慕承渊咬牙切齿,被她这牙尖嘴利气的脸色铁青。 凤倾九笑的灿丽,她拍了拍慕承渊的肩膀,“王爷,气大伤身,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可不要再气着自己。” 一听这话,慕承渊想到了上次凤倾九骗他喝药的事,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本王的身体好不好,王妃不知道?”慕承渊语气沉沉,他一把攥住了凤倾九的双手,用力按在了头顶,“王妃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还未曾圆房。”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磁性,音色微颤喑哑蛊惑。 凤倾九心口一颤,下意识将头偏向另一侧。 慕承渊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那张俊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慕承渊,你体内的药效还没过去。”凤倾九紧忙开口道,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慕承渊却不为所动,一点点向她靠近。 忽的,“嘭”一声巨响传来。 “皇兄。” 清朗的声音响起,随之车帘被人撩开。 慕玉泽那张风流的脸露了出来,见两人这般姿势,他猛然捂住了脸,转过身。 “皇……皇兄,我不是故意的……” “滚!”慕承渊脸色阴沉,冷声道。 “皇兄,我刚回来……”慕玉泽转过身想要解释,被慕承渊一记眼刀划过去,他撇撇嘴,出去了。 清明与元宵脸色尴尬。 他朝清明踹了一脚,“给我挪个地方。” “是。”清明应声,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 一片位置。 慕玉泽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愤懑不平,“皇兄也太狠心了,我好不容易回来,连宫都没进,就来找他。” “殿下,我家王爷与王妃在一起,不喜旁人打扰。”清明无奈提醒道。 方才他看到慕玉泽的时候,正欲起身阻止,谁知道慕玉泽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钻进了马车。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皇嫂也在里面?”慕玉泽冷哼。 “您没给属下开口的机会。”清明答道。 慕玉泽一噎。 就在这时,又是“嘭”一声。 车帘再次被撩开,慕承渊走了出来,抬眸看向慕玉泽。 慕玉泽下意识向旁边挪了挪,给他也腾出来一片位置。 “皇兄,您被皇嫂赶出来了吗?”慕玉泽突然开口问道。 慕承渊脸色极其不好看,青白交加,抿唇不语。 “皇兄,你别伤心,皇嫂心软,她不会生气的。”慕玉泽安慰道。 慕承渊还是不说话。 “要不,我替你向皇嫂解释解释?”慕玉泽再次试探开口,“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去的,皇嫂心地善良,肯定会原谅我。” “闭嘴!”慕承渊冷冷扫向他。 慕玉泽委屈的撇撇嘴,看了清明一眼,不敢说话了。 清明微微低着头,不敢看慕承渊。 马车内,凤倾九脸颊微红,胸口堵着一股子怒气。 该死的慕承渊! 竟然被慕玉泽撞见,他们还敢在外面议论! 虽然她跟慕承渊没做什么,但他们两个的姿势就容易让人 联想翩翩。 凤倾九越想,越觉得羞愤,更加抬不起头了。 马车沉稳的走着,似乎还能听到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似乎走到了繁华的街道,百姓的说话声,小贩的叫卖声断断续续传入耳朵。 慕玉泽看着慕承渊,终究还是憋不住了,用胳膊肘捣了捣清明。 “皇兄跟皇嫂的关系怎么样?” “王爷王妃的关系自然是极好的。”清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慕承渊,低声道。 “那月侧妃呢?”慕玉泽再次问道。 “这……”清明有些犹豫,思忖片刻,道:“属下不知。” “你这就没意思了,王府的事情,你有什么不知的?”慕玉泽见他不愿意说,不满的嘟囔着。 缓而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搂住了清明的脖子,故作亲昵,“你悄悄地告诉我,我不乱说。” “属下不知。”清明再次重复。 “你……”慕玉泽顿时无奈。 他偏过头看元宵,“你知道吗?” “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不了解侧妃的事。”元宵不卑不亢答道。 慕玉泽顿时泄了气,这两人的嘴挺严啊。 他想打听点内部消息都不行。 忽的想到方才他在马车里看到的场景,顿时兴冲冲的看向了慕承渊。 “皇兄,你跟皇嫂好事将近了吧?”慕玉泽眨了眨眼,面上带着希冀,“日后我若是有了小侄子,我定要教他斗蛐蛐,打马球。” 慕承渊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而慕玉泽丝毫没有感觉,还在幻想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多嘴试试? “皇兄,你与皇嫂若是有了孩子,直接将他放在我府中就好,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慕玉泽联想翩翩。 慕承渊冷冷看向他,声音微微透着寒意。 “再多嘴就下车。” “皇兄,你……啊!” 慕玉泽正欲争辩,反被慕承渊一脚踹下了马车。 到了黎王府,守门的小厮看到慕承渊与清明元宵坐在一处,脸色微变,神色怪异。 缓而,慕承渊下了马车,撩开门帘欲将凤倾九扶下来。 而凤倾九淡淡瞥向他,理也没理,直接跳下了马车。 慕承渊面色不变,静静的跟在凤倾九后面。 “王妃。”元宵上前行礼。 “回房。”凤倾九面无表情,直接无视慕承渊。 “是。”元宵应声,小心翼翼看向慕承渊,犹豫了一瞬。 王妃跟王爷从福王府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 忽而她想到在马车上听到的声音,脸色变了变,顿时担心。 王爷该不会是……体虚…… 凤倾九还在气头上,见元宵没跟上来,她也没唤她,直接朝故桂苑走去。 就在这时,慕玉泽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府外传来。 “皇兄,你也太狠了,我好歹是你的手足。”慕玉泽狼狈不堪,发髻歪斜,一身青衫沾满了灰尘。 慕承渊没说话,面色微沉。 “皇兄……”慕玉泽正欲再说些什么,抬眸瞥见不远处的凤倾九,紧忙大声叫住她,“皇嫂,等等我,皇嫂。” 慕玉泽三两步追上了凤倾九,脸上 挂着笑嘻嘻的笑容,“皇嫂,多日不见,你可想念我?” “不想。”凤倾九冷哼一声,记恨着方才在马车上的窘态。 “……” 慕玉泽一噎。 凤倾九不搭理他,抬脚离开。 慕玉泽紧忙拉住她的胳膊,面上幽怨,“皇嫂,你看看我,皇兄也太狠心了,一脚把我从马车上踹了下来,若非我有能耐,早就被摔死了。” 他那双桃花眼尽是委屈与无辜。 听到这话,凤倾九抬眸认真的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他狼狈不已,宛如逃荒回来。 “慕承渊踹的?”凤倾九难以置信的问道。 她记得慕承渊可是很宠慕玉泽的,上次他胳膊断了,慕承渊大半夜拉着她去九皇子府。 他能舍得踹他? “嗯嗯。”慕玉泽肯定点头,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皇兄太狠心了。”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当真是你踹的?” 慕承渊冷眸一凛,吐出几个字,“他活该。” “皇嫂,你看皇兄,对手足这般狠心,你可要好好管管。”慕玉泽拽着凤倾九的袖口。 “你活该!”凤倾九毫不留情的吐出三个字,轻飘飘抬手甩开了他。 两人说话异常同步,顿时将慕玉泽气的吐血。 他捂着胸口,浑身颤抖,装作一副悲痛的模样,“你们……你们太让我伤心了,以后你们若有了孩子,我不帮你们带。” “噗。”凤倾九被他逗笑了。 慕承渊菲薄的唇角微微挑起,声音轻淡,“用不着你。” “唉 。”慕玉泽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元宵愁眉苦脸,也叹了口气。 慕玉泽很快注意到她,不悦的问道,“你叹什么气?” “殿下有所不知,王爷上次伤到了根本尚且未愈,近几年可能……”说着,元宵看了看慕承渊,面上尽是担忧,“小世子可能要过几年了。” 她这话说得极其隐晦,慕玉泽还是听明白了。 “什么?你是说皇兄不能人道?”慕玉泽顿时笑的喘不过气来。 慕承渊脸色阴沉至极,眼眸漆黑如浓墨翻滚,他看向凤倾九,“你的丫鬟该好好管教管教。” “皇兄,元宵说得是真的吗?”慕玉泽笑的脸颊涨红,双手叉腰喘着粗气问道。 “元宵虽是被妾身宠的胆大了些,但总归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凤倾九缓缓道,唇角噙着笑意。 言外之意就是,慕承渊体虚,不能人道。 慕承渊面色铁青,那冷浸浸的眸子如同利刃般,犀利而又寒冷。 “皇兄,没事。”慕玉泽收住了笑意,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慕承渊的肩膀,“等我日后成了亲,多生几个,过继给你。” “不必!”慕承渊冷声道,打掉他的手,瞥了凤倾九一眼,甩袖离开。 慕玉泽上前拉住凤倾九的胳膊,那双风流邪魅的桃花眼微闪,“皇嫂,我们去斗蛐蛐吧,我寻来了不少宝贝蛐蛐呢。” 而不等凤倾九开口,慕承渊顿住了脚步,凤眸深邃幽暗,薄唇微启,带着些寒意,“慕玉泽,还不快过来。” “皇 兄,我……” 不给慕玉泽说话的机会,清明直接将他带走了。 凤倾九拍了拍袖口,看向元宵,“我们走。” “是。”两人离开。 缓而,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扫地小厮,面上震惊,难以置信。 王爷体虚? 难道这就是王爷跟王妃吵架的原因吗? 瞬间,他仿佛知道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故桂苑,凤倾九回房便吩咐元宵烧水,百花宴女眷杂乱,人来人往,身上沾染了不少呛人的胭脂味。 芙蓉端着点心过来,神色晦涩,“王妃,您与王爷吵架了?” “没有。”凤倾九否认道,抬手拈了一块点心。 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厨房近来送的点心非常符合她的胃口。 “那就好。”芙蓉隐隐松了口气。 看来谣言不是真的。 简单吃了些东西,元宵便已经将热水烧开了。 凤倾九迫不及待的泡在了浴桶里。 唇红齿白,肤如凝脂。 许是热气熏蒸,她那张小脸红的似能滴出血来。 那双好看的眸子水蒙蒙的,像山间的泉水,又如皎洁的月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凤倾九穿着中衣出来了,用力绞着头发。 元宵早已拿着披风在外面等着,紧忙上前披到了她身上。 “王妃,奴婢听说福王府已经将张太医审出来了。”元宵幸灾乐祸道。 “这么快?”凤倾九有些诧异。 “月心眉可回来了?”她问道。 “没有,听说福王妃不舍侧妃,便留 她在福王府住了一夜。”元宵答道。 “张太医说谁指使的?”凤倾九再次问道。 一听到月心眉无事,凤倾九便明白了。 估计张太医随便说了个人替罪。 “柳晴。”元宵恨恨的道,“咱们与柳家无仇无怨,之前您还出手救了柳夫人,柳晴竟然对您下药!” “原来是她。”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面带嘲讽。 柳晴虽然与温卿绾交好,福王府的人她可收买不了。 更何况还有张太医,能够在宫里任职的人,如何分不清轻重? 她可不是傻子,估计柳晴被月心眉当枪使了。 收买太医对于她来说不是一次两次。 终究是她小看月心眉了。 凤倾九心里冷笑。 看来慕承渊这位侧妃不仅深藏不漏,背后之人更是有能耐。 她眼眸眯了眯,暗暗思索着。 “奴婢听说,那位下药的丫鬟已经被杖毙了,张太医被押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处理。”元宵再次答道。 “柳家可有说什么?”凤倾九随口问道。 柳家老爷子最重名声,估计这事传到他耳中,柳晴算是完了。 “似乎还没有动静。”元宵摇摇头。 “不过奴婢觉得,柳家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柳晴,她很有可能会被送进福王府,任由福王处置。”元宵小声道。 凤倾九笑了一声,“她还真是倒霉。” 福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估计光福王世子都不会轻易绕过她。 “她哪是罪有应得。”元宵冷哼道,“让她欺负王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吃火锅 凤倾九眼眸微闪,红唇扯了扯,声音轻淡,“元宵,你觉得柳晴有收买福王府太医的能耐?” 别说收买太医,估计就连个丫鬟都收买不了吧。 更何况还是福王妃身边的丫鬟。 “您的意思是,人不是柳晴收买的?”元宵跟在凤倾九身边,就算再不明白也能隐约猜到些什么。 凤倾九冷笑,不再说话。 既然月心眉能将这事推卸到柳晴身上,估计早已有了把握摆脱干净。 只能怪柳晴倒霉,也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自受。 书房,慕承渊俊容冷冽,面若寒霜。 慕玉泽讲着回京路上遇到刺杀的事,若非黎王府的暗卫跟着,估计他现在已经回不来了。 “是太子派的人?”慕承渊眼神冰冷。 “没找到证据,但除了他,我也想不到旁人了。”慕玉泽耸耸肩道,无所谓的模样。 对于刺杀他已经习惯了,每次离京总要遇到几次,回京更是频繁。 难为太子在他身上花费那么大的心思。 慕承渊眼眸微暗,下颔线条微微收紧,冷冽犀利。 没想到太子这般肆无忌惮! 他已经退让了,太子还是得寸进尺!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你可见过父皇?”慕承渊沉声问道。 慕玉泽揉了揉眼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去,不过父皇给我传了口信,让我一月后离京。” “一月后离京?返回边关?”慕承渊凤眸眯了起来,紧紧攥住了茶盏。 慕玉泽点了点 头。 “估计又是太子请的旨意,上次我奉旨离京时,父皇曾说让我多留几日。”慕玉泽颇为无奈,却又说不得什么。 镇守边关本就是他请旨,离京只是早晚而已。 只是这次离京的旨意比往年都要早许多,有些诧异罢了。 “啪” 一声脆响,慕承渊手里的杯盏被捏碎了。 茶水滴落,殷红的血珠自指尖滑下,滴落到地面上。 他垂眸盯着地面上的血珠,神色复杂。 太子出手这般急,应该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定然不能让他如意。 “皇兄,你的手。”慕玉泽脸色骤变,紧忙起身欲唤清明拿药。 “玉泽,无事。”慕承渊不紧不慢的拿过手帕,擦了擦手,毫不在意的扔到了一旁。 “皇兄,你……”慕玉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最后他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咱们现在的处境,有些难。” 太子已经盯上他们了,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朝堂动荡。 他离京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现不少偏远地区有异动。百姓受苦,为官者尸位素餐。 缓而,慕承渊抿了抿唇,抬起了头,那双眸子看向慕玉泽,他开口道,“你可要进宫去看看她?” “不去了。”慕玉泽自然知道慕承渊说得是谁,他不在意的笑笑,“不给她添麻烦,我若去看她,皇后少不得要找她的麻烦,何况还有一个贵妃。” 自从年宴他进过一次宫,与母妃见了一面,此后再没见过。 只要知道她没事,他便 放心了。 慕承渊薄唇紧紧抿起,面上冷峻。 “皇兄,你不用担心,我早些离京也无妨,反正都要离开的。”慕玉泽笑着道。 说着,他又上下打量着慕承渊,试探的问道,“不过皇兄,你上次受伤,真的伤到了根本?” 慕承渊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皇嫂不是懂医术吗?你让她开些药调理调理。”慕玉泽思索着,缓而脑海一闪,又道,“要不然我镇守边关的时候,派人去寻些偏方。” “慕玉泽!”慕承渊咬牙切齿。 “啊?”慕玉泽疑惑的眨眨眼。 “以后少听些乱七八糟的。”慕承渊带着些怒气,心里却是将凤倾九念了一遍又一遍。 等送走慕玉泽,他定要找凤倾九好好算一账。 让她看看体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偌大的王府亮起了一点点火光。 故桂苑,凤倾九斜靠在贵妃椅上,芙蓉半跪在地上捶腿,元宵为她捏肩。 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思索着晚膳吃什么。 百宝鸡,炖肘子,芙蓉鱼已经吃腻了,其他膳食不合胃口。 突然凤倾九有些想吃烧烤,又想涮火锅。 缓而她双眸亮了亮,抬头看向元宵,“明天午膳,我们烧烤怎么样?” “好!”元宵顿时兴奋,“奴婢明早吩咐厨房多准备些生肉。” “再准备些青菜,你问问管事有没有水果,我再做一些水果拼盘。”凤倾九叮嘱道。 “是。”元宵连连点头。 “明日奴婢们可有口福了。”芙 蓉笑了笑。 正在几人说话间,清明推门进来。 他抱拳行礼道,“王妃,王爷在花园设宴,请您前去一同用膳。” “去花园用膳?”凤倾九眉头微蹙。 慕承渊又在搞什么鬼? 好好地,让她去花园用膳做什么? 犹豫了片刻,凤倾九便带着元宵与芙蓉过去了。 还未踏进花园,一阵阵香味便传了出来,浓郁扑鼻。 凤倾九眼眸微亮,脱口而出:“火锅?” “王爷与九皇子准备了火锅,一直等着您呢。”清明答道。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凤倾九有些不相信,抬眸看了眼天空,一轮弯月悬在天际,散发着清冷的光。 “额……”清明抽了抽嘴角。 王妃就不能说一点好话? 这话若是被王爷听到,估计又要生气了。 凤倾九走到的时候,慕玉泽正在往火锅里面涮牛肉。 看到她,紧忙将箸放下,挥挥手,“皇嫂,快过来呀,我们一起吃火锅。”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走过去。 丫鬟立刻为她呈上碟子。 凤倾九早就想吃火锅,一直没时间做,猛然闻到这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唇畔不经意间勾起,面上带着些笑意。 他涮了些牛肉,放到了凤倾九身前的碟子里。 凤倾九也没在意,直接夹起放到了嘴里。 肉味浓郁纯厚,汤汁纯香。 她吃了不少牛肉,又涮了些青菜。 吃的满头大汗,嘴唇辣的涨红。 见她这般,元宵紧忙端 来了茶水。 凤倾九接过,一饮而尽,将嘴里的辣味压下去了些。 “皇嫂,你不行啊,就这么一点辣都吃不了。”慕玉泽嘲笑道,当着凤倾九的面又涮了不少肉,大口大口吃着。 “谁说我吃不了?”凤倾九不服气,也夹了牛肉放在辣锅里涮。 牛肉浸满了红油,跳动的烛光映在上面,油光闪闪。 凤倾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没有丝毫犹豫的放进了嘴里。 顿时口腔里都是辣,火热热的辣意,迅速蔓延,一直传到头发丝。 陡然间,她被呛的咳嗽,眼泪都被辣出来。 她俯下身子连声咳嗽,元宵紧忙上前拍了拍后背。 慕承渊那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抬手为她倒了茶水,“凉的。” 凤倾九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仰脖一饮而尽。 “哈哈哈,皇嫂,原来你怕辣。”慕玉泽双眸微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兴奋极了。 “慕玉泽!”慕承渊低声警告,“你给我收敛一点。” “皇兄,你偏心!”慕玉泽抱怨道。 “再刺激她,就滚回你的九皇子府。”慕承渊声音微沉,音调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这个蠢女人向来受不了激将法。 明明知道自己吃不了辣,还跟慕玉泽硬撑。 笨蛋! 慕玉泽撇了撇嘴,不服气的哼一声。 他还不是开个玩笑吗?皇兄也太小气了。 “清明,去将我方才让你找的东西拿过来。”他眸中划过算计,吩咐道。 清明神色微变,有些犹豫。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赔礼道歉 “快去啊。”慕玉泽催促道。 清明看了慕承渊一眼,转身离开。 不到一盏茶的时辰,清明拿着木匣子过来。 “皇兄,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慕玉泽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那风流的桃花眼划过戏谑。 “什么东西?”慕承渊随口问了一句,将刚涮好的肉放到凤倾九的碟子里。 “鹿鞭!”慕玉泽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面上似笑非笑。 慕承渊涮肉的手顿住,脸色黑的如锅底似的,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噗!”凤倾九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慕玉泽还真是费心了。 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找到鹿鞭,可不容易。 “我已经查过医书,鹿鞭膳后用效果更好。”慕玉泽笑着道,示意清明将鹿鞭放到火锅里,“听说这个东西不好熟,得多煮一会儿。” “滚。”慕承渊僵硬道。 “皇兄,我这是为你考虑,不能讳疾避医。”慕玉泽劝道,催促清明,“快放进去。” 清明面上犹豫,试探的看向慕承渊询问。 “拿走。”慕承渊冷冷道。 “不能拿走,这是为你补身体的……哎哟……” 慕玉泽话没说完,便被慕承渊踹了一脚。 “别逼我将你扔出去。”慕承渊冷声威胁道。 慕玉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 “慕承渊,玉泽也是为你好。”凤倾九强忍着笑意道,“这东西补身子可好了,你身子虚弱,是时候补补了。” “更何况,太后可是一直盼着你开枝 散叶呢。”她打趣道。 皎洁的月光尽数倾泻在她身上,那姣好的面容隐隐约约,朦胧而又虚幻。 “我的身子究竟如何,你不清楚?”慕承渊咬牙切齿,贴在凤倾九耳边道。 声音低沉而又喑哑,又透着些隐忍。 凤倾九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唇角溢着笑意,眉眼轻挑。 “我当然清楚,并且还非常了解。” 要不然怎么能让他喝下不能同房的药呢! 慕承渊脸色微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月心眉站在亭外款款开口,娇柔的面容带着笑意。 凤倾九疑惑的偏头看向慕承渊。 她不是要留宿福王府吗?怎么回来了? 慕承渊面色平淡,淡淡瞥了凤倾九一眼,没说话。 “王妃,看侧妃的样子,应该是匆忙回来的。”元宵低声道。 “匆忙?”凤倾九更加疑惑,抬眸看向月心眉。 月色朦胧,还是能隐隐看出月心眉的衣着有些凌乱,小脸微微有些发白,带着些寒意。 的确像赶回来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福王妃留住了,她不忙着讨好福王妃,赶回来做什么? 奇怪。 而不见两人说话,慕玉泽也不太愿意搭理她,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月心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次俯身行礼。 “妾身是来给王妃赔礼的。”她音色哽咽,明显能听出委屈,“今日茶水之事妾身并不知情,为姐姐敬茶只是表达尊敬, 不曾想差点害了姐姐。” 凤倾九心里冷笑,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 “元宵,去添把椅子,请侧妃过来。”她淡淡吩咐道。 “是。”元宵应声,又去搬了一把椅子。 月心眉走了过来,再次行礼,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看向慕承渊。 她轻唤了一声,“王爷。” 慕承渊微微掀眸,抬手给凤倾九倒了盏茶。 “方才你吃了那么多肉,喝点茶润润,”他温声道,直接无视月心眉。 月心眉心里蓦地沉了下来,莫名的恐慌。 王爷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他现在已经在逐渐疏远她,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不要她了…… 想及此,月心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手足无措。 “侧妃不是要留宿福王府,怎么回来了?”凤倾九喝了口茶,随口问道。 “妾身自知犯了错,碍于福王妃挽留不能及时向王妃请罪。所以连夜赶了回来,还请王妃海涵。”月心眉弱声道。 凤倾九嗤笑,“自我入府以来,侧妃赔礼的次数可真不少。” 月心眉小脸一白,隐在袖口的手紧了紧。 “皇嫂,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犯错赔礼,才能有下一次。”慕玉泽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的接嘴。 “原来是这样。”凤倾九红唇微微挑起,眸中不见一丝笑意,面上尽是凉意。 她缓缓起身,纤瘦的肩膀显得格外坚韧,气场强大,竟让人有些胆怯。 月心眉顿觉莫大的压迫感。 “口头赔礼倒是容易。” 她噙着笑意,而说出的话而没有温度,“却也最是没有诚意。” “说来还是我太心软,一次次原谅了你。” 她目光淡淡,静静的看着月心眉。 而就算是这样,便震慑的旁人不敢说话。 甚至连慕玉泽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慕承渊缓缓抬眸,眼底划过诧异,却没说话,似乎不打算管这件事。 “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月心眉低声道,声音发颤,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本宫不止给侧妃说过一次,本宫为相府嫡女,生母早逝,故而本宫并无妹妹。”凤倾九端起主母的风范,声音微冷,不给月心眉留一丝情面。 “王妃恕罪,是妾身逾矩。”月心眉被吓得直接跪了下来,那泪珠迅速落了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凤倾九“啧”了一声,不屑嗤笑,“想来侧妃应该不知道,女子的眼泪对男子有用,可对本宫最是无用。” 话音未落,她俯身凑到月心眉耳边,声音低了低,“我最是厌恶女子落泪。” 声音透着寒意,一字字渗入月心眉心口。 让她浑身由内而外的发寒,整个人如坠寒窖。 月心眉抬眸,泪眼朦胧的看向慕承渊。 却发现慕承渊面无表情,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心里一凉。 “这样吧。”凤倾九认真的想了想,“你好好的给我赔个礼,这件事就算了。否则,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我的手段,想来你是清楚的。” 她这话一出, 月心眉浑身又是一颤,心里直打鼓。 迎春猛地跪到了慕承渊身前,恳求道,“王爷,今日茶水之事的确与侧妃无关,还请王爷还侧妃清白。” 慕承渊无动于衷。 “王爷,侧妃是冤枉的。”迎春苦苦哀求。 “你主子还没开口,你倒喊起来冤枉。皇兄,看来你府中的丫鬟不怎么守规矩呀。”慕玉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迎春顿时僵住,整个人尴尬的跪在地上,额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月心眉眼眸微变,训斥道,“迎春,还不快向王爷王妃谢罪!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喊冤?” “是。”迎春低眉顺眼道,磕头行礼,“奴婢逾矩,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凤倾九笑了笑,“看来逾矩是你们秋梧阁的传统。” “请王爷王妃恕罪,妾身管教不严。”月心眉再次行礼道。 “王爷,你看侧妃是不是挺有趣,一天之内,便向我赔了两次礼。”凤倾九看向慕承渊,捣了捣他的胳膊。 慕承渊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抬起,落到了月心眉身上,似乎能将她看穿,直接望到底。 月心眉心里发慌,下意识低下了头。 看来她若是不给凤倾九补偿,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再者,看王爷的样子,估计心里已经对她怀疑,今日敬茶之事,就算他不调查,也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眼底落了一层暗色,抿了抿唇,艰难开口道,“妾身前些日子得了一副红玛瑙头面,为表歉意,送给王妃作为赔礼。”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爱去不去 “红玛瑙?”凤倾九偏了偏头,眼眸微闪,暗暗算计着。 她记得上次听云墨白说过,红玛瑙非常罕见,价值千金。 月心眉的红玛瑙头面,若是典当,应该值不少钱。 “这副头面是妾身入府时,福王妃赠予妾身的。”月心眉补充道。 凤倾九心里满意,而面上却是故作为难,“既然是福王妃赠予你的,你送给我不合适吧。” “这是妾身向姐姐赔礼,更何况姐姐容貌倾城,与这红玛瑙更般配。”月心眉柔声道,脸上挂着温温的笑容。 “既然侧妃这般说,我便收下了。”凤倾九不再推辞,唇角微微挑起。 “多谢王妃。”月心眉行礼。 凤倾九缓缓起身,抬眸看向月心眉,“虽然这件事过去了,作为王妃,我还是要多说几句。” “侧妃身子骨弱,平日里便在府中好生休养,少管闲事。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我了,就连王爷都救不了你。” 月心眉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唇,福腰行礼,“是。” “你若是没什么事,便先下去吧。”凤倾九挥了挥手,“想来今日忙了一天,你应该也累了。” “是,多谢王妃体谅。”月心眉再次行礼,退了出去。 她眼神阴狠,狠狠攥紧了拳头。 看来王爷已经不相信她,开始怀疑了。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待月心眉离开花园,慕玉泽放肆大笑,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嫂,你真厉害。月心眉竟然能败在你手里。”慕玉泽向凤倾九 投来赞赏的眼神。 据他所知,在凤倾九未曾进府以来,王府一直掌握在月心眉手里。 很少有人能让月心眉吃亏。 而看方才这架势,似乎月心眉被凤倾九攥在了手里,不管怎么翻腾,凤倾九都一副无所谓。 反观月心眉,倒是战战兢兢。 慕玉泽眸中划过一抹趣味。 这黎王府是越来越好玩,他更加期待了。 这时,元宵递过来一张帖子。 “王妃,萧府递过来的。” 凤倾九眉头微挑,“姨母送过来的?” 她伸手接过,凑着烛光看了两眼。 大概是说萧雅然的腿好了很多,姨母代表萧府请凤倾九用膳,主要还是想看看慕承渊。 毕竟他们结婚那么久,姨母也没时间见慕承渊。 上次见过一面,给姨母留的印象还不错,便想着再看看。 她不觉有些苦恼,慕承渊向来不出府,他会去吗? 缓而,她抬眸看向他,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王爷,明日有空吗?” “没空。”慕承渊直接回绝。 “皇嫂,我有空。”慕玉泽立即道,两眼一亮,“我可以替皇兄去。” “你不行。”凤倾九摇头拒绝。 姨母想见的人是慕承渊,她若是将慕玉泽带去,姨母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皇兄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慕玉泽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仿佛被遗弃般。 “我姨母想见慕承渊,你能代替吗?”凤倾九直接问道。 慕玉泽脸色僵住。 “噗”清明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真不能代替。 “不许笑!”慕玉泽瞪了清明一眼,训斥道。 “是。”清明瞬间变得正经,拱手行礼。 慕玉泽摸了摸鼻子,“若是皇兄没时间,我当然也是可以代替的。” 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他稍微伪装一下,应该也可以的…… 慕承渊面色一变,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皇兄,你怎么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慕玉泽想要狡辩,被慕承渊直接打断。 “清明,送九皇子离开。” 清明上前,直接拎着慕玉泽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你……你怎么又来这一招……”慕玉泽脸色一沉,“小时候这么扔我就算了,我都这么大了,还扔……喂……” 清明足尖轻点,不由分说的将他隔着墙扔了出去。 听到“嘭”的落地的声音。 凤倾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很疼吧。 慕承渊那温凉的眸子落到了凤倾九身上,薄唇轻启,“你方才说什么?” “姨母想要你明日与我一同前去萧府。”凤倾九面上再次挂着讨好的笑。 “倒茶。”慕承渊瞥向手边的茶盏,示意。 “好。”凤倾九紧忙端起茶壶,为慕承渊添茶。 而后又亲手端给他。 待他喝了几口,又接过。 “王爷可还要再喝?”凤倾九恭恭敬敬的问道。 而不等慕承渊点头,她紧忙又给慕承渊倒了一盏。 还为他涮了肉,精心放到了碟子里。 “王爷,方才你应该没吃饱,再吃些吧。”凤倾 九笑着道。 慕承渊无语。 这个女人也只有求自己的时候,才这般殷勤。 “不吃。”他摇头。 “那可要吃些点心?”凤倾九问道,那双水眸盯着他,水灵灵的。 “不吃。”慕承渊摇头。 凤倾九撇了撇嘴,还是耐着性子笑对慕承渊。 直到最后,凤倾九终于没了耐性。 一把将帖子扔到了桌上,面色不悦:“爱去不去,我明日自己去。” 话落,她冷冷看向慕承渊,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亏得她腆着脸好声好气的求他,不去拉倒。 姨母总归也是高兴的。 慕承渊抬眸,静静的看着凤倾九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面前。 最后,他将桌面的帖子收起来。 “清明,准备些滋补身子的礼品,明日送去萧府。”他温声吩咐道。 “啊?您不是……”清明一愣。 王爷不是说不去吗? 慕承渊淡淡看向他。 清明顿时闭了嘴,行礼,“是,属下现在就去准备。” 夜色温凉,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入三更,黎王府陷入寂静,只能听到虫鸣的细微声音。 比起黎王府的安静,福王府倒是灯火通明。 福王世子已经将丫鬟还有太医审出来了,都说指使人是柳晴。 虽说人证物证具在,可他却不是傻子,单凭柳晴一个人根本收买不了丫鬟,更别说在太医院任职的张太医了。 细细思索下来,只有黎王侧妃,月心眉的嫌疑最大。 敬茶是她提及的,而在事情逐渐平息 之时,偏偏她紧咬着不放。 再者,母妃向来宠爱她。 收买丫鬟是绰绰有余的,张太医估计也被她收买了。 福王世子眯起了眸子,面上划过狠厉。 “继续审!”他声音冰冷。 不管月心眉打的什么算盘,就算为了算计凤倾九,也不能在他福王府动手! 他倒要看看慕承渊这位侧妃有什么本事。 福王世子妃扶着福王妃走出来,福王妃沉着脸。 她呵斥着,“心眉好不容易与我见一面,你们为何将她赶走?” “母妃,百花宴出了这种事,她若留在府中容易说闲话。”世子妃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什么说闲话?我看你就是存心不让我好受!”福王妃面上不悦,一把将世子妃推开,“别扶我,我自己能走。” 世子妃后退了两步,差点倒下去,幸亏被世子扶住。 她看向世子,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你先在旁边等着吧。”世子温声道。 “嗯。”世子妃点点头,站到了一侧。 “你现在去黎王府递帖子,让心眉明日过来一趟。”福王妃吩咐道。 “母妃,黎王侧妃与茶水之事有摆脱不掉的嫌疑,她现在不能进福王府。”世子道,不容拒绝。 福王妃顿时怒了,“现在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吗?” “母妃!”世子轻唤一声,颇有些无奈。 他母妃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宠爱月心眉。 虽说她年幼父母双亡,这身世的确惹人心疼,但总不至于母妃这个样子,不分是非。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 “不准去!” 福王沉着脸缓步走来,一身墨色衣袍更显深沉气场强大。 “王爷,今日这事本就意外,跟心眉无关。”福王妃解释道,眼中尽是心疼,“心眉胆子本来就小,你们竟然直接将她赶走了。” 说着,福王妃愈加心疼月心眉。 “住嘴!”福王当即愠怒,训斥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差点惹了多大的麻烦!” “妾身……” “月心眉本是黎王侧妃,与你又有何干?今日那茶水若是被黎王妃喝了,咱们福王府少不得要被人诟病。”福王脸色阴沉的可怕。 “日后与黎王侧妃少来往,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福王妃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说话。 “来人,好生看着福王妃,近一月内不准出府。”福王冷声吩咐,瞥了她一眼,狠狠甩袖离开。 “王爷。”福王妃从未受过这般训斥,一时挂不住面子,又觉得委屈,低下了头。 福王世子给了世子妃一个眼神,世子妃当即了然,抬脚向福王妃走去。 “母妃,我送您回房吧。”世子妃温声安慰道。 福王妃不说话,一动不动。 “您别伤心,父王还在气头上,估计明日就消气了。”世子妃再次劝慰道。 福王妃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我送您回房。”世子妃扶着福王妃离开,她眼眸微闪,心里恍如明镜。 自百花宴上,她算是看明白了,月心眉可没之前那么受宠了。 或者说, 自从凤倾九入府,慕承渊的心就落在了她身上,冷落了月心眉。 说来也是,谁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心机深沉不说,手段更是狠辣。 她虽然没有跟月心眉相处过,也是知道她的手段的。 …… 翌日一早,芙蓉正在侍奉凤倾九更衣,元宵便匆匆的跑了进来。 “王妃,王爷在外面等着您呢。”元宵气喘吁吁的道。 凤倾九眉头微蹙,“慕承渊等我做什么?” 她要去萧府,他又不去。 “奴婢听清明说,王爷已经将备好了礼。等着您出门呢。”元宵再次道。 闻言,凤倾九不由得诧异。 慕承渊要与她一同前去? “奴婢早就说了,王爷向来心疼您,怎么会不与您同去呢。”芙蓉笑着道,为凤倾九拉了拉外面的纱衣,温声解释着,“可能王爷昨晚便备好了礼,就等着今早陪您一起呢。” 凤倾九不屑冷嗤,“怎么可能?” 指不定慕承渊突然想开了,琢磨着跟她一起去。 否则就他昨晚那个样子,怎么可能! 反正她是不相信。 凤倾九走出门的时候,慕承渊正在外面等着。 看到她身着绫罗曳地长裙,身姿婀娜摇曳,面容姣好柔美,灿丽夺目。 不由得晃了神。 直到凤倾九在他身前顿住脚步,他才回过神,转身上了马车。 他俯身向凤倾九伸出手。 凤倾九犹豫了一瞬,考虑到慕承渊陪她去萧府,也得给他个面子,便握住了他的手。 她只觉手中一股大力传来,慕 承渊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抱进了马车。 马车一沉,两人坐了下来。 “怎么感谢我?”慕承渊声音低沉喑哑。 凤倾九淡淡瞥向他,嗤笑,“不想感谢。” 昨晚她好声好气的求着,他不答应。 反而现在又让她感谢,休想! 狗男人不能惯着。 慕承渊低笑,不以为然。 抱着凤倾九的手微微收紧,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唇角贴在她的耳边。 “看来我是太惯着你,让你这般没有规矩。” 男子冷冽的气息直直钻入鼻翼,将她紧紧裹住。 凤倾九心口顿时涌进一股奇怪的感觉,暖暖的,隐隐有些发麻。 她不由得颤了颤,浑身无力。 慕承渊却没再做什么,只是将她搂在怀里。 很快到了萧府,姜意柔与萧太师在外面等着。 看到慕承渊下马车,又将凤倾九小心翼翼的扶下来。 两人眼色交换,心下骤然震惊。 听闻黎王宠爱王妃,他们倒是没想到这般疼爱。 就连下马车,都要亲力亲为。 不等两人过来,姜意柔与萧太师便迎了上去。 “见过王爷,王妃,”两人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凤倾九紧忙将两人扶起来。 “姨母。”凤倾九握住了姜意柔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姨母胖了些。” 姜意柔笑了笑,“还要多亏你送来的补品。” “王爷,我们进府吧。”萧太师向慕承渊拱手行礼。 “嗯。”慕承渊颔首。 凤倾九与姜意柔一路说 着话,眉眼皆是笑意。 而慕承渊与萧太师谈论着正事。 来到静安阁,萧雅然在轮椅上坐着,正在锻炼腿部。 隐隐约约能用上些力,虽然还不能行走,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腿部的变化。 见凤倾九进来,她面色一喜。 “表妹,你快来。”她示意丫鬟推过去。 凤倾九快步走过来,从丫鬟手里接过轮椅,笑着问道,“表姐最近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多了,尤其腿部,能使上些力。”萧雅然温声道,那清丽的面容尽是笑意,眸中闪着希冀。 “那就好。”凤倾九点点头,“腿还疼吗?” “不疼了。”萧雅然摇头。 自从上次凤倾九为萧雅然的腿治疗后,萧太师不放心,从宫里请了为太医盯着。 就连太医都说凤倾九开的药方妙,对萧雅然的恢复很好。 并且萧雅然的身体的确在逐渐恢复,现在她的腿已经能动了。 虽然还不能行走,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萧太师宴请凤倾九的原因。 他想感谢一番,也算是为了之前的误会。 “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轮椅,对于我平时练习走路很方便。”萧雅然道,握着轮椅爱不释手。 她之前的轮椅只能让丫鬟推着,而这个轮椅,她不止可以自己推,还能坐着推轮子。 就算没有丫鬟,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那些复检器材你可试了,还行吗?”凤倾九问道。 萧雅然点头,“非常好用。” “你喜欢就好。”凤倾九 放下了心。 跟萧雅然聊了一会儿,很快到了午膳的时辰。 姜意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凤倾九喜欢吃海鲜,便让萧太师采购了不少海货。 大虾,鱿鱼,鲍鱼,还有河豚等等。 凤倾九一看到膳食,两眼发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海鲜! 自从上次云墨白给过她一次海货,她就再没吃过了。 “倾九,尝尝府上做的怎么样?”姜意柔为凤倾九夹了一块鲍鱼。 凤倾九接过,咬了一口,肉质鲜美,入口纯香。 “好吃!”凤倾九连连点头,鲜的掉牙齿。 看到她这副模样,慕承渊无奈的摇摇头,夹了几只虾,剥掉了皮,放到凤倾九身前的碟子里。 他记得之前云墨白那批海货,凤倾九吃了不少虾,她应该非常爱吃这个。 果真如慕承渊猜的不错,凤倾九最喜欢吃大虾了。 慕承渊剥的虾,她两口一个,很快吃完了。 “真慢。”凤倾九白了他一眼,颇有些嫌弃,直接自己剥。 “我尽量快点。”慕承渊失笑。 真是把她惯得没规矩! 两人这话落到姜意柔三人耳中,眼神瞬间变了变,面色怪异。 心里最为震惊的便是萧太师了。 他与慕承渊同在朝堂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女子这般温柔,眸中尽是笑意。 往常的他除了冷着脸就是沉着脸,哪见过这个样子? 姜意柔心里既为震惊又惊喜。 心里切切实实的为凤倾九高兴,慕承渊这是真真的把她放在心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歉 用过膳,凤倾九陪着萧雅然练习走路。 慕承渊与萧太师去了书房,商议政事。 书房,慕承渊与萧太师面对面坐着,面色肃穆。 “微臣听说上次私藏兵器之事已经被王爷调查出来了?”萧太师开口问道。 慕承渊微微颔首,“有了些许眉目。” “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私藏兵器。”萧太师有意询问。 “还没调查清楚,过段时间才能有结果。”慕承渊声音淡淡,没有要说的意思。 见他不愿多说,萧太师自然明白是机密,便没再问,又说起其他政事。 就在这时,管家敲门禀告。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想见见您。” 萧太师面色微变,“她回来做什么?” 他们父母双亡,萧婷玉自幼被他抚养长大,因而跟他关系亲密些。 却没想到宠的她无法无天,连自己的妻女都起了心思算计。 “大小姐去了静安阁,好像去找夫人的。”管家恭敬答道。 他这话一出,萧太师脸色顿时变了,猛地起身。 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向慕承渊拱手抱拳道,“还请王爷恕罪,微臣有事处理,离开片刻。” “我跟你一起去。”慕承渊缓缓起身,温声道。 他听清明提起过几句关于萧婷玉的事,似乎跟凤倾九有些许关系。 再者,凤倾九与姜意柔在一起,萧婷玉这般算计姜意柔,以她的脾气,定然忍不了。 两人刚来到静安阁,便看到萧婷玉泪流满面,看起来狼 狈极了。 她带了不少礼物,态度端的极低。 面色苍白如纸,衣衫单薄,更显得人如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嫂嫂,我知道错了,这几日我在夫家一直忏悔,不该对您不敬。”萧婷玉哭诉着,泪眼朦胧。 姜意柔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她见惯了萧婷玉的手段,自然知道她在演戏。 这次原谅了她,引狼入室,以后指不定怎么算计她们呢。 她的雅然腿刚有起色,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凤倾九缓缓掀眸,面色淡淡的看着她,如同旁观者。 见几人不说话,萧婷玉直接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我知道嫂嫂不会轻易原谅我,那就让我跪在这里忏悔吧。” 萧婷玉身边的嬷嬷也跪了下来,哀求道,“夫人,小姐已经知道错了。当初是小姐鬼迷心窍,现在她知道悔改,您原谅她吧。” “原谅?你让我如何原谅?”姜意柔面上一片冷意,那眸中尽是怒火,“这十多年来,我的女儿一直被人诟病,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想到萧雅然因为腿残疾受人嘲讽,就连萧婷玉都看不起她。 丫鬟侍卫侍奉也不尽心。 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因为萧婷玉,若不是她,雅然怎么会受这般苦楚! 她现在轻飘飘一句悔改,就想得到原谅? 不可能! 姜意柔心中憎恨! 她恨萧婷玉! 凤倾九拍了拍姜意柔的手背,示意她冷静下来。 见姜意柔动怒,萧婷玉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面上更 加悔恨,抽噎着,双肩微颤。 “嫂嫂,我真的错了。”她哀声道,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萧太师的声音传来。 “婷玉?”看到萧婷玉跪在地上,萧太师面上尽是诧异。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心里又满是心疼。 他上前将萧婷玉扶起来,“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顶撞嫂嫂,也不该给雅然相看亲事,你原谅我吧。”萧婷玉跪着不起。 “你先起来再说。”萧太师拉着萧婷玉,看到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不少,愈加心疼。 “这是什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皱了皱眉头。 嬷嬷猛地跪爬到萧太师身旁,哭诉着。 “老爷,您要给小姐做主啊,自从上次小姐被遣返回府后,姑爷便对小姐冷落不已,老夫人也时不时找小姐的麻烦。”嬷嬷诉说着,言语中尽是心疼。 “咱们小姐平日里不争不抢,一时竟被姨娘们压了一头,她们……她们竟说,小姐已经被姑爷嫌弃,还怪小姐无所出。” 嬷嬷越说越伤心,哭的不能自抑。 “老爷,您要为小姐做主啊。” 萧婷玉紧紧拽着萧太师的袖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她这话说得可怜而又让人心疼。 萧太师顿时心软,而又气愤。 他们萧家的女儿竟然被人这么欺负,胆子太大了!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妹妹! 他 们怎么敢? “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我怎么会赶你走?”萧太师温声道。 转身欲吩咐下人准备些热水还有换洗衣裳,让萧婷玉先住下来。 而看到站在门口的姜意柔,他的动作僵了僵。 “意柔,我……”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姜意柔沉着脸走了过来,她淡淡瞥了他一眼,紧紧抿着唇角。 他很少见姜意柔这副神色,但他心里有种预感,她生气了…… “你因为夫家对你冷落后悔,还是自我醒悟知错?”她直接问道,不留任何情面。 萧婷玉脸上泪珠划过,她抽噎着,“我忏悔了好几天,也想了不少事情,我真的知错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惹你厌烦了。” “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可你是如何对我的?”姜意柔自嘲的笑笑。 “雅然腿脚不好,你便用夫家二房来欺辱她?你究竟在侮辱谁?”她愠怒,责问道。 萧太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劝道,“意柔,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就让它过去吧。” “为什么要过去?”姜意柔抬眸看向萧太师,面上失望,眼圈泛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容不得旁人欺辱!” “嫂嫂,我真的知道错了。”见状,萧婷玉又要跪下。 萧太师一把将萧婷玉拉起来,顿觉姜意柔咄咄逼人。 “意柔,婷玉不懂事,犯了错道歉便过去了。况且雅然的腿也快好了。”萧太师温声劝道。 姜意柔冷笑,“不可能!” “自从我进了你萧府 ,对你这唯一的妹妹尽心尽力,甚至连雅然的东西,任由她挑选,可是她呢?对我有过一丝善意吗?”姜意柔责问道。 想起之前的事,她气的浑身颤抖。 “姨母,你冷静点。”凤倾九缓步走过去,扶住了姜意柔,声音温和轻淡,“您别气,否则还是让旁人看笑话。” 姜意柔靠在凤倾九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见姜意柔这般失态,萧太师想起了萧雅然这十几年来的艰辛。 他的女儿这般优秀,知书达理,书香门第。 唯独腿脚不便,被旁人嘲讽。 甚至连丫鬟都看不起。 他眼眸暗了暗,瞬间对萧婷玉疏离了些。 “婷玉,你先回去吧,我过段时间再去看你。”他声音微微发凉。 一听到这话,萧婷玉心里慌乱。 哥哥又被姜意柔这个贱人说服了!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回去! “哥哥,我不能回去。”萧婷玉哭的梨花带雨,紧紧拽着萧太师的衣袖。 那宽大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臂弯,而手腕处却有着一片片淤青暗红。 看起来像是被虐待般。 萧太师脸色骤变,握住了萧婷玉的手腕细细看着,一点点撩开她的袖口,臂弯处淤青更加明显。 “怎么回事?谁打的?”他怒道。 谁敢打他的妹妹! “我……我……”萧婷玉顿时又痛哭起来,不能自抑。 “这是姑爷打的,就因为小姐责罚了几位姨娘。姑爷便对小姐动粗。”嬷嬷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难道是在骗他? 一听这话,萧太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犹如暴风雨将来之势。 “他怎么敢!” 说着萧太师转身便要去替萧婷玉撑腰。 凤倾九眨了眨眼,她记忆里没有萧婷玉夫家的印象,平日里只听姨母提过几句,貌似萧婷玉夫家好像是兵部侍郎,身份地位不及萧家。 依着萧婷玉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在夫家吃亏。 她这副模样,明显是苦肉计。 凤倾九眼眸微闪,唇角微微挑了起来,这苦肉计谁不会! 她看向萧雅然,示意了一下。 萧雅然当即明白,她不动声色的点头,长睫微颤,清丽的面上淡定沉稳。 缓而,“嘭”的一声。 “啊!” “小姐!” 随着一道尖呼声,萧雅然摔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 “雅然!”萧太师顿时慌乱,快步走向萧雅然,紧忙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请太医!快去请太医。”萧太师大喊,一边抱着萧雅然进了内室。 姜意柔脸色也变了,再顾不上萧婷玉,匆匆忙忙走进内室。 静安阁蓦地乱成一团。 丫鬟侍卫来来回回,面色焦急。 唯有凤倾九淡定的不行,不见丝毫担忧之色。 见此,慕承渊薄唇微微挑起,方才凤倾九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那眸中闪过无奈。 还真是任性! 诡计多端! 萧婷玉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有些不甘心。 刚才明明……哥哥已经相信她了…… 该死的萧雅然! 总是坏她的好事! “兄妹之情还是抵不过父女之情。”凤倾九唇角轻启,声音淡淡。 她不过随口一说,听到萧婷玉耳中,却像是在嘲笑她。 不自量力! “你什么意思?”萧婷玉被戳中心思,顿时怒了。 正欲开口大骂,忽觉感到周身一片冷意,抬眸看到慕承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整个人不由得颤了颤,心里发怵! “没什么意思。”凤倾九耸耸肩,“不过感慨而已。” 碍于慕承渊在场,萧婷玉不敢说什么过激的话,只能冷哼一声。 “你是雅然表姐的姑姑,我便随着她,唤你一声姑姑。”凤倾九唇角微勾,说了一句。 “姑姑,做侄女的,给你一声劝告。” “这人呐,总要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否则,哪天被人害死,你都不知道!”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眸骤然间变得冷厉,脸色阴沉的可怕。 那眉眼弯弯,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倒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萧婷玉心头一颤。 嬷嬷也不敢开口,毕竟从萧府出来的丫鬟,还是有眼色的。 就在这时,萧雅然的贴身丫鬟走了出来。 她行礼道,“王妃,夫人让您前去看看小姐的腿。” “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听这话,凤倾九心口不由得紧了紧。 方才她看表姐摔倒的角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最多只是擦伤而已,应该不会摔到腿。 不过既然姨母派人前来叫她,应该有点麻烦。 凤倾九来不及多想, 快步进去了。 萧雅然躺在床上,萧太师紧张的在一边看着,心疼不已。 姜意柔更是心疼的只掉眼泪,不住的埋怨萧太师。 “要不是萧婷玉,雅然怎么会摔下来,都怪你。” “你若是心疼萧婷玉,便给我一纸休书,我跟雅然离开。我们姜家也是能养活我们两个的。” 姜意柔说着说着动了怒气。 “你先冷静一点,看看太医怎么说。”萧太师自责不已,只能静静等着太医的诊脉。 凤倾九进来正巧看到两人斗嘴,她无奈的摇摇头,向萧雅然走去。 她俯身诊脉,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表姐,你感觉怎么样?”凤倾九问道,伸手便要去检查她的腿。 萧雅然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轻轻,“我没事,只是擦伤。” 听到她这话,凤倾九放下了心,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下腿。 眉头紧紧蹙起,面上一本正经,严肃极了。 “表姐的腿有移位的迹象。”她沉声道。 “什么?”姜意柔难以置信,惊呼出声,“移位?” 她快步走到萧雅然床前,握住了她的手,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雅然,我的女儿。”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母亲别担心。”萧雅然笑了笑,面带轻松。 缓而,她抬眸看向了萧太师,善解人意的道,“父亲,女儿没事,您先去看看姑姑吧。” “姑姑毕竟是咱们姜家的女儿,怎么能被夫家欺 负呢?”她面上带着些心疼。 听到这话,姜意柔愠怒,“她如何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她是姑姑,她什么时候念过你?” 转而,姜意柔看向萧太师,面上尽是怒意:“你心疼妹妹,我还心疼女儿呢!” “我不知道她萧婷玉打的什么算盘,今日只要你敢踏出萧府一步,我便带着雅然离开!” 萧太师顿时被她说的无地自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我的雅然受了这么多罪,到现在,好不容易腿要恢复了,竟然还要被人算计。”姜意柔不由得哭诉道。 “你能不能冷静点,我不心疼雅然吗?我自己的女儿,跟你一样心疼。”萧太师好声好气的道。 经过姜意柔这么一说,他顿时又心生愧疚。 自家女儿受这么多苦,都是因为他。 明明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她还是想让他先去看看萧婷玉。 瞬间,萧太师对萧雅然更加心疼愧疚。 他叹了一口气,温声道,“我们的女儿这个样子,我如何能走?” “父亲,女儿没事,您去吧,姑姑的事情要紧。”萧雅然温声劝道。 “你好好养身子,别想那么多,我在这里陪着你。”萧太师柔声道,那眸中尽是慈爱,面上带着些愧疚。 “表姐的腿没什么事,方才可能摔到,碰到了骨头。”凤倾九温声道。 “没事就好。”姜意柔松了口气。 “刚才我手滑了一下,让父亲母亲担心了。”萧雅然道,有些惭愧,微 微垂下了头。 凤倾九看了萧太师一眼,眼眸微微闪了闪,划过算计与狡黠。 “表姐现在主要调养好身子,别乱想。”她叹了一口气,温声道,“萧府事情太过杂乱,表姐若是休息不好,倒不如搬出去,以免耽误身体恢复。” 她这话一出,姜意柔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说了!萧婷玉就是看不惯雅然好,雅然这才刚刚恢复,她就迫不及待的来,看来她不把我的雅然算计进去,不甘心!”姜意柔怒气冲冲。 她狠狠瞪了萧太师一眼,“你今日若是敢离开,日后便不要再看到我们母女了。” “母亲,姑姑也是有难处。”萧雅然劝道,面色苍白,带着些许虚弱。 “姑姑被姑父这般欺负,咱们萧家如何忍得了?”她扯了扯姜意柔的衣袖。 “呵,就萧婷玉的脾性,谁能欺负了她去?平日里在咱们萧府指手画脚,夫家怎么可能欺负她?”姜意柔冷嗤,嘲讽着。 萧太师眼眸微蹙,听着姜意柔这般说,心里颇为不悦。 可细来想想,她说的也没有错。 萧婷玉在萧府向来强势,夫家身份地位也比不上萧府,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欺负萧婷玉。 那这么说…… 妹妹是在故意骗他? 萧太师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姨母,您别急,让萧太师好好想想。”凤倾九温声劝道。 这个时候,必须让他自己想清楚。 任何人都催促不了,萧婷玉的事情解决不了,根本不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妃的事便是我的事 萧太师无可奈何。 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妻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未曾逼迫过你什么,今日你若是敢去萧婷玉夫家,我们便去请旨和离。”姜意柔怒道,眼圈通红。 “意柔。”萧太师顿时慌了。 他从未见过姜意柔这般神情,往常的她虽然泼辣,但对他却最是体贴,善解人意。 凤倾九将萧太师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唇角不经意间挑了起来,眸光闪了闪。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萧太师对萧婷玉定然狠不下心。 但只要有萧雅然在,便由不得她了。 萧婷玉听到两人的争执,脸色变了变,愤懑的撩开门帘进来。 “嫂嫂,怎么说我也是萧家的大小姐,你别太过分!” 姜意柔不与她争执,只淡淡看向萧太师,“你自己决定,要妹妹还是妻女。” “姜意柔,你有什么资格逼迫哥哥?”萧婷玉怒道。 姜意柔静静的看着萧太师。 萧太师面上纠结不已。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似乎在等着他做决定。 许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看向萧婷玉,眸中有些不忍。 “哥哥。”萧婷玉心里顿时慌乱,有种不祥的预感。 “婷玉,我让管家送你回去。”萧太师温声道。 “我不回去!”萧婷玉难以置信,情绪瞬间绷不住了。 “哥哥,你为了姜意柔,竟然要赶我离开?” 萧太师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沉重,“管家,送大小姐回去。顺便对兵部侍 郎说一声,萧家的女儿容不得外人欺负。” “是,小姐,请。”管家应声,上前请萧婷玉出去。 “我不能回去,我不回去。”萧婷玉猛地用力将管家推开,顿时怒气冲冲,指着姜意柔破口大骂。 “姜意柔,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我哥哥娶了你,你何德何能进我萧家的门?想赶我走,做梦!” 萧婷玉撒泼打滚,不愿意离开。 慕承渊面无表情的看了萧太师一眼,挥袖离开。 留下阵阵刺骨寒意。 萧太师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吩咐,不容拒绝,“将大小姐送回去。” “是。”管家再次行礼,示意丫鬟将萧婷玉扶出去。 萧婷玉自是知道萧太师主意已定,就算再不甘心也没用,也只能离开。 心里愈加痛恨姜意柔! 将姜意柔送走,静安阁才逐渐安静下来。 凤倾九为萧雅然施针疏通经脉,并且嘱咐了不少复检事宜。 额外叮嘱,千万不能动气,一定要平心静气,心态平和。 姜意柔与萧太师在一旁等着,因着萧婷玉,她没给萧太师一个好脸色。 今日若不是雅然临时出现了意外,他定然会随着萧婷玉前去兵部侍郎府中。 往日萧太师对萧婷玉多么重视,她是看在眼里的。 萧婷玉心机深沉,这次他们躲过去了,还不知道下次又要做出什么事。 明明她才是萧府的主母,却偏偏日日担惊受怕,生怕萧婷玉要对她们母女作什么。 想及此,姜意 柔不由得心累。 若是有一天撑不下去,她拿一纸和离书带着雅然离开也挺好的。 “姨母,你放心吧,表姐没什么事。”凤倾九将银针收起来,淡声安慰道。 姜意柔还是不放心,生怕萧雅然发生什么事。 雅然的腿好不容易好转,若是再因为萧婷玉影响恢复,别说雅然如何,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见萧雅然的腿没什么事,萧太师放下了心,给丫鬟吩咐了几句好生照顾萧雅然,便去了外间。 本是宴请凤倾九与慕承渊的日子,不曾想出了萧婷玉这事,萧太师尴尬不已,甚至不知道怎么跟慕承渊解释。 丢了萧家的颜面不说,若惹了慕承渊不悦,对萧家的仕途十分不利。 得不偿失,他得先去探探慕承渊的态度。 待萧太师离开内室许久,凤倾九紧皱的眉头才缓缓舒展。 “估计萧婷玉不会再找萧太师了。”她唇角勾了勾,声音淡淡。 “或许吧。”萧雅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父亲对姑姑总归有血缘,兄妹之情如何能断?”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父亲还能对萧婷玉心软,她越发看不透父亲。 今日之事若非母亲坚持,估计父亲又会原谅萧婷玉,那日后她与母亲…… 萧雅然甚至不敢想。 “只要萧婷玉足够闹腾,萧太师迟早会对她失望。”凤倾九笑了笑,面上云淡风轻。 萧太师对萧婷玉心软,总归是看在兄妹之情。 若是萧婷玉所作所为太过分,血缘都容纳不了呢? 她就不信萧太师还能原谅! 听到两人的话,姜意柔不明白。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她问道。 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姨母,表姐的腿其实没什么事,不过是为了阻止萧太师去兵部侍郎府中而已。”凤倾九解释道。 “怎么会没事?雅然从轮椅上摔下来,腿差点移位。”姜意柔紧张道。 萧雅然淡淡一笑,“母亲,女儿是故意的。姑姑用苦肉计骗父亲,女儿便以彼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 一听这话,姜意柔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雅然,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腿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若是……” 说着,她突然顿住了,心有余悸。 “姨母,表姐摔倒的时候控制了力度,并没有碰到腿,只不过手有擦伤而已。”凤倾九知道姜意柔有多重视萧雅然的腿,不由得劝慰道。 “母亲,我真的没事+。”萧雅然也劝慰道,心里有些愧疚。 母亲担心她的腿,生怕她发生意外,她是知道的。 只是今天事出突然,她来不及提前告诉母亲。 姜意柔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明白她们是为了阻止萧太师。 “下次可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她提醒道。 “知道了。”萧雅然笑着点点头。 “姨母,您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只要有我在,表姐的腿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凤倾九保证道。 “好,我信你。”姜意柔笑着道。 弯腰检查萧雅然的手,擦伤了一大块,隐隐还 渗着血珠。 她顿时心疼的不行。 “要是留了疤该如何是好。”姜意柔担忧道。 “等会儿我开个方子,保证表姐不会留疤,您就放心吧。”凤倾九温声道。 姜意柔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吹了两下,心疼不已。 外间,慕承渊与萧太师相对而坐。 慕承渊面色微沉,那狭长的凤眸仿如淬了寒似的,犀利而又冰冷。 气氛瞬间凝固,就连空气都有些窒息。 萧太师顿觉尴尬,喘不过气来。 缓而,慕承渊掀眸,扫向萧太师,“后宅不稳,为乱家之根本。” 当众被挑明,萧太师浑身一僵,战战兢兢的点头,“是。” “王妃向来尊重萧夫人,萧夫人既为王妃的姨母,本王也该称一句姨母才是。”慕承渊声音沉沉如水,有意敲击。 萧太师当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色微微白了白,心里发怵。 王爷这是有意袒护,为意柔撑腰。王爷对王妃可真是看重! “王妃在意的人,必然也是本王在意的人,”慕承渊又补充了一句。 “是,微臣明白。”萧太师低声应道。 慕承渊又交代了几句,凤倾九与姜意柔笑着出来了。 “我们回府吧。”凤倾九看向慕承渊。 “好。”慕承渊颔首,缓缓起身。 萧太师与姜意柔把两人送到了府外。 “姨母,你们回府吧。”凤倾九顿住了脚步,温声道。 “你在王府若有什么事,便给我递口信,不要一个人憋着。”姜意柔嘱咐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拱手相让 凤倾九颔首,淡淡看向慕承渊,唇角噙着笑意。 “姨母,您放心吧,王爷待我极好,我在王府不会受委屈的。” 闻言,姜意柔当即想起午膳时慕承渊为凤倾九剥虾,还遭嫌弃的样子,顿时也觉得凤倾九不会受委屈。 慕承渊一心想护着的人,谁敢欺负? 再说了,她这个侄女也不是曾经那般柔弱了。 两人正准备上马车,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黎王,黎王妃留步。”太监气喘吁吁跑到两人面前。 “皇上请黎王殿下进宫一趟。”他恭敬道。 “嗯。”慕承渊坦然答应,缓而偏头看向凤倾九,叮嘱着,“我进宫看看,你别在外面乱逛,早些回府。” “好。”凤倾九随口答应下来。 具体要不要回府,看她的心情。 慕承渊为了方便凤倾九回府,将马车留给了她,自己骑马离开。 凤倾九与元宵坐在马车里,经过最繁华的长街,喧闹的叫卖声传入耳中。 “停车。”凤倾九唤了一声,起身欲下马车。 “王妃,王爷让我们早些回府。”元宵拉住凤倾九,提醒道。 “他又不知道。”凤倾九撇撇嘴,抬手轻飘飘将元宵的手打掉。 她利索的下了马车,抬头看向站在马车上的元宵,“你要是想回府,便先回去吧,我转转再回去。” 闻言,元宵手脚灵活的下了马车,飞快站在凤倾九身边。 “奴婢跟王妃一起去。” 她才不要独自回府呢。 “好。”凤倾 九颔首,带着元宵在长街闲逛, 无意间走到了百工堂,掌柜正在外面张贴单子,看到凤倾九,两眼一亮,激动的迎上来。 “王妃,您怎么有时间过来,快进来。”掌柜热情的将她迎到店里,吩咐小厮添茶。 “随便走走,便过来看看。”凤倾九淡淡道,眸光四下打量着。 百工堂处处摆放着轮椅,连墙壁都张贴着轮椅的图纸,还有用途。 “轮椅卖的不错吧?”凤倾九问道。 看这生产的数量,销售应该是极好的。 掌柜连连点头,面带喜色,“对,咱们百工堂的轮椅在京城中销售是最好的。” “多亏了王妃。”掌柜拱手道谢。 “去将账单拿来。”他挥手向一旁的小厮吩咐道。 小厮行礼,转身离开。 而不过很快,便将账单拿了过来。 掌柜将账单递给凤倾九,笑着道,“王妃,您看一下,这是咱们这段时间的流水,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分成。小的原本打算送到黎王府,没想到您先过来了。” “不用看了。”凤倾九扬手推开。 既然是崇国公名下的店铺,想来不会作假。 她也不想那么麻烦看账本。 “直接折合成银票给我吧,日后账本不用给我看,崇国公手底下的人,信得过。”她淡声道。 “是。”掌柜道,示意小厮将银票拿来。 小厮抱来木匣子,递给了元宵。 凤倾九惊了一瞬,“这么多?” “百工堂卖出去很多轮椅,以咱们契约的分成 来看,一共是三千两白银。”掌柜解释道。 “好。”凤倾九颔首。 “王妃,还有件事,小的想请您帮忙。”掌柜的面露难色,颇有些不好意思。 “说。”凤倾九云淡风轻看他一眼。 “咱们的轮椅卖的好,但是其他复检器材没人买,小的认为百姓都不知道怎么用,想请您画一张图纸,教教我们。”掌柜低声道,有些尴尬。 上次王妃与他们签署契约时,曾经教了他三遍,没想到王妃走了之后,他一遍都没记住。 凤倾九浅淡一笑,应下,“好,你备上笔墨纸砚。” “是,多谢王妃。”掌柜面色一喜,紧忙吩咐小厮准备笔墨纸砚。 凤倾九站立于书案前,手握狼毫,案上平摊着一张宣纸,掌柜亲自为她磨墨。 墨浓稠黏腻,她手腕翻转,狼毫沾了沾墨汁,于纸上笔走龙蛇。 她玉指纤细白皙,手腕灵活。 不过区区几下,复检器材跃然纸上。 用法生动形象,简洁明了。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凤倾九停下了笔,温声道:“好了。” 她轻轻拿起纸,吹了两下,将墨迹吹干,递给了掌柜。 “多谢王妃。”掌柜小心翼翼接过,折起来递给小厮,“去找画师,将纸上内容多描摹几遍。” “是。”小厮轻手轻脚的托着纸离开了。 凤倾九又握起狼毫,轻描淡写的在纸上勾勒着。 隐隐约约出现个轮廓,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个柜子。 元宵诧异的皱了皱眉头,眸 中尽是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有点像柜子,可哪有柜子长这个样子? “王妃,这是什么?”她安耐不住,问道。 “衣柜。”凤倾九淡淡道,寥寥数笔画出好几种款式的衣柜。 “这个……”元宵揉了揉头,有些不理解,“王妃,这个柜子怎么跟咱们府中的不一样?” 凤倾九淡淡瞥向她,轻笑,“当然不一样,若是一样,百工堂还怎么卖?” 待墨迹干的差不多了,凤倾九递给了掌柜。 “这张图纸给你,百工堂应该能做出来。”她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更是对百工堂的相信。 “是,百工堂能做出来。”掌柜连连点头,看到图纸上衣柜的新颖款式,双眸微亮。 作为经常混匿在各种木制器材之间,他自然是能看出来这些有很大市场。 这些若是做出来,应该能大卖一笔。 京中贵女们最喜欢这种衣柜了。 可能比轮椅还要受欢迎,王妃又将复健器械的使用画出来了,日后估计也能卖很好。 他们百工堂定然能大赚一笔! 掌柜瞬间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藏! “王妃,那这些东西,还是按照我们契约上的分成算?”他小心翼翼询问道。 “嗯。”凤倾九颔首,没太在意这些。 这些东西留在她手里也没什么用,给了他们,或许还能开拓市场。 “好,那小的就安排了。”掌柜完全没想到凤倾九这般随和,心里愈加兴奋,转身便将图纸给了小厮, 让他们找工匠做。 “你先忙吧,我先走了,日后分成的银两直接折合银票,送到我手里就行。”凤倾九放下狼毫,吩咐了几句,爽快的离开了。 “是。”掌柜拱手行礼,一连将凤倾九送到外面,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折回去。 回到百工堂,他直接上了二楼包间。 推开门,抬头便看到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面容温润如玉,气质俊逸非凡。 “东家。”掌柜恭敬行礼。 “可将银票给了黎王妃?”崇国公问道。 “是。”掌柜点头,心里不解,“东家,咱们明明跟黎王妃签的契约,您为何要将流水全部赠与黎王妃,我们百工堂也……” 本来百工堂与黎王妃签的契约便是分成,可没想到东家竟然将所得银两全部给了黎王妃。 就算黎王妃给了图纸,但也不至于…… 不过再想想,黎王妃又给了几张图纸,他隐隐平衡了些。 那些应该算分成了吧。 “这是她应得的。”崇国公温声道,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这些银票根本不足以他想给她的东西。 若是她要,百工堂都可以拱手相让。 “是。”听崇国公都这么说了,掌柜也不好再劝说什么。 “她可说了什么?”崇国公问道。 “并未,黎王妃只是觉得银两多了些。”掌柜答道,顿了顿,又补充几句,“黎王妃又给了一张图纸,是柜子的款式,属下觉得可以大量制作。” 第一百七十章 不能让她压下去 掌柜从怀里将图纸拿出来,呈递给崇国公。 崇国公接过,手指莹白剔透,好看极了。 他低头静静看着,那指尖在上面摩挲。 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衣柜款式独特,新颖而又贵气。 崇国公那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些轮椅,复检器械,现在又有衣柜。 这般有才华的女子,终究还是让他错过了。 “东家,黎王妃说可以按照我们之前签署的契约,分成照旧,您觉得?”掌柜试探的问道。 “全部给她。”崇国公没有丝毫犹豫。 掌柜顿时肉疼,“东家,咱们百工堂的原材料,还有木匠的银两,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若是全部给了黎王妃,咱们可能……” 很有可能开不下去。 百工堂能够开这么久,不止是做工精致,还有原材料,质量要超于一般的木匠铺子。 更何况他们高价雇佣木匠,俸禄都要高于木匠铺子的收入开支。 轮椅的销售银两全部给了黎王妃,或许还能抗得过来。 若将衣柜,还有复检器材的银两也给黎王妃,百工堂真的就开不下去了。 崇国公瞥了他一眼,面色淡淡,声音清润。 “银两不够,便从其他铺子支取。只要黎王妃给的图纸,百工堂分文不取。” “这……”掌柜张了张嘴,想劝说,而看到崇国公不容拒绝的神色,他也只能咽下去,无奈的点头应下来。 凤倾九刚回到王府,便看到急的原 地转圈的芙蓉。 她不由得诧异,唤了一声,“芙蓉,你这是干什么?” “王妃,福王世子妃来了,侧妃正在前堂招待,您快去看看吧。”芙蓉焦急道。 “月心眉在?”凤倾九眨了眨眼,掉了头转身向故桂苑走去,“既然她在,我便不去了。” “不是,王妃,世子妃是来找您的。”芙蓉再次道,面上焦急的不行。 “您快去看看吧,世子妃已经等着很久了。侧妃一直在跟世子妃说话,行为举止……尽是主母风范。”芙蓉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一听到她这话,元宵顿时不悦,拽着凤倾九向前堂走。 “王妃,您不能让侧妃压下去,明明您才是咱们王府的主母。再说了,世子妃找的是您,又不是侧妃,凭什么替您招待世子妃?”元宵不满的嘟囔着。 “我不在,月心眉身为侧妃,替我款待世子妃是应该的。”凤倾九淡声道,不想与月心眉计较那么多。 本来这主母的身份她就没打算要,再说了,以后她是要离开王府的,月心眉要跟谁套近乎,与她无关。 凤倾九被元宵拉到前堂,听到月心眉娇柔的声音。 “王妃娘娘身子弱,不能受寒风,世子妃平日可要多注意点。”她那娇弱的面容带着笑意,这话说得的好似她十分了解福王妃似的。 世子妃顿时不悦,本就对月心眉没好感,这下子更厌恶了。 她冷淡的看了月心眉一眼,道:“母亲身子一直挺好,不劳侧 妃关心。” “王妃娘娘待嫔妾如同亲生女儿般,嫔妾多关心些也是应该的,若说起来,嫔妾还应该唤世子妃一声嫂嫂呢。”月心眉柔声道,似是看不出世子妃的疏离。 而那隐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她心里微微下沉。 没想到世子妃这么不好说话,她都在这里陪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没得到一张笑脸。 缓而,她收敛了脾性,正欲开口:“世子妃……” 世子妃有些不耐烦,无意中抬眸,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凤倾九,她顿时一喜,紧忙起了身。 “黎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她那冷漠的脸上顿时溢满了笑意,热情而又熟稔的握住了凤倾九的手。 “您让嫔妾好等啊。”她笑着道,拉着凤倾九坐下来。 “我去了萧府一趟,没想到让你久等了。早该让丫鬟去叫我一声。”凤倾九客气道。 “姐姐经常出府,妹妹本来打算派人前去寻找的,但又想到姐姐不喜欢被人打扰,便想着等您回来。为表地主之谊,妹妹与世子妃多说了几句话,姐姐不会介意吧。”月心眉低声道,面带怯意。 她眼眸低垂,甚至不敢看凤倾九一眼,仿佛能吃了她似的。 凤倾九心里冷笑,那红唇微微挑起,面上透着温凉的笑意。 “怎么会?我可不是那小气之人,毕竟我未曾进府之前,中馈可是你执掌着的。” 月心眉脸色顿时僵住了。 在凤倾九没进府之前,王爷对她宠爱有加,不管她做 了什么事,总不会深究。 她手握掌家之权,府中上下恭恭敬敬。 而自从她进府,现在才过了多久,王爷不仅夺走了中馈,更是不再踏入她房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凤倾九! 世子妃疏离的看向月心眉,心里爽快。 自茶水事件之后,福王将福王妃禁足,福王妃对月心眉的看法也不如从前。 以往知道她来黎王府,定然会准备厚礼给月心眉,而今日竟是连问都没问。 估计也想通了。 这样的人,他们福王府牵扯不起。 “嫔妾之前不曾与黎王妃打过照面,自百花宴一见,恍如故人,嫔妾早就想来找您说说话了,只可惜一直没机会。”世子妃颇有些遗憾的道。 她顿了顿,那眉眼尽是笑意,目光自打落在凤倾九身上便没离开过。 “现在好了,终于抽出了时间。这是父王让嫔妾捎过来的,您看看。” “好。”凤倾九笑着点点头。 丫鬟上前呈递上一个红木做的匣子。 缓缓打开,一支泛着光泽的灵芝出现在眼前。 凤倾九心下震惊。 万年灵芝! 福王竟然舍得把这么珍贵的灵芝给她! “这……这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凤倾九连连推辞。 万年灵芝可抵一座城池,不说福王是不是为了表达歉意。 单单这个价值,她便受不起。 世子妃给丫鬟个眼神,示意合起来。 她温声劝道,“您还是收起来吧,毕竟是父王的心意。” 凤倾九有 些犹豫。 收下来肯定对慕承渊有影响,但这万年灵芝难得一遇…… 世子妃暗地里扯了扯凤倾九的袖口,“黎王妃,您放心,这是福王府对您的歉意,与旁人无关。” 话落,丫鬟将灵芝塞到了元宵手里。 元宵自然也是想到了那一层,顿时慌乱,询问的看向凤倾九。 “罢了,收下吧。”凤倾九颔首。 大不了等会儿给慕承渊说一声,她也是为了他的身子。 若有万年灵芝做药引,慕承渊体内的毒就能快点清除了。 见两人关系如此密切,月心眉眼眸暗了暗,心生嫉妒。 往年百花宴,世子妃待她好些,只不过多说了两句而已,凭什么凤倾九能得世子妃如此亲昵? 她有什么资格? “怪不得世子妃一直坚持要等姐姐过来呢,原来是因为万年灵芝。”月心眉笑着道。 缓而她面上有些可惜,“不过姐姐经常外出,幸亏今日来的早了些,否则若是辜负了世子妃的苦心,可如何是好?” 凤倾九面色微微一沉,心生冷意。 “我经常外出自然是有要事,可比不上你身子骨弱,需要静养。”她淡声道。 “姐姐就算有要事,也不能耽误处理庶务,毕竟王爷对姐姐这般信任,在姐姐进府不久便将中馈之权给了您。”月心眉阴阳怪气道,指责凤倾九不务正业。 “怎么?王爷对我有意见?”凤倾九微微挑眉,面上诧异,“王爷日日在我故桂苑落榻,怎的不听他说过这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都是她干的好事 月心眉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凤倾九抬眸看向元宵,面色微凉,“王爷何时回来?我倒要问问他,我这个王妃做的是不是不够格。” “王爷被皇上召进宫,许是很快就回来了。”元宵答道。 “是妹妹逾矩了,还请姐姐见谅。”月心眉眸中微闪,俯身行礼道,心有不甘。 “逾矩?”凤倾九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月心眉咬了咬唇,福腰向凤倾九行了大礼。 “还请王妃恕罪,王爷并未说过任何,方才是嫔妾失礼了。” 凤倾九轻笑,挥手示意元宵将月心眉扶起来。 “这有什么的,我并未放在心上,侧妃怎么还当真了?” 她的话清清淡淡,又带着浅淡的笑意。 落到了月心眉耳中,尽是嘲讽。 “多谢王妃宽宏大量,不与嫔妾计较。”月心眉弱声道。 “嗯。”凤倾九颔首,端着主母风范。 “既然世子妃找您有事,嫔妾便先离开了”月心眉行礼。 “行,你先回去吧。”凤倾九点点头。 月心眉又向世子妃行了礼,转身款款离开。 走出前堂的瞬间,她眼眸冷了下来,紧紧攥起了拳头,指甲镶嵌进肉里也不毫无知觉。 看着凤倾九与月心眉交锋,世子妃心下不由得感叹,愈加敬佩凤倾九。 以今日这架势,估计月心眉在凤倾九手底下吃了不少亏。 外界传闻草包的黎王府也不是个简单的 ,月心眉心机这般深沉的人都能被她拿捏住。 果然黎王护着的人,定然不简单。 “让世子妃见笑了。”凤倾九转过身,面容挂着温和的笑。 “不敢不敢。”世子妃也笑了两声。 “百花宴上,是我们福王府招待不周,福王特地让嫔妾前来道歉,还请黎王妃别放在心上。”世子妃道,起身欲行礼。 凤倾九紧忙上前拦住她,端庄大方,“世子妃不必多礼,总归没出什么事,算不得什么。” “多谢黎王妃。”世子妃笑着道,心里对凤倾九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百花宴嫔妾忙的脱不开身,也没跟黎王妃好好聊聊。”世子妃说着有些遗憾,缓而抬眸看向凤倾九,神色温和,“您与外界传言完全不一样,若早知道,嫔妾定然早就来黎王府了。” 凤倾九浅淡的笑了笑,云淡风轻。 “外界如何,那是他人的看法,日子是给自己过的,要是在乎传言,活的岂不是太累了?” 乍一听到这话,世子妃愣了愣,许久没缓过来神。 这黎王妃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年纪,怎么这话像是看透了生死般…… 倒是与那崇国公有些许相似,不争不抢,淡泊余生。 忽的,她脑海里闪过外面崇国公跟凤倾九的传言,瞳孔紧缩,神色不自然。 好久她才缓过神,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您说的是,传言做不得真。”她笑着应和了两句。 两人交谈了些许时辰,直到福王府派人前来催促 ,世子妃才告辞离开。 福王世子妃前脚刚离开,后脚柳老太太便带着柳晴求见。 凤倾九得了万年灵芝心情好,便让她进来了。 “见过黎王妃。”柳老太太一改刻薄,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奉承的笑意。 柳晴站在柳老太太身后,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起来吧。”凤倾九微微颔首,挥手示意。 “是,多谢王妃。”柳老太太随即起身,给身旁的丫鬟一个眼神,“老身备了薄礼,还请王妃别嫌弃。” 说着,示意丫鬟将礼物奉上。 凤倾九开口阻止,“不用,无功不受禄。” “老身前些日子得了一块暖玉,王妃如花似玉,与这暖玉相得映彰,王妃还是先看看吧。”柳老太太笑着道,让丫鬟将匣子打开。 暖玉映入眼帘,玉质清澈纯净,在光线的照射下,泛起淡淡的光晕。 一看便知非凡品。 凤倾九心里冷笑,唇角微微挑起。 看来柳家还真是重视柳晴,竟舍得将这么珍贵的暖玉送给她。 不过可惜了,这东西虽然珍贵,于她来说,除了典当折合成银两,也没什么用。 “暖玉的确是好。”凤倾九缓缓开口,眉眼带着笑意。 一听这话,柳老太太以为凤倾九收下了,当即呵斥柳晴。 “还不快给王妃磕头请罪,王妃宅心仁厚,原谅了你。” 柳晴脸色苍白,看起来憔悴极了,失去了棱角。 她顺从的跪了下来,声音弱弱,“多谢王妃宽宏大 量。” “原谅什么?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凤倾九唇角勾起了弧度,带着玩味。 柳老太太蓦地一僵,“王妃不是已经收下暖玉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下?莫非柳老太太耳朵不好?”凤倾九矢口否认,一脸无辜。 “那您为何说这暖玉……”柳老太太正欲解释,忽而明白了,老脸一阵青白。 “暖玉的确是好玉,但是我还没说完呐。”凤倾九轻笑,“暖玉于我没什么用,更何况,柳家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若是有毒,我岂不是性命难保?”凤倾九嘲讽。 “王妃,暖玉怎么会有毒呢?这可是我前些日子花了上千两买回来的。”柳老太太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是吗?”凤倾九难以置信。 刘老太太听着她的语气,似乎想要,紧忙点头,面上带着巴结的笑容。 “老身不敢欺骗黎王妃。” “还真是贵重呢。”凤倾九咂舌,耸了耸肩,“还不快收起来,若是丢了我可赔不起。” “是是是。”刘老太太让丫鬟递给元宵。 而元宵无动于衷。 丫鬟顿时手足无措,看向刘老太太。 “黎王妃?”李老太太小心翼翼的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淡笑,那嫣红的唇角轻启,“我说的是,你快点收起来,若是在黎王府丢了,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这……”柳老太太面子顿时挂不住,耐着性子劝着,“王妃,您就看在老身的面子上,收下吧,晴儿做错了 事,也受到了惩罚,还请王妃高抬贵手。” “呵。”凤倾九冷笑一声,缓缓起身,面容微凉。 那双凤眸如同淬了寒似的,犀利而又冷漠,周身气场强大。 “本宫为何要看在你的面子上?”她红唇轻启,字眼里尽是嘲讽,还透着阵阵寒意。 “说起来,柳家似乎与黎王府没有交情,柳老太太,你可是与凤家有血缘之亲?” 柳老太太老脸苍白,艰难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本宫更不用承你的情。”凤倾九声音微冷。 柳老太太有些沉不住气,“王妃,得饶人处且饶人……” “别用你那套说辞来威胁本宫,柳老太太,你可别忘了,本宫可是救了你柳家一条人命。”凤倾九直接打断她的话,提及柳夫人生产之事。 “是,王妃说得是。”柳老太太点头,尴尬的杵在原地。 柳晴跪在地上,她穿的单薄,而初春微寒,凉风阵阵吹进来,她被冻得脸色铁青。 “那日百花宴的确是臣女鬼迷心窍,做错了事。这段时间臣女已经受到了父亲责罚,日日忏悔,还请王妃高抬贵手,饶了臣女。”柳晴瑟瑟发抖祈求道。 凤倾九不屑嗤笑,“饶了你?” “不可能!” 三个字透着刺骨寒意,直让柳晴由脚到头生出冷意。 她打了个冷战,头皮发麻。 “柳晴,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自作主张。”凤倾九缓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面容清丽,却不见一丝情绪。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她还不想死 凤倾九静静的看着她,抿唇不语。 柳老太太脸色极其难看。 上次因着儿媳生产之事,她便对凤倾九心存芥蒂。以至于在柳晴在她面前抱怨凤倾九嚣张跋扈时,未加阻止,以至于发生百花宴那事。 本以为凤倾九怎么也会看在自家儿子刑部侍郎的面子上,放过柳晴。 却没想到她得理不饶人,死活不松口。 “来人,送客。”凤倾九冷声吩咐道,不留一丝情面。 她不是圣母,谁都能原谅。 柳晴这种人根本不可能长教训,这次放过她,说不定下次会做出什么事。 “是。”侍卫随即上前,欲将两人带离。 柳老太太深深看了凤倾九一眼,心生不悦,愤懑转身离开,看也没看柳晴。 柳晴颤颤起身,垂着头跟上了刘老太太。 “回房。”凤倾九看向元宵,转身离开。 元宵紧忙快步跟上了凤倾九,一句话也不敢问。 黎王府外,马车上。 柳老太太脸色阴冷,满是褶皱的面容尽是狠意。 她冷冷看向柳晴,不由得愠怒,“你干的好事,害了你自己还不够,还要拉上整个柳家。” “母亲,您救救女儿,女儿不能被送进大理寺。”柳晴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大理寺里面都是重犯,她若是被关进去,以后还如何在京城抬得起头? “呵。”柳老太太冷笑一声,“别说把你送进大理寺,若凤倾九不松口,你以死谢罪都不够!” 凤倾九是什么人!她可是黎王妃,还 是最受宠的王妃。 黎王的身份就不必提了,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就连太子殿下都得礼让几分。 而她得罪了凤倾九,依着黎王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饶得了柳家。 说不定连柳家子孙的仕途都耽误了。 想及此,柳老太太顿时头皮发麻,愈发生气。 “你自己想法子,要是凤倾九饶不了你,我也没办法。”柳老太太冷声道。 柳晴脸色苍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那泪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怎么也停不下来。 求得凤倾九的原谅,怎么可能? 估计凤倾九恨不得她去死。 可……可她还不想死…… 怎么办? 翌日,云墨白与凤倾九共同合作的铺子开张,名为驻颜馆,有容颜永驻之意。 主打销售产品便是面膜,除皱抗衰的蜂蜜面膜。 为了让百姓信服,云墨白听从凤倾九的建议,找了几位妙龄女子,还有已入中年的妇人当众使用。 效果明显,只一贴就能看出皱纹淡化明显。 因着云墨白的名声过大,故而引来了不少贵女的注意。 不过半天时间,面膜便已经在京中中传开了,甚至有不少夫人高价购买面膜。 眨眼间,面膜被抢购一空。 云墨白诧异,他料想过面膜会受到欢迎,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他紧忙派人给凤倾九传信,并且大量购买原料,制作面膜。 凤倾九一直待在故桂苑,并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面膜已经在京城有了名气。 在贵妃椅上躺 了一个上午,她的骨头都软了,整个人浑浑噩噩。 用过午膳,她让元宵找了不少药材,还有玫瑰花瓣,蜂蜜,甚至连燕窝都拿了出来。 反正闲来无事,正好研制些新的面膜。 她思索着云墨白的铺子估计也快开了,正好全部送给他。 元宵知道凤倾九研制的面膜效果非常好,眼巴巴的盯着她,时不时给她加把手。 丫鬟们也在耐心的等着。 凤倾九抬手拿些花瓣,都能看到她们那发光的眼睛,顿时无奈,不由得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都过来吧。”她挥挥手。 众人都围了过来。 “把这些东西帮我晒干,放进瓷炉里烤,直到焦黄色。”凤倾九吩咐道,手把手教她们。 “是。”元宵拿起药舂,用力捣着药汁。 其他人也学着凤倾九的样子开始做。 折腾了一下午,凤倾九做出来不少面膜。 补水面膜,美白面膜,睡眠面膜等。 凤倾九拿出来一贴睡眠面膜,其余的让元宵给她们分了分。 丫鬟们心急,刚拿到手里就贴到了脸上。 故桂苑丫鬟们脸上要么黑乎乎的,或者苍白如纸。 凤倾九没那么多规矩,也随着她们。 晚间,用过膳食,凤倾九梳洗后,贴着睡眠面膜躺到了床上。 夜色漆黑,黎王府陷入寂静之中。 月亮高高悬挂着,温凉而又皎洁的光线尽数倾泻而下。 一道欣长的身影推开了房门,跳动的烛光在他脸上闪烁着,若隐若现,有些恍惚。 棱角分明,五官俊美非凡,周身透着寒意。 他撩开门帘,进了内室,凤倾九缩成小小一团,埋在被子里。 慕承渊下意识伸手将凤倾九翻过来,却瞥见黑乎乎的一张脸,脸色瞬间变了。 慌忙后退两步,怒斥道,“你是谁?” “慕承渊!”凤倾九慵懒的睁开了眼,缓缓揭下了脸上的面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张面膜而已。” “你……”慕承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又气又无奈。 缓而,他才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凤倾九白了他一眼,“你管我做什么,大晚上的,你不去休息,来我房中干什么?” “身为王妃,理应等夫君回府才能就寝。”慕承渊沉声道,一本正经批评,“你不尽责。” “我不尽责?”凤倾九顿时被逗笑了。 白日里月心眉刚说过她不务正业,现在他又说她不尽责。 真是好笑! “那你去找尽责的侧妃,月心眉整日整夜的等着你。”凤倾九白了他一眼。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理应留宿故桂苑。”慕承渊缓缓道,褪去了外衫,解开腰带扔到了一边。 凤倾九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道:“滚,别睡我床上。去找你那贴心的月侧妃。” 慕承渊不由分说的搂住了凤倾九,将她压入身下。 手紧紧的搂着那纤瘦的腰身,女子专有的药香淡淡涌入鼻翼,他不由得晃了神。 烛光照映下,凤倾九那双眸子似含着万千星辰,欲说还迎 ,肤如凝脂,那白皙的脖颈泛着微微粉红。 他呼吸猛地加重,瞳孔紧缩。 凤倾九没有丝毫挣扎,甚至云淡风轻的看着他。 “你别忘了,上次的药不能圆房。”她好心提醒道。 “本王若是不呢?”慕承渊声音喑哑,隐忍而又难耐。 “你若想断子绝孙,大可以试试。”凤倾九无所谓,没有丝毫畏惧。 慕承渊面色骤然间变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凤倾九吞入腹中。 “凤倾九!” 这个女人,惯会用这种计俩! 她就那么不愿意跟他圆房? “慕承渊,月心眉在秋梧阁等着你,她温柔善解人意,你何必来我这里找不痛快。”凤倾九淡淡道。 “心眉于我而言,只是妹妹而已。给她侧妃的身份,也只是师傅托孤。”慕承渊解释道眸中有些不悦,“你若是介意,我明日便让人将心眉的身份撤掉。” “呵。”凤倾九笑了一声,没搭理他,侧过了身。 慕承渊强硬的将她扭过身,逼着她正视自己。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否则后果自负。”他威胁道。 凤倾九可不怕他,挑了挑眉,“怎么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慕承渊一把抓过她的手,举到了她头两侧,不由分说的低头吻住了她。 凤倾九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用力挣扎也挣脱不开,死死的被他压在身下。 许久,慕承渊松开了她。 那双狭长的凤眸深邃而又幽暗,薄唇微启,“这就是惩罚。” 第一百七十三章 拿过来 凤倾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又气又恼。 “慕承渊,你混蛋!”她骂了一句。 慕承渊唇角微微勾起,低低的笑了笑,“对你,我的确是混蛋。” “你……”凤倾九一噎,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忿忿的转过身。 “你要是介意心眉的身份,我可以马上把她认作义妹,黎王府只有你一位王妃。”慕承渊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凤倾九不相信的瞥了他一眼。 “心眉本就是我的妹妹。”慕承渊再次解释。 “你把她当妹妹,人家可没把你当哥哥。”凤倾九白了他一眼。 月心眉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了,他一句只是兄妹,谁信? 她可不是傻子。 慕承渊眸光闪了闪,长臂一伸将凤倾九搂入怀中。 凤倾九早已经习惯慕承渊的动作,不以为然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他不会做什么。 男人嘛,怎么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呢? 迷迷糊糊间,凤倾九忽的想起福王世子妃与柳老太太前来的事,便向慕承渊提了一嘴,顺便说了句福王送来一支万年灵芝,她收下了。 “你喜欢灵芝?”慕承渊并未责怪她,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凤倾九揉了揉眼睛,解释道,“万年灵芝做药用效果很好,你体内的毒要是加入一味万年灵芝,能够更快清除干净。” “哦。”慕承渊淡淡应了一声,搂着凤倾九的手微微收紧,把她揽入了自己怀里。 那菲薄的唇畔不经意间翘了起来。 原来她要万年灵芝是为 了替他解毒,在她心里应该还是在意他的吧。 缓而,凤倾九沉沉睡着了。 而慕承渊看着她的睡容,心绪不宁。 为什么她一直在推开他,她一直在疏离,似乎在躲避什么。 慕承渊瞬间有些怀疑自己了,自己堂堂黎王,竟然被自己的王妃嫌弃。 他抱着凤倾九,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浅浅睡去。 次日,凤倾九醒来的时候,慕承渊已经离开了。 元宵端着热水推开了门,看到凤倾九醒了,面带喜色,“王妃,您醒了。” “这是王爷吩咐给您的补汤。”说着,她示意丫鬟将补汤送进去。 “补汤?”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我不需要补汤。” “王爷说,您身子骨弱,需要补汤补补身子。”元宵解释着,脸颊微微泛红。 凤倾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心里狠狠的将慕承渊骂了一顿。 “我不喝,拿出去。”她恼羞成怒。 “王妃,王爷专门交代过,一定要看着您将补汤喝完。您若是不喝,后果自负。”元宵温声劝说道。 凤倾九咬了咬牙,胸口顿时憋了一股子气,“拿过来。” 丫鬟将补汤呈上。 她直接单手端起,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这个补汤。”凤倾九面色凉寒。 “是。”丫鬟行礼,迅速离开了。 见凤倾九面色吓人,元宵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王妃真凶! 刚用过早膳,凤倾九见外面阳光正好,便让丫鬟将软塌搬了出去, 元宵担心早上有凉气,便为凤倾九拿了毯子。 “芙蓉,去将厨房昨日送过来的蜜饯拿来。”凤倾九吩咐道。 “是。”芙蓉应声行礼。 元宵将毯子盖到了凤倾九身上。 凤倾九瞥了她一眼,“去把昨日我没看完的话本拿来。” “昨日?”元宵一愣,面上尽是茫然,“王妃您……” 她记得王妃昨日没有看话本啊。 “我没看?”凤倾九面色温凉,那双好看的眸子平淡的看着她。 “额。”元宵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问问慕承渊,我究竟看了吗?”凤倾九声音淡淡。 元宵头皮一紧,瞬间明白凤倾九这话什么意思。 合着王妃还记恨着晨时补汤的仇呢。 王妃可真记仇! 她顿时有些委屈,还不是王爷吩咐的,她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啊。 芙蓉端着蜜饯走了过来,见元宵低垂着头,而凤倾九神色清冷,心下了然。 “王妃,昨日的蜜饯没了,奴婢又去厨房拿了些。”她笑着道。 “嗯。”凤倾九点点头。 “元宵,厨房做了桂花糕,我记得前几日你还说王妃要吃呢。”芙蓉温声道,有意为元宵开脱。 元宵小心翼翼的看向凤倾九询问。 凤倾九当没看到,不予搭理。 “王妃,元宵对您很是细心呢。”芙蓉再次道,眉眼温和。 日光和煦,暖暖的照射在凤倾九身上,为她整个人仿如镀了一层光圈。 清丽的面容凝了一团柔和,那长睫微颤,在眼睑处落了一层剪影 。 缓而,只见那红唇微启,声音淡淡。 “去吧。” “是。”元宵瞬间高兴,飞快的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凤倾九眸光凝了一瞬,忽的开口:“等一下。” 她声音清亮。 元宵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笑容灿丽:“王妃,还有事吗?” “我需要炒些生姜,你去吧。” “炒生姜?”元宵笑容顿时僵住了,遍体生寒。 她见王妃炒过,生姜熏眼刺鼻,冒出的烟都是姜黄色。 “不愿意?”凤倾九偏了偏头。 元宵没有丝毫犹豫,紧忙开口:“奴婢愿意。” “现在便去吧。”凤倾九道,不容拒绝。 “是。”元宵艰难点头,求救的看向芙蓉。 芙蓉欲求情:“王妃……” 凤倾九眸光微凝,声音骤然间冷下来。 “谁在多嘴,跟她一起去。” 芙蓉当即噤声。 见凤倾九态度坚定,元宵只得认命,耷拉着脑袋去了药房。 凤倾九面容平淡如初,如那山间的泉水似的,清凉而又波澜不惊。 “去将内室梳妆台下面的话本拿过来。”凤倾九看向芙蓉吩咐道,声音轻淡,又带着些缥缈,“无聊的紧,倒不如话本子精彩。” “是。”芙蓉抿了抿唇,行礼离开。 转身的瞬间,她深深松了一口气。 平日里很少见王妃生气,哪知道王妃动怒比王爷都可怕。 横竖不过只是盏补汤,王妃怎么就动这么大的气。 芙蓉想不明白,却又不敢开口。 凤倾九的确不是因为 补汤生气,估计元宵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是把撒在慕承渊身上的气转移到了她身上,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正好碰上凤倾九气头上。 丫鬟们平日里没规矩,跟凤倾九说笑打闹。 而今日自她责罚了元宵后,丫鬟们皆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甚至连隐在树上的惊蛰都不敢呼吸,生怕被她发现。 凤倾九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芙蓉站在一侧绘声绘色的读着话本。 她抬眸拈了蜜饯,放到了嘴里。 酸甜可口,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这段时间王府管事们老实了不少,对凤倾九恭恭敬敬,找不到错处。 有什么好东西率先送到故桂苑,故桂苑的扫地丫鬟腰杆都笔直。 “只见那白面小生眼眸一亮,仿如瞧见稀罕玩意儿似的……” 芙蓉的声音温软,听得凤倾九昏昏欲睡。 忽的,她顿住了。 凤倾九下意识开口:“继续。” 没听到芙蓉的声音,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而后听到月心眉那娇柔的声音。 “嫔妾见过王妃。” 她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看过去。 月心眉一袭素白裙裾,面容柔媚,身姿倩丽娉婷。 “有事?”凤倾九不客气的问道。 “嫔妾想去福王府一趟,上次百花宴之后,听说福王妃身子不大爽利,嫔妾有些担心。”月心眉低声道,面上尽是担忧。 凤倾九眯起了眸子,平静的看着她,由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她的目光温凉犀利带着审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责罚 月心眉心下一紧。 缓而,凤倾九收回了目光,她点了点头,“去吧。” “多谢王妃。”月心眉俯身行礼,款款离开了。 凤倾九眼眸眯了起来,看着月心眉的身影唇角微微挑起。 虽然妾室出府要请示主母,但月心眉身份特殊,再加上在她未入府之前,月心眉执掌中馈。所以月心眉平时出府从未询问过她。 这次竟前来请示她…… 凤倾九有些意外,心里隐隐又有点担心。 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正在思虑间,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今日你倒是安生了不少。” 云墨白一袭软云锦长袍缓缓走来,身材修长,面容温润如玉。 他那俊逸的面容上带着笑意,眸中凝了一团柔和。 “兄长?”凤倾九惊喜,当即起身,“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看看你。”云墨白温声道。 芙蓉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到了软塌一侧,请云墨白坐下。 云墨白坦然坐下,细细打量着凤倾九,唇角溢着温柔。 “听说昨日慕承渊跟你一同去了萧府?”他随口问道。 “是,姨母想见见他,我担心表姐的腿,便带着他一同过去了。”凤倾九颔首。 “慕承渊倒是给面子。”云墨白道了一句,言语中隐隐带着对慕承渊的不满。 作为凤倾九的兄长,无论是谁,他都觉得配不上自家妹妹。 而慕承渊更不必说了,薄情清冷,对人太过于绝情。 他绝对不是个良人。 凤倾九听出云 墨白对慕承渊的不满,她淡淡一笑,也没解释。 “我们的驻颜馆昨日开张,销售很不错。”云墨白笑着道,将开张时的壮观场面给凤倾九描述了一遍。 “这么快就卖完了?”听到云墨白说半天时间卖完了馆中所有的面膜,她顿时有些惊讶。 虽然知道面膜会受到欢迎,但这么短时间内,她也没想到的。 “驻颜馆在你名下,以后你可以多去看看。”云墨白温声道,眼眸清润,那莹白的手指握着玉骨扇,映衬的骨节分明。 凤倾九点了点头,“我等会儿跟你一起去。” “好。”云墨白点头。 “兄长,我昨日又写了几个方子,跟蜂蜜面膜效果差不多,我让芙蓉拿过来,你看看。”凤倾九道,偏头看向芙蓉,“去药房把我昨日写下来的方子拿过来。” “是。”芙蓉行礼。 “让元宵过来吧,不必再炒生姜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本来让元宵炒生姜也是给她一个教训。 明明是她凤倾九的丫鬟,现在竟然对慕承渊惟命是从。 这丫头只有让她长个记性才能记住。 再加上昨晚慕承渊惹她生气,她也是把气撒到了元宵身上。 “元宵炒生姜做什么?”云墨白疑惑问道。 “做错了事,我罚的。”凤倾九轻描淡写道,没打算解释。 横竖不过是她跟慕承渊之间的事,实在没必要告诉云墨白。 云墨白点点头,没追问。 “昨日我见了柳家老太太。”云墨白突然想起来这 件事,随口提了提。 “柳家?她去找你?”凤倾九皱了皱眉头。 “她专门打听我名下的产业,把京城都翻遍了。”云墨白言语中带着些不悦,“柳家还真是有耐性。” 凤倾九冷笑,“我倒是没想到柳家这么重视柳晴。” 为了求她原谅,都找到了云墨白那里。 “她说了什么?”她问道。 云墨白打开玉骨扇,扇了两下,道:“无非让我向你求求情,原谅柳晴,还给了我好大一块暖玉呢。” “兄长什么东西没见过,还在乎这一块暖玉吗?”凤倾九被云墨白逗笑了。 “暖玉我的确见过,不过这么大的可是少见,至少得三千两。”云墨白云淡风轻的道。 凤倾九抬眸瞥了云墨白一眼,“怎么?兄长想要?” “不敢要。”云墨白摆摆手,“柳家的东西,我可受不起。” 正在两人谈话间,芙蓉带着元宵走了过来。 元宵面容发黄,仿佛被镀了一层黄色的颜料,甚至连眼睛,鼻子里面都有。 浑身散发着呛鼻熏人的生姜味道。 云墨白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元宵,你这是炒生姜,把自己都炒进去了。”他打趣道。 元宵耷拉着脑袋,知错的站在凤倾九跟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凤倾九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知错了?” “奴婢知错。”元宵跪了下来,语气闷闷。 “起来吧,去沐浴,换件衣裳,等会儿跟我出去一趟。”凤倾九吩咐道。 “是。”元宵应 下,行了礼退出去。 第一次见元宵这么安静,云墨白感到有些不适应。 “那么热闹的一个人被你驯的服服帖帖。”他笑着道。 凤倾九耸耸肩,“这丫鬟就该教训教训,否则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谁是她的主子都忘了。” “你小心点,别被隔壁的拐走。”云墨白凑到凤倾九耳边,小声提醒。 “元宵不会。”凤倾九笑着摇头,对元宵十分相信。 这么胆小的丫头,除了慕承渊能吓唬住,没人能把她拐走。 凤倾九一直很奇怪。 明明是她的丫头,这元宵偏偏怕慕承渊怕的要命。 他交代的事,她一直记在心里,不懂得变通。 相比芙蓉,处事倒严谨不少。 不管任何人吩咐她的事,她总会思虑再三,提前向她禀报询问。 哪怕是慕承渊的命令,没有她点头,芙蓉绝对不会做。 “也是,太呆了。”云墨白撇撇嘴。 “方子可拿来了?”凤倾九看向芙蓉问道。 “是。”芙蓉将方子呈递给云墨白。 云墨白接过,细细看了两眼,笑道,“这几个方子可是珍贵啊,效果应该比蜂蜜面膜要好。” 他虽经商,各个领域也有所涉猎。 当初为了收购珍贵药材,医书也看了不少。 故而能看明白方子上的药材,对药用效果也是了解的。 凤倾九点头,“对,这几副面膜所用药材比较珍贵。” 其中那些美白的,她添加了一些珍珠粉。 珍珠粉极为难磨,并且要经过 多道工序才能使用。 缓而,元宵换了衣裳回来了。 她依旧埋着头,一言不发。 缓而,凤倾九抬眸看着她,眸光微闪。 看到元宵胆怯的神色,云墨白没忍住笑出了声。 “倾九,这丫头是不是被吓傻了。” 凤倾九托腮,那长睫微闪,眉眼带着笑意。 “若是吓傻了,我让慕承渊再挑选个丫头过来。” 元宵脸色顿时变了,紧忙道:“王妃,奴婢没有……” 话没说完,她顿住,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脸色涨的通红。 “行了,逗你的。”凤倾九失笑,缓缓起身,“走吧,跟我去铺子看看。” 自从上次跟兄长商议过驻颜馆的布置,她还没去看过。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去看看,顺便教教她们怎么护肤。 “是。”元宵行礼,跟上了凤倾九。 驻颜馆在中京街道,最为繁华的一处。 云墨白盘下来本来打算做第二镖局,而凤倾九给了他面膜方子,便开辟了一间铺子。 两人刚来到驻颜馆,小厮便迎了上来。“公子,小姐,你们回来了。” “嗯。”云墨白颔首,带着凤倾九走了进去。 里面挤满了人,衣着不凡,想来应该是大臣千金,京城贵女们。 凤倾九揉了揉眉心,不禁感叹,“人可真多啊。” “是啊。”云墨白笑了笑,拉着凤倾九的衣袖,来到了最里面。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面膜,效果非常不错。今日早晨,福王世子妃来买了不少。”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觉得不够用吗? “世子妃?”凤倾九诧异。 她昨日下午去过黎王府一趟,怎么没听她说过? 再一想,除了云墨白,没有人知道驻颜馆是她名下的,更别说这面膜了。 “福王世子妃还跟我打听你呢。”云墨白有意提起,那双眸子暗了暗,“福王似乎在调查你。” 凤倾九不以为然,轻笑,“调查我,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慕承渊在,估计福王调查不到任何消息。”云墨白道。 虽然再看不惯慕承渊,但也不得不承认,慕承渊的确有点用。 至少在这个方面,他能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 凤倾九莞尔一笑,无意间偏头,余光扫到丫鬟在替贵女贴面膜,手法笨拙,不少精华液都洒了出来。 “面膜不能这样贴。”凤倾九抬脚走到两人面前,从丫鬟手里接过面膜。 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面膜,小心翼翼的在贵女脸上贴服帖,顺便将精华液倒在了额头上。 “还请您休息一会儿,面膜大概贴半盏茶的时辰就够了。”她温声嘱咐道。 “多谢。”贵女笑着感谢。 凤倾九点头回礼。 刚转过身又看到另一位贵女贴面膜,贴错了方向,又走过去帮她。 云墨白看着凤倾九在铺子里忙碌,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面上带着笑意。 这时,凤紫澜与张婉儿走了进来。 “婉儿姐姐,我听说驻颜馆的面膜很不错,咱们来看看吧。”凤紫澜笑着道。 张婉儿颔首,“昨日我去了福王府, 世子妃在这里买了面膜。” 忽的,凤紫澜看到了凤倾九,不由得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想到了什么,凤紫澜目光在铺子里徘徊,最终落到了正在喝茶的云墨白身上。 她眸光暗了暗。 果然是云墨白! 没想到驻颜馆是云墨白开的铺子! 察觉到凤紫澜情绪变化,张婉儿不由得疑惑,她循着凤紫澜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凤倾九。 “紫澜,那不是你的嫡姐吗?”张婉儿惊呼一声,很是诧异。 看到凤倾九在帮贵女们贴面膜,她疑惑道,“黎王妃怎么在做这些丫鬟做的事?” “可能姐姐在学怎么贴面膜吧。”凤紫澜随口道。 她怎么可能告诉张婉儿,云墨白与凤倾九是兄妹关系。 而她与云墨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云墨白的身份,中源镖局东家,京城大多数铺子都是他的产业。 “呵。”张婉儿冷嗤一笑,心里不屑。 “贵女们身份尊贵,凤倾九虽为黎王妃,也不能这般唐突,竟然敢碰贵女们的面膜,若是她们的脸有什么问题,这驻颜馆岂不是要遭罪了。”她阴阳怪气道。 意指凤倾九居心叵测。 凤紫澜那温雅的面容掠过嘲讽,她唇角微勾,温声替凤倾九说话。 “姐姐应该不会做那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你跟凤倾九一起长大,她在百花宴那日说的话,可是身为嫡姐能说出口的? ”张婉儿不屑道。 虽然凤紫澜为丞相之女,但与她都是庶女。 再者她又与温卿绾交好,在京中女眷圈子里自然比凤紫澜好些。 故而凤紫澜待她恭敬有礼,一时她便以姐姐自居。 凤紫澜垂眸,面上带着郁色。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姐姐说得不错,那日其实在我,我若是早些解释清楚,姐姐也不会被福安郡主冤枉。” 闻言,张婉儿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指着凤紫澜,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愠怒:“就你这个性子,怪不得被凤倾九死死压着。什么时候你才能为自己想想。” 凤紫澜笑着挽住张婉儿的胳膊,“婉儿姐姐别生气了,先不说这件事,咱们看看面膜吧。” 张婉儿无奈摇头。 两人来到前边,让小厮将面膜全部拿了出来,一张张挑选着。 贵女们的议论声缓缓落入了两人耳中。 “黎王妃可真厉害,连面膜都知道怎么贴。” “我记得上次,百花宴的时候,黎王妃送了福王妃不少面膜呢,跟这个差不多。” “对,我想起来了,不知道那些面膜效果怎么样。” “你们说,这些面膜会不会也是黎王妃做出来的?” 话音未落,凤紫澜笑着抬起了头,语气温温柔柔。 “这些面膜应该跟姐姐送给福王妃的不一样,我听姐姐说,那些面膜是她没事做出来的,这铺子里的面膜,可是有明显效果的。” 一听她这话,贵女们上下打量着她。 有眼尖的很快认 出来她,惊呼:“你是黎王妃的妹妹?” “是。”凤紫澜笑着点点头,心里微暗。 没想到每次被旁人认出来,都是因为凤倾九! “你用过黎王妃的面膜吗?能变美吗?”其中一位贵女问道。 凤紫澜顿时犹豫,纠结着如何开口。 而不等凤紫澜开口,张婉儿笑着柔声道,“紫澜胆子小,不敢用那些东西,咱们女儿家最是爱惜脸了。” 凤倾九做的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跟面膜相比? 这话不大不小,正巧落入元宵耳中。 她顿时忿忿不平,跑到了凤倾九身边,气鼓鼓的。 凤倾九刚替贵女们贴好面膜,并教了教她护肤手法。 抬眸瞥见元宵这气愤不已的模样,她不由得笑了。 “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了你生气。” “王妃,还不是张家小姐,还有您那个庶妹!”元宵说着,更觉得气了。 “她们……她们竟然觉得您的面膜不好用,还诬陷说,您的面膜对脸不好。” “你管她们作什么?”凤倾九淡淡瞥向她,不以为然。 元宵撇撇嘴,委屈,“奴婢替王妃抱不平。” 凤倾九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元宵发顶,“自己去玩吧,别管那么多。” “王妃。”元宵跺了跺脚。 正在她想说些什么时,耳边传来云墨白清冷的声音。 “驻颜馆不欢迎两位,来人,送客。” 喧闹的铺子瞬间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云墨白身上。 他面色温凉,眸光透着寒意 ,周身尽是不容靠近的凛人气息。 凤紫澜面上尽是无辜,她咬了咬唇,小声道:“云公子,我们是来买面膜的。” “今日面膜已经卖完了,请两位离开。”云墨白无动于衷。 张婉儿看到云墨白,眼眸微闪,她小心翼翼的道,“云公子,今日的面膜卖完了,那明日还有吗?我可否定下明日的?” “驻颜馆没有适合两位的面膜。”云墨白直接开门见山道。 凤紫澜面子顿时挂不住,拉着张婉儿欲离开。 张婉儿站着不动,只见她脸颊微红,眸中带着羞怯之色。 “云公子,我真的是买面膜的,您为何要对我们这般?”她言语间有些委屈。 云墨白面容微寒。 “张小姐要买面膜吗?”凤倾九一把拽住了云墨白,笑着上前,示意元宵将所有面膜都拿出来。 “对。”张婉儿点点头。 “我替兄长为您挑几贴。”凤倾九一边说话,一边低头挑面膜。 最后挑出五贴。 “这些是最适合张小姐的,张小姐面容清丽姣好,适合这些美白补水的面膜。”凤倾九随便扯了两句,迅速将面膜包起来,递给了张婉儿身旁的丫鬟。 “这些……”张婉儿犹豫。 她还没挑呢…… 原本想着让云墨白帮她挑挑,没想到凤倾九直接包了起来。 “一贴面膜五十两,这些一共二百十五两。”凤倾九笑着道。 张婉儿抿唇,面露难色。 二百五十两,这么贵! “张小姐觉得不够用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王妃让本王好找 凤倾九欲吩咐小厮再拿来些面膜。 “这些都是兄长花了心血做出来的。”她道,言语中带着心疼,“为了面膜,兄长夜不能寐,才做出来这么多。” “这……”张婉儿犹豫。 面膜太贵,她若是买下来,回府少不得要被父亲训斥。 再者已经买了那么多了,可若是不买…… 应该会给云公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见状,凤紫澜扯了扯张婉儿的袖口,小声提醒,“婉儿姐姐,您平日不用面膜,买这么多若是对脸不好……” 她说着看向凤倾九,意味显而易见。 凤倾九无所谓的耸耸肩,丝毫不在意。 “既然凤小姐这般说,来人,将面膜收起来。”云墨白脸色骤然间冷下来,声音冷淡。 “云公子,紫澜不是这个意思。”张婉儿急忙解释,上前阻止,示意丫鬟将面膜收起来,“我相信云公子,这些面膜我都要了,收起来吧。” “婉儿姐姐!”凤紫澜意欲再阻止,反被张婉儿无视。 “驻颜馆的面膜对脸不好,若是害张小姐毁了面容,可是云某的罪过。”云墨白道,面色不悦。 张婉儿一急,向云墨白俯身行礼道歉,“还请云公子海涵,紫澜妹妹口无遮拦,但我是相信云公子的。” 云墨白抿唇不语。 “只要张小姐相信就好,兄长为人不善言辞,还请张小姐见谅。”凤倾九笑着道,捣了捣云墨白的胳膊。 “云公子没生气就好。”张婉儿温声道,看向云墨白的眸 中带着羞怯。 凤倾九将张婉儿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唇角微微挑起,眼眸闪了闪,心里带着算计。 张婉儿走到云墨白身前,面带娇羞,声音娇柔温软。 “云公子,不知道霓裳铺何时才能开门,我前些日子相中了几件衣裳,今日去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关门了。” 霓裳铺是云墨白名下的衣裳铺子,专为京城贵女裁剪衣裳,布料极其罕见,样式新颖独特,向来受到贵女们的欢迎。 云墨白面色温润,声音清润好听,“霓裳铺需过些日子才能开门,布料难寻,还请张小姐多等几日。” “是,多谢云公子。” 听到云墨白的话,张婉儿温婉一笑,行礼道,款款大方,温柔有礼。 “嗯。”云墨白淡淡颔首,神色隐隐疏离。 “张小姐,我让小厮将您的面膜包起来,直接送到府上吧。”凤倾九笑着道。 张婉儿似是没听到她的话,目光一直落在云墨白身上。 “云公子……” 正欲再说些什么,被凤紫澜拉住了,她笑的温雅,“婉儿姐姐,您不是还要看首饰吗?若是在不去就晚了。” “我没……”张婉儿正欲辩解,而还没说出口,被凤紫澜拽走了。 直到走出驻颜馆,凤紫澜才松开手。 “紫澜,你做什么?我还没跟云公子告别呢。”张婉儿隐隐不悦。 “婉儿姐姐,您若是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凤倾九指不定又要让你买面膜了。”凤紫澜提醒道。 张婉儿被她提醒, 才反应过来,顿时懊悔不已。 “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少不得要骂我。” 兵部尚书向来节俭,对子女管束极严。 凤紫澜安慰道,“婉儿姐姐别担心,这面膜又不是您想要的,再说了碍于黎王妃的颜面,您也不好不要。” 听到这话,张婉儿眼眸微闪,顿时恍然大悟,唇角不经意间勾了起来。 碍于黎王妃的颜面…… 驻颜馆,两人离开后,凤倾九打趣云墨白。 “兄长,有你这张脸,这铺子的生意绝对会火爆。” “不许胡说!”云墨白颇有些无奈,轻声呵斥道,言语中却带些宠溺。 “倾九,你近来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凤倾九灿丽一笑,容颜绚烂至极,“我向来不守规矩管束,兄长忘了吗?” “你啊!”云墨白失笑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凤倾九莞尔笑笑,转身又去教丫鬟们护肤手法。 元宵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问吧。”凤倾九早就察觉她神色不对劲,悠悠开口。 “王妃,您为什么要卖面膜给张小姐,凤小姐那么说您。”元宵撇撇嘴,面上不悦。 凤紫澜向来针对王妃,上次在百花宴,那个张婉儿还有意诬陷王妃。 王妃竟然还卖面膜给她们,凭什么! “元宵,你不懂,既然她愿意买,我为什么不卖?”凤倾九淡淡道。 有钱不赚是傻子。 再说了,面膜卖给贵女们一贴十两银子,可卖给张婉儿,一贴可是五十两。 整整翻了五倍,为什么不卖? 元宵还是不明白,但见凤倾九这神色,也不再问了。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云墨白早就备好了膳食。 各种山珍海味,还有凤倾九喜欢吃的虾跟鲍鱼。 “兄长,这个时候怎么还有海货?”凤倾九诧异。 那日在萧府用膳时,她曾听萧太师提过几句,初春时节,根本没有卖海货的。 萧府的海货还是前段时间买下来的,据说还坏了不少。 “你想吃的东西,中源镖局一定能找到。”云墨白温声道,面容温润俊逸,眸中尽是宠溺。 “兄长对我这般好,日后若有了嫂嫂,嫂嫂若是因此跟你生气可怎么办?”凤倾九打趣道。 云墨白眸光闪了闪,淡然笑笑,“不会。” “这可不一定。”凤倾九挑眉。 “别瞎想,你不是喜欢吃虾吗?多吃点。”云墨白为凤倾九夹了几只虾,温声道。神色不经意间变得复杂,耐人回味。 凤倾九笑了笑,慢慢剥虾。 忽而想到了什么,她缓缓抬眸看向云墨白,开口,“兄长,我觉得驻颜馆可以多开几家。” “多开几家?”云墨白一顿,“你觉得一家不够吗?” 虽说驻颜馆生意火爆,但这种为贵女们服务的铺子,一家就够了,若是多开几家,估计生意就没这么好。 “我不是说多开几家驻颜馆,我们可以开其他系列的。”凤倾九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汤汁,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草草勾画着。 “我们可以 先这样,驻颜馆是最主要的铺子,然后我们还有次要的,比如面部护肤,头发护理,局部按摩等等。”凤倾九一个个介绍着。 云墨白听得一头雾水。 凤倾九说得这些东西,他都没有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面部护肤? 头发护理?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看到云墨白不明白,凤倾九再次耐心解释。 “跟面膜差不读,都是针对女子皮肤的护理,容颜永驻之类的。头发护理,就是帮助女子保护头发,让头发更有光泽。” “局部按摩……” 凤倾九一点点解释,最后云墨白隐隐约约听出了门路。 “若是按照你这么说,我觉得应该可以。”他颔首,颇为认同。 “我们可以把店铺好好整合整合。”凤倾九再次道。 “好。”云墨白再次点头,欣然应允。 “用完膳,我们两个好好商议商议。”云墨白温声道,夹了块鲍鱼放到凤倾九盘子里。 “嗯嗯。”凤倾九点头。 正在两人说话间,房门被人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露了进来。 “王妃让本王好找。”慕承渊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凤倾九闻声抬眸,正巧撞入慕承渊眼中。 他拉过椅子,坦然在凤倾九身旁坐下,拿过她身前的碟子,为她剥虾。 “你怎么来了?”凤倾九没好气问道,心里记恨着昨晚的事。 “王妃不在府中,我自然要来寻。”慕承渊温声道,将剥好的虾放到了凤倾九碟子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口一个兄长 凤九倾听完了这话之后,嘴角微微上扬,“王月这话说的,我不在府中自然是出来了,又不可能丢了。” 但是慕承渊始终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然后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又剥了一个虾放在凤九倾的盘子里面。 “本王觉得这虾非常的新鲜,王妃可以多吃些,若是喜欢本王便命人多备一些。” 一时之间这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怪异,云墨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开口。 “这家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若是王爷喜欢,回头我命人送些到你的府上去。” 可是就在这么一刹那之间,慕承渊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意识到了一丝危机感,直接了当开口。 “兄长这番话说的本王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按照道理来说,本王应该拿着礼品来看望你才对。” 听完了这一番话的云墨白依旧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下不来台。 “王爷这话就有些严重了,王妃今日来是和我商讨一些事情,还请王爷不要想多了。” 这层窗户纸好像一下子就被捅破了,慕承渊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非常的重,继续回应。 “兄长怎么就将这些话说的这么严重呢,既然是商讨,不如我们坐下来一起商讨商讨,本王自然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番话确实说的,听着让人有些难受,云墨白此时此刻站在原地,双手环抱在胸前。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写满了尴尬 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因为明明慕承渊比自己大两岁,可现在这个时候却一口一个兄长,听起来是那么的难受。 凤九倾也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时候慕承渊会突然来到,再加上现在这一口一个兄长喊的确实让人听着有些难受。 只不过慕承渊享受其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觉得这么叫着,挺顺口的。 云墨白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坐在那里动筷子也是,不动筷子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慕承渊看着云墨白坐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笑开口。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来了之后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吗?还是说本王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让你有些难受?” 云墨白现在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总不能把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吧,于是硬着头皮回应。 “王爷你是多想了,根本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回事儿,我是在想着,这桌子上的菜是不是少了些,我们一人再做一些。” 凤九倾听着他们两人说话,总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慕承渊说出这一番话,来世不安好心,不怀好意。 可是慕承渊向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心思也会非常的缜密,别人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自然会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去。 “兄长这里的菜备的已经足够多了,本王吃着这些味道也觉得非常的好,兄长就安心坐在这里吃吧,不要想些其他的 。” 这番话就是话里带话,同时也在刻意提醒云墨白这个时候不要有别的想法。 这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慕承渊坐在了那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那修长的双手上拿着一双筷子,那筷子更像是在点缀她的双手。 桌子上的饭菜并没有吃多少,从头到尾只是不断的往凤九倾的碗里加菜。 凤九倾看着这些菜,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云墨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是慕承渊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在摆明自己的立场,凤九倾碍于面子也就将这些菜全部都吃了下去。 不知道吃了多久,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桌子上的菜却没有吃,下去多少。 云墨白缓缓地站了起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开口。 “今日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王爷还是要提出来的,下次我定然会改进的。” 用过膳后,凤倾九去看店铺,脸上挂着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我现在这个时候我也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店铺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先去瞧瞧。” 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凤九倾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转身就离去了。 慕承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心中有许多说不出来的话语。 一时之间两个大男人站在这屋子之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云墨白看了看这么尴尬的场景,于是直接提出。 “我府中的亭子景色 非常的不错,前不久我刚刚命人在那里做了个棋桌,不如我们现在借步过去看看。” 既然现在都已经来了这里慕承渊爷想要知道关于一些凤九倾的事情,希望借助这场棋局能够了解一二。 这亭子的风景果然是不错,两人坐在那里手上捏着各自的棋子,就好像仿佛捏着各自筹码一般。 下着下着云墨白脑瓜子里不知道突然闪过了一些什么,突然开口。 “王爷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提前声明的,凤九倾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九岁丧母,受尽了苦楚,也没曾将她给压倒。” “能够有像今天这样开朗的性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当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慕承渊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貌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现在这个时候,将这番话说于本王听,无非是在提醒本王。” “那就请你放心,本王一定会照顾好她,以前的日子,让她受了苦,以后的日子本王绝对可以成为他的庇护。” 云墨白听到了之后开始沉默不语,以为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会有别的转折却没想到依旧是这样。 最后他心中也非常的明白凤九倾一直想要离开王府,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敞开了说。 再加上面对眼前这个人,云墨白为了能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些,笑了笑开口说道。 “王爷没有必要把我叫的那么拘谨,若是真想叫,便可以唤我一声云公子或者直接换我的 名讳就好,不必开口喊兄长。”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台阶,可是慕承渊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却不领情,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冷漠。 “兄长这么说话,本王就有些不太满意了,本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本来想有所改变,却没有想到成了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云墨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开始专心下棋了。 不得不说慕承渊确实就像外面传的那样心思缜密,就像现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样。 看起来每一个棋子都有活路,其实早已经掌控在了他的手上。 好像从一开始这场棋局的胜负早已经被分了出来,云墨白在这个时候是不占任何的上分的,于是就败下了阵来。 两人下完了棋,欣赏够了,亭子的美景缓缓走了出来,凤九倾现在这个时候一边调制着玫瑰花液,一边笑着和元宵说话。 这样的场景映入到了慕承渊眼帘当中,竟让他一时之间恍了神,站在原地没有动。 紧接着就直接无视了,身边还站着的云墨白,迈起了自己那步子来到了凤九倾的身边。 突然之间凤九倾觉得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一丝温存,也就那么无意之中抬起了自己的头。 也根本没有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仔细思考来到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就在那么抬头的一瞬间,慕承渊整个人就像一个屏障一般阻拦在他的身前,然后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解决所有的事 面对这样的情形,凤九倾一时之间脸微微红了起来,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非常的冒失。 先是愣了几秒之后,然后一把将慕承渊推开,然后用手在他刚才亲吻过的地方擦了又擦。 脸上写满了嫌弃的表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缓缓开口。 “王爷,你这样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就算是凤九倾说出了这样过分的话以来,慕承渊听完了之后一点不生气反而往前走了,结果将她一把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犀利,“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些事情怕是很正常吧,王妃怎么能说是趁人之危呢。” 现在这个时候云墨白站在一旁觉得自己仿佛被无视了。 凤九倾听到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就被死死禁锢在了怀里,想要挣脱也没有什么办法。 一时之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其实慕承渊也就是故意当着云墨白的面,把这些话给说出来的,也想要展示一下他们之间的恩爱程度。 在一旁的云墨白看到了这样的情形,虽然非常的无语,但是觉得他们俩人总不可能这样一直抱下去吧。 于是缓缓走上前去,尴尬地笑了笑,淡然开口。 “你们俩人在这王府之中,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这里确实有些东西你们没见过,我就领你们去看看吧。” 凤九倾非常不喜欢和慕承渊这样死死捆绑在一起,可 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本来以为今天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 不知不觉在这里待的时间就有些太长了,太阳已经缓缓的要落下去了,接近了黄昏。 慕承渊突然之间也意识到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缓缓开口。 “兄长今天的热情款待,本王记在心里了,若是来日有时间兄长定要到本王的府上,好好一聚。” 云墨白自然要脸面上过得去,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坐在马车上,缓缓朝着王府之中前进。 凤九倾坐在那里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着今天慕承渊亲吻自己的场景,实在是有些难以回味。 甚至不想正眼看眼前这个男人,慕承渊看着凤九倾这副模样,不仅不会心生怨气,反而更加的喜欢。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和本王坐在一辆马车上却离本王这么远。” 面对这样的疑问,凤九倾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的握紧了自己的衣袖,然后朝着他那边靠了过去。 两人今天已经出去了这么久,月心眉在府中等待着一直没见有人归来,自然有些焦急。 不过任何人的阻拦偏要来到府门口等待,只不过看到的东西让她有些难受,这也是自讨苦吃。 在这么不懈的等待之下,两人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他的眼界之中。 慢慢的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府门口,可是迟迟不见里面的人下来。 原来慕承渊在里面一把将凤九倾抱在自己的怀里,非要亲自抱她下车。 现在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挣扎是没有什么用的,紧接着就有下人撩开了车帘。 慕承渊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甚至都没有多看月心眉一眼直接抱着凤九倾进了府门。 可是月心眉无论如何都要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赶忙快步走上前去给他行礼。 “王爷今天出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好?晚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爷还请指出来。” 也就是这么一番话说了出来之后,凤九倾听见了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挣扎着从慕承渊怀里跳了下来。 甚至头都不回的就这样走进了府门,月心眉嘴角微微上扬认为自己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此时此刻凤九倾心中可是充满了愤怒,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慕承渊说过的那些话,以及亲吻自己的场面。 一瞬之间觉得是那么的恶心,刚刚回到了府门口,看到了月心眉那女人之后眼睛都瞪直了,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一美人站在他的眼前,完全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慕承渊原来也是相同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慕承渊看着凤九倾离开的背影,还以为会回头,却没有想到她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走了。 本来想直接去寻找的,却没有想到月心眉再次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王爷干嘛这么着急?我 刚刚说的那些话王烨还没有回应我呢?” 慕承渊看到月心眉非常的无奈,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问本王,若是想做什么吃的,去问问王妃就好。” 然后接下来又说了几句话,也就直接转身给离开了。 现在这个时候凤九倾已经回到了故桂苑,今天在外面劳累了一天,身上出了许多的汗,想要沐浴。 早已经给下面的下人说好了,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慕承渊直接闯了进来,将所有的下人都给赶了出去。 “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够进来,本王的话已经说的非常的明白了。” 那些婢女听到了之后,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那里之后就离开了。 凤九倾听见外面有动向直接走了出来,还以为是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却看见了慕承渊。 一下子就有些不高兴了,想要转身离开,慕承渊也不再退缩一把,拉住了她。 “有些事情本王还是要与你说清楚的,王妃若是不喜欢月心眉,现在本王就可以命人把她的身份撤掉。” “在这里也若是有任何人讨了王妃的不欢心,本王,都可以替王妃解决。” 就算这样的话说出来凤九倾听着也觉得只是说给他自己听而已,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 慕承渊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又继续开口说道。 “怎么?王妃这是不相信本王所说的 话?本王和那月心眉之间只是兄妹而已,并无什么男女之情。” “若是王妃因为这件事情吃醋,怕是有些过意不去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承渊竟然会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这件事情,冷冷的哼了几声。 “王爷竟在我面前说了些漂亮话,王爷若是真忍心下手的话,那月心眉怕是早就不在这府中了吧。” “能在这里这么久,怕是少不了王爷的庇护吧。” 这说话的语气之中无处不透露着,她醋意大发。 本来慕承渊还想为自己解释几句的,却被凤九倾无情的推出了屋子,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关门的声音。 一下子慕承渊站在了门口,算是吃了个闭门羹,还回忆着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 心里一直在想着,若是凤九倾不喜欢月心眉,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将月心眉给搪塞过去就行了。 慕承渊心中非常的不舒服,回到了自己房间之中,就在这个时候清明也进来了。 看见慕承渊脸上写满了愁容,询问道:“你也别跟我多说,今天的事情我听说的都差不多了,你现在这个时候去找凤九倾,活该你自己吃了闭门羹。” “本来就是在气头上,你偏偏要去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说不通的。” 在回来的路上慕承渊早就将这件事情想的明明白白了,直接了当的开口。 “本来算是明白了,只要撤了这月心眉侧妃之位,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果然晕倒了 清明倒是有几分诧异,难道到了这个时候?王爷真的如此看重王妃了吗? “王爷,这样子做可能有些不妥,毕竟侧妃一直跟着你很多年了,如果现如今被你撤掉身份,恐怕也无处可去啊!” 作为侍卫,这么多年来,王爷对待侧妃也算是尽情尽意了。就算没有感情,那至少也不能把人家的侧妃身份撤掉吧。 慕承渊眉头一皱,隐约之间察觉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本王已有决定,你就无需担忧。” 清明还想多嘴。话语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王爷。你真的不多考虑,万一要是侧妃知道这件事会想不开。” 他喃喃自语,又觉得很不妥,恐怕是王爷一时起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承渊已经转身离开。 慕承渊心里头烦躁的很,想到了凤倾九拒绝了他同床共枕的机会。 心里头焦急难耐就来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凤倾九回来房间里面。怕他来打扰自己沐浴所以就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没想到来到她房间门口,却看到房门紧闭,这不是明摆着要拒绝他吗? “这丫头还这么倔强吗?” 他用内力直接逼开了房间的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看到了,已经沐浴好的凤倾九,正穿着睡衣,此时正坐在了床边。 “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今天晚上不准你进来吗?” 谁知道慕承渊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走到床边就坐下来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地方。 慕承渊二话不说,强硬地搂住了她。 “今天晚上不如一起睡觉呀,我刚好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一起睡觉吧!” “我居然从不知道王爷居然是这种死皮赖脸之人。今天也总算是第一次见到了。” 凤倾九对他的行为表示无语,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死皮赖脸的抱着她就是要一起睡觉。这不是太无赖了吗? 沉默许久,凤倾九无奈的叹息一声,慕承渊非常清晰的把她的叹息,收到了耳朵里面。 “晚安了,我的王妃。” 第二天一大早,月心眉从清明那里得知,慕承渊要把自己的侧妃之位给撤掉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恐慌不已。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差一点就摔倒在地面,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太残酷了。 王爷之前一直对待她那么好,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把她给撤掉? 更何况,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夫妻之实。 “王妈妈,这件事应该如何整半才好?我当了侧妃也好几年了,如今我也要为了那个女人把我的侧妃之位给撤掉。” 她实在是恐慌不已。 “侧妃你先不要着急现如今你越恐慌越不行我们现在要稳住,你想想离开的父母,千万不能着急,不然会让那个女人得逞。” 现如今,对他们来说,越恐慌越不行。 月心眉咬着下唇,她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模样让王妈妈不由得有些心疼。 “现在也只有那个办法。” 月心眉收拾好了,东西很快来到了,他们两个的院子 外面。 慕承渊现在正搂着凤倾九起床,听到了外面传过来的声音,他皱起眉头。 “王爷,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吧,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的侧妃职位给撤掉。” 女人跪在了门口梨花带雨的模样很快引得旁边的侍女们都有些心疼。 “侧妃娘娘,你还是先回去吧,等王爷起来了,我们再汇报一声。” 可是她摇摇头拒绝了。 “行,我一定要问问王爷。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才要让我这样子做。” 月心眉不甘心的咬着下唇。 瑟瑟发抖的模样让人觉得越发心疼如果是男人的话这会应该把她搂入怀里哄着了。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爷居然这么的薄情寡义。 “王爷,求求你了,出来见我一面吧,哪怕一面也好,我也心甘情愿了。” 凤倾九刚醒过来没多久,这会在窗边拿着一本医书在看。 就好像是院子外面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而那个男人就在隔壁的书房里面。 看来他是不打算在管这件事情了吗? 凤倾九放下了书籍,往外面一看。没料到,慕承渊居然能够狠心的把侧妃职位给撤掉,看来这很明显就是明摆着要把这女人给赶出去。 “他也真舍得,要是我的话,我还真的不甘心。” 她心里头想,这个女人进府来也有很多年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都还没有夫妻之实?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慕承渊把她当成自己妹妹来看待。 元宵非常得意的从门口大摇大 摆的走进来。 “王妃,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一直在院子外面跪着。奴婢倒是没料到,原来王爷也有狠心的一面呐。” 元宵突然就走到她的身边,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 凤倾九突然放下手里头的医书。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元宵,在看看外面的天气。 “按照她的身子骨来看,这天气她恐怕会撑不了多久了。” 外面的天气毕竟还是比较寒冷,就按照月心眉的那种身体,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可元宵还是觉得有点解气。“她之前嚣张的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也就王妃这样的性格,能够忍受的了。要是我的话我肯定都拍手称好。” 凤倾九不由得失笑,这种事情完全就没必要吧。再说了,现在时间特殊,她也没想的那么多。 “如今天气比较寒冷,侧妃身体虚弱,恐怕在寒冷之中也撑不了多久,你不如去外面看看。” 元宵一听这句话,很不满意地跺脚。 “什么啊,王妃娘娘,你这很明显就是偏袒那个女人了,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是找我们的麻烦,可是王爷毕竟也没那么偏宠她呀。” 王妃娘娘怎么就那么傻呢? 凤倾九突然保持沉默,并不是她傻,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凤倾九心里头暗暗的想,恐怕撑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就会晕倒,在寒冷之中。甚至最后还是慕承渊会比较伤心,他会心软。 凤倾九预料之中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这根 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的机会。 “你等着看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如同我们所料。” 果然过了一会儿跪在了地面的月心眉支撑不住,身体摇晃了一会儿,趴在了地面。 她倒下之后,清明立刻跑到了王爷的书房里面。 “王爷不好了,侧妃娘娘刚才跪的太久,晕倒了,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再这样耽误下去,恐怕都要生病了。” 毕竟侧妃娘娘家人就是因为王爷而死去,如果王爷要是放任不管,那岂不是忘恩负义吗? 果然听到了侧妃晕倒的消息,慕承渊突然脸色一层撩起袍子就走出大门。 他看到了地面晕倒的月心眉,毫不犹豫地把她横抱起来。 “赶紧去传太医。” 清明看到了王爷还是最终心软,觉得王爷还是心疼侧妃娘娘。 “放心吧,王爷,刚才侧妃晕倒的那一瞬间,我就让人去禀报太医一赶紧过来。” 他们都知道,王爷对待侧妃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家人,不可能会对他放任不管。 慕承渊抱着人回到房。没想到在门口就遇到了慕玉泽。 看到了眼前慕承渊紧张月心眉的一幕,他不由得笑了起来。甚至还多了几分调侃。 “看来有些人说的没错啊,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梨花带雨的女人一晕倒,我看皇兄比谁都着急呀。要是我的话,我都不忍心呢。” 如果不是侧妃晕倒了,慕承渊也不会这么紧张,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清明比谁都知道,王爷对待侧妃的感情。 第一百八十章 本王让你闭嘴 被慕玉泽一讽刺慕承渊的脸面瞬间就不好看了她没想到今天慕玉泽居然会来到他的地方。 “本王可没有主动邀请你过来。抱歉,这里很不欢迎你,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慕玉泽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那带有深意的笑容,深深讽刺了慕承渊。 慕承渊只觉得心里头很郁闷,除此之外还有一丝烦躁。 他把人抱到了房间里面,就给她盖好被子。 “照顾好侧妃娘娘,如果他醒来之后,你们再告诉我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满足她,” 旁边的王妈妈还以为他们的主意得逞了。不由得心里头偷笑,觉得侧妃做的还不错。 但是慕玉泽的那句话却让她还是心里头存有芥蒂之心。转眼之间他就离开了秋月阁来到了凤倾九所在的院子。 “王妃娘娘没想到,王爷居然过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在那边呆上一两天呢。” 对比奴婢们的开心。凤倾九却皱起了眉头。 他刚走进门,就看到了凤倾九趴在了窗边,那神态非常的悠闲。 “王妃今天好心情都到了,现在了,居然还有心思在看书?看来你并没有尽到王妃的责任。” 慕承渊是心里头非常的生气,难道他没有听说自己去了前院,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吃醋的模样。 这不就是明摆着不喜欢他吗?可是他都已经有心思想要把侧妃给撤掉了,为什么凤倾九还是表现出这副无所的模样? “王爷要是不开心的话,随时都可以把我 的位置给取代。反正对谁来说都是一样不是吗?” 凤倾九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头还直接恼怒了。 她回过头,脸上却云淡风轻。 慕承渊因为这句话直接愤怒了,商量下来到他的面前,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难道在你的眼睛里面?本王就是这种人吗?” 她究竟是傻子还是大傻子?这点意思都看不出来吗? “王爷有一点说的对,今天你就可以撤掉侧妃的位置,改天也可以把我的王妃之位给去掉,拱手让给别人。” 凤倾九缓慢的说完这一句,抬起头又慢慢的说。 “反正我没有王妃的模样,在你的眼睛里面也只有侧妃了吧?她温柔体贴,对你百依百顺。天底下没有男人不会喜欢这种温柔的女人。我看她身上就非常有王妃的气度。” 凤倾九很悠闲,就好像是没有任何的理会,说完之后还转过身背对他。 “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也完全可以把王妃的位置拱让给她。反正我能够把王妃的位置拱手相让毕竟也不能委屈了妹妹,不是吗?” 旁边的奴婢听完这句话,差点惊讶的捂住嘴巴。 这到底是什么狂人之语啊?王妃娘娘难道是脑子进水了吗?提出要把王妃之位巩让的要求。 “我让你闭嘴,本王让你闭嘴,以后要是再敢说这句话。本王一定会……” 凤倾九盯着他猩红的眼睛,最后面的那句话他没说出来,只是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以后再也不能说这句 话了,我不想听。”更何况是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凤倾九心里头也是有气的,听到了侧妃晕倒的消息,他立刻马不停蹄就赶到前院,把人给送到房间里面,这不是紧张吗? 这种脚踏几只船的男人,她最不屑了。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难道你一直以来不就是想把我的王妃之位给她吗?毕竟像我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本来就应该把王妃之位拱手相让,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有王妃的模样。” 她完全就是在气头上面。两人恼怒上火。彼此都说着伤害的话。 但是这些话完全没有顾及到慕承渊的考虑,她一下子就怒了,强硬的搂住凤倾九。 随着猛烈的吻,也落在她的身上。 “你给我闭嘴。” 慕承渊突如其来的吻,却让凤倾九懵逼了。他把人压到了床上,二话不说开始了猛烈的挣扎。 看到了这一幕,元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来王爷是真的生气了,王妃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说出这种气话。 看到了这一幕旁边的清明就拉住了元宵。拽着他就往外面走,难不成还想继续留下来看戏吗? “你拽着我干什么呀?你没看到王妃都被王爷欺负了。” 清明倒是被他气笑了。这小丫头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啊。 “你这小丫头,一点眼力都没有吗?人家可是夫妻,王爷和王妃毕竟是夫妻一场,你难道还想留下来看戏吗?” 元宵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说的有些道理。 房间里面温度渐渐上升,似乎整个上空都在冒着粉色的泡泡,还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凤倾九觉得有些不甘心,她脸红耳赤想要挣扎,推开眼前的男人。 “以后这种场面你就要注意点,别傻乎乎的,我看你啊,这小脑袋瓜子就是不机灵。” 清明也只是本来想说她两句可没想到小丫头还直接甩脸色了。 元宵撇撇嘴,有些不同意他决定。“什么嘛,你可别忘了我的主人,可是王妃。王妃娘娘要是没有吩咐我做这些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清明无奈地扶着额头,这小丫头还真的是挺不开窍的,死鸭子嘴硬。 “行吧行吧,那我说不过你,不过以后这种场面还是注意点好吗?” 元宵也是没有经验,所以才一时半会愣在了原地,这明摆着就不是她的错。 就在他们两个干瞪嘴的时候,突然房间里面传来了极大的响声,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一个男人直接破门摔地。 狼狈的摔倒在地的男人,正是他们王爷。 慕承渊捂着自己的胸口冷着一张脸从地面起来。 “凤倾九你好狠的心啊。” 他捂着胸口不由得咳咳两声,似乎非常的难受。 而旁边的清明和元宵已经不可思议,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滚开,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凤倾九脸红耳赤不断的插着自己的嘴巴,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凌乱。 慕承渊冷哼一 声,转身甩袖离开。 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要也罢! 离开的那一刻,清明转身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元宵。 元宵也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 “王妃,你没事吧?” 刚才的那一幕着实让她惊讶,赶紧跑进来询问一下凤倾九到底有没有事情? “放心吧,你家王妃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而已,再说了,下次她要是再来的话,我还是会这样做。” 元宵看到她不断的擦着嘴巴,好像就对王爷的吻极度的嫌弃。 “王妃,要不我打一点水给你擦擦嘴巴吧,我看你的嘴巴似乎都破皮了。” 小丫头的目光非常的机灵,很快就发现了凤倾九的嘴巴似乎咬破皮了还有些肿。 凤倾九头大,一时半会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简直就是羞耻。 “那也好。你帮我打点水过来吧” 小丫头刚走到了门口,没想到凤倾九又叫住了她。 “对了,你去打探一下,月秋阁那边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把侧妃的位置给撤掉?” 元宵愣了一会儿,回过头。 “那我待会顺便去打探一下吧,我相信王爷肯定是对你承诺实现了。” 看来王妃娘娘是非常在意这件事。心里偷却一边在排斥王爷,一边又想知道答案。 元宵心里头不由得偷笑。看来王妃对王爷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意思吗?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先把人放下吧 而秋梧阁那边,月心眉很快就醒过来了,他看了眼房间里面只有几个丫鬟却没有自己想见到的那个人,一时半会就颓废了。 迎春看到她醒过来的那一刻,还真的是挺开心的。 “太好了,娘娘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可把奴婢给担心死了。” 看到了迎春的脸色非常的无奈,他们的确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让你们全部都给我滚出去,我知道他不会再来看我了,肯定是要把我的侧妃给撤掉,都因为那个女人,” 想到了这里,月心眉的脸色不由得紧张,她甚至还拿起了屋子,里面能够砸的东西全部砸在了地面。 而这个时候王妈妈就走进来了看到地面全部都是摔碎的东西她给了迎春一个颜色,让她先下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闹脾气呢,你们难道没看到王爷居然去了那个女生的房间,你难道现在生气有用吗?” 听到了这句话,月心眉更觉得生气不已。 “我让你给我闭嘴。你难道耳聋了吗?” 而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一只鸟飞了进来,停在了月心眉的手上。 她收起了自己狰狞的脸色。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事的话再慢慢的说。” 千万不能够在王爷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要不然的话,他更加会抛弃自己。 生气是没有用的,特别是在王爷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她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王妈妈给了旁边迎春一个眼色,两人很自觉的退到了后面。 事到如今。她也没 有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月心眉眯起了眼睛,盯着自己手心的那只鸟。等房间里面所有的人都退下去之后。 眼前的这只鸟,不由得对她发出了鸟叫的声音,而就在这个时候,月心眉也跟着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很明显那是一种鸟类。 如果有人能够看得出来的话,大概就能够看得清楚,这只鸟是一只中原鸟。因为中原的鸟类都普遍比较矮小的原因,这种鸟类往往因为非常便捷沟通,所以一般都是用来送信的。 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用这种办法来改变这种局面。 月心眉自己要不是留了一手的话。可能目前也没有办法应对这种局面。 这只矮小的小鸟落在了她的手心,不断的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月心眉看到了这一幕,她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只小鸟总是能够在关键到时候给她特别的安慰。 “想必那边是有消息了吧,估计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够给我安慰了吧。” “想起来都跟你好久不见了。” 在之前的时候就一直想有经常给他送信,可能是因为这一段时间王府里面戒备森严,所以才没有给她送信了吧。 看到了这一只小鸟她的本质还是挺开心的。 说起来和这只小家伙都好久不见了,这一段时间这一只小家伙都没经常来,月心眉对它甚是想念。 两人说起来也是好久不见了。 月心眉这个时候的眼睛也不由得眯起。 而站在门口的迎春,却不由得 有些好奇,为什么那一只小鸟来了之后?侧妃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温柔起来了,难道这一只小鸟是有什么信息吗? “王妈妈,你说那一只小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她看到了这一只小鸟,突然之间就变得那么开心了。” 很明显,王妈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能够猜的出来,这一只小鸟能够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信息。 “侧妃娘娘做什么,都和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就算问我这些问题,我哪里知道呢?” 很明显,王妈妈就是不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就剩他们两个都知道侧妃有可能是想说什么。 就算是王妈妈知道这些东西,他也不会跟别人说的,毕竟他可是侧妃的奶娘。 “以后主子的事情,你少猜测,一定不要再管了。” 迎春也选择了默默闭嘴,因为这些问题根本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问得出来的。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慕玉泽来到了慕承渊的府上。刚一走进门就听到了两边的奴婢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情。 “对了你们家王爷呢,现在人在哪里?” 奴婢抬头一看,却没想到居然是慕玉泽,不由得吓得跪在了地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刚才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听进去。 “我们王爷现在正在王妃的院子里面陪着王妃用膳呢。” 听到了,他们两个这样说,慕玉泽不由得挑起了眉头,觉得这一切真的是太好笑了! “我早就料到他肯定舍不得这个王妃娘娘,至于嘛,他那个侧妃这倒是有好戏看了。” 就算是旁人 都能够看得出来,慕承渊对待凤倾九,那肯定是偏宠啊,肯定是把自己给投进去了,这还用多说吗? 这一切当然不用说了。 慕玉泽来到了他们两个的院子,就看到她们两个居然坐在一起用膳。 “原来你们两个一大早就在吃饭了呀,还坐在了一起。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会大吵一架呢。” 凤倾九看到他来了,觉得他不由得有几分聒噪。 「每次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就你的话最多」 旁边的慕承渊皱起眉头,不由得瞪着他。 “你下次还是别来了,每次你一来我都不能好好的吃饭,每天总是在人家的耳边聒噪。” 说白了,他还是极度嫌弃。 慕玉泽看到他这么嫌弃,笑嘻嘻的去问凤倾九。 “你看看他这么嫌弃我,那你是否嫌弃我呀?” 谁知道凤倾九看了一眼旁边的慕承渊?突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夸奖了他一番。 “当然没有。我还觉得你比较有风趣,毕竟这年头像你这么幽默的已经很少见了,不像有些人冷冰冰的。” 这不就是明摆着在说旁边的慕承渊吗?他们两个昨天吵架之后还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吧? 慕玉泽哈哈大笑得逞的看着一边的慕承渊。 “是啊,我看某些人还挺嫌弃我的。没想到我的话还挺好。难得王妃娘娘还对我高看一眼。” 如同捡到至宝。 而这一幕被慕承渊看在眼中,却极度的嫌弃,还觉得他们两个就是在讽刺自己阴阳怪气的。 “本王最 讨厌阴阳怪气之人。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像你这种以后再也不必来了。聒噪之人最是讨厌。” 慕玉泽还有些得逞在一边得意洋洋的。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他就不喜欢像你这样冷冰冰的冰块。像我这种幽默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慕承渊脸色阴霾,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吩咐一边的清明,赶紧把人给赶出去。 “清明现在把他给我赶出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让他踏入院子一步。我最讨厌聒噪之人了。” 清明二话不说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妃娘娘,最终还是把慕玉泽直接给拎起来。 “王妃,你看看我的皇兄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没想到从小到大的情谊都比不过。着实是让人伤心啊!” 看到了慕玉泽就要被赶出去,凤倾九不忍心。 “难道从小到大的兄弟情义?你也可以不顾吗?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把自己的亲兄弟给赶出去,着实太冷漠无情。” 慕承渊的脸很快又黑了几分,他不想听这些废话。还有特别是从凤倾九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稍安勿躁。先把人放下吧。” 慕玉泽得了空闲,很快就整理身上的衣服,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对啊,就是嘛,毕竟我们两个可是兄弟情深,我知道皇兄一定不舍得把我扔出去,还是王妃娘娘比较好啊!” 慕承渊没有顾他,反而看着凤倾九缓慢的说。 “对了,下个月西域太子就要来进供了,到时候宴会之上一定非常热闹。要不你得空就陪我一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怕是不好吧 最近凤倾九一直被很多事情困扰着,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珍惜的。 双手环抱在胸前掀了些眼皮,淡淡的说道:“既然王悦都这么诚恳的邀约了,让我暂时要去去的。” 只不过心中还有些疑惑,微微眯了眯眼睛之后询问。 “为何这西域的太子会突然到访?这西域的太子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 听完了这番话的慕承渊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意外,只是淡然的回答。 “这星域的太子确实是一个城府深的人,阴晴不定,心狠手辣,而且西域的人都特别擅长用毒,这太子自然也不例外。” 一说到这里凤倾九心中更加的好奇了,想要知道这个西域太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王爷用这般话语来形容这太子,现在我对这西域太子心中确实充满了兴趣。” 听到这慕承渊嘴角微微上扬,还是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子站在那里。 “既然王妃想要知道,本王就细细道来,这西域的太子名叫司徒拓,长相看似阴柔,实际上及其会伪装。” “千万不要被一个人的外表所欺骗,这西域太子见人之后会退避三舍,其实性格阴寒,特别喜欢使阴招。” 听完了这么多之后,凤倾九心中现在对这个西域太子有所定义,依旧双手环抱在自己的胸前,微微眯着自己的眼睛。 “没有想到这人这么阴,狠毒辣,我本想着异国的太子,自然不会做事情到这个地步上。” 慕承渊听到了之后是淡淡的咳了两声了,又退了两步。 “所以说见着西域太子本王觉得有必要带着你一起,也让你见见这阴狠毒辣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在刚才两人的对话之中,凤倾九一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听完了那一番话之后,自然听明白了,那西域太子最擅长用毒。 心中还是有许多的避讳,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开口询问。 “照王爷刚才那一番话说这西域太子擅长用毒而亡夜体内的毒,就来自于西域。” “那按照刚才那一番话,王爷体内的毒和这西域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或者说和这西域太子有什么样的联系。” 当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慕承渊整个人站在原地还有些惊讶,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凤倾九。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聪明,只是一段简单的对话,就能让他将这其中的端倪给听出来。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说,也拿不出证据来,毒虽然来自于西域,但有些事情涉及甚广,不便多说。 此时此刻凤倾九就眯着自己的双眼,期待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没想到慕承渊眼神中带着一丝冰冷,就那么凛然,略过了她。 也确实是这个样子,凤倾九没有想到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却不回答自己最关键的问题。 正打算走上前去询问的时候,听见外面的下人走了进来。 “王爷,外面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 和王菲出来享用了。” 两个人之间的聊天就这么被中断了,慕承渊听见了话之后也没有多想一把拉住凤倾九直接带着往厅堂走去。 凤倾九看着桌子上吃琳琅满目的饭菜,心里却没有多少的胃口。 就算从头到尾,慕承渊一直再给她夹菜,可是看着她碗里的饭菜只身不减。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慕承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就是皇宫里的人。 只见那人进来了之后,轻轻的鞠了一躬直接开口。 “王爷,老奴在这里就不多说了,今日来是传了皇上的口谕,黎王天下也不要多虑,皇上也只是找您探讨一些事情。” 其实是皇宫里的人来对于慕承渊来说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心中还是有所担心凤倾九。 “公公你就放心,带本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同公公一块进宫。” 顺势转过身去看着凤倾九,眼睛里面貌似充满了一种柔情。 “现在这个时候王妃就不要出去乱跑了,外面这些时日可不太平,希望王妃能够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他说话这么认真的模样,凤倾九就认为这些话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认为就算外面再怎么乱,就凭自己这本事解决外面那些问题,简简单单。 慕承渊看见她点头了之后,心里依旧不是特别安心,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但是此时此刻皇 宫里来的人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若是再让皇宫里的人等下去,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本王现在不能与王妃多说了,外面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若是有了什么事情,待本王回来了之后再议。” 凤倾九就那么静静站在原地,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 自然在刚刚离开之后,就将他刚才的叮嘱全部都忘在了脑后。 一时之间想起慕承渊之前,给自己的庄园,百里庄,细数一下这些日子,很长时间都没有去过了。 果然这里是控不住她的,亲亲打了个响指,将外面的元宵给叫了进来。 “在这府中呆着简直是太无聊了,想起来之前王爷给我一个庄园,很久没有去看看了,今天我们就去吧。” 既然主子都这么丰富了,元宵也就只能够听从。 刚刚到了这庄园,管事的看见了他们之后恭恭敬敬的给他们行礼。 “王妃怎么今日来了,来之前也不派人通报一声,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凤倾九和这些下人们从来都不分得这么清楚,亲亲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脸上挂着笑容。 “管家不必说这样的话,我今日来带了许多药材的种子,来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希望你们能把这些药材全部都给种植了。” 我家没有想到王妃一开口竟然是这样的要求,一时之间陷入到了犹豫的境地当中。 因为现在这庄园种着粮食收益最高,如果说突然改 种药材的话,那收成就会非常的不好了。 接下来这庄园就很难被维持下去了,所以面对这样的要求陷入到了犹豫。 “王妃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实在让我陷入到了沉思,这庄园之中现在种着粮食,突然改种药材怕是不好吧。” “而且这样大的改动肯定会影响收益,这庄园之中还有这么多人,我虽然要拿这些收益给他们发银子。” 可是凤倾九听完了这番劝诫之后,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不管这庄园之中现在种着什么,将那些粮食全部都清理掉,种上这些药材,反正这庄园是我的,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不在理会那管家直接走进了这庄园当中。 发现这庄园还是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而且这里的粮食长得也非常的不错,感叹的对元宵说。 “这庄园之中的土壤果然是好,粮食能长成这副模样,药材定然能够有更好的收成。” 元宵笑着点头,“王妃的想法肯定是没错的,只是外面那些人被金钱所局限了。” 突然之间他们就在这里碰到了崇国公。 凤倾九心中还在疑惑不知道崇国公今日来到这里是做什么,上去询问。 “今日可真是好运气,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崇国公,不知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崇国公直截了当的回答道:“以前听说这里的粮草非常的不错,今日就来看看,若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收购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永远都想不起来 当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崇国公才缓慢的反应了过来,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凤倾九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今日为何黎王妃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也对这里的粮草比较感兴趣?” 可能到现在这个时候崇国公还不知道这个庄园到底是属于谁的名下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元宵缓缓走上前去鞠了一躬。 “想必国公还不知道吧,这庄园都是我家王妃的,所以说我家王妃到这里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当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崇国公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也算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庄园真正的主人是谁。 一下子就和刚才的态度不太相同,缓缓开口笑着说道。 “没想到王妃还有这等爱好,黎王殿下,手上有很多的东西,给王妃一个庄园这算什么。” 今天所说的所有话都是客套话,此时此刻崇国公心中早已经有了想法,直到现在慕承渊非常重视这个凤倾九。 所以说现在搞好两人的关系也并不是,没有什么好事儿。 凤倾九脸上自然也是挂着笑容,这个时候自然也是需要嘘寒问暖的客套几句。 “国公可不要见笑啊,其实我也什么都不会,这庄园也是殿下给我的,今日也是得空,所以才来这里瞧瞧。”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崇国公心中早已经有了定义,两人都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表达出来。 “王妃现在说这话就有些 谦虚了,既然是这庄园的主人,对这其中必然非常的清楚,不如王妃就带我逛逛吧。” 凤倾九怎么也没有想到金玉来自己竟然摊上了一个这样的差事,脸上写满了尴尬。 本来就是不想被这些规矩所束缚着,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逃到这庄园之中,却没想到又遇见了崇国公。 于是走上前去笑了笑,开口说道:“国公来这里收购粮食,想必对这里已经挺熟悉的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国公不要怪罪。” “今日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也得早些回府去,怕是不能陪着国公在这里逛逛了。” 当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崇国公总觉得是在故意拒绝,他一下子有些不高兴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王妃这话说的就不太对劲儿了,今日这么长时间都在外面多留一会儿又何妨,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亲自向殿下解释。”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凤倾九现在就算有想要推辞的心,也是将这东西给推辞不掉了。 “国公这说的是什么话,何必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呢?既然想要在这里逛逛,那我就陪同国公一起。” 元宵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这么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可是这崇国公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算是巧合呢?这一切其实都是命中注定吧。 几人就这么在这中原之中,走着逛着,其实崇国公的事情早就谈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凤倾九 突然出现的话,怎么可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突然之间不知道崇国公一下子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王妃好像和那个云墨白之间是认识的吧,听说他现在那个驻颜馆开的是非常的不错啊。” 接下来两人之间就进行了一番寒暄,“那驻颜馆里东西卖的好,自然就开得非常的不错,若是国公喜欢里面的东西,我可以让他送到国公府去。” 崇国公听到这的时候轻轻的笑了笑,淡然的说道:“我还听说那百工堂的轮椅还有衣柜,非常的受欢迎,最近这些东西在民间,卖的风生水起。” 说这话的时候貌似带着一丝激动的心情想要看看凤倾九会以怎样的方式面对自己。 却没有想到突然转过身去和凤倾九对了一眼只看见他眼睛里的神色非常的淡。 这心里的感觉一下子就非常的难受,沉了又沉,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王妃貌似对这些东西好像不感兴趣,我还记得王妃救我的时候,就和今日一模一样,脸上的神色依旧是这么冷淡。” 突如其来提起的往事,让凤倾九一下子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愣在了原地。 于是笑了笑,缓缓地回应道:“国公这说的是哪里话,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也有些记不太清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国公见谅。” 可是这个时候当凤倾九说自己记不清这件事情的时候,崇国公心中一下子有些失落。 “王菲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情呢,那个时候我被追杀也是在这里,也就是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恰巧被王妃给救了。” “这份恩情自然是在我的心中一直记着,想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报答王妃。” 但是听着这样的描述凤倾九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国公都说到了这份上,虽然我有些印象,但是具体的事宜还是记不太清了。” 一说到这里崇国公刚巧看见前面有一个亭子,然后就坐了过去,开始细细的描述这件事情。 “那个地方是在百里庄不远的西边,王妃救了我,还用柴草把我给盖住,抢我留下了这样一条命。” 当时间地点全部被说出来了之后,凤倾九的回忆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全部想起了这些事情,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侍卫是国公,这件事情国公要是不说细节,我怕是永远想不起来。” 说到这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 “那都是些过去的事情,而且都是举手之劳,国公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崇国公心中听着这些话却不是特别的舒服,只觉得现在凤倾九救过自己的命,现在对自己这般冷淡。 心中实在有些按捺不住,“王妃说起话来,不必这般疏远,也不必在这国公国公的叫着,可以直呼我的名讳。” 可是凤倾九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些事情最好忘记,就像慕承渊现在形容的 外面很乱,所以说也没有必要接受这样的好处。 于是笑了笑,甩了甩自己的手,“国公直呼,你的名讳还是不太好的,还是要有尊卑,所以说该懂的理数我还是会懂的。” “这件事情上国公就不要再与我争论了,我确实还有些事情刚刚又陪国公在这逛了逛,现在是要回去了。” 然后微微的鞠了一躬,身后的元宵自然也鞠了一躬,还开口说道:“今日有劳国工了,若是还有什么事情就和这庄园上的人联系着。” 终于算是解决了这番事情,凤倾九没有想到今天来庄园,会碰见崇国公还遇见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当走了出来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可是一想到回到府中就要面对慕承渊心中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没想过自己会处于这样的境界当中,元宵看见她脸上愁眉苦脸的,还劝诫道:“王妃就不要为这些事情再苦恼了,今日国公出现在这里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不过看现在这个局势,我们还是不要和国公之间扯上太多的关系,免得王爷误会。” 这样简单的道理凤倾九心中自然是非常明白的,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凤倾九离开了之后,崇国公一直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未眠还是有很多的失落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凤倾九竟然一直躲着自己,还有意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是怎么了 虽然说今天在这百里庄里碰见了崇国公,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凤倾九看见了许多新奇的东西,那些烦恼仿佛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会儿回到府中已经接近午膳,本来以为回来了之后可以好好吃顿饭,却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月心眉。 当元宵看见了之后昼刺的眉头,缓缓开口:“她怎么出现在咱们院子的门口,王妃,我看她的样子就是不安好心。” 凤倾九心里非常的清楚,但是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现在来找自己,莫过于是因为慕承渊跟她说了些什么话。 此时此刻月心眉就站在屋子的门口,旁边是他的丫鬟,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泪水一直在眼睛里面打转。 就算是到了这里凤倾九直截了当的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这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怎么了?什么风把你刮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月心眉紧紧地握紧了自己的衣袖,依旧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饶道:“我也是有事才来的,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竟然要撤掉我的侧妃之位。”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劝,王爷都是没有用的,现在这个时候我也就只能来找你了。” 凤倾九心里猜测着,是有什么事情来寻找自己,却没有想到是撤掉侧妃之位。 肯定是因为昨天回府的时候,慕承渊看到了自己那副模样,可是终究决定还是他自己做的。 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前,眼神里面充满了淡然,缓缓开口:“我觉得你怕是找错人了,这件事情你应该跟王爷说,是王爷要撤掉你的侧妃之位,又不是我。” 当月心眉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非常的着急,就差跪在地上了。 “如果这件事情你不帮我的话,那我的侧妃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凤倾九心中非常的清楚,如果月心眉一直留在府中,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我想我刚才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这件事情是王爷决定的,如果王爷心意已决,我自然也是束手无力的。” 可是月心眉始终认为这件事情一直是凤倾九在其中捣鬼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说在内心认定这件事情只有她出面才能把自己侧妃的位置保住。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又是这样的态度月心眉心中更加确信这件事情是凤倾九在从中作梗。 于是有些激动,想要冲上去和凤倾九理论个究竟,却没想到一把被元宵拦住。 凤倾九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一点都不慌,心中非常的淡然。 “怎么?难道是还想动手?说了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元宵让她们离开。” 本来这个时候凤倾九刚刚来到府中,对这个月心眉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当月心眉听到送客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慌了神,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丫鬟也跟着顺势跪了下去。 紧接着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这件事情你要是不管的 话,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丢了这侧妃之位。” 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凤倾九的衣角,一下子两个人就拉扯到了一起。 就这么紧紧的拽着,凤倾九觉得整个人都非常的难受,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有一丝丝生气。 “你赶紧把你的手从我的身上拿开,想必这件事情我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你要是再这样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可是月心眉从一开始来到这个院子就是有所图谋的。 依旧是死死的,抓着衣角不肯放开,这可怜兮兮的眼神中仿佛还藏着一丝挑衅。 凤倾九可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人,于是,直接将自己的衣袖扯开,轻轻推了月心眉一下。 却没想到这一推把自己的事儿给推来了,月心眉顺势也就倒了下去,直接撞到了桌角,头给磕破了。 他身边的丫鬟看到了这个场景赶忙扑了上来,拼命的说着:“你们不帮我家小姐也就算了,如今还动手伤了我家小姐,这件事情一定要和王爷说说。” 凤倾九看到了这一幕场景之后,难以置信,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用力,在听着丫鬟说的这些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算计。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就那样瘫坐在地上,月心眉看着自己额头流下来的血,有些大惊失色。 “你怎么对我下次毒手,现在王爷都要废了我的侧妃之位了,我很快就不会在这王府之中碍你的眼,为何你要取我性命。” 元宵站在一旁听着 这些话,心中非常的难受,直接站了出来。 “你们俩这苦情戏演的可真有意思,王妃刚刚就是轻轻推了你一下而已。” 就这样大家之间爆发了争吵,慕承渊恰巧从这里经过,听见院子里面有声音走了进来。 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本王这才刚刚回府,你们就在这里闹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想在这里安身一秒钟吗?” 紧接着就看见了月心眉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疤,然后听见她哭哭啼啼的说道:“王爷,这件事情不怪王妃,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在了桌角。” 可是她的丫鬟却不愿意这样忍气吞声,非要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王爷明明是王妃,推了侧王妃,现在却在这里装无辜的人。” 此时此刻慕承渊脸上带着镇定的表情,开口询问到:“倾九,是不是刚才丫鬟所说的那个样子?” 一下子面对这样的质问,凤倾九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慕承渊肯定不会相信,自己也会向着受伤了的月心眉。 瞬间就怒火攻心,顺着这话说了下去,“王爷猜的一点都没错,就如刚才那丫鬟所说的那样,我确实推了侧王妃。” “那是因为在这王府之中,一山不容二虎,每次看见她都觉得碍眼,所以我就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就要走上前去继续再推月心眉一把,慕承渊看见了这一幕,赶忙上去抓住了她,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这一下子让凤倾九更加的生 气了,直接整个生气,脱口大骂。 “你就向着她吧,反正这一切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也不想做多余的解释,至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看清楚了。” 慕承渊站在原地非常的无奈,对身后的人直接开口:“把侧王妃送回院子中,好好休养,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再出来了。” 让人把月心眉给送走了之后,凤倾九怒气冲冲的坐在院子当中,慕承渊缓缓的走了过去想对这件事情进行解释。 “倾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没有偏向她的意思,但是本王总得知道这件事情的缘由吧。” 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解释,让凤倾九总觉得有些牵强,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何必呢。 “王爷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刚才王爷的立场那么明显,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处吗?” 凤倾九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性子直爽的人,慕承渊听完了之后叹了一口气。 “若是王妃肯相信我的话,这一切竟然不是这样,而且王妃从一开始从未选择相信本王。” 当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就独自离开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元宵站在一旁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走上前去劝解到:“王妃啊!也许王爷的话有些道理,你也要是时候选择相信一下王爷。” 可现在这个时候凤倾九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任何人说话,对着身边的丫鬟大发脾气,最后让所有丫鬟都退下,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是去做什么 慕承渊从院子里面走出来之后,一直站在院路的外面,没有打算离开。 就听见了凤倾九在里面发脾气很大的声音,还将院落里的丫鬟全部都赶了出来。 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就知道凤倾九在里面非常的生气,所以说自己才一直站在这里,没有离开。 凤倾九静静的坐在院子当中想着刚才那些事情,越想越觉得心烦,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 “真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男人,关键的时候,他终究还是站在了月心眉的那一面,果然蛇鼠都是一窝的。” 清明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回来慕承渊,心中非常的疑惑,也就来到了故桂苑,正好就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缓缓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清脆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 “你若是想看看里面的人,就进去看看吧,站在这门口算什么呀,你挂念王妃,就应该让王妃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慕承渊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行走的方向竟然是秋梧阁。 清明看着他们两人这样,心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事情到了合适的时机慕承渊一定能够做出相对应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凤倾九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慕承渊。 这个时候月心眉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些慢慢咧咧,对于刚才的事情,心中还是非常的过意不去。 突然间听见自己的丫鬟来报,“小 姐,王爷马上就要来了,一会儿啊,我们一定能给那个凤倾九致命一击还能保住侧妃之位。” 月心眉听完了这番话,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好像在她的心中已经有所计划。 也就在这个时候慕承渊迈着自己的步子,已经走了进来,月心眉根本就没有受多重的伤,反而躺在了床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看见了之后还轻轻的,咳了两声开口说道:“王爷现在怎么来了?不应该在那里陪王妃才对吗?” 本来以为自己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可以赢得别人同情,却没有想到引来的是冷漠相待。 慕承渊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坐下,那一副盛气凌人,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说话的声音充满着冰冷。 “今日本王来就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去那故桂苑,寻找王妃?” 正当面对这样的询问时月心眉心中不慌,早已料定会有这样的结果,拿着自己的手绢掩着自己的眼泪。 “如今王爷竟然是问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开始厌弃我了,要将我从这王府之中赶出去。” “我今天去也就是想为自己寻求一条生路,我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丢了侧妃之位吧,我就想要请王妃给我一条生路而已。” 可是慕承渊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站在那里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开口。 “月心眉,我想从一开始你就误解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们 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 “而至于你的身份,有些事情我还不方便解决,你不要搅和到这件事情中来,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听到了这些话之后月心眉眼睛里面的泪水已经开始闪烁,随后缓缓流了下来,随后就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王爷如今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想和我撇清关系了,可是王爷明明知道我一直爱慕着王爷,现在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如何去做。” 慕承渊伸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麻烦,事情这么的多,一下子也就明白清明所说的那些话了。 “现在这个时候本王不便于你争论太多,有些东西你慢慢自然会明白的。” 说完了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开,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再次回头说话的声音依旧冰冷。 “今日本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王妃不是特别喜欢你,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去那里,若是再发生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出门了。” 月心眉从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会如此绝情,皱起了眉头悲痛欲绝。 用抽气的声音开始说道:“难道王爷忘了,我死去的父母吗?我这一生已经这么磕磕,碰碰王爷还要这么对我吗?” 虽然说慕承渊脸上挂着这样冰冷的表情,但是心中终究还是被这番话给打动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本王不想提及这些伤心事情 ,希望你能够自己想明白这些事情。” 可是这个时候月心眉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诫,就像发了疯的,一般认为这世间都要与她作对。 所以说这番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了,慕承渊一时之间也有些生气,不想再与她理论,甩了甩衣袖直接离开。 现在这个时候只留下了月心眉一个人在屋子中悲痛欲绝,她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 突然之间,福王府又派人前来,来的人说的非常的简单,说福王妃想请黎王妃前去,有事要事商议。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凤倾九心情这么的差,哪有什么闲的心思去商量什么事情啊! 有些不耐烦的,对元宵说道:“你去跟福王府的人说,我今日身体抱恙,所以说不易前去,改日再议。” 当元宵把这些话全部都说给福王府的人听时,那小丝却赖在了门口,不肯走。 “若是王妃不去的话,我回去将怎么交代这份差事,今日王妃若是不去,我怕是得丢了自己的小命。” 面对这样的情形,元宵也非常的无奈,只得再次回禀。 凤倾九知道自己心情非常的差,但是外面的人又赖着不肯走,只得简单收拾了一下,表示前去。 只不过正好在经过花园碰到从秋梧阁出来的慕承渊,凤倾九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但是慕承渊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心中不悦,拦住,“这是去做什么?王妃离府现 在都不跟本王禀报一声吗?”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了下来,元宵站在旁边,正打算开口作答的时候。 凤倾九直接转过身去,白了元宵一眼,这一下子让元宵不敢说话了,得听从自己的主子。 那小司认为这时间耽搁不得,赶忙走上前去,轻轻的笑了笑回答:“殿下我们服王妃有请黎王妃前去,府中说有要事商议。” 慕承渊听完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是谁的邀约。 “既然都邀请了王飞,那本王一同前去,福王妃,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那小思简直马屁拍的没得说,“王爷能去我们府中定能蓬荜生辉,王妃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边商量的倒是挺开心的,凤倾九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写满了气愤,直截了当的开口。 “王爷要是喜欢前去的话就让月心眉陪同你一起前去吧,正好我的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房中休息了。” 说完了之后正打算转身离开,慕承渊将她一把抱在自己的怀里死死的禁锢着。 “王妃不要再生这些气了,福王妃都请人来邀约了,你若是不赴约,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一时之间让凤倾九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之中,微微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可是心中始终还在生着慕承渊的气,就算两人在一番激烈的争论之下,也没有什么结果。 慕承渊现在的这个时候就是铁了心的要陪同凤倾九一起去福王府。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福王妃转性 马车上,凤倾九没好气的瞥向慕承渊:“福王妃邀请我,你跟着做什么?” 慕承渊唇角微勾,凤眸划过睿智。 “夫妻一体。”他声音低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王妃在何处,本王就在何处。” 马车沉稳的走着,马蹄声一声接着一声落入耳中。 凤倾九斜靠在侧壁,眯着眸子小憩。 慕承渊直接靠过去将她揽入怀里,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 “滚。”凤倾九淡淡道。 而慕承渊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搂着凤倾九的手紧了紧。 凤倾九早已习惯慕承渊爱动手动脚的毛病,也没怎么搭理她,闭上了眼睛。 许久,马车停了下来。 元宵掀开车帘欲叫凤倾九下马车,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她顿时脸颊微红,低着头退了出去。 正巧碰上了清明过来。 “怎么不叫王爷王妃?”清明疑惑。 元宵看了一眼马车,欲言又止,脸颊更红了,似能滴出血来。 清明当即明白,不动声色的与元宵站在一侧。 福王、福王妃还有世子、世子妃都在外面等着,见马车停下,却久久没看到人下来,不觉有些奇怪。 “黎王妃怎么不下来?”世子妃小声问道。 世子摇摇头,也不知道为何,“估计有什么事吧。”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也没看到凤倾九下来。 福王慢慢失去了耐心,脸色不好看,心里对凤倾九的印象愈加不好。 不过只是个黎王妃而已,哪怕他为福王,也没 这么大的架子。 女人果然不能惯着,恃宠而骄,渊儿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在心里想着明日上朝看到慕承渊,定要好生提醒一番。 “父王,让蓉儿去看看吧。”福王世子开口道,看向世子妃。 福王世子妃闺名玉蓉,许御史嫡女。 “嗯。”福王点头。 许玉蓉行了礼,款款走过去。 而还未走到,一双修长的手将车帘撩起,那张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庞露了出来。 冷浸浸的眸子仿如寒冬腊月的冰雪,让人心头一颤。 “黎王殿下。”许玉蓉不觉头皮一紧。 “嗯。”慕承渊颔首,缓缓下了马车。 随后转过身,看向里面,伸出手。 凤倾九打着哈欠握住了他的手,被他轻轻松松抱了下来。 “世子妃?”看到许玉蓉,凤倾九诧异的唤了一句。 “嫔妾许久不见黎王妃下马车,便过来看看。”许玉蓉笑着道,心里却微微打颤,暗自羡慕着慕承渊对凤倾九的重视。 大庭广众之下,堂堂王爷竟然扶王妃下马车。 这在大周朝还是第一次。 世子虽然对她很好,但这种小事上,他也从未对她做过。 想及自身,她不觉有些难受。 “我在马车上睡着了。”凤倾九狠狠瞪了慕承渊一眼。 都怪慕承渊,明明知道她睡着了,也不叫醒她。 让福王府的人在外面等那么久,估计京中又要有流言传起了。 慕承渊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勾,揽着凤倾九的肩过去,“走吧。” “ 嗯。”凤倾九没好气的点头。 福王在看到慕承渊下马车时,便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估计凤倾九没休息好,慕承渊纵着她在马车上休息。 既是如此,他也不好多说。 两人在福王面前顿住脚步。 “皇叔!”慕承渊拱手抱拳行礼。 “嫔妾见过福王,福王妃。”凤倾九福腰行礼。 福王妃笑着将凤倾九扶起,面上温和:“不用多礼,你这孩子叫的这么生分,以后随着渊儿唤我皇婶就是。” “是。”凤倾九颔首,诧异福王妃对她态度转变,上次来还是视如仇敌,这次倒拉着她说自家人。 “母妃,黎王妃许是累了,我们先进去吧。”许玉蓉笑着道,善解人意。 “也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们先进去吧,正堂已经备好茶水。”福王妃握着凤倾九的手,热情活络。 凤倾九抬眸看向慕承渊询问。 慕承渊颔首,让她与福王妃先进去。 毕竟是福王妃送来的帖子,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他与福王还有政事商议。 几人来到正厅,福王妃坚持着让凤倾九坐旁边,凤倾九推拖不得,而许玉蓉也不好说什么。 “上次百花宴是我不对,我没调查清楚真相冤枉了你。”福王妃言语带着愧疚。 凤倾九浅淡笑了笑,却是没说话。 她向来记仇,这种事情不会简简单单就过去。 毕竟百花宴上,福王妃可不像那种会被蒙骗的人。 更何况还有那丫鬟跟太医的事,如果没有福王妃的包庇,估 计月心眉也不会这么顺利逃脱。 “你也是,发现茶水有异常应该先告诉我。”福王妃责怪了两句,而脸上挂满了笑意,这句话倒像长辈对晚辈的教导。 “母妃,黎王妃还没来得及解释呢,就被月侧妃先行诬陷。就算解释,您也不相信呀。”许玉蓉替凤倾九说话。 福王妃面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变,她责怪的看向许玉蓉,而不过瞬间又笑着看向了凤倾九。 “怪我,我被心眉的话搅乱了心思。”福王妃随口说了一句。 凤倾九面上一直挂着淡笑,却是将福王妃一下子看了透彻。 虽然表面上福王妃与她热笼,心里估计还是相信月心眉。 毕竟一直以来的相处,她又怎么不会护着呢? 听到福王妃这般亲切的唤月心眉的名字,许玉蓉眼眸变了一瞬。 “渊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福王妃称赞了一句,而后话锋猛转,她面容带着笑意,“我听说那驻颜馆的东家,云墨白是你的义兄?” “是,我母亲抚养的义子,与我虽无血缘关系,也是亲如兄妹。”凤倾九淡淡道。 “你母亲若是去世早,也是个有福气的。”福王妃感叹道。 凤倾九面色微变。 “母妃,萧家主母萧夫人是黎王妃的姨母,待黎王妃也是极好的。”看到凤倾九脸色变了变,许玉蓉紧忙道。 福王妃一直不喜欢许玉蓉,在加上她一直插嘴,心里顿时不悦。 “倾九怎么说也算你的嫂嫂,你唤黎王妃岂不是生分?平日里我 怎么教的你?这般没规矩。”福王妃呵斥道。 “是儿媳的错,还请母妃恕罪。”许玉蓉心里不服气,碍于世子却还是低头认错。 “罢了,世子向来娇惯你,这次便算了。”福王妃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去厨房看看膳食什么时候做好,别再这里碍眼。” “母妃……”许玉蓉顿时变了脸色,正欲争辩,话在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那隐在袖口的手攥了攥,她款款行礼,“是。” 她转身离开。 “王妃,世子妃真能忍。”元宵在凤倾九旁边,压低声音道。 凤倾九看了一眼许玉蓉那笔直的身影,红唇微微勾起。 可不是能忍! 为了世子,许玉蓉也是个有能耐的。 福王妃也是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世子妃一天天的让我生气!”福王妃不悦道。 转而看向凤倾九,面色缓和了不少,“世子妃不如你乖巧懂事。” 凤倾九眸光淡淡,心里愈发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让福王妃转变这么大。 “我前几日用了你给我的面膜,比皇上赏赐的焕颜珠效果都好,我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呢。”福王妃面带笑意道,给凤倾九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是吗?”凤倾九故意问了一句,全然明白福王妃的意思。 估计用了几次,觉得好用,这次让她过来,想再要一些。 “那日你送的时候,我便觉得不错,没想到真的很好。不过前几日我去驻颜馆看了看,云公子说没有这种面膜,我想着既然是你做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何比不过她 福王妃说着顿住了,含笑看着凤倾九,不言而喻。 “我送您的面膜嘛……”凤倾九面露难色,语言极其纠结,似乎有些愧疚,“已经没有了,我当初调制的时候并没有将方子记下来。” “没有了?”福王妃不免可惜,遗憾至极,“怎么会没有呢,你再好好想想。” 凤倾九摇摇头,抱歉道:“的确没有。” “这可怎么办?”福王妃皱紧了眉头,惋惜而又遗憾。 自从她用了一贴凤倾九送的面膜,王爷都觉得她比之前好看了。 这几年她的容貌逐渐老去,再加上福王府时不时有大臣们送过来的小妾,貌美如花。 王爷便不再去她房中,前两日王爷偶然去看她,竟然留宿了。 后来才知道是面膜让她年轻了不少。 若是没有,那她岂不是又要过那种冷冰冰的日子? 福王妃顿时心里一颤。 她紧紧握住了凤倾九的手,带着些恳求。 “倾九,你再好好想想那些面膜的方子,我可以高价买下来。” “王妃娘娘恕罪,嫔妾确实不知道。”凤倾九言语尽是抱歉,不曾动摇分毫。 但凡福王妃在百花宴公正些,她也是会松口的。 可她维护月心眉到何等地步,众目睽睽。 这次给了她,指不定月心眉说两句话,她就心软了。 她向来不是心软的人。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面膜是你做出来的。”福王妃顿时急了。 “面膜的方子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毕竟是往脸上涂的, 嫔妾试了好多种药材,自然有些不记得了。”凤倾九淡淡道。 福王妃息了声,无奈的叹口气。 看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可……那驻颜馆的面膜太贵了,她上次派人前去询问,一贴竟然高达五十两。 云墨白过于固执,谢绝议价。 凤倾九若真是想不起来,那只能买驻颜馆的了。 正在福王妃思忖间,外面一阵混乱,隐隐约约传来微弱的哀求声。 “我只是来看看王妃娘娘,你们让我进去吧,我有腰牌。” “世子妃吩咐了,黎王妃在此,不准任何人打扰。” “你可以进去禀报一声,王妃娘娘会见我的。” 凤倾九眉眼微挑,诧异。 月心眉的声音?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而福王妃一听到月心眉的声音,面色骤然间变了,紧忙吩咐身边的妈妈,“孙妈妈,你去看看,是不是眉儿在外面。” “是。”孙妈妈行礼,有意无意的看了凤倾九一眼,从她身边越过。 缓而,月心眉那抹倩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一袭月白云锦裙裾款款走来,身子纤瘦如弱柳扶风,纤腰盈盈可握。 那娇弱的面容更加添了几分怜人,美眸莹莹含情。 可谓是一颦一蹙都带着风情。 “王妃娘娘。”她福腰行礼。 “你怎么过来了?”福王妃紧忙上前将她扶起来,面上的热情与对待凤倾九的宛如两人。 月心眉咬了咬唇,“上次嫔妾过来的时候,并未见到王妃娘娘,听说姐姐与王爷过来 ,嫔妾便想着能见到王妃娘娘,也跟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福王妃,言语尽是无辜与委屈。 “王妃娘娘可是嫌弃嫔妾身份低微,不想见嫔妾?” “怎么会?你别多想,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福王妃温声训斥道,眼中尽是关切,“你近日在王府可好?” “嫔妾……嫔妾自然是极好的。”月心眉犹犹豫豫,看向凤倾九一眼,又受惊似的收回目光,仿佛凤倾九要对她做什么似的。 凤倾九面上不动声色,缓缓掀眸看着她究竟想干什么。 “那就好,你身子不好,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别自己扛着。”福王妃叮嘱道,有意瞥向凤倾九,意欲警告。 “多谢王妃娘娘关心,嫔妾知道了。”月心眉声音温软,眸中不动声色的掠过得意。 在福王妃心里,凤倾九永远比不过她·。 就算凤倾九有王妃的身份又如何? 还不是只会些狐媚子功夫勾搭王爷! “倾九,你跟眉儿同在王府,眉儿入王府已久,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问她。”福王妃开口道,“她毕竟执掌中馈也有好几年了。” “不必了。”凤倾九淡淡道,“嫔妾若是有不懂的,可以询问王爷。” 福王妃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不及月心眉吗? 堂堂王妃向侧妃请教庶务,若是传出去,她这个王妃的颜面往哪里放? “王妃娘娘,姐姐处理的挺好,不需要嫔妾帮忙,更何况……”她说着顿了顿,语气艳羡, “更何况还有王爷在,王爷对姐姐很是宠爱呢。” “是吗?”福王妃音调微扬,询问的看向了凤倾九。 凤倾九抿唇不说话,面上冷淡极了。 月心眉温婉的笑了笑,“王妃娘娘可不知道,王爷日日落榻姐姐院中,我听说昨晚王爷惹了姐姐,姐姐可是将王爷赶出去了呢。” 看似打趣,落在福王妃耳中,倒像凤倾九不识抬举。 哪有妻子将夫君赶出房门之说? 更何况慕承渊还是王爷。 “我哪里舍得将王爷赶出去?”凤倾九轻淡笑笑,眸光落到了月心眉面容上,凝了一瞬,“不过是我担心你身子不好,又多日未曾见到王爷,便让王爷去看看你。” 说着,她面带疑惑,“怎么?王爷没去秋梧阁?” 一听这话,月心眉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 这不是明摆着王爷不想去她房中吗? 更何况还是凤倾九让出来的。 她心里愈加不舒服。 福王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月心眉深深吸了一口气,温婉一笑。 “王爷政务繁忙,应该抽不开身。”她柔声道,“姐姐未曾进府之时,王爷经常在书房待着,一待就是一天。” “哦。”凤倾九似懂非懂的点头,诧异的看向元宵,问道,“元宵,我怎么记得王爷说过政务并不繁忙,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王妃,王爷那是陪您。”元宵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憋着笑意。 自家王妃这气人的功夫可是日益见长。 月心眉 愈加尴尬,就连福王妃面上都挂不住,神色复杂。 大厅顿时静了起来,寂静的有些可怕。 凤倾九慵懒的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月心眉与福王妃,唇角勾着浅淡笑意。 “母妃。”许玉蓉缓步走来,清丽的面容带着温婉端庄的笑意,“母妃,膳食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落到了月心眉脸上,笑意顿时僵住。 “月侧妃?”她眉头微微蹙起,隐隐有些不悦。 她怎么进来了? “世子妃。”月心眉福腰行礼,端的是落落大方。 “嗯。”许玉蓉冷淡颔首。 转身看向凤倾九,面色随即缓和了不少,“嫂嫂,你还没见过我们福王府的花园吧,我带你一起去看看吧。” “好。”凤倾九巴不得有人能带她离开,看到月心眉心里就不舒服。 “母妃,我先带嫂嫂去花园逛逛。”许玉蓉看向福王妃。 “你们去吧。”福王妃摆摆手。 她今日找凤倾九过来,一是福王的意思,二是想要几贴面膜。 既然凤倾九没有面膜,那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再说了,月心眉还在这里,凤倾九便更不重要了。 见凤倾九要离开,月心眉眼眸暗了暗,想要跟过去。 “世子妃,嫔妾也没见过贵府的花园,可以跟您一起去吗?”月心眉小心翼翼问道,眼中尽是恳切。 “母亲时常念叨月侧妃,侧妃还是陪陪母亲吧,这花园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许玉蓉推辞道,亲昵挽着凤倾九的胳膊离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嚣张跋扈 两人在花园一处的亭子旁坐了下来。 不远处假山流水潺潺,正值春日,春暖花香,时不时有鸟鸣声掠过,更添了几分春意。 “嫂嫂别放在心上,母妃对月侧妃……”许玉蓉叹了口气,“很是看重,甚至要多于我跟世子。” 起初她以为母妃会因百花宴之事看透月心眉,没想到竟不如月心眉短短几句话。 就连父王的话都于事无补。 凤倾九眼眸凝了一瞬,淡淡开口,“许是她惯会蛊惑人心。” 她第一次见到月心眉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 对刚入王府的主母下马威,估计也只有她了。 后来发生的一件件,无一不是她在后面推动。 若非慕承渊亲自调查出来,估计现在也被月心眉蒙在鼓里。 闻言,许玉蓉蓦地一愣,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蛊惑人心。 的确! 那月心眉向来擅长这一手。 但黎王妃毕竟是主母,怎的言辞这般直白…… 就不怕传到外人耳中? 见许玉蓉这副神色,凤倾九浅淡笑笑,云淡风轻,丝毫没放在心上。 “她不过只是侧妃而已,就算得福王妃赏识又能如何?怎么也越不过你去。” 听到这番话,许玉蓉豁然开朗。 是啊,月心眉横竖不过只是个侧妃而已,她是福王世子妃,福王府未来的主母。就算母妃现在如何宠她,那又如何? 日后这福王府是她的! 想及此,许玉蓉心里舒服了不少,不由得佩服凤倾九 的气度。 另一处,福王府书房。 福王与慕承渊在谈论私藏兵器的政事,面容微凛,氛围严肃而又紧张。 “渊儿,上次皇兄让你调查私藏兵器,可有眉目了?我听说你在白家庄子找到了线索。”福王开口问道。 福王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而慕承渊又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两人关系自然亲密了些。 慕承渊凤眸微闪,摇头,“未曾,我接到消息时,白家庄子的人已经走了。” 调查私藏兵器之事是父皇亲自交给他调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皇叔虽然与父皇关系好,但这种事情与国事有关,并且父皇向来谨慎,估计也不会告诉他。 慕承渊疑惑福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更怀疑他如何得知与白家庄子有关。 为了不打草惊蛇,白家庄子的事,他甚至连父皇都没禀报。 再一想起福王这段时间的动作,他暗暗留了心。 “走了?难道没发现一点线索吗?你有没有在白家庄子里搜查?管事也走了?”福王一连串的询问,眼眸眯了起来,暗地里细细打量慕承渊。 “庄子已经被搬空了,未曾发现任何人。”慕承渊淡淡道,愈加怀疑福王。 福王眼底掠过诧异,难以置信。 怎么会? 难道他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慕承渊没有抓到白家庄子的管事吗? 还是说……慕承渊在有意欺瞒。 福王心下怀疑,开口欲再次询问,而反被慕承渊堵住。 “皇叔怎么会知道我在调查私 藏兵器之事?”慕承渊反问,眸光煜煜的落到福王面上,不放过他的一丝情绪变化。 “前几日进宫,皇兄告诉我的。”福王坦然道,面上不见慌乱之色,“皇兄说已经全权交给你处理,我担心有人盯上你,便派人多调查了些。” 他的语气不缓不慢,坦诚而又带着关切,实在看不出任何说假。 慕承渊心里的怀疑逐渐打消,他叹了口气,“这件事调查起来有些棘手。” “的确,事关民生。”福王面露担忧。 “下个月朝贡,我听说西域太子会亲自过来。”福王话锋一转,询问的看向慕承渊,“西域太子这么多年不见踪迹,今年怎么会过来?” “朝贡一概为太子负责,与我无关。”慕承渊淡淡道,没有要说的意思。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西域太子,暗探没查出来任何关于西域太子的踪迹,甚至在西域也没找到。 估计他已经离开西域了。 西域太子善毒,手段狠辣,若是悄无声息的进了大周,那大周的百姓就要受苦了。 “西域太子太危险,还是谨慎为好。”福王有意无意的嘱咐了一句。 慕承渊凤眸微闪,颔首。 “听说黎王妃与崇国公走的很近?”福王随口问道。 “不知道,这是王妃的私事。”慕承渊淡淡道,面上看似毫不关心,却是悄悄记在了心里。 “言祁这人虽深居简出,但最是不近人情,性情寡淡,你多注意些。”福王提醒道。 慕承渊淡淡颔首 。 “你那王妃……”福王欲言又止,话在嘴边又停了下来,“你好生注意些凤倾九,她行为诡异。” 一听这话,慕承渊笑了,那双眸子骤然间变冷,“这就不必皇叔操心了,我的王妃,我心里有数。” “渊儿,你这话说的。”福王叹了口气,“你别怪皇叔多嘴,凤倾九行为与之前天差地别,更何况咱们大周状况百出……” 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承渊打断。 “皇叔不必多说,我信她。” 慕承渊语气坚定,容不得旁人说一句凤倾九不好。 这是他的王妃,除了他,无人有资格指手画脚! 就在这时,清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 清明推门进来,神色担忧,看了眼福王,缓缓开口道,“王爷,月侧妃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福王顿时不悦,沧桑的面容带着几分威严。 缓而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合适,紧忙看向慕承渊,而他并未有任何异样,神情淡淡。 “王妃在何处?”慕承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凤倾九。 昨晚她便因月心眉与他闹气,好不容易才哄好。 “王妃……王妃与世子妃在花园,月侧妃似乎也过去了,您还是过去看看吧。”清明道,想起花园那一幕便头皮发麻。 听到这话,慕承渊暗道不好,紧忙起身,“我过去看看。” 转眼间离开了书房,甚至未曾给福王反应的机会。 第一次见慕承渊这种慌乱的 神色,福王有种不祥的预感。 派人去调查情况,也匆匆过去了。 …… 花园里,福王妃面色阴沉,月心眉哭哭啼啼站在她后面。 凤倾九坐在亭子里,脸色格外难看,许玉蓉站在凤倾九身旁,脸上也不好看。 “凤倾九,这里是福王府,不是你黎王府!别以为渊儿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福王妃怒道,指着凤倾九接连训斥,“你这种嚣张跋扈的女子,不配做我们皇家的人!” 她顿时将凤倾九贬到了最低处。 甚至连丫鬟都听不下去。 福王妃身边的孙妈妈小声提醒了她两句,反被训斥,“我偏偏要替渊儿教训教训他的王妃,太过目中无人!” “福王妃。”凤倾九唇角微挑,看似噙着笑意,而那眸中却是淬了一层寒。 “嫔妾敬你,尊称一声皇婶,但你若不要,本宫大可不敬!” 她一字一顿,字眼里尽是冷意。 周身气场强大,温度骤然间下降,一瞬间竟让人心里发怵,透彻心骨的冷。 许玉蓉也被凤倾九的气场吓到,竟感觉喘不过气来。 按理说,她跟在世子身边,也经过大风大浪,可这黎王妃竟给她种压迫感。 这是连世子都不曾有的。 忽的,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进宫,面见皇后时,比皇后的威严更甚。 “你……你……”福王妃一连说了好几个“你”,气的说不出话来。 渊儿竟然娶了这么个不守规矩,嚣张跋扈的女子。 不尊长辈!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是在指责? 这时,慕承渊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倾九。” 众人目光顿时向他看去。 面容俊美非凡,脸庞棱角分明,唯有那凤眸中萦了一团寒意,让人不战而栗。 他大步流星赶来,朝着凤倾九的位置走去。 月心眉脸色微微一变,她紧紧攥住了拳头,心里慌乱。 只能拼一把了。 她向慕承渊扑过去,眸中水意莹莹,紧紧搂住了他。 “王爷,您终于来了,嫔妾委屈。”她带着哭腔道,缓缓抬眸,那脸颊上微微有些红肿,狼狈而又楚楚动人。 慕承渊下意识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月心眉早就预料到他这个动作,用力搂着他的腰身,死死不松手。 “嫔妾自幼父母双亡,跟在王爷身边十多年。只不过偶然得王妃娘娘怜爱,没想到竟被人记恨。”她哽咽着,哭的梨花带雨。 她这话指名了凤倾九与许玉蓉。 凤倾九倒无所谓,对于月心眉反咬一口早已经习惯。 许玉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被人记恨!”许玉蓉愠怒,“月侧妃,你受母妃赏识,母妃待你好一些,我们何曾记恨?你少空口白牙栽赃嫁祸。” 许玉蓉向来不是那忍气吞声的脾性,若非世子一直让她忍耐,她定然不会在福王妃手底下受气。 福王妃便罢了,横竖为长辈,她尊为母妃。 可这月心眉算什么?她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忍下去。 “闭嘴!你整日里跟着凤倾九,竟也学会了 她这脾性,眉儿是渊儿的妻子,你该尊称为皇嫂!”福王妃呵斥道,意欲提高月心眉的身份地位。 “母妃怕不是糊涂了,什么妻子,不过区区侧妃而已,黎王妃才是我的皇嫂。”许玉蓉争执道,第一次不顺着福王妃。 “你!”福王妃动怒,“来人,将世子妃带下去,关入祠堂!” “我看谁敢!”许玉蓉面色微冷,眸光凌厉扫了一眼丫鬟侍卫。 丫鬟侍卫顿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这位可是世子妃,世子的结发妻子,就连世子平日里都没对世子妃说过一句冷话。 他们只是下人,怎么敢跟世子妃动手? 凤倾九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那轻淡的目光从慕承渊身上不紧不慢扫过,最后落在他扶着月心眉肩膀的手上。 慕承渊似乎感觉到什么,下意识用力将月心眉推开。 月心眉失神,冷不丁被大力推到一侧,身子轻飘飘的坠到了地上。 她呼痛,“啊,我的手!” 而慕承渊并未回头,径直走到了凤倾九身边。 关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紧张小心开口,“没事吧。” “没事。”凤倾九淡淡摇头。 朝月心眉抬了抬下巴,“你的侧妃有事。” 丫鬟已经将月心眉扶了起来,她手腕擦伤了一片,渗出不少血珠,看起来很是严重。 慕承渊小心翼翼的握住凤倾九的手。 触及冰凉,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冷吗?”慕承渊宽大的手掌将凤倾九软软的手包住,揉搓着。 “气的。”凤倾九没好气的道。 月心眉被迎春扶着走到两人面前,那双水眸莹莹含情看着慕承渊,她福腰行礼。 “还请王妃恕罪,方才是嫔妾出言不逊,顶撞了王妃。”她弱声道,便要下跪。 “眉儿!”福王妃紧忙叫住她,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你有什么错?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到你头上去!” “王妃娘娘,嫔妾是黎王府的人,理应受黎王府的规矩。”月心眉弱弱道,作势要下跪。 “我倒要看看黎王府什么规矩!”福王妃怒气冲冲,一把将月心眉扶起来交给了孙妈妈。 她那眸中尽是怒火,灼灼的看向凤倾九。 “渊儿不舍得责罚你,我作为长辈,便替他教训教训,内院不净,如何整治王府?” “黎王妃目中无人,顶撞长辈,欺辱侧妃,出手打人。来人,拉下去。”福王妃冷声吩咐道。 “呵。”凤倾九冷笑,抬眸凛然的看着她,不屑冷嗤,“你有什么资格?” “福王妃,我若是敬你,你便是长辈,我就算不敬,你又能拿我怎样?” 语气清清淡淡,不将福王妃放在眼里。 “好一个凤倾九!”福王妃被气的吐血,她怒极看向慕承渊,“渊儿,你看看你的好王妃!” “侄儿觉得王妃所言不错。”慕承渊缓缓道,言语尽是维护之意。 他长臂一伸,将凤倾九单薄的肩膀搂入怀里,宽大的披风将她团团裹住。 “还冷吗?”他温声问道。 众人:…… 在这个时候,黎王竟然还在关心黎王妃冷不冷! 福王妃可是长辈还在生气呢。 “冷。”凤倾九吐出一个字。 “那我们回府?”慕承渊问道,满眼都是凤倾九,触目所及尽是温柔。 “好。”凤倾九点点头。 慕承渊揽着凤倾九作势便要离开。 福王妃顿时被两人这几句话的交谈气懵了,脸色铁青,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她在这边怒气冲冲,合着慕承渊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月心眉纤弱的身子颤了颤,震惊而又难以置信。 王爷竟然……竟然这般…… 甚至连她的父母都不顾了吗? “站住!”福王妃呵斥道。 “渊儿,你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被这个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 本来慕承渊没打算跟福王妃计较,但听她这般指责凤倾九,顿时沉了脸色。 “先等我一会儿,我处理些事情。”慕承渊俯身柔声道。 “嗯。”凤倾九颔首。 慕承渊褪下披风,将凤倾九裹住,而后缓缓转过身。 那双狭长的凤眸冰冻三尺的寒意。 阴冷而又刺骨。 “凤倾九是父皇赐给侄儿的王妃,侄儿心悦倾九,亦是父皇心之所向,皇婶方才那话,可是在指责父皇?”他冷声道。 指责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福王妃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她是皇室中人,但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少不得要影响福王世子的前途。 “王爷,王妃娘娘不是这个意思。 ”月心眉软声为福王妃开脱。 她被迎春扶着走到慕承渊身前,直直跪下。 “王妃娘娘是心疼嫔妾被姐姐欺负,气急才说出这番话,还请王爷恕罪。”她言语尽是委屈,哽咽的说不出话,“这一切都是妾身的过错,妾身不该前来福王府,更不该看到姐姐。” “妾身很快就要被撤掉侧妃之位,还请王爷看在妾身待在您身边十多年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着泣不成声,不能自抑,哭的几乎断过气去。 福王妃听出了些许眉目。 “眉儿,你说要被撤掉侧妃之位,可是真的?”她难以置信问道。 “是,嫔妾惹了姐姐厌烦,是嫔妾自作自受。”月心眉低声道。 “不能撤!”福王妃当即为月心眉抱不平,气不打一处来。 “渊儿,你若是敢撤了眉儿的侧妃之位,别怪皇婶不留情面。” 慕承渊面色微冷,眸光凝了一瞬,面无表情的看着月心眉。 他与月心眉并未圆房,并无外人知晓。 当初他纳月心眉为侧妃,也是提前与她商议过。 撤掉侧妃之位,他并未打算让旁人知晓。 否则会影响凤倾九的声誉。 可这话被月心眉说出来,又是在福王府,依着福王妃的性子,定然不依。 慕承渊心里顿时烦躁至极。 “清明,送月侧妃回府。”慕承渊冷声吩咐。 “王爷,妾身不回去。”月心眉遍体生寒,跪着上前抓住了慕承渊的衣角,“妾身知错,还请王爷饶过妾身。” 第一百九十章 你胡说什么 慕承渊面容冷峻,轻飘飘挥掉了月心眉的手,瞥向清明吩咐,“清明。” “渊儿。”福王妃拦在月心眉前面,声音微冷,带着怒气。 “你有没有考虑过撤掉侧妃身份,眉儿日后要如何?”她气的浑身发抖。 心眉在王府待了十多年,他为了一个狐媚子竟然要撤掉她的侧妃身份! 福王妃瞬间对凤倾九厌恶到了极点。 “我自有安排,不劳福王妃操心。”慕承渊冷声道,转身便要揽着凤倾九离开。 “王爷!”月心眉哭的不能自抑,挣扎着要去拉慕承渊,反被他躲开。 她眼底划过一抹狠意。 看来福王妃也不能阻止慕承渊撤掉侧妃的决定! 那……她只能等着被赶出王府?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眼睁睁看着慕承渊搂着凤倾九离开,月心眉狠狠咬住了唇角,硬着头皮起身,跑着向不远处的石柱撞去。 “既然王妃容不下妾身,妾身便如您所愿。” 话音未落。 “嘭”的一声响,伴随着迎春的惊呼声。 “侧妃!” 凤倾九温声,顿住脚步,堪堪回头,正好看到月心眉一袭白衣飘飘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如注,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这女人可真狠!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慕承渊。 而慕承渊眸光微动,明显变了神色,静静的看着月心眉,面无表情。 唯有凤倾九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心软了! “去吧。”凤倾九云淡风轻。 下一秒却感觉慕承渊握着 她的手攥紧了些。 缓而,便感到他松开了手,快步向月心眉走去。 凤倾九心里冷笑。 果然还是舍不得! 月心眉看到慕承渊,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面上尽是鲜红的血迹。 “王爷。”她弱声唤了一句,向他颤颤的伸出手。 慕承渊眯了眯眸子,审视的打量她片刻。 随后听到他冷声吩咐。 “清明,叫太医过来看看。侧妃身子不适,先留在福王府休养。” “是。”清明诧异,却还是抱拳行礼,飞快离开了。 侧妃伤的这么重!王爷一点也不担心吗? 这若是以前,王爷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侧妃这算盘算是打错了。 在王爷心里,王妃的地位不可动摇。 月心眉心狠狠的刺痛,绝望的看着慕承渊。 他当真这般狠心,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你在福王府好生养伤,等你的身体恢复,我派人来接你。”慕承渊声音淡淡,透着些冷幽幽的凉意。 方才他看月心眉的伤势,看似很严重,实则皮外伤。 她有意当众逼他! 慕承渊心里微微一沉,对月心眉最后一丝心软也被磨灭了。 而两人这一幕落在凤倾九眼里。 便是两人含情脉脉,旧情复燃。 慕承渊微俯着身子,月心眉拽着他的袖口小鸟依人,楚楚可怜。 凤倾九冷笑,转身离开。 “王妃。”元宵察觉到,紧忙唤了一声,跟了上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落入慕承渊耳中。 他顿时 慌乱,猛地起身向凤倾九看去。 只捕捉到一抹逐渐消失在眼帘的紫色身影。 这一瞬间,他心口狠狠的痛了一下,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 下意识的起身,便要去追凤倾九。 月心眉察觉到他的动作,拽着他袖口的手更紧了,她弱弱道,“妾身知道王爷看重王妃,王妃既然容不下妾身,妾身甘愿离开。” “眉儿,你胡说什么?”福王妃训斥道,心疼的不行,却又不敢伸手扶月心眉,生怕弄痛了她。 “王妃娘娘见谅,嫔妾不能侍奉您左右了。”月心眉泪如雨下,她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似乎下一刻便要倒下去。 “渊儿,还不快把心眉抱到房间里?你当真要看着她去死吗?”福王妃质问道。 慕承渊再次抬眸,已经看不到凤倾九的身影。 他一把推开月心眉的手,便要去追。 “王爷!”月心眉用力喊道,眼睁睁看着慕承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额头的血还在不住的流,她脸上血迹斑驳,甚至睁不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眉儿!”福王妃焦急唤道,心急如焚。 …… 从花园离开,凤倾九循着记忆离开,东拐西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福王府的地形构造比较复杂,跟黎王府截然相反。 “王妃,我们要不然还是回去吧,王爷说不定在找咱们呢。”元宵劝道。 “他满脑子都是心疼月心眉, 哪里能想得起我们?”凤倾九冷哼。 她那清丽的面容淡薄而又温凉,眸子在四周环视。 就不信了,这小小的福王府还能困住她? 想起月心眉满脸是血的模样,元宵头皮一紧。 “王妃,月侧妃不会死了吧?”她小声问道,心里莫名的害怕。 “她不会舍得去死。”凤倾九嘲讽。 月心眉这样心机深沉,善于谋划的女子,一定会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只要能挽回慕承渊,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她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更不用说旁人了。 想及此,凤倾九离开黎王府的心愈加强烈了。 “走。”凤倾九开口道,拉着元宵转身从另一条路走。 “你去哪儿?”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若是仔细听,还能察觉出音色微微颤抖。 慕承渊站在不远处,他眼眸漆黑,浓稠如墨,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立体。 一袭青墨锦袍透着些清冷。 “回府。”凤倾九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只是回府吗?”慕承渊再次问道,眼眸紧紧的盯着凤倾九。 他不是不知道凤倾九想离开王府,自她第一次要和离书,他心里便隐隐有了预感。 这个女人最是没心没肺,不管他做了多少,她从来不会看在眼里。 凤倾九浅淡笑笑,“慕承渊,你不去看着月心眉,跑过来做什么?” “有福王妃在,她不会有事。”慕承渊淡淡道,走上前握住了凤倾九的手。 凤倾九躲过他的触碰,面色冷淡, “我差点逼死你的青梅竹马,你就不生气?” “你不会。”慕承渊纠正她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慕承渊,你了解我吗?”凤倾九冷淡至极,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 慕承渊面色微微变了,他眸色翻滚,深深的看着凤倾九。 两人谁都不说话。 缓而,慕承渊微微叹了口气。 “凤倾九,你就这么想离开王府?” “对,我一直都想着要离开。”凤倾九坦然承认,“若非皇上赐婚,我绝对不会进黎王府。” 若非她穿越过来两人已经成婚,她定然要想办法逃婚。 黎王府复杂不说,还有个月心眉,心机深沉。 哪有她闯荡江湖来的自由快活? 慕承渊眼眸一沉,“此言当真?” “当真!真真切切!”凤倾九郑重其事点头,“只要你给我一封和离书……唔……”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被慕承渊吻住,话尽数被堵在了喉咙眼。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慕承渊,眸子亮晶晶宛如淬了一汪星辰。 “唔……”凤倾九用力捶慕承渊,使劲推开他。 而他搂的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电光火石之间,凤倾九逐渐失去了力气,整个身子往下坠。 慕承渊将她紧紧束缚在怀里。 缓而,直到凤倾九大脑一片空白。 他抬起头,眼眸染了几分欲望。 “你休想离开。”他声音沙哑而又隐忍。 “慕承渊,你混蛋!”凤倾九说不出话,脸色气的铁青。 不要脸!狗男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是甜的! “对,我混蛋。”慕承渊毫不否认,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他咬牙切齿,“你若是再动离开的念头,我定然要让你后悔。” “我迟早会离开……”凤倾九喘着粗气道,心里不服气。 “还要离开?”慕承渊脸色微变,再次俯身吻住了她。 “唔……” 缓而,他抬起头,静静看向凤倾九。 她嘴唇红润泛着血色,面颊潮红,带着些许娇怯。 “要离开吗?”他开口问道。 “要……” 凤倾九话还没说完,又被慕承渊吻住。 他再次抬起头,又问一次,“还要离开吗?” 凤倾九被他气的吐血,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我再问一次,你还要离开吗?”慕承渊又问了一次,面色平淡的看着凤倾九。 “不。”凤倾九不甘心的摇头。 她还敢再说离开吗? 慕承渊个滚蛋! 渣男! 凤倾九在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 看着凤倾九这不服气的神色,慕承渊心里又气又恼,而又无奈。 他对这个女人,当真是无可奈何。 宠着惯着都没用,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离开。 “我明日就让人将心眉的侧妃身份撤掉,日后王府只留你一位王妃。”慕承渊温声道,语气温润,似是在哄凤倾九。 凤倾九意外抬眸,难以置信,“慕承渊,你确定?” 看月心眉这样子,估计伤的不轻。 慕承渊就一点也不担心? 这可是他的侧妃,青梅竹马,他恩师的遗孤! 她性命垂 危,他转身要撤掉她的侧妃身份? 若是月心眉知道,岂不是得被气死! “你是我的妻子。”慕承渊不紧不缓的道,“你不喜欢,我便不留着。” 他这话一出,连元宵都愣住了。 大周朝从未有过男子为了妻子遣散妾室的先例。 而王爷不仅为了王妃遣散妾室,并且还要将青梅竹马的月侧妃撤掉。 王爷对王妃也太深情了吧…… “慕承渊,你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凤倾九浅淡抬眸,面色平淡不起一丝波澜,她甚至不相信慕承渊说的话。 她虽然不是大周朝的人,但穿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更何况慕承渊还是个王爷,哪有王爷内院只有一位王妃? 就算他愿意,太后也不愿意。 少不得太后又要问罪她。 “我非常清楚。”慕承渊不容怀疑。 正在两人交谈间,福王世子走了过来。 他面色严肃,拱手向慕承渊行了礼。 “王爷,黎王妃,还请你们过去一趟。此事事关月侧妃,我们福王府一时处置不了。”福王世子语气微沉。 慕承渊颔首:“好。” “你不想待在这里,便先回府吧。”慕承渊看向凤倾九,温声道。 “嗯。”凤倾九点头。 “此事与王妃也有关系。”福王世子紧忙道,面露难色,“还请王妃一同过去。” “跟我有关?”凤倾九诧异,还是应了下来,“那我便也过去吧。” “多谢王妃。” 福王世子带着两人去了前院。 月心眉 被抬到了前院一处的暖房治疗,太医在里面忙碌,清明等在外面。 看到慕承渊与凤倾九过来,他紧忙上来行礼。 “王爷,王妃。” “嗯。”慕承渊颔首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凤倾九抬起下巴指了指暖房。 “这……”清明犹豫片刻,看向了福王世子,“还是让世子说吧。” 这时许玉蓉也走了出来,面色不虞。 “将人带出来。”福王世子吩咐道。 随后侍卫便将一位丫鬟拎到了几人面前。 丫鬟被吓得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说吧。”福王世子语气中带着怒火。 “奴婢……奴婢受月侧妃指使,只要黎王妃来到福王府,便给侧妃传信,并且时刻跟着黎王妃。”丫鬟战战兢兢的道。 凤倾九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习惯了。” 她故桂苑不知道被月心眉塞了多少眼线。 这一个丫鬟又算得了什么? “继续说!”福王世子冷声呵斥。 “是。”丫鬟身子颤了颤,再次结结巴巴开口,“月侧妃……月侧妃还让奴婢给福王妃传信,在她故意激怒黎王妃,致使黎王妃动手之时,被福王妃看到,直接将黎王妃赶出福王府,并且散布黎王妃被福王妃所厌恶的谣言。” 她说着,声音顿了顿,艰难的看了许玉蓉一眼。 犹豫了一瞬,再次开口。 “月侧妃还说了,福王妃不喜世子妃,日后世子妃是要被休弃的……” 这话一出,许玉蓉的脸色顿时 黑了下来。 “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别急。”看到许玉蓉的脸色变了,福王世子温声道。 许玉蓉一向对世子没脾气,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王爷,这丫鬟是我福王府的,但毕竟与月侧妃有关,请问王爷如何处理?”福王世子恭敬问道。 “既然是福王府的丫鬟,便由福王府处理。”慕承渊淡淡道,不欲插手此事。 “那月侧妃?” “待月侧妃身体恢复,本王自会派人接回,亲自责罚。”慕承渊眯了眯眸子。 他看在师父的面上,一直对心眉格外照顾,哪怕将她接到王府,为了让她更名正言顺住下来,甚至给了侧妃的身份。 竟不知道她利用侧妃的身份,做了这么多错事。 “月侧妃如今仍是本王的侧妃,还请世子转告福王妃,她若插手黎王府内院之事,休怪本王不留情面。”慕承渊面容微凛,眸子淬了一层寒霜。 “是。”福王世子拱手行礼。 “若无事,本王便先离开了。”慕承渊道,揽住了凤倾九腰身,动作亲昵。 凤倾九面上尽是嫌弃,却是没有推开他。 看着两人离开亲密的身影,许玉蓉艳羡不已。 世子虽然尊重她,可每每面对母妃刁难,从未偏向于她。 哪怕这次她被母妃责罚,世子也未维护分毫。 越想,许玉蓉心里越难受,转身离开。 “蓉儿。”察觉到许玉蓉情绪不对,世子拽住了她的手腕,面上温柔,“怎么了?” 许玉蓉缓缓掰开他 的手,神色冷淡,眼中淡薄如那寒潭水般。 “世子去看看母妃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看看?”世子担忧道。 “我没事,休息休息便好。世子今晚于旁处落榻吧。”许玉蓉道直接推开世子,抬脚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世子皱了皱眉头,面色隐隐不悦。 她这是怎么了? 要把他赶走? 福王世子心里不舒服。 …… 从福王府离开后,凤倾九就没给慕承渊一个好脸色。 慕承渊好声好气的哄着,得不到回应也不气不闹。 “我们去街上逛逛吧。”他温声道,“你不是爱吃糖葫芦吗?” “现在不爱吃了。”凤倾九没好气的道,翻了个白眼。 “我爱吃。”慕承渊道,握住凤倾九的手往中京街的方向走。 “街上也有炒板栗,我想吃。”慕承渊再次道。 元宵与清明跟在两人身后,听到慕承渊这番话,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这么卑微的哄王妃。 慕承渊领着凤倾九来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前,买了十串糖葫芦,全部递给凤倾九,“你帮我尝尝那个好吃。” “我不爱吃。”凤倾九偏过头。 慕承渊自顾自的咬了一口,顿时酸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喜欢吃这么酸的东西?” 随后他将糖葫芦塞到凤倾九怀里,“太酸了,给你吧。” “糖葫芦不酸!是甜的!”见慕承渊嫌弃糖葫芦,凤倾九争辩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那不是自找死路 “酸的。”慕承渊坚持,“特别酸,不好吃。” “你凭什么说糖葫芦不好吃,好吃!”凤倾九当着慕承渊的面咬了一大口。 “嗯,好吃。”慕承渊薄唇微微挑起,眼眸微闪。 “既然好吃,这些都是你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凤倾九递给元宵与清明几串,手里拿着,嘴里又咬着一串。 慕承渊带着凤倾九悠闲的逛着,在炒板栗的小摊上顿住了脚步。 小贩一看两人衣着华丽,顿时笑容满面,“老爷,夫人,要来一份炒板栗吗?” “要吗?”慕承渊看向凤倾九。 “不要。”凤倾九甩他一个白眼。 “夫人,我们的炒板栗特别好吃,软蠕香甜,整个京城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小贩紧忙介绍道,生怕错失他们这个大客户。 说着他递给凤倾九一颗板栗,“您先尝尝。” 凤倾九躲过,摇头,“我不吃这个。” 如果慕承渊不在身边,她一定要买两份。 “两份炒板栗。”慕承渊看向小贩道。 “好嘞。”小贩喜笑颜开,兴冲冲的拿了两份热乎乎的炒板栗,递给慕承渊。 慕承渊接过直接塞给了凤倾九。 “我不要!”凤倾九嫌弃。 狗男人的东西,她不稀罕。 不就是炒板栗吗?她又不是买不起。 “王爷,王妃喜欢剥了皮的板栗。”元宵打趣道。 闻言,慕承渊抬眸看向元宵,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 随后打开袋子,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拿出来一颗板栗,小 心翼翼剥开。 看向凤倾九,“要不要尝尝。” 他语气带着小心,又带着些无辜。 顿时将凤倾九逗笑了,心里头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慕承渊,你这是做什么?讨好我?”她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这么冷冰冰的慕承渊,还能给她剥板栗? 凤倾九瞬间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网络上最火的“猛男落泪”四个字。 “对。”慕承渊供认不讳。 清明抽了抽嘴角,头低得更深。 这还是他家那个冷面王爷吗? 元宵亦是难以置信,惊讶的合不拢嘴。 凤倾九顿时愣住,杵在原地看着慕承渊晃了神, 他……他竟然承认了! 怎么会? “要吃吗?”慕承渊又问了一次,这次没给凤倾九拒绝的机会,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凤倾九也不再矫情了,咬了一口。 “王妃,前面有桂花酥。”元宵眼中尽是希冀。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凤倾九无奈笑道。 元宵喜欢吃糕点,尤其是桂花酥。 每次出来都要买不少带回去。 “奴婢自己去就行,您跟王爷逛逛吧。”元宵低声道,看了慕承渊一眼,又很快缩回了目光,面露怯色。 元宵害怕慕承渊,凤倾九是知道的,便也没勉强。 “行,让清明跟你一起去。”凤倾九抬眸看向清明,吩咐,“你跟着元宵。” “是。”清明抱拳行礼。 “我们在前面茶楼等你们。”凤倾九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 “好。”元宵应了一声,拉着清 明转眼间消失在眼前。 见元宵这般迫不及待,凤倾九失笑摇头。 这丫头! “我们走吧,去茶楼坐坐。”凤倾九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茶楼。 “嗯。”慕承渊颔首。 他握住凤倾九的手,步履沉稳而又缓慢。 凤倾九心口不由得颤动了一下,有股暖流涌过,浑身发麻。 她不知道这么什么滋味,很陌生,又很舒服。 慕承渊的手宽大而又温热,像一团火,似乎要灼进她的手心里。 两人来到茶楼,小二立刻张罗着询问喝点什么。 “一壶雨后龙井,一碟芙蓉酥。”慕承渊开口道,顿了顿,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芙蓉酥不要太甜。” “好嘞,客官里面请。”小二将两人领到一楼宽敞的包间,便离开了。 凤倾九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慕承渊,十分不解。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甜? 平日无事的时候,她习惯喝雨后龙井,搭配芙蓉酥。 除了元宵跟芙蓉,故桂苑的其他丫鬟都不知道。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慕承渊像是未曾察觉似的,抬眸淡淡瞥向凤倾九,唇角噙了一抹淡笑。 “王妃可是喜欢上本王了?”他语气轻挑。 “怎么可能!”凤倾九不屑冷嗤,拈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喜欢他? 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她才没那么傻! “我可不是月心眉那个没脑子的。”她翻了个白眼。 也就月心眉会喜欢他。 冷冰冰的,凉薄冷漠。 慕承渊心底惊起了 一层波澜,有些不舒服。 真的不会喜欢他吗? 那她喜欢谁? 言祁?还是云墨白? 一想到他们两个,慕承渊眼眸眯了起来。 看来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两个弄走! 省得整天在眼皮子底下碍眼。 就因为凤倾九一句话,言祁与云墨白已经被慕承渊算计上了。 “师父在世的时候,心眉还小,他经常跟在我身后,单纯可爱,心地又善良。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慕承渊温声道,想起以前的事,他唇角勾勒一抹笑意,面上尽是柔和。 “你想说什么?”凤倾九不耐烦。 她对凤倾九的事情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两人之间的事。 他们如何,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每每听到慕承渊替月心眉说话,凤倾九心里一阵烦躁。 “如果你心疼她,现在就走。”她指了一下门口。 “你这个女人……”慕承渊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遇到心眉的事,她就炸毛。 “我不可理喻,嚣张跋扈,心狠手辣,铁石心肠,是吗?”凤倾九脸色冷了下来。 慕承渊:…… 他无言以对。 凤倾九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冷下来,寂静的有些尴尬。 茶楼不起眼的一处,两道目光直直的盯着这里。 “怎么回事?王爷跟王妃又吵起来了?”元宵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王妃的脸色不好看呀。” “是不是王爷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清明凑在元宵身旁,紧紧盯着慕承渊与凤倾九。 元宵 怨恨的瞪清明一眼,责怪道,“肯定是王爷惹了王妃生气,说不定还是因为月侧妃。” “怎么会因为月侧妃呢?王爷已经下令要撤掉月侧妃的身份。并且王爷对王妃那么好,你又不是没看到。”清明为慕承渊辩解。 “巧言令色,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元宵顿时怒气冲冲狠狠捶向清明,“王爷跟月侧妃那么多年的感情,又后悔了也不好说。别跟我坐在一起,我讨厌你。” 清明:…… 这怎么还搞连带呢…… 元宵起身便要去找凤倾九·,反对清明拉住。 “你别去,王爷跟王妃正在吵架,小心连累你。”清明提醒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就这么看着吗?”元宵语气中带着怒气。 “我们先等等看。”清明耐着性子道,汗颜不已。 真不愧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跟王妃一个脾性,暴脾气。 正在争执间,元宵无意间瞥到凤倾九,发现她脸上怒意已经消散了。 “欸,王爷把王妃哄好了?”她诧异道。 清明也紧忙看去。 慕承渊深深叹了口气,“我跟你解释了多少次,心眉于我只是妹妹,更何况当初师父为了救我而去世,我怎能对她不管不顾?” “所以呢?”凤倾九冷哼。 就因为她是恩师的女儿,就能为非作歹,不分是非? 要是有这么好的事,她也去救个人。 “我之前的确对她纵容了些,也是因为我对她不甚了解,以至于让她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慕承渊耐着性子解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果然是狗男人 慕承渊缓了缓,抬眸看向凤倾九。 她面容娇艳,灿若桃花,那双眸子如那山间的泉水般,澄澈而又煜煜发光。 “她犯错,我定然不会包庇,尤其与你相关。”他缓缓道。 语序缓慢而又低沉,字字清晰,尽数落入了凤倾九心口。 她蓦地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慕承渊。 尤其与你相关…… “你不喜王府妾室,我也是一样。我会将心眉好生安置,自此以后,黎王府只你一位王妃。”慕承渊保证道。 “月心眉可愿意?”凤倾九反问,嘲讽的笑了笑,“她可对你情根深种。” “由不得她。”慕承渊淡淡道。 “慕承渊,你这是为何?”凤倾九登时不明白,她似乎看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他将月心眉看的有多重,她一直都知道。 自她进府以来,便知道月心眉的地位不可撼动。 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更何况还有恩师这一层关系。 慕承渊维护月心眉,她是理解的,只是看不惯罢了。 “月心眉对你一片情深,她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你?自我入府,她从未消停过。而现在你告诉我,要撤掉她的侧妃之位,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不是傻子,你这些话根本搪塞不了我。”凤倾九沉静开口,美眸静静看着慕承渊,冷静到了极致。 她向来是理智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权衡利弊,分析利益。 而慕承渊这一举动,对 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若我说,只是为了你呢。”慕承渊坦然。 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心里。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道闪电自脑海里划过,随之而来的是震破天际的雷声。 凤倾九难以置信,捏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 长睫颤动,那双明亮的清眸微闪,面容神色微变,心里却惊起了偌大的波澜。 慕承渊说为了她…… 她心口触动了下,有股异样的情愫涌动。 凤倾九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强忍着压了下去。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许久,凤倾九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十分清楚。”慕承渊缓缓开口,面容俊美非凡,五官棱角分明,深刻凛冽。 “这个……”凤倾九咬了咬唇,脑海里飞快思索着,手指紧紧捏着茶盏,几乎要捏碎似的。 缓而,她笑了笑,道:“这话我当做没听到,你也当没说。咱俩还是最好的朋友。” 语气轻快,云淡风轻。 慕承渊剑眉微蹙,解释,“我没有……” “好了,不用说了,喝茶吃点心,听书。”凤倾九直接打断慕承渊的话,为他倒了盏茶,将点心碟子往他手边推了推。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慕承渊有点奇怪,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看来以后要给慕承渊再开点清心寡欲的方子。 不管慕承渊如何说,她日后是要离开黎王府的。 天大地大,何处都比黎王府要清闲自由的多。 这时,说书人从二楼出来了 。 他一袭青衫,站于二楼案前,案上摆着一块棕黑色的醒木。 “啪” 一声清响,茶楼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 “那日说及黎王妃凤倾九,咱们继续。”说书人声音清晰朗落。 一字字落入凤倾九耳中, 她不由得诧异。 黎王妃凤倾九? 那不就是她? 她有什么好说的? 正在疑惑间,说书人的声音逐渐响起。 “不得不说咱们的黎王妃有手段,不仅逼着凤丞相求来赐婚圣旨,还顺顺利利嫁于咱们的黎王殿下。黎王是何等人也?圣上最宠爱的王爷,英俊不凡!” 听到这里,凤倾九疑惑更甚,她逼着凤着林求赐婚圣旨? 她怎么不知道? 凤倾九询问的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颔首,供认不讳。 当初的确是凤着林求来的赐婚圣旨,而他也的确需要个蠢笨的王妃,便应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大婚之夜他听心眉的贴身丫鬟禀报,凤倾九要她离开王府,再加上心眉哭哭啼啼,一时乱了心神。 还差点失手杀了她。 想起来慕承渊颇有些庆幸。 凤倾九才不相信,虽然原主没给她留下赐婚之前的记忆。 但就凭着原主在相府的地位,凤着林怎么可能为了她去求旨赐婚,更何况,她穿过来的时候,可是差点被慕承渊掐死。 这个仇,她还记着! 若非她懂医术,估计现在就没命了。 想及此,凤倾九对慕承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好感瞬间下降到了最低点。 说书人还 在继续。 “话说月侧妃为黎王心上人,温柔贤淑,待人和善,堪为黎王府主母。而咱们的黎王妃刚入府,便要除去月侧妃。” 他这话还未落,茶客们忿忿不平。 “这凤倾九凭什么?我听说月心眉还是黎王恩师的遗孤,她不就是丞相府嫡女?除了身份,还有什么能压过月心眉?” “你不知道了吧,凤倾九有手段,据说前段时间的百花宴,她可是黎王护到心尖上的人。” “呵,她凤倾九算什么?月侧妃端庄贤淑,黎王没眼光。” “像她这种心狠手辣,奸诈狡猾的女子,就应该被修葺。” 周围尽是茶客为月心眉抱不平的话,句句落入凤倾九耳中。 她心里冷笑。 月心眉还真是有手段,把茶楼的说书人都收买了。 慕承渊面上不好看,冷冷瞥向说书人。 周围温度骤降,明明是和煦的春日,竟透着冬日的严寒。 缓而,说书人感到透心的寒意,不由得瑟缩。 怎么回事? 今日天气也不错,怎么有股子凉风? “你的侧妃还真是温柔贤淑。”凤倾九冷笑,不悦道。 慕承渊抿了抿唇,解释道:“我派人去调查看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凤倾九没好气的问道。 “除了你那心地善良的侧妃,还有谁能散布这些谣言?”她冷声道,言语中隐隐夹杂着怒气。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生气的不是这些谣言,而是慕承渊故意装作不懂。 他明明知道是月 心眉做的,却不愿意相信。 就这么维护她?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着唯她不可,现在又想着月心眉。 果然是狗男人! 渣男! 凤倾九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好几遍。 “我让清明去查一下,若是她做的,我定然会给你公道。”慕承渊按着性子温声哄道。 自从碰到凤倾九,他的性子不知道变了多少。 他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哄过女子? 凤倾九哂笑:“我倒要看看你若查出来指使之人,倒要怎么处置?” 说书人的话断断续续传来。 “月侧妃多次忍让,冬寒之时,为使王妃消气,不惜长跪不起,甘愿受罚。说起咱们的月侧妃啊,那性情可真是温柔善良,平日里对王府下人关爱有加,广得民心。” “广得民心?”凤倾九顿觉好笑。 她还真有脸说出来。 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当初她的贴身侍女芍药,生生被她灌了毒,若非她拖那么久,芍药何至于毁容? 以至于被送出王府? 茶客们才不深究那么多,说书人说的是什么,他们就相信。 说到月心眉身娇体弱,还要在寒冬之日责罚。 众人瞬间怒了。 “难道就没有人能责罚那凤倾九?王爷也不管管,好歹月心眉是他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呢。” “凤倾九自入府,便将黎王迷得神魂颠倒,他哪里能想得起月心眉?”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亏得黎王能看上眼。” 他们的话愈加污秽,将凤倾九贬的一无是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怎么会后悔? 凤倾九早已习惯这种话,本可以不在意,但一想到是月心眉散布出来,而慕承渊还处处维护,她心里就一阵恼火。 正在两人争执间,说书人被掌柜叫走了。 “怎么走了?” “这不是刚开始吗?先生怎么走了?” 一见到说书人走了,茶客们顿时不悦。 毕竟来茶楼喝茶就是为了听书,往日说书先生最少要两个时辰,而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小二安抚茶客,又上了不少茶水点心。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咱们先喝点茶水,先生马上就过来。” “怎么回事?先生怎么离开了?”一位茶客朗声问道。 “咱们掌柜的请来了亦然居的景逸公子来说书,临时换掉了原来的说书先生,还请客官们稍安勿躁。”小二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这话一出,茶楼瞬间喧闹起来。 “景逸公子?真的是景逸公子要过来吗?” “不会吧,我听说景逸公子为后宫的娘娘们说书,怎么会来这小小的茶楼。” “亦然居,那不就是景逸公子吗?” 景逸公子?凤倾九眉头微蹙。 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有点关于景逸公子的印象,她好像去过亦然居…… 大周朝最有名的听书茶馆就是亦然居,只接待达官贵人。 而景逸公子便是亦然居最有名的,经常进宫为嫔妃娘娘们说书。 平民百姓能够听到景逸公子一番说书,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更别说还只是在这小小的茶楼里。 凤倾九脑海里模糊一 片,可听着亦然居三个字十分熟悉,还有景逸公子,他们是不是有点交情。 正在遐思间,一位男子已然走到了台上,立于案前。 长身玉立,毓灵俊秀。 他一袭雪白软锦袍,飘飘欲仙,清尘脱俗。 面容清冷俊逸,气质宛如月华般青朗。 那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拿起醒木。 “啪” 一声响,沉稳而又清脆。 喧闹声瞬间消失,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他身上,舍不得离开一分一毫。 他那薄唇微启,“上回说至黎王妃凤倾九……” 声音好听悦耳带着磁性,如那山间潺潺的流水,让人心神宁静。 猛一听到他的声音,凤倾九瞳孔紧缩,脸色骤然间变了。 好熟悉。 她抬眸直直的看向景逸公子。 而恰巧景逸公子正在往这边看,两人目光碰到了一起。 凤倾九浑身仿佛惊到似的,应激性的收回目光。 景逸公子唇角微微挑起,眸光微闪。 好久不见。 凤小姐,我们来日方长。 慕承渊察觉到凤倾九的异样,下意识开口询问,“你认识景逸?” “不熟。”凤倾九摇头。 她应该是认识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认识。 “不熟?”慕承渊眯起了眸子,顿时不悦。 看她的反应,怎么会不认识? 不止认识,说不定还很熟悉! 这个女人惯会拈花惹草! 无意间抬眸,捕捉到一抹月白色身影,进了二楼包间。 言祁! 竟然是他! 慕承渊瞬间明白了 。 怪不得小小的茶楼能请来亦然居的人,原来有他在后面推动。 “崇国公对你还真是上心。”他没好气的道了一句。 “你又发什么疯?”凤倾九皱了皱眉头,“崇国公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非言祁,景逸又怎么会到这小小的茶楼来。凤倾九,倒是我小看你了。”慕承渊声音发冷,渐深的阴霾浮上脸庞。 凤倾九当即怒了,她本就因为月心眉带着气,再加上慕承渊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慕承渊,你要发疯去找别人,我可没那么好心要纵着你。” “你!凤倾九,你这个女人……”慕承渊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她招惹了崇国公,倒显得他无理取闹。 凤倾九心里憋着气,狠狠咬了咬牙。 “你自己待着吧!神经病!”她忿忿道,将茶壶跟点心抱起来,去了隔壁桌子。 慕承渊脸色铁青,眼眸淬了一层又一层寒霜,冷冷看着她。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怒火压下去,也不管慕承渊做什么。 她自顾自的倒了盏茶水,拈了块芙蓉酥。 不能生气,一定不能生气。 跟这种人生气,太廉价了。 凤倾九面上云淡风轻,吃着点心喝茶。 时不时托腮看两眼景逸公子。 文质翩翩,书香气息。 景逸公子只做说书先生还真是浪费。 要是在她手里,她定要好生培养,科考做官,肯定能驰骋朝堂。 到时候无论是慕承渊还是太子,不都要供着他吗? 大概过了 一炷香的时辰,看着凤倾九没心没肺的模样,慕承渊心底郁气愈浓。 他终究还是忍不下气,冷着脸起身,在凤倾九身旁坐下。 “没良心。”他又气又怒。 气凤倾九丝毫没将他放在心里,而怒她拈花惹草,自身浑然不知。 “月心眉有良心,心里装的都是你,去找她。”凤倾九淡淡道,端起茶水小小啜了一口。 她这话说得极为轻巧,仿佛家常话般。 慕承渊愠怒,“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我怎么会后悔?你能离开,我求之不得!”凤倾九故意跟他较劲。 “好好好!”慕承渊一连说了三个好,黑着脸起身,甩袖离开。 “走就走,谁稀罕!”凤倾九忿忿道,将剩下的半块芙蓉酥全部塞进了嘴里。 待在不远处的元宵与清明两人看到慕承渊黑着脸离开,顿时懵了。 “王爷怎么走了?”元宵一头雾水。 方才他们两人不是还说说笑笑的吗? “不知道,我去看看。”清明心里直打鼓,有种不祥的预感,紧忙跟上了慕承渊。 元宵犹豫了一瞬,朝着凤倾九走去。 她还是先去看看王妃吧。 “王妃。”在凤倾九身前顿住脚步,她俯身行礼。 “怎么去那么久?桂花酥呢?”看她两手空空,凤倾九疑惑问道。 “已经卖完了,奴婢跟清明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元宵费劲扯着借口。 凤倾九没有怀疑,安慰道,“改天我再带你出来,多买点。” “嗯。”元宵点点头, 试探的看凤倾九脸色,感觉她应该没有生气。 “王妃,王爷先离开了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他?”凤倾九不屑冷嗤,“走了,去找月心眉了吧。” “王爷去找月侧妃了?”元宵惊讶。 “应该吧,不清楚。”凤倾九搪塞两句,不打算将跟慕承渊吵架的事告诉元宵。 她指了指椅子,递给她一块芙蓉酥,“做,尝尝芙蓉酥,还不错。” 元宵顺从的坐了下来,接过芙蓉酥,小小咬了一口。 “虽然比不上桂花酥,还是很好吃的。”她称赞道。 “比不上王府小厨房做的。”凤倾九淡淡道。 小厨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之前的饭菜虽然也好吃,但比不得醉春楼的菜肴。 但这段日子小厨房的膳食竟可以跟醉春楼媲美。 凤倾九渐渐也断了去醉春楼的念头。 正说着,元宵面色微变,猛地起了身,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黎王妃,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言祁一袭月白雪玉锦出现在眼前,他面容温和,眸中尽是笑意。 “崇国公?”凤倾九眨了眨眼,忽的意识到为何慕承渊方才那么说了,估计是看到了他。 “王妃也喜欢听书?”言祁在凤倾九身侧的椅子上坐下,温声问道。 凤倾九耸了耸肩,“不喜欢,无意间进来看看。” “原来如此。”言祁笑了笑,抬眸看了景逸公子一眼,“王妃的运气可真好,景逸公子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胡搅蛮缠 “是吗?”凤倾九轻描淡写的抬眸瞥了台上的景逸公子一眼,不以为然,“景逸公子不见人?” “这倒也不是。”言祁顿时被凤倾九问住了。 “既然不是,有什么运气好不好的。”凤倾九淡淡道。 言祁太过于危险,她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对于这种高深莫测的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我不会对王妃做什么,王妃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言祁微微叹了口气,眼底沉了些落寞。 凤倾九莞尔一笑,“崇国公,我们不熟。” 话落,她向旁边挪了挪。 “我们怎么也算是合作吧,王妃这么绝情?”言祁笑了笑,有些幽怨。 “合作……”凤倾九的话还没说出口,被人打断。 “什么合作?” 慕承渊去而复返,在凤倾九与言祁之间坐下。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看向言祁。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之间有合作?”他直接问道,面容微凛。 上次皇叔让他注意凤倾九与言祁,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他心口顿时紧了紧。 “王妃之前在百工堂订了不少木器,微臣便趁机与王妃合作,签了契约。”言祁缓缓解释道。 “原来如此。”慕承渊点点头,深深松口气,放下了心。 缓而,他再次开口,毫不客气,“本王倒不知道崇国公喜欢听书。” 言祁淡淡一笑,“微臣一向深居简出,王爷不知道很正常。” “也是。”慕承渊颔首,“本王向来对旁人不甚了解。” 说着, 他偏头看向了凤倾九,当众搂住了她的腰身,直直往自己怀里带。 “本王对王妃十分了解就行了,比如,王妃不喜欢听书。”他唇角微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带着些炫耀。 “王爷向来是了解王妃的。”元宵接嘴道。 虽然她害怕王爷,但王爷对王妃还是极好的。这点不可否认。 凤倾九一脸嫌弃,却没推开慕承渊。 毕竟言祁在,她还是要给慕承渊留点面子的。 “元宵,去将芙蓉酥拿过来,王妃爱吃。”慕承渊吩咐道。 “是。”元宵行礼,将那碟芙蓉酥拿到凤倾九身边。 “方才清明说父皇送来了不少雨后龙井,你爱喝,我便让他全部送到了你院中。”慕承渊贴到凤倾九耳边,柔声道。 语气暧昧而又旖旎。 言祁眸色暗了暗,手指缓缓攥了起来,面容却是带着浅淡的笑意,看似毫不在意。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 慕承渊唇角满溢着笑意,趁机握住凤倾九的手,勾玩着。 缓而,他抬眸看向言祁,缓缓开口,“崇国公可与亦然居东家相熟?” “亦然居?”崇国公疑惑摇头,“微臣不认识。” “原来连崇国公都不认识。”慕承渊言语中带着些遗憾。 闻言,言祁脸色微变,“王爷说笑了,微臣深居简出,向来不与旁人来往。” “也是,看来这件事要交给王妃了。”慕承渊叹了口气,垂眸看向怀里的凤倾九,轻轻捏了两下她的手指。 “王妃意下如何?” 凤倾九正在想事情,忽而被慕承渊叫到,下意识抬眸看去。 水眸纯澈干净,长睫微闪,在眼睑处落了一片阴影。 她懵懂而又迷茫的看着慕承渊,眨了眨眼,“啊”了一声。 声音小小的,软软的,仿佛在慕承渊心尖落了一片羽毛,暖的发痒。 慕承渊凤眸光芒微闪,欲望再也压抑不住。 直接搂住凤倾九的腰身,低头吻住了她。 凤倾九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登时愣在了原地。 这可是茶楼,崇国公还在旁边看着。 他怎么敢? 待凤倾九反应过来,慕承渊早已松开了她。 “你……”凤倾九羞的无地自容,又气又恼。 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慕承渊抚了抚唇角,俊容带着笑意。 凤倾九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极起身欲离开,忽的手腕被人拉住。、 一股大力传来,她跌入温热的怀抱。 “是我的错。”慕承渊率先开口服软,“等我们回府,任凭你的处置。” 惹得凤倾九顿时生不出气。 她指着慕承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皇兄与皇嫂关系这么好。”慕玉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打趣两人道。 凤倾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慕玉泽很快注意到了言祁,他大摇大摆的搭上言祁肩膀,一副熟络的模样。 “崇国公,好久不见。” “九皇子殿下。”言祁颔首问礼。 “你怎么跟我皇兄皇嫂一桌?他们关系可好了,如胶似漆,我劝你还 是离的远一点。”慕玉泽硬挤着坐到了言祁的椅子上,笑的跟只老狐狸般。 “微臣无意间碰到王爷王妃,前来问候一番。”言祁老老实实道,往旁边撤了撤,给慕玉泽让出点位置。 而慕玉泽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趴到言祁身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言祁,我给你说,以后找崇国公夫人,一定要找个温柔规矩的,千万不要像皇嫂一样。”他小声嘟囔道。 他的声音极低,只够两人能听到。 而却落到了慕承渊耳中。 他冷眼剜向慕玉泽,“你的话太多了!” “皇兄,你看你,我只不过才说了一句,你就说我。”慕玉泽一脸幽怨。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惹皇嫂生气,晚上直接被皇嫂赶到书房,多惨。”他撇撇嘴,扭头捣了捣言祁,问道,“你说是不是?” 言祁抿唇不语。 “要是找个温柔的王妃,至少以后吵架,不会把人赶去书房。”慕玉泽再次道。 话落,他又看向凤倾九,苦着脸,“皇嫂,你可得对皇兄好一点。不然你们两个吵架,皇兄总是骂我。” “是吗?”凤倾九觉得好笑。 “上次你们……” 慕玉泽正准备将慕承渊的事情说出来,而刚张嘴,被他警告的看了一眼。 他瞬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反正皇嫂,你对皇兄好一点就行了。”慕玉泽讪讪道。 “好,我以后对他好点。”凤倾九没好气的看向慕承渊,若有所思的道。 慕承渊顿觉周身一股寒意 ,有些不妙。 “言祁,我听说百工堂新做了不少衣橱,你带我去看看。”慕玉泽道,虽是央求,他直接把言祁从椅子上拽起来,搭着他的肩膀往外面拖。 言祁一向重礼节,正衣冠。 慕玉泽这一出把他的衣襟都扯乱了,衣冠也有些歪斜。 “九皇子殿下,微臣可以自己走。”言祁恭敬道。 “我拉着你更快。”慕玉泽不由分说的拽着他离开。 言祁的侍卫在一旁跟着也不敢动手,使得慕玉泽更加起劲。 两人离开了茶楼。 凤倾九随即从慕承渊怀里出来,面色不悦,“今晚不准进故桂苑。” 慕承渊:…… 说好的对他好点呢? “堂堂黎王殿下,跟臣子争风吃醋,慕承渊,你可真有本事。”凤倾九翻了个白眼。 “身为王妃到处拈花惹草,凤倾九,你怎么不反思反思?”慕承渊回怼。 “我拈花惹草!你有什么证据?”凤倾九顿时怒了,“你怎么不说月心眉,因为你,我被她算计了多少次?” “心眉还小,是我没照顾好。”慕承渊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呵。”听到这话,凤倾九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火滔天。 “你现在去照顾她,把她照顾好!把你这温柔的青梅竹马好生护着,最好把她扶为王妃,你直接给我一封和离书算了。”她怒气冲冲道。 “胡搅蛮缠!”慕承渊脸色也不好看。 “我就是胡搅蛮缠,我不讲理,你去找温柔知性的。”凤倾九梗着脖子,涨的脸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能叫这个名字 慕承渊抿唇不语,眸子冷的如淬了寒的利刃,让人遍体生寒。 “月心眉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凤倾九忿忿的又补上一句。 “心眉是我的妹妹。”慕承渊沉沉吐出一句话。 “什么狗屁妹妹,哪家的妹妹做了哥哥侧妃?还要算计哥哥的妻子?”凤倾九一口气说完。 慕承渊彻底沉默了下来。 “你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谁拈花惹草,谁心里有数。”凤倾九冷冷道。 说完,她狠狠瞪了清明一眼,“告诉你家王爷,以后别去我院中,不欢迎!” 然后一脚踹开了身前的椅子,离开。 元宵看了看慕承渊,又看向清明,最后低着头匆匆向凤倾九追去。 慕承渊面色阴沉的可怕。 清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低声唤了句,“王爷?” “回府!”慕承渊转过身。 凤倾九踢飞的椅子生巧躺在他脚边。 “嘭” 一声巨响,椅子被他踢出老远。 挥袖离开。 独留清明原地凌乱,“……” 王爷这么不淡定。 从茶楼离开,凤倾九深吸一口气,痛快的伸了个懒腰。 该死的慕承渊,狗男人。 渣男! 元宵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王妃。” “走,我们去街上逛逛,方才没逛够。”凤倾九挑眉,牵着元宵。 “啊?”元宵顿时愣住了。 王妃没生气啊? 方才跟王爷吵得那么狠。 “我没生气,就他还不值得我气。”凤倾九示意她放宽心 ,“你不是说桂花糕没了吗,我们再去看看,让掌柜明天给我们留点。” 她语气轻快,清丽的面容尽是笑意。 “额,好。”听到凤倾九还记着桂花糕,元宵心里顿时发虚。 她说桂花糕卖完,是骗王妃的。 他们其实根本没去买,一直在不远处盯着王爷跟王妃。 “我上次看到首饰铺子有一款好看的发钗,这次去买下来。”凤倾九随口道。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银两。 多置办些首饰,等以后离开的时候,她也容易收拾。 “是。”元宵应声,任由凤倾九牵着离开。 来到中京街,凤倾九便被街边的小玩意吸引住了。 捏的糖人、糖画还有自画像…… 各种各样的路边摊。 之前她只是在外边转一圈,买些吃食,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摊子。 凤倾九买了一副糖画,咬了一口,甜的腻人。 她皱了皱眉头,太甜了,不喜欢。 抬手塞给了元宵,转身又去买了凉粉。 两人在里面逛了许久,凤倾九买了不少东西。 “王妃,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元宵哀求道。 王妃每次逛街都停不下来。 凤倾九抬眸看了眼布了大半天空的晚霞,的确不早了。 “行,我们回去吧。”她点点头。 走在路上,看着笑容洋溢的凤倾九,元宵无奈的叹了口气。 王妃平日里脾性挺好,也不发脾气。 可为什么每次跟王爷在一起,总能吵起来,还吵的很激烈。 她想不明白。 “王妃 ,其实王爷很关心您的,您平日跟王爷说话,脾性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元宵小声劝道。 凤倾九面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她审视的看着元宵,“这是慕承渊让你说的?” “不是。”元宵连连摇头,“奴婢心疼王妃,您若是与王爷好好的,也不至于让侧妃有可乘之机。” “哼。”凤倾九不屑冷嗤,“我就是要气他,气死他。” 气死他,她就算做个寡妇也自由。 继承黎王府的财产。 凤倾九在心里打算着。 元宵:…… 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家王妃的脑子跟旁人不太一样。 哪怕公主金枝玉叶,成亲后也要侍奉夫君,恭恭敬敬。 唯有王妃不将王爷看在眼里,两人见面就吵架。 他们这些下人也不好办。 就在这时,前面的巷口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直直的扑向凤倾九。 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 “王妃小心·。”元宵大声喊道。 凤倾九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王妃,我终于找到你了。”少年衣着破破烂烂,但看起来还算是干净。 他面上尽是喜色,那双眼睛小鹿似的亮晶晶,满是希冀。 见少年没伤害到凤倾九,元宵紧张的跑过去,挡在了凤倾九前面。 “王妃,您没事吧?”她担忧问道。 凤倾九摇摇头。 听到凤倾九没事,元宵放下了心,扭头看向少年,脸色沉了沉。 正欲责问时,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容,她 惊了一瞬。 “怎么是你?” 闻言,凤倾九心生诧异,推开元宵,这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他! 那个为了救爷爷卖身的少年。 数月前,她给了他银两之后,王府又发生了不少事。 再加上月心眉时不时刷点存在感,她竟然把他给忘了。 凤倾九顿时有点愧疚。 “王妃,我爷爷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去黎王府找您,可是那些守门的侍卫不让我进。我解释了好多次,他们都不信。”少年急匆匆解释道,面容焦急。 王妃不会生气不要他吧。 “不怪你,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跟他们交代。”凤倾九温声道,上下打量着少年。 看到他衣着破烂,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上次不是给了你几身衣裳吗?怎么不穿?” “那些衣服太珍贵了,我平时要照顾爷爷,做粗活,容易弄脏,就放起来了。”少年解释道,挠了挠头。 “以后换上,跟着我要穿的好点。”凤倾九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少年点点头。 “你爷爷身子怎么样?恢复的如何了?”凤倾九问道。 “有了王妃给的人参,还有药方,爷爷的身子恢复很快,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少年感激道。 “那就好。”凤倾九点点头,看了元宵一眼,“让他先跟着你,你教教王府的规矩。” “是。”元宵坦然点头应下。 “你叫什么名字?”凤倾九问道。 少年脸顿时红了,揉了揉鼻子,“我爷爷叫我……叫我 树根……” “噗”元宵没忍住笑了出来,“哪有人叫这个名字呀。” “我爷爷说,贱命好养活。”少年小声道。 “在王府,你可不能叫这个名字。”凤倾九也被逗笑了。 “不能叫这个名字?那我叫什么呀?”少年顿时愁的皱紧了眉头。 凤倾九思忖着,很快说出两个字,“民生。” 与人参相似。 他因为人参跟着她,那就起个跟人参有关的名字吧。 “民生,好,那我就叫这个。”少年腼腆的笑了笑。 “你以后就跟我回王府吧。”凤倾九缓声道。 “是,多谢王妃。”少年道谢。 “嗯。”凤倾九点点头。 元宵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分了一半给民生,凤倾九还担心他拿不完,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力气竟然那么大。 一口气提到了王府,还不带喘气的。 “我经常砍柴,那柴比这些东西还要重。”民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 “以后王妃逛街,就把你带着。”元宵打趣道。 凤倾九瞥了她一眼,“你净会偷懒。” “嘿嘿。”元宵笑了几声。 来到故桂苑,凤倾九让元宵将药房旁边的侧房腾了出来,给民生住。 民生第一次来王府,又突然有了自己的房间,再加上这么多人,顿时不敢说话,畏手畏脚的。 “罢了,元宵,你先带他出去吧。”凤倾九看出他的羞怯,挥挥手。 小孩子胆子小。 虽然民生很早就开始干活,说到底还是小孩子,不敢说话也能理解。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我上心? 那日遇到他,凤倾九本想着过两天把他带到王府先适应适应。 没想到这段时间忙的昏头昏脑,她竟然给忘记了。 本来想着让他跟着云墨白,但现在驻颜馆刚开张不久,正是忙碌的时候,他肯定忙的脱不开身。 思来想去,还是让他先跟着慕承渊。 反正她近期也不可能离开王府,等时机成熟,她找机会把他带出来,一起离开。 正在遐思间,芙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不少书卷。 “王妃,这是王爷让清明送过来的医书。” 凤倾九一听到是慕承渊让人送过来的,本想着不要,但又听到芙蓉说医书两个字,她挥了挥手,“拿过来吧。” “是。”芙蓉将医书放到了案上。 凤倾九斜靠着软椅,随手拿起一卷,翻开看了两眼。 目光触及书卷内容瞬间,眸子瞬间亮了,紧忙直起身子。 这可是古典医书! 她前世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听导师说这几卷书已经绝迹了。 没想到被慕承渊找到了! “清明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凤倾九随口问了一句。 “王爷让他捎了一句话。”芙蓉老老实实答道。 “什么话?”凤倾九缓缓掀眸。 “王妃若是喜欢,可以去书房寻找,医书都是王妃的。” “咔”凤倾九只觉得自己心里某一处融化了,顺着血液流淌,浑身都是暖暖的。 她那翻着书页的手指莹白纤细,微微颤了颤,指尖有股酥麻的感觉。 忽的想起在茶楼,慕承渊捏的她的 手指把玩。 脸颊不由得发烫。 “王妃,其实王爷对您很上心。”芙蓉缓缓开口。 凤倾九没说话,晚霞透过红木窗漏了进来,尽数倾泻在她身上。 淡紫色的烟罗裙映着斑驳霞光,更添了几分韵味。 她面容绝美娇艳,美眸囊括星辰。 唇红齿白,灿若桃花。 芙蓉霎时晃了神。 王妃长得可真好看。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 “对我上心?”凤倾九冷哼,一点也不相信,没好气的道了一句,“还不如对他那个心心念念的月侧妃上心。” 闻言,芙蓉似乎看穿了凤倾九,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其实咱们府中人都知道,王爷先前虽然宠爱月侧妃,却从未在她房中留宿,可王妃不同,王爷日日留宿咱们故桂苑呢。”她好声道。 “那又怎么样。”凤倾九不以为然,心里格外嫌弃。 她还不希望慕承渊落榻故桂苑呢。 每次都要抢她的床睡。 “唉,王妃,您不了解王爷。”见凤倾九不放在心上,芙蓉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循循开口。 “上次王妃嫌弃咱们府中的膳食不如醉春楼的好吃,恰巧被清明听到了,王爷直接将醉春楼的厨娘高价雇了过来,还跟皇上要了两位御厨。” 凤倾九一愣。 怪不得她觉得府中膳食改善了不少,原来慕承渊把醉春楼的厨娘找来了。 “王妃爱吃点心,但是不喜甜。但是侧妃爱吃甜,王爷找了京中做点心的铺子,专门吩咐少甜,为此侧妃可是发了好 大的脾气呢。”芙蓉再次道。 闻言,凤倾九又是愣住了。 是吗? 她怎么没听元宵说过这件事呢? “王妃,王爷对您真的很好。”芙蓉软声道。 凤倾九恍惚了一瞬,想起慕承渊在茶楼说的话。 似乎也对得上了。 他对她真的很好…… 想通的那瞬间,凤倾九心口涌入一股难忍的情愫。 不由得心跳加快,甚至连呼吸都喘不上气。 许久,她缓缓抬眸,面色平淡波澜不惊。 “你先出去吧。”她声音淡淡。 见凤倾九依旧不为所动,芙蓉有些急了,“王妃……” “芙蓉,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想。”凤倾九再次道。 “是。”芙蓉无奈,只得行礼转身离开。 凤倾九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心里第一次有了疑惑与不解。 她真的看不懂慕承渊想干什么,甚至看不穿他。 可他的所作所为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对她上心又如何,对她很好又能怎样? 她不是这古代的人,也不会相信男子口中的话。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善变的。 可慕承渊他…… 似乎跟那些男人不一样。 思忖着,凤倾九又想起慕承渊做过的事。 除了刚入府时,慕承渊对她绝情了些,但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想了许久,凤倾九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起身去了药房。 有这个闲工夫,她还不如多研制些护肤用品给云墨白送去。 天色渐深,凤倾九让芙蓉准备了不少火烛。 调制护肤 品,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配方用量。 要是光线不充足,很有可能不准确,影响效果。 之前调配了不少面膜,凤倾九决定做一些精华液,专用于面部护肤。 蜂蜜,人参,花液…… 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芙蓉在旁边看着,钦佩不已。 凤倾九将蜂蜜中的精华先提取出来,然后加入花液。 又加入一些抗皱的药材,放在瓷炉里熬制提炼。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瓷炉里溢出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有药香,也有蜂蜜的甜,还有花液的香味。 凤倾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瓷瓶,小心翼翼的将瓷炉里的精华液倒入白瓷瓶里。 “好香啊。”芙蓉不由得赞叹一句。 “效果应该不会差。”凤倾九勾唇一笑,用小药匙挖出来一些。 在烛光的照映下,精华液透明澄澈,不含一丝杂质,粘稠呈液体状。 凤倾九在手里搓了两下,涂抹到脸上跟胳膊上。 能感觉到保湿效果很好,但对于抗皱美白,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不过对于驻颜馆的面部护肤,保湿效果就足够了,毕竟还有面膜来加强抗皱。 芙蓉眼巴巴的看着,眸中尽是艳羡。 “给你一瓶。”凤倾九扔给她一瓶,提醒道,“第一次用先在耳垂试一下,免得过敏。” “是。”芙蓉紧忙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面上尽是喜色。 王妃研制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用了王妃研制的面膜,她都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好看了。 这个东西肯定也不错。 这时 ,元宵进来了。 “王妃,奴婢已经将民生安排妥当了,他胆子有点小,不太爱说话。”元宵禀告道。 “嗯。”凤倾九微微颔首,随手拿给她一瓶精华液,“我刚调制出来的精华液,给你一瓶。” “谢谢王妃。”元宵顿时笑容满面,宝贝似的揣在了怀里。 她走到凤倾九身旁,目光落到她手里的药匙上,而后又看向瓷炉,最后锁在凤倾九的脸上。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看起来纠结极了。 凤倾九早已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笑了一声。 元宵每每遇到棘手的事情,总是这个表情。 “又怎么了?民生给你说了什么话,让你这么纠结。” “不是民生。”元宵摇摇头,她抿了抿唇,犹豫至极。 “那是谁?难不成有人又惹了你,让芙蓉替你出气。”凤倾九打趣道。 元宵面色复杂,艰难的说不出话。 凤倾九诧异,往日元宵遇到什么事,问两句她也就说了,今日怎么不一样。 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扭头看向元宵。 “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慕承渊沉着脸推门进来。 元宵与芙蓉紧忙行礼,“王爷。” “出去。”慕承渊冷冷扫向两人。 “是。”两人应声,行礼离开。 “你凭什么让我的丫鬟离开?”凤倾九不悦。 慕承渊抿唇不语,缓步向她走来,俊美的面容微沉,眼眸浓稠如墨。 “慕承渊,你……” 凤倾九感觉慕承渊有点不对劲,而被他看着,却说不出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 饿不饿? 慕承渊脸色冷的吓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一瞬间,她竟动弹不得。 “我们成亲已久,似乎还未曾圆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音色喑哑难耐,透着丝丝蛊惑。 “慕承渊,你现在还不能……” 凤倾九企图用上次的借口堵住他,而慕承渊却是没给她挣扎的机会。 猛地拽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他极其霸道,温热宽大的手掌在凤倾九腰间游走。 电光火石之间,他那眸中涌起浓浓的欲火,恨不得将凤倾九揉进骨子里。 凤倾九浑身无力,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几乎挂在慕承渊身上。 大脑一片空白,她心里莫名的慌乱。 “凤倾九。”慕承渊声音沙哑,沉沉唤了一句。 凤倾九心尖狠狠颤动了下,几乎软成一滩水。 这个男人真要命! 邪魅勾魂。 慕承渊垂眸深深看着她。 眼前人脸颊潮红,美眸含娇似怯,娇艳绝美。 尤其是那如桃花娇艳的面容,让人移不走目光。 他顿时晃了神,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药房,向内室走去。 凤倾九脸色顿时变了,怒极喊了一声,“慕承渊。” 而慕承渊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直接进了内房。 在外面守着的丫鬟见他抱着凤倾九,相互对视了一眼,神色带着异样。 元宵见两人脸色不好看,顿时慌了。 欲上前反被清明拉住。 “你在外面等着。”清明 道。 “王爷跟王妃吵起来怎么办?”元宵担忧。 毕竟两人在茶楼刚吵了一架,还很激烈。 主子们吵架,受罪的不都是她们这些丫鬟吗? “不会吵起来,你放心吧。”芙蓉走过来,温声道,意欲推着元宵离开,“你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王妃。” “我……”元宵犹豫了一瞬,摇摇头,“我在外面守着王妃。” 要是王妃将王爷赶走,她还能劝劝架。 “元宵,王爷跟王妃不会吵架的,你放心吧。”芙蓉凑到元宵耳边小声道,语气暧昧,“王爷今晚落榻咱们故桂苑。” 元宵顿时愣住了:“王爷经常落榻故桂苑。” 这又什么奇怪的? 上次要不是王爷落榻故桂苑让她送补汤,她能受罚吗? 想起来元宵心里就发颤。 …… 慕承渊抱着凤倾九来到内室,把她放到了软塌上。 “告诉我为什么想离开?”他俯下身子,深深的看着凤倾九,眸子浓稠如墨。 凤倾九眼眸微闪,抿了抿唇不说话。 “是因为心眉,还是想离开我?”见她不说话,慕承渊再次问道。 凤倾九面容平静的如寒潭般,温凉而又波澜不惊。 她想离开,不止是因为这些。 月心眉要做什么,她从未放在心上。 更不会因为他,毕竟于她而言,他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她不喜欢这束缚人的王府,更想要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定要离开?”慕承渊再次问道,半蹲在她身前,紧紧握着 她的手。 他的话清清淡淡,却透着丝丝落寞。 尽数落入了凤倾九心间。 她心莫名的疼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心疼慕承渊。 眼前男子静静的看着她,那本应清冷的俊容却萦了一团郁色,漆黑的眸子沉了一层失意与颓然。 忽然想握住他的手,揉开他紧皱的眉间。 许久,慕承渊沉沉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你知道我对你没办法。” 他又继续开口,那双眸子深深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 这话一出,凤倾九的心都拧在了一起。 她不由得想起芙蓉在药房说的话。 他换了王府的厨娘,甚至为她寻医书。 哪里想到堂堂王爷能做到这种地步? 为了她,甚至连月心眉的侧妃之位都能撤掉。 很久不见凤倾九说话,慕承渊心沉了下来,他沉重起了身。 “罢了,我不逼你,你若想要离开,我明日便给你和离书,让你自由。” 他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凤倾九拉住了慕承渊的手腕。 “我若说,又不想离开了呢。”她声音清丽悦耳。 慕承渊陡然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慕承渊,我讨厌月心眉,讨厌黎王府的规矩,可是……”她不紧不慢,顿了顿,又继续道。 “可是我不讨厌你。” 这话一字一顿落入慕承渊耳中。 他长臂一伸将凤倾九按入怀,音色颤抖,“你确定?” “慕承渊,做了我的人,你就要守我的 规矩。日后你若敢纳妾,我废了你。” 凤倾九声音清冷,威胁道。 “好。”慕承渊闷闷应道,紧紧搂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凤倾九抬起那亮晶晶的眸子,灼灼的看着他。 毫无任何预兆,她踮起脚尖勾住了慕承渊的脖子,吻住了他。 慕承渊一手托着她的纤腰,一手按住她的脖子。 两人缠在一起。 缓而,慕承渊把她打横抱起,穿过门帘把她放到床上。 “凤倾九,你是我的。” 他沉沉说了一句,俯身压上去。 红鸾帐暖,温香软玉,一夜缠绵。 这晚月光极好,皎洁而又澄澈,透过窗柩漏进了房中。 照映在被散乱扔在地面的衣衫上。 青墨色与淡紫色交缠在一起。 守在外面的三人,面红耳赤。 元宵羞的抬不起头。 想起方才她说的话,更加羞愧难当。 幸亏清明拉住她,否则…… 她甚至不敢想。 芙蓉冷静的看向元宵,“我们先回去吧。” “嗯。”元宵点点头,跟芙蓉离开了。 清明深深舒了一口气,抬眸向不远处的大树上深深看了一眼,许久才转身离开。 …… 次日,直至午时,凤倾九才缓缓睁开了眸子。 她无意识的翻身,登时一阵酸痛袭来,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轻声呼痛。 该死的!好难受……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换上了素白的里衣,浑身清爽。 估计是他换的。 一想到他替她换里衣的场景,凤倾 九脸颊顿时烫的吓人。 这时,慕承渊撩开门帘进来,神清气爽,面容尽是轻松。 凤倾九又羞又怯,而又心生不悦,随便拿了东西朝他扔去。 慕承渊唇角微勾,挥袖接到了手里。 “醒了?”他语气轻快。 凤倾九冷哼一声,艰难转过身不想搭理他。 心里莫名的藏着一股怒气。 不公平,慕承渊什么事都没有,而她浑身酸痛。 “怎么了?不舒服?”见她脸色不好,慕承渊顿时紧张,快步过去俯身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凤倾九闷声道。 慕承渊顺势坐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把凤倾九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你没用早膳,饿不饿?”他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那凤眸里萦了一团情意。 “不饿。”凤倾九紧紧拽着被子,将头深深的埋在里面。 话音未落,“咕咕”的声音从她身上传出来。 慕承渊唇角噙了一抹笑意,反问道,“真的不饿吗?” 凤倾九瞪了他一眼。 “你先穿上衣裳,用了午膳再休息。”他温声劝道。 “嗯。”凤倾九点点头,顺从的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瞬间,她脖颈处青紫的吻痕露了出来,尽数落入慕承渊眼中。 慕承渊瞳孔紧缩,紧忙抬手为她拉了拉领口,盖住了吻痕。 “嗯?”凤倾九诧异的看向他。 水眸清灵澄澈,如小鹿般懵懂。 慕承渊心口不由得停跳一瞬,呼吸加重。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怎么不回房休息 元宵端着参汤进来,抬眸看到凤倾九依偎在慕承渊怀里,脸颊当即红的能滴出血来。 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清明正巧进来,拦住了她。 “这是王爷为王妃准备的。”他提醒道。 元宵硬着头皮转过身,向内室走了两步,想到上次送参汤的责罚,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王妃不喜欢参汤,上次送了参汤,她被罚炒了整整一上午的生姜。 想到炒生姜时的滋味,元宵头皮一紧,怎么也不敢上前。 清明不解,疑惑问道,“怎么了?” 元宵咬了咬唇,“王妃不喜欢参汤。” “这是给王妃补身子的,你送进去就行了。”清明指了指内室。 元宵犹豫着不敢动。 慕承渊察觉外面的动静,余光看了一眼,吩咐道:“送进来吧。” 元宵询问看向凤倾九,唤了一声:“王妃?” “进来吧。”凤倾九颔首,以为元宵端的是茶水。 “是。”得到她点头,元宵才敢进来。 端着参汤来到床前,递给凤倾九。 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翼,她皱了皱眉头,忽的想到了什么,眸光当即沉了。 “拿走!”她咬牙切齿,瞪向慕承渊。 又是参汤! “是。”元宵脸色顿时慌乱,紧忙将参汤端出去。 “端过来。”慕承渊缓缓开口。 元宵身躯紧绷,顿时一动不动,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别让我再看到参汤,拿走!”凤倾九咬咬牙。 上次让她喝的还不够吗? 又端过来! 这 若是传出去,她堂堂王妃…… 像什么样子! 凤倾九面红耳赤,含娇似嗔。 慕承渊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凤眸闪了闪,唇角微勾噙了一抹玩味。 “王妃身子弱,应该多补补。” 闻言,凤倾九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她几乎被气的吐血。 “这是我专门让人给你熬制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慕承渊柔声哄着,伸手将参汤端了过来。 “拿开。”凤倾九没好气道。 “听话,喝了参汤,再用午膳。”慕承渊好声好气的道,面容凝了一片柔情。 他的声音尽是柔请,元宵登时愣住了,难以相信的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王爷吗? 凤倾九浑身抗拒,却耐不过慕承渊再三哄着,只能勉为其难接过一口气喝下肚。 “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慕承渊接过白瓷碗递给了元宵,又转身看向凤倾九询问。 “好多了。”凤倾九温声道,脸颊微红。 她抬眸看向元宵,“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元宵行礼,转身出去了。 而后,凤倾九又瞥向慕承渊,“你出去,我要更衣。” “我替你更衣。”慕承渊唇角微勾。 凤倾九眸色一变,正要发怒,慕承渊随即起身,道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在她即将发怒之际,迅速离开。 随后芙蓉将她要穿的衣裳拿了过来。 简单沐浴后,凤倾九换上衣裳,从屏风后出来。 慕承渊慵懒的靠在软塌上,自她出来, 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他向凤倾九伸手,“过来。” 凤倾九难得的没拒绝,顺从的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而慕承渊俯过身,长臂一捞,直接把她捞入怀里,抱坐在腿上。 “放开我,有人看着。”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挣扎着要下来。 慕承渊反而搂的更紧了些,他声音带着磁性:“不放。” 永远都不会放手! 凤倾九挣脱不开,只能由着他抱着。 元宵端着点心推门进来,抬头看到两人的姿势,顿时尴尬不已,停在门口不敢进。 清明察觉到她的异样,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拽了拽她,把她拉到了门口。 “午膳时候你再进去,王爷喜静,不喜被旁人打扰。”他叮嘱道。 “是。”元宵点点头,顺从的守在外面。 芙蓉刚从厨房过来,看到元宵与清明守在外面,心里顿时了然,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午膳时,凤倾九与慕承渊相对而坐。 慕承渊却觉得两人离太远,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慕承渊!”凤倾九顿时无语。 不过用膳而已,还能怕她跑了不成? 凤倾九心生无奈,却又拗不过慕承渊。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膳食。”慕承渊温声道,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翼翼把鱼刺剔除,才夹到了凤倾九碟子里。 凤倾九看了他一眼,“我自己可以。” 慕承渊才不管她,继续为她夹菜。 午膳下来,凤倾九 几乎没抬过头,都是慕承渊忙来忙去。 元宵在旁边站着,微微垂头,心里暗暗羡慕凤倾九。 王爷对王妃可真好啊。 连鱼刺都剔除了,往日就算月侧妃再得宠,也没有这种待遇。 用过午膳,凤倾九看阳光和煦,便让元宵把软塌搬了出来。 躺在软塌上,吃着水果看医书。 她整个人笼罩在日光下,暖洋洋的。 元宵跟芙蓉在身侧守着。 “元宵,去那些点心来。”凤倾九吩咐道。 她看书习惯吃点心。 水果容易吃的满手都是汁水,黏糊糊的难受。 而不等元宵行礼,便见清明送来了一碟点心。 “王妃,这是王爷让属下送过来的,王爷说您爱吃点心。”清明将点心放到了低案上。 “嗯。”凤倾九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芙蓉酥,的确是她爱吃的。 茶楼的芙蓉酥比不上王府厨娘做的。 之前凤倾九闲来无事还会做些点心,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想起来做。 她拈起一块,小小咬了口。 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凤倾九看了会儿医书,被阳光照着,不觉有些困倦,随手把医书盖到了脸上,眯着眼睛小憩。 见状,元宵拿了毯子过来,盖到了凤倾九身上。 这一睡,她直接睡到了太阳落下,渐入黄昏。 慕承渊处理完政务,回到故桂苑正巧看到凤倾九在睡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元宵正愁着要不要叫醒凤倾九,抬眸瞥见慕承渊,紧忙行礼,“王……” 话 还没说出口,慕承渊从她身前越过。 他抬脚走过去,俯身把医书从凤倾九脸上拿了下来。 许是日光照射着,凤倾九脸颊微微泛红。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眨眨眼,“嗯?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轻,便被慕承渊打横抱起。 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凤倾九睁大了眸子,面上一片茫然。 许是刚睡醒,她整个人都不太清醒。 “怎么不回房休息?”慕承渊好声问道。 凤倾九深深吸了一口温凉的空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淡淡开口,“忘了。” “忘了?”慕承渊不相信她的借口,眼眸微变,盯着她薄唇微启,“明日跟我去书房,免得你在外面睡觉染了风寒。” “不要。”凤倾九拒绝,声音闷闷。 她才不去书房,沉闷闷的,让人憋得难受。 “那你在房中好生待着。”慕承渊缓缓开口,与她打着商量。 凤倾九撇撇嘴,不答应。 慕承渊抱着她回房,把她放到了贵妃椅上,握了握她的手,透着些凉意。 “朝贡将近,你别出去,外面有点乱。要是想出去,让惊蛰与清明跟着你。”他叮嘱道。 “惊蛰一个人就行了。”凤倾九不想太多人跟着。 平日里带着元宵出去自由自在,要是惊蛰与清明跟着,难免有些束缚。 她想去的地方也不能去。 “他们两个跟着我放心。”慕承渊坚持,面容温和。 “那好吧。”凤倾九见他态度坚定,只能应了声。 第两百章 她向来会哄人 凤倾九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却是打着小算盘。 趁着慕承渊不在府中的时候,她再出去,反正他也不知道。 晚霞盈满了半边天空,似火烧般的红。 凤倾九歪歪斜斜的靠在贵妃椅上,慕承渊在她身侧看着书卷,余光时不时扫她两眼。 丫鬟与侍卫都在外面守着。 故桂苑格外的安静。 这时,慕玉泽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九皇子……”清明上前阻拦,反被慕玉泽推开,他直接推开了房门。 “皇兄。”话音未落,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慕承渊外衫半褪,衣襟散乱,左手拿着书卷,右手将凤倾九搂在怀里。凤倾九眼眸迷蒙,三千青丝尽数倾泻,脖颈间吻痕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两人听到声响,同时转过身。 “玉泽?”凤倾九茫然开口。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我……我……”慕玉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颊染了一片红。 他跺了跺脚,撂下话,“我来找皇兄。” 慕承渊黑眸眯了起来,缓而,他低声对凤倾九道,“我去去就回。” “好。”凤倾九揉了揉眼睛,眸中迷惑不解。 水茫茫的眸子澄澈而又单纯。 而她面容平淡如水,给人一种无辜的感觉。 慕承渊起身,正了正衣衫,扯过披风盖到凤倾九身上,抬脚向慕玉泽走去。 “去书房,别影响你皇嫂休息。”他冷眸斜睨慕玉泽一样。 慕玉泽低着头跟在慕承渊身后。 两人一同离开。 凤倾九 看着两人离开,伸了个懒腰,又窝在贵妃椅上瞌上了眼。 “王妃。”元宵推门走进来,唤了一声,正欲开口,而目光停在了凤倾九白皙的脖颈长,锁骨处落了一片淤青。 她下意识低下了头,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 吻痕…… 凤倾九睡意本就浅,自她进房便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睁眼。 许久不见她做声,凤倾九缓缓掀开了眸子。 “有事?”她问道。 元宵眼神微闪,支支吾吾道,“民生问奴婢……额,不是,奴婢想问问您,民生怎么安排?” “民生?”凤倾九思索了一下。 民生一直呆在故桂苑也不合适,云墨白估计没时间管他。 缓而,她想到了慕承渊。 那就让他调教吧。 照慕承渊这性子,她要是离开,估计他能弄死她。 若是留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凤倾九心里已经慢慢淡了要离开的念头。 除了黎王府的规矩束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这规矩对她不顶用。 “明日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操心了。”凤倾九淡淡道,舒了一口气,抬眸瞥了一眼即将落下山的太阳,又开口,“去准备晚膳吧,慕承渊应该会过来。” “是。”元宵行礼,转身离开。 书房,慕承渊立于案前,眸色浓稠如墨,面容清冷。 慕玉泽忽觉一道凉意袭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说吧,什么事?”慕承渊冷声问道。 “我刚接到消息,西域太子已经到大周了,只是 我们的密探没查到他在哪儿。”慕玉泽小心翼翼开口道。 闻言,慕承渊眼眸骤然间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气息。 竟然连密探都没查出来司徒拓的踪迹! 他会不会已经到了京城…… 还是说他去了边缘地区。 若到了京城还好,但他要是去了边缘地区,慕承渊几乎难以想象他会引起的纷乱。 “查!”慕承渊冷声,“一定要查出来司徒拓的踪迹。” “司徒拓诡计多端,并且善于用毒,咱们的密探根本无从下手,这次发现他到了大周还是偶然看到他擅长的毒才知道的。”慕玉泽面露难色。 “调查西域的贡品踪迹,司徒拓作为使者,定然派人跟着贡品。”慕承渊缓缓道。 慕玉泽恍然大悟,“对!我现在就派人去调查。” “嗯。”慕承渊颔首。 掀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无事不许去故桂苑,有事让清明传达。” 闻言,慕玉泽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苦兮兮,“皇兄,你太狠心了,我想去找皇嫂玩。” “她没空。”慕承渊不留情面。 “皇嫂有空,上次皇嫂告诉我,有空可以去找他。”慕玉泽企图挣扎。 “她向来会哄人。”慕承渊淡淡道。 慕玉泽撇撇嘴,低声嘟囔,“皇兄,你也太狠心了吧。” 慕承渊抿唇不语。 “昨日我把言祁拉走,你是不是也给我点奖励?”慕玉泽突然想到这个,眼前一亮,笑嘻嘻道。 慕承渊缓缓转过身,抬眸认真审视他,缓而,淡淡开口 ,“你想要什么,让清明拿给你。” “我听说你把百里庄给了皇嫂,里边有我要的布料,你让皇嫂给我。”慕玉泽笑着开口。 “不行。”慕承渊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你皇嫂的东西,你别想要走一分。” 慕玉泽:…… “布料不是皇嫂的,是我先放在百里庄的,我现在要拿走。”他解释了一番。 “不行。”慕承渊再次回绝。 “皇兄,你不讲理。”慕玉泽顿时跳了起来,十分不服。 那可是他的东西,凭什么不能拿? “除了百里庄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去跟清明说。”慕承渊淡淡道,看了一眼昏昏的天色,想到要跟凤倾九一同用晚膳,转身便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清明禀告。 “王爷,萧太师嫡子,萧生求见。” “萧生!”慕玉泽两眼一亮,当即从跳下椅子,就要出去。 “站住。”慕承渊叫住他。 慕玉泽伸着脖子往外面看了两眼,巴巴的,“皇兄,我跟萧生许久未见了。” “你去屏风后面待着。”慕承渊冷声吩咐。 慕玉泽不愿意,赖着不动。 他从小跟着慕承渊,宫里的皇子都不跟他玩。 大臣们的孩子向来势力,像他这种不受宠的皇子,常常都是看不上眼的。 可萧生是他在学塾认识的,同窗之情,莫逆之交。 更何况两人同去处理运河粮草,感情自然比他人更深厚些。 慕承渊静静的看着他,抿唇不语,面容透着冷意。 两人僵 持了许久,最终慕玉泽败下阵来。 他忿忿的嘟囔了一句,“我要找皇嫂告状。” 说完,转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让他进来吧。”慕承渊吩咐道。 “是。” 随即书房门被推开,萧生走了进来。 一袭青墨色长衫,衣衫翩翩,儒雅脱俗。 丰神俊朗,钟灵毓秀。 面容俊逸温和,又透着些温润雅致。 “王爷。”萧生抱拳行礼。 “嗯。”慕承渊微微颔首。 躲在屏风后的慕玉泽紧紧盯着萧生,撇撇嘴。 都怪皇兄,不让他出去。 他跟萧生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 “此次出使,可有任何发现?”慕承渊问道。 萧生几乎一年多不在京城,所有人都以为他被贬谪外地,而只有慕承渊与慕玉泽两人知道,他去了边界地区,调查各国消息。 “很多。”萧生点点头,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他将所调查出来的消息尽数说了出来。 随着他开口,慕承渊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缓而,萧生停了下来,他面色温凉,“微臣想替百姓们请命。” “我知道了,会向父皇禀报的。”慕承渊颔首,暗暗记在了心里。 “微臣刚才回府,看到妹妹的腿已经恢复了不少,听说是王爷送去的药材,微臣替妹妹谢过王爷。”萧生感激道,行了大礼。 慕承渊紧忙把他扶起来,温声道,“倾九送过去的,你该感谢的是她,本王只不过顺了她的意而已。” “是,表妹费心了。”萧生道。 第两百零一章 我可受不起她的礼 慕承渊颔首,道了一句,“她的确费心。” 为了萧雅然的腿,她到处奔波不说,竟还跑到了言祁的百工堂做木器。 现在还跟她合作。 想到两个人签了契约,他心里就来气。 他偌大的黎王府,还能缺她的银两? 改天得让凤倾九把两人的契约解除。 “母亲让微臣给表妹带了些礼物,还请王爷代为转达。”萧生行礼道,恭恭敬敬。 “好。”慕承渊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微臣便先离开了。”他再次行礼。 “嗯。” 一听到萧生要离开,慕玉泽脸色顿时变了,便要从屏风出来。 慕承渊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他身躯一僵,不敢再动。 待萧生离开后,慕玉泽才缓缓走出,面上不悦。 “皇兄,您为什么不让我跟萧生说话。” “萧太师立场不明,萧生若是与你走的太近,容易连累萧家。”慕承渊淡淡道,瞥他一眼,“你若想毁了萧家,大可如此。” 慕玉泽一惊,不敢相信,“怎么会!” “太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慕承渊道,面色微沉。 萧家一向保持中立,再加上萧太师平时在父皇面前有话语权,慕临辰不敢动他。 本来有凤倾九跟姜意柔那层关系已经足够让慕临辰怀疑了,要是再让他发现萧家与他有关系,估计慕临辰不会轻易放过萧家。 “你最近老实点,要是惹了麻烦,以后就不必再出府了。”慕承渊警告道。 “我知道了。”慕玉 泽苦着脸点头。 正在慕承渊训诫慕玉泽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故桂苑。 凤倾九优哉游哉的吃着点心,月心眉被迎春扶着走了进来,面色苍白。 “姐姐。”她弱弱的唤了一声。 元宵当即上前挡在凤倾九身前,面上尽是警惕,生怕月心眉对凤倾九做点什么似的。 凤倾九不由得觉得好笑。 就算月心眉想对她动手,也要有这个能力。 她身子一向虚弱,再加上为了引起慕承渊心软,估计撞的不轻。 “嫔妾是来向姐姐请罪的。”月心眉面容惨白如纸,身子虚弱的几乎风一吹就能倒。 “请罪?”凤倾九轻笑一声,掀眸,“你有什么罪?” “在福王府,嫔妾一时头脑发热,冤枉了王妃,还引得福王妃训斥您,嫔妾向您请罪。”月心眉福身行礼。 “使不得。我可受不起你的礼。”凤倾九面容淡淡,挥挥手。 “元宵,送月侧妃出去。”她不想跟月心眉再牵扯。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对自己都能下得去那么狠的手。 更别说对别人了。 凤倾九向来是能躲则躲。 而元宵还未走近月心眉,她身子颤了颤,脸色更白了不少,摇摇欲坠。 元宵顿时被吓住了。 虽然王爷宠爱王妃,但月侧妃要是在故桂苑出了什么事,可是要影响王妃的名誉。 她扭头看向凤倾九,询问的开口:“王妃?” “送月侧妃出去。”凤倾九再次吩咐道,才不管月心眉身体究竟如何,“月侧 妃若是在故桂苑出了什么事,直接抬出去。” “是。”元宵上前就要对月心眉动手。 迎春拦住她,喊道,“王妃,您就这般无情吗?侧妃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言,凤倾九笑了,“我向来无情,大周京城人人皆知。” 迎春顿时一噎,月心眉神色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还请月侧妃离开。”元宵向月心眉行了礼,不客气道。 而谁知月心眉抬眸看了凤倾九一眼,直接跪了下来。 “既然王妃不愿意原谅嫔妾,嫔妾甘愿长跪不起,只求王妃能解气。”她肩膀单薄,一袭素白衣衫飘逸,更衬着身子娇弱。 凤倾九看也没看她,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拈了块点心。 “你既然愿意跪着,那便跪着吧。”她淡淡道,抬眸瞥向元宵,“去将昨日我没听完的话本子拿出来,继续读。” “是。”元宵行礼,转身离开了。 月心眉缓缓攥紧了拳头,低垂的头掩盖了眸子的狠意。 很快,元宵拿着话本子出来了。 “王妃,快要用晚膳的时候了,要不要派人叫王爷?”元宵询问。 “不用,他想来便会过来了。”凤倾九无所谓道。 “是。”元宵道,打开了话本子,一点点朗读着,声情并茂。 月心眉跪在地上,身躯微微颤了颤。 好一个凤倾九! 她就不怕飘起逼死侧妃的谣言? 还是说,她早就想到了。 “王妃,侧妃还受着伤,根本不能跪这么长时间。在福王府的时候 ,福王妃一直贴身照顾。”迎春替月心眉争执。 月心眉身子摇摇欲坠。 凤倾九嗤笑,“福王妃重视侧妃,那便让福王纳了她,两人做姐妹岂不是更合适?” 她这话一处,月心眉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就连元宵拿着话本的手都颤了颤,声音顿住了。 王妃这话可真敢说。 大逆不道啊! 凤倾九抬眸瞥向元宵,“继续。” “是。”元宵应了一声,又开始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月心眉的身子撑不住了,摇摇欲坠,嘴唇毫无血色。 凤倾九仿若没看到似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而那眼底却是沉了沉。 她倒要看看月心眉能忍到什么时候。 静静的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只看到月心眉身子一点点歪斜,向地上倒去。 “侧妃!”迎春惊呼,紧忙扶住了她。 “迎春,不用管我,我要请罪。”月心眉推开迎春。 “侧妃……”迎春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她猛地起身,向凤倾九冲去。 元宵迅速挡在凤倾九身前,用力挡住了她。 “来人,月侧妃贴身丫鬟顶撞王妃,打五十大板。”凤倾九冷声吩咐道。 “是。”侍卫应声,将迎春硬生生拉了出去。 月心眉脸色骤变,便要起身阻拦,奈何跪了太久,浑身发软,一时间竟瘫坐在地上。 “还请王妃恕罪,迎春是嫔妾的贴身丫鬟,嫔妾定然会狠狠责罚。” “福王妃经常说,你心地善良, 不舍得责罚丫鬟。这不守规矩的丫鬟不要也罢,我帮你责罚,回头给你挑几个好的。”凤倾九温声道,挥手示意。 元宵行礼,走出去亲眼盯着侍卫打板子。 打板子的清响与迎春的呼痛声夹杂在一起,凄惨而又骇人。 声声落入月心眉耳中,她顿时头皮一紧。 “黎王妃怎的动这么大的气?”清丽的声音传来。 凤倾九眸光微闪。 温卿绾! 她这么晚来黎王府,想做什么? 不等凤倾九思虑,在烛火的跳动下,温卿绾走了进来。 她一袭淡绿蝴蝶裙裾衫衣,面容姣好清丽,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中,更衬得人清水芙蓉。 “月侧妃身子不好,怎么能跪着?”温卿绾诧异,而后看了凤倾九一眼,面上心疼极了。 “黎王妃,月侧妃就算犯了错,您也该等她身子恢复再责罚。这人今日刚醒过来便向您赔罪,若是这么跪着,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她温声道。 说着,她弯腰便要将月心眉扶起来。 “不劳郡主费心了,这是嫔妾应该受的,王妃姐姐能消气就好。”月心眉低声道。 温卿绾面色微动,唇角缓缓挑起。 而在她起身后,笑意又完全消失。 “王妃,您就算讨厌月侧妃,也不能这般狠心。好歹月侧妃也是王爷的人,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求情道。 “她自己得意跪,跟我有什么关系?”凤倾九觉得好笑,“本宫向来不喜欢逼迫人。” “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 第两百零二章 她愿意放手了? 她话音未落,月心眉扯了扯温卿绾的衣角,弱弱道,“多谢郡主替嫔妾说话,但这件事本就是嫔妾无礼,这是嫔妾应该承受的。” 闻言,温卿绾心里冷笑。 这倒是个能忍的,还是她小看月心眉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碍于福王妃的交代,她还是得替月心眉缓和缓和。 毕竟留着她还有用。 “黎王妃,月侧妃毕竟身子虚弱,那日我也听说了,的确是她有错。您向来大度,原谅她一次可好?”温卿绾好声求情。 “原谅?”凤倾九轻笑,缓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淡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轻淡而又绝情。 温卿绾第一次被人驳面子,顿时尴尬的不行。 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身份,她不得已深吸了一口气,“黎王妃,刁难责罚侧妃这流言若是传出去可不好听,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凤倾九觉得好笑,“京城有关本宫的流言向来不好听,有什么好想的?” “你……”温卿绾一噎。 她狠狠的瞪向月心眉。 都怪她! 好好的招惹凤倾九做什么? 凤倾九软硬不出,刀枪不入! “姐姐,您别生气……” 月心眉声音娇弱柔软。 听得凤倾九头皮发麻,顿时心生烦躁。 她抬眸看向元宵,“去把慕承渊叫过来,让他看看自己做过的好事。” 这话一出,别说温卿绾与月心眉,连元宵都愣住了。 直唤王爷的名讳不说,还这般不客气。 胆子也太大了吧! “奴婢这就去请王爷过来。”元宵委婉的道。 “告诉他,一盏茶的时辰,否则以后就不必过来了。”凤倾九补充一句。 元宵脚步一顿,低低应道,快步离开了。 月心眉低垂的头,眼眸微闪,心里透着狠意。 王爷铁定了心思要撤掉她的侧妃之位,除了从凤倾九这里下手,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连福王妃都无能为力。 再加上福王府的人对她有意见,更不可能帮她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慕承渊这般宠爱凤倾九。 凤倾九配吗? 缓而,不到半盏茶的时辰,慕承渊匆匆赶来。 推门看到跪在地上的月心眉,以及站在一旁的温卿绾,眼眸眯了眯,登时不悦。 “以后王妃看到心烦的人,直接赶出去。”他声音冷淡。 闻言,温卿绾脸色不好看,却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是黎王,连福王都要让几分的人。 慕承渊直接走到凤倾九身旁,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到了她脸上。 “不开心?”他低声问道,语气温柔的似能掐出水来。 凤倾九冷冷瞥向月心眉,没好气的道,“你的侧妃向你请罪,你怎么看?” 她话音未落,月心眉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抬眸可怜巴巴的看着慕承渊,满脸泪痕,“王爷,妾身知错,那日一直冲昏了头脑,惹了王妃心烦,还请王爷恕罪。” 慕承渊眉头微蹙,抿唇不语。 “妾身自知不配侍奉王爷,但父亲母亲自小便教导妾身,一女不事二夫,王 爷若要撤掉妾身侧妃之位,妾身愿长伴青灯古佛,一生为王爷王妃祈福。”月心眉哽咽道,水眸莹莹。 慕承渊本因月心眉所做的事不悦,再加上刚哄好凤倾九,一时也不敢惹她生气。 而对于月心眉,他当成妹妹。 一直宠着纵着,若没有凤倾九,他也不会对她这般严苛。 缓而,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师父为了救他而去世,照顾月心眉本应是他的责任。 因为他的疏忽,导致她变成这个样子。 他心里不由得愧疚。 “清明,把侧妃送回房休息。”他吩咐道。 一听这话,月心眉脸色登时白了又白,她哭着上前拽住慕承渊的衣摆,“王爷,妾身知错,日后定安分守己,不惹王妃嫌弃。您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慕承渊无意间垂眸,正巧撞上那莹莹水眸,不由得心软。 毕竟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妹妹。 见慕承渊这个神色,凤倾九自是明白他心软。 红唇轻启,轻笑,“你与王爷青梅竹马,相识多年,他哪里舍得罚你?” 听到这话,月心眉眼底微亮,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她愿意放手了? 慕承渊心里不由得乱了,抬眸慌慌看向凤倾九。 “你……” 而凤倾九确是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月侧妃广得人心,别说王爷,就是我也舍不得撤掉你的身份。” 话落,她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月心眉身前。 她的目光犀利而又微冷,上下审视。 月心眉往慕承渊身上靠了靠, 面上害怕。 慕承渊直接跟她拉开了距离,生怕凤倾九误会什么。 “来人,将王爷,侧妃请出去。”她缓缓开口,不留任何情面。 慕承渊顿时慌了。 他一把拽住凤倾九的手腕,“你听我解释。” “不听。”凤倾九直接打掉他的手。 慕承渊反握住凤倾九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搂入怀里,声音微低,“我等会儿跟你解释,先别闹好不好?” 凤倾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不再跟他甩脾气了。 慕承渊搂着她,把她搂到了软塌上,“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等我一会儿。” 话落,他转身看向月心眉。 许久抬头,薄唇微启,“月侧妃温顺谦恭,是为良人。然本王已有王妃,允诺内院至此一人,便拟文书撤侧妃之位。又恩师托孤,本王与月氏结为兄妹,日后婚嫁,皆有黎王义妹之礼。” 月心眉难以相信,惊呼出声,“不……” “来人,送月氏回房。”慕承渊冷声道。 “是。”清明行礼。 “王爷,您不能这样做。”温卿绾上前道,态度恭敬,言辞却直指凤倾九。 “月侧妃并无大错,您若是撤掉侧妃之位,难免遭人议论。还请您思虑再三。” “更何况黎王妃向来遭人议论,若是如此,对黎王妃的名声也不好。” 她再次补充。 凤倾九心里轻笑,静静的看月心眉怎么狡辩。 “有本王在,谁敢议论?”慕承渊语气微沉。 温卿绾再不敢说话。 月心眉晃晃悠悠的起身 ,身子纤瘦单薄,“王爷若执意撤掉侧妃之位,妾身自知无力回天,多谢王爷多年照顾,妾身明日便搬出府。” 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开。 凤倾九眨眨眼,心里诧异。 这就完了? 以月心眉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就妥协? 凤倾九诧异。 静静看着月心眉缓缓向门口走去,凤倾九眼眸微闪。 在她即将迈出脚时,红唇微启,“等一下。” 月心眉顿住了脚步。 她缓缓起身,唇角微微挑起,面上带着浅淡笑意。 “自从我入府,月侧妃虽然不懂事,却也是没犯过滔天大错。撤侧妃之位无疑太过无情,我替王爷收回这句话。” 温卿绾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倾九。 月心眉亦是。 “凤倾九,你……”慕承渊登时以为她心里还存着要离开的心思。 “日后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会留住你的侧妃之位。倘若你找死,我也不会留你。”凤倾九在月心眉身前顿住脚步,低声警告。 “是,多谢王妃。”月心眉道,便要下跪行礼。 凤倾九自然不会扶她,居高临下的看着。 缓而,她又缓缓转过身,淡淡看向温卿绾,“天色已晚,本宫倒不知郡主与侧妃关系这般要好,竟然能让郡主亲身相送。” 温卿绾脸色一僵。 “日后若无事,便不要轻易到黎王府来,否则以我的手段,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可没人能够哦保证。”凤倾九冷声警告道。 温卿绾抿了抿唇,忍气吞声的点头,离开了。 第两百零三章 我不会让你走 所有人都离开后,慕承渊脸色不好看,心生不悦。 凤倾九本就心里带气,没一点好脸色。 元宵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顿时头皮一紧,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妃,王爷,晚膳好了。”芙蓉上前行礼道。 凤倾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从慕承渊身旁越过,面无表情。 慕承渊气极,转身欲离开。 而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去。 他抬眸看向清明,“去看看晚膳有没有王妃喜欢的。” “是。”清明当即明白,抱拳行礼。 慕承渊直接走到凤倾九身边,俯身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沉沉,“你没良心。” 凤倾九觉得好笑,“我没良心?” “慕承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凤倾九面色不悦,用力推开他。 慕承渊紧紧的搂着她,死活不松手。 两人僵持了许久,凤倾九无奈的谈了口气,“你勒疼我了,先松手。” “我不松,以后都不松。”慕承渊闷声道。 “你讲不讲理?”凤倾九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慕承渊。 却瞥见他眼眸凝了一团郁色,落寞而又失意。 她顿时心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想干什么?”她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让我撤掉侧妃之位,你想离开我?”慕承渊眼眸暗了暗。 一听到这话,凤倾九顿时觉得他好笑又幼稚。 笑了许久,她才收敛起来,解释道:“月心眉跟你青梅竹马,做了侧妃那么多年,你说撤就撤 ,旁人如何想你?” “我不在乎。”慕承渊道。 “这可不是你在不在乎。”凤倾九面色正了正,点了两下慕承渊额头,“慕临辰视你为眼中钉,这流言要是传到他耳中,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责罚你,我觉得丢人。”凤倾九嫌弃的撇撇嘴。 闻言,慕承渊眉头瞬间舒展了。 他抱着凤倾九的腰身又紧了紧,“你担心我?” 虽是疑问,却带着肯定。 凤倾九没反对。 自从两个人那晚过后,凤倾九不再跟慕承渊斗嘴 说来也巧,慕承渊对她愈加宠溺。 …… 晚膳,慕承渊紧贴着凤倾九,一直为她夹菜。 凤倾九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元宵在一旁侍奉着,不由得佩服慕承渊。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王爷已经将王妃哄好了。 忽的,凤倾九想到了民生,陡然开口。 “我前段时间在路上捡了个孩子,你带去培养培养。” 慕承渊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连头都没抬,直接应下,“好,把他交给清明。” “嗯。”凤倾九点点头,颇有些诧异。 没想到慕承渊这么爽快,本来以为他要多问几句。 “方才萧家嫡子,萧生来过,感谢你为萧雅然治腿。”慕承渊缓缓道。 “表哥回京了!”凤倾九面色顿时一喜,惊讶的不行,随即又开口埋怨。 “你为何不让我见见表哥?” 她跟表哥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天色已晚,我让他先回去了,你若是想见,明日 我带着你去萧府。”他缓缓道,心里有些不悦。 要不要也把萧生再送出去。 这些人总围在凤倾九身边,他不舒服! “也行。”听到他这么说,凤倾九觉得也可以,便作罢了。 用过晚膳,凤倾九沐浴,慕承渊在内室等着。 一想到提起萧生,凤倾九那惊讶的神色,他就心生不爽。 缓而,他把清明叫了出来。 “去调查一下萧生跟凤倾九之前是否有来往。”他吩咐道。 “王爷怀疑萧公子跟王妃……”清明皱眉,不解。 王妃跟萧公子能有什么关系? “我让你调查。”慕承渊声音沉了沉。 “是。”清明拱手,不敢在说话,转身离开。 很快,凤倾九穿着中衣,拧着头发出来了。 青丝滴着水珠,落到了身上,浸透一片,露出隐隐约约的白皙肌肤。 慕承渊不由得呼吸一窒,晃了晃神。 瞧见他这模样,凤倾九顿时好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胡乱捏了两下慕承渊的脸。 手上湿淋淋的,蹭了他一脸水。 “时辰已晚,王妃,我们该就寝了。” 慕承渊眸中迸发处难以忽视的欲望,像看到猎物似的,散发着光芒。 “你可别乱来,否则出去睡……” 她话还没说完,被慕承渊打横抱起,快步向内室走去。 两人走过之处,烛火尽数熄灭。 只留那皎洁的月光照着,澄澈而又纯净。 淡紫与青墨向来映衬,一个轻淡,一个沉稳。 相互融合。 许久,只听到凤 倾九断断续续骂了一句。 “慕承渊,你个禽兽。” 随即便听到慕承渊那低沉的笑声。 凤倾九,你是我的! 我不会让你走! …… 次日清晨,凤倾九悠悠醒来,身边已经没了慕承渊的踪迹。 又是浑身酸痛,想起昨晚,她就一阵牙痒痒。 该死的慕承渊! 他简直不是人,那是混蛋! 正在凤倾九心里骂的时候,元宵端着热水进来了。 瞧见她醒来,面色一喜,“王妃,您醒了。” “嗯。”凤倾九点点头。 “慕承渊去了书房?”凤倾九环视一圈,没发现慕承渊的踪迹。不觉有些诧异。 “王爷进宫了,好像有急事。”元宵答道。 “哦。”凤倾九点点头。 “奴婢服侍您更衣吧。”元宵道,将热水递给身旁的丫鬟,俯身将凤倾九小心翼翼扶起来。 凤倾九深呼一口气,胳膊酸的几乎抬不起来。 整个人靠在元宵身上。 简单用完早膳,凤倾九想着把上次调制出来的精华给云墨白送去。 驻颜馆只有面膜不行,还需要扩大领域。 全方面发展才行。 想着,她吩咐了人把东西送到了驻颜馆。 派去的人刚离开,后脚便有景逸公子派人过来。 “王妃,景逸公子派人给您送了礼物。”元宵将人领了进来。 凤倾九诧异:“景逸公子?” 他派人过来做什么? 她跟景逸公子似乎不熟吧…… 虽然是这么想着,凤倾九还是让人进来了。 小厮恭恭敬敬的行礼 ,“拜见王妃,这是景逸公子让小的送过来的。” 他手里抱着一个红木匣子,递给了元宵。 “景逸公子送东西做什么?”凤倾九问道,有些奇怪。 “小的也不知道,但是景逸公子说,王妃应该能看明白。”他这话一出,凤倾九更加诧异了。 挥手示意元宵将木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支玉簪,牡丹发簪。 玉质晶莹剔透,看起来色泽极好。 牡丹栩栩如生,好看极了。 凤倾九拿起,眯了眯眸子。 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她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凤倾九随便让元宵收起来了。 “那小的就退下了。”小厮行礼。 “嗯。”凤倾九颔首。 小厮飞快跑了出去。 “王妃,景逸公子为什么给您送发簪?”元宵诧异。 王府什么东西没有,虽说这玉簪看起来极其珍贵,但王府也是不少的。 凤倾九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想,以为景逸公子是想要讨好慕承渊,随便挥挥手,“放起来吧。” “是。”元宵行礼,将东西收了起来。 凤倾九闲来无事,又懒得调试精华液什么的,又看日光和煦,便让丫鬟再次抬出了软塌。 元宵有些犹豫。 毕竟上次王妃在外面睡着,王爷可是生气了。 但终究耐不过凤倾九,她只能拿上毯子,为凤倾九盖上。 “你去找话本子,顺便去厨房给我拿点心,对了,还有雨后龙井。”凤倾九吩咐道。 元宵一一应下。 第两百零四章 出事了 故桂苑,安静而又静谧。 凤倾九慵懒的躺在软塌上,芙蓉为她按摩肩膀,元宵拿着话本子读着。 一片祥和。 另一边,太子府书房。 慕临辰,慕承渊,福王,萧太师还有刑部尚书等共同议事。 清明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凑到慕承渊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慕承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他拱手抱拳,向慕临辰行礼:“还请太子恕罪,臣弟府中有事处理,只得先行离开。” 语气沉沉。 几人鲜少见他这副神色,纷纷诧异不已。 而慕临辰幽暗的凤眸微闪,缓而颔首,“你既然有事先回去吧。” “多谢太子。”慕承渊再次行礼,匆匆离去。 待他身影消失,众人议论纷纷。 刑部尚书疑惑,“王爷府中可是出了大事?这般急迫。” 他们可是在商议朝贡之事。 “应该吧。”萧太师随口接了一句。 福王眉头微微蹙起,疑似在思索着什么。 “来人。”慕临辰挥手,唤来太监,“去将礼单拿来,我与诸位大人共同商议。” “是。” 很快太监将礼单拿来,众人一同商量着。 期间,慕临辰趁着众人不注意,不动声色的出来。 唤来了亲手培养的暗卫。 …… 急匆匆离开太子府,慕承渊甚至没有丝毫停歇,直接去了故桂苑。 踏进去的第一眼,便看到凤倾九悠闲的喝茶吃点心。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迈了进去。 “你倒是悠闲的紧。”他声音 温温。 闻言,凤倾九抬眸,唇角微微挑起,带着笑意,“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午膳要留在太子府吗?” “结束的早。”慕承渊淡淡答道,在凤倾九面前顿住了脚步,那双眸子尽数落到了她面上。 面容姣好,风华绝代。 水眸宛如含了一汪清泉,澄澈清纯。 每次看到她这副模样,慕承渊心口不由得停跳一刻。 “喜欢听话本?”他低声问了一句。 “还可以。”凤倾九淡淡道。 她不是特别喜欢听话本,只是无事可做而已。 “怎么不看医书?你不是喜欢吗?”慕承渊半蹲在凤倾九身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凤倾九摇摇头,“现在不想看。” 话音未落,她眼眸闪了闪,猛地起身,扑到慕承渊身前,偏头眨了眨眼。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有事?” 慕承渊眼眸微变,缓而,他开口道,“我听说景逸公子送了礼物过来?你跟他很熟?” “一支发簪。”凤倾九云淡风轻的道,“不熟,不认识。” 慕承渊眯了眯眸子,以为凤倾九在骗他。 若是不熟,景逸公子怎么会给她送礼物? 再者,景逸可不是一般人。 他虽然是亦然居的先生,却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便说明手段不一般。 “景逸身份神秘,你少跟她接触,这段时间京中不太平,尽量别出府。”慕承渊温声叮嘱。 凤倾九若无其事的颔首,实则心不在焉。 对于她来说,想出府就出府,没什么能阻止的。 慕承渊也 是了解她的,心里无奈,暗暗记着多给她加派暗卫跟着。 这时,侍卫领着百工堂掌柜进来。 “王妃,百工堂掌柜来送银票。”侍卫禀报。 一听到银票两个字,凤倾九随即直起身子,挥手示意百工堂掌柜进来。 掌柜抱着木匣子,看到慕承渊也在此,脚步不由得趔跌了一下。 很快稳住了心神,行礼:“王爷,王妃。” “嗯。”慕承渊微微颔首。 “这是本月流水的银票,请王妃过目。”掌柜将木匣子递给了元宵。 元宵随即拿给凤倾九。 凤倾九打开,瞬间惊住了,难以置信,“这么多?” 前几天云墨白送来驻颜馆的账本,不过才区区一千多两了,这么厚厚一摞,怎么也得三千两吧! 百工堂生意这么火爆吗? “王妃的衣橱很受欢迎,百工堂销售很好。”掌柜陪笑道。 心里在滴血。 这可是百工堂一个月的流水,被东家全部送给了王妃。 三千两银票啊! 但对于凤倾九,他自然不会直接说出口。 只能说按照契约所得,这是应该给她的。 “哦。”凤倾九半懂不懂的点头,也没多想,直接让元宵收了起来。 而慕承渊那漆黑的眸子动了动,薄唇紧紧抿了起来。 “王妃若无其他的事,小人便先告辞了。”掌柜抱拳行礼。 “嗯。”凤倾九点点头。 掌柜前脚刚走,慕承渊的脸色便拉了下来。 他脸色阴沉至极,冷哼一声,“言祁还真舍得,三千两直接给了你。 ” “这是我跟百工堂签署的契约,跟崇国公有什么关系?”凤倾九皱眉头,觉得慕承渊无理取闹。 “百工堂一个月的流水最多三千两,直接给了你。”慕承渊道。 听到这话,凤倾九仔细想了想。 好像没毛病。 毕竟驻颜馆的生意好,流水也才一千两。 百工堂跟她的契约分成怎么可能那么多? 瞬间,凤倾九皱紧了眉头。 “元宵,你去查查怎么回事。”她吩咐道。 “让清明跟着去。”慕承渊从旁插嘴道。 元宵能调查出来什么? 言祁若想隐瞒,定然不会被轻易查出来。 只怕是要清明才能调查出来。 凤倾九抿了抿唇没说话。 “言祁与人一向冷淡,唯独对你不同。”慕承渊语气酸溜溜的。 “慕承渊,你是醋缸吗?”凤倾九颇有些无奈。 就算言祁给了她银两又如何? 难不成还能收买了她? 她觉得有些可笑。 慕承渊一把将凤倾九从软塌上抱起来,搂到了怀里,一寸寸收紧,“我就是吃醋。” 他紧紧凑在凤倾九耳边,声音低沉带着蛊惑。 “看到言祁,我就生气。” “你这人……”凤倾九怎么也想不通。 慕承渊往日都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个样子? 难不成缺爱? 忽的她想起来,慕承渊好像从来没跟她说起过母妃,只知道他母妃早逝,所以皇上对他格外宠爱。 “慕承渊,你还没跟我说过关于你母妃的事。”凤倾九抬眸 ,正色道。 闻言,慕承渊脸色微微一变,眼眸暗了下去。 看到他这般,凤倾九心口忽的一软,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许久不见他开口,她点了下他的额头,“不想说吗?” “以后告诉你。”慕承渊抱着她紧了紧,声音低沉喑哑。 看他不愿意说,凤倾九也没再问。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匆匆跑来,“王爷,太子殿下请您过去。” 慕承渊神色顿时变了,眸中萦了一团寒意。 他抿唇不说话,周身氛围寒冷而又哦摄人。 许久不见慕承渊回应,侍卫又换了一声:“王爷?” “你去吧。”凤倾九推了两下慕承渊。 慕承渊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点点头,“好。” 他抬眸,深深看了侍卫一眼,透着渗人的寒意。 侍卫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缓而,他在凤倾九额头清浅吻了一下,把她放回软塌上,“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他起身离开。 看着慕承渊离开的身影,元宵不由得咂舌。 “王妃,王爷对您可真上心。” 景逸公子前脚刚送来玉簪,王爷就赶来了。 凤倾九清浅笑了笑,没接嘴。 指不定慕承渊在她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 若是之前,估计她要大闹一顿,不过现在已经非常平淡了。 只要是他安排的,对她总不会有坏处。 毕竟现在又是朝贡的关键时期,小心点总归不是错的。 就在这时,云墨白贴身侍卫急匆匆赶来,行礼。 “王妃,驻颜馆出事了!” 第两百零五章 好好瞧瞧是怎么回事 “元宵,备马车去驻颜馆!” 凤倾九细长的眉头紧皱,她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匆匆忙忙赶往铺子,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在小腹前。 出了大门,元宵在马车旁等候着,凤倾九踏上小板凳利落的上了马车,元宵跟着上了马车,车夫拿着马鞭挥手在马屁股后打着,马车快速的启动。 驻颜馆里面,一个女子和穿着已出嫁衣裳的妇女正在当中吵闹着。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现在脸是毁了,你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件事情是不会罢休的!”柳姨娘手指着他们,一副誓不摆休的样子。 她的身边跟着站立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一双圆眼正看向柳姨娘。 周围从驻颜馆门口进入的客人,听见争吵声不由的将目光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这是发生何事了?” 一个穿着华贵的夫人询问着领路的丫鬟。 丫鬟笑着对那夫人解释道:“只是一些小事,不会影响到夫人的护肤。” 夫人也懒得理睬这市井的杂事,跟着那丫鬟来到专属的护肤室里面。 “这位太太,您先不要着急,这位姑娘是否是用了我们驻颜馆的面膜,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小厮安抚着柳姨娘的情绪,不想她影响到周围的客人。 “你们这驻颜馆里面的面膜有问题,我用了之后根本就不能够见人,出门就只能够带着面纱出来。” 张婉儿控诉着驻颜馆出售的面膜,那些面膜硬生生花了 她好多银子,让她心疼的厉害。 丫鬟赶忙说着:“这怎么会呢,小姐名叫什么,我们查查是卖给您的哪款面膜。” 这话落在柳姨娘的耳中有些刺耳,“你们是觉得我们会骗你们不成,还真是可笑。” 驻颜馆里面的丫鬟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按照规定我们需要核对一下。” “张婉儿,买的就是你们店里面最贵的那款,叫什么美人敷。”张婉儿傲慢的对着那丫鬟说着。 她的面部从早晨到现在都有些痒,为了不抓破,她紧咬着牙关强制的隐忍着,手指甲陷进肉中去转移着痛苦。 丫鬟和小厮对视一眼,快速去到旁边将记账的账簿拿出来,快速翻到美人敷的那一页,看到了张婉儿的名字。 小厮走到柳姨娘和张婉儿的面前,“姑娘购买的没错,但美人敷是我们研制最好的产品,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柳姨娘自然不会罢休,手猛地拍响身边的柜子,“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要见驻颜馆里面的老板,把云墨白叫出来。” 小厮和丫鬟不断的安抚着,好话都说尽了,把店里面最火的面膜免费赠送给她们,柳姨娘都严词拒绝,一定要见到云墨白,将此事处理好。 王府的马车停靠在驻颜馆门口,元宵先下了车,伸手扶着凤倾九下来。 她眼色严肃的走进去,门口的小厮见着她立刻跑上去前来着急的说着:“凤小 姐您总算是来了,快进来看看吧,里面正闹得厉害。” 凤倾九大步进去,穿过门口的流苏设计,抬眼便看见里面身着袖子边缘绣着雅竹的玄色窄袖衣袍的云墨白正跟两个女人说着什么。 “发生何事了?”凤倾九便靠近边扬声问着。 几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身后的凤倾九身上,张婉儿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神瞬间便转换为了嫉妒和气愤。 云墨白看向她开口说明着原因,“张小姐用了我们驻颜馆里面的美人敷之后,脸上有些红色痕迹,而且很难受。” 她抬眼看过去,张婉儿戴着面纱直接跟她对视着,她身边的柳姨娘兴师问罪的说道:“好了,驻颜馆的老板是你云墨白,我女儿变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人,你可是要对她负责。” 云墨白心中当然不肯,直接坚定的回应着:“这款面膜我们已经卖给很多的客人,大家都没有问题,反而回来驻颜馆回购,我们的面膜不会有问题的,张小姐变成如此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卖给很多人又怎么了,谁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弄了什么不该弄的东西,你云墨白就要对我们婉儿负责!” 柳姨娘喋喋不休的说着,一定要云墨白娶张婉儿。 张婉儿心中也十分的高兴,要是她能够嫁给自己的心上人,那她就也是这驻颜馆里面的老板娘了,随时随地都可以那些管家小姐炫耀。 凤倾九瞧着她们的样子,她上前去靠近 张婉儿仔细观察着,她的颈子上冒着一些红疹,面纱未能够遮盖住。 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张婉儿这是过敏了,才会在脸上甚至是脖子上面冒出红疹出来,可能身上也有一些地方存在。 “张小姐是不是脸上和身上都起了不少的红疹?”凤倾九直接说出问题的关键。 张婉儿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她面纱下面起来的红疹的。 “如果是的话,我猜测应该是张小姐过敏导致的皮肤原因,我们所用的面膜配方致敏率很低,所以跟驻颜馆里面的面膜没有关系,可能是张小姐吃了什么过敏的食物这才导致的过敏。” 柳姨娘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相信凤倾九的话,认为她就是有意阻拦她们,不让云墨白来娶张婉儿。 “什么过敏,胡说八道什么,红疹又不是长在你的脸上,你随意怎么说都可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柳姨娘侮辱的说着,整个人完全就不讲道理,在驻颜馆里面撒泼。 云墨白站出来维护着凤倾九,“夫人,您说的话也事不至此,有什么事情我们到里面说就好,驻颜馆也要正常做生意。” 身边的小厮和丫鬟得到示意,上前去将人带到了一楼的房间里面。 凤倾九上前跟云墨白说着:“她就是过敏,跟我们面膜没有一点关系,无论她要什么你都不要答应,我来应付她们就是。” 说完后凤倾九便率先走进了房间里面,元宵跟在后面 ,云墨白皱着眉走了进去。 柳姨娘坐在椅子上面,见着云墨白就直接扬声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婉儿变成现在这样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你娶了婉儿就好。” 凤倾九果断拒绝了柳姨娘的要求,“不行,他不会娶张婉儿的。” 这话一出,张婉儿和柳姨娘的脸色发生巨变,看向凤倾九的眼神十分的不好。 “你又不是云墨白家中的人,已经出嫁的女人在外面替别的男人做事,我都替你感到羞愧。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柳姨娘恶狠狠的盯着她说着,嘴脸难看。 凤倾九勾起嘴角,毫不畏惧的说着:“没有想到你们来就是打着这样打算,真是心思恶毒,我们也摆明态度,要云墨白娶张婉儿不可能!” 后面三个字她咬的极重,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们,整个人的气势压迫着她们。 正在争执之间,慕承渊走进驻颜馆来了房间里面,他在外听见了一些两人的争吵声。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太医看看不就知道了。”慕承渊身后跟着一个太医走来。 柳姨娘见着他瞬间就怂了起来,不敢再多说话。 凤倾九对着太医开口说着:“这症状有些像是过敏,跟食物中毒也相似,麻烦太医好好瞧瞧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张婉儿见状只能够坐下来,身子柔柔弱弱的,伸出自己的手把袖子往上面拉了拉露出手腕来放在桌子上面。 第两百零六章 都解决好了 太医将自己的医药箱放在椅子上,伸手解开纽扣,将放于最上面的诊脉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面,人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张婉儿。 “姑娘,请把手放在诊脉枕上面就好。”太医温润的对张婉儿说着,身上带着长期在皇宫里面做事的气质。 她心跳得厉害,心中有些紧张,碍于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柳姨娘在一旁也杨着下巴示意着她照做,张婉儿只好按照太医的吩咐放上手腕。 张婉儿另外一只手放在大腿上,紧紧的握在一起,凤倾九很容易便看见她紧张的反应,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若真是面膜的问题,她为何如此的紧张。 凤倾九的手臂忽然被人碰了碰,她抬眼看去,就对上了慕承渊那沉沉的目光,眼中似乎是在责怪她没有告诉他驻颜馆里面发生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前往这里。 她无声的叹息着,自己为何嫁给了一个大醋缸,跟别的男人靠近一点不告诉他都不可以。慕承渊和凤倾九靠的极近,他的目光扫过了云墨白,凤倾九对着他说道:“这是驻颜馆的事情,你可不要乱吃醋。” 慕承渊收回目光,两人一同看向了正在把脉的太医。 太医将手指在张婉儿的脉搏上面摸索着,很快就下了结论,站起身来对慕承渊说着:“黎王殿下,臣诊断出来这位小姐的确是过敏了,所以才会起红疹。” 结果如凤倾九所想,这过敏并不是 什么无可救药的事情,只要稍加调理就好,轮不到要让云墨白负责的地步,太过于夸张。 旁边的柳姨娘见状直接撒泼耍混,指着云墨白就说道:“看吧看吧,这就是在驻颜馆卖出的面膜敷出来的问题,红疹消不下去云墨白你可要对我们婉儿负责任!” “太医也说了只是过敏症状,不会影响到她的容貌,你们这就是强词夺理。”凤倾九见不惯她们这般的撒泼,言辞凶厉的对着她们说着。 慕承渊心中有些吃醋,不满她替云墨白说话撑腰,带着里面的不满招手让人将闹事的柳姨娘抓了起来。 “把人都带出去,不要让她们在此闹事。”他扬声对侍卫命令着,话中的语气冷漠,表情十分的臭。 身后的侍卫走进来,靠近着柳姨娘和张婉儿,她们瞬间有些慌张,直接对着慕承渊说着:“黎王殿下你为何叫人抓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啊,我女儿的脸毁了,就应该让他来负责不是。” “市井里的乞丐听了你们的话怕都要笑出声来,过敏不至于让人强行负责,而且跟面膜一点关系都没有。”凤倾九毫不留情的讽刺着,张婉儿挑事,现在带着自己的母亲也来驻颜馆中撒泼。 就在这个时候,景逸公子来到驻颜馆外面,看着侍卫说着:“我有事求见黎王殿下。” 侍卫点头进去告诉慕承渊的侍卫清明,清明走到慕承渊说着:“殿下,景逸公子在外求 见。” “不见。”他听完就直接说着。 云墨白听见走出去身为驻颜馆的主人不好让人在外将人请了进来,景逸公子对着云墨白点头致谢,刚刚一走进房间里面,就看着张婉儿戴着面纱正站立在房间里面。 张婉儿一看见景逸公子她瞬间慌张起来,她的头低的厉害,不想让他认出自己的身份来,要是现场将事实告诉给她们,那她就完了。 景逸公子看见她戴着面纱,语气诧异的对着张婉儿说着:“张小姐为何会在这里?昨日来的时候,我不是已经给了你方子治疗的吗?” 凤倾九一听,马上就听出来里面的不对劲,问着景逸说着:“方子?什么方子。景逸公子难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对张小姐如此说,张小姐的脸过敏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 “是啊,昨日一早张小姐就找到我,脸上起来红疹,说是对花粉过敏导致的红疹,我便开了些药给张小姐吃,按照药效来说已经不需要戴面纱了。”景逸公子将事情发生的缘由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吃惊的看向张婉儿,原来说的毁容都是想要讹诈云墨白,她早就因为花粉过敏寻到了景逸公子,她们的心思真是好生恶毒。 凤倾九眼神冷漠的看着张婉儿,现在想起来也是,张婉儿怎么会放任着自己的脸蛋不管,她开口质问着她们,“事情都说清楚了,是张小姐花粉过敏导 致的红疹,跟我们驻颜馆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这样大闹驻颜馆是何居心。” “我……我这只是……”张婉儿慌张的解释着,说出几个字后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解释现在的局面,她有嘴都说不清。 柳姨娘刚才撒泼耍横的劲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跟慕承渊反驳的话也没有勇气再说。 反转让慕承渊瞬间发怒,闹事都闹到了他们的头上来,“清明,惊蛰把兵部尚书带来,让他看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柳姨娘和张婉儿一听兵部尚书,眼睛睁的大大的,柳姨娘心中害怕赔笑的说着:“黎王殿下,这件事都是误会,是我们没有弄清楚,以为是面膜的缘由,所以还未服药,想要再确认一番,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离开。” 她这话将张婉儿和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记得刚刚是如何要云墨白负责。 未等慕承渊和凤倾九说话,柳姨娘上前去拉住张婉儿的衣袖,想要将人拉出来驻颜馆外面。 张婉儿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中带着泪花看向身边的云墨白,强硬的留下来对着他表达着自己的心思,“云公子,这些时日你是知道婉儿对你的心意的,婉儿对你一片深情,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事实如此,她要是现在再不说出对云墨白的情谊,怕是之后都没有办法再次见到云墨白,张婉儿抱着赌一赌的心态。 云墨白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连话都懒 得其多说一句话,“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心里面像是被人刺了一刀,张婉儿愣在原地,被柳姨娘抓着手臂拉走,硬生生的带出了驻颜馆。 “你说你刚刚都说些什么话,这不就是变向的承认了是你自己花粉过敏故意过来找茬吗?要不是你自己去找了景逸公子,说不准事情就成了。”柳姨娘将一切都怪罪在张婉儿的身上。 她现在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看着柳姨娘的红唇张张合合,自己听不清她的话,脑海里面一直都浮现着云墨白残忍拒绝她的场景,她难受的厉害。 “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准备丢人现眼不成。” 两人从驻颜馆里面离开之后,驻颜馆也恢复到了往日的清净,丫鬟和小厮们再次招待着客人们。 “这次多谢景逸公子相助,如果不是你及时告诉我们她是因为花粉过敏,驻颜馆的名声怕是要被毁,之后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凤倾九很是感谢的对景逸公子说着。 景逸公子笑着说道:“没事,这事也不应谢我,我只是碰巧来这里,将事实都说了出来而已。” 慕承渊伸手楼住了凤倾九的腰肢,对着两人挑衅的说着:“我们该回去了,夫人,驻颜馆的事情都解决好了不是。” 说完之后慕承渊直接当众搂着凤倾九离开,连她跟两人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 景逸公子和云墨白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走了出去,似乎很是熟悉。 第两百零七章 伤口也太严重了 事情告一段落后。 京城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分店,驻颜馆,几位带着面纱的夫人来势汹汹,进了店里就找负责人。 看到这情况,店里有那机灵的伙计赶紧去找云墨白。 云墨白刚出门口,就看到了那家驻颜馆的人。 见是驻颜馆内的人,云墨白心里一惊,该不会驻颜馆也有事吧? 驻颜馆伙计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又怕晕墨白不在场会误会什么又说了一句,“那几位夫人来者不善,看着也不像是故意闹事的。“ 云墨白心里有了数,“是过敏?” 如果是过敏的话,这批产品怕是不能卖了,只能重新研制配方。 毕竟这么多人过敏,也不是什么小事。 “暂且不知,那几位夫人只说是用了咱们驻颜馆的东西,现在毁容了,要我们给她们一个说法。”驻颜馆的这伙计也不想驻颜馆出事,这里管事的和善,还赚得多,谁也不想这么好的店有事。 听驻颜馆过来的人这么说,云墨白看向景逸公子,“我可能要去处理一下这些事情,不能送景逸兄回去了。” 景逸也听到了,见云墨白的事不少,有些担心,“用不用我过去?” 云墨白道谢,“多谢景逸兄,这件事就不麻烦景逸兄了。“ “那有空了我请你吃酒。”景逸公子见云墨白看起来有些上火,他过去也是无济于事,便也说自己家里还有事,两人在店门口说完就各自离开了。 云墨 白嫌马车慢,直接自己到后面取了一匹马来,快马加鞭地往店里赶。 到店里的时候,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里面也是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店里的人看到云墨白,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连忙跟他说明了情况。 云墨白听了情况,就上前对着几位夫人就是拱手一拜,“实在是抱歉,几位夫人,请问你们是用了我们驻颜馆的那几样产品导致的这种情况?” 一位穿着鹅黄对襟的夫人看起来挺不好惹,叉着腰看着他云墨白,“你们这店里是有什么人撑腰,打发一群伙计来跟我们说话,让你们店里管事的出来。” 云墨白看这位夫人好像有跟他沟通的意向,连忙开口,“在下便是驻颜馆的管事,夫人有什么需要说的,跟我说就行。” 鹅黄衣服的夫人见他态度还算好,也说起了这次过来的目的,“我们用了你们驻颜馆的东西,脸上的皮肤全毁了,你们卖的这些东西里面有什么,能让我们的脸变成这样?” 云墨白这样听也听不出来她们究竟是怎么毁的容,心想要不找凤倾九问问。 但心想不能把她牵扯进来,心一横,道,“具体情况可能还要看了郎中才知道,在下也会全额负责各位的医药费,若是几位赏脸,还会送几位店里研发的新品,现下几位可否随在下去医馆诊治?” 听了新品,有人心动了,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成之后的利益,就坚持自己的说法,“我脸上就 是用这些东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觉得不舒服,你们这东西害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竟然还好意思说送我们新品?这店趁早关了算了。” 其他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这里的东西,倒给钱我都不敢要,你们这店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们就把你这黑心店给砸了!” 云墨白发觉这些人可能脸上的情况很严重,否则不会连他说送新品都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 有人想起云墨白是凤倾九点好友,也想起这些产品应该都是出自凤倾九之手,便问云墨白,“你们这驻颜馆的这些东西的配方是不是慕王妃给的?” 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几位夫人都盯着云墨白,等他给个答案。 云墨白听见这句话,就知道这些人肯定要找凤倾九的麻烦,“几位,虽然我们这的产品……” 云墨白想为凤倾九辩白几句, 但这鹅黄衣服的夫人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直接就从驻颜馆出去,招呼着几位好友上王府。 又有看热闹的人听说这些店的配方都是凤倾九给的,也害怕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妥,也加入了几位夫人的队伍。 等一行人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凤倾九正在想着要不要再研究研究新的产品配方。 听到有人来了,元宵出门看了一眼。 这些人找到故桂苑的时候,元宵就看到了她们脸上有面纱,心里一惊,立马回去告诉凤倾九。 凤倾九听到元宵说的,赶紧起 身出去,这些人看到凤倾九,就开始质问她,“你挣这种黑心钱,良心就不会痛吗?” “谁不知道我长得极美,好好的一张脸,用了你的东西之后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我挠花你的脸!” 凤倾九看到她们这样,心想可能是过敏,便开口道,“各位,既然大家都是用了我店里的东西有不好的反应的,那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脸上的情况?说不定我这里有药。” 有人不答应,“你想治好我们,继续挣你的黑心钱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这时候还想着挣黑心钱呢?也不想想,咱们答不答应!想治好我们就免去骂名?你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一个穿着蓝色对襟的夫人皱着眉头,她脸上起的这些东西,痒痒的,总是想抓。 凤倾九看到她们不相信自己,不由有些无奈,“我没想这么多……” “别说这些,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你那骗人的店铺关掉!” “对,关掉你那害人的店铺!” 这些人盯着凤倾九,那眼神仿佛要吃人,凤倾九挺头疼,“我得看看大家都情况,才能治好大家都脸,当务之急是先看好你们的脸,你们说是不是?” 清明告诉慕承渊有人去故桂苑找凤倾九的麻烦,慕承渊此时正在处理朝廷要事,正好做完了平时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做完的事,顾不得收尾就去了故桂苑。 走到故桂苑门口十米的地方, 就能看到院子里站了很多人,并且吵闹的声音在这里听着都让人觉得头疼。 看到这一幕,慕承渊加快步伐,须臾间就把凤倾九拉在自己身后,看着点一群戴着面纱骂红了眼的人,冷声道,“有事找本王,不要打扰本王的王妃。” 众人见慕承渊都过来了,有一瞬间被吓到了,但还是不依不饶,“王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不是?” 穿着红色齐腰的夫人看着慕承渊,丝毫不为所动,“这店既然让我们这么多人毁容,便是害人的黑店,理应关掉。” 凤倾九见慕承渊挡在自己面前,不得不说心里下稍安,但问题还是得解决。 听穿着红色衣服的人这么说,其他几人也开口,尤其是蓝色衣服的夫人,“我等虽然也不及王爷身份尊贵,夫家也是有世袭的侯位,不知王爷王妃禁不禁得住妾身夫家递上金銮殿的状纸。” 凤倾九见她们一心想让自己关店,甚至要告上金銮殿,就是不提看病的事,一着急,便撒了一把迷药出去,捂住口鼻,在慕承渊倒下之前喂了解药给他。 见她们晕倒了,让元宵等几个在院子里的丫鬟把人扶到客房里去。 “这迷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动作快点。”凤倾九看着她们都到了客房,打算一一诊断。 人数还不少。 凤倾九摘下那鹅黄衣服的夫人的面纱,但刚摘掉,就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想到这么严重。 这伤口……也太严重了。 第两百零八章 怎么会这么快 乍一看去,那位穿着鹅黄衣服夫人的脸上全部都是红色的脓包,这脓包比水痘还要大,而因为奇痒无比,脓包破裂后混着血水往外渗出。 元宵忍不住呕了一下,背过身去,没再看她们的脸。 元宵强忍着难受看向凤倾九,发现她面不改色的盯着那人的脸,神情异常严肃。 凤倾九心下一凛,扯掉其他夫人的面纱,都是如此。 最严重的红色衣服的夫人,脸上没一块完整的皮肤。 凤倾九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样子,心底对于她们毁容的原因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她因为深知化妆品对很多人的皮肤并不是很友好,没敢用任何有刺激性的成分,尤其是起补水作用的面膜,她更是为了受众更广泛而选择了所有的成分都是极其温和的草药里面提取的。 这绝对不是用了她给的配方制作的面膜过敏的。 仔细看了看几人脸上 的脓包,又拿针尖消毒之后戳开一个还没被挠开的脓包,里面流出的不是白浆,是黄色的脓。 看来是挠破会导致伤口情况恶化。 元宵喝了口水,没那么恶心了也过来看这些夫人的情况。 一过来就看到了凤倾九戳开的那个包,“小姐,这该不会真的是用了咱们的东西变成这样子的吧?” 说着又立马反对了自己的猜想,“不会的,咱们的东西都是小姐给的配方,东西也都是店里的人严格按照小姐的要求去找来按照您亲自交的方法制作的,不可 能会变成这样。” 凤倾九摇头,“不会,如果是过敏,过敏是只会针对你某种成分起的反应,并且症状有轻有重,不会都是这种情况。” 元宵也点头,“对,不会是这种情况。” 云墨白在外面等得着急,却毫无办法,只能把希望都寄托于凤倾九,“王爷,凤小姐会不会又有办法?” 云墨白问慕承渊,慕承渊站在门外,心里对于凤倾九的东西没有问题这件事是毫不怀疑的,他只担心这次害凤倾九的人很厉害,心里有些担心凤倾九能不能看出是什么问题。 “没什么事,如果你们在制作过程中没有出什么岔子,那就没事。” 慕承渊的话让云墨白倒是安心了下来,只要不是东西有问题,那就不关他们的事,哪怕这些夫人的脸治不好,也不会牵扯到凤倾九。 凤倾九将这些人的伤口里的白浆用小瓶子收集了起来,研究解毒的药方。 元宵看着这些白浆,没忍住又跑出去吐了一回,凤倾九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凤倾九皱起眉头,问元宵,“你觉得这些人脸上的东西,跟月心眉之前起的那些东西像不像?” 元宵上前,捂着鼻子仔细看了看,“像,这哪里是像,一模一样!” 凤倾九一开始没注意到完全是因为这比之前的那个特殊一些,但细看下能得知,这简直就是之前那个毒的另一个翻版毒药。 这脓包抠破之后的白浆里面还有毒素,有极强的传染性。 白浆 流过的地方,会起新的脓包,会逐渐溃烂,发黑,若是不及时控制,脸上的肉会一块一块掉下来。 这毒毒性如此之强,不像是中原能有的东西,仔细看,很像西域来的毒药。 知道了这毒的毒性,解决起来倒是不困难,只是下毒的人究竟想有何居心,让这么多人的脸变成这个样子。 “元宵,我房间有之前买来的药引,你去拿过来。”凤倾九决定在半个时辰迷药的药效过去之前直接进行解毒。 把这些脸上的东西清理了之后,又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得亏下了迷药,要不然以这种疼痛的程度,她们能当场掐死凤倾九。 将需要的草药捣碎之后,轻轻敷在她们的伤口上,动作极轻极快地处理完了她们脸上的东西,头凤倾九上早已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做完这一切,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凤倾九仔细观察着她们的脸,没有其他反应,才算是放下心来。 没过一会儿,穿着红色衣服的夫人眼睫毛颤了颤,醒了过来。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看见凤倾九的一瞬间像蚂蚱似的蹦了起来,“你,你个毒妇,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说着赶紧去推其他人,几位夫人醒来,看见对方脸上的面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捣碎的草药。 蓝色衣服的夫人盯着凤倾九,“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几人的脸上都有清凉的感觉,互相看了一眼,都发现自己脸上有草药。 “你在我们脸上弄的是 什么啊!”红色衣服的夫人叫着,说着就要用手把脸上的草药擦掉。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凤倾九看着她的动作,手里还准备着下一步需要的草药。 见几个人都盯着她,凤倾九丝毫不慌,看着几人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都等着她。 “你们脸上的这些草药是治你们脸上的脓包的。” 凤倾九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们,这些都是毒药引起的了,否则他们现在能立马出门去找太医。 红色衣服的夫人不信她的话,“你说能治就能治啊,除了脸上凉一些以外,也没有别的感觉啊,并且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反应。” 蓝色衣服的夫人也说道,“你不要以为随随便便敷一点草药就能把我们打发了,你的店必须得关门。” 凤倾九抬头,眼神平静无波,突然,笑了起来,“若是不信,夫人大可以去寻名医,只是到时候若是治不好,我可不再负责。” 蓝色衣服的夫人见凤倾九这么认真,本来想说他出了这门,就能找到能治好她脸的郎中,但看了看她的神情,还是没说那话。 但她依旧是不相信凤倾九能治好她们的脸,“我姑且信你一次,但若是明天还不见好,我便去砸了你的店,到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使。” 凤倾九笑了笑,“想要立竿见影的效果,麻烦在你们脸上有反应的时候就来找我。” 元宵看着这些人都咄咄逼人,她想替自己家小姐说话,但是又怕自家小姐被这些 夫人为难,便让其他正在捣药的下人把正在捣的药拿过来。 凤倾九为元宵的机智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又对这些人说道,“这些草药便是针对你们的伤口极其有效的药,只要按照我配的去敷,两三天就能消肿。” 这时几位夫人才消停了下来,“希望能像你说的这样有用。” 让几位夫人各自把需要的草药带回去之后,凤倾九琢磨着最近西域的毒药是越来越多了,先 是月心眉中毒,又是这些夫人,这次还能解决,如果再出来什么奇葩的毒药,解不了该怎么办。 凤倾九想事情想得认真,慕承渊什么时候进来了她都不知道,她一想到很难解决,就叹了叹气。 慕承渊坐在她身边,问她,“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凤倾九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想的事情跟他说了,“月侧妃跟这些夫人中毒,虽然看起来症状不一样,但细细去查的话,还是能发现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并且依我对这些主要的了解,很可能是西域那边来的。” 慕承渊听了,“你是说西域有什么想法?” 凤倾九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她抬头看着慕承渊,“但一定要早做准备。” 突然,慕承渊想到一件事便道,“西域的王子明天也要来了。” 凤倾九微惊,眉头一皱低头思索。 “怎么会这么快?” 慕承渊点了点头,看着凤倾九叹了口气,“西域一事迟早要解决,罢了先休息吧。” 第两百零九章 果然好剑法 时间飞快,转眼便到了迎接西域王子的日子。 翌日一早,凤倾九便起来,让元宵好好的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 “王妃,您真是天生丽质。” 看着梳好的鬓发,瞧着镜中美人的模样,元宵忍不住夸赞起来。 凤倾九莞尔一笑:“就你嘴甜。” “王妃,王爷来了。” 孙妈妈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对凤倾九行了个礼。 凤倾九眼眉轻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慕承渊倒是比她想的要快一些。 凤倾九起身,在元宵和孙妈妈的陪同下,来到院子里。站在院子里有一会儿的慕辰渊一抬头,刚好对上凤倾九的目光,微微一愣。 “没想到王爷会这么早,妾身让王爷久等了。” 听到凤倾九的话,慕承渊回过神,头微微一转,避开凤倾九的目光。 “本王也才刚到。” 凤倾九看到慕承渊的耳根有些微微泛红,轻轻一笑,走上前去,和慕承渊并肩而行,元宵和孙妈妈紧跟其后。 “王爷可和月妹妹说了宫宴的事?” 凤倾九突然想到了什么,柔声开口。 “没有。” 慕承渊回答的果断,倒让凤倾九有些意外。 “那就先去月妹妹的院子里吧。” 听到这句话,慕承渊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一皱。不等他开口,凤倾九抢先说道:“入宫宴的事不和月妹妹说,回头她肯定会生气的。” “她向来体弱,宫宴这种事,不适合带她去,更何况正妻和 妾同座,这叫什么事?此等大宴,莫叫人误以为本王分不清孰轻孰重,让妾和妻平起平坐。” 看到慕承渊一脸的严肃,凤倾九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自然也是不想和月心眉一起进宫,不过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足的,她只是说了要去通知月心眉一声,可重来没有提过真的要和月心眉一起进宫。 是慕承渊自己误会了。 见凤倾九笑着,慕承渊眉头皱的更深。 “笑什么,本王说的难道不对?” 凤倾九忍住笑意,摇了摇头。 “王爷说的自然是对的,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和月妹妹说一下此事。” 慕承渊没有回话,算是默许了凤倾九的话,两人一同来到月心眉的院子。 “妹妹近来可好?” 看到月心眉,凤倾九熟络地打起了招呼。但见凤倾九和慕承渊一同过来自己这里,月心眉的脸色不太好。 她刚想回一句很好,慕承渊却道:“若是身子还虚,就在府上好好养养,别逞强。” 听了慕承渊的话,月心眉微微一愣。她看向慕承渊,在慕承渊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厌烦之意,有些疑惑,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得慕承渊不悦。 “月妹妹,今日宫中设宴迎接西域王子拓跋栎,我和王爷特意前来问你要不要一起。” 此话一出,月心眉立马明白了刚才自己在慕承渊眼中看到的一丝厌烦之意是为何,脸色微微一变,略显苍白。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低着头。 慕承渊这是,不 想让她随行。 “妹妹?” “谢谢姐姐的好意,但妹妹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同你和王爷随行了。” 说完这句话,月心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再次看向慕承渊,慕承渊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这个回答让凤倾九有些意外,毕竟平常月心眉可不会让她和慕承渊待在一起。不过既然说了不去,倒也省了事。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在府上好好休息。 凤倾九没有注意过慕承渊的神情,自然不知慕承渊和月心眉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她说完,便交代孙妈妈在自己的院子里拿些补品给月心眉送去。难得月心眉没给她添堵,她也得好好表示一番。 “孙妈妈,去把我院子里那颗百年人参拿来给月侧妃。” 听了凤倾九的话,孙妈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照做。元宵面上有些急迫,不明白凤倾九干嘛把这么好的药材给月心眉,明明月心眉平常处处为难她们。 “希望这颗人参对妹妹能有帮助。” 凤倾九笑着,月心眉面无波澜,袖子下的手,却早已紧紧攥住,尽管指甲有些镶进肉里,也毫无感觉。 “谢谢姐姐。” 月心眉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时候不早了,该动身了。” 慕承渊突然开口,几人这才离开了月心眉的院子,元宵亲自送凤倾九上了马车,眼中有些不舍。可她也知道自己愚笨,跟着凤倾九去皇宫,只会给凤倾九添麻烦。 “王妃,早些回来。” 看 着元宵不舍得样子,凤倾九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她只是去一趟皇宫,又不是出远门。 和元宵挥手告别后,马车缓缓驶动。 迎接外使,为了彰显大国风范,皇宫比以往要繁华了许多。入座没多久,凤倾九便见到了这位传言中的西域王子。 “哇,这就是西域王子吗?” “此等容貌不比黎王和太子殿下差。” …… 凤倾九听着周边一些侍女的议论,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 这西域王子确实不差,不过比起慕承渊,她更倾向于慕承渊。 等到拓跋栎入座,宴会才正式开始,敬酒一轮后,拓跋栎突然站起,朝皇帝行了个礼。 “陛下,本王早就听说黎王殿下的威名,今日难得有机会见到本人,还请陛下赐一个机会,让本王和黎王殿下来一场试剑。” 拓跋栎用着不熟悉的本朝语言,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番话让宴会沸腾起来,慕承渊皱了皱眉头,正想着怎么回话,轻轻一瞥,却看到了太子有些幽怨的目光,但只有一瞬。 “拓跋王子好眼光,我皇弟的剑术确实数一数二,但孤也早已听闻拓跋王子的剑术也不凡,倒是有些期待你二人的试剑。” 有了太子的这番话,也勾起了皇帝的兴趣,他点了点头,对拓跋栎和慕承渊的试剑也有一些期待。 “渊儿,你可愿意和拓跋王子来一场试剑?” 皇帝既然开了口,慕承渊自然不好拒绝。只不过这试剑,却暗藏玄机 。而眼下,只能答应下来。 “儿臣自然愿意。” 慕承渊说完起身,护驾的侍卫给两人递上了剑,拓跋栎和慕承渊站到了宴会场的中间。 看着手持利剑的慕承渊,凤倾九有一点担心,眉头轻皱。 只见两人点头示意后,随着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剑风,两人交手。 剑与剑相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看着慕承渊轻盈的身影,凤倾九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原本还担心慕承渊成天处理朝正之事,剑术会不敌这西域王子,但现在看来,是她的担心多余了。 慕承渊整个人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应付自如。凤倾九心中了然,这西域王子,不是慕承渊的对手。 此时,场上的慕承渊与拓跋栎突然僵持起来,两剑相交。 透过利剑的剑芒,慕承渊看到凤倾九信任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眼神突然变得狠戾,手上一个用力,挑开了拓跋栎的剑。 速度过快,拓跋栎来不及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想要稳住身形,慕承渊的剑却直逼而来。 拓跋栎咬紧牙关,想要打断慕承渊的剑,慕承渊却突然一个翻身,跃到了他的身后,等到他转身时,剑已经到他的眉心前一厘米停下。 宴会一瞬间安静下来,在场的人直勾勾地看着宴会中间的拓跋栎和慕承渊。 看着差一点就刺穿自己眉心的剑,拓跋栎眼中闪过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叹了口气,握剑抱拳。 “黎王果然好剑法。” 第两百一十章 确实不和 拓跋栎的话刚落,皇帝带头鼓起了掌,宴会场紧张的气氛一下被打破,又恢复了热闹。 “好,精彩。” 慕承渊赢了试剑,皇帝倍感荣光,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不过很快又被严肃所替代。 有人喜就有人忧,若因为试剑让拓跋栎对本朝心生不满…… 两国本意交好,而不是结仇,想到这,皇帝面露忧色。 “承让了。” 宴会场上,慕承渊对拓跋栎鞠了一躬。 “黎王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今日受教了。” “拓跋王子谦虚了,本王属实侥幸,王子殿下的剑法气势凌人,招招利落,但本朝的剑,本王更适手一些,若非如此,恐怕结果还未定,所以此次试剑,其实是平局。” 慕承渊谦虚的一番话,让拓跋栎很是受用,原本输了试剑的不甘,一下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见拓跋栎脸上没有任何愠色,反而面带笑容,皇帝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心的朝大臣敬酒。 慕承渊将剑交给护卫后,坐回了凤倾九的身边。 “王妃觉得刚才本王的表现如何?” 刚一坐下,慕承渊便轻轻贴近凤倾九的耳朵,小声说到。 凤倾九看了一眼慕承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并没有回话。 表现确实不错,但她不想夸他。 见凤倾九不说话,慕承渊故意夺过凤倾九的茶杯,亲自为凤倾九倒了杯茶,再次问了一遍。 “王妃觉得如何?嗯?” 抵不过慕承渊的索要,凤倾 九没忍住,轻笑一声。 “确实厉害,连西域王子,都不是王爷的对手。” “那是自然,本王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传,本王不给王妃丢面子。” 得到了凤倾九的夸赞,慕承渊的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茶杯,轻轻碰杯凤倾九的茶杯,将茶一饮而尽。 这一幕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不免几纷议论,黎王和黎王妃夫妻恩爱。宴会上,各个欢声笑语,除了太子。 拓跋栎和慕承渊的试剑,不论输赢,本都是不好解决的事。输了,丢的是本朝的脸面,赢了恐会引起西域王子的不满。他这才极力让慕承渊和拓跋栎试剑,但…… 他瞥了一眼敬酒正欢拓跋栎,心中暗骂了一句废物。眼下的结局,却和他想要的完全不一样。 太子看向慕承渊所在的方向,看着慕承渊和凤倾九亲昵的样子的,若有所思。 坊间言传黎王和黎王妃不和,黎王宠幸府中侧妃,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如此重大的宴会,那所谓的月侧妃,都未出席。 看来黎王和黎王妃,并非传言中那番不和啊…… 想到这,太子露出一抹邪笑。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把玩了一番,将酒一饮而尽,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宴会在一片笑语中结束,此次宴会的目的,也顺利达成。拓跋栎对此次宴请,极为满意。 “王爷,王妃,太后娘娘有请。” 刚准备动身的慕承渊和凤倾九,便被一个嬷嬷拦下。这 个嬷嬷慕承渊很熟,是太后身边的去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打算。凤倾九开口道:“劳烦嬷嬷带路了。” 两人一路来到太后的寝宫,太后似乎等候多时了,整个人躺在院子的摇椅上,眼睛半眯着,脸上露着困意。 “皇祖母。” 慕承渊轻声开口,太后睁开了眼睛。 “来了?坐下吧。” “皇祖母的气色比我上次瞧着要好了不少,祖母看着更年轻了。” 凤倾九莞尔一笑。 太后听了这话,露出一抹笑意。 “哀家在宫里,便听说了你们俩不和的事,有些担心,这才叫你们过来,今日一看,传闻,果然只是传闻。” 凤倾九笑了笑:“可不是么。”只是这传闻也并非全假,她与慕承渊之前,确实不和。 太后没有继续说话,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谈起叫凤倾九和慕承渊来这里的目的。 “既然你们俩没有矛盾,就该抓紧为皇家开枝散叶,特别是承渊,倾九没入府之前,黎王府便也是有侧妃的,但人少,哀家能理解,如今倾九入府了,却始终没个动静,哀家,着急啊。” 说完,太后看向慕承渊的眼神也不太一样,带着一丝复杂。 “皇祖母,这事……” 一提到子嗣的事,慕承渊便有些头疼。他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衣角却被凤倾九轻轻扯了扯。 感受到衣袖上的动作,慕承渊欲言又止。 凤倾九笑着看着太后。 “皇祖母说的是 ,妾身一定多努力,早日让皇祖母您抱上皇孙,这都怪王爷整天以政务为主,妾身今日回去后,就让王爷多陪陪妾身和王府上的妹妹们。” 见凤倾九很是懂事,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继续唠叨子嗣的事。凤倾九和慕承渊能明白她的苦心,就行了。 “有这份心便好,哀家这次给你们准备了些礼,来人,把哀家准备的极品鹿茸等药材拿过来。” 太后话音刚落,一些侍女便端着药材走上前来,在慕承渊面前站成一排。 看着这些侍女们端着的药材,慕承渊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初。一旁的凤倾九,强忍着笑意。 鹿茸,杜仲,肉苁蓉……这些都是补阳的药材,太后这是,怀疑慕承渊那方面,不行了…… “谢皇祖母。” 慕承渊忍着心中的不适,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应下太后送的礼。 “谢什么,哀家只想早日抱得金孙,你要是有个动静,才能说的上一句谢字,行了,哀家也乏了了,这些一会儿我会派人送去黎王府,你们也先退下吧。” 说完,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回到殿内,端着药材的侍女们也退下。凤倾九和慕承渊,朝太后行了个礼,离开了太后的寝宫。等出了寝宫,凤倾九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爷,回府后妾身拿鹿茸给您炖汤喝可好?不能辜负了祖母的一片心意。” 听了这话,慕承渊的拉下了脸。刚才在有太后在,他不好表露,可现在不一样。 “本王不喜鹿茸炖的汤。” “那臣妾拿这些药材给您做个药浴如何?” 慕承渊听出来凤倾九这是故意的了,他有些疲惫的扶了扶额头。 “凤,倾,九!” 他咬牙切齿地喊出凤倾九的名字,凤倾九意识到慕承渊是真的生气了,这才闭上了嘴,但脸上的笑意依旧。 慕承渊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爷,陛下有请。” 刚出太后寝宫没多久,慕承渊便被皇帝身边的太监拦下。 “本王知道了。” 慕承渊应下,太监毕恭毕敬地退下。凤倾九没有说话,全程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皇帝会派人来请慕承渊,她是猜到了的,毕竟在府上,慕承渊每天早出晚归,似乎又忙不完的政务。 “本王去去就回,你别在宫里乱跑。” 慕承渊有些不放心凤倾九。 “王爷放心,妾身不会乱跑的。” 凤倾九温柔的一笑。 她没那么蠢,一个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地皇宫里乱转。等慕承渊走后,她就出宫,然后打道回府。 慕承渊离去,凤倾九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加快了朝宫外走去的脚步。在宫里,精神一直紧绷,她属实有些累了。 “王妃娘娘,请留步。” 路过御花园时,有人拦住了她。 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太监,凤倾九提高了警惕。 “你是谁?” “娘娘勿怕,小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太子殿下想请王妃娘娘去太子殿一坐。” 说着,小太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两百一十一章 太子殿下饶命 凤倾九没有回话,看着眼前的小太监,有些犹豫。 她微微抬头,打量一番眼前的小太监,只见小太监脸上的笑意有些深沉。而小太监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从面像来看,没一个好惹的。 就这仗势,似乎她拒绝不了。 她和太子平时可没有过交集,总共加起来也只见过里面,可还没有熟络到能被请到喝茶的地步。更何况慕承渊和太子,目前还是竞争关系。此番邀请,必没好事。 “娘娘,请吧。” 见凤倾九一直不为所动,小太监再次开口说了话。 凤倾九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眼下她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不信太子,能悄然无声地将她弄死在这宫中,无非是为难她一番罢了。 想到这,凤倾九莞尔一笑:“劳烦你带路了。” 听了凤倾九的话,小太监脸上的笑意更深,在凤倾九前面领起了路,护卫跟在凤倾九后面。 凤倾九紧跟着小太监,却不敢松懈,时刻注意着小太监的一举一动。 绕过御花园,走了几条道,太子殿这三个大字,才映入凤倾九的眼帘。 这一路上相安无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小太监似乎怕她太过无聊,还和她闲聊起来。 一脚踏入太子殿,凤倾九不禁有些疑惑。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王妃娘娘,过了这花园,便到了。” 小太监突然开口说话。 凤倾九点了点 头,继续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走进小太监的说的花园,凤倾九有些诧异。 比起皇宫里的御花园,太子殿的这个小花园却更为精致。 且不说她看到的好几盆珍贵的花草,就眼前的这人工湖,都做的巧夺天工。 正当凤倾九心中赞赏着太子殿的美景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股推力,让她整个人的身子向面前的人工湖倒去。 凤倾九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她还是大意了。 到底是在皇宫里,一小段路的平安,并不能代表全部。 凤倾九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自己的身形,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能借力的东西。那两个护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噗通的声响,她整个人跌进了人工湖里。 溅起的水花糊了整张脸,她费力的睁开眼,隐约看到领着她来的小太监,露出了一抹邪笑,快步离去。 该死…… 她从小水性不好,也讨厌水,当初抗拒学习游泳,现在也是自然不会游泳,靠她自己,是回不到岸上的,必须找个人帮忙。 可如今是在太子殿这里,周围全是太子的人,就算是呼救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救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慕承渊发现她没回府,赶过来救她。 凤倾九憋着气,不敢乱动,努力将头露出水面,让自己浮起,呼吸着空气。她能感受到水一点一点浸湿她的衣裳,整个身子变得越来越重,身子止不住的下沉。再沉下水的时候,她尽力憋了一口气。 来个人救自己就好了……也不知道慕承渊从皇帝那离开没有,知不知道她被太子的人叫走没有,能不能赶来救她…… 想着,凤倾九彻底憋不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大口大口的灌进咸咸的湖水,冰冷刺骨的凉意席卷全身,窒息感让她十分痛苦。 噗通—— 凤倾九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下水的声音。 是谁……是来救她的吗…… 慕承渊深呼吸一口气,朝凤倾九的方向游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放着凤倾九一个人,果然出事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大胆,动手动的如此明目张胆。 看着慢慢下沉的凤倾九,慕承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凤倾九整个人已经有些迷糊,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腰上传来一温暖的触感,随即感觉整个人被托起。 有人来救她了? 慕承渊抱紧手中的人儿,发力向水面游去,等到浮出水面,有了新鲜的空气,凤倾九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慕承渊黑着一张脸,抱着凤倾九上了岸。由于在水中待的时间太久,凤倾九缺氧却的厉害,整个人瘫在慕承渊怀里。 她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却怎么也睁不开眼。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凤倾九,半柱香的时间,你就把自己从太后宫折腾到太子殿了?” 是慕承渊么…… 凤倾九想着,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整个人昏死过去。 “怎么回事?” 太子这时带着一群人走来,看到浑身 是水的慕承渊和凤倾九,故作惊讶了一番。 “皇弟?皇妹?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派人请皇妹过来品茶,在殿中等候多时,不见人,还以为是皇妹不愿赏我这个面子。” 看着太子满脸的无辜的样子,慕承渊轻蔑一笑。 品茶?请人?他能有这么好心? “这不都是好皇兄你的手笔么?” 慕承渊突然冷下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太子,两个人对视,气氛突然有些僵持。太子殿中的护卫将慕承渊团团围住。 “皇弟可有证据?” 太子突然邪魅一笑,打破了僵局。 慕承渊的脸色更加阴沉,没有回话。 “说起来皇妹也是奇怪,落水了为何不呼救呢?但凡有人听到了呼救,皇妹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若不是皇弟你突然大打出手,强行闯入我太子殿,我都不知道皇妹来了我这太子殿。” 太子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深。 慕承渊握紧了了拳头,眼中戾气更重。 清风徐来,凤倾九冷的发抖,感受到怀中人的凉意,慕承渊这才开了口。 “皇兄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找到证据。” 太子和慕承渊对视,眼中满是轻蔑。 “皇弟不如先好好关照一下皇妹的情况。” 太子笑着,故意让人去给凤倾九拿条毯子过来。 慕承渊阴狠地瞪了太子一眼,转身,一脚踹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太子殿中的护卫。 围住慕承渊的护卫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冷笑,大声一喊: “怎么,黎王的道你们也敢拦?谁你们的胆子!” 此话一出,护卫们立马给慕承渊让出了一条道。 慕承渊抱着凤倾九,径直离开太子殿。走到门口时,顿住。 他回过头,看向太子:“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后果自负。” 看着慕承渊离开的背影,想着慕承渊临走前威胁自己的话,太子气的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身旁的小太监脸上。 “太子殿下息怒!” 小太监下的跪在了地上。 “废物,这点事都干不好,我留你何用!” “太子殿下息怒,小奴,小奴没想到黎王会这么快就赶来啊!” 眼前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正是当时领着凤倾九来太子殿的小太监。 此时小太监,一边脸肿的老高,嘴角也渗着血迹。 “黎王?你难道不会在黎王赶来之前处理掉那个女人吗?这是孤的太子殿!用你的手将她按在水里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小……小奴当时……” 小太监吓得说不出话来,太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他本想给慕承渊一个下马威,现在倒好,反过来被慕承渊对他恐吓! 既然事情没办成,他便只能等机会,至于这一次,他不能留下能给慕承渊抓到把柄的证据。想到这,太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来人,把他带下去,孤不想再看到他。” 说完,护卫们拉着小太监离去,任凭小太监挣扎,嘶喊着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第两百一十二章 不妨试试? 夜风吹过,寝宫外面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一丝凉意袭来。 元宵裹紧衣服,双手端着新的蜡烛轻声踏进寝宫里面,小碎步走到灯罩边上,将手中的托盘放于身侧的柜子上。 她双手将灯罩取下来,熟练的把快要燃尽的蜡烛拿边上的蜡烛剪剪掉,把新拿来的蜡烛添置进去。 点燃火折子,瞬间房间里面亮堂起来。 做好一切后,元宵拿着剩余的蜡烛往里面的宫殿走去,慕承渊坐在檀木椅上在烛光下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凤倾九。 “殿下,这儿奴婢来看着吧。”元宵端着蜡烛开口说着。 慕承渊眼神沉沉的看着凤倾九,“不用本王来就行,你出去吧。” “奴婢把屋中换些蜡烛。”她站在原地说着。 听到这话,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灯罩下蜡烛的影子,又将目光落在凤倾九的脸庞上面。 凤倾九躺在床榻之上,她的眉头微蹙,神色有些不好。 他伸出手去在眉头上轻轻抚摸着,见其舒展开来才握住她的手。 “蜡烛还够用,暂且不用换。” 话音落下,元宵点了点头往下浅蹲了一下,行礼后转身往外走去,留下两人在屋中。 蜡油渐渐滴落在托盘里面,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屋中安静的厉害。 床榻上,凤倾九的眉头动了动,随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长久的黑暗让她此时有些不适应,伸手挡住光源那处。 她偏头往旁边烛光袭来的 方向看去,床榻边上,慕承渊手枕在边缘,头靠在上面睡了过去。 凤倾九的目光触及到他的面容,紧闭的双眼上一双剑眉停留在眉骨,眉骨旁边有着浅浅的小疤痕,给他增添了一分戾气。 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安静的样子也没有平日里那般气人。 凤倾九抬起右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牢牢的握住。 她刚刚动弹一下,慕承渊便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幕落在她的眼中,心里面感觉暖暖的,还有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幸福感,看着他的睡颜不由得轻笑。 浅睡着的慕承渊听到耳边的轻笑声,睁开了眼睛,瞧见凤倾九正看着他笑着,开口问着:“你笑什么?” “睡觉都要拉着我的手?”凤倾九收起笑容将他们紧握的双手拿起来,晃了晃给慕承渊看。 见被她调侃了一番,慕承渊自然是不会罢休,顺着伸手直接将人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自己坐在了床榻上面。 凤倾九一阵晃悠整个人就来到了慕承渊的怀中,她有点怕的楼住了他的脖子。 “你这是干嘛。”她皱眉问着。 “我要干嘛,当然是……” 他越说越靠近凤倾九,眼睛微眯。 凤倾九立刻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唇,一手推开他,“你光天化日下做这种事情,不害臊的嘛。” “殿下,您还是去休息会吧,这奴婢来守着王妃。”元宵突然从外面走进来。 话音刚落,元宵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转过身 去往外面走,“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殿下王妃继续。。。。。。继续。” 凤倾九顿时感觉到了尴尬,伸手推了推慕承渊,快速从他的怀中下来,娇嗔的说道:“看你做的好事。” 看着她的样子,慕承渊说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怕什么,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瞪了他一眼,说话如此不知羞。 慕承渊跟着凤倾九站起,不打算再打趣她,“天色不早了,出宫回府已是不方便,今日便在这寝宫里面歇息,等明日再回王府。” 凤倾九皱眉看向他,她们入宫参加西域王子入宫的宴席按道理说参加完后是要回王府去的,况且这皇宫里面也没有她们的住所才是。 瞧见她眼中的疑惑,他解释着:“这是我以前的寝宫。” 凤倾九了解后点了点头,今夜只好在这宫殿里面睡上一晚再回去,她还从未在皇宫的宫殿里面休息。 她的肚子突然轻轻的叫了几声起来,凤倾九的手放在小腹上揉了揉,扬声喊着外面的人,“元宵!” 守在外面的元宵身子一惊,赶紧走到里面去,脸上还留着刚刚撞见她们亲热的羞红。 “王妃有什么吩咐?”她开口对凤倾九问着。 凤倾九看向她羞红的脸,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慕承渊走到身边来,看了看她们,对外喊着,“清明!” 几秒后,清明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慕承渊看着凤倾 九示意着她。 “殿下,王妃有何吩咐?” “我有些饿了,上些膳食来吧。”凤倾九对着清明说着。 清明转身离去,元宵也跟着走出去,巴不得赶紧离开她们的视线,王妃怎么能够直接就把她脸红的事情说出来,她的脸变得更加红了。 两人出了宫殿,清明看着元宵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我才没有,不用你管。” 清明莫名其妙的看着元宵离开,摸不透她的心思,赶紧安排宫人去准备膳食。 宫人端着做好的佳肴放在圆桌上,在椅子面前的桌上摆放着金碗金筷子,清明拿着银针在里面试毒,见没有变色,才去复命。 “殿下,膳食都已经备好。”清明说着。 凤倾九起身往外走去,和慕承渊一同坐下用膳。 饭后,慕承渊和凤倾九坐在雕花床上,他开口问道,“宴会之后你坠湖之事是怎么回事?” 见他问起,凤倾九回忆起经过,刚刚醒来一时被他打岔都要忘了此事,“太后寝宫出来后,一个宫人说太子找我领着我去太子殿,我等太子的时候就被人突然推到了那湖水里面。” 慕承渊听着这过程,脸色阴沉的猜测说着:“是太子想要害你。” “应该不是太子。”凤倾九摇了摇头。 她接着解释着:“若是太子,那人为何要把我领到太子的寝宫,还告诉我是太子找我,这线索太过于直白。” “此事我派人去调查,我不在你 身边之时,你要自己小心,不要让元宵离开你的身边。” 经此一遭,慕承渊不放心她一人出去。 凤倾九说着,“那要是去太后寝宫,元宵还不是不能进,元宵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我身边。” 她感觉到口舌有些干,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几口,想起来太后给的那些补品,里面可都是大补之物。 “今日太后所说的事情……” “怎么?”慕承渊看向她。 凤倾九有些不意思,移开眼神“太后给的补品你什么时候喝,我闻着里面的用料都精贵,不喝可惜了。” 见他不说话,她继续说道:“要是不喝,下次你可自己去应付太后。” 慕承渊听着这话瞬间就想起凤倾九暗讽他不行之事,他恼羞,眼睛看着她就吻了下去,将凤倾九刚刚准备说出口的话给硬生生咽下去。 她手上端着的茶杯一下被松开,砰的一声碰到桌子上面,茶水洒了一桌子。 直到将凤倾九吻的气喘吁吁之后,这才松开了她,他的嘴角得意的勾了起来。 凤倾九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喘息,嘴唇被滋润之后变得更加的红润,手在他的胸口敲打着。 “你既然觉得我不行,那何妨不试试,看看我到底行不行。”慕承渊低头在她的耳边说着狼虎之词。 凤倾九整个人被他公主抱起来,大步的往床榻边上走去,他将人放在床榻上面。 她仰躺在床榻上面看着他,慕承渊伸手解开身旁的纱帘,俯身压了下去。 第两百一十三章 昨日之事你怎么看 夜晚,寝宫内的烛光摇曳,床榻上面晃晃悠悠,一室旖旎。 整个晚上都传出羞涩的声音,清明和惊蛰在不远处面色严肃的守着,见元宵从不远处走来清明阻拦着她进去。 次日一早,屋外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棂投射进来,照耀在里面。 窗户边上的花草随风摇动着,影子落在铺着华贵地毯的地面上。 慕承渊先比凤倾九醒过来,整个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昨晚折腾到半夜的人。 看着紧挨在身边还在沉睡的凤倾九,他的手臂紧紧的搂住她,嘴角含笑。 凤倾九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折腾醒来的,她伸出手来推开还停留在她脖子处的慕承渊。 她刚刚一醒过来就感觉到腰酸背痛,整个人浑身都不舒服,慕承渊还把她一直纠缠到半夜才让她睡过去。 凤倾九越想越气,刚才推开他的手根本就用不上力来,无力的放在身侧才感觉到舒适。 “慕承渊你可真混蛋,你就是个畜生,昨晚我不就是让你喝补品,你至于这么折腾我吗!自己都生病了还做着这些不齿之事。”她很是不服气的骂着他。 话落在他的耳中,他倒是不生气,“这是让你看看,我还需不需要喝补品。” 话语说的暧昧极了,凤倾九听着觉得是在变相的告诉她,要是再让他喝补品,那么以后会折腾的更厉害。 “不要,我现今都浑身无力。太后那里,你自己应付去。”她嘟着嘴说道。 两人的对话,顿时让慕承渊性情大好,答 非所问的回答道:“放心,昨夜推你坠湖之人,我定会查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凤倾九扬起一个假笑,嘲讽的对着他说着:“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我是你夫君,你我两人之间说什么谢谢,都是应该的。” 给了慕承渊一个台阶,他就顺着往下走,真是一点都不提及刚才之事。 凤倾九撑着身子强硬着想要起来下床,她可不想要被人传说自己今日下不了床,是被慕承渊抱着走出去。 这可是太丢脸了,看慕承渊的样子他也不是做不出这样事情的人。 “不多躺会休息?现在时间还早。”他淡然的说着,光着上半身坐起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不避讳的穿上旁边放好的衣裳,转过头去回应,“我可不想在躺着,免得某人又兽性大发。” 慕承渊健硕的身体露在阳光之下,胸肌,肱二头肌,八块腹肌,该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 她的目光留在他的身上,该说不说慕承渊长得好身材好活也好,挑不出什么毛病。 见着她的眼神,慕承渊顺着看过去,伸手拉着她柔软的小手放在腹肌上面。 “这么看干什么,想摸就摸。” 凤倾九唰得一下脸就红了,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穿好衣服和鞋子去找元宵梳妆。 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元宵用木梳沾了些梳发水力度刚好的梳着凤倾九的长发。 黑色的秀发上了梳发水泛着光泽,阳光照在上面好看极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里透红,五官精致 大气,还未上妆便已经很是灵动。 凤倾九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刚刚急匆匆的让身子更加酸疼了。 “王妃,你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吗,要不要元宵帮你揉一揉。” 凤倾九听着当场就拒绝,“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可说不出是因为昨晚做的事而身子不适。 长发落在元宵的手中挽了起来,她拿起一边的发钗插在里面,挪步双手拿起步摇安置在凤倾九的头上。 戴上耳饰,画好妆容,凤倾九恢复成昨日进宫时的打扮。 “殿下去哪儿了?” 她走到房间里面去,见空无一人出来时看着留在殿外的清明。 清明对着凤倾九行礼,解释道:“皇上有事与殿下商议,现在殿下正在养心殿。” 凤倾九点了一下头,回到屋中等着慕承渊,椅子还没有坐热,元宵便匆匆走了进来。 “王妃,太子殿的人来了。”她开口说着。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色奴才衣服的人走进宫殿里面,身后还跟着几个蓝色衣服端着托盘的奴才。 “奴才见过黎王妃。”他单膝下跪,头低着行礼。 凤倾九看向他,语气淡然的说着:“起身吧,不知公公来这所谓何事?” “回王妃的话,太子殿下听闻昨日之事,特意派奴才来给王妃请安问责。”奴才赔笑的说着,眼睛一直观察着凤倾九的神色。 他说完便招手让身旁的人将托盘放到桌子上面。 “这些都是太子殿下让奴才带给黎王妃您的,您瞧瞧。” 她假装听不懂般,伸手拿向旁边切好的水果,“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凤倾九心中倒是觉得太子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不会这么明晃晃的跟他挂着。 自己先前已经见过了太子的阴险狡诈,若是他要真打算对她下手不可能只是推下湖这样简单。 奴才讨好的说着:“太子殿下已经审问过太子殿的人,没有一个人在昨晚见过您,太子殿下吩咐了,为了弥补黎王妃,您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您。” 他的语气十分的卑微,一直想着讨好凤倾九。 “昨日之事,本王妃也未看清出害我之人,太子殿下如此让本王妃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凤倾九得体的应付着太子殿的奴才。 奴才当即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多谢黎王妃宽宏大量,奴才替太子殿下谢谢黎王妃。” 看着太子殿的人回去复命,凤倾九的目光落在他逐渐远去的身影。 慕承渊从养心殿里面回来,带着她一同出宫回到了王府。 马车上,凤倾九将刚刚在寝宫里面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你说太子会不会是在试探什么?”她猜测着,堂堂当朝太子用不着跟她黎王妃道歉。 慕承渊心中担忧起来,他知道有人开始盯上他和凤倾九了。 “太子若是试探不会如此明显,应当就是在为自己跟你坠湖之事脱离关系。”他说着。 晃晃悠悠的马车变得平稳,在王府门口停下。 车上的慕承渊看向她,“王府到了,我们回去吧。” 他率 先下了马车,伸手握住凤倾九的手,将她从马车上面扶了下来。 “我还有些公事要忙,你先行回房。”等两人进了王府后,慕承渊对着她说着。 凤倾九点了点头,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你自己注意点,不要因为处理朝廷的事情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 “我知道。”他宠溺了拍了下她的脑袋,有点像是惩罚她说自己身体不好。 慕承渊目送着她回房,表情瞬间转变阴沉的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中,下人已经将平日里所用的檀香备好,将慕承渊送到书房门口时识相的停下来离开。 清明跟随着慕承渊走进去,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 “昨日之事你怎么看?”他背对着清明问着。 他站在慕承渊的身后四步远,“王妃坠湖实在是蹊跷,但跟太子是否有关还说不定。” 慕承渊眼睛微咪,“派人保护好王妃,千万不能让王妃受伤。” 若是有人盯上他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凤倾九不行。 “还有西域王子也让人时刻关注着他的踪迹,昨日跟我剑术切磋时,他保留了些实力。” 清明背脊笔直的站立着,他严肃的说着:“比试之时,那西域王子在不经意间在殿下身上点了一下。” 精通剑术的人很容易就看得出,他们的比赛西域王子没有尽全力。 “用剑将我身体的部位轻点一番,他这是在试探我。”慕承渊回想着他脸上的表情。 西域王子好像看出来了他身体的异样。。。。。。 第两百一十四章 寻一处好人家 顾桂苑内…… 凤倾九躺在贵妃椅上,旁边是种下的一颗桂花树,风一吹便扬起桂花的花瓣落在她的鼻尖,额头,头发上。 她闭着眼睛很是享受的待在院子里面,就连眉头也舒展开来。 “王妃,殿下已经好久没有来顾桂苑了。”元宵坐在旁边煮着桂花茶,一边扇着一边说着。 凤倾九睁开眼睛,取下落在鼻尖上的一朵桂花,微微动身头发上就落下花瓣来。 “是啊,已经好久没来了。”不仅是没来,就连她这几日也没有见过他。 “王妃没有和殿下发生什么矛盾,殿下这是怎么了?”元宵有些想不通慕承渊的做法。 “不知道……” 凤倾九的目光看向头顶晃动的树叶,她心中怀揣着心思,就如同着桂花树一般,晃荡的很。 书房里面,清明背着剑走进来,“殿下,月侧妃求见。” 慕承渊正看着书桌上放置的奏折,他头也没有抬的说道:“让她进来。” “是!”清明回答着转身往外。 几秒后,月心眉穿着银纹绣百蝶度花长裙走进来,离书桌还有四五步停下来。 她的手放在身侧,对着慕承渊行礼,声音娇柔的说着:“妾身见过殿下。” “免礼。”慕承渊放下手中拿着的奏折,目光移向她,“侧妃来书房找本王所为何事?” 月心眉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他,双手紧握在一起,“妾身最近学了一种很好吃的民间糕点,想邀请殿下晚上来尝尝。” 这是在变相 的邀约着他去共进晚宴。 慕承渊点了下头,“既然侧妃都如此说了,本王有什么不去的理由。” 见他答应,月心眉高兴极了,“那妾身便回秋梧阁准备膳食,等候着殿下前来。” “嗯。”慕承渊低下头继续看着奏折。 月心眉转身向外走去,离开书房的那一刻她对着身边跟着的丫鬟说着:“芍药,快去把我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今晚殿下来一定要好好招待。” 这话她边走边说着,落在打扫的下人耳中,纷纷传着慕承渊要去侧妃的消息。 等月心眉走后,慕承渊再次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他有些头疼的靠在背椅上。 慕承渊深知自己最近和凤倾九太过于亲近,才会导致有人盯上凤倾九,于是没有一直去顾桂苑。 他这几天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去顾桂苑里去找凤倾九,就是想要旁人知道他没有这么重视她。 没有去找她的这几天他也很是难熬,他很想要每天晚上都抱着凤倾九入睡,和她一起颠鸾倒凤。 惊蛰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慕承渊说道:“殿下,您要去月侧妃那里的消息,下人们都已经传开了,是不是要去王妃那里解释一下。” 慕承渊何时不知道他去哪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来。 “不用了,本王亲自去找她解释。”他说着。 月心眉邀请他共进晚宴,他也想要趁此机会和月心眉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思。 夜幕降临,慕承渊准时来到秋梧阁里面,芍药快速的通知在里面 的月心眉。 “月侧妃,殿下来了。”芍药跑进来说着。 月心眉快速看了一眼铜镜后起身,来到门口时慕承渊已经走进来。 “妾身见过殿下。”她手放于身侧,眼睛温柔的看向慕承渊。 他走进来,对着月心眉说道:“起身吧。” 跟随着慕承渊走进去,她边走边说着:“膳食都已经准备好了,妾身的糕点也刚刚好。” 木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糖醋鲤鱼,蒜蓉蒸龙虾,蟹肉燕窝翅。。。。。 两人一一落座,芍药从旁端上一小玉盘的糕点,月心眉起身伸手接过放在慕承渊的手边。 “这是妾身做的糕点,殿下先尝尝吧。” 慕承渊的目光放在晶莹剔透的圆形糕点之上,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靠近嘴吃了一口。 她眼中带光期待的看着他的反应,“殿下觉得如何?” “不错,挺好吃的。” 剩余的糕点落在碗中,慕承渊将筷子放在筷托上,没有再碰那余下的糕点。 月心眉眼神跟随着糕点落入碗中,得到赞赏后却心中没有那么的高兴。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有事跟月侧妃说。” 话音落下,身边站着的下人都快速往外走去,就连清明也转身离去关上了门。 见他如此反应,月心眉有些无措。 她落座在慕承渊的身边,开口问着:“殿下有何事跟妾身说?” “你在这王府过得如何?”他反问着。 月心眉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妾身过得很好,殿下为 何这样说。” 这样的慕承渊太过于奇怪,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他开口说道:“若是你觉得过得不好,可以随时离开。” “眉儿怎会觉得过得不好,能够待在王府眉儿觉得很幸福,为殿下做事眉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月心眉心慌起来,暗示般的说着自己为其做了很多的事情,心中也很喜欢他。 慕承渊认真的反问她,“你知不知道本王真的想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她愣在原地,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她真的不知。 见此情况,他便直接挑明不再这样藏着,“这些时日以来,本王其实对你没有任何的心思,也不想再一直耽误你,尽早离开王府找个良君嫁了,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月心眉的眼睛微微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慕承渊。 “殿下这是要和我和离?” 慕承渊点了点头,“是。” 她再也承受不了心中的怨恨,情绪彻底爆发,“我知道,都是因为凤倾九殿下才会如此对我。” “这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说着。 “为何没有关系,以前殿下从未这样对我,殿下现在变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凤倾九有什么好的,只会在外面到处勾搭男人。” 慕承渊站起来很是生气的呵斥着:“够了,王妃不是你能够如此污蔑的人。” 外面的清明守在门口,不让着急的芍药进去。 “来人!” 听见慕承渊的声音,清明立刻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里面月心 眉坐在椅子上面,饱含着泪水,整个人柔软的撑在桌子上。 “从此刻起,月侧妃除了秋梧阁其余什么地方也不许去。” 他转身甩袖离开,一眼都不看那伤心的月心眉。 芍药等人离开后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她着急的问道:“侧妃,这是怎么了?” 顾桂苑中,元宵将软禁了月心眉让她禁闭思过的消息带到了凤倾九的耳中。 “软禁?吃一顿晚膳就软禁了她?”凤倾九有些摸不透。 下一刻,慕承渊带着人出现在顾桂苑门口。 “黎王殿下驾到。” 她坐在椅子上面没有起身,没过几秒人就出现在屋中。 凤倾九看向他,“元宵带人先下去吧,再备些膳食过来。” “是,王妃。” 房间里面剩下他们两人,凤倾九站起身来,“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起来这么的生气?” “你就不问我为何不来顾桂苑?”他反问着。 凤倾九把手中的书籍随手一放,很是明白他一般答道:“如此做自然有你的道理。” 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用力把人儿抱入自己的怀中。 “我去秋梧阁只是跟她解释,让她早日离开王府,寻一处好人家。” 之后的事情她也想到了,定是月心眉和他因为这件事情争吵。 凤倾九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月心眉身上还有很多事情未能解开,还不能把她这么早放开。” “你准备怎么做?”慕承渊问着。 她从他的怀中出来,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 第两百一十五章 喜欢这个? “咳咳。。。。。。” 慕临辰右手作拳挡在嘴边,轻咳着几声。 龙椅上皇帝听声瞧了他一眼,“太子身体抱恙就坐下吧。” “多谢父皇。”慕临辰往一旁安置的檀木椅上坐去。 太监总管带着一个小太监,将温热刚好的龙井茶端上来。 慕临辰喉咙作痒,左手端起那龙井茶来喝了几口,滋润着嗓子。 “黎王为何还未来?”皇帝问着上茶的总管太监。 见皇帝看向自己,总管太监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 “回皇上的话,黎王殿下正在往养心殿赶来,马上就到。” 皇帝没有说话,听见话语声的慕临辰沉思一番。 几分钟后,慕承渊到达养心殿,一进去便看见慕临辰正坐在椅子上,有些病恹恹的 “儿臣参见父皇。”他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抱拳前推,身子略弯。 皇帝开口说道:“坐下吧。” 慕承渊直起身子往慕临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近日太子身体抱恙,去江北粮仓查账之事只好先搁置,此事,你们作何想法?”皇帝开口问着他们。 慕临辰回答着:“儿臣心中倒是有一人选,更适合儿臣去这江北粮仓。” 这话倒是引起了皇帝的兴趣,“哦?太子口中所说所谓何人啊?” 他笑着看向对面的慕承渊,“当然是三皇子,黎王殿下。黎王殿下做事沉稳,诗书武艺样样精通,是做好不过的人选。” 皇帝偏头看去,仔细斟酌 一番的确慕承渊是去往江北粮仓查账最好的人选。 “承渊啊,此事你可愿意去做?”皇帝看似是在询问着慕承渊的意见,实则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起身对着皇帝回应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所期。” “此事就交给黎王,三日后出发。”皇帝说道。 慕临辰笑着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 从养心殿出来,惊蛰不由得在身边说道:“他安的什么心思,自己去不了就让咱们殿下去。” “殿下应下此事,定有殿下的考虑,你别多嘴了。”清明走在他身边说着。 慕承渊听着他们的对话,开口说道:“皇上听太子的进言便已经决定让本王去,即使这是件不好解决的苦差事。” 他踏上离宫的马车,纵身往上进入了马车里面。 惊蛰和清明面面相觑,一左一右跟着马车往皇宫外面走去。 “什么?皇上派你三日后去江北粮仓查账?”王府内凤倾九有些吃惊。 她看向坐着的慕承渊,“你身体还未好,路途遥远,对你并无好处。何况此事不是交于太子处理?” “太子近日身体抱恙,此事他不方便出面。”慕承渊说着。 凤倾九担心的蹙眉,当机立断就决定下来,“那我陪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她一同前往慕承渊有些不放心,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凤倾九就带着元宵去收拾他们的衣物。 “这个带上,这个药也要带上。”凤倾九将包起来的针灸放在行囊 中,一些零散的药也堆放在一起。 元宵利落的整齐放着,拉起两角系成一个蝴蝶结样式,放在一边,接过凤倾九手中的衣物。 “王妃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元宵去拿来。”她说道。 凤倾九想了想,吩咐元宵去屋内拿出常备的止血药。 慕承渊独自身处在书房内,了解着江北的账目,凡是有问题的地方,拿着毛笔用红色的墨水圈起来。 几本看下来已经有上百个漏洞存在,江北粮仓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 三日后,凤倾九换上简单的发饰,穿着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和慕承渊一同出门。 元宵左手一包右手一包,身上还背着一小包东西,清明见状不禁笑到:“元宵,你这是逃命去?” “管你什么事儿,走开!”元宵眼睛瞪了他一眼,走到身后的马车上将东西放下。 被元宵凶了一番的清明皱眉看着惊蛰,惊蛰怂了下肩膀上了备好的马。 凤倾九被慕承渊扶上马车,两人坐好后,马夫驾着马车往前走着,往皇城的大门处走去。 路途中,凤倾九手指触碰着窗帘掀开一角往外看了一眼,队伍路过一条小溪,蜻蜓落在水面站立。 她放下手回过头,问着身边坐着的慕承渊,“江北粮仓你了解的如何?” “江北是大周朝离西域最近的地方,里面也常常有西域商人来做生意。”慕承渊介绍着江北的背景。 凤倾九说道:“如此说来,江北粮仓和西域也常常有生意往来 。” “没错,两者常年都有交易。我查了粮仓的账目,上面漏洞百出,应当是有人和西域那边的人有来往。”慕承渊说着。 她思考着这里面的暗道,两人商谈着如何处理此事,“或许可以如此……” 黄昏下,金灿灿的光芒渐渐被黑色掩盖,周围有些暗,江北的亮着的灯光出现在面前,马车临近江北。 “清明。”慕承渊扬声在窗户边喊着。 他骑着马靠近窗边,身子微微弯下来,“老爷。” “你带人先进去安顿客栈。”慕承渊说着。 话音落下,清明骑着马往后说了几句,骑着马带着人先进入江北,寻觅落脚处。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入江北城内,门口的守卫检查后,放了他们入城。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嘞!”一个抱着冰糖葫芦柱子的商贩边走边吆喝着。 路过的小孩见着那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拉着家人要买。 “冰糖葫芦多少钱?” “五文一串。” “猜灯谜,猜中五个便可领一盏花灯!”穿着普通百姓衣裳的男人在大街上喊着。 周围纷纷围绕着猜灯谜的人,大家时不时的说出答案,但摊主都含笑摇头。 烟火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还没有见着外面的场景就让人觉得好生热闹。 凤倾九好奇的掀开纱帘,江北的夜景落入她眼中,反射出里面的靓丽灯光。 “这是哪儿啊?”繁华的街景与京城完全是不同的样貌。 慕承渊顺 着她看去,“江北的落花街,数一数二的繁华街市。” 她笑着转过头,眼中带着光芒看向慕承渊,“我想下去逛一逛。” “好。”他温柔的应着。 马夫将马车停靠在一旁,凤倾九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跑到街道上去,逛着小商小贩的摊位。 慕承渊跟着下了马车,眼神跟随着她,惊蛰和元宵在后面走着。 她停留在一个卖着手工制品的摊位前面,慕承渊走到凤倾九的身边,看向她手中的物品,“喜欢这个?” 她听着放了下来,很是自然的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将人往另外的小摊拉过去,“我们去那边看看,多看几家才知道哪一家好嘛。” 两人一同往前面走着,夜晚街上人比白天都还要多。 “这里真的好生热闹啊。”凤倾九从中仿佛看到了现代的夜生活,许多年轻人都喜欢晚上出来。 慕承渊开口说着:“这里一向如此,不如京城那般严,几年前我也就来过两次,现在也还是如此繁华。” 两人走了一小会儿,凤倾九看到一串新奇的物件,松开了慕承渊的手臂跑到小摊前面。 “这位夫人好眼光,全部都是手工制作,夫人要不要试戴一下。”老板娘热情的向她介绍着自己卖的物品。 凤倾九拿着看了几眼,有些心动,转头想要问问慕承渊的意见,“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她刚刚转过头去话音刚落,嘴边的笑容落下,慕承渊不见了身影。 第两百一十六章 把她带走 “两串,一共十文钱客官。” 商贩笑着拿着挑选好的冰糖葫芦递给慕承渊,他还从未见过穿着如此华贵的人来买冰糖葫芦。 身边跟着的惊蛰拿出钱袋子从里面取出十文钱,伸手给了那商贩。 “好嘞,谢谢客官。”商贩笑着接过来收进腰间自制的口袋。 铜钱掉落下去跟里面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惊蛰冰冷的脸看着他,商贩不敢再多看一眼,拿着糖葫芦的架子往前面走去。 “卖冰糖葫芦嘞,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嘞,一串只需五文钱,卖冰糖葫芦……” 慕承渊看着那两串冰糖葫芦露出笑意,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转身去刚刚凤倾九在的摊位。 没走几步一群人便从前面涌过来,边走还边说着什么话。 惊蛰见状迅速挡在慕承渊的前面,将接踵而至过来的人群抵挡着。 “老爷,小心。”他说着。 涌过来的这些人像是故意一般往慕承渊身边挤着,惊蛰护着他被人推搡了好几下。 慕承渊皱着眉头,将冰糖葫芦拿到身前,他下意识的快步往凤倾九原先待的地方走过去。 他往那边走时,这些人还没有放过他,慕承渊眼神阴厉的盯着一个想要靠过来的人。 那人瞧见他的眼神,害怕的躲了回去,藏在人群当中消失不见。 慕承渊快步往前面走去,冰糖葫芦塞给了惊蛰。 到达那摊位之时,只剩下了老板娘一个人在原地招待着客人。 “这位客官,想要 买点什么?这些都是全手工制作的,给夫人买一个吧。”老板娘笑着介绍着自己的商品。 慕承渊脸色沉重,他开口问着老板娘,“刚刚这里是否来过一位已经出嫁的姑娘,穿着一身红色衣服,样貌不是江北人。” 看着他那阴厉的面庞,老板娘有些害怕,开口回答着:“有……有的,但不久之前那姑娘已经走了。” 慕承渊往周围环视着,可怎么也找不到熟悉的红色身影。 “她刚刚往哪边去了?”他急切的问道,凤倾九不会莫名其妙的离开熟悉的地方。 老板娘仔细回想着,凤倾九穿着不同于江北人,很快便想了起来,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 慕承渊立刻转身,后面的惊蛰跟着他,两人便想往老板娘指的那处方向走去。 “老爷,老爷!”元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他立刻转过头去,只见元宵一个人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上还提着一包东西。 “夫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再次问着,看着元宵一个人,他心中的不安顿时加重。 元宵脸上带着着急的神情,气息还未平稳下来便说道:“奴婢也不知,刚刚夫人让奴婢去买这叶儿粑,可奴婢回来的时候夫人就不见了。” “夫人可交代你她会去什么地方?”他再次问着。 她猛地摇了摇头,“没有,夫人说她会在原地等着我的。” 慕承渊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他眼睛微眯,“立刻派人找!一 定要找到夫人。” “是!”惊蛰说道,带着剩余的人在四周寻找着凤倾九的身影。 慕承渊和元宵一起在落花街上走着,看见相似的女子便上前去查看她的样貌。 “夫人这是去哪儿了啊。”元宵眼中带着泪水,着急的厉害。 忽然之前,慕承渊见着地上扔了一串熟悉的手链。 他蹲下身子来将手链捡起来,元宵看着惊讶的说道:“这是夫人的手链。” 慕承渊第一眼便认了出来,上面刻着一个九字,旁边还画着一个千纸鹤,是凤倾九物件独特的标志。 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他握紧着手链,寻着这个方向继续找着,心中很是紧张。 找了许久,慕承渊都没有找到凤倾九,只找到了她故意留下的一串手链。 惊蛰和清明从远处跑来,对着慕承渊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夫人。” 落花街上人来人往,商贩和路人交织,找一个人宛如大海捞针,而且还是找一个被人带走故意躲着他们的人。 “先回客栈。”慕承渊说道。 情急之下一时他们也找不到人,只能够先回到落脚点。 清明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带回到已经安置好的客栈里面。 “这一层都是我们的,一共有五间房。”清明往最里面的一间走着,打开了门。 慕承渊走进去,偌大的房间里面陈设十分齐全。 “多派加人手在落花街周围去寻找夫人,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他背对着他们说着,语气冰冷。 不久前的落花街的一处。 凤倾九被突然出现的人群挤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灰尘,皱眉看向周围。 那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故意将她推到这个地方来。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在身边走动着,凤倾九警惕的看着他们。 “元宵!”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在身边,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安全,她边走边喊着,路过她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 凤倾九看了一眼路人收回自己的眼神,继续往前面走去,寻找着慕承渊他们。 走到一个角落时,她的背部突然被人点了几下,下一刻自己的脚便动不了。 凤倾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圈套,趁着自己的手指还可以动,她马上将手腕上面的手链扔到了地上。 身后的陌生人在她脖子处用手掌边缘砍了一下,凤倾九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凤倾九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耳边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把她带走,动作快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凤倾九耳边传来。 凤倾九闭着眼睛感觉到被那个男人扶了起来,头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向外面走去。 她意识很是清楚,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处处为难她,三番两次耍手段在暗中算计她。 几个男人穿着跟凤倾九一样的普通人家的衣服,落花街上人多繁杂,直接混入了人群里面。 他们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大步往一处地方走过去。 人群声在耳边 响起来,凤倾九微微睁开眼睛,只瞧见他们衣衫的一角。 “他们已经在到处寻她,我们快走。”身侧的男人传来声音,凤倾九立刻紧闭眼睛,生怕被他们发现。 话音刚落,她便发现旁边的人速度快了些。想必是慕承渊他们发现自己被人掳走,正在到处寻找她。 走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的嘈杂声音慢慢的消失,只剩下静谧之下的呼吸声。 凤倾九眯着眼睛往上面看去,一个老旧的牌匾显露在她的眼底,她隐隐约约看见那牌匾上面写着一个“周”字。 “地方找好了没有?”拖着她的男人对着前面问道。 另外一个男人声音传来,“就在前面。” 走了几十米的路程,凤倾九听见门“吱呀”打开的声音,他们把她扔在一个地方,几人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门口,男人拿出钥匙上了锁这才放心的离开。 “记得让人看着她,不要让人跑出去,要是跑了可不好交代。” 后面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依稀听着几个词,却不是大周朝的语言。 脚步声逐渐走远,凤倾九这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就连哪边是门都有些摸索不清。 凤倾九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一会儿,这才趁着月光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她透过有点破烂的窗户看着房间外的环境,外面杂草丛生,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此处,她现在待的地方就是一个杂院。 可为什么那些人要带她到这个地方来? 第两百一十七章 你想要干什么! 窗户外面走过几个黑影,凤倾九看见立刻收回了头,将身子躲在旁边。 几个人路过门口将人影落在了门上面,只留下脚步声。 凤倾九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待人再次走远之后,她才站起身来看着窗户外面。 她努力的看过去,但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面孔,只是那背影有些太过于粗壮了。 凤倾九回过头去,不由得自言自语说着:“到底是什么人带我来这儿。” 从皇宫里面就开始算计她,一直跟随他们来到江北,却根本没有让他们发现他的踪迹,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她皱眉看着屋中留存下来的东西,用脚踢了踢四周,此刻并没有打算从这里跑出去。 这间屋子没人居住,应该是临时找到的地方。 凤倾九走了几步里面已经好久没清理的灰尘迎面而来,她伸出手挡在鼻尖处,用手用力散了散周围的空气。 “咳咳。”灰尘进入到她的鼻腔里面,让她的鼻子难受的很。 这里太过于破烂了,关她都不能够找一个好的地方关着。 过了十多分钟,凤倾九趁着月光才将四周的环境都摸清楚,她捶了自己的腰背,站的有些累了。 她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寻找着坐处,晃眼之间看见刚刚起身走过来的草堆。 凤倾九走过去,果断一屁股坐在上面,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等着那群人返回过来。 拍了拍刚刚脏了的手掌,她将自己的膝盖弯曲起来,手臂撑在膝盖上 面,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口。 凤倾九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看着两只眼睛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道过去了好久,她的睡意都上来了。 凤倾九放弃挣扎闭着眼睛靠在草堆上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过去了几个时辰,大门外面的锁被人拿钥匙打开,大门猛地推开月光大量的从外面倾洒进来,落在正睡着的凤倾九脸上。 一个胡服壮汉推开门走进来,侧身站在门口右手放在胸前,等候着身后的人走进来。 随后穿着异族服装的俊俏男人踏进屋中,华丽的衣服跟这破旧的屋子有些格格不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随从。 “把她叫醒。”拓跋栎停在她只有五步路的前面,看着熟睡的凤倾九冷漠的吩咐人说道。 “是!” 拓跋栎盯着凤倾九,她这个舒适的姿势完全不像是被人绑来的,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居然还有心思睡着。 拓跋栎开始重新思考起凤倾九这人的身份。 身后大门处,穿着胡服的壮汉单手提着一桶水大步走进来,他停留在凤倾九的面前,抬起水桶直接将里面的水泼出去。 水从凤倾九的头顶往下淋着,水碰到她几秒后凤倾九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猛地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浇下来的水进入到了她的鼻腔里面,她惯性的用力咳嗽着,火辣辣的感觉在鼻腔里面袭来。 “谁啊!”她下意识大声说着。 面前站着几个穿着靴子的人,凤倾九低着头伸手往 自己的衣袖摸过去,她把东西都放在了包里面。 外面的微风吹进来,凤倾九被冷的打了哆嗦。 她顾不得从外面走进来的人,赶紧缓解着自己的不适。 “啊切!”她了一个喷嚏,整个人从头到尾都被淋湿,湿答答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现在清醒了?”一口不算太流利的汉话传到耳边来。 凤倾九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表情有些诧异,柳叶眉紧皱在一起。 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那日她和慕承渊进皇宫,在宴会上迎接的西域王子吗。 拓跋栎垂眼瞧着她,冷漠的神情对着她,独特的异族风情在大周朝十分的特别。 高挺的眉骨,深邃的双眼,浓密的长头发绑成辫子披在身侧,身着西域的衣服显得拓跋栎的容貌十分的惊艳。 “怎么是你!”她惊讶的看着拓跋栎说着,凤倾九猜测想了很多人可能来算计她,但西域王子她万万没有想到。 凤倾九的碎发贴在脸上,门外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发着光。 她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之前她听着男人说的话有些怪异,原来都是西域人说的胡话。 拓跋栎看着她的容貌,上前靠近着她,微微弯腰,修长的手指抬起凤倾九的下巴。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视着他,一双棕色的眼瞳显露在眼前,高耸的俏鼻下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白里透红的脸颊。 即使如此的狼狈,但还是依旧掩盖不住她那张扬美艳 的容颜,让人心痒痒。 他在西域还未曾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眼神里面的东西也不同于柔弱的女子。 平日里那些女子只会打扮的妖娆,讨好的对他说话,现在面前的凤倾九却一点都不惧怕他。 拓跋栎伸手用手指在她的脸上抚摸着,眼神顺着他的手指往下。 凤倾九皱眉想要偏开头,拓跋栎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 “样貌长得很不错,但为什么你能够得到黎王的青睐?” 他再仔细的打量着,这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凤倾九冷眼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开口问着:“堂堂西域王子,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皇上知道了可不会饶过你。” 他的目光停了几秒,松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的说道:“为什么?等会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你想要干什么?”她的目光看向他的身后,那里站着好几个胡服壮汉,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 “本王子想要看看他慕承渊到底有多在乎你。”拓跋栎嘴角勾出笑容来,跟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温润的他完全不一样。 凤倾九笑出声来,像是看一个小丑一般,“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笑容收了回来,问道:“失望?” “我和黎王其实没有你们看起来那么的恩爱,我们不过是在表面上掩人耳目罢了。”她叹息一口气无奈的说着。 拓跋栎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辨别着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见他不说话,凤倾九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他继续说道:“王子把我带到这里来,应当不只是为了试探黎王殿下对我的重视程度吧?” 这一点理由根本就不足够让他西域王子冒险绑架她。 另一边皇宫里面,慕临辰坐在椅子上,看着奏折上面的内容。 外面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太子殿下,人到了。” 慕临辰抬起头来,“让人进来。” 侍卫走出去后几秒走进来一个男人,他双手抱拳对着慕临辰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他开口说道。 慕临辰放下奏折,对着那人问道:“派人跟的人怎么样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黎王和黎王妃一同出发,现在已经抵达了江北,只不过……” 慕临辰微眯眼看着他,“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她们刚抵达江北时,黎王妃便被一群人带走,此刻黎王正在派人寻找着黎王妃。”那人回答着。 凤倾九被人带走的消息让他有些意外,他快速反应过来,轻笑道:“你们都太小看她了。” 慕临辰继续开口说道:“凤倾九如此精明,她怎么会被人轻易带走,被人绑走只是她自愿的而已。” 慕临辰的属下站在那里没有多说什么,他等候着慕临辰的吩咐。 “你继续跟着他们还有那群绑走凤倾九的人,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给我。”慕临辰说着。 那人转身离开了寝宫,慕临辰坐在椅子上面看向窗户外面,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第两百一十八章 你真的太大胆了 拓跋栎脸色骤然变化,他的脑中回忆起往日的画面,语气有些带着些气愤,“本王子和黎王当然有不可割分开的关系。” 她看着他的表情,难道他们之间并不像是旁人想象的那般简单,莫不是…… “如何个不可分割法?”凤倾九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想要从里面套出一些话来。 拓跋栎突然对上她的眼睛,她直直的看过去,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着,拓跋栎突然说起:“如果不是往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会带你到这里来。” “没有想到西域王子也会跟大周朝的黎王有过节。”凤倾九话音刚落的一刻,便看见拓跋栎的眼睛里面一闪而过。 她猜的果然没错! 大门口外,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几个男人的沉闷声传来,拓跋栎的身后一道剑光闪过。 “他来了!”拓跋栎挑眉对着凤倾九轻声说道。 胡服壮汉护在拓跋栎的身前,眼神防备的看向来的人,拔出身侧的弯刀,将尖端对着他。 “慕承渊!”凤倾九大声喊着,拔腿就往他身边跑过去。 拓跋栎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将凤倾九的手腕抓住,两个人的方位一转,她便面对着慕承渊,被抓住了脖子。 “放开她,拓跋栎!”慕承渊右手提着剑走进来,脸色阴厉的盯着拓跋栎的手,眼神如刀般要将他碎尸万段。 见着他的样子,拓跋栎勾起嘴角来,淡然的说着,“别急,我又不会将她如何。” 凤倾九抬着下巴,她感觉到那只手只是握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并没有怎么用力,她的身子挣扎了一下。 拓跋栎低着头看向她,手指用力,语气带着威胁,“你以为我不会将你怎么样吗?” 她瞬间感觉到有些阴冷,不敢再乱动,只能够寄托希望在慕承渊的身上。 用力的手落在他的眼中,慕承渊提着剑的手用力的握紧,那剑端都在颤抖,“拓跋栎,你到底想要如何!” “堂堂黎王殿下就是如此跟人谈条件了不成?”他抬起头来继续看向慕承渊,嘴角带着笑意。 可慕承渊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往前走了几步,那几个护着拓跋栎的胡服壮汉动了动手,示意着他不要再靠近。 “现在你成为他的软肋了。”拓跋栎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 拓跋栎从后面带着凤倾九走出来,他对着慕承渊痞笑说道:“只是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为何你如此大的反应。” 凤倾九还未反应过来,就猛地被他往外面一推,直接摔进了慕承渊的怀抱中。 他扔掉手中拿着的剑,双手抱住了凤倾九,马上问着她说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手上了?” 凤倾九摇了摇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掉下去,慕承渊眼疾手快将人公主抱起来。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他抱着人往外面走去。 西域人挡在门口,拓跋栎开口说道:“让我们的黎王和黎王妃离开这里,谁也不准拦 。” 凤倾九全身狼狈的被抱着离开,往外走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看向站在原地的拓跋栎,她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离开院子的一刻,外面倒着几个壮汉,但是穿着大周朝的衣服,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全都是西域人。 这个时候她才彻底看清关着她的地方,那牌匾上面写的是周宅,已经完全被废弃。 清明和元宵在外面的马车旁边等候着,元宵看见凤倾九的那一刻都快要急哭了,“夫人,夫人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啊?” “我没事的,我们先回去吧。”凤倾九安慰着元宵说道,这件事情解释起来一时也不好说清楚,更何况拓跋栎还在里面没有离开。 元宵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话,突然被旁边的清明拉着,他对着她摇了摇头,元宵看着他不明所以。 慕承渊抱着凤倾九脸色严肃的看着他们说道:“先回客栈。” 两人上了马车,清明和元宵坐在马车外面,几人往刚刚的客栈走过去。 “是他把你绑到这里来的?”慕承渊坐在她的对面,面无表情的问着她。 凤倾九一时有些心虚,想必他已经知道是自己自愿跟着拓跋栎的人来到这里的。 她的心里面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对着他说了实话,“我只是想要知道这段时间来是谁在故意针对我,算计我,所以我才会跟着他们到这里来。” “你真的太大胆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要是我找不到你在这 里该怎么办。”慕承渊责怪着她,害怕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凤倾九这样想要也是自己没有跟他们说过,但是事发突然,这也不好找到他们说清楚。 “这也不能够全部都怪我啊,还不是那拓跋栎故意针对我。”凤倾九脸色不悦的说着,她现在浑身还湿透冷的厉害。 慕承渊皱眉看着她,“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以后可不要轻易离开我身边。” “啊切!”凤倾九打了一个喷嚏,外面的风从窗帘吹进来,她冷的起了鸡皮疙瘩。 时刻关注着她的慕承渊将窗户关上,“很快就到客栈了。” 两个人在马车上面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达了客栈,凤倾九直起身来跟着慕承渊往马车外面走去。 刚准备踩着那小板凳下马车,就被慕承渊抱在了怀中,往客栈里面走去。 元宵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凤倾九泡了一个热水澡快速的将新衣服换上,坐下的那一刻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夫人,您这样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气色不太好。”元宵对着她说道。 凤倾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什么变化,“没事,应该就只是被风吹了,我早点休息就好了。” 半夜,慕承渊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放在身侧的手臂感觉到温度骤然上升,发觉到不对劲的慕承渊立刻起身。 他伸手摸到凤倾九身上,一触摸就感觉烫的很,慕承渊开 口喊着旁边躺着的凤倾九,“倾九,倾九。”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变得异常。 他快速起身点燃蜡烛,转过身去担心的看向凤倾九,那模样完全就是发烧了。 凤倾九难受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慕承渊的身影,“我这是发烧了,用湿的帕子热敷就好,我的药在包袱里面,那瓶绿色的瓶子。” 她将这番话说完之后,就难受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一切都交给了慕承渊。 按照凤倾九说的话,慕承渊一一照做,他走出去喊着外面守着的清明,“去打一盘热水进来,还有一张干净的帕子。” 清明从外面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他开口说道:“殿下,需要去找一个大夫来给夫人看看吗?” “不用,夫人说了她吃了药就好了,夫人的药比大夫更好。”慕承渊开口说道。 清明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便转身离开,慕承渊把帕子放在盆子里面的热水中,取出热的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面,又将绿色瓶子里面的药喂给凤倾九吃。 吃完药之后,凤倾九就彻底的睡了过去,慕承渊不放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守着她,将被子往她的身上盖了盖。 屋中的烛光一夜未灭,第二天早上起来,蜡烛已经燃尽,凤倾九从睡梦当中清醒过来,烧已经完全退去。 她睁开眼便看到慕承渊睡在旁边,昨日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这是守了自己一夜,她的心中有些感动。 第两百一十九章 这是欺君之罪 这个拓跋栎还真是对她够惨,直接让人泼一桶冷水到她身上,好吹了这么久的风,她不发烧就奇怪了。 看着床沿边熟睡的慕承渊,凤倾九动了动身子,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去将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慕承渊睁开眼睛,抬眼看向凤倾九,瞧见她坐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面,试着她此刻的温度。 凤倾九一下子愣坐在原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慕承渊,手背碰到额头上冰冷的触感传过来。 “还好退烧了。”见她的温度恢复正常,慕承渊这才放下心来,他的眼底下有些黑色,凤倾九看着有些心疼。 她看着他开口说道:“昨晚你守了我一夜都未睡,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只要你好了就好。”慕承渊一点都不在意的说着。 他站起身来,动了动脖子,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让身子有些僵硬。 慕承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对着凤倾九说着:“时辰差不多,早膳应该都准备好了,走吧。” 坐在床榻上面的凤倾九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的对他说道:“你以后不要这样了,熬夜很伤自己身体,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可有珍惜!” “我身边有你就够了。”他说着。 凤倾九快速换上衣服和慕承渊走到外面,元宵和清明已经等在外面。 “夫人,你怎么样啊,听说昨晚 您发烧了,昨天要不是清明拦着我,元宵就可以进去照顾夫人了。”元宵说着说着,就说起清明来。 凤倾九看着她,只能够暗自笑着,这个傻丫头,清明都比她懂,这是给她们两人创造独处机会。 “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也不要再担心我。”凤倾九对着元宵说着。 元宵听到凤倾九说的,神色也变得高兴起来,只要夫人好起来,她就高兴。 早膳中,元宵一直给凤倾九夹着吃的,生怕她没有吃饱,慕承渊再一旁都插不上话来。 吃过早膳后,一行人前往着江北粮仓,慕承渊一路上都看着凤倾九不让她到处走,就连停下来整休也是待在一起。 江北粮仓。 “老爷,粮仓已到。”惊蛰骑着马在马车的外面开口说道。 慕承渊和凤倾九对视一眼,两人相继下了车。 粮仓外,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对着他们说道:“江北粮仓仓官魏青参见过黎王殿下,黎王妃。” 凤倾九走到粮仓的大门前面,她上下打量着魏青,他的背脊微弯,脸色严肃,对着行礼,这样看来并没有什么奇怪。 转眼看着这传说中的江北粮仓,大门门口站着好几个守卫,往里面看去好几个仓库模样的门,外面没有人看守。 “免礼。”慕承渊的眼神轻扫过魏青,又看向周围的粮仓,开口说着。 魏青直起身来,他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不知黎王殿下和黎王妃今日到 江北粮仓来所谓何事?” 慕承渊看了清明一眼,“皇上派黎王殿下来彻查江北粮仓,还请仓官大人将所有粮仓账目都一同脚给殿下清查。” 那粮仓仓官一点都不意外的说道:“好的,下官这就去拿账本来给黎王殿下过目。” 魏青转过身去吩咐人去拿账目本,他又走到慕承渊和凤倾九面前,“黎王殿下和黎王妃到这边来休息吧,马上账本就拿来了。” 他的态度让她和慕承渊都觉得奇怪,慕承渊看了她一眼不经意的摇了摇头,他们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说话,和魏青一起到一处房屋中。 “屋中陈设老旧,还请黎王殿下和黎王妃不要介意。”魏青不好意思的说着。 慕承渊和凤倾九坐在椅子上面,外面的丫鬟端着茶水和糕点走进来,将里面泡好的茶放到他们的面前。 “魏大人的账目早些拿来,本王也好回去向皇上复命。”慕承渊看都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直接对着魏青说道。 魏青听见立刻说道:“下官马上去拿,还请黎王殿下稍等。” 等人离开之后,清明往门口走去往外看着,凤倾九对着慕承渊说道:“我感觉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我们来这里查账目的事情。” 这一点看来很是奇怪,之前他们都已经查出着这粮仓有问题,他的神情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淡定。 “等会看了账目再做决断。”他说着。 清明轻咳了一声,往里面走过来,停 留在惊蛰的身边站着。 魏青从外面走进来,很是自信的将账目本都放在桌子上面,“还请黎王殿下过目。” 慕承渊和凤倾九将账本拿了起来,凤倾九看着上面的数目,越往后面翻越觉得不对劲,这上面的一切都十分的正常,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 她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现在这些账目恐怕都是他做的假账。 凤倾九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慕承渊,见他点头后对着魏青说道:“既然魏大人觉得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打开粮仓让我们看一看这里面的储蓄量。” 没有等魏青说话,她直接对着清明和惊蛰说道:“清明惊蛰,你们带人每一个粮仓都仔细检查,看里面的东西是否有缺少。” 听见要开仓检查,这时魏青慌张了起来,他赶忙开口说道:“万万不可啊黎王妃,要是开了粮仓门这可是破了历来查访的规矩,仓门要是突然被打开,里面的粮食会腐坏的。” 凤倾九才不相信这种借口,打开粮仓之后就会坏,那取出粮食的时候不也是会坏,难道要一直把粮食放在这粮仓不成。 她直接往外走去不理睬魏青,慕承渊站起身来跟了着凤倾九走了出去,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摆明着是赞同凤倾九的想法。 身边的清明和惊蛰跟着他们走出去,魏青瞬间就慌了神跑出去阻止着,“黎王妃,这事还没有向皇上禀告,不能够私自打开啊!” 凤倾 九一点都不听他说的话,偏要打开粮仓去检查,“魏大人为何要如此紧张,只不过是打开粮仓看一看而已,难不成魏大人这是在骗我们?” “下官不敢,只是这粮仓检查一向不打开,要皇上批准才能够打开,现在如此可是坏了规矩。”魏青再次说着。 凤倾九冷笑着,皇上就是知道这个江北粮仓有问题,所以才会派慕承渊来这江北粮仓彻查这件事情。 这里面没有鬼就怪了。 “魏大人可不要再来拦着本王妃,有什么事儿本王妃担着,这可是皇上交代下来清查江北粮仓里面的粮食,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她将皇上搬出来,魏青立刻就不再说话,可是下一秒,他又挡在凤倾九的面前。 几经争执之下,她找到一个粮仓,手往里面推着怎么也推不开,直接硬生生的用脚踹开了仓门。 仓门一打开,魏青神色难看,里面不是满满当当的粮食,而是用杂草填充了整个粮仓。 凤倾九往里面走了几步,从里面捡起来几根杂草,兴师问罪般的对着魏青说道:“这就是魏大人自信满满的粮食,你到底把粮食都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十分生气的看着魏青质问着,江北粮仓的粮食是会发给江北乃至灾区的百姓,现在里面都是杂草,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吃不上饭,活活饿死。 身旁的慕承渊对着魏青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皇上,这是欺君之罪!” 第两百二十章 有什么事啊 凤倾九和慕承渊两人一唱一和,气势强大,压迫着魏青。 魏青被他们吓得浑身一抖,他双腿对着慕承渊和凤倾九跪下,他抬起眼睛看向他们说道:“都是下官的错,这是下官一时糊涂啊!” 慕承渊和凤倾九紧盯着他不说话,魏青害怕,双手撑在地上,额头在地上磕着。 “黎王殿下,黎王妃,下官会想办法弥补,还请黎王殿下和黎王妃不要上报皇上,下官还有八十岁老母亲和一家妻儿需要养啊!” 见着这场面,凤倾九十分看不起他,明知道自己还有妻儿和母亲要养,自己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还做出如此糊涂事来。 “粮食都被你带到哪里去了,还不快交代!”凤倾九厉声对着魏青说着。 魏青脸色苍白的回答着:“前段时间,江北来了一群北牧人……” 他和慕承渊还有凤倾九说起那日的场景来。 江北粮仓的门外,一群穿着骑着马的北牧人在门口停留着,他们往里面打量着,时不时用北话交流着。 “你们是何人,这里是江北粮仓,不宜逗留,速速离去。”见他们在门口一直不离去,门口的守卫厉声驱赶着。 为首的北牧人看着那守卫开口说道:“你们粮仓仓官魏青所在何处?” “你找我们魏大人干什么?”守卫疑惑的看着他们。 魏青正在粮仓里面的休息处,守卫匆匆跑进来,“魏大人,外面有几个北牧人要见您!” 他伸手端 着茶杯,“北牧人?找本官干什么?” “下属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什么交易要跟大人商议。”守卫恭敬的对他说道。 魏青到达粮仓外面之时,为首的北牧人下了马车,他们身形比西域人更加粗壮,就连马儿都精神抖擞。 “你们找本官所谓何事?”魏青板着脸对着他们说着,上下打量着他们,心中带着防备。 北牧人对着他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魏大人可否找一处地方我们详细谈谈,保证对魏大人是有利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魏青有些心动,他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这里什么时候都未发生过,派人在外面守着。” 魏青看了北牧人一眼,往里面走过去,后面的一群北牧人走进去,将马绳拴在旁边。 “你想要跟本官说什么?”他坐在椅子上面看向他们,试探的问着。 北牧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当然是江北粮仓粮食的事情,这粮食已经一年没有取出来过,为何不将其卖出,大赚一笔。” 魏青脸色巨变,江北粮仓里面的东西他可动不了,他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说道:“此事不必再说,送客!” “魏大人这么急干什么,你连价格都还未问好,再说了你家中的一家老小不都等着你来养活吗?”他故意提及着他的家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魏青犹豫起来,内心对他说的话有了波澜。 “市场上的价格,我出十倍,这粮仓里面的 粮食我全部都包下来,货款一次性付清,魏大人可愿意。” 超出市场上十倍的价格,那可是比皇家的价格还要高出五倍,这样的诱惑面对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最终魏青还是没有忍受住价钱的诱惑,答应了北牧人的交易,将粮仓里面所有的粮食都卖了出去。 “那北牧人的价格比正常价格高出十倍,我看着那粮食在仓库里面也没有取出来,便一时糊涂卖了出去。”魏青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 凤倾九听见立刻往旁边的粮仓走去,打开粮仓门后里面全部都是杂草,全部都看完后,没有一个是剩的有粮食。 “你这样做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老百姓们的心血。”凤倾九指着魏青指责说道。 慕承渊更加的愤怒,对着跪下的他反问说道:“你可知为何北牧人要到江北粮仓来购买粮食?他们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买粮食,是何居心!” 魏青被慕承渊的震慑傻眼,当时他只想着那高价,未曾想到这一方面。 “把人看着,一切交由皇上定夺。” 此话一出,魏青彻底瘫坐在地上,皇上知道后他一定完蛋了。 慕承渊抓住凤倾九往外面甩袖离开,众人回到了从粮仓里面回到客栈。 客栈里面,气氛沉重,凤倾九忍不住的开口说道:“这北牧人和大周朝有什么关系。” 她来到这里只是浅浅的了解了一些事情,具体的朝政她没有机会涉及。 “北牧比西域更靠近 江北,北牧这些年来一直都对江北这座城虎视眈眈,因为西域和大周朝的缘故他迟迟不敢出手。”慕承渊解释着他们的关系。 凤倾九的细眉紧皱起来,“如此说来,那不是……” “北牧人不久之后可能就会入侵江北,这次高价大量采购江北粮仓的粮食,想必就是为之后大肆攻打江北做好准备。”慕承渊头疼起来,到时江北又是一场混乱的局面。 现在大周朝是周围国家的中心,北牧和西域都围绕在周围,他们已经维持了很久的和平,虽然北牧一直虎视眈眈,但碍于大周朝的朝事,也迟迟不敢行动。 凤倾九仔细思考起来,感觉到局势不妙,“他日攻打起来,江北粮食供应不足,这场战争很难获胜。” 他坐在凤倾九的旁边,“吃过午膳后我们再去粮仓具体商议,魏青之事我们要尽快禀告给皇上。” 中午,元宵她们将菜肴端到屋中,慕承渊和凤倾九吃着,整个气氛都沉闷。 “西域和北牧之间靠的近,他们就没有一点想法想要一起来攻打江北?”她问着。 慕承渊摇了摇头,看向凤倾九解释道:“西域现在跟我们大周朝还有联系,不会跟北牧就这样联合起来来攻打江北。” 说到这里,凤倾九就联想到了昨日将她带走的拓跋栎,不由得开口问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你和拓跋栎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慕承渊的筷子顿了顿,开口说道:“算是吧。” 这个回答很是中肯,没有很明确的说明,她开口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过节啊?” 他思虑了许久没有回答凤倾九这个问题。 见慕承渊没有说话,凤倾九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之后只能够等着他自己来告诉她才行。 粮府外,好几个农民装扮的人在门口看着,他们走上台阶,在门上用力敲打着。 “魏大人!魏大人!” 里面传来脚步声,管家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在粮府外面大叫什么?” “我们是江北的农民,来找魏青魏大人的。”其中一个为首的农民开口说道。 管家一听立刻转身去找到魏青,他们看见魏青出来,立刻上前去跟他说道:“魏大人,你可算是出来了。” 魏青对着他们温和的说道:“你们这到粮府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的魏大人,今年江北大旱,我们好多家的地都收成不好,我们这都靠着今年的粮食,但是现在可能需要去年在粮仓里面储备的粮食”农民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身边的其他人也应和道:“对啊,魏大人,我们家还等着我拿粮食回去吃呢,不知道现在可以分发给我们吗?” 即使那粮仓里面的都是自己储藏的粮食,但是还是很客气的跟魏青说道。 魏青的脸色变得难看,那粮仓里面的粮食都被他卖了,那粮仓里面哪里还有什么粮食,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这是捅了多大篓子。 第两百二十一章 先稳住民心 他的双手紧握在身前,面色难堪,眼神游离。 魏青下巴上面长的黑色胡子里面都冒出几根白色的来,昨日他一晚都为睡着,只是愧疚自家的一家老小。 没有想到今日却出江北大旱之事。 “魏大人,您为何不说话啊,现在咱们可以去粮仓把粮食带走吗?” 看见魏青脸色铁青,农民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担心着粮仓里面的粮食。 魏青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的说道:“你们家中的粮食还剩余多少?” 农民们觉得奇怪,这魏大人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来问着他们。 “还够三四日的口粮。” “那可否三四日之后再来,到时我再将粮仓里面的粮食给你们。”魏青说着,害怕他们发现自己卖粮食的事情。 他们面面相觑,刚刚说话的农民再次开口说道:“魏大人,您这话说的莫不是那粮食出了什么问题。” 魏青心慌起来,只能暂时先安抚着他们,“不是,只是现在暂时不能够带你们去粮仓,但你们的事情我会尽快帮你们解决,大家都请放心吧。” 来粮府拿粮食的农民却不想就这样离开,“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魏大人告诉给我们,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而且还有人也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就是啊,我们将粮食存在粮仓里面就是为了能够应付大旱带来的损失。” 粮府里面的魏夫人听到他们的话,从里面走出来,“各位,粮食我们肯 定不会克扣你们,只是最近朝廷派人来清查,这也不好直接就拿给各位。” 魏青转眼看着自家夫人,立刻应和着:“是啊,朝廷要跟账目想匹配,分发粮食还需朝廷的人清查完毕之后才可行。” 农民们有些心急可也不好在魏青面前表现出来,往日他对他们都是有求必应,这时有困难他们也不能够如此去逼着他拿出粮食来。 “那魏大人解决好朝廷的事情之后,再将粮食给我们吧。”他们退了一步说道。 魏夫人很是感激的对着农民们说着:“多谢各位理解,我在这里替魏大人谢过各位。” “不用不用,夫人不必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过几日再过来。” 魏青松了一口气,他十分肯定的说着,“好的,你们的粮食一定会给你们。” 几个农民说着,便转身离开了粮府。 他们心中有些不满,也更觉得奇怪,“这魏大人到底是怎么了,之前遇到清查也没有这般跟我们说话的。” “就是啊,这粮食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一个戴着帽子的农民说着。 带头人阻止着他们,“算了,等过几日再来,现在家里面都还有些口粮,魏大人总不可能就这样骗我们。” 熟悉的马车慢慢停靠在粮府的门口,农民的话都停留在慕承渊和凤倾九的耳中。 慕承渊坐在马车上面,掀开窗帘看着几个农民离开。 “怎么了?”坐在旁边的凤倾九问道,顺着他的目光 看了过去。 慕承渊从那几人的身上收回目光,“没什么,我们下去吧。” 清明将小板凳放到了马车的下方,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 魏青看着慕承渊和凤倾九从马车上面下来,对着身旁站着的魏夫人说道:“黎王殿下来了,你先进去吧。” 她看了那马车一眼,在原地愣了一下,很是听话的点头,“是,老爷。” 见人走进去,魏青顾不得刚刚的几个农民远离没有,直接来到慕承渊的面前跪下来。 凤倾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可是他跪下来的第二次了。 “黎王殿下,求求殿下帮帮下官吧,下官现在属实是没有办法了。”魏青恳请着他们说道。 慕承渊站在他面前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现在只有黎王殿下可以来帮下官,来弥补下官做出的糊涂的过错,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下官就辞掉官职,回家照顾一家老小去。” 他联想到刚刚从粮府外面离开的几个农民样子的百姓。 “刚刚到这里来的是什么人?”慕承渊继续问着他。 魏青抬眼看向慕承渊,“来的人都是江北的农民,今年江北大旱,大家都没有收成,现在都想要拿粮仓里面的粮食救急,可是。。。。。。那粮仓里面哪里还有什么粮食啊。” 说起这件事情来,他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该死,百姓们如此相信我,我却鬼迷心窍去将粮食卖给了北牧人。” 魏青忍不住的伸手用力的打着自己,现在想要去拿回粮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江北大旱之事,慕承渊内心预感不好,恐怕这次北牧入侵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此事为何不早说!”他愤怒的说着。 魏青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江北大旱也是最近开始,下官也没有想到这一年的庄稼都因此毁于一旦。” 站在身边的凤倾九想着解决此事的办法,她走上前来对着慕承渊说着:“现在我们只能够想着如何让百姓们都吃上粮食。” 她忽然想到一个现代的办法,之前新闻上报道过,北方城市因为天气原因而大面积缺水,便从水域充足的南方城市将水调过去,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或许现在他们也可以搞一个现代跨区域资源调配工程,来一个南粮北运。 心生一计,凤倾九立刻将这个办法告诉给了慕承渊。 “现在江北的粮食不足,但南方现在也处在丰收季节,我们可以将南方的粮食运到江北来,解燃眉之急。” 他们所在的京城就是靠近南方,没有任何大旱的迹象。 慕承渊马上就理解到了她的想法,细细思考之后点头应着:“这件事可行,但要从南方把粮食一路上运到江北这其中难度不小,而且路途遥远。” 虽然里面困难重重,也是目前唯一可以解决百姓的问题,还能够抵抗之后有可能来袭的北牧军队。 “黎王妃所说定当可行。”魏青开口说 道。 慕承渊冷眼看着跪着的魏青,怒骂着:“你在这里跪我们有什么用,你该跪的应该是江北百姓。” “我。。。。。。” 他忍不住的怒斥,“还不去跪到粮仓面前,一旦一旦江北北牧开战,你魏青就是千古罪人!” 江北百姓多年来一直相信着江北粮仓,他从小就怀有抱负,要为百姓做事。 “殿下说的对,我就是江北的罪人,我这就去粮仓赎罪。”魏青起身独自一人往粮仓走去。 他们看着魏青的背影,慕承渊转眼看向清明,身后的侍卫便跟了上去。 慕承渊当即决定自己带着惊蛰一同回京城,他转身对着凤倾九说道:“此事我要马上回京城去禀告给皇上,再将京城的粮食带到这里来。” “我跟你一起回去,调粮食到这里来我也可以在当中帮些忙。”凤倾九看向他说着。 “快马加鞭上京禀报速度比之前我们到这里来时日快了很多,你的身体受不了,我也需要知道江北的情况,你暂且先留在江北利用飞鸽和我通信。” 凤倾九听着没有强求,“好,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他虽然让人留在这里,但是心中还是不放心。 “清明留在江北,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跟他一起商议,别再像上一次那般独自一个人冒险。”慕承渊叮嘱着凤倾九注意自己安全。 拓跋栎的事情是事发突然,也知道慕承渊会来救她,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会考虑万全。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不要太忧心 慕承渊骑上旁边的马,不舍的看向她,“清明照顾好夫人!”说完便扬起马绳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马蹄声响起,周围路过的百姓纷纷靠边让出路来。 惊蛰纵身上马,脚拍在马肚子上面,跟随着慕承渊一同前往。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凤倾九忧心忡忡,“我们先行回客栈,等候黎王通知。” “是,王妃。” 元宵陪同着凤倾九一起坐在马车上面,“王妃,您也不要太忧心,昨日您才发了烧。” “这怎能不担心,江北大旱如临大敌,还不知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凤倾九闭着眼睛靠在边上。 现在不仅仅是涉及到了她,是整个国家的重大事情。 慕承渊马不停蹄的在往京城的路上赶,路上累坏了好几匹马。 “殿下,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您这是一刻都没有休息。”惊蛰劝说着他。 他摇了摇头,从惊蛰手中拿过刚刚买好的马的缰绳,“事关重大,必须马上到京城告诉皇上。” 顾不得再歇脚,慕承渊踏上脚蹬,跨在马上再次启程,惊蛰赶紧骑上另外一匹马,紧跟上去。 慕承渊彻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中午之前赶到了京城,他快速来到皇宫里面,大步往里面跑进去。 “本王有紧急的事情要禀告皇上!”他神色着急,但让人看上去却十分的沉稳。 总管公公马上到寝宫里面禀告,不到十秒钟便走了出来,“黎王殿下,快请进吧。” 慕承渊快步 走进去,皇上站起身来等着他,“儿臣参加父皇!” “免礼,承渊到底是何事如此的匆忙?”皇上看着他问道。 他起身快速将江北之事交代出来,“启禀父皇,儿臣前往江北之后,去到粮仓清查数目,里面的确是有问题,那江北粮仓仓官全部将粮食高价卖给了北牧人。” “北牧人!”皇上重重的说着,他的眉头紧皱。 皇帝勃然大怒,“堂堂粮仓仓官和北牧人勾搭,不想要他的狗命!来人,把江北粮仓仓官即刻斩首,朕要让他们北牧人知道江北不是这么好入侵之地。” 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面,周围的太监和婢女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一点都不敢发出声音。 任谁都可以轻易看出,这北牧人来江北高价购买了粮食,怀揣图谋不轨的心思。 总管太监上前正准备回话,却被慕承渊阻止,又退了回去。 “父皇,粮仓仓官儿臣已经派人看守着,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之事需要紧急处理,现在江北大旱,百姓们已经没有多少粮食。”慕承渊说着 皇帝一脸愁容,问道:“现在百姓存粮还有多少剩余?” “不过两三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 见此,慕承渊拱手说道:“儿臣有一建议,虽然江北大旱,但是京城处于南方,还有大量的粮食余量,只需要南粮北运,也就是将粮食从京城运输到江北,如此,就能够缓解江北百姓 之苦。” “如此甚好!”他仔细想来一番,眉头舒展开来,十分赞赏的看向慕承渊。 他没有想着将此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此事是倾九的想法,儿臣也只是将唯一的办法说出来。” 皇帝听着这话,心中对凤倾九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朕知道,此事交由你亲自负责。” “全部都下去。”他对着身边的下人说着。 总管太监招呼着周围的人,快速将身边的人都带了出去,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大门从外面关上,皇帝从书桌绕出去,慕承渊见其走到书柜面前,自动移开眼神背对着他。 皇帝从书柜上面按下一个暗格的开关,旁边的墙壁上面便露出了暗格,从里面拿出包裹好的兵符关上暗格,走到慕承渊的面前,“转过来吧。” 慕承渊转过身去看着皇帝,他的手上赫然拿着掌管朝事的兵符。 “父皇这是何意?”他开口问道。 “兵符交给你,你暂且休息一两日,过几日便可带兵连夜带着粮食启程,送往江北缓解燃眉之急。”皇帝十分信任的将兵符交到他的手中。 看着手中雕刻着老虎模样的兵符,他深感责任重大,“儿臣定然不辜负父皇所托。” 凤倾九待在江北客栈,她不安的在房间里面徘徊着。 “元宵,叫清明打听打听,现在的旱地都在何处。”她开口对着在旁边站着的元宵说道。 她立刻点头往外走去,将此事告诉清明,清明很快就打探消息回 来。 “黎王妃,江北旱地就在江北城门的不远处。”他开口说着。 “将我们之前从京城带来在路上吃的口粮全部带上。” 当机立断,凤倾九带着几人前往旱地,考察当地的民情。 马车刚刚抵达旱地,便听见旱地四起百姓叫苦连天的声音 凤倾九下了马车,面前的场景让她惊呆在远处,元宵在身后看见也惊讶的捂住了嘴。 “王妃,他们都。。。。。。” 面前的百姓因为没有粮食坐在路边叫喊着,个个面黄肌瘦。 小孩子没有力气的躺在父母的怀中,口中不停的喊着肚子饿,还有不少的人已经饿晕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已经不是一两天没有吃饭的状态,来找魏青的农民还是算命好的几人。 “元宵,清明,将我们的粮食都分发给这些百姓,看见饿晕过去的,优先发放。”凤倾九对着他们说道。 她身为现代人,从未看见人因为吃不上饭而如此痛苦的场景。 凤倾九为安抚民心,主动和大家一起从马车上面拿出粮食来。 大家一起开始分发粮食,一个百姓看着来之不易的粮食,开口感激的说道:“这些就够了。” 他将手中多的馒头拿出去,继而又开始问道:“不知道分发食物的是哪家的夫人?” 元宵笑着跟她们说道:“这是黎王殿下的夫人,黎王妃,都拿着吧,再不吃饭是会饿晕过去的。” 凤倾九是黎王妃身份的事情很快就传开来,民众 百姓们都十分的感谢。 “黎王妃心肠可真好,知道我们因为大旱受灾,还特意带人来分发粮食。”坐在路边的一个百姓开口说道,咬下一口大馒头。 “是啊,要不是黎王妃,不知道我们还能够撑多久。”百姓狼吞虎咽着,吃了两个大馒头才有了一点点饱腹感。 因为分发粮食之事,大家传着凤倾九心地善良关爱百姓,不到半日凤倾九就深受百姓的爱戴。 晚上客栈里,凤倾九统计剩余的口粮,计算着她们购买的粮食还能够撑多久。 “外面还能够买的粮食吗?”她开口问道。 “半月之前,街上就已经不卖粮食,客栈里面的都是往日保存起来的余量。”清明解释着。 他们来的时候,都还没有发现此事。 一只白鸽飞到窗户外面发出声音,脚踩在栏杆上面。 清明走过去抓住白鸽来到凤倾九的面前,看着白鸽腿上绑着的红绳,这是她和慕承渊约定好的记号。 她赶紧取下鸽子上面的特制细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 “我已到达京城,过两日便带兵前往江北,先稳住民心,等我带来。” 凤倾九阅读完,走到旁边的桌子上面,拿着毛笔沾上墨汁,在宣纸上面写着。 “口粮已经分发给百姓,但撑不过几日,尽快带粮食到江北处!” 她将宣纸塞到了白鸽的竹筒里面,来到窗户边将白鸽放了出去。 白鸽的身影在黑夜之下飞舞着,一路往京城飞过去。 第两百二十三章 你特意带给我的? 凤倾九的目光和外面的月光交汇,她收回了眼神转身继续安排着剩余的口粮。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是不踏实,江北发生的剧变,来带的是巨大的不安。 次日,白鸽落在王府之中,慕承渊抬手那白鸽便飞舞着翅膀落在他的手臂上面。 他的手指落在白鸽的脚边,轻易的便将竹筒取下来,扬手放飞了白鸽,摊开卷起的宣纸,上面熟悉的文字落入眼底。 “尽快前往江北!”最后的几个大字让他心中不妙,马上转身去到门口。 惊蛰穿着整齐,带着侍卫等候在门口。 “你进宫告诉皇上,本王即刻带兵前往江北,随后跟上队伍来。”他大步往外走去,一边跟着惊蛰说道。 两人兵分两路,慕承渊快速去往军营,里面的士兵还在正常训练。 他骑着高头大马,停在军营里面,拿出袖中的兵符,“狼军听令,带着粮食整理好装备立刻启程江北,救援江北百姓!” 军营里面的将军跑出来对着慕承渊行礼,看见兵符的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站在原地整齐的大声喊着:“是,尔等听令!” 士兵们快步奔跑起来,将之前就准备好的兵器带上,将一袋袋粮食放在托运的马车上面,用粗绳子紧紧的系上。 清点好粮食的数目,士兵们骑上马,为首的将军来到慕承渊面前说道:“粮食已经清点完毕,一切听黎王殿下的安排!” “出发!”他扬声喊着。 骑着汗血宝马为首的慕 承渊快速往外赶去,后面跟着好几千的士兵,马车一辆辆的往外走着。 江北…… “王妃,这里的百姓好多都生了怪病啊!”元宵着急的走进来对着她说着。 凤倾九皱眉问道:“怪病,什么怪病。” 今天她只是早上出去分发了食物,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多百姓的身上都起了脓包,身体焦躁不安,精神萎靡。”元宵回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些百姓。 凤倾九口中念叨着,“脓包,焦躁,萎靡,败血症!” 她快步跑出去,原本只是在城门周围的百姓,现在已经漫步在了大街上。 客栈不远处的医馆已经被人挤满了,全部都在推搡着。 有人不知不觉被推倒在地上,身旁的人直接踩踏过去,场景混乱不已。 街边躺着好几个已经没有力气的百姓,她上前去查看着他们的病情。 刚刚一靠近,令人作呕的味道便袭击着鼻尖,凤倾九强行忍住不适感,观察着那症状。 “王妃,奴婢去找面纱来。”元宵转身快步往客栈里面跑过去。 凤倾九单膝跪地,伸手掀开男人的袖子,瘦弱的手臂上面布满红色的斑点。 肚子,背部,双腿,满满的占据,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症状。 男人看着面前的人,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破烂的脓包流出黄色的浓水。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一边说着,那浓水顺着脸颊往下。 凤倾九安抚着他,“放心,你 会没事的,我会救你!” 她起身往客栈里面跑过去,脚踢到了凳子,穿着鞋子一下子飞了出去,她停下来看了一眼继续往前面跑去。 白色的袜子踩在地上,很快就沾满了灰尘。 元宵和凤倾九对着跑过去,她停下来手上拿着面纱挥舞着,“王妃,面纱!” 凤倾九回到客栈里面,拿出先前从王府里面带出来的药材,仔细检查后发现少了几味。 听到开门声音,她转过头看着元宵说道:“去将这几味药材买回来,有多少要多少。” 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药材,塞到了元宵的手中。 半日的时间,凤倾九全数待在屋中研制药材,看着那研磨出来的药粉。 她拿出旁边的工具,倒了些食用水,将其制成了更易食用的药丸。 一小瓶维生素制作完成,凤倾九拿着维生素出了客栈。 “你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妇人看着她从药瓶里面拿出的棕褐色药丸,疑惑的询问着,语气里面有些质疑。 凤倾九转过头去解释着:“维生素,能够救治他们的症状。” 话一说完,她抬起病人的头,将药丸放在了他的嘴巴里面。 刚刚一触碰,被人从旁边抢夺走,狠狠的扔到了地上,“维生素,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你是不是想要害我们!” 凤倾九的药丸滚落在不远处,她抬起眼看向妇人,严肃的说着:“若是不吃,只有等死。” 旁边的人看着她有些眼熟,“您就是给我们 发放粮食的黎王妃吧!” 妇人听着旁人的话,震惊的站在原地。 她拿出药丸强硬放在他的口中,让他吞咽下去。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你再吃一颗。”凤倾九倒出一颗药丸来放到百姓的手中。 她将剩余的维生素药丸全部都分发给了患上败血症的百姓。 回到客栈里面,桌子上面还留着剩余的各种食材,她想了想,对着元宵说道:“元宵。” “怎么了王妃。”她上前问着。 “你觉得要是在驻颜馆当中销售药物怎么样?” 元宵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为何要在驻颜馆里面卖药物啊?” “我决定了!这些维生素要多生产,不仅仅可以应对今日百姓们的症状,还可以提高免疫力,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就把这项技术交给兄长,让他来推广!” 有了驻颜馆的顾客,维生素很快也会推行起来! 晚上,慕承渊带人和粮食赶到江北,粮食在慕承渊的监视下被顺利运进粮仓里面。 “殿下,粮仓钥匙。”将军将钥匙交给了慕承渊。 他伸手接过来,对着他说道:“派人看守着粮仓,出了什么差错,本王拿你是问!” “是!”将军说道。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慕承渊赶往客栈,也不知道现在凤倾九如何了。 魏青听闻慕承渊将粮食都从京城带到江北,在粮府外等着他,见他从粮府外面路过,立刻上前拦住他的马。 “殿下。”他开口说着。 他坐在马上,低 眼看向魏青,语气十分不好,“有什么事?” “这里是下官卖出所有粮食的银子,里面下官一分都没有动,这些都拿去给百姓们用吧。此次是下官办事不利,下官自愿辞去江北粮仓仓官一职。”他怀揣着愧疚对着慕承渊说道。 慕承渊看向他旁边的那两大箱,沉沉的看了魏青一眼,骑着马往前面走去。 身后的侍卫下马抬着箱子跟上去,魏青对着慕承渊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多谢黎王殿下!” 回到客栈,慕承渊马上往里面赶过去,打开房门看向里面坐着的凤倾九。 她转过头去,见着慕承渊披着衣袍走进来,她眼睛发亮的起身跑了过去,抱住了他,“你终于回来了。” “嗯,你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担心的问着。 凤倾九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这江北城中的百姓得了败血症,差点就生命垂危。” “此事我们之后再想办法商议。”他开口说道。 她看着他说着:“我已经想到办法,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了。” 慕承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把精致的弯刀来,上面还有蝴蝶图案,这是他离开皇宫时特意带来送给她防身。 “带着这把刀,可以防身。”慕承渊伸手递给她。 风倾九看着那把弯刀,很是喜欢,“你特意带给我的?” “嗯。” 她伸手收下来,仔细看着那上面的蝴蝶图案,取下刀鞘,整个弯刀很是适合女子使用。 第两百二十四章 北牧入侵 客栈房间门外被人敲响。 “进来!”慕承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清明推开门走了进去,转身将门关上,他拿出袖中的信封,“殿下,皇上加急传信。” 慕承渊伸手接过,撕开信纸,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 “朕已任江北新任粮仓仓官赶往江北,等仓官到达即可回京。” 短短几行字,便是让他继续处理之后的事情,等待新官到达接手。 他拿着信纸的一角,在蜡烛上面停留着,信纸燃烧到一半被放置在一旁,风一吹迅速被火焰吞没。 凤倾九从外面回来,高兴的对着慕承渊说道:“那几个生了败血症的百姓已经无碍,大家现在已经在家等着领粮食了。” 她走进去看着他,慕承渊转过头对着凤倾九说着,“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能够医治百姓,我也有成就感的好不好。”凤倾九说到此话,愣了一下。 从小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将这话挂在嘴边,为了成为治病救人的医者她一直付出努力,她每次都会比旁人更快的领悟,她也一直以此为骄傲。 “怎么了?”慕承渊看着她不对劲的神情,开口问道。 凤倾九笑着摇了摇头,眼中一闪而过思念的情绪,“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了过往的日子。” 他伸手抱住了她,以为凤倾九是在为之前在丞相府的日子而难过,用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以后有我在。” 凤倾九眨了 眨眼,立刻笑出了声来,“你像是安慰一个小孩一样。” 慕承渊将凤倾九放开,对着她说着:“刚刚皇上加急传信,新任粮仓仓官已经在路上,等他到达之后,我们便可以回京城。” 两人相视一笑,这几日的辛苦都融化于此。 粮食清点入库之后,慕承渊和凤倾九带着士兵一同为百姓分发粮食。 他们在客栈对面支了一个帐篷,每一家每一户都派人在外面排着队。 “下一位!”士兵大声喊着。 百姓上前来对着士兵说道:“一共四口人,需要三天的粮食。” 士兵将他的信息都写在了一个本子上面,然后将他所需要的粮食都发放了出去。 “让我们来吧。”凤倾九开口说着。 士兵一看到慕承渊和凤倾九立刻起身,“是的,黎王妃。” 落日黄昏的余晖泼洒在地面上,江北的百姓这才分发完定量的粮食,凤倾九站起身来捶了捶自己的手臂和肩膀。 她一直都坐在这里,身子没有动弹,屁股都坐的酸痛。 “终于都分发了!”凤倾九伸了一个懒腰。 慕承渊拿着记录的账本,看着上面记录的数目,他的心也跟着落下来,江北百姓粮食之事算是解决好了。 “辛苦你了。”他对着凤倾九开口说道。 橙色与黄色交融的阳光之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凤倾九伸出手掌来,手指动了动,“你要谢我的多了去了,你都没有点什么表示?” “你想 要什么?”他直接问着。 凤倾九想了想,摇了摇头,扬起笑容来,“暂时我还没有想到,等我之后想到再说吧!” 那张张扬而又美艳的脸蛋此刻在余晖的衬托之下十分的动人,她挑了挑眉头,十分得意的看着慕承渊。 “好啊,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客栈走去,路过的百姓看见他们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凤倾九看着他们很是熟悉的认出了他们,“张叔,最近感觉怎么样啊?” “已经好很多了,多亏黎王妃的维生素,不然我这条老命可是就这样丢了啊!”张叔感激的说着。 等人走之后,慕承渊这才问起来,“什么是维生素?” “维生素,就是一种对身体很好的药物,身体正常的人也可以吃。”凤倾九解释着。 到了客栈,慕承渊将粮食账目重写,凤倾九在一旁帮助着完成全新的账本。 “粮仓三,余量三百。”凤倾九看了看这数目,“粮食还够百姓们吃吗?” 慕承渊对着她说道:“放心,粮仓仓官已经带着粮食赶往江北,百姓们也将土地收拾好,等大旱一过便重新播种。” 她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着,“原来如此,这样的生活真好。” “做我的黎王妃委屈你了?”慕承渊打趣的说着。 凤倾九一听笑着拿着旁边的空茶杯扔向他,“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生活简单,人际来往简单,家人们都生活在身边。” 他一 把将茶杯接下来,提着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凤倾九的面前,她顺手就喝了一口。 “我们的生活也会如此……” 隔日,新任粮仓仓官到达粮府,立刻前往慕承渊和凤倾九居住的客栈。 “殿下,王妃,新任粮仓仓官已经到达客栈,现在就在外面。”惊蛰走进来对着他们说道。 慕承渊和凤倾九走到客栈外,正好看到那粮仓仓官,他走上前来行礼,“臣粮仓仓官周维,参见黎王殿下,黎王妃!” 她打量着周维,年纪跟他们差不多,是个年轻的副官,能够接手了粮仓也是个有志青年。 “免礼,粮仓仓官来此,本王正好有东西要交给仓官,这粮仓的账本全部都在本王手中。” 清明从一旁将账本拿出来递给了粮仓仓官,“这是所有账本,仓官还请过目。” 慕承渊负手站立,身上带着旁人没有的霸气。 周维将账本拿过来,转身交给了身边的侍卫,“殿下整理的账目周维无需过目,是周维来的迟了些,让殿下和黎王妃劳累了。” 听着他的话,凤倾九默默的点了点头,年轻人有如此气魄,以后定然大有所为。 周维离开,慕承渊打算下午就和凤倾九一同起返京,他们收拾好了东西走出了客栈。 江北的百姓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全部都自发出来为他们送行。 “黎王殿下,以后和黎王妃可要经常来江北啊,我们这儿晚上很是好看的!”百姓扬声着 ,他们都高兴的看着他们。 慕承渊骑在马上点头示意,对着他们说道:“会的。” 虽然言语简单,但是已经深受百姓爱戴,他们觉得这是真的将他们放在了心上。 小孩子们看着凤倾九离开,很是不舍,纷纷都眼泪旺旺的扑在自己家人的怀中,也不敢像旁人一样开口让凤倾九来看他们。 听到他们喊着自己,凤倾九掀开帘子,她看着他们说道:“别哭啦,哭鼻子可是不好看的孩子哟,以后我来看你们!” 小孩子看着她说着:“真的吗?黎王妃可要真的来江北看我们啊!” 凤倾九伸出手来,“我们拉勾,这样你们就放心了。” 看着她和小孩子们的互动,慕承渊心情愉悦,不禁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江北不远处的边疆。 驻守在高塔上面的士兵看着不远处往这边赶来的人群,他仔细一看,是北牧首领带着一大批野蛮人正骑马赶来。 “不好!”他立刻下了高塔。 “北牧入侵!北牧入侵!”士兵大声喊着,往里面跑过去。 在屋中的将军走出来,见此情况立刻写了密报加急送往朝廷,并且发送了入侵的信号烟花。 刚刚出了江北,慕承渊和凤倾九往京城赶着路,骑着马在前面走着的慕承渊看着信号烟花,抬手让队伍停了下来,凤倾九从马车上面走出来。 烟花不断的在蓝色天空上面绽放着,是边疆入侵的信号,凤倾九和慕承渊不安对视一眼。 第两百二十五章 真是好久不见了 北牧首领骑着马停留在江北边疆周围,势在必得的看着不远处的这座城,“兄弟们,今日我们定要拿下江北!为我们的家人们报仇!” “拿下江北,拿下江北!” 身后的北牧人拿着大弯刀聚到头顶,共同大声喊着,脸上很是猖狂,十分期待着战争的来临。 副将坐在马上,骑马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首领的身边。 北牧首领开口问着:“江北粮仓的粮食都全数买回来了吗?” “已经买回来了,他们的粮仓仓官可真是好骗,我就说用十倍的高价购买粮食,他就这样答应了,还十分的高兴。”副将大声的嘲笑着。 他很是满意副将的做法,继续问着他:“现在粮食都放在哪里?” “粮食全部都带了过来,都给我们的将士准备好了,听密报说,江北的百姓遭受大旱,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咱们就吃着江北的粮食攻打江北。”后面说着副将便对着身后的将士说着。 大家都一起笑起来,嘲笑着江北人的愚蠢。 “如此甚好,都准备好了吗!”首领一发话,全部的士兵便停了下来,听着他说话。 他们大声用着粗矿的嗓音回答着:“准备好了。” 首领身边的副将对着他说道:“首领,您就看我们的好了,江北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若是此刻魏青看着这副将,一定会大吃一惊,不会想到他当初卖粮食的是北牧首领的副将。 “好,事成之后 ,江北城里面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北牧首领霸气开口。 这一下北牧人的士气高涨,纷纷跃跃欲试想着之前传闻当中的江北城,十分向往里面的货物和美人。 “出发!”北牧首领开口下令。 副将骑马往前赶去,身后的士兵全部向着前面的江北进发,扬着大弯刀,眼中带着杀意。 北牧人此次入侵毫无征兆,江北的边疆驻守的士兵没有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死状十分的惨烈。 “北牧怕是要入侵江北了。”慕承渊心中不好的说着,现在江北北边边疆肯定是一片惨状。 话音刚落,江北上方放出绿色的烟花,这是请求救援的意思,北牧人来势汹汹,他们怕是要坚持不住。 凤倾九仰头看着那烟花,皱眉对着慕承渊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先行回去江北,将此事告诉给江北的百姓和将士,以便准备对抗北牧!之后再想办法去对抗他们。” “不行,北牧人已经到达了江北北门的边疆,我领兵回去作战,你继续赶路回去将此事报告给皇上。”慕承渊开口对着凤倾九说着。 他转头看向惊蛰和清明,“惊蛰跟我一起,清明保护好王妃,路上赶紧将王妃送回京城,到达京城之后立刻跟我传信!” 凤倾九不认同慕承渊的想法,她怎么能够让他一个人去到战场上面,她十分认真的对着他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江北。” “不可,北牧人凶残,你去战场很危险, 将此事告诉给皇上,清明送王妃回去!”慕承渊厉声说着,转身就骑着马带着身后的将士重返江北。 将士们拿着武器,快速的跟上队伍,马蹄声在耳边响起。 “王妃,我们准备启程吧。”清明上前来看着凤倾九,对着她拱手说道。 她久久的看着慕承渊的身影,北牧人是否凶残她没有见过,但是事情如此突然,北牧又是全力入侵,那慕承渊胜算定是不大。 凤倾九皱眉坐了回去,马车马上启动返回京城,她惯性的往后扬去,伸手抓住了旁边的窗户。马车快速的跟随着前面的马跑着。 慕承渊走着捷径,他骑着马快速在往江北城的北门赶去。 凤倾九坐在马上上面,十分的不安,她深知之前江北的将士知道此事已经战况密报早已报告过,慕承渊让她回京报告情况,只不过是担心她安危不让她跟去。 她摸到那腰间还没有用的弯刀,手指摸着刀鞘上面的蝴蝶图案,凤倾九的眼神坚定,大声对外面喊着:“停车!” 马车继续往前面跑着,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起身往外面走去,元宵在后面担心的说着:“王妃小心!” 清明坐在马车上面,看见凤倾九出来,十分的担心,对着她说着:“王妃快快进去,小心摔下了马车!” “快停车!”她厉声呵斥着,开口威胁着清明,“若是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 一听到她的话,马车迅速停了下来,凤倾九 跳下马车,她拿着弯刀就转身往回江北走去,想要偷偷的跟上慕承渊的队伍,她脑子里面还记着刚刚出来的路线。 清明拦在她的面前,阻止着她回去,“王妃,战场危险,您不能够去!殿下要王妃尽快回到京城。” “难道殿下就不危险了!清明我知道你是听从殿下的安排,但是我不能够就这样让殿下一个人去战场。”她十分认真的说着。 凤倾九提着自己的裙子往前面快步走去,不管身后的清明。 他再次上前来,“王妃!” 凤倾九眼神锋利的说着:“你若是想要拦我,那我告诉你,你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带我回去的,即使是跳车,我也要回到慕承渊的身边去。” 清明的脸色也很是为难,她对着他说道:“元宵她们就麻烦你先送回京城,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清明你和王妃一起去吧,我们知道路线,可以自己回去的。” 元宵也从马车下来,他们回京城要不了多少时间,倒是前往江北不知道是多么的危险。 身边的清明想了想,对于凤倾九说的话,他也只好同意,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也要保护好凤倾九。 “既然王妃这样,也请让清明跟着您。” 凤倾九看了元宵一眼,“元宵,你带着几个家仆先回去,清明跟我一起走。” 众人兵分两路,凤倾九和清明骑在两匹马上面,她们快速的原路返回。 慕承渊驾马从江北北门出来,士兵躺 在地上堆叠在一起,他们身上的铠甲被献血染红,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缰绳。 “给我上!”他大声吼着,身后的士兵跑上前去和北牧的士兵纠缠在一起。 慕承渊拔出在腰间的剑,脚踢着马肚子就冲上前去,北牧的士兵向着他跑过来,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用剑在北牧人的脖子处一划。 脖子动脉的献血喷射出来,溅到了他的衣角上面,慕承渊骑着马往敌人深处赶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在队伍中间的北牧首领。 战场上面尸横遍野,两方都有不少的人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去死吧!”北牧人洋溢着笑容,用弯刀插在对方的心脏处,残忍的拔出来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惊蛰见到这场面,嘶吼着往前,将他杀掉。 北牧首领看着慕承渊,眼中有些惊讶,很快就恢复了神情,对着他淡然的打着招呼,“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好久不见了,黎王殿下!” “牧旸,你擅自带兵闯入江北边疆,你这是毁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他呵斥着牧旸。 对面的人却大笑起来,“毁了协议,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仇人!” 他恶狠狠的看着慕承渊,拿着弯刀就向着慕承渊的方向快速驾马而去。 弯刀对着慕承渊的脖子砍过去,慕承渊弯腰躲过,身手敏捷的转身。 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慕承渊用剑刺过去,牧旸伸手用弯刀抵挡住,各自用着全力抵挡着对方的攻击,相互牵制着。 第两百二十六章 战争结束 回江北的路上,凤倾九缓缓的跟了上去,心一直紧紧揪在一起。 马蹄踩在积水上面,将其溅在旁边的草木上面。 他们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根本就没有慕承渊军队的身影,凤倾九疑惑的停了下来。 “我们走了这么久,为何没有见到殿下他们?”她对着身边骑马停下来的清明问道。 脑海再次回想起来路,她刚刚没有走错方向。 清明看着路线,这时候才想起来,回答着凤倾九,“殿下应该是走的捷径,就是刚刚我们分岔的另外一个路口,这条路会绕一些。” 凤倾九听着,对着清明立刻说道:“该死,我们走!” 他们两人走的路比慕承渊的路走的绕了些,等凤倾九到达边界战场时,京城的将士和北牧人已经厮杀的难舍难分。 刀刃相交,剑割破脖子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尸体无声的躺在不远处。 她的瞳孔地震着,江北的风沙飞扬着,落在空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来到这个朝代,她见识了好多之前从未见过的场景,深深的留在她的脑海里面,震撼心灵。 清明看着这状况,皱眉挡在凤倾九的勉强对着她说道:“王妃,我先送您到安全的地方。” 凤倾九眼睛在人群里面快速的寻找着,没有听清明说话,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后,下了马便跑了过去。 身边的人跑进了战场里面,他伸出手想要将人拉住,手跟她的袖子错过。 眼睁睁的看着凤 倾九伸手摸向腰间的弯刀,直直的往前面的战场跑过去 清明下了马拿着剑跟上去,大声喊着,“威胁,夫人!” 北牧的士兵跑过来,对着清明挥着刀,他出剑抵挡回去轻易的将人抹了脖子,脚踢在士兵的肚子上面,人猛地一下往后倒去。 再次抬眼看向凤倾九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身影。 清明懊悔的冲进去,寻找着凤倾九,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对不起信任自己的黎王殿下。 凤倾九拿着弯刀向着慕承渊的方向跑过去,走近才看见慕承渊已经浑身是血,还在与人搏斗着。 她的狠狠的咬住了牙齿,心疼的盯着慕承渊,想要上前去帮忙。 几个北牧人看着战场上面出现的女人,嘴边含着奸笑拿着武器就对着她过来。 “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周朝的女人,长得可真是标志,把她带回去,让爷几个好好乐呵乐呵。” 粗俗的语言落在她的耳中,凤倾九眼中冒出杀气,快速伸手从袖子中拿出又药粉洒在北牧人的身上。 “什么东西!”他们用手散着,鼻子进了粉末,用力的咳嗽起来。 “贱女人!”几人难受的骂着。 凤倾九的另外一只袖子跑出毒蛊,从地上快速的向着他们身上爬过去,钻进他们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北牧士兵难受的捂着眼睛,想要将那东西从里面抠出来。 毒蛊顺着眼睛往气管里面爬着,很是轻易的进入到他们的器官里面。 趁此机会,凤倾九用弯刀轻松的解决掉几个士兵,身体里面的毒蛊从嘴巴里面爬出来回到了她手中的瓶子里。 用敏锐的弯刀和轻巧的手法杀了几个士兵后,凤倾九抬头看向慕承渊。 从马上下来的慕承渊和牧旸打得不可开交,身上纷纷挂彩,谁都下了死手。 “你给我去死!”牧旸大声吼着,眼球充血,手臂上面的刀痕往外大量出血。 慕承渊一个转身,狠狠的踢着牧旸,他立刻往旁边移去,向着慕承渊打去。 牧旸的武力终究不敌慕承渊,很快就败下阵来,强硬的对抗着,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身旁的刀光闪到凤倾九的眼睛,北牧士兵挥剑而来,她再次和北牧人交手。 打斗瞬间,她的余光看见了慕承渊身后的士兵,偷偷的走过去。 北牧士兵还有点余力,悄声靠近慕承渊,趁机想从背后偷袭他。 距离他还有五步远的时候,举起弯刀对着他的脑袋就砍过去,凤倾九解决掉面前的人,快速用弯刀抵挡那把剑。 慕承渊腹背受敌的危机瞬间被凤倾九解救,听见声音之后,他转过身去皱眉看着凤倾九,用手中的剑把士兵杀掉。 牧旸用刀抵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嘴中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的手捂住腹部,鲜血从他的手指缝落到了地面上,沙土和其混合在一起。 慕承渊上前去解决掉牧旸,留了他一口气,没让他死掉。 身边的北牧士兵看见首 领被擒,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纷纷被京城士兵得手。 气喘吁吁的看向身边的凤倾九,他也有些精疲力尽,看到凤倾九到战场来惊喜之余又很生气。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为何没有跟清明一同回去!”慕承渊生气的对着凤倾九说道。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叫我回去根本就不是想要我将此事告诉皇上,我才不会自己一个人回去。” 两人的目光交汇,慕承渊对任性的凤倾九没有办法,北牧首领已经解决,现在也没有危险的情况。 副将看见首领的样子,愤怒的杀害着周围的士兵,残忍的砍下了他们的头颅,冲着慕承渊的方向赶来。 惊蛰和清明相遇,“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你送王妃回京城去吗?” “此事说来话长。”清明说着,解决掉惊蛰身后的北牧士兵。 他们默契的没有再说话,两人共同对抗着敌人,将后背交给了对方,左右夹击将人压制住。 副将和两人交手,咬牙切齿的说着:“该死的周朝人!” 清明和惊蛰的眼神骤变,挥剑配合攻击副将。 慕承渊这边很快就占了上风,清明和惊蛰解决掉剩下的北牧士兵,带着副将来到慕承渊的身边。 “殿下,北牧副将已经被擒,我们还发现了他们带来的粮食,已经尽数缴获。”惊蛰对着他说道。 慕承渊看着副将和首领,那粮食不用想就知道是从江北粮仓买来的。 他冷漠的说着:“ 将人和粮食都带回去,听候皇上发落。” “是!”惊蛰回应着,转身便带着走去。 半响,清明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对着慕承渊直接就半跪了下来。 他十分自责的对着慕承渊说着:“殿下,清明没有遵守殿下的命令,私自将王妃来到战场,清明甘愿领任何的惩罚。”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我自己想要来的。” 凤倾九看不得清明这般,虽然他没有听慕承渊的话,将她带回京城,此事也是她自己决定。 “王妃,若不是因为清明,您也不会到这里来。”他很是倔强的说着。 慕承渊看着半跪着人,开口说道:“此事以后再说。” 惊蛰见状在一旁拉起了清明,两人一同将首领和副将押回去。 北牧军被灭,暂时结束了战争,周围生存下来的士兵相互扶持着往江北城的方向走去。 京城的士兵活着的所剩无几,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慕承渊冷静的看向凤倾九,她白皙的脸蛋上面沾到血迹。 他伸手干净的左手伸手为她擦去血迹,“你不应该到这血腥的地方来的。” 战场的残忍慕承渊不想要让凤倾九看到,人们不惜命的互相厮杀着,只为了争夺那祥和的土地。 “这都是我的命数,再说了两国之间的战争不就是这样的吗?”她反问着,心中依旧接受了那触目惊心的场景。 慕承渊的左手手指沾着还未干透的鲜血,有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第两百二十七章 封官进爵 慕承渊看着她,拉着她往战场外面走去。 走着走着,凤倾九便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她低头往他的脚边看过去,地面流了一地的血。 她停了下来,对着慕承渊开口说道:“你的腿受伤了刚刚为何不说。” “小伤而已。”慕承渊面色淡然的回应着,继续往前面走去。 凤倾九看着身后他们走过的路,直接将他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面,把人半背着往去了战场的角落里面。 “坐在这里。”她开口说着。 慕承渊坐在干净的地面上,双腿支起来,凤倾九半跪在地上,掀开他的衣服,左腿上面很是明显的有着红色血迹的伤口。 从衣服里面拿出干净的手帕将渗出的血迹擦干净,简单的包扎起来,将血止住,战场混乱很容易被感染。 凤倾九熟练的处理着伤口,全程慕承渊没有发出声音过一次,冷漠的看着她的动作。 “你受伤之后一定要跟我说,不然伤口很容易被感染。”凤倾九拿出现代医者的气势来对着慕承渊嘱咐着。 慕承渊心中有气 没有回应她。 将目光从伤口上面收回来,凤倾九对上慕承渊的眼睛,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冲动到战场上来,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 他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此刻还在与自己置气。 “你让我回京城去是担心我的安全,私自跟上来是我的不对,我也不能够看着你独自一个人去冒险啊。”凤倾九轻声哄着他,也表 达出自己对他的关心。 见其还是不说话,她的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袖,撒娇般的说着:“你别生我的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还帮着解决掉了几个北牧人呢。” 慕承渊终究还是开口,“战场很危险,北牧人他们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对你手下留情。” 以往被北牧人带走的周朝女子,纷纷都没有好的下场,她们远离家乡,受到非人的待遇。 凤倾九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回想起刚刚围攻她时北牧人邪恶的笑容,她心中十分的鄙视。 再次抬起头来,她对慕承渊保证道:“以后我会跟你商议,我也决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京城皇宫内。 “启禀皇上,黎王殿下来信,那北牧人首领牧旸带人高价购买江北粮仓粮食,迅速攻打江北边疆,黎王殿下临走时带兵返回与北牧交战。” 皇帝大怒,果然如慕承渊所猜测,“现在战场情况如何?” “黎王殿下及时带兵赶到战场指挥,与北牧人交手两败俱伤,我方将士所剩无几,所幸黎王殿下英勇善战,将那牧旸擒拿住,我军大获全胜!”将军将此事高兴的告诉皇帝。 皇帝怒气的神情立刻变得大笑起来,中气十足的赞扬着,“不愧是我儿,灭了那北牧军队,守住江北,做的好!” 将一直威胁着大周朝的北牧彻底歼灭,朝廷之人无人不高兴。 在一旁的慕临辰眸色变深,嘴角虽带着笑意但是却十分的怪异。 “朕要封黎王为亲王,赏赐黄金万两!”皇帝大声对外宣布着,对着慕承渊封官加爵。 朝廷之上,众人都十分的震惊,这可是大周朝建朝以来第一个从王爷封为亲王的皇子,可见慕承渊深受皇帝的喜爱。 慕临辰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感受到了深深地威胁感,这样一来他的太子之位可就危险。 看着周围的人往外面走去,慕临辰上前去对着皇帝说道:“父皇请留步,儿臣有话想跟父皇说。” 原本已经往外走了几步的皇帝停下来脚步,他转身看向慕临辰。 养心殿内,慕临辰担忧的看着皇帝说道:“父皇,黎王短短时间久解决掉了江北粮仓之事,又带兵歼灭北牧,这可是深得百姓之心啊!” 皇帝不难听出里面的意思,他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慕临辰说着:“太子之话所谓何意。” “黎王为江北城解决了两大难事,现在黎王已经深得江北百姓的民心,若是他日谋反恐怕不敌,现在父皇封黎王为亲王,儿臣实在是不太好。” 慕临辰十分认真的对他说着,一副担心着皇帝之位被慕承渊所夺。 皇帝沉默了几秒思考起来,慕临辰所说并无道理。 看见他开始犹豫,慕临辰建议道:“父皇现在应当削减爵位,而不是将其封官加爵。” 皇帝听取后,有些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此事之后再议。” 计谋得逞后,慕临辰拱手对着皇帝微微弯腰,在其看不 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儿臣遵旨。” 慕临辰从养心殿出来,坐上步辇往外走去,心情十分的好。 “太子殿下今儿的心情不同往日。”身边的贴身随从对着慕临辰说着。 他的眼睛看着前面的宫路,开口回答着:“能够让他被忌惮,对本太子而言是最好的事情,怎能不开心。” “纵然他黎王在江北深得民心又如何,没有将皇上放在心中,也根本就比不上太子殿下。”贴身随从讨好的说着。 慕临辰心中十分看不上慕承渊,开口说着:“封官加爵,他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若不是本太子没去江北,哪里轮的到他去。” 封黎王为亲王之事,皇帝当中迟迟没有动静传出来,大臣们都猜测到皇帝的心思,也只将此事当做没有发生过,等皇帝圣旨下来之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凤倾九半背着慕承渊回到江北城中,江北城的百姓听说边疆外获胜的事情十分的高兴。 “这不是黎王殿下和黎王妃吗?”一个百姓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大声说着。 看见他们身上的血迹,立刻就联想到了刚刚不久的战场,“需要帮忙吗?”一个百姓热心的说着。 “不用了,谢谢。”凤倾九对着他道谢。 两人再次回到之前居住的客栈,“银子在我的袖中。”慕承渊对着她说着。 从他的袖子里面,拿出银两凤倾九走到了客栈的柜台处,店家看见慕承渊受伤,对着凤倾九说道:“黎王 妃不用给银两了,之前的房间你们想住多久都可以。” “不可,不可,我们应该拿的还是应该拿。”她将银两拿出来想要放到桌子上面。 店家立刻拒绝道:“真的不用给,您和黎王殿下已经帮我们江北做了很多事情,若不是你们,那野蛮的北牧人早就将江北糟蹋的一塌糊涂了。” 两人僵持了一番,凤倾九拗不过店家,只好收回银两等之后再把银两交给店家。 “麻烦您拿些包扎的药物给我。”凤倾九对着店家说道。 店家点头转身寻找着,拿出一个小箱子来递给凤倾九。 慕承渊和凤倾九回到之前的房间里面来,“店家都已经知道我们将北牧歼灭,皇上应该也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走到旁边将小箱子放到一边,打开看着里面简陋的东西,只能又向店家拿了一瓶酒上来,将剪刀消毒。 慕承渊坐在椅子上面,凤倾九蹲下来,将伤口处的裤子用剪刀小心的剪开。 用手撕开裤子,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空气当中,血在周围的皮肤上凝固着。 凤倾九十分的心疼,伤口有些深北牧人完全是想要废了他的腿,她心中的恨意加深。 他一路走来完全硬生生的忍着,这该有多么的疼。 “忍着点。”她将旁边的酒洒在伤口上面消毒,酒精碰到伤口的时候,慕承渊面无神色。 凤倾九用干净的帕子将多余的酒擦干净,消毒之后才慢慢的处理起来伤口。 第两百二十八章 好久没见面了 帕子上面带着擦去的血迹,将帕子放到水盆里面,水立刻变成浅红色,几番下来,清澈的水早已经变成红色。 凤倾九将药粉抖在他的伤口上面,小心翼翼的不加深他伤口的疼痛感。 慕承渊垂目看着她腰间的那一把匕首,想到她在战场上的画面。 “以后不要再逞能了,我送你那一把刀不是让你去战场上杀敌作战。” 凤倾九眼睛看着慕承渊的伤口,看向了腰间的匕首,心疼他没有开口反驳。 “嗯。”她回应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歇,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扣扣。” 房门外被人敲响,惊蛰从外面走进来,将手中的信交给了慕承渊,转身往外走去关上了门。 慕承渊看着信封,快速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皇上来信,让我们速速回京。” “这么快。”凤倾九有些惊讶,这消息还没有传回去多久,皇上这就传信回来,让他们速速回京。 客栈窗户外黑下来,此时回去对慕承渊伤口不利。 “今日你不能够回去。”凤倾九对着他说道,她之前来的及没有将药物带来,慕承渊如此折腾 后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慕承渊皱眉微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我们明日就返回京城。” 商量好回京城的事情,凤倾九出门去到周围的衣服铺子里面,随意拿了一套女子衣服,和男子衣服来到柜台。 衣服铺子的掌柜将柜台上面的银子推回去,“黎王妃, 衣服您拿走吧,我们不收您的钱。” 凤倾九看着他,又将银子推了回去,“你们都是靠卖东西赚钱,拿了你们的东西,付钱是应该的。” 她说完话之后拿着衣服就往外面走去,快速的离开了店铺,掌柜从里面刚跑出来就发现她消失不见。 趁着夜色回到客栈里面,慕承渊正在将信绑在白鸽的腿上面,听见声音将白鸽放飞。 他转过身来,对着她问道:“这是去哪儿了?” “我去买了两件衣服,明日回京好换上,不然这到处都是血迹怎好面见皇上。”凤倾九拿出衣服给他看了看。 慕承渊走过来,“让清明和惊蛰去买,你待在客栈里面休息就好。” “他们还要处理北牧人的事情,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做就好。”凤倾九说着。 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之后,凤倾九用干净的水擦拭了身子,这才和慕承渊睡去。 翌日,凤倾九和慕承渊一早便坐上马车,带着剩余的将士返回京城,街道上面一片安静,只有零零散散的商贩出门来摆摊。 路上,凤倾九忍不住的说道:“你觉得为何皇上这么着急让我们回去?” “我不好说。”慕承渊回答着,并没有回答着不知道,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马车行驶在路途当中,用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赶过去。 两天之后,按时抵达了京城。 元宵得到消息之后,一直都在王府的门口等候着。 “王妃!殿下!”看着两人 从马车上面平安无事的下来,她很是高兴的跑了过去。 凤倾九被元宵扑了一个满怀,对着她笑着说道:“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这么的冒失。” 她从怀中出来,对着凤倾九笑着说道:“奴婢这是看见王妃太高兴了。” 慕承渊在旁边看着,元宵的余光看见他的表情之后,往旁边站过去。 两人一起往府中走去,她特意找出自己最好的药来,给慕承渊换上药。 第二天一早,慕承渊换上朝服便坐着马车往皇宫里面赶过去。 朝堂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接受着众朝臣的朝拜。 皇帝往下看着,眼睛看到起身的慕承渊,开口说道:“黎王在江北之事,朕已经听说,做的很是不错。” “这都是儿臣应当做的。”慕承渊开口说着。 皇帝说了几句江北之事之后,便说到了其它的事情上面,结束的时候让慕承渊跟着他一起到养心殿去。 “朕交给你的兵符在哪儿?”皇帝淡然的说着,却时刻关注着慕承渊。 他从衣服里面将包裹好的兵符拿出来,上前去放到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面。 瞧着那兵符,皇帝接着开口说道:“此次你做的事情不错,朕也应当奖励你。” 话音刚落,总管太监便拿着一托盘过来,上面是一百两银子。 “除了这些以外,马场里面的马匹你可以任意挑选十几匹带回府中。” 如此简单的赏赐, 慕承渊心中的想法坐实,“儿臣多谢父皇赏赐。” 从养心殿里面出来,他看着惊蛰手中的银子,脸色沉重。 现在皇上开始忌惮自己,其中必然少不了太子在其中的挑拨离间。 慕承渊的心里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太子耗着。 过了几日,王府中收到了皇宫中太后的消息,要凤倾九明日陪同太后一起在皇宫的后花园里面赏花。 凤倾九看着忙上忙下的元宵,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奴婢给王妃找衣服啊,王妃被太后邀请去宫中陪同一起赏花,穿的可要好看些。” 她对着元宵说道:“不用,这是后宫赏花日,皇上的妃嫔都会在,我穿的好看了也不太好啊。” 凤倾九上前去选了一件中规中矩的衣服,“我觉得这件就很好。” “这会不会太过于朴素啊,王妃。”元宵说着。 她仔细的看了看,觉得还好,不会太惊讶也不会太过于朴素。 赏花日当天,凤倾九起来穿着便往皇宫里面走去,头发上面的饰品也是跟衣服一起。 “这花开的可真好。” 后花园里,凤倾九刚刚走到里面,就听到了太后的声音。 转过弯刚想开口向太后行礼,便发现太后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是啊,后花园里面的花的可真是好看啊,臣女在外面都没有看见过。”凤紫澜陪同在太后身旁,很是亲近的扶着太后往里面走去。 凤倾九停住脚步,碰巧凤紫澜回过头来 看见了她,“姐姐!” 太后听到跟着转过身来,凤倾九上前去向着太后行礼,“倾九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免礼吧,九丫头快过来陪着哀家。”太后对着她招着手。 凤倾九走上前去扶住太后,两个人一起往里面走着,身后的一众嫔妃跟着。 身后的凤紫澜被落下,眼中有些不满,还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九丫头,哀家这可是等了你好久。”太后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凤倾九愧疚的说着:“是倾九的不对,让太后久等了。” 太后笑了起来,“哀家是跟你说笑的。” 一众人在后花园里面慢慢走着,赏花中途太后突然捂住了胸口,表情十分的不适。 凤倾九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扶着太后说道:“怎么了太后。” 她摇了摇手,“无碍,只是心疾发作而已,哀家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太后,臣女陪太后一起回去吧。” 见到这种情况,凤紫澜立刻抓住机会,想要跟太后一起去。 太后拒绝说着:“不用了,哀家还可以自行回去,你就好好跟九丫头两姐妹叙叙旧,毕竟你们两人好久都没有见面了不是。” 凤紫澜不好再坚持下去,只好说道:“是,紫澜的确好久都没有见过姐姐了,多谢太后给紫澜这次机会跟姐姐见面。” 太后很是满意的转身回去,周围的嫔妃们也都各自欣赏自己的,没有理睬她们,很快周围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在原地。 第两百二十九章 第一次有人这样说 太后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身边的蝴蝶飞舞着围在凤紫澜的身边,她烦躁的伸手一挥,那蝴蝶便在空中头晕眼花。 凤紫澜嘴边的微笑瞬间落下,取而代之是一副傲慢娇纵的脸,她站起身来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凤倾九。 这变化简直比那变戏法的都要快,凤倾九还未开口说话,凤紫澜便快她一步,语气十分的嫌弃,“怎么每次都能遇到你。” “是太后叫我来的,你不是也看见你。” 在太后面前跟她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转眼就跟她这样说话,她真是佩服凤紫澜的演技,诠释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切,别拿太后来压我。”凤紫澜很是看不惯,刚刚她一来太后便直接把自己扔下。 难道自己都只能够是她凤倾九的附属品不成! 凤倾九见她这样子,不屑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也懒得再跟她纠缠下去。 “我可没有这样想,太后走了我也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你就慢慢在后花园欣赏吧。”她没有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走在回府的路上,凤倾九突然想起来了慕承渊还在皇宫中上朝便转了路线去找他。 她在皇宫中兜兜转转,一时有些迷失了方向,元宵在身后跟着,四处看了看,“王妃,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好像……是的。”凤倾九开口说着。 两个人往前面走着,忽然眼前出现一座宫殿,她的大门禁闭着,并没有宫女进出。 凤倾九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 ,抬头一看嘉熙宫的牌匾出现在面前。 “王妃,你这是干什么?”元宵小声的开口说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她再次走上前去,大门上面很干净,是有人经常擦拭过,但是又不同于以往的宫门。 元宵跟上去疑惑地问着:“有什么奇怪的。” 话音刚刚一落,凤倾九的手便碰到关闭的宫门上面,轻轻往里面推开,一条小缝便露了出来。 她的眉头挑了一下,居然还可以打开。 “你们干什么呢!”一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凤倾九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个宫女跑过来,将刚刚打开的宫门关上。 元宵立刻上前来护着凤倾九说道:“见到黎王妃居然如此说话。” 宫女看着凤倾九的打扮立刻行礼,“奴婢参见黎王妃,只是这里面的确是。。。。。。” 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她试探的问着:“只是什么?” “黎王妃,这嘉熙宫是皇宫之中的冷宫,很少人进去的。”宫女对着凤倾九解释着。 凤倾九听见转头过去再次看了看,原来这么异常是皇宫里面的冷宫。 “这里面的人很晦气,要是去了会倒大霉的,王妃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宫女对着她说道。 宫女挡在大门前面,阻挡着凤倾九看过去的视线。 凤倾九好奇的问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啊?” “奴婢不知,黎王妃也不要再多问了。” 见她如此坚决不告 诉自己,凤倾九便更加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凤倾九收回目光,想通般的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嘉熙宫真的不能够进去,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对了,刚刚我们迷路从后花园才到这里来,不知道出宫的路怎么走。”她开口问着,将话题转移开来。 宫女听见她不再追问此事也松了一口气,“从这边左拐一直直走,看见一个凉亭之后再右转,便离大门很近了,到时候黎王妃可以再问问。” “知道了。”凤倾九说着便向着那个宫女指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拐角处,凤倾九转弯过去,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宫女站在原地见人走远,上前去将嘉熙宫的大门检查,确定管好之后这才转身拿着东西,继续做着自己做的事情。 就在她转过宫殿的下一秒,凤倾九的身影便从拐角出现,她得意的往嘉熙宫门口走过去。 走到门口时,凤倾九再次看了看那牌匾。 “不让我进去,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晦气之人。”凤倾九抬手将大门推开,一阵冷风从里面吹出来,落叶顺着飘出。 枯叶吹到门口,凤倾九往里面看着,没有发现有什么人。 元宵看着里面的环境,拉了拉凤倾九,对着她说道:“王妃,我们还是走吧,那个宫女都说了里面不干净了,这里面看着阴森森的,说不定会遇到点什么。” 身为唯物主义者,她倒是不相信这话。 “不干净 ,那我更要进去看看了。”凤倾九往里面走着,看见旁边害怕的元宵。 她努力克制着表情,小心的往里面看着,身子都忍不住差点颤抖起来。 元宵的反应让凤倾九直接开口说道:“元宵,你还是就在门口守着吧,若是有人靠近这里,你就大声说话给我一个信号,我好从里面出来。” 突然说话的凤倾九让元宵身体抖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对着她说道:“王妃。。。。。。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这里面你一个人进去不安全的。” “没事,我看还是我一个人进去比较安全,你跟我一起我还有些担心。” 凤倾九说完就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关上了门。 元宵看着关上的门,只好往外走了几步,然后守在门口看着周围有没有靠近嘉熙宫的人。 走进去的凤倾九再次转身观察着里面的场景,嘉熙宫跟寻常的宫殿设置很相似,那大树的旁边还建了一个秋千。 只是这个宫殿里面缺少了一些人气,才显得这般的落魄。 宫殿庭院周围的花草都有些枯萎,不少花瓣都干枯的落在了地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凤倾九抬头看过去十分的警惕,不会真的像那个宫人所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正这么想着,一只猫从里面穿出来,把凤倾九吓了一跳。 “这里面还真是有些阴森森的。”凤倾九说着边往里面走去,走到门口见到宫殿的门开着,她好 奇的走进去。 凤倾九打量着屋中里面的陈设,一切都干干净净的,跟外面的环境完全是两个样子,甚至花瓶里面还插着鲜花。 她继续往更里面走着,一处屏风后面,凤倾九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没有人告诉过你,嘉熙宫不是可以随意进入的宫殿吗?”温婉柔和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凤倾九探索的兴趣更加的深,她绕过屏风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云形千水裙的女人坐在那里。 她长到腰间的墨色的头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肩膀上,女子五官精致,高挺的鼻梁,即使是侧脸也可以看出她的眼睛深邃。 凤倾九很是惊叹,这里还会有如此精致美艳的女人居住在里面。 女人拿着木梳沾了沾梳发水,在自己的头发上面一下一下的梳着。 “这里是冷宫,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倾九反问着,话音落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很是冒犯。 可是拥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不应该深受皇上的喜爱,怎么会沦落在这样的冷宫之中,还被人说是晦气之人。 女人很是温柔的说着:“居住在这里是我自愿之事,我也不愿被帝王所沾染罢了,倒是你来到这里,不怕不被发现?” 凤倾九很是认真的说道:“别人的一面之辞总不能够全信。” “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样说。” 听着这话,女人扬起来笑容,凤倾九从那铜镜之中看清了女人的样貌,她笑起来更加的好看。 第两百三十章 你为何在这? 凤倾九看着她更加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若是不嫌弃,就坐吧。” 她的脾气很是随和,也根本没有为她刚刚的冒失而生气。 如此一个美丽又脾气好的女人,不应该就这样待在这样的地方,以前她听说的冷宫都是会把人逼疯的。 凤倾九顺着女人的目光看过去,她的腿边有着一个木制的凳子,跟女人坐着的很是相似。 “多谢!”她开口说着,没有什么顾及,直接就坐了下去。 女人看着她的样子,回过头去不禁开口说道:“你不嫌弃这里的凳子有不干净吗?” 这话中一语双关,凤倾九笑着问着:“你是指这凳子还是说嘉熙宫的事情。” 听到她的问题,女人并没没有说话,只是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若是这宫中晦气,但为何向日葵还会在这宫中生长。”凤倾九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花朵上面,开口替她回答着她想要问出的问题。 女人看过去,伸出手来抚摸着它的花瓣,眼钟在想着什么。 “向日葵向阳而生,一生都追随着太阳,可是人却不同,即使心中向前,还是会困在原地。” 她的气质与自己在皇宫中见过的妃嫔不同,凤倾九不禁开始好奇她的身份,“你应当不是寻常的女子,怎么会被困在皇宫之中。” “困?这皇宫的确是困住了我,我纳兰氏也会落得如此地步。”女人苦 笑起来,眼睛看向窗户外面,其中藏着许多的故事。 凤倾九听着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纳兰氏家中与女子年龄相仿的只有两人,一人已经出嫁成为人妻,还有一人便是有名的才女纳兰若。 她抬起眼来惊讶的看着纳兰若,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皇宫的冷宫里面。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黎王妃。”纳兰若站起身来看着她。 凤倾九皱眉,疑惑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她没想到纳兰若还认识她。 “嗯,三皇子黎王殿下的王妃,丞相嫡女凤倾九,你的事情我都有耳闻。”纳兰若看向她说着。 她还想要再问一些事情,还没有开口就被纳兰若给打断。 “这里你不应该再待下去了,以后若是你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随时来这嘉熙宫里面找我。”纳兰若转过身去拿着水壶对着向日葵浇着水。 很是明显这是对她下了逐客令。 凤倾九懂得她的意思,转身离开了宫殿。 她走到嘉熙宫的门口,元宵看见她出来之后紧张的说道:“王妃,你可算是出来了,咋们快走吧。” 她们往前面走着,凤倾九转头回去再看了一眼,纳兰若身上一定有什么藏着的秘密。 往刚才宫女指的方向走去,走了没有过多久,就意外遇到了刚刚下朝的慕承渊。 “夫人,你为何在这儿?”他疑惑的问着。 凤倾九看见他快步的走过去,“太后不是叫我来陪同赏花嘛,那边 结束了我便想着过来找你。” 她看着慕承渊继续说道:“这里不是出宫的路,你要去哪儿?” “我本来想要去藏书阁找几本书,既然遇见就一起去好了。”慕承渊坦然的说着,也没有想到会在路上遇见凤倾九。 她点了点头,跟着他往藏书阁的方向走过去,这个时候才发现,刚刚她路过好奇的看了一眼的地方就是藏书阁。 藏书阁门口,慕承渊和凤倾九一同走进去,周围站着几个侍卫,背脊笔直的看着他们走进去。 凤倾九不禁开口问着:“这些侍卫和平常的侍卫穿着有些不一样啊?” “门口站着的都是皇上的禁卫军,藏书阁里面藏着大周朝历来重要的书籍,普通人是进不去的,只有皇上和皇子才能够进去。”慕承渊解释着说道。 凤倾九点了点头,皇宫里面有很多她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嘉熙宫就是一个地方。 “话说起来,今儿我从后花园出来,路过一个叫嘉熙宫的地方,来了一个宫女之后就阻止我进去,说里面有个晦气之人。”凤倾九说起这件事情来。 慕承渊开口说着:“你进去了?” “嗯,遇到了周朝才女纳兰若。”她如实的说着。 听到这话,他沉默了几秒,“嘉熙宫以后你不要随意进去。” 凤倾九点头,她知道那里定是大家都不想要进去的地方,但是纳兰若实在是太过于神秘,连从未见过面的她,她都认识。 进去藏书阁之 后,她才知道这个藏书阁是有多大。 整个宫殿全部都是建起来的书柜,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籍,旁边还摆放着一个梯子,方便有人拿出上面的书来。 凤倾九随意看了看靠近的书架,上面摆放着有关医术的书,她倒是有些兴趣。 “你这是要找什么书?”凤倾九边开口问着,便伸手拿了下来,翻看了几页,上面写着的她都知道,便伸手放了回去。慕承渊往里面走去,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见没有人回答自己,她转过头去看过去,才发现慕承渊已经往里面走过去,没有听见自己说话。 凤倾九快步走到他的身边,站在他的对面对着他手中拿下来的书看着,书上的反着她有些看不懂。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问着,目光落在那书的封面上。 慕承渊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又伸手拿下了一本高处的书,开口回答着说道:“有关西域的书。” 她伸手接了过来,随意的翻看了一页,目录上面赫然写着西域毒术的字。 瞧着这四个字,她顿时就来了兴趣,翻到目录上面写的那一页,凤倾九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 慕承渊拿着书原地看了起来,两个人都十分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自己看着自家的书。 看了好几页的内容之后,凤倾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的面膜“水疱脸”的事情,是因为西域的一种叫做皮盅相术的毒术。 她皱了皱眉头,她身边 并没有西域的人,这种毒术为何会出现在驻颜馆里面。 凤倾九越想越不对劲,之后她要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将目光继续往后面看过去,许多奇奇怪怪的毒术在上面详细的写出来,她很快就将上面的东西记下来,也因此学习到了很多的古代医术。 但是有些毒术上面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写出来,凤倾九想着应当是上面还没有破译出来,西域还真是藏着很多的宝藏。 慕承渊和凤倾九看得东西完全不同,他看了好几本书才找到记载有关于西域与大周王朝历来的联姻关系与贡礼。 看完书之后,凤倾九转眼想着慕承渊看过去,发现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好奇的她看过去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西域与大周王朝的记载。”慕承渊抬头看向她,开口说着。 凤倾九奇怪的拿过他手中的东西,上面赫然写着联姻与贡礼五个大字。 她往下面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名字,“月心眉的名字为何会在这本书上面?” 月心眉是慕承渊的太傅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为了报答太傅,月心眉这才做了他的侧妃。 “我也不清楚。”慕承渊开口回答说着。 月心眉曾经和西域联姻过,但是凤倾九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月心眉倒底是怎么从西域回来又嫁给慕承渊的。 皇上是知道月心眉嫁给西域之事,怎么会让她嫁给身为身为大周王朝的三皇子慕承渊。 第两百三十一章 都是我多想了 慕承渊穿着朝服走进房间里面,眼神落在床榻之上的人,他快步走过去,看见那人的模样开口喊道:“太傅。” 床上的太傅身体虚弱,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慢慢的睁开眼转过头来,抬起手停留在半空中又无力的落下,声音沙哑的喊着:“殿下。” “太傅为何会生得如此重病,若不是旁人告诉我,太傅是不是打算将此事隐瞒下去。”慕承渊的语气沉稳,眉头紧皱。 他叹息一口气,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臣不想要因此等小事,让殿下分忧。” 慕承渊眼眸中染上一抹怒气,开口对着他说道:“生病怎是小事。” “殿下,臣不要紧,咳咳……” 太傅猛烈的咳嗽起来,慕承渊正欲往外叫人,月心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听见声音迅速将药放在桌子上面,里面的药洒出一点,人往床边赶来。 “爹爹。”她费力的扶起太傅,心疼的伸手顺着太傅的背,帮着太傅舒缓着痛苦。 太傅抬了抬手,身子坐在床上开口说着:“我没事。” “殿下,我爹爹生病足月,跟人说话时间不可太久,还请殿下见谅。”月心眉抬眼看向慕承渊,将人扶着靠在边上,替太傅解释着。 慕承渊站起身瞧着太傅如今苍老的模样,心中终是不忍心,“本王让太医署的医师来替太傅看病。”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月心眉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又迅速隐藏过去。 “殿下 为何会知道我生病之事?”太傅开口问着。 月心眉低着头,“女儿也不知道。” 后面慕承渊带着医师来到太傅府之后,月心眉便一直不见了踪迹,好几天以后她这才以一封信件的形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殿下,心眉有事拜托给殿下,爹爹之事恐怕要让殿下多多照拂,心眉不孝未能亲自服侍爹爹。” 看着信件上面的字迹,慕承渊敏锐的察觉其中有异常,便派人去寻找月心眉的去向,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此事一直在他的心中存疑。 太傅病重好几个月,慕承渊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未曾离开,等身体好转之后这才放心让人帮着照顾太傅。 也就是在此时,消失不见得月心眉突然出现,无事发生般留在太傅府,慕承渊派人去查月心眉从何而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无果,他也没有去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去了哪里。 拉回思绪,慕承渊目光落在那洁白宣纸的黑体字上,慕承渊脑海里面所有的记忆都联系在在一起。 这时,慕承渊才明白原来之前太傅病重的那几个月,她月心眉是去了西域,还嫁给了西域人,一切他都查不到,有人在背后帮助她。 “你为何突然想到查找大周朝与西域人联姻之事?”凤倾九奇怪的问着。 慕承渊将目光从书本上转移到她的身上,“先前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西域没有这么的简单,光是之前发生北 牧入侵之事,他们便在皇上知道的下一刻便来恭贺,其中定是有联系。” “西域和北牧之间也有交流?”凤倾九再次询问着。 他摇了摇头,“应当不是,他们两者本来就和对方不对付。” 这样说来里面确实是有问题,凤倾九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难不成是我们这边有西域的内应!” “没错!”慕承渊点了点头,每一次她都能够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继续开口说道:“之前我便猜测到这一点,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便来藏书阁查查,如此看来这西域的内应就在我们身边。” “你现在知道这个内应是谁准备怎么办,她可是太傅的女儿,太傅临终之前将她交付给你。”凤倾九开口说着。 慕承渊也知道月心眉的身份。 “我知道应该怎样处理。”他开口回答着说道。 两人心知肚明这西域的内应是谁,只是让凤倾九未曾想到会是一直陪伴在慕承渊身边的月心眉。 慕承渊伸手将书合上放回高处,凤倾九也将手中的书籍递给了慕承渊,一同放回了原位。 走出藏书阁,凤倾九忧心忡忡,她们或许会之后会面对更大的危机。 乘坐着马车离开皇宫,到达黎王府,凤倾九和慕承渊往里面走着,“你先回顾桂苑,我有事要去处理一番,等会来找你。” “好。”凤倾九点头,和元宵一起往顾桂苑的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她便想起先前在江北生产 的维生素还没有找云墨白推广,转身回来走向慕承渊。 见人转身回来,他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有事去驻颜馆一趟。” 慕承渊点头,“早去早回。” 她往外面走去,踏上刚刚停留在门口的马车,元宵跟在马车旁边,马夫驾着车调转了方向往外面走去。 慕承渊看着马车的身影走远,转身脸色阴沉的往秋梧阁走去。 秋梧阁里面,芍药从外面跑进来很是惊喜的开口对着月心眉说道:“侧妃,殿下来秋梧阁了,现在就在外面。” “真的!”月心眉十分的高兴,她自从软禁以来,慕承渊便去了江北,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到慕承渊。 “嗯嗯,奴婢亲眼所见,殿下穿着朝服从外面回来,直接就来了秋梧阁,看殿下的样子是来看望侧妃的。”芍药对着她说着。 月心眉从心底感到高兴,她站起身来,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此刻听到慕承渊来到她的秋梧阁,她很是高兴的说道:“芍药快,去让厨房准备好膳食,殿下来秋梧阁,我定是要好好的招待。” 芍药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慕承渊从外面走进来,她连忙停下脚步对着往里面走进来的慕承渊说道:“参见殿下。” 慕承渊走进去,看着月心眉说道:“都出去,把门关上。” 听着着严肃的话语,月心眉的笑容有些凝固,看他的这个样子并不是来这里跟她叙 旧。 芍药走出去,清明将门关上,守在门口,对着芍药说道:“殿下很侧妃有话要说,这里不能让其他人听见,你先下去吧。” 听着清明说的话,她点了点头,走到厨房里面去顺便着月心眉说的膳食。 “这下可太好了,殿下终于来看侧妃了,以后侧妃就有好日子过来,不用天天都关在这个房子里面禁足。”她一边走着一边开心的说道。 走到厨房之后,芍药便开口说道:“今儿殿下在秋梧阁用膳,你们都准备好一点,不要让殿下失望。” “是?”秋梧阁瞬间忙碌起来,准备着膳食。 芍药在一旁看着,却看见外面有人端着东西走进来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是慕承渊让人来煮的补汤。 月心眉看着那关上的门,笑着对着慕承渊说道:“殿下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心眉说吗?还让下人们都出去,我让芍药准备了膳食,殿下今日就在秋梧阁用膳吧。” 慕承渊看着她,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很是憔悴,直接开口说道:“不用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用膳,我是有问题要问你。” 月心眉的眼中依旧带着惊喜,“殿下有什么问题要问心眉呢?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我想问当初太傅生病之时,你为何会去到西域,又为什么要从西域逃回来?”慕承渊单刀直入的问着心底里面的疑问。 月心眉看向她,没有了刚才的惊喜,取而代之的是苦笑,“都是我多想了。” 第两百三十二章 什么新东西 月心眉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了下来,她看向慕承渊有些自嘲的说着:“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 他站在原地,没有了以往那份把她当作妹妹的想法,开口问着:“那几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要知道。” 月心眉的眼睛紧紧看着他的眼睛,她顿时没有了生气,往旁边的椅子上面坐去,偏开头不去看慕承渊,也没有回答他问出的问题。 “太傅病重,你莫名消失,在西域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中静默着,月心眉开口回答着:“不知道。” 她心中起来波澜,对此事闭口不提,不愿告诉慕承渊发生了什么。 念及太傅教他救他,月心眉以往对他好的旧情,慕承渊没有再开口逼迫着月心眉回答此事的真相。 “清明。”他扬声喊着。 门从外面打开,清明走进来等候着他的吩咐。 “让人将厨房里炖好的补汤给月侧妃端来。”慕承渊对着清明吩咐着。 清明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屋中又剩下了两人。 “你身子弱,多注意修养。”慕承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秋梧阁,另外一句话也没有跟月心眉说出。 她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舌尖触碰到嘴唇,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芍药端着一盅补汤进来,放到了月心眉的面前,很是高兴的对着她说道:“侧妃,这是殿下让厨房特意为您炖煮的补药。” “殿下对侧妃可真是上心,还特 意吩咐厨房炖煮如此好的汤……” 话音还未落下,月心眉站起身来愤恨的用力将那一盅补汤推到地上,啪的一声盅碎成了好几片锋利的碎片,残渣碎了一地,里面的热汤洒在芍药的腿上。 她立刻跪了下来,表情凝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月心眉。 “侧妃饶命!” “都给我滚出去!”月心眉歇斯底里的吼着,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般温柔。 芍药赶紧起身往外面走去,顾不得腿上面的烫伤。 月心眉看着地上一地的残渣,眼圈里面含着泪光,“你若是真的关心我,怎会如此态度对我,慕承渊,你真是好狠的心。” 凤倾九外出来到驻颜馆,刚一走进去便看见云墨白在指挥着里面的小厮和丫鬟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兄长!”她扬声喊着。 听到凤倾九的声音,云墨白转过身来扬起笑容开口说道:“倾九。” “兄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凤倾九靠近之后才发现,小厮和丫鬟们将面膜摆放出来,还放出来样品。 云墨白看过去解释道:“这不是你之前跟我说的,把面膜拿出来,还有里面的成分,摆在这里,大家看了才更加的形象。” 她点了点头,身边路过的夫人们看着那面膜,纷纷都对着驻颜馆里面领着她们往里面走的丫鬟说着,要这款面膜。 “如此甚好。”凤倾九高兴的说着。 云墨白看向她问道:“你刚从江北回来,怎么不在府中休 息几天再来驻颜馆。” 提起此事,凤倾九便对着他说起之前的事情来,“我今日来是想对兄长说我在江北制作出的一种新东西。” “什么新东西?”云墨白好奇的问着。 凤倾九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了云墨白,云墨白伸手接过来,打开瓶子从里面拿出一颗椭圆形的黄色药丸来。 “这是何物?”他拿起一颗看了看,形状奇特,倒是跟他们往常的东西不一样。 凤倾九解释道:“此物名为维生素,专门治疗败血症,调养气虚,对人身体只有好处,且平日可服用,提高免疫力。” 一时之间说出好几个他不懂的话语来,云墨白笑着习惯的问起凤倾九来,“败血症,免疫力又是何物啊?” “这都是医术上面的内容,说来话长,若是兄长想要了解,我日后慢慢跟兄长说起。”凤倾九想去在这古代,还没有这两个词的使用。 云墨白点了点头,“听倾九所说,此物是良物,你作何想法?” “知我者,兄长也。我想要兄长将这维生素大量生产,在这驻颜馆中售卖,如此以来维生素便如同这面膜一般,仅驻颜馆拥有。” 听到她的想法,云墨白十分的信任她,“既然如此,那便试试。” 凤倾九将制作维生素的方法和所需的药材都写在一张纸上面,将东西交给了云墨白。 看着上面的东西,都是平常可以买到的药材,均是对人有好处之物,之事这用量 和温度十分的精确。 “兄长制作这物时一定要小心看着他们,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差错。”凤倾九嘱咐着,心中很是新任他。 云墨白应下,对着她说道:“今日你来,要不要在驻颜馆里面逛一逛?” 她摇了摇头,“在门口便知道这驻颜馆生意极好,我便不在里面去逛了,事情已经告诉兄长我便回去了,兄长有任何问题可以差人到王府来找我去。” “嗯,我送你出去。”云墨白说着。 旁边一个小厮跑过来说道:“掌柜的,那有夫人想要订购我们所有的面膜,需要您过去看一看。” 驻颜馆规定,一旦有一笔大量订单,便需要驻颜馆掌柜过目,这是凤倾九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不让人从中有银子可吞。 云墨白看向凤倾九,她说道:“兄长去吧,我自己出去便是。” “你回府小心。”他说着,便转身跟着那小厮走过去。 凤倾九从驻颜馆里面走出来,正准备回府去,却看见慕玉泽正好在这条街逛着小玩意,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她眼睛刚看过去,慕玉泽便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凤倾九走过去问道。 慕玉泽开口回答着,将手中的东西拿给凤倾九看着,“在家待着无聊,便出来买了这些小玩意回去玩玩。” 两人惬意的交谈着,慕玉泽向凤倾九诉苦说道:“在边疆驻守比家中苦多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凤倾九开口说着:“边 疆毕竟比不得在家中,自然会苦很多。” “这几日在家待着都未能跟你见面,过几日我便又要回边疆驻守,不知道你是否有空,可以跟我一起多玩几天?”慕玉泽询问着她,十分的期待。 凤倾九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以啊,什么时候有空,叫我出来便是,我带你好好去玩玩。” 两人又聊了一些日常的话题,凤倾九看了看时辰,便开口说道:“我先回府了,你到时候来府中找我便是。” “嗯。”慕玉泽看着她上了马车向着王府驶去。 凤倾九回到府中便往自己的顾桂苑走去,元宵往厨房去给她准备着膳食,还没有走多久,她便匆匆忙忙到屋中说道:“王妃,不好了,秋梧阁出大事了!” “秋梧阁出什么事儿了?”凤倾九开口问着。 元宵说道:“王妃快去看看吧,侧妃她出事了。” 凤倾九顾不得其它的赶紧起身往秋梧阁走去,元宵紧跟在上面。 一走进秋梧阁,院子里面便围着许多人,全部都害怕在待在外面。 “让开让开,王妃来了,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元宵扬声说着,将那些人赶走。 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凤倾九往里面走去,便听见屋中传来声音,“侧妃,您不要冲动啊!” 凤倾九一走进去便看见月心眉手中拿着碎碗片将尖利的一端对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渗出了血迹,稍微用力便可以割断手腕上面的动脉。 第两百三十三章 彻彻底底的变了 月心眉用力的往下割去,鲜血从伤口处渗出,芍药见了血,神情更是慌张。 “侧妃,再怎么您也要想想殿下呀。” 她知道月心眉最在乎的就是慕承渊了,就算是她想要自杀也会顾虑慕承渊。 凤倾九站在门口,月心眉侧身站着,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微微低头,对着身边的元宵小声开口说道:“先去叫殿下来秋梧阁,动作快。” “是!”元宵点头转身往外面小跑而去。 她回过头来继续看向里面的月心眉,芍药在旁边一脸焦急,生怕她将碎片用力割下去。 “侧妃,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啊。”芍药劝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月心眉声音尖锐的喊住,“别过来!都给我滚出去!”手下用力,血珠从冒出来,顺着手臂落在地面。 “你这是做什么。”凤倾九走进去呵斥着。 突然出现的凤倾九把月心眉吓了一跳,身子一抖那碎片便落到了她的脚边。 她猛地转头看向凤倾九,大声呵斥着,“滚出去!” 月心眉见她向着自己走过去,蹲下身迅速的捡起地上的碎片,直接架在凤倾九的脖子上面。 凤倾九停住脚步,眼睛看着面对站着的月心眉,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反而安抚着她的情绪,“遇到什么难事,你可以同我说说,我帮你解决。” 听到此话,她得到的只是一声冷笑,月心眉十分不屑的说道:“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到这里来不过是 来看我的笑话!” 她的眉头微皱,不知道慕承渊是否找她说了些什么,“我从未有此想法。” “到底是为什么!”月心眉大声叫起来。 凤倾九在站原地没有动作,脖子上面冰凉的瓷片正贴在她的脖子处,若是被她不小心割到动脉,那么她就不好处置了。 她看着凤倾九的表情咬牙切齿,情绪十分的激动,“我不应该被殿下这样对待,一切都是因为你,凤倾九。” 这时,凤倾九有些看不懂月心眉,身为西域的内应,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爱慕承渊,这两者之间难道不矛盾吗? “殿下做的决定对你来说都是最好的,侧妃,你也是知道殿下如何对你用心的不是吗?” 月心眉神情有些恍惚,她回想到往日的场景,凤倾九见此抬起手来想要把碎瓷片拿掉。 她立刻转身站在凤倾九的身后,“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都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才如此说。” 月心眉的脑海里面浮现慕承渊严肃质问她的神情 “你当初为什么要从西域逃回来。” 她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中念念有词,“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秋梧阁的下人们全部都在窃窃私语,连整个王府里面的下人们知道此事都往秋梧阁的外面故意走过,伸长脖子想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别看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怪罪到你身上。”一个提着水桶的下人拉了拉 身边人的衣服。 那人听到小声的打听着,“不会真的如同府中传的那般吧。” “谁知道呢,再说也跟我们下人没有关系,快走吧,快走。” 元宵快步跑到书房门口,见大门开着便跑了进去,屋里空无一人,她神色着急的四处寻找着。 “殿下到底在哪儿啊?”元宵跑了好久,碰见一个人便开口问着慕承渊的踪迹。 转过一个拐角,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她捂住自己的额头,面前的人都没有看清连忙开口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元宵低着头继续往前面走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元宵,你这是去哪儿?你不是和王妃一同出去了吗?” 清明疑惑的看着她,元宵转过头来看着他着急的说道:“殿下现在在哪儿?” “顾桂苑啊?发生何事了?”清明瞧着她的神色觉得不对劲。 元宵赶紧将前因后果告诉给了清明,“侧妃在秋梧阁里面要拿瓷片割腕,你快去告诉殿下,王妃刚回来现在在秋梧阁安慰王妃。” 他皱起眉头赶紧往顾桂苑走去,元宵跟在后面。 顾桂苑里,慕承渊正坐在椅子上面等着凤倾九回来,只见清明和元宵匆匆的走进来。 他往后看了看,没有见到凤倾九的身影,他站起身来问着:“王妃呢?” “殿下事情紧急,王妃刚刚从外面回来,现在正在秋梧阁,侧妃在秋梧阁里面要闹自杀。 ”清明简单明了的告诉给了慕承渊。 “王妃现在在劝说着侧妃,还不知道侧妃会做什么,殿下快去看看吧。”元宵十分担心凤倾九的安慰,侧妃一直不喜欢王妃,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慕承渊看向元宵,若不得多问,脸色沉沉的就往秋梧阁走去。 莫不是今日他跟月心眉说的那些话,让她有了这般过激的行为不成。 秋梧阁里,凤倾九和月心眉僵持着,她满脸冷漠的看向月心眉,若是按几率她很有可能夺下那瓷片。 “你不想想在秋梧阁做的这些事情,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放下瓷片,你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凤倾九再次说着。 月心眉不相信她说的话,“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她连慕承渊的信任都失去了,在乎旁人的干什么。 外面的院子里面突然有些喧哗,月心眉听见声音眼睛直直的看向外面。 “你这是在干什么!”慕承渊低沉的声音传来,人从外面走进来,清明立刻关上了大门,在门口守着。 凤倾九用余光看着慕承渊,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睛一直落在月心眉的手上瓷片与她脖颈接触的地方。 “心眉,你不要冲动,今日是本王太唐突,不应如此逼迫你回答,但此事都是本王一人的错,跟王妃没有关系。”慕承渊开口跟月心眉道歉,寻找着机会救下她。 一字一句都刻在了月心眉的心上,这是硬生生的掀开她不堪 的记忆,她的手腕上的血沾染在凤倾九的衣领上面。 她尖叫一声,伸手用碎片在凤倾九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慕承渊等人十分的紧张,凤倾九受不了月心眉这般,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迅速拿出慕承渊送出的刀挑掉了月心眉的手,一个转身制服了月心眉。 碎瓷片顺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凤倾九压制着她,刀连同着刀鞘抵在她的脖子处。 “干得好!”动作快的元宵都没有反应过来,没忍住开口说道,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后赶紧闭上了嘴。 听到这话,月心眉抬眼恶狠狠的看向他们。 见凤倾九解除危机,慕承渊的目光看向月心眉,“为何你会变成如此这般模样,以前在太傅府的你可不是这般样子,现在完全成为了一个恶毒的人,不惜伤害别人。” 慕承渊心中那个一直想要好好照顾的好妹妹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够了,不要提太傅府。”她反应很大。 慕承渊皱眉,“你彻彻底底的变了。” “呵,我变了,我从来都没有变,我今日所做的事情都是拜你所赐啊,殿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的作为。”月心眉不承认自己的改变,眼中受伤的看向慕承渊。 凤倾九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替慕承渊不值,反讽的说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感恩,若不是殿下一直将你留在王府,你现在去还不知道在哪一个犄角旮旯待着。” 第两百三十四章 你真是无可救药 滴,滴。 凤倾九脖子上的伤口冒出的血滴落在衣领之上,越来越多。 感受到不适的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没有在意,眼睛看着前面的月心眉。 “怎么也轮不到你说我!” 月心眉就是不喜欢她这般的管教,明明是她先出现在慕承渊的面前,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你真的无可救药。”凤倾九开口说道。 慕承渊看向她的脖子,心中很是担忧,“倾九,你的伤口去处理一下,这里我来解决。” 说完之后,他对着旁边的元宵说道:“照顾好王妃,找最好的大夫。” 凤倾九刚准备拒绝,就被慕承渊说道:“不许逞能去。” “王妃,咱们去处理伤口吧 你的脖子还流着血。”元宵走到凤倾九的身边,担心的说着,不希望她再跟月心眉接触,只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凤倾九看着衣袖上面的血迹,松开了手,看向慕承渊,“那我先走了。” 被放开的月心眉被芍药扶着,她看着自己的手,眼睛有些无神。 凤倾九从秋梧阁屋子离开,看着外面的人,她立刻呵斥,“秋梧阁是养闲人的嘛,全部都在这里不做事!” 下人们全部都散开,害怕的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她继续往外面走着,凤倾九拿出手帕来往伤口上面捂着。 “王妃,你的伤口好深,没事吧?”元宵看向凤倾九心中有些心疼,“都怪月侧妃,明明王妃是好心来劝她,她却如此伤害王妃。 ” 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元宵,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刚刚这不是也帮我报仇了?” 反应过来凤倾九说的是自己刚刚说“干得好”几个字,当时空气都安静了。 “那……那是因为王妃身手好啊,不然那个月侧妃真的会伤害到王妃你。”元宵解释说道。 凤倾九捂着伤口说道:“好嘞,我知道你很心疼我,快回顾桂苑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好好。”元宵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顾桂苑里面,凤倾九拿出药箱来,“你帮我清理一下伤口,再用药敷上去,拿纱布包扎起来就好了。” “是,王妃。” 秋梧阁里面,慕承渊看向芍药,“你先出去。” 芍药有些不知所措扶着月心眉,清明上前去,语气很冷漠,“殿下让你出去,你还没有听懂?” “是。”她弱弱的回答着,往外面走去,走几步担心的回头看了月心眉一眼。 清明跟着往后面走去,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月心眉站在原地,“你想要说什么,怪我伤害了她吗?”她不愿意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这些事情本就不关她的事儿,况且倾九是来劝你的。”慕承渊的情绪在凤倾九走之后,便没有丝毫的波动。 慕承渊觉得自己再留月心眉下来,她也不会透露关于西域的事情,坚决的开口说道:“我们和离吧,此事我不会告诉他人。” 纵然知道这件事情将会到来,但是她现在还是心 被刺痛,满满的不愿接受,“我不愿。” “此事本王已经决定。,和离书也已经准备好” 听见他如此坚决的决定,月心眉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慕承渊的心了,就算自己留下来之后,他也不会再踏进这秋梧阁,以后这里就如同她的牢笼。 “既然如此,好,我同意…和离。”月心眉开口说着。 慕承渊收回眼神没有看向她,对着外面说道:“清明。” 门从外面推开,清明走进来,拿出和离书来,又准备好了笔墨,慕承渊拿起笔来沾了墨汁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上面的内容,你可以看一下。”他放下笔来,对着月心眉说道。 月心眉走过去 拿着笔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不用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你还可以嫁一个好的人家,我会依旧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黎王府找我。”慕承渊开口说着。 月心眉苦笑,以前黎王府是她的家,以后却是有事来找慕承渊的地方,两者意义完全不同。 “妹妹,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吧。”她开口说着,“你出去吧,我想要收拾收拾东西。” 慕承渊点头,“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本王。” 她愣了一下,没有回话,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直到慕承渊走远,她这才抬起头来,“我们原来早已经疏远了。” 月心眉看着自家的屋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收拾些什么,自己吃的穿的用的住的, 全部都是这黎王府给的,自己带走的都是应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她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下,将自己当初带来的东西放进包袱里面,人往外面走去。 芍药看着她的东西,“侧妃这是怎么了,您为何要拿东西,是要去哪儿吗?” “嗯,我知道要走了,这里不属于我。”月心眉开口说道,“你以后也不用这么叫我了。” 忽然意识到什么,芍药愣在原地,不知为何会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殿下,侧…月心眉已经离开黎王府了。”清明对着慕承渊说道。 他说着:“本王知道了。” 慕承渊起身往顾桂苑走去,进去的时候,凤倾九的伤口已经在元宵的包扎之下处理好了。 元宵见到慕承渊低头离开了屋子。 “你的伤势如何?”他进去开口担心的说道。 凤倾九对着他说道:“我无碍,只是一些小擦伤,她……如何了?” 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面,伸手抱住了凤倾九,开口对着她说道:“我已经和她签了和离书,她也已经离开黎王府了。” “和离?”凤倾九心中有些惊讶。 慕承渊点了点头,“此事我早已经想好,黎王府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困住她的地方,我对她并无儿女私情,放她走也是对她好。” 听到这番话,凤倾九一时间百感交集。 皇宫中,一个丫鬟在后山后面看着,见到人影之后快速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过去,对着一个人点了点头。 凤 紫澜提着东西高兴的跟着身边的丫鬟有说有笑,一个不小心便撞上了慕临辰。 她眼睛看到了慕临辰穿着的蟒袍,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没有看到。” 慕临辰身边的侍卫开口说道:“大胆,你可知这是太子殿下,竟然敢如此说话!” 凤紫澜假装被吓到,她开口说道:“太子,臣女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高兴,这才撞上了殿下。” 他仔细看着面前的人,觉得有些熟悉,“本太子看着你好生眼熟,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话,凤紫澜暗自窃喜,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神情,“臣女有幸和太子殿下在秋猎上见过一面,那日秋猎打马球的女子便是臣女。” 慕临辰想起来,想到她和凤倾九之间的关系,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女名叫凤紫澜。”她温柔的回答着,抬起眼睛来看向慕临辰,嘴角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慕临辰说道:“原来是丞相府的千金,今日之事也都是小事,凤小姐无需害怕是本太子的侍卫无理了。” 见到他的态度改变,凤紫澜以为是慕临辰也对自己有想法,便点了点头,“多谢太子殿下。” 联想着她与凤倾九两人的身份,他故意亲近着她,“无需谢,不知道凤小姐是要去哪儿?” “臣女只是来后花园有些事情,这是准备回去。”她说着。 慕临辰见状让人送了凤紫澜回去。 第两百三十五章 怎么了 “老板,来碗混沌,加葱,少盐啊!” “好嘞,稍等啊,马上就来!”老板将小抽屉里面的混沌拿出十个来,放到煮滚的水中。 穿着普通商贩的百姓熟练的找到位置,坐在支起的棚子下面。 看着周围熟悉的人,他开口说道:“诶,你们听说黎王府的事情来吗?” “什么事情?”一个正挑着面的男人问道。 商贩开口说道:“听说黎王府跟侧妃和离了,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 “肯定是黎王,侧妃怎么可能会离开黎王府。”他说着,大口吃了一口面,发出嗦面的声音。 商贩继续交谈着,“不好说哟。” 老板将汤舀到碗中,用漏勺将锅中的混沌舀起来放到碗中,加了些绿葱和盐,端到了他的面前。 “您的混沌,慢用啊!” 慕承渊和月心眉和离之事,很快传播了京城,大街小巷都在拿着这事说着当聊天。 早晨,慕承渊穿着朝服入宫上朝。 “皇上,建筑之事……”一个大臣开口说道。 处理完政事,总管太监站在前面扬声说着:“有事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纷纷说着。 早朝结束之后,皇帝开口喊着他说道:“承渊” 慕承渊转过身来,“父皇,还有什么想要跟儿臣说的吗?” “跟朕到养心殿来。”皇帝说完转身离开。 他跟着皇帝来到养心殿,看着坐在椅子上面的皇帝,等待着皇上开口说话。 总管太监端 上一杯龙井茶来,放到皇帝的手旁,然后带着人在慕承渊的面前上了一杯龙井。 屋中剩下两人,皇帝开口问道:“为何要跟月侧妃和离啊?”伸手端起龙井茶来喝了一口。 慕承渊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快的便知道此事,他如实向皇上解释着他们之间和离的事情。 “儿臣与月心眉只见并无儿女之情,儿臣当初娶她也是为了儿臣的太傅,儿臣也是把她当作妹妹一般照顾,没有什么想法。她离开也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皇上听了之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你们没有之间感情,朕也无权干涉你们的事情,现在和离也是好事情。” “多谢父皇理解。”慕承渊说着。 他继续说道:“之前在江北之事你做的很好,不仅帮助江北灾民处理好粮食问题,也能够及时发觉北牧的预谋,带兵将北牧军队歼灭。” 皇帝对慕承渊赞赏有加,对他的做法很欣赏。 “多谢父皇。” 凤倾九在府中打扮着,前一天她便收到了慕玉泽的信,约她到江南古镇玩,早上来接她。 “王妃,您去江南古镇的事情,真的不跟殿下说吗?”元宵将她的头发梳直后利索的盘起来。 凤倾九开口说道:“当然不能够告诉他了,到时候你在府中千万不要说漏嘴了,清明也不能够告诉,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知道吗?” “知道了。”元宵回答着,可是心中却不知道凤倾九威为什么要这样做。 将头发弄 好后,凤倾九换了一件方便活动的衣服便出了门,元宵送她到门口准备看着凤倾九离开。 慕玉泽已经站在黎王府门口等着她,凤倾九快步走过去,“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听到她的声音,慕玉泽转过身来,看着换了一副模样的凤倾九,他开口说道:“你换成为出阁的女子的发式?” “嗯,对啊,不然怎么跟你一起去江南古镇玩啊,你想要别人看见我一个挽着出嫁发式的女子跟你在一起?”凤倾九笑着反问着。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对着她说道:“是我想得简单了,上马车吧。” “嗯。”凤倾九提着裙子踩上了小板凳进了马车,慕玉泽跟了上去。 元宵在门口目送着凤倾九和慕玉泽的马车离开黎王府,她转身往里面走去,小声嘀咕着,“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凤倾九坐在马车上面,慕玉泽看着她问道:“你之前去过江南古镇吗?” “没有,没什么机会去这些地方。”她开口说道,这也是实话,她自从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确没有想着四处游玩。 慕玉泽说道:“那今日我带你好好的去玩一玩好了。” “你之前去过?”她问着。 坐在身边的慕玉泽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只是听过旁人说过,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当然要带你去好好玩了。” 听着这话凤倾九笑出了声,两个人都不知道江南古镇长什么样子的人,就这样什么也不准备的往那里去游玩,都不怕迷路 回不来。 两个人在马车上面有说有笑的,很快便到了江南古镇,凤倾九听到到达了目的地之后,还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快。 从马车上面下来,她便看见了旁边的一条小溪,周围都是与京城不同的建筑,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气息。 身边走过的江南女子很是温婉,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江南女子的气质很是独特。 他们往里面走着,忽然看见一处岸边停着许多的船只,上面目测只能够坐两个人。 两个女子结伴往那边走过去,“老板,我们要划船!” 在旁边等候的老板走出来,对着她们说道:“好嘞,一共二十五文。” 女子从钱袋子里面拿出二十五文来递给了老板,在老板的帮助之下上了船,两人开心的在河上面化动着。 “我们也去划船?”慕玉泽看着凤倾九,开口询问着。 凤倾九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两人也向着那地方走过去,对着老板租了一艘船 两人往前面划过去。 凤倾九体会很是新奇,两个人一路往前,遇到一个分叉口时,感觉到河流速度变快。 “这河流速度怎么变得这么快。”凤倾九有些担心。 话音刚落,船便被一股激流冲翻,凤倾九在船上失去平衡,整个人掉落到水中。 本就不识水性的她奋力的在河水里面挣扎着,越用力整个人沉的更加的快,看着自己离光越来越远,凤倾九十分的着急,不会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慕玉泽向她游 过去,伸手拉住凤倾九的手臂,纵身扶住她的腰,两个人往上面游过去。 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凤倾九大口的呼吸着,刚刚窒息的感觉让她很是难受。 凤倾九整个人被慕玉泽抱在怀中走上岸,“你没事吧。”慕玉泽低头看着她问着。 这一看便愣在了原地,凤倾九脸上本就不多的胭脂被河水打湿,整张脸露出本来的美貌,看着她出水芙蓉的脸忽然心动了。 “我没事,放我下来吧。”凤倾九咳嗽起来。 慕玉泽回过神来,将人放下安全的落地。 凤倾九缓过神来,“今日看来是不宜划船。”她心中暗自倒霉。 “我们去客栈换一身衣服吧。”他开口说道,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随吩咐着。 很快随从就买来了衣服,他们随意找了一家客栈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凤倾九随着慕玉泽在外玩了一会儿,感觉到落河之后身上还是不舒服便开口说道:“古镇也逛的差不多,府中还有事情需要我处理,我们先回去吧。” “好。”慕玉泽点了点头,在她转身之时拉住了她的手腕。 凤倾九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我有话对你说”他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手上。“我。。。。。。我想。。。。。。” 慕玉泽拉住她支支吾吾,但最终没有说出那份心动,“等下次我回京城我们再出来好吗?”奇怪的反应落在凤倾九的眼中,她点了点头,两人向着回京城的路走去。 第两百三十六章 麻烦可大了 黎王府的马车停靠在黎王府面前,慕承渊下车往府里面走着。 原本向着书房路线走着,慕承渊想到什么突然转换了方向,转身向着顾桂苑走去。 顾桂苑里,下人们拿着扫帚在院子里面清扫,丫鬟手持着剪刀将花草的杂草剪下。 见到慕承渊从顾桂苑的外面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东西,对着他说道:“殿下。” 慕承渊径直往里屋走去,踏进屋中里面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时候元宵从外面走到门口,见到慕承渊立刻就转身往外面快步走去。 慕承渊余光看见了元宵急匆匆的身影,他开口喊着:“元宵。” 想要离开的元宵只能够停下脚步来,转身看着慕承渊,对着他行礼后站直身体,“殿下。” “王妃到哪里去了。”慕承渊十分严肃的询问着。 她开口说道:“王妃她……她是到驻颜馆里去了,最近驻颜馆生意特别的好,所以王妃想要去看看。” “为何王妃没有同本王说她今日要去驻颜馆。”慕承渊质问着。 元宵很是紧张,“事发突然,所以王妃才没有提前跟殿下说,殿下在顾桂苑中等一会儿吧,王妃很快就会回来的。” 慕承渊轻易就看出元宵这是在撒谎,厉声说道:“你在隐瞒什么,王妃到底去哪里了?” 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起,慕承渊提前回来,这下麻烦可大了。 黎王府门口,一辆马车停靠在边上。 凤倾九从慕玉泽的马车上下来,慕玉泽在她身后走下来送她。 “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了。”凤倾九说道。 “好,我看着你进去。”他开口说着。 凤倾九点了点头,转身往里面走着,走了几步对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她往顾桂苑的方向走去,一进去便发现元宵站在门口。 发现凤倾九的元宵赶紧给着信号,但由于有些远,凤倾九并没有看清楚元宵的表情。 凤倾九靠近后开口问着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元宵向着凤倾九使着眼色,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慕承渊穿着朝服坐在里面,脸色沉沉的看着她。 凤倾九脸色发生变化,她对着元宵往右边动了一下头,元宵快速离开。 她走进去,看着慕承渊,朝服都没有换看来是一回来便坐在这里等着她了。 “你去哪里了?”慕承渊先发制人说道,眼睛注意到她头发的样式。 凤倾九坐在他的身边对着他实话实说,“我和慕玉泽去外面玩了,就在江南古镇,并没有去多远。” “慕玉泽。”慕承渊开口说着。 她能够感觉到他说着慕玉泽名字的时候,语气有些重。 慕承渊看向她问着,语气之间有些气愤,“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还让元宵隐瞒我,说你去驻颜馆了,你这是何意!” “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嘛,所以才想着早点回来。”凤倾九开口说着。 慕承渊更加的生气,站起身来看向她说道 ,“是不是我不发现这件事情,你就一直不准备告诉我,你今日和慕玉泽两人去外面玩了?她是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定是不能够这样说。 凤倾九快速的转动着脑子,“不是,我只是……” “你什么?”他说着。 她的反应让慕承渊更加的气愤,难道他会不允许让她出去了不成。 凤倾九一时解释不清楚,“我不是怕你多想嘛,所以我才不想要提前告诉你的。” “所以换了未成婚的女子头式,特意出去跟他玩是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慕承渊要这么的钻牛角尖,她的发式其实之事为了方便出去玩而已,并没有什么意思罢了。 “没有特意,换了之后总归要方便许多。”凤倾九解释说道。 慕承渊正在气头之上,脸色铁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很是难受,熟悉的感觉袭来,他伸出手撑在桌子上,手指紧紧的握住桌沿。 “怎么了?”凤倾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起身来看着他说道。 他强行忍受着痛苦,凤倾九见他说不出话来,知道他这是体内的毒素又犯了。 手用力克制,忍不住的有些发抖,慕承渊感受到体内火辣辣的,胸口像是在针扎一般的难受。 “走,进里面去。”凤倾九扶着他往里面走去,让他坐在了椅子上面。 她赶紧将屋中柜子打开,拿出帮慕承渊治疗毒素的东西,伸手把他的衣服解开,拿着银针在他的身上准确的插下去。 凤倾九做完后伸 手把在慕承渊的手腕之上,仔细探查着那体内的毒素,又伸手取出来银针来。 银针上面已经变黑,而且比以前的更加严重,她瞧着慕承渊,很是担心。 他的毒素又加深了,此病不能够再拖,否则之后不堪设想。 凤倾九的眉头紧皱,快步走过去拿出药丸来,放进了他的口中,压制着毒素。 “含住。”她说着。 慕承渊含着那药丸,面色苍白。 见他稍微气息平稳之后,凤倾九伸手扶着慕承渊往床榻那边走去,“先躺下休息。” “我没事。”他对着凤倾九说着,声音虚弱,不想要她担心自己。 他用意志力强行撑着,在床榻上面终于忍不住的睡过去,伸出手来拉住了凤倾九的手。 她观察着慕承渊的情况,见毒素慢慢被控制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床榻上面的慕承渊额头上面冒出些汗珠来,她拿出手帕在他的额头上面擦拭着。 这样的情况来的太过于突然,没有想到毒素会因为情绪激动而被引发,之前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过。 凤倾九起身想要往外走去,慕承渊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她无奈只好扬声喊道:“清明!” 清明在外立刻进来,见到慕承渊的脸色,十分担忧,“殿下他。。。。。。” “此事不得外传,今日殿下就在顾桂苑休息,你派人守在外面。”凤倾九对着他说着。 “是。”他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凤倾九在慕承渊的身边 照顾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期间慕承渊的手松开了来,她才好好的活动了一番。 次日,慕承渊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体好了一些,转头看到趴在自己身边的凤倾九很心疼。 神经紧绷的凤倾九醒了过来,看着坐起来的慕承渊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没事,毒素已经克制住了。”他回答着。 凤倾九心中内疚,开口说道:“昨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因为之前答应过他,怕你多想。”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脑袋,“我知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慕承渊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嗯。” 最近宫中要事繁杂,慕承渊从床榻上下来,换上拿来的衣服准备去皇宫里。 凤倾九站在旁边看着他担心的说道:“你今日在家休息一日吧。” “我暂时没有大碍,最近皇宫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很快就回来。” 整理好衣服,慕承渊走出去,门外的清明跟在身后,一同往外走去。 凤倾九待在家里面,很是担心他身上的病,若是被旁人发现,那就不得了。 想起之前皇宫中的藏书阁,或许里面会有解开慕承渊身上毒素的药物,凤倾九站起身来说着:“元宵,我们去皇宫。” “是。”元宵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在慕承渊离开不久后,便启程往皇宫赶去。 藏书阁外,侍卫们看着她并没有阻拦,凤倾九便带着元宵往里面走去。 第两百三十七章 你在说什么 进入藏书阁,元宵被里面整齐摆放的书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书,简直是比王府的书都多了特别多。 她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面的书上,有些已经微微泛黄,看得出它在这里放置的时间。 “王妃,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元宵紧跟在凤倾九的身后,偌大的藏书阁里只听见她们的脚步声,还带着刚刚说话的回音。 “找书。”凤倾九眼睛往二楼看去,大步的往那里走过去,一心想着之前慕承渊带她来这里时找书的位置。 “找书?”听到刚刚的回音,元宵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明白凤倾九的用意。 她刚刚看到外面站了好多的侍卫,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元宵疑惑的问道:“王妃,外面为何这么多的侍卫。” “不是侍卫,是皇上的禁卫军,这里只有皇上和皇子才能够进来。”凤倾九踏上楼梯,径直往上面走去。 元宵吃惊的捂住了嘴,紧跟在凤倾九的身后,“禁卫军!” 怎么会是禁卫军,那她们私自到这里来,不是就…… 上了二楼,凤倾九在第三个书架停留下来,眼睛在书沿上面寻找着,一本一本的过滤。 “王妃,我们进来发现是会被杀头的。” 元宵知道凤倾九的胆子十分大,可是她们身边慕承渊没在,要是被人发现她们私自闯入,那一定会失去性命。 “门口的几个守卫并没有拦我们。”她说道。 两人刚刚上了二楼, 便听见刚刚进来的一楼的大门传来声音,凤倾九对着元宵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不要说话。 “太子殿下。” “嗯,本太子之事来里面找点东西,你们正常做事便是。”慕临辰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凤倾九敏锐的听见朝里面而来的脚步声,心中暗自不好,立刻拉住身旁的元宵往更里面的书架藏去。 她皱着眉头和元宵着急的寻找着藏身之处,意外发现了一个小阁房,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凤倾九打开门和元宵一起躲了进去,关门的那一刻,慕临辰走进来环视着藏书阁。 他开口对着里面说道:“都给本太子搜,有任何可疑人员全部带出来。” “是!” 藏书阁里响彻着搜索的声音,元宵在凤倾九的身后,手中和额头都冒出汗来,她们被发现就完了。 慕临辰身后的侍卫带着剑仔细在藏书阁里面寻找,一处地方也没有放过。 他走上二楼往里面走去,眼神在每一个书架后面扫过,来到凤倾九和元宵藏身之处,停下脚步。 “殿下。”一个侍卫来到他身边。 慕临辰转过身,侍卫对着他说道:“一楼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 “再给本太子仔细找!”他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人,周围寻找的侍卫一一来到他的面前,全部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奇怪踪迹的人。 “让人将藏书阁全面封锁起来,任何人不能够进出,违者带到本太子面前来。” 慕 临辰严肃的说道,往二楼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藏书阁,剩下的侍卫按照吩咐将藏书阁封锁。 藏书阁里面安静无声,凤倾九在小阁房里面等了一会儿这才打开小阁房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刚慕临辰说的话她全部都在了耳里。 怪不得刚刚她和元宵进来的时候禁卫军都没有阻拦她,一定是慕临辰收买了他们,故意让她进来又给慕临辰报信。 “王妃,他们把这里封锁起来,我们该如何做啊?”元宵问着凤倾九,神情有些慌张,刚刚经历的紧张感还没有消失。 大门从外面关上,钥匙落在门锁里面发出响声,藏书阁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她仔细思考着,现在出去需要另外想办法,不如将来这里的事情先解决掉。 凤倾九极其冷静的说道,“既然这里已经被封锁起来,我们就趁此机会查找资料。” 她再次回到刚刚的书架面前,看到熟悉的书名后,将那几本书全部都拿了下来,放到身边元宵的手中。 “拿好了。”凤倾九转身又拿下好几本书来,放到她刚刚的书上。 等找到所需要的书后,凤倾九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伸手拿出一本仔细的阅读起来。 元宵将书放在凤倾九的身边,封面上的字她都不怎么认识,“王妃,这些都是什么书啊?” “关于西域的。”她伸手翻看着书籍,看到目录又翻到了相应的地方。 凤倾九一个人找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说 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进来。 “你把有关西域毒术以及和熏香有关的东西都翻出来放到这里。”凤倾九换了一本书,继而拿起旁边的书,一边跟元宵说道。 元宵点了点头,在旁边帮着将书翻到相应的地方。 凤倾九仔细在上面寻找着,一段一段的阅读,旁边放了一堆没有关系的书。 她紧紧咬住下唇,皱眉的伸手接过下一本书,终于在最后几本中找到了跟慕承渊症状一样的记录。 凤倾九看着上面的东西,又翻了几页。 “寻纣术,将相应的毒下在人体内,无声无息,一旦闻到与此毒相克的熏香,便会浑身如针刺般,疼痛难忍,且身体内像是火烧一样。” 她将上面的记录一字一句的念出来,记在了脑中。 原来如此,毒与熏香相克,才会引发毒素在身体里面游走。 继续往后面翻看着,凤倾九想要找到引出毒素的方法,却在记录得此毒之人症状之后戛然而止。 凤倾九仔细查看,发现书页之间有着一些碎屑,明显是被人撕过的痕迹。 “有人故意为之。” 元宵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靠近了一些问道:“王妃,你在说什么?” “我们想办法出去。”凤倾九站起身来说着。 两个人下到一楼,分头寻找着可以出藏书阁的地方,凤倾九在门口往外看了看去,通过缝隙看见了背对着门口而立的侍卫,不是刚刚她进来时瞧见的人。 这对应了她刚刚心 中的想法,转身往另外的地方找去。 为了能出去,凤倾九和元宵两人在藏书阁内到处摸索,还是没找到出路,就连窗户都锁死。 “王妃,这都没有能够出去的路,我们是不是就要困在这里了。”她开口说着。 凤倾九皱眉看着这偌大的藏书阁,忽然想起刚刚她们待过的地方,“有一处我们还没有看过。” 她往二楼走去,来到刚刚的小阁房里面,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天窗。 凤倾九将旁边放置的木箱叠起来,“我先上去看看。”她转头看着元宵说道。 整个人往天窗上面爬去,两人都到上面之后发现这已经到达了藏书阁的顶部,距离地面太远,就这样跳下去难免会摔断腿。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去的。”她开口说道,现在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给了慕承渊。 希望他能够发现她们不在王府之后,得知到慕临辰封锁藏书阁的消息来这里找她们。 凤倾九和元宵在上面悄悄守着,下面路过的人都没有发现在上面有两个人藏着。 期间,有人来问着门口的侍卫,“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侍卫说着。 那人听后下意识的往高处看去,凤倾九紧贴在上面,没有让他发现自己的身影,那人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天色一点一点的黑下去,皇宫里面点燃了路边的灯笼,凤倾九再次往下面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更加的吓人。 第两百三十八章 找书 “咕咕。” 月光散落在湖面上,猫头鹰扑闪着翅膀从旁边的树上面飞过去。 那声音惊醒了带着困意的凤倾九,她警惕的看着周围,神经紧绷着。 “咕咕。”声再次来袭,她发现是只猫头鹰发出来的声响,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倾九的目光往下面看过去,下面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远处的宫殿都将灯笼熄灭,守在门口的侍卫靠在柱子上面睡了过去。 她叹息一口气,这么久连一只狗都没有从藏书阁路过,慕承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她们。 她的脚踩在瓦砖上面,寻找下去的方式,她们这样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元宵,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攀附着下去的东西,我们想办法下去。”凤倾九开口说道。 元宵张开嘴坐在她的一旁打了个哈欠,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发现她们的存在。 “王妃你说什么?元宵没有听清楚。”她开口问着,神情有些恍惚。 凤倾九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元宵在揉着自己带着泪花的眼睛。 她摇了摇头,对着她说道:“元宵,你先下去躺着睡吧,等会找到下去的方法我叫你上来。凤”倾九对着元宵说道。 此刻已经是半夜,坐的腰酸背痛,夜深人静让她也是有了困意。 “王妃……我没事,我不困,元宵在这里陪着你。” 说着说着,元宵又打了一个哈欠,那眼中的困意更加浓 厚。 “你这还不困,怕是等会要直接摔下去。”凤倾九故意吓着元宵说道。 听到摔下去几个字,元宵猛地醒过来,害怕的看着地面,给着自己心理暗示,“我不困,我不困。” 见着她的反应,凤倾九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逗你的。” 元宵的样子,让她有些看不下去,怎么说都是因为她,两个人才会被困在这里。 凤倾九直接赶人下去,对着她说道:“还说没事,这都打了多少个哈欠了,再这样下去,等会他们就发现了,我们就直接完蛋。” 听到这话,正准备打哈欠的元宵忍了回去,实在是受不了心中那困意的野兽。 “那我先下去睡会儿,等会元宵上来换回王妃去休息。”她说道。 “嗯,好。”凤倾九点了点头,对着她往外招了招手,“快点下去吧。” 元宵小心翼翼的起身,伸手抓在上面的柱子上,挪步来到天窗的口子处。 她顺着刚刚上来的地方慢慢的下到地面上,两只眼睛的眼皮上下打架十分的厉害。 看着周围的环境,元宵找到了一个角落靠在墙上面就睡了过去。 藏书阁屋顶上,凤倾九听到下去的声音后回过头来站起身往周边看了一看,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没有了说话的人,脑中想要睡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慌了慌脑袋想要清醒过来。 凤倾九双腿支起来,右手撑在膝盖上面,抵着下巴眼睛落在远处。 她睡眼惺忪,一 直小鸡啄米般下巴从手掌上面滑落下去,醒过来又重新的观察着周围来的人。 猛地身子一歪,凤倾九赶紧撑住屋顶,垂眼看着平直的地面,刚刚她差点从屋顶摔下去。 凤倾九赶紧坐直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差一点就命丧皇宫。” 黎王府中灯火通明,慕承渊站在顾桂苑里面,表情焦急的等待着。 清明在院子外面大步往里面走去,来到慕承渊的身边对着他说道:“殿下,没有找到王妃的踪迹,元宵也并没有在王府里面。” “继续给本王找,这王府里面难不成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过她!”慕承渊大发雷霆,表情阴沉。 这是凤倾九第二次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黎王府,而且一直到半夜都没有找到。 清明转过身去,继续往外面安排着人手寻找。 “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外面京城的东边,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是!”黎王府的人举着火把在京城里面四处寻找着,街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在大街上面走动。 他们在大街嗓门喊着,快速的寻找凤倾九的身影。 慕承渊找凤倾九都快要急疯了,他今日一直忙碌到晚上才回到黎王府,直接便来到顾桂苑。 里面一如昨日的场景,空无一人。 本以为又是凤倾九去见了慕玉泽,便派人去寻她回府,得到的答案却是并没有在,慕玉泽也在白天去了边疆。 “殿下。”惊蛰从外面走进顾桂苑,赶紧将刚刚得知 到的消息告诉给慕承渊,“有人看见王妃出了王府。” 慕承渊皱眉,想要知道之后的事情,对着惊蛰问道:“之后呢。” “他们只是看见了王妃出了王府,但是没有人知道王妃去了哪里。”惊蛰低着头说着。 “废物。”慕承渊大声的呵斥着,竟然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找不到。 周围的气压低的厉害,黎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未入睡。 丫鬟端着一壶茶水走进来,放到了慕承渊手边的桌子上面。 他伸手拿起杯子就扔了出去,“滚出去。” 旁边的丫鬟被慕承渊的反应给吓到,身子猛地一抖,快速的往外面走去。 “殿下不必着急,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只是有事要去处理。”惊蛰安抚着。 他看着惊蛰说道:“要是人找不到,你们也不必回来!” “是!” 慕承渊仔细想着谁会将凤倾九绑去,在这京城之中跟他作对的就只有那一个人——当今太子慕临辰。 想到慕临辰的名字,慕承渊心中害怕凤倾九会被慕临辰所害,立刻往外走去。 清明从外面回来,与出去的慕承渊交错,转身跟了上去。 “备马,去皇宫。”他边走边说着。 黎王府外,惊蛰牵着马停在门口,慕承渊大步一跨便两三下的上了马背,向皇宫奔驰而去。 身后的侍卫紧跟在身后,随着一起来到皇宫的门口。 慕承渊下马大步往里面走去,想要去质问慕临辰关于凤倾九的下落 。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啊。”凤倾九半闭着眼睛疲惫的说道,她都快要等到天亮了。 终于忍受不下去的她闭上眼睛,在屋顶睡过去。 慕承渊几人往东宫走去,路过藏书阁时,他忽然注意在屋顶上面有晃动的人影,仔细一看发现是正闭眼打着瞌睡的凤倾九。 他赶紧走过去,情急之下对着上面喊着她的名字:“凤倾九。”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凤倾九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以为自己是被人发现,整个人被吓到惊慌失措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 慕承渊看着摔下来的人,立刻上前去接住她。 “啊!”凤倾九下意识的叫出声来,抱着必然会断掉一条腿的心情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凤倾九有些惊魂未定的睁开了眼睛。 她抬头看去,便看到了正注视着自己的慕承渊。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了。”她伸手搂住了慕承渊的脖子,自己终于等来了救星。 慕承渊抱着凤倾九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藏书阁的屋顶。” 她开口如实的说道:“我到藏书阁里面来找书啊,在这上面等了你好久了。” “找书?”联想到之前凤倾九说过的话,让慕承渊很容易就想到了凤倾九来藏书阁的目的。 “你此番独自进藏书阁太过于危险,以后可不能够再像这样冒险。” 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但是慕承渊还是指责了她,这次真的让他感觉到了心慌。 第两百三十九章 没有其他的办法? 面对他的指责,凤倾九心中有些不满,但对上他的表情想到慕承渊身上的毒素,没有将话说出来。 凤倾九放在慕承渊脖子处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衣领,撒娇般的说道:“我只是想要来这里学习学习医术,没有想到太子会把藏书阁给封掉了。” “你想学,我随时带你来。”慕承渊说着,忽然注意到她口中的一个细节。“太子为何会封掉藏书阁?” 他来的太过于匆忙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消息,凤倾九在藏书阁,太子又特意在今天来封锁,其中不难说不会有联系。 看到慕承渊身后的几人,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先让我下来。”凤倾九对着慕承渊说着。 慕承渊微微弯腰让她的脚接触到地面,整个人安全的站起身。 她看向身前的人,将发生在藏书阁的事情告诉了他,开口说道:“我进去后没有多久,太子就带人进来把藏书阁封掉了,原因我也不知道。” “我便在里面将要的书里面的内容全部都看了一遍,一直在屋顶等着你来,没有想到你这么久才来找我。”凤倾九有些抱怨。 慕承渊深思起来,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凤倾九就猛地一拍脑袋,拔腿便往藏书阁的大门跑过去,依稀听见她口中喊着什么东西。 他跟上去,就见凤倾九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门口,见门口没有了守卫,她快步上前去。 门锁将藏书阁的大门锁上,她伸手用力的 在上面拉扯着,上面丝毫没有动静。 周围静悄悄的,剩下他们的说话声和门锁拉扯的声音。 “该死,还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这怎么才能够进去。”凤倾九伸手打在那门锁上面,很是懊恼。 慕承渊走到她身边,见到她这般询问道:“你出来后还要进去,这是怎么了?” “元宵还在里面,我让她在里面的小阁房休息,现在我下来了,这里又没有钥匙,她还不知道怎么出来呢!”她着急的说着,而且里面她想要的东西都还没有拿出来。 凤倾九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了慕承渊,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对着他说着:“你是三皇子,这里的钥匙你有没有。” 慕承渊看向那上锁的大门,摇了摇头回答着:“我也没有钥匙,藏书阁只有太子和学士府大学士身上有钥匙。” 听到这话,她像是个泄气的气球一般奄奄的皱眉,思索着进入的办法。 见到她的目光落在门锁上面,慕承渊想起以往藏书阁被封时的命令,对着她开口说道:“近日藏书阁被封,任何人不准入内,违者斩。” “那该如何是好,元宵莫名出现在里面,被人发现后那不是更危险。” 凤倾九伸手拉住慕承渊往刚刚落下来的地方走过去,她指着屋顶说着:“元宵从上面跳下来,你接住这样应该是没问题。” “不可。”他否决着她的提议。 “为什么?”凤倾九不理解,刚刚她都可以摔下 来被稳稳的接住,元宵怎么就不可以了。 以为是慕承渊因为身份的问题,她说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发现你抱了元宵。” “不是这等问题,这样做太冒险,屋顶离地面太远,接人不一定可以接的准确,若是落在了地面上可是不容设想。”他说着,刚刚接住凤倾九的时候心中都有些杵。 凤倾九松开了手,她开口说道:“那该怎么办?” “明日我去找大学士拿钥匙,就可以打开藏书阁的门。”慕承渊说着,“现在只能够让元宵先在这里等一晚。” 她叹息一口气,再次询问道:“现在只能够这样了吗?没有其它的办法?” “藏书阁制作只剩一扇门,除了窗户和屋顶的出口,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让人进去。”慕承渊开口说着。 凤倾九在藏书阁里面找了很久,没有出口,如今只能够听慕承渊的话,等待明日拿了钥匙再来了。 “有没有纸和笔,我给元宵留个信。”她说着。 旁边的惊蛰快速往外走去,过了一会儿拿着笔和纸,磨好的砚台来到她们的面前。 凤倾九拿过笔沾了墨汁随意找了一处地方,走到藏书阁前趴在墙上,回想着之前的记忆。 她迅速下笔在纸上面写了一段话,写好之后对了一遍,将笔转过来,笔尖对着自己递给惊蛰。 “如此一来,元宵便能够明白了。”她将纸对折起来,上下看了看,小心的将纸从门锁的 空隙塞进了里面去。 上面她写好了自己明日的打算,罗列出相应的书名,让元宵把之前和她一起看过的书拿出来。 慕承渊看着她的举动没有询问,“走吧。” 夜晚,几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 回到王府里,凤倾九没有睡意,心中一直担忧着元宵,希望她能够看到自己给的信息。 “夜已深,快睡吧。”慕承渊在她身后说着。 她回过头去说道:“元宵一直在藏书阁中,我睡不着。” “再过三个时辰便天亮,休息一会儿,天亮便出发拿钥匙。”慕承渊强行带着凤倾九走到床榻上面。 凤倾九点了点头,强迫自己睡过去,不知不觉中困意上头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凤倾九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向窗户外面,下了床榻换了衣服往外面走去。 出了顾桂苑,凤倾九寻找着慕承渊,清明留在府中看见匆匆找人的凤倾九上前说道:“王妃,殿下已经出门去找大学士拿钥匙,王妃在府中等候殿下便是。” “我先行进宫,你让殿下到皇宫中找我。” 她现在心感不安,总感觉元宵会出什么事情,说完便向着外面走去。 清明拦着凤倾九,对着她说道:“王妃还是先等等殿下。” “再等下去万一元宵出事了怎么办。”本来就是她带着元宵出去,半夜她跟着慕承渊回去,她现在是一刻也不想要等了。 绕过清明,她让人备了马车赶往皇宫里面 。 留在黎王府门口的清明看着马车离开,身旁有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清明脸色骤变,立刻上马去到了大学士府。 大学士府内。 “没有想到黎王殿下会来臣这大学士府。”大学士笑着对身边的慕承渊说道。 慕承渊淡然的说道:“本王此次前来,是想要进藏书阁拿一些书出来,听闻藏书阁被封锁,也只有大学士这里有钥匙。” “藏书阁被封锁一事实在太过突然,既然是黎王殿下想要,臣这就拿来。”他开口说道。 大学士起身往里屋走去,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取出里面放置的铜钥匙。 “殿下。”他将钥匙双手递上。 慕承渊起身拿过钥匙,“多谢大学士,本王去去就回。” 出了大学士府,清明的马停在他面前,纵身下马对着慕承渊说道:“殿下,王妃她已经进皇宫了,而且宫中有人来说元宵已经被人抓走了。” “什么!”慕承渊神色紧张,上了清明的那一匹马便往皇宫里面赶过去。 他吩咐清明去关押元宵的地方查看她的情况,之后再来找他。 凤倾九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她快步从皇宫大门走到藏书阁门口,眼前的场面让她惊讶,原本封锁的藏书阁此刻大门敞开。 凤倾九快速跑进去来到小阁房处,里面空无一人,里面还摆放着她们昨晚的箱子。 “元宵!”她大声喊着,没有人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响着。 第两百四十章 应该是太子 凤倾九环顾着四周,藏书阁的大门只能够从外面打开,一定是有人来这里把人带走,她的心跳加速,耳边响起杂音。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究竟是谁带走了元宵。”她口中念叨着,原地踱步。 凤倾九想起昨日前来封锁藏书阁的慕临辰,转身往外面走去。 慕承渊匆匆从藏书阁外面走进来,凤倾九看到他立刻上前去,对着他说道:“元宵她已经不在这里面,有人把她带走了,应该是太子。” “不是太子,皇上把元宵抓走了,现在正在叩问。”慕承渊神情严肃,对着她说道。 这让她脑袋一炸,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皇上,这下元宵不就危在旦夕。 “不行不行,我要去告诉皇上,是我私自来藏书阁找书的,责任都在我身上,这一切都跟元宵没有关系。” 凤倾九直接往外走去,想要将责任都拦到自己的身上来。 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凤倾九的手臂,拦住了她,“倾九,不要冲动,你现在过去说不准皇上会治你们两人的罪责,元宵也不能够逃脱。”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皇上把元宵抓去,元宵若是因为此事丢了性命,我……我。”她很是害怕元宵因自己而死。 凤倾九慌张的样子落在慕承渊的眼中,他松开手牵住了凤倾九,对着她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往养心殿赶去,殿外总管公公站在门口,见慕承渊和凤倾九走来,对着他们说道:“黎王 殿下和黎王妃怎么来了?” “皇上正在审问的女子是本王府上之人,本王和王妃要进去见皇上。”慕承渊对着他说道。 总管公公面不改色的静默了几秒,不慌不忙的回道:“黎王殿下稍等,老奴进去给皇上说明情况。” 看着他走进去的身影,凤倾九摸不透,“公公这是何意啊?”难不成元宵已经被定罪了? “不急,如此还有转机,皇上还没有将元宵定罪。”慕承渊说着,这一切都只是皇上身边之人的常态,为了不让人猜出皇上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总管公公从里面出来,对着他们说道:“黎王殿下,黎王妃里面请。” 两个人走进去,凤倾九跟在总管公公的身后,绕过屏风便看着穿着龙袍的皇帝坐在长书桌的面前,气势强大。 “儿臣参见父皇。”慕承渊对着皇帝行礼。 “参加父皇。凤倾九在旁边跟着他一起,面色担忧。 “听总管说,那女子是你的人。”皇帝低头看着面前的奏折,毫无情绪的问着。 慕承渊回答着:“是,那女子本是儿臣派去在藏书阁帮儿臣找书的,没有想到闭书令之前在阁楼睡着了,醒来之后没有出来。” “找书,那你为何得知她在阁楼睡着的?”皇帝一击即中,说出了他话中的关键,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慕承渊对着皇帝说道:“还请父皇赎罪,儿臣先前私自让人去找了那丫鬟,得知到原因,才敢来找父皇说明情 况。” “原来如此,黎王妃为何也跟着一同来了,脸色还如此的忧虑。”皇帝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悠然的说着。 凤倾九见状想要开口解释,被慕承渊抢先一步,“回父皇,这女子是服侍倾九的,两人亲如姐妹,是儿臣将人找来,所以倾九才会如此担忧。” 这话将凤倾九撇开的清清楚楚,若是皇上责怪下来一切都是慕承渊承担。 “殿下说的是,元宵在藏书阁睡着是她的不对,倾九会好好的教训她的,还请父皇开恩。”凤倾九对着皇帝恳求般说道。 养心殿里面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在等着皇帝的命令,他若是不放元宵,那么元宵就是死罪,永远都回不来了。 “承渊都这样说了,那丫头也没有罪过,既然是这样,那便放了吧。”皇帝看了凤倾九一眼,念及慕承渊的面子上面说着。 听到皇帝说的话,凤倾九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元宵总算是没有危险。 “儿臣多谢父皇。”慕承渊说着 “多谢父皇。” 从养心殿里面出来,她手心里面都是汗,慕承渊安抚着她,开口说道:“放心,现在元宵没有危险了,你也不必自责。” “虽然皇上放了元宵,但事情也是因我而起。”她说着,“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要去接她出来。” “我派人带元宵回府,你的身份不可直接去接元宵,我们先回去。”慕承渊对着凤倾九说着。 凤倾 九有些迟疑,“可是……” “听我的,元宵会安全回来。”他说道。 “那好吧。”她点头回应着,跟着慕承渊往外面走去,此刻还有些没有从刚刚那情绪中缓过来。 回到府中,凤倾九站在顾桂苑的院子里面,不时的往门口看过去。 清明扶着元宵往里面走过来,凤倾九看见大步走去,上前去扶住元宵,接触到她手臂的一刻,元宵的表情动了一下。 “他们是不是折磨你了。”凤倾九问着,那手臂有伤才会让人表情发生改变。 元宵对着凤倾九摇了摇头,安抚着她说着:“王妃,奴婢没事。”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被他们用刑了。”看着元宵这样子,凤倾九很是心疼的问着。 清明开口说道:“幸好去的及时,那几个嬷嬷还想拿针扎元宵。”说起她们,清明就是气。 几人往里面走去,元宵说着:“只是被他们询问在藏书阁里面干什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进屋之后,元宵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面,凤倾九对着清明说道:“你先给殿下复命。” “是,王妃。”他说着,转身离去。 凤倾九伸手拉起她的袖子,检查着元宵身上的外伤,有些淤青,并没有什么严重的。 “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叹息一口气说着。 人现在是平安从皇宫里面出来,但是里面却是疑点重重。 她对着元宵问道:“你为何会被皇上带走?” “奴婢本来在阁 楼睡着,醒来之后上了屋顶发现王妃你不见了身影,我就在藏书阁四处寻找着出路,没想到突然外面涌进来一群侍卫就把奴婢带走了。” 元宵将昨日发生的场景全部告诉给凤倾九。 “你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信?”她疑惑的问着,信落在门口,她应当是很容易就可以看见。 坐在椅子上面的元宵摇了摇头,“奴婢没有见到什么信啊。” 元宵不知情信的事情,凤倾九莫名有些担忧,怀疑可能是被不轨之人捡走。 翌日,一个鸽子停在窗户上面,凤倾九看过去,瞧见鸽子上面绑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她奇怪的走过去将上面的东西拿下来,鸽子便飞离了原地。 凤倾九拿着那东西取出里面的纸条,“谢谢你的信。” 简简单单的几字,让凤倾九的担忧又涌上心头。 “王妃,可以用膳了。”元宵走进来对着她说道。 她暗自忧虑,一直拿着筷子戳着面前的米饭,出神的想着事情。 “怎么了?没有胃口?”慕承渊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开口问着她。 凤倾九摇了摇头,低头看着碗中已经被戳的面目全非的米饭,伸手夹了一口菜吃下去,对着慕承渊说道:“我在想皇上会不会发现。” “放心,元宵已经回来,皇上不会再过问此事。”慕承渊说着,又转身吩咐下人做了些清淡入口的食物。 收到陌生的飞鸽传信,凤倾九一直埋在心中,没有告诉给慕承渊。 第两百四十一章 那就带你去吧 一座精致的府邸前,一位身穿漩涡纹纱绣裙,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站在门口。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来,一个拿着扫把的下人走出来,伸手将地面的灰尘往外面扫出去。 “请问,拓跋栎是居住在这里吗?”女子走上前去开口询问道。 下人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这女子的模样,眼中浮现出敷衍,“去去,哪里来的人,居然直呼我们王子的名讳,有多远滚多远!” 他继续拿着扫帚在地面上发出唰唰声,人往女子的脚步靠过去,扫帚落在她白色的鞋子上面,沾染上灰尘。 月心眉冷眼看向那人,开口说道:“我要见拓跋栎。” “嘿,你这人,给你说的话不听是不是,我们王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快点走啊。”下人将扫帚抵在地面上,对着月心眉开口说着。 她站立在那里,态度很是坚决,“我要见拓跋栎。” “油盐不进,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下人一改先前的态度,很是凶狠的对着月心眉说道。 周围路过的百姓纷纷向着这边看过来,口中说着什么,议论着他们的关系。 下人见到众人都围观过来,他直接赶人离开,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快走快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这是在干什么,挡在门口,成何体统。”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赶人的下人赶紧停下来,看向里面走出来的人,见着那穿着华贵之人开口说道:“这丫头不知道从哪里 来的,王子,我马上就把这人赶走。” 拓跋栎踏出门栏,眼睛看向月心眉觉得眼熟,开口阻止着:“等等。” 月心眉柔弱的站在那里,她抬眼对上拓跋栎的眼睛,那一刻他认出了月心眉,拓跋栎上前去对着她说道:“是你。” “我有话想要跟你说。”她淡然的开口说着。 身旁站立的下人脸色骤变,他害怕的看着月心眉,没有想到她居然跟王子真的认识,看样子王子还跟她是旧相识。 他的脑袋哄的一炸,这下他彻底完蛋了,下人缩在一旁不敢开腔。 拓跋栎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语气不自觉的放柔,对着月心眉说着:“好,我们进去说。” 她往里面走去,剩下身后的一众人。 两人来到拓跋栎休息的房间,他直直的看着她,忍不住的对着她说着:“你可知,我到大周朝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见你。” 拓跋栎一直都十分的想念月心眉,那浓厚的情绪从他的眼中蔓延出来。 他日日夜夜都想要见到她,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忍耐,谁知道她主动来找到了他。 月心眉右手取下面纱放到一旁,露出拓跋栎那日思夜想的面容,她的睫毛上下忽闪着,目光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 “既然你想见我,那为何不来主动找我。”月心眉说道,眼中流露出感动的模样,心中却十分的唾弃。 拓跋栎的眼神闪烁着,不知道从何说起,“我……” “没事,之前没有见到没有 什么,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她抬眼看着他有些无措的样子,开口说着。 拓跋栎惊讶抬头的看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心眉,你要待在我的身边?” 月心眉靠近了他,十分认真的点头说道:“嗯,我以后都留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拓跋栎。” 拓跋栎的心悦,立刻答应着:“好,你想要待在这里多久都可以,无论何时你想要离开,都可以。” 看见月心眉这般样子,他想到之前京城传遍的和离之事,开口问着她说道:“慕承渊和凤倾九她们是否欺负你了。” 月心眉移开了眼神,她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落在拓跋栎的眼中,是满满的苦涩。 “王府待我很好,只是我做的事不够好罢了。”她回答的委婉,眼中闪烁,转过身去伸出手来悄然抹去。 既然她做的很自然,拓跋栎尽收眼底,他怒气上头将右手手掌握紧攥成拳头。 “放心,我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你的。”他伸出手放在月心眉的肩膀上面,安抚着她,想要找慕承渊和凤倾九算账。 她点了点头,默认着这一切,眼底一片冷漠,“谢谢你。” 与此同时,凤倾九躺在顾桂苑搭起来的摇床上,望着被风吹动的树叶,思虑着关于那纸条的事情。 究竟会是谁把那纸条拿走了? 她想得出神,盯着一片晃动的叶子。 “王妃。”元宵在旁边唤着,凤倾九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里。 她大步上前,看着凤倾九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天上,她跟着往上面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便伸出手来在凤倾九的面前晃了晃。 “王妃。”元宵再次喊着,凤倾九依旧没有动静。 元宵伸手拉着她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凤倾九收回眼神看向她,“怎么了?” “元宵想问王妃是怎么了?刚才晃王妃眼睛,王妃都没有动静。”她奇怪的说道。 凤倾九从摇床上面坐起来,她认真的对着元宵说道:“我问你个事情。” “王妃您说。”她站在旁边说道。 “你被皇上抓的那一天和头一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你还记不记得什么细节?”凤倾九问着。 元宵被这样一问,仔细回想着那两日的场景,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有的。” 见她这样一说,凤倾九的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问道:“想起什么了?” 元宵回想着那个模模糊糊的画面,她开口描述着:“我记得第二天的早上,天已经完全亮起来,有一个八尺高的男人推开了门,强光刺眼我没看清,他进来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八尺高的男人?你还能够想起其它的东西吗?”凤倾九抓住这个重点,开口问着她。 元宵再次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不起啊王妃,我记不得了,那时候太害怕,也没有注意什么细节的地方。” “没事,你给我的信息已经很好了。”凤倾九对着元宵说着。 此刻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拿纸条想必就是那个拥有钥匙的人—慕临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慕承渊的声音从右边的大门传来。 凤倾九坐在摇床上面看着他,对着他说道:“我在问元宵那天的事情,你不是去皇宫里面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日早朝只说了关于祭祀大典的事情,皇上便让我们着手准备,没有其余的事情。”慕承渊走过来,坐到一旁的石墩子上面,看着凤倾九说道。 凤倾九皱眉疑惑的说道:“祭祀大典,那是什么?” “祭祀大典是由皇上主办,祭祀祖先的活动,所有的皇亲国戚,豪门世族,钦差大臣们都会去,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慕承渊开口对着凤倾九说道。 她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都要去,我是不是也要准备什么东西?” “衣服和东西我已经派人给你准备,到时候你只需要跟我一起进皇宫便是。”他说着。 元宵听到,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道:“王妃,你也带我去吧,元宵也想要去看看。” “你也想去?”凤倾九故意打趣着,“那就看看你怎么讨好我了。” 元宵听到凤倾九这样一说,立刻上前去捏着她的肩膀,“元宵知道王妃最喜欢吃那糍粑,等会元宵便去做,王妃觉得怎么样?” 凤倾九点了点头,“那就带你去吧。” 她高兴跳起来,赶紧往厨房那边跑出去,一边跑着一边说着什么,凤倾九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第两百四十二章 终于抓住了把柄 养心殿中,慕临辰坐在屋里和皇帝交谈甚欢。 “你说的甚好。”皇帝赞赏的说道。 慕临辰十分谦虚的说道:“父皇谬赞,儿臣只是提了自己的拙见。” 总管公公带人走进来端上一盘精致的龙须酥,放到两人各自的桌子上面,另外还配上了解腻的普洱茶。 “林辰你这可就是谦虚了,正好这龙须酥上来,你尝尝。”皇帝对着他说着,心情很是开心。 慕临辰开口说道:“好的,父皇。” 他伸手拿起一块龙须酥,外皮酥酥脆脆,入口即松,一口下去便咬到了内陷,回味甘甜。 “这糕点做的香甜可口。”慕临辰赞赏的开口说道。 皇帝听到这话,也伸手拿起一块来,一口品尝下去,眉头舒展,“今日的龙须酥做的不错,赏!” “是,陛下。”总管公公在旁边点头,对着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下眼神。 “近日祭祀大典就要到来了,你可有什么想法啊?”皇帝看向慕临辰,开口问道。 慕临辰带着笑意看向皇帝,“父皇,祭祀大典是父皇亲自举办的活动,儿臣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想法。” 皇帝知道慕临辰这是不敢随意发表言论,他对着他说道:“好了,有什么想法就大胆的说出来,朕就是要听听不同的意见。” 有了皇帝的话,慕临辰也建议起来,“那儿臣就开口说了,有什么不对的还请父皇海涵。” “嗯。”皇帝点头。 “祭祀大典是祭 奠祖先的典礼,可以在其上面多放一些熏香,以表达承蒙祖先香火之意,大典上本就要摆放蜡烛,也可于此相互对应,祖先们也更加能够明白父皇的用意。”慕临辰说着,心中却带着其它的意思。 皇帝仔细的想着,觉得慕临辰的建议十分的不错,“你说的甚好,总管,那祭祀大典便按照林辰说的这般去安排吧。” “是,陛下。”总管公公在旁边点头。 皇宫中所有的熏香都聚集在一起,数量远远达不到所需要的数量,便立刻向京城最有名的熏香店铺大量购进熏香。 一时之间熏香店铺的生意大好,大家知道后纷纷来预订这款与皇室相同的熏香。 “东西都购置好了吗?”总管公公去到存放熏香的房间里面,对着身旁管理物品的太监说道。 太监对着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总管可以检查。” 总管随意的看了一眼,又翻阅了数目。 “这还轮不到我亲自来点,等会自有人来清查,祭祀大典是皇上亲自举办,若是数量不对,你可知道下场是如何。” “这奴才可不敢,里面的数目都是相对应的,总管放心好了。”他讨好的对着总管公公说道。 “知道就好。”总管公公往外面走去,又去检查祭祀大典另外的东西。 祭祀大典前不久便开始准备起来,皇宫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面临近大典开始,大家纷纷布置着现场。 “太子 殿下驾到!”太监在祭祀大典的门口扬声喊着。 宫女太监手上的活都停了下来,对着慕临辰的方向行礼,齐声说着:“奴婢(奴才)参加太子殿下。” “免礼,大家都各自忙吧,本太子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看。”慕临辰来到祭祀大典现场开口说着。 “是,太子殿下。” 布置的人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一群宫女抱着熏香在旁边摆放着。 慕临辰看见无意间的走过去,拿起一个熏香来问道:“这些熏香是从何而来?” “回禀殿下,熏香本是由库房里面的余量带来大典上面准备,但是数量不够便在外面有名的熏香店铺采购。”宫女回答着。 慕临辰说道:“本太子知道了,继续吧。” 他看着宫女从篮子里面将熏香隔十米摆放一个,身影逐渐远去,趁着众人不注意,他手中的熏香调换成袖中藏匿的另外一个,悄无声息的摆放在原位置上面。 “这次的宫人准备的细致,赏赐他们一些东西吧。”慕临辰对着身边跟着的太监说道。 太监笑着说道:“能够让太子殿下赏赐,是他们的福分,奴才替他们多谢太子殿下。” 慕临辰的赏赐让他们都十分的高兴,对待祭祀大典的事情更加的认真起来。 次日,祭祀大典隆重开始,皇亲国戚以及豪门世族都纷纷穿着华丽,坐上马车往皇宫驶去。 凤倾九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那镜中的面容,她的头发在元宵手中如绸 缎一般顺滑。 “每一次元宵看到王妃的头发,都很羡慕王妃呢!”她开口笑着说道。 凤倾九侧身拍了拍她的手,“就知道耍嘴皮子,还不快点。” “是!”元宵带着笑意说着。 将那长长的秀发挽成结鬟式梳编着,拿出准备好的发簪戴在凤倾九的头上,头发做好之后,元宵便到前面来上妆。 凤倾九闭上眼睛,感受到胭脂在脸颊上面微微带过,再次睁开眼一个美艳人儿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该说不说,元宵化妆和盘发的手艺的确是高超,每一次都能够画出不一样的风格来,她有空的时候还是来请教请教元宵。 “王妃,这是殿下给您准备的衣服,换上就可以出发了。” 元宵从旁边拿出一件红色的衣裙来,对着凤倾九说道。 在她们的辅助之下凤倾九换上了一袭红裙,从屋中走出来,慕承渊听见屏风后面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眼睛闪过一丝惊艳。 凤倾九缓缓走出来,宛如仙子下凡,耳边的碎发微微浮动,撩人心弦。 “走吧。”她带着笑意对着慕承渊说道。 慕承渊缓过神来,“走吧,黎王妃。” 她伸手挽着慕承渊的手,两人共同往皇宫里面走去。 马车往皇宫里面驶去,凤倾九不由得问道:“为何今日马车可以进入皇宫?不是都要停在门口才能够进入吗?” “今日是皇上特意允许的,参加大典之人都可坐马车进入,只是进去之后马 车便要立刻出来,为的就是让大家感受到皇上体恤众臣。”慕承渊解释着。 凤倾九点了点头,无意间看见了车帘外的场景,身边一辆辆马车跟着进入。 到了典礼上,凤倾九握住慕承渊的手从马车上面下来,站定之后往典礼进行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见周围摆放着众多的熏香。 凤倾九不由得皱眉,转身便想对慕承渊说着大典现场的熏香,耳边便响起了他咳嗽的声音。 慕承渊喉咙作痒,忍不住的右手作拳放在嘴边,小声的咳嗽起来。 “没事吧。”她看见他的样子,开口担忧的问道。 他缓过来,鼻尖问着熏香的味道有些不适,“没事,我们先进去。” 在门口熏香的味道便引起了慕承渊咳嗽,进去指不定会引发他身体里面的毒素。 凤倾九看向自己的裙摆,对着清明说道:“去寻一把剪刀过来,不要被任何人发觉。” “是。” 她看向慕承渊,“我们先回马车上。” 慕承渊不知道凤倾九要做什么,跟着她坐上马车,等着清明把剪刀拿过来之后,她利落的将纱衣裁剪下来一块,递给了慕承渊。 “你把这戴上,可以缓解熏香的味道。”她开口说道,“我帮你。” 凤倾九帮着慕承渊系上,暗红色面纱下的慕承渊依然俊美,还增添了一副神秘感。 两个人下了马车往里面走去,慕临辰看见这一幕,嘴边扬起笑容,“终于是抓住了你的把柄。” 第两百四十三章 这一切不怪你 慕临辰收回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心情极好的大步往宫殿里面走去。 “太子殿下。”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穿着官服的大臣见到慕临辰,带着身后的人一同走到慕临辰的面前,微微弯着身子对着他行礼说道。 听见声音,慕临辰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来对着大臣点了一下脑袋,开口对着他说道:“李大人。” 慕临辰看了看他周围的女眷,对着前面一个穿着不同的女人礼貌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李大人的夫人吧。” “回太子殿下,妾身正是。”李夫人上前温婉的说道。 慕临辰开口说道:“传闻李夫人持家有方,协助李大人管理家事,帮了李大人不少的忙。” “太子殿下谬赞了,这是妾身应当做的。”李夫人被慕临辰这样一夸,很是高兴,李大人的嘴角也带着笑意。 李夫人对着身后的女子招了招手,“还不参见太子殿下。” “小女参见殿下。”女子娇羞的对着慕临辰说着。 慕临辰只是看了她一眼,对着她点了点头,之后收回了眼神,又跟着李大人聊了起来。 慕临辰和李大人几人边聊着边往里面走着,三人身后跟着的都是李府的嫡系女眷。 李夫人跟着自己的女儿说着:“太子殿下那里你要多去,不要这么娇羞。” “是,女儿知道了,但是太子殿下他也不理女儿啊。”女子说着。 凤倾九陪同慕承渊在旁边,两 人一起往宫殿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熏香的味道越是浓烈的缠绕在鼻尖。 “以往祭祀大典也会有这么多的熏香?”凤倾九鼻子有些不适,她发觉到场面很是奇怪,开口问着。 慕承渊摇了摇头,回答着:“没有。” 他克制着自己心底那难受的感觉,目光扫视过摆放在旁边的熏香,往日祭祀大典的熏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如这般密集。 一路走来,每过几米便出现一模一样的熏香,香烟从镂空的小香炉里面冒出来,让凤倾九心中感到不妙。 “这里这么多的熏香很奇怪,要不要现在先回府?”凤倾九靠近着慕承渊问道,她怕慕承渊若是在众人的面前发作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慕承渊开口说道:“暂且不用,此时若是离开,会引起怀疑。” 他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众人的目光悄然落在戴着面纱的慕承渊身上,疑惑的看着他戴着的面纱。 进入殿中,慕承渊闻到的味道越发的让他难受,“咳咳,咳咳。”他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右手作拳放在嘴边,而且比刚刚还更加的严重。 凤倾九站在他的面前遮挡起来,她冷眼看向那些熏香,要想办法把他带出去才行。 大家看向慕承渊,一个大臣走过来问道:“黎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事,之事感染了一些小病。”凤倾九开口回答着,将那大臣应付走。 慕承渊的动静惊动了皇帝,他看着慕承渊 的方向,很是不悦的开口说道:“黎王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咳嗽?” “回父皇的话,儿臣只是……咳咳……只是有一些小病咳咳……并没有什么大碍。”慕承渊上前回答着,戴着那暗红色的面纱十分的显眼。 皇帝看见他戴着的面纱,威严的开口说道:“黎王若是生病,下次先给朕告假!这让祖先看见黎王如此,让他们老人家怎么想?” “儿臣有罪。”慕承渊抱拳对着皇帝弯腰说着。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她们这边的慕临辰站了出来,他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认为黎王殿下只是心系祭祀大典,才会这般抱病而来,以此说明他很是重视此次大典。” 凤倾九看向他,意外看见慕临辰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她的手攥成了拳头,这一切跟他慕临辰有关。 这样说来,那日她塞进藏书阁的纸条就是慕临辰拿走的了,慕承渊岂不是更加危险! 皇帝听到慕临辰的话,“既然如此,黎王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凤倾九站出去,对着皇帝问道:“父皇,倾九有一事实在是好奇,不知道为何这殿中会有如此多的熏香,以前可没有见过。” 这话一来是给皇帝台阶下,不再众臣面前再责备慕承渊,二来是想要问清楚熏香是不是跟他慕临辰有关系。 皇帝很快就领略到了凤倾九的意思,他看凤倾九赞扬的对着她说道:“这些都是太子的想法,以表示延续香火,承蒙祖 先恩赐,太子想到这些属实不错。” 凤倾九嘴角带着笑意,对着皇帝开口说道:“多谢父皇,是倾九没有想到。” 她收回目光,和慕承渊一起往旁边走去,抬头看向那慕临辰,她眼底很是冷漠,这一切都是慕临辰的陷害。 慕承渊和慕临辰对视一眼,两者都心知肚明,他没有多说什么。 凤倾九看向摆放在桌子上面的熏香,伸手将熏香推出去,那熏香直接被打翻,里面的香料直接和小炉子分离开来。 啪的一声,皇帝和在场之人都看了过去。 她假装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身旁的熏香,很是愧疚的站在皇帝的面前,凤倾九说道:“倾九打翻了熏香,是倾九的错倾九有愧于祖先,甘愿领责外出罚跪。” 皇帝看着她说道:“你想要干什么就做什么?” 这话让凤倾九咬住了下嘴唇,她不知道皇帝这是何意。 慕承渊上前也跟着站在皇帝面前,他开口说道:“儿臣与倾九同罪。” “你们两个这是要气死朕,想出去滚就出去!”皇帝大声的说着。 凤倾九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管做什么惩罚,只要她们能够出去就好,她对着皇帝说道:“多谢父皇。” 在旁侧的慕临辰看着他们,这次没有出来为他们两人说话。 大臣们看着这接连而来的事故,纷纷都看向皇帝的表情,看他的眼色行事。 凤倾九拉着慕承渊往外面走去,慕承渊离开那环境之后症状好了很 多。 “等会我们还是回府里去,这里面的熏香对你的毒素有很大的影响。”凤倾九开口说着。 慕承渊一眼就看出来凤倾九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刚刚那熏香是你故意打翻的,要是父皇因此治你的罪责,你等会该怎么办!”慕承渊对着她说着 “现在不是没事嘛,你的病要紧,现在所有的大臣都看出来了,尤其是太子。”凤倾九看向他的眼睛说道。 慕承渊问着:“太子是如何知道我的病的?” 她表情严肃,心中有些愧疚,都是因为她的因素才让慕临辰知道这件事情。 “应该是上次我给元宵的纸条,那日回去只会我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信,但是一直不知道是谁,后面元宵告诉我只看见一个八尺高的男人身影,当时我怀疑是太子没有证据。” 凤倾九一一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出来,“那纸条是被太子拿走了,所以才会拿出熏香来。” “纸条上面写了什么东西?”慕承渊接着问道。 “上次去藏书阁里,我找到了几本书关于你毒素的书,给元宵写的纸条上面便是这些东西。”凤倾九如实招了上次在藏书阁里面的事。 慕承渊沉沉的看向她,没有责怪到她的身上,“这一切都不怪你,太子迟早都会知道我身上的病,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总管公公站在那里,对着他们说道:“黎王,黎王妃。” 他们看着他一同跪在殿外,忍受着带来的惩罚。 第两百四十四章 并没有大碍 经此一番,皇帝龙颜大怒,因为祭祀大典的进行,皇帝强行忍耐着,以肉眼可见的脸色铁青。 祭祀典礼上面,周围的氛围十分的沉重,皇亲国戚以及钦差大臣纷纷都克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皇帝,让自己惹上杀生之罪。 祭祀按照正常时间的顺序进行下去,皇帝为首,慕临辰在侧,皇亲贵族紧跟身后,一同来到祖先牌位的宫殿里面。 他们各自的手上各自拿着三炷香,在主持之下,一起对着祖先的灵牌三鞠躬。 皇帝直起身来,上前去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上面,身旁的太子和皇亲贵族转身插在了旁边的大香炉上面。 一切都做完后,皇帝转身往外面走去,移到先前的宫殿里面,准备用膳。 皇帝看着摆放在宫殿里面的熏香,想到慕承渊的咳嗽,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将宫殿里面的熏香都撤下去。” “是。”身边的太监对着皇帝说着,往外走了几步,吩咐着旁边的宫女和太监。 “把所有的熏香都撤走。”他说着。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出动,将桌子、地面上、门口各处的熏香都拿在手中,快速的拿走消失在皇帝的眼前。 慕临辰注意到皇帝的安排,心中起了另外的注意,眼底闪过不悦,面上却没有表情出来。 他低声对着身侧的随从说道:“把人带上来。” “是,太子殿下。”随从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皇帝坐在最高处, 御膳房的人端上了准备好的菜肴一一摆放在餐桌上面。 祭祀大典一切以清淡为主,就连出现的肉食都是以蔬菜做出来的,口感以假乱真。 身旁的宫女上前,端起酒跪在地面上,对着酒杯倒上后放在皇亲国戚的面前。 皇帝开口对着面前的大臣说道:“各位,祭祀大典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各位就用膳吧。”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起身,对着皇帝说道。 在外面的凤倾九和慕承渊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他偏过头看着她有些难受的表情,“撑不住了就起来,一切都由我担着。” “没事,我还可以,要是我现在起来了,总管还在旁边看着的,皇上肯定会迁怒于你的。”她说着。 凤倾九动了动自己的腿,感觉到跪着的双腿已经麻木了。 她跪在地上尽量不去动它,不然只会越来越疼。 总管公公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猜测不透他的想法。 里面一个小太监从里面快步的走了出来,在总管公公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总管公公看了慕承渊和凤倾九一眼,他对着小太监说道:“你在这里看着黎王殿下以及黎王妃,注意有什么一定要进来跟我说。” “好的,总管。”小太监说着。 总管公公收回他的目光,他抬脚往里面走去。 剩下一个小太监站在那里,脸色纠结,这两人的身份他可得罪不起,黎王殿下可是皇上重视 的人。 两个人跪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有些长,小太监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脸色很是为难。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的模样,心中心疼,这段时间她为了自己,已经费了太多的心思。 “现在总管走了,你起来活动一下。”慕承渊对着凤倾九说着。 凤倾九看着他说道:“不用,我还可以忍得了,你不也是跪了这么久。” “逞强!” 宫殿里面,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消散了许多,他对着身边进来的总管公公说道:“去将外卖的黎王和黎王妃叫进来一同用膳吧。” “是,陛下!”总管公公开口说道。 他转身往外面快步走去,来到了宫殿的外面。 小太监看见总管公公松了一口气,总管公公走到他们的勉强。 他对着依旧还跪在那里的慕承渊和凤倾九开口说道:“黎王殿下,黎王妃,陛下宣两位进去用膳了。” 慕承渊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立刻转身伸手扶起凤倾九来。 刚刚站起来凤倾九双腿还难受的厉害,她的腿一下有些软,身体全部撑在慕承渊的身上。 “黎王妃需要从太医署来看看吗?”总管公公上前来问着。 “我没事,不用让太医来看。”她开口说道。 凤倾九感觉到腿麻木得厉害,强行往外面迈了一步,“我们进去吧。” 旁边的慕承渊伸手想要抱起凤倾九,被她制止道,“不要,等会被皇上看到不好。” 在外面缓了 一会儿,她觉得已经好了很多,慕承渊将面容之上的暗红色面纱摘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等会岂不是直接会闻到熏香。”凤倾九抓住他的手,对着他说道。 慕承渊对着她解释说道:“放心,既然父皇叫我们进去,熏香已经不在宫殿里面。” 她看向门口处,瞧见许多的宫女哈太监走出来,怀中抱着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凤倾九才放心的和慕承渊一起走进去。 走进宫殿里面,凤倾九的目光不得已的看向了对面的慕临辰。 她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人,凤紫澜正在慕临辰的身边伸手捶着背,见她看过来眼色还十分的得意。 “太子殿下,感觉力道如何?”凤紫澜对着慕临辰说着,双手在他的背部捶打着。 慕临辰笑着说道:“可以。” “嗯,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凤紫澜扬着下巴对着凤倾九,表情很是高傲。 看见凤倾九看着对面,慕承渊也看了过去,注意到她身边慕承渊的凤紫澜心中有些嫉妒。 皇帝喝了些酒,一时兴起,他扬声说道:“祭祀大典大家都如此沉寂,今日便让祖先见识一下周朝如今的才人。” “林辰,承渊你们两人的武力最好,便一同来比试比试。”皇帝看着他们两人说道。 皇帝这样一说,两个人都不容得拒绝。 慕临辰看着慕承渊站起身来,“是,父皇,儿臣也想要跟黎王一同来比试比试好久了。” 慕承渊身体不佳,面对皇 帝的话也只好站起身来说道:“是,父皇。” 两个人各自拿着身后的剑,站在大殿的正中央,大家的目光都纷纷的放在他们的身上。 有的还在下面讨论谁会更胜一筹,很是期待他们的比武。 慕承渊被慕临辰三番五次刺破布衣,刚刚熏香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此时武功被慕临辰压制着。 他右手紧紧握住剑柄,若是再比下去他也是输,看着站在对面的慕临辰,那样子就是要让他认输。 坐在下面的凤倾九十分的担忧,她看向慕临辰眼中带着杀意。 “儿臣武力不敌太子,是儿臣输了。”慕承渊收了剑,对着坐在龙椅上面的皇帝说道。 皇帝看着这场比武,觉得十分的精彩,开口赞扬道:“不错,太子的武功有当年朕的风采。” “父皇谬赞。”慕临辰笑着说道。 周围人也对太子刮目相看,“太子真是不得了,如此武功京城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是啊,是啊。” 慕承渊坐回到位置上面,凤倾九小声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毒素又犯了。” “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并没有大碍。”他安抚着她说着。 祭祀仪式结束,慕承渊和凤倾九一同回到黎王府上。 到了屋里,慕承渊忍不住的将忍住的血吐出来。 突然的吐血,让凤倾九上前拍着他的背缓解着不适,她拿出针灸和药丸出来给他治疗。 慕承渊最终撑不下去,直接昏迷了过去。 第两百四十五章 现在感觉怎么样 清明从外面跑了进来,将倒下的慕承渊扶起来。 在身侧的凤倾九开口说道:“扶到床榻上去。” 他的手臂搭在清明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倚靠放在清明身上。 凤倾九拿着放在桌子上面的盒子往里屋走去,她拉开慕承渊的衣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快速转身从盒子里面拿出银针来,在胸口的几个穴位,准确的扎了下去。 “打一盆温水来,可以入手的那种。”凤倾九忙碌着,对着清明说道。 清明转过身往外面走去,撞到了正准备进来的元宵,他赶紧伸出手来抓住元宵的手臂。 容不得他开口说什么,清明立刻往顾桂苑的小厨房走过去。 元宵见状快步的跟上去,看着清明在厨房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东西?”她上前去问道。 “殿下需要温水,烧水的东西在哪里?”找不到东西的清明问着元宵。 她往旁边走过去,从一个柜子里面取出专门烧水的水壶。 “你先去照顾殿下吧,这里我看着就好。”元宵利索的拿着水瓢舀了水放到水壶里面,又拿了旁边的柴放进炕里面。 扔了一个火折子,那柴便燃烧了起来。 清明看着元宵熟悉的模样,眼睛眨了眨,“我在这里陪着你。” 慕承渊禁闭着眼睛仰面躺在床榻上面,凤倾九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面的汗珠。 她取出银针,脸色难看,右手手指搭在慕承渊的手腕上面,气息虚弱,“怎么会这样 。” 凤倾九转过身去翻出自己另外的药箱,没有一味药可以克制住他的病情。 清明端着温水走进来,对着凤倾九说道:“王妃,水来了。” “放在那边。”她走过去,将慕承渊的手放在水盆里面,拿出新的银针扎在了他的五根手指上面。 红黑色的鲜血在水盆里面扩散出来,凤倾九的拉着慕承渊的手放在水中,她感受到慕承渊手的冰凉。 清明站在旁边看着那盆红色的水,“王妃,殿下他怎么样了?”他的心中很是担忧,以往从未见过慕承渊如此。 凤倾九牵着慕承渊的手从水中拿出来,用旁边干净的手帕将他的手擦干净,放在他的身侧。 她的脑中忽然记起在书上看过的一味药,立刻站起身来,对着清明和元宵说道:“清明你看着殿下,若是他感觉到不适,你就用刀将殿下的手指放血,但不能超过三次。” 凤倾九提着裙子往外走去,她对着元宵说道:“我们去药馆。” 她坐在马车上面往外驶去,将马车停留在京城的各大药馆面前。 “掌柜有没有寻谷散?”凤倾九跑进药馆里面,着急的对着正打着算盘的掌柜。 掌柜抬眼看过去,“寻谷散?这东西我们早就没有卖了,你去别家问问吧。” 凤倾九皱眉往外走去,赶往下一家药馆,同样问着掌柜,“寻谷散有吗?” “没有。” 京城一家家的药馆都被凤倾九跑遍,依旧没有买到她所需要的寻谷散。 “王 妃,我再去问问京城的小铺子,或许还有王妃需要的寻谷散。”元宵对着凤倾九说道。 她摇了摇头,对着元宵说道:“不用了,京城里面没有地方会出售寻谷散,我再想想其它的办法。” 凤倾九上了马车,她沉沉的叹着气,除了各大药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她现在需要的东西。 “皇宫!”她想到了皇宫里面那位身处乱世之外的人。 马车回到王府,凤倾九提着衣裙跑了进去,她回到顾桂苑的屋子里面,对着清明说道:“殿下的腰牌呢!” “在腰带上面。”清明看着凤倾九回答着。 她上前去拿过腰带上面的腰牌,转身往外面走去,紧赶慢赶用腰牌进入了皇宫里面。 来到熟悉的冷宫前面,她果断伸手推开了大门,见着纳兰若正拿着水壶在浇水。 “发生何事了?”纳兰若直起腰来,对着她问着。 凤倾九来不及跟她解释这么多,“寻谷散你有吗?” “寻谷散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消失了。”她将手中的水壶放在桌子上面,从她的脸上探寻着什么。 凤倾九走上前去,心中不抱希望的对着她极其认真的说道:“我需要寻谷散。” 她紧盯着凤倾九的眼睛看了几秒,转身往里面走去。 见她站在原地,纳兰若开口说道:“进来吧。” 凤倾九走进去,看见她在自己屋里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 她从里面拿出一小瓶来,走到凤倾 九的面前递给了她,“寻谷散,我只能够你这些,应该够用了。” 接过那一小瓶,很是感激纳兰若,凤倾九开口说着:“今日之恩,我来日来报。” “嗯,快去吧。”纳兰若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对着她点了一下头。 凤倾九快速回到了王府里面,拿着寻谷散放入清水中,给昏迷当中的慕承渊服了药。 她伸手在慕承渊的手腕上面游走,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 “王妃,这是找到的何药,我立刻派人出去找来。”清明见凤倾九拿回来的药,找到了希望的对着凤倾九问道。 她站起身来,对着清明说道:“这是寻谷散,暂时可以缓解殿下身体里面的毒素,但是不能够根除,现在也是让殿下好受一些。” 后面的时间,凤倾九一直守在慕承渊的身边,寻谷散用的频繁,但慕承渊依没有起色。 凤倾九再次进了皇宫,到养心殿找到了皇帝。 “承渊现在状况如何啊?”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开口问道,眉宇之间尽显担忧。 凤倾九回答道:“回父皇。现在殿下还抱病在床,但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倾九此次前来就是想要为殿下告假。” “朕批准,等承渊病好后一定要来告诉朕。” “是,父皇。” 凤倾九从皇宫里面出来,她独自到京城各处打听有关西域奇毒。 最后在一位说书人口中听到了那有关西域的事情。 “传说啊,西域人从小就要学会医术和毒术,他们能 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有一种名叫絮绫花可以解奇毒,大家都一直在寻找。” 凤倾九停在原地看着那说书人,等着他说完之后,上前去挡住他的去路。 “夫人今日说书已经结束,要是想听明日再来吧。”说书人拿着扇子和杯子往里面走去。 凤倾九再次拦去他的去路,“你所知道的絮绫花是从哪里知道的?” 说书人看着她的装扮,对着她说道:“一本西域的书。” 两人来到里面,说书人拿出一本放置许久的书来递给了凤倾九,“夫人,就是这本。” 她接过来随意看了一眼,拿出银子来给了说书人,“这书我要了,这是报酬。” 说书人掂量了下重量,他笑着说道:“好嘞。” 凤倾九看着书上面的记录,查到了有关慕承渊身上毒素的一些药,那絮绫花可以根除,是唯一的解药。 絮绫花生长环境极其的挑剔,它常年只生长在在苍琊雪山上,一年开一次,苍琊雪山崎岖且奇高,常人难以摘得。 她派惊蛰带人暗地里去调查有关这苍琊雪山之事,不惊动任何人。 慕承渊一直在床榻上面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晨,慕承渊缓缓睁开眼睛,从无尽的黑暗之中清醒了过来。 “你感觉现在怎么样?”凤倾九在他旁边问着。 慕承渊坐起身来,对着她说着:“我已经好多了。”那嘴唇依旧苍白。 刚说完话,一股温热便涌上了喉咙,慕承渊对着地面咳了血出来。 第两百四十六章 跟你说什么事情了 血从慕承渊的嘴角滴落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来。 他低眼看着地面上的献血,慕承渊的眼神沉了沉,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凤倾九从旁边拿过自己的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很是心疼。 慕承渊伸出手接过了手帕,苍白的嘴唇上面染上了红色。 “元宵!去把药煎好的药端过来。”凤倾九扬声对着外面喊着。 慕承渊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他疑惑的看向了凤倾九,开口问道:“你找到了药?” “嗯,你昏迷之时,我在京城找到了一本书,意外得知其中可以治疗你身体毒素的药物。” 凤倾九简单的概括了一句,并未将絮绫花之事告诉给他。 “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现在身体如何。”凤倾九看着慕承渊说着。 他面对着凤倾九坐着,将左手的手腕朝上伸了出来。 她的手指放在上面,感受着脉搏的动静,帮慕承渊检查了一番身体,她的眉头没有紧皱起来,心中却更加的担忧。 人虽然醒过来,身体还是一样的虚弱状态,那寻找苍琊雪山上絮绫花之事要提上日程。 “王妃,药煎好了。”元宵端着一碗药进来,走到凤倾九和慕承渊的旁边,将药放到了桌子上面。 凤倾九从托盘上面端起药来拿着放在一旁的勺子,勺子在药里面搅了一下,里面的热气冒出来,她一勺一勺的喂给慕承渊。 “我自己来就好。”慕承渊对着凤倾 九说着,伸手想要接过那勺子。 他刚刚一有动作,便咳嗽起来,嘴里的那血腥味还没有退散下去。 “你现在生着病,我来照顾你就好。”凤倾九接着舀了一勺,放在嘴前吹了吹。 屋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还带着花香的气息。 “我昏迷了几日?”慕承渊开口对着凤倾九问道。 凤倾九看着他眨了眨眼,回答着:“已经有三天了,我去皇上那里替你告了假,慕临辰应当已经知道。” 碗里的药已经见底,她的心里面猜想起来,慕承渊的身体虚弱成现在的样子,多半可能是慕临辰在祭祀大典上的那些熏香出的问题,才会让毒素加速发挥。 喝完了药,慕承渊对着她说道:“让清明对外宣称,我身体已好,明日便进宫上朝。”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这时候去上早朝你不要命了!”凤倾九握住手中的碗,对着慕承渊开口说道。 每一次慕承渊都是在铤而走险,慕临辰现在已经知道慕承渊身体里面的毒素也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找到的药物可以克制住我体内的毒素。”慕承渊对着凤倾九说着。 他掀开了被子,穿上鞋子想要站起身来。 凤倾九劝说着他在床榻上面多休息几日,再下床榻来活动,慕承渊坚持要起身下床榻。 她拗不过慕承渊,只好上前去扶住他,三天未下床榻活动,他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脚踩在地面 上有些飘忽的感觉。 将人扶到了桌子旁边,凤倾九开口问道:“你想要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准备。” “都行,你想吃什么就备什么。”慕承渊说话都不如以前那般中气十足。 凤倾九看了看他,对着元宵说道:“去备些清淡开胃的食物来,一定不要多放油,再让厨房炖好汤。” “是,王妃。”元宵往外面走去。 到了厨房里面,她对着里面的下人说道:“殿下醒来,准备些清淡之物,再炖些有营养的汤。” 顾桂苑的厨房快速准备起来,动作迅速的做好了膳食,端到了圆桌上面。 凤倾九和慕承渊一起吃了饭,没有过多久,清明便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有些着急。 “殿下,宫中有事来报,皇上宣殿下进宫。”他对着慕承渊开口说着。 凤倾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知道慕承渊已经清醒过来,他醒过来也才不过半日。 她心中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处处都有着皇帝的眼线在看着他们。 “本王知道了,去备马车到王府外面,准备马上进宫。”慕承渊对着清明说道。 清明点了点头,“是。”说完他便转身出去准备进宫的马车。 “我同你一起进宫。”凤倾九对着慕承渊开口说着,心中不放心他以现在这个身子进宫去处理朝事。 慕承渊看向凤倾九,见到了她眼中的担忧,“好。” 他换上了日常的服装,凤倾九和 他一起坐上了王府门口的马车,向着皇宫走去。 凤倾九从屋中带出来的一个小的玉瓶子递给了身边的慕承渊,“这个是那些药物熬成的药丸,紧急之下可以用。” 他伸手接了过来,将药瓶放进了袖子里面。 来到皇宫里面,凤倾九在宫殿外面的凉亭等候着慕承渊。 慕承渊站在皇帝面前,皇帝严肃的开口说道:“如今边疆战事告急,驻守边疆的慕玉泽难敌胡人,派兵前往皇宫向朝廷请兵救援。” 他一听便知道皇帝告诉他此事是什么意思。 皇帝从旁边拿出一张皮质的地图,开口说道:“这还战事地形图,朕想要你带兵去歼灭胡人,平定边疆。” 慕承渊的眼睛落在那张地图上面,心中为难,之前平定北牧人之事已经让皇帝对他有了忌惮,此次出兵若获胜,皇帝耳边一定会有更多人煽风点火。 “怎么,你不愿带兵去支援边疆?”皇帝的话中带着一些怒气。 他难以推脱,只好应下,“是,儿臣定当不负父皇使命。” 见他应下,皇帝也解了燃眉之急,那紧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来,“朕等你的好消息,需要多少的兵力尽管开口说,朕都满足你。” “是,父皇。”他说着。 慕承渊从养心殿里面出来,坐在凉亭之下的凤倾九站起身来,往慕承渊的方向走过去。 看着他的表情,她开口问道:“父皇跟你说什么事情了?” “如今边疆战事告急,慕 玉泽难敌胡人,已经向朝廷请兵救援,父皇已经派我带兵前往。”慕承渊如实告诉给了凤倾九。 她心中更加的担心,“你的身体会不会有影响。” 凤倾九害怕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好,现在有药物克制,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也担心现在去边疆,武力发挥不出来。 两人回到黎王府里,慕承渊开始研究从皇帝手中拿过来的地形图。 凤倾九拿了一些削好的水果放在慕承渊的身边,她的眼神放到那地形图上面,一一看过去。 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最西北边上,那里赫然写着“苍琊雪山”,絮绫花就生长在那雪山之上。 “你多久出发?”凤倾九开口问着,想要趁此机会去苍琊雪山一探究竟,说不定这次一去就可以彻底根治慕承渊身上的毒素。 慕承渊回答着,没有听出凤倾九口中的试探,“明日就出发。” “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我还可以替你随时检查身体,毒素不会影响你的发挥。”凤倾九对着慕承渊说着,“我识得一花可以彻底根除你的病。” 凤倾九将絮绫花的事情说了出来,慕承渊收回眼神看向她,“那花在何处?” 她伸出手指来落在苍琊雪山之下,“就在这里,苍琊雪山。” 慕承渊看着那处,他深知苍琊雪山的险峻,严词拒绝着凤倾九,“不行,这次你不能够去。” 凤倾九对着慕承渊死缠烂打一定要一起去,慕承渊也不为所动。 第两百四十七章 我也不知道 次日,天还未亮,外面鸡鸣声传到屋中,慕承渊早早起来,穿上身旁备好的衣服。 凤倾九闭着眼睛睡在床榻上面,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缓缓的睁开了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你现在就要走了?”她放下手往旁边的窗户外面看过去,天灰蒙蒙的,还点着灯笼。 慕承渊转头看向她,伸手系着腰带,“嗯,边疆事情不容耽搁,尽早出发的好。” 听到此话,凤倾九从床榻上面转移到床沿边上穿上鞋子,披上了旁边的衣服。 “现在还早,多睡会儿。”慕承渊对着她说着,从旁边拿到剑就要往外面走。 凤倾九见状立刻起身拦住慕承渊的步伐,“我要一起去。” 她看出来了慕承渊的打算,想要尽早离开这里然后不让她一起跟上去。 “不可以。”他对着凤倾九严肃的说着,语气里面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地步。 凤倾九皱眉说道:“为什么,我只是去苍琊雪山上面,不会有问题的。” 他继续说着:“不管你是去苍琊雪山还是战场,都不许去,乖乖呆在府中,等我回来。” 两个人的性子都倔,看凤倾九不肯退步,他立刻扬声道:“清明,惊蛰!” 她的瞳孔地震了一下。 清明和惊蛰出现在面前,慕承渊开口说道:“你们留在黎王府,看好王妃,不能出黎王府!” 慕承渊大步往外走去,留下一个背影。 凤倾九皱眉不理解的转身往外走, 想要跟上去,清明和惊蛰拦在她的面前。 “王妃,殿下说了……” “只是说了不许我出府,这里难道不是黎王府吗?”凤倾九看向清明说着。 清明站在原地退了回去,凤倾九往屋里走去拿出一个小箱子,取出装着的药瓶,直接出了房门。 她一边小跑着一边喊着:“承渊!” 慕承渊停下脚步转过身,凤倾九直接撞进了他的怀中,他伸手抱住了凤倾九的腰,还是如此冒失。 “怎么了。”尽管这样,他的语气里面还是放柔。 凤倾九从袖子里面拿出药瓶来,塞到了慕承渊的手中。 凤倾九看着他说道:“这药你拿去,备在身上。你不让我去,我乖乖的待在府中便是,一切小心!” 听到此话,慕承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好,我一定尽早回府。” 看着慕承渊逐渐远去,凤倾九也转身回到了屋中,清明和惊蛰一人站在屋内看着,一人在屋外守着,将她的行动都看在眼下。 凤倾九无论做什么身后都指定跟着一个人,就像她的一个影子。 “你们一定要这样看着我?”凤倾九很是不自在的问着清明。 清明开口说道:“一切是殿下的吩咐,清明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王妃请见谅,若是王妃饿了,可以吩咐厨房准备膳食。” 他们都知道王妃聪明并且能力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偷偷的溜出去。 “那好,你们就守在这里吧。”凤倾九无所谓的说着,眼睛 看了看窗户外面,惊蛰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凤倾九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面想着出去的办法,但被清明和惊蛰看住,没有办法溜走,一整天都茶不思饭不想。 “王妃,你吃点东西吧。”元宵端着凤倾九最爱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面劝说着。 凤倾九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烦躁,“我没有胃口,你吃吧。” “王妃……”元宵说着。 “好了好了,你端出去,我现在不想吃。”凤倾九对着她说道。 看向身边换班的惊蛰,凤倾九站起身来将从说书人手中拿来的书和在京城收集而来的西域书籍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面。 既然现在出不去不如趁现在把絮绫花和苍琊雪山摸透,等到达那里后才可更好的去采摘。 她伸手翻开书,仔细的阅读着,将上面有用的东西都记录下来,没有多久就已经有了半页纸多。 忽然,凤倾九看到了一个重点,她放下毛笔来,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絮绫花在冬日开放,下雪之时开放甚多,这不正是这几日。” 现在的季节是最佳去采摘絮绫花的时间,她无论怎么样都要去搏一搏才是。 凤倾九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的人,下了一个决定。 她扬声喊着:“元宵!” 外面的元宵听见,立刻跑进屋中,对着凤倾九说道:“怎么了王妃?” “我饿了,叫厨房给我做些吃的来。”她开口说着。 听见凤倾九要吃东西了,元宵十分的 高兴,“好,元宵这就去叫厨房准备。” 她继续悠哉悠哉的看起书来,不在意身旁看着自家的惊蛰,想起什么来的她开口问道:“惊蛰,你在这里守了这么久,要不要一起来吃点东西啊?” “多谢王妃好意,惊蛰现在还是饱腹。”他委婉的拒绝了凤倾九的话。 凤倾九挑了下眉头,还是饱腹,那她刚刚怎么听到肚子的响声了。 元宵和丫鬟将膳食端了上来,凤倾九拿着筷子吃了几口,正准备再吃一会儿时,脸色剧变。 “啊!”她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面上,凤倾九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发出声音。 元宵和清明,惊蛰三人上前来,担忧的看向凤倾九,元宵开口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肚子疼。”凤倾九对着元宵说着。 元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去找大夫来。”惊蛰开口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去。 凤倾九赶紧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买点药就好了。” 她说完便起身要往外面走去,清明上前阻拦着,“王妃的身子不好,还是待在黎王府安全,王妃需要什么药吩咐我们便是。” 清明时刻记得慕承渊的吩咐,不让凤倾九轻易出府,只待在黎王府内。 见自己的计划落空,凤倾九的脑子赶紧转了转,对着清明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这药有些多,你们要尽快买好了带回来。 ” “是,王妃列单子便是。”他说道。 元宵扶着凤倾九走到了里屋,她坐在椅子上面,拿着桌子上摆放的毛笔和宣纸,在纸上面罗列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药。 将宣纸递给清明,她开口说道:“这些药缺一不可,你们快去吧。”说完她捂着肚子脸色难看。 清明和惊蛰拿着清单稀里糊涂走了,看见上面罗列的药材,也不懂这些是什么用处。 “清明,王妃的这些药真的是治肚子疼的?怎么之前肚子疼的药也没有这么多啊!”惊蛰挠了挠自己的头问道。 看着上面的名字,清明也看不懂,他开口说着:“我也不知道,走吧,买了尽快回来就是。” 凤倾九看着他们走远,开口对着元宵说道:“去看看,他们离府没有。” 元宵见着她的样子,疑惑的往外走去,“是。” 见到元宵再次回来,她急切的上前去问道:“走了吗?” “走了已经。”她点了点头。 凤倾九听到立马走到顾桂苑的后园绑了根绳子,扯了扯绳子试探结实度,她拽着绳子两三步就爬了上去。 “你在府中等我回来。”她说完就跳下了围墙,快速的离开。 凤倾九特意走了小路,去到马棚租了一批马。这时清明和惊蛰一同走到一家药铺,才发觉有点不对劲,赶快回到了顾桂苑里面。 见到元宵正从后院走回来,他们快速的走到后院去,发现凤倾九早已经溜走,看着那根绳子一阵头疼。 第两百四十八章 我在打听 凤倾九牵着马快速往京城的大门走去,在路上顺手买了一张去西北的地图,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她走在京城大门处,过了门口军队的检查,脚踩着踏板纵身上马,双脚夹着马肚子,快速的往外奔驰而去。 路上,她拿出买好的地图,按照指示的方向骑马而去。 到了另外一座城池,凤倾九在里面购买了一些干粮和水就立刻接着赶路。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西北两个大字的城池。 她慢慢停下来,在周围寻找着军营的位置。 慕承渊带着军队赶到西北,慕玉泽穿着铠甲,戴着披风站在军营门口处等候迎接着慕承渊大军的到来。 “黎王殿下。”他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慕承渊开口说道。 慕承渊从马上下来,一边走着一边对着慕玉泽说道:“现在局势如何?” “今日胡人带兵进攻,我军及时发现已经抵挡住胡人的攻击,但士兵伤的伤,死的死,已经不敌胡人。”慕玉泽将现在的局势告诉了他。 两个人往里面走着,身后的将军安排着士兵和粮食的去处。 “你们把粮食带到库房里面,分配好帐篷。”将军站在原地指挥着。 大军进入到军营,马车拉着粮食走进来,放到了库房里面。 “这里就是大军指挥处。”慕玉泽走在前面,向着中心最大的一个帐篷走过去。 两个人进入指挥处,中间摆放着立体地形图,墙上 贴着地图,上面用红色标记着几个叉和圆圈。 慕承渊走到地形图的面前,他仔细的看着,“胡人今日来只是来试探朝廷有没有带兵,想必他们在做着周密的计划。” 站在身边的慕玉泽他顺着慕承渊的目光看过去,垂在手边的手握成了拳头,是他让自己的士兵失去了性命。 凤倾九在周围绕了几圈,才终于看到了在远处亮起来的灯火,她牵着马拴在了不远处,独自一个人悄悄的靠近了军营。 躲避着巡逻的队伍,凤倾九进入到了军营里面,她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着,走到一个帐篷旁边时,隐隐约约听到了慕承渊的声音。 她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将身子躲在帐篷后面藏了起来,耳朵贴近帐篷,想要听清楚里面的说话声。 但是里面的声音说话声她根本就听不清楚,凤倾九皱着眉头往外面看过去,一个端着杯子的小卒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凤倾九跟了上去,见他走到一个角落,开口喊着:“喂,你等等。” 那小卒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过身来,凤倾九手掌一下子批到了他的脖子处。 小卒连人都没有看清便晕了过去,凤倾九费力的把人拖到一个就近的帐篷里面,换上了小卒的衣服,端着他手上的托盘,往刚刚的大帐篷走过去。 帐篷里,慕承渊坐在最上方,慕玉泽坐在旁边,两人正和两位将军商量着此次对付胡人的对策。 凤倾九看到一群 在军营服务的小卒赶紧快步的走了上去,将帽子拉低了一些,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那为首的小卒看见她,立刻开口呵斥着:“怎么动作这么慢,还不快点,怠慢了黎王殿下,有你好受的。 凤倾九压低了声音回答着:“是是,小的知错,下次不敢了。” “好了好了,之后再说了,快点把东西端进去。”为首的小卒将东西放到了她的托盘上面。 凤倾九跟着队伍走进去,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两位将军的桌子上面。 她正大光明的到帐篷里面偷听他们的对话,想要从里面打听到一些关于苍琊雪山的事情,凤倾九的眼神在帽子上面往四处看着,想弄到关于苍琊雪山的地图。 “胡人从西北的正前方直接进攻,来势汹汹,一点也不惧怕我军的实力。”慕玉泽开口认真的分析着。 坐在高处的慕承渊说道:“晚上,多派巡逻的队伍在西北的东侧巡逻,这边都是树林很有可能他们会在这处有士兵放哨以及埋伏。” “那西侧呢?”慕玉泽问着。 “暂且不用,但是也要防备着,现在局势对我们不利,胡人完全是抱着玩我们的心态。”他开口说着。 看着走进来的小卒,慕承渊抬眼下意识的看向凤倾九的方向,觉得身形和动作眼熟,而且她的身材对于旁人来说矮小了一些,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联想到家中的凤倾九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她现在身边 有清明和惊蛰看着,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到西北军营里面来。 凤倾九注意到了慕承渊刚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上下打量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强行硬撑着不露出破绽站在原地。 见周围的人走出去,她赶紧跟了出去。 “若不是跟慕承渊在一起这么久,迟早要被吓死。”凤倾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松了一大口气,她额头的汗水都冒出来了。 凤倾九从队伍里面偷偷溜走,四处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什么有关于苍琊雪山的痕迹。 看着四处走动的士兵,她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她往坐在一起的士兵处走了走,很是熟练的坐在他们的身边压低声音开口问道:“诶,兄弟跟你们打听一个事儿。” 士兵看着她,觉得脸生但是也没有多想,“你也是今日新来的吧,想打听什么事儿?” “是啊,我也是刚刚才到这西北,不过我想打听的就是关于西北苍琊雪山的事情。”凤倾九直接笑着说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 士兵皱眉说道:“苍琊雪山。” “是啊,这不远处不是有一座苍琊雪山嘛,这上面风景秀丽,我想回去之后带我老母亲来看看,就是不知道怎么去,所以来问问各位兄弟。”她问着。 士兵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回答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们也不知道这苍琊雪山去的路,只是听说这苍琊雪山虽然风景秀丽,但是很凶险啊,小兄弟还是别去了 。”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凤倾九说着,“那小兄弟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 她站起身来往外面走着,又去询问着另外的士兵。 “你们知道怎么去那苍琊雪山吗?”凤倾九问着。 还没有等士兵开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知道。” 凤倾九惊讶的转过身去看向那人,刚刚一转过头便看到熟悉的脸,慕玉泽正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慕玉泽拉着凤倾九往他的帐篷走去,他开口担忧的问着:“此处险要,你为何到这里来。” 他想到是因为慕承渊,但是慕承渊到这里来的时候但是却没有带上凤倾九,她穿着小卒的衣服,只能够说明她是偷偷跑来的。 凤倾九取下了头上戴着的帽子,露出了那张过目不忘的脸,她看着慕玉泽对着他开口说道:“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你的身形和举止让我熟悉,你出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的侧脸,便怀疑是你来了这里,你为何要打听苍琊雪山?”慕玉泽看着她疑惑的说着。 凤倾九开口说道:“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到苍琊雪山采药,那药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来这里打听。” 她看着慕玉泽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偷偷跑来的,你千万不要告诉慕承渊。” 凤倾九简单的告知了慕玉泽她来的原因。 他听完她的话才知道了凤倾九到这里来的目的,拿出笔和纸来给凤倾九画了一个地图,递给了她。 第两百四十九章 行动和我一起 凤倾九伸手接过地图,目光落到上面,简单的线路和地形,她眼睛震惊的抬起来看向慕玉泽,“这是……” “去往苍琊雪山的地图,至于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够凭借着大概画出来。”慕玉泽眼神落在她的面容上。 他的这一举,无异于雪中送炭,解了凤倾九的燃眉之急。 “多谢。”凤倾九说道,她不知如何来感谢慕玉泽,只能化作这两字表达出。 凤倾九将地图小心的折叠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紧贴着身体。 “你打算何时去苍琊雪山?”慕玉泽问道。 她看向他说着:“明日便去。” “那我派人护送你去,这样……”他也放心一些。 后面一句话他说的很轻,以至于凤倾九并没有听清楚。 “不用,西北战事告急,现在士兵人数都不够,我怎么还能够带人去办私事,我自己去就行了。”她说着。 慕玉泽看着她将帽子戴上,猜测到她接下来的决定,便开口说道:“你今晚可在这帐篷里面住上一夜,等明日天亮之后再出发。” 正系着扣子的凤倾九,帽檐下的眼睛看着慕玉泽,“没事,我到城中找一处客栈住就行,我待在这里有人发现就不好了。” 住在这里一来她是怕给慕玉泽添麻烦,二来更重要的是慕承渊在这里,被他发现了定会立刻让人带自己回去的。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处,不会有人私自进来,况且胡人现在对西 北虎视眈眈,你现在离开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听到慕玉泽的话,她斟酌了一番,“那好吧,我明日一早就离开。” 慕承渊帐篷内,他脸色沉沉的看向朝事地形图,思索着。 “殿下。”一个士兵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 他抬起头来,“何事?” “黎王府有人飞鸽传信到军营,这是鸽子带来的讯息。”他双手朝上将信纸呈上。 慕承渊拿过那信纸,打开来快速浏览了一遍,“王妃已从府中后院溜走,按照京城轨迹,恐已到达军营。” 他惊讶的抬起头来,脑海中闪过那一个熟悉的声音,大步的往外走去。 慕承渊气闷,站在帐篷前面看着走动的士兵,他对着紧跟出来的士兵吩咐道:“立刻集合军队,对军营进行搜查!” “是!”士兵快速跑出去,通知各处的士兵。 帐篷前集合着士兵,他们被分为了十几个小队,其中八个小队分别从军营的四个角往内搜索,剩余的小队则进入帐篷搜索。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紧急把我们所有人叫来搜查?” 士兵不明所以 跟在队伍中间问道。 他身边的人也摇了摇头,“应该是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入,黎王殿下才会如此。” 正独自待在帐篷里面的凤倾九听见了外面嘈杂的脚步声,靠近帐篷后听到这番对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帐篷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凤倾九吓了一跳,慕玉泽 走过来对着她说道:“黎王殿下现在正在带人搜查,但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应该是发现我到这里来了,临走之后,承渊派了他的两个手下看住我,估计是飞鸽传信将消息告诉了他。” 听到这消息,慕玉泽想着办法,“你待在此处,我去应付他们。” “不可,既然已经发现我,那这里很快就会被搜查。”凤倾九仔细思索着,“我先出去,找时间混出军营,你一切就当不知道。” 话音刚落,凤倾九就快步走到桌子旁边 将士兵的帽子快速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没有来的及扣上那扣子。 “我先走了。”她对着慕玉泽点了点头,迅速的混入了人群里面。 慕玉泽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不过几秒,慕承渊带着人向着他的帐篷走来,脸色严肃。 “有没有发现什么人到这里来?”他开口问道。 慕玉泽看向慕承渊,“殿下在说什么?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有人说看见不属于军营的人混入进来,本王便带人搜查,慕将军见谅。”他说道。 慕玉泽知道这是要搜查他的帐篷,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士兵进去。 “进去搜。” 命令一下,慕承渊身后的士兵便走进了慕玉泽的帐篷里面进行搜查。 士兵出来之后,对着他摇了摇头,“殿下,里面没有。” 慕承渊看了他一眼,往外走去,继续搜查着凤倾九的踪迹。 见此慕玉泽一同跟了上去,想要在 暗处帮助凤倾九。 大半夜军队四处搜查,凤倾九从一个队伍里面悄悄脱离,低着头往刚刚进来的入口走去。 凤倾九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士兵,那没有扣紧的帽子从脑袋上面掉落下来,她的模样暴露在士兵的面前,凤倾九顿时一惊。 撞到人的士兵看了过来,夜晚太黑那人也没有注意到凤倾九,连忙说道:“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压低声音,眼睛看着那被撞开的帽子,“没事,你快去搜查吧,殿下等着急。” 士兵没在意开口说道:“嗯。”他转身继续往前跑过去。 等到士兵离开凤倾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走到帽子旁边正准备捡起帽子来。 周围突然传来了好多的脚步声,情况紧急,凤倾九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帽子,闪身往旁边走去躲在暗处,伺机寻找机会出去。 “一处地方都不能够放过。” 慕承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凤倾九心中一紧,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士兵们向着她这边走来,慕承渊的眼睛向周围四处看着,在月光之下,一道很细银色的光闪过。 慕承渊微眯着晏仔细看过去,发现了一根簪子,他随着簪子方向望去,知道那正是凤倾九的藏身之处。 “殿下,要往那边去搜查吗?”他身后的一个士兵注意到他的目光,上前询问着。 慕承渊收回眼神,开口说道:“不用了,你们回去吧,让军营里的人也都回去休 息。”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士兵有些懵,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去解散了队伍。 跟在后面的慕玉泽暗道不好,立刻上前去说道:“殿下,或许那人是在那边,我刚听说看见过一个陌生人的身影。”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慕承渊刚刚看过去的地方走去,遮挡住那边的胡同,想要带着慕承渊离开这里。 “不用了,你先回去。”慕承渊说道。 慕玉泽更加担忧起来,他心中明白凤倾九的藏身地被慕承渊发现了,还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她做一些事情。 “殿下,你找的人或许真的不在这里。” 慕承渊看向他,“本王还有事要解决,你先行回去。” 慕玉泽见自己几经劝说都无用,只好甩袖离去。 距离极近的凤倾九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她这里可是一个死胡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等待慕承渊进来,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越来越近,那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 凤倾九睁开了眼睛,看见慕承渊的影子出现在面前。 他没有走进来,站在了胡同的入口处,对着里面开口说道:“之后的行动和我一起。” 慕承渊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他没有想着将凤倾九就这样在军营里面抓出来。 军营里面还有众多的士兵,并且凤倾九没有经过允许私自闯入军营是大忌,很快会有人上报给皇上,到时候回京城她只会受到惩罚。 第两百五十章 大获全胜 凤倾九依旧站在原地,和慕承渊一内一外站立,她正打算抬脚走出去,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响起来。 耳边的脚步声慢慢消失,身旁又恢复成了之间进入军营时的安静,甚至比原先还要寂静。 凤倾九慢慢的探出身子,往外看去打探情况,没有见到一人在外,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的她却想不明白了,慕承渊一边找她一边又放过了她,这到底是何意? “算了,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凤倾九自言自语的说着,重新戴上了手中的帽子,系好扣子寻找出口。 在军营里面摸寻着,终于看到了那军营的大门,不远处,她拴着的马正低头吃着地上的杂草。 凤倾九记下了走过来的路线,她转过身去再次来到了慕玉泽的帐篷里面。 见着她回到帐篷,慕玉泽眼中一喜,上前担忧的问道:“倾九,你怎么样,没事吧?” “嗯,我没事。”她淡然的回答着。 慕玉泽此时反应过来,他问道:“殿下他没有找到你?” 但是刚刚他明明看见慕承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胡同前面,难道是他误会了,凤倾九根本就没有在那里,而是在别处? “他……他找到了我,但是也没有将我带走。”凤倾九斟酌着用词解释着。 慕玉泽从她的话语当中了解到了慕承渊的做法,“那按照原来的计划,你今晚就住这里。” “不了,此时我再待在军营怕是不妥当,我想要借一 下你的笔和信纸,写一些东西。”凤倾九对着慕玉泽说出来她的来意。 “现在已经搜查过,这里很安全。”他开口说道。 凤倾九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决定先行前往苍琊雪山,拿回我想要的东西。” 慕玉泽还想要劝说一番,见到了她的表情,终是走到书桌前,将笔和信纸拿了出来。 “多谢。”凤倾九拿过笔坐在椅子上面开始写起来。 他转过身去往帐篷门口走去,心中却很是失落,这已经是凤倾九第二次跟他说谢谢,慕玉泽的嘴边露出了苦笑,余光看向了凤倾九。 烛光之下,那张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这里,他却不能够做些什么,连帮助她的机会也没有。 凤倾九拿着笔在信纸上面很快就写下了话,放下笔将纸折叠起来拿在手中。 看见守在门口的慕玉泽,她心中有些愧疚,将他带入这件事中。 “慕承渊的帐篷在何处?”凤倾九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虽然不知道凤倾九寻找慕承渊的目的,他还是开口回答道:“就在我帐篷往北不过百米的地方,你会见到一个与旁边都不同的帐篷。” 她点了点头,临走之前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慕玉泽说道:“今日多谢你帮我,我就先走了,我们京城见。” 他深深地看了凤倾九一眼,眼中藏了什么,点了点头,“好,我们京城相见。” 话音落下,凤倾九转过身去离开了帐篷,向着慕玉泽说的地方前行。 来到了慕承渊的帐篷外面,门口站着守卫,她绕到后面趁着守卫换班之时,将信纸放到了帐篷门口的里面。 做好一切之后,她低着头快速的离开慕承渊的帐篷,按照脑中的路线出了军营。 凤倾九在外面的树林里脱下了士兵的衣服,扔到了地上,纵身上马看了军营一眼,收回眼神骑着马离开了军营,向着地图的方向骑马而去。 她一定会带回絮绫花,根治慕承渊的毒素。 次日,慕承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穿好衣服准备出帐篷,走到门口敏锐的发现帐篷门口处多了一张纸条。 感觉到不对劲的慕承渊,弯腰将纸条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承渊,我已前往苍琊雪山寻絮绫花,勿挂念。” 上面是来自凤倾九的字迹,他第一眼便认了出来,看完信件上面的内容,慕承渊无声的叹气。 凤倾九完全没有听他昨日说的话,还是一人前往苍琊雪山,现在不知道已经到了何处。 慕承渊前往朝事帐篷与慕玉泽一同商量对策。 两个相见,各自暗藏着心思,两位将军走进来,直接开始说起战事,这让两人也很快进入了状态。 “胡人狡猾难站,不知他们此刻知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了黎王殿下到这里来支援我们。”其中一位将军面对局势皱眉说着。 慕承渊开口说道:“无论知不知道,由本王带着剩余的士兵出去应战,他们看见本王也会只会想到加快速度而已。” “那我们应该如何做?”慕玉泽问着他。 他接着开口说道:“你只需带着大部队从他们身后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听到慕承渊的办法,众人都觉得可行。 “今日只要胡人来袭,我们便按照商量好的计划进行。”慕承渊说道。 慕玉泽点头,“是,殿下。” 众人皆在军营里面等候着伺机而动,终于如同他们所预料到的,胡人大量来袭攻打军营。 慕承渊带领着部下上前杀敌,毫不留情的对着胡人用剑刺过去。 胡人没有意料到是慕承渊亲自上阵杀敌,瞧着周朝军队,以为他们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丝毫不在意。 为了攻下西北,胡人加快了速度,迫切的往前进攻着。 这时候,慕玉泽带着大部队在敌人军队的身后围剿着敌人,两军前后夹击,很快就给了胡人一大打击。 很快军队便大获全胜,战胜胡人此事振奋人心,士兵回到军营都带着笑容商量着今日吃些什么来庆祝。 慕承渊和慕玉泽骑马回到军营,两人下了马,身旁的小卒立刻上前将马匹牵回了马棚里面。 他看着身旁的慕玉泽,对着慕玉泽开口说道:“慕将军,你过来帐篷一趟。” 慕玉泽抬眼看了过去,跟上慕承渊的步伐,来到他的帐篷里。 “殿下,有何事叫我来这里?”他问道。 慕承渊回过头说道:“你是不是在凤倾九到达军营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没有 说话,默认了此事。 得到了他的答案,慕承渊说着:“本王明白了。” “倾……王妃她只是为了来寻找一味药,所以才会私自来到这里,殿下请不要怪罪王妃。” 慕玉泽担心慕承渊会怪罪到凤倾九的身上,向凤倾九求着情。 “这一切本王都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凤倾九到这里来是为了他,一切都是为了那苍琊雪山之上的絮绫花。 此事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慕玉泽觉得在这里待下去的意义不大,“那玉泽先行告退。” 从帐篷里面出来,慕玉泽去往了训练场,和士兵一同训练着。 当前局势已经稳定,胡人已经被慕承渊他们围剿,剩下的局面慕玉泽等人已经可以应对。 晚上,军营里面慕承渊和慕玉泽已经两位将军在帐篷里面共同庆祝,士兵们也暂停训练共同喝酒吃肉。 “此次大获全胜,多亏了殿下,才会抓住胡人的命脉,一击即中啊!”其中一个将军称赞着说道。 慕承渊坐在首位,“这也全靠各位的帮助,才能够歼灭胡人。” 众人相谈甚欢,庆功到深夜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休息。 第二日,慕承渊叫来了其中一个部下。 “今日你带着士兵先行回去,将西北的战况汇报皇上,本王留在西北来勘察情况。” 慕承渊的举动让众人感到了惊讶,原本他可以带兵撤离,将这里一切的事情交给慕玉泽来收尾,他选择了留在这里。 第两百五十一章 小心 军营门口,大部队已经集合完毕。 慕承渊作为将领需出现在大军面前,他站在门口目送着军队从军营里面离开。 留在西北的慕玉泽等人站在他的身后,慕承渊的眼神一直落在他们的背影上面。 慕玉泽走上前去,对着他说道:“殿下,军营里面的战士等候殿下的命令。” “一切由慕将军安排便是。”他说道。 慕玉泽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殿下这是何意?” “本王还有私事要去处理,不留在军营。”他说着。 慕玉泽和慕承渊对视一眼,心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玉泽定不辜负殿下所期。” 看着他离开,慕玉泽的心中有了一些波澜。 回到帐篷,慕承渊准备了些食物和物品,简单整理拿在手中。 他到达马棚内,将自己的马匹牵出来,系上了包裹。 “殿下所行,可是要前往苍琊雪山?” 听到旁人的声音,慕承渊抬眼看去,慕玉泽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本王未曾想,慕将军也会猜测到本王的行动。”他开口说道。 慕玉泽的神色变了变,随后恢复了过来,“殿下和王妃身为夫妻,定会关心彼此。” “嗯,时间不早了,本王先走了。” “殿下不回京城,也不在军营,皇上知道此事后,恐。。。。。。” 他淡然的说道:“此事,本王自会跟皇上说清楚,慕将军不必担忧。” 慕承渊纵身上马,骑着马往军营出口处驶去。 与此同时,连夜赶路的凤倾九现在早已到达苍琊雪山山腰之上。 苍琊雪山是西北出了名的三大雪山之一,雪山上面的温度山脚相差甚大,还有好些人的尸骨被发现在雪山上。 凤倾九顶着雪山上山腰的大风雪,卖力的往上前行。 大风夹杂着雪从身侧吹来,凤倾九的长发随风扬起。 那风雪糊了眼睛,凤倾九伸出衣袖擦了擦眼,她裹紧衣服继续向上走去。 山上风雪越来越大,脚下陡峭,她的脚用力的踩实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落了下去。 凤倾九抬起眼往山顶的方向看过去,一朵朵淡紫色的花朵正绽放在山顶边上。 “絮绫花!”凤倾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情绪十分的激动。 她抬眼目测那段距离,还有大概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便可以抵达。 凤倾九伸脚加快步伐往上走去,想要快点拿到那凌霄花,没有走几步,她便感觉到呼吸越来越急促。 脚下没有踩实,整个人猛地一滑便不稳的栽倒在地。 她的屁股和胳膊着地,弄的两处生疼,凤倾九的脸难受的紧皱在一起。 缓了好一会儿,痛感才消失了一些。 凤倾九的手撑在地面上的雪,慢慢的转身坐起来,就地靠到一个石头上,眼睛向着淡紫色的花看过去。 絮绫花就在眼前的不远处,不过十分钟便可以采摘到。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伸手揉了揉。 凤倾九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想要站起来 自己的腿脚有些使不上力气,只好就地休息调整自己的体力,趁此机会等风雪小些再出发。 慕承渊到达苍琊雪山,下了马将包裹利落的系到背上,大步往雪山上走去。 过了不知多久,茫茫雪山之上,他看见一袭淡蓝色衣裙出现在不远处。 慕承渊几乎是立刻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过了一会儿,他就到达了凤倾九所在的地方。 风雪不见停下来,迫使凤倾九微微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偏开了头避开雪飘来的地方。 一双熟悉的靴子出现在眼前,她惊讶的睁开眼睛抬起头看了过去。 见慕承渊整个人站在她的面前,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慕承渊垂眼看着她,那一副狼狈的样子,惹得他心疼。 他伸手替她拂去鼻尖上的雪花,说着:“你独自一人到这儿来,我又何曾放心。” 她就这样坐在地上望着他,心中明白了什么,很是感动。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的。”慕承渊到这里来的确是她没有想到的。 凤倾九继续说道:“这石头可以抵挡些风雪,先在这等一会儿吧,风雪小了再出发。” “嗯。”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来,坐到了离风雪更近的一处。 过了一会儿,风雪较先前小了些,凤倾九正欲起身继续往上,一阵咕噜声传到两人的耳边。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揉了揉,伸手指向她发现絮绫花所在的地方,“絮绫花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可以采 到了。” 往外面走着的凤倾九被慕承渊拉住了手腕,他一脸担忧的看向她,“你怎么这么笨,连吃的也不会带来,先吃点东西。” 她转过身来,见着慕承渊取下来了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些吃的来递给了她。 连夜赶到苍琊雪山直到至今她也未曾进食,这段时间她的神经一直紧绷,倒是没有在意此事,如今放松下来,肚子也叫了起来。 “没事,我不饿的。”凤倾九说着。 慕承渊脸色强硬的拽住她,将吃的塞到她的手中,“吃点补充体力。” 凤倾九伸手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肚子慢慢的有了饱腹感。 “走吧,我吃好了。”她说道。 正巧,苍琊雪山之上,风戛然而止。 两人共同往山顶的方向走过去,凤倾九看着身旁的人,她开口问道:“西北战事如何?” “已经平定,剩下的交给慕玉泽他们收尾。”他回答着,一边注意着凤倾九那边的情况。 她继续问道:“既然西北战事已经平定,你不回京城向皇上复命,皇上可知你这番决定?” “我已经派人回京复命,你不必担心。”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她的心里面还是很担心,皇帝派他到西北平定胡人,结束之后却不见人影,这让皇帝怎会不起疑心? 凤倾九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嗓子眼却说不出来,终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两个人一同说着话爬上剩下的高峰,才走不到一百 五十米的距离,那山路就在此处消失。 凤倾九停下脚步,抬头往前方的路看过去,山顶堆积着厚厚的雪,山路被之前的更加崎岖,甚至无从下脚。 她的手摸向自己腰间的弯刀,将其的剑鞘取出来,利落的插在了面前的缝隙之中。 做好一切后,凤倾九转身和慕承渊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知肚明,一起共同往上面攀爬而去。 越靠近山顶,温度和氧气也变得更低。 凤倾九强行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借助着手中的弯刀不断的向着那淡紫色花朵的方向前行。 一百四十米,一百三十米,她的心中一直默数着。 又往上走了一半的路程时,凤倾九一时有些心急,那弯刀从缝隙中滑落,她神色微变想要稳住脚下,整个人都往下坠落。 就在此刻,慕承渊快速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趁此,凤倾九将弯刀牢牢的插入到了缝隙中。 “小心些。”他皱眉的说着。 她看向自己的脚步,那一堆雪坠落到深不见底的山下,连声音都听不见。 “嗯,我知道了,走吧。”凤倾九对着慕承渊说着,继续往前走去。 在她身旁的慕承渊十分的不放心,怕她有些急躁的想要那絮绫花而丧失掉了自己的性命,便跟在她的身后护着凤倾九。 经过不知多久,两人终于到达了苍琊雪山的山顶。 凤倾九稳住自己的身形,向着远处望去,那一片山河美景出现她的眼中,此刻她却无心去欣赏。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会小心的 凤倾九小心的站在悬崖的边上,仔细从风雪之中寻找着絮绫花。 山顶的风雪更加的猛烈,糊上了她的眼睛,视线模糊的厉害,那紫色在白色的大雪中若隐若现。 凤倾九这时候才发现絮绫花长在悬崖的西南侧的正下方,和他们的方向属于反方向。 她往前走了好几步,慕承渊在伸手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臂,“你要干什么?”他的语气十分的担心。 “絮绫花就在那里,放心,我会小心的。” 凤倾九说着挣脱开他的手,缓缓将蹲下身将身子趴在地上,一只手稳住身形,一只手伸出去够那絮绫花。 她伸直了手臂,指尖距离那絮绫花还有些远。 凤倾九身子重心偏向那边又伸出去了一些,那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在风中摇曳的花茎,她的眼中闪过喜悦,正用力去摘下来,整个人的身体重心不稳往前倒去。 凤倾九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而来的害怕。 翻转之间,她的身体半悬挂在空中,感受到大风从四周吹过来。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袋空空的,那股害怕的劲还没有消失。 慕承渊伸手用力拽住了她,另外一只手拉在边上。 “不要放手!”他大声的冲着凤倾九喊着。 两个人的重量都支撑在他一只手臂上面,慕承渊吃力的往上去想要将两人带上去。 此时,他的手指已经有些麻木,眼看就快要抓不住,危险之际,慕承渊用尽 全身力气将凤倾九甩了上去,惯性之下自己的身体被推向悬崖,快速坠落而去。 凤倾九安全回到悬崖之上,着急的伸手想要救下他,伸出的手指硬生生的跟慕承渊在空中错过。 她跪趴在地面之上,眼睁睁看着慕承渊往下坠落极速的消失在她眼前。 “不要!”凤倾九撕心裂肺的吼着,手指用力的握住了那开得正鲜艳的絮绫花上。 山谷之中回荡着她惨烈的声音,凤倾九呆滞的看着那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可置信的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缓过神的凤倾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手指颤抖着将好不容易采摘下来的絮绫花藏进自己的袖子里面。 可看着那絮绫花,慕承渊的身影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要是慕承渊出事,她还要这絮绫花有何用! “凤倾九冷静下来!慕承渊他怎么会有事的,他可是周朝的战无不胜的黎王!”凤倾九催眠着自己,不让自己往死的方向去想。 她捡起慕承渊留下来的包袱背在背上,又拿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刚上来的原路,攀爬下去到达了平地。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凤倾九不停的对着自己说着,巨大的冲击朝着她袭来,苍琊雪山掉下去从未听过有人生还。 她快步向山脚跑去,不留神的踩在滑的石头上面摔了好几次,又快速起身不管不顾的继续朝前跑过去。 淡蓝色的衣裙飞舞在空中,留下 一道靓丽的身影,可以没有人会想到,这是黎王府的王妃。 天慢慢的从白肚皮染上了黄晕,凤倾九快速到达下山腰,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寻找慕承渊的身影。 “承渊!承渊!”她大声唤着他的名字。 凤倾九四处环视着,一处可疑之地都没有放过,可是就没有发现慕承渊的踪迹。 到达山脚时已经接近傍晚,凤倾九从包袱里面拿出了照明的小型火把照亮,火光包裹在她的周围。 凤倾九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她在山脚附近找了很久,周围只听见她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雪山附近荒无人烟,就连常见的飞禽也未出现过,苍琊雪山附近她不熟悉路,火把也不知道可以支撑多久。 凤倾九一个人不敢贸然行动,不知何时脚下鞋子被磨损破了一个洞,她继续往前走去寻找着落脚地。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山洞,思量再三抬脚向着里面走去。山洞里面的空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甚至里面还有可以去探索的地方。 凤倾九收回了眼睛,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火把插在旁边的石头中间,火光照亮在周围。 她取下自己的鞋子,低头查看自己的脚,上面已经被磨破了皮。 她的眼神落在洞口外面,神情落寞,满脸的担忧。 火光之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移动着。 “嘶嘶。”一条黑色的小蛇攀岩在石头上,两只眼睛注视着凤 倾九,伺机而动。 凤倾九的注意力集中放在洞口外面,小蛇缓缓靠近,在离她不远处猛地对着她的脖子袭击过去。 她听到耳边异样的声音,下意识的向旁边躲开,她低眼看去,小蛇头近在咫尺飞跃而过。 凤倾九被吓到立刻站起了身,抓住腰间的弯刀对准着小蛇。 见自己的计划落空,小蛇落地便快速向着凤倾九的脚步移来。 “找死!”她的匕首落在小蛇的头部下方,猛地一用力蛇头和身子分离两地。 小蛇的血溅了凤倾九一身,匕首上的蛇血滴落在地上,她睁大眼看着地上动弹不了的小蛇,神情忽然有些崩溃。 “啊!”凤倾九忍不住的尖叫出声,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出来。 “倾九!殿下!”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凤倾九听着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可是下一秒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倾九!殿下!” 凤倾九辨认出来,这声音是慕玉泽的,她走到洞口大声的喊着:“我在这里!慕玉泽!” “倾九!”慕玉泽唤着,在声音之间听到了凤倾九的声音。 他闭上嘴停下了下来,仔细听着凤倾九传过来的声音。 在外面寻找的慕玉泽寻着声音找到了站在洞口处的凤倾九,看着她脸上的血迹,他快步上前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脸上怎会有鲜血?” “这是蛇血。”她回答着目光外里看去,伸手将脸上的血擦 了擦。 慕玉泽顺着凤倾九的目光往里面看去,里面的地上赫然躺着一条头身分离的小蛇,见此他松了一口气。 “倾九,你不是去雪山上找药材了吗,为何你会在这里?”他开口问道。 凤倾九说着:“承渊他从雪山之上掉落下来,我一直在山上寻找他到现在,天黑便找了一个落脚点。” 听到慕承渊从苍琊雪山落下的消息,慕玉泽十分的震惊,“殿下他现在……” “我没有找到他。”凤倾九摇了摇头。 凤倾九想到慕承渊后,她着急的说道:“玉泽,你和我一起找找他吧,我现在很担心他,承渊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还在这山脚的何处……” “现在天太黑很不安全,找人也不便。”他望了一眼洞外,说道。 刚刚他一路寻来时,这没有照亮的地方完全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想要在这里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凤倾九皱眉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我先带你回去,等明日再来寻找殿下。”他护着凤倾九便想往外走去。 凤倾九站在原地没有动,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就是。” 慕玉泽劝说着她,“明日我带人跟你一同前来寻找殿下,这里现在寻找不方便。” “不行,若是我现在回去的话,会错过慕承渊的!”她拒绝着他的建议。 见其还想要劝说自己,凤倾九抬眼看了慕玉泽一眼转身回到洞中,坐到刚刚的地面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希望的寄托 凤倾九坐在地上,强行忍着脚上的疼痛想等痛感消失一些之后,就继续寻找慕承渊。 原本以为多一个人可以寻找慕承渊,他就有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未曾想到慕玉泽会劝说她回去。 慕玉泽站在洞口,看着洞里的火光,那孤独一人的身影落在他的瞳孔里面,他不忍心的抬脚走了进去。 见他走进来,凤倾九几乎立刻皱了皱眉头,因以前的交情,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太重。 他伸出手来从衣袖里面拿出手帕来递给了凤倾九,“脸上的血迹,再擦一擦吧。” 坐在地面上的凤倾九偏开头,目光落在了别处,没有搭理他。 慕玉泽见她这样,心中明白她这是生了气,将手帕放进她的怀中,转身过去将地上的那小蛇和蛇血处理掉。 再次从外面走进来,慕玉泽自己坐到凤倾九身旁的一处石头上面。 凤倾九低头看着那手帕,伸出手来用手帕往自己脸颊上面随意的擦了过去。 “既然不愿跟我在这里一起去寻他,为何还要留下来,你走吧!”她态度强硬的说着。 慕玉泽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你要留下来,我就陪你一起,这里人烟稀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况且他又怎会舍得丢下凤倾九一个人面对危险。 “我一个人来到这苍琊雪山,自然会照顾自己,你多虑了。”她说道。 “若是你会照顾自己,怎么会连脚也受伤了。”慕玉泽皱着眉头看向凤倾九的 脚。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凤倾九的鞋子破了一个洞,从外面往里面看过去依稀可以看见红色皮肉。 凤倾九将脚收回来藏了起来,“这都是意外,只是一点小伤,没有什么。” 慕玉泽站起身来靠近了她几步,拿出什么东西递给了她,“拿药处理一下吧,你懂医术,知道这会感染的。” 就在说话期间,她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脚看过去,思考着什么。 慕玉泽站在旁边看见她注意力未落在他身上,他抬起手掌猛然向着凤倾九的背部点穴。 “你……”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面看过去。 凤倾九感觉到背部的触感,忽然觉得一股困意袭来,她的眼皮下落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倾九,为了带你回去只能够出此下策。”他扶着凤倾九倒下来的身子,心中愧疚的说着。 现在凤倾九已经被慕承渊的事情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慕玉泽起身抱起凤倾九往外走去,找到栓起来的马匹,护着凤倾九两人骑着马往军营赶去。 回到军营,慕玉泽大步向着自己的帐篷走过去,他将帐篷里面的药箱找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替凤倾九的脚上了药。 慕玉泽将凤倾九安顿好,转身离开帐篷,对着帐篷外面的一个士兵说道,“照顾好里面的人。” 他说完之后继续往外面走过去,找到自己手下的士兵。 “召集众士兵 ,一刻钟后全部在门口集合!” 门口的士兵听后快速往四处召集士兵,不到片刻便集合完毕。 慕玉泽带着他军队的士兵举着火把重返苍琊雪山山脚,他骑在马匹上面,马蹄踩在水坑里面。 “全力寻找黎王殿下,一有消息立刻向本将军汇报!”他对着士兵们扬声说道。 命令一下,众士兵分散开来,四处寻找着慕承渊的下落。 苍琊雪山之下,再一次火光四起,纷纷往各处移动着。 慕玉泽骑着马往周围走去,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黎王殿下!” 山脚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来,众人围着苍琊雪山山脚周围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慕承渊的身影。 几个士兵往更深处走去,忽然之间发现了一片湖水 其中一个士兵立刻往回跑去。 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向着慕玉泽的方向走过来,他对着慕玉泽说道:“将军,那边发现了一片湖!” “带本将军去。”慕玉泽下了马,赶忙跟着那士兵往那边走去。 众人围在湖水的周围,他向着湖面看过去,对着身旁的士兵说道:“给本将军搜,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黎王殿下!” 士兵们下了水,懂水的士兵纵身往里面一跃,去到湖底寻找着慕承渊的下落。 过了半刻时间,士兵们纷纷往岸上走,对着慕玉泽摇了摇头,“黎王殿下他不在湖中。” 慕玉泽皱着眉往四周看去,凤倾九说慕承渊从苍琊雪山上面掉下来 ,怎么会找不到他的身影,慕承渊到底身在何处。 “在周围再重新找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他不相信找不到慕承渊,返身回去继续找着,过了一个时辰,慕玉泽带着众人无功而返。 士兵们得知到黎王在苍琊雪山失踪,心情都十分的失落,心中也很担心。 慕玉泽回到帐篷里面解了凤倾九的穴道,守在她的身边睡了过去。 次日,慕玉泽早早醒来,去到外面安排继续寻找慕承渊的事情。 凤倾九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皱眉撑起身子,看着熟悉的帐篷里面,意识到什么的她快速下床往外面走去。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凤倾九正好碰见了从帐篷外面走进来的慕玉泽,十分愤怒的说道。 他被凤倾九指责,眼中闪过一分失落,“我只是想要带你回来。” “不必你担心,我自己知道怎么做。”凤倾九说着,继续往外面走着。 慕玉泽拉住她的手腕,开口说道:“昨夜我已经带人去苍琊雪山周围找过了,没有找到黎王殿下的身影。” 听到他的话,凤倾九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慕玉泽,“你说什么?” “我将你带回来之后,便带着人去寻找黎王殿下,四周已经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他,苍琊雪山有一片湖水,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慕玉泽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凤倾九。 凤倾九听完后十分的伤心,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般,“ 不会的,你们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找到,我要自己去找!” 看见她这般模样,慕玉泽上前去伸出手来抱住了凤倾九安慰着她,也就是这么一会儿,他便放开了凤倾九。 凤倾九没有注意到慕玉泽神色的变化,依旧想着慕承渊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没事,现在没有找到黎王殿下,说不定殿下已经像你一样找到某处地方休息,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他安慰着说道。 凤倾九冷静下来,她看向面前的慕玉泽,十分坚决的说着:“我要再去找他,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消失在那里,我一定要找到他!” “好!我陪你一起。”慕玉泽点头。 凤倾九和慕玉泽带着人一连在苍琊雪山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慕承渊的身影。 两个人回到军营里面,慕玉泽在一旁看着饭不思茶不想的凤倾九,担忧的上前,“黎王殿下的尸首一日不出现,便说明殿下一日还活着,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凤倾九眼中没有了以前的那般光彩。 她这几天因为此事没有进食多少,脸颊都消瘦了一些,整个人精神不振。 “倾九,你先行回京将此事告知皇上,这里我会继续寻找着黎王殿下,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她说道。 凤倾九下意识想要拒绝他,想到京城的事宜便点了点头,“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她的目光看过去,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慕玉泽的身上。 第两百五十四章 你看看那是什么 湖边,两个村民背着背篓在岸上走着。 “今年河里有好多的鱼,丢丢今天可有口福了。”其中一个村民背着沉甸甸的背篓,笑着开口说道。 另外一个走在他身边的女人说道:“这些鱼挑一些出来就行,剩下的还可以卖些好价钱,今年的菜收成也不错。” “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来把背篓给我,我一起拿回去。”男人说着。 两个人打笑着,一起往村庄的方向走过去。 忽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石头上面,女人停下来惊讶的看过去,“孩子他爹,你看看那是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孩子他娘你肯定是看错了。”男人说着就要往前面继续走去。 女人很是肯定的说道:“我指定没有看错,那里就是有个人!”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男人也看到那身影。 他们快速的走过去,男人上前查看着慕承渊的反应,“诶诶,你醒醒。” “他会不会是死了啊?”女人有些害怕的说道。 男人伸出手来探向他的鼻息和脉搏都还有,“还没死。”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从这雪山上面摔下来了吧?”她猜测着。 就在此时,慕承渊垂放在身边的手指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睛。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后脑勺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难忍。 “嘶!”慕承渊忍不住的出声。 “他醒了!”女人被他的反应给吓到。 慕承渊从昏 迷之中清醒过来,他伸手撑在地面上,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慕承渊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郎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男人开口问道。 慕承渊转过头去看着那男人,皱眉的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这附近的村民,郎君还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你身边的人呢?”他问着。 慕承渊听着这话仔细想了想,脑子却感觉到十分的痛,记忆混成了一团,想不起来他自己是谁。 “孩子他爸,这位郎君肯定是撞到脑袋,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女人站在旁边说道。 男人看着慕承渊,跟着他说道:“我叫李达,叫我李大哥就是,这是我的妻子叫方倩倩,你叫方嫂就好,看郎君这个样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休息一下。” 慕承渊眼中一片迷茫,许久都不说话。 方倩倩看着对着李达说道:“我们直接把人带回去吧,他一个人失忆在这里怪可怜的不是。” 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慕承渊往村庄里面走去。 村庄里面的村民看着两人回来纷纷打着招呼,又见他们扶着一个样貌不凡的男人回来,眼神不停的向着他的身上打量着。 方倩倩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拿出常备的药物来,“你坐在这里,我帮你处理伤口。” 见慕承渊还站在原地,李达直接把他拉了过来,方倩倩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他处理着伤口。 “我就说他肯定 是失忆了,这脑袋都被河石给撞出血来了。” 处理好伤口之后,方倩倩拿出李达的一套衣服递给了慕承渊,“这里只有这些,郎君你将就一些啊。” 对于如此热情的李达两口子,慕承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这里居住了好几天,李达的儿子丢丢十分喜欢这个从村庄外面来的哥哥,一直缠着他陪着自己玩。 于此同时,一个戴着面纱漂亮的女子走进了村庄里面。 月心眉走进村庄询问着:“请问您知道絮绫花在这周围何处吗?” 村民看着这个穿着不同的女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你问问别人吧。” 月心眉礼貌的对村民道谢,继续往里面走去问着别人。 “请问,这里有人吗?”月心眉走到一个门口。 正在院子里面玩耍着的慕承渊和丢丢看过去,丢丢看着她大声喊着:“爹,娘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见到那个熟悉的模样,月心眉的眼睛十分的震惊,那一身布衣此刻和一个陌生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她开口说道:“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本来是到这里来寻找絮绫花,难道慕承渊也是到这里来寻找絮绫花的不成。 坐在椅子上面的慕承渊看着这个陌生的人,皱眉说道:“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殿下。” “怎么会?你……” 他的声音和样貌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那个不可一世,把她赶出来的黎王慕承渊。 现在 他不认识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失忆了,联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中立刻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听到声音的李达和方倩倩从里面往外走了出来,看着陌生面孔的月心眉,方倩倩开口说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吗?” 她看见月心眉的眼睛一直看着慕承渊,以为她如同村庄里面的姑娘一样,看见慕承渊的模样心生爱慕。 “姑娘你……” “我找了你好久。”月心眉上前去眼中闪着泪水,伸手抓住慕承渊的手。 两个人看见这样子,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李达问道:“姑娘,这位郎君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我是他的妻子,我已经找了他好久了写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此处。”月心眉点头伸手擦了擦并未流出来的眼泪。 见此,李达夫妻两人将儿子丢丢带进了屋中,留下了慕承渊和月心眉两人。 “你真的是我的妻子?”慕承渊疑惑的问着,脑中努力想要回忆起来,却想不起来任何有关她的记忆。 月心眉取下来面纱十分伤心的说着:“嗯,你原本是西域王子的仆人,你我相爱但主仆有别,我是西域王子的妾,你为了带我离开来到这里,不慎摔入了那条河中,才会失忆。” “西域王子的仆人,那我叫什么,你又叫什么名字?”他开口问着 为了将慕承渊带走又不让他起疑心,月心眉随意给他编造了一个身份,“你叫宋锦云,我叫李珂珂。” 两人相认后,月心眉直接将 人带走,两个人坐上了村庄外面停着的马车。 马车往西域的方向驶去,月心眉从身旁的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一堆和人脸相近的面皮来准备向着慕承渊的脸上贴过去。 “这是做什么?”他看着那堆陌生的东西问着。 “这是易容面皮,可以改变你的样貌,易容之后这样不易被人认出来,我这是在帮你,因为西域王子发觉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最近一直在找你,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月心眉开口说道。 听到此处,慕承渊想到什么开口说道:“既然你有这东西,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恢复我的记忆,我前几天失去记忆之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月心眉下意识的愣了一秒,随即开口哄骗着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恢复记忆,到时候我若是在书典上面查阅到相关的资料我会告诉你的。” 此刻的慕承渊很是信任月心眉的话,任由着他拿着那东西将自己的脸易容。 在黑幕降临之时,月心眉带着慕承渊来到了西域的一处客栈里面。 一个店小二看见月心眉走进来,开口问着她:“姑娘,你出去采到自己想要的那花儿了吗?” 她的眼神落在慕承渊的身上,摇了摇头,回答说道:“没有。” 店小二看着她身后的慕承渊,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么在意。 “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是房钱。”月心眉拿出银子来放在桌子上面。 她带着慕承渊向着楼上走去,找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走了进去。 第两百五十五章 肯定是死了 月心眉小心谨慎的往外面看了看,见周围一切正常这才关上了门。 慕承渊站在房间里面四处打量着,这些物品在脑中都显得十分的陌生。 “珂珂,这是哪儿?”他疑惑的问着。 月心眉走近他的身边,温柔的解释道:“这里是我们的容身之地,此地很安全。” “我们为何要回到西域来?”他继续问着。 刚刚下了马车见到这客栈后,慕承渊对月心眉回来的决定就感觉到奇怪。 月心眉耐心的解释,“传闻西域的书中记载了很多奇术,你失去了记忆,只有回到西域才有可能唤醒你从前的记忆。” 他点了点头,又开口询问着:“我想知道关于我以前的一切,你可以告诉我吗?” 见到如此温顺的慕承渊,月心眉一时之间又回到了往日,她的眼中闪过一些阴厉,随即笑着说道:“嗯,我帮你。” “我是谁,我的身份是什么?” “你叫宋锦云,是西域王子的仆人。” 慕承渊逻辑性很强,一个一个问题接连着抛出来。 “我的样貌并不是西域人,为何会到西域王子的宫殿当仆人?”他继续问着。 月心眉眉头微动,随即答道:“当时我随他一同前往京城时,正好遇到了落魄的你,我们见你可怜便带回了西域。” “落魄?你们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月心眉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混乱,“我也记不清楚了。” “我 当时落魄怎么会跟西域人离开?”慕承渊心中更加的疑惑,按照他现在的想法是不会去当西域人的奴隶的。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笑着将话题带过,“当时的事情都太过久远了,等你恢复记忆之后,便都可以想起。” “也是,恢复记忆之后,一切我都知道了。” 月心眉松了一口气,她险些就露出了破绽,对于慕承渊的反应,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着面前的慕承渊,月心眉暗自下了决定到时候回去用西域邪术反向封印慕承渊记忆,让他永远都留在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各怀心事,得知到她的回答,慕承渊此刻心中起了疑心,每一句话她都是模糊回答,既然他们相爱,那么珂珂应当是了解这些的才对。 在京城门口,凤倾九乘坐着慕玉泽安排的马车进入,很快到达了黎王府的大门。 元宵站在顾桂苑里面进行日常的打扫,听见外面的声音,开口说着:“清明,你又没事情做了?天天都到顾桂苑里面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听见清明的声音。 元宵很是无奈的转过头去想要说他,见到进来的人后愣在了原地,随后被喜悦的表情取代。 “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王妃您没事吧,听清明说你是去战乱的西北了,您为何不跟元宵说一声啊,元宵可以随时保护伺候您的。” 元宵喋喋不休的在旁边,凤倾 九开口制止着:“好啦,我现在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嘛,事发突然,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我听清明和惊蛰说,他们已经给殿下飞鸽传信,您回来了殿下还在西北吗?”她问着。 凤倾九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的眼神十分的悲伤,“殿下他现在还在西北,已经失踪了。” “殿下失踪了!”两个声音响了起来。 清明快步从院子里面走过来,看见凤倾九的身影,他对着她行礼。 凤倾九看着清明,“此事说来话长。” 回到屋中,她将此事告知了清明和惊蛰。 “殿下失踪之事重大,太子知道后定然会有所作为,我回来就是想要帮殿下处理好京城的事情。” 凤倾九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慕承渊不在她就要替他来主持黎王府的大局。 “我带人去西北寻找殿下。”惊蛰皱眉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她说着:“西北那边已经有慕将军在帮忙搜索殿下的踪迹,现在若是从京城过去会引起皇上和太子的怀疑。” “那该怎么办?”惊蛰心急的问道。 清明对着他皱眉,惊蛰注意到自己的言词不妥,“对不起王妃,是惊蛰失礼。” “无妨,这件事情本就事发突然,你们和殿下身为主仆,担心殿下的安慰我也明白,而且……若是我不去西北殿下也能平安回来。” 凤倾九心中带着满满的自责,她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西北,不听慕承渊的话留在黎王府 。 “王妃,您现在决定怎么做?”清明注意到凤倾九的情绪,上前问着。 她看向清明,“明日我准备替殿下上朝,告知皇上殿下失踪此事,这样皇上也会派出人手去寻找殿下。” “王妃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清明和惊蛰听候王妃吩咐。” 看着他们的反应,凤倾九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次日,凤倾九坐上平日慕承渊上早朝的马车进入皇宫。 皇帝,太子和众大臣看到凤倾九的身影,纷纷都十分的惊讶,朝堂之上从未允许女子参与早朝。 “黎王妃,你今日到这朝堂之上所为何事啊?”皇帝脸色严肃的问道,眼中带着一些不满。 凤倾九站在台阶下面,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倾九到这来就有要紧之事禀告父皇。” “何事?” “殿下他已经在西北苍琊雪山附近失踪数日,慕将军已经在派人手寻找。”凤倾九说着。 此话一出,朝堂上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黎王殿下怎会在苍琊雪山附近失踪,不是已经有人回京禀告西北战事已经平定了吗?” 平日里一直跟随着慕承渊的大臣说着。 站在慕临辰身后的大臣讽刺的说道:“谁知道西北战事是真的平定还是为了邀功而说。” “岂有此理,黎王殿下此番去西北平定战事,还没有损失多少的士兵,你居然这番说殿下。” 太子党反驳道:“那是殿下亲自带会来的吗?” 朝堂大乱,太子 党和黎王党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皇帝大怒猛地一拍身旁的座椅,“都给朕闭嘴!” 众臣听见立刻停止下来,“皇上息怒。” “太子,承渊失踪此事你有什么想法。”皇上看向慕临辰问道。 慕临辰上前走去,站在凤倾九身旁几步远,“儿臣认为黎王失踪是大事,应当差军机处的人前往寻找。” “让人画出承渊的画像贴在各个公示栏,寻找承渊的下落。” 凤倾九听到慕临辰的提议心中觉得可疑,却没有办法去查找慕临辰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听见军机处的人介入,凤倾九回到黎王府继续忙碌着寻找慕承渊。 皇帝下令寻找慕承渊后,军机处的人立刻忙碌起来。 东宫书房里,慕临辰坐在椅子上面,步青走上前问道:“殿下,慕承渊失踪了对我们而言不是好事吗?太子殿下为何还要让那军机处的人去寻找慕承渊?” “慕承渊失踪固然是好事,但是皇上还是在意他的,要是这么明显的在父皇面前表现出来,父皇对本太子定会起疑心,黎王党派也会趁此机会向皇上进言。” 步青听后点了点头,他说道:“殿下英明。” “本太子派去跟踪凤倾九的人已经告知本太子,慕承渊是从那苍琊雪山上面摔下来的,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肯定死了,等过几日实在找不到就办祭奠,也算是给他面子了。” 慕临辰看向远处,眼中藏着摸不透的情绪。 第两百五十六章 替皇上分忧 黎王府内。 “王妃,军机处的人已经开始介入,京城各大公示栏上面已经张贴了殿下的画像。但……真的不用派人前往西北吗?”清明走进来说道。 “西北那边军机处和慕将军两方人手在寻找殿下,皇上没有下令便不好私自出京城去往西北寻找殿下。”她回答着。 凤倾九坐在桌子前面拿着笔正写着书信,停笔之后利落的将其折叠起来塞到了一个小型竹筒里面。 她起身看向他,“继续派人看着太子党派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来告知我。” “是!王妃。”清明说着往外面走去。 见清明离开,凤倾九走到窗户边上,一抬手一只白鸽便飞到了她的手臂上。 她将小竹筒绑到了白鸽的腿上,双手捧着白鸽用力往外面一扔,白鸽便飞舞在了空中,向着远处飞过去。 “希望可以下次可以带来好消息。”她默默的说着。 后几日,凤倾九一直和慕玉泽保持着信件往来,告知最近西北寻找的近况。 白鸽飞落在帐篷的外面,门口的士兵看见立刻上前捉了起来,取下了上面的信件,向着帐篷里面走进去。 “将军,新的信件。”他上前去呈上手中的信件。 慕玉泽坐在西北的军营里面,伸手接过来了士兵手中的信件。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收到来自凤倾九传来的信件,他打开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慕玉泽将信纸拿在手中,却不知道如何去 告知凤倾九最近搜查的情况。 这几日以来,他派人每天都在苍琊雪山附近周围寻找,就连旁边的树林都寻找了个遍。 朝堂的军机处派人来到西北共同寻找着,但是关于慕承渊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慕玉泽实在是找不到慕承渊,苍琊雪山坠落下来找不到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人一定离开,他的心中已经接受了他离开的消息。 但是对于凤倾九来说,她一定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慕承渊拿出一旁的纸笔来,缓缓在上面写出。 “最近军队一直在寻找殿下,尚未找到关于殿下的踪迹,军队和军机处的士兵依旧在寻找中,你不必担忧,哪怕殿下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生活下去。” 他在信纸上面并没有提到慕承渊可能已经死去的话,只是很隐晦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慕玉泽写好之后放下了毛笔,将信纸装回到那个小竹筒里面,他站起身来往帐篷外面走去,伸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 声音落下,刚刚那只白鸽又飞了回来,落在慕玉泽的手臂上面,他将东西塞到里面,让白鸽往京城飞去。 黎王府里,凤倾九看着新收到的内容,手不禁颤抖起来,她伸出左手用力的按压在右手上面,重重的将信纸拍到了桌子上。 慕玉泽信中的意思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心中一点也不相信慕承渊已经过世。 “不会的,慕承渊一定会没事的,不是还没 有找到他的尸首嘛,只要继续找下去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凤倾九说服着自己。 她点燃了火折子右手拿着信纸在火焰外面点燃,亲眼看着那信纸燃烧成一团灰烬。 她坐在椅子上面,一个头两个大,慕承渊的消息已经在众朝臣面前传遍,太子党派一派靠着慕承渊消失的消息,一直在为所欲为。 跟随着慕承渊的大臣在朝堂之上被他们压了一头,却无可奈何没有办法。 清明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凤倾九说着:“王妃,王大人来信,请王妃查看。” 他走过去放到了桌子上面,凤倾九拿过来拿出信纸来查看。 “王妃,最近太子党派太过猖狂,仗着殿下不在随意打压。”清明心中十分的不服气。 凤倾九看着上面的内容,得知到太子党派又开始在朝堂之上帮助慕临辰邀功,她的手指用力的握住那信纸。 她认真思索了一番,“帮我准马车,我要进宫去见皇上。” 清明抬头看向她,“是,王妃。” 走近皇宫里面,凤倾九直奔养心殿,看着总管公公她上前说道:“我要见皇上。” “黎王妃有何事需要见皇上?”总管公公在旁边问道。 凤倾九看着他十分严肃的说着:“有关黎王。” 总管公公走进养心殿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他领着凤倾九走进去。 皇帝坐在椅子上面,眼睛瞧着凤倾九,“承渊怎么了?” “父皇,殿下现在不在,倾九想要 代殿下处理朝事,还请父皇恩准。”凤倾九站在皇帝面前拱手弯腰请求着。 凤倾九的话让皇帝脸色骤变,他立刻严词拒绝,“不行。” 她猛然抬起头来,继续说道:“父皇,殿下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帮助父皇处理政事,帮父皇分忧,此时殿下不在,倾九自愿帮殿下承担。” “此事容不得商量!总管,送客!”皇帝勃然大怒,直接扬声喊着。 总管公公快速从外面走进来,阻挡着凤倾九的视线,“黎王妃快走吧。” 她看向皇帝还想要说什么,直接被总管公公挡住,见此凤倾九只好先行出了养心殿。 凤倾九站在殿外看着那养心殿的牌匾,现在皇上不同意此事,若是传到了太子党派的耳中,只怕会更加的混乱。 什么事情发生才会让皇上同意,或者说什么人呢? 凤倾九边往外走去边想着,倏然眼睛亮了起来,立刻向着一处宫殿走去,现在能够改变局面的就只有太后了。 她快步走到太后的寝宫外面,看见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她开口问道:“太后现在在寝宫里面吗?” “在的,黎王妃您怎么来了?”她奇怪的看着她。 凤倾九说道:“我有要紧事要告诉太后,麻烦姑姑通告太后一声。” 宫女见此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黎王妃,太后有请。” 她的眼中浮现出喜悦,此事定有转机了。 走进太后寝宫里面,太 后正坐在椅子上面抱着猫咪伸手轻抚。 “倾九参见太后。”她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太后开口问道:“怎么这副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九丫头?” “太后,若不是事发突然,倾九也不会到此来打扰太后休息。殿下本到西北平定战事,却突然在战事之后消失在苍琊雪山。”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直起腰来,“此话当真?” 凤倾九缓缓道出自己的目的,“皇上已经派军机处的人前去寻找,如今殿下不在,倾九便想要替殿下帮皇上分忧。”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逐渐明白慕承渊十有八九不在了,看向面前站着的凤倾九,“九丫头有如此心思,哀家会替你跟皇上说一说此事,承渊失踪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有了太后这句话,凤倾九心中十分开心,开口感谢道:“多谢太后,倾九定当不辜负太后所期,替皇上分忧。” 看着凤倾九远离的身影,太后心里可怜着她,便去找皇上帮凤倾九说了此事,见太后出面皇帝这下才答应了。 皇宫中传来消息同意凤倾九代替慕承渊处理政事,凤倾九从书房里面抱着一堆之前没批阅的奏折去了故桂苑,想让自己忙起来。 她坐在顾桂苑的屋中翻阅着奏折,一直从下午忙到深夜三更,烛光在旁边摇曳着,凤倾九看着上面的文字,视线有些模糊,渐渐的眼皮开始打架直接趴在桌子上面就睡着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胆识也过人啊 月心眉和慕承渊一起在客栈待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便乘马车向着西域的宫殿驶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面,慕承渊身姿端正,双手分别放在分开的膝盖上面。 他的身上换上了一套普通小厮的衣服,那衣服下与众不同的气质却依旧掩盖不住。 “我们要去哪儿?”慕承渊的目光看向隐隐约约浮现人影的车窗。 月心眉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西域宫殿。” 四个字落在他的耳中,慕承渊的剑眉紧皱,脑海里回想起她昨日说帮自己恢复记忆的话。 “没有其余可以恢复记忆的方法了?”他说着。 月心眉眼中带着自责低下了头,“西域宫殿里面有一个藏书阁,里面或许会有记载,目前我只想到了这个方法,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声音渐渐的有些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 慕承渊见到她的模样于心不忍,十分愧疚的说道:“是我不小心才失去了记忆,你不要自责。” “没有,是我同意你带着我出来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恢复你的记忆。” 她对着慕承渊扬起笑容来,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就在遮挡住他视线的一瞬间,心底尽是冷漠。 马车缓缓靠近西域宫殿,拓跋栎听见马车回来的消息,立刻赶到门口迎接月心眉。 月心眉从马车上下来,拓跋栎扬起笑容走上前去,刚刚准备开口,身后的马车上面走下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 男人。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开口用西域语问着她:“这人是谁啊?” 月心眉答道:“他是我在路边发现的流浪汉,我见他在路边乞讨被人追赶实在是可怜,所以便收留带他回来做我的仆人了。” 她抬眼看着面前的拓跋栎,语气十分的淡然,她心中十分肯定拓跋栎一定会同意她将人带回来服侍自己。 拓跋栎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原来如此,那就带回去好好伺候你吧。” 他的目光看向慕承渊,上下打量着总觉得这人对他来说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是他瞧着那面孔却从未见过。 月心眉侧身挡住拓跋栎的目光,她扬起笑意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收回目光,看向月心眉,“此番前去怎么样?” 见他问起来,月心眉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你今日怎么在这里,政事处理完了?” “我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便来接你,一路上一定累坏了吧,你想要吃些什么,我叫膳食阁里面的人去做去。” “我现在不饿,不用吩咐人去做东西了,我现在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听到这话,拓跋栎立刻担心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让他们找医师来给你看看身体。” “没事,只是路途有些颠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说着。 月心眉转过身去看向慕承渊,用周朝语说道:“跟我走吧。” 两个人向着月心眉的 宫殿走去,拓跋栎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慕承渊的身上。 月心眉和拓跋栎全程用西域语聊着,他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他四处用余光看了一眼,一切他都感觉十分的陌生,脑中没有任何的印象。 穿过花园,慕承渊忍不住上前询问,“这里我以前真的来过?” “嗯,是啊,你就是住在这里面的,怎么了吗?”她淡定的问着,见他问出这问题,月心眉心中有些慌张。 慕承渊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这地方陌生的他像是一次都未来过一般。 月心眉将人带到自己的宫殿里面,偌大的宫殿院子里面,围绕着好几个房间。 她停下脚步来,对着慕承渊指着离她最近的旁边的一个房间说道:“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慕承渊点了点头,“是。” 后面几天,月心眉都安排慕承渊做着一些轻松的活,表面上跟他十分的生疏,但时不时的在两人相处时对他很关心。 慕承渊在西域宫殿里面住了几天,每每走到一个地方便想要以此唤醒自己的记忆,无论怎么想这里全部都十分的陌生。 他走进月心眉的寝宫里面,“月妃娘娘。” 月心眉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回过身来,差遣了身旁伺候的人。 “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有事跟锦云说。” 她的话音一落,身旁的宫女们便走了出去。 月心眉走向慕承渊,将他带进了里面一些,“怎么了?” “最近还是没有找到 任何可以恢复我记忆的方法?”他严肃的开口问着。 月心眉安抚着他说道:“最近藏书阁的守卫不知为何增多,等过几日我便进去找相关的书籍查看如何才能恢复你的记忆。” 她本以为慕承渊这几日未提及记忆此事,心中已经慢慢放下,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直放在心上。 慕承渊看见月心眉如此也不好催的太过于急,“好,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情便可,一切都交给我。”月心眉说道。 将慕承渊应付走之后,月心眉便悄悄的去了藏书阁找到了西域邪术封印记忆的书,按照她对慕承渊所说的话,几日之后将其带回了寝宫之中。 月心眉将慕承渊叫来寝宫里,她拿出那本书来,高兴的说道:“这上面写的可以帮你恢复记忆,你看看。” 她伸手将书打开来放到了慕承渊的面前,慕承渊拿起来仔细的看去,上面写的都是西域语,他一句也看不懂。 “这上面都写的什么?”他皱眉往后翻了几页,上面写着的都是一样的西域语。 月心眉见他这反应,开口说道:“上面写的就是如何帮失忆之人恢复失去的记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不然我们试试。” “好。”他现在唯一恢复记忆的方法便只有这一个。 月心眉按照书上所说,顺理成章的使用了西域邪术封印了慕承渊的记忆。 他坐在椅 子上面,听到月心眉的话音落下,脑袋忽然一阵疼痛,他伸手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挨在脑袋旁,疼痛消失之后他的脑中什么也没有出现。 “怎么样?你想起什么了吗?”月心眉期待的问着。 慕承渊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起。” 见着他的反应,月心眉脸上的期待瞬间化为了愧疚。 “都怪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如今这方法也不行,不知道以后……” 他看向月心眉说道:“没关系的,这事情不怪你。” 京城皇宫里,凤倾九拿着昨晚批阅的奏折交给了负责处理奏折的学士。 学士站在一旁,拿出一本奏折看了看,眼中闪过惊喜,连连称赞着她,“没有想到黎王妃还有这番想法,实在是高明!看来黎王妃的学识高,胆识也过人啊!” 皇帝坐在一边,听到学士的话,开口说道:“拿给朕瞧瞧。” 内阁拿着奏折双手呈给皇帝,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皇帝看着上面的字,浏览下来眼中也忍不住闪过惊艳,开口赞叹道:“九丫头真是黎王黎王的贤内助。” 凤倾九面容憔悴强颜欢笑,“这都是倾九应当替皇上分忧的事情。” 他当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凤倾九,“看来当初你来向朕来说处理政事,你的心中是有底的,不错。” “皇上谬赞。”凤倾九说着。 皇帝看着凤倾九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让在场的众人都未发现他得想法。 第两百五十八章 落水 凤倾九见皇帝满意奏折的批阅,她从昨日便悬起来的心此刻也终于落了地。 “皇上和学士已阅奏折,那倾九便先行告辞了。”凤倾九说着,等候着皇帝的安排。 皇帝的眼神落到凤倾九的身上,点了点头,“如此便先行回去吧。” 凤倾九向着皇帝行礼告辞,向着内阁府的门口走去。 从内阁府中出来,她淡然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身心疲惫,腰背酸疼太阳穴直跳。 元宵看见这幅模样的凤倾九,上前扶住她,担心的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先回府!”她说着,强撑着坐上马车向黎王府驶去,她明白自己的身体经过昨夜此刻已经是超负荷的状态, 凤倾九的脑袋靠在靠在马车的隔板上面,晃晃悠悠的马车让凤倾九有了困意,她闭上眼睛靠着休息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马车停靠在黎王府前,站在身旁的元宵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 “王妃,我们到了。”她轻声说着。 凤倾九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醒来的那一刻感觉到头昏欲裂。 她皱着眉站起身来,踩着小板凳往下面走着。 脚下刚刚一落地,眼前的台阶忽然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又变成了三个。 凤倾九晃了晃了自己脑袋,眼前的台阶突然摇晃起来。 “王妃,王妃。” 身边元宵的声音传来,像是隔着一层膜一般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凤倾九看过去,元宵的身影也变成了两个 。 她脑袋越来越疼,整个人的身子都摇摇晃晃站不稳,眼前忽然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王妃!”元宵大声喊着。 她上前去快速扶着凤倾九,脸色十分的惊慌,大声的叫到:“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正巧路过门口的惊蛰看见她们,立刻跑了过来。 “王妃怎么了?” 见惊蛰过来,元宵抬起头来对着他说道:“惊蛰,你快救救王妃!” 元宵的眼中闪烁着泪花,整个人手足无措急的不行。 惊蛰连忙将凤倾九背了起来,送到了床榻上面,去到外面叫了大夫。 看着床榻上面突然昏迷过去的凤倾九,元宵跪坐在她身旁,眼泪直直往下掉,“王妃,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够有事儿啊!” 元宵一直在旁边照看着凤倾九,凤倾九像是梦魇了般,她的额头上面忽然冒出许多的冷汗,嘴中也在说着什么。 看见她这个模样,元宵被吓坏了,她慌忙站起身来在屋中找到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凤倾九脑袋上面的冷汗。 “不要,不要。”凤倾九口中呢喃着。 元宵泪水在眼中打转,终是忍不住的从两边落下。 “大夫里面请。”惊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抬起手来将泪水擦干净,赶紧起身往外面走去,她走到惊蛰的面前。 “惊蛰,王妃忽然出了好多的汗,还说着什么话,你快带大夫看看王妃这是怎么了?” “放心,王妃会没事的。”他安抚着。 惊蛰带着身 后的大夫往里面走去,跟大夫说明了下凤倾九的情况。 大夫将身上挂着的药箱放到了桌子上面,从药箱里面拿出一根细线来绑在凤倾九的手腕上面,自己的手指放在细线上面把着脉。 元宵和惊蛰在旁边等候着,见大夫起身,惊蛰走上前去。 “大夫,王妃她这是怎么了?”惊蛰问道。 大夫取下绑在凤倾九手上的细线,站起身来对着惊蛰说道:“王妃这是日夜思绪紊乱,压力太大才导致昏倒,想要恢复需要彻底静养才行。” “日夜思绪紊乱,那定是王妃这几日一直为殿下失踪的事情操心,再加上昨日王妃向皇上请求要替殿下为皇上分忧,这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元宵心中很是心疼,她跟在凤倾九身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凤倾九这个样子。 之后发生的一切,凤倾九都未听到。 她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向四周看过去,周围什么也看不见。 凤倾九在黑洞中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离开这里,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 出于身体的本能,凤倾九伸出脚来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身体越来越靠近那片亮光,周围的黑也被亮光所取代。 凤倾九整个人都穿过那片亮光,就在这一刻,她的眼睛感觉到光亮的刺疼,下意识的紧闭起来。 过了几秒,眼睛感受到光亮减弱,她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周围吹来巨大的风雪。 凤倾九双手手臂交叉 在一起挡在自己的脑袋面前,眼睛的余光看见慕承渊的身影。 她的眼中闪过惊喜,立刻放下了手臂,开口喊着:“承渊!” 话音落下的一刻,慕承渊的身影向着苍琊雪山悬崖坠落下去。 凤倾九的双眼睁大,快速的跑过去纵身跳下了悬崖下面,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慕承渊。 两个人在空中迅速下坠,慕承渊在下方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 忽然,面前出现一片湖水,凤倾九下意识的紧上了眼睛,落入了湖水之中。 “咕噜,咕噜。” 水泡的声音在凤倾九的耳边响起,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面前一片空白,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慌张的在湖水里面寻找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仔细一看是她心中日思夜想的人儿。 凤倾九向着他游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脑袋靠近了他的怀中。 渐渐地她感受到自己的腰间覆上了一双手,两个人紧紧相拥,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慕承渊紧紧闭着眼睛。 头顶上的阳光照耀下来,凤倾九松开双手,用力的拉住他的手臂想要将慕承渊带上岸去。 两个人缓缓的向上,但不知道到游了多久,他们依旧在远处,这里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他们永远都出不去。 凤倾九紧紧的拉住慕承渊,在湖中挣扎着想要把他救出去,手指却忽然松开来了,慕承渊整个人向下沉去。 “不要!”她大声的喊着,整个人从床榻上面坐起来。 凤倾九睁大眼睛看着床榻上面的被子,急促的喘息着,刚刚的场景此刻还浮现在她的脑中。 元宵手中拿着帕子正拧干着,听到身旁的声音,她高兴的说道:“王妃你醒了,你不知道你突然在府外门口晕倒了,可把元宵着急坏了。” 她的耳边有些听不清元宵说的话,异样的耳鸣想起来。 “王妃,王妃,您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来!” 见凤倾九不说话,元宵放下手中的帕子来,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不用叫了,我没事。”凤倾九说道,掀开了被子,穿上鞋子就站了起来。 双脚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瘫倒到地面上。 凤倾九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 “现在王妃身子虚弱,还下不得地,大夫说了王妃需要静养才能够恢复。”元宵回过头来扶起凤倾九坐到了床榻上面。 她紧皱着眉头看着元宵,“我没事。” “王妃怎么可能没事。” “我自己就是医者,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凤倾九说道。 元宵说着:“可是医者难自医不是吗?” 坐在床榻上面的凤倾九愣了一下,她恍然大悟,“是啊,医者医治别人就算是再厉害,对于自己的病或许就是看不透。” 站在身边的元宵没有听清楚凤倾九在说什么,“王妃现在好好休息便是,有什么吩咐元宵。” 她上前去脱下凤倾九的鞋子,将凤倾九的腿放到了床上面,盖上了被子。 第两百五十九章 那女人长什么样 暖阳透过朱红色的窗户,零碎地落在木制的地板上,慢慢向着屋中里面探去,洒在正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儿身上。 房间里面的雕花木门从外面推开,伴随着开门声,一阵脚步声传来。 “王妃,您看看,这院儿里面的花发芽了。” 元宵端着一碗汤药欣喜的走进去,轻手放在了距离凤倾九离得近的柜子上面,拿着勺子往里面搅拌了几下,里面的热气瞬间冒了出来。 靠在床榻上面的凤倾九听见声音看了过去,“花儿都发芽了,过得这么快。” 站在旁边元宵没有听出凤倾九话中的意思,端着冷却了一些的汤药走到了凤倾九的身边。 “王妃,这是厨房里面特意熬的汤药,对身体很有好处,您快试试。”元宵抬手舀了一勺喂到凤倾九的嘴边。 凤倾九的鼻尖缠绕着一股药材的味道,里面却带着一股清香,她张开嘴喝了下去,一股甘甜从嘴里反上来,倒不如往常药材的那般苦涩。 她轻声问道:“汤药是什么做的?” “这个啊,是用一些补身体的药材加上水果一起熬制的。”元宵又舀了一勺。 凤倾九张嘴喝下,点了点头。 这几日,凤倾九在顾桂苑中静养了几日,身体也渐渐好了很多。 顾桂苑外面,清明带着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太监突然匆匆的走进顾桂苑里,凤倾九坐在屋中从窗户边上见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的细眉微微皱了起来,宫中的公公为何会到顾桂苑中? 清明走进屋中,看见凤倾九向着她说道:“王妃,宫中公公来了。” 话音刚落,太监便走了进来,凤倾九转过身去,脸色淡然的问道:“不知公公有何事。” “启禀黎王妃,皇上宣黎王妃到皇宫中商议要事,还请黎王妃此刻便随着小的走吧。” 凤倾九心中带着疑惑,随着太监进入了皇宫。 踏入皇宫养心殿内,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倾九见过父皇。”凤倾九对着皇帝微微屈膝行礼,双手交叠放在了身侧。 她的余光看见坐在一旁的慕临辰,此刻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皇帝抬了抬手,“免礼吧。” “多谢父皇。”凤倾九站起身来,眼神直直的看向皇帝。 她开口问道:“不知父皇今日宣倾九入宫,是所谓何事?” “黎王妃,此番叫你来是为了商议黎王失踪之事。”慕临辰从旁边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 凤倾九背脊挺直,快速眨了眨眼,“太子此话所谓何意,倾九没有听懂,殿下现在不要还在寻找中吗?” “军机处和九弟已经在苍琊雪山附近寻找多日,未见黎王身影,黎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如今应当是为黎王办理丧事为好。” 站在一旁的凤倾九紧咬着牙齿,“不行。” 慕临辰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她,“黎王妃为何这么说?” “现在殿下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殿下已经在苍琊雪山身亡,倾九也不相信殿下已经不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凤倾九的态度十分的坚定,清透的眸子直直对上慕临辰的眼,她不管慕临辰如今是打的什么心思,要给慕承渊办丧事,她第一个不同意。 “黎王妃如此想,本太子觉得不妥当,黎王消失的事情已经在众臣之间传遍,我大周朝也已经派了许多的人手去寻找黎王,时间过去这么久难道不给出一个交代?” 慕临辰句句紧逼,一点不给慕承渊留一条路,他这是想要彻底除去慕承渊。 凤倾九反驳道:“周朝不仅仅是众朝臣的,更是天下百姓的周朝,殿下莫名消失未见尸首就要办丧事,这传出去天下百姓难道不会议论纷纷?” 两个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 坐在椅子上的皇帝阻止着,“好了。” 凤倾九和慕临辰停下来看向皇帝,心中都不同意对方的意见。 皇帝的心中对凤倾九也十分的心疼,身边亲近之人突然意外离世,不是这么让人可以接受之事。 “倾九,承渊之事朕也未曾想到,但你也要接受这个事实,寻找承渊多日没有结果,恐如太子所说承渊已经离世,一切便按照太子所说去准备吧。” 听到这番话,凤倾九的瞳孔往里收缩,紧紧的看向皇帝,不敢眨眼。 “是,儿臣定会办好黎王的丧事,也请黎王妃节哀共同给黎王一个最后的交代。”慕临辰的目光看向她,眸底带着得意。 身旁慕临辰的话落在凤倾九的耳中,她劝说的话语涌上嗓子眼,“可是父皇,殿下他还未曾离 世啊!” 皇帝瞧着她的样子说道:“此事就这样办,朕乏了,你们都出去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 凤倾九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行礼,放于身侧的手在袖子下方紧紧握成拳头。 “黎王妃有事等明日再告诉父皇吧。”慕临辰在旁边劝说着,此刻的他温润如玉却让她看到了隐藏在面皮之下那颗黑暗的心。 凤倾九屈膝行礼,“倾九告退。” 从养心殿中出来,凤倾九径直往外走去,未曾与慕临辰说一句话。 回到黎王府,凤倾九从屋中的柜子里面翻找出需要的物品简单的收拾着。 元宵看着凌乱的屋中,着急的阻拦凤倾九,“王妃,您这是又要去哪儿了。” “元宵你让开。”她伸手将元宵的手轻拂开来。 听见声音的清明和惊蛰快步走进屋中,“王妃回来不久,此刻要去哪儿?” 见着他们三人,凤倾九没有时间过多的解释,“皇上几日后便要给殿下办丧事,事不宜迟我要前往苍琊雪山将殿下带回来。” 清明和惊蛰面面相觑,“为何皇上要办丧事,殿下这不是未找到,皇上怎会做如此决定。” “你们留在黎王妃,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凤倾九拿着东西快速去往马棚里面牵了一匹马,纵身踏上脚踏,直接骑马往外奔去。 她连夜赶路,路途中都累坏了好几匹马,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赶到了苍琊雪山。 凤倾九在苍琊雪山周围寻到了梦境中的那片湖,她心中觉得 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才会将她带到这里。 她往湖面周围看去,想要找找这附近的线索,沿着湖边走着,脚底忽然踩到一个硬物,凤倾九退后一步,眼底倏然一亮。 凤倾九蹲下身来在碎石堆里面捡起,她认出这是慕承渊的令牌,她的嘴角扬起笑意,更加坚信慕承渊没死。 找到如此重要的线索,凤倾九立刻便想到可能是慕承渊被附近的人家救回去,所以他们才会一直都找不到他。 凤倾九拿着慕承渊的画像,在附近询问着几户人家。 李达牵着丢丢在路上走着,凤倾九上前拿着画像问道:“请问,您有见过此人吗?” 他的目光落在画像上面,又仔细的看了看,“你也在找他?” “您知道他在哪儿?”听到李达的话,凤倾九激动的看向他。 李达点了点头,“嗯,前不久我和夫人救了他,那位郎君就是长这个样子,我不会记错的。” 见他如此说,凤倾九更加迫切问他,从钱袋子里面拿出了一些银子来递到了他的手上,“您能够告诉我他现在去哪儿了吗?” “那位郎君是被一个说相识的女人带走了。” 凤倾九继续问道:“那女人长什么样?” “看起来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冷美人,事情过去也有几日了,她还戴着面纱,我此刻也是记不清了。不好意思啊这位姑娘。” 听到他的话凤倾九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月心眉,心中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月心眉,慕承渊怎会跟着她走。 第两百六十章 王妃有何打算 李达牵着丢丢的手,见凤倾九没在问什么事情,便抬脚往前走去。 凤倾九回过神来,见他要走,立刻上前询问道:“大哥不好意思,请问您看见那个女人带他去哪儿了吗?或者说您知道他们去的方向吗?” 见她如此着急的样子,李达也有些无措,他说着:“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我真的不知道,郎君要走我也不好去问他们要去哪儿。” 凤倾九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着急,“谢谢您了大哥。” 李达牵着丢丢往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小段距离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凤倾九。 他的心中觉得奇怪,救回来的那位郎君和带着郎君离开的那位女子明明说的是郎君的妻子,那这位寻找郎君的姑娘又是谁,看样子很着急找郎君。 这想法也是在脑海里面一闪而过,李达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走吧,儿子,咱们回家吃饭去!”李达一把抱起丢丢大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凤倾九顺着令牌得到了慕承渊还没死的消息,但线索也因此而断,从旁人的口中也未曾得知到更多的消息。 清风吹过林梢,扬起凤倾九的衣角,她拿出怀中的那块金色令牌,大拇指在令牌的表面摩挲着,她的眼神落在上面的渊字,久久没有回神。 凤倾九收回令牌重新放回到自己的怀中,利落上马向着村庄面京城的方向驶去。 不到两日,凤倾九的马匹便停靠在 黎王府。 此刻天空夜色渐浓,如浸了墨色一样的沉寂,大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了白日那般生生不息的景色。 黎王府门口挂上了几顶暖黄色的灯笼,凤倾九下了马快速往里面小跑而去。 元宵站在顾桂苑的屋门口,原地徘徊,眼神一直往那门口外看去,望眼欲穿。 清明从屋中走出来,“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飞鸽传信给王妃,王妃现在应当得知到此事。” “可我就是放不下心来,王妃要是知道该多么的担忧啊!” 她看着看着,忽然瞧见那阴林小道下出现了一个身影,不似清明和惊蛰那般的高大,更像是她家的王妃! “清明,你看看,那身影像不像王妃啊?”元宵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两个人刚刚一起抬眼看过去,凤倾九的面容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元宵马不停蹄的向着她的方向赶去。 凤倾九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样子,开口问道:“你们怎还在此等我?” “清明不是已经将消息飞鸽传信告知王妃了吗?”她十分的疑惑。 来到她们身旁的清明也感觉到了奇怪。 凤倾九理解到了他们的意思,开口说道:“或许是我回来的太急,未曾收到那封信件,发生何事了?” “明日皇上和太子殿下便准备操办殿下的丧事,我们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立刻把此消息传信给王妃。” 凤倾九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她感受到了怀中那块令牌的冰凉,看向她 们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应不应该将慕承渊还活着的消失告诉他们。 元宵在旁边伸手晃了晃凤倾九,“王妃,王妃?” “嗯,怎么了?”她回过神来。 “此事……王妃有何打算啊?” 凤倾九说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抬脚便向着里面走去 没有其余别的什么反应。 清明看着凤倾九的背影思索着,凤倾九今日的反应十分的不寻常,她似乎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他的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去见到惊蛰站在身边正看着他,“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刚刚看到王妃回来了。” “嗯,就在里面。” 惊蛰看着清明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有些不正常,“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刚刚得知到明日皇上和太子将要举行殿下丧事,她的反应很是平淡,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到清明说的话,惊蛰皱起眉头,立刻懂到了他话中的意思,“等找个时间我们去问问。” 凤倾九回到屋中,她坐在里屋摆放的木制藤椅上面,眼神直直的盯着蜡焰投射到地面的影子,没有回神。 跟着凤倾九一同进来的元宵,站在她的身旁,禁闭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屋角的柜子上摆放着近日才放置花草,撑起的窗户外向着屋中吹来一阵夜风,弄的屋外的树木哗哗作响。 凤倾九在屋中纠结了许久,她担心慕承渊是有另外的计划才会着别人离开,若是自 己现在告诉了皇帝他们怕是会打乱到慕承渊的计划。 几经纠结凤倾九决定隐瞒下她发现慕承渊活着的消息。 她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元宵,元宵坐在她的身旁手撑着下巴正打着瞌睡。 凤倾九开口叫道:“元宵。” 元宵立刻睁开了眼睛,“怎么了王妃。” “帮我把清明和惊蛰叫进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快去吧。” 元宵点了点头,立刻向着外面走去,叫来了正在屋外说着话的两人。 惊蛰和清明一同往屋中走去,“王妃。” “你们坐下吧。”凤倾九看向了她面前的两把椅子。 清明和惊蛰同时说道:“清明(惊蛰)不敢。” “既然如此,我便直接将殿下的事情告知你们。” 她摊开手掌,露出刚刚紧握在手中的令牌,眼神看向他们。 清明抬眼看向那块令牌,眼中露出欣喜,“王妃找到殿下了!” 身旁的惊蛰看着也高兴的说道:“殿下怎么没有和王妃一起回来,是还有要事在西北处理吗?” “没有,我并没有找到殿下,这块令牌是我在苍琊雪山旁边的湖边碎石堆找到的,我也问到了有关殿下的消失,但是只知道殿下现在还活着,不知道他的去向。” 惊蛰听到此处联想到这几日忙着给慕承渊举办丧事的慕临辰,也不由得着急起来,“是太子的人将殿下带走,太子真是好狠的心!” “救起殿下的人告诉我,带走殿下的是一位女子, 我想就你们两人去那西北寻人,一切都秘密进行。” 清明和惊蛰看着凤倾九,重重的点了点头。 西域皇宫中,月心眉从宫殿里面走出来,她缓缓走向院子中搭起来的秋千,伸出手摸了摸那绳索。 她回过头去,一时兴起,“锦云,你陪我荡秋千吧。” 慕承渊站在她的身旁点了点头,抬脚站在了秋千的后面,等着月心眉坐上去。 月心眉背对着他慢慢的坐在秋千上面,双手抓住绳索,慕承渊的手放在她的后背,适中的推起来。 秋千在空中晃荡着,微风吹拂着月心眉的脸颊,她的嘴角扬起笑意,她想就这样和慕承渊一辈子在一起就好,没有旁人的清扰,平平淡淡的度以后的日子。 “珂珂,以前我们是什么样?” 慕承渊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月心眉回想起来以前在黎王府的日子,那段她再也不想要回想起来的日子。 月心眉眼圈渐渐有些红润,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为何你一直都想要回想起来以前的日子,我知道是因为我才导致你失忆,但我们现在不也是在一起吗?” 她伸脚落在了地面上,情绪失落,“不用推了,我不想要坐秋千了。” 月心眉站起身来,远离了树下的秋千,向着宫殿的大门走去。 “对不起,珂珂,我不应该如此问。” 慕承渊大步上前走到月心眉的身边,安慰着月心眉,对于月心眉的反应他的心里却总是觉得很怪异。 第两百六十一章 你真这么想就好了 慕承渊此刻的安慰,落在月心眉的耳中就宛如是在讽刺一般,她紧紧咬住牙齿,脑海中慕承渊与她和离的画面一副一副紧跟着出现。 月心眉停下脚步,她的目光落在慕承渊的眼睛上,他那眼中的顾虑暴露无遗。 她心中冷哼一声,直视着慕承渊,说道:“你真的这么想要恢复记忆,就让我再试一次那个方法好了,若是恢复了对你也好。” 若是没有恢复,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 慕承渊见着月心眉情绪变化,心中对于恢复记忆虽着急,但月心眉的心思也让他在意。 “好,我们再试一次。” 月心眉转过身大步往里面走去,那目光顷刻之间化为冷漠。 身后的慕承渊紧跟在她的身后,来到宫殿的里面,坐在放在窗户边上的椅子。 月心眉从柜子中拿出本书籍,直接翻到先前记录的那一页,她随意的看了一眼,抬起头来走到慕承渊的身前。 “准备好了吗?”她垂眼看着他。 慕承渊对上月心眉的眼,“嗯,开始吧。” 下一秒,月心眉双手结印,口中念着西域语,表情闪过一丝不可发觉的阴狠。 这可是慕承渊自己逼她的,既然如此想要恢复记忆,那就让他永远也想不起来! 手上的结印落在慕承渊的脑袋上,她微微喘着气,额头上面冒出冷汗。 慕承渊睁开眼,月心眉的身子倾倒下来,他快速抬手抱住她的腰,“珂珂,你如何?” 月心眉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关心的问道:“我没事,怎么样了,现在恢复了吗?” 他摇了摇头,如今他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和往常一样,除了发生在宫殿里面的事情,其余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月心眉看着慕承渊那茫然的面孔,她纤细的睫毛湿润,一颗珍珠掉落,一直从右眼角滑落到那略微苍白的嘴角旁。 “怪我,都怪我,如今找不到恢复你记忆的办法,现在还把你拉入到这深不见底的西域宫殿中,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恢复自由。” 她眼角泛起泪光,委屈又自责的看向抱着她的慕承渊。 见到月心眉这般模样,慕承渊于心不忍,左手抱住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抬起轻轻拂去她的泪花。 慕承渊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处,微微用力让其靠在自己的怀中,“不怪你,珂珂。” 月心眉感受到那颗强有力跳动的心,伸手探向他的手臂,慢慢将其带下来十指相扣。 她在慕承渊的怀中无声落泪,她的嘴角扬起笑意,十分珍惜这一刻的时光,现在慕承渊已经完完整整的属于她,再也不会是那大周朝的黎王慕承渊。 京城街道上,穿着白色官兵服的官兵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拿着白色的剪纸花贴在公示栏处,又将一张白色的纸张贴在上面。 周围走过的百姓,看见他们此番装扮,不由得议论纷纷。 “他们为何穿着白色衣服,是不是皇宫中发生什么大事了? ”一个穿着棕色布衣的男子看着官兵的动作。 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个高瘦的男子回应着:“可这皇宫中并未有何消息传出,看他们这样子是有人过世了才对。” 两人的讨论声刚过,为首的士兵便转身对着他们,“宫中黎王过世,京城需祭奠七日,一切喜事禁止举办,如有违者,立刻抓入牢房!” 爆炸性的消息立刻在百姓之间引起轩然大波,官兵一离开公示栏,众人快速向着公示栏涌动,无一不痛惜慕承渊的离去。 刚疑惑的棕衣男子震惊的说道:“黎王殿下死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那可是战无不胜的黎王啊!” “前些日子黎王殿下被派往西北,莫不是在那里出事,真是天妒英才。” 京城中的响动传到了黎王府中,凤倾九坐在铜镜面前,拿着她自制的眉笔仔细勾勒着她本就精致的眉毛。 耳旁传来脚步声,凤倾九将眉笔放下,拿出胭脂,用食指指腹在上面轻轻碾过,继而放在自己饱满的嘴唇上面上色。 元宵瞧见凤倾九如此,小心的开口,“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 凤倾九的嘴唇从淡粉色变成了胭脂红,她的食指指腹往旁边的小盆里面放去,洗去了在手指上面的残余。 “嗯,我马上就好。”她拿起放置在面前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带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簪子。 凤倾九站起身来,脚下白色的衣裙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飞舞着。 “走 吧。” 凤倾九迈着步伐走出屋中,漫天飞舞的白纸钱恍惚了她的视线,她的目光直直看着那扇拱形的大门。 一身白衣穿梭在白色的纸钱中,黎王府各处摆放的白色物品将这座往日热闹的宅邸彻底笼罩在悲伤之中,宅子中的人没了之前那般笑容。 走到黎王府门口,凤倾九的视线中出现两盏巨大的白色纸糊在外面的灯笼。 明明昨晚还是那正常照明的暖黄色光照的灯笼,转瞬之间就改变成这般落寞的样子。 “王妃,我们该走了。” 凤倾九收回目光,坐上了备好的马车,向着皇宫驶去。 慕承渊的丧礼被皇帝安排在慕承渊以前居住的那所宫殿中,一来方便皇帝的祭奠,二来各位朝臣也可来参加。 马车径直来到宫殿外,凤倾九现身在门口,她头顶戴着元宵在马车上递给她的白花缓缓走进去。 宫殿里面,慕临辰带着一群朝臣站在一起。 “黎王妃来的可真是迟。” 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站在慕临辰身旁的凤紫澜走到她的面前,朝着她冷漠的说着。 本不想搭理凤紫澜的凤倾九直接向着里面走去,凤紫澜往旁边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倾九厉声呵斥着,“让开。” 见其不动,凤倾九大步向前去,她进入到屋中,一个灵牌摆放在正中央,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既然知道慕承渊没有死去,但心中不由得还是颤抖起来,凤倾九向着 四周看去,屋中除了应该有的灵牌,蜡烛,纸花,最重要的棺椁根本不见踪影。 凤倾九嘲讽的勾起嘴角,慕临辰他还真是不怕被外面的百姓议论口舌。 元宵看着外面走进来的法师,她提示着:“王妃,大师来了。” 她回过头去见着慕临辰正和法师说着什么,带着法师往里面走进来。 慕临辰走到凤倾九的身边,开口对着她问道:“黎王妃,黎王的丧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你还有什么要跟黎王说的吗?”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凤倾九摇了摇头,“没有了,我早已经跟殿下说完,麻烦法师开始吧。” 凤倾九的眼神对上慕临辰的眼睛,她不卑不亢的站他的面前,对他仅仅只有该有的太子礼数。 仪式开始,凤倾九整个人麻木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凤紫澜见着她那副样子,冷哼一声扬声说道:“黎王妃还真是蛇蝎心肠,黎王殿下去世,一点眼泪也舍不得掉半点眼泪,难道你就这般想要黎王殿下去世不成。” 在场的朝臣纷纷看向她们,凤倾九的目光慢慢落在凤紫澜的身上,她冷漠的回应着:“法师在施法时,你这般开口打断,难道不知这般打断是对殿下的不利吗?谁说人只能够用眼泪表达悲伤,我与殿下朝夕相处,殿下比你更知我的心意。” 凤倾九的这番话让凤紫澜成了一个人演戏的跳梁小丑,朝臣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带着轻蔑。 第两百六十二章 分明你就是心虚 凤紫澜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伸手指着凤倾九,“分明你就是心虚,才会这般狡辩。” “若你不是真心来这里的就离开。” 在场的气氛凝固,朝臣站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话,纷纷等待着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慕临辰几步走到凤紫澜的身旁,微微将她护在身后,他冷眼瞧着凤倾九,“黎王妃为何不流泪,黎王妃自己心里面知道原因。” 凤倾九的心底里面像是浇了一瓢汽油,怒火烧起,她垂放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手腕上的青筋凸起。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慕临辰说道:“黎王妃对黎王的死看来并不上心,连本太子都未看出一丝悲伤之情,从刚才踏入这宫殿起,黎王妃有做过关心黎王的事情吗?” 他一步一步紧逼着凤倾九,完全是替凤紫澜出头。 “太子殿下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吗?殿下他根本……” 凤倾九立刻紧闭上嘴,她蹙着眉头,睫毛微微一颤,她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慕承渊并未死去的事情。 若是慕临辰知道定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私底下起疑心不知道会向皇帝说些什么谗言。 慕临辰瞧着她的反应,“根本什么?黎王妃为何不说下去。” 在他身后的凤紫澜仗着慕临辰的保护,也跟着说道:“是啊,你怎么不说了,根本什么啊?” 听见凤紫澜的话凤倾九怒怼着,“跟你何关。” 凤紫澜伸手拉了拉慕临辰的衣 袖,委屈的说道:“殿下,你看这凤倾九,她根本就不关心黎王殿下,一直在这里惺惺作态!” “先前黎王妃在此说打扰了法师作法,那现在这般又是作何解释。” 凤倾九不愿跟慕临辰计较,她自知理亏,没有再去与慕临辰争执。 见她吃了一亏,凤紫澜得意的看着她,目光里面充满着挑衅。 慕临辰转过身去,法师拿着铃铛站在灵牌的前面,见其看来,点了点头,继续摇着铃铛往前走着,口中念着咒语。 仪式继续进行,元宵站在凤倾九身边,不服气的看着那站在慕临辰身边小人得志的凤紫澜。 “庶二小姐怎么能这样说王妃呢,她好歹也是王妃的妹妹啊!” 虽然元宵知道凤紫澜一向不喜凤倾九,但她们的身上还留着一个地方的血,有着亲情血脉,还是如此这般对待亲人,她越想越生气。 “等仪式结束了便好。” 凤倾九的目光落在法师身上,她感觉得到慕临辰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听着耳边的咒语,凤倾九的脑子逐渐昏沉起来,她的身子忽然觉得有些疲乏,她的双手紧握着,看来上次落下的病根又犯了。 凤倾九强撑着身体,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那般冷漠的看着法师进行仪式,众人没有一人发现她的反常之处。 仪式在法师拿着符水往灵牌上一洒而结束,法师收回铃铛交给一旁的助手,双手合十缓缓走向慕临辰。 “太子 殿下,此刻黎王殿下已经前往极乐之地。” 凤倾九上前对着慕临辰屈身行礼,“仪式已经结束,倾九告退,之后的事情劳烦太子殿下。” 不等慕临辰说话,凤倾九便对着周围的朝臣匆匆道别:“谢谢各位此次前来,殿下一定会知道大家对他的心意,一切都由太子殿下负责,本王妃先行告辞了” 众朝臣纷纷对着凤倾九行礼,凤倾九向着外面走去,刚刚踏出门槛,瞬间大风肆掠,种在院子中的万年青叶子哗哗作响。 凤倾九走出宫殿背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她的手撑在旁边的红墙上,身子难受的弓起来,胸口剧烈的疼痛。 她用力的撑住自己的沉重的身子,脑子昏沉面前的绿瓦红墙又摇晃起来,。 元宵见状被凤倾九的动作给吓到,她赶紧上前扶住凤倾九,让其将一部分重量靠在自己的身上。 “王妃是不是又难受了?元宵带你去看太医。” 她摇了摇头,伸手在嘴边艰难的“嘘”了一声,“不用了,小心被太子听到,把我扶到马车上面,我们回府去。” 元宵点头小心又快速的将凤倾九扶到了马车上面,她跟在马车旁边向着皇宫外面驶去。 凤倾九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上面,难受的抱住自己,她紧紧的咬住下嘴唇,嘴唇上的胭脂下依稀可见那苍白的唇色。 摇摇晃晃的马车行走在宫道上,经过一层层守卫,来到大街 上面,街头百姓熙熙攘攘却没有嘈杂的声音。 他们看见黎王府的马车都向着旁边走去,目送着它离开回到黎王府外面。 元宵走上小板凳,弯腰走进马车里面扶出了身体不适的凤倾九。 两个人回到顾桂苑,凤倾九整个人躺在床榻上面,这才如释负重松了一口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宵将旁边的被子牵过来盖在了凤倾九的身上,她很是心疼的看着凤倾九,凤倾九的面孔依旧难受的紧皱起来。 她转身往外面走去,去到小厨房将之前备好的汤药干料拿出来吩咐人熬着,自己回到凤倾九的身边照看着凤倾九。 慕承渊的丧礼仪式一直到黄昏才彻底结束,朝臣们往宫殿外面的宫道走去,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府。 慕临辰最后一个从慕承渊的宫殿走出去,凤紫澜跟在他的身边,看着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高傲的将下巴抬起。 云朵微微舒展开来,金黄色的衣袍在风中飞舞着,朦朦胧胧的黄橙色轮廓围绕在山头。 夜幕慢慢降临,凤紫澜跟随着慕临辰一同回到东宫之中,她的心中此刻已经打好了注意。 两人刚刚踏入到寝宫中,她软绵绵的对着慕临辰喊到:“太子殿下。” 慕临辰转过身回过头来看向她,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眼中暧昧至极。 他紧紧盯着她,对着周围的人吩咐着:“全部都出去。” “是,殿下。” 周围的宫女太监往外走 去,临走之前关上了门,只留下了慕临辰和凤紫澜两人。 “殿下,这是做什么?” 她假装不懂般咬住下嘴唇,茫然的看向慕临辰,眼底却是带着欣喜。 慕临辰靠近她,“你觉得我们应该做什么?”他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凤紫澜的面容。 那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像是在邀请着他去品尝,慕临辰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欲望对着直接亲吻下去,在上面撕咬着,双手抱起凤紫澜向着床榻走去。 一阵欢愉之后,凤紫澜被慕临辰的精力给惊到,第一次侍奉太子殿下,幸好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凤紫澜靠在慕临辰的身上,不禁开口说道:“台下殿下刚刚还满意吗?” 他的手摸到凤紫澜的肩膀上面,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只要体力再好一点就好了。” 听着慕临辰的调侃,她的手轻轻的在慕临辰身上打了一下,就像是在慕承渊的身上挠痒痒一般。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够将紫澜封为太子妃啊,殿下可是之前就跟紫澜说好的。” 慕临辰嘴边扬起嘴角露出笑意,他开口回答着:“放心,很快就会。只要凤倾九彻底不再管朝堂之上的政事,彻底的从父皇身边消失,黎王党派归顺本太子,本太子定会封你为妃。” 凤紫澜听到这话,更加的高兴,她终于可以把凤倾九踩在脚下,现在慕承渊已死,她再怎么也守不住那黎王府,更比不上她这个太子妃。 第两百六十三章 她怎么这么着急 西域宫殿里面,侍女和侍卫纷纷抱着红色的丝绸到处匆匆行走。 慕承渊从奇花院摘下温室里面的七彩花回到月心眉的月莲殿中,正巧这时侍奉月心眉会懂得一些周朝语的侍女青儿拿着一个箱子走进来。 “锦云正好你在这里,帮我挂个东西吧!” 青儿向着他走过来,挑出手中的箱子里面的一个挂件。 慕承渊看着递过来的东西,“这要挂哪儿?” 她向着四周看了看,指到了窗户边上的一个地方,“挂那儿吧。” 瞧着那木窗旁边,慕承渊伸手将手中的花朵放在一旁的玉石桌子上面,向着窗户旁边走去,按照玉儿的指挥挂上了那红色的挂件。 “近日为何要挂这东西?” 玉儿开口解释道:“最近王要上任了,这西域宫殿中就要举办庆宴,现在宫殿上下全部都要装饰呢!不跟你说了,我先去忙了,谢谢你啊。” 听着她说的话,慕承渊站在原地思索着,西域要新上任西域王了,那西域王子呢? 慕承渊向着玉石桌子走过去,拿起放在上面的七彩花往屋中走去,插在一个瓷瓶里面,在屋中等候着月心眉回来。 穿着金丝纹蝴蝶裙的月心眉踏进大门,她的手腕间珊瑚链和玛瑙玉镯交织在一起,间隙之间露出雪白的肌肤。 见着她回来,慕承渊立马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怎么这般着急?”月心眉站在他的面前,眼睛看向他易容之后的脸,那眉骨之间依 稀还能够看出他往前的神色。 慕承渊看着她,“我有东西给你看。” 月心眉跟着他往里面走去,屋中几朵七彩花放在花瓶里面绽放着光彩。 “你采摘来的?”她的眼睛一亮,走上前去仔细看着那些花儿,伸手轻轻行她们还沾染着水珠的花瓣上滑过。 慕承渊走到她身边,“先前是我不对,都是我太过于心急。” “没有,你做的都是应该的。”否则怎么能够让她亲自封存那些记忆呢? 月心眉久久凝望着七彩花,嘴边露出笑意。 “你可喜欢?”慕承渊小心试探着她。 她换过头来上前抱住了慕承渊,“喜欢,很喜欢。” 瞧见月心眉这般反应,他也放下心来,看着她这盛装打扮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宫中是否要办什么庆宴了?” 月心眉松开他的腰,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嗯,新王上任,明日便举办庆宴。” “那明日我可以去吗?”慕承渊等待着月心眉的话。 她本来不想带着慕承渊出席这次宴会,但慕承渊既然如此说了,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慕承渊,“可以,但是锦云你可要待在我的身旁,不要乱走。” 宴会之上都是阴险狡诈的西域人,一旦有什么异常之处,他们恐怕很快便会发现。 “好。”他点了点头。 次日,月心眉早早便为慕承渊易容,准备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带着慕承渊向着庆宴而去。 拓跋栎从月莲殿外走进来,看着盛 装打扮的月心眉眼睛一亮,她本就俏丽的面庞此时更加的耀眼,不同于西域人的中原面孔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走吧,月儿。” 月心眉抬眼看向拓跋栎,主动走到他的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臂弯之中。 见她如此主动,拓跋栎本就愉悦的心情更加高兴起来,一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慕承渊。 宴会厅中早已到达了各位皇亲国戚,见到拓跋栎和月心眉前来,众人站起身来,带着笑意右手作拳放在左肩膀上面。 “参加王子,月王妃。” 月心眉往里面缓缓走去,她的下巴微微上抬起,眼神未落到周围西域权贵的身上。 她走到前方一个长方形的桌子后面,双腿跪坐在放置的软垫之上,伸手整理着裙摆。 拓跋栎坐在月心眉身旁,跟着她一同走进来的慕承渊站在她的左后方,表情严肃。 周围的权贵时不时就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月心眉的身后,对这个从未见过的中原人感觉到好奇。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长着黑色胡子的西域人对着月心眉开口问道:“月王妃,跟在您身后的这人是谁啊?” 西域人说的是西域语,只有慕承渊一人听不懂。 月心眉偏头看去,嘴边带着笑意回答着:“这是我随嫁的仆人。” “随嫁的仆人,月王妃什么时候有一个仆人了?我们都未曾听说过啊?”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西域壮汉也开口道:“是啊,月王妃,这仆人最近才跟着月王 妃出入,他之前都去哪儿了啊?” 她耐心的解释道:“这人先前在伺候我父亲,这段时间才从周朝接过来服侍我,所以大家才会未曾见过。” 听见月心眉的解释拓跋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何时是月心眉随嫁的仆人,拓跋栎转念一想,或许是为了不引起纷争所以才如此说。 “月王妃带着这男仆到王的宴会上来,定是十分重视此人。” 月心眉开口说着:“此人与我一同来自周朝,我看见他便是回想到周朝,也是在身边留个恋想,他也跟我是同乡,所以才会把他带在身边一同前来。” “原来如此,月王妃是中原人,我们不太懂那边的规矩,还请月王妃见谅啊!” 西域人抱拳对着月心眉举起,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走了个过场而已。 月心眉也未对此事放在心上,“无妨。” “既然如此,咱们还是给月王妃赔个不是。” 两人举起酒杯,对着月心眉一举仰头喝下,身旁的侍女端着酒壶对着酒杯倒下。 月心眉伸出右手,左手握住右手衣袖来,缓缓靠近嘴边,左手挡在面前喝了几口,放下了酒杯。 站在身后的慕承渊不懂他们的话,但越发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他连西域的语言都不懂,怎么会是月心眉的男仆。 拓跋栎见他们还想要说些什么,扬声说道:“各位也不用一直对着这中原仆人上心,这是王的宴会,咱们还是一起恭贺新王上 任。” 听此,众人端起酒杯起身一同向着司徒御举杯说道:“恭贺新王上任!” 司徒御拿起玉杯来对着他们一举,“好,从今之后我们共同治理西域!” 在场两个西域人和月心眉的对话吸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对着这个中原人来了兴趣。 “月王妃,既然你这男仆是中原来了,何不如让他为我们大家伙表演个什么中原才艺如何?我听闻周朝可是有很多特殊的技能的。” 现场的气氛瞬间更加热闹起来,“是啊,月王妃,让他到这中央来为我们表演表演怎样?也讨王一个欢心!” 司徒御看着他们的模样,嘴角也带起笑意来,目光直直落在慕承渊的身上。 月心眉看到众人这般起哄,不得不转身看向慕承渊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本领,他们不信你是我的仆人,只要是一项技艺便可以,不用太复杂。” 慕承渊的目光落在那高台之上的司徒御腰间的那把佩剑,点了点头,往周围侍卫走去从他身上拔出剑向着月心眉她们走过来。 “去吧。”月心眉点了点头,示意他往那中央走去。 看见慕承渊走出来,大家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中原人还会舞剑?” “看看不就知道。” 众人哗然,却对慕承渊的表演带着看笑话的眼色。 月心眉跪坐在那里,眼中带着冷意看向周围那些权贵,她找时间定会将这些人一一惩戒。 第两百六十四章 熬醒酒汤 慕承渊站在正中央,面对着那高台之上的司徒御站着,他拿着剑柄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一个画面来。 顿时慕承渊眼光一变,瞬间刀剑在空中飞舞着,发出哗哗声来,刀光剑影之间慕承渊已经变换了好几个动作,衣袍的衣角随之晃动,完美的随之契合。 他的剑舞刚中带柔,柔中带着力量感,身体的本能驱使着慕承渊流利的做出下一个动作,宛如带着剑在跳舞一般。 众人坐在垫子上,被慕承渊这一舞震惊到,纷纷不敢眨眼,慕承渊剑舞惊鸿,随着剑再次划过空中收在他的手中,一舞结束。 宴会厅中忽然寂静,不知是谁鼓起掌来,大家这才回过神跟着一起鼓掌。 有人不禁赞叹道:“好啊!真是一支好剑舞!” “月王妃的男仆还有这般技能,真是不错,看来大周朝来的中原人会的还真是多。” 慕承渊站在原地,耳边传来那雷鸣般的掌声,他听不懂这些西域人在说什么,但是他依稀可以从脸上的表情上面辨别出来,这是在夸奖自己。 握住剑柄,慕承渊对着司徒御双手交叠握拳行礼,眼神落在月心眉的身上。 月心眉再次看到他的剑舞,心中有着震撼,那日他也是这般在黎王府中舞动,落叶在空中飞舞,他却未伤到树叶一分一毫,直接落在地面上。 她对着慕承渊点了点头,嘴角露出笑意。 见到月心眉开心,慕承渊心中也松了一口 气,他没有在西域人面前露出破绽,以后可以留在珂珂的身边。 慕承渊抬脚往月心眉的方向走去,他的余光看到拓跋栎,刚刚的疑惑又涌上心头,使得他的步伐慢了许多。 拓跋栎坐在一旁眼睛直直看着慕承渊的脸上,他的眉头紧皱,起了疑心。 这支舞怎会如此的熟悉…… 他的脑海之中闪现出一副画面,此前出使大周朝之时,同那慕承渊比试过一场剑舞,今日这男仆的剑舞招式和慕承渊的一模一样。 可是他的面容跟慕承渊根本不同,而且慕承渊怎么会成为月心眉的男仆。 拓跋栎的眼神落在旁边坐着的月心眉身上,难不成这男仆的由来她说了慌,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慕承渊将剑交还给了身旁的侍卫,随后站到了月心眉的身后。 司徒御也沉浸在这番舞蹈当中来,一边鼓着掌一边称赞,“真不错!月王妃你这男仆不错啊!” 月心眉听到站起来向着司徒御说道:“王上谬赞,他往前本就喜欢舞剑,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有这番技艺。” “哈哈,此番技艺定当好好培养。”司徒御的眼神落在慕承渊的身上,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她笑着说道:“是,王上。” 司徒御好奇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月心眉用西域语回答着:“宋锦云。” “宋锦云,不知你可否愿意做西域的士兵,本王见你这番技艺要是用到这上面,定有一番作为, 将来若是打了胜仗,本王可封你为将军,而且是西域唯一的大周朝将军!” 司徒御此话一出震惊众人,西域可是从未有过大周朝的人作为将军,中原人也不愿意他们西域来做士兵。 月心眉心中跟着一惊,按照慕承渊这个性格是万万不会同意司徒御的提议,甚至会感到厌烦,而且就算是她也不会同意慕承渊为西域做事。 “多谢王上好意,他只是在我身边待着的仆人,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去当西域的士兵,甚至是大周将军。” 听到月心眉替慕承渊婉拒着司徒御的好意,司徒御心中觉得可惜也没有再开口劝说,这宋锦云根本不懂西域语,留下来往后也会有顾虑。 司徒御赞叹着,“他这副样子还真是做将军的好料子!” 这句话月心眉为慕承渊用周朝语翻译了一遍,之前他们的对话她便隐瞒了下来,不打算去告诉慕承渊。 “多谢。”慕承渊对着司徒御用他们西域的方式感谢,他不会西域语只能够这番表达。 看着他的动作,司徒御大笑起来,“不错!”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来。 众权贵看着司徒御心情大好,跟着一同举起酒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月心眉端正的坐在宴会之上,身旁的侍女悄然将她的酒壶换作了普通的清水,桌子上面的食物也只尝了一两口便放下了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唇。 “你这男仆还会舞剑?” 听见拓跋栎的声音,月心眉 转过头去,小声的说道:“我也不知。” 拓跋栎看向月心眉,“他的这支剑舞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他的剑舞也是这般让人震撼。” 她的心头忽然一紧,面不改色的问道:“不知道让王子想到哪位故人了?” 月心眉不知道拓跋栎是不是见过慕承渊的剑舞,她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够试探着。 “可惜,我已经见不到他了。” 他的语气带着可惜,但话语当中却听不出来什么。 月心眉开口说道:“原来如此。” 拓跋栎观察着她的反应,没有见到她有什么异常的神色,便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来。 宴会直到晚上才结束,拓跋栎被司徒御留下来谈论要事,月心眉独自带着慕承渊往月莲殿走去。 回到月莲殿中,月心眉差遣了身边的侍女,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月心眉走到桌子旁,看见了摆放在上面的七彩花,嘴角露出笑意来。 她拿起常备的茶水倒了一杯喝了好几口,晚上时她又被迫喝了好几口的烈酒,脸颊红润,嗓子里面火辣辣的像是要燃烧起来。 西域的烈酒她喝了这么多次,还是不能够适应下来,月心眉喝的有些急,茶水呛到了喉管里面,猛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月心眉这般,慕承渊上前轻抚着她的后背,“慢点,我去给你熬点醒酒的。” “不用了。”月心眉抓住他的手,眼中被呛出来泪光来,对着他摇了摇头。 慕 承渊不知怎么帮助月心眉缓解,只好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喝。” 她缓缓坐在椅子上面,端着那一杯水,看向慕承渊,心中有些暖暖的。 慕承渊看着月心眉,开口说出来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珂珂,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我不懂西域语,还会成为你的仆人,还来到西域来。” “之前我便跟你说过了,我和拓跋栎是在周朝遇见你的,我见你可怜才带你来,当时你也自愿跟我们来西域生活。” 月心眉再次搪塞着慕承渊,她对三方人都说了不同的缘由,只要他们互相不提起此事,便永远不会知晓慕承渊真正的身份。 “真的如此。”慕承渊的心中还是起疑。 月心眉重重的点头,捂住自己的脑袋,“嗯,我现在头晕的厉害,也想不起什么了。” 他说道:“我去让人熬醒酒汤。” 慕承渊说完便往外面走去,他没有看到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月心眉表情的变化。 他向着外面走去碰巧遇到了青儿,“青儿,月王妃喝醉了,你帮她熬一些醒酒汤吧。” 青儿点了点头,“好。” 慕承渊独自坐在院子里面,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和闪烁的星星。 他不相信他真的是主动跟着月心眉来到西域的,按照他的想法,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之地,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去的。 当下,慕承渊便做了一个决定,他想要自己去寻找身世。 第两百六十五章 要不是见她可怜 东方破晓,耀眼的阳光划破了沉寂的天空,白雾笼罩在山头。 早晨,月心眉缓缓睁开眼,从圆形床上坐起身来,拿着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新衣裳换上。 她的长发披在身后,坐到化妆台旁边,拿起放置的化妆工具画上淡淡的妆容,额头画着花钿挂上头饰,又拿起玛瑙玉镯戴在手腕上,和白色手链发生碰撞。 “月王妃,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青儿从外面走进来,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身前,头微微向下低着。 月心眉的指腹停留在嘴唇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满意的笑了笑,一个灵动的人儿便出现在眼前。 “嗯,我知道了,走吧。”她站起身来,青儿往前走了好几步,替月心眉展开了身下的衣裙。 月莲殿外,拓跋栎早已在吃早膳的屋中等候多时,看见月心眉走过来他的眼睛瞧着月心眉,细细打量着。 “王子这般早的就来了?” 月心眉走到拓跋栎的身边,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青儿待在月心眉的身边,周围的总管吩咐着下人端着早膳放到桌子上面。 “也没有来多久,不过就这么一小会儿罢了。” 拓跋栎看着周围忙碌的奴仆,眼睛看向了月心眉带来的下人,其中并没有见到昨日月心眉带回来的那个男仆。 月心眉的余光看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这边,想到了昨日他在宴会上面说的话,眼神收了收。 两人各自坐在椅子上面,月心眉拿 着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咬下一口慢慢咀嚼着。 拓跋栎抬头看向她,开口问道:“月儿,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月心眉转眼看着他,“王子你说。” 拓跋栎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要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仆到底是谁?” 听到拓跋栎的提问,她放下那块带着缺口的糕点,淡然的说道:“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路途中碰巧遇到的,王子为何这样问,是我带他回来有什么不妥吗?” 月心眉奇怪的看向拓跋栎,假意不懂他为何会这样问出这问题来。 他说道:“没什么,只是那男仆你当真是碰巧遇到?” “嗯,是啊,要不是见他可怜,我怎么会带他回来。” 见拓跋栎没有说话,月心眉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吃着糕点,端着旁边的奶茶喝了一口。 拓跋栎的心思落在月心眉的身上,并没有吃多少的食物。 “昨日那男仆在宴会上展示的那剑舞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她转过头去疑惑看向拓跋栎,“王子这是何意?” 拓跋栎继续说着:“昨日我与你同说的那人,你可有印象。” “王子不是在周朝见过一人,也会那剑舞,但并未跟我说起那人是谁。”月心眉点了点头,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抓紧,不敢有过多的表情。 “当时我出使西周时,周朝皇帝在场,让黎王展示过他的技艺,我就见过那大周朝黎王舞过一段剑舞,昨日见到那 男仆的舞可是与黎王的一模一样。” 她心中顿时一惊,虽然紧张却依旧不承认那人是慕承渊。 “王子这话说的我就不赞同了,剑舞我先前在周朝时也见过,也有不少人会舞剑,况且黎王会的招式也不一定只有黎王会。” 拓跋栎观察着月心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见没有炸出她什么话来,拓跋栎也暂且相信了她说的话。 他夹起一块糕点来,“或许是我多虑了,才会觉得那人是和黎王有些相似。” 月心眉若无其事的继续用膳,坐在椅子上面若坐针毡,一点也不安心。 早膳之后,拓跋栎从殿中离开,她留在殿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心慌。 月心眉起身回到月莲殿中,差遣了下人离开了月莲殿,留下她一人在屋中,她坐在椅子上面,手紧紧的抓住衣裙。 慕承渊现在失忆也封印了两次记忆,但是他的习惯还依旧保持着往常的习惯。 好几次她与慕承渊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便发现慕承渊的动作和处事方式和往常的一样,若是熟悉慕承渊的周朝人一眼便可以起疑心,久而久之便会辨认出来。 “不行,我一定要他留在我的身边。” 月心眉的手握成了拳头,她紧紧的咬住牙齿看着屋中那燃起的熏香。 现在拓跋栎已经起了疑心,她不敢再久留,害怕慕承渊被认出。 月心眉起身往屋中拿出要带走的必备物品,她这次一定要带着慕承渊离开 ,这样他们才能够安全的待在一起。 月心眉思虑再三,决定告诉慕承渊让他同自己一起离开西域宫殿。 慕承渊来到宫殿中,只见月心眉细细啜泣着见他走进来赶忙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锦云你来了。”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似被人欺负过柔弱至极。 他走了过去,瞧着她的模样担忧的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哭了?” “我没哭,只是眼睛里面进沙子了,我只是想要见见你。” 慕承渊不信她的话,“若是沙子进眼睛,怎会如此红,况且屋中怎么会有什么沙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坐在椅子上面的月心眉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十分纠结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月心眉的眼神飘忽,极度的害怕着。 “我……这是我不好说出来。” 慕承渊皱眉看着她,“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害怕。” 听到他这样说的话,月心眉彻底忍不住的鼻头一酸,眼泪便掉落了下来,她哭哭哀求着慕承渊,“锦云,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不想要再待在这里了。” 月心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继续说道:“拓跋栎,他一直都酗酒,喝醉之后便虐待我,欺负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怎会如此!” 他的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这段时间里面月心眉居然会遭遇这般待遇,心中不禁气愤起来。 月心眉拉起自己的衣袖,手臂上面赫然一条红色的痕迹出现在上面,看起 来惨不忍睹。 “他真是混蛋!”慕承渊咬牙切齿的看向那伤痕。 月心眉哭的梨花带雨,说起谎言来一点也不慌张,如同真的一般,声音有些颤抖,“锦云,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想要待在这里了。” 正好慕承渊也想要寻找自己的身世,也顺便出去见见外面的不同,长长见识。 “好,我们一起走便是。”他同意了月心眉的话。 见慕承渊点头答应,月心眉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不引起注意的悄然离开,我们可以现在就走。” “不可,刚刚我来时外面还有许多巡逻的侍卫,冒然出去恐怕会被发现,此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月心眉微微皱眉,“那应该怎么办。” “侍卫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班,晚上的视线比白天更难发现躲避的人,我们可以在晚上找一个时间从你说的那条路离开。” 听见慕承渊的建议,她理解了慕承渊的话点了点头,“好,明日晚上如何?” “嗯,好,我明早出去探探情况,你收拾好东西,我接你出去。” 两个人很快商量好出去的对策,慕承渊便离开了屋中,凤倾九抬起手用手指擦去掉下的泪水,冷漠不屑的擦在手帕上。 月心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臂上面的伤痕,她在这西域皇宫生活多年,怎会不知宫中的情况,为了让慕承渊心疼并且相信她和自己一同离开,她不得不伤害一下自己。 第两百六十六章 有什么不妥吗? 大周朝境内,黎王去世,百姓们一直悲痛万分,慕承渊现如今不在周朝,黎王一职暂缺但其事务却不容得耽搁。 凤倾九自从向皇帝申请代替慕承渊做事后便十分认真,一件事情也没有出错过,皇帝也没有理由将其罢免。 早晨上朝时,凤倾九穿着正经,她特意为了上朝订做了一件衣服,穿上后看上去没有女子般的柔弱,凤倾九挺直腰板,将女子的英气体现出来。 朝堂之上,各位大臣站立在两旁,最靠近皇帝的两侧各自站着两个党派之首。 “方祁遭遇洪灾之事,你们都有什么看法啊?”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审视着台阶下方的众人。 站在慕临辰身后的一个大臣走了出来,“启禀皇上,方祁大水,定是等洪水退去之后派人去加固防洪堤口,加固好之后便可。” “皇上,方祁百姓此刻居无定所,还需将其安排妥当才是。” 凤倾九身后的朝臣站出来,他对着皇帝建议着,丝毫不输对方之人。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慕临辰和凤倾九两人,“太子和黎王妃有何看法啊?” 被点名的慕临辰开口着:“父皇,李大人所言甚是,儿臣觉得突遇洪灾之事除了加固和派发粮食,也要让官员安抚百姓之心派发些银两才是。” “不错,方祁遭遇洪灾将庄稼和房屋都淹没,百姓们心中定是难过至极,黎王妃你觉得如何?” 凤倾九听着大臣们和慕临辰的言 词,她的意见有所不同。 “父皇,倾九认为之后去加固并不可,洪水突然来袭,此时期正处于雨季,现在去加固才是最好时机,不然以后再进行加固,方祁早已经被淹没。而且以往记载方祁加固比其余之地都多了好多次,父皇不觉其中有问题吗?” 皇帝皱眉看着她,“这是何意?” “倾九认为,是方祁官员贪了朝堂派发的银两,不然为何别处没有塌,方祁修了这么多次的防洪堤却这么容易就垮掉。” 凤倾九的意见一出,在场之人皆恍然大悟,若不是方祁官员贪了银两,方祁的洪灾怎么会这么的频繁。 “黎王妃区区一句话便指出我大周朝的官员有自己从灾款之中拿取,可是有何证据?” 太子身后的一大臣走出来质疑着凤倾九,不认同她这般随意怀疑。 凤倾九看向他,“这位大人,只要皇上派去救济灾民派发粮食之时,一同去查询便可知道是否有贪官一事。” 皇帝听到此话觉得言之有理,猛然拍向龙椅的把手,“周大人,按照黎王妃所说立刻去调查,看看这些银款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 周大人去到方祁调查果真查出了方祁的知府贪了灾款,皇帝怒气上头下令立刻押回京城进行处置。 查出贪官之事在众朝臣中传开,皇帝在早朝上面当众表扬了凤倾九,赏了许多的珍宝。 方祁的事情被解决,凤倾九处理起朝事来也更加 的得心应手,黎王党派对其刮目相看。 众人下朝之后从朝堂往外面走去,凤倾九向前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大臣的声音,“黎王妃,请留步。” 凤倾九停下脚步来看向他,只见两三位大臣纷纷朝着她走过来。 “许大人,于大人,连大人。” 许大人走到凤倾九面前行礼,“黎王妃走的好生快,我们都快追不上了。” “大人说笑了,不知道各位找我何事?” 他们笑着看着凤倾九说道:“这次方祁之事黎王妃处理的可真好,一把就将那罪臣抓住了。” “是啊,若不是黎王妃提出这个想法,怕是方祁的百姓还要遭受多少的罪。” 几个人纷纷称赞着凤倾九,让凤倾九倒还是有些不自在了,“倾九之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各位大臣谬赞了。” “黎王不知何事离去,我等本以为没有再像黎王殿下那般明事理之人,没有想到黎王妃做事也如同往日的黎王殿下。” 众臣提前慕承渊便是一声叹息,却因看到凤倾九的作为感到了心安。 和几位大臣交流了一会儿后,凤倾九这才找了一个理由脱身,回到了黎王府中。 凤倾九刚刚到顾桂苑时,清明和惊蛰便骑马来到了黎王府的门口。 “王妃累坏了吧,快试试这做好的水果茶。”元宵端着一杯茶水来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伸手接了过来,“你这些时日也辛苦了。” 清明和惊蛰大步向着顾 桂苑走来,凤倾九在屋中坐着还未喝下那水果茶,便看见他们走来,顿时眼睛一亮,以为是有了慕承渊的消息,欣喜的立刻上前去问道:“可是殿下有消息了?” 清明摇了摇头,“启禀王妃,我们去了苍琊雪山附近寻找,又到了大周朝境内各处,将消息都打听遍了都没有得到变点关于殿下的消息。” 他们的脸上带着自责,眼睛不敢看向凤倾九去看见她的眼神。 惊蛰补充说道:“我和清明打算过几日就到大周境外去寻找看看有没有人发现殿下的痕迹,境外不如在周朝行事方便,可能需要些时日,王妃您不要担心。” 凤倾九听到此话也表示理解,“我知道了,有人将殿下带走,故意躲藏着,就如大海捞针,寻找起来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们万事小心。” “是,王妃。”他们重重的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清明和惊蛰走后,身旁的元宵走上前来,“王妃,寻找殿下的事情,清明和惊蛰会尽力,您也要照顾好身体,多休息,不要累坏了。” “嗯,我不会再向往常那般拼命,殿下就要回来了,我要好好的和他相见。” 凤倾九走到窗户边的柜子旁,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令牌,她伸手拿了出来,手紧紧握住令牌,眼神落在上面望着它。 希望清明和惊蛰可以尽快找到慕承渊,这样他们就可以再次重逢,以后她一 定不会再与慕承渊相分离,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了。 院子里面忽然传来喜鹊的叫声,凤倾九抬头看去,见着那喜鹊在粗壮的树枝上衔着小树枝筑巢。 凤倾九的嘴角带着笑意,喜鹊都到她的院子里面来了,距离她找到慕承渊想必也快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凤倾九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 西域宫殿里面,月心眉早已准备就等着一到天黑就和慕承渊行动彻底离开这里。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拓跋栎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月莲殿,直接打乱了他们两人的计划。 月心眉站起身来对着拖拓跋栎行礼,“王子。” “你这是准备出门?”拓跋栎一眼便看出来了月心眉的打算,上下看着她的装扮。 月心眉点头开口说道:“嗯,我正准备去宫殿里面告诉你,我这想去出门去买点东西来着。” 拓跋栎瞧着她的模样,心中担心她因此逃跑,看着身旁的慕承渊指着他,“你上街去买。” 这让月心眉心中一惊,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要买的是胭脂,他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颜色,我还是亲自去买我才放心。” “你告诉他是什么颜色不行?”拓跋栎疑惑的看向她,心中更加起疑。 月心眉看向他恨铁不成钢般说道:“先前我便让他去外面买过,结果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我都是自己去买的,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见到她这样,拓跋栎无奈只好同意她出去。 第两百六十七章 我不要去京城 外面的天空被肆意的涂抹上了一道绚丽的橙红色,斜阳余晖洒向地面,整个人间被笼罩上朦胧的金色,梦幻万分。 金晖从门外照射进月莲殿的屋中,与旁侧的暗处形成对照,拓跋栎坐在黄昏之下抬眼看着他们,手中把玩着上面放置的茶杯。 拓跋栎问道:“吩咐人备好马车了吗?” 月心眉摇了摇头眼睛瞧见了外面的落日余晖,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正好想出去散散步,不用备马车,我去去就回来。”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那我陪你一同去逛逛。” 月心眉站起身来婉拒道:“殿下宫中还有事情要忙碌,这点小事劳烦殿下被旁人知道会被说闲话的,我自己去逛逛便好。” “如此也好,那你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月心眉听着他的语气有点重,她点了点头,“嗯,买东西要不了多少时间的。”说完月心眉便向着外面走去,见身后的慕承渊没有跟上,转过身去看着他。 “还不跟上?”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继续抬脚向前走。 慕承渊低着头快步跟在月心眉的身后,面部没有什么表情。 拓跋栎负手站立在月莲殿的门口,身旁一个男人上前来,拓跋栎的眼神落在月心眉的身上,眼底反射出夕阳的影子。 “去跟着她们,一发现她们两人旦要去向别处,立刻抓回来。” “是,王子殿下。”那人右手作拳放在左肩上,小心的跟了上去。 拓跋栎拿起 刚刚的茶杯倒了一杯屋中的茶水,他的眼睛落在清透的水面上,轻声呢喃,“月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他抬起手来一口喝下茶水,重重放在一旁,眼神狠厉。 月心眉快步和慕承渊一前一后走着出了西域皇宫,慕承渊走上前去,她开口说道:“现在事情有变,我们直接离开这里。” “好。”事不宜迟两人走上大街,立刻向着出租马车之地雇佣了一辆马车。 马夫坐在马车上面控制着马车,询问着还未上马车的两人,“姑娘和郎君这是要去哪儿啊?” 月心眉说道:“往西域外面去。” “好嘞。”马夫答应着。 慕承渊扶着月心眉上了马车,自己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快速坐了进去。 那人见着他们的模样,快步走上前去,不近不远的跟踪着月心眉他们。 坐在马车上面,月心眉紧张的握住了慕承渊的手,他们能不能够离开这里就看这一次出逃能否成功。 慕承渊小心的看着飘窗外面,观察周围的环境,余光见到一个人一直出现在他们马车的身后,很快警觉的发现此人在跟踪他们,身上还穿着西域皇宫特有的衣服。 他快速跟身旁的月心眉说道:“身后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马上调头去胭脂店铺。” 月心眉扬声说着:“去最近最大的胭脂店铺。” 马车扬起马鞭,调转方向往胭脂店铺赶去,那人看见马车调头立刻停了下马,走到一旁的商铺前面假装挑选着 东西。 “郎君要看些什么?”商铺的老板热情招呼着他。 慕承渊从飘窗看向他,眼神微眯,等马车一路过那商铺便见到那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睛看向他们的马车。 “我们现在怎么办?”月心眉的手心里面冒出冷汗来,她知道那人定是拓跋栎派出来看着她们的。 慕承渊安抚着月心眉,“等到了胭脂铺再想办法甩开他,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面,不一会儿便到达了西域人最喜欢的胭脂铺。 慕承渊率先从马车上面下来,抬起手让月心眉放到他的手臂上面走下马车。 “我们进去吧。”她往里面走去,慕承渊跟在身后。 一路跟着他们走到胭脂铺的那人停留在外面,胭脂铺里面人群众多,不好监视着两人,这胭脂铺没有后路,那人便放心的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出来。 周围不少女子结伴同行,看见门口站着个男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没有搭理直接走了进去。 月心眉走进胭脂铺里面和慕承渊径直走进铺子的院子里面,她四处寻找着出路,周围栽种着树木和花草,还有晾晒的胭脂粉块。 “没有出路。” 月心眉回到慕承渊的身边,见他直直的看着前面,月心眉看过去,前面是一堵再普通不过的白墙。 她开口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慕承渊走过去对着月心眉说道:“这墙不高,你踩着我的肩膀就可以翻出去。” 他缓缓蹲下身 子,等着月心眉过来。 月心眉看着蹲下着的慕承渊,直接走过去,踩上了他的大腿扶着墙又踩着他的肩膀,感受到自己的高度慢慢上升。 白墙外面的街景出现在面前,月心眉跨坐在白墙上面,直接翻墙出去,慕承渊听到月心眉落地的声音,自己爬上树踩着树枝翻了墙。 慕承渊和月心眉沿着小巷走出去,临近大街边缘,慕承渊小心靠在墙壁上面,探出脑袋看向胭脂铺的大门,那人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门口。 他拉住月心眉的手背对着往另外一处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胭脂铺外面。 两个人再次约了一辆马车,慕承渊驾驶着马车直接奔着西域外面走去,看着西域两个大字出现在面前,慕承渊的心情不由得高兴起来。 一路奔波,马车驶向了大周境内,慕承渊随意找了一家小客栈歇脚,将马车停到了外面。 来到客栈里面,月心眉取下来面纱,倒了一杯水递给慕承渊。 “你休息一下吧,这么长时间都在赶马车。” 慕承渊坐下来接过水杯,他的眼神看向月心眉“无碍,倒是你想好接下来要去哪里了吗?” “去大周朝的最南边吧,那边听说有小桥,流水,周围也有许多的人家,我们可以在那边生活,不理这纷扰的世界,悠闲的度过之后的日子。” 月心眉把自己所想告诉了慕承渊,嘴角扬起笑容,十分向往这美好的生活。 “我不想去那里。” 她的愣了一下,有 些不理解,“为什么?” 慕承渊解释着:“我想要去京城看看,去以前我生活过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待一段时间之后再去南方。” 两人意见产生了分歧,月心眉特别厌恶京城,严词拒绝着:“我不要去京城!” 见慕承渊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又泛起了泪光,“为何你不肯跟我直接去南方,以前的日子有这么重要吗?” 月心眉的眼泪顺着脸颊掉落,见她哭闹,慕承渊没有办法只好又妥协。 那男人等到了晚上,见月心眉和慕承渊这么久都没有从里面出来,心里感觉到不妙,顾不得别的直接冲进了胭脂铺。 他的动静直接惊动了好几个小姐太太,“这是什么人,在胭脂铺里面慌慌张张的,现在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了吗?” “不好意思,各位小姐太太,我这就去将人带走。”身旁跟着服侍的丫鬟向着那男人走过去。 “这位郎君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还有客人,你这般动静惊扰到客人了。” 他没有理睬那丫鬟说的话,直接在胭脂铺里面到处寻找,整个铺子都找遍了都没有看见月心眉和那个男仆的身影。 男人立刻转身往外面走去,他知道月心眉和男仆这是趁他不注意直接跑了,他连忙回到了西域皇宫。 “王子殿下,属下办事不利,月王妃和那男仆进了胭脂铺便不见了,现在已经逃走。” 拓跋栎拿着茶杯直接扔到了他的身上,茶杯转了一个弯直接摔碎在地面上。 第两百六十八章 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碎裂的瓷片散落在男人的脚边,男人快速单膝下跪跪在地面上,双手交叠握拳,头低着往下。 男人十分紧张,“王子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利。” “呵,两个大活人,却在眼底之下不见了踪影,这就是西域皇宫之人做的事!” 拓跋栎语气讽刺得厉害,他阴沉的看着那男人,表情捉摸不透。 男人紧闭着嘴不敢多说话,额头冒出丝丝冷汗,身体僵直。 西域皇宫里的人都知道拓跋栎的手段,一旦做错事情就会不小心丢了自己的性命。 拓跋栎的手指慢慢在桌面上敲击着,他望着那跪下的男人在思索着什么。 男人的喉咙动了动,微微抬起头来,“请殿下给属下几天时间,属下定当将两人带回到西域皇宫。” 他看到那男人,停下手来微微向前,“你如何保证可以将他们带回来?” 男人被拓跋栎的气势压迫到,说话有些结巴,“属下。。。。。。属下。。。。。。” 拓跋栎站起身来,他垂眼看着男人片刻,又收回了视线。 身后的贴身侍卫擎戈上前对着男人呵斥道:“还不滚回你该待的地方!” “是!”男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立刻慌忙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消失在拓跋栎的眼前。 拓跋栎站在屋中,他的目光看向外面被风吹动而摇摆起来的秋千,上面恍惚之间还坐着月心眉。 他垂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此事拓跋栎本想要亲自去追踪月心眉和宋锦云,但现 在西域新政刚刚上台,他不能够离身。 擎戈走上前来,“殿下,是否需要派人去抓回他们。” “不用,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周朝境内,就让他们先逍遥一段时日。” 他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神当中带着杀气。 拓跋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月心眉带着宋锦云离开西域,定会前往大周朝。 近日刚出了消息不允许外族人进入,以他的身份很容易被查出,只能够暂时将此事搁置。 “对外说月王妃病了,已经出了皇宫到外面养病,且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擎戈看着拓跋栎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此时,大周朝境内,顾桂苑的屋中彻夜亮起烛光。 元宵端着一碗雪耳百合木瓜汤走进来,“王妃,休息一下吧。” 凤倾九的鼻尖闻到一股香气,她停下手来看向元宵。 “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她笑着看着元宵走过来将碗放到她的身旁,碗中的食物一览无遗。 “雪百合木瓜汤,王妃试试。”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拿过勺子往碗中绊了一下,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凤倾九喝了几口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一个不留神整碗就下了肚。 “不错。”她放下勺子,用元宵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又递了回去。 元宵端来漱口的水,“既然王妃喝了汤也早些时候休息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收回眼神接过水,喝了一口又吐到了盆子里面。 “我将这些处理完就睡,明日早晨还要上朝。” 元宵有些无奈,她无论怎么劝说凤倾九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的,她将手中的东西端了出去,关上了房间里面的门。 夜渐渐深了,凤倾九处理完政事快速的往床榻上走去,疲惫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凤倾九早早的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她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走向水盆。 从水盆中捧起一手冷水浇在脸上,瞬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在元宵的帮助之下凤倾九换上衣服,赶忙出了门往皇宫上早朝。 凤倾九一踏入早朝宫殿里面,就感觉到一群人在看着自己,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凤倾九没有怎么在意直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皇帝穿着龙袍从里面走出来,凤倾九跟随着众朝臣一起跪下,对着皇帝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抬了抬手,“众爱卿平身。” 凤倾九刚站起身,就见慕临辰身后一个长着胡子的大臣走上前来。 “皇上,臣有要事启禀皇上。” 皇帝看着他,一脸疑惑,“哦?何事?” “自古以来,朝堂之上便是男子为臣与皇上共同商议国家大事,为皇上分忧解难。” 听到此处,凤倾九便明白他要说些什么,沉稳的站在一旁等着他说完。 “可是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女子参政,女子从来做事都是优柔寡断。如今黎王已逝,黎王妃替黎王也掌管政权有些时日,黎王妃也应 当回归到自己的本职才对。” 其他太子党派的人纷纷效仿他,“是啊皇上,这并不符合规矩,黎王妃不应该再出现在这朝堂之上才是。” “皇上请三思啊!” 凤倾九转过身冷眼看着这些说话的朝臣,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李大人,从古至今没有女子参政,但谁说女子不能参与早朝了?” 李大人看向凤倾九,他高傲的回答着:“黎王妃,皇上让您参与早朝也是看在黎王殿下的份儿上,您还是回黎王府打理家事才好。” 凤倾九以理霸气回应,“先前西北大旱,是我与黎王殿下一同处理灾民之事,豫中恶霸,方祁大水,父皇查出贪官,这些事桩桩都有我凤倾九参与,李大人也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整治效果相当好,她也并无什么过错,直接让请求皇上的众位大臣们被打脸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驳。 “李大人,王妃是为了皇上分忧,黎王殿下去世,皇上已经悲痛万分,现在黎王妃做好了儿媳该做的本分,这有何不可,您说是吧?” 凤倾九身后的许大人走出来对着李大人说着,那眼神当中慢慢的得意。 “你!”李大人瞧见他的眼神,心中生气,但不敢再说什么。 凤倾九转过身抬起眼与皇帝对视,眼中极度真诚。 “父皇,倾九虽然为一介女子,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女才子祝英台,倾九只想为父皇分忧并无其它想法,倾九随时可以从这朝堂之上离开, 这一切只不过是倾九想要为父皇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慕临辰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凤倾九的背影,他倒还未发现凤倾九这张嘴这么的会欺骗人。 皇帝低眼看向凤倾九,想到她这段时日为大周朝解决的事务,心中对她认可,也不想要打乱如今的制度。 “父皇明白,李大人是考虑到之前的规矩但也没有谁明确不允许女子参政,倾九为朕处理了许多大事,理应也该留下来。” 皇帝开口众位朝臣也不好开口,只能够将此事就此不再提及。 黎王党派听到此话立刻响应,太子党派想要彻底拉下黎王府,这是不可能之事。 凤倾九从皇宫下朝回府,便见表兄云墨白坐在顾桂苑的院子中,低头看着摆放在院子里面的花草。 “兄长!”凤倾九惊讶的看着云墨白,赶忙走了过去。 云墨白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见到凤倾九已经走到自己的身边,他站起身来。 “兄长怎么来府上都未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早些准备招待兄长才是。” 瞧着凤倾九的样貌和衣着,他泛起心疼,“前些时日我出了京城去采购物品,回来才得知黎王殿下去世,兄长便来看看你。” “我没事,兄长不必担忧。”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云墨白更加心疼,“若是有什么需要兄长的地方,你可要尽管告诉兄长才是。” 凤倾九无奈苦笑,她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云墨白他们慕承渊还活着的消息,一切还未到时机。 第两百六十九章 真相是什么 大周朝境内某一处野外,一个马夫坐在马车前面,扬起马绳向着南方的小镇而去。 车轮碾过小碎石,发出哒哒声,路旁草丛里面的青蛙听见动静立刻跳离开来。 “我们走了多久了?” 月心眉身子有些疲惫,伸手敲打着腿脚酸软的地方,活动了一下身子骨。 “已经有一个时辰,再过不了多久便到达江北,我们就可以休息一下。” 慕承渊坐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而轻微摆动着,腰带上面绑着一块地图,他伸手将地图取了下来,确定了之后他们要行走的路线。 月心眉掀起身侧的窗帘来,眼神看向外面,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只要到达南方小镇,他们便可以就此彻底安居下来。 慕承渊的目光落在坐在身旁的月心眉身上,他总觉得月心眉有好多他现在还没有解开的疑团。 昨日他们在客栈里面休息了一夜,今日一早月心眉便匆匆让自己跟着她离开,虽是躲避着拓跋栎的追捕,但是月心眉的举动让他感觉是在防止他反悔才会如此匆忙赶往南方。 “到了江北我们距离南方小镇便应当很近了。”月心眉温柔的看向慕承渊。 他应声道,“嗯,这边你来过吗?” “听旁人说过,嫁到西域之前我也在京……周朝居住过。” 慕承渊试探着再问着,却没有从她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马车一路上不停歇的往前面赶路,月心眉没有发觉到慕承渊的状况 ,感觉身子乏得厉害坐的有些累了,自然的便往慕承渊那边倒去,躺在他的怀中想要眯一小会儿。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慕承渊被触碰到的地方莫名感觉到不适,低眼看着月心眉的身影,他往一边挪了挪。 身旁的人往一边挪开来,支撑月心眉的力量离开,她坐起身来,心中有着巨大的落差很是难受,月心眉双手默默的紧握在一起,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马车一路赶往了江北,嘈杂的人声打破了许久的寂静,月心眉好奇的掀开窗帘往外面看了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许多商贩的摊位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稀奇好物。 周边的蒸笼里随着老板将顶层的盖帽打开,热气直冲着空气飘散开来,带着隐隐约约的食物香气。 咕噜咕噜—— 月心眉听到自己肚子发出的响声,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肚子,她转过身去看着慕承渊,“锦云,我们走了这么久,就在此吃些东西再出发吧。” 慕承渊听此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饿,答应了月心眉的提议,“好。” 马车停靠在一边的路上,慕承渊从衣袖中拿出了银两来递给马夫,“你驾驶着马车原路返回就是,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马夫掂量着手上的银子,这比之前慕承渊给自己的雇佣费都多。 “放心这位郎君,小的做事最是靠谱。” 慕承渊看着他,“如此便好。” 看着马夫驾驶着他们的马车 离开原地,向着江北的大城门而去,月心眉心中不理解慕承渊的做法。 “这是为何?怎么让马夫直接回去了 ,还给他这么多的银子。” 慕承渊对月心眉解释道:“拓跋栎知道我们离开,一定会查找马车,我们在此再换上另外一辆,他寻找起来也会更加麻烦一些,走吧,此地我们还可再多逛一逛。” “嗯。”月心眉应声着,听从了慕承渊的话,反正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便是。 两个人走到江北的落花街上,月心眉往一处糕点铺子走去,摊贩桌子上面,圆形的青团,方型的绿豆糕,莲花型的糕点应有尽有。 “这位姑娘要点什么?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口味的,我们这儿啊甜口的咸口的都有。” 月心眉的眼神从糕点上面一一扫过,晶莹剔透,饱满挺立,每一样糕点都十分的诱人。 “老板,来二两青团。” 正当月心眉选择之时,她的身旁来了一个妇女装扮的女子,说完话之后很是熟练的将钱递给了老板。 月心眉看着桌上的青团被老板拿起装在了油纸上面,正方形的四角交叠起来,将绿色的青团包裹其后又用细绳捆绑交给了妇女。 “老板,青团是什么?”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青团,十分好奇。 “青团是用糯米磨成粉加了艾叶汁一起蒸熟,里面包裹着肉松,红豆,黄豆粉,吃起来软糯香甜。” 慕承渊听着她们的对话,耳边又闪过 相同的话语,他的眉头紧皱,为何他会感觉自己听过这番话。 月心眉从衣袖里面拿出银子来,要了二两青团,转身看着出神的慕承渊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们走吧。” 回过神来,慕承渊跟着月心眉往前面走去,临走时转眼看了一眼那糕点小摊。 两个人走在落花街上,夜幕降临,街边的灯笼亮了起来,与白日的街景完全不同。 月心眉的眼睛看着那亮闪的灯光,身旁几个小孩子跑过,拿着折叠好的纸船放到了河流岸边,高兴的鼓着掌看着纸船飘走。 慕承渊看着落花街上的一幕幕,脑袋忽然头疼起来,闪过昔日一副一副落花街的场景,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女子,但是她的样貌却是模糊的。 画面闪过,慕承渊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之前一定是来过此处,那之前月心眉告诉自己的就是假的,他的身份定不会是那男仆。 月心眉手中拿着青团,眼睛往街边看着,忽然被一店铺的饰品吸引到了眼球,她往商摊走去,停留在饰品的面前。 老板娘见着月心眉,热情的招呼着:“姑娘想要点什么?” 慕承渊跟着她走过去,停留在月心眉的身边,神色严肃。 “我想要试试这个。”她一眼看中了一个月亮形状的发饰。 老板娘伸手将发饰递给了月心眉,她抬起眼瞧见了慕承渊的模样,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又看向了月心眉。 “没有想到今日还能在落花街见 到公子。” 慕承渊和月心眉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老板娘,两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疑惑。 老板娘笑着说道:“上次公子为了赔礼可是将我这摊子上面的发饰都买了回去,现在这是又来买簪子了?为何不是跟上次那位姑娘一起来了?” 月心眉听到此话心中发凉,手上戴簪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将那簪子放了回去。 老板娘见其不说话以为是忘记了自己,继续说道:“公子这是没有想起当日的事情了,无妨,既然今日我们相遇也是缘分,这簪子我就送给公子了。” 站在一旁的月心眉看着老板娘递给慕承渊的簪子,眼睛睁大的看着那簪子,她的呼吸放缓,不敢去看慕承渊的神色。 慕承渊接过那簪子,看向月心眉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开口答谢:“多谢,但这簪子我也是要付钱才是。” 他伸手拿出衣袖里面的铜钱放到了桌子上面,礼貌的跟老板娘点了点头,拉着月心眉的手腕大步往旁边走去。 老板娘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奇怪,先前找上次那位姑娘的时候对自己这么凶,如今却是彬彬有礼,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向着一个小巷子拐了进去,往里面走了几步停留在一个路口处。 月心眉感觉到周围气氛低沉,她开口想要解释,便听见慕承渊带着怒气的声音,“你到底是何人?” 她抬起眼来,对上一双冷漠的双眼,他慕承渊又回来了。 第两百七十章 你觉得是什么 月亮斜挂在暗淡的云层中,月光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与房屋交织在一起。 周围静默,一只黑色的猫咪出现在路口,窜的一下越过了高墙。 月心眉抬起眼来看着身前高出她一个脑袋的慕承渊。 他回想起那老板娘的话,手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手指在细嫩的手腕上面圈出一道红色的印记来。 “砰砰,砰砰……” 月心眉的耳边传出心跳声,整个胸腔回响着,像是心脏要剥开骨头和肌肤跳出来。 她好不容易从西域出来,马上就要和慕承渊过上双宿双飞的美好生活,未曾想到就这样被人亲手打破。 “锦云,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相恋的爱人吗?” 慕承渊站立着,脸色毫无表情,仿佛是一条伺机而动的财狼。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 “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带我回到西域?”慕承渊再次出声,眼神狠厉。 月心眉被他的模样吓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的耳边依稀还听得见街上的人声,但月心眉的心里面却很是害怕。 她强装镇定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开口轻声唤着慕承渊的名字,眼中带着委屈,“锦云,我是珂珂啊,我是你的爱人,因为拓跋栎的原因我才会将你带到西域里面的。” 月心眉嘴边苦笑着,“我知道,让你到西域去恢复记忆是一件难事,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很快到达南方的小镇,我们就可以一起忘记以前的事情。” 慕承渊脸色阴沉如那千年的潭水,丝毫没有听见她口中说的话,“李珂珂,宋锦云这两个名字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月心眉立刻回应着,后面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刚刚那老板娘说的是谁?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甚至心中开始怀疑起来,月心眉之前帮助他恢复记忆的西域法术是否是真的在帮他恢复记忆。 月心眉面色淡然,“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来过此处没有。” 她的手腕上传来阵阵的疼痛感,忍不住的动了动那一把被握住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月心眉说着,“难道就因为一个陌生人说的那一番话,你就要如此怀疑我不成,宋锦云,你让我真失望。” 月心眉脸不红心不跳的演戏, 慕承渊眼睛眨也不眨的用力握住她,“说实话!” “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但我相信这是真的。” 两人僵持着,月心眉对上慕承渊的目光,受不住里面那份薄凉移了开来。 她闭上了眼,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状态。 慕承渊逼问着,“方才那老板娘说的人,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月心眉睁开眼来,那眼神飘忽不定,她心中几乎是立刻便锁定了凤倾九。 “我问你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咬紧牙低声怒吼着,愤怒使他的双眼 发红,怒瞪着月心眉。 整个巷子回响着慕承渊的声音,一次一次的冲击着她的耳朵。 “李珂珂!” 她说道:“我告诉你。” 月心眉的睫毛快速上下摆动着,“先前你有过一位妾室,应当就是和她一同来过这落花街,她不久之前就不幸离世,你伤心欲绝,后面遇见我后又爱上了我,我才将你带回了西域,前不久我才知道我只是她的一个替身。” 此刻,月心眉的心里百感交集,口头之上依旧欺骗着慕承渊,她要赌上一把。 “妾室。。。。。。替身。。。。。。李珂珂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的谎言太过于拙劣,慕承渊一听便直接辨别了出来,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腕, 月心眉直接没有站稳身子晃了晃,“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说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我会自己去查找出真相。” 话音刚落,慕承渊转身而去,丢下了月心眉一人。 月心眉赶忙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腰背微弯,“锦云,你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 她的眼眶泛酸,润湿了月心眉的眼睛。 “当你没有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要想到今日的下场。” 慕承渊的心冰冷的没有温度,他看向月心眉的眼神早已不似刚相认时那般的温柔。 手再次被用力甩开来在空中滑落,空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月心眉再次跑上去,双手握住了慕承渊的手,衣摆着她的摆动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 “我发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和我说过你很爱你的妾室,但后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锦云如果我没有你,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很快拓跋栎就会把我抓回去的。” 月心眉整个人狼狈至极,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之上,泣声恳求着慕承渊。 慕承渊停下脚步,他牢牢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妾室叫什么名字?” 被问住的月心眉一时语塞,她不想要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 慕承渊冷笑一声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情急之下,月心眉大说说道:“凤倾九,她的名字叫凤倾九!” 他停下脚步来,耳边回响着这个名字,心里面觉得莫名的熟悉。 这次她说的是真的。 月心眉见慕承渊转过身来看着她,她的心中却开始后悔起自己说出了凤倾九的名字。 先前她在西域便派人去到京城打探消息,得知到京城已经为慕承渊办过丧礼,接受了他不在人世间的真相。 现在,慕承渊知道了凤倾九的名字,他一旦回到了京城,就会找到黎王府和凤倾九相认。 她不要这样的改变,死也不要! “我可以带你去之前遇见你的地方找到她,我们一起去见她。” 月心眉走上前去,试探性的看向慕承渊。 “不必了。” 冰冷的话语落在月心眉的耳中,给了 她重重的一击,两个人就宛如陌生人般。 慕承渊看着她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袋银子,上前塞到她的手中,开口说道:“这些钱足够你从江北回到西域,我自己会查明一切真相找回记忆。” 他转过身去,走到了拐角处,“多谢你之前收留我还将我的伤医治好,我们一笔勾销。” 话音一落,慕承渊就走过了人群,身影消失不见。 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手心之中,月心眉久久望着那拐角处,心中巨大的悲愤涌上来。 她用力的将手中的银子摔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没有系紧的口袋松散开来,里面的碎银顺着口袋散落一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慕承渊我到底有那一处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两次的离开,让月心眉感受到钻心般的疼痛,她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华丽的衣裙沾染上街边的灰尘。 她恍惚之间又回到了与慕承渊和离的那一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迟缓起来。 街道上面的人回过头来,纷纷对着她怒骂着,说她活该。 月心眉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出声,“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的眼神空洞,望着一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声猫叫唤醒了月心眉的思绪,她看着那条黑猫,绿色的眼珠子紧紧盯着自己。 月心眉娇嫩的手掌撑在地面上站起身来,她的手整理了自己的仪容。 既然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们两人。 第两百七十一章 你发布的悬赏令? “姑娘来看看我们的胭脂吧,很配姑娘。” 商贩的叫卖声在大街上面交汇着,他走进人群里面,慕承渊梳理着现有手中掌握的所有信息。 他叫宋锦云的这个名字的真假还有待验证,从月心眉口中得知的所有消息都不能够相信。 唯一刚刚有用的消息,就是月心眉说的那个妾室的名字,凤倾九。 慕承渊的心中边走边想着凤倾九的名字,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方才那买发饰的小摊前面,看到了说出重要消息的老板娘。 他抬脚大步的走了过去想要问一些消息出来。 卖头饰的老板娘见他一人回来,开口奇怪的问道:“公子,怎么又是你一人回来?” “又?”慕承渊皱起了眉头。 老板娘说道:“是啊,先前你来我这儿找人时,就是在问我一位跟你一起的姑娘,神情着急的很,这次又是一个人,不会把刚刚的那位姑娘给弄丢了吧?” “老板娘,你可知之前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慕承渊眼睛亮了起来,或许可以通过她找到凤倾九。 他问出来的问题让老板娘更觉得奇怪,“公子,你这不会是失忆了吧,你这就是说笑了,跟你在一起的姑娘你怎么会不记得,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也记不得仔细的模样了。” 线索到这里彻底的断了,慕承渊面色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 他强颜欢笑看着老板娘,“多谢。” 老板娘的目光看着慕承 渊逐渐走远,伸手插在腰上,瘪了瘪嘴,“真是个奇怪的人。” 慕承渊的口中一直念叨着凤倾九的名字,脑中一片空白。 他觉得月心眉这次很大可能告诉他的是真名字,不像是在欺骗他,现在只要去寻找有关这名字的信息或许可以很快找到人。 “我不想要去京城。”先前月心眉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慕承渊回想起来月心眉说的话,在昨晚居住的客栈里面,月心眉极力抵制他去往京城,其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缘由。 在落花街上面找到一处出租马车的马棚,慕承渊与车主商量好价钱便从江北赶往了京城。 他坐在马车上面拿出地图来,京城的表示居南方,周围环绕着好几个富饶的城池。 江北距离京城有些遥远,路途上面还要花费几日时间。 慕承渊将地图收起来放回了腰中,他身上的盘缠不多了,只够他这几天的吃食,要尽快找到凤倾九才行。 落花街上,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人鬼祟的看着带着慕承渊离开的马车。 他伸手从衣兜里面拿出一副宣纸出来,缓缓展开上面画着的正是慕承渊。 “终于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了。” 男人快速的赶往知洲府,在门口敲打着大门。 知州府的下人被男人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他打开门瞧着男人的模样,嫌弃的赶着,“什么人,都敢在知州府来闹事,还不快滚远点。” 男人讨好的上前去将画像展开来,“ 这位兄台,我有要事告诉知州大人,我刚刚见到这画像上面的人了,这可是朝廷要找到的人啊。” 下人看着他拿出的画像,见到下面盖着的朝廷印章,立刻重视起来告诉给了知州。 “大人。”他走到知州大人的房间外面,敲门喊道。 知州坐在书桌前面微微皱眉,“进来。” 下人赶往打开门走了进去,“大人,外面有人来找大人,说是见到了前不久之前在公示栏上面的人。” “公示栏?” 知州回忆起来,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大堂里面,等候着大人。” 他几乎立刻起身向着那大堂走去,只见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一副画像,四处打量着。 男人听见声音后,站起身来,“张三见过知州大人。” “你可是说你亲眼看见了那画像上面的人?” 张三重重的点了点头,“大人,我张三敢用性命担保,就在刚刚我见到这画像上面的人坐上马车向着城门外而去。” 他伸手指着自己手上拿着的画像,知州看过去眉宇之间形成了一个川字。 将张三打发离开之后,知州的手上拿着慕承渊的画像来到了书房里面。 知州立刻用特殊的书信写下此事,“立刻将密报快马加鞭告诉太子殿下。” “是!”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接过密报从书房里面离开。 慕临辰收到江北知州的密报,上面的内容让其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他 脸色沉沉,手将密报捏成了一团。 擎戈走上前来,“可是江北出了什么事情?” 慕临辰咬牙切齿的说着,“是出了事情,还是件大事。” “江北知州密报,慕承渊根本没有死,有人亲眼看见了他,就在江北城内。” 他没有想到先前凤倾九所坚持之事都是对的,慕承渊没有见到尸首,便是有一定几率活着。 慕临辰现在忽然想通了,为什么凤倾九会如此坚定的在朝堂之上处理政事,原来早已知晓了慕承渊还活着的消息,还真是好手段! “殿下准备如何做。”擎戈一眼就看出来了慕临辰的心思。 慕临辰根本就不想要慕承渊回到京城,一来是想要彻底剿灭黎王党势力让自己身后的人上位,二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武断给黎王办了葬礼被众人耻笑。 “重金寻找死士,暗杀慕承渊。” 擎戈站在慕临辰的身边,“是,太子殿下。” 坐在椅子上面的慕临辰站起身来,将密报的一角放在蜡烛烛焰上,纸张燃烧起来,灰烬向上飘舞着,很快就烧得一干二净。 擎戈匿名在黑市上面发布悬赏令,各路的杀手看着这奖金都馋的掉口水,但是见其找的是死士又不得不退了回去。 玄机阁得知到此事,派了死士前往悬赏令上面所写出的地点。 京城一处宅邸,一个样貌普通穿着平凡的人往里面走去。 他抬眼跟门口的人对视着,另外一人带着他直走,拐过一个弯, 两个人消失不见。 死士来到密阁里面, 慕临辰背对着他隔着一道屏风,看不清他的身影。 “就是你发布的悬赏令?” 擎戈在屏风后面压低声音应到:“正是我们主子发布的悬赏令,你玄机阁的人应当知道这悬赏令的规矩。” “当然,事成之后只要东西到位,一切都会做到。” 屏风后面忽然扔出来一副画像,死士展开来看了一眼,将此人的相貌记在了脑海里面。 擎戈继续说道:“此人现在在江北,往京城的方向赶来,在他到达京城之前将他解决掉,便是完成了任务。” 死士看着慕承渊的画像,认出来了上面的人,玄机阁的规矩就是无论暗杀的是谁,只要接了任务就不能够拒绝和多问。 “明白。” 听见死士离开的脚步声,慕临辰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慕承渊微眯着眼看着门口,他开口说道:“暗杀慕承渊,你觉得会成功吗?” 擎戈走到他的身边,“玄机阁的死士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他们从未失手过,哪怕这次是黎王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忧心忡忡的说着:“慕承渊可是百战百胜的战神王爷,玄机阁的死士也不一定会成功。” “太子殿下不要担心,死士一定会成功的,黎王就让他彻底的消失在上次的丧事之上吧。” 听到擎戈的安抚,慕临辰心中却没有感觉到一分的安心,他的右眼皮直跳总是心中觉得自己此次不会如愿。 第两百七十二章 暗杀 慕承渊乘坐马车一路从大道紧赶慢赶向着京城。 行驶在路途中的第三天下午,他见到了立在不远处的京城石头牌子。 他掀开马车门口的帘子,从里面探出身来。 “我们到京城了?” “嗯,快了,咋们啊已经到京城郊外了。” 慕承渊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感觉到一丝慰藉。 总算是要到了。 “公子,您还是坐回去吧,这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我可是负不起责的。” 听到马夫这样一说,慕承渊点头正准备收回身子,一支黑羽飞镖从马背上飞驰而过。 隐藏在暗处的人紧紧盯着慕承渊的身影,快速隐去身影。 “嘶!”马叫声带着颤音,马儿受到惊吓脖子使劲往后仰起,前面的马蹄抬得老高。 马蹄一落地,整个马车快速在郊外飞奔着。 随着惯性,慕承渊的身子往前倒去,他快速伸手握住身旁的马车。 周围的树木快速往后倒退而去,他皱眉看着狂奔的马儿。 马儿受惊根本不受控制,那马蹄踩在小水洼中溅起泥土洒向旁边的杂草。 慕承渊稳住自己的身体,“可有什么办法停下马车?” 马夫来不及说还,空出一只手来伸手探向自己胸口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就洒向了空中。 粉末随着风扩散在空气中,马儿闻到味道慢慢的冷静下来将马车停靠在旁边。 慕承渊坐在马车上面,马夫落地看着他,额头上面冒出了冷汗。 “这位公子,恕我不能够将你带到京城里面了。” 他心中实在是害怕得不行,那箭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当中某 一个人来的,他可是不想要丢了自己的这条小命。 慕承渊坐在马车上面眼睛瞧见了马背上面的擦伤,他明白马夫的意思。 京城就在不远处,不到半天就可以到达,如今他步行而去不知道还要多少的时日。 见慕承渊没有说话,马夫赶紧说道:“你这都遭到暗杀了,我可不想要丢了这条小命,你之前给的银子我不要了。” 说罢,他快速拿出先前慕承渊付给他的银子。 “这笔生意我也不赚钱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慕承渊看着手中的银子不好推脱,只好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 马夫立刻坐上马车掉头扬长而去,剩下慕承渊一个人拿着银子站在原地,眉头紧皱起来。 有人来暗杀他? 难道是拓跋栎,他追赶的速度如此之快! 慕承渊看着马夫逃离的身影,目光环顾四周,一点一点的捕捉着,可是旁边没有一丝人影,他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现在那只箭只此刻已不见踪迹,是何人来发射无从查询。 他小心谨慎的转过身来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注意着身旁的动静。 慕承渊没有走好久,便听见身旁草丛里面传来声音。 他放缓脚步仔细辨别着,察觉有人跟踪着自己便调转方向大步向着不远处的市井去。 身后的人瞧见他调转了方向,紧跟在他的身后。 慕承渊走入到繁华的市井混进人群,脚步时快时慢,随意往一个巷子里面走去,在巷子里面快速七拐八拐。 他回过头去,发现自己的身后没有了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甩掉了 身后的那一条尾巴,慕承渊看着前方的出口,抬脚便往那儿走去。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慕承渊的身后。 “嗖——” 慕承渊的耳边响起异常的声音,他下意识回过头去,睁大眼睛看着那只飞镖向自己飞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拽住慕承渊的手臂将人往前拉了过来,躲避开那要命的飞镖。 飞镖的镖头打进在灰墙里面,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小坑来。 两人同时看向暗箭飞过来的方向,却见那处空无一人。 慕承渊皱眉看着灰墙,面色冷漠,又是先前那暗杀他的人。 “殿下,王妃派我们来找您,没想到真的找到您了。” 他的耳边传来声音,慕承渊回过神来没有听清楚那人说了什么,他展了展眉头,转过头来看向那人,正见那人眼中带着喜悦。 他对着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抱拳行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清明脸上的欣喜瞬间被诧异取代,他仔细的看着慕承渊,这模样就是他家黎王殿下,可为何居然不认得自己? “殿下,你为何这样说?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清明啊!” 慕承渊听见这个称呼觉得很奇怪,而眼前的男人也是陌生无比。 “殿下?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什么殿下。”他立刻警惕起来,担心又是一个如同月心眉般的人。 清明有些凌乱,赶忙解释道:“我是殿下的侍卫清明,我一直都跟在您的身边。” 慕承渊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你,怎么会有侍卫在身旁,这位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抬腿便要走。 见他 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清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着急伸手拉住了慕承渊的手臂,“殿下,您是大周朝的黎王殿下慕承渊,您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他停下脚步来,“慕承渊?” 慕承渊的口中念着,脑海里面像是有什么冲出来,他仔细回想却模糊一片。 “正是。” 清明见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更觉得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再加上想起刚刚慕承渊遭遇的暗杀,清明没想在此地多过解释。 “殿下此地不安全,我带您去客栈。”清明说完,便先行向前为慕承渊开路,还没走几步,察觉身后听不得丝毫动静,回过身竟发现慕承渊依旧站在原地,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要跟上的意思。 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殿下。” “你刚才所说的王妃叫什么名字?” “凤倾九。” 清明皱了皱眉, 为何今日的殿下如此的奇怪,就连王妃也不记得了。 听到“凤倾九”三个字,慕承渊的心里面惊了一下,这个名字……好熟悉。 或许是为了这股熟悉感,慕承渊决定再赌一次,于是一路跟着清明来到一间客栈里面。 清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客栈安全后,收回了身子关上房门。 “殿下,这段时间我们找您找了好久,您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承渊沉吟了片刻,开口回答道:“我失忆了,先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 目前他对清明尚且还保持着警惕和戒备,所以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选择性的保留。 “原来如此,怪不得殿下不认得我。”清明恍然大悟, 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能解释的清楚了,为什么殿下没有死却一直没有回到京城,刚刚见到自己也认不出来。 “苍琊雪山之后,您去了何处啊,怎么会到这里来?” 慕承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清明见此也没有多问,“您现在还记得什么事情?” “什么也不记得,连同我的身份也是。” “殿下,既然如此,那清明将您之前的事情告诉您,也好帮助您早日恢复记忆。” 慕承渊点头,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您是大周朝皇帝的三皇子,被皇上亲自封为黎王,赐宅邸,前几年您取了一位王妃,名叫凤倾九,为了彻底解除您身上的毒素,王妃前往苍琊雪山采摘絮绫花,您也就失踪在苍琊雪山附近一直到今日。”清明说道。 “黎王慕承渊。。。。。。” 慕承渊喃喃重复道,他对自己的身份感觉到惊讶,他一直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京城哪一家人户的人,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先前月心眉对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就连感情也是假的,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囚禁在她的身边? 慕承渊越想越想不通月心眉的目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凤倾九此刻在何处?” “殿下,王妃如今还在京城之内,您快回京城找王妃吧,太子殿下已经和皇上给您办了丧礼,只有等您回去,才能够证明您没有死。” 他抬眼看着清明,尽管今日所听到的信息足够惊人,但且不知真假,但至少真的有凤倾九这样一个人。 第两百七十三章 谁派来的! “为何会这样?”他皱眉看着清明。 清明的脸上满是愤懑,赶紧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概述给了慕承渊。 “太子殿下得知到殿下失踪,不过寻找几日便武断殿下已经去世,向皇上进言举办丧礼。” 慕承渊沉思,往日那般熟悉的神情又重现在他的脸上。 “王妃已经尽力阻止可还是抵不过太子殿下。”清明叹息一口气,“还好现在找到殿下你了。” 说起这一切,清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殿下可知刚刚追杀之人是谁?” 回想到这一路上紧跟而来的人,慕承渊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这几日我并未得罪什么人。” 除了那拓跋栎,但是此刻他早已经将面皮摘掉,拓跋栎也认不出他来。 清明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却并未说出来。 “殿下就在此房间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便是,我就在隔壁房间。”他起身,想要腾出空间来给慕承渊接受以前的事情,这个举动也给足了慕承渊安全感。 慕承渊轻轻“嗯”了一声,眼见着清明离开了房间,耳边响起关门声,随之脚步声响起,最终停在了隔壁的房间。 待门外没有了动静,慕承渊这才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长叹了一口气,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底下是一条小巷子,正下方摆放着一辆拉货物的拉车,他们现在居住在客栈的二楼,距离一楼不算太高,可以轻易就逃离开。 如果此人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他 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 两人谈话期间夜幕已经降临,清明回到房间里面点上蜡烛,他走到桌子面前,拿着旁边的笔墨,写好一封信件绑在白鸽的腿上。 没有过多久清明就收到了回信,他看了一眼,抬手将信条探进了烛火之中,眨眼间,信条便被火焰烧之殆尽。 第二天一早,慕承渊穿着整齐坐在椅子上面,眼神看向窗户外面,习惯性地透过窗子,打量着客栈外的动静。 房门口,一个人影落在门窗上。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慕承渊立刻警惕起来,转过头去厉声问道:“是谁?” “殿下是我,清明。” 慕承渊稍微松了一口气,道:“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进来吧。” 话音落下,便见房门被推开,清明双手抱拳,眼神十分坚定,“殿下有何事吩咐便是。” 见他如此,慕承渊有些不太适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之前他们的规矩便是如此。 “我想今日便动身前往京城。” 清明抬起头来,“殿下今日再居住在此一晚,惊蛰已经在赶往此处的路上,等他一到我们便动身。” “惊蛰?” 慕承渊微微皱眉看向清明。 见到他疑惑的表情,清明开口解释道:“惊蛰跟我一样是殿下的随身侍卫,为了殿下的安危,清明和惊蛰一同护送殿下回京,殿下不必担心。” 他点了点头,“那么等他到此地之后再走也不迟。” “是,殿下。” 客栈里面人来人往, 来往的人身份各异,光凭穿着完全不能够准确的看出每一个人的身份。 清明在客栈里面随时观察着,比之前他一个人的时候还要警惕。 “客官,您要些什么?”店小二搓了搓手里的抹布,谄笑着问清明。 他从袖口里面拿出碎银子来,“两个房间再居住一晚,另外中午的午膳放到房间里面来,东西都做的干净一点。” “好嘞,客官,您就放心吧,我家的膳食可是能与京城客栈的媲美!” 清明没空搭理店小二的自夸,放下银子便往楼上走去。 慕承渊和清明两人居住在这里也自知不安全,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为了保护已经失忆的慕承渊,清明时时刻刻都待在慕承渊的身边,要么就是守在门外。 到了中午用膳时辰,店小二将清明点好的饭菜和酒一起端到慕承渊的房间里面,取出箱子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上了桌子。 慕承渊站在桌子旁边,拿出刚买的银针来小心的往每道菜中都戳了几下。 过了几息之后他将银针拿起来,上面沾染上油脂处已经变黑,慕承渊眼色微变。 清明与慕承渊对视一眼,此时小二正从托盘上面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客官,您们的菜和酒已经上齐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请慢用。” 店小二的话音还没落下,清明便上前来拉住他的衣领。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清明凶狠的逼问着店小二,因为身高的原因,店小二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店小二被他吓得一时说话有些结巴,手里的酒壶猛地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客。。。。。。客官您这是在说什么,我就是这店里打工的一个店小二啊,没有什么身份。” “那这饭菜里面为何会有毒?” 清明一把不客气的将店小二推到桌子上面,慕承渊将银针放在桌子上面,垂眼看着那店小二怎么辩解。 店小二看着那黑色的银针眼睛瞪圆了,立刻摆手想要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跟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银针都变黑了,你还再此狡辩。”清明震怒,见店小二不说实话,伸手摸向身边的剑。 见此动静,店小二腿都吓软了,说话都有些说不清,“真的不管我的事儿,我跟二位公子无冤无仇,怎么会往饭菜里面下毒呢?” 慕承渊走上前来阻止着清明的动作,开口说道:“无妨,重新做了饭菜端上来便是。” 店小二听这样一说,立刻对着慕承渊说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话一说完,店小二逃命一般的离开了。 看着这一桌子有毒的热菜,以及地上的一片狼藉,慕承渊倍感头大。 “这些东西怕是都下了毒,都不可以食用了。”慕承渊看着这些饭菜,话语当中听不出任何的语气。 片刻后,店小二端着新的饭菜和酒壶呈了上来。 “客官,这是新做的饭菜,我们掌柜说了,房钱和饭钱都不要您们的,这是这位客官早上付的钱。”店小二咽了咽口水,感受到 旁边清明的压迫感。 银子被店小二放在了桌子上面,他不敢看清明的眼神,对还算温和的慕承渊说着。 慕承渊伸手接了过来,“嗯,麻烦你们了。” 店小二嘴角微微一抽,笑得苦涩,快速退出了房门。 慕承渊拿着银针一一验毒,见银针没有变黑才放心吃下了。 清明有些惊讶于慕承渊的脾性竟然变得如此低调,以往慕承渊发现下毒者都会将接近过的人全部抓起来直到调查出凶手。 “殿下为何就放过那店小二?说不定就是那杀手派来试探我们的人。” “不会的,这店小二的反应不像是那些人。” 慕承渊停下夹菜的动作,“我们现在在明处,暗杀之人在暗处,我们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能够打草惊蛇。” 清明这才领悟慕承渊没有闹事的道理,若是动静闹大,那暗杀之人就会有所防备,他们便更是防不胜防。 入夜,清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 慕承渊站在蜡烛面前对着燃烧的蜡烛吹了一口气,屋中瞬间黑了下来,他走向床榻躺了上去闭了眼睛。 不一会儿,房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的睡了过去,可那眼底之下却微微动了动。 床榻上的慕承渊动了动身子,这一晚上他根本没有什么睡意,只能够强迫着自己睡过去。 慕承渊的眉头微微皱起,神经依旧紧绷保持着戒备心,经过中午那一遭,他担心想要害他的人会趁着黑夜进入到客栈趁着黑夜刺杀他。 他不敢睡去。 第两百七十四章 失败了就要死 如镰刀般的月亮挂上枝头,月光从窗外透过窗户纸洒向屋内,留下一片阴影,里面除了隐约的呼吸声,一片寂静。 距离床榻不远处的窗户上忽然闪现出一道人影,下一瞬窗纸上面开出一条裂缝,一只手穿过裂缝从外面伸进来,轻声打开了窗户的开关。 窗户打开,风从窗外吹进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房间内,黑衣人翻越栏杆落地,单手关上了外面的窗户。 他的眼神准确无误的看向床榻上侧身而卧的慕承渊,抬脚小心谨慎的一步一步靠近慕承渊。 黑衣人伸手探向腰间,拔出腰带上挂着的银刀,那锋利的刀尖对准着慕承渊的颈部伺机而动,他的手腕微微往外移了一下,月光照射在银刀之上反射出去刺到了慕承渊的眼睛。 一道强光从眼前闪过,还未睡着的慕承渊感受到不对劲,眼皮底下的眼珠动了动。 他的神经紧绷起来,耳边依稀听见脚步声传来。 黑衣人靠近慕承渊距离不过一步,眼神凌厉,拿着刀狠狠挥向慕承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慕承渊猛地睁开眼睛,身子往旁边缩去,抬起脚踢向黑衣人的肚子上。 银刀偏离方向刺破了方正的枕头,里面的棉花飘舞在空中,黑衣人的肚子被结结实实地踢上一脚。 黑衣人吃了一痛,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转眼见慕承渊躲开,黑衣人立刻稳住了身形,反手拿着向着慕承渊而去,空中发 出哗哗声来。 慕承渊眉目一紧,仰头缩身,银刀几乎贴着自己往后挥舞过去,他趁着空隙纵身跳下了床榻。 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转身紧跟着慕承渊的身影,银刀割下了他的一缕发丝,飘落到了地面上。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慕承渊大声呵斥拖延时间,同时想要提醒住在隔壁的清明这个房间的动静。 黑衣人露出带有杀意的眼睛,没有回答慕承渊的话,他快步上前直击慕承渊的要害。 慕承渊闪身躲在桌子后面,瞧见桌子上面的茶杯,伸手拿着茶杯扔向黑衣人拿着银刀的手,趁着黑衣人被击中反应那几秒快步跑向房门口。 黑衣人抬脚踢向慕承渊,却落了空,踢向脚边的椅子,椅子被用力地砸向门槛,落了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木屑洒向慕承渊的衣角,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抬手想要推开房门,却被一只花瓶阻碍了去路。 慕承渊侧身灵巧的躲开,赤手空拳,没有武器攻击黑衣人,他的打斗变得十分吃力,只能够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银刀挥在空中,慕承渊的衣服上被黑衣人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他的余光向着那几处看去,幸好他躲避的及时才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蹭到了一些皮肉。 慕承渊一边和黑衣人周旋着,一边思考着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人身手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占上风,现在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隔壁的清明身上。 房间里面一片混 乱,物品都歪七糟八的倒在地面上,手边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被他们扔到了地面上,再继续下去,这的大的动静必然会引起整个客栈的骚动。 黑衣人猛烈攻击一刻也不停歇,似乎是心急,想要抓紧时间和机会将慕承渊杀害。 慕承渊在房间里面快速移位,他一边躲着一边观察着房间的构造,脑子快速考量着可以离开这里的路线。 窗户被风吹开,外面狂风大作,不少的树叶落到房间里面。 慕承渊的脑子里面冒出一个想法来,伸手摸向旁边唯一剩下的椅子。 房间里面传来凳子茶杯摔到地上的声音,清明猛地从床榻上惊坐起来,暗叫一声“糟了!”,然后抄起身边的长剑夺门而出。 清明踹开慕承渊房间的门,一地狼籍,他一眼就见着那黑衣人,脸色发生剧变,抬手将自己的佩剑扔向了不远处的慕承渊,扬声喊道:“殿下接着!” 听见声音,慕承渊转眼抬起左手,一把抓住了空中飞过来的剑,右手握在剑柄之上拔出剑挥向攻来的黑衣人。 两个人兵器相交,摩擦出清脆的刀刃声,慕承渊手臂抬高用力抵挡着银刀,他的眼中冒出杀气,那神情不禁让人感觉到死神降临。 黑衣人有些吃力,双脚死死地抵住地面。 他毫不留情的推开银刀,用剑向着黑衣人攻去,有了武器的慕承渊瞬间变得不一样,使用的招数完全高于黑衣人之上。 他的剑尖向着黑衣人的手臂 刺去,黑衣人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剑尖刺入到他的手臂中。 慕承渊拿着武器感觉到对付黑衣人变得轻松他,面无表情的收回剑,那手臂的伤口处的鲜血溅射出来,几滴鲜血滴落到地面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承渊再次厉声呵斥,逼问着眼前的黑衣人。 屋中顿时静默起来,黑衣人眼睛微眯看向慕承渊,他的手紧握在银刀上面。 “要是再不说,我就杀了你!”慕承渊威胁着他,锋利的长剑直逼黑衣人的颈脉。 现场局势对黑衣人不妙,他眼看自己现在抵不过慕承渊,立刻将自己的目光移向打开的窗户边上,快速转身向那边跑去。 慕承渊察觉到黑衣人的动作,摆手快步跟上去伸手想要拦住他。 一旁的清明同时行动,大步上前挡在了窗户面前,封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的银刀向着清明一挥,他抬起手臂抵挡,只听见“啪”的一声,黑衣人摔倒在地面上,那手上的银刀滑到慕承渊的脚下。 慕承渊一脚踩住银刀,拿着手中的剑指着黑衣人的脖颈。 “你背后的人是谁?” 为了问出指使黑衣人刺杀他的背后人,慕承渊不得不留下活口,强行按耐住心中的那股杀意。 清明上前弯下腰想要控制住黑衣人,黑衣人瞧着他们眼神变了变,藏在面罩之下的牙齿狠狠地向下咬了下去,瞬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 察觉到不对的慕承渊蹲下身子来掀开了他的面罩,只见黑衣人口吐红黑色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流到了地面上,未闭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仰面直直的望向天花板。 黑衣人的脖子处印着一个青色的刺青,十分显眼。 清明蹲下身子来,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向黑衣人的脖颈处,目光触及到那刺青眼神顿感诧异,不过三秒,他收回自己的手指看向慕承渊。 “已经死了。” 慕承渊站起身来,“我知道。” 此人已死,无法再追究他背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慕承渊面色冷漠看向清明,伸手归还手中清明的佩剑。 “你的剑。” 清明接了过来,刚想开口询问慕承渊,就被慕承渊打断。 “此人你认得?”他伸手擦去自己手背上沾染上的血迹。 瞧见清明的反应,慕承渊心中怀疑,看向清明。 清明点了点头,伸手指向那刺青,说道:“这刺青是玄机阁的标志,只要加入了玄机阁的人都会用鸽子血硬生生刺下。玄机阁是专门培养死士的神秘组织,他们一旦接受了黑市和江湖上面的任务,便不能够轻易放弃。” “失败了就要死?” 清明点了点头,“嗯,他们都是被人花重金雇佣,任务无法完成,就要咬下藏在舌下的毒自尽,被发现的玄机阁死士无一例外都是这般。” 经过清明的解释,慕承渊心中更加的好奇,到底是谁这般想要送他上路。 第两百七十五章 让他进来吧 屋内的尸体被清明利落的收拾干净,地面上的血迹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慕承渊站在窗户边上,被撕裂开来的窗户纸一直往里面灌风。 “将今日的那些银两给这家客栈的店家,就当作是房钱和赔偿损失了。”慕承渊回头环顾了一圈已经被砸的七七八八的房间,吩咐道。 清明站在慕承渊的身后,点头,“是,殿下,我这就去。” “明日再去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目光沉沉,此刻脑中一片清醒,再怎么也没有困意。 第二日一早,清明拿着银两来到楼下,将银两往柜台上面一放,“这是我们房钱,剩下的是屋中的损失。” 店小二看见清明,吓得直往后缩,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惊蛰在外面下马直接走了进来,看见清明的身影立即走了过来。 “清明。” 听见自己的名字,清明转过头去看向惊蛰,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相对无言径直往楼上走去。 清明推开自己屋中的房门,慕承渊正坐在里面,惊蛰看见慕承渊的身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十分激动的往前走去。 “殿下,我们真的找到你了!” 慕承渊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也未开口阻止他的称呼。 “昨日半夜殿下休息之时,有一名玄机阁的死士从客栈外面直接闯了进来,被殿下抓住最终咬舌自尽,但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清明简明扼要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惊蛰。 听见他这么一说,惊蛰的脸色剧变,“玄机阁的死士?看来那人来头不小,我们今日便护送殿下回去。” 两人看向慕承渊,等待着他的安排。 慕承渊点头,“已经没什么必要留在这里,此刻便动身吧。” 清明简单收拾一番,和惊蛰一前一后护着慕承渊出来客栈,清明向旁边的马棚买了一匹马,将自己从黎王府骑过来的马让给了慕承渊。 三人上路,向着京城的方向奔去,清明在前方带路,惊蛰随时注意着周身的情景。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遭遇到袭击,不过半日,三人便一路顺利的到达了京城城门口。 京城里的街景落在慕承渊的眼中,他感觉一股熟悉的感觉向自己袭来……他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清明来到慕承渊的身边,对着他恭敬的说道:“殿下,前面便是黎王府,很快就到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前是一座不同于西域皇宫和先前待的村落的府邸。 门前立着两座石狮子,上面还挂着未摘取的白色物件,惊蛰看着那白色物件,脸色铁青,“都怪那些人,现在还把这些东西挂在门口。” “惊蛰!” 清明回头制止着,他明白现在惊蛰的心情,他现在也一样十分不爽那太子的武断,将他们黎王府搞得一片混乱。 但这话若是被慕临辰听去,麻烦事儿就大了。 京城一处街角,慕承渊与两个侍卫回府的身影落在一个男人的眼中,他盯着慕承渊的身影片刻 ,转身向着皇宫里而去。 “太子殿下,小的亲眼所见,黎王那两个侍卫护送着黎王从城门口一路回到黎王府,十分小心。” 太子眼线站在书桌前面三步远,跟慕临辰汇报着他在京城里面看见的情况。 慕临辰脸色铁青,他握着身旁的茶杯猛然往地面摔去,玄机阁的死士居然没有在路上杀死慕承渊! 他愤怒开口,“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眼线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他的眼珠子转动着,本来还想着向慕临辰要一个赏赐,现在这副模样只要不丢了自己的性命便好。 慕临辰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之前便觉得这玄机阁的死士可能会失手,但大概率还是会将慕临辰送上黄泉。 身旁伺候慕临辰的凤紫澜被他的反应吓的面色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 “你先出去吧。”凤紫澜对那眼线吩咐道。 眼线见状,快速离开了东宫的书房。 待人消失在眼前,凤紫澜走上前去,安抚着生气的慕临辰,“殿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那死士未得手,让黎王回了府,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如何解决皇上得知黎王活着的消息后不对殿下迁怒。” 她说的话点醒了慕临辰,慕临辰慢慢恢复平静。 对啊,现在慕承渊已经回府,要不了多久便会到皇宫里面向父皇行礼,到时父皇见他还活着,必定会怪罪于自己。 慕临辰沉思片刻,想出来了一个不让皇帝迁怒于他的办法。 他必须在皇 帝得知慕承渊没死之前,告诉皇帝有人告诉他曾经在江北一带见过慕承渊,这个时候可以派人去寻找慕承渊,到时无论慕承渊多久现身,都跟他没有关系。 “本太子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慕临辰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凤紫澜,起身独自往外面走去。 站在旁边的凤紫澜双手紧握,眼神落在慕临辰的身上,心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他绕过书桌,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凤紫澜拉住了衣袖,她撒娇道:“殿下,紫澜陪着您一同前去吧,这样殿下也可以有一个分忧之人。” 不远处的擎戈冷眼看向凤紫澜,面无表情手拿着自己的佩剑,等候着慕临辰。 “不用了,此事本太子一人前去便是,你就留在东宫里面就好。” 慕临辰制止了凤紫澜的动作,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屑,但随即又一闪而过。 他转身往外面走去,擎戈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向着皇帝的内阁而去。 凤紫澜被慕临辰拒绝,心中有些不甘心,无奈却不敢多说什么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临辰带着他的心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刚走不远,慕临辰便不屑的说道:“一个凤家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还想要跟着我一同去见父皇,她可真是高看了自己。” 身旁的擎戈听见,上前说道:“殿下,是否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她留在这里还有用处,就让她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吧,不然本太子也不会将她留在 这东宫里面。” 在慕临辰的心中始终没有把凤紫澜当做太子妃的人选,慕承渊的王妃都是凤家的嫡女,他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当做自己的太子妃?真是可笑,只不过是玩一玩罢了。 慕临辰坐上步辇去了皇上内阁。 一个小太监往内阁里面走去,停留在总管公公的身边,说道:“总管,太子殿下求见。” 总管公公点了点头,来到皇帝的身边禀报:“皇上,太子殿下在外面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吧。” 慕临辰步伐匆匆的走进来,向皇上行礼后,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见到他这般的着急,皇帝微微皱眉,“何事让你如此慌张,让旁人看见了你这样也不知道会如何说你。” “父皇,有人告诉儿臣,他曾在江北一带亲眼见过黎王,现在快派人去寻找吧,没准黎王真的还活着。” 皇帝听到慕临辰说的这件事又惊又喜,“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儿臣没有撒谎。” 皇帝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他忽然又想到之前给黎王举办的丧礼,心觉有些丢了皇家的颜面,又道:“太子,你先前的决定太过于武断了,黎王尸首都未找到就这样给黎王办了丧礼。” 慕临辰心中一紧,低头沉声说道:“等到黎王回到京城来,林辰自愿领罚,跪在先祖的灵堂前面,一天一夜为黎王祈福。” 听到慕临辰这样说,皇帝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第两百七十六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桂苑里,一道倩影坐于长方形的书桌面前,她蹙着长长的细眉,凤眼低垂,眼神细细审视着那摆放在身前暗红色外壳的奏折上方。 凤倾九伸手拿过一旁放置的毛笔,沾取砚台里的墨汁,又在边上轻轻刮了刮,那笔尖落在奏折上十分顺滑,似乎是上好的狼毫毛做成。 娟秀又工整的字迹出现在奏折的下方,凤倾九写好一小段停了停,随即眉头舒展开来将自己的想出的处理方式批注在上面。 最后一字落下,凤倾九利落的往回收了一笔,她再次从头将自己的批注默读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放在旁边晾干,继续打开左手的下一本奏折。 安静的屋中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凤倾九没有抬头便知道是元宵那个有些冒失的丫头。 “发生什么了?” 凤倾九边说边打开面前的奏折,从第一个字阅读起来。 元宵脸上洋溢着喜悦,伸手指着外面,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全了:“王妃,您快出去看看……” “等会再去,奏折时间紧,我这还没有看完。” 听到她这般无所谓的语气,元宵快步往前走去,抽出凤倾九手上的毛笔稳稳的放在一旁,拉着她的衣袖,着急的说道:“王妃元宵没有骗您,这件事情真的可比奏折重要多了!” 看着元宵这副不会罢休的模样,凤倾九有些无奈,她的眼神落在奏折上面,快速将上面的内容浏览一遍,站起身来先跟着元宵一同向着屋外面走去。 “今天 又是什么招啊,是不是又为了让我休息一下啊?”凤倾九的嘴边含笑,她每天也就只有这么些招数来叫她休息了。 元宵收回放在凤倾九臂弯里的手,冲着凤倾九摇了摇头,那眼中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不是,王妃您看看。” 顺着元宵的目光向院外看去,凤倾九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了起来。 只见院子里面站着三个人,太阳的照射将三人的影子拉着很长,其中一个影子轮廓分明,站姿挺拔。 凤倾九的眼神与前面的人交汇在一起,她的瞳孔颤动了一下,径直愣在原地,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着不远处,害怕一眨眼站在自己面前那道身影就消失不见。 “元宵,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为何,我看见殿下出现在这顾桂苑中了。”她的声音和双唇微微颤抖着,手指不自觉的握紧。 耳边传来元宵肯定的答复:“王妃您没有看错,是殿下回来了!”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凤倾九鼻头一酸,眼圈泛红,一滴清泪从她的右眼角滑落,她噙着泪抿住嘴唇。 “殿下稍等,王妃马上就出来了。”清明在慕承渊身边说着什么,他率先看见了凤倾九,清明的话落在后面。 慕承渊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心中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她看见自己会哭,自己的脑中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王妃,我们将殿下带回来了。” 听见屋门口的动静,清明走上前跟凤倾九复命,刚想要跟其 说起慕承渊失忆之事,凤倾九直直冲着慕承渊而去。 她伸开手用力抱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头靠在慕承渊的胸口,那熟悉的味道回来了,她哽咽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此刻化作一个拥抱,再多的言语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紧紧的抱住慕承渊,感受着慕承渊的温度。 慕承渊脑子轰然一响,被一个女子抱住身子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低眼看向凤倾九,有些紧张和羞涩,“不好意思,你……你是谁?” 听到这一句话,凤倾九带着泪愣了一秒,她松开手看着慕承渊,那迷茫的眼神落在眼底。 “你不记得我了?” 慕承渊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了往常那般的柔情,“不记得。” 清明从旁边走过来,跟凤倾九解释道:“王妃,殿下经过这一遭失去了原本的记忆,殿下已经连我和惊蛰也不认得了。” “怎会如此?”她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向慕承渊,心中不免有些尴尬和苦恼。 清明说道:“我们也不知道,等找到殿下的时候,先前发生的事情殿下记不得。” 凤倾九久久凝望着慕承渊的面庞,轻柔的说道:“我叫凤倾九,凤倾九。” 她念了两遍自己的名字,想要慕承渊记在脑海里面。 慕承渊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确信了月心眉这次没有骗他,但是凤倾九与自己的身份是夫妻的话,那凤倾九不是已经…… 看见慕承渊皱起眉头,凤倾九忽然想起他身上的毒素,刚想拉起他的手却又意识他现在已经失忆,转而求其次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们先进屋把你身上的毒解了。”凤倾九说着,便拉着慕承渊往屋里走去。 慕承渊目光落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面,圆润的指头带着红润,他竟鬼使神差地抬起脚来跟了上去。 清明等人识趣的留在院中,元宵忍不住上前去询问清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慕承渊跟着凤倾九来到屋中,里面的摆设古典清雅,让他觉得有些许熟悉,他环视着里面的环境,眼睛落在凤倾九的身上。 她小步快速的往里屋的柜子里面走去,微微弯腰拉开其中一个柜子,里面一个精致的盒子露出来。 凤倾九将盒子放在柜子上面,扭开上面的纽扣,抬起盖子,里面一朵絮绫花露出来。 她转身将角落的研磨工具取了过来,取出絮绫花放在研钵中,研杵一下一下的研磨,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慕承渊走到她的身旁,眼睛探向研钵里面,“这是什么东西?” “絮绫花,是可以医治……你身体里面毒素的药物。”听到慕承渊这般问,凤倾九手中动作猛的一顿,眼神暗了暗,语气听起来有些愧疚。 “为何我身体里面会有毒素?”慕承渊更加疑惑,追问道。 自从遇见清明以来,他身上越来越多的疑团开始解开,但他的记忆里面没有它们的存在。 她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毒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进入你体内,你也是因为这絮绫花才坠落悬崖失去了记忆。” 话音落下,一朵朵花瓣变成了带着花香味的粉末,她将粉末一股脑儿全部倒进了茶盏里,又倒上了一杯热水,刹那间,茶盏中的茶水变成了淡红色。 “喝下去就好了。” 慕承渊看着沉在茶杯底面还未彻底消失的粉末,抬起眼神瞧向凤倾九,心中带着一些疑惑,不知为何,这凤倾九的眼神总是能让他的心中有一种安抚感。 他拿过那杯茶仰头喝了下去,茶水顺着喉咙流向胃,絮绫花的药效慢慢在他的身体里面发挥起了作用。 凤倾九托着脸,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承渊,好想要把这几日的思念全部补回来,“怎么样?” “还没有什么感觉。”慕承渊说道。 她伸手接过那茶杯放在桌子上面,“可能会等一些时辰才会有些感觉,不用担心。” 慕承渊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皱起眉头来,心中很是疑惑。 这个问题落在凤倾九的耳中,她心脏骤然一痛,一股悲伤蔓延到了心口,“结发夫妻,你八抬大轿娶我进这黎王府的。” “结发夫妻?但是那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凤倾九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打破,嘴角抽了抽,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慕承渊,她竟有种想给他来上一拳的冲动。 第两百七十七章 谁告诉你我死了的! “谁告诉你,我已经死了的?” 凤倾九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后面几个字从牙缝里面蹦出来,强行忍住想要揍慕承渊的想法。 慕承渊眨了眨眼,似乎并没察觉到凤倾九的不悦,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人告诉我的。” “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她瞬间气笑了,但随即又意识到定是有人为了哄骗慕承渊,才这样跟他说自己已经去世的,至于这人是谁,凤倾九心中有了一个人选。 见凤倾九的脸色不对劲,慕承渊也识趣的没再提起。 回到黎王府里,慕承渊对里面的一切更加好奇,他之前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失忆的一切,到底是这么回事?” 提及其此事,凤倾九的眼底抹上一分愧疚,自怨道:“因为我,你为了救我坠崖而去落入了苍琊雪山旁边的湖水里。” 慕承渊神情复杂,只见凤倾九转身向刚刚那柜子走去,在打开的柜子里面又拿出另一个与刚才相似的盒子。 一枚精致的令牌落在凤倾九的手中,她看着那令牌,继续说道:“我是因为它,才得知你没有死的消息,清明和惊蛰才会在外面寻到你。” 她走向慕承渊,摊开手递了出去。 慕承渊目光沉沉,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渊字,上面不知道被什么磨损,带出三四道痕迹。 “这是我的?” 凤倾九点了点头,“嗯,是你黎王的身份。” 他盯着那令牌看了几秒,忽然觉得脑袋昏昏的,眼皮 有些沉。 慕承渊的步伐有些不稳,整个人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去,他摇了摇自己的头,眼前有着恍惚。 “你怎么了?”凤倾九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脸上写满了紧张。 慕承渊的手撑在桌上,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说道:“我的脑袋有些沉,困意上来了。” “应当是那絮绫花起作用了,你去床榻上面躺着休息会儿,醒来之后便好了。”凤倾九为慕承渊把了一下脉,然后松了一口气。 她扶着慕承渊起身,向着床榻走去。 慕承渊一沾床便困得不行,眼皮像灌了铅一样,凤倾九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至一片昏暗。 见他睡着,凤倾九将慕承渊的鞋子脱下来,牵过旁边叠好的被子盖在慕承渊的身上,以防着凉。 一切都安顿好后,凤倾九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丝丝薄汗,她拿出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搬了一个凳子做在慕承渊的身边,静静打量着那张熟睡的面容。 看着慕承渊的睡颜,凤倾九有些出神,她不由得想起慕承渊失忆的事情来。 慕承渊现在将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对他们还有防备之心,没有将之前那几日发生的事情皆数告诉他们,所以还需要慢慢来。 之前她去到苍琊雪山之时,那位村民告诉她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带走慕承渊,经过这么多日,慕承渊平安回来,虽已经失忆了,却又觉得她已经死了,想必是那位女子与他说了些什么。 但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欺骗慕承渊? 难不 成是月心眉? 想到此处,凤倾九轻声起身,上前将慕承渊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然后伸出两指落在慕承渊的手腕上面,见气息平稳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关上房门,清明和惊蛰此时正守在门口,见到凤倾九从里面走出来,两人抱拳行礼,“王妃。” “你们到这里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凤倾九走到一旁的屋子里面,清明和惊蛰紧随其后关上了门。 清明主动开口问道:“王妃是想要知道这段时间殿下发生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嗯,殿下此次回来是喜,但殿下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让人意外,此时现在也不能够让黎王府之外的人知道。” 现在慕承渊回来的消息还没有让外界知晓,因为凤倾九最近在朝堂之上的成绩,太子党的人皆数都盯着黎王党,就是想要他们出错。 凤倾九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握着,眉头带着忧虑,眼神看向清明和惊蛰。 清明将前几日发生的一切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那日我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市井里面暂时歇息,意外碰上了被人追杀的殿下,将殿下带回客栈之后,有人不仅在饭菜里面下毒,还闯入殿下房间里面追杀殿下。” 听到慕承渊经历的事情,凤倾九眼睛微微睁大,“追杀之人可知道是谁?” “玄机阁死士,重金悬赏的他们从来只有成功和自杀,不知道他背后指使之人是谁,但那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凤倾九眉头紧锁,“能 够指使玄机阁死士,只有现在跟殿下有仇,并且着急要在殿下回京城之前就除掉殿下,目前只有……” 她的眼睛一亮,随后沉下来闪过一丝杀意,“太子殿下慕临辰!” 清明和惊蛰想过,但是没有调查过慕临辰最近身边之人的走向,还不能够判断。 “慕临辰先前给殿下办丧礼,殿下还活着的消息应当是有人将消息告诉了慕临辰,他才会如此着急要悬赏殿下。” 凤倾九心中担忧起慕承渊的处境,现在慕临辰已经将对抗慕承渊摆在了明面上,慕临辰现在开始动手了。 “王妃,现在殿下失忆,不记得我们也不记得皇上和太子殿下,如今太子党对我们敌对,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清明提及起慕承渊失忆的消息,有些担心因为慕承渊失忆的事情会影响着和慕临辰之间的明争暗斗。 慕承渊和慕临辰之间的事情被慕承渊忘的一干二净,就算自己告诉慕承渊,他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慕临辰有所防备,像慕临辰那般机灵之人肯定会发现慕承渊的不对劲。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殿下恢复记忆,此事还需要你们的帮忙,至于皇上那里,我想想办法。” 清明和惊蛰点了点头,惊蛰想到了什么上前说道:“王妃,需要派人去看着太子殿下那边吗?” “暂且不用,先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至于慕临辰我会找他算账的。” 凤倾九回到房间里,见慕承渊还躺在床榻上面睡着,她心疼的走过去,目光落在 他的身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你的记忆,还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无论有多辛苦,我都愿意。” 她不知道这些话慕承渊能否听得见,但只要慕承渊现在平安的待在自己身边就好。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外面透过窗户照射在屋子里面,慕承渊微微动了动眼睛,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睛上面。 慕承渊伸出手挡在自己的脸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从床榻上面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神清气爽,没有了睡着之前的那股疲惫感。 难道那絮绫花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耳旁忽然传来脚步声,凤倾九拿着慕承渊上朝的衣服走进来,看见醒来的慕承渊,眼中十分惊喜。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凤倾九眼睛直直的看着慕承渊,观察着慕承渊的气色。 慕承渊摇了摇头从床榻起了身,穿上鞋子,“我现在感觉很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这是拿的什么东西?” 她顺着慕承渊的目光看过去,“这个是你上朝的衣服,时辰刚好,你换上我们去皇宫。”说完,便递过来几张信纸, “还有这个,你把上面的内容都记好,一定要背熟,要拿出你身为黎王的气势,到时候面对皇上和朝臣的时候才不会将你失忆的事情暴露出来。” 慕承渊疑惑地看了一眼凤倾九,虽然不知道为何她要这样做,还是顺从的伸手接了过来,将上面写好的东西默默在心中念了一遍。 第两百七十八章 我们不是一路人 慕承渊的手指蜷缩在词本上面,越往下面读他的脸色越奇怪。 “上面的都需要说出来?” 凤倾九用力点头,“没错,一个字也不要少,该生气的地方一定要生气。” 她上前去身子靠近慕承渊,手臂轻扫过慕承渊的手指,纤细的食指落在词本上的一句话上,“譬如这句你就应该语气重带着愤怒的语气了。” 慕承渊的鼻尖传来属于女子的香气,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强迫自己的目光落在词本上面。 “嗯,我知道了。” 凤倾九没有注意到慕承渊的异常反应,反而抬头望向他,“那你试试看。” 慕承渊虽然有些懵,但还是照做了,将自己的眼神落在第一个字上面。 “本王那日因为胡人军队还留有残兵,便独自一人追赶他去到了苍琊雪山,不小心坠落到湖中被周围村庄人家救起,养好伤之后这才回来,但是也未曾想到京城已经为本王办了丧礼。” 最后一句慕承渊带着怒气,那语气和神情简直就像是之前的那般,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失忆。 凤倾九不禁愣了神,忍不住惊讶的试探道:“你该不会是假装失忆吧?” “我是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慕承渊不懂凤倾九这番话的意思,摇了摇头。 原来他之前说话都是这般样子的…… “好吧,到了朝堂之上你如此说话便好,其余的我来处理。”凤倾九伸出手托着衣服的腰部递了过去,“衣服换上吧, 时辰差不多了。” 凤倾九展开手中朝服的下摆,暗蓝色上面是用金丝银线勾勒而成的蟒图,周围各绣着几朵花。 慕承渊伸手接过来准备更衣,见凤倾九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他眨了一下眼,“你就在这里?” “嗯,怎么了吗?” 此刻的凤倾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疑惑的看向慕承渊。 他的耳朵瞬间红润了起来,眼神飘忽着,“我……你……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凤倾九怔了怔,疑惑道,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脸瞬间红透了,尴尬的说道:“你在里面换,我出去等你。” 待凤倾九匆匆离开房间,慕承渊这才将衣服放在一旁,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快速脱下外面的衣袍,露出白色的里衣,他解开蟒袍的纽扣,扬起衣袍披在肩膀上面,两只手穿过衣袖口。 蟒袍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慕承渊从屋中走出去,见凤倾九正坐在院子里面的凉亭里,单手撑在下巴上面,随手拨弄着摆在桌子上面的花草。 “失忆就看不得了,还把我赶出来,这里可是我的顾桂苑。” 凤倾九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慕承渊失忆的份儿,她才不会这般受这个气。 慕承渊一步一步靠近凤倾九,听着她口中在念叨着什么,走得近了些才听见凤倾九在吐槽自己。 他站在凤倾九的身后,有点窘迫,又怕耽误了上早朝的时辰,只好右手 作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我好了。” 正一本心思自言自语的凤倾九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站起来,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刚刚那些话不会都听到了吧? 凤倾九心虚地咧了咧嘴,说道:“走吧。” 马车停在黎王府门口,慕承渊负手站在马车前打量着,果然是王爷用的东西,跟他从西域坐的马车外观都天差地别。 凤倾九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腕,只见慕承渊率先踩上小板凳,自己独自一人进入在马车上面,没有理睬她。 她的手腕停在空中,耳边的碎发被微风吹起,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上去还是等着人来扶她。 清明见状,走上前来,抬起手搀扶。 凤倾九将手放在清明的手臂上,踩上板凳走了上去,刚坐上马车,慕承渊就皱眉看着她。 似乎他在疑惑,为什么凤倾九这么久才进来。 清明坐在马车前,扬起马绳落在马背上面。 马车缓缓启动,慕承渊习惯性的背脊挺直,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面,眼神中隐隐有些紧张。 身旁的凤倾九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他,随后又逃也似的移开了目光。 此刻,慕承渊看起来并不像是失忆了,应该可以瞒过朝堂上的那些人。 马车慢慢的停在了宫道上,慕承渊在凤倾九的示意之下拿出了令牌,侍卫立刻放行。 朝堂之上,皇上和众朝臣早已经在场,看着 凤倾九没有来,太子党的人见机讽刺道:“皇上,黎王妃每日处理政务,今日迟迟不来上朝不知是身体劳累过度还是临时有事给耽搁了,但国事更为重要,不可为了一个黎王妃而耽搁啊!” 此人话中有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依他看来,凤倾九定是因为觉得自己办砸了事情才迟到。 皇帝面色不悦,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大殿之外便传来一身通禀。 “黎王、黎王妃到——” “父皇,倾九的确是有事情耽搁了,没有提前告知父皇,是倾九的错。”凤倾九伴在慕承渊身边,大步迈进朝堂之上,向皇帝行礼请罪。 众人一脸惊诧的盯着二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纷纷低声窃窃私语。 “这……这不是……” “他不是已经……” 凤倾九向慕承渊示意了一下,慕承渊赶忙向皇帝行礼。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方才不悦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满是对慕承渊平安回来的欣喜之色。 慕临辰看见慕承渊的身影,暗暗咬紧牙关,心中虽是不满,但碍于皇帝在,也不好发作,他走出来,破天荒的为凤倾九解释道:“各位,黎王妃这次并不是有意,而是知道黎王没有真正的去世,想要和黎王一同前来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此话一出,又掀起了众位朝臣的议论。 这黎王的丧礼都办了,怎么这会儿人又活生生的突然出现了?究竟唱的是哪出? 慕临辰扫视 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才不久本太子得知黎王的身影出现在江北一带,正想派人前去寻找,没想到黎王竟这么快回来了。” 凤倾九听罢,眼神复杂地看向他,这人是如何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呢? 站在凤倾九旁边的许大人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刚刚站出来说话的太子党羽,道:“不知方才是谁如此着急朝议?” 太子党的人自知理亏,脸色煞白,气得无法反驳。 “黎王如今回来,也有事情跟父皇说。”凤倾九不再理会太子一党,主动向皇帝提道。 “哦?黎王所为何事?”皇帝抬了抬眉,问道。 慕承渊与凤倾九相视一眼,按照凤倾九所给词本上的话,将这几日的“经过”告诉给了皇帝。 “各位不用替本王操劳,今日到朝堂之上,就是想要安抚各位的心,过几日本王的身体恢复便会上朝重新替父皇分忧。” …… 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许多人都开始议论起慕临辰之前的决定,“太子还没有确定黎王去没去世就给黎王办了丧礼,太过于武断了。” “是啊,人的尸首都没有发现,就这样办了丧礼,是大忌呀!”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慕临辰听见议论自己的话,气得牙痒痒,忍不住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慕临辰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让慕承渊。 慕临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身向着灵堂走去准备罚跪,兑现之前自己说的诺言。 第两百七十九章 动了什么手脚 由于慕承渊的突然出现,震惊了整个朝堂,皇帝也借着让慕承渊回去休养的由头提前下了早朝。 凤倾九和慕承渊相伴走出宫殿,一颗从踏入皇宫以来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幸好这次一点破绽都未出现,她还有机会去恢复慕承渊的记忆。 “黎王殿下、黎王妃稍等。”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凤倾九想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可身旁的慕承渊听见这两个称呼后敏锐的拉了拉凤倾九的衣袖。 “后面有人在叫我们。” 凤倾九不得已停下脚步,心想:糟了,不会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异样了吧? 她回身看去,在看清来者是谁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我们这边的人,不用紧张。”她低声在慕承渊身边说着,“你先稳住不说话。” “黎王殿下,臣等总算盼到了您回来,之前太子殿下办丧礼之时,我们本不相信,如今倒是打了太子的脸。” 黎王党的几位大人本就因为凤倾九处理政事有了成绩而十分骄傲,现在慕承渊回来了,他们更加不怕那太子党的人了。 “各位大人,殿下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恐怕不能够跟各位大人说清这些日子的事情了。” 几位大臣正想要上前跟慕承渊说些话,凤倾九担心他们会发觉慕承渊失忆的事情,便以以身体为理由婉拒。 慕承渊开口应和道:“等本王身体好了些,在跟各位大臣相聚。” 几人 见状,只好点了点头,“黎王殿下多休息,等身体好些了,我等亲自到黎王府看望殿下。” 于是,凤倾九和慕承渊与几位大人便就此告别。 马车上,凤倾九挨着慕承渊坐下,经过这一阵的周旋,她的身子有些疲惫,脑袋忽然发沉。 “今日说的还好,没有被发现。”她强支着身子说道。 “方才站在旁边的人是谁?我感觉他对我们很有敌意。” “那是太子殿下慕临辰,你以后也注意些,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慕承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之前慕临辰不在黎王府,凤倾九为了对付慕临辰白天晚上一直不停的处理着政务,昨日晚上守着慕承渊也没有踏实的睡去,如今勉强敷衍了皇帝和慕临辰,一口气松下来倒是来了困意。 慕承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透过窗户看见面前避让的宫人,沉寂片刻后,又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太子他为何会这般对我们?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落下,马车里面十分安静,久久无人回应,慕承渊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凤倾九。 “怎么……”他刚刚开口问起,只见凤倾九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睛,直接靠在马车的边上睡了过去。 凤倾九的眉头在睡梦当中都微微紧皱着,那长长的睫毛下附着着一些青色,刚刚在黎王府的时候,他竟没有发现凤倾九的脸色如此不好。 他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面,就连呼吸也放缓 了一些,担心打扰到凤倾九。 马车摇摇晃晃有些颠簸,凤倾九靠着马车的脑袋与那木板相撞,有时还发出了声响。 慕承渊听见声音忍不住偏头看去,看样子凤倾九是真的累了,以至于脑袋磕在木板上都没能把她叫醒。 他下意识的紧靠过去,伸手将凤倾九揽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的转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比木板柔软的东西,凤倾九忍不住的蹭了蹭,半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了慕承渊的身上。 慕承渊的手放在凤倾九的肩膀上面,他回过神来愣住了一会儿,这般下意识的举动太过熟悉,他以往定也是这般做的。 慕承渊越发的相信凤倾九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什么所谓的妾室,都是假的。 一路上,慕承渊紧紧楼住凤倾九的肩膀,她身上的味道缠绕在自己的鼻尖,让他很是舒服。 凤倾九慢慢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她看着马车的天花板,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不同于木板那般僵硬的柔软之物上面。 她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睡在了慕承渊的怀中。 慕承渊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他低头对上了那双刚睡醒的眸子,不禁开口道:“你醒了?” 听到声音后,凤倾九坐起身来,惊喜的打量着慕承渊,“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看着凤倾九亮亮的眼睛,慕承渊垂下了眸子,有些自责的摇了摇头,“没有。” 凤倾九眼中的光也随之落了下来,眼中 难掩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来,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慕承渊,“没事,总会有办法可以恢复你的记忆的。” 她脸上的变化尽数映在了慕承渊的眼中,他的心中也不好受。 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恢复自己的记忆才行。 马车停靠在黎王府门口,两个人相继从马车上面走下来,凤倾九站在门口,看向身后的慕承渊说道:“你的身子现在还没有完全,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去书房处理政务。” 说完,凤倾九向清明示意了一个眼神,清明会意的点了点头,她这才放心的和元宵转身往里面走去。 “等等。”慕承渊抬手阻止清明的服侍,上前叫住了凤倾九。 凤倾九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他,道:“怎么了?” 慕承渊犹豫了几瞬,回答道:“我跟你一起吧!” 凤倾九微微一怔,想了想后便答应了,慕承渊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久之后就要上朝面对皇上和慕临辰,现在跟着她熟悉一下处理政务对他也有好处。 顾桂苑屋中的书桌上面依旧放置着凤倾九昨日还没有处理完的奏折。 凤倾九走到书桌旁边坐了下来,挽起衣袖,伸手拿起一本奏折来递给了慕承渊。 “这是从各位大臣和地方官员收集而来的奏折,奏折上面的内容就是你平时需要处理的政务,你先熟悉一下。” 慕承渊的目光落在凤倾九手上的奏折,他伸手接了过来,简单扫了几眼,奏折上面的内容是跟周围城池 的日常事务有关,处理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凤倾九继续解释道:“如今朝堂之上其实分为了两个党派,一个是今日你见到的几位大人为首的黎王党派,还有一个就是站在太子身后的太子党。因为我替你上朝处理政务,更加引起了他们的不满,他们每次都想方设法的给我们设置障碍。” 凤倾九将他们现在的处境一五一十的和慕承渊分析着,慕承渊上早朝的时候已经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几分猜测,明白朝堂上面有跟他们敌对的人。 可是慕承渊自己脑子里面的记忆一片空白,只能听凤倾九叙述。 “承渊,你落崖失踪后,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和我详细说说?”凤倾九一把握住了慕承渊的手,担心道。 慕承渊本能地动了动手指,却没有挣脱。 “我醒来之后在村庄之时遇到了一个叫李珂珂的女子,但是她的名字是假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她给我取了一个假名字,将我骗去了西域皇宫。” 凤倾九皱了皱眉,心中甚感奇怪,便追问道:“她为何带你去西域皇宫?” 拓跋栎明明认识慕承渊,居然就这样让他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她说是为了帮我恢复记忆才带我回了皇宫,但是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凤倾九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慕承渊口中所说的这个女子就是月心眉,这个女人至今对他尚未死心,必定不会轻易让慕承渊恢复记忆,想必是在这之中动了什么手脚! 第两百八十章 太子殿下晕倒了 圆月的光辉洒向大地,皎洁的月亮落在井口里的一汪清水中,旁边一颗硕大的老榕树上树叶随风摆动,在青砖地上摇了一片树影。 老榕树背后的宫殿依旧亮着灯,门口两名带刀侍卫站于门口的两侧,顺着仔细瞧去,一道人影跪在正中央的软垫之上,整座偌大的宫殿四处摆放着烛火,光从正前方打来,他的影子落在身后,有轻微的抖动。 墙壁上飞禽走兽的嵌瓷栩栩如生,四根朱红色如外面老榕树般粗的柱子方正的立在宫殿的四角。 跪着的慕临辰眼睛落在面前一层一层往上摆放的牌位上面,那牌位上写的是历任皇帝与皇后的名讳,瞧见那些名字慕临辰紧抿着嘴唇,面色难看,双手攥紧垂放在身侧。 一阵微风倏然从外面吹进来,屋内的烛火剧烈摆动,御窑京砖上明明暗暗。 “砰”的一声,方才还跪在地面上的人,此刻侧身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反应。 门口的带刀侍卫听见立刻回头,向着慕临辰的方向跑去。 其中一人的手放在慕临辰的手臂上,轻轻晃动着,“太子殿下。” 见其没有反应,那人将慕临辰架在自己的身上,身旁的另外一人跑出去叫了擎戈,将慕临辰带回了东宫。 慕临辰昏倒之事被侍卫传到了总管公公的耳中,总管公公看了眼身后的养心殿,暂且先把此事记在心中。 临近太阳升起,皇帝伸出手站在龙床前面,两个宫女伺候着更衣,总管公公站在一旁上前向皇帝说着 :“皇上,祠堂那边来报,昨儿半夜太子殿下忽然晕厥,现已经被接回了东宫。” 皇帝听此眉头紧锁,“怎会如此?” “据侍卫来报,太子殿下从昨日下朝之后就一直跪到半夜,想必是体力不支才导致晕厥。” 听此一说,皇帝心中顿感心疼,“如此便免了太子今日早朝,派太医去医治,让太子在东宫好生修养,太子醒了就告知只需他向黎王赔罪便可。” “是!”总管公公微微弯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向着外面快步走去 早晨天灰蒙蒙亮,凤紫澜的贴身丫鬟双手托着一盘吃食从花园路过。 “你们听说昨日半夜太子殿下才回东宫吗?” 丫鬟听见此话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来听着。 “怎会没有听说,而且有人还看见太子殿下晕厥不醒是被擎戈他们护着回来的。” 听到此话,丫鬟睁大了眼睛,她立刻转身向着凤紫澜的寝宫走去,马上将此消息告诉了凤紫澜。 “什么!太子殿下昏倒了?” 凤紫澜惊讶出声,脸色疑惑,她从昨日便等慕临辰回到东宫一直到晚上才睡去,如今得知消息慕临辰不仅半夜才回来而且还莫名晕厥,其中的因果凤紫澜没有想通。 她的眼睛倏然一亮,嘴边带着一丝笑意,这不就是给她表现的最好时机吗? 凤紫澜即刻动身向着慕临辰的宫殿走去,身后的丫鬟紧跟在她的身后。 太子寝宫外,几米处便有一名暗卫守在外面完全将宫殿包围起来。 她踏入宫殿的 院子里,看着面前的场景心中有些杵,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这东宫的女主人,便挺直腰板大步往里面走去。 凤紫澜理直气壮的对着暗卫说道:“太子殿下生病,我进去照看殿下。” 话音落下,凤紫澜抬起下巴,伸手准备推开那雕花房门,身旁的暗卫上前来挡住凤紫澜,“太子殿下生病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可是贴身伺候太子殿下的人,现在殿下生病自然我去照顾才是最好的。” 暗卫纹丝不动,脸色冷漠,直接未理睬凤紫澜,眼睛越过她看着前方,身子站在房门前面。 凤紫澜皱起眉头,她伸出手指来指着那暗卫,“你大胆!” “凤小姐,殿下现在在寝宫中休息,不见人,凤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擎戈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的院子里,踏上台阶走到她的身旁。 他面上毫无客气可言,直接欲将凤紫澜驱赶出去。 凤紫澜看着擎戈,却无法去跟他辩驳什么,只好说道:“殿下醒来,一定来通知我。” 她转身那一刻撇了撇嘴,抬脚下了台阶,向着外面走去,刚一出宫殿,她的脸色就带着怒气。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直跟在殿下身旁的侍卫嘛,等我当了太子妃,有你好看的!” 身旁的丫鬟赶紧上前安抚着,“小姐不要生气,殿下肯定会知道小姐这番心意的,要不我们这回去给殿下熬点补汤再送去。” 丫鬟的一番话点醒了凤紫澜,她对着丫鬟说道:“是个好主意,走,回去。” 擎戈站在房门外,见凤紫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转身推开房门走进去又轻声关上。 屋内,本应该躺在床榻上面的人此刻却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的什么东西。 “殿下。” 慕临辰低头看着手上的信件,“凤紫澜走了?” 擎戈点了点头,“嗯,已经离开寝宫了。” “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慕临辰本就心烦,凤紫澜现在还来插一脚,他对其的印象直直下跌。 “殿下想把她赶出宫殿吗?” “暂且不管她,如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擎戈站在一旁,回想起昨日半夜的事情,“昨日殿下晕倒一事已经传到皇上的耳中,今日宫中来报,已经派了太医前来,殿下只需在东宫修养便是。” 慕临辰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他来便是,总归不用再去祠堂为那慕承渊祈福。” 昨天他整整在祠堂跪了一天,他根本不愿为慕承渊跪夜,后又收到了暗报,便想了这一出顺利回到了东宫。 “凤倾九为了隐瞒慕承渊失忆之事,昨日朝堂之上基本都是她在替慕承渊说话,想要慕承渊如今这个模样重新掌权,她的主意可打的真好。” 慕临辰思索着,慕承渊如今失忆,这可是一个铲除慕承渊和他身后党派的绝佳机会。 擎戈眼睛从信件上面移开,对着慕临辰建议道:“黎王失忆此事还没有证据证实,殿下或许可以先试探此情报的真假,之后再决定如何应对,避免落入了那黎王的圈套。” 他抬 起眼来放下了手中的信件,“你说的也是,慕承渊等人诡计多端,身旁还有个凤倾九出注意,这情报难免要多注意是真是假,明日本太子便试探试探。” 话音刚落,外面就又传来了凤紫澜的声音,“这可是皇上派来的太医,特意来为殿下医治,要是误了时辰,你们可承担不起!” “殿下,擎戈先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慕临辰起身向着床榻走去,熟练的躺在上面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昏过去的样子。 擎戈打开了门,“发生何事了?” 正在和侍卫相互争执的凤紫澜看见擎戈立刻说道:“太医署的太医来看殿下的病情。” 他抬眼看向凤紫澜身后的太医,客气的说着:“这边请。” 凤紫澜率先抬脚往里面走去,擎戈没有搭理带着太医进去。 “你去看看殿下有什么毛病。”凤紫澜以当家主母的姿态招呼着太医,站在慕临辰的身旁关心着慕临辰。 太医听此话语眉头微微皱起,见慕临辰和擎戈在旁,也没说什么。 他打开医药箱将手放在慕临辰的手腕上,诊断好慕临辰的情况后站起收好东西。 “殿下怎么样了?” 太医很是客气的说道:“殿下现在身体状况很好。” 他继而转身跟擎戈叮嘱道:“只需休息一两日,再加以药物调养便是。” 慕临辰将凤紫澜与太医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凤紫澜这般作风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和凤倾九作比简直天差地别,心中觉得十分丢脸和心烦。 第两百八十一章 动作麻利点 “动作都麻利点啊!” 顾桂苑内传来元宵的声音,院子里面脚步声交错在一起,下人们三三两两一起匆忙抬着水盆进进出出。 “你们小心点。”眼见一个下人水桶里面的水洒在了地面上,元宵提醒着。 那人往脚下看了一眼,更加小心的提着往里面走去,元宵站在门槛处指挥着他们,瞧着抬进去的水差不多了,她转身往屋中走去。 六展梅花喜鹊屏风隔断前厅和里屋,元宵绕过屏风从旁边进入,只见一个大的澡盆放置在里屋内,里面装着一半多的清水。 屋中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中药材和研磨工具,空气中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中药材专属的味道。 凤倾九端起磨好的药粉一一倒入澡盆里面,她拿着瓢在水中快速搅拌着,舀起一瓢水来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她的手腕往左边拧了一下,倒掉了水瓢里面的水,将空的水瓢放置在旁边的柜子上面。 元宵走进屋中,看着那桌子上面的东西开口问道:“王妃,您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我马上就好。这屋中也不需要太多水了,元宵,你现在去把殿下叫来顾桂苑。” 凤倾九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将絮绫花的花瓣摘下放在研磨器里,紧接着又放置了其余的东西,拿着研杵一遍一遍倒磨着。 元宵领命向着慕承渊的书房走去,告知了他凤倾九的话,带着慕承渊一同来到顾桂苑里面。 虽然慕承渊 已经吃下了解他身体里面毒素的絮绫花,可凤倾九心中还是不太放心,她照常为慕承渊做了药浴,只是里面的配方她调整了一些东西。 慕承渊莫名的来到顾桂苑里面,闻到空气中药材的味道,忍不住的问着元宵,“王妃这是在屋中准备什么东西了?” “回殿下,王妃在屋中为殿下准备了药浴。” 元宵说着停在了屋门口,没有再继续往里面走去,“殿下请。” 慕承渊脸色疑惑,准备了药浴? 他抬脚跨过门槛,向着里面走去,凤倾九听见脚步声往外面走了几步,见着他的身影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走进来。 “快进来试试。” 眼前一大盆水装在澡盆里面,上面漂浮着一些之前见过的絮绫花花瓣。 慕承渊转头看向凤倾九,“这是做什么?” “药浴啊,你以前经常会来这里泡的,这药浴对你身体有好处,可以控制住你体内的毒素,这药浴是改良过的,比之前效果更好。” 凤倾九跟他做着解释,慕承渊简单了解后点了点头,“那你先出去等我吧,我泡完就出去。” 这话与慕承渊第一次泡药浴时为让凤倾九回避而说的话一模一样。 凤倾九见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一时打起了坏主意。 她认真的说道:“我们两个是夫妻,你身上哪里我没有见过,你直接开始泡就是。” 失忆后的慕承渊更加的坦诚,他红着耳朵跟凤倾九说着:“ 你在这里看着我泡澡,我不好意思,你要不还是出去吧。” 虽然他知道凤倾九是自己的妻子,两个人也有过肌肤之亲,可现在就让他光着身子面对凤倾九,他心中还是跨不过那道坎。 凤倾九听见慕承渊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她强行忍住嘴边的笑意,上前去将慕承渊的衣服解开,“我出去怎么给你施针?” 看着凤倾九这般狼虎的动作,慕承渊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就在凤倾九要拉开他衣服的那一刻,他握住了凤倾九的双手。 细腻的触感从手中传来,慕承渊动了动喉咙,“我自己来就好。” 凤倾九放下了双手,挑了下眉头,“那你快点啊。” 慕承渊感觉到她毫不顾忌的眼神,他独自默默的转过身,伸手将衣袍脱了下来,露出了白色的里衣。 凤倾九见他慢吞吞的直接强行解开白色的里衣的扣子,扒开了衣服,慕承渊完美的肌肉线条展现在凤倾九的面前。 他一惊,赶紧背对着凤倾九,语气中带着羞涩,开口询问着:“这样可以了吗?” “裤子也要脱掉。” 凤倾九当下就看见了他僵硬的身子,只是脱个衣服而已,又不做什么,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慕承渊如此纯情的一面。 面对她的强硬态度,慕承渊只好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留下了里裤,几乎一丝不挂的站在凤倾九的面前。 “进去吧。”凤倾九往旁边走去,挑选着精致布袋里面的银针。 见她的目光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慕承渊快速的跨进澡盆里面,整个人都缩了进去,生怕自己身体的某一处被凤倾九看见了。 凤倾九一手托着布袋,一只手手执银针靠近慕承渊,“你不要动,我用银针为你疏通经脉。” “嗯。”他点了点头,药浴的蒸汽打在了慕承渊的脸色,他感觉身体温热,十分的舒服。 凤倾九拿着银针的一端,精准的找到穴位稳稳扎了下去,继而取出另一根扎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凤倾九取出银针,将身边的手帕递给了慕承渊。 慕承渊将站起身来快速将身上的水渍擦干净,换上了备好的衣服。 药浴之后,慕承渊昏昏欲睡,不停的张开嘴打着哈欠,眼皮也在打架。 “我怎么现在如此的困?”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慕承渊,强行支撑着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睡过去。 凤倾九转身观察着慕承渊,猜测道:“应当是这药浴的副作用,这药浴的药性比以往的会温和,不足的就是你现在药浴之后会嗜睡。” 她的话音刚落,元宵就从外面走进来,微微行礼。 “王妃,清明和惊蛰回来了。” 凤倾九对着慕承渊说道:“你现在困了就去休息,不要跟强撑着,睡醒就好了。” 他的脑袋昏沉,眼神中有些不舍的看着凤倾九,不想离开凤倾九的身边,但困意实在是来势汹汹,无奈转身回房去睡了。 凤倾九和清明惊蛰 来到书房内,清明惊蛰两人低着头,纷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在一起对着凤倾九。 “属下向王妃请罪,我们并未找到有关恢复殿下记忆的消息,是属下无能。” “还请王妃治罪。” 身为慕承渊身边的贴身侍卫,却未能帮助慕承渊恢复记忆之事做出一些帮助,他们的心中很是愧疚,无法去面对慕承渊。 见两人这般,凤倾九并没有想要怪罪他们,“起来吧,本来此事也是有难度。” 两个人跪在那里动也不动,凤倾九说着:“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清明和惊蛰听见凤倾九所说站起身来。 她的心中对月心眉起了疑心,联想到月心眉惯用西域毒术,便接着说道:“或许你们可以从西域毒术这方面查起,或许会有线索。” 清明开口说道:“跟西域毒术有关的书籍,应当只有皇室和西域宫殿内才会有,若是调查起来要耽误的时日不少。” “之前殿下跟我说过,他遇见过一个女子,将他带到了西域宫殿里面试图恢复记忆,我猜测此人便是月心眉,殿下的记忆应当就是被月心眉干扰了。” 听到凤倾九的话,清明和惊蛰两人惊讶又愤怒,完全没有想到此事会跟早已经和慕承渊和离,并且离开黎王府的月心眉有关系。 “她居然如此恩将仇报,殿下对她如此好,她还要干扰殿下的记忆!” 惊蛰愤懑至极,不理解为什么月心眉会这般做。 第两百八十二章 惊醒 月心眉被慕承渊丢在落花街,她没能够留住慕承渊去往京城,此刻她回去西域定会引起拓跋栎的质疑。 她一介女子在外行动不便,有时候甚至还有人上前来搭讪,当下月心眉只好决定跟着慕承渊的踪迹去往了京城里。 月心眉随意在京城街边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花了些钱给街边的乞丐让他们帮忙去黎王府周边打听慕承渊的消息。 不到半日,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孩子敲开了月心眉的房门,他将得知到的信息告诉给了月心眉,“姐姐,黎王殿下现在已经回到了黎王府里,还跟着黎王妃一起去皇宫里面上朝了,此刻黎王殿下正在黎王府中。” 乞丐小孩带来的消息对于月心眉来说很管用,她从衣袖里面拿出一袋子钱来递给了那乞丐小孩,叮嘱他说道:“这些都是给你们的,但是你们千万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小孩接过钱袋子,看着戴着面纱的月心眉重重的点了头,“我知道了!” 说完,便转过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乖巧的将房门替月心眉关上。 月心眉见人离开后,拿出一张精致的手帕来擦拭着刚刚与乞丐小孩接触过的的手指,她站起身来,打开身旁的窗户,嫌弃的将手帕丢了下去。 她走回桌子旁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沉着冷静的坐在椅子上,现在是时候去找拓跋栎留在京城的西域眼线了。 月心眉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放于身上 ,空手去到之前拓跋栎眼线的住所。 按照脑子里面的记忆,月心眉顺利找到一处平常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住宅,伸手敲击在大门上,里面的人听见声音用周朝语扬声喊道:“谁啊!” 她站在门口继续敲击着,里面的人有些不耐烦,直接打开了房门,“到底是谁啊,一直敲我家的房门。” 男人看着眼前未曾见过的娇柔女子,皱眉问道:“你是谁啊?怎么来敲我家的门?” “是我。”月心眉伸出右手取下了戴着的面纱,眼睛直直的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瞧见月心眉的面容男人脸色一变,小声说道:“月王妃您怎么来京城了?殿下也来了?” 月心眉脸色严肃,摇了摇头,“说来话长,殿下并未来到京城,这里不方便,我们进去说话。” 男人往旁边站了一步让开路来,待月心眉走进来后,男人往外面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关上了门。 月心眉跟着男人的步伐走进了屋中,面色冷淡的说道:“去拿些笔墨来屋中,我要将现在的情况告知给殿下。” 男人点了点头,出门去拿出书房里面放置的笔墨纸砚来,摆放在月心眉的身前,独自转身往外面走去关上了房门。 月心眉坐在椅子上,手执着上好的羊毫毛笔在信纸里面利落的写道:“殿下,心眉被男仆骗出来,不慎遭遇那男仆绑架丢到了京城里,此刻心眉已与殿下安插在京城的西域人汇合,殿下不必担心心眉的安危。” 为了自己能够继续待在拓跋栎的身边,月心眉她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慕承渊的身上,装作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 月心眉将信折叠起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将信交给了门外的男人,“此信务必要派人亲手交给殿下,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男人点头伸手接过,派人将信件送回西域交给拓跋栎,自己留下来护着月心眉。 西域皇宫内,拓跋栎的心腹收到来自京城的信件,他快速走进拓跋栎的书房。 “殿下,京城来信。” 拓跋栎停下手中的东西,接过来打开看起来,将月心眉写下的内容看完,他冷哼一声随手将信件用旁边的蜡烛火焰燃烧起来。 他对着心腹说着:“是月心眉。” 信纸上面的内容拓跋栎只相信了一半,他知道月心眉这些话是在说谎骗他。 但是眼下他无法脱身去到京城找到月心眉将其带回来,只要月心眉肯乖乖待在他身边,发生的其余的事情他也不愿去多计较什么。 拓跋栎眼神阴沉的看着那还未燃尽的信纸,“让月王妃在京城等着本王,不要外出,等本王忙完皇宫的事情便去到京城接她回来。” “另外看好月王妃,不要让她出门。”后面一句话拓跋栎吩咐着心腹,脸色也变得更加严肃。 站在拓跋栎身前的心腹立刻懂得拓跋栎的意思,应声道:“是,王子殿下。” 京城里面守在月心眉身边的男人很快得到了西域皇宫这边的回信,他看着 上面的内容眼神有些异样,小心将信件收起放于衣袖里面,走向月心眉的房间敲了敲门。 屋里的月心眉听见外面的声音扬声道:“进来。” 男人推开门走进来,右手放在左肩膀上行礼,“月王妃,殿下来信,让王妃这段时间待在京城就是,不要外出,等殿下忙完事情之后便来这里接王妃回去。” 听着这话,月心眉点了点头,但心思却一直落在慕承渊的身上。 到了下午,月心眉换了一身装扮戴上了面纱,走到大门处准备外出。 刚一打开门,西域人上前拦住了她,“月王妃,外面不安全,您需要什么属下去买。” 月心眉直接开口拒绝道:“我自己出去便是。” 她抬起脚往外面走去,西域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瞧着西域人的表情,月心眉感觉到奇怪。 “月王妃留在这里就好,属下出去买。” 月心眉见西域人这般,忽然觉得此人是不是得知了拓跋栎的什么吩咐,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又试了很多次。 她在院子里故作悠闲的走着,突然往大门口走去,西域人眼疾手快的再次关上门拦住了月心眉。 “月王妃,有什么需要的?” 月心眉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到这里来逛一逛而已。” 无奈,她只好转身往回走去。 月心眉发现每当她一接近大门时,西域人都会阻拦她,而且这几日里住宅的守卫多了起来,尤其是她的房间外面。 这个时候她 才意识到,拓跋栎这是下令把她变相软禁了起来,看来他也发现了慕承渊的秘密,防止自己去找他。 月心眉气愤的回到了房间里面,想要发泄却不得不克制住。 “拓跋栎,有朝一日我定会摆脱你的控制!”月心眉的眼神落在屋外不远处的守卫身上,手指紧紧的握在起来。 幸好那封印记忆的西域禁术在这整个京城里面只有她一人知晓,现在只要慕承渊一日恢复不了他自己的记忆,她便多一日的机会让慕承渊乖乖的回到自己的身旁。 黎王府内,睡在顾桂苑里面的慕承渊慢慢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 屋外阳光洒进屋中,慕承渊皱了皱眉头,手撑在床榻上面起身,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旁躺了一个人,那身影娇小,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身旁躺着正睡着的凤倾九。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的睡颜,心里面莫名的就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应该俯身去亲吻一下身边人的嘴角。 于是他的身体鬼使神差的慢慢靠近凤倾九,正要低头亲吻上去时,不想凤倾九从睡梦清醒过来。 她睡眼惺忪的望着慕承渊的脸,伸手自然的揽过他的脖颈,直接闭着眼睛亲了亲他的嘴角。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好像两个人之前没少如此。 面对凤倾九的动作,慕承渊的脸瞬间红透了半边天,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整个人都僵硬的坐在床榻上面,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酥软,隐约中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第两百八十三章 越俎代庖 “啊~” 侧躺在床榻上面的凤倾九打了一个哈欠,半倚着身子在枕头上面。 凤倾九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朦胧的眼睛,眼前的事物清晰起来。 外面的公鸡在鸣叫,元宵等人已经醒来在外面站着等候吩咐,凤倾九听见外面的动静迷迷糊糊的脑袋慢慢清醒起来。 面前近在咫尺的慕承渊,一整张脸如煮熟的虾般红透了,就连脖子也染上了红润。 慕承渊僵硬的身子感受到那伸出被子微微有些凉意的小手,瞳孔地震着,表情十分窘迫。 千万不能够让凤倾九发现他现在的身体反应。 凤倾九瞧着他的反应,眨了眨眼睛,微微皱起眉头来,她的手上像是握了一个汤婆子,烫的厉害。 “王妃,水已经打好了。”元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凤倾九扬声说道:“放在外面吧。” “是!”元宵将手中的水盆放在屏风外面的桌子上面,转身离开了屋子里面。 凤倾九看着他,不禁想起来为何慕承渊这般反应,刚刚她干了什么? 这时清醒过来的凤倾九恍然大悟,慕承渊此刻还处在失忆当中,刚刚自己貌似在迷糊当中下意识的亲了慕承渊一口,难怪他的反应如此之大。 凤倾九搂着慕承渊的脖颈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的手腕感觉更加的烫。 这样的场面让她一时有些尴尬,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一些。 凤倾九有些懊恼,怎么每次都记不住慕承渊失忆,但是亲都亲了,就当做平日里那般好了。 她松 开手来,淡然的坐起身下了床榻,若无其事的催促着慕承渊,“愣在那里干嘛啊,赶紧起床去上朝了。” 慕承渊脸红的厉害,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反应。 “怎么还不动啊?” 她疑惑的转过身来瞧着慕承渊,难道慕承渊是被人自己亲傻了不成。 “嗯,好。” 慕承渊站起身来,背对着凤倾九磨蹭的穿起衣服,不想要让凤倾九发现自己的反应。 瞧见他紧张小心的动作,凤倾九没有发现他的反应,安抚着:“放心,早朝你不适应就站在我身旁当一个花瓶就好,万事有我在。” “什么?花瓶?” 凤倾九上前来,替慕承渊一颗一颗系上了衣领的扣子,开口解释道:“就是像前几日上朝一般,站在朝堂之上不说话,我替你说话。” 她转过身去拿起旁边的蟒袍展开,慕承渊穿过衣袖穿在身上,“太子等人定会针对你。” 正拿着腰带的凤倾九手一顿,她扬起笑容来,“你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不是吗?” 凤倾九环过他的腰身,将腰带的一端换到另一只手上,熟练的将腰带系起来,挂上了慕承渊专属的玉佩。 慕承渊忘记了自己的尴尬,和凤倾九相视而笑,他是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凤倾九的。 两人相伴出了顾桂苑,他们之间的气氛比往日融洽了不少,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元宵见着两人牵着手出来,在看见她之后松了手,面无其事的从她的面前走过。 二人坐上马车来到皇宫里,慕 承渊脸色严肃站在凤倾九的身旁。 皇帝坐在龙椅上,凤倾九和慕承渊与众朝臣齐声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抬了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父皇(皇上)。” 总管公公站在台阶边上,对着台阶下面的众人说道:“各位大人有什么要事便出来说吧。” “启禀皇上,京城郊外的灵隐寺最近莫名遭遇火灾,如今信仰灵隐寺的百姓们纷纷都在外传起了谣言。” 皇帝听着脸色不佳,“此事调查的如何?” “本是因天干物燥,放置在灵隐寺里的柴火不小心的燃烧起来,只烧了一棵树,外面就不断流言飞起。” “各位都是如何想的?” 太子身后的李大人站出来说道:“臣认为应当将事情的原因公告出来,再让灵隐寺免费发放一些祝福节,这样便可挽回人心,黎王殿下觉得呢?” 凤倾九听着李大人的话,眼睛微眯,慕承渊淡然的看了李大人一眼,收回眼神没有说话。 站在慕承渊身旁的凤倾九转过身开口说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能够打消百姓心中的一旅游,又让灵隐寺祝福百姓,大家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如此甚好。” 皇帝听见点了点头,“那就按照李大人说的住,另外再让灵隐寺将寺庙里面的米发放给路边居无定所的人。” “是,殿下。”李大人抱拳放在身前。 “皇上,近日方嘉汇入流民众多,时不时的就在大街上面抢夺百姓的钱财,方嘉的官员抓起来十分的麻烦。” 听到方嘉之事,太子党的人抢先说着,说完又转身看向慕承渊,“黎王殿下觉得如何?” 凤倾九一听,心中暗惊,这太子党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慕承渊,于是乎赶忙出来为慕承渊解围:“大人,流民只要登记好他们的身份信息,才将人安排到朝廷任意一处需要工人的地方,再按时发放月钱,便很容易解决此事。” 太子党的人脸见凤倾九出面,脸色沉了沉,凤倾九所出之策堪称完美,丝毫没有给他留下可挑剔的空子。 “各位爱卿,朕倒是有一事想与众爱卿商议,这京城郊外的避暑山庄里朕打算再修建一座宫殿,你们觉得如何啊?”皇帝见此,突然提道。 皇帝要修建筑从来都不考虑国库里面的剩余,以及整个国家经济的运转,此事就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谁都不敢接手。 若是修建好了国家经济一切正常那还算是好事,若是一旦停滞,少不了对人问责,还会被天下百姓指责。 太子党的人又站出来将这烫手山芋抛给了慕承渊,“皇上,此事想必黎王殿下很有想法。” 若是寻常事宜,凤倾九还能忍,但这修建宫殿一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居心不良,这一场早朝下来,太子党的人都对着他们咄咄相逼,无论是启奏的何事,都要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后问一句慕承渊觉得如何,摆明了是冲着慕承渊来的。 凤倾九看向慕临辰,发现他正看着慕承渊,那表情耐人寻味。 面对太子党的刁难,慕承渊脑子里面谨记 凤倾九先前在黎王府对他的叮嘱,表面上一派对太子党的人淡然不理会,全部交由凤倾九在一旁与众臣相辩。 见慕承渊不说话,太子党趁机抓住机会开口讽刺着:“黎王妃,如今黎王殿下已经回来,想必黎王妃没有忘记先前在皇上面前所说的话吧,身为一介女流如今还要论证,完全是越俎代庖有不臣之心!” 朝堂之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太子党面对皇帝振振有词的说道:“皇上,黎王殿下和黎王妃今日一同到朝堂之上参与政事,可见黎王妃心思不正啊!” 凤倾九冷眼看着那人,刚想要反驳,身旁的慕承渊便突然开口:“大人何曾不想想,汇报上来的事情就连你口中的一介女流都知道如何处理,但是大人却未曾说出一个想法,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慕承渊口中讽刺着太子党的人,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诸位大臣频频问着本王的意见,这又是为何?掌权的是皇上,皇上的决定便是最重要,大人们现在难道不是越俎代庖?” “臣可从未有过此等想法,不知道黎王是否和黎王妃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这样看待我们。” 太子党的人气绝,连胡子都气得要翘起来,慕临辰看着皇帝表情,皇帝面上十分不悦,看向太子党的人眼神带着怒气。 慕临辰赶紧走出来,制止着自己的人,“大胆,皇上在此,还不住嘴!” 反应过来的太子党羽立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解释道:“皇上,臣没有黎王口中说的那般想法!” 第两百八十四章 你们来这干什么 面对朝堂之上的闹剧,皇帝没有心思再和大臣们一同再待下去,让身旁的总管公公差遣了众臣,只留下了慕临辰跟着回到养心殿中。 “你的身体如何了?” 皇帝背靠坐在精细雕刻的檀木椅上,用手拨弄着茶盖,面色带着担忧。 “回父皇的话,儿臣如今已经好多了。” 慕临辰站在四角红木书桌面前的地毯上,语气中带着自责,“都怪儿臣,儿臣本应该彻夜为黎王祈福,半夜身子不适晕倒在地。” 皇帝瞧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愿看见他们兄弟之间有隔应,“你带些补品去黎王府登门赔罪,想必承渊也不会这般小心眼。” “是,儿臣遵旨!” 出了养心殿,慕临辰眼神冷漠,与刚刚那般愧疚模样变若两人,方才在朝堂之上没有试探出慕承渊失忆的真假,他倒要亲自接触看看。 擎戈上前跟在慕临辰的身边,慕临辰开口说道:“先回东宫,让人随意准备些东西,下午登门拜访黎王。” 说罢,他坐上步辇向着东宫而去。 东宫内,凤紫澜愁眉苦脸的待在宫殿之中,自从慕临辰醒来之后就对她十分冷淡,无论她做什么慕临辰都爱搭不理的。 一个小丫鬟提着水壶走进屋中,向着凤紫澜行礼,转身向着旁边刚绽放开来的鲜花浇着水。 水滴刷刷落在花瓣上,凤紫澜原本紧锁的眉头捎上一份怒气。 “谁让你这时候来浇水的?没看见我还坐在这里嘛?” 小丫鬟被 凤紫澜的怒吼吓到,手上一抖整个水壶都倾倒在地面上,水洒了一地。 “凤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一声称呼彻底激发起凤紫澜的气愤,她站起身来垂眼看向小丫鬟,太子府中还有如此不识相的人存在,居然不把她当作太子妃。 “出去跪一个时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丫鬟身子颤抖着,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来跪在了太阳直照的院子里。 凤紫澜看着太阳底下的丫鬟,心情莫名舒爽了一些,芍药顶着太阳从外面走进来,瞥了一眼跪在院子里面的小丫鬟后又收回眼神。 “小姐,殿下回来了。” “殿下回来又有什么用,殿下还不是不理睬我。”凤紫澜撇了撇嘴,眼神中还带着方才的怒气。 芍药继续说道:“殿下他来我们这宫殿里了,小姐。” 听此,凤紫澜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她高兴的说道:“芍药,你说的可是真的?殿下真的向这里来了?”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所见。” 凤紫澜的目光忽然看到了跪在院子里面的丫鬟,“赶紧叫她出去,不要被殿下看到了。” “是。” 芍药赶紧跑向院子,站在丫鬟的面前训斥道:“还不快起来,以后再惹太子妃生气就扒了你的皮!” 丫鬟点了点头,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快步往外面走去,消失在了凤紫澜的眼中。 没有过多久,便见慕临辰和擎戈一 前一后踏入院子里面,凤紫澜眼睛泛着光赶紧上前迎接。 她娇滴滴的开口喊道:“不知道殿下要来,这宫殿里面都未准备好什么,殿下的身体好了吗?” “嗯,好多了,本太子今日来是想要你跟本太子出去一趟拜访一个人。” 凤紫澜听慕临辰这样一说,心中一喜,自然是愿意,“好啊,太子殿下是要去哪儿啊?” “黎王府。” 擎戈备好各种补品以及物品派人搬上了随行的马车。 凤紫澜在屋中好生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好几件衣服却都不满意。 “还有别的衣服吗?”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眉头微皱。 芍药说道:“小姐,我觉得您穿哪一件都很好看,现在太子殿下还在外面等着呢。” 她的话提醒了凤紫澜,慕临辰等在外面自己要是再出去晚了的话,怕是会引起他的不开心。 想罢,凤紫澜也不再纠结于穿什么了,跟随着慕临辰一同坐上东宫的马车。 她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意一直不减,心中很是得意。 这可是她第一次和慕临辰共同坐上了马车,她马上就要当太子妃了,到时定能压上那凤倾九一头。 马车缓缓停靠在黎王府前,门口的侍卫看见悄然往里面走去,将东宫来人的消息禀告给慕承渊和凤倾九。 “他们来这干什么?” 慕承渊对慕临辰等人的印象十分差,根本不想要跟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此番你出现在朝堂之上,太子党的人不 断的开口询问你的意见,想必是受慕临辰的指使,想要试探什么,慕临辰应当是知道你失忆了。” 凤倾九在朝堂上便隐约察觉到了慕临辰的心思,今日皇上留下慕临辰,他定会有所准备才来黎王府。 “他今日就是来试探我的不成?”慕承渊很快理解到凤倾九的意思,心中对这个兄弟更加的厌恶。 他向凤倾九说道:“我让清明送他们离开。” “不可。”凤倾九拉住了慕承渊的衣袖,“这次慕临辰我们非见不可。” 慕承渊疑惑的转头对视上凤倾九的眼睛,凤倾九松开他的衣袖往外面走去,对着站在门口的清明说道:“带太子到书房。” “是!” 清明走到门口,将慕临辰和凤紫澜带到书房,原本凤倾九只想着慕临辰一人来,却没料到慕临辰进入书房时身后还跟着一人。 凤紫澜踏入黎王府的书房,眼神四处打量着,有些嫌弃,堂堂黎王的书房,居然如此的落魄。 她扬起下巴对上凤倾九的眼睛,嘴边含笑十分挑衅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直接忽视了她的挑衅,上前客气的问道:“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此次本太子是为之前本太子所做出的决定道歉而特意向黎王道歉的,顺道跟黎王聊一聊。” 她可不相信慕临辰的想法如此的简单。 凤倾九还未开口,慕临辰又开口说道:“想必王妃许久没有跟自家小妹叙旧了吧?” “太子这是何意?” “王妃不必多想,只是本太子想着紫澜在东宫比较寂寞,所以带紫澜来跟王妃叙叙旧。” 她看向凤紫澜,不晓得这是慕临辰和凤紫澜的什么把戏,无论怎么说凤倾九推脱不了,只好跟着凤紫澜一同离开书房。 两人走到距离书房不远的凉亭,凤紫澜抬眼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凤倾九不禁开口嘲讽说道:“你还是这副模样,与黎王在一起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没有,不会是实则不合吧?” 凤倾九没有理会,坐在椅子上朝着旁边的池塘看去。 “我与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今日太子殿下带我来这里,就是说明太子殿下即将娶我为太子妃,未来就会成为皇后,你以后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见凤倾九不搭理自己,凤紫澜径直走过去挡住凤倾九的视线,对着她扬起胜者的微笑。 听见凤紫澜这番陷入自己想象的话,凤倾九有些无语,忍不住告诫道:“凤紫澜,这么大的太阳都叫不醒你吗?太子是不可能爱上你并且娶你一个庶女为太子妃的。” 凤紫澜怒斥着:“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已经是庶女,或许太子殿下早就已经娶我为太子妃了!” 她的声音尖锐,后面几个字破了音,怒气上头根本不相信凤倾九说的话,觉得凤倾九定是因为嫉妒自己成为太子妃才会这样说。 凤倾九心系书房里面的慕承渊,站起身来往旁边走去,实在是没心情去理睬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凤紫澜。 第两百八十五章 你我身份有别 清明从外面双手端着托盘走进来,临近桌子清明放缓脚步,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将上面的茶水拿起放在慕临辰的面前。 慕临辰眼神落在慕承渊的身上,慕承渊自从凤倾九离开便一直望着书房外面,他开口试探着问道:“承渊,王妃和紫澜是姐妹,她们只是叙叙旧,你不必担心。” “太子殿下,你我身份有别,如此称呼不妥当。” 他的语气里面尽是疏远和客气,根本不想要和慕临辰称兄道弟。 慕临辰端起身旁的茶水来,右手拿起茶盖拨弄了几下,“你我是兄弟,因为本太子所做出不妥的事情,父皇让本太子登门赔罪,本太子已经让人把东西放在了大厅。” 听着慕临辰这番道歉,慕承渊仔细观察着,回想起先前凤倾九嘱咐他的话来。 “无论慕临辰说什么话你都不要听信,一切小心行事。” 慕承渊回过神来,“太子殿下太为客气。” 他的话语很少也很保守,几乎让慕临辰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你的脾气虽然倔,但办事却稳重,跟本太子闹了矛盾也是如此倔强非要疏远距离。” 慕承渊发觉出来慕临辰话中的试探之意,机智的回应道:“太子殿下这时说起小时候的事,也太过于念旧,人都会长大的不是吗?” 坐在慕承渊对面的慕临辰眼神一变,他的嘴角扬起不可察觉的笑意来。 “也是。” 他放下手中的 茶杯,对慕承渊说道:“东西已经送到,本太子之前不知道黎王还活着,所以才会举办丧礼,还请黎王见谅才是。” “太子殿下多想了。” 两人之间气氛低沉,慕临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本太子就告辞了。” 慕承渊心中微微不安,生怕慕临辰已经试探出了什么。 凉亭中,凤紫澜站在书房门前等候着,瞧见慕临辰从里面出来,她对着凤倾九冷笑一声,“凤倾九,你给我走着瞧。” 她路过凤倾九时,故意狠狠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凤倾九身子往旁边一躲,险些就要撞到身旁的石桌上,她抬起眼凶狠的看向凤紫澜。 只见凤紫澜快步迫不及待的向着慕临辰走去,十分讨好的跟慕临辰说着什么。 马车上,凤紫澜疑惑的看向慕临辰,“太子殿下,今日到黎王府就是来送礼的?” 他转眼看向凤紫澜,“本太子的事情,是用你来管的?” 凤紫澜瞬间背脊起了鸡皮疙瘩,她眨了眨眼再次看向慕临辰,那眼神如同平日那般的温和。 刚刚是她看错了吗?为何会感觉到一股杀气。 “紫澜不敢,紫澜总觉得黎王妃此人尽给黎王出主意,她一日不除对太子殿下便一日不利。” 慕临辰收回眼神,对于凤紫澜现在说的话很是赞同,“你说的本太子明白,放心,很快她便会后悔自己站在慕承渊那一边。” 坐在身旁的凤紫澜心中得意,这下总算是可以除掉凤倾九,慕临辰不 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的。 凤倾九从凉亭回到书房里,只见慕承渊低着脑袋望着远方出神,她走过轻声问道:“刚刚你们说的如何?” 他抬起头来心中十分愧疚,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一般望着她,“慕临辰应该是发现我失忆的事情了。” “哎,这也怪不得你,慕临辰本就狡猾多端,他用凤紫澜将我支出去,就是想要试探你。” 凤倾九上前安慰着他,此刻慕承渊的样子让她生出一种想要去摸摸他的头的冲动,但怕他害羞只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为之前的事情道了个歉,还提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慕承渊将刚刚书房里面的发生的对话一一简单概括了出来,他就是在慕临辰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时发觉出来异样的。 凤倾九想了想,当即安排了清明带着大量的暗卫守在慕承渊身旁,她担心慕临辰这次回去之后会对慕承渊有所动作。 慕临辰回到东宫,带着擎戈回到书房里面,“安排人手,今夜刺杀凤倾九。” 面对他的安排,擎戈有些不解,“太子殿下为何要解决黎王妃,这时不应当对黎王有所动作吗?” “慕承渊不可不除,但如今慕承渊失忆是真,本太子倒是不急着处理。对于站在慕承渊身后的凤倾九,她不同于寻常女子,若是放任不管怕是留有祸患。” 慕临辰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凤倾九这 般的女子他还未见过,只是太过于可惜,若是凤倾九站在他的身边,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夜晚顾桂苑屋外,暗卫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人保护着,看见这个阵势,慕承渊对着旁边抱着一堆奏折的凤倾九说道:“你说那些人今晚真的会来吗?” “以慕临辰的性子,恐怕今夜会有动作,你在房间里不要走动,我还有这些奏折要批阅,先去书房了。” 凤倾九抱着奏折匆匆而去,慕承渊有众多暗卫保护,目前是最安全的。 书房内,烛光闪烁,凤倾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白纸黑字有些恍惚,她看向外面扬声喊着:“元宵。” “怎么了王妃?”元宵走进屋中。 凤倾九开口继续问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子时,王妃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看向桌子上面所剩无几的奏折,摇了摇头,“没剩多少了,应当要不了多久,你先去休息吧。” 元宵对拼命三娘凤倾九很是佩服,却又十分的心疼。 突然,窗户上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凤倾九抬眼看去,直觉感觉不对劲,耳边忽然传来嘈杂声。 “外面有什么人在吗?” 元宵摇了摇头,对着她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人。” 凤倾九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急忙冲出书房,“不好,黎王有危险!” 两人还刚走到门口,书房外便出现了好多穿着黑衣的杀手。 凤倾九立刻将元宵护在身后,退回了房中 。 杀手看见凤倾九,手执利剑向着凤倾九一步一步走去,眼中带着杀气。 书房大门被凤倾九关上,外面的杀手直接拿着剑坎在了大门上,不过三秒整扇大门四分五裂。 凤倾九跨坐在窗户上立刻向下跳去,杀手见状不妙绕过门口,快跑着向凤倾九而去。 两人向着外面跑去,书房外的侍卫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凤倾九脸色苍白,她还没有想到这次慕临辰的目标会是她。 “王妃小心!” 一声惊呼,元宵伸手拉过凤倾九,挡在了她的身前。 凤倾九睁大眼睛接住了元宵,鲜血溅了起来,“元宵!” 她从衣袖里面抓出一把麻药洒到了杀手的身上,带着受伤的元宵往旁边移去。 顾桂苑内,慕承渊见凤倾九还没有回来,抬脚往外走去,清明带人跟在身后,众人还未到达书房就听见了脚步声。 慕承渊顿感不妙,立刻向着书房而去,一群黑衣人围在书房周围,慕承渊立刻拔出身后暗卫的剑冲了上去。 见到周围躺着的侍卫尸体,清明带着暗卫和其交手。 慕承渊冲进黑衣人的包围,四处寻找着凤倾九,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狼狈的二人,他上前去单膝跪在凤倾九的面前询问道:“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凤倾九手捂住元宵的背,那里有一个血窟窿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承渊,元宵她……”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她害怕元宵有什么三长两短。 第两百八十六章 你先进去照看元宵 耳边传来厮杀和兵刃交叠的残酷声音,凤倾九颤抖着身子抽泣,眼眶里包裹着泪水,一道泪痕出现在她惊艳的面容上,莫名的有一种破碎感。 他轻声安抚着凤倾九,“别害怕,我来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们的。” 看见慕承渊的到来,凤倾九一直强撑着的情绪有些崩溃起来,她就算是自己受伤也不想要身边的人因她受到伤害。 慕承渊看向凤倾九,发觉到她有些颤抖的左手,顺着向上看去,手臂上肢那里被划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凤倾九的衣裙裙摆染上地面上的灰尘,身上零零散散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慕承渊看着受伤的凤倾九,心中十分的绞痛,这是他第一次见凤倾九因为旁人受伤如此落泪,他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握起来,恨极了自己现在失忆又不能够帮到凤倾九什么。 元宵虚弱的靠在凤倾九的怀中,气息薄弱,她的后背处的伤口被凤倾九用手掌紧紧的按住。 凤倾九的右手没有一处是原来正常的肤色,她感受到自己的手指的隙间不断有血液流出,“承渊,帮我……帮我把元宵抬进屋中,她这样会失血过多……” 凤倾九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看见元宵身上的那血窟窿,她就忍不住想到最坏的结果,她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局。 清明手握住利剑向着他们的方向赶来,见到元宵此刻后背不断的冒出鲜血,他几乎是愣在原地。 很 快,清明回过神来,他一脸戾气的看着那周围的杀手,“殿下,王妃,你们先行带着元宵离开!” 容不得多想,慕承渊将元宵背在身后,和凤倾九一起往外面安全之地走去。 暗卫配合默契,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将潜入黎王府的的杀手一一歼灭,清明转身快步向着慕承渊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凤倾九和慕承渊带回顾桂苑中,她的手臂被利剑所伤,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 元宵被背到顾桂苑的屋中床榻上趴着,她的嘴唇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已经有些苍白,身上的鲜血染红了一床的被褥,整个容一动也不动的就这样闭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意识。 瞧着元宵这副样子,凤倾九的大脑一时发懵,她缓过神来,急忙转身往旁边走去打开精致木柜,里面一个竹编药箱出现面前。 凤倾九双手抱着药箱,跌跌撞撞的往元宵身边跑去,忽然不知道踩到什么,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她的手臂重重的磕到旁边的桌子上面,慕承渊箭步上前稳稳扶住凤倾九的身子。 “小心点。” 凤倾九感受不到身体传来的痛感,她一门心思放在徘徊于生命危险边缘的元宵身上。 “我没事。”她跑到元宵身边,将医药箱放在地面上,从里面拿出纱布来。 洁白干净的纱布上面瞬间沾染上鲜红的血迹。 凤倾九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用力的克制着,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 手上的一团纱布已经没有了用处,凤倾九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新的纱布。 慕承渊在旁看见如此惊慌的凤倾九,上前按住她的身子,对着她说道:“倾九!你现在想要救元宵要先冷静下来,你这个样子怎么救人,何况你自己还带着伤。” 他从未见过凤倾九如此狼狈过,从他回到黎王府以来,凤倾九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沉稳,冷静,聪明机智的形象,如今在他面前的凤倾九惊慌失措,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的飞舞着。 凤倾九抬起晕红的眼睛望向慕承渊,终于止住自己身子的颤抖,可声音还可以听出来颤音,“我现在只想要元宵活下来。” 此时,清明带着一身的鲜血从屋外走进来,屋中充斥着血腥味。 凤倾九转头看向他,说道:“清明,打一盆清水,再拿一些纱布来。” 随后,凤倾九又指着慕承渊身旁的一个柜子说道:“把那个柜子里面的药箱给我,我手上都是鲜血,会感染的。” 清明点点头,转身立刻往外打了一盆清水而来,慕承渊擦干净手将凤倾九所需要的物品一一放在桌子上面。 凤倾九走上前用清水洗干净自己的双手,将衣袖高高的撩起来,手臂上面的伤口出现在慕承渊的眼底,慕承渊心疼极了。 凤倾九打开新的医药箱,拿出里面自己先前特意找人制作好的医用针线、棉球、盐水、止血药等等医疗工具和药品。 看着眼前这些 物品,她转过头去问道:“有没有烈酒?” “有,我现在就去拿。”清明应声再次转身跑去,脸色一片的焦急。 凤倾九将密封起来的工具全部打开放到一个小的铁盘里面,清明提着烈酒跑进来,凤倾九吩咐道:“倒一部分进去。” 清明单手提着烈酒,一手打开上面红色的塞子,哗哗向铁盘里面倒着烈酒,将工具全部浸泡着。 “倒到我的手上来。”凤倾九双手放在酒坛的坛口下,烈酒从上倾倒在干净的盆中,凤倾九双手揉搓着。 做好一切准备后,凤倾九拿着消好毒的剪刀将元宵背后的的衣服剪出一个口子,将伤口暴露出来。 清明眼睛触及到那伤口自觉的背过身往外走去,站在门口守着他们。 凤倾九拿着镊子夹着棉球,用烈酒在伤口处清理着血迹,元宵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脸色更加的难看。 她十分认真的处理着伤口,给元宵做了一个简单的缝合手术,一炷香的功夫,凤倾九的额头上便冒出丝丝汗珠。 慕承渊站在她的身旁替她打着下手,最后一段针线从元宵的背脊穿过,凤倾九熟练的打了一个结,用剪刀剪断。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慕承渊对凤倾九又有了新的认知,她使用的这些类似与平常生活的工具和医治动作他从未见过,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有这般用处。 凤倾九放下手中的东西,松了一口气,元宵的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现 在虽然昏迷着,只要伤口不感染发炎,一切都还有转机。 “幸好,她现在没事了。” 身体松懈下来的凤倾九瞬间感觉到了疲惫,她站起身来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发软,整个人晃晃悠悠的闭着眼睛直直的向着旁边倒去。 慕承渊快步上前接住凤倾九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看着怀中娇弱的人儿,慕承渊将凤倾九环抱起来,往旁边的椅子走去,他抱着凤倾九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慕承渊一手稳住凤倾九的身子,一手将旁边药箱里面的药拿出来仔细分辨着,拿出适合的药粉,学着凤倾九的样子用烈酒消毒,再用药粉涂抹在凤倾九的手臂伤口上面。 凤倾九此时十分的脆弱,慕承渊一边给凤倾九上着药,一边心里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恢复之前的记忆,就算没有恢复记忆他也要尽快熟练掌握自己现在的身份。 如今都是凤倾九在主动保护他,如此大的伤口落在她这般柔弱女子身上怎么可能不疼?他一定要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慕承渊抱起处理好伤口的凤倾九往外面走去,清明听见声音转身看过去,“殿下,王妃她如何了?” 见到凤倾九这般躺在慕承渊的怀中,清明有些惊讶。 “她累了,你先进去照看元宵。” 慕承渊简单跟清明吩咐了两三句,抱着凤倾九往旁边的客房走去,将人安置在床榻上面,然后寸步不离的在一旁照看着。 第两百八十七章 吹灭蜡烛 半个时辰后,客房内烛光暗淡,床榻旁留着唯一一只照亮屋内的蜡烛。 此时屋中很是寂静,可以隐约听到床榻上人的呼吸声,凤倾九躺在床榻上面神情不安。 “不要,不要啊!” 凤倾九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身子来,胸口剧烈快速起伏着,表情惊恐,双眼睁大,此刻她还未从刚刚梦中的场景缓过神来。 她的脑子里面还能够回忆起来刚刚梦中的场景,面前的地面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元宵,一双原本白皙的手沾满了鲜血…… 无论她自己怎么努力缝合伤口,元宵依旧紧闭着双眼,探元宵鼻息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 凤倾九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被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缓缓的转眼往旁边看去,脸上的惊恐化为了庆幸。 幸好,刚刚的全部都是梦。 忽然感受到来自手臂上的痛感,凤倾九微微抬起手来,她的手臂上面缠绕着不规则的纱布,她抬起手臂来看了看,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人处理过。 凤倾九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穿上鞋子,快步往外面走去。 她还不知道现在元宵怎么样了。 就在她刚走到门口时,正巧慕承渊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凤倾九的身子直接撞上了慕承渊,他连忙伸手稳住凤倾九的身形,手上端着的药稍稍荡了出来,洒在了托盘上面。 他微微皱眉看着凤倾九,“小心些。” 凤倾九抓住 慕承渊的衣袖着急担心的问道:“元宵呢,她现在怎么样,人醒过来了吗?” “元宵现在没事,我已经妥善安排了元宵,而且让清明照看着元宵的,放心吧。” 听到慕承渊说的话,凤倾九这才放下心来,这样看来她刚刚的小手术是成功的。 “你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好,怎么就下床了?” 慕承渊手扶住凤倾九的身子,担心她又像之前那样疲惫昏倒在地。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说道:“我刚刚做了恶梦,梦见元宵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慕承渊担忧道:“你的身子太疲惫,先喝些药恢复一下。” 他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边,牵着凤倾九的手回到床榻上面坐下,将被子重新盖在凤倾九的身上,然后转过身端起那一碗药,用勺子轻轻搅拌了几下,里面的热气瞬间扑腾而起。 他舀起一勺中药,在嘴边吹了一下,喂到凤倾九的嘴边。 “现在不烫了,可以入口喝下。” 看着递到嘴边的药匙,凤倾九心中很是感动,张口喝下那口药,舌尖传来一股苦涩的味道,她虽然身为医者,可是喝下中药还是会觉得很苦。 察觉到凤倾九的表情,慕承渊有些懊恼,“我应该让她们在里面放些糖水。” 凤倾九听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哪儿有人往里面放糖水的,你不但失忆还糊涂了?” 他眨了眨眼,两只耳朵瞬间红润了起来。 好像是从未听说过有往药里放糖水的人,刚刚担心凤倾九的身体,一时着急才没有过脑子。 凤倾九看着他这般,嘴角的笑意一直未减。 “我喜欢你这般带着笑意的样子。”他的眼神落在碗中的药上。 凤倾九看向他,只见慕承渊抬起头来,直直的对上自己的眼睛,那眼中是她之前见过的那般深情。 “昨日,你被人伤害成那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会努力恢复自己的记忆,强大起来保护你的。” 凤倾九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是慕临辰,他想要我的性命。” 她握住慕承渊的手,开口安抚道:“承渊,一切都跟你无关。” 慕承渊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她眼底的东西给了慕承渊很大的安慰,他微微笑了笑,伸手继续舀着碗中的药喂给凤倾九,陶瓷碗慢慢见底。 喝完药之后,凤倾九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还没完成,仔细想了想,这才忽然一下子想起来,“遭了,书房里面的奏折我还没有看完,明日上早朝父皇还要看。” 凤倾九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往床榻下走,慕承渊一把按住她的手,阻止着她下床榻的动作,他开口说道“放心,书房里面的奏折已经批阅完了。” “什么?”她疑惑的看着慕承渊,有些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她分明记得昨晚还有几本奏折没批阅。 慕承渊解释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去书房 里面批阅了奏折。” “你会批阅?” 凤倾九对慕承渊独自批阅奏折感到有些惊讶,他还没有一个人处理过奏折。 慕承渊慢慢道来:“是惊蛰辅助我的,你不用担心。” 凤倾九点了点头,看来慕承渊重新掌握政务的进度要比预期更快一些了。 “你感觉如何?”她问道。 “还可以,比我想象当中的顺手,而且我也从奏折里面还有惊蛰的口中得知了许多大臣之间的关系。”慕承渊忽的想起来自己处理奏折之时在奏折中所看到的内容,回答道。 慕承渊经历过这么多年,他的记忆深处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敏感,虽不比曾经那般能将政务处理的得心应手,但也不算差。 “以后你跟我一起处理公务,我帮助你熟悉,这样也便你恢复记忆,我也会让清明和惊蛰帮忙寻找恢复你记忆的方法。”凤倾九笑道。 话音刚落,外面的房门便传来一阵敲门声,慕承渊放下手中的碗,扬声道:“进来。” 惊蛰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慕承渊和凤倾九的面前行礼,“殿下,王妃。” 慕承渊开口问道:“有何事?” “殿下,您叫我们去查杀手的事情有结果了,我们调查发现那些死去的杀手们身上都有来自玄机阁的标识。” 凤倾九心中一惊,果然! 她知道天机阁是太子的人,只不过她一直没有想通为何会对她动手。 “天机阁?”慕承渊茫然 的转过头看向凤倾九,刚刚她说是太子想要杀她,没想到这天机阁的人也是太子的人。 凤倾九思索了片刻,这天机阁做事就算是失去性命也会决绝保密,她这一时间拿不到证据,也没有办法指证是慕临辰,看来要想想应对之策了。 与此同时,昨夜一直在暗中盯着杀手行动的东宫暗卫见刺杀失败,立刻回到东宫向慕临辰禀告实情。 他的身上虽干干净净,却沾染着黎王府里面的血腥味。 暗卫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向慕临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派出的杀手已经接近了凤倾九,黎王忽然带着一批暗卫而来,将派出的杀手杀尽,凤倾九也被黎王直接救走。” 慕临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看向跪下的暗卫,听到杀手失手后也不着急,反而挥手,“无碍,你下去吧。” 暗卫开口说道:“是,太子殿下。” 见暗卫消失在面前,擎戈不解的上前问道:“殿下为何不再次派人前往黎王府,以防后患?” 慕临辰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说道:“没事,就算他们知道是本太子动的手,现在慕承渊还未恢复记忆,对付他们还是十分的容易,况且本太子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帮手对付慕承渊。” 擎戈一听,恍然大悟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慕承渊和凤倾九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慕临辰的目光落在窗外无边际的天空中,眼底藏有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第两百八十八章 不敢欺瞒 西域皇宫内,京城探子来报,将黎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一都禀告给了拓跋栎。 “启禀王子殿下,京城黎王府中果然在昨晚出现了杀手,将黎王府的一名丫鬟重伤,黎王和黎王妃安然逃脱。” 拓跋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桌面金丝编织的薄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来。 他抬头的瞬间,那唇边隐约浮现出了一抹冷漠的笑意,如同那利剑一般凌厉无比。 当时故意将慕承渊失忆的消息告诉给慕临辰看来很是有作用,只要他们两败俱伤,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东宫现在里面的情况如何?” 探子继续汇报道:“杀手回东宫禀告情况后,慕临辰并未有什么安排。” 拓跋栎微眯着眼,“下去吧。” 身旁的俞力上前来,“还是当初王子殿下想的周到,月王妃带回来的那男仆果然是有问题。” 拓跋栎一只手拿起一旁的装饰品来把玩着,“哼,她那点儿伎俩也就哄骗一下三岁孩子。” 当月心眉将男仆带回来时,拓跋栎的心中便一直存疑,后面发觉跟慕承渊相似后便派人去京城打探,果然慕承渊失踪了。 “王子殿下,属下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殿下是如何确认那男仆是黎王的?他们的长相可是一点也不相同。”俞力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男仆失踪后黎王便回到了黎王府,加上月心眉当时一直在查阅着西域有关封锁记忆的密法,所以本王子断 定这男仆一定就是失去记忆的慕承渊。” 俞力记着探子口中说的话,不禁担心道:“这么说……慕临辰现在的意思,难道是要王子殿下出手不成?” “不急,他虽然有这个意思,但慕临辰还没有完成我们提出的条件,一切见机行事。”拓跋栎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道。 就在不久的前几日,他从探子口中确认了慕承渊的消息,这慕承渊和慕临辰内斗也不是什么秘密,二人在朝堂之上形成了自己的党派,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让他们彻底乱起来。 在知道慕承渊失忆之后,他就让京城探子把这个消息悄然放在了慕临辰停靠在外的马车上,眼见着慕临辰看到马车上面的纸条后,多疑的将东西收起来上了马车。 果不出他所料,慕承渊心中对此消息保持着怀疑,第二天便让朝臣试探,得知到消息是真后才在信中与自己联系。 在跟慕临辰联系时,他曾在文字中透露出自己是拓跋栎的身份,两个人暗自交易,他帮助慕临辰将慕承渊除掉,但慕临辰要将月心眉带回西域。 当慕临辰知道这个条件之时,很不理解为何拓跋栎对一个女人有着如此深的执念。 可转念一想,有了拓跋栎这样的一个送上门的帮手,他不要白不要,于是慕临辰便按照拓跋栎给出的信息派人去寻找在京城的月心眉。 京城一座不起眼的住宅,月心眉找到一直监视着自己的手下。 “月王妃 有何事?” 月心眉看着他,眼中带着漠视,“我要出门去给我的蛊虫买药材,这种东西你身为西域人可知道规矩的。” 西域手下,按照他们西域的规犹豫了片刻,饲养蛊虫是需要主人亲力亲为,旁人不可干涉。 他抬眼打量着月心眉的神色,见其没有什么异样,便开口答应了月心眉的话。 “好,但王妃只有半个时辰,请不要为难属下。” 见男人答应了自己,月心眉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完,月心眉转身往外走去,男人紧跟着月心眉出门,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街上面走着,他们的身后的街角处一直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们。 一个乞丐小朋友忽然撞在月心眉的身上,她伸手将人扶起来,“你怎么样了?” “还好,都跟以前一样,谢谢姐姐。” 月心眉听到这话眼神变了变,得知到慕承渊回到了凤倾九的身边,她的心中十分着急,脑中快速想着办法要摆脱身后一直跟着的男人。 此时,一个陌生男人忽然站住月心眉的面前,她停住脚步来,警惕的打量着那陌生男人,下意识的想要从右边绕开他,谁知她往右走陌生男人也往右边走。 月心眉顿感不妙,她身后的跟着的手下上前恐吓道:“让开,你是谁啊,挡着我们夫人的路了!” 陌生男人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信物对着男人,男人见到那信物眼神一变,往 后退了几步。 “月王妃,我们公子想要找您谈一谈事情,请跟我到这边来吧。” 月心眉看着男人手中拿着的信物,她很是熟悉,这是属于西域的物品,对于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心中很是疑惑。 “你是谁?你家公子又是谁?” 陌生男人笑了笑,神秘的说道:“月王妃跟属下来便是,等到了月王妃便知道我家公子是谁。” “我凭什么跟你走?” “就因为这个东西。”陌生男人再次拿出怀中的东西来对着月心眉,十分肯定道。 这西域物件是拓跋栎专属的,月心眉虽然不情愿跟着陌生男人离开,但是迫于物件,她不得不抱着怀疑跟着陌生男人到了一家宅邸里。 月心眉吩咐身后跟着的西域手下站在宅邸的门口守着。 她在外仔细打量着宅邸,绕过栽种着花草的院子,几经周转来到一间屋子前。 “月王妃,我们公子就在里面,请吧。”陌生男人停留在门口。 月心眉伸手推开们,抬脚往里面走去,看见里面那人的身影之时,她十分的震惊,心中有着不少的疑问。 慕临辰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月心眉,“好久不见了,月侧妃,不对……现在应当是月王妃才对。”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月心眉的眉头紧皱,心头一紧,联想到那西域的物件,一下子便猜测到慕临辰为何会知道她是拓跋栎王妃的身份。 月心眉直接开门见山,“太子殿 下特意命人将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慕临辰看着她这番防备的样子,笑着说道:“月王妃不必如此紧张,本太子知道月王妃现在想要见谁,只是本太子有一个疑问想要让月王妃解决。” 他站在桌子前,余光看向门口。 “慕承渊为何失忆?” 月心眉从慕临辰口中得知他已经知道慕承渊失忆心中很惊讶,瞳孔微微地震,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太子殿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月王妃心中应当清楚才是,本太子只想要是怎么让人失忆的,至于其他的琐事,本太子懒得管,不过只要月王妃配合,本太子可以满足你的条件,如何?” 为了能够见到慕承渊,月心眉的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无奈说道:“我用了西域的一种秘法,但是这种秘法目前我还不熟练,所以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给慕承渊封一次记忆才行,太子殿下若是想要慕承渊一直失忆,就带我见他。”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慕临辰询问此事的重点,慕临辰没有急着答应月心眉的要求,他继续追问道:“此秘法可有什么破解之术?” 月心眉摇了摇头,“西域的古书里面尚未记载过有使用此密法还能够解开密法的先例。” “月王妃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敢欺骗太子殿下。” 听到这话慕临辰这才放下心来,对月心眉满意的笑了笑,准备安排自己手下的人带着月心眉去见慕承渊。 第两百八十九章 在哪里看到的? 黎王府凤倾九遇刺之事在第二天一早便传入了皇宫,皇帝得知此事特许慕承渊与凤倾九两人休朝几日。 元宵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的背脊传来剧烈的疼感。 “嘶!”元宵没忍住的叫出了声,整张小脸难受的紧皱在一起,她趴在床榻上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后背更加疼了几分。 一夜守护着她的清明嘴唇周围冒出胡渣,听见元宵的声音,他转过头见到元宵睁开眼睛,眼睛顿时亮了亮,顶着一嘴的胡渣上前去。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他关切的看着元宵。 元宵抬眼看向清明,伸出手指来指了指他,“怎么一不见你,你都长胡渣了啊?” 清明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周围,上面扎呼呼的。 “我现在就去处理掉。” “诶,王妃怎么样了?”元宵及时喊住他,自己昏迷之后便不知道凤倾九如何了。 清明一一如实说道:“你昏迷之后,殿下和我们及时赶到,救下了王妃,王妃现在由殿下照看着。” “那就好。”元宵苍白的嘴唇扬起一抹笑意来,“只要王妃没事就好了。” 看见元宵这般样子,清明的心中有些心疼,“你现在感觉还疼吗?” 他昨日听殿下说王妃给元宵做了一个缝合手术,一个弱女子硬生生的被利剑穿透身体,那该有多么的疼啊! “有点,但没有什么大碍。” 元宵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不敢挪动身 子。 站在床榻面前的清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元宵在逞强,“你为何要硬生生的去挡那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妃,再说我现在也没事的。” 顾桂苑的另一边,黎王府的手下意外在京城当中看到了月心眉的踪迹,立刻回来向凤倾九禀告。 “你在哪里看到月心眉的?” 凤倾九的心中担心起来,月心眉现在出现在京城里面,定是冲着慕承渊而来的。 “就在京城大街上,只不过属下刚刚看到她没有多久,便被人带走了,属下一路跟着,发现带走月心眉的那人是太子的人。” “你去盯着月心眉,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她的眉目紧皱,慕临辰知道慕承渊失忆之事,又将月心眉带走,恐怕真正的风雨就来来临了。 凤倾九的伤恢复的不错,她趁着休息时间空隙带着慕承渊去批阅奏折,告诉慕承渊一些基本的信息,以及在众人面前说话时的仪态。 慕承渊这几天从凤倾九的口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身上的气场越发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甚至凤倾九有时候一晃神都差点以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书房内,慕承渊独自待在里面,用心的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凤倾九悄然往外走去,轻声关上了门,她大步走向院外,黎王府的门口停靠着一辆准备好的马车,清明站在旁边等候着她。 “走吧。”凤倾九走上前去握住清明的手臂,踩着小板凳上了马车。 清明坐在马夫的位置旁边,马夫扬起缰绳驱动着马匹向着外面行驶着。 马车穿过大街,没有过一会儿便停靠在一座具有古色古香的巨大宅邸面前。 “王妃,萧府到了。” 听见外面清明的声音,凤倾九从里面探出身来,瞧着那牌匾下了马车。 人刚刚站定,萧府的大门里便走出来两个穿着华贵的人。 “倾九,你来怎么不提前告知姨母一声?” 凤倾九抬眼看去,嘴角扬起笑容,十分亲切的喊着:“姨母。” 叶方俞走上前来,拉住凤倾九的手,“看看你这孩子,如今这都瘦成皮包骨了。” 身旁的姨父萧康点了点头,“倾九,我们进屋说。” “对对,瞧我这记性,咱们进屋中说。” 凤倾九的到来让萧家两口子很高兴,几人坐在大厅中,萧家对她十分的热情,恨不得把府上好吃的糕点全部送到凤倾九面前。 “姨父,姨母,倾九有事想要您们帮忙。”凤倾九看了一眼身前摆满的糕点盘子,开门见山道。 萧家夫妇从未见过凤倾九如此语气和神情,纷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叶方俞开口说道:“你遇到了何事?” “现在殿下才回来不久,太子党一直针对着殿下,倾九想要姨父在朝堂之上帮衬殿下一些。” 如今萧家在京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家族,要是有萧家的帮助,慕承渊在朝堂之上也会减轻压力。 萧康看着凤倾九,“既然倾九如此说,姨父定会帮 助殿下。” 叶方俞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她微微皱眉看向凤倾九,黎王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多少知晓一些,但凤倾九未提及,她也不好多问。 一番茶后交谈,凤倾九从萧府出来,回到了黎王府中。 几日后,慕承渊和凤倾九重回朝堂,早朝一切顺利,慕承渊开口参议,并未让人发现任何不妥之地,表现还十分出色。 早朝过后,皇帝特意将慕承渊和凤倾九留了下来。 慕承渊和凤倾九站在养心殿中,望着那龙椅之上的皇帝,开口问道:“黎王府遇刺,如今黎王妃恢复的如何?” “回父皇的话,倾九现在已无大碍,多谢父皇体恤。”凤倾九微微行礼谢道。 “黎王府夜中遇刺,朕已派人彻查此事,定会抓出真凶,还黎王妃一个公道。”皇帝点了点头,向身旁的总管公公递了一个眼神,随后总管公公立刻转身向殿外走去。 不出片刻,又见那总管公公带着身后一众太监走了进来,他们的手上拿着一盘盘珍贵的珠宝和补品。 “朕让人在宝库中选了一些东西,这些你们拿去,好好补身子。”皇帝抬手指了指两人面前的东西,说道。 凤倾九和慕承渊相视一眼,同声道:“多谢父皇赏赐。” “承渊你留下来,朕又话要跟你说。” 慕承渊听此,身体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凤倾九,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是,父皇。” 凤倾九向他示意了一个眼神,然后退了下去,养心殿里 面只剩下了慕承渊和皇帝两人。 皇帝看着面前的慕承渊,继续说道:“承渊,之前你为何会消失这么久?” 将慕承渊留下来,皇帝就是想要了解之前慕承渊消失的原因。 “因为承渊受伤,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那里村庄偏僻传不出消息,承渊也是等伤好之后这才到京城来。” 慕承渊在凤倾九的填补应对方法下对皇帝说的话应对自如。 皇帝似乎并未起疑,又问道:“你可知,昨夜是谁到夜袭黎王府?” “回父皇的话,承渊的手下发现,那些都是天机阁的杀手,但奇怪的是这些杀手对黎王府格外熟悉,承渊以为应该是有幕后之人指示,且此人早已蓄谋已久。” 皇帝脸色有些异样,说道:“最近京中有异动,过段时间朕想要你去办件事,你先忍耐一段时间,天机阁不在朝堂的管控之下,朕会派更多的暗卫到黎王府中。” “多谢父皇。” 不知为何,慕承渊总觉得皇帝在听到天机阁时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他并未多说什么。 凤倾九从养心殿出来,本想着在外等候着慕承渊一同离开,却被总管公公拦了下来。 “黎王妃,皇上和殿下说话,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离开,黎王妃先行回府吧。” 凤倾九放心不下,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多谢总管公公” “王妃说笑,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随后,凤倾九在宫人引路之下离开了养心殿。 第两百九十章 我想让你们信任我 皇宫中有规定,当宫外的女眷离开皇宫之时,会安排宫人引路,避免误入了什么不该入的地方。 每次凤倾九独自进宫之时,都会有不同的宫人带引。 凤倾九暗暗担心着慕承渊,这次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皇帝,不知道他能否应对。 离开养心殿没有多久,凤倾九还是不放心,心中想着办法如何摆脱这前面带路的宫人。 引路的宫人和凤倾九保持着距离,她微微侧身向凤倾九说道:“黎王妃,这边请。” 凤倾九点了下头,顺着宫人所指的路走 她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开口说道:“这条路似乎不是出宫的路。” “从这边出宫会快一些,黎王妃平日应当都是从御花园那边走的吧?” 听到宫人的话,凤倾九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想着在总管公公的眼底下带着她离开的人,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没有走多久,引路的宫人忽然加快了脚步,向旁边拐了一个弯。 “你等等。”宫人的动作让凤倾九越发的感觉到奇怪。 凤倾九跟着那宫人拐了一个弯,这才发现自己被宫人引来了熟悉的地方。 她的目光往上面看去,只见那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冷宫”两字,而刚刚引路的宫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凤倾九心中顿感疑惑,那人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 可是自己和纳兰若并无什么交情,唯一有关就是上次来找她要了药丸,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纳兰若为何现在要见 自己? 风微微从两旁的道路上面吹来,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凤倾九抱着怀疑的心情,小心谨慎的踏上冷宫的台阶,缓缓靠近冷宫的大门。 站在冷宫的大门处,凤倾九仔细观察才发现那门没有如同之前那般完全关上,而是给她留了一条缝隙。 她伸出手推开冷宫的大门,耳边传来吱呀一声,大门向着里面缓缓打开。 里面的景色与先前相比已然是判若两地,一颗巨大的桂花树出现在面前,那地面上落下了一地的桂花花瓣。 周围已经变了样子,没有了往日的杂草取而代之的是娇艳欲滴的鲜花。 但此刻凤倾九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这院中的景色,抬脚踏入冷宫的宫殿。 她走进里屋,只见门口的桌子上面煮着一壶已经冒出森森白气的茶水,旁边是一些散落的桂花的花瓣,还有一盘糕点。 这茶水和糕点的摆放像是笃定了有人前来这冷宫与她叙旧。 正当凤倾九迟疑之时,纳兰若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如今再次见到纳兰若,还是一如初见。 纳兰若轻声招呼道:“你来了。” 一身浅紫色衣裙的纳兰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笼罩到温柔的光环之中。 凤倾九看着纳兰若点了一下头,回应道:“好久不见。” “坐吧,这茶是我特意调制的,此时是桂花绽放的季节,加上桂花花瓣茶水之中会有一种特殊的气息,你喝喝看。” 纳兰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端着水壶将煮好的茶水倒入杯中,拿起夹子将桂花花瓣放在里面,然后递到了凤倾九的面前。 凤倾九端起面前的杯子,鼻尖缠绕着一股花香,她张开口喝着那茶水,竟然一点都不烫,水温正正好。 这让凤倾九眼中带着惊讶,方才她可是看见那水是滚烫的,不禁有些佩服纳兰若泡茶的手艺。 “这茶水真不错。” 听到凤倾九的赞赏,纳兰若的嘴角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没有说话。 半杯茶水见底,凤倾九拿开杯子时,余光看到杯底,不禁愣了愣。 凤倾九的表情猛然一变,这不是天机阁的标识吗,难道她是。。。。。。 她抬眼看向纳兰若,放下手中的杯子,眼中藏起惊讶,小心试问着:“你,是天机阁的人?” 见凤倾九发现那标识,纳兰若的脸上没有带着意外的神情,反而很是淡然,默认了凤倾九的问题,像是故意让她发现杯底的标志似的。 得知到这个消息,凤倾九的心中十分复杂,这纳兰若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让宫人引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凤倾九防备的看向纳兰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纳兰若会跟天机阁有关,还将自己引到冷宫里来。 那之前派到黎王府的杀手不会也跟纳兰若有关? 这个想法将凤倾九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立刻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凭她对纳兰若的认识,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听见她的问题,纳兰若的脸上出现了一分凤倾九从未见过的落寞。 纳兰若坐在她的对面沉了一口气,藏在她身上的秘密被其缓缓道来:“天机阁原本是我舅舅所建,为的就是帮助天下百姓铲除作恶之人。” 凤倾九仔细听着,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她打开那水壶的盖子,将一旁备好的冷水加入进去。 “天机阁那些年一直都在百姓口中都赞口不绝,但也因此惹了仇家,我舅舅膝下无子,只有我一个外甥女,在被仇家所杀后,这天机阁便落入了我的手中。” 这让凤倾九有些不理解,既然天机阁是在纳兰若的掌控之下,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会让天机阁的杀手来杀自己? 纳兰若似乎是看出来了凤倾九的疑惑,解释说道:“那日夜袭黎王府的事情不是我下的命令,这是太子在买凶刺杀你。” “那你之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你进入皇宫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选秀?” “之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之所以会进入这皇宫,是太子为了捆绑住在朝堂中立的纳兰家,所以才会向皇上举荐了我。” 纳兰若真诚的目光落在凤倾九的身上,知道了更多纳兰若的隐情,凤倾九也感到了震惊。 “那你为何有要告诉我这些?”她疑惑的看向纳兰若。 她解释说道:“我想让你们信任我。” “信任?” 两人的对话像是在博弈,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纳兰若握紧了双手 ,蹙眉道:“我其实并不喜让太子继承皇位,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我发现黎王才是更合适的帝位的人选,所以我愿以天机阁之力助黎王和你一臂之力。” 突然的相助凤倾九并没有答应,很是警惕的质问道:“既然你如此厉害,还是天机阁的主人,那为何不联系天机阁的人把自己送出宫去,要留在着这个如同牢笼一般的冷宫?” 纳兰若没有被凤倾九的言语所激怒,反而赞赏道:“真不愧是黎王妃,拥有这番谨慎的心思,难怪会得到皇上的赏识,在朝堂之上留任这么久。” “你这是何意?”她假意没有听懂纳兰若的话,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天机阁除我这个阁主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副阁主掌权,如今的天机阁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十分团结的组织,实际天机阁已经分裂成为了两派。”纳兰若此番算是将天机阁最大的秘密告诉给了凤倾九。 听见她这样一说,凤倾九此时心中忽然明白了为何天机阁会受慕临辰的指使,半夜到黎王府刺杀她。 凤倾九问道:“所以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纳兰若抬眼看向她,眼神中忽然多了几分坚定和果断,直接开门见山,“我现在无法调动天机阁太多的力量,我想要黎王府助我一臂之力,能够让我彻底的掌控天机阁,到时我自然可以让天机阁全力相助。” 纳兰若开出的条件十分的诱惑人,只要有天机阁的相助,那必然事半功倍。 第两百九十一章 你为什么在这里 微风轻抚着院中桂花树的枝头,上面的叶子随风舞动。 屋中一片寂静,坐在方凳之上的凤倾九沉默的看向纳兰若。 能够获得这天下第一的杀手和情报组织的相助,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自然最好不过,只是她与这纳兰若相识深浅,纳兰若所说并不能完全相信。 纳兰若看出来了凤倾九对这件事的犹豫,便道:“这事不急,黎王妃可先行回去,我已经为黎王妃准备了一份大礼,等黎王妃见过之后再考虑是否合作也不迟。” 从冷宫出来,身后的大门又一次将冷宫之中的人与外面的世界再次隔绝起来。 方才失去踪迹的宫人不知何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凤倾九的面前,“黎王妃,这边请。” 看着宫人装作无事的样子,她心中对纳兰若的能力有些好奇和怀疑,天机阁之事她还需回去和慕承渊好好商议才是。 绕过冷宫,凤倾九回到正常的路线上,往出宫的宫道而去。 刚刚走到马车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倾九。” 凤倾九收回脚转过身去,看见那来的人的身影后,应道:“姨父,您怎么在这里?” 萧康穿着朝服在宫殿已经等了许久,“这不是姨母十分想念你,想要你去我们府上聚一聚,见你被皇上叫去,这才特意在此等你。” 凤倾九立刻会意萧康的话外之音,点头说道:“真是辛苦姨父,特意在此等倾九,倾九这就去萧府看望姨母。” 说罢,两个人便上了各自的马车,一前一后出了皇宫里面向着京城里的萧府而去。 萧府门口,两辆马车停靠在大门的面前,凤倾九和萧康下了马车,两人走进萧府内。 “姨父可是要与倾九一同商议殿下之事?” “不错,殿下之事我只知其中一二,其余的还需你细细告知才行,所以这才带你来这里。” 凤倾九点了点头,心中筛选着哪些信息可以告诉给萧康。 两人往萧府的书房走去,前方忽然传来姨母的说话声音。 凤倾九忽然来了心潮,问道:“姨父,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姨母。” 萧康笑道:“好啊,这会儿应该是夫人和妍儿在花园里面。” 叶方俞看着坐在轮椅上面的萧语妍,“妍儿,你真的想要这样?” “嗯,娘亲,我想好了。”花园中,萧语妍坐在轮椅上面,看着叶方俞重重的点头。 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萧语妍相信自己能够站起来。 叶方俞看不得自己女儿这副样子,只好答应她,“那好吧,但是妍儿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萧语妍伸手扶着自己旁边的桌子,动了动脚,从轮椅的脚踏板上试探着落到地面上,脚底感受着与轮椅脚踏板不同的触感,萧语妍从轮椅上面缓缓站起来,她慢慢放开撑着桌子的双手,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我站起来了,娘!”她惊喜的看向叶方俞,经过这么久她的腿脚终于可以支撑自己站起来。 叶方俞见状,激动的捂住嘴声泪俱下,“妍儿,你成功了!” 萧语妍成功站立起来的画面落在正好往这边赶来的萧康眼中,见到萧语妍这般,萧康也有些哽咽。 他开口呼唤道“妍儿!” “爹,我可以站起来了!”萧语妍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萧康分享这个喜讯。 萧康急忙转过身向凤倾九行礼,“倾九这多亏了你,妍儿才能够再次站起身来。” 凤倾九虽也为萧语妍而感到高兴,但被萧康行了如此大礼,心中免不了惊慌失措,忙将他扶起,“姨父不必如此,医治表姐这是倾九应该做的事情,只要调理得当便很快可以医治。” 提及到这处,凤倾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姨父稍等,倾九去写些注意事项交给姨母。” 说完,凤倾九便朝着叶方愈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九,你来了!快看语妍,已经可以重新站起来了!”萧语妍看见凤倾九的出现十分高兴。 凤倾九笑着回道:“刚刚表姐做的不错,但表姐现在想要像以前那样如履平地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只要日后多加康复训练很快可以不用坐轮椅出行。” 兴许是被凤倾九说中了,萧语妍因为站的有些久,腿部有些疼也越来越厉害,一时忍受不住了便重新坐回了轮椅上。 若不是凤倾九,他们对萧语妍残废之事根本就无从下手,就算找遍了各大名师,都没有可以恢复萧语妍腿脚的方子,本来没有抱着希望的萧 家夫妇偶然遇到了凤倾九,她不仅答应帮助萧语妍,还让她能够重新站了起来。 “姨母可否让下人那一份笔墨来,只要按照此方法做,表姐便很快就可以恢复。” 叶方俞一听赶紧吩咐周围的下人,“将书房里面的笔墨纸砚看拿出来。” 不一会儿,下人拿着一套笔墨纸砚放到了桌子上面,凤倾九上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仔细的将脑子里面的东西写出来。 最后一个字落笔,凤倾九将上好的羊毫笔放在旁边,站起身来将复健的计划和注意条例交给了叶方俞。 “这是表姐之后的治疗康复训练,姨母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倾九,以后尽管说便是。” 叶方俞接过那方子,因为之前医治萧语妍的事情,她十分的信任凤倾九。 她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都是倾九应当做的,倾九还与姨父有事情商议,就先失陪了。” 叶方俞和萧语妍看着两人离开,她们也回到了房中。 因为好奇,萧语妍从叶方俞手中接过来凤倾九写下的东西,上面的动作有些奇奇怪怪的,她疑惑道:“娘,您有见过这样的康复动作吗?” “没有,但是倾九一定没有什么坏心思,毕竟你的腿都是倾九医治的,这方子一定有用。” 凤倾九跟随萧康进入到萧府的书房,门口站着的几个守卫关上了书房的房门。 两个人关上了大门和窗户,只留下了出气孔,接着开始商谈要事 。 凤倾九率先开了口,问道:“姨父有什么想要问倾九的?” “其实没有什么,就是之前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之前太子为殿下举办了丧事,为何殿下这般又回来了。”萧康疑惑的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开口解释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是这都是因为太子的武断才会如此,我们本当初在苍琊雪山附近出现了黎王的腰牌,我们怀疑黎王未死,后面加派了很多人手去找,才知他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这才不能够回来。” 萧康听完凤倾九说的话,点了点头,“可往前的时候,黎王向来对付太子绰绰有余,为何这次需要我们萧家的帮助?” 凤倾九知道萧康会问出这个问题来,自己的心中没有想着将慕承渊失忆的事情告诉给萧康,便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殿下才从生死关头被人了回来,现在出现在朝堂之上势必是要被太子党的人说些闲言蜚语。” 萧康还想再追问下去,却被凤倾九岔开了话题,“姨父打算怎么做?” “既然如此,当时是要从太子党那边入手了。” 两个人在书房商议着,不知不觉屋中的一柱香已经烧到了尽头,这时凤倾九才主动结束了话题。 “姨父,黎王府还有事情需要倾九去,倾九先行告辞了。” 萧康点了点头,“好。” 从萧府出来,凤倾九直接回了黎王府中。 此时慕承渊已经从皇宫中回到了顾桂苑里面,等候着还没有回来的凤倾九。 第两百九十二章 给大家展示一番吧 “殿下,皇宫中派人来了。”惊蛰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色太监衣服的人便走进了顾桂苑中。 慕承渊起身往外走去,太监见到他后身子往前微弯,嘴角带着微笑,“奴才参见黎王殿下。” 他打量着面前的太监,认出太监衣服的品级,猜测出此人来自于后宫,“不知公公有何事?” “黎王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邀殿下和王妃三日之后到皇宫中参加太子殿下的选妃宴,帮皇后娘娘一起看看太子妃的人选。” 慕承渊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有劳公公。” 太监依旧保持的笑意,向着慕承渊的方向低了下头,“那奴才就告辞了。” 凤倾九刚从萧府回来,便从慕承渊的口中听说了皇后娘娘邀请她们进宫之事。 她清秀的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此番太子选妃又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除了凤倾九和慕承渊之外,京城名门望族之女全部收到皇后的邀请函,被邀约到三日后的皇宫中参加选妃宴。 收到此邀请的女子高兴极了,纷纷让府中定制最好看的衣服,想要一举拿下太子妃之位。 三日后,被皇后邀请的嫡女们依据自己的优点打扮好坐着各府马车从府邸出发,共同向着皇宫而去, 顾桂苑中,凤倾九随意挑选了一身简单又不失庄重的衣服换上,徐妈妈站在她的身后为她盘起发髻,将发簪等装饰插到了凤倾九的头上。 一切准备好后,凤倾九出了屋子。 慕承渊站在院中的树下等待着,凤倾九打扮好从屋中走出来,来到他的身边,“咱们走吧。” 两人坐上黎王府门口的马车,向着皇宫里赶去。 皇宫宫殿里,各府的贵女大部分已经到达,张婉儿穿着紫色衣裙站在宫殿的中间看着周围的女子,眼中带着丝丝的不屑。 相识的小姐纷纷向着自己熟知的人旁边走去,几人结伴交谈。 万晴看见雪飞燕后,便走上前去两个人站在一起寒暄着,“飞燕,没想到你也来了!” “晴儿,皇后娘娘果真邀请了你,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参加选妃宴了。” 就在两人说话时,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温家小姐到!”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纷纷向着门口看去,神色各异。 这温家小姐可是京城第一贵女,无论是家世,相貌,才能都是京城一绝,她的名号早在一年前就一直在京城中流传。 站在中间的张婉儿原本不屑的目光也收敛了些,跟着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裳飘飘欲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她的面容清冷中带着惊艳,让人挪不开眼睛。 见到温卿绾的到来,大家都往旁边挪开了位置,不敢站在温卿绾的身边,害怕自己黯然失色。 温卿绾微抬下巴,走到宫殿的中央,向着各贵府小姐打招呼,整个人十分的温婉。 “今日一见温小姐,这气质果真不同。” 万晴小声的夸奖着温卿绾,眼中带着羡慕和嫉妒,温卿绾的衣服都 是高级蚕丝制成,她不由得低眼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对比起来完全没有出色的地方。 名门望族之女全部到达,凤紫澜坐着步辇慢慢到达了门口,她的手搭在芍药的手臂上面,向着皇宫宫殿里面走去。 凤紫澜走进来便打量着周围的人,看见她们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又快速收回,这太子妃之位马上就要属于她了。 见到凤紫澜走进来,大家有些诧异,凤紫澜是凤家的庶女并不在宴请名单之上。 “这凤紫澜怎么来了?”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看着凤紫澜,很是瞧不上。 旁边的另外一人开口说道:“她一直都陪在太子身边,皇后娘娘定是看在这份情上,才会让一个庶女来这儿。” 凤紫澜接受到了来自嫡女的蔑视,心中冒起一团火焰,对凤倾九更加的感到不满,为了太子妃之位,凤紫澜生生的隐忍着。 黎王府的马车到达了宫道,凤倾九和慕承渊下车,她开口说道:“你先去向父皇和太后请安,随后再和父皇太后一同过来,少说少做便是。” 慕承渊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你去哪儿?” “我自然要去到皇后娘娘的寝宫。” 两人兵分两路,凤倾九很快到了皇后寝宫,“倾九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看着凤倾九,目光中遮掩不住的赞赏,“真不愧是凤家女儿,长得如此水灵,若是还未嫁给黎王,本宫真想让你也来参加。” 凤倾九扬起嘴角, “娘娘说笑了,倾九和殿下已经成婚多时,这选妃的机会还应当留给其他的名门闺秀才是。” 两人在宫殿中聊了几句,皇后便让凤倾九先去选妃的殿内帮自己掌掌眼,自己则起身去了养心殿。 凤倾九走出宫殿向着选妃的宫殿而去,竟比慕承渊先一步到达。 “黎王妃到!” 她踏入宫殿时,便发觉到自己的身上停留着许多的目光,但大多数都是恶意的。 “参见黎王妃。” 凤倾九看着众人,“都起来吧,本王妃只是先来看看,一会儿皇后娘娘便来了。” “是,黎王妃。” 凤紫澜向着凤倾九走去,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娘娘都未来,黎王妃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黎王妃才是举办人呢!” 她与其中的一些贵女交情甚好,瞬间获得了她们的赞同,“是啊,不知道黎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往日的凤倾九与在场许多贵女都有着一些恩怨,凤紫澜仗着这个原因一直对着凤倾九嘲讽着。 凤倾九毫不客气,直接回答道:“凤小姐,这里还由不得你来说这话,虽然你陪在太子殿下身边,但今日是选太子妃,你也要注重一些才是,也是皇后娘娘让本王妃在此等候。” 这话有些刺痛了凤紫澜,本来她以为会直接册封,没有想到皇后还弄了这一出。 “啧,拿皇后娘娘当挡箭牌,你可真会说话。” 温卿绾故作高冷在一旁看戏,一旁的萧语妍看不下去,坐着轮椅上前反 驳着凤紫澜,“凤小姐,既然你是因为服侍太子殿下才会留在这里,你也要好好珍惜才是。” 看着坐在轮椅上面的萧语妍,凤紫澜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呵,看了皇后娘娘也是心善,连双腿残疾人都可以进来,那我为何又不可以呢?” 说完,凤紫澜似乎又觉得有些不过瘾,继续不甘示弱道:“难怪黎王失踪回来什么都不会,还要靠一介女子,看来都是黎王妃的功劳。” 听到她这样说话,凤倾九心中激起了怒火,刚准备开口反驳凤紫澜,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黎王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众人闻声望去,顿时惊慌失色,纷纷向着皇帝行礼。 皇帝沉着脸,瞪了一眼慕临辰,怒道:“这是东宫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是,父皇。”慕临辰看着凤紫澜,眼神十分的不善。 凤紫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一阵不安。 果然,只听慕临辰冷声对她命令道:“即刻开始禁足东宫,没有允许不许出来。” 凤紫澜有些害怕,没有想到自己竟这般倒霉,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被皇帝和皇后他们听了去。慕承渊回到凤倾九的身边,按照皇帝的安排两人一同入座,各位贵女也一一坐下了。 见现场的气氛低沉,皇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名门望族之女,定会一定的技能,现在向大家展示一番吧。” 温卿绾听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起身向着中央走去。 第两百九十三章 月心眉人呢! 作为京城第一贵女的温卿绾表现很优异,一曲结束,温卿绾双脚脚尖踮起,整个人舒展开来,双手向上抬起。 宫殿内无人发出声音,众人的目光全部留在温卿绾的身上,竟真的有人跳的像是天仙下凡一般美丽。 她的双脚落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向着高台之上的皇帝和皇后行礼后缓缓起身等候着二人的评价。 “好,真是不错,跳的好啊!” 皇帝率先鼓起掌来,看向温卿绾眼中带着赞赏。 他的双手撑在膝盖上,低眼看着温卿绾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儿啊?” 皇后见温卿绾没开口说话,向着她示意道:“皇上问你还不回话?” “回皇上的话,小女名叫温卿绾,是温家小女。” 听见温卿绾这个名字,皇帝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他说道:“你就是京城上传闻的那京城第一才女温卿绾?” “卿绾不敢,都是大家谬赞了。” 皇帝听后扬起笑容,对其很是满意,“朕倒觉得你是谦虚了,这一段舞蹈名副其实。” 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温卿绾心中很是高兴,面容上依旧淡然,“皇上谬赞。” 身旁的皇后见皇帝满意的模样,对着温卿绾点了点头,不愧是她看中的太子妃。 她回过头来扬声对着台下的其她贵女,随意的问着:“还有谁要出来展示展示?” 皇后话中虽然在鼓励着周围的贵女,但是却没有什么心思在她们的身上,她的目光在台下慢慢扫视了一圈。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主动上前展示。 温卿绾的舞蹈被皇帝这般夸奖,要是在她之后展示,就是活生生的做了一次比较,定会成为陪衬红花的绿叶。 “各位准备好就可以来中间来了。” 万晴坐在椅子上面,紧紧咬住嘴唇,神色有些紧张,要是这一次不出去就没有机会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留下好的印象。 “皇后娘娘,万晴有一首歌曲想要献给皇上和娘娘。” 看见左侧站起来一人,皇后的目光转过去,“来吧。” 万晴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曲《如梦令》,嗓音虽然不错,可是却没有温卿绾的舞蹈惊艳。 她站在中央很是期待的等候着皇帝和皇后的夸奖,想要得到如同温卿绾一般的赏赐。 “万小姐唱的不错。”皇后中肯的评价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其它表示。 万晴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抬起头来匆忙对着皇帝和皇后说道:“万晴献丑了。” 话音刚落,万晴像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殿中央,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慕承渊收回眼神落在凤倾九的身上,感受到他的目光,凤倾九好奇道:“你看我做什么?” “她们的表演都没什么好看的。” 凤倾九不禁笑了起来,“这都是来自名门望族的贵女,从小便学习琴棋书画,怎么可能不好看?” 身旁的慕承渊十分认真的说道:“没什么好看的。” 有了万晴的主动,后面有几个贵女接连出来表演,想要在皇帝和皇后面前驳一些好 感。 皇帝坐在台上看完贵女的表演,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什么变化,似乎自温卿绾之后就难以有什么才艺能打动他了。 “今日温家小女表现的不错,就将新入库房的红玛瑙赐给她吧。” 皇后点了点头,“是,皇上。” 众人一听心中有些嫉妒和失落,却不得不佩服温卿绾,谁让别人的舞蹈如此惊艳,入了皇帝的眼。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皇后啊,这里就交由你负责。” 皇帝起身向着外面走去,总管公公和一众太监跟在身后离开了宫殿。 经此一番,众贵女虽然没能够获得皇帝的赏赐,心中却依旧没有放弃,试图和皇后打好关系,一举成为太子妃。 见皇帝离开,皇后看着众人邀约道:“各位,正巧今儿御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皇后一开口,众人齐声附和道:“是,皇后娘娘。” 她的目光落在温卿绾的身上,向着温卿绾招了招手,“卿绾,你到本宫身边来。” 温卿绾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立刻向着皇后身边走去,伸手扶着皇后,宛如真正的太子妃一般。 “倾九就随着本宫一起去吧,此次是女眷的宴会,太子和黎王自便。” 听皇后这样一说,凤倾九转眼看向慕承渊,向他投去了一个眼神示意。 温卿绾扶着皇后率先走在前面,凤倾九紧跟其后,身后的贵女们纷纷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见众人离开,慕承渊抬脚绕过桌子,想要直接离开宫殿到外面等 着凤倾九,还没有走几步,慕临辰便叫住了他:“黎王请留步。” 听见慕临辰的声音,慕承渊的脸色微变,他停下脚步来看向慕临辰,“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事?” 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慕承渊和慕临辰两人,慕临辰走到他的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黎王这般急做甚,本太子还想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慕临辰说的是谁,但心中已然生出了警惕之心。 慕临辰嘴角带着笑意,缓缓说道:“黎王还记得月心眉吧,这么久了难黎王不想要见见她?” 听见月心眉的名字,慕承渊觉得很是陌生但是又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听凤倾九说过,也知道当初带他离开的人李珂珂就是月心眉,而月心眉现在就在慕临辰的手中。 此时慕临辰在他的面前提起月心眉,还要带他去见月心眉,这其中必定有陷阱。 慕承渊仔细思考着,心中有些纠结,自己失忆之事就跟月心眉有关,此次见到月心眉正好可以让她恢复自己的记忆。 “那就有劳太子带路了。”此次机会难得,慕承渊不得不随了慕临辰的心意。 见慕承渊答应,慕临辰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眼神隐隐透着一丝杀气。 凤倾九等人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身后正向着另外一条路走去的慕承渊。 慕承渊和慕临辰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拐过一个角落,慕承渊发现他们 的路线越走越偏僻,最终停留在宫内一处偏远院子里。 “月心眉她人呢?” 慕承渊十分的警惕的看着慕临辰,他们的周围没有另外的人,整个院子很是寂静。 “黎王殿下等会儿就知道了。” 忽然慕承渊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的鼻尖缠绕着一股异香,整个人浑身发软,直接摔倒在地上,晕倒之前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女子的绣花鞋。 见慕承渊昏倒在地上,月心眉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多谢太子殿下帮忙。” 慕临辰冷眼看着月心眉,“赶紧解决好你的事情,本太子不便在此,待你事成之后跟本太子密法传信便是。” 话音刚落,慕临辰便转身往外面走去,向着反方向快步走去。 见慕临辰离开,月心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她缓缓走到慕承渊的身旁,伸脚踢了他一下。 她哀怨的打量着慕承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慕承渊的脸,呢喃道:“若不是你狠心丢下我离开,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要给你下情蛊,让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人。” 情蛊是她这段时间用鲜血培养的蛊虫,只要慕承渊中了这情蛊,此生此世慕承渊的眼中彻底只有她一个人。 “就算我中了情蛊,我也只会爱凤倾九一人。”慕承渊猛地睁开了眼睛,突然出声反驳道。 月心眉吓了一跳,心慌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醒来的慕承渊。 他刚才分明中了迷香,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的! 第两百九十四章 怎么能先走 前几日,凤倾九刚从萧府回府后,就得知到皇后娘娘邀请他们去皇宫参加选妃宴,正当凤倾九思考着如何应对选妃宴之上会发生的事情时,徐妈妈从顾桂苑外走进来。 “老奴参加殿下、王妃。”徐妈妈走到凤倾九的面前,唤回了她的思绪。 见徐妈妈前来,凤倾九下意识的以为是元宵出了什么事情,站起身来欲往外走,顿时有些担心的问道:“元宵出什么事情了?” 徐妈妈上前阻止着凤倾九,对着她摇了摇头,“王妃误会了,元宵如今没有大碍恢复的很好,老奴前来是想要跟王妃说另外一件事儿的。” “此处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情徐妈妈尽管说便是。”她认真的看着徐妈妈,等待着徐妈妈的回答。 徐妈妈看了看旁边的慕承渊,开口对凤倾九说道:“今儿晌午的时候,元宵的房内突然出现了老奴没有见过的一个盒子,老奴打开来看了一眼,里面装着几份药,都是上好的药包和膏药,在最底下还压着有一封信。” 话音一落,徐妈妈伸手从左手衣袖里面拿出一封不同于平日里见的白色信封来。 “老奴问遍了周围的侍卫,都没有看见过有人进了元宵的房间,这封信老奴不敢动,就只好等着王妃回来后再交给王妃查看里面书写的内容。” 凤倾九伸手接过,仔细在信封上面打量着,封面没有留下任何字迹,猜测不出是谁寄来的。 她拆开信封,将信纸从里面拿出来,折 叠在一起的信纸上面写着一段话: “太子与月心眉商议要在三日后的选妃宴后,将黎王殿下引到一处对其不利,届时务必做好准备,以防太子和月心眉动手。” 凤倾九看着上面的字迹觉得眼熟,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幅字画,上面的字迹与这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纳兰若口中所说的送给她的大礼。 “王妃认得这字迹?”徐妈妈有些奇怪的看着凤倾九,她没从凤倾九的脸上看出惊讶的神情。 凤倾九点了点头,“一位朋友写的,徐妈妈您将那些药都熬了给元宵喝下,这些膏药记得按时给她敷上。” “是,王妃。”见她这么说,徐妈妈也放下了心转身离开,只要这不是什么坏东西就好。 慕承渊站在旁边听完了徐妈妈说的话,观察了片刻凤倾九的反应,询问道:“信上都写了什么?” 凤倾九伸手将信件递了出去,上面的内容落在慕承渊的眼底,手指不禁用力抓住,“又是月心眉!” “这是一位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告诉我们的,既然慕临辰想要害你,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凤倾九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勾起嘴角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皱了皱眉头,“什么计划?” 她伸手将慕承渊手中的信纸抽出来,走到旁边的蜡烛前面,火焰将信件的一角点燃。 “他要对付你,我们就看看他到底想怎么做,慕临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月心眉进宫,必然是动用了皇宫里的眼线, 但这偌大的皇宫,又岂是只有他一人有眼线?” 慕承渊看向凤倾九心中有些疑惑。 见他这般神情,凤倾九将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承渊。 选秀宴当日,凤倾九提前给慕承渊吃下了防止迷香发作的药丸,月心眉最擅长的就是西域的毒术,要让慕承渊昏迷过去最有可能就是使用迷香。 凤倾九在离开宫殿之时看向慕承渊便是在示意他注意慕临辰的行动,自己要以安全为主。 倒下地上的慕承渊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他冷眼看着面前的月心眉,心中懊悔之前为何没有早日识破月心眉的真面目。 见原本应该晕倒的慕承渊此刻全然无事的站在她的面前,月心眉下意识向后退,脸色慌张。 “怎么可能?迷香为何会对你没有作用?” 慕承渊冷冷地看着月心眉,说道:“若不做些准备来,你和太子又怎么进入我们的计划当中。” 听到此处,月心眉猛地明白起来,慕承渊方才其实根本就没有昏倒,装晕只是为了降低他们两人的戒备心。 “慕承渊!” 月心眉转身就要往外面跑去,慕承渊大步上前直接伸出手掌劈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的脖颈处猛然感受到一阵疼痛,随后眼前一花,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慕承渊从手中拿出一只机关雀来,那机关雀像是本就拥有生命一般,煽动了几下翅膀,便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据凤倾九所说,这机关雀是纳兰若所给的,可 以联系她在宫中的人。 很快一些穿着太监衣服的人赶到了慕承渊的面前。 “把月心眉绑进黎王府中。” 太监们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麻布口袋来很是利索的将月心眉装了进去。 慕临辰在外一直等着月心眉的密法传信,左等右等感觉到不对劲,便派人前去小屋查看情况。 “不好了太子殿下,那屋中并没有人。”派去的侍卫匆匆忙忙的赶来,一脸的焦急。 “什么?”他一脸惊讶的站起身来,月心眉不会这么傻的将慕承渊带走,这样一来一定是慕承渊搞的鬼。 很快,慕临辰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来报,将鬼鬼祟祟离开皇宫的几人踪迹告诉给了慕临辰。 慕临辰这才发现慕承渊和凤倾九的阴谋,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慕承渊的人早已经出宫回了黎王府。 “慕承渊,凤倾九,本太子真是小看了你们,你们真是狡猾。” 慕临辰的双手紧握成拳,若是他现在到黎王府去,此事便会涉及到自己在皇宫中安插的眼线。 为了不暴露出自己的眼线,慕临辰只能含恨作罢,不去追究慕承渊。 慕承渊处理完时事情之后,装作无事发生,独自向着御花园走去,想要将凤倾九接回黎王府。 此时,皇后带着温卿绾在御花园里面一边散步一边闲聊,让剩下的众人自行在御花园中赏花。 认识的贵女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赏花,凤倾九直接被众人孤立,独自在御花园里百无聊赖的四处溜达。 萧语妍见凤倾九一人,坐着轮椅便向着凤倾九的方向而去。 “萧小姐,我们总算是见到你了。”几个贵女将萧语妍围在一起,挡住了她和凤倾九之间的路。 萧语妍被迫停了下来,不得不去应对着她们,可眼神却不住的往凤倾九的方向瞟,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到她面前去。 慕承渊来到御花园,一眼便看见独自站在一处的凤倾九。 他的到来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慕承渊的相貌身材都胜于太子,战无不胜的传说人物是她们之前做梦都想要嫁的对象,如今真是便宜了凤倾九 “倾九。”慕承渊向着凤倾九走去,阻挡着那些贵女不善的目光。 凤倾九听见慕承渊的声音转过来头,两人四目对视,慕承渊对着她微微一笑。 她当即明白了事情已经成功了,于是问道:“你怎么到这御花园来了,不是让你先行回去吗?” “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看着时辰差不多就来御花园来找你。” 周围的贵女都听着凤倾九和慕承渊两人说的话,心中狠狠的羡慕,她们见过的都是冷漠无情的黎王,何曾见过这般温柔似水待人的慕承渊。 凤倾九心中不禁一暖,恍惚中觉得现在慕承渊似乎从未失忆一般。 “选妃宴还未结束,我怎么能先走?” 慕承渊牵起凤倾九的手,温柔道:“我去跟皇后娘娘说就是。” 说罢,两个人向皇后娘娘辞行,直接带着凤倾九回了黎王府。 第两百九十五章 护住天下百姓 宫道上,黎王府的马车往皇宫外驶去。 “月心眉现在在何处?” 凤倾九转头看向慕承渊,上下打量着他,担心刚刚慕承渊收到了什么伤害。 “我已经让纳兰若的手下将她带回了府中。”瞧见凤倾九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放心,我没有受伤。” 他主动的伸出手覆盖住凤倾九的手指,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暗沉。 黎王府中,月心眉躺在一个小屋里面,外面的光亮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月心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愤恨不已,昏倒之前慕承渊冷漠无情的表情落在她的眼中。 她终究对慕承渊太过于心软,当初就应当快刀斩乱麻,将慕承渊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月心眉的双手紧握在一起,身上沾满着地上的灰尘,整张脸十分的狰狞。 紧闭的大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门上投射出一个人影,站在外面的人推开大门。 一下子外面的亮光与屋中的阴暗形成对比,月心眉抬起手来挡住那刺眼的光,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她隐约看清楚了来的人。 “殿下和王妃要见你,走吧。” 清明的声音传到耳边,月心眉放下手臂,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见月心眉没有动作,清明直接上前去拽着,月心眉被迫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情愿的跟着他走出了小屋。 慕承渊与凤倾九坐在顾桂苑的屋中,月心 眉再次踏入这间院子却感受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站在凤倾九的面前,直直的看着慕承渊。 “月心眉,你若是恢复殿下的记忆,我们还可放你一条生路回去。” 月心眉转过头看着凤倾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是我不说出来,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我?” 眼前的月心眉比以前多了一份阴狠,若是往前说她是一朵稍微有手段的小白花,如今就是带刺的黑玫瑰。 “一旦使用封锁记忆,便没有任何办法恢复。” 听见月心眉这样一说,凤倾九瞳孔地震,双手攥紧了衣裙。 若真是如此,慕承渊岂不是永远都恢复不了自己的记忆了?! “我现在什么用处也没有,你们倒还不如杀了我。”月心眉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但是她的心中笃定凤倾九不会杀她。 慕承渊转头看向凤倾九,扬声对着站在一旁的清明说道:“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清明走上前将月心眉带走。 见此,月心眉不禁大笑起来,“凤倾九,你想要慕承渊恢复记忆永远不可能!” 月心眉的身影消失在顾桂苑中,凤倾九神色伤心,若是当初她早一步找到慕承渊,说不定就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倾九,月心眉是故意这般说的,无论我是否恢复记忆,从始至终我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慕承渊深情的望着凤倾九,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存放着一颗强有力跳动的 心脏。 她转眼对上慕承渊的目光,那眼底的温柔安抚着她的心。 “我相信你。”她一定要找到恢复慕承渊记忆的办法。 月心眉被推进刚刚的小黑屋中,清明毫不留情的冷眼看着她,直接关上了门,将屋里屋外隔绝起来。 她站在门口,没有想到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黎王府中。 西域皇宫,一只黑色的鸟飞到拓跋栎的身边。 拓跋栎转头看着那鸟,伸手将它脚上的纸条拿下来。 他展开纸条,快速浏览着上面写着的内容,脸色瞬间愤怒。 “该死的慕承渊!”拓跋栎右手握拳猛地锤向向面前的桌子上面,发出一沉闷的响声。 俞力见拓跋栎震怒,上前询问道:“殿下,可是月王妃出了事情?” 能够让拓跋栎情绪如此变化的人,现在只有月心眉一人了。 “慕承渊和凤倾九用了手段将月心眉带走,囚禁在黎王府。” 俞力皱眉看着拓跋栎,“殿下想要怎么办?” 拓跋栎思索再三,凝望着远处,“准备进周朝。” 对于拓跋栎的决定,俞力心中有些担心,“如今西域之事还没有完全解决,殿下真的要贸然进入周朝?” 他想要劝诫拓跋栎,为了一个女子不值得这么冒险。 “本王已经决定了,立刻准备!” 拓跋栎要进京城的消息传到西域在京城的眼线耳中,其中一人得知到此事后眼色异样,趁着其余人没有注意,立刻向着京城皇宫而去。 “启禀皇上,拓跋栎已经启程前往京城,三日后便到达西域的聚居地。” 皇帝皱眉盯着面前的通信人,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来?” “不过十几人,但都是拓跋栎身边亲近之人,武功高强,擅长用毒术。” 如此一听,皇帝的面色难看,“继续在他们之中潜伏,与其余的人做好配合,一切等朕的安排。” “是!” 那人身材粗壮没有半点周朝人的身影,他双手抱拳对着皇帝行礼,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皇宫。 “宣黎王进宫。” 总管公公在旁点了下头,迈着小步前去派人宣慕承渊进皇宫来。 皇帝眼中狠厉,先前他早已经知道了西域在京城里面的部署,奈何之前北牧暂时还未平息,在如此外患之下,周朝若是面对两个国家的攻击,百姓定会遭受更加不好的生活,他只得忍耐下来。 黎王府收到消息后,凤倾九示意慕承渊,道:“去吧,月心眉这里有我。” “一切小心,我让清明留下来。” 他心中担心自己离开后,月心眉会用什么手段伤害凤倾九。 “好。”凤倾九明白慕承渊的担心,笑着点头答应。 慕承渊转身离开黎王府,向着皇宫而去。 养心殿中,皇帝站在看书架前,目不转睛的瞧着一副书画。 “儿臣参见父皇。”慕承渊站在皇帝身后行礼。 皇帝头也没回,目光依旧留在书画上面,开口说道:“你过来看看,这画上面你看得出 什么东西。” 慕承渊抬眼看去,那画上是一个牧人对着一群正在奔腾马挥着刀。 “父皇想说,如今周朝一直被人盯着?” 皇帝转过身看向慕承渊,“没错,拓跋栎如今马上要进宫,朕要你尽自己的全力将拓跋栎永远留在京城里面。” 原本皇帝只是想让慕承渊查京城各处部署的西域细作,但后来一想擒贼先擒王,倒不如直接将拓跋栎困在京城中。 听见这个消息,慕承渊有些惊讶,“现在周朝封闭,西域的人事不可能进入京城,皇上为何会得知这消息?” 皇帝并不打算隐瞒,如实说道:“拓跋栎几年前便在京城安插了西域的眼线,里面有朕的人,如今拓跋栎悄然来京城定是有人接应,很容易就可以到京城中来。” 听罢,慕承渊立刻懂了他的用意,“儿臣一定将拓跋栎永远留在京城。” 面前的慕承渊神情严肃,皇帝叹息一口气走到他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承渊啊,你是朕最得意的儿子,无论是文采还是朝事上面,你都有着无法超越的成就,现在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知何时就……日后你定要好好辅佐太子,保护天下的百姓。” 慕承渊低着头,眼神有些变化,他的心中深知皇帝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歪心思,一切要以慕临辰为主。 但是就算他不对慕临辰下手,待慕临辰继位之后也定会对自己下手。 “是,父皇。”慕承渊沉声应下。 第两百九十六章 互通消息 “王子殿下,京城那边已经交代好了。” 拓跋栎看了一眼俞力,起身往外面走去,直接纵身上马,带着手下一路从西域入了周朝,之后便很快消失了踪迹。 按照皇帝的吩咐,慕承渊派人在靠近西域的关卡设置了人手,一直守到皇帝告知拓跋栎会到达的时间,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发现拓跋栎。 慕承渊在京城里等候着关卡的消息,那边的手下来报,“殿下,最近并未发现异族人进入周朝。” 他沉思了片刻,对手下命令道:“带人继续守在原地。” 手下点头,“是,殿下。” 没有找到拓跋栎,慕承渊也不敢打草惊蛇的大肆在各处寻找拓跋栎,只能够自己带人暗中在京城四处寻找拓跋栎的踪迹。 在慕承渊出门的期间,凤倾九心中惦记着元宵的伤情,便离开顾桂苑,前去元宵的屋中查看她的伤情。 推开屋子的大门,凤倾九走进去,开口唤道:“元宵。” 里面没有一人回应,凤倾九心生奇怪,走进去查看却发现床榻上面空无一人,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想必应当是徐妈妈带着元宵到外面去活动了。 凤倾九转身准备离开,余光忽然注意到旁边桌子,竟有一个甚是眼熟的物件,似乎和之前徐妈妈交给她的那个盒子一样。 她伸出手落在盒子上面的纽扣处,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留着和上次一样的信封。 她谨慎的看向面前不远处的窗户,那里紧闭着没有一点 缝隙。 送信的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任何奇怪的人进入黎王府,若是纳兰若想要对付他们,恐怕是个棘手的敌人。 凤倾九收到来自纳兰若的消息,让她去到京城一处偏僻的暗巷去见自己在天机阁的手下。 按照往常一般将信叠在一起烧掉后,凤倾九独自出了黎王府,依靠记忆中的路线前往了那处巷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唯一不同的是巷子里面空无一人,凤倾九小心警惕的往里面走去。 走到巷子的尽头,面前出现的是一座房子的大门,凤倾九上前去伸手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开门。 凤倾九伸手再次敲了敲门,可那人依旧没有推开门的动静。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脑中闪过信中上面的内容,开口说道:“一山不容二虎。” 话音一落,大门“吱呀”一声往里面打开。 一个弯着腰的老太太拄着拐棍,缓缓从里面走出来,上下打量着凤倾九,苍老的声音开口问道:“你就是凤倾九?” 凤倾九心生疑惑,看着老太太点了点头,“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的人就在此处。”老太太根本就没有在意凤倾九的身份,“黎王妃就在此等候,等会有人来见黎王妃的。” 老太太说完,便不再正眼去理会凤倾九,一瘸一拐的转身返回了院落,身后的凤倾九站在门口瞧着老太太,感觉这人身上奇奇怪怪的。 纳兰若 信上告诉她是让她来见天机阁的手下,如今却是一个老太太前来迎接,而且她看得出来这老太太的腿脚健康根本不需要杵拐杖,再加之这院子中并未见旁人,方才那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绝不是她幻听。 凤倾九发觉奇怪,悄然伸手探向自己的衣袖里面,在指尖藏匿了一点白色的粉末,跟上了老太太。 “您是天机阁的人?”她一边问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粉末蹭在了老太太的衣服上面。 老太太似乎不屑理会她,冷漠的说道:“黎王妃,若是你还想要见到你想要见到的人,就在此等等。”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威胁,说完便不知了去向,只留下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粉味。 见自己的药粉已经在老太太的身上留了痕迹,凤倾九也不在着急,对着无人的院子,一脸歉意的说道:“是倾九唐突了。” 她留在原地,打量着院子里面的构造,这里就如同往常的住宅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过了没有多久,凤倾九的耳边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敏锐的感觉到这脚步声比方才的老太太还有轻。 “黎王妃就等了。”一阵陌生年轻男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凤倾九转过头看过去,只见一位长相普通的儒雅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是?”她观察着男子的身形和面容,谨慎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男子自称道:“在下就是黎王妃要找的人。” 凤倾九狐疑的打量着男子,一 眼瞧见了他手腕上面的痕迹,上前走了几步,想要验证心中的那个想法,鼻尖涌上一股熟悉的特殊药香让她顿时明了。 “方才那位老太太就是你吧,不知这张脸是不是你的真面目?” 她一语道出男子的秘密,不由得对这个男子感到佩服,若不是刚刚她的药粉,恐怕她根本不会将眼前的这个温润瘦弱的男子和年过八旬的瘸腿老太太联系在一起。 见凤倾九识破了自己的易容,芊眠也不再伪装,大方承认道:“,您是第二个识破我伪装的人,属下芊眠见过黎王妃。” “想必第一人就是纳兰姑娘了。” 凤倾九看向芊眠仔细辨别着,却无法从她的声音和举止中发现她到底是男是女。 “黎王妃,阁主让芊眠告知您现在天机阁的情况,如今天机阁的副阁主已经与慕临辰结盟,形式对您和阁主来说都不利。” 得知到这个消息,凤倾九的脸色严肃起来,她清秀的眉头紧皱。 “纳兰姑娘的想法是什么?” 芊眠继续说道:“杀掉副阁主,这样一来可以削减太子的势力,而来天机阁也可以为黎王和黎王妃所用。” 这个方法的确是最见效的方法,但是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副阁主在为慕临辰做事,身边定有人保护。 “你可知副阁主的身份是什么?”芊眠面色微微犯难,摇头道:“芊眠只知道副阁主并非周朝人,平日里也不在天机阁露面,都是旁人出面替他处理。” 异族人? 凤倾九突然想到月心眉也曾用过天机阁里面的杀手,心中不禁怀疑这天机阁的副阁主就是西域人。 “等我想到解决此事的办法后就将办法告知你,你可有什么相互联系的方法?”凤倾九问道。 芊眠回答道:“只要王妃在黎王府饲养的鸽子窝里面取出一枚鸽子蛋放在窗户边上,芊眠便有办法将信件放入您的房中,并在此等候您。” 和芊眠商量好联系的方式之后,凤倾九离开了住宅,独自向着黎王府而去。 刚回到顾桂苑中,便见到慕承渊站在门口,一脸愁容。 “承渊。” “我听清明说你出去了。” “嗯,纳兰若来信让我出去见她的重要下属,我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慕承渊语气严肃的说道:“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的反应,心中一紧,“你先说。” “皇上告诉我,京城里面被西域安插了眼线,今日拓跋栎就要到京城而来,皇上要我将拓跋栎永远留在京城,但拓跋栎进入关卡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我想让你想想办法,将拓跋栎找出来。” 拓跋栎突然带人潜入周朝,这事不容小觑。 凤倾九蹙眉,忽然想到了之前月心眉从西域带着慕承渊出来之事,就这么巧的在月心眉被囚禁在黎王府的时候,拓跋栎就进入了周朝。 “纳兰若的手下告诉我,天机阁的副阁主现在已经和慕临辰联盟,而这副阁主是一个异族人。”凤倾九提醒道。 第两百九十七章 我来替你解释 一个念头如同电闪雷鸣划过了慕承渊的脑海。 “这样一说,拓跋栎与这天机阁副阁主或许有关联,天机阁副阁主与慕临辰结盟就是拓跋栎指使的。” 听他这样一说,凤倾九心中的疑团一一解开,她点头赞同道:“应当就是你想的这样,只有他们有联系,才可以解释拓跋栎如何这么容易的就在京城安插细作,近日到了京城之后又突然消失。” 两人对眼前的局势有了新的认知,现在不仅仅是他们和慕临辰之间的对抗,这其中也意外的牵扯到了西域。 屋外忽然狂风大作,凤倾九的碎发被吹到她的脸颊上面,衣裙向着一边肆意摆动着。 “我们进屋去吧。” 慕承渊抬手轻轻替凤倾九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上前护着她往屋里走去,凤倾九看着被狂风吹落的树叶,心中感觉到不妙,真正的狂风暴雨就要来临了。 关上房门,屋里还能够隐约听见一些呜呜声。 “现在慕临辰与月心眉和天机阁有关,若是为了彻底除掉黎王府,慕临辰极大可能会与西域联手,但这无异于卖国。” 凤倾九忧心忡忡,身为一国太子与敌国相互联系,这天下怎能太平? 慕承渊眉宇浮现出忧愁,他和凤倾九想到一块去了,皇上的话只跟他一人说过,慕临辰如今还在担忧自己会争夺慕临辰的皇帝之位,心急之下便直接与西域联手。 “倾九,你觉得怎么才能找到拓跋栎?” 他的心中很 是相信凤倾九,这段时间以来凤倾九一直在帮他解决问题,她定会有解决方法。 凤倾九抬眼看向慕承渊,“月心眉之前是拓跋栎的王妃,和你一同从西域皇宫逃离出来,拓跋栎定是十分在意月心眉的走向,我们不如用月心眉做一个引蛇出洞。” “这方法不错,拓跋栎也不会有疑心。”慕承渊附议。 小黑屋中,月心眉眼神空洞的盯着对面的墙壁,柔弱的身子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紧靠着墙壁,双手无力的搭在腿上。 屋内一股难闻的灰尘味和腐烂的味道侵袭着她的鼻尖,令她十分的难受。 凤倾九和清明来到屋前,清明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锁,他担忧的看着凤倾九说道:“王妃,属下陪您一起进去吧,这月心眉恐怕遭受刺激会做出对王妃不利的事情来。” “不用了,若是月心眉看见你跟我一同进去,她就不会说实话了。” 凤倾九抬手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坐在地上的月心眉,整个人比之前见她的时候还有凄惨。 她缓缓走了进去,主动转身将大门关上。 屋内有些昏暗,凤倾九走到一旁的烛台前,拿出带来的火折子将蜡烛点亮。 “你来是为了看我笑话的是吗?”月心眉的声音忽然响起,冰冷之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她不是害怕,而且纯纯的不甘心,不甘自己现在和凤倾九如此天差地别。 站在她面前的凤倾九妆容艳丽,穿着华贵,就连那姿态也越发 的端庄,整个人都包围在幸福之中,慕承渊护她,百姓爱戴她,可为什么凤倾九越来越好,她现在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我可从未想过看你的笑话,也没兴趣看,之前你若是安分的待在黎王府,不作恶多端,好好的生活下去,你也不会这般被关在这里。” 凤倾九说中有话,说到底就是月心眉咎由自取。 月心眉的情绪一下子被激怒,她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下肢有些用不上力气来。 她整个人扶着旁边的墙,指着凤倾九,咆哮:,“凤倾九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还有脸跟我说这些,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跟慕承渊说了我的坏话,用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我现在还是黎王府的侧妃。” 月心眉狰狞的表情出现在苍白的脸上,双眼带着怒火狠狠地瞪着凤倾九,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她碎尸万段。 “你现在这般样子,为何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凤倾九,“不是你的话,慕承渊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我?” “当初慕承渊失去记忆,是我把慕承渊带回西域给他疗伤,为了跟慕承渊一起双宿双飞,我不惜欺骗拓跋栎才将慕承渊带出来,我这么想要和他在一起,可他最后还是要抛弃我!” 最后几个字月心眉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吼了出去,埋怨着慕承渊一点都看不到她的心意,整个人风度不再,宛如一个发疯的女人。 凤倾 九面无表情的任由她发疯,待她发泄完,才悠悠开口问道:“那慕承渊身上西域毒素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月心眉的瞳孔猛然紧缩,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嗡嗡发懵,她一下子哽住了,没有回答凤倾九的问题。 这件事情为什么凤倾九会知道? 见月心眉的这般反应,凤倾九也没有转弯抹角,“不说话,那我来替你解释。当初你会找到慕承渊正是因为你要去苍琊雪山寻找絮绫花,而这絮绫花是医治慕承渊身上的西域毒术的唯一药物。” 月心眉干涩的嘴唇泛白,撑在墙上的左手握紧成拳,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慕承渊从未将自己身上有毒素的事情和你说过,也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道这毒素。你能够知道此事,都是因为是你给慕承渊下了毒。” 凤倾九看着月心眉的反应,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是她的心中却一直不理解,月心眉如此看重慕承渊,为什么还会给慕承渊下毒,去害他? 月心眉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中满是恐慌和乞求,“算我求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慕承渊,千万不要告诉慕承渊,好吗?” 这是月心眉第一次恳求凤倾九,她精神彻底崩溃,声音里面带着哽咽,眼中骤然聚起一股猩红。 凤倾九不禁皱了皱眉,追问道:“既然慕承渊对你很重要,那你为何要下毒?你知不知道慕承渊这几年来有多么的痛苦?他差点就因为这个毒素失去了 性命!”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要去寻找那絮绫花!我要慕承渊彻底的好起来。” 月心眉抬起头来,眼眶包裹着泪水,她的心中何曾不后悔自己害了慕承渊。 她的脑中浮现出往日的场景来,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道:“当初我被那西域人蒙骗,他们告诉我,是慕承渊害死了我的家人,所以让我把这毒下在慕承渊的身上,让他生不如死。” 下毒的原因让凤倾九有些意外,“你查明了真相吗?就这么听那西域人的一面之词,认为是慕承渊杀害了你的家人。” 她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话,根据这些年和慕承渊的相处,她自然是知道慕承渊的为人。 “后面我才慢慢的想明白,我对慕承渊也是真心的,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月心眉很是懊悔,西域人完全是在利用她去对付慕承渊。 见此,凤倾九也没什么话可跟月心眉说的,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月心眉,这样的人可怜必有可恨之处。 她转过身出了小黑屋,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风吹进来吹灭了屋中唯一的光源,整个屋子再次陷入了昏暗之中。 凤倾九找到慕承渊,对他说道:“一切都弄清楚了,月心眉嫁入黎王府之前就是西域的细作,你身上的毒就是月心眉下的。” 慕承渊如今失忆,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情心中本来就对月心眉无感,当下得知自己身上的毒素是月心眉下的,便更是对她厌恶至极。 第两百九十八章 你们怎么带我回来的 慕承渊感受到了月心眉对自己的恨意,那面容上仿佛覆盖上一层冰霜,透着一股子令人望而生畏的神色。 “此人,今后不能留。” 这是慕承渊失忆之后第一次跟凤倾九说如此重的话。 凤倾九安抚着慕承渊,“等引出了拓跋栎,月心眉自然会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虽然她的心中对月心眉也很是愤恨,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引出拓跋栎。 慕承渊按捺住心中那股厌恶之感,对凤倾九点了点头,他们的计划不能够受到影响。 二人仔细商讨之后,决定做一场戏放走月心眉,从而引出拓跋栎。 当天,慕承渊脸上带着喜悦匆忙进入皇宫中,来到养心殿,向皇帝通禀:“父皇,儿臣有一件喜事要告诉父皇。” 见他如此欢喜,皇帝不禁好奇的问道:“有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回父皇,今日倾九用膳之时忽然感觉到不适,一直作呕,儿臣便请太医来诊脉,太医把脉之后便发现倾九的脉象是喜脉。” 皇帝脸色欢喜,“当真如此?” “当真。”慕承渊抬起头来和皇帝对视,脸上写满了激动。 “好!好!好!朕要有小皇孙了!”皇帝喜形于色,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奴才恭喜黎王殿下!” 身边站着的总管公公和众多奴才纷纷向黎王祝贺。 这消息很快在京城里被人传播到了各处。 慕承渊也没有想将此消息藏着掖着,直接 对外宣布在三日之后,黎王府会举办喜宴。 清明和惊蛰两人骑马来到各处皇宫贵族的府邸派发邀请函,将此等好消息告诉了皇亲国戚。 一个卖混沌的摊贩前摆放着两三张桌椅,几名食客纷纷探讨着。 “这黎王殿下带着战功回来,黎王妃就怀上了小殿下,真是可喜可贺啊!” 坐在说话人对面的张三附声道:“就是,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嘛,小殿下平安诞生,可是周朝第一个皇孙,不知道皇上要如何赏赐。” “那定是黄金万两,一出生就有封号和土地。” 众人的讨论声中没有丝毫的嫉妒,反而对凤倾九怀孕的事情感到高兴。 凤倾九在顾桂苑的屋中坐着,见外面的徐妈妈走了进来,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徐妈妈说道:“现在京城外面都传遍了,大家都在祝贺殿下和王妃有了子嗣。” 这样的结果正按照他们预期的想法正常进行着。 看着凤倾九站起来,徐妈妈操心的说着:“王妃现在还未满一个月,正是关键时期,不宜多动。” “嗯。” 凤倾九还没有怎么适应,被徐妈妈扶着往旁边的椅子上面坐去。 三日后,黎王府上上下下都被红色的装饰品包围着,慕承渊待在凤倾九的身边护着她。 “月心眉那边还没有动静。” 凤倾九低声在慕承渊耳边说道:“拓跋栎是个极其谨慎的人,现在人还不多,他不会冒险行动,一切 要等。” 两人刚刚说完话,黎王党的许大人就带着家人前来祝贺,“恭喜殿下,王妃,马上就要有一个小殿下出生了。这是臣和夫人特意为小殿下制作的平安锁,还请殿下和王妃不要介意。” 一枚精致的平安锁放在红色的盒子里面,大小正好合适于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佩戴。 “多谢许大人好意。” 慕承渊和凤倾九向许大人致谢,收下了那平安锁,命人送进了屋子里。 京城中的贵人纷纷来祝贺,慕承渊交好或是中立态度的大人都在黎王府中,各个脸上带着笑容和喜悦,而太子党的人迫于面子只好送了礼来敷衍的应付着。 凤倾九不方面出面,便回了顾桂苑,慕承渊独自安排着前来的客人。 “圣旨到!” 总管公公带着圣旨来到黎王府中,众人纷纷起身跪下,凤倾九从顾桂苑中出来,跪在了慕承渊的身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黎王妃怀上子嗣,可喜可贺,朕深感欣慰,封黎王妃凤倾九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凤倾九与慕承渊齐声说道:“多谢父皇赏赐。” 身旁的徐妈妈起身扶着凤倾九,走上前去接旨。 “黎王妃恭喜啊!”总管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凤倾九。 “多谢总管公公,等会还请公公留下一起用膳。” “夫人的好意奴才心领了,但奴才还要回宫跟皇上复命呢,这次就不留下了。” 总 管公公告辞后,转身带着身后的一众人离开。 慕承渊起身看着总管公公离开的身影,不禁回想起来那日跟皇帝的对话,也是在皇帝的同意之下,他们才进行的此番计划。 总管公公前脚刚走,后脚慕临辰姗姗来迟,并送来了贺礼。 “本太子处理政务来迟,还请黎王和黎王妃不要介意才是,这是本太子特意命人准备的好礼。” 清明上前接过擎戈手上的贺礼,退回了慕承渊的身后。 “多谢太子殿下,这边请。” 自慕临辰进了黎王府之后,慕承渊和凤倾九便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慕临辰一反常态,除了和太子党的人在一起外并没有什么动静。 待庆宴结束,众人离开,凤倾九立刻派人去关押月心眉的地方查看。 果然,月心眉已经不见了踪影! 得知到月心眉不见后,凤倾九十分的淡定。 但她还是不能理解,慕临辰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莫说是抽身劫走月心眉了,就是上个茅房的功夫也没见着,这月心眉又是如何能凭空消失呢? 慕承渊有些担心,问道:“这番月心眉被带走,我们怎么能找到她?” 凤倾九自信的安慰道:“放心,我早已有所准备。那日我到小黑屋中去见月心眉时,就在她的身上撒了我特制的药粉,这药物无色无味,正常人根本不会察觉出来的。” “可这药粉无色无味,我们自然也不能够闻出来 ,那要怎么找她和拓跋栎?” 慕承渊心中更是感到疑惑。 凤倾九得意的朝他挑了挑眉,解释道,“自然有别的办法。我们虽闻不到,但是蛊虫可以,有一种蛊虫专食这药粉,它能带我们寻到月心眉离开的踪迹,这方法是上次我去皇宫藏书阁里面学到的,虽然是西域的法子,但也算是好用。” 有了凤倾九的这番解释,慕承渊也放下心来,无论月心眉被人带到了哪里,他们都会找到。 与此同时,月心眉缓缓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向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看守她的西域人的屋中。 原本她就只在小黑屋中待着,暗自神伤,无意间听到凤倾九怀孕了,黎王府正在大肆举办庆宴。 她心中不甘,但无奈自己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中脱不了身,什么都做不了,可就在此时,她的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紧接着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西域人向月心眉行礼,“月王妃。” “你怎么带我回来的?” 黎王府守卫森严,又有许多大臣的暗卫,想将一个昏迷的大活人带出府几乎是不可能。 “此事王妃不用担心,自然有我们的办法,现在王子殿下已经到了京城,只是殿下现在有要事在身,还不能够带王妃回到西域里。” 月心眉心中一惊,拓跋栎这么快就来京城了,但是周朝现在禁止异族人进入,拓跋栎又是怎么进来并不被皇帝所发现的? 第两百九十九章 你可有后悔过 月心眉的脸上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色,整个人显得有些傲慢,有种拒人之千里之外的冷漠。 拓跋栎来到京城的事情虽然让她心中惊讶,但很快月心眉的思绪就跑到了慕承渊的身上。 她抬眼看了西域人一眼,心中没有怎么在意拓跋栎来这里的原因,她现在担心的是,凤倾九有没有将自己告诉她的事情跟慕承渊说。 月心眉越想越急,皱了皱眉,敷衍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西域人观察着月心眉的反应,看出她对拓跋栎的不在意,对其的表现有些不满。 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那股火气,“月王妃,殿下为了救您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已经动用了殿下在黎王府中最隐秘的细作。” 细作两字引起了凤倾九的注意力,她听出来了男人语气中的不满。 “希望月王妃不要再给王子殿下添麻烦了。”西域人用一种几乎是警告的语气说道。 月心眉和男人对视了片刻,她板着一张脸,冰冷的眼睛里闪烁着轻视之意。 “月王妃好生休息,属下去给王子殿下复命。” 男人转身往外走去,关上了门。 月心眉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离开的身影上面,眼底尽显出厌恶与愤恨之意,在她的眼中宛如垃圾一般。 月心眉在黎王府里毫无动静的被人带走,引起了凤倾九和慕承渊的怀疑。 “你是觉得,西域的内应就在我们的周围?” 凤倾九和慕承渊两人坐在屋中, 身旁没有任何人。 慕承渊点了点头,眉宇紧紧皱起,显得神色凝重,“不错,我仔细想过了,从关住月心眉的屋中出来,只有两条路可以离开黎王府,一条是后厨,另外一条就是正举办宴会的前厅。” “前厅我们一直在,但后厨人多很容易引起注意力。”凤倾九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她在黎王府里面待了这么久,想不出来谁会是西域的内应。 慕承渊“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所以,此人必定是很熟悉黎王府的路线,而且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身边人。” 凤倾九不禁咬住了下嘴唇,心头忽然泛起了一些不安,“我们先找到此人,以免后续的行动因这个细作而出问题。” “好,我也是这般想的。” 慕承渊赞同凤倾九的想法,若不是经过这番计划,他也没有想到,这黎王府中居然也还会有西域的细作。 两人分头行动,凤倾九来到侍卫的房间门口。 “王妃,您有什么事情吗?”一个刚好从屋中走出来的侍卫恭敬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故作无所谓的说着:“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举办宴会那日是谁看守在小黑屋外面的。” “宴会那日是李四和王五值班,他们两在房间里面的,要不要小的叫他们出来。” 侍卫一听凤倾九这话就知道,她想要找这两个人。 凤倾九点了点头,“叫他们出来吧。”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快速的屋里面走去,不 过一会儿屋内的李四和王五就走了出来。 凤倾九看着他们两人,“跟本王妃到这边来。” 她将两个侍卫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询问道:“宴会那日你们看守月心眉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听凤倾九这么一问,两个侍卫有些害怕,“王妃,我们不是故意让月心眉被人救走的,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儿。” “是啊王妃,我们也不知道月心眉是怎么被人带走的,我们期间没有发现有陌生的人来过啊。” 看着他们两个人害怕担忧的神情,凤倾九安抚道:“这事情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本王妃只是想要知道,那日有谁来过,无论是谁都告诉本王妃。” 听见凤倾九的话,两人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猛地想了起来,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日也就一人来过小黑屋,而且还是王妃您叫来的。” 凤倾九的心中猛然一惊,什么叫做她叫来的?她从未做过这么的事情。 她开口问着:“那人是谁?” 侍卫奇怪的看着凤倾九,“是元宵姑娘啊,只有元宵姑娘说奉王妃之命有东西带给月心眉,元宵姑娘还让我们离开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人来过来。” 凤倾九的脑子顿时发出嗡嗡的声音,好似有无数的蚊虫在她的耳边飞动着翅膀,扰乱着她的心智。 “你们确实那日只有元宵姑娘一人来过。” 侍卫点了点头,另外一人也附和,“王妃,我们很是确定,当时元宵 姑娘还给我们带了糕点来吃,说是王妃您给的。” 她的腿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如同有千斤重般难以动弹。 “本王妃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两人面面相觑,对着凤倾九行礼之后离开。 侍卫消失在眼前后,凤倾九扶住旁边的柱子稳住自己的身形,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出卖他们的人会是身边最信任的元宵。 凤倾九往顾桂苑的方向走着,心中没有办法承认元宵就是那个西域的细作。 她回到顾桂苑,刚走进屋中就发现大厅里面正跪着一个人,元宵背对着凤倾九带病跪在堂中。 听见声音的元宵身子有些僵硬住,她不敢回头去看凤倾九那失望的表情。 “你这是在干什么?” 凤倾九不理解的走上前去,看见元宵那后背的衣衫被打湿,伤口已经裂开来,神色担忧。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生着病,伤口裂开不处理可是会感染的。” 凤倾九伸出手想要扶起元宵,还没有触碰到元宵的手臂,就被她躲开了来。 “元宵自知罪劣深重,背叛了王妃和殿下,在此请罚。” 这样一句话直接印证了元宵便是放走月心眉的人,她也就是西域安插在黎王府里面的细作。 凤倾九的心瞬间揪在一起弄的她胸口生疼,但是却更加的不解。 “你若是西域的细作,那为何当初天机阁的杀手刺杀我时你要在我身边,身为细作你又何必拼死救我?” 听见凤倾九的质问,元 宵眼睛一怔,发自肺腑的说着:“因为……元宵不能够看到王妃就这样被天机阁刺杀而死去。” 她的睫毛颤抖着,“你从什么时候……成为拓跋栎的细作的?” 凤倾九艰难的低头看着元宵询问,如今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此事说来话长,多年前,元宵只是一个生长在普通村庄的小孩,可是就在我八岁那年,因为北牧与周朝的战争,全村庄的人都死在了战争里面。” 元宵久久凝望着眼前凤倾九的衣裙,眼睛睁大,那段痛苦的回忆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面。 整个村庄横尸遍野,根本没有人替他们感觉到愧疚和懊悔,反而是匆匆的打扫着村庄里面的尸体,担心被人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继续说着:“我用以父母的尸身掩护才得以逃脱,捡回了一条性命,可是当我躲过之后,全村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是我的义父捡到了我,也就是如今西域的掌台人—司徒御。” 元宵的脸颊上落下一滴清泪,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抬眼看向了面前站着的凤倾九,喉咙中滚动着难以出口的话语。 “后面在义父的精心安排下,我来到了黎王府里面做奴,成为了王妃的贴身丫鬟。” 凤倾九没有想到元宵的背景竟如此出人意料,她如今心情复杂,即怨元宵是西域的细作,也可怜她的身世如此的坎坷。 “你可有后悔过?” 元宵张了张嘴,说不出答案来。 第三百章 背叛的下场 屋外阳光骤减,凤倾九耐心的等待着元宵的回答,往日里那张生动的脸此刻变得极其无力,嘴角往下。 “如若不是义父将元宵带了回去,元宵现在就不会还活下来。” 她间接的回答了凤倾九的问题,心中清楚的知道这话是会伤害到凤倾九。 但她根本就不值得凤倾九如此这般信任她。 凤倾九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握在身侧,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下我?让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那日失血过多你可是会死去的。” 元宵不忍心说出违心的话来,认真的回答着:“那是因为元宵在王妃身边的时候,王妃待元宵极好,吃穿都不克扣元宵,救下王妃是元宵下意识的反应。” “我把你当作身边的家人,可你却背叛了我,背叛了黎王殿下,你可知背叛的下场会是怎样?” 凤倾九的脸色平淡如水,那眼底却激起了别样的情绪。 元宵看到凤倾九眼底的伤心,咬了咬下唇,道:“我知道,原本进入黎王府这么久以来,义父从未找过我,要我替西域做过什么事情。” 她的眼睛里面迸射出一丝希望,但是很快就被悲伤所取代,自嘲的说道:“就当我在黎王府平常的生活时,我以为自己真的就可以彻底成为黎王府的人了,直到……前几日我收到那封来自西域的密信,元宵知道已经彻底不可能。” 元宵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嘴里忽然涌起一股子 铁锈的味道。 “元宵宁愿死在那利剑之下,也不愿意如今跟王妃敌对相对,我明白王妃对元宵真心真意,是元宵对不起您!” 她的后背再度湿透,殷出一片红色,双腿死死支撑住全身的重量。 屋内一片寂静,只听见凤倾九重重的呼吸声,她在忍耐着元宵。 元宵双手放在地面上,身子往前弯去,脑袋重重的磕了下去,发出声响。 “你!”凤倾九紧皱着眉头看着元宵。 “请王妃责罚,无论是什么后果,元宵都接受。” 元宵柔弱的身体颤颤巍巍,凤倾九很轻易的便可以看出,元宵在硬撑着。 见到这样的元宵,凤倾九心中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无奈的叹息一口气,看着磕头的元宵,“你可愿意与西域那边断绝关系,从此以后只是黎王府黎王妃身边的元宵?” 元宵的眼睛一怔,她抬起头来,额头上面红了一片,还擦破了一些皮。 “救命之恩与主仆情谊怎能两全?对不起王妃……” 如此一句话已经回答了凤倾九。 元宵苦笑着看着凤倾九,眼底冒出一丝猩红,说完这番话,心中更加的后悔。 凤倾九已经给了她机会,但是自己背叛了凤倾九,背叛了黎王府,她不配得到凤倾九的宽恕。 她明白元宵性子倔,可是自己怎能看着元宵坠入深渊而见死不救?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之所以会被暴露,是因为你义父那边的人为了救出月心眉放弃了你的命,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一命抵上一命又有什么关系?”凤倾九情绪有些激动。 元宵低下头沉默,无法给出凤倾九那个答案,她的良心不安。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让徐妈妈给你上药,但是你记住,你现在的命还是我的。” 凤倾九看着一动不动的元宵,严肃的呵斥道:“还不快回去,我不想见到这样的你。” 跪着的元宵动了动睫毛,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凤倾九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对她再狠一点才对。 元宵沉默的站起身来,后背的伤口撕裂着有些疼,她强行忍住转过身去不让凤倾九看出自己的异样。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后背一身的鲜血已经在地上滴了好几滴,凤倾九心疼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顾桂苑。 “元宵,你这是怎么了,背后一身的血!” 平日里与元宵还算熟络的丫鬟走上前来,看着元宵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元宵摇了摇头,对着丫鬟说道:“我没事,只是伤口裂开了,我现在正好要回去上药,没有什么要紧的。” 她看着丫鬟手上的东西,“这是要给王妃送去的吧,你快去吧。” 丫鬟看着只好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要是感觉痛了一定要喊人啊,不要自己硬撑。” “嗯。” 元宵点了点头,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不停的跟自己说着,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王妃待她如此好,她这么痛是活该。 元宵扶着墙壁走到房间外,还未抬眼便看见那门槛处出现了两双靴子。 “来了。”惊蛰瞧见元宵,拍了拍旁边的清明,两人转过头去看着元宵。 她直起身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元宵与清明、惊蛰两人身为黎王府王妃和殿下的贴身之人,朝夕相处早已经成为了挚友,哪怕心情不好或者受伤都十分担忧对方。 当惊蛰和清明觉得月心眉离开黎王府之事不对劲时,意外听见了那日看守的猜测,心中十分不可思议。 “元宵,月心眉是否是你放走的?”惊蛰质问着,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燃烧起来。 身旁站着的清明沉默不语,却也是看着元宵,眼中带着怒意,十分痛心。 月心眉事情发生以来,他们从未怀疑过元宵就是黎王府的那个细作,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元宵伪装出来的,她一直在欺骗着他们的感情! 元宵看着他们无法用言语来替自己解释,她就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对不起,你们先出去吧。” 她的心里面愧疚不已,将两人请了出去。 见元宵不替自己辩解,反而承认了这件事情,惊蛰的怒气上脸,甩手走了出去。 清明站在原处看着她,“你不要后悔。” 她直直的看着前方,余光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从自己的身旁离开,她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元宵走进屋中,徐妈妈从外面走进来替她换药,看见那沾满了鲜 血的后背,徐妈妈不由得皱眉。 “忍着点,伤口全部都裂开了。” 她躺在床榻上面,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枕头。 徐妈妈拿着膏药上在元宵的后背处,帮她处理好了伤口便离开了。 元宵换上新的衣服,自愿软禁在房间里面不再外出,面对着门跪在房间的中央,久久没有起身。 慕承渊通过推敲,心中明白元宵就是黎王府的那个细作,也知道了凤倾九屋中发生的事情,将清明派给了凤倾九。 “你来干什么?”凤倾九看着站在房中的清明,没有了往日那般神情。 清明如实说道:“回王妃的话,殿下派清明听候王妃的命令,今日清明便是王妃的侍卫。” 她眼睛也没有抬的站起身来往旁边走去,“回去吧,我身边有人照顾,殿下现在才是需要你在他的身边。” “可是元宵……王妃身边现在正缺人,清明听候王妃的命令。” 清明及时止住了自己的话,神色复杂的看着凤倾九。 她背对着清明,伸手放在面前的花朵的花瓣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片刻后,只听一声幽幽的叹息,“我累了,要休息一下,出去吧。” “是,王妃。” 清明带着剑往外走去,主动关上了房间的门,身影落在门上一动不动。 凤倾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现在她还未从元宵背叛的事情当中走出来。 自从穿越以来想过会有人背叛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竟然如此让人心疼。 第三百零一章 公子是第一次来? 次日,天灰蒙蒙亮,顾桂苑中屋子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凤倾九一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子踏过门槛,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合上了门。 她的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听见旁边传来了脚步声。 再次转过身,凤倾九抬眼看去,清明高大的身影站在一侧,长长的影子落在地面上,向着台阶延展而去。 凤倾九抬脚向前走去,下了台阶,院子里面落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影子,凤倾九没有开口,任由着清明跟着自己往外面走去。 走到黎王府的门口,凤倾九拿出小罐子,打开盖子放在了地面上,一只半截小指大小的浅棕色蛊虫从罐子里面探出头来,细长的触角朝着四下动了动,分辨了一番方向,然后爬出了罐子,沿着一路往黎王府外而去。 凤倾九看着地上不快不慢爬出的蛊虫,蹲下身拿起罐子的上端,起身跟了上去。 身后的清明见到凤倾九放出蛊虫有些惊讶,他不知道王妃还养着这样的虫子,而且貌似还在给他们带路。 见凤倾九抬脚往外走去,清明赶紧跟了上去。 大街上人还没有出来,街边的商贩摆好东西等待着太阳出来接第一单生意,趁着人不多,蛊虫在地上也无人发现。 蛊虫一路畅通无阻的爬着,凤倾九表情严肃,不紧不慢的跟上去,最终蛊虫停留在一处繁华的楼宇前面。 凤倾九站在楼宇的面前抬头看去,用嘴微微吹了吹,蛊虫原本前进的身体忽然利 落的转了一个弯回来。 她将罐子放在地面上,蛊虫顺着她的手指爬了回去,乖巧的留在罐子里面。 一个穿着蓝色薄纱披肩的女子妖娆的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身子尽数靠在他的身上,那薄纱往下坠落,露出了半个白皙的肩膀,极其诱人。 凤倾九打量面前这座楼宇的招牌,燕春楼三个大字放在正中央,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心中明了此处是什么地方。 清明站在她的身后,被刚刚转身回来的女子缠上,“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 他脸色难看的往旁边躲了躲。 “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包公子满意。”女子的手如蛇一般的缠绕上清明结实的手臂。 凤倾九听见动静转身看过去,“走吧,我们回去。” “是。”清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松了一口气,跟上凤倾九。 从清明的口中得知,燕春楼是京城最繁华的青楼,而月心眉如今就在此青楼当中。 凤倾九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打着主意,在她穿越之前就曾经对古代的青楼好奇过,现下这种情况更加是对燕春楼感兴趣。 她一回到黎王府,便去到了慕承渊的书房里,刚一打开门,慕承渊便抬起头来看向凤倾九。 “发生何事了?” 慕承渊放下手中的奏折,见凤倾九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神色担忧的站起身来。 “我找到月心眉的藏身之处了。”凤倾九走进书房,说道。 听她这样一说, 慕承渊想起之前凤倾九说过的那饲养的蛊虫,寻找月心眉轻而易举。 “月心眉现在就在燕春楼里,我们现在去假意逛一逛,说不定可以打探出关于月心眉的消息。”凤倾九试图煽动着慕承渊一同去逛青楼。 慕承渊一听,立刻严词拒绝,“不好,燕青楼人多繁杂,打探消息不是那般容易之事,你的身份也不好到那种地方去,我会派人去调查。” 这样逛青楼的好机会,凤倾九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去青楼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找到拓跋栎最好的机会了。” 慕承渊看向凤倾九,她的语气中没有半分的妥协,反而更加坚定。 他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看着凤倾九,对于现在失忆的他来说,跟凤倾九接触之后,便发现自己在计谋上面根本抵不过凤倾九。 “如果你要去,一定要万分小心,多带点人手去,保护好你自己。” 叮嘱凤倾九之后,慕承渊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又让清明贴身照顾好凤倾九。 凤倾九对进入燕青楼感到有些苦恼,她现在是一介女子,想要进入燕青楼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到底怎么能够进去还不被人发现呢? 忽然,凤倾九的脑子里面闪过一个人,现在她的身边不就有个可以帮忙的易容高手嘛! 想罢,凤倾九立刻起身往外走去,从黎王府的鸽子窝里面拿出一枚鸽子蛋回到了顾桂苑里。 按照之前的约定,凤倾九将鸽子蛋放在自己的 窗户旁边,一直等候着那封信的到来。 不过多久,梳妆台上面压着一封信件。 凤倾九按照上面地址找到芊眠,她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 “参见黎王妃,不知黎王妃可否有了什么消息?” 凤倾九简单将她们发生的事情概括告诉给了芊眠。 “现在我们的身份不易进入燕青楼,麻烦你帮我们易容一番。” 听见这个名字,芊眠的眉头微微皱起,“燕春楼?” “怎么了?”凤倾九察觉出来,芊眠似乎是知道什么。 芊眠看着凤倾九和她身后的清明,低声道:“燕春楼它表面上是青楼,但背后其实是天机阁搜集情报的地方之一,里面都是给天机阁打掩护的人。” 得知到这个消息让凤倾九有些意外,“事不宜迟,我们易容之后便去燕春楼一探究竟。” 芊眠用自己的技术为凤倾九和清明换了两张脸,凤倾九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个翩翩少年出现在面前,完全看不到她以前的模样,十分的逼真。 燕春楼外,两个男子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里面的装饰奢华又不土气,但是却跟凤倾九想象当中的青楼不一样。 大厅中,没有男子和女子纠缠在一起说一些露骨的话,正中央的台子上面只有着调节气氛弹琴跳舞的女子,这里安静的更像是一个茶楼。 老鸨摇着扇子从一旁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哟,这两位公子看着 面生,是新来的吧?看上哪位姑娘了啊?” 凤倾九转过头看向老鸨,刻意压低了声音回答:“给我们安排个包间,姑娘随意安排,爷有的是钱。” 身旁的清明从衣服里面拿出一袋子前来递给了老鸨。 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手里,老鸨掂量了一下,笑着讨好说道:“好嘞,包两位公子满意,我这燕春楼可是京城第一青楼,姑娘们也是绝佳。” 老鸨往前面走了两步,“公子们跟我来。” 凤倾九和清明跟在老鸨的身后上了楼,她仔细打量着燕青楼里面的环境,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鸨将两人带到了一个大包间里面,“两位公子稍等,姑娘们马上就来。” 等人离开之后,清明上前同凤倾九开口说道:“王……公子,真要让燕青楼的姑娘们来吗?我们只是来打听的……” “打听消息也要像那些逛青楼的男人一般来,谁到青楼来只喝酒吃饭不点姑娘的?” 听凤倾九这般说,清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鸨很快就带着好几位风格不同的姑娘进来,“好好伺候公子们,少不了你们好处。” 姑娘们看向凤倾九和清明,一拥而上直接攀上了他们的手臂,声音软绵绵的撒着娇,莺歌燕舞之下,一个姑娘伸出手探向了凤倾九的腰间慢慢向上。 凤倾九反应快,一把抓住了姑娘的手腕,担心暴露出自己女子身份,赶忙开口让老鸨带着人离开。 第三百零二章 这是喝了多少酒 姑娘们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来,眼神直直的落在凤倾九和清明身上,似乎可以拉出丝来。 “公子们真的不需要我们吗?” 被凤倾九抓住手的姑娘娇滴滴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中,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鸨看到凤倾九的脸色,上前搂住姑娘往外走,“要是公子们需要会叫你们的。” 她带着姑娘们往外面走,神色有些不好看,碍于凤倾九和清明在这里,她不好发作。 包间里面再度恢复平静,凤倾九的脸有些羞红,耳朵红润起来,怎么天机阁的副业还真是干这行的? 清明在一旁看见凤倾九的脸色,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身为一个大男人他还是不太接受青楼这种事情。 他轻咳了一声,询问着凤倾九,“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凤倾九回过神来,认真的和清明说起接下来的安排,“有人给我留了暗号,会有人接应我们的。” 这里她不方便说出芊眠的名字,担心隔墙有耳之后,找到芊眠。 凤倾九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抬脚往外面走去,清明站起来跟上去,两个人出了包间。 “最近忽然想吃点酸甜可口的东西,不知道哪儿会有卖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还不忘注意身旁路过之人的反应。 “公子想吃点酸甜口可的,隔壁有卖山楂丸的,我去买点。” 凤倾九摇了摇头,“山楂丸就算了,之前都已经吃腻了。” “公子可想试试冰糖葫芦。”清明提议道。 两人转身往包间走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普通的小厮就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走了进来,小心谨慎的往周围看了看,随后关上了门。 冰糖葫芦正是芊眠给她的暗号,这个暗号只有芊眠等人知道,也是他们唯一接头的暗语。 “你就是归属纳兰若的天机阁人?” 小厮看打量着凤倾九,面前两人的面容陌生,看到她额头处的微微裂痕,小厮心中明白,这是芊眠给做的易容,他也顿时放下心来。 “嗯,两位易容而来是阁主有什么吩咐?” 凤倾九惊讶此人这般容易就识破了他们的装扮,顾不得其它直接开口说道:“月心眉是否在这里?具体位置告诉我们。” 听见月心眉的名字,小厮说道:“月心眉如今在燕春楼的暗楼。” “暗楼?”凤倾九不理解小厮话中的意思。 她的脑中回忆起一楼大厅的异样,看来这燕春楼定是不像她所看到的这样简单。 小厮解释道:“燕春楼分为明楼和暗楼,明楼就是你们进来看到的那样正常迎客的青楼,而这暗楼就是天机阁的地盘。” “烦请告知我们如何从明楼进入到暗楼里。” 凤倾九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点,他们现在就是要进入这暗楼,找出月心眉所在之地,顺利找到拓跋栎。 小厮点了点头,“路线我知道,但是燕春楼的暗楼自从前段时间来了一些陌生模样的异族人之后,便被副阁主封闭了起来,暗楼除了副阁主的人谁都不让进,你们进入可能有 些困难。” 凤倾九和清明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厮口中提到的那些异族人应该就是以拓跋栎为首的西域人。 “只要掌握了路线,我们自会想办法进去,剩下的都交给我们就好。”凤倾九说道。 小厮闻言,转身打开门看了看外面,再次确认安全后,便对凤倾九说道:“暗楼就在这明楼的地下,在一楼有一个隐秘的隔间,隔间里面的地板可以打开,机关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你们需要找找。” 说到一半,小厮脸色变了变,“只不过,若是被人发现,你们赶紧逃,不然活不过一刻钟。” 天机阁的杀手是除了皇宫中禁卫军之外的精英,对敌人从不手软,何况是闯入了天机阁的情报基地。 凤倾九确认好了进入暗楼的路线,“多谢,我们会小心行事。” “为阁主做事是属下的本分,此地我不能够待太久,二位保重,后会有期。” 小厮从包间里面出去,四下环顾了一圈,见没人发觉,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继续服务于大厅的各个酒桌之间。 包间里面的凤倾九站在桌子前面,面对如何进入到暗楼有些苦恼。 “寻找打开暗楼的机关需要时间,但是这老鸨的踪迹不定,燕春楼又人多口杂,我们不好冒然直接去到那隔间里面。” 凤倾九看着清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点子,眼睛亮了亮,“只要引起了燕春楼的混乱,那么我们去到一楼便十分顺理成章了。” “公子需要我做什么?”见凤倾九这样 说,清明知道她的心里面已经有了计划。 凤倾九将对着一楼的窗户打开,目光落在大厅里,跟清明说着自己的想法:“你看这大厅成回字形,一旦有起火之地,便很难发现。” 她关上了窗户,转过身来对着清明说道:“我利用烛火将燕春楼里面的物品点燃,再引起慌乱,你趁机到一楼去找到暗楼,外面我帮你拖延时间。” 清明有些担心凤倾九的安全,一旦有人发现是凤倾九在放火,他在暗楼就来不及保护凤倾九。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我们只能够分头行动,速战速决。”凤倾九坚决的说着。 清明没有其余更好的办法,“有什么威胁,公子一定要叫我。” 他出了包间,装作无意的往下面走去,找到一个小厮,“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啊?都快要饿死了,而且青楼里面好姑娘也不来一个。” “是我们招待不周,客官是什么包间,我们马上就安排。” 包间里面,凤倾九看到清明的身影,将酒洒在自己身上,又往嘴里面喝了好几大口,脸弄的红红的。 她“啪”的一声将酒摔在地上,拿起旁边的烛火扔在酒上面。火焰接触到酒精瞬间点燃了地面上的地毯,整个包间开始被包裹起来。 凤倾九跑出去大声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她向着每一个包间都用不同的声音喊了一声,看着差不多了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踩着楼梯往下面走去。 整个燕春楼的人全 部从包间里面跑出来,逃命死得往大厅而去。 老鸨听见声音,快速的冲了出来,“怎么了?哪儿着火了?” “不好了老板娘,不知道哪个包间着火了,客人们都跑出来了。” 老鸨脸色一变,顿时叫喊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灭火!” 燕春楼的伙计赶忙提着水桶往楼上走去,寻找着火的包间。 清明听见响动,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小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大事,客官你先等一等。”小厮招呼了一声,然后快速的去打听消息,跟着其他几个救火的伙计一起往楼上跑去。 清明见状,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看热闹的人群,在楼中寻找到了隔间,趁着没人注意他走进去关上了门,隔间里面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他一边留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摸索着隔间中的机关,不多时,便找到了暗楼的开关。 隔间的地板打开,清明握住藏在手臂里面的短刃,顺着楼梯小心的往里面走去。 凤倾九找到老鸨,拉住她醉醺醺的质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着火了?我给了你这么多钱,现在乐子没享成,还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不成!给本公子道歉赔偿!” “哎呀,公子,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赶紧的 来个人带这位公子去醒醒酒!” “别拉我!快给本公子赔偿!” 老鸨无心顾及耍酒疯的凤倾九,随便差了个伙计把她拖拽了下去,一脸嫌弃的挥了挥空气中残留的浓郁的酒味。 第三百零三章 不可能 老鸨仰起头,伸长脖子向着楼梯看去,画着浓妆的五官紧皱在一起,手上的扇子紧握在手中,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凤倾九的身上。 整个燕春楼混杂一片,一边是救火的慌乱声,一边是凤倾九无理取闹的动静,听得老鸨一阵头疼。 “别拽本公子!不赔偿信不信本公子状告你们燕春楼店大欺客啊?” “这位客官,我们老板娘有些事情要忙,您想要赔偿就跟小的走吧。”伙计一把拦住试图冲回去的凤倾九,不由分说往一旁拉。 凤倾九不依不饶,反抗道:“不行,你们这就是想要赶我走是吧,我才会当这个冤大头。”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的,这位公子,燕春楼今日出了点事情,这些就当作是赔偿给公子的了。” 老鸨见凤倾九这般难缠,又碍于楼上的火势,只好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拿出一袋子钱来塞到了凤倾九的手中,匆忙的想要赶紧打发她走人。 凤倾九掂量着这里面的银子,觉得重量差不多,乐呵呵的转身往外面走去,“下次我再来啊,老板娘!” 她大摇大摆的出了燕春楼,假装不在意刚刚燕春楼里面发生的事情,余光观察的周围的环境,慢悠悠的进了旁边的巷子,不一会儿清明也从燕春楼中出来。 清明瞧见凤倾九的身影快速跟了上去,朝她微微点了下头,随即故作烦躁的大声说道:“这燕春楼不知道怎么着火了,今天还真是晦气。” 凤倾九余光瞥了一眼清明的 身后,提高了几分音量,应和道:“就是,幸好银子都还回来了,今儿就当倒霉了,走到别处快活去!” “今儿我们不醉不归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前面走,走了大概几十米后,自然的拐入到一个巷子,不见了踪迹。 凤倾九和清明回到与芊眠接头的房子里,快速换回了衣服,芊眠留在外替他们放哨。 “多谢,若不是你的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这般脱身。” 芊眠开口说道:“能够帮到黎王府,是芊眠职责所在,只要黎王妃需要芊眠帮忙,芊眠随时都可以联系。” “嗯,我们就先回去了,后会有期。” 跟芊眠告辞之后,凤倾九与清明两人一同从另外一侧门回到了黎王府中。 进入黎王府后,凤倾询问着清明暗楼里面的情况,“发现月心眉在里面了吗?” 清明摇了摇头,将里面的情况如实告诉给了凤倾九,“我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月心眉的踪迹,就连一个西域人也没有,我只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几份放在桌子里面的资料和西域的物件。” “资料?” 按照小厮所说,异族人来到暗楼后便没有轻易出来,但里面怎么会没有人在? 此事疑点重重。 清明猜测道:“或许是他们转移了阵地不成?” 凤倾九皱了皱眉,还是觉得很奇怪,叫上清明一同去了书房,准备将带回来的东西与慕承渊分析一番。 慕承渊正坐在书房里处理着朝堂里面的政务,瞧见 凤倾九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凤倾九将手里的资料一一呈现在慕承渊眼前,解释道:“燕春楼并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我从芊眠的口中得知,它还是一个天机阁搜集情报的地方。” 说完,她又从拿出了几件西域的物件,“这些是清明在燕春楼里面发现的东西。” 慕承渊的鼻尖缠绕着一股酒味,又想到凤倾九红润的脸颊,不禁担心道:“你有没有受到什么伤?” “什么?”她怔了一下,抬起头来,对上慕承渊那双好看的眼睛。 “我没事,不是还有清明在身边保护我吗?”凤倾九笑着安抚着慕承渊,她的安危不重要,更加重要的是西域人。 慕承渊眼底的担忧少了几分,无声的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拿过桌上的证据,上面写着的赫然是周朝京中各位大臣和皇室的情报,每一个人姓名,什么性格以及居住在何处,有什么功劳,都写的清清楚楚,西域异心昭然若揭。 “西域居然真的藏有谋逆之心,与天机阁合作!” 他的脸色宛如覆盖上一层冰霜,冷酷无情。 凤倾九在一堆资料里面试图想要找到什么更有用的东西,却意外发现里面还夹杂着几本古书。她好奇的翻开看了看,里面的文字全部是用西域语写的,跟她之前在藏书阁里面看到的西域古书有几分相似。 慕承渊放下了手中的花名册,余光看见凤倾九手中的 古书,上面的手印让他格外深刻。 “这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慕承渊有些惊讶的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抬起眼来,注意到他异样的表情,“清明从燕春楼里面一同拿出来的资料,怎么了?” “这个就是月心眉封印我记忆时所用的方法。”慕承渊伸出手指落在古书的手印上面。 顺着慕承渊的手指看过去,上面的西域语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 凤倾九像是找到了希望一样,“等我一会儿。”说完,她转身立刻拿着这本书走出了书房。 守在外面的清明听见声响,微微侧过身,见眼前被人递来了一本古书,“找熟悉西域语的人来,将这本古书翻译出来,尤其是这几页。” “是!”清明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接过那本书离开了黎王府。 “你们在燕春楼可有发现拓跋栎?”慕承渊问道。 凤倾九愧疚的摇了摇头,“没有,清明进去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人在里面,就带出来了这些东西。” “我们为了进入燕春楼动用了纳兰若的手下,但还是没有能够找到拓跋栎,甚至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今蛊虫已经用掉,就连月心眉也赔了出去,接下来再寻找拓跋栎怕是难了。”说到这儿,凤倾九垂下了眸子,微微咬着下唇,不敢去看慕承渊。 听见凤倾九这般自责,慕承渊上前楼住凤倾九,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只要拓跋栎现在人还在京城里面,我们就不怕找不到他们这群西域人 。” 大抵是慕承渊温柔的安抚起了作用,凤倾九的心情好了些许。 慕承渊松开凤倾九,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资料和物件上,神色凝重道:“如今西域异心已经显露,下一步他们便是要攻入皇宫。事关重大,我先将这些东西进宫交给父皇,下一步怎么做一切由父皇来定夺。” “嗯,你快去快回。” 凤倾九有些担心慕承渊会拓跋栎一事被皇帝责怪。 慕承渊将资料收拾起来尽数拿在手中,趁着皇宫还未闭门,赶紧进宫向皇帝禀报。 燕春楼里,月心眉跟着西域细作一起从暗楼的一处角落打开门走了出来。 西域细作查看着周围的情况,脸色骤变“东西被拿走了。” 忽然,一侧的楼梯传来声响,老鸨换了一身暗色衣服走进来,看向那西域细作,问道:“里面怎么了?” “东西没有了,为何外面会有人进来?”西域细作沉着脸质问老鸨。 老鸨如实说道:“燕春楼方才着火了,应该是有人混进来了,你们来的时候可有暴露踪迹?” 西域细作摇了摇头,“不可能,来时我们已经再三确认过了,而且一直都躲在这里。” 老鸨脸色微变,眼神上下打量着西域人,心里藏着别样的心思。 西域人心中怀疑着,应当是慕承渊与凤倾九知晓了天机阁与西域有关,等老鸨离开之后,西域细作换了一身打扮出了暗楼。 某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只信鸽飞快的穿过云际…… 第三百零四章 你这不是打草惊蛇 东宫内,一个陌生的东方男人正慵懒的坐在一处阁楼上,一手端着茶杯,眼睛俯视着阁楼下方的人。 慕临辰坐在陌生男人的面前,他瞧着男人的动作,没有怎么在意,貌似跟这人已经很是熟悉。 “月心眉已经从黎王府逃出来,王子不去见一见你心心念念之人?”慕临辰端起身前的茶杯来,鼻尖缠绕着上好的龙井茶叶的味道。 拓跋栎收回眼神,落在面前的慕承渊身上,动了动眉头,“怎么,太子殿下觉得本王在这儿有些不方便吗?”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等过段时间,本王子让手下给太子拿些西域的烈酒来,可比这龙井爽口。” 慕临辰轻笑了一声,“不同地域的人当然爱好不同,我也就喝喝这龙井便好。” 西域人一向粗鲁野蛮,慕临辰的心中蛮瞧不上西域人,从小他便觉得西域就该臣服御周朝,当周朝的奴隶。 若不是他现在要跟这拓跋栎合作,他才不会将拓跋栎留在这里好几天。 “不过,本太子真有些好奇,王子的计划是什么?怎么在这东宫要待这么久?” 回想起那日的场景,慕临辰有些猜不透面前这个西域人。 前几日他出门收到了一张纸条,一同被送来的还有一个信物,信中拓跋栎相约在京城一处茶楼见面。 慕临辰低调出行,带着擎戈一同赴约,周围暗地布满了东宫暗卫,时刻注意周边的动静。 擎戈手中率 先往前面走去,一个小厮走来,擎戈拿出信物对着小厮,“找人。” 小厮一见信物点头,将人带到了包间前。 擎戈伸手推开包间的门,侧身让开正门的路,慕临辰往里面走去,擎戈紧跟其后。 陌生男人坐在靠窗的一侧,看着楼下,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先生的讲书。 他转过头来冲着慕临辰笑了一下,伸出手来随即摘下了手中的面皮,“太子殿下不认得我了?” 拓跋栎放下手中易容的面皮,“只是一些易容术罢了,我们坐着说话。” 两人往窗户边上的桌子坐下,说起此次拓跋栎找慕临辰来的目的。 慕临辰收回思绪看向拓跋栎,眼神底下藏着一丝戒备。 此时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匆匆从阁楼外面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慕临辰从未见过的东西。 “殿下。” 男人停留在拓跋栎的面前,双手将一封特殊信件交给了拓跋栎。 拓跋栎微微侧身伸手接过,熟练的解开缠绕着的绳子,眼睛落在信件上面,阅读着信中的文字。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随意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旁边的男人,冷漠的说着:“烧了。” 慕临辰的眼神微微落在那信件上面,对上面的内容上了心。 “是。”男人接过信件,出了房门便烧了那信件。 “之所以待在殿下的东宫之中,是因为本王觉得自己手下的人不干净,信不过罢了,此番本王过来京城,其实不 仅仅是为了带回月心眉,也是为了清除这些不干净的人。” 听到拓跋栎的解释,慕临辰的神色更加的复杂,试探的问道:“不干净之人?” “太子殿下,此乃本王私事,过问太多也不好。”拓跋栎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警告道。 这慕临辰打的什么算盘他可太清楚了,真当他傻吗? 慕临辰笑了一声,“本太子只是在替王子担忧,既然是能留在京城接应王子的人,必然都是一些忠诚之士才对,怎会不干净?” 他再次试探着,想要趁机收集情报,等自己日后继承皇位就彻底灭了西域,清理掉京城里面的西域人,以绝后患。 拓跋栎敏锐的察觉到拓跋栎语气里面的异常,他敷衍的回答着:“人心难料,不过也并非什么大事。” 想到密信上面的事情,拓跋栎突然站起身来,跟慕临辰辞行,“如今在东宫麻烦了太子这么久,本王也该离开了。” 突然的辞行让慕临辰觉得奇怪,他也随之起身,假意道:“王子出京,是否需要本太子助王子一臂之力?” 拓跋栎客气的回道:“本王自有办法出京,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他向着慕临辰行礼告辞,随即直起身子转身往阁楼外走去。 身后的男子一一跟上拓跋栎的步伐,离开了慕临辰的视线。 站在慕临辰身后的擎戈走上前来,“殿下,是否要派人去看着他们的行动?” “就算是派人跟上去,也很 快会被他们察觉,何况他们会易容术,走在大街上你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西域人。”他的眼睛微眯起来,视线紧紧跟着拓跋栎的身影。 一众不同于周围气质的人在东宫里面行走着,东宫里的丫鬟太监们好奇的看过去,觉得有些奇怪。 “看来是时候要将西域尽快掌握在手中。”慕临辰的拳头默默握紧,喃喃自语道。 慕承渊的马车停靠在宫道处,他紧握着资料来到养心殿外,总管公公瞧见慕承渊,赶忙前去养心殿内通禀。 “皇上,黎王殿下来了。” 皇帝位居龙椅之上,闻声从一堆奏折中抬眸,“让他进来。” “喏。” 不多时,那总管公公便领着慕承渊进了殿内,“父皇,这是儿臣与倾九在一家青楼之中找到的东西。” 总管公公走到慕承渊的身边,伸手接了过来,转身双手呈给了皇帝。 皇帝接了过来,翻开了最上面的花名册,里面大臣的名字一一显露出来,越看到后面皇帝的脸色越差,手指不禁用力捏住了花名册。 “这是西域人总结的京城大臣的详细资料,就连他们周围的亲戚都查的一清二楚。” “那青楼是何地?” 慕承渊答道:“燕春楼,也是天机阁情报收集之地。” 看着一个又一个名字从指缝间溜过,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知道西域在京城里面安排了细作,对周朝野心勃勃,但没有想到他们准备的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程 度。 “你还发现了什么?有没有拓跋栎的藏身之地?”比起这些名字,皇帝更关心拓跋栎的踪迹。 慕承渊低着头,沉声回答道:“目前,儿臣只找到这些东西,暂未发现拓跋栎,之后一切该怎么做还请父皇抉择。”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脆有力的摔落声响彻整间养心殿内,总管公公立刻皱起眉头来,时刻观察着皇帝的表情。 皇帝脸色阴鸷,愤怒至极,“朕让你找到拓跋栎,黎王就是这般办事?找到这些东西,却找不到那些西域人,你这不是打草惊蛇?” 面对皇帝的指责,慕承渊抱拳对着皇帝说道:“儿臣自请为将,率领一众兵力与西域开战,如此便可彻底歼灭西域敌贼。” 皇帝脸色变了变,对于慕承渊的话有些犹豫,“你为何要如此做?” “如今京城已经混入了拓跋栎的人,时间一长,恐怕这京城里面会充斥着伺机而动的西域人,一开战便可以迅速解决掉这忧患。” 他微眯着眼,“但你可知一经开战,这西域人在京城的细作可是会立刻行动,京城百姓便会遭殃,你如今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谈何保护百姓?” “儿臣会将细作彻底解决掉,保护好百姓后再与西域开战。” 慕承渊已经想好了一切,就等着皇帝一声下令。 皇帝叹息一口气,背过身去,“你先回去,朕再想想。” 他看着皇帝的背影,点了点头,行礼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第三百零五章 各位久等了 “王妃,殿下的马车马上就到府门口了。” 清明从院子外走来,衣摆微微挂起一阵清风,吹动着一旁的树叶。 一脸愁容的凤倾九站起身来,大步往外面走去,刚走到黎王府门口,一辆马车就从西边驶来,停靠在两座石狮子的中央。 慕承渊从马车上下来,瞧见站在门口的凤倾九,身形立刻往前走来,“怎不在屋中坐着。” “此番进宫我有些担心你。”她抬眼对上慕承渊的眼,眉宇微皱,“父皇怎么说?” 他看了一眼旁边,带着凤倾九往黎王府中走去,“我们进屋再说,这里人多口杂。” 两人回到顾桂苑中,凤倾九握住水壶的把手,将温热的茶水倒在杯子中,递给了慕承渊。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后放在桌子上面,“父皇阅过资料后,有些愠怒,我向父皇提议待解决掉京城的西域细作后就带兵出征攻打西域。” “你这是胡闹!” 凤倾九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她的细眉下垂,眼睑与嘴巴紧绷着,心中更加的担忧起来,“你如今尚未恢复记忆,直接上战场对你定是十分危险,你怎不考虑到自己的安全。” 他抬起头来微微仰视着凤倾九,解释着:“当时情况紧急,除此之外我也未想到其余的的方法,这事儿父皇也暂且在考虑中。” 凤倾九知道慕承渊虽然失去记忆但是做事也从来不是毫无准备,能够在皇帝面前自请为将,定是想了许多才做出的决定 。 何况得知慕承渊没有找到拓跋栎后,皇帝怎么可能只是愠怒,凤倾九抿了抿唇,坚定的语气放缓了一些。 “总而言之,无论父皇是否在考虑中,你都不要上战场,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商议对付西域的办法。” 慕承渊的眸光微微动了动,“但……” 见劝说不了慕承渊,凤倾九直接硬气的说着:“不管怎样,你要去就带着我一同前去,如此还可以与你一起分担。” 见凤倾九如此说,慕承渊也沉思起来。 天色渐暗,仆人端着蜡油与火折子点燃了黎王府中每一盏灯笼,瞬间照亮了路上的石板。 晚上,宫中传来信件,惊蛰单手执着信件来到顾桂苑中,里面烛火微微闪动,凤倾九与慕承渊的人影映射在窗纸上面。 惊蛰右手反扣在房门上敲了三下,“殿下,王妃,宫中来信了。” “进来。” 他伸手推开了房门,走进屋中将信件交于慕承渊,“皇上给殿下的信。” 凤倾九与慕承渊对视一眼,后者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西域之事暂且如此,卿等继续巡查拓跋栎与其部下的行踪。三日后,与太子一同启程前往国寺算好太子婚期。” 凤倾九走近慕承渊,与他一起阅读了信件上面的内容,皇帝的言下之意便是否决了慕承渊的提议,她肩膀往下沉,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算太子婚期跟慕承渊有什么关系? 她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疑 惑,转头抬眼看向慕承渊,“太子婚约要你亲自去国寺做什么?” 听见凤倾九的问题,慕承渊也感到不理解,他放下手中的信件搁在旁边的小方桌上面。 “我也不知。” 旁边的惊蛰上前来跟两人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历来皇室娶妻都需要皇宫子嗣一同前去国寺计算合适的婚期,皇上还是太子时,便经历过,殿下娶王妃过门之前也前往了国寺。” 凤倾九点了点头瞬间理解,原来一切是这样,这不就是相当于她们现代结婚时一大家子人一起看黄历选吉祥日子结婚。 “但为何要太子与殿下皇嗣一同前去,不应当到东宫去算婚约吗?” 惊蛰继续说道:“国寺有一高人可以看破天机但是他做事一向只在国寺中从未出过国寺,从先皇开始便准许高人留在国寺,让太子皇嗣们前往国寺。” “这高人真有这番厉害?” 凤倾九心中有些惊讶,这人居然能够厉害到让先皇为了他妥协。 惊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缓缓道出:“早在先前,这高人便为一些百姓算了他们的命运,之后便果真发生改变了命数,先皇也得知了此事,对其有些看中但心中依旧存疑。” “高人在有一次算出了国运,周朝会遭遇瘟疫,并且连夜让人告诉了先皇,先皇得知之后按照高人所说做好了预防,当瘟疫来临之时,不到三日便彻底解决。” 听完惊蛰说完的事情,凤倾九的心中对此事有些 半信半疑,能够通过算命得知预知后面发生的事情,这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慕承渊伸手将信件拿在手中放进自己的衣袖。 清明从屋外面走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之前那本翻译好的古书,与一些信纸。 “清明参见殿下,王妃。” 凤倾九的目光移向他的手上,“古书已经翻译完了?” 清明双手呈上手中的古书和信纸,“已经让人翻译好,这些就是古书上面的内容,前面一页纸是王妃让重点翻译的两页。” 她伸手接了过来,翻阅着翻译好的译文,上面写着的前言不搭后语,更多像是咒语一般,让人感到玄乎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 听着他们的话语,慕承渊走上前来,将目光落在那翻译的信纸上面,“可有什么玄机?” “没有,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留有手印的那两页上面写着的都像是咒语,根本看不懂。” 慕承渊皱眉看着上面的字,如今找到封印他记忆的线索也中断了,他暗自神伤的将东西递还给凤倾九。 “若是找不到办法,也无碍。” 她注意到慕承渊的神色,轻声安抚着,“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清明与惊蛰站在一旁,默默的握紧了身侧的手,下定决心要帮助慕承渊恢复记忆。 翌日,凤倾九早早的被慕承渊轻声叫醒,“怎么这么早就要去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意识还没 有完全清醒过来。 慕承渊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她说道:“国寺距离京城有点远,我们要赶在晌午之前到达,等到马车上再睡吧。” 她伸了一个懒腰坐起身来,嘴边打了一个哈欠,“嗯,那我们早点走吧。” 凤倾九起床洗漱,在徐妈妈的帮助之下换上了衣服,盘上了发髻,与慕承渊一同出了黎王府。 外面,清明与惊蛰还有一众侍卫等候着,凤倾九握住慕承渊的手上了马车,随后慕承渊紧跟而上。 马车在京城门口与太子车马汇合,身后一众皇嗣与其妻子共同跟在后面。 马车摇摇晃晃的让凤倾九来了困意,她靠在慕承渊的肩膀上一下子就睡着了,再次睁开眼清醒过来,马车已经停在了国寺面前。 “我们已经到了?” 慕承渊转过头来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撇在耳后,“嗯,我们刚到,你醒的正好。” “那我们下去吧。”凤倾九整理下自己的仪容,和慕承渊一起下了马车。 凤倾九落地站稳看着面前的寺庙,大门成圆拱形,足足有十米之高,门口立着四座神兽镇守,还未进去就感受到寺庙的威严。 几位僧人早早在外等候着,慕临辰身穿蟒袍走在前面。 “参加太子殿下。” “各位就等了。”慕临辰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对着僧人往前弯了一下。 僧人面慈目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以及各位请先随我参佛拜礼。” 一众人往国寺里面走去。 第三百零六章 提出你的要求 “咚,咚。” 走进国寺当中,耳边传来了闷闷的敲钟声,宁静悠远的庙宇之中增添了一份生机。 里面铺满了石板,入口的不远处各种植着两颗苍天大树,整个寺庙看不到尽头。 清明与惊蛰跟在身后,因为佛堂重地见不得刀刃武器,便被留在了佛堂外面。 凤倾九跟随着众人进入到佛堂之中,地面上已经摆好了软垫,那软垫的周围站着阶级不同的僧人。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请。” “好的。” 慕临辰率先向在最为前面的软垫,停留在软垫的后面后面,伸手扬起前面的衣袍对着佛像跪了下去,身后的人紧跟其后,纷纷在软垫上跪下。 凤倾九抬眼看着那巨大的佛像,这里的佛像与现代的不同,身上沉淀着更深得威严,不知是何原因,让她本来复杂的心中平静了不少。 “咚!” 身旁的僧人敲打着佛钟,钟声一响,跪下的众人对着佛像参拜,三次参拜之后,慕临辰站起身来。 僧人走上前来,“太子殿下,各位殿下这边有请。” 慕承渊转身看向凤倾九,眉宇里面有些不放心。 “国寺里面很安全,不必担心我,快去吧。”她靠近慕承渊低声说着,“慕临辰他在这里也不敢动我。” 慕承渊说道:“你一切小心,遇事一定要呼叫。” 僧人带着慕临辰和慕承渊等人一起往旁边走去,商量慕临辰的婚期。 凤倾九打量着留下来的 女眷,里面她认得一些人,但都不算熟悉,看着这周围的佛像,她的心中倒是对这国寺来了兴趣。 她抬脚往外面走去,看见右侧有一个小拱门,里面的路一直往前延长着。 凤倾九闲得无聊便一个人往那小门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寺庙构造。 她越走越远,一片片桃花跟随着清风吹落,几篇停留在凤倾九的头顶上面,这时凤倾九忽然才意识到自己走入了国寺里面的桃花林中。 这里的桃花林跟皇宫中的有所不同,它们生长的貌似更好一些,花瓣交错在一起,鼻尖还可以闻到隐隐约约的桃花味。 凤倾九往前走着,双脚踩在落着桃花花瓣的石板路上面,她的眼睛往右边一看,只见一白发男子倒在树下面。 她眨了眨眼确认着自己有没有看错,再次看过去,白发男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花瓣上面,男子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不会是因为什么晕倒了吧? 凤倾九赶忙小跑过去,查看着男子的情况,她伸出手来在白发男子的肩膀上面拍了拍,“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见他没有动静,凤倾九准备起身原路返回去叫人过来。 凤倾九刚站起身,右手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将凤倾九吓了一跳,眼神惊恐的看向自己的手腕。 “你!……” 白发男子躺在地面上,举起的手拂开身边的花瓣,他面具下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疑惑的说道:“魂不对身,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凤倾九听见此话立刻甩开了男子的手,心跳猛然加速,这男子怎么会知道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原本的身体。 她大惊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躺在国寺的桃花林中。” 男子微微抬起下颚,眼神落在面前的凤倾九身上,他坐起身来手臂撑在地面上,反问着:“我原本在这里睡觉睡得好好的,你为何来惊扰我睡觉?” 凤倾九收起神色解释着,“我来国寺有要事处理,闲着无事便随意逛逛,无意之中来了这桃花林,不是有意打扰你睡觉。” 白发男子上下打量着凤倾九的装扮,心中对她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他站起身来个头高了凤倾九一个脑袋,拍了拍方才从桃花树上飘落下来的桃花。 “我姓李名叫道陵,是这国寺的人。” 凤倾九听见白发男子的介绍,很是疑惑的看着他的装扮,面前这位自称李道陵的男子身形声音都很年轻,这寺庙中的僧人个个都是剃去了黑发,穿着统一制作的僧服。 但是李道陵的装扮十分的古怪,白发修佛,而且还是长发,难道这国寺里面的人都不会理睬。 凤倾九试探着询问着李道陵,“你刚才说魂不对身所为何意。” 李道陵看着凤倾九失去了兴趣,随意的回答着:“字面意思而已,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必挂在心上。” 凤倾九见他不愿再说,想要继续询问着,话 语刚刚涌上喉咙身后便传来慕承渊的声音。 “倾九!” 她回过头去,瞧见慕承渊脸色匆匆向着自己这边赶来。 李道陵面具之下的眼睛泛起了光泽来,慕承渊来到凤倾九的身边,警惕的看向李道陵。 “有意思,又来一个魂不对身的,只是你的没有这位姑娘的复杂。” 凤倾九听见脸色骤变,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李道陵到底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来了问题,但是慕承渊的灵魂不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吗? 李道陵嘴角一勾抬脚往旁边走去,凤倾九赶紧拦住了他,询问道:“李僧人,你刚刚说的魂不对身到底是何意。” 他的眸色忽然变深,对着凤倾九冷冷说着:“这位姑娘如何魂不对身,您应当自己清楚是什么原因,至于这位公子……” 李道陵转眼再次看向慕承渊,只看了不足三秒,便转过头看着凤倾九,“是被下了什么咒语,才出了这般问题。” 见他说出来了慕承渊失去记忆的原因,凤倾九急忙将自己随身携带翻译古书的信纸拿了出来,眼中带着一丝光看向李道陵。 “劳烦李僧人看看,殿下他失去了记忆,被人用这方法封印了记忆,如今没有找到任何恢复殿下记忆的方法。” 李道陵注意到凤倾九口中的称呼,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他出于好奇伸手将凤倾九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 上面的字纷纷周朝语写下来,但是内容他从未见过 。 李道陵一目三行,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之后,有些惊讶的感叹着:“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般奇怪的邪术将人的记忆都封存起来。” 这让他顿时来了兴趣,再次仔细的阅读着上面的文字,语气中带着有些激动,“这东西你是从何而来。” 凤倾九没有将实话告诉李道陵,隐瞒了其中关于周朝重要的事情,“我们派人去寻找而来的古书上面记载的,上面的内容我们看不懂。”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抬起眼看向凤倾九。 “李僧人可有什么办法接触这咒语,恢复殿下的记忆?” 站在身边的慕承渊默默听着凤倾九与面前这个带面具男人的交谈,见凤倾九有些焦急,便向李道陵说道:“若是你恢复了我的记忆,我可以黎王之身许你一个承诺,你可随时到黎王府来找我帮忙。” 李道陵仰头大笑出声,随即一脸冷漠的看向慕承渊,“黎王殿下这般许诺,怕不是高看李某了。” 慕承渊神色微变,“你不满意可以向本王提出你的需求。” 身旁的凤倾九看出来,李道陵这是根本就不屑于刚刚慕承渊给出的承诺,一切似乎全凭他的心情做事,莫非…… 李道陵看向凤倾九,对上她怀疑的眼神,“你将这东西的原版带过来我看看,或许我发现什么东西之后,可以告诉给你。” 他虽然不屑于慕承渊的承诺,可是他自身对凤倾九带来的邪术颇为好奇。 第三百零七章 太子出事了 西域邪术从不外传,只有西域皇室之人才有资格得到邪术的传承,如今被他歪打正着,得到了这邪术的古书。 李道陵如深渊一般的眼睛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慕承渊与凤倾九,李道陵三人站成了一个三角,慕承渊的眼中对李道陵带着一丝敌意,碍于凤倾九在这他深深隐藏着。 面具之下李道陵将慕承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却丝毫不在意,冷冷站在原地。 凤倾九见李道陵这般说到,心中沉思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但如今古书不在我的身上,那我如何来交给你。” “待你拿着古书到国寺门口之后,直接告诉这里的僧人,你找国寺李道陵,他们自然会带着你来见我。” 听着李道陵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凤倾九对他的能力更加的好奇起来。 忽然之间,桃花林的桃花树左右微微摇摆起来,李道陵的白色长发随风飞在空中,宛如在跳舞一般。 感受到清风拂过,他抬起头来凝望着天空,面具下的双眼有些深沉。 “时辰差不多了。” “这桃花林你们若是想留就留,但不要弄坏了这些花。” 他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抬脚落在石板路上,顺着小路离开,他衣摆带起的微风吹动着地上散落的花瓣,很快李道陵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慕承渊对李道陵感觉到奇怪,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凤倾九的身上,眼神若有所思 ,那眼底还暗藏着一丝疑惑不解。 凤倾九害怕和担心慕承渊会听到李道陵说的话对其感到疑惑,急忙开口转移着说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让你与太子一同去找高人算婚期了吗?” “我们到了高人的院子外面后,带路的僧人便让太子一人前去,我便回到正殿佛堂寻你,见你不在佛堂听旁边的小师傅才知道你往这边来了。” 听到慕承渊的解释,凤倾九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慕承渊的身上,伸手将手中的信纸折叠起来收到了袖中。 身旁的慕承渊动了动嘴,询问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倾九,方才与你在一起的此人是谁,他口中所说的魂不对身是什么意思?” 凤倾九的手顿了顿,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低眼抿了抿双唇,一种难言的痛苦在她的眼中闪烁着。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从何说起来回答慕承渊的问题。 “等你恢复好记忆之后,我会跟你说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事情。”她含糊的糊弄过去,不想要现在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慕承渊。 至少如今这个时候她开不了口。 凤倾九抬起眼来,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慕承渊,她对着慕承渊说道:“李道陵是唯一一个轻易就看出你被下咒失去记忆的人,不管他是谁,现在只要李道陵能够帮助你恢复记忆就够了。” 见她不肯说出口,慕承渊也没有再逼迫着凤倾九说出 来,知道她有难言之隐。 “好,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再说就是。” 凤倾九极其认真的看向慕承渊,“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有害你的心思。” 慕承渊走上前去伸手牵住了凤倾九,知道自己逼问凤倾九太过,“我怎会不明白,走吧,我们先回去。” “嗯。” 两人一起出了桃花林往佛堂正殿走去,凤倾九慢慕承渊一步,任由着慕承渊牵着自己,一路上她沉默不语,脑中一直猜测着李道陵的身份。 “黎王和黎王妃不在佛堂正殿中,这是去哪儿了啊?” 慕临辰瞧见慕承渊与凤倾九的从外面走来的身影,负手站立在不远处,眼神落在两人的身上审视着。 听见一旁慕临辰的声音,慕承渊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就将凤倾九护在自己的身后,他的眼中带着冷峻,随意的说道:“我们只是出去逛逛而已。” “哦?是什么地方让黎王和黎王妃现在才回来。”慕临辰故意刁难着他们,恨不得马上就发现他们的破绽。 慕承渊的嘴角勾起来,他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太子殿下就别管了,等日后成婚太子殿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话一下子就把慕临辰哽住,脸色尴尬,右手作拳在嘴边轻咳了一下,“今日高人不在国寺之中,几日前已经将本太子的婚期算好,现在就可以启程回京。” 凤倾九抬眼看向慕临辰,又看了看慕承渊,方才他们说 的话落在耳中证实了猜测,看来李道陵就是这国寺中所谓的高人了。 “是,太子殿下。” 慕承渊对着慕临辰点头应着。 两人正打算往外走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有刺客!” 周围的暗卫纷纷现身,围住了慕临辰,慕承渊将凤倾九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动静。 清明与惊蛰带人从外面跑进来,纷纷拔出剑来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殿下,王妃,小心。”清明微眯着双眼,整个人成战斗状态。 周围一片寂静,根本不见刚刚话中的刺客,凤倾九躲在慕承渊的身后,探出头来心中感觉到奇怪。 “这一切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方才那声音便又出了声,“保护太子殿下!” 凤倾九的目光穿越人群看向慕临辰,一道刀光闪现,慕临辰应声倒地,周围的侍卫纷纷上前,围住了慕临辰。 她看不真切慕临辰身上的伤口,只见侍卫的脚下鲜血流了一地,顺着台阶往下滴落,多的吓人。 慕承渊眉宇之间带着疑惑,侍卫将慕临辰挡得严严实实,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 晚上,国寺被封锁,御林军在此搜查刺客,所有的僧人都待在房间之中,等候着审问。 李道陵躺在不同于普通房间的床榻上面,悠闲的闭着眼睛睡觉,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即门口被人打开。 “太子出事了。” 他闭着眼睛开口说道:“我知道,有人刺杀了太子, 不必着急。” “你可知道是谁。” 李道陵忽然睁开眼睛,“有人知道是谁便是,国寺目前不会有危险。” 房间的另外一处,因为慕临辰遇刺,清明与惊蛰更加警惕的守在门口,观察着周围的异响。 屋内,凤倾九与慕承渊待在一起,回想起白日慕临辰遇刺之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日那刺客你可有发现是从什么方向袭击的太子?” 慕承渊坐在椅子上,皱眉摇了摇头,“没有看清,只看见一道刀光,而且是在一个男人声音之后,我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我也同你想的一样,慕临辰就在我们的不远处,喊出刺客那人如今也不知道是谁,太子遇刺之事实在是蹊跷,中了一刀血不至于会流的如此之快,那从太子身上流出的鲜血颜色也不太对劲。” 凤倾九仔细观察了那鲜血的痕迹,比正常的血液颜色要浅一些,而且血流速度太过于快速了,根本不符合逻辑。 “要不要派人去东面厢房看看?” 慕承渊提及着,他也发觉到慕临辰的奇怪,担心这又是他做出的局,要借机除掉他们。 “不可。”凤倾九否认着慕承渊的话,“如今太子遇刺已经派人传到京城皇宫,现在父皇应当知晓,冒然前去只会增加怀疑,况且厢房层层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慕承渊眉宇带着忧愁,眼眸看向凤倾九,“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一切静观其变。” 第三百零八章 国寺 国寺的东面厢房里,每隔二十米便有御林军右侧腰间别着刀剑,层层守卫着,不让任何一人靠近厢房。 厢房里面,擎戈端着一碗茶水走到桌子旁边,轻声放下了,抬眼向着旁边唤着:“太子殿下,请用茶。” 此时,原本应当身受重伤的慕临辰,正好生生的坐在椅子上面,眼睛落在刚收进来的信件上面,他抬起手来端着温度刚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如今黎王他们已经待在西厢房内,暂且没有动静。” “嗯,继续看着他们。” 慕临辰看完手中的信件,身子靠向了椅子的背椅,他看向擎戈眼中不含一点温度。 “如若不是拓跋栎找我帮这个忙,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与拓跋栎演上这一场戏了。” 就在慕临辰刚到国寺不久,擎戈便忽然看到了拓跋栎的信鸽,躲在暗处取下来信件,将拓跋栎的一封信交给了慕临辰, 信件上面写着,拓跋栎需要慕临辰帮他出了国寺,他会给出相应的报酬给慕临辰。 联想着之前他们两人的合作关系与现今的报酬,慕临辰便答应了拓跋栎,与他演上这一出戏。 除了守在慕临辰门外的御林军,剩下的御林军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在国寺里面巡逻。 后山的一处角落里,几人蒙着口罩隐藏着,为首的一人眼睛注意着面前巡逻的御林军的走向,趁着御林军走过去,他们迅速翻过后山消失不见。 拓跋栎穿着黑色衣服, 在慕临辰的帮助之下,带着身后的一众人顺利的出了国寺,与寺庙外面的人汇合。 他恶狠狠的看向灯火通明的国寺里面,右手的拳头不断的握紧,发出来骨头的响声。 俞力清点完身后的人数,走到拓跋栎的身边与其说道:“殿下人已经到齐,我们可以启程了。” 拓跋栎脸上乌云密布,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慕承渊突然陪同慕临辰而来,本王根本不用付出近日收集而来的情报,来和慕临辰相互交换。” 原本拓跋栎早已经想好了如何从周朝脱身离开,从东宫走后,拓跋栎便带着自己人一起到了国寺,这里远离京城是最好离开京城的地方,此处由僧人自行管理里面没有来自朝堂的人。 拓跋栎使用了一些银两轻而易举的买通了里面的监寺,他们一众人在国寺待了几天。 到了时间拓跋栎便想要从后山离开,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慕承渊和凤倾九陪同着慕临辰一同来到国寺求慕临辰的婚期,与此同时他们还带来了一大批的侍卫。 拓跋栎的人等候在寺庙外,听见军队的声音赶忙躲了起来,同时联系拓跋栎尽快离开。 接收到消息的拓跋栎心中着急起来,若是今日不走,拓跋栎带来的人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们,怕是很快便会被人发现,到时候皇帝就会因此治西域的罪。 无奈之下,拓跋栎不得不联系了前来国寺的慕临辰,用这几日他收集而来的情报与 慕临辰做交换让他顺利出京。 拓跋栎眼中带着杀气阴森恐怖,他纵身上了身边的一匹高头大马,用力扬起马鞭,马匹吃痛往前奔跑着,俞力见状紧跟着拓跋栎上马而去。 东面厢房内,慕临辰细细想着慕临辰在信中写下的话,“擎戈。” “属下在。” 他抬眼看向擎戈,询问着:“你觉得拓跋栎的话中有几分可以相信?” “回殿下的话,擎戈觉得拓跋栎既然是想要与殿下合作,便带着几分真,但殿下也要带着戒备才是。” 慕临辰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他一双眼睛充满着戾气,“拓跋栎告诉本太子,西域与周朝就要开战,要本太子在父皇面前力推慕承渊出征,他会想办法在战场上面除掉慕承渊,待本太子继位之后,他可以保证西域与周朝永远保持和平不发生战争。” 话音刚落,慕临辰便发出一声冷笑,“这倒是可笑。” 慕临辰没有将拓跋栎的话放在心上,但觉得倒是可以借助拓跋栎的手先暗地里面除掉慕承渊,自己也少一个强劲的敌人。 御林军在国寺中四处搜寻,举着把手忽然在一山石上面发现了痕迹。 “统领,那边有发现。”一个侍卫跑过来对着为首的人指着山石的方向。 统领在侍卫的带领之下,看到了那山石,上面歪歪扭扭用周朝语写着,“没想到周朝的兵力如此之弱,本王伤了慕临辰后,御林军还是没能 够抓住我,只是可笑。” 这句话的下面刻下了一个名字,统领看见那名字脸色一沉,直接拿起那块山石往外匆匆走去。 “你们在这儿守着太子殿下。” 统领带着山石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将手中的山石交给了总管公公,由总管公公呈上。 “启禀皇上,这是御林军在国寺之中找到的山石,上面写着关于太子遇刺之事,刺客便是西域的王子拓跋栎。” 皇帝看着山石上面的嘲讽的刻字,最后一行的拓跋栎三个字有些扎眼,皇帝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他拓跋栎这是公然引站,我周朝面对如此挑衅怎能不与他西域开战!” 消息很快传到了国寺之中,凤倾九听此消息大惊,“怎会如此,父皇为何突然就决定要与西域开战了?” “好像是昨晚御林军在国寺之中收索到了行刺太子殿下的刺客,此人正是西域的拓跋栎,如今太子已经苏醒,皇上便让即刻启程返回京城。” 清明在凤倾九与慕承渊说明发生的一切。 凤倾九的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现在李道陵还没有发挥作用,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帝直接宣布了与西域开战之事。 众人有些惊讶皇帝的突然决定,但也没有敢多说什么,“启禀皇上,攻打西域是重要之事,不知皇上会派哪一位将军当将领攻打西域?” 慕临辰走上前来,脸色微微变化,随即开 口说道:“父皇,儿臣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最适合带领军队与西域开战。” “说说此人是何人?” 慕临辰将目光放在慕承渊的身上,力荐慕承渊带兵出征攻打西域,“儿臣想的人选便是黎王,黎王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武力高强,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皇帝看向慕承渊想到之前他自请为将,便下旨道:“不错,承渊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选,朕觉得就承渊带领着军队,在慕承渊成婚之后率军出征。” 慕承渊走上前来,对着皇帝抱拳弯腰,“是,儿臣领命!” 另外一边,凤倾九抓紧时间将屋中的古书送到国寺中,她戴着面纱站在门口寻找着可以说话的僧人。 “您好。” “阿弥陀佛,请问这位女施主到寺庙中有什么事儿吗?” 凤倾九直接开口说道:“我找国寺李道陵。” 僧人听见李道陵的名字,看了一眼凤倾九,随后往旁边站立一步,“女施主,这边请。” 带路的僧人将慕承渊带到了李道陵的院子里面,“这里便是李高人的房间,女施主敲门便是,尔先行告辞。” 僧人独自转身离开,剩下了凤倾九一人站在门口。 凤倾九伸手敲了敲房门,敲了好多下还没有开门,见里面没有反应便试着伸手推开了门口,只见李道陵悠然的坐在椅子上面喝着茶。 她被李道陵坐在椅子上面给吓了一跳,没有管这么多,直接古书递给了李道陵。 第三百零九章 找到方法 “这就是原版的古书。” 李道陵抬眸落在凤倾九的手上,目光缓缓下移,一本封面微微老旧,却依然整齐的书籍出现在眼前。 他伸手放下茶杯,抬手将凤倾九手中的古书接了过来。 凤倾九向李道陵解释着,看着他的右手翻开了古书的第一页,她心中在赌,赌李道陵可以解开古书的咒术。 “第八页便是封印记忆的一页,上面的咒语你可看看。” 李道陵看了一眼古书第一页与古书的厚度,眼睛微微泛光随即一闪而过,他开口说道:“你先回去,一有消息我派人通知你。” “看完这本书,你需要多久时间。” 凤倾九心中有些急切,想要知道如何恢复好慕承渊的记忆,同时心中也有些不放心,古书落在他人手中总是要有风险承担。 听见这话,李道陵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古书,面具之下那细长的眼睛露出几分不耐烦来。 “若是你急,大可让别人看这古书,我李道陵最厌别人催。” 他看出来凤倾九的不信任,心中有些不满。 凤倾九对上那双眼睛,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个地址,“我在黎王府顾桂苑,你让人跟门口的守卫说一声便是。” 坐在椅子上的李道陵收回眼神,伸手翻开古书的第一页继续看了起来,神情认真。 凤倾九转身出了屋子关上门,刚刚领路的僧人不知道从哪处地方走了出来,站在凤倾九的面前,“女施主这边请吧。” “有劳师傅。”凤倾九跟着僧人往外面走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李道陵若有所思抬眸,口中呢喃,“黎王府,顾桂苑。” 凤倾九坐上马车回到顾桂苑中等待着来自李道陵的消息。 过了几个时辰便到了下午,清明匆匆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王妃,国寺来信。” 他双手将信件呈递给凤倾九。 听见国寺两字,凤倾九心中一喜,知道国寺的信便是李道陵从古书上面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快速将上面的信息读了一番,眼中带着喜悦。 咒术可解,但有一个条件,需要施展咒术者身上的一滴鲜血。 可如今月心眉被拓跋栎的人带走,拓跋栎留下痕迹公然引战,如今怕是已经带着月心眉回到了西域中,想要找到月心眉取她的一滴血,难上加难。 凤倾九眉宇微皱,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王妃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清明不知凤倾九与李道陵的事情,今日看到凤倾九将古书带到国寺,他猜想着此事与慕承渊恢复记忆有关。 凤倾九看向清明,大概将事情告诉了他,同时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需要月心眉的一滴血,清明去取便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清明在所不惜。” 她摇了摇头,“如今周朝与西域即将开战,去到西域十分危险,此时还需周全的计划,鲁莽不得。” 早朝之后,慕承渊便一直待在养心殿中与皇帝一同商议开战之 事,做完事情之后坐马车从皇宫里回了黎王府。 下马车后他便奔着顾桂苑而来,瞧见顾桂苑里的凤倾九,上前将今日朝堂之事告诉了她。 凤倾九看着一身朝服的慕承渊,“今日父皇可有向朝臣说明与西域开战之事?” “嗯,早朝一开始父皇便在朝堂上宣布正式与西域开战,只是没有想到太子力荐我去当将领,率领士兵与西域作战。” 慕临辰这番操作倒是让凤倾九感觉到奇怪,但是这样一来便可以顺理成章去到西域找到月心眉,取下一滴血恢复慕承渊的记忆。 凤倾九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想法,“早晨我拿着古书去了国寺找李道陵,他方才来了消息说咒术可解,但是需要月心眉的一滴血,如今去到西域正是最好的时机。” 他从凤倾九的口中听出来了其中的重点,和凤倾九对视一眼,便明了凤倾九的决定,“你不许去。” “承渊,父皇派你去打仗,你在战场上分不得心,寻找月心眉之事只能够由我去,我身上有蛊虫和药物,他们伤不得我半分。” 慕承渊眼中尽是担忧,虽然他想不起以往的事情,但他的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战争的残酷。 “你若不带我去,我便自己去。” 听见凤倾九的话,慕承渊知道这事凤倾九干的出来,只好妥协,“你可以跟我一同前去,但是一切行动都要告诉我。” “嗯,好!”凤倾九点了点头,与他商议一起去到西域 战场。 东宫中,凤紫澜禁足的院子外面来了一守卫,跟门口的几人说了一声什么,便跟着一同离开了院子,把大门打开。 芍药路过大门瞧见打开的大门,与空荡的门口,欢喜的小跑来到凤紫澜的身边,将解除禁足的消息告诉给了凤紫澜。 “小姐,今日解禁时间到了,门口的守卫都离开了。” 凤紫澜的眼睛亮了亮,倒是忘记了今日她解除禁足,这段时间里面慕临辰一直没有来看过她,自己也终日待在这屋中快要发疯。 若不是因为凤倾九和慕承渊,她怎么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她在这屋中的枯燥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凤紫澜往屋中走去,好好打扮了一番,瞧见铜镜中的人儿,凤紫澜满意的笑了笑,“既然解除禁足,我们便出去逛逛。” “是,小姐。” 芍药扶起凤紫澜往外面走去,两主仆宛如新生一般神彩飞扬,凤紫澜微微抬起下巴在东宫中行走着。 “太子殿下大婚就要来了,你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马虎不得,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一个嬷嬷指着面前的婢女和仆人教育着,语气十分凶恶。 凤紫澜在东宫中闲逛着,忽然觉得耳边有些聒噪,隐隐约约听见嬷嬷说的话,却没有怎么听清,抬眼看了过去。 芍药见凤紫澜的眼神,扬声喊道:“桂嬷嬷!” 桂嬷嬷听见这声音转过头来,见凤紫澜站在不远处,差遣了面前的婢女与仆人 ,脸上带着笑意来到凤紫澜的面前。 “不知凤小姐叫老奴有何事?” 凤紫澜疑惑的开口问道:“方才桂嬷嬷在那里说些什么呢?” “回凤小姐的话,老奴在教训婢女和仆人们,如今太子殿下大婚在即,他们马虎不得,便想叮嘱他们小心一些。” 桂嬷嬷的话如同炸雷一般,凤紫澜的脸色骤变,精致的五官紧皱在一起,显得有些可怕,“什么!太子殿下大婚!” 桂嬷嬷瞧见凤紫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是啊,昨日太子殿下便与黎王殿下一同去了国寺算婚期,就在五日之后,太子殿下便于太子妃成婚。” 太子妃的称呼直直扎在凤紫澜的心上,她觉得十分刺耳,咬牙切齿的问道:“太子妃是谁。” “温家小姐,温卿绾。” 瞬间嫉妒涌上心头,她愤怒转身回到屋中,“为何在我禁足之日就轻易把太子妃定下,还一直将我蒙在鼓中。” 凤紫澜越想越生气,双手将桌上的茶壶用力拂到地面上,顿时茶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啪的一声响。 “温卿绾,你凭什么成为太子妃!” 芍药在旁边有些害怕被人听见,上前提醒着凤紫澜,“小姐,要是被旁人听到传到太子殿下那里,怕是又会让小姐禁足。” “那又怎么样,这些日子都不见太子殿下来看我一眼。” 凤紫澜眼中带着恨意,“不是说温卿绾要来太子府拜访吗?那我就让她有去无回!” 第三百一十章 假传圣旨 “小姐这是想要怎么做?” 芍药站在旁边心中有些害怕,凤紫澜对太子妃之位有多么执着,她的心中很是清楚,如今太子妃位置被温卿绾夺去,凤紫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凤紫澜冷眼看向芍药,“本小姐自然要用最好的东西招待太子妃了,让太子妃竖着走进来,出不去。” 东宫门口,温家马车停留在大门处,温卿绾优雅端庄的从马车上面走下来,她的眼睛看着东宫,身上带着女主人的姿态往里面走去。 门内一总管快步上前来,微弓着背迎接着温卿绾,“温小姐。” “太子殿下呢?”温卿绾开口询问着。 总管赔笑,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还在书房处理政务,知道温小姐这时候来,特意让小的出门迎接温小姐。” 温卿绾看了他一眼,眼色微微动了动,也没再说什么。 “已经为温小姐准备好了休息的厢房,温小姐这边请。” 总管小心翼翼的说着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未来的太子妃,这未来东宫的女主人。 “等会儿再去吧,既然太子殿下在忙,就麻烦总管带我在东宫逛逛好了。” 温卿绾带着丫鬟一同往里面走去,总管跟着往前,领着温卿绾在东宫里面逛了逛。 还没有走到半圈便温卿绾便觉得有些累了,去到厢房休息。 总管还没有走多久,月心眉便不请自来。 “温小姐原来在这里休息呢,自从上次一别就没有 见过温小姐了。” 温卿绾听见声音抬眸看了过去,瞧见是月心眉便想起之前她听说的那些传闻,眼中透着轻视。 “凤小姐。”她礼貌的点头,完全没有接待的意思。 凤紫澜看着温卿绾的态度,强忍着心中的火焰,扬起笑容说道:“温小姐这就疏远了,听说温小姐来东宫,这是紫澜特意为温小姐做的糕点。” 身后的芍药端着一盘桂花糕和一壶茶水走上前,轻声放在温卿绾的面前。 “温小姐试试?” 盘子里面摆放着六块桂花糕,旁边配着一壶解腻的茶水。 温卿绾看着那桂花糕,想到之后太子可能会娶凤紫澜为妾,她也不想要在这东宫多一个敌人。 “多谢凤小姐。” 她伸手芊芊细手,左手将右手衣袖拂起来,大拇指与食指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中,一股清新的桂花味袭来。 温卿绾细细品尝着,却没有发现身旁凤紫澜那眸中发出了宛如毒蛇般的眼神。 桂花糕刚下肚,温卿绾便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打在那里,她疼痛难忍,“花羽,花羽!” 花羽在旁赶紧上前,扶住了温卿绾的身体,面色焦急,“怎么了小姐,您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啊!” “桂花糕,是那桂花糕……有问题。” 温卿绾抬眼看向凤紫澜,未曾想到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害自己。 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卿绾难受的模样,凤紫澜冷眼旁观, 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温小姐,你就好好享受吧。” 话音说完凤紫澜就带着芍药离开,芍药紧紧咬着嘴唇,看见温卿绾这般动静,担心会引来杀身之祸。 花羽看着嚣张的凤紫澜十分生气,眼前温卿绾难受的厉害,她顾不得去拦下凤紫澜。 温卿绾的额头冒出大量的汗珠,浑身乏力,嘴唇瞬间失去血色,整个人意识浑浊,终是撑不下去倒在了花羽的怀中。 “小姐!” 东宫未来太子妃被毒,慕临辰迅速从书房赶往厢房中,形色匆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温卿绾会被人下毒!” 擎戈将总管来报的所有消息尽数告诉给了慕临辰。 “回殿下,根据温小姐的贴身丫鬟所说,是凤小姐端着一盘桂花糕去到厢房,然后在温小姐面前亲口承认是她下的毒,太医也从桂花糕中检测出来了毒物。” 慕临辰一听,顿时脖子上青筋爆起,眼中闪着无法抑制住的怒火。 “凤紫澜这个疯子!” 慕临辰加快脚步向着厢房而去,太医正在里面收拾着东西,见慕临辰进来,赶忙起身行礼。 “免礼,温小姐如何了现在。” 太医看了看屏风内侧的温卿绾,脸色有些为难。 此时温卿绾已经苏醒过来,身旁的花羽贴身照顾着她,心疼的拿着帕子在她的额头上面擦拭着。 “太医尽管说便是。”慕临辰看出来了太医的为难。 “回殿下,温小姐所中之毒现在虽然 已解,但身体中还留有残余,而且……温小姐的身体已经受到伤害,怕是以后都难生育。” 慕临辰眉宇紧皱,冷若冰霜,“可有什么办法医治。” “恕卑职无能。”太医低眼看着地面。 温卿绾听见太医所说,整个人身子僵硬的躺在床榻上面,瞳孔地震着,她的眼角忽然流出一滴泪来,恨意像是狂潮般涌上心头。 花羽的手一愣,她没有想到凤紫澜居然如此狠毒,“小姐,奴婢替你讨回公道。” 她任由着花羽走出去向慕临辰告状,“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可与那凤小姐无冤无仇,为何她要这般害我家小姐啊!” 女子生育可是天大的事情,她家小姐虽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可是如今生育不了,这地位也不保。 “本太子自会给你家小姐一个交代。” 慕临辰转头向着擎戈示意着,独自往里面走去。 “各位,太子殿下与温小姐有话说,还请各位移步厢房外。” 大门一关,屋中只剩下了慕临辰与温卿绾两人。 温卿绾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珠,心中跳的怦怦厉害,她担心慕临辰会因为此事跟她废除婚约,以后没有人会再娶她这样一个废人。 他垂眼看着温卿绾,温家的权势在朝堂数一数二,尽管温卿绾没有生育,他也必须要娶温卿绾为太子妃。 慕临辰坐在温卿绾的床沿边,他极其认真的说道:“无论你是否有生育,本太子都会娶你当本太子的 太子妃。” 听见慕临辰这样一说,温卿绾的眼睛微微一亮。 “你好生休息,这几日就居住在东宫,等大婚前一日你再回温家准备。” 慕临辰起身往外走去,门口擎戈见其出来,跟着慕临辰一同离开了厢房。 “立刻封锁消息,不得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还有凤紫澜,立刻处死。” 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慕临辰心中如今很是懊悔,他就不应该将凤紫澜留在东宫,给他惹出这么多的祸端。 凤紫澜待在屋中,得知了慕临辰去到厢房的消息,她的心很是平静,下在桂花糕里面的毒是最凶猛的,温卿绾就竖着走不出东宫。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御林军他们……他们冲着咱们的宫殿来了!”芍药脸色慌张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凤紫澜听见芍药的脸色大变,还未开口说话,擎戈便带着几个御林军从外面走进来。 “把她抓起来!” 身后的御林军上前一下抓住了凤紫澜的肩膀,将她押起来,芍药也一同被抓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还不快放开!”她的五官狰狞着,声音尖叫起来。 擎戈冷漠的上前说道:“太子殿下下令,凤紫澜谋害温小姐,立刻处死。” 凤紫澜眼睛猛然睁大,她直直的看着擎戈,不可置信的看着擎戈,“你撒谎!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处死我,你一定是在假传太子殿下的话。”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太子不会回来的 擎戈在一旁置之不理,冷眼看着凤紫澜被人拉走。 “太子殿下不会这样对我!” 整个东宫内都响彻着凤紫澜的声音,她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原本精致的发钗不知掉在了何处,看上去狼狈不堪。 擎戈担心凤紫澜将温卿绾的事情说出来,吩咐着御林军堵住了她的嘴。 御林军抓着凤紫澜往隐秘处走去,忽然一个侍卫快跑而来,在擎戈耳边说道:“殿下说,暂且将凤紫澜关押在牢中,过两天默默除掉。” 擎戈看向凤紫澜,“把她押到牢中。” “啊!”凤紫澜被御林军毫不留情的推到在地牢中,手臂狠狠地摩擦在冰冷的地面。 她跌倒在地面上,眼圈泛红她不甘心自己就落得如此下场。 凤紫澜站起身来,双手抓住铁门,“我要见太子殿下,我不相信太子殿下会这般对我。” 一旁的守卫拿着剑敲击在铁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来,“老实点,不然可对你不客气!” 他的表情凶狠,一点也不客气。 凤紫澜被吓到松开了手,巨大的情绪起伏让她眼前忽然模糊起来,整个人晕倒在了牢中。 守卫见她晕倒,见惯不怪嘴角撇了撇,“你不要以为用点这样的小手段就可以见到殿下。” 铁门内的凤紫澜一动不动,守卫意识到不对劲拿着别在腰间的钥匙打开门,快步上前查看凤紫澜的状况。 得知消息的擎戈带着大夫赶到牢房,大夫的手指放在 凤紫澜手腕之上把脉,确认了好几遍之后这起身跟擎戈说道:“她已经怀有身孕,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会晕倒。” “先生说的当真?” 大夫点了点头,“我连续确认了三篇,的确是喜脉。” 擎戈看向倒在地上的凤紫澜,如今她怀有身孕倒是不好处置,他赶紧将此事告知了慕临辰。 “什么!她怀有了身孕。” 慕临辰表情十分难看,凤紫澜下毒使得温卿绾怀不上身孕,现在面临处死又怀上了孩子,这段时间凤紫澜哪也没去,只有可能是他的。 “太子殿下,若是留下凤紫澜,温小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但是凤紫澜如今又怀有身孕……” 这件事情擎戈也不好给慕临辰好的建议,一个是未来的太子妃,一个是皇上第一个皇孙,这谁都无法取舍。 “将凤紫澜带出来好生照顾,等太子妃过门,抬为侍妾。” 慕临辰酌情考虑,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周朝第一个皇孙。 “是!” 擎戈转身往外而去,将凤紫澜带回原来的宫殿,安排芍药好生照顾凤紫澜,门口站着许多的御林军守着。 几日后,太子与太子妃大婚,十盏大红灯笼开路,慕临辰身穿黑色鞋子,一身朱红色喜服骑在棕色的高头大马上。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奢华的轿子被八人抬起,随后便是十里红妆,马车从温家府门口排到了街尾,他们走到那里,炮仗便放到了哪里。 街道上 人群涌动,纷纷探出脑袋想要看清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温卿绾身着嫁衣手执扇子从温府走出来,慕临辰下马看着花羽将温卿绾扶进马车,他转身上马向皇宫而去。 两人在皇宫中面对皇帝与皇后行礼,随即回到东宫接待客人。 凤倾九携带着挑选好的礼物与慕承渊一同上门,她打扮庄重,妆容淡淡的,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清新脱俗。 “恭喜太子与太子妃喜结良缘,这是倾九特意为太子与太子妃挑选的送子观音,祝愿太子与太子妃多子多孙。” 芍药将身上的送子观音呈给凤倾九,她嘴角带着笑意上前送给温卿绾,却未曾想到这正好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慕临辰看了慕承渊一眼,神情有些不太好但随后一闪而过,没让人发现异常。 温卿绾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有些僵硬,看着那送子观音有些刺眼,眼神逐渐有些变化。 “太子妃。”花羽在一旁轻声提醒着温卿绾。 她回过神来,对着凤倾九说道:“多谢黎王妃的好意,本宫就收下了。” 花羽上前接过凤倾九手中的送子观音,双手捧在身前。 凤倾九看着温卿绾感觉到有些奇怪,但再看过去却没有发现刚刚的那种神情,难道是她刚刚看错了不成。 “我们走吧。”慕承渊开口在旁边低声说着。 她点了点头和慕承渊一同离开了,等走远之后凤倾九这才跟慕承渊说起不对劲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太子 妃看见那送子观音并没有很高兴啊?” “你看见什么了,觉得太子妃会不喜欢送子观音。”听凤倾九的描述,慕承渊赶到有些疑惑。 凤倾九摇了摇头,“没看到什么,应该是我自己多想了。” 两人走到宴席处,与关系相近的官员坐在一起。 婚礼结束,客人们都从东宫离开回到了自家的府中。 洞房的椅子上,温卿绾盖着红盖头等候着慕临辰,他拿着秤杆挑开盖头来,身旁的嬷嬷将篮子里面的花生,红枣,桂圆抓了一把又一把洒在他们的身上。 将篮子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半之后,嬷嬷端上两杯酒,“太子,太子妃,这是合欢酒,寓意以后长长久久。” 慕临辰与温卿绾转身伸手接过,嬷嬷笑着看着他们说道:“奴婢们便告辞了,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喜结连理,奴婢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长长久久,多子多福。” 嬷嬷说完领着屋中的人往外离开,关上了粘贴着喜字的大门。 慕临辰看着杯中的酒主动上前和温卿绾的手交织在一起,正当两人把酒杯放在嘴边喝完交杯酒后,外面的一个下人紧急的瞧着房门。 “太子殿下不好了,凤小姐腹痛不止,殿下快去看看吧。” 他眉宇紧皱一下就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跟温卿绾说了几句话,便向着凤紫澜的宫殿赶去。 当慕临辰来到凤紫澜的宫殿时,太医已经把完脉,凤紫澜好生生的坐在椅子上面,根本不像 腹痛不止的样子。 “她怎么了。” 太医回答着:“应当是动了胎气,只需要好生休息便是。” 见慕临辰来到宫殿里面身上穿着喜袍,凤紫澜十分嫉妒,没想到这段时间她第一次见到慕临辰就是在迎娶温卿绾的大婚之日。 谁知慕临辰直接上前来对着她说道:“你最好安分点,不然这东宫也容不下你。” 说完之后慕临辰头也不回的离开,凤紫澜气极了拿着手边的东西就往地上摔。 “太子殿下,有紧急公务。” 擎戈在宫殿门口对着慕临辰说着,慕临辰穿着喜袍直接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温卿绾独自一人留在洞房中,天黑渐深。 温卿绾坐在床榻上面等候着慕临辰,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倔强的一直看向进来的方向。 在旁边伺候的花羽不忍心的说道:“太子妃,夜深了,您继续等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不,本宫要等着太子殿下回来。” 温卿绾从黑夜等到了清晨空手一夜,心态逐渐崩坏,她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看着一地的红枣和花生桂圆,这场婚礼里面每一个都在戳着她的痛处。 她实在忍受不了,站起身来将桌子上面的酒壶与酒杯尽数推到了地上。 “为什么,明明说不会嫌弃我的,可还是彻夜未归。”她的眼圈泛红,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酒杯。 温卿绾的心中怨恨着慕临辰,觉得他是因为自己不会生育这才会彻夜未归。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切都要小心 慕临辰准备大婚之事的时间内,慕承渊派出去的人手收集情报,配合内应迅速将京城内的细作全部解决掉,皇帝派出的人也换了一个身份回归到皇宫。 大婚几日后,太和殿内。 “如今太子婚期已过,西域之事不可再耽搁,朕封慕承渊为玉统大将军,率领将士前往西域。务必要将西域攻打下来。” 慕承渊上前领旨,“儿臣遵命。” 一旁的慕临辰听着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今日这一去慕承渊他就回不来了。 “先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与西域开战,各位都要做好准备才是。” 众臣齐声道:“臣遵旨。” 慕承渊从太和殿回到黎王府中准备出发前往西域与周朝的边疆,正式开始与西域的战争。 黎王府上上下下都变得忙碌起来,府内一处紧闭许久的大门缓缓从里往外打开。 元宵穿着朴素从里面走出来,周围匆忙走过的人没有留意到她,元宵的眼睛往黎王府内的周围看了看,与她之前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眼中坚定的迈步走向了顾桂苑的方向。 凤倾九正在顾桂苑中收拾着东西,药材在战场上不如家里面来的方便,她什么都要备一点才行。 “徐嬷嬷,你帮我再拿点草药来。” 徐嬷嬷刚转过身去便看见一人向着屋内走进来,“王妃,元宵姑娘来了。” 凤倾九身体一愣,以为是听错了,忍不住的抬眼看去,不远处元宵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过来。 许久未见的元宵已经变得消瘦许多,凤倾九暗地里让徐嬷嬷送过许多日常用品,全部都被元宵拒收。 元宵从外面走过来对着凤倾九行礼,脸颊往里面微微凹陷,整个人的精神不如以前的那般好,“奴婢参见王妃。” “多日不见你都如此消瘦了。”凤倾九看着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儿变成这样,心中终究是心疼。 元宵抬起眼来看向凤倾九,“元宵怎样都没事,在屋中元宵一切都很好。” “你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给我。” 元宵直接说明了本次前来的目的,“元宵先前听闻您与殿下要前往西域。”她停顿了几秒,内心纠结着,“元宵自幼在西域长大略通西域语,元宵愿意与王妃和殿下同行,帮助王妃与殿下以此赎罪。” 听她这样一说,凤倾九皱眉,“你怎知我们要前往西域。” “那日元宵在院子里面悔过,无意中听见路过的丫鬟谈起此事,便知道王妃应当会与殿下一同前去西域。” 凤倾九深思,同时开口问道:“之前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元宵的身子微微一愣,没有再回答凤倾九的话。 瞧见元宵的反应,她便是得到了答案,“你先回去,我与殿下商量之后自会让人去找你。”凤倾九背过身来,叹息一口气。 元宵点头顺从的行礼离开,“是,王妃。” 听见渐远的脚步声,凤倾九微微侧身看向元宵的背 影,她的身体不如以前的那般圆润,精神不振,“徐嬷嬷,去给她备些补品,若是她不收便说是我下的命令,不吃就不许她跟随一同前去。” “是。”徐嬷嬷往外离开。 凤倾九留在顾桂苑中仔细思考着,想好之后去往书房与慕承渊说起元宵的事情。 慕承渊向凤倾九问道:“你觉得如何?” “她懂西域语,能够与西域人沟通,或许能够带我们进入西域皇宫找到月心眉,但……” 元宵是西域皇宫的人,带她前去西域的话会有可能让元宵被西域人利用,到时候对他们就是不利,甚至会对整个军队造成影响。 慕承渊斟酌着,抬眼看向凤倾九,“你的心中是想要她去的。” 他一眼就看穿了凤倾九的心思,凤倾九的心中是信任元宵的,他们主仆这么些年,凤倾九不愿意再相信元宵又会背叛自己。 “你若是想那她便随我们去便是。” 凤倾九对上慕承渊的眼睛,点头说道:“元宵跟着我便是,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 元宵对她的心思凤倾九是知道的,但是司徒御对元宵有救命之恩,她也要防止元宵因为这个原因而对他们动手。 很快便到了出发西域的日子,大军在太和殿外面的空地上集结,慕承渊骑上为首的一匹高头大马,整个人威风凛凛。 凤倾九站在黎王府门口等候着慕承渊,清明跟随在凤倾九的身边,看见一旁的元宵眼神复杂。 元宵的目光 一直落在凤倾九的身上,一直不敢想看清明。 “王妃,大军的号角已经吹响,我们可以启程了。”清明上前来说道。 凤倾九坐上马车,元宵跟随着一同上前,清明坐在马夫的位置扬起马绳往京城大门而去,惊蛰留在黎王府内随时与他们互通消息。 慕承渊在京城门口与凤倾九汇合,两个一同带领着大军往西域而去。 大军在路上走了一天,临近晚上慕承渊停下来,“让将士们就近扎营,等明早天一亮再出发。” “是,殿下!” 身旁的副将立刻骑马转身去安排,身后的士兵们听到消息之后纷纷停下脚步整顿休息。 凤倾九听见声音,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看见慕承渊停留在前面便走出来下了马车。 “怎么了?”她开口问着慕承渊。 慕承渊踩着马踏下来,“天色不早,前面的路不好走,原地休息一晚之后再出发。” 众人在旁边支起火堆来,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了柴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很快一个晚上便过去,他们往西域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程,这才临时休息了一会儿。 凤倾九坐在搭起来的板凳上面,忽然瞧见前方走来一群衣衫破旧,饥黄面瘦的人。 “去问问他们是怎么了。” 清明点头起身往那群百姓的地方走去,开口询问了几句话之后回到凤倾九的身边。 “他们是从边城而来的流民,已经漫无目的的走了好几天了。” 凤倾九听到这话,转眼打量着那群流民,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边城?” 他们这条路是向着西域的边城而去,若是从那边而来,难不成周朝与西域的边城已经失守了! “你把他们叫来,送一些粮食给他们,再问问他们来的地方是哪里。” 清明再次上前去跟流民交谈,领着他们去领粮食和日常用品,从中听说了边城之事,脸色一变快速禀告给凤倾九。 “不好了王妃,几日前西域忽然偷袭边城,导致那里的百姓都流离失所,如今恐怕边城已经沦陷。” 凤倾九听到这消息赶忙去找慕承渊,两人立刻 决定加快步伐前往边城。 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注意到流民中一个中年妇女一直看着慕承渊,神色异常,凤倾九警惕的上前阻挡着妇女的视线。 “这位夫人,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吗?” 妇女收回目光,看着凤倾九有些纠结的说道:“夫人,我儿子如今在边城,我这心里面始终放不下他,可否与你们一同前往边城寻找我儿啊?” 听见妇女的话,凤倾九想了想开口说道:“夫人儿子叫什么名字,等我们到了边城便给你儿子带话,您觉得如何。” 妇女摇了摇头,“不必了,带话也见不到他人,也没有什么用。” 看见妇女失落的眼神,凤倾九点头答应了她,“你可以跟着我们,但是一切都要小心。” 听见凤倾九的话,妇女高兴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一十三章 准备启程了 凤倾九带着妇人便想要回到马车上面,准备跟着前面的士兵一同开始启程。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快步向着凤倾九跑来,他恭敬的说道:“王妃,军队士兵那边出了些事情,殿下让王妃在在此休息一会儿,等军队出发了就来通知王妃。” 她的眼睛看向身后看不见尽头的军队,眼中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在清理东西需要一些时间,殿下正在处理。”士兵如实的说着。 见没有什么的事情便收回了眼神,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告诉殿下不必担心我这里。” “是,王妃。”士兵转身快步跑回去复命。 身旁的妇人听到士兵的称呼,一种异样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看向凤倾九的眼神与刚刚不一样。 凤倾九的心思落在西域身上,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妇人。 “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到那边等你们就是,好了之后我跟着军队一起走。” 妇人转身就向着流民的方向走去,一些领了东西的流民已经有些离开了军队,他们纷纷感谢着大周朝的皇帝。 凤倾九见状及时叫住了她,“等等。” 她走上前说道:“那边的百姓领完东西怕是就要离开,这里的都是是武夫,夫人还是跟着我们安全一些。” 妇人有些犹豫,看了看那些流民。 “夫人不用担心会麻烦我们,我们也都是想要前往西域的人。” 听凤倾九说的 话,妇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夫人。” 妇人身着绿色衣裙,裙摆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上面沾满了干裂的污泥,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散乱在耳边,被一根发钗勉强的固定在一处。 一路的流亡迫使着百姓居无定所,凤倾九心中痛恨着战争的残酷,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凤倾九看着妇人样子,目光中泛出心疼,她转身回到马车上拿了一件自己被备着的衣物,走回到妇人面前递给她。 “到马车上面换上这个吧,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身。” 妇人看着面前干净华丽的衣裙,她的双手放在身前摆动,拒绝着凤倾九的好意。 “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们让我一同跟随军队便是恩赐,如此这般我承担不起。” 凤倾九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在担心一同而来的流民看见自己给她的衣服会来找自己麻烦,凤倾九也没有勉强。 “那等夫人想要换衣服之时来找我便是。” 妇人很是感激的看着凤倾九,许久的漫无目的让她此刻心中温暖了许多,“多谢夫人,夫人之恩真是无法回报。” “只要天下百姓幸福安康,这便是皇上最重要的心愿,妇人便不要再愧疚。”凤倾九脸色柔和的说道。 凤倾九转眼看向清明吩咐着:“去拿碗水和吃的来。” 清明点了点头,向着刚才流民领取食物的地方,从那边拿了些东西过来。 凤倾九带着妇人来到自 己休息的地方,很快清明端着一碗清水和两块馍馍走来,“夫人现在先吃点这些,军队调整还有点时间,可以休息一会儿。” 清明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从一旁又拿了一个椅子过来坐下。 “谢谢,谢谢。”妇人赶忙起身端着清明递过来的食物,凤倾九身边的人都十分照顾她,一点也没有嫌弃。 四人一同坐在马车前面休息着,身后传来士兵收拾的声音。 清明看着妇人的样子心中对西域人更加的痛恨,若不是他们,这些百姓也不会变得如此下场。 他对妇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这位夫人,你在边城除了贵公子还有别的亲人吗?” 妇人摇了摇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不是西域人突袭边城,我儿也不会因此和我分离。” 凤倾九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妇人的话,她看向妇人,恍惚之间却未从妇人的眼中看出那种应有的悲伤感。 “西域人早就有野心,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周朝的百姓实在是可耻。” 清明愤恨的说着,联想到他们对慕承渊下的毒以及元宵的事情。 元宵听到清明的话,她站起身来,“王妃,我去打点水过来。”说完之后元宵便匆匆跑开。 看见元宵的模样,清明侧过头去,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办法去原谅元宵。 凤倾九看了眼身旁的水壶,里面还装满着水,清明这般护主的心态她心中很理解。 “夫人叫什么?” 凤倾九开口说道。 妇人回答着:“洛,三点水加一个各自的各。这个姓氏在周朝不算常见。” 清明听见这个姓氏清明不禁感叹说道:“殿下的母妃也姓洛。” 凤倾九挑了挑眉头,与慕承渊在一起这么久,她提起过慕承渊母妃的事情,都被慕承渊匆匆带过,之前也从未仔细听过慕承渊母妃的事情。 “真的吗?母妃叫什么名字?” 清明说道:“洛白,是洛家的大小姐,但殿下与洛家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 “殿下的母妃是什么样的人啊?”她好奇的看向清明,继续问着。 清明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见过殿下的母妃,但是听先前的伺候的宫人说,殿下的母妃温婉端庄,对人亲切善良,人人都很喜欢先妃。” 听着清明的描述,凤倾九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端庄大方的优雅美人,慕承渊这般模样,他的母妃定是一个绝顶美人。 “清明你展开说说。” 清明不由得叹息一口气,缓缓说起那段过往,“殿下母妃原名叫洛白,样貌惊艳,听之前的宫人说先妃在时,后宫里面的娘娘都十分嫉妒。但是先妃却不是因为选秀进宫,是皇上在一次外出巡游之时偶然遇见了先妃。” 这段剧情凤倾九觉得跟现代的一些电视剧倒是有些相似,她继续听着清明后面的话。 “皇上看见先妃之后便对先妃一见钟情,两人相爱,皇上便将先妃册封为妃子带回到皇宫中 ,之后洛先妃一直恩宠不断,在第三年便有了殿下,但是很不幸的是,先妃在生殿下之时难产大出血。” 清明说到此处表情很是惋惜,“殿下出生后就一直一个人长大。” 凤倾九的眉头紧皱起来,她只知道黎王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提及起这件事却未曾想到慕承渊的母妃会是这般的结局。 “原来是这样,殿下他一定很难受。” 一个人从自己出生母亲便离开了身边,没有母亲的照顾不得不一个人支起铠甲保护自己。 凤倾九忽然就明白起来为什么慕承渊先前的性格会是那般,都是在尔虞我诈的皇宫所逼迫起来的。 “殿下从小的生活便不好,我与惊蛰也是之后才进入了黎王府,成为殿下的侍卫。” 之前慕承渊的生活她无法想象,心中对慕承渊更加的感到心疼。 凤倾九的心中微微一惊,想起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妇人,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发现妇人的眼中出现了刚刚没有的悲伤。 “洛夫人是认识黎王殿下的母妃吗?” 妇人听见凤倾九的声音迟疑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这位公子说起洛先妃的事情感到惋惜而已,之前我便听说过洛先妃的事迹,她待我们极好。” “原来如此,见妇人这般悲伤,还以为是洛夫人是认识母妃。” “王妃,军队准备启程了,我们也上马车吧。” 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收拾好东西,拿着武器准备出发。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要伤害黎王妃 慕承渊披着披风重新回到军队的前面,见着凤倾九身后跟着一个妇人,上下警惕的打量了她一下,“这是?” 凤倾九向着慕承渊解释着:“这位妇人时刚才的流民,想要跟我们一同去西域寻找她的儿子,等到了边疆她就会离开军队。” “嗯,一切听你的。”慕承渊骑上为首的一匹汗血宝马,他们两人都没有留意妇人落在慕承渊身上的眼神。 “启程!”慕承渊扬声对着身边的副统领说着,副统领一个眼神看向身后的手下。 整个军队往前出发,凤倾九,元宵与妇人一起坐在一辆马车上面,马车加快行驶速度倒是平稳的马车变得摇摇晃晃的。 “妇人若是觉得累了,可以靠着休息一会儿。”凤倾九将身边的靠枕递给了妇人。 妇人推脱着,“不用,我靠着这里就行。” 她靠在马车的门槛上面,实在不好再去麻烦着凤倾九,凤倾九对她很好,换作是其她的夫人早就将她赶走了。 一路上凤倾九都十分的照顾着妇人,因为妇人流民又是一个人寻找儿子的身份,她对妇人也更加的体贴了一些。 军队抓紧时间连日往边城赶去,原本半月的路程直接缩短成了一半。 慕承渊一路上指挥得当,马匹与粮食都没有损耗多少。 临近军营,大军暂时停下来,妇人从凤倾九马车上面走下来。 清明扶着凤倾九下了马车,“夫人不需要再往前面坐一段路吗?这 里没有什么人,可以再往前面走一段路的。” 凤倾九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样子,有些担心等他们离开之后妇人周围没有人会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一条路我经常走,这里我很熟悉,黎王妃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和黎王殿下,多谢你们,我才能够回到这里。” 凤倾九看着她说道:“身上的盘缠够吗?” “够了够了,黎王妃与黎王真是好人,我就此告辞,不耽误黎王妃与黎王了。” 妇人简单与凤倾九道别之后,背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了军队。 凤倾九久久望着妇人的背影,清明在一旁提醒着,她回过头来看着前方等候的慕承渊,坐了回去。 大军继续启程赶到了边疆的军营,军营内指挥的将军得知到消息之后,匆匆从大营帐中走出来。 军营门口打开闸门,浩荡的军队从外面走进来,慕承渊打量着军营里面的一切,见着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走来。 “臣尉迟恭参加黎王殿下。”尉迟恭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慕承渊行礼。 慕承渊从马匹上面下来,走到尉迟恭的面前扶起他,“将军不必多礼。” 尉迟恭从地上站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话,便看见慕承渊身后的马车上面走下来一个女子,他的粗眉毛微微皱起。 怎么会有女子到军营里面来,看着凤倾九的模样尉迟恭觉得眼熟,等她走近之后才认出凤倾九的身份。 “殿下,我先去营帐 准备东西。”凤倾九带着元宵往慕承渊的方向走过来。 慕承渊点了点头,“我随……” “殿下如今西域战事紧急,请随臣到营帐中商议要事。”尉迟恭开口打断了慕承渊的话,他那如深谭般的眸底,高深莫测。 凤倾九看向尉迟恭,对着慕承渊说道:“殿下先去忙要事,我身边有清明和元宵。”随后与元宵清明一起往里面走去。 见着凤倾九从身边离开,尉迟恭幽幽的看着前方,眼中透着不容易察觉的疏离感。 慕承渊的目光从凤倾九的身上收了回来,“尉迟将军带路吧。” “是。” 尉迟恭带领着慕承渊与副将一起来到商议朝事战略的营帐里面。 营帐处于整个军营的最中间,四面八方都有路可以出去,一来为了及时通晓每一处的动静,二来也可以在迫不得已要放弃军营之时,及时离开。 帐篷里面摆放着地形图,已经当前预测出西域的位置。 凤倾九跟着士兵一起往慕承渊休息的帐篷走去,路上遇到了伤兵营,看见他们的伤势,她的眉头不由得紧皱。 “这位小兄弟,军营不是有大夫,为何他们不在军营中休息,反而带着伤口坐在外面。” 士兵看了一眼伤兵营,跟凤倾九解释着:“王妃有所不知,西域来的突然,我们的人也伤了不少,如今伤药稀缺,只能够处理些大的伤口,小的伤口就在外面等着。” 凤倾九听完当机立断将自己带 来的药物拿了出来,对着清明说道:“把这些东西拿去给他们用吧。” 清明点头拿着东西快步往里面而去,大夫见到药物很是高兴,连忙感谢着清明。 “幸好有小兄弟带来的药物,这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不知道小兄弟是从哪里带来的药物啊。” 清明解释着:“皇上下令让黎王殿下带着大军支援边疆,这些药物都是我家王妃吩咐我拿来的。” 见清明从里面出来,凤倾九继续跟着士兵去到安排的住所。 凤倾九看见伤兵营里面的状况,刚到帐篷内便拿起屋中的纸笔给云墨白写着书信,此次她带来的不够整个军营里面的士兵用,只能让云墨白准备好大量的药物以备此次作战。 “将这封信捎给京城云墨白。”她亲手将信封折叠起来,起身站起交给清明。 慕承渊处,尉迟恭将周围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把目前最为困难的地方指了出来。 “如今西域虽然没有动静,边城我们进不去,但我们也要开始进攻” 他看着西域与周朝目前的局势,开口说道:“如此便由尉迟将军所说安排便是,边城里面已经有西域人,我们强攻怕虽是困难,里面的地形我们却是熟悉的。” “是,殿下。”帐篷里面的人齐声应到。 商议完要事,慕承渊转身便准备离开帐篷,临走前被尉迟恭拦下,“殿下且慢,臣有事想要与殿下商讨。” 帐篷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慕承渊问着,“尉迟将军有什么事要说?” “殿下是以皇上之命来到边疆,但是臣不理解为何黎王妃一介女子也跟随着殿下一同前来,战场之上从未有女子参战,黎王妃在这里怕是会受伤。” 尉迟恭的语气中充满的不解,眼底的疑惑之意十分明显,他不懂为何一个弱女子慕承渊会同意封凤倾九来到这里。 慕承渊一下子就听懂了尉迟恭的话,他说道:“倾九她对我们有大作用,也不是白白来到这里。” 他没有将她们之间来这里的秘密告诉给尉迟恭,语气很是偏袒着凤倾九。 “可是……” “尉迟将军等以后看看倾九的作为再说也不迟,本王还有事,先行告辞。” 听见尉迟恭如此说话,慕承渊跟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离开了营帐,去寻找凤倾九。 尉迟恭看着慕承渊急切的身影,心中很是担忧,“殿下这是会被耽误的啊!” 以前他与殿下一同作战之时,从未见过慕承渊有过如此的反应,凤倾九前来怕是会耽搁慕承渊的判断。 尉迟恭怕慕承渊被色所影响,吩咐着身边的手下,“你去找些人给黎王妃使绊子,但点到为止,不要伤害黎王妃。” 只要凤倾九知难而退,那么慕承渊便会专心落在与西域的战事上面。 “是,尉迟将军。” 身边的士兵往外而去,在几个士兵面前说了什么,几人纷纷向着凤倾九所在的帐篷不远处走过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是太厉害了 帐篷内一股股热气从里面飘散出来,屋内几人正忙碌着。 “元宵,把七草药拿来。” 凤倾九的手不停的在一个碗中捣鼓着,屋中冒出浓烈的中草药味道。 清明和元宵手中拿着不少的草药,听见凤倾九的话之后,元宵快速在分好的草药里面寻找着,看见那熟悉的七草药后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伸手接过绿色带点黄的七草药放到碗中,将其全部碾碎之后这才歇了下来。 她如往常一般跟元宵说着,“看着这药,等过了半个时辰便按照往日的步骤弄好就是。” 听见凤倾九的话,元宵感觉从前的一切都回来了,凤倾九跟她还是如同之前那样。 “我出去走走。” 凤倾九从椅子上面站起身来左右动了动纤细白皙的脖子,她向上伸展着身体。 不知她在椅子上面坐了多久,这一动就弄得她腰酸背痛的。 凤倾九往帐篷外面走去,脑中回想起之前军营里面的士兵,她的心里面始终挂念着伤兵营里面的士兵们。 趁着云墨白的药物还没有来,她这时候没有什么事儿,便抬脚向着伤兵营而去。 帐篷旁边有几个小兵正看着凤倾九的动向,见她靠的近了些,开始交流起来。 凤倾九还没有走几步,旁边便传来几个士兵谈论她的声音,“不知道王妃是怎么让殿下同意她到军营里面来的,这里都是男儿的场地,王妃一介女子参战到时候受伤责怪的也 都是我们不是!” “谁知道啊,这边疆的战场这么的危险,若是受了伤还不是要靠黎王。” 他们的语气里面尽是嘲讽,很是看不起凤倾九,也不理解为何她一个弱女子会来到这里。 几个小兵一边说着一边往凤倾九这边来看,根本毫无畏惧得说着:“皇上派黎王殿下来本就是想要快速将西域拿下,如今多了一个黎王妃,这不是明摆着要让黎王殿下分心的嘛。” “就是,战场危险我们又要时刻保护着王妃他们,那西域人来进攻我们到底是打仗还是保护人。”他的嘴撇了撇,眼中带着不满,很是明显的可以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想要凤倾九待在这里。 凤倾九抬眼看去,观察着他们的衣着,这几个士兵都是军营里面最常见的小兵,身上没有什么职位。 她虽然被几个小兵嘲弄,但是她可以听出其实这几个小兵的话语中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像是故意让她听到一样,想要自己知难而退,尽早离开边疆。 至于几个小兵为什么会这样做,凤倾九的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她知道是谁让他们这样做的。 凤倾九神情淡然的面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静如止水,完全没有因为士兵的话有丝毫的变化,她微微摇了摇脑袋,没有想着跟这几个小兵辩驳什么,转眸抬脚继续往伤兵营走去。 就在这时,好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伤兵匆匆从军营门口的方向向着伤兵营跑去,“大夫! 大夫!” 其中一个士兵大声喊叫着,声音破了音,脖子上面青筋暴起,眼神十分的紧张。 凤倾九眉宇微皱,双手提起自己的裙摆大步往他们的方向跑过去,看见伤兵的模样脸色大变。 谈论凤倾九的士兵见她快速跑去,赶紧跟了上去。 士兵们停留在伤兵营门口,等候着医治的士兵纷纷让开路来,见到刚来的伤兵,他们的眼中也不禁带着害怕。 “大夫,你快出来看看他!”抬着伤兵而来的士兵直接冲进了伤兵营里面,看见里面的大夫直接拉着大夫就往外面走。 一个衣衫破烂,血肉模糊的士兵躺在草地上面,他的意识模糊,呼吸薄弱,他的左手手臂被刀刃砍掉了一半,剩余的硬生生的用血肉连接着,整个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大夫看着他的样子赶紧上前查看,伤兵身上的伤口太过于多,大夫有些无从下手。 “快看看他啊!他的手臂还能保住吗?”士兵有些着急,这是他的战友,是为了保护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着大夫,等着他的话,心中也想要知道如果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话能不能救回来。 大夫看着伤兵的断臂,不敢轻易下决定。 就在场面有些混乱的时候,凤倾九微微喘气,努力平稳着气息走到伤兵面前,眼睛眨也没有眨的蹲下身子来查看着伤兵的情况。 “去准备一间空的帐篷,找一个大桌子放到里 面,两壶烈酒,还有止血药纱布剪刀蜡烛常规的东西皆数准备好。” 大夫看着凤倾九皱眉问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手臂几乎断掉,现在只有尽快做接臂才有可能保住他的手臂和命。”凤倾九抬眼冷静地向大夫解释着,快速地判断出伤兵的病情。 士兵们听着凤倾九的判断有些怀疑,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怎么会如此高难度的医术。 “你们难道想要看着他就这么死去吗?”凤倾九厉声说着,她凝望着周围的士兵。 方才担忧着伤兵的士兵站了出来,“把他带到我们的营帐里面,那里刚好有一张桌子。” 大夫见状也转身往伤兵营里面去准备凤倾九所说的药物,几人快速地往一个帐篷走去。 凤倾九熟练得拿起烈酒给器具消毒 让人将烈酒倒在自己的手上,清洗双手。 “拿块布放在他的嘴里面。”她淡然的说着,“剩下的烈酒全部都倒在他的手臂上面。” 身旁的士兵照做,烈酒倒在伤口处后,立刻反馈到神经,伤兵疼痛难忍,嘴里面已经发出呜呜声来。 凤倾九快速拿着自己带着的镊子拿着棉球小心地将伤口干涸的血清理掉,大夫看着她的操作觉得十分的新奇。 “把线拿来。”凤倾九的注意力放在断臂上面。 一切都按照顺序进行,凤倾九顺利的将伤兵的骨头接上,用针线缝制着他的伤口。 伤兵早已经承受不住疼痛, 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士兵们开口向凤倾九说着伤兵的情况,只听见她手上的活不停,幽幽得开口说道:“晕了也好,省了麻烦。” 最后一针从皮肉里面穿过去,凤倾九的额头上面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她放在手中的器具松了一口气。 “他的命和手臂已经保住了,剩下的伤口你按照平日里面的来就是。” 凤倾九用清水洗了洗自己手,随意的在自己的衣裙上面擦了擦,抬起手来时才发现衣裙里面早就已经沾满了血污,只好再洗一次手拿着自己袖中干净的手帕再次擦干净。 大夫微微有些惊讶的在旁边看着凤倾九的操作,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凤倾九的医术比他高明了不知道多少,这京城甚至整个周朝都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与凤倾九匹敌的医者了。 凤倾九出去之后去到伤兵营,将刚刚与断臂伤兵一同前来的士兵都医治好,凤倾九的事情快速得传播在军营里面,士兵们知道后纷纷敬佩着她。 一直监视着凤倾九的几个小兵看完整个过程,心中开始纠结,立刻转身向着自己的上级去汇报此事。 “你们看到王妃帮赵武接上断臂的画面了吗?”几个士兵听到此事立刻前来询问。 刘宇点了点头,惊叹道:“你们不知道王妃当时眼睛都没眨直接就保住了赵武的手臂,真是太厉害了。” 凤倾九接上断臂同时又保住了士兵的命,瞬间成为了军营里面的一个神话。 第三百一十六章 母妃有什么事情 凤倾九快步走回到帐篷里面,放下挽起的衣袖,元宵的目光落在凤倾九的身上,瞧见她一身的血迹,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迹啊!?” 清明听见元宵的话,立刻转头看了过去,看见凤倾九身上到处布满着鲜血,神色担忧。 看见两人如此担心,凤倾九开口解释自己身上的血迹:“这些鲜血都不是我自己的。刚刚我本想着去伤兵营看看那些伤兵,再帮忙处理一下,没有想到前线的伤兵有一人断了手臂,我便帮忙医治了下。” 她轻描淡写得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叙述出来,没有怎么在意,但看着自己的衣服,倒是觉得有些可惜。 “王妃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吧?”元宵询问着。 凤倾九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 听见凤倾九这样说,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何伤兵会让王妃您上手医治,他们不是有自己的大夫吗?”清明感到有些疑惑。 凤倾九说道:“断臂手术的难度过大,他们应当还没有怎么遇到过这种事情。” 或许只是遇到过之后直接顺理成章得将手臂取下来,并没有什么方法去成功的将手臂接上。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王妃,黎王殿下如今正在处理事务,让清明公子帮忙巡视军营里面中情况。” “本王妃明白了。” 清明抬眼向着凤倾九那边看过去,心中不太放心 凤倾九独自一人在这里。 “快去吧,这里我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凤倾九注意到清明的眼神,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按照士兵所说的去做。 “是,王妃。” 清明往外面走去,带着士兵一起巡视军营里面的情况,他询问着周围的大概情况,“如今军营里面有多少人,分别有多少顶帐篷?” “军营里面加上殿下所带来的士兵,共有五万,帐篷有五千顶。” 清明快速在军营里面走着,将周围的环境迅速一一记在脑中,众人走到炊事房面前,清明的目光往里面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面前走过。 他定睛一看,发现炊事房里面正站着今天刚与他们分离的妇人。 “今日的巡查差不多,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办。”清明解散了周围的士兵,并不想要他们发现这妇人。 炊事房里的领头人一一将身边的活儿分配给她们,洛妇人端着一个空篮子往炊事房外面独自一个人走去。 清明看着洛妇人有些奇怪,她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了军队,去边疆寻找她儿子了吗?为何会出现在军队里面?” 看见洛妇人独自一个人,清明默默跟了上去,心中对她有些戒备。 洛妇人的腰间挂着半块玉佩,清明的余光看见,那模样感觉到有些熟悉,便仔细看过去发现洛妇人身上的玉佩与洛王妃身上的遗物十分相似。 清明脸色骤变,立刻上前拦住洛妇人,质问着她: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玉佩?” 妇人看着面前的清明,低着头想要往旁边走去,“你认错人了。” 见她不承认,清明直接厉声说道:“你接近殿下和王妃有何目的,这玉佩到底是从何而来?” 面对清明的质问,洛妇人的眼神飘忽,眼中透着难言之隐。 “麻烦公子将殿下和王妃一同叫来,我会跟殿下和王妃说明此事。”洛妇人见隐瞒不下去,只好将事实的真相告知他们。 清明看着洛妇人,警惕的说道:“你与我一同去到王妃的帐篷,我再去找殿下。” “好。”洛妇人并没有严词拒绝,跟着清明一起往凤倾九的帐篷走去。 凤倾九在清明离开之后换上了新衣服,继续开始制作自己的药物。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凤倾九抬起头来看了过去,见到清明走进来,开口说道:“清明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拿到伤兵营里面去。” 清明走进来,靠近后向着忙碌的凤倾九说道:“王妃,有人想要见您。” 凤倾九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洛妇人从清明的身后走出来。 她看见洛妇人的第一眼便是震惊,明明在到达军营之前洛妇人便已经离开,为何现在会是这种模样? 她看着洛妇人厨房的装扮,疑惑不解。 洛妇人注意到凤倾九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有些愧疚,凤倾九对她这般好,她却不得不利用凤倾九。 清明简单将刚才遇到 洛妇人的事情告诉了凤倾九,“刚才清明在正常的军营巡视中意外见到了妇人,要殿下和王妃一起她才会说,我便将她带到这里来了。” “你先去找殿下过来。”凤倾九眼色严肃,没有想到她帮助的一个流民妇女身上还隐藏着秘密。 屋内一片寂静,凤倾九无心再继续制作药物下去,一心落在洛妇人的身上猜测着她的身份。 清明点头转身往外去找慕承渊,大概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领着慕承渊来到凤倾九的帐篷里面。 见到慕承渊而来,凤倾九起身走过去,“这人或许与你母妃有关,一切我来问她便是。” 现在慕承渊失忆对之前母妃的事情定是一片模糊,此人与慕承渊的母妃有关,也不容小觑。 “嗯。”慕承渊点了点头。 慕承渊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里面没有那么的友善,他们两人与洛妇人面对面而坐。 “你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凤倾九开口问道。 洛妇人看向慕承渊,她伸手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轻声放在了桌面上。 “殿下还记得这块玉吗?”洛妇人将玉佩微微推了过去。 慕承渊看着洛妇人推过来的玉佩,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从哪里见到过,清明小声地在慕承渊的身边提醒着他。 “其实这玉佩原本是完整的一块,但因为一些原因它变成了两块,其中一半在我这里,也就是殿下与王妃面前的这一块,另外一半就在殿下的母妃 手中。” 慕承渊和凤倾九听着洛妇人的话,纷纷看向她。 凤倾九皱眉,“你是谁?”她开口问着。 洛妇人渐渐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我到这里来其实并不是来寻找我的儿子,他早已经死在了边城。” 她继续说道:“我的原名叫洛蓝,在小的时候,我四处游荡,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一次意外我碰见洛白的母亲洛清卿,洛白的母亲见我可怜便收养了我,之后我便和她们一起生活。” 听到此处,凤倾九心中算是明白,他们眼前的这位洛妇人与慕承渊的母亲是异父异母的姐妹,可是慕承渊的母妃不是深受皇上的喜爱,那为何身为母妃的姐妹,洛蓝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蓝注意到凤倾九眼中的疑惑,将之后的事情补充完整道:“因为母亲过世,我与洛白将此玉佩一人一半,以此来祭奠母亲。我们的母亲死后,我们两人意外分开,我就在边城里面嫁为人妇,想要寻找洛白却不知道从何找起,后面我的儿子与丈夫也都死在西域的战争里面。” 听起慕承渊母亲洛白的事情,她凤倾九主动开口替慕承渊问道:“你知道母妃什么事情?” “我只知道洛白是由母亲独自拉扯大,洛白的父亲貌似是一个西域人,在洛白三岁的时候便失去了踪迹。”洛蓝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 如今已经失忆的慕承渊看着那玉佩,脑中却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日不够用 凤倾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玉佩上面,那块玉佩成色绝佳是六朵梅花镂空雕刻,雕工繁琐,看起来价格不凡,可以想象得出原本它是怎样的一块,可惜如今却是从中间断裂,只留下一半在这里。 这块断裂的玉佩就如同周朝与西域现在的关系一般,她看向慕承渊,只见慕承渊神色复杂。 慕承渊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西域血统,现在却是要攻打西域,于情于理以后被人知道怕是不妥。 “那你为何当初不直接告诉我们你是母妃的姐妹,偏要找一个理由跟着我们离开军队以后还一个人藏于炊事房中?” 凤倾九有些不理解洛蓝的行为,当时洛蓝分明可以找个机会直接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还要默默隐藏起来。 洛蓝其实知道她在军营里面迟早会被人发现,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她看向凤倾九叹息一口气解释说道:“原本我跟随着边城的流民一同前往玉溪,遇到军队本想着跟随大家领完东西就一起离开,意外发现殿下与洛白长得很是相似,但我没有确定殿下就是洛白的孩子,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撒谎想要跟随军队。” 洛蓝当下撒谎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她自己没有家人无依无靠,没有其它的办法去确认。 难怪从一开始凤倾九便看见洛蓝一直看着慕承渊,自己也是因为她的反应才上前与洛蓝沟通,才会带着她一起前往西域。 “当时王妃让我一同跟随,我就 想着办法如何来确认,直到清明公子说起洛先妃时,我才确定下来,殿下就是洛白的孩子。” 凤倾九的脑海里面浮现出当时洛蓝奇怪的表情来,原来那个时候她发现的异常是真的,当初的疑团一个一个接连解开。 洛蓝抬眼看着慕承渊的模样,恍惚之间她就像是看到当初的洛白一般,目光闪烁之间,奔涌出无数对人生的感慨。 她从小与洛白一同长大,情如情深姐妹。没有想到当日一别,竟是换来如此一聚。 “当初确认之后你应当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殿下,为何要如今才说出来。” 如果今天不是清明发现洛蓝混迹在炊事房里面,发现了她身上的玉佩,恐怕洛白的身世他们之后都不一定会知道。 洛蓝将自己当时的想法尽数告诉了他们,“其实我有想过将这事告诉给殿下,后面才了解到你们的军队是前往边疆与西域作战,当时我也很犹豫要不要将殿下的身世告诉他,毕竟这关系到周朝与西域的战争。” “你担心我们会因为此事在与西域交战之时分心?”凤倾九一语中的,看出来洛蓝担心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边城沦陷,百姓失去家园,虽西域人伤我丈夫和孩子,我对他们恨之入骨,但殿下的身上还留着西域的血。” 回想起当初西域人肆意在边城中烧杀抢掠,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甚至觉得他们的生命就如同蝼蚁一般,可以任人宰割。 “ 娘,救我!” 洛蓝的神色恍惚,耳边又浮现出自己儿子呼喊的声音来,她恨自己没有能力救下他。 凤倾九看到洛蓝眼中的怒火,西域对于更多的百姓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你在边城是如何生活的?”凤倾九没有了刚才那般的警惕,对于洛蓝的生活她有些好奇。 洛蓝摇了摇头,将眼中的怒火隐藏起来,“只是像正常过日子般,嫁人生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洛蓝与洛白虽然是两姐妹,现在的地位天差地别,现在凤倾九与洛蓝聊起来就像是聊家常一样,已经将对方稍微放在家人的地方。 “洛白如今已经过世,我们还是没有能够相见。” 人生的遗憾往往在不经意中展现出来,凤倾九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洛蓝。 慕承渊通过洛蓝知道自己身上有西域的血统一时有些震惊,沉默没有说话。 “清明,先带洛夫人出去安顿,有人问起就说我已经将她安排在身边伺候。”凤倾九的目光落在洛蓝的身上说着。 见凤倾九这般说话,洛蓝识趣的站起身来,将桌子上面的玉佩拿了回来佩戴在自己的腰间。 “我告诉殿下和王妃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恶意和其他多余的想法,只是我太想要找到洛白了。” 洛蓝眼中带着几分落寞,她的面容饱经风霜,生活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随着她的走动,玉佩在空中微微飞舞着,落下一道无形的划痕。 几 人离开,帐篷内只留下了凤倾九与慕承渊两人,凤倾九看向沉默的慕承渊,“你觉得之后该如何?” “什么?”慕承渊与凤倾九对视。 凤倾九说道:“你身上有西域人的血统。” “嗯,我知道,不是她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会有西域人的血统,但我始终是周朝人不是吗?不管我是不是有西域人的血统,西域的恩怨我是不会就这样放下的。” 方才洛蓝没有说边城是如何沦陷,他的脑海里面能够想象到西域人不择手段的样子。 拓跋栎与月心眉用尽手段想要灭掉周朝,残害无辜百姓,虽然他身上有西域的血统,慕承渊根本不在意,他是不可能就此放过西域。 凤倾九明白慕承渊的意思,“嗯,如此也好。” 慕承渊的母妃的身世意外解开,凤倾九对此也有些忧心。 清明带着洛蓝来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帐篷里面,“洛妇人,您就住在这里吧,殿下和王妃的帐篷离这里不远。” “多谢清明公子,但可否让我回到炊事房中去。”洛蓝心中有些自责,自己其实并不是想要什么特殊待遇。 清明说道:“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您是先妃的姐妹,也就是殿下的亲人,还是住在这里较好,属下先行告辞。” 他快速的离开,留下洛蓝,洛蓝留在帐篷之中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起身向着凤倾九的帐篷走去。 “有什么安排不好的地方吗?”见洛蓝来找自己,凤 倾九开口问着她。 洛蓝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来意“不是,洛蓝是想要请求王妃,我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当炊事房里面的人,现在我居无定所身边没有亲人,也只能够出这样一份微薄之力了。” 凤倾九想了想,“炊事房里面事情繁多,我们又带来了新的士兵,您确定可以承受吗?” 她点了点头,“之前我便和丈夫是做饭的,这些事情我做起也很熟悉。” “如此那便如洛妇夫人说的这般做吧。”凤倾九同意了洛蓝的请求,让她留在军营里面为士兵们做饭。 慕承渊继续与尉迟恭等人商议朝事,凤倾九则每日都去伤兵营查看前线回来的士兵,帮着处理他们身上的伤。 “王妃。”士兵们看见凤倾九纷纷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凤倾九友善的点了下头,“没事不用这样,我只是过来帮忙的而已,你们身上还有伤,坐下吧。” 士兵点头坐下,望向凤倾九的眼中充满敬仰。 大夫看见凤倾九后,上前跟她汇报着现在的情况,“伤兵越来越多,但是药物也在逐渐减少,只怕有朝一日不够用。” 她往储存药物的柜子走去,看着里面没有多少的药物心中发愁,“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旦与西域大面积作战这些药物肯定不够。” 身后又抬进来几个叫喊的伤兵,凤倾九转过身去看向他们,立刻决定带着元宵与清明回到京城,去和云墨白商量运输药物到边疆之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 带我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凤倾九的马车早早启程。 凤倾九一路急切的往京城赶去,路上累坏了好几匹马,清明看着凤倾九这般不由得劝说道:“王妃,我们休息一晚上吧,您的身体吃不消的。” 她看着手上的地图,“我们现在在渭水,距离京城还有很远,现在边疆战事紧急,药物需要快速送达才行。” 马车的速度太过于慢,再加上上面坐着三个人,连续的赶路会增加更多马匹的负担。 凤倾九收回地图想了想,“清明你去旁边买两匹马来,我们不坐马车。” 清明听见凤倾九的话,想到了身边的元宵,“但是……元宵她并不会骑马。” 众人的注意力落在元宵的身上,元宵咬住下嘴唇,她这一路上也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清明你带着元宵便是,我一人骑一匹马就是。”凤倾九迅速想出了解决办法。 几人快速收拾着,很快再次启程前往京城,过了十日,他们抵达了京城。 凤倾九在驻颜馆前利落下马,双脚一落地便快速向着里面跑去,正向驻颜馆走去的妇人小姐们停住脚步,眉头微皱有些不满。 “这是谁啊,在驻颜馆面前慌慌张张的。” 元宵与清明随后落地,紧跟着凤倾九走进去,清明的眼神落在刚刚说话的夫人身上,狠狠警告着。 夫人看见清明的眼神害怕的拉着身旁的人离开了驻颜馆。 “兄长在哪里,我有事情要见他!”凤倾九冲到柜台 面前着急的说着。 小厮见到凤倾九立刻从柜台里面绕了出来,“凤小姐稍等,小的马上去通知掌柜。” 凤倾九的胸口起伏着,气息还没有平稳下来,额头上面冒出微微薄汗。 云墨白在房间里面清点药材,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药材库中,“掌柜的,凤小姐来了。” 听见凤倾九的名字,云墨白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走了出去。 “兄长。”凤倾九看见云墨白的身影,赶紧上前,“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云墨白点了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现在还有一味药需要下午才能到达。” 凤倾九说道:“兄长,等药到了驻颜馆就将药材送到黎王府便是。” 看见她如此急切,云墨白关切的问道:“见你在信中所写是身处在边疆,怎回来的如此之快?” 周围人来人往,凤倾九谨慎的往旁边一看,靠近云墨白一步,低声说道:“这里不便说话,我们进房间再说。” “嗯,好。” 云墨白将人带到自己休息的房间里面,外面守着几个和元宵。 “兄长有所不知,边疆前线缺少药物,如今更是寥寥无几,我见状况紧急便赶紧从边疆到京城而来。” 听见凤倾九所说,云墨白对其也更加担忧,“边疆情况如此危险,你为何会去到边疆?” “此事说来话长,但身为周朝皇室的人,为天下百姓做事也是我应当做的。”凤倾九随意糊弄过去,并没有将事情的真 相告诉他。 云墨白自知凤倾九是一个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听从别人建议的人,但是心里面还是不由得担心她。 “兄长可以到时候将所有的药材都记上账目,等到时候战争结束之后,我便拿着兄长的账目向朝廷报销所花费的账目。” 云墨白摇了摇头,“不用,这些药材本就花不了多少钱,如今边疆前线,不知道多少热血男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我这也算是为周朝做出贡献。” “兄长购买这么多的药材怎可能花不了多少钱,那就等我回来之后亲自替兄长计算银两好了。” 他们两人都对对方的性格十分了解,云墨白说了不算这药材的钱就不会算的。 “倾九,兄长当上这驻颜馆的掌柜,也赚了不少的钱,而且你也出了不少的力,这些也就当作兄长送给你解你燃眉之急好了,不然你就是不把我当做你的兄长了。” 见云墨白如此坚持,凤倾九最终退后了一步,“那好吧,但兄长还是要简单估算一番,不然皇上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都听倾九的。”云墨白点头应到。 凤倾九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收回眼神后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要先回黎王府办些事情,倾九就先行告辞了。” 他跟着站起来,“我让人送你回去,身为周朝的王妃,抛头露面会惹人说闲话的。” 云墨白一向都这么替人着想,她一心想着快速到达驻颜馆将药材拿到手,还没有想着 自己骑着马奔驰在大街上面会引发怎么样的讨论。 “那有劳兄长了。” “无妨。” 云墨白从房间里面走出去,安排旁边的侍卫,“将凤小姐安全送到黎王府。” “是,凤小姐这边请。”侍卫转过身对着凤倾九说道。 凤倾九向着云墨白点了下头,随后跟着侍卫一同离开驻颜馆,坐着马车回去。 回到黎王府不久,驻颜馆里面的药材就到了门口,凤倾九看着每一种草药都有好几辆马车,微微有些惊讶,她的眼中带着欢喜。 这下完全足够前线士兵使用了! “清明,将这些草药全部都搬进府中。”凤倾九吩咐道。 她上前看着马车里面的草药,从里面挑选了几种,和元宵一起抱着往顾桂苑里面走去。 凤倾九将屋中的工具器材尽数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面,分开抱进来的几种草药后,让元宵拿去清洗。 清洗好的草药又被凤倾九分为了好几批,她拿起一把淡绿色的草药放在捣臼中,拿着玉杵在捣臼之中研磨着,发出响声来。 元宵在一旁拿着另外一种草药研磨着,两人的步骤几乎一模一样,元宵在凤倾九身边待了这么久,早已经将凤倾九制作药物的动作记在脑海里面,两人一起制作着伤药。 “元宵你把草药磨完之后,将你那边的和这里里面全部倒在一起,加小半碗清水,这样好敷到伤口上面。” 凤倾九一边蹲下身子去拿器具,一边跟元宵说着 话。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屋子里面全部都是草药的味道,弄的有些刺鼻,凤倾九拿过剩余的草药继续制作着,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味道影响到自己。 凤倾九看着手上的草药,心中忽然浮现一个念头,或许这些草药可以制作出在战场上面发挥作用的迷药,泻药,毒药以及相对应的解药等等。 出现这个念头后,趁着还有时间,凤倾九立刻行动起来,用不同的步骤和操作制作出另外的药物来。 元宵做完凤倾九安排的事情后,主动的走到她身边来,“王妃,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凤倾九将简单的东西交给了元宵,“只要将它们揉成一颗一颗的小丸子,放在窗边晾晒干就好。” “好的。”元宵伸手接过。 外面出了大太阳,很快就把药丸晒干,元宵将其收了起来放在桌子上面。 一颗颗的药丸制作完成,凤倾九拿着药丸放在药瓶里面,这一做就做了一个下午。 “王妃,剩下的一味药物已经到黎王府门口了。”清明从顾桂苑的院子里面走进来,对着凤倾九说道。 凤倾九将手中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面,“带我去看看。” 两人一起往外面门口走去,最后一味药材与前面的数量差不多,好几辆马车停在门口。 凤倾九开口说道:“按照今日上午的安排,再拿一些到我的屋中来。” 屋中有好几个毒药和解药需要这个药材,她要抓紧时间去制作才是。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是不是有人动手了 凤倾九将库房里面的草药按照数量分好,将其余的全部都制作成了粉末和药丸。 清点完数量之后,凤倾九立刻与清明,元宵一起启程,前往边疆,一连着三天的制作,虽然有旁人的帮忙,凤倾九还是有些疲惫不堪。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面,凤倾九的眼皮不断打架,最终忍不住地睡了过去。 元宵看着睡着的凤倾九,伸手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面,让其感觉到舒服一些,自己也感觉到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黎王府派出了暗卫守护着马车上面的草药,凤倾九安心地住在清明找好的客栈里面。 几人继续赶路,比赶往边城要慢点一些,到达边疆后,凤倾九发现伤兵营已经从两个扩展成了四个帐篷,还有源源不断的伤兵从外面送进来。 军营里面的几个大夫看见凤倾九带回来的草药,原本如死灰的眼睛里面浮现出希望,他们这下有救了。 凤倾九马不停蹄的跟着帮忙医治伤兵,很多都比以往的更加严重,只要没有断胳膊少腿的伤兵都在自己用纱布和棉球处理着,不想要耽误大夫们的时间救治其余的兄弟。 “黎王殿下回来了。”外面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 凤倾九微微抬起头来,穿着铠甲的慕承渊浑身带着杀气提着剑走进来,他的铠甲上面还沾染着没有干涸的血迹。 她快速将手上的伤兵处理完,跑出去 出现在慕承渊的身后。 慕承渊见到凤倾九快速将手上的剑藏起来,身旁的副将上前将慕承渊手中的剑接了过去。 尉迟恭看见凤倾九眼神微微变了变,里面没有之前那般轻视,反而代替的是敬重,他反应过来带着人大步离开 “你回来了。”慕承渊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保住凤倾九,想起自己身上的血迹停住了脚步。 凤倾九上前抱住了他,两个互通消息之后这才得知,凤倾九离开的几天,西域发起了大大小小总共十次的进攻,他们人数与西域相匹敌,利用战略攻打着西域,取得了不少的胜利。 边疆之后几月皆是苦战,西域用上了只有西域人会用的毒术,伤了周朝好多的士兵。 凤倾九将自己制作的药物全部都分发出去,让许多的士兵得以死里逃生。 军营里面,慕承渊满脸严肃地看着朝事地形图,他们一连与西域相互起战争好几个月,根本没有见他们停歇,反而不停地挑衅着周朝。 正当战事激烈之时,军中忽然传来太后去世的消息,让慕承渊与凤倾九感到惊讶。 京城皇宫内正置办着太后的丧事,慕临辰面无表情得坐在东宫之内,温卿绾穿着浅黄色的衣衫端着茶壶倒在慕临辰手边的茶杯里面。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宣您进宫。”俞力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慕临辰说道。 温卿绾从容不迫地放下茶壶,“臣妾先行告辞。” 说完话 后温卿绾便带着花羽离开了书房,慕临辰看着温卿绾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自从大婚之后,温卿绾与他相敬如宾,虽然知道她不能生育,但应该有的宠爱他也不少有温卿绾的。 凤紫澜那边慕临辰也不常去,只是凤紫澜有时候会作妖,仗着肚子里面的孩子非要慕临辰往她的院子里面去。 温卿绾也不生气,非常理解慕临辰,但是慕临辰就是感觉到很奇怪。 “走吧。”慕临辰起身往外面走去,进了皇宫里面。 皇后躺在太妃椅上,闭着眼睛悠闲的享受着旁边奴婢用扇子扇来的凉风,她的手边摆放着剥好的荔枝和葡萄。 慕临辰从外面走进来,向着皇后行礼,“儿臣参加母后。” “嗯,你们都下去吧。”后面这句话是皇后对身边的奴婢所说。 听见离开的脚步声,皇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慕临辰,“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太后的丧事准备的已经都差不多了,就差收尾工作,现在太后的遗体还在皇宫中,等到了时间就会送往国寺超渡。” 慕临辰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原本以为这次传来的好消息会是父皇,没有想到死的会是太后。”慕临辰的眼中浮现出不甘心,根本没有对太后的死感到意外和伤心。 “太后死不死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浪费了我们些时间。” 皇后从太妃椅上面站起身来,她戴着的穿 戴甲划过她的发丝,扶了扶那未掉下来的发饰。 慕临辰上前跟上皇后,“若不是太后收了那香囊,我们的计划早就已经成功了。” 她不紧不慢的往窗边走去,“先前那西域毒药是你叫宫中人送给皇帝,本想要趁着慕承渊不在这京城,解决掉皇帝。不知道他怎么送给了太后,但不管如何本宫定是要解决掉皇帝,送你上位。” 她们下的西域毒药是气味型,吸入这毒药便会使人短暂神经焕发,几月的时间之后就心悸而死,让人发现不了异常。 皇后的手落在开的正鲜艳的花朵上,猛然一用力将那朵花折断,直接伸手扔到了地面上,眼睛恶毒地看向掉落的花瓣上。 “母后打算之后怎么做?”慕临辰询问着皇后的意见。 皇后转过身看向慕临辰,“临辰,你身为太子定是要稳住局面,周朝第一个皇孙在你的府中,虽然不是温卿绾所生,但也要暂时成为嫡子。” “母后的意思是过继?”慕临辰的神色微微变了变,他还没有将温卿绾被凤紫澜害得不能生育之事告诉给皇后。 她点了点头,“没错,凤紫澜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她的孩子虽然是第一个皇孙,但母族帮不了这个孩子什么,卿绾现在虽然还没有孩子,等之后本宫解决掉皇帝之后,再生也不迟。” “是,儿臣一切都听从母后的安排。” 两人对视着,纷纷想着之后慕临辰登上皇位的日 子。 慕临辰回到东宫里面,继续处理着太后的丧事,因为太后突然死去,东宫中原本的红色装饰纷纷换成了白色,整个东宫陷入了悲哀之中。 边疆前线,凤倾九与慕承渊坐在帐篷内,“太后为何会突然去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凤倾九猜测着太后的死因,总觉得不对劲,她之前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不知是不是有人动手了。” 慕承渊眼神变得十分的严肃,现在边疆前线与西域的战事还没有结束,京城皇宫里面又出现了新的事情。 “太后去世,京城传来消息便是想要人回去,边疆需要你在这里继续指挥,你不可脱身,我回去就是。” 这几日慕承渊都是很晚才会回到她的帐篷里面休息,甚至有时候会直接就在商议政事的军营里面短暂的休息,凤倾九担心慕承渊的身体,给他熬了一些补汤,趁着用膳之时补一补身体。 “前几日你刚送药材回到这边疆,回去京城的路途用的时间长,到京城之后你不知道又要累多少天。” 慕承渊担心着凤倾九的身体,他宁愿自己疲惫也不愿意凤倾九出什么事情。 凤倾九看出来慕承渊的担忧,“我没事,太后生前待我们不错,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我回去送太后最后一程也是应当尽的孝道。” 两人经过商议,慕承渊同意让清明护送凤倾九回京,让凤倾九独自一人回京吊唁。 第三百二十章 怎么会有这样的花 马车停靠在黎王府台阶前方,凤倾九的手搭在清明的手臂上面走下马车,她看着黎王府门口挂上的白色灯笼,无声地叹息。 一旁落地的枯叶被风卷起,时隔几月,原本春日的天气如今已经入秋, 等候在门口的惊蛰见到凤倾九后走上前去,“王妃。” “咱们先进去。”凤倾九抬脚往黎王府内走去,在府内还没有走多久,便感觉到府内被一种沉重的气氛所围绕着。 她许久未回来,倒是觉得这黎王府变了一些,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凤倾九回到顾桂苑内,那颗种在院子里的树已经光秃,屋内一直被人清扫过,依旧保持着整洁。 “太后去世之事,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凤倾九询问着。 惊蛰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突然之间便听到宫中传来太后去世的噩耗。” 凤倾九心中对此事存疑,具体她还需要进宫才能够了解,她一边转身往里屋走去,一边开口说着:“到外面去备着马车,准备进宫。” 屋内的桌子上面放置着丧服以及各样头饰,元宵拿起丧服帮助凤倾九换上,再将凤倾九乌黑的秀发尽数盘起拿起一根简单的发钗插上,一身从简但不失皇家的风范。 马车再次从黎王府启程前往皇宫内,太后的灵牌被摆放在一个单独的寝宫内,遗体还在太后生前的寝宫内。 凤倾九到达之时,已经不少大臣到达进行吊唁。 “黎王妃到!”外面的太监 尖着嗓子扬声道,里面的人见到纷纷将目光移过来。 凤倾九踏入宫殿内,对着周围的大臣点了点头示意着。走到里面,她抬眼看向灵牌上面的刻字,凝望了几秒,心中不由得感叹,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就变成了现在的灵牌。 她跪在软垫之上,向着灵牌磕了三个响头。 凤倾九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希望太后早登极乐之地,不再受任何的痛苦。” “太后娘娘怎会如此突然就去了。”一旁的人叹息着,语气很是惋惜。 元宵上前扶着准备起身的凤倾九,替她整理着衣裙。 “太后娘娘身体一向健康,我前段时间还替太后娘娘检查过身体,当时没有什么征兆,都是最近几日才突然出现的。” 凤倾九敏锐地捕捉到这话中的关键点,她抬眸看去,只见两个穿着太医服饰的人站在不远处。 听见赵太医这般说话,站在一旁的人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袖,提醒着他,“这些话可不能在这里说,皇上本就痛心,要是听见你这番话,你不想要命了。” 赵太医脸色沉重,他久久看着太后的灵牌,转身往外走去。 见人离开,凤倾九快步跟了上去,周围没有多少人时,凤倾九才让开口喊道:“太医请等等。” 赵太医听见声音,停下脚步转身,“臣参见黎王妃,不知道黎王妃有何事?” 凤倾九走到赵太医面前说道:“方才本王妃在太后吊唁的寝宫内听见太 医所说的话,想要问问太后生前是怎样一个状态。” “臣已经向皇上说明了情况,若是黎王妃想要了解,就请询问皇上。” 赵太医保持着警惕,没有轻易松口。 见他这般,凤倾九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不相瞒,太后娘娘生前待本王妃与黎王殿下十分不错,如今听说太后娘娘去世,我们也十分心疼,刚刚听太医那般一说,便想要了解清楚。” 赵太医抬起眼来,心中开始动摇,他与凤倾九他们一样,都受过太后娘娘的恩惠。 “太后娘娘生前的身体一直不错,甚至有时候比以往的状态更加的好,直到前几日突然身体衰竭,心悸而死。” 凤倾九一听,直觉加上掌握的医术,让她感觉其中必然隐藏着猫腻。 “太后娘娘的神色如何?”她继续问着。 太医回忆着,“面容一切正常,只是口舌太过于湿润,其余的没有什么异常。” “原来如此,多谢太医告知本王妃这些了。” 赵太医摇了摇头,“这都微臣本职所在,黎王妃若是没有其余的事,那微臣就先行告辞了。” 凤倾九看着赵太医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身旁的清明上前,“王妃是觉得这里面有奇怪的地方?” “嗯,按道理说,太后心悸而死应该面容不会平常才是,可太医所说却像是自然死亡,让我感觉不对劲。” 凤倾九心中默默打着一个注意,她要前往太后寝宫看看才是 。 晚上,太后寝宫紧闭大门,守卫分别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 一个人影落在窗边,伸手微微打开了窗户,趁着守卫松懈,凤倾九攀上床沿,快速进入到寝宫里面,落地之后轻声关上了窗户。 太后偌大的寝宫内依旧摆放着她生前的物品,窗边,门边皆挂上了白色的物品,佛像安置在屏风后面,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凤倾九的目光落在寝宫四周,查看不对劲的地方,她一处一处仔细寻找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靠近床榻时,鼻尖传来一股异样的香味。 她的眉头微皱,香味当中感觉有些奇怪。 凤倾九的余光注意到太后的床榻,枕边放置着一个精致的香囊,她伸手拿过在鼻尖闻了一下,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 确定是这香囊的问题后,凤倾九下意识将其拿远,皱眉解开了活结,快速地将香囊打开。 香囊袋子里面只放置着一朵枯花,没有其余任何的东西,为何这枯花味道这么浓烈? 凤倾九心中疑惑,看着那朵枯花觉得眼熟,脑中回想起来她之前在西域古书上面看到过此花,具体的效果她一时有些忘记,只记得这花是西域的一种毒药。 看来应当是因为此花,太后才会去世的。 凤倾九抬起头来,看着太后的床榻,但是太后怎会将带有毒物的香囊放在枕头边? 现在能够有机会接近太后,并且与西域有关的人只有太子慕临辰,可 是太后对慕临辰不错,他为何要出手对付一个不会威胁他地位的老人家呢? 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凤倾九暂时未能想通。 “这里怎么忽然冷飕飕的。”外面的士兵说着。 另外一人说道:“这里是挺瘆人的,毕竟太后遗体还在里面,等下就换人了,再坚持一会儿吧。” 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此地不宜久留,凤倾九当下收起香囊放进自己的衣袖中,转身从刚才进入的窗户攀爬出去,整个身影直接消失在太后的寝宫外面。 回到顾桂苑内,凤倾九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坐在椅子上面看着面前桌子上取出来的枯花。 元宵端着茶杯来到凤倾九的身边,看着枯花认了出来,微微惊讶地说着:“王妃怎会有此花?” “我从别的地方找来的,你自小在西域长大,知道此花的毒性是怎么吗?”凤倾九看向元宵再次问道。 元宵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此花的来历,开口解释着:“嗯,这花会让人短时间内精神极好,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心悸而死。” 一切都跟太医所说的对上了,凤倾九更加确认是此花起的作用。 慕临辰跟太后的死因绝对有什么关系,她要弄清楚才行,不然下一个说不定就是她或者慕承渊了。 凤倾九看向元宵说道:“明日让清明备好马车,我要去东宫探望我的庶妹。” 元宵点了下头,“是。” 次日,凤倾九坐上马车前往东宫,一探究竟。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她来东宫干什么 东宫外,几个带刀侍卫眼神凶狠地站在大门口。 凤倾九从马车上面走下来,元宵跟在凤倾九的身边,上前跟门口的侍卫说道:“我家王妃是黎王妃凤倾九,前来看望王妃的妹妹凤侧妃的。” 侍卫的目光落在那马车上,车顶挂着一个小物件,他认出此车来自黎王府,收回眼神向着凤倾九说着:“请黎王妃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凤倾九站在门口面前等候,低声与清明说道:“等会留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回府之后跟我说。” “是,清明明白。”清明点头。 凤紫澜躺靠在太妃椅上面,肚子高高的挺起,脸上比较先前略微丰盈,身子也胖了一些。 “怎么老是吃这些,本宫都吃腻了!” 她撇了撇嘴角,嫌弃地看着摆在面前的吃食,嚣张跋扈地对着芍药发着脾气。 芍药点头哈腰地讨好着凤紫澜,开口劝说着:“侧妃,我这就叫厨房重新给您弄其它的吃食,您可千万别动了胎气,您啊,这可是还怀着皇孙呢!” 听到芍药说的话,凤紫澜的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肚子,右手轻轻放上去,上下抚摸着。 “若不是为了孩子,本宫才不会重复吃这些东西,弄的本宫都比之前胖了许多。” 凤紫澜的嘴角含笑,眼中十分得意,腰背挺得直直的。 虽然是胖了一些,但总归是怀着孩子,慕临辰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东西前来看望她。 “ 等到时候侧妃这肚子里面的皇孙一落地,侧妃想要什么还没有,这些时候只有侧妃先忍忍,大家都关心着您们母子呢!” 凤紫澜觉得芍药说的很有道理,周朝向来母凭子贵,只要她凤紫澜生的是一个儿子,等慕临辰一上位,这个孩子就是太子,她日后就一定会把温卿绾挤下去,成为皇后,最后就是皇太后了。 “侧妃娘娘,黎王妃前来看望,现在正在东宫大厅等候。”外面的侍女进来禀告。 凤紫澜听到凤倾九的名字,细长的眉头挑起,她不屑地说道:“凤倾九?她来东宫干什么?” “娘娘,要不要咱们出去看看?”芍药上前开口说道。 凤紫澜本不想要理会,听见芍药的话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傲慢地说道:“嗯,走吧,本宫看看凤倾九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她慢慢地走在东宫上,身边每一个看见凤紫澜的下人行礼后都害怕的赶紧离开,生怕惹怒了这尊大佛。 凤倾九等在大厅中,清明上前说道:“这侧妃会不会不来了。” “她一定会来的,至少她会来看看我为什么要到这东宫来。” 凤倾九再次见到凤紫澜时,入眼的便是她那高挺的大肚子,眼睛正傲慢无礼地看着凤倾九。 “听说,黎王妃来这东宫是来看望我这个妹妹的?”凤紫澜慢悠悠地被芍药扶着往旁边的椅子走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面。 凤倾九直接开口说道:“先前听妹妹怀了孩子 ,身为姐姐自然要来看望妹妹。” 凤紫澜看向凤倾九,“姐姐,妹妹。倒是亲热了些。” “你始终是凤家人,我替家里面来看看妹妹,也是该做的。” “呵,真的是这样吗?但为何本官觉得姐姐说话为何这般好笑,而且没怀上皇孙之前本官怎么没有见姐姐来看过本宫呢?” 凤紫澜毫不畏惧的直接挑明,不善地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中,看着她说道:“不管妹妹是否信不信,姐姐也无法再过多解释。太子殿下在这东宫中,我也应当去见一下太子殿下才是。” 凤倾九原本想要好生与凤紫澜说着话,又被她嘲讽一番,她到此处只是想要了解慕临辰与太后的死因有何关联,并不想在这里继续跟凤紫澜纠缠下去说些无用的话。 “太子殿下如今还在处理太后的丧事,没有时间见你,黎王妃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而且,东宫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凤紫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完全将自己摆放在太子妃的地位。 听见凤紫澜说的话,凤倾九心中的打算彻底落空,现在慕临辰不在这东宫之中,一切都不好打听,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不欢迎她来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 “黎王妃到东宫来,卿绾有所怠慢,还请黎王妃多担待。” 凤倾九正准备辞行离开,就听见温卿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卿绾一身浅红色金丝衣 裙,头戴珠钗,优雅端庄地走到凤倾九的身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太子妃。”凤倾九微微向温卿绾行礼。 温卿绾嘴角带着笑意,“黎王妃是来看望侧妃的吗?” “嗯,我随殿下到边疆,一直没有时间来看望怀上孩子的妹妹,如今太后离世,我便从边疆回来,也有了些时间来看望。” 凤倾九警惕地看着温卿绾,心中莫名感觉温卿绾到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本宫有些事情在处理,如今从外面回来,得知黎王妃到东宫来了,便向着此处赶来准备接待黎王妃。” 凤倾九回应着:“没事,本就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便来到东宫,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 见她们两人说上话,被无视的凤紫澜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扬声对着温卿绾说道:“太子妃一天天的就往外面跑,不知道忙些什么,连太子殿下都不管,跑到这里来跟黎王妃说话。” “侧妃娘娘,我家太子妃又不像你这般怀上孩子在东宫里面享福,自然是有事要出去处理。” 花羽忍不住的上前来怼凤紫澜。 温卿绾的神色变了变,“花羽,侧妃还怀着孩子,你怎能如此和侧妃说话,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她的眼中冒出恨意随即一闪而过,她怀不上孩子,但是只要凤紫澜的孩子一落地,这东宫就再也不会出现凤紫澜的身影。。 花羽被温卿 绾这么一说,身子往温卿绾后面缩去,“是,太子妃。” 凤紫澜见花羽这般,得意忘形地看着她们,“太子妃,你这下人可要好好管管,说话如此粗鲁,要是吓坏了我肚子里面的皇孙,你担待得起吗!” 从她们的对话之中,凤倾九得知凤紫澜仗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定是没有把温卿绾放在眼中,甚至还欺负着温卿绾。 “算了,本宫不跟你这个下人计较,等会伤了胎气。” 温卿绾脸色凝重,死死咬住下嘴唇,默默承受着凤紫澜的话。 凤紫澜过来嘴瘾,心中舒畅了不少,但看着面前的两人还是隔应得慌。 “芍药,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在这里,弄得我都有些不舒服,快扶本宫回去休息。”凤紫澜故意将肚子挺着更高,生怕别人看不清楚。 凤倾九与温卿绾都没有开口说话,看着凤紫澜离开原地。 在场的人心中都不舒服,凤紫澜这话重伤了凤倾九与温卿绾两个人。 “太子妃,看望完妹妹,倾九就先行告辞了。” 凤倾九说完转身便准备带着元宵等人离开。 温卿绾赶紧上前,站在了凤倾九的面前,开口说道:“黎王妃请稍等。” “太子妃还有什么事儿吗?”她疑惑的看着温卿绾。 温卿绾纠结了一番,开口说道:“卿绾有事想要黎王妃私聊,不知黎王妃可否有空。” 凤倾九看着她点头答应,跟随着温卿绾一同向着东宫温卿绾的住处走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多加小心 温卿绾邀请凤倾九两人一起前往温玉阁而去的消息,很快被人传到凤紫澜的耳中。 “一丘之貉,不管她们,免得惹得本宫心烦。” 凤紫澜靠在软枕上面,伸出手指拿起剥好的松子喂到嘴中。 一路上,凤倾九都在不断地观察着温卿绾,心中猜测着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落后凤倾九两三步的清明提高警惕扫视着周围,担心东宫会有人突然袭击凤倾九。 “王妃,要不要通知黎王府的人?”元宵在凤倾九的身边低声说着。 凤倾九摇了摇头,“一切静观其变。” 温卿绾在前领路,她的余光注意到凤倾九与其婢女,面不改色地收回眼神,不快不慢地往温玉阁而去。 “黎王妃先前可来过东宫?”温卿绾忽然放缓步伐来到凤倾九的身旁。 凤倾九答道:“来过几次。” “那黎王妃不必如此紧张,卿绾也只是带黎王妃到温玉阁聊聊天。” 温卿绾尽力想要缓解着凤倾九的紧张,根本没有料想着凤倾九与寻常女子不同。 “嗯。” 两人来到一座宫殿前,头顶赫然挂着温玉阁的牌匾,凤倾九跟随在温卿绾身后,抬脚踏入宫殿的院子中。 院子的两侧各种着两颗大树,庄重、大气。 进屋之后,凤倾九的目光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无论是盛开的桂花,还是摆放着的熏香,都很是符合她印象中的温卿绾。 联想到方才凤紫澜同温卿绾说话的态度,她这个太 子妃过得太过于憋屈了一些,身为温家小姐,又是第一才女,不应会变成如此地步。 “花羽,去备些茶水和糕点来。”温卿绾向着花羽吩咐着。 花羽身子向下微蹲,随即转身往外走去。 “太子妃不用如此客气。” “都是应当做的,黎王妃请坐吧。”温卿绾的手微微向一张檀木椅上拂过,衣袖在空中划出一段痕迹。 温卿绾向着另外一处走去,落坐在凤倾九的身旁,一举一动皆是端庄。 “太子妃的温玉阁中的陈设可真是赏心悦目。”她笑着说起,如同寻常姐妹一般闲聊。 温卿绾顺着凤倾九刚刚的视线看去,“都是花羽按照以前温府置办的,她这丫头倒是知道我的喜好。” 凤倾九看向温卿绾,缓缓疑惑地问出心中的问题:“不知太子妃叫倾九此处,所谓何事?” “此事,卿绾只能与黎王妃单独一人谈起。” 想起刚刚被温卿绾支走的花羽,凤倾九立刻懂得她话中的意思,“元宵,清明,你们先行出去,我与太子妃有些话想要单独聊聊。” “是,王妃。” 元宵与清明两人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屋中只剩下凤倾九与温卿绾。 “现在太子妃可否说了?”见屋中只有她们两人,凤倾九看向温卿绾。 温卿绾的眼神警惕得往外看了一眼,收回眼神后点了一下头说着:“今日卿绾所说之事,是与太子有关。” “太子?”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先前太子与擎戈,也就是殿下的幕僚,两人在书房时,我都会送一些茶水进去。” 凤倾九疑惑皱眉,不知温卿绾要说些什么。 “但有一次我在门口并没有进去,那日我意外在外听见了太子与擎戈的对话,两人在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父皇下毒,让其能够早日登上皇位。” 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了凤倾九,甚至情绪有些激动。 “如今太后突然心悸离世,怕是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听温卿绾这样一说,凤倾九一时有些惊讶,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温卿绾身为太子妃不是应当与慕临辰齐心才对,如此重要之事告诉她一个外人干什么? “可是,为何太子妃要告诉倾九这些,太子殿下若是给太后下毒药,太子殿下可是您的夫君,被父皇所知道的话,可是要诛九族的!” 等慕临辰一上位,她顺理成章就是周朝的新任皇后,换作是别人怕是恨不得快点到皇后的位置上面去。 温卿绾的瞳孔微微睁大,放于大腿上的双手捏紧了衣裙,“这些我都知道。” 复杂的神情落在凤倾九的眼底,她审视着温卿绾,想要从温卿绾的脸上看出破绽。 温卿绾的眼中第一次在凤倾九的面前直接展现出恨意,“我嫁进东宫以来,他在我的心中根本就不算作是我的夫君,这个太子妃我不当也罢。” 凤倾九很是意外,温卿绾与慕临辰又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凤 紫澜怀上了孩子不成。 “具体原因,卿绾说不出口,黎王妃也不必再深问,我恨透了太子,不管怎样我都与太子不共戴天。” 她十分坚定的说着,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中也不觉得疼。 虽然温卿绾这么说,但是凤倾九心中依旧对温卿绾的说法存疑。 “太子妃想要什么?既然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必然也是想要得到什么。” 温卿绾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需要,黎王与太子相敌对,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黎王妃与黎王尽管找我便是,卿绾一定会尽全力帮忙。” 屋中忽然变得沉寂,凤倾九凝望着温卿绾的眼睛,可那眼底除了一直存在的恨意,她看不出其它的来。 “太子妃之意倾九已经知晓,如今太后离世黎王府也还有事情要处理,倾九不宜在东宫待太久,就先行告辞了。” 凤倾九没有当即答应温卿绾的话,这些事情她都要与慕承渊仔细商议才行。 温卿绾一听就听出来凤倾九的意思,跟随着凤倾九起身,她向着凤倾九说道:“黎王妃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来找卿绾。” “嗯,好的,多谢太子妃。” “花羽,送黎王妃出宫。” 随着她的声音,花羽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凤倾九微点一下头,往外面走去。 出了东宫,凤倾九坐马车上仔细思考着温卿绾说的话。 她没有想到慕临辰如此心狠,居然想要趁着慕承渊远 在边疆,直接跟皇帝动手谋权篡位,让自己一举当上皇帝,到时候慕承渊赶回来早已经来不及。 皇帝如今躲过一劫,保不齐慕临辰什么时候又对皇帝下手,不知道死的人会是谁。 “清明,去皇宫!”凤倾九扬声喊着。 马车调转方向向着皇宫而去,凤倾九快步来到养心殿外。 “本王妃有事启禀皇上。” 门口的守卫拦在凤倾九的面前,“如今皇上还在处理政事,不方便见人,还请黎王妃改日再来吧。” “此事有关于太后死因,难道还要改日再说!” 凤倾九皱眉看向侍卫。 总管公公忽然从一旁传来声音,“大胆,黎王妃你也敢拦下来。” 侍卫一听见声音立刻往旁边移去,头微低着。 “黎王妃,里面请吧。” 凤倾九跟随着总管公公进去,皇帝面色沧桑地看向面前的奏折。 “倾九参见父皇。” “黎王妃有什么事儿就尽快说吧。”总管公公在一旁说道。 凤倾九见此直接开门见山,“倾九今日打扰父皇,是因为有一件要紧之事,倾九已经发现太后的死因,正是因为此物。” 太后死因四字落在皇帝的耳边,皇帝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凤倾九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香囊来,伸手将香囊打开。 总管公公上前伸手接了过来,皇帝看着这香囊觉得眼熟。 “太后就是因为此花才会心悸而死,父皇身边有小人想要谋害皇宫,还请父皇多加小心。” 第三百二十三章 有人故意的? 皇帝紧握着香囊,看向里面的枯花,继而抬眼看向凤倾九,“你是说,这香囊里面的枯花有毒,而且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认出来这香囊是当初他自己送给太后的,若是如凤倾九所说的,那就是有人要害他! “倾九正是此意。” 听到凤倾九说的话,皇帝心中起疑,大拇指和食指拿着枯花的底部,仔细打量着,不知凤倾九为何要如此这般说,连证据也没有拿出来。 “那你怎么证明此花有毒?”皇帝说道。 凤倾九说道:“父皇可宣太医署的太医前来查看,此花是否为毒物。” 身边的总管公公往外走去,不过一会儿便带回来一个太医,“皇上。” “看看,这花是不是有毒。”皇帝伸手递了过去。 太医上前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脸色沉重,“此花是西域的花,里面隐藏着剧毒。” 听见太医所说,皇帝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眼底早已冒出怒火,鼻翼微微往外扩张。 “你先下去。” 待在皇帝身边数年载的总管公公早已经察觉出来皇帝神色的变化,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皇帝,从皇帝见到凤倾九的那一秒,便时刻注意着皇帝的脸色变化。 凤倾九原本不知为何慕临辰会谋害太后,经过温卿绾的告知,她一切都想通了。 慕临辰原本是想要用这香囊毒害皇帝,却未曾想到皇帝将香囊转送给了太后,这才会导致太后离世。 “倾九发现此花 之后,便担心此人还会对父皇继续下手,所以前来告诉父皇,请父皇还是多加小心身边之人。” 凤倾九提醒着皇帝,通过皇帝的眼神,凤倾九看出来他应当认出了这香囊是谁给的。 皇帝若有所思,身边的温度降到了零下,他抬眸看向那凤倾九,“你是如何得知是此花害死太后的。” “那日吊唁倾九时,得知太后生前身体十分健康,没想到意外得到了此香囊,这香囊里面是一种西域的毒药,短期让人神采奕奕,但几月后便会心悸而死。” 凤倾九将一切的经过都告诉给了皇帝,目前她只能够告诫皇帝到此,慕临辰那里她还没有任何的证据。 “真是做的好啊!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皇帝的手握得咯吱咯吱响,听得人慎得慌。 “砰”的一声,皇帝的手掌连带着香囊猛地拍打在桌面上,他的眼睛微眯,眸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岂有此理!竟有人想要祸害皇宫,不想要命了!” 总管公公与旁边伺候的太监立刻跪了下来,凤倾九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李德全,将太后身边所有的宫人立即杖毙,连太后有异常都发现不了,还活着干什么!” 皇帝大发雷霆,脖子上的青筋跳动,血管充血。 他没有将有人要谋害他的事情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他与李德全还有凤倾九,一概不知有人要谋害皇帝。 此时,皇帝的心中已经开始 有所警惕,“李德全,彻查此香囊的来历,除了送出香囊的人,把她背后的人一并查找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德全从地上站起身后,快步往外面走去,调查香囊的来历。 凤倾九站在原处,“香囊已经交给父皇,太后离世倾九感到痛心,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上父皇的忙了。” 皇帝的眼神落在凤倾九的身上,随后转过身,看着墙壁上面的字画,“出去吧,朕要一个人静静。” “倾九告退。” 从养心殿里出来,凤倾九离开了皇宫,到达黎王府原本想要将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慕承渊,担心他在战场上分心,便准备自己到达战场之后再跟慕承渊交代。 “王妃直接将香囊交给皇上,不怕皇上因为香囊而对王妃起疑心吗?”元宵在凤倾九身边说着。 凤倾九说道:“如若不将此花拿出来交给皇上,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而且有人要害皇上,自然要越早提醒皇上才好。” 皇宫内,李德全按照皇上的吩咐,带着一大批的侍卫快速将太后的寝宫包围起来,安顿在寝宫里伺候太后的宫人全部都疑惑的看向李德全。 “皇上有令,所有太后寝宫里面的宫人,全都杖毙!”他毫无感情的扬声说着。 寝宫里面的宫人脸色大变,立刻向着李德全求情,“皇上饶命啊,奴才忠心耿耿,太后娘娘的死跟奴才没有什么关系。” “饶命啊皇上!”太后寝宫响 起起此彼伏的声音来。 带刀侍卫上前,面无表情的将人抓起来往外带去,寝宫里面的宫人无一幸免。 皇帝杖毙太后寝宫宫人之事传到皇后的耳中,皇后原本躺着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 “什么!皇上杖毙了太后身边的宫人,还要彻查太后死因。” 她精致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皇帝调查起来,必定会顺藤摸瓜查到她与慕临辰的身上。 “立刻将太子叫进宫来。” 慕临辰匆匆前往皇后寝宫,路上得知皇帝杖毙的事情。 “临辰,皇帝已经察觉到太后之事有蹊跷,现在正在派李德全彻查此事。” 她的心中十分不安,一旦查到了他们的头上,那他们必死无疑,毫无翻身可言。 “母后放心,香囊是皇宫中儿臣一个眼线交给皇帝的,她的父母兄弟还在儿臣手中,自然会替我们了解此案。” 听见慕临辰这样一说,皇后才放下心来,“就按照你说的做。” 皇后与慕临辰害怕皇帝会查到自己的身上,便将当初把香囊送给皇帝的妃子推出来挡刀,威胁着那妃子以死谢罪。 第二天妃子的尸体被人发现,李德全把妃子以死谢罪的消息告诉了皇帝,太后遭遇谋害此事得以结案,可皇帝的心中依旧存疑。 慕临辰派人调查此事,得知凤倾九进入养心殿后,皇帝才派人杖毙宫人,一切都跟凤倾九离不开关系。 他浑身戾气回到东宫,凤紫澜立刻又开始作妖,想 要慕临辰来自己的宫殿里面看望她。 “告诉凤紫澜,她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小心她的命!”慕临辰顾不得其它,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擎戈上前安抚着慕临辰说道:“太子殿下莫急,太后之事已经结案,皇上也不会联想到是您与皇后娘娘一同做的此事。” “就算父皇不会查到我的头上,这凤倾九也留不得。” 慕临辰气得牙痒痒,他一定要解决掉凤倾九这个祸害。 但是皇帝一向警觉,此时杀掉凤倾九,定会让皇帝更加的起疑心,那把刀迟早都要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只能找个机会先把凤倾九赶出京城。 正在此时,边疆来报,前线缺少粮草,剩余的还只能支撑不到半月,需要将粮草紧急送往边疆前线。 第二日早朝,慕临辰主动向皇帝进言,“父皇,如今边疆的粮草缺乏,需找一熟悉前往边疆之人带路才可使时间缩短,尽快到达边疆。” 皇帝问道:“你可有人选啊?” “儿臣认为,黎王妃从边疆回来,定是比我们更加熟悉前往边疆的路,而且黎王妃医术高超,也可继续回边疆做军医,医治我周朝的士兵。” 皇帝思考着,“此事朕需再思考,粮草准备起来,至于人选择日再决定。” 慕临辰听到皇帝的安排,心中有所不甘,他暗地里面已经安排好人在前往边疆的路上刺杀凤倾九。 一切都等着皇帝下命令,让凤倾九回到边疆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可以交差了 黎王府内,一皇宫中的太监跟在黎王府里的管家身后大步往顾桂苑中来。 清明站在顾桂苑的屋外见到太监被管家带到门口,走上前询问:“不知公公来此所谓何事?” “劳烦郎君告诉黎王妃,皇上召见,现在就随小的进宫吧。” 清明当即点头,向着太监说着:“公公稍等。” 太监站在门口等候着,脸色有些急切。 清明大步走进寝宫里面,瞧见坐在长桌前的凤倾九,上前说道:“王妃,宫中派人来说,皇上召见王妃入宫。” 凤倾九抬眸看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皇上召见我?”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情需要皇上与她商议,她默默思考着,太后之事的凶手以死谢罪,她手中没有证据不能证明是慕临辰,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什么不成。 凤倾九走到屋外,看见门口的太监,她上前问着:“父皇可说有什么事情?” “这小的不知,王妃咱们快走吧。”太监稍微有些急切,不敢耽误任何时间。 凤倾九坐上宫中备好的马车,启程往皇宫而去,清明与元宵跟随在身边。 养心殿内,凤倾九站在中央,双手放在腰间,双腿微微往下蹲,“倾九参见父皇。” “免礼。” “谢父皇。”凤倾九站直身体,双手依旧放于身前,看向坐在红木椅上的皇帝,等待着他开口。 皇帝的目光落在凤倾九的身上,“赐座。” 凤倾九心中感觉皇帝与平日有 些不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多谢父皇。” 她转身往靠近身边的一个椅子上坐去,待凤倾九落坐后,总管公公端着茶水摆放在她的手边。 皇帝开口说道:“昨日边疆来报,粮草稀缺,只能坚持不到半月,现在缺少一个送粮草到边疆之人,太子向朕举荐黎王妃,今日召见黎王妃,便是朕想问问黎王妃可否愿意担此一责啊?” 听见慕临辰的名字,凤倾九的神色微变,慕临辰举荐她去送粮草到边疆,必定不简单,或许这路途中会动些手脚。 凤倾九起身脸上饱含着歉意,“父皇能考虑倾九去往边疆送粮草,是倾九的荣幸。但倾九身为一介女儿身,力气不如男子,惶恐会耽误运输粮草的时间,怕不能担此重担。” 她果断拒绝了皇帝的话,继续说道:“先前太后对倾九与殿下很是照顾,如今太后离世,倾九想要替殿下为太后守孝几日后再返回边疆。” 见凤倾九态度诚恳又帮助他找到了谋害太后之人,皇帝也不好再强求,“黎王妃拥有如此孝心,那便留在京城内,替太后守孝几日再去边疆,送粮草之人朕重新再选。” “多谢父皇。” 凤倾九脸色凝重的从养心殿出来,心思沉重地上了马车,回到黎王府顾桂苑内。 几人在顾桂苑内商量对策,“没想到太子野心勃勃对皇上不利,现在又想要对王妃不利,此事告诉殿下如何?” 清明有些担忧,慕临辰的 人手都在京城,他害怕有一日慕临辰会明目张胆向凤倾九下手。 凤倾九摇了摇头,“殿下人在边疆与西域作战,不能分心。慕临辰对我再不满,也不会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对我动手。” “太子举荐王妃去边疆送粮草,暗中作梗,如今没有得偿所愿,怕是下一次会更加心狠。” 惊蛰听清明说了慕临辰之事,对其的心狠也感到惊讶。 慕临辰在皇宫内有接应,她要想个办法找出慕临辰谋害皇帝的证据才行。 凤倾九的脑海里面闪过一个人影,她起身往黎王府的鸽子舍走去,拿出一枚鸽子蛋放在窗户上,随后离开顾桂苑往别处走去。 清明认出凤倾九这是在与天机阁的人联系,看破没有说破,跟随在凤倾九的身后。 等再次回到顾桂苑内时,窗户上面已经摆放着一封信,凤倾九将信件打开,看着上面的地址和时间前去赴约。 凤倾九戴着面纱,身穿浅黄色衣裙,伸手在一处偏僻的小路上敲响房门,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后打开了房门。 她快速走进屋内,清明断后关上了门。 芊眠以一少女模样与凤倾九见过,恭敬的说道:“王妃到此,有什么吩咐。” 凤倾九取下面纱,抬眸看向芊眠,开门见山说出此次的目的,“我想要你帮我去调查慕临辰的太子妃温卿绾,她嫁进东宫后身边发生了何事。” 现在最接近慕临辰的只有向他们示好的温卿绾,温卿绾的背 景她需要调查清楚,才能够在温卿绾那边获得有利的消息。 芊眠点头答应,“调查太子妃需要些时日,王妃三日后同一时间到此便是。” 听见芊眠的话,凤倾九心中很是感激,“多谢。” “为王妃做事是芊眠应当的。” 凤倾九率先与清明离开,回到顾桂苑内等候芊眠带来的消息。 三日后,凤倾九接受到芊眠探查的消息,“温卿绾嫁入东宫之时,太子便被侧妃凤紫澜找去,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内,彻夜未归,只有温卿绾一人独守婚房。” 她的眉头微皱,周朝的女子大婚之夜被夫君冷落,传出去是会令人不齿,更何况身为周朝的太子妃。 “之后呢,还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芊眠点头说道:“凤紫澜怀上孩子处处针对温卿绾,有一次甚至直接动手推不会水的温卿绾下水,温卿绾足足病了有七日,但此事太子并没有追责,凤紫澜也相安无事。” 仅仅是听着芊眠说起这些事情,凤倾九都觉得凤紫澜很是过分,慕临辰却毫无作为,如今一想,当时温卿绾所说便是真的,她恨透了慕临辰,这样一来温卿绾便可以利用。 “王妃还需要芊眠继续探查温卿绾吗?”芊眠站在凤倾九面前问着。 凤倾九摇了摇头,“得知这些事情便已经足够。” “以后王妃还需芊眠做什么直接联系芊眠便可。” 回到顾桂苑中,凤倾九制作了一根发钗,暗中差信任 的人送去了东宫,并附上一封信件。 “娘娘,黎王府有人送东西来了。”花羽进入温玉阁内,向着温卿绾说着。 听到黎王府几字,温卿绾来了精神,“快让他进来。” 男人手拿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温玉阁内,“属下参见太子妃娘娘。” “免礼,可否是黎王妃送来的东西?”温卿绾上前问道。 他点了下头,将盒子双手呈上,“此物是王妃亲手所做,特意送给太子妃娘娘,还有这一封信是王妃要属下亲手交于娘娘。” 花羽上前接过递给了温卿绾,温卿绾伸手打开信件,看着信件上面的字,明白了凤倾九的意思。 她打开盒子看见了里面放置的发钗,这发钗是凤倾九给的信物,若她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黎王府的惊蛰,惊蛰会将事情告诉给凤倾九。 “本宫明白了,替本宫多谢黎王妃好意,发钗很好看。” 那人行礼,“太子妃娘娘收下礼物,那属下便回黎王府交差了。” 凤倾九与温卿绾有了信物,京城这边便有了眼线,惊蛰会随时与她保持联系。 几日后,凤倾九守孝完毕动身前往边疆,准备将京城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慕承渊,与慕承渊商量之后的对策。 凤倾九走后刚不到半日,押送粮草的官员派人匆匆回京,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皇上不好了,送往西域的粮草被西域人劫走。” 总管公公将此事告知给皇帝,皇帝脸色大变。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用乐观 慕临辰匆忙赶往皇宫内,在路上已经听说西域人劫走了粮草,他猜测到皇帝紧急召他入宫是所为何事,脑中不禁冒出一个想法来。 “儿臣参见父皇。”慕临辰站在皇帝的面前,神色严肃又认真地看向皇帝。 皇帝冷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朕今日叫你来,是因送往前线的粮草被西域人所劫走,京城中定是出了叛徒,立刻彻查此事。” 慕临辰听后眼睛微微睁大,一脸惊讶又担忧的复杂情绪在脸上浮现出来。 “边疆战事危及,经此一遭可再否再坚持。” 皇帝无声叹息,“朕已命人给承渊飞鸽传信,让他再多加坚持几日,等粮草一到便无后顾之忧。” 慕临辰深邃的眼睛中一片风平浪静,掠过一丝微妙的幽光,一闪而过。 “让户部重新补给粮草,切记加派人手送去边疆,若是再出问题,朕定当责罚!”皇帝再次吩咐道。 “儿臣领旨,定当将此叛贼抓拿归案。” 出了养心殿,慕临辰不紧不慢地走着,姿态与刚才在养心殿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殿下准备如何做?”擎戈跟随在一侧,开口询问着。 慕临辰说道:“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一切都不急,咱们慢慢来。” 边疆缺粮草可是慕承渊的事情,他只要调查出来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就行,现在他巴不得边疆出问题,慕承渊与凤倾九一起葬身于边疆。 户部官员都是太子党的人,慕 临辰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回到东宫内,慕临辰召见户部官员。 户部官员点头哈腰的坐在一旁,对着慕临辰讨好地说着:“不知殿下今日叫臣前往东宫有何事啊?” 慕临辰端着茶杯,左手抬着杯底,右手拿起碗盖一下又一下的在茶杯边缘拨弄着,热气从边缘冒出。 “送往边疆的粮草被西域人所劫走,父皇命户部重新补给粮草送往边疆。” 他幽幽地说着,感觉水温差不多便往嘴里喝了几口。 户部官员看向慕临辰,注意到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殿下,是想要户部做些什么?” “慕承渊在边疆与西域相作战,粮草只能支撑不足半月,一旦粮草缺乏便是彻底没有支撑。”慕临辰暗示着户部官员,没有将自己的意思表明。 跟从慕临辰多年的户部官员立刻明白慕临辰的言外之意,“太子殿下之意下官明白,慕承渊等着这批粮草救急,当然是越慢到越好。” “皇上那边殿下会搞定,你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擎戈走出来向户部官员说着。 户部官员点头,“是,下官明白。” 等人一走后,慕临辰的茶杯也见了底,擎戈端着茶壶往里面填上新的茶水。 “殿下这般作为皇上那方可会起疑?”擎戈放下茶壶,看向慕临辰问着。 慕临辰的神色沉静自如,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皇帝起疑本太子自有办法,他反正活不了多久了。” 粮草重新备好从 京城出发,户部虽然派人护送粮草,但在半路悄悄返回,留在了京城附近的一个村庄里面,足足拖了三日才出发。 慕临辰随时掌握着马车前进的路程,皇帝问起便随意扯了一个理由告知,继续让粮草缓慢前行。 调查粮草被劫之事慕临辰也慢慢悠悠,他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今日粮草到何处了?” 户部官员坐在一侧回答着:“现在已经过了单彭,停歇在路上,下官让他们好好在路上休息着呢。” “做得不错,一切千万别让人知晓到此事了。”慕临辰不会管他们在路上做什么,只要按照计划进行便是。 户部官员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殿下放心,他们都小心行事,不要有人发现。” “希望如你口中所说,不然,你就提头来见本太子。”慕临辰的目光仿佛如一条毒蛇一般紧盯着户部官员,一份恶毒潜藏在他的眼底。 户部官员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眼睛里面透着从心底而发的恐惧。 “是,殿下。” 凤倾九到达边疆,一切都跟她离开之时有巨大的出入,士兵们的脸上沾满着未清洗的灰尘,一个个都保持着警惕,脑中的那根弦丝毫不放松。 “这粮草如今还不送到前线,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一个靠在火堆前的士兵,单手怀抱着自己的兵器,面如死灰地看着那燃烧的火焰。 坐在他身边的士兵用木棍拨弄了一下,“按照往日的速 度这时粮草都到边疆了。” 路过的凤倾九听到他们的对话,放慢了脚步,粮草不是跟她一起启程的吗,为何她都到达了边疆,这粮草还未到。 下一秒士兵便解开了凤倾九心中的疑惑。 “谁让这该死的西域人不择手段抢走了我们本来运来的粮草,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些时日。” 凤倾九脸色一惊,她还不知道粮草被西域人所劫。 她大步往慕承渊的营帐走去,慕承渊与尉迟恭等人正在制作备战计划。 正对着门口所坐的慕承渊看见凤倾九,眼中闪烁着微光,表情带着喜悦。 众人见到慕承渊神色变化,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到凤倾九从外面往里面走来。 “参加黎王妃。” 凤倾九走进来点头示意,“不必多礼,听闻粮草被西域人所劫,现在还能撑多久?” “军中粮草已经不多,比上报给朝堂时还少上了一半。”慕承渊将如今军营的情况告诉给了凤倾九。 他继续补充说道:“父皇已经派太子重新补给粮草从京城送到边疆而来。” 凤倾九脸色沉重,听到慕临辰的名字更加的难看,心中十分不安,粮草被劫,如今又是慕临辰重新派人送粮草,这里面慕临辰一定会动手脚。 慕临辰为了除掉慕承渊真是不择手段,一个通敌卖国的贼人。 慕承渊看向众人,“今日商议就到此,情况有变动及时告知我。” 他说完话带着凤倾九往外走去,往休 息的营帐走去时,一路上凤倾九看见了许多的伤兵,眼睛里面没有之前见到过的光彩。 “现在战事如何?”凤倾九忍不住的询问着慕承渊。 他沉重地回答着:“不容乐观,京城那边呢?” “太后之事与慕临辰有关,在我去东宫之时温卿绾想要与我们交好,我让人调查过,她可以利用。而且慕临辰现在已经忍不住要对皇上和我们动手了。” 简单的一段话包含了许多的信息,慕承渊消化着从里面捕捉到了几个重要点。 “慕临辰想要谋杀父皇?”他看着凤倾九问道。 凤倾九看向帐篷外,确定清明守在外面点了点头,“没错,此事说来话长,跟太后去世脱不了干系。” 她继续问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军中的粮草,慕临辰那边送粮草定是来不及,我担心这军营里面的士兵都知道了粮草被西域人劫走,是否打击士兵们的积极性。” 慕承渊皱眉,“这件事情我一直让人瞒着,看来是有人泄露了出去。” 军营里面没有粮食形势十分紧急,凤倾九与慕承渊开始想着如何从别处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或者我们可以从根源上面解决缺乏粮食的问题?”凤倾九开口说着。 慕承渊疑惑的问道:“怎么说?” “只要我们明攻西域的军营,但是暗袭他们的粮仓,就可以直接将被西域劫走的粮食重新拿回来,解救燃眉之急。” 凤倾九提出的办法慕承渊很快同意。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人前去 慕承渊聚集军中将领在军营中协商,凤倾九站于慕承渊身边,进来的将领们的目光纷纷都落在凤倾九的身上。 “参加殿下,王妃。”尉迟恭第一个率先走进来,向着慕承渊与凤倾九行礼,他待凤倾九的态度早已不和往日一样。 慕承渊点了下头,“尉迟将军坐吧。” 他们两人在战场上相伴与西域厮杀几月,已经培养出来默契,彼此之间也见证了实力。 其余人陆陆续续到场,慕承渊的目光落到众人的身上,说起凤倾九与他商议的对策。 “补给的粮草现在还在路途中,但对我们来说相当于还是远在天边,西域定会趁着此机会对我们进行猛攻。” 尉迟恭点头开口:“殿下说的对,现在军营里面个个都知道咱们的粮草被西域人劫走,本来封锁着消息,不知道是何人泄露出去。” 慕承渊顺势说出:“现下有一对策可以缓解我们的燃眉之急,我们直接进攻西域。” 听见他的话,众人脸色变得凝重,尉迟恭接着说道:“殿下的意思是……” “在保证我们能够全身而退的情况之下,明攻西域,但实则我们是要暗袭西域的粮草,将属于我们的拿回来。” 凤倾九上前整个计谋说出来,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深思一番。 慕承渊接着凤倾九的话说下去,“只要我们配合得当,那便可以不失半点毫毛,还可以解决我们如今的问题。” “那便按照殿下 说的做,只要计谋成功,那我们便没有后顾之忧,这本来就是西域人欠我们的。”尉迟恭点头答应。 剩余的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与此同时,新的问题出现。 “这偷袭西域人的粮草又该何人去?他们可都是见过我们的。” 凤倾九看向他们说道:“他们没有见过我,我可以带领一小队人马绕后前往西域的军营。” 此话一出,慕承渊当下拒绝,“不可,你一个人带你军队前往西域十分危险,这件事情就连我们都不一定有把握。” “可你想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更适合带领军队去偷袭了,你们都在西域人面前露过面的,只要你们一出现,他们便会十分的警觉。” 凤倾九认真地看向慕承渊,她清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份坚毅,对于这些事情她从来不畏惧。 “此事之后再议。”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不让退,他已经让凤倾九独自一人面对了太多,此次深入西域敌营,他不能够放任着不管。 周围的将士看着慕承渊和凤倾九,没有再开口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凤倾九说的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殿下,士兵的训练臣还要前往去看看。”尉迟恭站起身来向着慕承渊说道。 慕承渊抬起眼来,“去吧。” “是,殿下。” 尉迟恭抬脚快步离开了帐篷,其余的将士也站起身来,离开了帐篷,里面再次只剩下了慕承渊与凤倾九两人。 “这事你为何不答应?”她 问着。 慕承渊与其相对视,凤倾九看到了他眼底浓浓的担忧,“事关你的安危,我不能够同意。” 他移开眼神,看向桌面上的地形图。 凤倾九走过去,认真地说道:“我有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先前运输药物之时,我备好了毒药与迷药,虽然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但你可以你问清明与惊蛰,我与你上战场之时,是怎么脱身的。” “我知道你有能力,你可曾想过若是此事失败,你被西域人所捕捉,那后果是什么样子。” 他亲眼看过西域人的残暴,对待周朝士兵可以眼睛眨也不眨的将利器刺入他们的脖颈,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 慕承渊脑海中闪过那些残忍的画面,西域人知道她奔着粮草而去,一定会联想到她的身份,更加残忍地对待她。 “承渊,你我是周朝的王爷和王妃,我们注定要为周朝的百姓做出贡献,即使是给出我们的生命,这一切都是为了周朝。” 她从来到这个身体里面,本一点点了解到自己这个身份应该有的使命,天下苍生为的就是百姓幸福安康,这是君主与他们这些臣子应当做的。 慕承渊松了口妥协答应,“事成之后,你迅速返回,我会派人前去接应你,无论是否成功你都要全身而退,若你出事我也绝不独活。” 她凝眸看向他,愣怔片刻,“我会活着回来。” 这是他们两人的约定,不管是为了慕承渊还是为了自己,她会完 成这次的任务。 西域军营内,拓跋栎端坐着,默默端详着手中的物品,嘴角不免扬起骇人的笑意。 俞力腰间别着剑,从帐篷外面走进来,面对着拓跋栎开口说道:“殿下,粮草皆数已经到达军营。” “为何现在才到?”他冷冷地看着俞力。 俞力解释着:“路上躲避着周朝士兵,到达西域多了些时日。” 听见这番解释,拓跋栎也没有多去追究,“嗯。” “慕承渊的粮草不足,补给被我们所劫,现在军营里面已经放出消息,使他们军心大乱。” 拓跋栎放下手中的物件,站起身来,眼中闪射着阴险的光芒,“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送慕承渊一份大礼,好好给他一个惊喜。” “殿下准备…” “发动攻击!”他的目光冷库又残忍。 周朝军营外的不远处,一大群骑着马的西域人向着军营奔驰而来。 了望台上的士兵看见此情形,立刻吹响了军营的号角,提醒着军营里面的所有人,西域开始进攻。 号角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准备着自己装备往外面跑去集合。 慕承渊听见声音皱眉往外走去,凤倾九紧跟在他的身后,“这是怎么了?” “了望台上的号角,说明西域已经开始进攻了。”慕承渊说道,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 凤倾九眉宇紧皱,立刻说道:“西域此番进攻对我们是好事,你先带人前去应战,我随后便准备带人暗袭西域 粮草。” 西域人的进攻与他们商议的决策不合而谋,正好给了他们最佳的时机。 尉迟恭赶忙来到慕承渊的身边,“殿下,军队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话音落下,尉迟恭的余光看向身边的凤倾九后,又收回跑目光。 “好,你一切小心。”他对着凤倾九说着,随后提着剑向着军营门口而去,尉迟恭紧随其后。 不过半刻,凤倾九的耳边便响起了马蹄声音,起此彼伏。 凤倾九抓紧时间前往自己的营帐,将自己备好的药物皆数藏在身上,给足了自己可以退后的机会。 清明留守在军营保护凤倾九,看见她这番忍不住上前说道:“王妃,还是我陪你一同前去吧,西域太危险。” “你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他们自然也有人见过你的,你跟我去会引人注目,我一人前去便是。” 凤倾九不停歇的准备着东西,准备等前线一停歇便出发。 半夜,前线休战慕承渊带领士兵返回,凤倾九在营帐中得知消息换上简便易于行动的衣服。元宵进入营帐内,“王妃。” “怎么了?”凤倾九看向元宵。 “请求王妃带着元宵一同前去西域营帐。”元宵跪在凤倾九面前请求着。 凤倾九正想开口拒绝,元宵便说道:“我一直待在王妃身边,他们都未曾见过我,我不会暴露身份,而且我也会简单的西域语,可以帮助王妃。” 凤倾九仔细想了想,心中有些纠结。 第三百二十七章 露出马脚 “元宵恳请王妃准许!”元宵见凤倾九犹豫不决,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凤倾九第一次从元宵的身上瞧出这般决心,不禁有些动容。她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此番前去,凶险未知,或许你我都会将命留在西域,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只要能帮到王妃,元宵区区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元宵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凤倾九说道。 虽然西域是她长大的地方,但远不及凤倾九对她的恩情,她不可能眼睁睁地让凤倾九一个人去送死。 元宵的一番话让凤倾九甚是感动,当即吩咐道:“好,你准备一下,咱们即刻动身。” “谢王妃!” 元宵脸上一喜,连忙应声退下。 蝉鸣声阵阵,夜空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万物笼罩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半点星子。 这个时辰正是敌军松懈之时,丝毫未曾注意到四周匆匆闪过的黑影。 凤倾九躲在暗处一座不起眼的营帐后,观察着西域军队的动向,身后一群装备精良的士兵跟在她身后,与这夜色完美融合,随时听候她的指令。 只见凤倾九玉指一抬,几瞬后远处便传来一阵惊慌声。 “不好,失火了!” “赶快来人救火!” 伴随着隐隐火光,周围的营帐人影绰绰,纷纷赶去救火,很快便都空了。 凤倾九看准时机,一声令下,身后士兵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与失火点相反的方向。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火光渐渐黯淡了下去,看来火势被灭 的差不多了。 身后突然响起笨重的盔甲摩擦声,凤倾九闻声警惕地回过头,见是自己带来的一名士兵,顿时松了一口气。 “启禀王妃,粮草已经得手。”士兵半跪在凤倾九身边,压低声音道。 一旁的元宵轻轻拽了拽凤倾九的衣角,小声说道:“王妃,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吧,这火拖延不了他们几时的。” 凤倾九环顾了一番四周,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拓跋栎的做事风格,偷袭军营、盗回粮草怎会这么容易? 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走吧。”凤倾九转身点头,准备和元宵等人一同撤离。 可他们还没走出百米,便听营帐处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粮草失窃了!”,随即敌军的驻地内便开始了一阵骚动。 凤倾九暗叫不好,赶忙命令士兵们带着粮草先行撤退,自己则留下来拖住敌军。 元宵也顾不上什么主仆身份了,一把拉住凤倾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王妃,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元宵你听话,和他们一起走,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凤倾九拧着眉,严声拒绝道。 她是慕承渊的夫人,堂堂黎王的妃子,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贴身丫鬟留下而自己先跑了? 可元宵也不知是哪来的倔脾气,那架势明摆着是跟定了凤倾九。 营帐里的异动越来越大,眼见着再不走就被发现了,凤倾九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元宵的请求,拉着她躲在 了一处角落里。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你们几个跟我去这边!” 两人刚藏好,几名西域士兵便恰巧逗留在她们藏身的草丛附近。 两人屏住呼吸,紧张地背靠在灌木堆里,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要被这几名西域士兵发现,同时也做好了与他们鱼死网破的准备。 不过好在这几名士兵并未发现营帐后的两人,才让凤倾九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元宵无声地大口喘着气,看向身边的凤倾九,悄声问道:“王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凤倾九心中自然也很紧张,但脸上并未表露出一分,余光又瞥了一眼驻地中四处搜寻的士兵,道:“驻地附近都是搜查的西域士兵,我们逃不出去了。这里太危险,早晚会被发现的。” “王妃,我掩护你离开,就算我被抓了,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元宵眼神中隐隐闪着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凤倾九平安送出西域军营。 凤倾九深深地看了看她,摇摇头,从衣袖中掏出了两张软乎乎的面皮。 “这是……” “把这个戴上,记住,我们两个现在是西域人,一会儿不管他们问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切不可露出马脚。先混进军队后勤,之后再想办法逃出去。” 凤倾九将其中一张易容面具塞到元宵手中,仔细叮嘱了一番后,先行戴上了另一张面具。 幸好她们来时留了一个心眼,换了一身朴素些的衣裳,不然顶着一张西域妇人的脸,却是一 身中原打扮,很难不引起怀疑。 元宵立刻明白了凤倾九的意思,了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戴好了易容面具,趁着混乱潜入了后勤,装模作样地跟着后勤的几名妇人一起帮忙。 粮草失窃,后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唯恐拓跋栎降罪于自己,恨不得把整个营地都掀翻了找窃贼。 为了不引人注目,凤倾九和元宵始终走在最后,尽量避免和这些人有接触,可还是引起了一名妇人的注意。 那妇人看起来很年轻,莫约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算是这些妇人中的佼佼者。 妇人微微蹙眉,盯着元宵看了片刻,随后低声对身旁的另一名妇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两人便朝元宵走了过来,用西域语问道:“你是谁?怎么瞧着这么面生?” 元宵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正低头干活的凤倾九,“我……我是新来的,后勤这么多人,这位姐姐总不能都见过,有几个眼生的也是正常。” 大概是见元宵身形娇柔不似能偷盗粮草的样子,再加上西域语说得很熟练,那两名妇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位姐姐,我刚来军营,很多规矩都不太懂,麻烦姐姐们告知一二,免得回头手笨犯了错被责罚。”元宵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了转眼睛,问道。 两名妇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好心安慰道:“瞧你年纪这么小,没服侍过男人吧?在这军营里当后勤和在家服侍男人是一个道理,无 非就是做做饭,洗洗衣服,照顾将士们的生活起居,说不定你在打仗途中瞧上了谁家男人,还能天天腻在一起呢!” 元宵一听,小脸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不过,这话也就在咱们这些女人窝里说说,可不能传了出去,尤其是这段时间。”那名妇人一脸神秘地看着元宵,接着道。 “为什么?” 妇人环顾了一圈周身,确认没有隔墙有耳后,这才开口解释:“听说西域王要御驾亲征,这种会影响将士们打仗的言论若是被他听了去,可是要砍头的!” 西域王要亲征?! 元宵的瞳孔猛地缩了缩,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响,几人顺势看了过去,只见凤倾九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堆被打碎的酒壶。 元宵见那两名妇人眼神不对,赶忙上前侧身挡住凤倾九,趁着妇人还没询问便先解释:“这是和我一同来的姐姐,天生是个哑巴。” 凤倾九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了,这两名妇人怕是没这么好糊弄,于是便悄悄将手探进了衣袖中。 果不出她所料,两名妇人对她二人已然产生了疑心,虽不知她们究竟是什么来路,但先有军营失火、粮草被盗,后又有这两人举止奇怪,总归是和粮草脱不了干系。 就在两名妇人准备叫来搜寻的士兵时,凤倾九反应迅速地捂住自己和元宵的口鼻,将袖中的东西洒向她们。 一瞬间,两名妇人的话音还没来得及出口,身子便软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快跑!” 第三百二十八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倾九将两名妇人迷晕后,拉着元宵小心翼翼地溜出了营帐。 营帐之外并没有人注意到帐内的动静,更没有人会留意两个女人。 “迷药只能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得赶紧离开了。”凤倾九脚步匆匆,警惕着身边的风吹草动。 方才当真是好险,若是让那两名妇人喊出声,她和元宵此刻早不知埋在哪儿了。 元宵跟紧凤倾九,很是担心道:“可是西域现在已经有了戒备,我们能在半个时辰内逃回大周吗?”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一队士兵便恰巧整齐有序地从她们面前经过。 凤倾九赶忙带着元宵躲藏了起来。 直到士兵彻底离开,她才松开了抓着元宵的手,轻轻舒了一口气。 “回大周是不可能了。”凤倾九面色严峻地看着不远处的守卫,声音听起来要比平日里凝重不少。 虽说她来时便做好了把命丢在这里的准备,但她绝不能搭上元宵的命。 “现在粮草被盗,拓跋栎已经有所察觉,前线的兵力明显变多了,这一路定然设有埋伏,咱们回去的路被断了。” “那怎么办?那两名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咱们继续呆在这里可是死路一条……” 元宵慌了神,比起自己,她更怕凤倾九死在这里。 凤倾九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设有阻碍的大周,一边是大门敞开的西域境地。 挣扎之下,凤倾九一咬牙,说道:“走,去西域!” 元 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倾九的背影,十分不解。 西域可是拓跋栎的地盘,她们不仅偷了他的粮草,现在竟然还要混进西域,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王妃是疯了吗?! 但惊讶归惊讶,见凤倾九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元宵也只能跟了上去。 拓跋栎小瞧了凤倾九的胆量,也笃定了她不敢放着大周这个庇护所不回而冒险进自己的地盘,所以对西域的防守反而没有那么严格。 两人依靠着女人的身份优势,再加上元宵的西域语能力,混进西域竟出奇的容易。 不过这麻烦也是接踵而至,虽然西域进去的容易,可再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望着西域的城门,凤倾九内心五味杂陈。 不知道粮草可有平安送回大周?慕承渊可是知道自己留在了西域?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做什么傻事? 就在凤倾九出神之际,元宵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走吧。”凤倾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示意元宵不用在意自己。 两个人在城中找了一处茶楼歇脚,打算商量一下后面的应对之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凤倾九特意嘱咐元宵在外改称自己为“小姐”。 元宵看出了凤倾九心中的顾虑,笑道:“小姐放心吧,别看我很久没回西域了,但我这记性可不差,这家茶楼很安全的,消息也很灵通。” 凤倾九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抬手整理了一番脸上的面纱 。 听元宵说,西域女子向来不喜欢以斗笠掩面,而是用面纱,所以她也便入乡随俗了。 “正是因为消息灵通,所以才不安全。”凤倾九轻轻叹了一口气,打量着自己所身处的这间茶楼包间。 元宵疑惑地看着她,对她的话有些不解,既然消息灵通,那么一有风吹草动岂不是容易撤退?这还不算安全? 还不等她问出口,便留心到街上突然开始一阵骚动。 两个人纷纷从茶楼包间的窗台上向下观望,只见十几名西域士兵正举着两副女子画像在街上挨个寻找着。 凤倾九心里“咯噔”一下,糟了,看来是迷药的时效过了,拓跋栎已经知道了她们混进西域境地了! 她下意识地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索性还好,这张脸只不过是一张易容面具,而西域士兵手中的画像画得正是她们脸上的面具。 看来拓跋栎还不知道前来偷粮草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许是忙于对付慕承渊,无暇分身来顾及粮草失窃之事吧! 想到这儿,凤倾九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只希望慕承渊那边可以顺利。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慕承渊早已为了寻找她而心急如焚。 他看着眼前一车又一车的粮草,心里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尤其是一想到这些粮草都是用凤倾九换来的,更是觉得怒火攻心。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把王妃和元宵丢在敌军营地?!”慕承渊腥红着眼睛,怒视着地 上跪了一排的士兵,大声质问道。 这些士兵都是昨夜参与了偷回粮草行动的,慕承渊让他们跟随凤倾九是因为信任,觉得他们可以保护好凤倾九,可没想到现在把人弄丢了。 如果不是在为了军心和战争的胜利,这些轻易舍弃凤倾九的士兵他必定是一个都不会留的! 士兵们见状,纷纷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便惹急了慕承渊。 慕承渊双拳紧握,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离他最近的粮草车上,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过后,那辆粮草车便被锤得四分五裂。 “报——”就在此时,一名小卒打破了这份可怕的氛围。 “说。”慕承渊努力压制着情绪,冷声道。 小卒咽了咽口水,回答道:“西域敌军突然压境,正朝着我军中心赶来。” 真是坏事成双! 慕承渊心里纵使再担心凤倾九的安危,也要现将注意力放在击退西域敌军上,更何况只要击败了西域敌军,自然也能知道凤倾九是否平安。 想到这儿,慕承渊只觉得记忆里似乎有什么画面是似曾相识的一般,本能地脱口而出命令道:“众将士听令,一营铁骑右侧包抄,二营左侧弓弩进攻,三营虽本王留守城中,直面迎击敌军,以烟花为信,烟花一放,同时进攻!” “是!” 随着慕承渊的一声令下,所有将士纷纷开始准备迎击,方才还在战战兢兢的几名士兵此刻竟稍微有些安心。 以 目前的情况来看,慕承渊是将对他们的怨气转移到了西域敌军的身上,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一下敌军,毕竟是得罪了慕承渊这个战神…… 一切都如他们所料,西域此番进攻想必是因为粮草之事着了慌,再加上慕承渊现在又在气头上,急着想要逼出凤倾九的下落,所以每次进攻的程度都是逐渐狠辣,似乎是在玩猫与鼠的游戏,又像是在替凤倾九报仇一般。 在慕承渊的接连进攻之下,西域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败下阵来,损失了大量的兵力。 西域敌军的将领见慕承渊像疯子一样进攻,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大爷的,真他娘的狠!”,然后一声令下带着残余的兵力撤退。 目送着敌军狼狈撤离的身影,直至战场之上硝烟与尘土散尽,慕承渊的心里竟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怔怔的盯着西域营地的方向,片刻后下了一道指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找到黎王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凤倾九不知怎的鼻间突然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和元宵重新换过的新易容面具,又看了看远处刚刚甩掉的追兵,竟然一时兴起,让元宵开始教自己一些简单的西域语,这样以后隐藏身份、应付追兵也会方便一些。 元宵一阵头疼,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自家主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个闲心,不过她还是教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抱什么希望 战场之上烽火不熄,即便是短暂的休战,营地也显得格外忙碌。 伤员都被紧急转移,其他人也不敢懈怠,战士们紧绷的神经没有片刻歇息。 主营之中格外安静,慕承渊身着盔甲,长剑就立在一旁,随时准备应战的模样。 他单手撑着额头,眉心久久施展不开,只因面前传信之人带来了他不太满意的消息。 “王妃那边还没有动静,我们的人也都寻找不到踪迹。方圆百里能寻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 “够了!” 底下的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承渊的神色。 只见他眉头越皱越深,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凝重。 他满脑子想着凤倾九,已经半个月没有她的消息,如今是死是活更不得而知。 人总是习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慕承渊此时便是如此心境。 一想到凤倾九很有可能身处险境无法逃脱,更有可能被西域的人抓住,他就片刻不得安宁。 突然,他撑起身来,将手边的长剑紧紧握住:“去吩咐下面的将士们,随时准备迎战,本王要将这些西域贼人诛杀殆尽!” 军帐之中的军师幕僚纷纷面面相觑,倒不是说不愿意去传达消息,而是这些日子已经过于疲惫了。 自从凤倾九的消息消失之后,王爷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一开始只是加强操练,到后面变得主动出击,作战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再这么下去显然就要超负荷了。 然而慕承渊就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他总是有足够的力气带着将士们冲锋陷阵。 可人不是铁打的,迟早也会有疲惫的一天。再加上这些天将士们也有伤亡,剩下来的也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此下去并不是良策。 “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这些日子我们已经足够尽力。从最开始的劣势,到现在已经慢慢有了好转的迹象。是时候整顿三军,待大家体力充沛之时再去迎战,恐怕才是最好的选择。” 其余的人也都纷纷附和:“王爷三思……” 却见此时慕承渊脸色一沉,显得十分不悦:“本王如今统帅三军,军令如山,你们岂敢不从?就照本王的吩咐,速度下去传话。若是延误了军机,本王拿你们是问!” 他怒吼一声,便没有人再敢提出反对意见,只能照着慕承渊吩咐的去办。 大军再一次主动向西域的军队发起进攻,而这一次相比较以往都不太一样,慕承渊带领着众人冲锋陷阵,仿佛杀红了眼的魔鬼。 他以一人之力杀敌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 也就是领军人物这样的魄力,让整个军队的士气被鼓舞起来,大家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比往常更加有奋劲儿。 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士兵们,西域的这些将士反倒是没了底气,这一仗打的节节败退。 可是慕承渊没有给他们机会,前几次交手都是以取胜结束,这一次自己更是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众将士听令!不给敌 军逃脱的机会,人诛杀一个便是一个。谁若是诛杀的多,回去之后按照数量领赏!” 此话一出,所有的将士们都被鼓舞了起来。 后方的弓箭手更是蓄势待发,准备就绪万箭齐放。 再加上前线部队的猛追不舍,西域军队实在招架不住,已经有了要逃窜的趋势。 “王,今日是敌强我弱,还是速速撤离的好。” 西域大军后方指挥已经招架不住,怕西域王出事,军师只能建议撤离。 思索片刻,无奈西域王只能暂时应下来:“吩咐前方部队迅速撤离!不得有误!” 慕承渊这边也没有懈怠,乱箭齐发朝着撤退的那些敌军涌去。 他在逃窜的敌军当中一眼就找到了西域王,顺手便把旁边弓箭手的弓抢了过去。 瞄准对方逃窜的背影,一箭朝着远处射去。 箭无虚发,这一箭从背后刺入西域王的身体。 护送撤离的部队慌了神,他们显得更加慌不择路,后方部队被追出去的将士们杀了许多。 “恭喜王爷大战告捷,此战之后,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有精力再次应战了。” 军师领先发话,其余人随身附和,皆是奉承的好话。 而慕承渊却半点都听不进去,他一心就想着凤倾九能够安全,最好是现在能得到她的消息。 他沉声回应:“命令下去,全军撤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而西域王这边的情况却很不理想,那一箭虽然没有正中命门,却导致流 血过多。 此时人已经昏迷,一直到晚上都还没有醒过来。军中的军医也束手无策,没有好的药和方法止住血流。 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他们只能张贴榜文,寻找能人异士。 再就是命人去寻找更有效的药材,兵分两路以确保万无一失。 张贴出来的榜文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西域王在战场上受了伤,传播得也极其广。 这样的消息也自然传到了潜伏在西域境内的凤倾九耳朵里,机会来了。 消息还是元宵带回来的,心里也猜测到凤倾九肯定会有所动作:“深入敌军纵然有更多的机会,但我总觉得过于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都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有岂能让这样的机会从眼前白白流逝?”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就是不知道实施起来能不能顺利。 两人现在为了逃脱追捕已经换了另外一张脸,凤倾九想要试一试,也许最危险的地方还真就是最安全的。 当天午时过后,凤倾九就带着元宵揭榜报名。 前去报名的人并不是太多,要在这些人当中挑选出一名,竞争力还是有的。 由于情况危急,报名之后他们就直接被送去了西域王作战的后方军营,为西域王疗伤。 凤倾九排在靠后的位置,眼看着前面的人进去之后又出来,她担心机会就被别人抢了去。 万幸的是排在前面的人都束手无策,总算是轮到凤倾九了。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对 于进去的人严加搜查,凤倾九也被搜了一遍。 好在凤倾九身上除了带疗伤的工具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带。 之后便有人,带着凤倾九到了西域王调养的地方。 进去一看,这屋子里都有官兵把守,戒备森严。 西域王就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正处于昏迷之际。 “你上去看看,若是不行的话就自己出来。” 还是束手无策的人太多,他们也并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也觉得凤倾九应该也一样。 她也没有多话,上去查看了一番之后便给出了结论:“失血过多,现在是暂时止住血了,醒不过来也是因为血量不足的原因。” 按照现代的医疗方法,最简单的就是输血。可是现在的条件有限,匹配的血型也不是这么好找的。 她倒是有生血的良方,吃下去之后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再将伤口处理好,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看到凤倾九并没有推辞离去,在场的人都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忙上来帮忙。 很快药就给喂了下去,伤口也重新做了处理。 这一箭只要再偏一寸,绝对伤及要害。 “如何了?大王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一旁的军师急切询问。 凤倾九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西域王,估算了一下:“如果吸收效果好的话,深夜之前应该可以醒过来。” “当真?”这军师还有些不信,毕竟军医都束手无策,而且招来了很多能人异士也都没有办法,偏偏凤倾九就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第三百三十章 能蒙混过关 她自然理解,胸有成竹道:“我若说半句谎话,但凭处置。” 有了她的这句话,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想来西域王是有救了。 旁边的人则是帮忙给西域王穿好衣衫,在抬起胳膊的那一瞬间,凤倾九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记。 “且慢!”她连忙叫住了侍从。 那人不明白是怎么了,惊讶的看着凤倾九:“还有什么地方要处理的吗?” 凤倾九为了不让人怀疑,忙询问道:“我看手臂上有伤痕,是不是没有处理到?” 说着还伸着脖子往前看了看,那侍从却笑着摇摇头:“不是伤口,你看错了。” 她也趁着这个机会看清楚了西域王身上的纹身,竟然真是她见过的。 那是天机阁的标志,她只要看全了,就能辨认得出来。 只是这个发现让凤倾九震惊也担忧,没想到西域王竟然跟天机阁还有关系,藏得真是太深了。 这也让凤倾九重新审视起躺在床榻上的这人。之前听芊眠所说,那天机阁的副阁主是一个异族人,西域王身份贵重,若是身在天机阁,绝不是什么小喽啰,想来八成就是那位神秘的副阁主了。 当然这只是眼下的猜测罢了,还需要印证。 眼看着侍从给西域王穿好了衣衫,凤倾九便只能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候,等着自己喂进去的药产生效果。 夜深人静,营帐之中的众人还在焦急等待。 凤倾九再一次给西域王诊脉,发现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就在 此时,她注意到西域王的手指动了动了:“好像要醒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急急忙忙凑了过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还真就缓缓醒了过来。 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唇色苍白,说话也无力:“人都撤回来了?” 西域王关心人员损失,张口便询问。 军师联盟应答:“撤是撤回来了,只不过伤亡惨重。好在是留住了大部分的人,休养一段时间还可以继续再战。”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 军师也告知了关于昏迷期间的情况,以及凤倾九救了他一命的事。 虽然用着假面具,凤倾九却依然担心被认出来,微微含首并未正眼瞧他。 只见他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是本王的救命恩人,那自然不能薄待。即日起封为国医,尚金银珍宝!” “谢大王隆恩!”凤倾九从善如流,忙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人已经醒来,凤倾九很快被屏退。 她半刻也不多逗留,被带去了给她们准备好的临时营帐内。 元宵焦急等候到现在,看到凤倾九回来才彻底放下心来。 “怎么样了?” 凤倾九点点头:“人已经救回来了,不过我还是留了一手。这家伙坏事做尽,我当然不能让他好过,在给他的药里抹了一点点慢性毒粉。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来,连续三个月就能要了他的命。” 元宵算是彻底放心了,现在成功混进来还给下了药。 “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时间 长了万一被发现,难从这里逃脱。” 元宵说得没错,他们不能逗留太久,假的始终是假的,难保不会被发现。 凤倾九寻思良久:“明日我找个借口辞行,反正人已经救回来了,我把剩余的药处理好了给他留下。不怕他不吃,否则也没有更好的药给他缓解。” 次日一早,不等凤倾九求见,西域王便让人过来通传。 她想着先发制人,张口便说:“大王,此行我与同伴本是打算去大周寻找稀世药材的。出发之前看到了皇榜,这才来到此处。如今大王已无大碍,我想我也该走了。” 谁知他听了之后久久没有回应,反倒是把凤倾九上下打量了一番。 良久,他才开口:“稀世药材本王这里多的是,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不过这里你还走不开,留在本王身边替本王疗伤,本王还打算带你去皇城接受封赏。” “谢大王美意,只是我…”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可千万别错失良机。” 凤倾九暗自皱眉,话在嘴巴也被堵了回去。 看来现在,是走不了了。如果执意离去,又怕引起对方怀疑。 “是…”她也只能答应。 既然暂时走不开,也不能够继续耗下去。 西域王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从凤倾九身上挪开,此时也依旧盯着她。 “本王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太满意本王将你留下来?” 凤倾九回过神,连忙否认:“大王多虑,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只是想着既然去不成了 ,回去跟我同行的伙伴商量商量。” “也好,本王也听说了你还有个同行的,到时候带上跟本王一起回皇城。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殊荣,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凤倾九若再不给一些反映,就显得过于奇怪。 她忙做出欣喜若狂的样子,叩头谢恩:“多谢大王恩典,小民感激不尽。” “起来吧…” 凤倾九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大王让我前来,可还有什么要紧事?” 他半倚在床榻边,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这些活还是交给你比较放心,劳烦了。” 凤倾九二话不说,过去给他又检查和处理了一下伤口。 她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对方胳臂后方位置,只是这次他很注意,手臂丝毫不动弹,完全看不到。 凤倾九也就不再关注,专心处理伤口。 弄完之后,西域王也没要让凤倾九多逗留,让他离开了。 元宵还在等待她的消息,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走。 凤倾九见了却无奈告知:“还是把东西放下吧,我们暂时不走了。” “他不让我们离开?” 凤倾九嗯了一声,坐下来跟他说了一遍:“若是我强求离开,只怕他会对我们产生怀疑。留下来兴许也有好处,只不过我们离开时间太长,是时候跟慕承渊他们联系了。” 元宵环顾四周:“这谈何容易?” 她自然也知道,从这里送信出去的难度。 “昨日西域王赏赐了我不少东西,再加上他如今的信任,在 军营之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况且这里人多杂乱,我想应该有空子可以钻,实在不行就使些钱财。” 这里除了打仗的士兵之外,还有送菜送粮的附近村民,总有办法。 元宵寻思片刻答应:“你先书写好,明日我观察一番将书信送出去。” 凤倾九也没敢耽误时间,怕夜长梦多,连忙书写好了书信,封好交给元宵。 “这一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与那边失联太久,怕有人从中作梗。万一不成功被发现,我们的消息石沉大海不说,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元宵寻思来一阵,才应承下来:“放心,我知道这书信的重要性,实在不行等我明日找个合适的人选,你将我易容成他的样子,也能蒙混过关。” 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凤倾九算是能安心。 至于书信里的内容,凤倾九是知无不言。 特别是西域王重伤之事,以及现在西域大军的情况。 另外便是凤倾九的自身安危,她知道长时间失联肯定会让那边担忧,很有可能让他们做决策的时候束手束脚。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西域王很有可能是天机阁副阁主的消息。 天机阁事关重大,混进去一个西域掌权者,危害可想而知。 若不能及时处理好,只怕后患无穷。 她在书信里让慕承渊把这一猜想告诉纳兰若,让纳兰若想方设法找出西域王究竟是不是副阁主。 如果真是,那就进行整顿,必须要将潜在威胁肃清。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得让她出去 很快,西域王就带着凤倾九回到了皇城。 而西域王命凤倾九入驻医师所的指令也传到了宫内,没多久便有宫人前来安排。 凤倾九随着几个下人去往医师所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收回视线的瞬间,抬眼便瞧见了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医师所。 “这里便是医师所了。”那下人毕恭毕敬,“今后您就得在医师所了。” 凤倾九闻言忙收起内心的心思,浅笑道,“辛苦了。” 人既已经送到这里,那几个下人也没有过多停留,给医师所的人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凤倾九随着医师所的人进入殿内,所内的人瞧见来了个陌生人,都好奇地看了她几眼,对上凤倾九投来的视线,有几个人还会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那人领着她到了一处空位,嘱咐了医师所和入宫时的规矩,还告知她马上就要去请平安脉,说完这话便匆匆离开。 凤倾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既然已经来到了西域皇城,不如先安定下来,好好偷学一番西域的医术和毒术。 过了几息,她就便随着几个同僚去请平安脉,来到殿门前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殿内传来的争吵声。 “究竟为何?你究竟还要孤作甚才会满意?” 西域王子的声音气急败坏传到耳边,凤倾九挑眉,悄悄抬眼,望见那几个同僚面面相觑,摇头叹息,怕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殿内沉默了一下,之后传来有气无 力的女声,“我未曾要求你做过什么…”听着声音便能知晓这人定是累极了。 “未曾要求?呵。”西域王子气笑了,凤倾九虽低着头但是视线一直在殿门口,余光注意到门口的太监面色为难,怕是在犹豫是否要通报平安脉。 殿内的争吵声不断,门外所有人面色各异,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好一会儿太监才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提声道,“王子,医师所的人前来请平安脉。” 太监的声音虽平稳,但是手早就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话落殿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随后门被宫女打开。 宫女面色惨白,太监皱眉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后带着凤倾九等人进到了殿内。 凤倾九趁着所有人低着头的功夫扫了眼四周,西域王子正冷着一张脸站着,他旁边的塌上是半坐着的月心眉。 或许是方才争吵的缘故,月心眉的脸色添了些红润,看上去精神不少。 几人请安,西域王子不耐烦的皱着眉,“还不快来请平安脉?孤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浪费。”说完有些不自在的补充道,“她方才动了气,如有什么不适尽快告知。” 不知怎得,方才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月心眉听到这话突然冷笑一声,费力起声,冷眼道,“用不着你装模作样,我的身体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准备去请平安脉的太医更是虎躯一震,不知所措之时又看见西域王子脸色难看,下意识的 将手收了回来。 “你!”西域王子哑口无言,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火压了下去后好声好气地劝人。 “先请平安脉,其他的孤之后再与你细说。”随后眼神示意太医上前,月心眉却迅速将手腕上刚放好的帕子用手挥到了地上,怒瞪他,“用不着你假惺惺!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就该放我走而不是将我关在这里!你将我关在这里,打着关心我的名号却坐做着令我失望的事情,你是怎么说出口让我接受你的?” 西域王子的耐心彻底消失,生在深宫内的人本就带着些令人心惊的气场,眼下冷着张脸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唬人。 不同于其他人的提心吊胆,凤倾九倒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两人默默看戏,心里猜测西域王子怕是会发很大一场火。 果然,只见他上前强硬的握住月心眉纤细的手腕,讥讽道,“所以你自始至终觉得孤是在关着你?你从未想过孤真正的用意?真是可笑,孤以为你会将心放会孤身上,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孤一个人在想你会好好同孤一起。” “那么这些天孤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从未放在眼里?月心眉,孤真的小看你了,你这心比谁都冷,比谁都硬!” 月心眉也不甘示弱,厉声道,“你做的这些事,只不过是你自愿罢了,我想要的是你放我走,可你从来没有做到过,你是如何觉得我会与你一起?” “西域王子,你或许该好好回忆下自己做了些什么,你做的每一件 事我都会记得,不会忘记,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一件件的累积起来,早就将我伤透了。” 这些话似乎是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方才还尚且红润的脸又退回了苍白。 凤倾九能看出来她神情麻木,怕是早就对西域王子这样的态度深感无力。 许久,西域王子慢慢开口,表情异常的冷漠,“你可知孤不愿当西域王子的原因?” 话落,别说月心眉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倾九都愣住了,西域王子盯着月心眉迷茫的神色,语气苦涩道,“是你曾经与孤不愿被关在王宫当中,你说你渴望自由,孤都知晓了,也记到了心里。”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语气讽刺,“可你现在告诉孤,是孤把你关在了这里,是孤剥夺了你的自由,你似乎不信任孤,可是孤却知道你不愿意住于王宫,所以孤为了你宁可不愿意当西域王。” 殿内的气氛压抑无比,除了月心眉和西域王子,剩下的人脸色震惊,凤倾九没料到居然会听到西域王子不愿意当西域王的原因,也有些震惊。 半晌,月心眉才开口,她仿佛也被西域王子那段话给惊到了,语气难得的柔和了起来。 “我并不想你为了我做到了这个地步,你应该去做西域王才可以,而不是为了我…你错了,你做的这些,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真的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说到最后,她甚至用歉疚的眼神看了西域王子一眼,随后很坚定地摇头。 西域王 子沉默了片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颓废,“罢了,罢了,你心不在此,我似乎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一旁的太监见到他的神色内心惊讶。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西域王子脸上居然能露出这样的深情,怕是被月心眉那句“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给伤着了。 “西域王子,如果你现在放手,尚且来得及,如果你现在放手了,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会很体面,但如若你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后怕是无法能好好的收场了,不要去顾及自己不该拿到的,西域王子,早早的放了我吧,放了我一切都会好的。” 此话一步,西域王子决然的摇头,咬牙切齿道,“一切都不可能,你不要妄想孤能将你放开,不可能!你是孤养在身边的人,将你放开,孤怎么也做不到!” 月心眉疲惫的闭上眼睛,心里对他最后的温存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寒声的说,“西域王子,是你将现在的局面变成这样的,如果你能早些放手,我不会这样,但是…你不肯放手,我们也不会好的,看谁能把谁熬透。” “你还在想着慕承渊,是吗?我都知道。” 西域王子冷冷地笑着,“我做了这么多,也不及他一点对吗?月心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 月心眉沉默,他咬咬牙,干巴巴地对着宫内的人嘱咐,“不得让她出去!如果有什么事,及时通报。” 第三百三十二章 姑娘有无大碍 众人都知这算是要禁足月心眉,西域王子在离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像是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又怕她说出些伤人心的话。 方才月心眉说的那些话,如同刀子般不断朝着他的胸口刺去,西域王子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 他的表情虽然不悲不喜,但是凤倾九却注意到他紧握的拳头,心里便知他此时内心怕是不好受。 等到西域王子离开,请平安脉的事情这才被人重视起来,太监急哄哄地催人上前去请平安脉,凤倾九正巧是给月心眉请平安脉的医师,便有模有样的将手搭在她手腕上,偶尔会出声询问着什么。 “最近可有感觉到不适?”毕竟是面对算得上是熟悉的人,凤倾九提起心神,防止被人抓住露出来的马脚。 再来她要面对的可是心思缜密的月心眉,此人何等聪慧她也是晓得的,一旦被发觉怕是麻烦不断。 “未有。”出乎意料的是月心眉看都没看凤倾九一眼,表情麻木,这样的生活她早就已经习惯。 每日都会有人来请平安脉,起先她还会好奇的观察那名医师,日子久了,她甚至都没有了好奇的欲望,便连看都懒得看,内心只有一片寂冷。 “最近的睡眠又如何?入睡是否困难?” “还好,与往日并无太大的差别,入睡也没有太大的困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她请平安脉的时长有些长,但是在场无人敢催,趁 着所有人不注意,凤倾九悄悄将手中的迷药搁置到了月心眉眼前,不一会儿,她便看到月心眉神情有些昏昏欲睡,这才慢悠悠的收回自己的手。 “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急火攻心,这几日饮食要清淡些,放宽心即可。” 月心眉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她内心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被困意袭击的没了思考的能力,闻言摆手,“即无大碍,平安脉就请到这里吧,剩下该注意的事项劳烦医师告知我的宫人,我累了,扶我去休息。” 她的困顿虽然有些突然,但是在场无人怀疑,先前折腾了这么久困顿也是正常的,再说这可是身娇体弱的病人,精神气自然要比正常人少很多,困顿快也很正常。 宫人和凤倾九一同起身将人扶到了塌边。 等人已经上了塌,凤倾九也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按照月心眉的吩咐对着宫人嘱咐着饮食上以及日常休息时间的事情。 她面上虽是一本正经,但是她的注意力却是在月心眉身上,发觉她慢慢进入到了深度睡眠之后随便找了理由打发走了宫人,便向前不露声色的拿到了月心眉的指尖血。 她给她下的药只有一炷香昏睡的时间,凤倾九用针戳破月心眉的指尖时察觉到对方皱了眉,忙加快了速度,等她抽完血,月心眉眉头展开,又陷入到了睡眠。 拿到了指尖血凤倾九之后也就没有在停留,回到了医师所。 她现在的身份是名西域 医师,为了防止露出一些马脚,凤倾九很少与人交流关于医学方面的事情,过得小心翼翼,好在这么些天下来也无人发现什么异常,她也逐渐松了口气。 过了几日,她的耳边便传来了西域医师所要选人前往皇室藏书阁阅医书的消息,凤倾九对这件事情上了心,这几日都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别人的视线,加深了别人的印象。 她倒也没有白费功夫,没有多久医师所便讨论到底该派谁人前去皇室藏书阁阅医书,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这个刚来的新人。 “凤倾九前去再合适不过了,她是被西域王子亲自命令招进医师所的,可见西域王子很看好她,再者作为新人,前去阅书,收获也会很大。” 有人率先开口建议道,凤倾九面上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内心却很毫无波澜。 就算这次没有人举荐,她也会想别的办法自己亲自去前往皇室藏书阁阅医书。 “是,凤倾九是个新人,比起我们已经在医师所待了有很多年多的人,新人前往皇室藏书阁阅医书,更值得一些。” 这些天来,凤倾九留给医师所的所有人的印象都十分不错,因此在此次的讨论当中,几乎没有人反对命她去皇室藏书阁阅一书之事。 即无人反对,凤倾九前往皇室藏书之事也就顺理成章。 过了几日,便到了前往皇室藏书阁书的日子,凤倾九按照规定时辰出发,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皇室藏书阁倒也不远 ,没有走多久便到了。 一进到藏书阁凤倾九便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到了,藏书阁说不大也不大,说不小也不小,但是里面的书籍摆放整齐,并且数量可观。 她但是小看了这个皇室藏书阁,知道它会很令人吃惊,却没想到它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看护皇室藏书阁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惯例,见到这么多人过来也不惊讶,头也不抬的指着那几个方向。 “各位医师,书籍分布想必作为医师你们都能看懂,在浏览期间望各位能记住规矩,这是皇室藏书阁,可不是民间的藏书阁。” 说着他又抬手指了个方向,凤倾九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几个人站立着。 “那几个人便是守书人,各位的所作所为可离不开这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好了,该提醒的也提醒好了,各位医师可按照自己的需求去浏览,就不打扰各位了,祝各位看的愉快。” 话落,剩下的医生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开,凤倾九默默的记住了那几个守书人的脸,直奔自己一早就想去看看的地方。 哪里去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除了她没有人过去,因为哪里的医书并不多,摆的更多的人西域的史书。 凤倾九想要看的可不是医书,她感兴趣的是西域的史书,她确定哪里一定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走到摆放书籍的架子跟前,并没有着急去看西域史书,反而装模作样的拿起了本医书看了起来 。 守书人人当然知道这块区域除了医书便有西域的史书,对于这块自然也会更加的上心,默默的凤倾九身后观察着她。 她能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心里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于是手捧着医书一个眼神都不往西域史书那块瞧,渐渐的守书人放下了警惕心,也没有过于严格的监视凤倾九,开始东张西望,无聊的摆弄自己的手或者跟别的守书人使眼色打发时间。 守书人就在不远处,他有什么动作凤倾九都能尽收眼底,对于他的散漫自然也没有放过,猜测时辰差不多了便将手里的医术放回了原位,屏息凝神的将手搭在了一旁西域史书的架子上,小心翼翼的将一本史书从架子上拿了起来。 她的动作又快动静又小,守书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里,也没有注意到那本史书被拿了下来,凤倾九快速翻开史书,针锋夺秒的看了起来。 她聪慧,一目十行也不是难事,一边看史书一边注意守书人的动静,尽管这样她的速度依然没有减少,不一会儿史书里的几页就被她看完了。 悄悄翻了个页,眼睛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凤倾九紧皱着眉,余光瞥见守书人突然有了动作心里提了口气不敢在看下去。 好在有惊无险,守书人只是活动了下手脚就没了动静,凤倾九继续看了下去,方才令她惊讶的名字是慕承渊母亲的名字,书中写道他的母亲白洛居然是是西域前朝王上之孙。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下不为例啊 几十年前,西域王终于不负众望驾崩了,但是西域王是突然驾崩的,也就是说,他没有留下王诏,没有让谁来继承这王位。 这一下子,西域王朝的王子们便活络起来了,既然先王没有留下遗诏,那么自然而然就是能者居之了。 先王驾崩的当夜,夜色无星无月,像极了一只张口了血盆大口的狼,西域皇城在一夜之间,死了不少人。 所有的王子都活络着,恨不得马上天下就是他们的,只有其中的一名王子——拓跋艾熙,他沉着的像是一只匍匐着静静等待猎杀的鳄鱼,在风诡云谲的皇城里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几个当时就在皇城的王子们也都没有收到自己的暗卫在拓跋艾熙府上的消息,不过当时的大王子却从自己派过去监视拓跋艾熙的暗卫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 拓跋艾熙的府上,有几名仆役趁着夜色,偷偷地潜逃出来了。 大王子当即就派往了人去追查那几个潜逃出来的仆役。 大王子等那些追查的人等到了天亮,依旧没见到他们回来,大王子这才恍然,那几个压根就不是什么奴役! 至于他派过去的几个追查的暗卫,不用说也是死在了拓跋艾熙的人的手上。 “给我追!那几个人必然不简单!” 果然,在大王子不余遗力的追杀那几个人之后,终于是将那几个从拓跋艾熙府上逃出来的人抓住。 当大王子见到那几个人的真面目时,那几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竟然拿出来了一张信:“大皇子殿下 ,这是我们皇子给您的书信。” 大王子闻言打开了书信,看见了信上那跳脱的几个字:“谢谢王兄同我唱得这么一出戏。” 一出戏? 什么戏?! 大王子当即暴怒抽出了旁边的侍卫的刀问那个送信的人,那个送信的人高昂着脖子:“我家殿下已经将王妃和郡主送出了皇城。”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王子当时就气笑了,“他玩得很厉害啊。” “但是他也忘了一点,越是关键时候,越是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放出来了,你家殿下,他注定会败!”大王子的这句话落下,立马就吩咐一旁的人道,“听着,散发出消息去,就说拓跋艾熙将自己的王妃和郡主,送出了皇城!” 没过几天,已然有不少的王子派人出去寻找拓跋艾熙的王妃和郡主白洛。 而且,很快就有了他们的消息。 当时的王妃和白洛,他们被人追杀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 皇城里来的那些人,见王妃和郡主躲在了小村庄里,但是他们几番搜寻无果后,就做出来了一项畜生不如的决定——那就是用这些村民的性命,逼迫他们出来。 王妃和郡主本身就是受了那些村民的恩泽,才能在这一个小小的村庄里不被皇城里的人抓出来,他们以村庄里的人的性命为代价,王妃不得不出来,但是,她并没有让自己的女儿一同出来,她站在了那群皇城人面前之后,那皇城的人见只有她一人,便问道:“只有你一个人?郡主呢?” 王妃愤恨 地瞥了他们一眼:“在跑路过程中,饿死了!” 那些人一点儿也没有相信她的话,立马就提起刀抹了一个少年的脖子,少年才十四五岁的模样,王妃看着他倒在了地上。 村庄里头突然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突然就跪下来,抱起了那个少年的头,大声哭:“我的儿子!!” “我们只要她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只要你们愿意交出来,那么我们保证,这里将没有一个人死了!” 村庄里的人都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他们在无声地反抗,突然,抱着她死去的儿子的大婶突然就站了起来,疯了一般地大喊道:“我跟你们拼了!” 那名大婶也死在了皇城里的人的刀下,那皇城来的人举起了他的弯刀,冷笑一声:“贱女人。” 他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村民的身上:“你们也看见了,她是自己撞过来的,不干我们的事。” 那些村民继续默言,其中一个人突然就怒吼道:“他奶奶的,你们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拿起来了身边的大砍刀,而后一连砍下了十几个人的人头,他将人头一个个的都收了起来,放在了一张很旧的,微微有些腐烂的木桌上,木桌上摆放着一坛酒,还有几只盛酒用的碗,那个人将人头砸在了那张木桌上,冷哼一声,将酒坛里的酒倒在了碗上,他含了一口酒,用力一喷,酒洒在了血淋淋的刀上。 血和酒混杂在了一起,顺着刀镡落在了地上。 有几个年 轻的人咬着牙怒吼道:“我跟你们拼了!” 他们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村里面的一个老人叫住:“退下!” 王妃认识这个老人,她们来这儿避难,他的恩惠受的是最多的,此刻,那个老人带着十分歉意的目光落在了王妃的身上。 “抱歉。”老人看着她念道。 王妃沉默。 这个村里的人没有对不起她,只有她们对不起这个村子里的人。 “那个孩子,就在我家的地窖里。” 老人的这句话落下。突然一队骑兵就冲了出来:“保护王妃,保护郡主,给我杀!” 骑兵冲散了那些皇城来的人,他们犹如草芥一样死在了马下,他们给死去的那些村民陪葬去了。 村里的人欣喜地跳起了舞。 领头的骑兵队长笑着看着王妃,还有被村民们带过来的郡主白洛:“王妃,不,现在应当称您为王后了。” “王后,王上已然登基了。现在王上令我们带您和公主殿下回去!” 王妃闻言,欣慰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她突然就流下了眼泪,快一年过去了,她终于再一次听到了他的消息,这一次,他让人带她回去。 但是,在回皇城的途中。一条坏消息就传来过来,新王突然驾崩,而紧着新王也连忙登基,奇怪的是,拓跋一家逐渐受新王倚重。 白洛没了父亲,王妃的新王没有等到她。 新一轮的刺杀,马上就要来了。 “王妃,属下等人一定会护你的安全!” 王妃点了点头,她轻轻笑了笑 ,她真的很想去陪她的王,可是她还有白洛,她有一个女儿要照顾,不由地她抱住了自己的洛儿:“洛儿,从今往后,就只有你和母妃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这里的史诗记载,王妃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在大周国的一个边陲小地。 “按照西域的传统,这慕承渊原本是西域的新王啊!”凤倾九不可思议地轻轻叹道,她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那个拓跋栎要费尽心思地刺杀慕承渊。 原来是害怕他抢了他的王位啊? 凤倾九打算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慕承渊的外祖父或外祖母的记录。 而很快,她就真的找到了一本,这应当算是一本西域王宫的秘史,这里十分清楚明白的写着,史书上写着,慕承渊的外祖父在当了新王没几天后,突然就感染了重疾,不治身亡。 但是事实上却是拓跋栎的外祖父买通了宫里的御厨,在慕承渊外祖父用的御膳里下了剧毒,导致的慕承渊外祖父暴毙而亡。 “喂,你在干嘛?!” 突然,一声爆喝将凤倾九拉回到了现实里,她慌忙地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名守阁的侍卫,他的目光凌厉地看着凤倾九,目光也似有似无地放在了凤倾九手上捧着的这一本史书。 “这些史书不是你能看的。”那名官吏皱了皱眉头:“你看过了?” 凤倾九慌忙地拿出了口袋里的银两,不动声色地塞到了那名官吏的手上:“没有,我才刚打开。” 官吏掂了掂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不为例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天机阁 军营里的慕承渊在收到风倾九的书信之后,难看的脸上有了一些阳光,可是这一抹阳光之后,是更加深沉的阴郁。 风倾九在书信上报了平安。表示自己在西域一切安好,希望自己不要担心。 可自己如何能不担心? 只要她在西域一日,那他的心也就一日不能安下了。慕承渊紧闭了一下双眼,而后冷哼一声:“来人,去将几位将军请来,我要与他们商议!” “是!”账内的传令兵立刻就抱拳出了营帐。 不多片刻,几位将军见到慕承渊的时候,就看见慕承渊在那里来回踱步,慕承渊见他们来了,点了点头,用手示意了一下沙盘周围的座位:“诸位将军坐!” 诸位将军听令坐下,慕承渊看了一眼诸位将军,淡淡地说道:“西域之事,我们已经拖得太久了。” 几位将军眨了眨眼睛,互相都看了一眼对方,嗯,是有些时间了——可是,以往出兵与西域战斗耗费更多时间的比比皆是。 这些时间,压根就不值一提。 “殿下,其实也不算太久,和以前相比,我觉得这次还短的。我和众将士早就习惯了,并不会觉得辛苦。你们说对不对?” 其中有一个将领突然就站出来,一脸坚定地说。说罢,他还看向了坐在沙盘上的其他将领。 其他将领并不明白慕承渊所言是为什么,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殿下突然之间就说与西域对峙时间有些过久了? 那名将领见没人回答,目光放在了慕承渊的身上,慕承渊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又不耐烦地说:“坐下。” 他的 话音落下,目光便放在了一名将领身上,将领立马就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殿下,后方没有任何问题,粮草也在源源不断地往前方运来。” 慕承渊点了点头,突然,一名将官站了起来,脸上的络腮胡子微微抖动,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现在我军与西域的军队战斗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希望殿下莫要急功好进,好大喜功是会害了殿下的。” 慕承渊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名将领,突然,他似乎是明白了过来,他将目光放在了诸位将军的身上:“诸位将军都是这样看本王的?” 诸位将官都一言不发,他们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了。 慕承渊顿了顿说道:“嗯,我承认自己是有些激进了,但是我们现在与西域军队对峙了这么些日子,却什么也没发生,难道这就可以吗?” “显然不行。我们是将人马拉出来在塞外作战的,后方的补给你们以为就只是耗费人力物力吗?” “他们实际上耗费的是财力,我们的前方一点进展也没有,后方的钱就白烧了,而且是烧得一点价值也没有,所以啊,本王急了。” “本王邀请诸位将军来,就是希望能够商量出来一个结果,一个给西域的军队致命一击的结果!”慕承渊缓缓地看向诸位将军,“大周希望我们能够给国家一个好的消息。” “诸位将军可明白过来?” “末将明白!”诸位将军听完了慕承渊的一番言辞,立马都站了起来,都情绪激愤地说。 “嗯。诸位将军坐下吧。”慕承渊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比鬼还难 看的笑容。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三天,三天里,慕承渊和诸位将军几乎都没怎么睡过觉。 而三天的时间里,慕承渊和诸位将领也终于是敲定了一个可行的方案:“那么,诸位将军,我们就静待三日之后的雨天,给西域的人一个措不及防的重重一击!” 三天后,雨天如约而至,而也就在这一天,大周的军队犹如一只捕猎的狼,在死死地盯着前方,在前方的不远处,那是西域军。 而今天,他们将给国家传去一个喜讯:他们要大败西域军! “报!前方急报,大周军队于大雨时候突然袭击我军,我军大败,望殿下作出决断!” 突然,一名侍从慌慌张张地闯进了拓跋栎的书房,传来了前线的战报。 此刻正是深夜,外面的雨声也还没停下,拓跋栎听着外面的雨,又看了一眼递来消息的侍从,纸上的消息令他十分烦躁。 “可恶可恶可恶!”拓跋栎突然就暴躁了起来,他抽出来了一旁的剑架上的剑,愤怒地架在了侍从的脖子上。 侍从被吓出来一身冷汗,但是那把剑最终并没有将他杀死,而是落在了地上,发出“乒乓叮当”的声音。 “行啊,那慕承渊够会玩啊,竟然趁着雨天来偷袭我军。”拓跋栎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侍从畏畏缩缩地站在在一旁,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正当屋内气氛沉沉时,外边传来了一阵响动。 拓跋栎正烦心着,听见声音直接推门而出,“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我是殿下的人!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殿下!”只见门外的 侍卫正死死地拦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身影,那人手上高举着一块令牌,拓跋栎认出那是天机阁的信物。 侍卫见拓跋栎出来连忙行礼,“殿下,这个中原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外窥探,问他身份也只说要见殿下,但殿下的书房是重地,属下不敢擅自放行。” 拓跋栎皱了皱眉,沉声道:“不碍事,让他进来。” 那人见拓跋栎认出自己身份,松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其身前,恭恭敬敬地递上令牌。 ”进来说话。” “是。” 拓跋栎进屋后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出去,然后才开口问道:“我不是让天机阁在京城留守听令吗?你来干什么。” 那天机阁的人急急跪下磕头,道:“小人原是在京城的,只是副阁主前段时间召了一批人回西域,小人这才跟着过来了。小人是奉了副阁主的令来请殿下进宫谈事的。” 拓跋栎冷笑一声,“副阁主?我给他几分薄面让他挂个名头,他还真觉得自己有实权了?行,我倒是要看看他搞什么花头。” “来人,摆轿,去王宫!” 夜已极深了。月色朦胧照进了王宫里的一处宫殿。 西域王就在这后宫的殿内,他新得来了一个美人,肤若凝脂,十分好看。 而他此刻,就在与这位新得来的美人花前月下,殿内的声音要多动听就有多动听。 “拓拔王子到!”突然,屋外的太监高昂地叫了一声。吓得龙床上的西域王差点就一蹶不振。 他暗骂一声晦气,连忙穿上衣服,赶去前殿。 拓跋栎老神在在地端了杯茶坐在前殿的主位上,直到 见西域王衣冠不整的跑来,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水,起身行了个半礼。 “王上好兴致,慕承渊都快打到门前了,王上还这般雄风振振呢。怎么样,娇软在怀的滋味如何?比边疆士兵们的血好受的多吧?”拓跋栎行完礼又坐了回去,明明嘴角带着笑意,看向西域王的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殿下说笑了……”西域王尴尬地站在原地,却也不敢让拓跋栎给他让位子。 说到底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有名无权的傀儡王罢了。 “行了,你喊我过来总不会是让我来看你活春宫的吧?有话直说。” “是,是。”西域王连声应到,心里只觉得下人办事不力,自己让他等王子醒来后告知论事,怎么大半夜的就给人薅起来了。 西域王自然不知道拓跋栎因战事未曾入眠之事,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这不是前线一直战败,孤……我就寻思着让天机阁的人回来一趟,将医师所新研制的‘小东西’拿去散到大周境内,只要大周内部一乱,自然就没有精力来管外边的战事了。” 拓跋栎闻言挑眉,“没想到这种时候你还挺有用的,这法子可行,那你着人去办吧。”说完,拓跋栎也不愿再和西域王呆下去,转身离开。 西域王满脸笑容地送拓跋栎离开,转头就砸碎了殿内所有东西。 “什么狗屁西域王,他区区一个王子,日日压在孤头上,把孤当个奴才一样使唤,孤迟早得把他弄死!” 待到不久后,西域王终于停下了手,然后冷冷地对着一旁噤若寒蝉的太监道:“去让天机阁的人办事。”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头疼起来 另一边李道陵看着天上的星象陷入了沉思。 七星汇聚,这乃是不祥之兆,七奎星又直指大周所在的皇城,这是…国运有异? 李道陵从袖口里取出几枚铜钱,抛在了罗盘之上,手指慢悠悠的掐算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会如此……” 李道陵抬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天上的星象,生怕看错一丝一毫。 此事有关于大周的国运,他不得不谨慎。李道陵捏了个手决,额头渗出丝丝细密的冷汗,只见七星汇聚之处竟然缓缓地指向了黎王府。 “黎王?”李道陵心中有着些许诧异,突然间天上陡然发生了异象,七星汇聚在指向黎王府的同时,竟然生出了重影! “这是……两个人?”李道陵思索一番瞬间失笑,“有趣!当真有趣!一个失魂之人,一个错魂之身,竟然成了大周的救世之主!” 算了算凤倾九目前所在的方位,李道陵玩味一笑。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李道陵朝着门外招呼了一声,随后跑来一个小和尚,低着头将文房四宝送了进来。 接过纸张,李道陵将自己观察到国运有异的事情写了上去,不过关于解局之人的事情则是没有提一星半点。 “送去宫里。” 将此封修书交给小和尚之后,李道陵收拾了一番,也离开了国寺。 一大清早,皇帝便接到了李道陵的信件,原本因得知边疆大胜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他,在看完信件之后整个 人都有些不好了。 “陛下,是时候用早膳了。” 御膳房的太监端着精致的早点从门外走进来,垂着脑袋跪下,完美错过了皇帝那突然变差的脸色。 “朕没有胃口,去通知……通知户部,就说那位来信了,让他们准备起来。” 皇帝呆愣地看着手上被捏得皱皱巴巴的信件,手心的汗水已经将信上的字迹打湿,变得模糊不已。 “如今祥瑞护国,对战西域也是胜战不断,怎么会突然间国运有异呢。” 皇帝喃喃自语,可即便心中百般不愿意相信,他也知道,以李道陵的实力,他一旦说国运有异,那便不会有错,自己现在除了准备应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午后,各大官员被召集到养心殿内与皇帝商议应对之策。 户部尚书最先开口:“陛下,那位可曾说这国运有异,究竟是异在何处?” “是啊,那位光说国运有异,下官们一时间还真摸不着头脑,更不知该如何准备啊!” “现在大周风调雨顺,内无忧外无患的,莫不是那位高人算错了……?”新晋的工部大臣小心翼翼地提出质疑,只是话音未落,就被在座的各位官员盯住了。 工部尚书更是直接拉着他跪了下来,“下官失责,未曾管教好下属,还请陛下恕罪!” 新晋的小官战战兢兢的跪着,余光瞧见周围人看向他的眼神无不带着同情和些许的恐惧。 皇帝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人起来,“无妨。 你且知道,高人的话不可不信。只是这不说异处在何,确实难办,这也是朕今日喊你们过来的主要原因。” 底下的人听言,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可大家讲了一个多时辰,吵得皇帝头痛了也没辩出个办法来,皇帝见状只得吩咐几人时刻注意各地异常,挥退了众人。 没过多久,李道陵的话便应验了。 京城内,燕春楼。 “这位爷,您可不能再喝了,那小滢姑娘可还在房里等着您呢。”小二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这位来青楼光买醉不找姑娘的大爷,不免有些无语。 “你……少管!爷有心事,爷就是乐意喝,爷又不是不给钱!”客人显然已经有了醉态,随手掏了块碎银拍在桌上,让小二拿着钱滚。 小二见状喜出望外,抢也似的拿起银子,用牙咬了咬后,满脸笑容的退下。 那客人见小二带着银子离开,眼里瞬间就没了醉意。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后,偷偷摘下了手指上不显眼的贴片扔掉,悄咪咪地离开了燕春楼。 第二日,燕春楼便传出有几人得了时疫的消息。 好在皇帝提前通知了各位官员,燕春楼很快被兵部封锁起来,得了疫病的人也被勒令不许出门。 但是不过几个时辰,各地纷纷传来了疫病爆发的消息,一时间人人自危,大街上空空荡荡,好不凄凉。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均是愁眉苦脸的,“陛下,如今时疫人人自危,尚没有解救之 法!” 虽然因率先得知抢占了先机,但这疫病不知为何仍然到处传播,该封的地方也都封了,不该出门的人也都不出门了,即便如此,这疫病的消息仍然像雪花似的从大周境内各地传到宫中。 龙椅之上的皇上面目沉重。 “太医院!” “微臣在!”刘太医颤抖着身子跪了出来。 “朕让你调配的药物呢?” “回陛下,微臣已经在调配了!只是如今时疫太过严重,染病者快则十日,最迟十五日便会死去,再加上这时疫实在是传染极快,微臣有心无力啊陛下!” 另一个太医也道:“我等已经尽力,如今用上最好的药也只是能多活一月罢了。” 二人此话一出,原本寂静的朝堂瞬间嘈杂了起来。 看着他们惶恐的模样,皇帝只觉头大。 “你们不必自危,朕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时疫控制住的。” 虽然这些空口的话有些苍白无力,但面上还是勉强稳住了朝中各人。 下朝之后,皇上拉着太医院诸位太医来到了被封锁的燕春楼。 “如陛下所见,只要染上时疫,人身上便会出现大片的红斑,因其形状与牡丹相似,娇艳欲滴,故而百姓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牡丹疫。” 刘太医指着担架上的人解释着。 皇帝点了点头,伸手想要触摸,被刘太医急忙阻止了。 “陛下万万不可,您乃是天子,可千万不能沾染!” 刘太医一脸的苦瓜相,就差跪下来给皇 帝磕头了。 让皇帝来到这处,他已经是冒着砍头的风险了,若是陛下在不慎染上的牡丹疫,那他的一家老小恐怕是都不要活了。 皇帝瞪了刘太医一眼,倒是也没有继续强求。 接着几人在周围溜达了一圈,虽然如今有了牡丹疫,但是因为一开始就防备的原因,城中的情况也算得上是安定,这也是他最欣慰的地方之一。 “你们如今用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有的人情况严重,有的人却健步如飞?”皇帝突然回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刘太医。 刘太医被这么看的有些不太是滋味,“回陛下,用的都是极好的药,但是许多百姓穷苦,买不起贵重的药材,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并没有给他们用药,让朕的子民在这里等死吗?” 感受到皇帝的情绪不太对劲,刘太医立刻跪了下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微臣知错!” 皇帝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让刘太医起身。 他自己也明白,就算国库能拿得出那么多的药材分给百姓们,可也只是将他们的性命往后延续一个月罢了。 作为一个君王,皇帝并不觉得这是一桩多么划算的买卖。 与其让他们在这里苟延残喘,倒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但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这么做。 如今边疆大捷,本是应该庆祝的时刻,如果此时他以血祭天,说不定会引得上天震怒,使得国运更加的衰落。 皇帝愈发的头疼起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迟疑 大周京城的牡丹疫虽然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境内的其他地方依旧没有安定。 “陛下,东四牌楼一辆马车失控,撞倒十几个人,六人不幸染上牡丹疫。” “两个染了牡丹疫的人在留香苑里面大吵大闹,如今又有十几个人染上了,捕快那边已经去控制了,但是人依旧不够。” “希望陛下再派给微臣一些精兵,否则京城也要控制不住了啊!” 听着官员们的汇报,皇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他本以为只要将染病的人控制住就行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忘了这些人一想到自己剩下的路只有等死,哪里会有甘心坐以待毙,真的在那里躺着去死的! “容朕再想想吧。”皇帝几日没有睡好,如今不仅黑眼圈深重,脑仁也抽抽的疼,只能靠手压着太阳穴勉强缓解。 他不是不知道只有靠军队才能压制暴民,但若是自己真的对百姓用了兵,只会让得了病的人更绝望,甚至让没得病的人也不安。 还是得首先安抚民心。 皇帝琢磨了一下,开口道:“户部,你们那儿还有多少余粮?告诉那些得了病的百姓,就说太医院已经在研究药物了,有自愿过来试药的就给他们试,剩下的人,吃什么用什么,都从国库里出,算是朕给他们的补贴。如今疫病当前,稳住民心尤为重要。” 大臣们闻言附和,连忙去办。 太子府这边。 温卿绾刚起床,凤紫澜就急吼吼地赶了过来,名为“请安”,实则就是各种给温卿绾找不痛快。 “凤紫澜,我不是说过了你可以不用来请安的吗。” 凤紫澜闻言,勾唇一笑,眼里却没什 么温度,“温姐姐,妹妹虽然怀着龙胎,又深得太子喜爱,但妹妹始终记挂着姐姐,不日日来看看姐姐,妹妹良心难安啊~” 温卿绾真真是没有话讲,先不说这太子究竟是真宠还是假宠,凤紫澜这所谓的良心就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你若真记挂我,不如替我抄几卷佛经如何?”温卿绾懒得陪凤紫澜演戏,冷冷说道。 凤紫澜面色一滞,旋即又笑了开来,“太子妃的吩咐,妾岂敢不从啊,只是太子殿下他日日叮嘱妾,让妾安心养胎不要做累活,您说妾该是听您的,还是太子殿下的呢?” 温卿绾只觉得跟凤紫澜讲话真累,烦躁说道:“随便你听谁的,我出去走走。” 凤紫澜想到外边的暴乱,心想这温卿绾果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情况下还敢出门,不过若是能在外边得个病,死于时疫,或者干脆被暴民打死,这太子妃的位置一空出来,自己可不就坐享其成了吗。 思及此处,凤紫澜嘴边的笑意都真挚了许多,“那姐姐可要当心啊,妹妹就不陪姐姐了。” 温卿绾虽有些奇怪今日的凤紫澜格外好说话,但也没有多想,带了个侍卫就出门了。 只是刚出门不过几步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拿着一根棍子就冲了过来,狠狠地敲在了温卿绾的身上。温卿绾躲闪不及被敲中,闷哼一声,不受控地朝后面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了不少的鲜血。 “嗯……” 管家等人看到之后,瞬间慌乱的不成样子,急急忙忙地将温卿绾扶了起来护住。 “大胆!” 管家一声呵斥,身边的侍卫更是排排站定,压迫感十足 。 本来以为这些人能知难而退,可是不曾想,不光没有朝后退,去反而更加的猖狂,朝着他们门口围堵了上来。 路边的石头树上的树枝纷纷成了武器,狠狠地朝着众人身上抽去,一时间几人反应不过,硬生生地受了好几击。 混乱之中,甚至有流民用牙做武器,生生将温卿绾的手背咬出血来。 好在没过多久,捕快听到了声音,朝着这边赶了过来,流民们纷纷逃窜,温卿绾这才得救,不过也因此染上了牡丹疫。 温卿绾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夫站在旁边摇着头。 “草民无能,温大小姐如今已经染上了牡丹疫,依照草民来看还是速速准备后事吧!” 大夫说要就离温卿绾远远的,随时准备拎着药箱就跑。 温卿绾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出个门,不小心被人咬了一口,怎么就染上所谓的牡丹疫了呢。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们家小姐才…” 丫鬟有些泣不成声,眼睛都哭红了。 大夫再三摇头一副我确实没有办法的样子。 “罢了,让他退下吧。” 无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床上的纱幔,温卿绾思索着自己如今该如何是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碗汤药送到了温卿绾的面前。 “小姐赶快喝了吧。” 丫鬟一边流泪,一边掀开了温卿绾床前的遮帘。 温卿绾制止了丫鬟想过来扶她的举动,自己坐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药,心中莫名烦躁。 “别哭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丫鬟抽了抽鼻子,应了声是。 忽的,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太子殿下请太子妃殿移 居偏院休养。” 看着传令的侍从,温卿绾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温家的大小姐,如今只是因为感染牡丹疫,慕临辰居然要把她赶去偏院? 还没等温卿绾继续再说些什么,门外便来了两个下人,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将她用被子死死的裹着,扔到了偏院的床上。 因感染了牡丹疫,温卿绾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到了后面甚至连行走都变得极为的困难。 “你们这群饭桶,贱婢!” 温卿绾朝着门口怒骂,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因疫病,下人不敢靠近温卿绾,更别说来照顾温卿绾的饮食起居了。 “小姐…”丫鬟擦着脸上的泪水,帮温卿绾整理好了仪容。 这里说是偏院,实际上是个连下人都不愿意住的破房子。 “好一个太子!” 温卿绾的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弧度,笑容中有着难以掩盖的怨恨。 此处灰尘遍地,脏虫横行,与其说是让她过来养病的,不如说是来让她送命的! 新婚之夜冷落她也就罢了,因凤紫澜怀孕处处偏帮她也忍了,如今这可是直接想要了她的命! 当真是太好了! 温卿绾双手紧握,心中的愤恨几乎化为实质,更是恨不得将太子碎尸万段。 “我累了,你下去吧。” 话音刚落,温卿绾便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吓得丫鬟立刻将手帕递到了温卿绾的手上。 温卿绾倒吸了口凉气,轻轻移开手上的帕子,此时,这张手帕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小姐……”丫鬟几乎快要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自家小姐从小在温家那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温卿绾呆愣愣的望着窗外,难道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不,不对。 自己并非毫无办法。 温卿绾挣扎着下床,把丫鬟吓了一跳,“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奴婢就成,千万别动作了!” “你去我的梳妆台,把桌上那个装着发钗的盒子拿来。” “您是说,黎王妃给您的那只发钗?” “对!快去拿!” 丫鬟赶忙拿来,温卿绾拿出发钗,想起凤倾九曾对她说过的话。 凤倾九医术卓绝,世人难比,未必不能帮她治好时疫,只是如今自己被半囚禁在偏院,又该如何联系黎王府的惊蛰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跳进院子中,捂住了二人的嘴。 温卿绾心中紧张,挣扎着想要喊人。 “小姐莫要恐慌,我是家主派来给小姐送药的!” 话音一落。来人便松开了手。 温卿绾张了张嘴,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是父亲母亲? “小姐的事情家主那边已经知道了,小姐安心,虽说现下太医院还未研究出疫病解药,但缓解病情的续命药还是有的。家主说了,我们温家虽然比不得太子,但供小姐一日一日续命的买药钱还是出得起的。” 黑衣人将几兜药放在了桌上就要翻墙离开,温卿绾连忙拉住人,将手里的发钗递上。 “这是……?” “你且将此物送去黎王府,交给一个叫惊蛰的人,然后将我得了疫病之事告知。”温卿绾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凤倾九,能续命固然是好消息,但自己更想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黑衣人迟疑片刻,应声而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小九医师 西域医药所中宽敞的方形院子里,绿色衣裙的婢女各自双手端着一箩筐的草药,快步走向放置到铺好的毯子上面。 婢女蹲下身子,双手抖动着箩筐,剩余的草药尽数脱离箩筐。 她的手指拨弄开聚集在一起的草药,自然的草药味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周围的人忙碌地做着事,凤倾九在院子里面一一打着招呼。 “小九去收草药了?”一个医师看着凤倾九说着。 她点了下头,“是啊,这不是怕晒坏了嘛。” 凤倾九收着晾晒好的草药路过,看见婢女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草药喜阴,看这儿天马上太阳就过来了,把这些挪到旁边去吧。” 婢女抬眼看向凤倾九,点了点头赶紧起身将草药移到另外一处。 “小九,草药拿来没有!” 屋里传来声音,凤倾九赶紧抱着草药往里面跑去,“来了!” 淡蓝色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 见凤倾九从外面进来,一个长着长胡子的医师走到她身边,单手从框子里面抓起一把草药用手碾了碾,粉渣渣掉落在地面上。 “草药晾晒的还行,放到那柜子里面去吧。” 凤倾九乖巧地点了点头,“是,李医师。” 听见她的称呼,原本往桌子旁边走去的脚停了下来,李医师转过身来,“等等。” 凤倾九疑惑的看向李医师,“怎么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李医师眼色严肃。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师父。” “嗯。 ”李医师继续走过去,看见桌面上的东西后皱眉写着什么。 见李医师神色好了些后,凤倾九这才敢转身往柜子处走去。 打开柜子按照例疑似说的那样,凤倾九一手抱着筐子,一手抓着草药放置在柜子里面。 她在这西域皇城待了有一段时间,周围的人待她不错,她哪里不熟悉都会一一教导,甚至李医师看她有天赋想要收她为徒。 凤倾九委婉拒绝过,但是李药师很是坚定。她和西域人的立场不同,来到西域皇宫里面也是有些私心,并不想与这里面的西域人有什么交情。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她与周围的人熟络起来,发现医药所里面的人并不是她想象当中那般坏的人。 筐子里面所有的草药都放置到了柜子里面,只剩下了一些残渣。 “师父,东西我放完了,我出去看看草药。”凤倾九扬声跟李医师说着。 见李医师继续在忙碌没有抬头,凤倾九快步往外面走去,每次跟李医师待在一起,就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走出屋子,凤倾九松了一口气,这无形的压抑感还是穿越好多年前她才感受得到的。 见周围的人忙碌着,凤倾九的余光看见一旁年轻医师,主动走过去帮助院子里面的人做着事情。 凤倾九站在年轻医师的面前,看着他腿旁边的水桶,里面已经有小半桶的水浸泡着草药。 年轻医师看到凤倾九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怎么了?又被李医师给训斥了?” 这是平日里 跟凤倾九最为熟络的年轻医师,经常跟她一起做事。 凤倾九一边帮着年轻医师用水瓢舀着水倒在水桶里面,一边说道:“也不是,只是又忘记称呼了,惹得李医师不开心了而已。” 年轻医师见水差不多了,熟练的接过凤倾九手中的水瓢。 “你本来就是被王上带到这医药所里面的,突然认了一个师父当然也不熟悉,很正常,等以后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就不会说错了。” 水桶里面浸泡着草药,年轻医师用手轻轻的揉搓着,洗去上面的污秽。 凤倾九听着他说的话,不由得蹲下身子问道:“你说,最近这周朝和西域交战,医师所里面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啊?” “反应,要有什么反应?”年轻医师疑惑地看向凤倾九,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她继续解释着:“我感觉大家都太过于。。。。。。淡定了,毕竟都是因为开战,所以才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事情。” 年轻医师听后,理解了凤倾九的话,“周朝与西域展开战争在所难免,我们都是医师所里面的医师,做好我们本职就好,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王上也不会受伤,你也不会给王上治病,被封赏进到这里来呀。” “说的倒也是,可是你们不会因此厌恶周朝吗?”凤倾九小心地问出这个问题,想要听听西域人都是怎么想的。 哪知年轻医师直接抬起头来,说出了让凤倾九意想不到的回答,“你咋会有这个想法,我们从来没有厌恶 周朝这个想法。” 凤倾九眨了眨眼睛,继续听着年轻医师说道:“我反倒觉得周朝的人文美景与西域的不同,有时间还想要去看看呢。” 说到此处年轻医师的脸色无奈,“战争起来最痛苦的还不是百姓们,这一开战,别说去看美景了,我能得空休息两日就算不错的了。” “这话你在我们医师所里面谈论就是,可千万不要往外面说出去,不然要是被上面知道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年轻医师压低声音和凤倾九说着,并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全把她当做一个新进入皇宫不懂这些的新人看待着。 “难道大家都只是讨厌战争,并不是觉得周朝哪里做的不对吗?” 凤倾九对年轻医师这个想法有些惊讶,自己之前从未想过西域人会是这样的想法。 年轻医师点了点头,对着凤倾九说道:“是啊,虽然宫里非要开战,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喜欢战争。你可以去问问这医师所里面的人,其实大家都还是蛮喜欢周朝的。” 听到年轻医师的话,凤倾九若有所思。 “怎么问些这种问题呢?”年轻医师将水桶里面的水倒在另外一个水桶里面,无意地问着。 凤倾九说道:“只是忽然好奇,随便问问而已。” 抱着心中的疑问,凤倾九在医师所里面又去问了其他人。 “前些日子去周朝的时候,他们都待我们不错呢,还很热情的帮助我们,我们怎么会厌恶他们。”一个婢女说着。 站在她 身边的另外一个婢女说道:“只是我们去边疆帮忙的时候,看见那些百姓才是真的很可怜,流离失所,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凤倾九听年轻医师说过,之前他们都有过到边疆去医治百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家都对周朝很是厌恶呢。”凤倾九应付过去,转身离开。 她从太医所里面得到的答案都只是可怜在战火周遭的百姓,根本对周朝毫无恶意。 凤倾九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思考着里面的利弊。 在两国的战争之中,最无辜受到牵连的就是两国的百姓,凤倾九不禁回想起来慕承渊的小姨洛蓝,她也是在这场战争之中的受害者,失去了身边的亲人。 百姓最是无罪,却成为了野心勃勃皇室的牺牲品,她要好好想个办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百姓们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当中才是。 “请问小九医师在吗?” 凤倾九的耳边忽然传来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陌生的穿着不同服饰的女子跟一旁的医师问着,看到坐在角落里面的凤倾九之后,向着她走了过来。 “请问你就是小九医师吗?” 凤倾九看向那陌生的女子,站起身来回应着:“嗯,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西域亲王府的婢女,亲王请小九医师前去看病,请小九医师随我来吧。” 西域亲王府还需要她去看病? 她看着面前的婢女,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婢女一同往亲王府走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要多想 太医所里面的人看着凤倾九跟着亲王府里的人往外面走,年轻医师见此立刻往里面去找到李医师。 “李医师,小九她被亲王府的人带走了。” 听到年轻医师的话,李医师抬起头来,立刻起身往外面走去,只见到凤倾九的背影消失在面前。 “让人去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医师皱眉说道。 年轻医师点了点头,立刻往外面走去。 太医所门口准备着一俩精致的马车,婢女站在马车面前向着凤倾九就说道:“小九医师请吧。” 凤倾九看了看面前的马车,指着自己说道:“不会是让我坐上去到亲王府里面去给亲王治病吧?” “嗯,您是西域王亲封的国医,当然要坐马车去亲王府才是。”婢女理所当然地说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我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医师,只需要走着去亲王府就可以了,不用坐马车。” 见凤倾九犹豫不敢上前的模样,婢女没有将她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中,看了看马车问道:“小九医师是觉得马车有什么不妥吗?那奴婢这就去换一辆马车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这辆马车就行。”凤倾九赶紧坐上马车,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婢女看向凤倾九的眼神有些奇怪,随即安排马车启动往亲王府而去。 凤倾九感受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调转了方向,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心中猜想着为什么西域亲王会让自己去给他看病。 按照道理来说,每一个亲王都会有自己的医师,并不需要医师所里面的人看病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小九医师,亲王府到了。” 听到声音之后,凤倾九从马车上面走下来,她跟随着婢女来到亲王府门口,婢女从衣袖当中拿出一个令牌对着门口的守卫为亮出。 守卫看见令牌立刻往旁边走去,让出一条路来。 “小九医师,里面请。”婢女客客气气地对着凤倾九说着。 凤倾九点了下头,跟着婢女往里面走去。 她看着亲王府里面的装饰和西域皇宫的有所不同,似乎更加的朴素一些,而且构造有些眼熟。 婢女双手放在小腹前,缓缓地在走廊上面行走着,带着凤倾九拐过一个弯。 凤倾九跟着婢女来到一处没有人在的偏房里面,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现在身为西域王的国医,没有人敢轻易动她的。 “请问亲王现在在哪儿呢?” 婢女看向凤倾九说道:“亲王现在在忙碌,还请小九医师在此处稍等,亲王一会儿就来,有什么事儿可以同我们说。” 凤倾九看着她点了下头,心中依然保持着警惕,这毕竟不是熟悉的周朝,元宵也不在身边,西域人随时都可能看出她的破绽来。 婢女说完后转身离开,只剩下了凤倾九一个人在偏房里面等待着。 趁着周围没有什么人,凤倾九站起身来观察着,屋中和平日里她见过的西域摆设 相似,只是从她进来时倒是感觉和周朝的布局有些内丝类似。 凤倾九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等了半个时辰之后,西域亲王还是没有到这偏房中来,甚至没有人来叫她到另外一处地方去。 她站起身来往外走了几步没有出屋子,眼神向着外面探去,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异常。 刚刚她将走过来的路线都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凤倾九将自己的右手摸向自己的衣袖,里面藏着她随身携带的药物,以便遇到危险从而脱身。 凤倾九的心中有些担忧,她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会不会是因为她在哪里暴露了什么,才会被西域人发现特意引她到此处来。 就在凤倾九担心之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凤倾九抬起头来看了过去,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凤倾九微眯着眼打量着,恢复之前的神态,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小九医师?” 凤倾九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他一头白色的头发和脸上颜色不同但样式相近的面具,让她的脑海当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来,但几乎是立刻,凤倾九否认了这个想法。 周朝与西域现在的状况,那人现在应当不会来到西域来的,他虽然是自由身,也没有任何理由会到这里来才是。 “嗯,我是小九,请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朝的黎王妃在这里就够了。” 听见男人点出了自己隐藏的身份,凤倾九眼神骤变,左 手慢慢探向自己的衣袖里面,整个人时刻注意着男人的动作,随时准备向着外面逃跑。 “你应当是认错人了,我是西域的人,不是你口中什么黎王妃,亲王不是要我来这儿治病吗?麻烦请带我去见亲王。” 男人的眼睛看向凤倾九的手,“黎王妃这是想要同我动手?” 凤倾九脸色骤变直接抽出手来,男人的手用力按住凤倾九的手,不让其拿出东西来。 “亲王没有生病,都是我让亲王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男人的目光看向凤倾九,扬起嘴角来,男人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来,露出原来的面容来看向凤倾九,“好久不见黎王妃,黎王妃现在还是保持这般的警惕。” 凤倾九看着面具之下的面容,表情从警惕变成了讶异。 “李道陵,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面前的李道陵凤倾九有些惊讶,而且凤倾九不知道李道陵他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伪装的,她的面皮可是这么久都没有被人识破。 李道陵一眼就看出来了凤倾九心中的疑问,开口解释说道: “一个人的样貌虽然改变,但是行为举止不会在短时间内变化,我只需在太医所里面打听谁是外来人,再亲眼看看便可以确认是不是黎王妃了。” 凤倾九说道:“你找我来这亲王府是有什么事儿?” “如今周朝出了大事情,境内爆发牡丹疫,沾染上这瘟疫之人最快十日,最迟十五日便会直接死 去。太医署虽然研制出药物,但也只是缓解病状,大周各地暴乱频发,而此事只有黎王妃与黎王才能够解决。” 凤倾九听到李道陵的话之后皱起眉头来,心中很是不理解地问道:“怎会变得如此,我们离开之时还没有瘟疫出现,瘟疫是怎么引起的?我又如何能解瘟疫?” “瘟疫具体因何而起我不知道,黎王如今在战场忙碌,我不过是算出黎王妃现在在西域的太医所里,就从国寺顺着找到这里来了。” 凤倾九知道李道陵的算命能力十分的厉害,可是现在从周朝到西域是一个难事,他李道陵一个周朝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抬起眼来看向李道陵,“这里可是西域亲王府,难道你?” 凤倾九心中露出一个坏的想法出来,看向李道陵的眼神骤变。 李道陵直接制止了她的这个想法,“黎王妃不要多想,我李道陵一直都是周朝国寺的人,从不会背叛周朝。” “那你作何解释,你是如何来到这西域亲王府里面来的?”凤倾九开口继续问着,她要弄清楚才对。 李道陵耐着性子回答着,他知道若是凤倾九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就不会信任他所说的话。 “我与这西域亲王之前有些交情,他对于周朝不算是厌恶,我便从周朝到此处来,让他帮忙将你带到此处,与我见面。” 这样一来,凤倾九想通了刚刚为什么她到这亲王府来的时候,会感觉到布局这么的熟悉。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站着就好了 外面传来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偏房的大门没有敞开着,两人说着关于周朝的话题,凤倾九不由得小心的往外看去。 “放心,这里是整个亲王府最偏僻的房间,我也吩咐了周围的人看着,不会有其余的人靠近这里,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李道陵想到了所有的一切,他们现在十分的安全,不会有任何人泄密。 凤倾九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方才我进来看见这西域亲王府里面的布局与周朝的相似,这些也是你给西域亲王所算出来的?” 李道陵点了点头,淡然的回答着:“也可以这么说,风水这些事情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从他的语气当中凤倾九察觉出来,李道陵与西域亲王之间的关系不是李道陵口中的那般简单。 “黎王妃不必追究我与西域亲王之间的事情,我在这江湖当中结识的人连我自己也记不清。” 李道陵微眯起眼睛来,似乎是在回忆之前他做过的事情,“黎王妃的事情我不也没有追问下去吗?” 听到他的反问,凤倾九对上了李道陵的眼睛,知道他这是在说什么,也就转移了话题。 “这样也好,你与西域亲王之间我也只是想要弄清楚,你是否是周朝的人而已。” 将注意力放到周朝上面的事情来,李道陵的到来无异于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凤倾九脸色沉重,劫难一波接着一波向着周朝袭来,周朝皇宫内还有慕临辰正在虎视眈眈 地盯着周朝的皇位,意图谋害亲父,她一时之间无法想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她的神情变得焦虑起来,双唇紧闭,眼珠子快速看着地面移动着。 现如今李道陵找到她,定是算出她是本次瘟疫的重要解决点,可是,如今她被困在这西域皇城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又如何伸张手去帮助解决问题。 凤倾九的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李道陵的目光落在凤倾九的身上,察觉到她的为难,开口询问着:“黎王妃现在是怎么想的?” 凤倾九抬眼对上李道陵的眼睛,看出他的眼底带着审视,脸上却十分的淡然。 “你觉得应该如何?”她反问着,没有说出现在自己心中的想法。 “周朝重要的一劫便是在此处,当然瘟疫越早解决越好,百姓们也能够越早安定下来。” 李道陵说的是心里话,他算出了周朝的运势,具体的走向不掌控在他的手上。 “瘟疫在周朝持续多久了?”她看向李道陵继续问道。 李道陵算了算时间,开口说道:“从瘟疫开始到现在,至少已有半月。” 凤倾九心中一惊,瘟疫爆发的时间不短,到现在还没有稳定控制,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可是有不小的后果。 “皇上现在的决定是如何?”她要了解清楚皇帝的抉择才行。 李道陵具体解释道:“皇上已经有了布局,给各地得了瘟疫的百姓给出治疗的方案,具体能够 维持多久,需要看黎王妃。” 她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按照你所说,你算到这瘟疫可让我与殿下来解,殿下在边疆奋战,我与周朝相隔千里,如何才能够解决周朝的情况。” 李道陵的白发随风扬起,他的细长的双眼看向屋外,“周朝瘟疫之事我目前只能算到这里,具体的方法我也不知,之后只能全靠黎王妃了。” 这话让凤倾九有些无奈,李道陵是靠算运势找到她,无形之中一个重担落到了她的身上。 最重要的问题是她怎么能够离开这里,凤倾九的目光落在李道陵的身上,既然李道陵能够不让西域人怀疑的来到亲王府,那也应当有方法带她出去。 “要医治瘟疫,我需要见到具体的症状才能够想对应的办法。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我离开这里,而不引起西域王的怀疑?” 凤倾九将希望寄托到李道陵的身上,能够出去总归是在往好的方向在走。 李道陵点了下头,“黎王妃想要出西域皇城,这个没问题,黎王妃随我来便是。” 话音落下,李道陵伸手重新将面具戴在脸上,遮挡住原来的面容,转身往外面走去。 凤倾九疑惑地看着李道陵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现在要带着自己往哪里去,又有什么样的办法去解决她的问题。 容不得多想,她跟上李道陵的步伐,恢复到先前在医师所里面的神情,从容不迫的跟在李道陵的身后,只当做自己是被人邀约而来。 李道陵带着凤倾九走出那偏房,绕过花园,向着下人更多的宫殿走去。 一路上,凤倾九注意到西域亲王府里面没有一个人看见李道陵的白发而感到怀疑,甚至已经习惯他在这亲王府里面出现。 凤倾九有些想要开口询问李道陵,碍于在亲王府里面,凤倾九不好直接问,只有等着之后再说此事。 走了没有多久,两人停留在一处宫殿的面前。 “这里是哪儿?”凤倾九环顾四周打量着环境,李道陵带她来的地方似乎是整个亲王府最中心的位置。 他回过头来,看向凤倾九没有点明面前的宫殿是什么地方,“黎王妃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道陵抬脚往里面走去,凤倾九见到他的身影跟着往里面走去。 走进去没有多久,屋内隐约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西域的波斯地毯铺在地面上,任由着侍女们随意踩踏。 金黄色灯照耀在宫殿里面,将装饰显得更加的奢华,但比皇宫里面来说要更加简单一些,此时凤倾九的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来。 正当凤倾九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凤倾九抬眼看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先前带她从医师所而来的那位婢女。 “参见李郎君。”婢女向着李道陵行着礼,看了凤倾九一眼收回眼神,继而往外面走去。 凤倾九依稀听得懂那婢女说的话,看来亲王与李道陵的交情很深。 两人越往里面走去,凤倾 九的鼻尖便越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李郎君,你来了。” 西域亲王见到李道陵后,扶着旁边的把手从椅子上面站起身来,他右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眼睛看到李道陵身后的凤倾九。 “嗯。”他反应了一下,并没有将西域亲王当作西域皇室贵族一般。 李道陵很是自然地走进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面直接坐下,自顾自的将茶壶里面的水倒在水杯里面喝了几口。 西域亲王对李道陵的行为见怪不怪,十分尊敬地站在一旁。 凤倾九有些惊讶李道陵的反应,站在李道陵的不远处看着他。 “这位就是李郎君要找的小九医师了吧。”西域亲王看着凤倾九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微弱,整个人病怏怏地站在那里。 凤倾九点了点头,“参见亲王。” “小九医师是李郎君要找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用如此拘礼,随意坐吧。”西域亲王示意凤倾九。 凤倾九说道:“不用了,我站着就好了。” 李道陵看着凤倾九说道:“亲王都这样说了,你坐下便是。” 见两人都这样说,凤倾九也不好意思再推脱,只好走到李道陵的身边坐下。 西域亲王见凤倾九坐下来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并没有去探究凤倾九的身份。 这让凤倾九有些好奇,李道陵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西域亲王对他这边的恭敬,甚至让李道陵把这里当作国寺一样,可以随意走动。 第三百四十章 准备好逃走 西域亲王的身子虽然倚靠在椅子上,但是依旧背脊笔直,他那粗眉下的那双利眼看着凤倾九,眼中很是柔和,具有强烈的反差感。 李道陵戴着面具坐在一旁,慵懒地看着西域亲王。 西域亲王转头对着身边伺候的人说道:“给李郎君和小九医师倒上龙井茶水,再上些糕点来。” “是,亲王。”侍女缓缓往外面走去,服饰上面带的装饰发出悦耳的声音。 凤倾九坐在李道陵的身边,眼神不由得落在西域亲王的身上探索,她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这个亲王。 西域亲王身着西域的服饰却有着儒雅气质,倒是与她平日里见到过的西域人不同。 医师所里面的医师身上带着属于西域的野性,就连跟她最为亲近的年轻医师也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这段时间她待在医师所里面,听见过西域皇室的事情,也了解到西域皇室有一位身体不佳的亲王。 这位西域亲王整日只待在亲王府,不参与任何朝政,这段时间里面她也没有亲眼见到过这位传闻之中的亲王。 凤倾九的脑海里面不禁回忆起来之前听说的那些事情。 “按照惯例给亲王府送去药包,一定要数清楚了,再去跟亲王府的药师了解下亲王最近的状态。” 李医师叮嘱着面前的医师,凤倾九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好奇。 凤倾九正听得认真,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打了一下,凤倾九整个人下意识的哆嗦 ,看清楚来的人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在听什么呢?听得这么认真。”年轻医生看着凤倾九问道。 凤倾九转过身去往外面走,装作无事发生,“没什么啊,只是你突然出现把我吓到了而已。” 年纪医师直接看穿了凤倾九的想法,“你这是在好奇李医师口中所说的亲王吧。” “我可没有啊。”凤倾九担心暴露,并没有多感兴趣的样子。 年轻医师说道:“既然这样,那某人可之后不要好奇哟。” 凤倾九见他这样一说,继续说道:“那你就说说怎么回事。” “这亲王听说一直都身体不好,待在亲王府里面养病,每隔一段时间李医师就会安排医师所里面的人去送药包给亲王,具体得了什么病就不知道了。” 年轻医师大概讲述了一下他知道的亲王事情,“你来到这医师所这些还是要有基本的了解才是。” “我了解这些干什么?”凤倾九皱眉问着。 年轻医师说道:“你是李医师看中的人,这些当然要慢慢了解才是。” 凤倾九没有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后来她慢慢从另外的人口中也听说了这位亲王,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李郎君愿意到我这里来休息可真是难得,想要吃些什么尽管说,我这里刚好新来了一位擅长周朝厨艺的师傅。” 听到西域亲王的声音,凤倾九回过神来,入眼的便是西域亲王病怏怏的样子,看来传闻并不虚假 。 西域亲王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在招待重要的贵客一样,不断的询问着李道陵的想法。 李道陵双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面,看向西域亲王说道:“不必了,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也不会再这里待太久。” 见李道陵这样,西域亲王将目光放在了凤倾九的身上,“不知小九医师可有兴趣来品尝一番,这周朝的美味佳肴?” 凤倾九有些不懂,西域亲王怎么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来,“一切都听李郎君的就好。” “既然两位都没有这个想法便不让那大厨做了便是。”西域亲王迁就着李道陵和凤倾九,丝毫没有因为此番被拒绝而生气。 外面的侍女带着两人从外面走进来,她们手上端着茶水和糕点来到凤倾九和李道陵的面前,将泡好的茶水倒在杯子里面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多谢。”凤倾九客气地说着。 李道陵直接伸手端了起来,拿着茶盖在上面拨弄着,感觉到水温差不多了喝了几口。 西域亲王再次问道:“小九医师是李郎君的朋友,是否也云游四海,才到这医师所里面来的?” “也不算是。”凤倾九中规中矩地回答着,她现在还不知道李道陵是如何跟这西域亲王说的要找她。 凤倾九好奇着他们的关系,不由得开口问道:“不知道亲王是和李郎君怎么认识的?” 坐在一旁的李道陵眼神动了一下,他就知道凤倾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与 这西域亲王之间的关系。 “李郎君先前在游历四海之时,与我是生死之交。”西域亲王浅浅地回应着。 李道陵直接开口说道:“都是往事,不必再提及。” “这件事情怎能不提及,多亏了李郎君在外游历之时,在屠杀皇室的拓跋一族手上将我救了下来,还帮我医治伤势,虽然伤势过重留下了病根,但也是因祸得福被拓跋一族放过。” 在李道陵与西域亲王两人的谈话中,凤倾九慢慢地将自己之前看过的东西都联系在一起,看来之前西域经历的大风波并没有这么得简单。 李道陵神色有些异样,随即一闪而过,“我理解亲王的感激之心,目前我也有件事情想要亲王出手相助。” 这是李道陵为数不多的让自己帮忙,西域亲王很是乐意的说道:“不知道李郎君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李道陵直接开口说道:“小九医师本就是被西域王强行带到西域皇城里面来的,她本意就是不想要再待在这里,不知道亲王可有什么办法,让其与我一同离开西域。” 听完李道陵的解释,凤倾九也跟着说道:“我跟李郎君一样向往着自由,若不是李郎君这番找到我,我也没有办法再从医师所里面逃出去。” 西域亲王心中本就厌恶拓跋一族,对西域王也没有什么好感,在听到凤倾九是被强迫带到医师所的时候,也不免的倾向凤倾九这一边。 “这件事情倒是好办 ,现如今小九医师在我的亲王府内,我便可以直接假装我的身体不适,对外宣称让小九医师留在亲王府帮忙医治我的身体,到时候小九医师则可以和李郎君悄悄离开西域。” 凤倾九听完西域亲王的注意,心中思索着这个办法的危险性。 “但是西域王不定时就会宣我进宫去为其医治,到时候他若是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亲王应该怎么办?” 李道陵听见她的话幽幽地说道:“亲王既然想出这个办法来,那么自然可以安然脱身,他们也不会发觉到有什么不对之处。” 见李道陵这么说,凤倾九也同意了这个方法,先离开西域再说其他的。 “小九医师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有说辞,他们不会追究到我的身上。” 凤倾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自己身边跟着的元宵,她到医师所里面后就将元宵安排在不起眼的地方做的活儿,元宵现在还在医师所里面。 “我要先回医师所里面一趟,将我身边的侍女和东西带出来,还请亲王和李郎君在此处等我一番,之后再开始执行计划。” “嗯,你等着亲王府里面的指示便是。”李道陵说着 西域亲王完全听李道陵的话,“李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九医师回去准备吧,我明日便让人到医师所里面找你。” 凤倾九向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再次坐上马车回到了医师所里面,准备好逃走的包裹。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带你去看看她们 凤倾九在房间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本身的东西也不多,都是些她自己准备随身携带的防身药物。 她伸手打开房门往外面走去,装作漫无目的的在医师所里面行走着,眼睛寻找着元宵的身影。 “你们把这些废弃的草药都放到那边的篮子里面,然后按照规矩全部处理,可不许偷偷私藏,要是被发现可是直接掉脑袋,动作都麻利一点。” 凤倾九的余光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寻着声音看去,看到元宵站在一群婢女的中间。 凤倾九淡然地走过去,为首的婢女看见后,带着身后的人向她行礼,“小九医师。” “嗯,你们这是在处理草药吧,正好我那边需要一个婢女帮忙,就你跟我来吧。” 凤倾九伸手似是随意的指了指元宵,随后转身离去。 元宵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为首的婢女皱眉看着元宵说道:“还不快跟着小九医师去,这些活你暂时不需要做。” “是。”元宵点了点头,跟上了凤倾九的步伐。 两人穿过医师所的大厅,来到凤倾九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凤倾九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见没有人路过,快速跟元宵说道:“你等会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准备出西域。” 元宵的眼神有些惊讶,小声在凤倾九身边问道:“小姐怎么找到方法出去的?” “此事说来话长,具体的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说,你准备好东西之后在此处等我,我去给管理你的婢 女说,之后你便跟着我。” 两人商量好时间和地点之后分头行动,凤倾九按照往常的样子在医师所里面做着自己的活计,周围的人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异常。 亲王府里面的侍女再次来到医师所里面,将凤倾九与元宵带到亲王府中,李道陵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亲王府的后院等候着。 西域亲王在一旁由手下扶着,“李郎君和小九医师一路顺风。” “嗯。”李道陵淡淡地回应着。 凤倾九站在马车面前对西域亲王点头示意,这次多亏了西域亲王他们才能够有机会出逃西域。 元宵扶着凤倾九上了马车,自己踩着小板凳走上去,见她们两人坐上马车,李道陵扬起马绳往外走去。 几日后。 “上面坐着什么人?”西域边界的驻守士兵将马车拦下来。 李道陵没有开口说话,直接拿出亲王的令牌来。 士兵一看那令牌赶紧往后退,让出路来,“放行!” 坐在马车上面的李道陵冷漠地看着西域士兵,将亲王的令牌收回到手中,见面前的路让出来,继续扬起马绳往西域外面驶去。 马车继续行驶着,凤倾九本来紧张的手松开了来,最后的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元宵紧张的神情松懈下来,看向凤倾九问着,“王妃,我们已经出西域了,这是要回边疆军营吗?” 听见声音已经出了西域之后,凤倾九伸手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 “嗯。”凤倾九心中 现在还不确定,按照李道陵的想法来说,他们应当是在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元宵坐在凤倾九的身边,她现在算是明白她们为何能够平安无恙的离开西域,与驾驶马车的人很有关系。 凤倾九观察着外面的环境,见马车平稳的行驶,思索一番打开马车的门,探出头去,“李郎君,能否去趟边疆军营?” 坐在另外一侧的李道陵,面具之下的眉头皱了皱,“京城的瘟疫急需医治,黎王妃还是先去京城为好。” 李道陵驾驶着马车走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根本没有想到凤倾九会想要到边疆的军营里面去。 见李道陵的态度,凤倾九开口解释着:“前些日子我困在西域,与殿下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过,我有些担心殿下的状态。我们去趟边疆军营耽搁不了多久,见完殿下就回京城。” 李道陵听到凤倾九的话,又想到如今边疆军营附近也有瘟疫存在,现在过去边疆,让凤倾九提前看看瘟疫,想想治疗方案也不错。 “那我们先去边疆军营。”李道陵欣然同意。 他微微调转着方向,向着边疆军营而去。 凤倾九见他答应,便收回了身子坐回去,元宵听到两人方才的对话,疑惑问京城什么时候出瘟疫了? “我们来到西域之时,周朝就爆发了瘟疫,李郎君便来找我,他正好有办法可以带我们出去。” 凤倾九并没有将李道陵的名字告诉元宵,他的身上还有更多没有解开 的疑团。 外面的李道陵淡漠地看着前面的路,她们在马车里面的对话他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驾!”李道陵加快了去往边疆军营的速度。 马车里面的元宵听完凤倾九的解释后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凤倾九紧绷着神经一直坐在马车上面,眼睛时不时地看着窗户外面,计算着自己现在到了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倾九的耳边听见了士兵和马匹的声音,她欣喜地从窗户探出头去,上半身伸出窗户,双手撑在窗户门槛上面。 熟悉的周朝军营出现在她的眼前,清风将她的发丝吹动,她终于回到这里来了。 马车逐渐靠近边疆军营,李道陵注意到凤倾九的神情,稳稳当当地将马车停靠在军营外面。 凤倾九从马车上面走下来,对着李道陵说道:“跟我来。” 李道陵看着军营里面的士兵,坐在马车上面没有下来,“我就在这里就是。” 看着他的样子,凤倾九点了下头,没有勉强李道陵,他在国寺居住的时间长,应当不喜欢这带有血腥的地方。 “我让元宵留下来给你安排一个帐篷休息。” 凤倾九看向下来的元宵示意着,随即转身向着里面走去,她现在的心思放在慕承渊的身上,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了。 休息的营帐里面,清明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高兴地对着慕承渊说道:“殿下,好消息!” 他还没有说完,慕承渊就打断,“ 有什么消息之后再说。” 清明赶紧说道:“王妃回来了,殿下!” 几乎是立刻慕承渊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他大步往营帐外面走去,刚踏出营帐便见到穿着西域服饰的凤倾九快步走来,两人的双眼在空中交汇着,里面涌动着无数的情绪。 慕承渊走向凤倾九,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手臂想要用力又怕将凤倾九给弄疼。 “在西域有没有受伤?”慕承渊松开凤倾九,仔细查看她身上的伤痕。 凤倾九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一直都待在医师所里面,没人怀疑我的身份。” 看见完好无损的凤倾九后,慕承渊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下次不许再这样做,要是真的出了事情该怎么办。” 听到慕承渊的话,凤倾九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周朝如今现在有一种叫牡丹疫的疾病在百姓之间传染?” 按照现代的知识来说,这就是一种传染病。 慕承渊开口说道:“嗯,是这近一个月出现的,现在军营里面也出现了得瘟疫的士兵,他们被隔离在一个帐篷里面,已经下了命令,除了安排的大夫和送餐的人之外,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军营里面也有了感染者。”凤倾九念叨着。 现在军营里面的情况正好符合凤倾九与李道陵的想法,她可以在军营里面就看看这得了瘟疫的感染者。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的想法,“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第三百四十二章 会立即死亡? 慕承渊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了凤倾九的手,带着她往隔离的帐篷走去。 凤倾九低头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她的手掌感受到他那掌心里面微薄的湿意,发觉慕承渊的紧张,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慕承渊。 慕承渊的薄唇紧抿,这么久的失而复得,他心中依旧很担心自己再次失去凤倾九。 见到他这般反应,凤倾九回握住慕承渊,随慕承渊一起往隔离的帐篷走去,还没有走多远,凤倾九忽然想起在军营门口的李道陵来。 军营里面有瘟疫感染者这件事情,她要去给李道陵说一声才是,恐怕她在军营里面还要待上一阵子。 “承渊,你等我一会儿,我要去军营门口一趟。”凤倾九往回微微用力拉住慕承渊的手,向着慕承渊说着。 正往前面走着的慕承渊听到凤倾九的声音,停下脚步来,“怎么了?去军营门口干什么?” “李道陵来军营了,是他到西域带我出来的,也他告诉我瘟疫的事情,现在军营里面有瘟疫我要去告诉他一声。”凤倾九看着慕承渊说着,具体的事情她还没有完全给慕承渊说清楚。 听见李道陵的名字出现在凤倾九的口中,慕承渊皱起眉头,不知道李道陵怎么会出现在凤倾九的身边。 “李道陵为何会来?”慕承渊询问着。 “这件事情之后我再告诉你,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凤倾九说完松开手,转身向着军营门口 而去,不知道现在李道陵和元宵还在门口没有。 凤倾九小跑而去,见到马车还停留在原处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去,“李道陵。” 站在马车一旁的元宵听见凤倾九的声音转过身来,对着凤倾九说着:“王妃,李郎君现在没在马车上面。” “那他去哪儿了?”凤倾九疑惑的问着。 就在这时,李道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黎王妃已经准备好去京城了?” 顺着李道陵的声音来源,凤倾九看了过去,将现在军营里面的情况尽数告诉给了他。 “军营里面有瘟疫感染者,我需要留在这里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道陵脸色一变,面具将其的变化遮盖住,凤倾九未能看清楚他脸色的变化,“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黎王妃就是。”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瘟疫就到了军营里面。 凤倾九眨了眨眼,转身往慕承渊等待的地方而去,“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隔离士兵的帐篷处,面前共有四顶帐篷被围栏挡住,周围进出的人皆数戴着面纱,其它的没有任何的防护,很是容易被人传染。 凤倾九见其这样的状态转头看向慕承渊,从他那里了解着军营里面具体的情况。 “现在感染的人数有多少了?” “一直在增加,今日新增已经达到十人,我尽量在控制他们的活动范围。” 她的双手紧握,要是军营里面的士兵慢慢被传染后,那就不得了了。 凤倾 九向着慕承渊说道:“情况不容乐观,我进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慕承渊上前拦住了她,“不可,里面进去会增加感染的风险,你不能进去。” “我从西域出来就是因为牡丹疫之事,李道陵算出只有我们能够接触此瘟疫,周朝境内还有百姓在等着我们呢。” 慕承渊往后退了一步,“那我陪你一起进去。” 凤倾九来到就近的帐篷,全副武装将面纱遮住自己的口鼻,她现在还不知道这瘟疫的传染源是什么,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到隔离的帐篷,慕承渊上前将手提医药箱的凤倾九护在身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得了瘟疫的士兵。 帐篷里面的士兵们或躺或坐,他们面色疲惫精神不佳,有的正端着水壶倒出里面的茶水,还没有人注意到进来的慕承渊与凤倾九。 “殿下!”一个士兵看见慕承渊的衣服,眼中泛出光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周围的士兵听见声音看了过去,纷纷都站起身来,大家心中急切却克制住没有靠近慕承渊和凤倾九,“殿下怎么来此处了,这里是会传染的。” “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到此处是来查看大家的病情,想办法医治大家。”慕承渊对着他们解释着。 凤倾九从慕承渊的身后站了出来,仔细观察着士兵们的状态,他们裸露的皮肤上面冒出大片的红斑来,一片一片的看起来蛮吓人,可是他们的状态却不像是 生病一般,甚至还可以正常活动。 “你们的状态现在如何,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凤倾九靠近了他们些见到他们的具体症状之后开口问着。 站在前面的士兵回应道:“回王妃的话,除了有些时候感觉发热,其余的没有什么异常。” 士兵的眼中有些害怕,那是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的畏惧。 凤倾九看见他们这般十分的心疼,身为医者最怕患者有着这样的神情,却无能为力。 听着士兵们的反馈,凤倾九向着刚刚说话的士兵说道:“你坐到这里来,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凤倾九走到旁边的椅子前面,将医药箱打开,按照正常的检查方式给士兵做着检查,心中慢慢清晰起来。 从隔离的帐篷出来,凤倾九将戴着的面纱取下来,“他们这是中了蛊虫,具有传染性,并不是什么瘟疫。” “蛊虫?”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解释道:“嗯,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估计是拓跋栎做的手脚,前段时间我在西域的时候见过这蛊虫,它的特点就是繁殖极快,所以才会导致在短时间内死亡。” 先前在西域医师所里面,她学习西域毒术之时,正好看了各种的蛊虫,其中一种便是让感染者身上起红斑,身体发热,短时间内死亡,其余没有任何的症状。 凤倾九的情绪比先前要淡定许多,这种蛊虫只需要将其母体从身体里面取出来就可以根治,周围百姓感染太多,她要 先取出蛊虫来研究具体医治的药物才行。 “想要救好一个人很容易,只要将蛊虫取出便是,但是现在感染者太过于多,我先给军营里面的士兵取蛊虫,承渊你安排一下,我去准备东西,我们就在伤兵营里面。” 凤倾九交代完后快步向着她们休息的帐篷走去,找到自己的医药箱,又到伤兵营里面当见过的大夫准备好自己需要的东西。 空出来的伤兵营里面只剩下凤倾九一个人,她的手上戴着自己制作的简易手套,将兑好的麻药水递给了士兵。 “把这个喝下去,这样开刀你就不会疼了。” 士兵看着那碗中的药水,伸手接过来喝了下去,很快眼皮就开始打架,他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凤倾九见人睡过去,快速准备好用西域的方法确定好蛊虫的位置,拿着自制的手术刀快准狠地下刀。 划开皮肉之后,凤倾九小心翼翼得行动着,在一个隐蔽地方发现了正在吸食血肉的蛊虫。 凤倾九拿着镊子将蛊虫取出来,放到一旁的碗里面后,她便发现那蛊虫原本还活动着的身体,直接一动不动瘫软在碗中。 难道这蛊虫一离开活人的身体就会立刻死亡? 她转过头去继续将士兵的伤口缝合起来,避免不小心会细菌感染。 凤倾九一场手术下来已经有些疲惫,她不可能连续给十个人做手术,之后还要看看那士兵的反应,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她才能够给下一个人做。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记得给我转信 慕承渊在帐篷外面等候着,见帐篷掀开,他上前迎接着,走出来的凤倾九额头上面冒出丝丝薄汗,她边走边用手背擦着汗,手上端着一个盖住的小碗。 伤兵营周围的人除了慕承渊和清明之后全部都戴着面纱。 军营里面现在都知道凤倾九接触了感染瘟疫的士兵,在伤兵营里面给他们取出里面的蛊虫,虽然对凤倾九的做法有些好奇,但心中还是有些害怕自己被传染。 听见凤倾九的话,慕承渊转头看向身后的清明,清明点头带人往里面走去,不一会儿就抬着刚刚被取蛊虫的士兵出来。 按照凤倾九的吩咐,单独空了一个小帐篷出来,将士兵安顿在里面,随时都有戴着面纱的大夫看着。 凤倾九见人都离开,拉着慕承渊往另外一处走去,小心看着周围的人,将碗打开。 “这就是那身体里面的蛊虫?”慕承渊看着碗中一动不动的小虫子。 凤倾九将刚才在军营里面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了慕承渊,“嗯,只是我才把这蛊虫取出来,就发现它已经死了,我在想是不是它离开活人就会直接死亡。” “先前你了解到的蛊虫是怎么样的?” 她在脑海里面回忆着,“医书上面所写,此蛊虫名叫牡丹,因为它寄生在人体里面之后,会呈现牡丹状的红斑,繁殖极快,需取出母体,才能使人存活。” 凤倾九脑海里面闪现过一个人:“或许有人知道这牡丹蛊虫是怎 么回事。” 蛊虫躺在陶瓷碗中,凤倾九的眼睛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蛊虫,李道陵站在她的身边,观察着这蛊虫。 凤倾九说着:“我已经将军营里面其中一个士兵的蛊虫取出来,目前没有什么大碍,身上的红斑也逐渐消失,我准备今天晚上就把其余人的蛊虫取出来。” 就在不久前,士兵已经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除了伤口有些疼痛之外,其余没有任何的影响,过了几个时辰身上的红斑也慢慢消失,凤倾九前去诊断已经没有传染性。 对于凤倾九这般做法,李道陵倒是有些意外,她就不怕这些士兵里面的血液会有传染性,那蛊虫还活着也可能会侵入到她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凤倾九看出李道陵的疑惑,“我做好了防护,蛊虫不会这么容易就到我的身体里面生存,医书上面也说过,蛊虫入体,血液无毒。” 还未到晚上,凤倾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后,立刻开始给剩下的几人取出蛊虫,她一直站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最后一人被士兵抬出去,凤倾九强撑着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处理干净,出了帐篷见到慕承渊后终于撑不住的靠在了慕承渊的身上。 “里面的东西不用处理,等我休息好了之后再看看。”凤倾九迷迷糊糊的说着,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元宵在凤倾九的身边贴身服侍着,见凤倾九清醒了过来,立刻蹲下 身子来,“王妃可有哪里不舒服。” 凤倾九单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来,感受到身体恢复了力气,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穿上鞋子往外面走去。 “蛊虫现在在哪里?”她一边往外面走着一边问着。 元宵紧跟了上去,“李郎君已经将蛊虫都放到这里了,帐篷里面的东西还留着。” 凤倾九转过身来看着元宵,“他直接将蛊虫拿出来了?” 她不是让慕承渊看着那些东西不让人动的嘛,凤倾九转念一想,李道陵也不会听慕承渊的话,直接闯进去看蛊虫也是正常之举。 “把蛊虫拿来我看看。” 元宵转身拿出两三个透明的罐子出来,里面个头统一一共存放着共计十只蛊虫,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凤倾九叹息一口气,她当初取蛊虫时留了一个心眼,直接将蛊虫分开放到一个容器里面,为的就是想要它们活下来,能够让她研究出来解药,直接给感染的百姓服用,不然等她一个一个取蛊虫,感染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 “殿下现在在哪儿?”她问着。 元宵回答道:“应当在与尉迟将军他们商议朝事,王妃还是先在此处多休息一会儿吧,您才刚刚清醒过来。” 凤倾九安排元宵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城,等慕承渊从帐篷里面出来之后,凤倾九找到慕承渊说道:“蛊虫全部都死了,没有办法调查,我还需要接触更多得瘟疫的人。” “那你是需要接触 活体的蛊虫,感染的风险不就会加大。”慕承渊担忧的说着。 他的心中相信凤倾九的医术,对于西域蛊虫这种东西他曾在西域见过,一切都充满着未知数,不知道凤倾九接触活体的蛊虫会发生什么。 “我身边有李道陵,他会帮我的,你放心。” 慕承渊想了想同意了凤倾九的话,让清明护送凤倾九等人回到京城,待在京城比在边疆会安全许多。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就在凤倾九登上马车临走之时,她忽然想起自己去到西域之时,取下了来自月心眉的血,现在就可以趁着李道陵和慕承渊都在,让慕承渊恢复记忆了。 凤倾九从马车上面下来,将李道陵拉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这是当初你说需要的血,现在可以给殿下施展恢复记忆的咒术了。” 她将装着月心眉血的小瓶子递给了面前的李道陵。 李道陵看着那瓶子里面血,猜测到此人和西域有关,他伸手接过来说道:“黎王妃安排吧,我随时都可以开始行动。” “好,我马上就去告知殿下,你跟我来。” 听到李道陵这么说,凤倾九总算眼中出现了喜悦,这段时间她总算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了。 告诉慕承渊之后,几人来到慕承渊和凤倾九休息的帐篷里面,清明带人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慕承渊站在凤倾九的身边,看着李道陵眼中保持着警惕。 “殿下坐吧,我们准备开始了。” 李道陵看见慕承渊那眼底的怀疑,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按照李道陵的指示,慕承渊坐在椅子上面,闭上了眼睛。 李道陵将月心眉的血倒出来用手指沾染,点涂在慕承渊的脸上,口中念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咒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蛊虫从慕承渊的耳朵里面爬了出来。 经过李道陵的一番动作,慕承渊脸上的血迹渐渐消失,李道陵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殿下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承渊缓缓睁开眼,神态一如往常。 凤倾九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道:“怎么样,都想起来了吗?” 对上她的眼睛,慕承渊看着她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有没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让凤倾九脸色沉重,不是已经用了月心眉的血了,为何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道陵看向坐着的慕承渊,见他看向自己,慕承渊转过头去站起身来。 “应当是血的原因,要过几天就可以恢复记忆了。”李道陵含糊过去,没有对凤倾九再说什么。 他转身向着外面走去,“走吧,事情已经办完,我们应当回京城了。” 李道陵没有停下步伐,径直往准备好的马车而去。 凤倾九知道他的脾性,只好跟慕承渊嘱咐,“等你恢复记忆之后,记得给我传信。” 说完之后凤倾九坐上马车,跟随着李道陵带着元宵和清明一起向着京城而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将近一个月 马车渐行渐远,慕承渊站在门口目送着凤倾九离开,柔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直到马车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他这才转过身去,向着里面走着。 “取出蛊虫的士兵都看着,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本王。”他的话语变得简洁明了,与凤倾九在军营之时有些不一样。 跟在慕承渊身边的将士点头示意,“是,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来报,“殿下,西域战事有变,尉迟将军请殿下前往帐篷商议要事。” 慕承渊沉着脸往帐篷快步里面走去,身后的披风扬起,走路带着一股杀气,让人看了望而生畏。 “殿下。”路过的士兵见到慕承渊行礼。 等人走过之后,士兵奇怪得跟身边的人说道:“你觉不觉得殿下那里有些不一样了?” “有吗?殿下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现在咱们与西域开战,军营里面又感染了瘟疫,殿下肯定是一副着急的样子。” 听到旁人的解释,士兵也没有将刚刚见到慕承渊的神情放在心上。 慕承渊到达帐篷里面,尉迟恭已经在此等候着,“殿下。” “现在西域什么情况。”他取下身上的披风,走到尉迟恭面前的朝事地形图,上面他们布置的陷阱已经被一一攻破。 尉迟恭将现在的情况告诉给慕承渊,“不知道西域人怎么猜测到我们计划,已经将我们的部署全部打乱,人员伤亡了一半,剩下的在原地等候我们的安排。” 慕承渊的眼睛微眯了一下,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眼中透露出一股森冷之色。 “叫他们去高地,再把炸药埋在此处,无论有多少人靠近,都点燃炸药。”慕承渊指着不远处的高地,这里西域人没有这么容易就靠近。 拓跋栎看着那高地,神色有些担忧,“这里的地形复杂,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实施。” “当然就是要在复杂之地进行,才会让他们认为我们的人已经走投无路,带一队人从他们后面包抄。” 经过慕承渊这样一番点拨,尉迟恭瞬间就明白了慕承渊的意思,这样的做法让他回想起来之前和慕承渊一起并肩作战之时,他也是这般快准狠。 “殿下这般排兵布阵的样子,跟以前越来越像了。”他原本还担心着现在慕承渊没有以前的心狠手辣,会耽误朝事,现在看来都是他多虑了。 慕承渊回应着:“尉迟将军多心了。” 另外一边,马车在京城的道路上面正常行驶着,凤倾九坐在马车上面,心中回想着方才在军营帐篷里面的事情。 李道陵用了月心眉的血之后,为何现在却还没有恢复之前的记忆,而李道陵也像是在帮着慕承渊隐瞒着什么事情,没有让她知晓。 她心中有些纠结要不要直接去问李道陵,李道陵与普通人的性子不一样,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够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 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凤倾九打开窗户探头看去,只见一个未被感染的男人带着长满红斑的女人坐在地面上,眼神带着绝望。 李道陵眼神看也没看得驾着马车径直走过,凤倾九刚想让李道陵停下来,就听见一群官兵走来,硬生生地将两人拖走。 “官爷,我夫人她现在只跟我待在一起,并没有传染给其他人。” 男人紧紧护住身旁的妇人,不想要让他们将自己的夫人带走。 凤倾九看见这个场面眉头紧皱,伸手打开了马车门,“他们这是要带生病的人去哪里?” 李道陵看着前方的路,回答着:“应当是找个地方去把得了瘟疫的人隔离开来,就像是军营里面的士兵一样,黎王妃还是坐回去吧,免得等会儿不小心摔下去了。” 他不是不想要去理睬,只是这一路上得瘟疫的人太多,他没有办法停下来一一帮助,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 身后的男人和妇人已经被官兵带走,马车也与刚才那处渐行渐远。 一路人,凤倾九时不时就听见窗户外面传来的凄惨声,她忍不住打开窗户看去,大人小孩纷纷流落街头,没感染瘟疫的人看见他们绕道而行,生怕他们会传染给自己。 官兵们将得瘟疫的人关到一个地方的房间里面,他们在里面想要挣脱这个束缚着他们自己的笼子,但外面有官兵把手,根本无济于事。 一个得了瘟疫的小孩子躺在一个妇女的怀中,小孩子很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躺在 妇女的怀中。 妇女看见官兵走过来,眼泪不停得往下掉。 凤倾九看见这一幕终究是于心不忍,她扬声说道:“停车。” 李道陵缓缓停下马车,转过身去看向凤倾九,“你要去?” 只见凤倾九直接从马车里面走出去,跳下了马车,她看向李道陵点点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帮他们取出蛊虫来。” 凤倾九看着官兵一步一步靠近她们两人,直接说道:“住手!” 官兵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你是什么人,走远点,免得到时候身上被他们传染上瘟疫,你也是要被抓去的。” “我是来医治她们身上的瘟疫的。”凤倾九说着,拿出黎王府的令牌示意。 看着凤倾九是黎王府的人后,几个官兵立刻往后退,给凤倾九让出路来。 她与妇人一起找到一处相对来说干净的地方,凤倾九按照之前的经验将小孩子身体里面的蛊虫取出来,顺便帮妇女检查了一下身体。 妇女瞧见自家孩子身上的红斑消了不少,喜极而泣,对着凤倾九不住地磕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今日不是姑娘的话,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凤倾九摆摆手,“都是我应该做的,孩子已经恢复,我就先走了。” 救了这一个小孩子后,凤倾九能够医治瘟疫的事情传开来,一路上大家都在看着凤倾九乘坐的马车,将其拦下来想要求凤倾九为他们医治。 凤倾九救一两个还好,这一群一群人 来她根本就忙不过来。 马车再次被百姓们拦下,得了牡丹疫的百姓哀求着:“求求这位姑娘救救我们,现在就只有姑娘的方法能够救我们的命了,太医署的药材都太贵了,而且效果也不好。” 百姓双手合十不断地对着马车磕头,他们现在就想要治好病,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要。 凤倾九坐在马车上面没有出面,李道陵戴着面具看着那些得了牡丹疫的百姓,用眼神警告着他们不要靠近马车,即使凤倾九会取出蛊虫,但她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帮助到所有人。 百姓们跪拦在马车面前,绝望悲戚的喊声直直传入马车里面。 “求求姑娘救救我们!我们都不想要死啊!” 凤倾九的心受到了冲击,手指甲陷入到手掌里面,忍不住下马车来,为他们从身体里面取出蛊虫。 路上百姓弄得这一下,直接让去往京城的路程被耽搁,凤倾九被人围着一时脱不开身,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疲惫。 李道陵见状将马车留给了元宵和清明,让他们先往京城驾着马车而去,他们随后就到。 他走到凤倾九的身边,直接抱住她的腰身,使用自己的轻功带着凤倾九继续赶路。 两人越过那些百姓,行走在半路上面,凤倾九从来还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看着自己飘舞在空中,心中有些害怕,却也知道事态紧急,没有出声。 即便两人用轻功赶着路,他们到达了京城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这不符合规矩 京城内。 “这位客官想要点什么?”胭脂铺里面,一个小厮洋溢着笑容看向前来的客人,上前热情地介绍着胭脂铺新出的胭脂。 一位妇人被小厮引了过去,对他话中的新胭脂十分感兴趣。 在胭脂铺外面,小商贩们站在自己的摊子后面,扬声吆喝着,眼睛时不时地在面前行走的路人身上寻找着商机。 “需要莲子吗?这可是营养价值极高的莲子。”商贩见一人走到面前,极力推荐着。 京城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京城城门的上空有两个身影飘过。 李道陵抱着凤倾九的腰身,在城门外一处无人的角落平稳落地。他松开放在凤倾九腰间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与凤倾九拉开距离。 “京城到了。”李道陵平静地说着。 凤倾九稳住身体,她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头看向被风吹向一旁的衣角,用手拨弄了一下。 京城两个大字印在城门上,不远处,入口的士兵正检查着百姓带着的包裹,一个一个地放人进城。 两人被大树遮挡住,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我们进去吧。”凤倾九抬起头来说着,抬脚往城门的方向走过去。她身上有黎王府的令牌,很容易就可以进去。 李道陵在她的身后变了变脸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来,抬脚随即跟了上去。 凤倾九和李道陵两人站在城门外面排队,轮到两人时,凤倾九的令牌刚从袖子里面拿出 来,其中一个士兵就指着李道陵的面具大声呵斥道:“戴着面具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把面具取下来!” 李道陵抬眼看着士兵的手指,就像是在看一块死物一般,眼中带着杀气。 听到士兵的话,凤倾九赶紧拿出令牌来,挡在李道陵与士兵的中间,将手中的令牌展示在士兵的面前。 “这位是黎王府的客人。” 原本神情严肃的士兵见到凤倾九手中的令牌,立刻退后,点头哈腰地说着:“原来是黎王殿下的人,小人眼拙,还望贵人恕罪。不用摘面具了,里面请。” 凤倾九收回令牌,带着李道陵往里面走去。 “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快来尝尝哟!” 城内小商贩的吆喝声落在凤倾九的耳朵里,凤倾九抬起头来,不远处熟悉的街景落在她的眼中。 紧赶慢赶,他们如今总算到了京城。 在路上她算了算日子,从边疆到京城时间有些长,幸好李道陵后面直接用轻功带着她赶路,不然耽误更多时间,不晓得会有多少百姓被感染。 凤倾九想到此处,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李道陵,抬眼好奇地看向他。李道陵在路上用功力的时间如此之长,还要顾着她,现在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气息平稳,一点都不感觉到疲惫,真是厉害。 李道陵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头向着凤倾九看过去,与其对视着。 两人视线交汇,凤倾九自然地收回打量李道陵的目光,心中暗暗想着,李道陵这人,不仅 会算天命,轻功还如此好,又和西域亲王有旧,身上全是谜团。 虽然对李道陵施展的轻功感到惊讶,凤倾九却也没有直接去细问李道陵此事。 “我们先去黎王府内,随后进皇宫见皇上,我讲具体情况告诉皇上之后,我们便从京城开始医治起。” 凤倾九抬脚往大街上面走去,却未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她停下来转过身。 “怎么了?”凤倾九疑惑地看向李道陵,从他到达京城城门口开始便一直怪怪的。 李道陵负手站立,面具下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我不去了,你先黎王府吧,我回国寺。” 他的反应让凤倾九有些不理解,他们现在都到京城了,李道陵却不跟自己一起去解决瘟疫之事。 “为何不跟我一同去黎王府?”凤倾九往李道陵的方向进了几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李道陵收回自己的眼神,侧身而立,目光落在前面的房屋上面,“我先前答应过一个故人,入京城只到国寺,其余地方哪儿也不去,黎王府与皇宫我去不了。” 故人? 凤倾九的柳叶眉微皱,这李道陵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他口中说的那位故人又与京城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 凤倾九本还想要再劝,李道陵看出她的想法,直接决绝说道:“瘟疫之事,黎王府应当还有人可以帮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可以直接来国寺找我,我们就此分开就好。” 李道陵的态度坚决,凤倾九仔 细思索了一番,只好答应了李道陵,“那好,你也是,有什么消息可以到黎王府找我。” 李道陵的目光在凤倾九的身上顿了几秒,随即抬脚往旁边的巷子里面走去,一会儿便没有了踪迹。 凤倾九抬头看去,一抹白色在空中一闪而过,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 他的话语让凤倾九记在了心中,看来等瘟疫之事解决之后,她要让芊眠去好好调查一番这李道陵身上的事情了。 凤倾九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随即向着黎王府走去,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到黎王府中做好研究蛊虫的准备,然后到皇宫之中告诉皇帝现在的情况。 她按照最近的路线往黎王府走去,很快就到了黎王府门口,门口的侍卫见到凤倾九回来都很是高兴。 其中一个守卫立刻往里面跑去,跟惊蛰汇报这个好消息。 正看着信件的惊蛰听闻凤倾九回来,立刻起身走到顾桂苑中,神色匆忙。 凤倾九刚进入屋中,就听到了外面来自惊蛰的声音。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太子妃这段时间来信,请王妃速速前去东宫救命。” 凤倾九眉头一皱,看向惊蛰。 温卿绾发来求救信,难道是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东宫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太子妃可有说发生何事了?” 惊蛰将信件里面的内容一一告诉给凤倾九,“太子妃在外出之时意外感染了瘟疫,现在被太子关在东宫偏僻的厢房里面,温家人给太子妃送着药续命,太子妃这样 已经有了一个多月。” 几乎是立刻,凤倾九还没有休息,就转身往外面走去,慕临辰这样处置温卿绾,简直就是不想要她活命了! “惊蛰,快去安排马车!” “是!” 他快步往外面跑去,将马车停靠在黎王府门口等候着。 凤倾九大步往外面走去,踩上小板凳坐上马车,温卿绾向她求救,定是遇到了自己都无法解决之事,慕临辰可真是个混账。 她坐着马车,快速来到了东宫门口,向侍卫说明着来意,“我前来拜访太子妃。” 侍卫认出凤倾九的身份,但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丝毫没有让凤倾九进去的意思。 “我是来见太子妃的,出了什么问题,我自己承担。”凤倾九看着拦住自己的侍卫说道,她的心中有些急切。 站在凤倾九面前的侍卫十分的为难,但因为凤倾九的身份又不敢硬拦着她,只能无奈道:“那黎王妃这边请……” “慢着,谁让你们擅自就这样放人进来了?”慕临辰从一旁走过来,来到凤倾九的面前。 凤倾九在门口看着慕临辰,没有想到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中,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凤倾九的身上,让她十分不适。 “太子殿下,听闻太子妃生病,我前来看望黎王妃。”凤倾九得体地向太子行了个礼,看向慕临辰说着,抬脚就要往东宫里面走去。 慕临辰直接挡在凤倾九的面前,“黎王妃,你未经召见就来到东宫,这不符合规矩。” 第三百四十六章 替皇上医治 见到慕临辰这般说,刚刚让凤倾九进来东宫的侍卫立刻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死死挡住凤倾九。 “规矩?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我与太子妃一见如故,此次从边疆回来后想要见见太子妃叙叙旧,这有什么不妥?” 慕临辰嘴角扬起笑意,那抹笑容在凤倾九的眼中十分刺眼。 “当然不妥,黎王妃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东宫之中本太子下了命令,任何人都需要受到召见才能够进入东宫,黎王妃自然是不能随意进入。” 凤倾九与慕临辰两人各执一词,僵持在门口,凤倾九担忧温卿绾,站在慕临辰面前丝毫不退让,但双手已情不自禁地紧握在了一起。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慕临辰根本就不想管温卿绾,只不过是碍于她太子妃的身份和温家的权势,温卿绾的命在他慕临辰的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他也没有想任何办法去医治温卿绾的疫病。 如今慕临辰不让她进入东宫去找温卿绾,不过就是拿一个借口找她的麻烦罢了。 “太子殿下这般说法,倒像是倾九不识规矩了,既然原来没有这样的规矩,那往后倾九多注意便是了,只是今天实在是赶不及,还望太子宽容,让倾九进去探望一二。” 慕临辰带人挡在凤倾九的面前,眼睛往她的身后看了一眼,“若本太子执意要说不行呢?” “有什么不行的,还劳烦太子殿下给倾九正当的一个解释才是,现在瘟疫当头, 太子殿下还要因为这种小事不让倾九进东宫,岂不是因小失大。” 慕临辰看着凤倾九的双目微眯,眼中冷厉,“黎王妃这是何意,这东宫不是黎王府,太子妃说此话可还是要思量一番。” 凤倾九没了耐心,抬起下颚,直接嘲讽地道:“太子妃得了瘟疫,我想太子殿下不是不知,可太子殿下不仅不闻不问,甚至还在这里和倾九纠结这种小事,太子妃可是皇上皇后亲封,您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过门的正妻。” 慕临辰听着凤倾九说的话,面上不耐,这凤倾九消息还真是灵通,连太子妃得了瘟疫都知道。 “太子殿下若是想好了的话,那就劳烦让一让,我只是去看太子妃的。” 见到凤倾九这般态度,慕临辰心中更加不爽,先前太后之事被黎王府掺和了一脚,加上他原本就看黎王似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这黎王妃又堂而皇之的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太子妃生病了自然有太医署的太医照顾着,这京城里面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署里面,你黎王妃又算是什么灵丹妙药,来看一下太子妃就能好?” 慕临辰反问着凤倾九,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凤倾九火冒三丈。 凤倾九硬生生的忍住自己心中的气火,“我也只是来东宫看望友人,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太子妃能被医治好是我们大家的心愿。”凤倾九不卑不亢地说着,温卿绾的情况她现在还不知 道,但那信件上的日期显然是过了许久了,她要尽快进去把蛊虫取出来才是。 慕临辰神色冰冷,身子依旧不动,没有让凤倾九进入东宫的意思,“黎王妃请回吧,东宫今日不便待客。” 无论她怎么说,慕临辰都不让凤倾九进去见温卿绾,这让凤倾九没有办法,她也不可能就这样带着自己的人硬闯进去。 “那改日倾九再登门拜访太子妃。”她这句话语气咬得极其重,仿佛是把慕临辰放在口中一般。 慕临辰冷眼看着凤倾九的背影,见到她吃瘪,心中很是高兴,虽不知这凤倾九是真想救人还是过来试探自己,总归不让她进来就是了。 凤倾九转身离去,坐上马车之后,惊蛰刚想调转方向往回走去,只听凤倾九扬声说道:“去皇宫,养心殿。” 既然慕临辰不让她进去看温卿绾,她就去找个能够让她进东宫的人,而且要让慕临辰心甘情愿地请她进去。 路上,凤倾九在想如何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告诉给皇帝,让其能够答应自己去到东宫给温卿绾治疗瘟疫。 马车停靠在宫道上面,凤倾九快速从马车上面下来,从宫道进入到皇宫之中,脸色沉重地走到养心殿外。 “我有要事要禀告给皇上。” 养心殿外的小太监见到凤倾九,侧身往里面走去,在总管公公的耳边说着凤倾九到来的消息。 皇帝咳嗽了几声,总管公公立刻端着茶杯上前双手呈给皇帝 ,“皇上。” 接过总管公公手中的杯子,皇帝喝上了几口,耳边听到总管公公的声音,“皇上,黎王妃在外面求见,是否宣黎王妃进来?” “嗯,让她进来吧。”皇帝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苍白不佳,整个人没有以往那般精气神。 小太监见总管公公的脸色,转身往外面走去,来到凤倾九的面前说着:“黎王妃,皇上有请。” 凤倾九听见声音后大步往里面走去,在皇帝面前行礼,赶忙说道:“父皇,倾九此番进宫是有一要事告知父皇,我目前已经找到医治瘟疫的方法,还请父皇让倾九进入东宫为太子妃医治。” 她说的速度有些快,这一番话中包含了太多的信息,皇帝听到凤倾九能够医治瘟疫,眼中那静如死灰瞬间变得欣喜起来,心中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着:“你方才说什么?太子妃得了瘟疫?你能治?” “倾九已经找到了能够医治瘟疫的方法,现在感染的百姓过多,太子妃外出之时也被暴乱的百姓所感染,现在待在东宫之中,还请父皇准许倾九进入东宫医治太子妃。”凤倾九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皇帝直接了当的抓住了重点,“你如何医治这瘟疫?” “此瘟疫表面上是让人身上起状如牡丹的红花,但其实只是一种西域蛊虫所引起的疾病,此蛊虫繁殖极快,所以才会导致百姓们这么快被感染。” 凤倾九将自己了解到的告诉东西给皇帝,“ 想要医治瘟疫,只需要将身体里面的蛊虫母体拿出来,这样感染者的命也算是保住了,边疆军营所有感染的士兵都已经治好了。” 听着凤倾九这一番话,皇帝看向凤倾九,不住地赞赏,“甚好,甚好!这瘟疫总算是有了盼头,百姓们也不用白白失去生命,可算解决掉了。” 凤倾九继续说道:“父皇,太子妃如今得了瘟疫,倾九想要进东宫拜访太子妃查看其病情,却被太子阻拦,还请父皇准许倾九进入东宫医治太子妃。” 只要皇上同意她进入东宫,慕临辰再怎么也不敢抗旨,将她拦在门口。 皇帝脸色大喜,原来愁眉苦脸的神色瞬间变得不一样,听到凤倾九对慕临辰所做的描述,心中暗地觉得慕临辰做得事情不妥当,但碍于慕临辰做法确实也合规矩,只能暂且放下。 “一切都按照倾九所说的做,进入东宫给太子妃医治瘟疫。” 凤倾九一听皇帝下旨,心中很是开心,这下慕临辰不得不让她进东宫了。 “多谢父皇。”凤倾九双手放在小腹旁边,身子微微往下蹲去。 就在凤倾九要离开之时,她的眼神落在皇帝的脸上,不免觉得奇怪。皇上的脸色何时变得这般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她的目光仔细看着皇帝的脸色,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她留了一个心眼,现在要救温卿绾要紧,等温卿绾的事情搞定之后,她要再回到这宫中来,替皇上检查检查身体才是。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片真心 “黎王妃请等等。” 凤倾九停下步伐转过身去,只见陪伴在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从养心殿门口小跑到凤倾九的身边。 随着总管公公走近,她的视线由远到近,看向总管公公说着:“父皇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总管公公恭敬地说着:“皇上让奴才与黎王妃一同前去东宫,也好跟太子殿下说明白黎王妃去东宫的原因。” 凤倾九觉得这样也好,点了一下头,“那就有劳总管公公了。” 总管公公按照皇帝的吩咐,随同凤倾九一起来到宫道,坐上马车去往东宫。 与此同时,温家的马车也来到了东宫门口。 温卿绾坐在厢房窗边,她的面容前戴着面纱,眼神忧愁地看着那院中的干枯的花。 花羽从收买的婢女口中得知到温家到东宫的消息,立刻欢喜地往厢房里面跑去,“小姐,温家来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温卿绾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她与花羽保持着距离,“真的?” “嗯!管家现在就在太子府外面呢。” 花羽脸上也浮现出挡不住的欢喜,她家小姐终于可以从这东宫之中走出去了! 她可是每日都看在眼里,小姐自从得了那瘟疫,太子就一直不理不睬,甚至将小姐从温玉阁中调到了这偏僻的小厢房里面,真是可恶! “太子妃,温家来接你回去了,快出来吧。” 太子派来看守温卿绾的侍卫站在门口,语气不耐烦地说着。 温卿绾看向那门口的身影,嘴唇动了动,忍下这份憋屈 ,“本宫知道了。” 见那人的身影离开,花羽忍不住怨怼道:“他们真是蹬鼻子上脸,太过分了,小姐您好歹还是太子的正妻,他们都敢如此对你。” “东宫的人都是这般,我们先回去。” 花羽见温卿绾这般,死死咬住下嘴唇,心里替自家小姐委屈极了,早知如此,她们就不应该让小姐嫁到东宫里面来。 “小姐,您到这东宫来,生了病,太子殿下一点也不在乎,先前还任由着您被那侧妃欺负,这也太过分了,您就不生气吗?” 温卿绾放置在身前的手慢慢握紧,要是说气,她怎能不生慕临辰的气,她不仅气,甚至是对慕临辰恨之入骨。若不是慕临辰,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卿绾默了几秒,因背对着花羽,花羽看不到温卿绾此刻的神情,以为小姐正伤心,心中替自家主子感到十分不值得。 “这里是东宫,此事不容再说,以免落人口舌。” 温卿绾决然地转过身抬头打开门,眼神变得与刚才有些不一样。 花羽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往外面走了出去。 温卿绾从厢房里面走出来,有些意外站在不远处东宫管家,他的目光看向一处,那里是慕临辰走过来的方向。 “太子殿下,太子妃还在里面。”管家态度完全不一样,温卿绾想起她刚刚到这东宫里来之时,这管家也是这番恭敬的样子。 慕临辰戴着面罩从外面走进来,停留在门口,与温卿绾居住的地方保持着距离,那紧皱的眉头可以看 出来他此刻发自内心的厌恶。 见到温卿绾的身影,慕临辰淡淡开口说道:“跟本太子来吧,温家管家在外面等你。” 话音落下,也不管温卿绾有没有听见,慕临辰径直往外面走去。 温卿绾抬脚跟上,几人保持着距离。 温家管家看见虚弱的温卿绾,眼里含泪,立刻上前迎接,“郡主,这段时间,您受苦了。” 看见熟悉的人,一直强撑着的温卿绾眼眶有些微红,她的嘴角扬起笑容,“老温辛苦,我们回去吧。” “好,郡主,这边请。”温管家站在东宫门口,恭敬地等待。 温卿绾戴着面纱独自从东宫里面走出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用衣服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身上的红斑。 花羽想要上前扶着温卿绾,被温卿绾躲开,“你走远一点,我这会传染。” 她得瘟疫的期间,花羽一直想要贴身照顾着她,都被她给拒绝了,害怕传染到花羽身上。 温府管家看到温卿绾在东宫变成这般样子,止不住的心疼,“郡主,您放心,老爷已经在联系各处的大夫,一定会治好郡主的病的。” 他并没有将温卿绾得瘟疫的事情说出来,管家心中明白温卿绾十分在意自己得瘟疫的事情。 慕临辰随后从大门里面走出来,见温卿绾这般样子也没有丝毫的表示,甚至还可以清晰的看出他眼中的嫌弃。 “太子殿下,郡主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正妃,如今郡主这番样子,你都没有什么话说吗?” 温家管家看向慕临辰,气不打一处来,十分不客气的说着。 慕临辰装作听不懂般地回应着:“管家这是何意,太子妃外出得瘟疫,本太子也是为了东宫着想。” “呵,太子这般作为不过是看不上咱们家老爷,趁着郡主生病这般苛刻,让郡主到那偏僻的厢房里面去居住,要不是我们温家记挂着给郡主送药,还不知道现在郡主会变成什么样子。” 管家阴阳怪气地说着,根本不惧怕慕临辰。虽说温家是异姓王爷实权没有太子大,但好歹也是个王爷,再加上原本就是慕临辰他做事过分在先,管家自是有底气。 温卿绾听见管家的话,却也没有想劝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管家误会了,本太子已经调查清楚,都是因为这几个下人乱说话,还把草药私自拿回家里面,再加上这段时间本太子忙于政务,所以才会让太子妃这般受委屈。”慕临辰终究还是有些顾忌温家,随意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温卿绾在心中冷笑,慕临辰还真说的出口这些话,明明就是他自己一手操办,竟有脸推到几个下人身上。 擎戈往旁边看了看,几个婢女和奴才被压着往外面走来,一个个都低着头,脸上害怕极了。 “说,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慕临辰冷漠地开口,脸上毫无表情。 其中一个奴婢颤抖着跪下开口,“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因为私心将太子殿下给太子妃的药材拿回家给家人用,奴婢罪该万死!” 温卿绾侧过身看 向那婢女,模样陌生,她未曾见过此人。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片真心,都是小的鬼迷心窍,给太子殿下乱说话。” 温家管家听着这些话根本就没有放在耳中,他明白都是慕临辰找人来顶罪的,尽快把温卿绾接回去才是正事。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您慢慢整治这东宫里面的下人,郡主我们就接回去了。” 慕临辰挑眉,带着那些下人往里面走去,连目送温卿绾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管家与慕临辰相互之间的对话,都被不远处的凤倾九听在耳中,她看向身边的总管公公,“太子妃已经从东宫里面出来,就不麻烦总管公公去找太子殿下了。” 总管公公点了下头,“皇上的意思是让奴才与太子殿下说明,奴才还是前去先与太子殿下说一番才好。” 凤倾九明白总管公公的意思,和他分开走到温卿绾的面前。 温卿绾见到凤倾九十分欣喜,下意识想要上前,又想起自己身上得了瘟疫,与凤倾九保持着安全距离。 先前她就听说凤倾九可以医治着瘟疫,她先前一直靠温家给的药材续着命,现在终于可以根治这身上的瘟疫了。 “温小姐。”凤倾九与温卿绾点了下头,“我已经知道你发生的事情了。” 温卿绾开口邀约着,“我娘家人接我回去,黎王妃不妨去温家坐坐吧,也好替我……看看病。” 凤倾九点头答应,“多谢太子妃邀约。” 两人各自坐上马车,凤倾九跟在温卿绾的身后,向着温家前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想来是个好相处的 “驾。”马夫扬起马绳拍打在马背上面,马匹动了动脚往前面走去 花羽跟在温卿绾马车一旁,没有同温卿绾一起坐上马车,她那担忧的神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回头看着东宫不屑的发出哼的一声。 在凤倾九与温卿绾两人走后,东宫内的总管公公也将皇帝的旨意告诉给了慕临辰。 “皇上的意思,奴才已经给太子殿下交代明白了,还请太子殿下以瘟疫这国事为重。” 慕临辰坐在椅子上面听完总管公公的话,面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淡淡地说道:“本太子明白了,等黎王妃医治好太子妃之后,本太子会将太子妃迎回东宫,好好赔罪。” “嗯,那奴才回去给皇上复命了。”总管公公得体的回应着,转身离开东宫。 见总管公公走后,擎戈上前来,揣度着慕临辰的想法,小心翼翼道:“黎王妃与太子妃关系从前似乎没有这么好,为何这黎王妃才从边疆回来,马上就得知了太子妃疫病之事,还跑到宫中去请旨要给太子妃治病。” “呵,不管她凤倾九打的什么算盘,这温卿绾一日是东宫的太子妃,就一辈子是东宫的人。待太子妃治好疫病之后,本太子就将她接回来,仔细‘照顾照顾’。” 擎戈不敢多言,退后一步站在慕临辰的身后。坐在椅子上面的慕临辰握住茶杯的手握紧,眼睛微眯。 “她凤倾九可真是有能耐啊,本太子不让她进入东宫,她就想方设法找现在 能够压制我的人,直接去告诉给皇帝,想要拿皇帝来治本太子!咱们以后可走着瞧。” 啪的一声,茶杯摔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找人看着温府那边,看看凤倾九是不是如同传闻那样,把温卿绾的瘟疫医治好了。” 擎戈上前,“是,属下这就去办。” 慕临辰在这京城也听说过凤倾九于边疆医治瘟疫的事情,但是他并不太信,不过是一个女人,略懂些医术也就罢了,哪还真的能治好瘟疫。 行驶在温家路线上的马车上,温卿绾听着路边商贩的吆喝声,身子略松了松,她终于从东宫的那处小房子里面出来了。 凤倾九回来,她的命算是保住了,如今温家给自己撑足了场面,她也不必一直看着慕临辰和那凤紫澜的脸色做事了。 慕临辰……那凤紫澜也不过是靠慕临辰才对她如此嚣张,只要慕临辰倒了,她凤紫澜就算怀着皇室血脉,那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 温卿绾内心深处疯狂的念头肆意生长,她迟早要让慕临辰为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 …… 温家在京城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其家主是唯一一位当朝异性王爷,名叫温吕孔,与其妻子恩爱十分,虽膝下只有两个嫡出女儿,但也不曾纳妾,对女儿也是一等一的看重。 当年皇帝登基之时,温吕孔身为臣子却为皇帝挡下刺客的致命一刀,护驾有功被破例封为异姓王爷,但手中却并未拥有实权 。 温吕孔一心向着周朝,手中没有实权也并没有怎么怨恨皇帝,反而经常为百姓做实事,在百姓口中也有着极好的名声。 凤倾九在让芊眠调查温卿绾之时,已经将温家来头摸透,她知道不仅仅因为温卿绾是这京城的第一才女,也是因为这位异性王爷的原因,慕临辰才会与温卿绾联姻。 现在慕临辰的举动已经让温家有所反感,想必慕临辰也放弃了温家这一颗棋子,又有了新的方法去夺去皇帝的位置。 “王妃,温府到了。” 惊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凤倾九掀开马车帘子,弯腰从里面走出来,她握住惊蛰的手臂从马车上面走下来。 刚一落地,就见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从温府门口径直向着温卿绾的马车走过去,凤倾九细细打量着那中年男人。 花羽在马车旁边向着里面说着话,温卿绾独自一人从马车上走下,看见温吕孔向她走来,这几日沉积的情绪不禁涌上心头。 她在东宫里面受够了委屈,向着温吕孔开口时都忍不住带了些哭音,“爹爹!” “绾绾。”温吕孔见女儿落泪,急忙上前,却见温卿绾往后面退了几步,双手交叠在一起,头微微低着。 温卿绾忍住眼泪,看着地面,“爹爹不要靠近女儿,女儿得了瘟疫,是会传染给爹爹的,这马车也不要坐人了。” “你这孩子,不过是瘟疫罢了,现在回到自己家中,爹爹会让人来医治好你的病的。” 温吕孔 眼中即是生气又是心疼,他气自己不查太子狠心,将女儿嫁到了东宫,又心疼温卿绾得了瘟疫后被太子折磨,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女儿没事的,爹爹。”温卿绾安抚着温吕孔,不想要他为自己担心,与那慕临辰对着干。 温卿绾向着温吕孔继续开口说着:“今日女儿是带了一位客人到府上来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温吕孔看到温卿绾身后的马车,上面挂着属于黎王府的挂饰,他认出了从马车上面下来的人。 “这位是黎王妃吧。” 温卿绾点了下头,眼中带着欣喜,“嗯,她是来帮女儿的,先前传闻可以医治这瘟疫的,便就是黎王妃。” “倾九见过王爷。”凤倾九对着温吕孔微微行礼。 温吕孔赶忙虚虚扶起凤倾九说道:“黎王妃不必多礼,先前就听卿绾说过黎王妃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真气质非凡,里面请吧。” 凤倾九站直身子抬眼看去,穿着一身蓝色衣袍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长着胡子,但并不显老,眼神温和,想来是个好相处的主。 “多谢王爷。” 温吕孔看向管家,“带郡主回房间好好休息,我与黎王妃有些事情要谈。” 凤倾九进入温家后,受到温吕孔亲自接待,周围的人对其也十分的恭敬。 看着一桌子的糕点,凤倾九还没有吃下去就感觉被噎住了。 “多谢黎王妃这段时间里面对小女的照顾,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也 是特意托人带回来的。” 凤倾九看着温吕孔拿着茶杯为自己倒茶水的样子有些心虚。 她先前一直在边疆忙碌,还去了一趟西域,与温卿绾的接触少之又少,也没有帮到温卿绾什么事情,反倒是温卿绾一直在给黎王府关于慕临辰的线索。 温卿绾为惊蛰提供了很多关于慕临辰的消息,让惊蛰能够在他们不在京城之时,巧妙化解慕临辰带来的危机。 温吕孔这般对她,她有些承受不起,主动接过温吕孔手中的茶水。 “怎么能够让黎王妃来。”温吕孔看向凤倾九眼中充满着赞赏,就凭她对自家女儿的好,温吕孔也要对凤倾九更加好。 凤倾九放下手中的茶壶,“无碍,我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给卿绾医治瘟疫,只不过这瘟疫需要取出身体里面的蛊虫,取出蛊虫的时间也有些长,再耽误下去恐怕卿绾有有些危险。” 听到凤倾九这样一说,温吕孔立马说道:“黎王妃需要些什么东西,缺什么我让下人去买就是。” “只需要一间干净的屋子,还有一些常备的药品,烈酒,剪刀,剩下的王爷交给倾九就是。” 听到凤倾九需要的物品,温吕孔立刻吩咐下人去购买,顺便让人清理出来一间干净的空屋子,方便凤倾九为温卿绾医治瘟疫。 惊蛰从黎王府中拿出凤倾九日常的医药箱还有需要的药品来到温府里面,准备好一切物品之后,凤倾九戴着面纱准备为温卿绾取出身体里面的蛊虫。 第三百四十九章 怎么能够轻易认错 天色已然昏暗,日暮低垂,行云遮挡住太阳,渐明渐暗。 温吕孔在房门外一会抓抓头皮,一会摸摸耳朵,焦急地来回踱步,从开始到现在都快两个时辰,里面还没传来半点动静。 甚至有好几次都想闯进去看看情况,凤倾九总归是太过年轻,他这心里不太踏实,被下人拦住,理智回笼。 屋内的凤倾九不知屋外情形,正做最后收尾的缝合工作,待一切结束松了一口气,手术圆满成功。 这是她每次做完手术都会对自己说的话。 又过了半刻钟,凤倾九终于推门出来,双手还滴着水滴刚洗完。 “黎王妃,卿绾怎么样了?” 年过半百的男人眸子里满是担忧,猛地上前用力拽住凤倾九的胳膊,疼的她皱了皱眉。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如此失态,瞬间将手松开,尴尬的笑了笑,眼巴巴的等待回复。 “王爷放心,太子妃已无大碍,如今只是太累睡过去了。” 温吕孔的担忧她都看在眼里,一个无实权的异姓王还能为了太子妃去嘲讽太子,光这份父亲对子女的爱便是她羡慕不来的。 “对了,太子妃醒来时先用水润润唇,不要直接喝水,这是药方子,照着这个抓药调理就好了。” 凤倾九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清楚。 温吕孔接过药方,感激地看向她,先前心中还质疑她年纪小不可信,没想到被啪啪打脸。 大手一挥,对管家吩咐道:“带黎王 妃去总库房挑几件喜欢的物什带走。” 总库房是温家存放稀世珍宝的地方,这回他可是下了血本了,就连管家都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王爷…”凤倾九刚想推拒,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是为了感谢你对我儿的救命之恩,理所应当,你要是不去可就是瞧不起我这把老骨头。” 他虽是异姓王没实权,可吃喝玩乐在行,库房里全是市面上千金难求的宝贝,可再千金难求也抵不过他的宝贝女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凤倾九还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于是谢过王爷跟着管家走。 而温吕孔则进屋探望温卿绾,就算还没醒也总要看一眼方能安心。 管家一边为凤倾九带路一边为她介绍王府的布局讲究,也不至于太无聊。 途径一条幽静小路,管家正在为她讲解两边栽种的花品种习性以及珍惜程度,却不想遇见一个熟人。 “福乐郡主回来了,您用过晚膳了吗?” 管家看见温卿娉的眼神还有些诧异,彷佛她不该在此刻出现。 凤倾九不知道温家两个女孩极为受宠,这也养成了温卿娉肆意妄为,嚣张跋扈的性子,以往这个时间点都还在外面找乐子。 温卿娉听说妹妹回府连忙赶回来的,不想在这撞见一貌美女人,杨柳细腰似乎能掐出水,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一仔细看才发现此人竟然是前几日与自己争夺云锦的黎王妃。 再想到当日的情景瞬间 怒气横生,指着凤倾九喊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王府岂是某些阿猫阿狗随便就能进的,也太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了。” “竟然敢私闯王府,今日看我不教训你!” 说着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温卿娉身宽体胖,力气也比寻常女子大上许多,却在半空中时被凤倾九接住。 冷声道:“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吗?早知还不如不来这一遭。” 管家瞬间冷汗直冒,且不说凤倾九治好了福安郡主,是王府的贵人,要是让黎王殿下知道王妃在他们这受了委屈还不把王府给拆喽。 连忙赔罪道:“黎王妃哪里的话,是府中管教不力才让郡主冲撞了王妃。” 接着指挥下人拦住又要发动攻势的温卿娉。 恨铁不成钢道:“福乐郡主,黎王妃是福安郡主的救命恩人,王爷说了是咱们王府的贵人,可不得无礼。” 还一边给温卿娉眨眼以眼神示意她道歉,眼睛都快眨抽筋了,看得凤倾九只觉好笑。 温卿娉听说她是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惊异她能接住自己用力的一掌同时气势瞬间萎靡,连声音都小了许多,“那她也不能私闯王府啊。” 又没有人告知她,她这个郡主不知道就是私闯。 “这可是王爷请来的!”管家生怕她得罪凤倾九,面色严肃,语气严厉起来。 温卿娉有些委屈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吼过,又有些后悔刚才过于冲动,可碍于面子怎么也说不出我 错了之类的话。 冷哼一声不管凤倾九与管家二人的脸色转身走掉,大不了自己以后不找她麻烦就是了,温卿娉如是想着。 留下管家一人尴尬地向凤倾九赔罪。 “您别介意,福乐郡主从小便被王爷惯坏了,养成了这么个蛮横的性子。” “待老奴回去禀告王爷,定然将她严加看管,让她学学诗书礼仪,保证不再冲撞王妃。” 管家是王府的老人了,跟在王爷身边几十年,对于两位郡主来说更像是她们的长辈,所以有资格说这些话。 凤倾九莞尔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倒觉得福乐郡主心思单纯,性子率真,很是可爱。” 比某些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狐狸强多了,似是想到了谁眸间一暗,暗藏杀机,反倒是福乐郡主这种人只是好些面子罢了。 不过那一巴掌可是差点结结实实打在她脸上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就从温家库房找些场子回来,也不算过分。 管家不知道凤倾九内心真实想法,还在想不愧是黎王妃,如此大度胸怀当世几人有之? 要说温吕孔这异姓王爷当的可真是潇洒,没有实权但也因此不会遭人迫害,不用勾心斗角步步为营,不用揣测圣意终日惶恐。 当进入库房后凤倾九由衷感叹,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让人带自己进来挑选,也不怕她将这里的宝贝公之于众,引起多方势力争夺。 “黎王妃尽管挑。” 管家满脸骄 傲,这可是王府半生积蓄,试问有谁能比得过? “恭敬不如从命。”都到这了若是还推迟就显得虚伪了。 库房有三层,第一层是金银珠宝,个个淬着金光,尽显豪富。 第二层是凤倾九最需要的,各种孤本典籍,有许多已经失传的医书,没想到在这能遇见。 至于第三层听说是些稀世珍宝,随便一样都能让人为之疯狂,在凤倾九看来却是有些夸大其词。 只是物以稀为贵便显得值钱罢了,对于她来说只有第二层能够吸引到。 “王爷说这类宝贝要在适合的人身上才叫宝贝,老奴看来与王妃再适合不过了。” 在他们一窍不通的人手里叫糟蹋,在学艺不精的人手里也叫糟蹋,,不仅适合黎王妃还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里的医书老奴会尽数送到黎王府。” 凤倾九眼里满是炽热,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无法拒绝的筹码。 “倾九便不推辞了,还请管家替我跟王爷道谢。” 有了这些其他的宝贝早就入不得凤倾九的眼,在她看来这些医书才是千金难求的。 管家爽朗一笑,了然于心,这波投其所好是做到位了。 从库房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温吕孔不放心硬是派人跟着黎王府马车,见凤倾九安全抵达才撤回。 第二日便信守承诺把医书全部送了过去,书中还夹了几张银票,让凤倾九不得不再次感叹温家的财大气粗。 第三百五十章 就按你说的办! 与凤倾九这边气氛相反的,边疆一处驻扎军队内。 “将军,咱们的补给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此人只是军营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兵,看着身边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现在就连供日常吃的粮草也要快没了,他忍不住闯进将军的营帐中问个究竟。 却不想正巧碰见将军吃午饭,只是那碗里半点油水不见,只漂浮着几片菜叶子。 “将军,这…”依然忘了前来质问的初衷,诧异地问。 将军似乎没想带会有人闯进来,脸上带了一丝窘迫,眼神示意身旁军师。 军师了然,出帐四下看附近并没有人,有命令几个亲兵守住营帐门口。 待军师回来将军才开口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小兵犹豫地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问出来。 “将军总说押送粮草的军队就快过来,可为何十多天了斥候没看到一点人影?” “还有将士们身上的红斑到底是什么病?军医干什么吃的一个都治不好?”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吗?” 每听他提出一个问题将军的眼睛便猩红一点,直至忍耐他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大吼道;“你以为我不急吗?” 说着愤怒的想把手里的还有些汤的碗砸在他身上,想到当前的处境又硬生生放了回去。 抄起旁边的笔重重摔下,他有什么办法,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着急吗? 发泄完冷静下来解释道: “我已经尽力跟京城联系了,红斑就目前看来应是疫病。” “疫病啊,哪个军医能治好本帅立刻禀报皇上为他加官进爵。” “粮草途中也被堵住了,进进不来,退也退不回去。” 说罢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嘲讽自己的无能为力。 再看小兵已经划过两行泪水,泪痕挂在脸上迟迟不褪。 “难道我们就命绝于此了吗?” 从进入军营那日起他想过无数种死法,想过被敌军斩于马下却仍然拼死带走几个人头,想过被俘虏被严刑逼供却死活不说活活折磨而死。 唯独没想过这种憋屈的死法。 就在他陷入绝望时军师开口了。 “当然,凡事也不是绝对的。” “京城在研制解药这种事我们只能选择相信。” “至于粮草我们会实行周密的计划派人去接应,只不过太过冒险还会有人因此染疫,所以将军迟迟没狠下心。”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抚军心,军心乱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话说到了小兵的心坎里,他就是在军营里听多了风言风语才冲动之下找将军要说法。 看着军师欲言又止,他不确定想法对不对该不该说。 他怀疑军营里有内鬼,故意散布谣言,可若是错了他就冤枉了兄弟们。 可军师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朝他摇了摇头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是军营,倘若一时心软可就后患无穷了。” 小兵眸光坚定,像是决定了 什么,鼓足勇气说道:“将军军师放心,我一定不会被小人蛊惑。” “另外…”他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出来,“属下愿做接应粮草的先行军,为战友挣得一线生机!” 二人看向他的眼神皆带上了钦佩与赞赏,将军神情瞬间变得骄傲,看向军师的眼神里是浓浓的自信,彷佛在说:看见没,这是我手底下的兵。 几人很快敲定了细节,暂时告诉军中粮草不日便将抵达,耽搁多日是因为京城已经制好解药,等着解药一起送过来。 若是半月后还没有消息就只能派遣先行军接应粮草,不过这有生命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实行。 军中感染红斑之人都会隔离到远离水源的地方,怕感染到水源,并且每日派固定的人去照料。 一切似乎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不止边疆焦急,慕承渊傍晚一收到消息便连忙入宫面圣。 此时皇帝还在批阅奏折,看见他来很是高兴。 “渊儿怎么来了。”看着慕承渊面色暗沉,心里惊觉怕是要出什么事,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慕承渊身边气压极低,点了点头道:“启禀父皇,边疆刚传来消息,粮草不知什么原因迟迟运送不过去,并且军营里似乎感染了疫病。” “什么?”皇帝佝偻的身体猛然坐直,失声又重复一遍,“疫病?” 自古以来但凡跟疫字沾边的便没有一件好处理的,哪次疫病不令国家元气大伤,亲人生离死别,百姓 苦不堪言。 “此次疫病怕是与西域有关,”慕承渊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抛出一个令皇帝震惊的事情来。 “所以儿臣请求与西域休战。” 皇帝双眼紧闭,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半响睁开眼却像是苍老了几岁,摆了摆手道:“罢了,那便休战吧。” 翌日。 本想着休战已经很给西域面子的皇帝收到他们想和亲的消息。 且态度强硬让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朕只可惜没灭了他们!” 砚台重重砸在地下,大臣们诚惶诚恐跪在地下一声不敢吭。 “说话啊,平时不是很能吵吗?这时候怎么没主意了?” “臣认为还是先和亲稳住局势比较好。” “臣请求一战,不能助长了西域的气焰。” 一文一武又当堂对立起来。 “战战战,朕让你去领军你去不去啊?”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大臣瞬间熄了火,噤若寒蝉。 不肖一会大殿内又吵了起来,吵得皇帝头昏脑胀,扔下一句退朝径直离开。 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话不投机半句多,纷纷四散离开。 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要他们有何用?有何用?!” 总管公公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他眉头,兀自斟茶端到皇帝身边道:“皇上消消气吧。” 皇帝说的只是气话可不容他来指手画脚些什么。 “把老三给朕叫来。”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慕承渊刚进殿就听到了这话。 “父皇何苦忧 心?” “唉。”皇帝叹气,“朕明白内忧外患之下这亲不得不和,可朕就是觉得憋屈。” “皇上。”总管公公略带些谄媚,“和亲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内患解决,西域蛮夷之人何成气候?” 皇帝冷静下来,他膝下儿女不多,又早夭几个,如今只剩下三个儿子,连半个公主都没有,拿什么去和亲? 思来想去只能从宗亲中挑选合适人选了。 可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皇帝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总管公公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帮我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 闻言,总管公公神色一愣,低眉顺眼道,“我看尚书大人的女儿称得上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在者,这太傅之女也称得上京城第一才女。” 皇帝闭眼皱眉思虑他的话。 尚书之女确实是京城出名的才貌双全之女,至于太傅恐有不妥,出身倒是不太够。 “若是能有哪位亲王膝下的女儿能嫁过去甚好,只是……朕看这些亲王……”皇上挑了挑眉毛,“恐怕不太愿意。” 总管公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眼下能嫁过去的恐怕没两个姑娘,更何况若是和亲还需册封封号,谁又愿意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番地? 总管公公心生一计,“不如……” 总管公公附耳过去与皇帝细细一说,皇帝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眼看皇室嫡亲并没有出公主,只能从宗亲之中选一位适龄的郡主,封一个公主头衔,再送到西域和亲。 台下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低头私语,乌泱泱的一片。 皇帝扫视了一圈,紧皱眉头,拍了下桌子。 “在底下都说些什么呢?!倒没有人站出来说,倒是来个人说出个合适的人选啊!” 底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大臣们面面相觑,却又一言不发。 他们其实不是想不到适龄的郡主人选,但是毕竟各位郡主都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各个都想招个好夫婿,安安稳稳地待在父母身边。 通往西域的路途遥远,交通又十分不便利,这和亲去了怕是真的像泼出去的水,怎么样都不会回来了。 更何况,这毕竟是去和亲的,嫁过去也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一不小心甚至可能连命都会被丢掉。 皇族宗亲不差钱,不差权利,谁愿意让自己的骨肉远嫁西域呢? “王爱卿,你的想法如何?” 皇帝见无人站出来回答,看到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一个大臣,便叫了他。 这位姓王的大臣听到自己被点了,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站在原地,谨慎的斟酌的字字句句。 这要是哪里说的不对,得罪了谁,那可就摊上大事了。 这位大臣说了好几个郡主人选,都被其他人否决掉了。 不是年龄不适合,就是位份不够格。 最终,经过大臣们一番讨论,终于商定了下 来,找到了宗室之中适龄未婚,又身份够格的郡主人选。 那就只有福乐郡主和果郡王之女——雪飞燕了。 皇帝思考了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选择了果郡王之女雪飞燕送去西域求亲。 另一边,果郡王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十分不舍得这个女儿,但是天子之命,不得不从。内心不舍之余,又想到按照雪飞燕的性子,是万万不会接受的,于是打算先瞒着她,吩咐下人不许告诉郡主,心中打算等做了一切准备,最后再告诉雪飞燕。 尽管这样,还是走漏了风声。 下人们一时没注意,讨论时没控制住声音,被雪飞燕听了去。 虽然果郡王和夫人都一再嘱咐不允许将这件事说出来,但是这两个下人只不过是府上没干多久的小丫头,也不够激灵,圆不回去,被发现时已经是吓破了胆,又被雪飞燕一再逼问,哭哭啼啼地就向雪飞燕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 雪飞燕得知自己要被送去和亲的消息之后,满眼的不可置信,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想被送去什么西域和亲! 她跑去果郡王面前,又是哭又是闹,无论怎么劝就是不肯嫁。 “凭什么,凭什么要选我,不选其他人?难道就要我成为那个牺牲品吗?我才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地方和亲!” 雪飞燕哭的梨花带雨,撕了名家的书画,砸了果郡王好不容易收集到 的名贵瓷器。 一旁的管家见此情景忍不住替果郡王心痛,果郡王得到这些可不容易,都是花了重金,耗时耗力才得到的,平常都宝贝的紧,都不让别人碰。 管家连忙上前,想要上前拦住雪飞燕,却被果郡王示意。 “别管她了,这事她知道了肯定心情不好受,就让她发泄吧。” 他内心之中,心疼极了,不是心疼自己的那些书画瓷器,而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果郡王红了眼眶,背过身走到了角落,快速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雪飞燕哭闹着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个差不多,又抹着眼泪跑出了果郡王府邸。 她不断地拍着萧府的门,佣人开门后,雪飞燕一句话也不说,直奔萧雅然的房间。 没想到萧雅然并不在自己的卧房中。 雪飞燕又跑出去寻了一圈,终于在大院之中看到了萧雅然。 萧雅然口鼻前围着一块白纱,见雪飞燕来了,有些出乎预料。 “飞燕,你怎么来了?” 萧雅然拉住雪飞燕,把她往屋里拉。 雪飞燕见到萧雅然,正想对着萧雅然哭诉,却冷不丁的被萧雅然拉着就走,竟一下子忘了哭。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了,我跟你说,我碰上大事儿了……唉,你拉着我往里边走干什么?” 萧雅然将她带到自己卧房,关上了门,摘下了面纱。 “我的小祖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雪飞燕一下子愣住了,显然自己是被要和亲震 傻了,竟然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有时疫啊,虽然在倾九的粉治下大部分人都好转了起来,但是这个病是会传染的,你这样乱跑可不行。” 萧雅然说完,看到雪飞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才想起来,雪飞燕急匆匆的来找她,好像是有事情跟他讲。 “对了,你刚刚说来找我要干什么啊?” 这句话像是一下子打开了雪飞燕眼泪的开关,她的眼泪“啪”的一下就滴落下来。 萧雅然虽然和雪飞燕的关系很好,不过这阵仗倒是没怎么见过,这下萧雅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急了起来。 “你别急着哭,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别哭。” 雪飞燕眼泪怎么样都收不住,见萧雅然开口安慰她,更是号啕大哭了起来。 她抱着萧雅然,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说自己要去和亲了这件事。 “……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想去啊!我舍不得爹爹娘亲,舍不得你,舍不得京城的一切,要是让我去和亲,不如要我的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萧雅然听完,虽然雪飞燕情绪激动说的不完整,但还是听明白了。 萧雅然以为雪飞燕只不过是碰到了小打小闹或者跟家里吵架,要是这些她还可以帮帮忙,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派雪飞燕去和亲。 像婚姻这种关系到雪飞燕一辈子的大事,这可马虎不得。 雪飞燕这种性子,到了西域不知道会落得何般处 境。 萧雅然越想越觉得不妙,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没有血色。 她一想到雪飞燕要嫁到千里之外,一辈子都会回不来,以后书信往来说不定都是困难,她的心顿时就痛了起来。 “关乎到和亲、国家安危的这种事,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啊。” 雪飞燕更加绝望了,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别急,你别急,那我再想想有什么办法……” 萧雅然脑中闪过一个个方法,可是都行不通。 要是去求人帮忙跟皇上求情,现在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人。 突然,萧雅然想到了一个人。 凤倾九。 她是丞相之女,丞相在官场的份量有多大,大家都心知肚明。 凤倾九为人又机智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虽然成功的概率并不大,不过总要是去试一下。 凤倾九在萧家义诊,这疫病以她现代人的角度看,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棘手,也没有大家传的那么邪乎,古代交通不便,所以疫病也没有传的那么快,再说她毕竟是现代顶级鬼手神医,在她的治疗之下,不少患者已经好转起来了。 外面有人听闻了,纷纷前来求医,一时间,凤倾九忙的不可开交。 这时,表姐萧雅然一封飞鸽传书送了过来。 凤倾九见状,放下了手中的活,把事情交给了身旁的郎中。 凤倾九看完信,皱了皱眉,沉思片刻,简单和手下人吩咐了一些事宜后,立刻准备动身前去萧府。 第三百五十二章 很难完成 萧雅然看着雪飞燕那哭得鼻尖泛红的俏脸,心中泛起怜爱,她握紧雪飞燕的手,把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好飞燕,别怕,倾九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雪飞燕却是没报太大希望。 她心里暗暗发狠,让她去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结婚,还不如死了。 凤倾九赶来后,看到的便是俩人依靠在一起的画面。 萧雅然见她来,便将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 凤倾九听完她的叙述后,黛眉微蹙,分析道:“西域之所以会如此嚣张,是因为我们大周如今有疫病,只有靠和亲才能缓解如今燃眉之急,但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他们就不敢再如此放肆。” 萧雅然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可是这疫病来得如此严重,宫中御医都拿它没办法,要祛除疫病,谈何容易? 凤倾九拍了拍雪飞燕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道:“飞燕,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早就已经把你当成了姐妹看待,别人想把你带走,我凤倾九第一个不答应。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解决牡丹疫蛊虫的法子。” 雪飞燕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随着凤倾九点话音落定,雪飞燕那被周围人的逼迫摧残得冰冷破碎的心,缓缓涌入一道暖流。 凤倾九就像一道光,照破她无尽的黑暗,撕裂这浓重的暗夜,将手伸到她面前。 “好了,那边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我先走了。” 凤倾九告别了两位佳丽而去。 临时搭建的就医点内,凤倾九挨个检查每个病人的身体,不肯放过他们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往往病情的关键,就在于一个细枝末节处。 就医点又来了个穿着黄布衫,头戴脏毛巾的的新传染者,他明显是刚刚被传染的,身上还没有什么红斑,精神头也比之前的那些病人要好上许多。 凤倾九依例询问他得病前发生的事。 “对了,我想起来了,被传染之前,我喝过兄长喝过的粥底子,后来才发现兄长也被传染了。”黄布衫汉子回道。 凤倾九点了点头,看来这些子蛊是有可能通过口水、体液以及血液来传染的。 黄布衫汉子应该是吃他兄长的粥底子时,里面残存了他兄长的唾液,结果就悲催地被传染了。 她马上把这一发现写下,正想去上报皇帝,突然又想起自己今天还没例行检查病人身体。 安置好黄布衫病人后,她再次挨个检查起了病人的身体,渐渐的她发现,这些病人身上的红斑是在慢慢变化着的。 她暗暗记下这点,然后开始观察下一位病人。 连续几天之后,她发现了一件有突破性的大事:这些病人身上的红斑变化,其实是有规律的。 它们都在渐渐地往病人的心脏处靠近。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红斑靠近的轨迹,就像是昆虫行走的路线一般。 由此可以判断:子蛊会根据 得病时间长短,逐渐朝病人身体的心脏处靠近,红斑便是蛊虫靠近的路线。 而一旦让这些蛊虫进入了心脏之后,那么病人的身体便会在一日之内死去 因为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 有了这两项重大发现,凤倾九的眸子渐渐清亮了起来,她整个人的精神也一下子振奋起来,一扫平日里的愁容和疲惫之态。 她迅速把这些发现写下。 就着早上打的的井水洗了把脸,凤倾九换了身衣服,准备进宫面圣。 皇上听通报的太监说了凤倾九求见,在得知凤倾九研究疫病有了进展之后,立马宣她进殿。 凤倾九下跪行礼。 “事关重大,无需多礼,快请起。”皇上忙道,想听听她有什么进展。 “医女凤倾九禀报皇上,近日我潜心义诊,终有了一些进展,我发现此疫病,会随着人与人之间的唾液进行传播。” “而且传染者身上的红斑就是蛊虫行走路线,只要蛊虫进入心脏之处,那么此人必定会在一日之内便会不治身亡,回天无术。” 凤倾九起身后禀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有治疗之法?”皇上点头,抚须问。 “治疗之法是有,只要将病人身上的蛊虫取出便可。”凤倾九低头答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带御医们速速去医治病民。”皇上抚掌大笑,越看这个凤倾九是越顺眼,还不到十日,具体就找出了问题所在,比他这整个皇宫的御医还要管用。 “皇上且慢,容倾九禀明。” “哦?还有何事?速速报来。”皇上挑眉不乐,但疫病兹事体大,于是乎就耐着性子想听她说下去。 “这些蛊虫的行径路线,并非之在皮肉之下,而是连着病人体内的经脉,若是以目前的医术,怕是很难完成。”凤倾九禀道。 “那岂不是说,就算是发现了病情关键,也无法解决了?”皇上话中含怒。 “皇上莫急,虽然除了手术将病人体内蛊虫取出,还没找到其他治疗之法,但倾九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办法解决的。”凤倾九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液。 伴君如伴虎,她听出来了皇帝话里的怒气,生怕他一个震怒把自己给砍了。 这样的年代,不比穿越前的和谐社会,在这里,皇帝就是能主宰他们生死大权的阎罗王。 “那你退下吧。”皇上挥了挥手示意,虽然震怒,但还是能看出来她是尽了心力的,不想一怒之下就斩杀了一名良医。 “皇上,之前倾九说过,蛊虫会通过唾液传播,所以请皇上昭告天下,让大家戴上面纱,减少与他人的接触,也不能与他人共用碗筷,如此才能减少疫病泛滥成灾。” “这是我记录的病症,有些患者生病前,就是与传染着接触太过亲密,或者用了一个碗才被传染的。”凤倾九忙把自己记录的病例单交给旁边的大太监。 “呈上。”皇上道。 大太监呈上后,示意太监翻页以拱观看,这本书是 凤倾九在就医点用着的,他可不想不甚沾染了这疫病。 皇上看完病例单之后,对凤倾九的所说已是完全信服,于是乎让大太监拟定诏书,将要求全民戴面纱,和蛊虫传播之法宣扬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黎王妃凤倾九已发现疫病传播解决之法乃为祛除体内蛊虫,行手术治疗之法。而疫病传播途径则是由人与人之间的唾液传播,故此,命民众出门,要带上面纱,以免相互交流之时,被传染者口水溅到,感染疫病……” “若有不从者,不带面纱,恶意传播疫病,一律杀无赦。” 诏书复刻拟了好几份,贴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处,一时间民众纷纷上千阅读。 有那不识字的,便问周围识字的人内容,也就知道了诏书写的是什么。 诏书拟定下来之后,民众莫不不从者。 笑话,不从?只要出门不带面纱,直接格杀勿论,管你是什么原因。 这可比穿越前的现代宣传管用多了。 人们口口相传,很快就知道了戴面纱的防疫的重要性,一时间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生怕自己没戴面纱被抓住杀头。 便是敢出门的,也是面纱戴得紧紧的。 不仅是戴着面纱,那些敢走在街上的民众,脸头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传染到了。 也是畏惧周围巡查的官兵,怕他们说自己的面纱裹的不严实。 三日后,新增的疫病大大减少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红斑 夜色如墨,深夜微凉。 窗外树枝沙沙作响,月光透着枝叶撒落在地。 屋中烛火摇曳,人影倒映在窗纸上。 凤倾九坐在书桌前,澄澈的黑眸紧紧盯着摊在桌上的医术,修长的指迅速翻动。 半晌,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伴随叩门,房门被推开一道小缝。 “凤倾九?” 雪飞燕探出一颗脑袋,双眸望着正在看医书的凤倾九,“你怎的还未休息?” 闻声,凤倾九抬手轻捏胀疼的眉心,她抬眸与雪飞燕对视,淡笑弯弯眸:“你不是也没休息。” “这么晚前来,莫不是还在想出嫁的事情?” 凤倾九微动脖,酸痛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爽,她抬手捏着脖。 雪飞燕“嗯”了声点头,微黑的眸看着凤倾九,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 一时间,内疚爬满心房。 “这段日子,为了蛊虫疫病的事情,你怕是日日夜夜都没怎么休息吧?”雪飞燕轻叹了口气。 若不是因为要出嫁,若不是因为西域的这些糟心事,凤倾九恐怕也不会这么辛苦。 整个人都没了声息似的,她哀怨坐在圆凳上,双手紧紧绞着怀中的帕子。 亮丽的黑眸下青黑,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的象征。 “蛊虫的事情没能研究出来,我如何有心思睡觉。”凤倾九无奈笑了笑。 白皙的手将桌上医书合拢之际,余光瞥见一行间断的话,登时似有一道灵光自脑海划过。 “怎么了?” 雪飞燕注意到凤倾九一瞬间的停顿,不由 起身好奇的凑近她。 清澈的黑眸睁大几分,凤倾九直勾勾盯着手中医书出神,半晌才似听见雪飞燕的话。 “这里,有写蛊虫的法子!” 透亮的嗓音难掩兴奋之意,令人听了都知她此刻激动的情绪。 雪飞燕眼前一亮,呼吸急促几分:“果真!?” 一旦有蛊虫化解的方法,那么她也就不用远嫁西域。 凤倾九此刻所说的话,如同一道天籁之音落在雪飞燕耳中,她难以掩盖激动的心情。 雪飞燕激动乃是因为有可能不用去往西域和亲,而凤倾九不只是因为雪飞燕的缘故,其中还有有可能研究出蛊虫的化解之法。 这对一个惯爱研究医蛊的医者来说,可是一件极其让人兴奋的事情。 凤倾九勾唇弯眸笑着,笑容洋溢。 在这焦头烂额之际,终是发现了一丝蛊虫之法,到底也是不枉她多日以来的不辞辛苦研究。 凤倾九抬眸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泛白的天明来临,便说明距离雪飞燕出嫁之日又近一日。 眼下发现的蛊虫之法,还尚未研究,她万不能就此掉以轻心,还需得抓紧时间才对! 凤倾九立即起身,将书桌上所有物推远了些,继而神色严肃打开了一只木箱。 此箱中装着的,乃是沾染子蛊病人的衣物,若是一不小心碰上,恐会传染自身。 然,以往若是看到这些衣物的话,凤倾九兴许还会谨慎对待,但她如今发现了一丝化解蛊虫的法子,便必须要以身饲虫。 如此待自己也感染 后,才能真正知晓换蛊时的病情如何,届时她才能对症下药。 且在结合医书上所言,兴许这化解蛊虫的法子,便被她研究出来了。 凤倾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沉望着眼前的衣物,精致的面庞脸色微紧,无一不在透露她此刻的心情。 “蛊虫危险,你且离我远一些!” 听到这话,雪飞燕当即看穿她的心思,不由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拔高声音:“你难不成想要以身试蛊虫?” “这不行,这万万不可!” 她紧紧皱着眉头,不等凤倾九回复便赶忙制止她。 西域的这个疫病,已经令许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而凤倾九的医术不凡,疫病此事却也是难倒了她。 以身试蛊极其危险,若是她试蛊虫后,又未曾研究出化解蛊虫的法子,那岂不是等同于白白断送一条性命。 站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元宵听着二人的话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上前压住凤倾九的手,摇摇头:“王妃,她说的对,你万万不能用自己试蛊虫啊!” 蛊虫这般危险,王妃金枝玉叶如何能试蛊虫! 且就算身怀医术,这其中的变故,是谁也说不准的。 这不怕万一,也怕一万啊! 元宵收拢双手捏成拳,她看着一脸决绝的自家小姐,咬紧牙关:“王妃,还是奴婢来吧!” 说着她猛然伸手,便想率先去夺取那些衣物。 木箱正摆在凤倾九的面前,她一向锐利,在听到元宵所说的话后,立即挥手拦住她,同时一只手微压木箱 的盖子。 岂料,变故横生。 手底的触感,并非是坚硬的木制品。 凤倾九下意识碾磨两指,掌心下所触摸的,是微麻的粗布衣裳。 “王妃!” 元宵惊呼出声。 凤倾九猛的回眸,待目光所见自己手正压在沾染子蛊的衣裳上时,纤长的黑睫轻颤。 “罢了,总归是我自己要试蛊虫,眼下已经触摸到了,也算是正如我意。” 她神色淡然,心中早已生出要试蛊虫的想法,当这一刻来临之际,倒也未曾感到惊讶。 “王妃!”元宵面露担忧的望着她,黑眸中隐隐闪烁泪光。 凤倾九充耳不闻,她抬眸正色看着二人,嗓音清冷又严肃:“你们二人速速离离开,莫要被沾染上了!” 元宵含着泪意摇头,“王妃,奴婢不要离开,奴婢要陪着您!” 话音落下之际,却是见凤倾九脸上开始一块块泛红,模样看着异常可怖。 可越是如此元宵,心中越是自责。 落实方才试蛊虫之人是她该有多好,那样小姐便有不用遭受这蛊虫的痛苦,也不用得那令人害怕的牡丹斑。 元宵眼中一瞬间的停顿,凤倾九锐利察觉,她骤然起身快步来到梳妆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布满一块块的红斑点。 斑点大而刺目鲜红,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看着像是炸开的牡丹纹案。 “王妃,都怪奴婢不好……” 元宵自责低着头,久久不能释然。 “你们快离开吧,莫要被沾染上了蛊虫。”凤倾九轻叹一口气, 似无奈。 这牡丹斑于她而言,是无妨的,大不了她自己做个手术便可。 屋中一片寂静,雪飞燕轻咬下唇担忧望着凤倾九,许久过后,这才抬手抓着不舍得离去的元宵离开。 硕大的屋中,顿时只剩下一人。 凤倾九轻吸了口气,缓慢冲着打开医书研究。 这一坐,便是一整夜。 次日,天明来袭。 清晨的日光,透着窗纸照射入屋。 凤倾九坐在书桌前扭扭头,低头看了一夜的书,脖子倒是痛的厉害。 她起身来到梳妆镜前,静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牡丹斑似乎又无形中放大了几分,看着像是被毁容一样。 令人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诶。” 她叹着气,轻柔困倦的双眼。 昨夜又将医书上的那一番话,仔仔细细的研究,可看到天明之时,还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西域此疫病她以前从未见过,若是单单从医书上一句话来化解,恐怕有些太过简单。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凤倾九摇头甩去脑中思绪,将书桌上的木箱仔仔细细合拢。 一晃眼,竟是一日又过,如墨的夜,再此来临。 漆黑的房中十分安静,就在此刻,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慕承渊快步来到床榻前,借着月光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凤倾九,他目光眷恋,心疼的抬手将散乱在她脸庞的发拂开。 可下一秒,双目却是瞳孔轻颤。 那张脸上满是令人害怕的红斑。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好险 凤倾九半梦半醒间感到一股强烈的窥伺。 她睡眠本就浅,这些日子因为挂心疫病的事,更是辗转反侧,夜夜难寐,今儿个也实在是累得很了,方才睡得早些,却也睡得不沉。 在察觉到异样的刹那,她猛地就睁开了眼。 入目所及,大片阴影。 那分明是有人站在自己床边! 心头别的一跳,她下意识就将手伸向枕下。 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先一步按住她。 “别怕,是本王。” 熟悉的清朗嗓音,一下驱散了眉间阴霾。 凤倾九惊喜地抬起头,“承渊,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趁夜赶回的慕承渊。 只是相较于眉开眼笑,又惊又喜的凤倾九,他眉心微蹙,表情却不太好看。 凤倾九何其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她有些迟疑地开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慕承渊很想厉声责问她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可看着她懵懂的眼眸,却到底狠不下这个心。 他叹了一声,抓着凤倾九的手腕抬起,语气轻柔却难掩沉重的问道:“何时染上的?” 凤倾九刚睡醒,脑袋有点迷糊,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待循着他的视线瞧见自己手背上的牡丹斑后,眼底蓦地就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心虚。 眉眼低垂,她小小声回道:“就,就这几天。” 慕承渊本就疑惑,以她的医术不该这么不小心,如今眼见她这般反应,心中疑云更重 。 “你找出蛊虫传染的方法,就连边疆亦有所耳闻,为何你自己反倒感染上了?” 慕承渊用大拇指抵着凤倾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少见严肃的诘问道:“你实话告诉本王,这疫病你究竟是如何染上的?” 凤倾九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样也太明显了。 慕承渊深深看她一眼,忽而扬声喝令:“来人!” 负责给凤倾九守夜的一贯是元宵。 吱呀一下推开门,她快步进来,福身一礼,“王爷可是有事吩咐?” 慕承渊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王妃到底是如何染上疫病的?” 元宵下意识看了凤倾九一眼,没作声。 慕承渊眉梢一扬,冷笑,“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吗?” “奴婢不敢。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被他周身暴涨的寒气冻得一哆嗦,元宵不敢再支支吾吾,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复述了一遍。 没有任何隐瞒,只是略有侧重。 比如,在提到王妃是怎么主动种蛊,只一语带过,但在提到西域如何嚣张,果郡王之女如何被逼嫁,王妃接到表姐拜托后如何不忍,则一五一十,极尽详尽。 慕承渊听完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砰的一拍床柱,他勃然大怒道:“丧家之犬也敢放肆,本王回头便率军踏平西域!” 这话绝不是胡吹,两国这一战,有慕承渊压阵,大周一 直处于上风。若不是大周境内突生疫病,一举灭国西域绝非没有可能。 凤倾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虽恼火西域趁火打劫,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相较于西域,她更挂心的反而是大周的百姓。 每当出现天灾人祸,最先遭殃的往往是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 想到这些天在医师所的经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盛怒中的慕承渊依旧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闻声立刻扭头看了过来,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适?”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朝元宵吩咐:“快去请太医。” “我自己就是大夫,请什么太医!” 凤倾九赶忙拦住他,摆手示意元宵先出去,哭笑不得的安抚:“放心吧,既然是我自己主动种上蛊的,我心里自然有数,没事的。” “当真?” “比珍珠还真。”凤倾九开了句玩笑。 慕承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发现她确实不像哪里不适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方才为何叹气?”他不解的问道。 凤倾九也没隐瞒,“突然想到医师所这些日子的经历,心里有点不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战争还是灾患,苦的总是那些百姓。” 慕承渊一直都知道,自家王妃和那些寻常闺阁女子不同。 寻常女人若染上疫病,怕是早就惶惶不可终日了,只有自家王妃,不仅半点不拿疫病当回事,反而还有“闲心”去忧心,那些在贵族眼里卑贱无比的庶 民。 心中纵使有再多气,这时候也没法再发作。 慕承渊只能无奈摇头,“你呀!” …… 鉴于对自家王妃医术的信任,慕承渊暂时压下了心中担忧。 他刚刚回京,很多事情急需他亲自处理,加上还要进宫汇报边关一战的具体情况,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头一次抄近路赶回京,匆匆和自家王妃见了一面,之后的日子每天都要忙到深更半夜才回王府。彼时,凤倾九早就睡下了。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并不知道,看似信心满满的凤倾九情况其实并不好…… “王妃?醒醒,王妃?” 元宵刚推门进来,就见坐在窗边看书的王妃又睡着了,忙快步走上前低唤。 凤倾九恹恹睁开眼,捏了捏眉心,神情疲倦。 “您要实在困得很,不如去塌上稍微眯一会儿?”将掉落在地的书卷捡起搁在一旁,元宵柔声劝道:“这里是风口,容易着凉。” 自打在自己身上种上蛊虫后,凤倾九便整日昏昏沉沉的。 这种情况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严重。 最初,她还能抗自己的意志力抗衡,如今却是越来越难长时间保持清醒了。 看着她日益清减的身形,元宵鼻头不由一酸。 凤倾九扶着她的手站起身,不经意一瞥,捕捉到她发红的眼眶,顿时失笑,“这好端端的怎么哭起鼻子来了?快擦擦,让别人瞧见了,还当本王妃虐待你了呢。” 元宵咬着嘴唇没作声,内心充满了自责。 如果那天她动作快一点 ,王妃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都怪她…… 凤倾九最怕她这副自责的样子,本来想回房躺一会儿的,见状不得不强打精神,“好了好了,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早上听小丫头们说,园子里的花开得都很不错,正好今儿个天气不错,赶紧扶本王妃去园子里看看。” 尽管每日昏昏沉沉,但绝不至于走路还要人扶。 她之所以突然“摆谱”,不过是想给元宵找点事做,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元宵也怕她天天在房里闷坏,闻言果然转移焦点,“出去转转也好,外面起风了,您等着,奴婢先给您拿个披风,免得着凉了。” 凤倾九没有阻止。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种天会着凉。 如今正值春日,阳光和暖,天清气朗。王府的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早就舒展了柔嫩的身姿,绽放了绚烂的笑颜,只见满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端的是一派热闹气象。 尤其是那一畦牡丹,如火如荼,争奇斗艳,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凤倾九看得入迷,一不小心,差点将一株开的极好的牡丹花枝压断。 “好险,好险……” 她赶紧伸手将花枝扶正。 孰料,手擦过牡丹时,原本昏沉的大脑竟陡然一轻,精神明显好转不少。 凤倾九愣了愣,扶着花枝的手下意识一掰,就将牡丹折下。 断裂的花茎渗出了乳白的汁液。 凤倾九一个没注意,手背上蹭了一点。 元宵见状赶紧掏出锦帕,想要替她擦干净。 “等下!” 第三百五十五章 牡丹能杀死蛊虫 凤倾九厉声喝止。 她甚少这般疾言厉色,元宵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王妃?” 凤倾九不语,只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手背,目光灼灼。 元宵看看她,又看看手背,还没发现有哪不对,不得不再次问了一遍。 这次凤倾九终于开口:“你没发现我手背上的红斑淡了一点吗?” 她不说元宵还真没注意。 如今被她这么一提醒…… “好像真的淡了点!”元宵用力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惊呼:“是奴婢眼睛花了吗?” 凤倾九盯着手背沉吟:“是不是眼花,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刚刚说话的间隙,凤倾九将花茎渗出的汁液涂满了手背。 可这一次红斑却没有再变淡。 若只有一个人,这时候怕是真的要怀疑,所谓的淡化只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是制成药。” 凤倾九之前还担心把花压坏,这会儿“辣手摧花”起来却是半点不留情,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折了一大捧抱在怀里。 元宵不仅没阻止,反倒跟着折了许多。 只是相较于凤倾九的镇定,她折花的时候显得十分患得患失。 “这些牡丹制成药真的有用吗?” “虽然这疫病叫牡丹疫,但也不可能真的就靠牡丹治吧?” “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或许真的是看错了,后来再涂红斑都没有变淡了……” 凤倾九本来不想阻止她碎碎念的,可看她 紧张的全身发抖都不自知,一副“迫切希望牡丹真的能解牡丹疫,可又生怕空欢喜一场”的矛盾模样,甚至因为精神恍惚,差点自己被自己绊个跟头,不得不开口开解了她几句。 “反正只是试试,就算没效果也没什么额外损失,心态放平和一点。而且我觉得有效果的可能性很大,第二次之所以没起作用,很有可能是外涂的效果有限。” 心态怎么可能放的平? 虽然不会有额外损失,但这可关系着自家王妃的身体安康! 多失败一次意味着,王妃就要被这该死的疫病多折磨一段时间。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吗? 元宵抓狂的差点维持不住一贯的稳重。 亏得听到后面一句,方才勉强维持住平静。 “那您先去歇着吧,摘花的事交给奴婢就好。等下奴婢把制药的前期准备做好,等您歇好了就能开始制药,争取今儿个晚上就开始服用。” 由此可见,纵使平静,也是表面“平静”而已。 凤倾九哭笑不得道:“用不着这么赶,也不差这点时间。” 元宵假装没听见,从她怀中抢过花,就把她往花园外推,“您快回去歇着!” 实在拗不过她,凤倾九只能先回去休息。 尽管本身并不懂任何医术,但因为常年跟在凤倾九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制药的前期工作元宵早就了然于心,从采摘到清洗到准备器具等等,一应事宜俱是办的妥妥当当。 休息好的凤倾九只需直接开始制药就行。 当夜以牡丹为主料的药丸就制好了。 凤倾九和水服下一颗。 元宵直勾勾盯着她的手背,目光火热的几乎凝出了实质,一副恨不得马上看到牡丹斑尽数消退的急切模样。 凤倾九看得好气又好笑,屈指重重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行了,别看了!又不是仙丹,哪有这么快见效的?” “那要什么时候见效?”元宵捂着脑门,委屈巴巴。 凤倾九连会不会见效都摸不准,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见效? 为了把她哄去睡觉,她只能随口扯了个善意的谎言,“起码得明早吧。” 那还有一整夜呢。 元宵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耷拉了脑袋,怏怏去了。 凤倾九总算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慕承渊前脚刚出门,元宵后脚就摸进了房。 彼时凤倾九还在睡觉,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手。 迷迷瞪瞪睁开眼,正对上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凤倾九吓得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 “王妃,您醒来啦!” 听出是元宵的声音,凤倾九一颗心始才落回远处,抬手就掴了元宵后背一巴掌,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丫头疯了吗?大早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吓人!” 元宵丝毫无惧她的怒气,反攥着她的手,语无伦次道:“有!王妃,有!” “有什么……” 凤倾九循着她的视线低下头,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不过短短一夜,手背上刺目的红斑,就淡化了五六成。 只 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前后的变化。 昨天手背不小心碰到花茎汁液,红斑虽淡化了一些,却并不明显,不止元宵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就连凤倾九自己心里面也有点打鼓。 尤其后面把汁液涂满手背都没效果。 晚上服药后,凤倾九说是过一夜就会见效,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就连她自己心里面都没报什么希望。 万万没想到,这牡丹花制成的药不仅有效,见效的速度还这么快。 牡丹疫,牡丹疫,居然还真是用牡丹就能解的疫。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凤倾九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元宵情绪比她外露多了,抓着她的手正面反面看了又看,是又哭又笑,嘴里翻来覆去的碎碎念,“太好了!王妃,实在太好了!” 凤倾九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没有再打趣她。 …… 尽管在自己身上试过确实有效,但本着谨慎的态度,凤倾九并没有立刻全民推广,而是先在医师所找了几个自愿的病患试药。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感染疫病的患者本来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突然听说有药可治,别说就算失败了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就算有影响,只要有一分治愈的希望,他们也都愿意试一试。 几乎每个听说的病患都报了名。 为了抢占试药名额,甚至有人打了起来。 凤倾九靠着这些日子累积的威望,方才勉强将这场骚动压下。 万幸试药一事并没 有受到任何影响。 “根据统计,服下药剂的病患,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转,轻则三五剂,重则十来剂,疫病就可能得到有效控制,目前已有不少人彻底康复……” 试药一事凤倾九直接交给了元宵。 元宵不负所托,不仅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还额外做了统计。 没有什么比数据更可靠。 凤倾九很快就确认,以牡丹为主料的药剂对牡丹疫有百分百疗效,只是根据个人体质以及染疫轻重,疗效有快有慢,哪怕只剩一口气的病患,最终都能得以治愈。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一结果,凤倾九还给几个康复的病患做了手术。 手术发现,服用药剂痊愈的病患,体内蛊虫都已尽数死亡。 “太好了!蛊虫都死了,那肯定彻底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 元宵激动的一拍掌,拔腿就往外面跑。 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凤倾九在医师所帮忙,对于那些饱受疫病折磨的病患们,也是感同身受。如今得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立刻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所有人。 “听说了吗,牡丹疫之所以叫这名儿,就是因为它怕牡丹。” “只要服用牡丹提炼的药剂,就能彻底治愈疫病。” “牡丹能杀死蛊虫。” …… 不过短短数天,牡丹疫怕牡丹一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流传开了。 就连身处深宫的皇上都有耳闻,特地召了凤倾九进宫询问。 慕承渊听说后特地赶了回来,亲自陪她进宫面圣。 第三百五十六章 完蛋,暴露了 “陛下,黎王殿下和黎王妃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小黄门应了声“喏”,侧身引着二人,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皇上正端坐在御案后,一目十行的快速批阅着奏折。 慕承渊和凤倾九赶紧上前行礼。 “都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无需这般多礼。” 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皇上搁下手中的紫毫笔,觑了一眼看似一本正经的三儿子,似笑非笑道:“朕召的是黎王妃,黎王怎么也跟着一道来了?难道是怕朕为难她不成?” 就算真是这么担心的,肯定也不能直接认下。 慕承渊眼也不眨的扯谎,“父皇说哪里话,儿臣不过是刚好有事要进宫禀报,恰好遇见倾九被您召见,索性就一道进来了,哪就是怕您为难她?” “哦,是吗?”皇上挑着嘴角,要笑不笑,也不知信了他的鬼扯没有。 慕承渊面不改色,心不跳,“儿臣岂敢欺瞒父皇?且不说,倾九素来贤淑知礼,根本无需忧心她会无端冲撞他人,便是父皇您也是众人皆知的宽厚仁善,从不会无故刁难人,这为难’一说,儿臣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看看,看看这高帽子戴的。” 皇上本来还绷着,听到这终于绷不住,指着他对左右笑骂:“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急吼吼的维护上了,高帽子给朕戴了一顶又一顶,这若真有心为难一二,这会儿怕也只能自打嘴巴,强行咽下了。这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旁边的老太监是打小服侍他 的,一听话音就知道他嘴上虽骂着人,心情其实很不错,便跟着笑着打趣:“没有陛下的纵容,黎王如何敢这般肆无忌惮?” 说来说去,还不是您自己惯得。 皇上啐了一口,不肯承认,“朕可惯不出这么个满嘴鬼话的孽障!” “父皇,儿臣冤枉。” 慕承渊顶着一张稳重十足的俊脸叫冤。 皇上简直没眼看。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这么伶牙俐齿呢?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有数!” 皇上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重新换上和气慈祥的笑容,扭头看向一旁被冷落多时的凤倾九,“倾九,听说你找到了根治疫病的解药,可是此事?” 凤倾九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但是自己的功劳,也不会假惺惺往外推。 上前福身一礼,她落落大方回道:“倾九不负所望,确实找到了良药,如今已基本控制住疫病,想来不久便能彻底解决。” “快和朕仔细说说。”皇上闻言大喜,连忙追问。 凤倾九便将前因后果一一复述了一遍。 她并没有刻意吹嘘自己的功劳,但只拿自己做实验以身饲虫这一点,就足以旁观者听得心惊肉跳,直到后面说到巧得牡丹解疫,方才让人长吁一口气。 不得不说,此番解决疫病的经过,真的比说书还要精彩。 要高潮有高潮,要低谷有低谷,要转折有转折,要惊险有惊险…… 最高明的说书人怕是都说不出这么离奇的故事。 别说四下伺候的太监们,就是皇上 也都听得全神贯注。 直到凤倾九说完,皇上依旧沉浸在这个吊诡的故事中,足足过了十几息方才回过神。 “好!好!好!”连道了三声好,皇上抚掌大笑道:“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黎王妃以身饲虫,医者仁心,莫外如是!来人,赏!” 随着一声“赏”字落地,各种封赏宛若流水一般赐下。 凤倾九连忙行礼谢恩。 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起来,皇上脸上依旧带着笑,言辞间却带了几分语重心长,“妙手神医,千金难换,汝当时刻谨记不忘初心才是。” 妙手神医……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了。 凤倾九一字一字铿锵道:“臣媳定当谨记!” …… 深宫无秘密。 因为黎王妃解决了疫病,皇上重重封赏了她,还称她为妙手神医一事,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不仅达官贵族们都听说了,就连那些寻常百姓都略有耳闻。 这事直接导致京城中突然兴起了种植牡丹的风气。 凤倾九也因此名声大噪。 民间纷纷称其为“活菩萨”。 凤倾九虽然不是那种好名声的人,但被百姓如此尊敬爱戴,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 黎王府上下也俱是与有荣焉。 如今黎王府的人出去,那胸膛是挺的一个比一个高,脑门上恨不得直接刻个黎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黎王府的人。 相较于所有人的喜气洋洋,慕承渊一反常态的缄默,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凤倾九还是很快发现了他的异 样。 “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这日用完晚膳后,慕承渊正要像往常那样去书房处理公务,凤倾九却突然拦住他。 慕承渊被问的一怔,旋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可是怨本王最近都没时间陪你?这事是本王的错,最近……” “你不开心?” 凤倾九一把截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语气看似询问,态度却十分笃定。 慕承渊默了一瞬,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哂笑道:“这话是越发没头没脑了,本王好端端的,为何要不开心?” 凤倾九看着他不说话。 目光清凌凌的,好似能直抵人心。 慕承渊有点扛不住,抬脚就要走,“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有什么事等……” 凤倾九没有拦他。 只是在他走到门口之际,忽然在他身后幽幽问道:“自打父皇赐下封赏后,外界便一直盛誉不断,王爷可是听着不高兴了?” 很多男性受不了妻子比自己有名气。 有的甚至连妻子在外面出风头都忍受不了。 哪怕是盛誉有加的“风头”。 她以前以为慕承渊不是这样的人,可现在…… “你怎么会这么想?” 慕承渊万万没想到,她竟会生出这种误会,迈出门槛的脚立刻收了回来,反手将门一把带上,折身走了回来,拧眉道:“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这般小心眼的人?” 她当然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可他最近的行为却让人不得不生疑。 凤倾九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等同默认的举动,让慕承渊心 中登时窜起一股火,可看着她以近乎自残的力道,把嘴唇都咬得沁出一丝血丝,那股刚刚冒起的火光登时又湮灭殆尽。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本王?” 慕承渊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迫使她松开牙关,言辞间充满了无奈。 凤倾九垂着眼睫,依旧不说话。 慕承渊用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抽痛的眉心,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本王没有不高兴外人对你赞誉有加,相反,你能凭一己之力解决疫病,救下千千万万的大周子民,无论是身为你的夫君,还是作为大周国的三皇子,本王都由衷感到高兴和骄傲。” 凤倾九唰的一下抬起眼,想确认他是不是在说谎。 慕承渊坦坦荡荡,任由她看。 半晌,凤倾九抿了抿嘴唇,终于开口:“那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本王不是躲着你,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向你发脾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慕承渊索性直接摊牌,“诚然,本王是很高兴你解决了这次疫病,可只要想到你是怎么解决的,本王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刚刚还气鼓鼓的凤倾九闻言顿时心虚气短。 慕承渊却没放过她,反用一种近乎严厉的语气责问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你都以身试险,你有考虑过本王的感受吗?”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心虚低着头的凤倾九,疑惑地抬眼看过来。 “什么叫‘每次你都’?” 慕承渊:“……” 完蛋,暴露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迎娶公主? 意识到说漏嘴的慕承渊和察觉不对的凤倾九,面面相觑。 气氛一瞬间无比尴尬。 事已至此,也没法再继续隐瞒。 慕承渊只能坦白,“好吧,其实本王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之前一直都是装的。” 凤倾九被骗本来应该生气的,可看他穿帮后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蔫里吧唧的,又不由有些好笑。 “为什么要装没恢复?”她实在想不通。 这次慕承渊却没有回答,反倒看了她一眼,眸光幽幽怨怨,颇为委屈的样子。 凤倾九越发一头雾水,“这么看我干什么?” 指望这笨女人自己想通是不可能了。 慕承渊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抬头,瓮声瓮气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还敢问为什么!要不是你对失忆后的我比对失忆前的我好那么多,本王觉得舍不得,至于每天苦哈哈的假装记忆没有恢复吗?” “哪有!” 凤倾九不承认自己有这么偏心,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更加用力的按在怀里。 “你这女人神经比水桶还要粗,当然不觉得有!” 虽然是气咻咻的语气,但字里行间却有掩饰不住的委屈。 这是凤倾九从未见过的一面。 心中忽然就像泡了酸醋,一瞬间酸软的不行,她终于不再挣扎,反手抱住慕承渊,埋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傻瓜,我对你好只是因为那是你,跟你有没有记忆没有关系。” 慕承渊蓦地僵住,就好像突然被人点了穴。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挤出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已然暗哑。 凤倾九没有矫情,一字一字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对你好是因为那是你,只是你,无关记忆,更无关其他。” 环抱着自己 的手臂倏然收紧。 因为两人贴的太严丝合缝,凤倾九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颤栗。 那明显是情绪难以自抑的反应。 凤倾九叹了口气,任由他死死抱着自己,慢慢平复心情。 她原本以为抱一会儿就好了,谁知道慕承渊的手臂越收越紧,力道大的就好像要把自己全部揉进他的骨血里一样。 忍耐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 凤倾九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后背,“你轻点,我骨头都要被你勒断了。” 慕承渊闻言心中一紧,赶忙放松了环抱着的手臂。 只是激越的心情却没法就此平静。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哄怀中的女人再说几句“掏心话”,凤倾九忽然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难掩揶揄的问:“你一直不让我抬头,该不会是偷偷哭了吧?” “……” 所谓煞风景,不外乎如此。 慕承渊唰的黑了脸,眼睛危险眯起。 凤倾九没察觉到危险,小嘴还在叭叭叭,“你是不是怕我看见笑话你?放心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唔!” 调侃声戛然而止。 凤倾九看着倏然放大的俊颜,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嘴唇忽然被咬了一下。 力道不大,却足以唤醒晃神中凤倾九。 “不准走神。” “你……” 后面的话再次被火热的唇舌堵住。 凤倾九下意识想推开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双手却被反剪着扣在身后,后脑勺则被有力的大手抵着,她根本逃无可逃,只能任由对方予取予夺。 周遭的温度悄无声息升高。 浑浑噩噩间,凤倾九也不知怎么被带上了床。 哔啵—— 烛花爆开,也不知是烛火摇曳,还是被浪翻飞。 终究是一夜春色无尽。 …… 黎王府这边春色这好 ,远在西域的王庭内却是寒风阵阵。 砰—— 在一阵长久的静默后,长案被踹翻后发出的巨响,终于打破了室内被冰冻住的气氛。 可惜没有一个人觉得庆幸,反倒越发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王庭的正中央,一身锦衣华服的拓跋栎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脚踹翻面前的长案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须发皆张的厉声诘问:“怎么会突然就解决了?” 跪在地上的探子战战兢兢,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拓跋栎也不管他,负着手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整个人宛若一只喷火的巨龙,连呼吸声都带着灼人的火气,“不可能的!那可是牡丹疫,若非知道内情,绝对无药可医,怎么可能突然就被解决?一定是大周放出来的障眼法,一定是!” 他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字里行间全是不可接受。 也难怪他接受不了。 牡丹疫这步棋可是他的得意之作,本以为纵使不能直接拖垮整个大周,也绝对能让大周狠狠的伤筋动骨一番,以此便可为西域争取到喘息之机。 谁曾想,计划才实施了一般,疫病居然就被解决了? 这怎么可能? 拓跋栎越想越无法接受,眉眼间满是惊怒。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西域王接受的快一点,沉吟了一番后,朝跪在地上的探子沉声询问道:“牡丹疫绝非寻常药石可治,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探子咽了咽口水,“是,是黎王那位王妃,她发现了牡丹治疫之法。” “黎王妃?”拓跋栎猛地抬起头,“凤倾九?” 探子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拓跋栎无法接受,“怎么可能……” 西域王倒是比他想的多一点,“早就听说黎王那位王妃精通医术,以前一 直以为只是碍于她身份的夸大吹嘘,如今看来,怕是真有几分本事。” 何止是有几分本事? 能凭一己之力察觉到牡丹疫中的奥义,要么是医术超绝,要么是运气绝佳。 而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而言,都是大大的不利。 西域王眉头拧成了结,“如今怕是麻烦了……” 拓跋栎比他更早想到其中的“麻烦”,所以才没办法接受。 上前一脚将探子踹翻,他厉声责备道:“牡丹疫中的奥义,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发现,定是你们办事不力走漏了风声,方才被那女人瞧出了端倪!” 探子不敢反抗,直接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直到撞到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方才停了下来。 自打成为头领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探子重新爬起来伏在地上,眼底深处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怨怼。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西域王愁眉不展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的情形对西域大为不利,若想保留最后的体面,只能主动先退一步。 拓跋栎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生性骄傲,让他主动退让,简直比直接捅他一刀,还要让他难受。 无奈这头他不低也得低。 “来人……” 大周,御书房。 “陛下,西域使者求见。”小太监小碎步走进来,低声禀报。 女儿要被送去西域和亲,果郡王府虽然不敢抗旨,但这些日子,果郡王隔三差五就跑进宫来哭,一个大男人丝毫不顾忌体面,皇上脑袋都被他哭大了一圈。 如今听闻始作俑者来了,心里顿时就有些没好气。 “他来干什么?” 小太监诺诺道:“说是为了和亲的事。” “和亲”二字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皇上的脸更黑了, 强忍着才没发作,深吸一口气,“宣。” 西域使者很快就被引了进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觐见大周皇帝,但之前他虽然对大周的皇帝保持了应有的尊敬,但眉眼间始终难掩倨傲,背脊也挺得笔直笔直的。 这次却不同。 进门后,他就弓着腰行了一礼,姿态显得十分谦卑。 皇上见状心中一动,客气的免了礼,又给他赐了座,这才佯作不经意的询问:“方才侍从禀报说,使者是为和亲一事前来,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垂眼掩饰心底难堪,使者有些不自然道:“是这样的,此番和亲我西域打算派一位公主前来,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西域嫁公主?”皇上眉头高高挑起,“不是我们大周公主嫁过去?” 使者干笑,“当,当然是我们西域派,大周贵为上国,如何敢让大周的公主屈尊,之前是小臣弄错了我们陛下的意思,还望大周皇上您见谅。” 什么弄错,分明是知道大周疫病解决了吧,被迫临时改口吧? 皇上眼底掠过一抹冷光,很想直接拒绝和亲,给西域这墙头草一点颜色看看。 可想到国内的情况,他终究还是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那便依使者的意思吧。” 皇上面上不冷不热端着,心里却委实吁了一口气。 虽然暂时不能对西域还以颜色,但总算不用再听果郡王假哭了。 见他这么爽快答应,西域侍者心里也偷偷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一些,“可否询问陛下,贵国意欲派哪位皇子迎娶吾国公主?” 皇上沉吟一番,“就老九吧,他目前不在京中,朕回头便召他回来。” 目前他几个儿子都成亲了,唯有老九慕玉泽未曾娶妻。 侍者自然不敢有意见,赔笑几句,忙不迭溜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世外桃源,不过如此 “王妃,果郡王府上飞燕县主备了礼来说是道谢。”凤倾九刚用完早膳便听元宵来通传。 “快请。”凤倾九连忙吩咐。 大周疫病解除,雪飞燕自然不用远嫁西域和亲,应是为了这事来的。 只见雪飞燕神采奕奕地指挥下人将一个个箱子停放在院子里,看得凤倾九瞠目结舌。 “来便来了,这是做什么?” “见过黎王妃。”短短几日雪飞燕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为和亲的事愁眉苦脸,以泪洗面。 “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黎王妃不要嫌弃。” 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绫罗绸缎古玩壁画,在她看来这点身外之物能买自己的后半生再值不过,更何况凤倾九以前就救过她,道谢是应该的。 凤倾九无奈摇摇头,颇有些苦恼,一是劳雪飞燕破费,二是她那小金库也装不下啊。 正当她想开口劝雪飞燕时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一大早上就这么热闹,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来人正是太子妃温卿绾和其姐福乐郡主温卿娉。 边说着边瞥了眼那快把院子占满的箱子,心想还好父亲带凤倾九去库房挑选礼品,否则就要被比下去了。 同时也自信温家的财力定比果郡王雄厚些。 凤倾九见其气色不错,说道:“看来太子妃的身子已然好了。” 温卿绾柔柔一笑,“今儿来不只是谢谢黎王妃救命之恩,”拉着温卿娉的手上前继续说道:“还有带着家姐来为上次鲁莽 行为道歉。” “黎王妃,是温娉没弄清原由便对您恶语相向,您还大人不记小人过医好我妹妹,我这心里头实在是惭愧,希望您能原谅。” 表情乖巧,语气甚是诚恳,丝毫不见往日嚣张模样,倒是令凤倾九有些讶异。 “哪日的事?我早就忘记啦。” 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更何况一件小事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温卿娉面露感激,知道这事就算就此揭过了,凤倾九也没有给她难堪,不由得又反思起自己的为人处世来。 “好啦好啦,化干戈为玉帛,也算一段佳话。”雪飞燕亲昵地挽住凤倾九的胳膊。 凤倾九看着几人笑意满盈,曾几何时雪飞燕为了不和亲一哭二闹三上吊,曾几何时温卿绾被疫病磋磨不成人样,如今都过去了。 许是几人也想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来。 “今天恰巧人都在,不如我们去国寺祈福如何?”温卿绾提议道。 “好呀!”温卿娉第一个附和,妥妥的妹控。 雪飞燕沉思片刻,“可否叫上雅然姐姐一起?” 她是跑去跟萧雅然哭诉,雅然姐姐这才给黎王妃修书求救,算起来也是她的半个恩人。 凤倾九点点头,这样是极好的,转头吩咐道:“元宵,派人去接表姐,让前面备好马车。” 元宵点头领命去办。 萧家与黎王府离得不远,一同出发正巧可以撞个面对面,几人接上萧雅然后便朝国寺方向驶去。 “几日不见表姐瞧着清减了许多。” 身上穿的应是往日的衣裳,瞧着宽大了些,清瘦的身体看着及其单薄。 “府上的饭菜不太合胃口罢了。”萧雅然没有再说什么。 见状凤倾九也不再追问,只听雪飞燕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还邀请众人到果郡王府用膳。 “吁~” 马车骤然停下,几人躲避不及互相撞个满怀,其他人还好,雪飞燕正眉飞色舞讲到兴头上,猛然撞到车沿上,疼的挤出了几滴清泪。 不由得呵斥道:“干什么呢!” 车夫吓得一身冷汗,生怕惊扰了几位贵人,马车上任何一位他都得罪不起。 凤倾九也疑惑,先开帘子问道:“发生了什么?”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被马车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震撼到了。 “黎王妃,黎王妃出来了。” “活菩萨,咱们大周的守护神啊!” “拜见活菩萨,活菩萨保佑。” 这句话像是命令,百姓听到立刻整齐跪地参拜心中在世活佛。 马车内一众贵女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巡视时也没有这等待遇,凤倾九的民心凝聚力可见一斑。 “这是做什么,救死扶伤是倾九作为医者的本分,快快请起。” 凤倾九也是第一次经历,慌张的不知扶谁才好,早知如此就应该换一辆不带黎王府标志的马车。 百姓脸上纷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想起前些 天还在悲痛会与至亲之人阴阳两隔,几日后染疫的人便已完好无损站在眼前,怎能不激动。 “王妃,俺们没什么能报答您的,这是自家的鸡蛋,希望您别嫌弃。” “对对,这是俺自家种的菜,您收下吧。” 早在知道马车里是凤倾九时他们便奔走相告,通知亲人邻居来感谢,只是来得匆忙没什么准备,都把自己手头上有的东西献宝似的拿给她。 人群数量急剧增加,众人太过热情,凤倾九也怕大家不注意发生什么意外,再加上送的都是些淳朴农作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她犹豫一会便收下了,不过只收了靠前几人的礼物,理由是东西太多马车装不下,百姓善解人意没有为难她。 此时的她根本没想到众人狂热到又回家准备了觉得拿得出手的谢礼,趁她在国寺祈福时纷纷送到黎王府门口。 且放下东西就走,主人不在下人们也不知如何定夺,总归是不能不管不顾堆在门口,于是抬进府,这一盛况就连皇帝都有所耳闻,被称为一段佳话。 “大家的心意倾九收到了,注意安全不要互相挤踏,请回吧。” 群众本意就是感谢她,目的达到便不过多逗留,加上官府派兵维持,很快街上就恢复往日模样。 雪飞燕呼吸急促眼神炽热,这才是她所向往的,她发誓一定要成为凤倾九这样的人,受百姓爱戴。 “我们倾九如今可是风光得很,试问还能找出第二个这般待遇的人?” 萧雅然捂嘴笑着调侃。 凤倾九脸颊微红,“表姐就别取笑我了。” 说说笑笑间到了国寺。 几人到主殿求签祈福,凤倾九往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信。 既如此便希望国泰民安,世间再无病痛,也是她作为医者的使命。 其他几人面色虔诚,许下自己的心愿。 “王妃许了什么?”温卿绾发问。 “诶”未等凤倾九回答,雪飞燕抢先一步道:“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凤倾九莞尔一笑,她更相信成事在人,说与不说都无所谓。 蓦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众人歉然一笑道:“突然想到有一老友要见,过会儿不必等我你们先行离开吧。” 虽不知道凤倾九要见的老友是谁,几人也没有过多窥探,分寸掌握的极好。 凤倾九也提前吩咐了黎王府的车夫务必安全将几人送回,十分妥帖周到。 当初被困西域时是李道陵将她带回,否则还不知何日才能回到京城,每日还要担心身份会不会被发现。 不管是出于疫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份恩情总是要谢的,况且李道陵也是为了守护大周子民。 于是独自往桃花林方向走去。 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刚一进入桃花林便撞入满目桃花,朵朵桃花争相竞放,满枝绯红,粉色白色的花瓣如雪般悠悠飘落,空气中弥漫浓郁花香,沁人心脾。 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不外如此! 第三百五十九章 送几位贵人回府 再往桃林深处去,一颗看似年头颇久,根茎纵横交错,粗壮发达的桃树下,一人一袭白衣以地为席,潇洒饮酒。 如瀑白发流泻在肩头,银白面具显得雌雄莫辨,倒真是像一位隐居在此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不过谁也不知李道陵的真实年纪,说不定已经年过百岁了呢,凤倾九恶趣味的想着。 在她印象里道人都是超凡脱俗清心寡欲的,哪曾见过这般不管清规戒律肆意妄为的修道人。 心中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从未见过任何一个道人如你一般不拘礼节,你信奉的是什么呢?” “呵。”李道陵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到来,丝毫不意外,甚至看都没看,饮酒的动作更加放肆随性。 “你非你,何来与我计较这些?” 言外之意就是:你都不是这副身躯的主人,别来管小爷。 凤倾九也不恼,不知为何对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本该心怀警戒,可她却意外的没有防备心理。 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李道陵不会泄露自己身份,当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不过随便一问,何苦挖苦我。” 凤倾九上前将李道陵身旁还未动过的酒壶打开,酒香扑鼻,又取一干净酒杯为自己斟酒,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 李道陵眼神撇了一眼,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直到凤倾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才开口。 “不请自拿,岂是君子所为?” 凤倾九嗤 笑,这人今日好像吃枪药一般不怼她两句难受,兀自品酒。 入口醇香,回味甘甜,不似一般烈酒的辛辣,不愧是上等的桃花酿,忍不住看了一眼李道陵,这人还真是会享受。 但她知道越是这种美酒后劲越足,至于为什么?看李道陵眼神涣散的状态便了然了。 这段时日一直为各种事奔波操劳,此刻精神放松下来,怡然自得,如果每日都能如此惬意倒也不错,想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桃花酿划过食道直通到胃,身体被暖流包裹,舒服到眯了眯眼睛,亲身体验才觉得可以理解李道陵,谁能抵挡住美酒的诱惑呢? “诶诶诶。” 正当凤倾九享受美好一刻,毫无防备手上酒杯突然被抢走。 凤九卿睁眼,褐色眸子划过危险气息,锐利地看向他,始作俑者却好像还没意识到危险。 眼神迷离,嘟囔道:“有你那么喝酒的吗?少来糟蹋我的宝贝。” 说着紧紧抱住酒壶,生怕凤倾九动手抢。 看他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凤倾九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点酒吗至于这么小气,更何况他刚才也是这么喝的,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不禁出口讽刺道:“原来并不是所有高人都大度。” 见凤倾九没有与自己抢的的意思,李道陵眸光瞬间恢复清明,哪还有半分酒气。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受不起啊。” 凤倾九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装醉耍自己的,心中默默 给他记上一笔。 “这可不是恭维,别的暂且不谈,你确实不愧于高人之名的。” “何况大周民间可是有不少关于你的故事呢。” 早前便听闻李道陵曾为大周解决过一场大难,在所有人束手无策时他仿若天神降临,为大周带来希望之火。 在京城皇亲贵胄眼中他是得道高人,上能窥伺天机,下能与厉鬼沟通。 百姓中更是传得神乎其神,光是猜测面具下的长相就有好几个版本,众说纷纭。 有说他青面獠牙面目可怖,但心地善良怕吓到人而戴面具,还有说他俊俏非凡谪仙之姿,本是天上神仙被贬下凡历劫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诸如此类的说法不计其数,却从没见他有过回应,反而大难之后隐于国寺,不贪图荣华富贵,这让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更上一层楼。 远的凤倾九无从考究,不知事实真相如何。 可初见时李道陵就能指出她灵魂有问题,令她不得不重视。 再说疫病一事,李道陵是如何知道自己被困亲王府,如何肯定她会有办法解除疫病的,这背后的原因她不得而知。 所以说,被称为高人不是空穴来风,甚至在她心中已经将李道陵归为高人那一类了,只不过她对鬼神之说没有过多的敬畏之心所以不怕罢了。 谁曾想李道陵听完只是苦涩地摇摇头道:“我本事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多年前解大周劫难之人并非是我。” 这下轮到凤倾九讶异,脱口问 道:“那是何人?” 李道陵眸光坚定不像是开玩笑,可不是他,那又是谁? 可任凭凤倾九如何追问,李道陵都不肯在吐露半个字,自顾自地饮酒,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凤倾九自觉无趣,也知问不出什么,也许时候到了会知道的,两人对饮,享受片刻宁静,相顾无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黎王府。 慕承渊太过思念凤倾九,脑海中都是烛火摇曳下她的身影,忙完手头中的事连忙赶回府,归心似箭,再续温存。 却不想扑了个空,被告知凤倾九与三五好友去国寺祈福还未归来,虽心中落寞却也没有去打扰。 正巧碰到府中下人在清点百姓们送来的谢礼,内心骄傲,与有荣焉。 “本王的王妃竟如此能干,本王心中甚慰啊。” 说着还故意在谢礼面前停留,惊蛰翻了个白眼,主子一碰到关于王妃的事就变得奇怪,如今更是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那也是王妃的功劳,跟您有什么关系。”惊蛰忍不住吐槽。 清明扶额叹息,惊蛰每日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谁知慕承渊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眼中骄傲更甚,彷佛是自己受万民爱戴,“王妃是本王的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就一体,关系大着。” “是是是,您说的对。”您是主子说什么都对。 清明越发觉得惊蛰最近有些皮痒了,真是什么话都敢接,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免得日后殃及到自己身上。 几人往府外方向走,迎面走来一中年男子,慕承渊记得这是自己府中的车夫,想到凤倾九迟迟未归,还以为是她回来了,问道:“王妃呢?” 车夫原本低头走路,听见声音猛然一惊,回过神来跪下答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说是要见一位老友,命奴才先送几位贵人回府。” 听见‘老友’二字慕承渊便蹙眉,笑意完全消失,不管地上跪着的车夫和一旁惊蛰二人,飞身跑去马厩策马离开。 吓得车夫惶恐不安,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看向惊蛰二人眼神慌乱害怕。 “无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清明安抚道。 车夫如获大赦,谢过二人转身离开。 二人对视一眼也立刻取马朝慕承渊追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王爷面色不好,怕是万一王妃出了事可就糟了。 慕承渊策马扬鞭,恨不得直接飞到凤倾九身边去,好在国寺不远,一柱香的功夫都没有便到了。 ‘国寺’‘老友’,慕承渊不禁想到那个白发面具,唯一一个他捉摸不透,令他产生危机感的男人。 越走进桃花林越有些胆怯,待视野开阔,只见凤倾九与那男子并肩喝酒,谈笑风生,凤倾九更是笑靥如花,好不快乐。 心中顿时不知是何滋味,醋意大发,连咬牙的味道都是酸的,眸色微红,血丝散布。 高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便是形容眼前场景吧。 第三百六十章 骑我的马去吧 李道陵似是不经意见撇一眼桃花林入口处,今天他这小破林子还真是热闹,转而向凤倾九问道:“你与黎王感情甚笃,打算何时告知他真相?” 在这个时代,一缕孤魂占据别人身体会被人们固有思想当成妖怪,凤倾九若是想好余生和慕承渊共度,总是要将这件事说出来的。 凤倾九觉得难以启齿不过是怕慕承渊不接受她,可若是不接受就证明此人不足以托付,既然她害怕那就由自己推一把。 凤倾九沉默不语,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越是爱越是会害怕,不敢设想他知道实情是什么反应。 蓦然像是感应到什么,回头看去,正好望进慕承渊深邃的眼眸。 这一刻仿若时间定格,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二人的世界中再容不下第三个人。 李道陵摸了摸鼻子,为了不破坏二人气氛,拎起酒壶默默离开,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凤倾九冲慕承渊扬起脸,粲然一笑,由于酒劲上头使得脸颊微红,娇俏夺目,一下撞进他的心里。 不忍心绷着脸对她,却仍然控制不住心中醋意,大步上前拉起凤倾九的手腕带她离开,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控制力气,动作轻柔。 凤倾九头还有些晕,懵懵地跟随慕承渊走,察觉到面前男人情绪有些不对劲,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些。 可怜清明和惊蛰刚赶到国寺,就感到眼前一阵风席卷而过,正是自家王爷拉着王妃离开。 两人一脸懵对视,搞不清 这是什么情况,无奈只好又抬脚跟上。 慕承渊扶着凤倾九上马,自己随即上马将她圈在怀里,彷佛这样心中才会踏实。 凤倾九睫毛轻颤,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抬头看向慕承渊,声音软糯甜美不似往日清冷,问道:“承渊,你怎么了?” 放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收紧,宣告这是自己的所有物。 面色冷淡,闷闷地问道:“你何时与李道陵这般交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从初识到现在与李道陵不过几面之交,哪来老友般深厚的情谊,能让凤倾九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毫无防备陪他对饮,真是好大的本事。 “噗嗤。”风吹得凤倾九清醒了一大半,顿觉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 果不其然,慕承渊瞬间黑脸,清清楚楚展示了变脸的功夫。 有趣?有趣是何意?嫌弃他慕承渊不够有趣,已经吸引不到她了吗? 凤倾九虽不知慕承渊内心想法,但就凭空气中这股越来越浓的酸味也能猜出一二。 顿时忍俊不禁,谁能想到堂堂大周朝黎王殿下,还有这样如女子吃味冒酸气的一面。 “怎么,你吃醋啦?” “没有。” 笑话,他堂堂黎王殿下怎么会做争风吃醋这种事,就算是有也不能承认。 “没有怎么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凤倾九第一次觉得逗弄他是如此有意思,看来日后也会增添许多乐趣了。 “哼。” 慕承渊冷哼一声,喉结滚动, 不知作何回复,干脆不再狡辩。 薄唇紧抿,认真骑马,不再低头看某个用自己满足她恶趣味的女人。 “诶呦,我保证以后去哪跟谁做什么都知会你好不好?”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感谢李道陵将我带离西域的。” “他找到我说我能治疫病,也确实成功了,说起来他也算大周半个恩人呢。” 既然李道陵说多年前的‘高人’不是他,那她就不将功劳算在他身上了,不过还真是好奇当年‘高人’的真实身份。 在平民百姓中流传故事不算什么,王公贵族都对他恭敬有加,定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见识。 说不定还能为自己答疑解惑,她最担心的便是灵魂与这具身躯的问题,她并不是原住民,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甚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再穿回到现代,未知太过于可怕,还是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敢告诉慕承渊真相的原因之一,试想一下若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了,慕承渊会发现吗? 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找寻她?还是会随着时间冲散对她的记忆。 “答应我你们不许单独见面,若是有要事需得我在场。” 其实慕承渊的小脾气早在凤倾九甜甜糯糯喊自己名字时就消散了,不过为了给她长长记性才板着脸到现在。 “那若是你有事不在我身边呢?”凤倾九无奈笑笑,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那…”慕承渊皱眉,似 乎在认真思考,“那也得元宵在你身边,总之不能单独见面。” 自家王妃贴身伺候的只有元宵一人,或许是不是该考虑培养些人在她身边照顾了。 “好好好。”凤倾九好脾气应和,哄人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盯着慕承渊刀削般的脸庞出了神,脑海里又浮现李道陵的那句话。 “你打算何时告知他真相?” 这个世界上知道她非丞相府嫡女凤倾九的只有李道陵一人,他本就钻研此道,虽觉惊奇却也不会过于讶异。 若是换个人知道她的身份早就将她绑起,烈火焚身,打着驱除妖孽邪祟的口号把她抹杀。 这是这个时代的一贯做法,慕承渊呢?他会选择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妖怪从此远离她吗? 凤倾九不敢拿二人的感情去赌,更不敢拿命去试探。 犹豫再三凤倾九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待时机成熟再探讨这个问题。 至于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她也不知道。 “怎么,为夫如此好看,竟让娘子移不开目光?”慕承渊调侃。 凤倾九这才反应过来思绪发散一时呆住,保持抬头看他这个动作好长时间,导致脖颈有些酸痛,好一会才调整回来。 “夫君俊美无涛,风姿绰约,妾身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顺着话茬,凤倾九直接各种恭迎词汇脱口而出,夸得慕承渊眉目含笑,收都收不回去。 也是奇怪,慕承渊从小就在夸赞恭迎中长大,什么词都听过,早已免疫。 可同样 的话从凤倾九口中说出来只会更让他开心,事实证明娘子时娘子,其他人是其他人。 两人恢复甜蜜姿态,一路上聊聊这聊聊那,一柱香的路程硬是走了半个时辰也没走完。 惊蛰二人在后面苦不堪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远远跟在黎王夫妻身后,不上前打扰,就当度假了。 那头黎王府又有人满脸焦急,只不过等待的人从慕承渊换成了元宵。 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帝病情加重,突然咳血晕倒,急召凤倾九进宫为其医治。 可府中一个两个当家人一个都不在,清明惊蛰又跟了出去,只剩元宵一人吩咐府中人看见王爷王妃便立刻让他们进宫。 自己则策马往国寺方向寻找夫妻二人,一边骑一边祈祷王爷王妃赶快回来,毕竟皇上要是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不知是不是上苍听到了元宵内心呼唤,刚一出城便远远看见两人同乘一匹马的温馨景象。 此时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二人相处,双腿收紧,一鞭子驱马奔跑,马蹄所到之处扬起一阵黄沙黑土,灰尘呛的元宵咳嗽几声。 “吁~”到两人面前时停住,翻身下马,汗珠从额头滑落。 “参加王爷王妃,宫中口谕,皇上吐血晕倒,王妃医术高明,请尽快入宫为皇上诊治。” 凤倾九与慕承渊相互对视一眼,没想到会突然出事,慕承渊双腿一夹便要策马离开,不想被元宵拦住。 “王妃,您骑我的马去吧。”说着将马鞭双手递上。 第三百六十一章 在容易不过了 凤倾九点了点头,共乘一匹马看着浪漫,实际上慕承渊要照顾她的感受,难免会浪费时间。 于是立刻翻身上马,与慕承渊一块离开,还吩咐道;“清明惊蛰在后面,你跟他们一起回府等我们。” 元宵领命,她本来已经做好走着回去的打算,毕竟刚出城门,也没几步路。 清明二人见元宵过来,又看王爷王妃火急火燎的走了,把元宵一人扔在这便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快些催马上前询问。 元宵又将事情说了一遍,上下打量二人,问道:“你们去找王爷王妃怎么找这么半天,知道口谕传来我有多慌吗?” 一边不知道主子身在何处,一边担心皇上身体可别出现问题,否则自家小姐可是会被定罪的, 清明摸了摸鼻子,不答话,惊蛰听罢立刻出声道:“你是不知道,咱们也不敢打扰主子二人世界啊,只好默默在后面跟随,可是大气都不敢出。” 元宵眼神落在惊蛰身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下来我跟你在说件事。” 惊蛰还以为元宵非常认同自己,同时对慕承渊二人这种不顾单身狗死活的做法深恶痛绝。 要跟他说什么王爷王妃二人其他八卦,眼睛瞬间光亮,兴冲冲下马来到她身边。 谁知元宵直接将他扒拉到一边,飞快骑上惊蛰的马,飞奔而走。 “男女授受不亲,相信两位哥哥也不会忍心让我一个小女子走回去,所以 就只好委屈哥哥们共乘一匹马了。” “诶诶诶”惊蛰看元宵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眼睛顿时瞪大,充满不可置信。 “她她她…”一边看着清明,一边指着元宵离开的方向,磕磕绊绊不知道说些什么。 清明扶额,惊蛰这人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否则也不会被主子带在身边,如今看来只是有,但是不多。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清明态度冷淡,不想过多与傻子交流,怕自己也变傻。 “走走走。”惊蛰还没从被摆了一道的情绪中走出来,听到清明的话没过脑子,嘴先应了下来。 随后二人为谁在前面的问题吵了起来,毕竟谁都不想像个小娘子一样被圈在怀里。 最终以马是清明的,你爱走不走为由,惊蛰妥协,心中暗暗给元宵这小妮子记下一笔。 凤倾九二人快马加鞭赶到皇宫,总管公公早就在宫门口候着,看见二人身影大喜。 “诶呦您二位可算来了,快随咱家来。” 不顾礼节急冲冲拉住慕承渊飞奔,生怕再耽误一点时间。 “从上次疫病皇上便对王妃的医术信服,更是早就吩咐如果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请您来。” 凤倾九想到前段时间进宫面圣时,皇上面色就不佳,但当时太过劳累没有深究,从这个命令看来皇上应是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 一路畅通无阻,直通皇帝寝宫,皇帝此刻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状态,下面跪了 几个太医,噤若寒蝉。 太医院就设在宫中,自然先行到来,由于怕皇帝身体引起恐慌,只传了几个德高望重自诩医术不错的太医来。 谁知没有一人能检查出病症,被前来述职的崇国公臭骂一顿。 凤倾九的到来令在场众人都看到了希望,疫病一事凤倾九的名字已经在一种太医心中成为一种信仰。 疫病他们都研究过,却苦苦不得要领,夜不能寐,没想到他们还没任何进展时凤倾九已经找到解药,天下医者无不佩服。 言祁看见凤倾九更是眼前一亮,自动忽略了看见他在场瞬间黑脸的黎王。 寒暄道:“倾九来了,咱们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 凤倾九礼貌打招呼,余光看身边的男人,果不其然又变了脸色。 “虽未见面可是听到不少有关你的传闻,没想到你医术高明到治好瘟疫,令祁倾佩,活菩萨之名可是响彻大周每一处角落。” “崇国公谬赞。”凤倾九微微一笑,“不过运气好罢了,倾九先为皇上看病。” 总管公公在一旁急得不行,却又不敢打断崇国公,默默在心底埋怨,又夸赞凤倾九。 慕承渊很满意凤倾九的做法,轻勾嘴角,却还是面色不善的看向言祁。 崇国公彷佛这是才察觉到慕承渊的存在,开口道:“刚才倒是没注意到黎王殿下也来了,光顾着跟倾九寒暄。” “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王妃何时与崇国公如此相熟。”还特意着重咬字‘王妃’二 字。 言祁不恼,好像没听出是在嘲讽自己,如春风般和煦一笑,“没想到黎王殿下如此在意本王与倾九的关系。” “殿下放心,我只是奉皇上命令去迎接西域公主,待接到公主后便离开,所以殿下不必过于在意。” “崇国公多虑了,本王只关注枕边人,不曾在意陌生人。” 这波慕承渊完胜,言祁心中咬牙切齿却也别无他法,毕竟凤倾九是黎王名正言顺的妻子。 殿内太医和伺候的人早就把头狠狠底下,恨不得埋在土里,不过耳朵还在好奇竖起听的津津有味。 “王妃,皇上怎么样了?”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偷听八卦,而是关注皇帝病情,总管公公问道。 凤倾九把完脉,简易做完各项检查之后道:“吐血是由于皇上前段时间太过劳累。” “我为皇上针灸后,便能转醒,日后要注意休息,不要过于操劳。” 几位太医暗暗点头,他们的诊断结果也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为何皇上就是醒不过来。 这也是凤倾九没有说出来的一点,她发现皇上体内有其他功能性药物存在,甚至服用时间不短,起码要三到五年。 相当于慢性毒药,皇帝饮食起居都经过严格筛查,能有这等本事的肯定是亲近之人。 她有理由怀疑是太子再次下手,毕竟有过前车之鉴。 针灸之后皇帝悠悠转醒,凤倾九给慕承渊递了个眼神,慕承渊接受到,吩咐太医们退下。 太医们如获大赦, 跪了许久膝盖生疼,顾不得许多连忙出殿,生怕皇帝说他们治病不利治他们的罪。 皇帝了解前因后果后叹了口气,“内忧外患之下,朕如何能不操劳,只是希望再多活两年,收拾好这烂摊子,否则朕九泉之下哪还有脸面见先祖。” “诶呦我的皇上喂,您一定会身体康健,万事如意的,可不能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是啊皇上,您还得带领咱们踏平西域,好好磨灭他们的嚣张嘴脸。” 总管公公和崇国公齐齐开口安慰。 只是凤倾九面露凝重,皇帝便知她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待崇国公汇报完西域使者近况和和亲公主人选,便让言祁退下,同时屏退左右,只留慕承渊夫妇和总管公公在殿内。 “倾九可是有话同朕说?”皇帝急忙发问。 “启禀父皇。”凤倾九又仔细检查银针后慎重开口道:“臣媳在父皇体内发现一种沉积多年的药物。” “此药少量服用会强身健体,壮阳补虚。” “可若是多服则会起反作用,并且此药中添加了罂粟壳,多食上瘾。” 凤倾九犹豫一瞬,接着说道:“罂粟壳乃是禁药,由国家统一管理,寻常药材铺是不允许售卖的。” 这也是她怀疑太子的重要理由,就算是她想要取来罂粟壳都要层层报备之后才能拿到,因为大周有过被禁药荼毒的经历,所以管理分外严格。 但如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想要拿到便再容易不过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父皇不可! “父皇可曾长期服用过什么药?” 因不知是在什么中参杂药物,所以只能使用笨办法,一点一点逐一排查,慢却有效。 皇帝摇摇头说道:“会让太医院开些提神,调理身体的药,但都没有长期服用,每次用量药方也都有所不同。” 凤倾九黛眉紧蹙,这可就难办了。 “王妃,皇上服用过的药都有记录在册,并且留有药渣,不知是否有用?” “太好了。”凤倾九眉头舒展,只要有一点残留,她都能分析出药材,从而找到问题所在。 不过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她不相信凶手会笨到留下太过明显的证据,只是目前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姑且一试。 “咱家这就去调取记录,将药渣为王妃准备好,以便查验。” 在他眼皮子底下给皇上下药,可不就是显得他失职,既然这样大家都别好过,他一定会辅助好王妃将凶手揪出来。 “且慢。”凤倾九叫住雷厉风行的总管公公,吩咐道:“这件事切记要秘密进行,不要让凶手察觉我们发现了端倪。” “是。”总管公公拂尘一甩,心想还是黎王妃想得周到,皇室这下可是捡到宝了。 总管公公动作很快,能感受出他急切地想找出幕后之人,皇帝连连用赞许的眼神看向他,显然对这个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很是满意。 半年来服用过所有药的方子和近三个月留存的药渣都摆在了凤倾九面前。 由于时间问题会使药材药效蒸 发,加上存放会发霉等问题,药渣只有三个月内的。 不过这也够用,皇帝今日病发明显是凶手加大了计量,若是毒药下在这些药里,很容易便能检测出来。 凤倾九神色认真,一一检测,殿内几人屏息凝神,生怕呼吸声重了打扰到她。 她这般认真模样是最吸引慕承渊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心里,也是他认为与其他闺阁女子最不同的地方。 在面对病人,面对药材时,她是会发光的。 半响,抬头看见几人期待的脸,凤倾九失望摇摇头道:“没有任何关于父皇体内药物的发现。” 未知的隐患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几人心中虽已做好没任何线索的准备,不过听到结果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吃食呢?”既然用药没有问题就要从食物下手,“父皇平日里可有什么经常吃的食物?” 皇帝的饮食格外严格,每次用膳虽然种类多,但每种只能吃几口,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在食物上下手对皇帝不利。 而且每个季节的食材都不同,很难有一年四季都会食用吃食。 攸然皇帝瞪大眼睛,像是想起什么,神色中又带上不可置信,觉得难以启齿,“朕最喜喝皇后宫中的莲羹,喝了许多年了。” 说完如释重负般闭上眼睛,怎么也不敢想有可能是他的枕边人,相敬如宾的妻子给自己下毒。 “这么一说咱家也想起来了。”总管公公经过提醒灵光一闪道:“皇后娘娘那的莲羹基本上每 隔五天皇上就去吃一回。” “近日更是每隔三天就去,说是一日不吃便想得紧。” 凤倾九脸色凝重,说出自己的推断,“这样看来,应是近日加大了剂量,食用成瘾才变为三天一去。” “这莲羹可有留存?” 既然药材有留存药渣,那么食物也应当有才是。 “这…”不想总管公公面露犹疑,支支吾吾道:“没有。” 又连忙解释道:“皇上皇后伉俪情深,没人会怀疑到娘娘身上。” “更何况只要皇后说一个‘不’字,宫中下面伺候的人哪个有胆子去反驳。” 尤其太后去世后,皇后是后宫之主,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谁敢去触她的霉头,那不是拿脑袋开玩笑嘛。 皇上向来不理后宫之事,皇后娘娘一人全权负责,直接抓住女眷命脉,权力之大不是可以衡量的。 这倒是难办了,凤倾九眉头紧锁,试探性的目光看向慕承渊:这是可以说的吗? 半响慕承渊郑重点头:说吧,做作孽不可活。 皇帝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不知要干嘛,有些不耐烦,说道:“你们俩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有什么话就说,神神秘秘。” “确实有件事想要禀告父皇。”自从凤倾九进殿后就变得毫无存在感的慕承渊回答。 “说。”皇帝不耐挥挥手,难不成还有什么比日夜相伴的妻子,有可能是给他下毒的凶手更令人难过的吗? 这下慕承渊不说话了,扬扬头示意凤倾九来说,毕竟涉 及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叙述。 凤倾九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要添油加醋讲出来,毕竟两人和太子不对付。 “父皇可还记得太后娘娘中毒一事,当时我说死因蹊跷,还提醒父皇多加小心。” 皇帝点点头,这件事没过去多久他当然记得,而且差点杖毙太后宫中的人,但他不知道与当下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当时太后中的毒形如枯花,短时间可使人容光焕发,精神大振,而服用月余后开始反噬,最后因心悸而死。” “那种毒药与父皇身上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最重要的一点是二者都来自西域。” 皇帝心中大震,上次凤倾九提醒过他,太后死因他也知道,但没想到能跟西域挂上钩。 这可不是单纯害命这么简单了,如果是西域的人恨他入骨还情有可原,若一但是大周人那可就之通敌叛国,人人得而诛之。 “你是说,下毒之人是同一人?”皇帝瞬间明白凤倾九的意思,西域之毒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臣媳上次发现太后死因,留了个心眼,也从贵人那里得到了些消息,说是…” “什么?但说无妨,真还能治你的罪不成,那老三还不得跟朕大闹?” “父皇说笑了,承渊一向孝顺。” “好了,别扯开话题,朕都能接受。” 皇帝隐隐觉得凤倾九接下来的话会令他震惊,也知道她是在调节气氛,怕自己情绪不稳。 “那事我们早有怀疑对象但苦于没有证据 不敢信口开河,这下得到确切消息,有人曾听到太子殿下与幕僚商议给您投毒好继位。” “不过不只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误投成太后,这才……” 说都说了,凤倾九一咬牙,干脆把太子所有罪行一股脑都说出来,受一次刺激总比多次来的好。 “如今可以查到的是太子殿下与西域确有密切往来,我们还截获了几封书信,待稍后呈给父皇。” 最后一字落地,殿内鸦雀无声。 无论是谋权篡位,还是通敌叛国,都是一等一的死罪。三人不敢多言,直挺挺跪在地上等待皇帝发话。 总管公公更是冷汗直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事怎么让他给听了去,真是嫌命长了。 ‘哐当’一声,皇帝手里的茶盏被重重摔到地下,四分五裂。 “咳咳。”他的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想说什么但出口的只有咳嗽声。 凤倾九立刻上前施展银针,为皇帝稳定身体器官情况,同时顺一顺其的火气。 “逆子,逆子!”皇帝总算好受了点,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若他野心勃勃想要这位子来害自己,他也当慕临辰是条汉子,自古以来没有哪条夺位之路不是鲜血铸成的。 可他居然勾结狼子野心的西域,那是弃祖宗基业不顾,弃大周百姓不顾,这种心胸狭小之人怎能堪当大任! “拟旨,朕要罢黜太子皇后,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京!” “父皇不可。” “皇上三思啊!” 第三百六十三章 研制解药 大家心知肚明皇帝现下是被气过头,才如此冲动,于是几人齐声劝阻。 “三思,朕如何三思,朕当真是养了一头狼,一头蠢狼!” 从小老三就甚为聪慧,诗书骑射样样精通,他也从不吝啬表达对老三的喜爱。 但为了顾及嫡子的感受,自己早早就封了他为太子,甚至给老三封王,基本上断了大臣们支持慕承渊的念头。 不奢求太子有多大能力,只要他老老实实做好该做的事,老三便永远不会与他争抢这个位子,奈何他根本不懂自己的苦心。 “朕这心冷啊,居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要害朕,还害了太后。” “这让朕九泉之下如何有脸见父皇母后,逆子啊逆子!” “父皇,目前我与倾九只是猜测,还未掌握更多实质性证据,所以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眼前的情况只有慕承渊这个皇帝最喜欢的儿子能开口劝慰,毕竟君臣之分亲疏远近都摆在那。 “不过我们还需留个心眼,以免打草惊蛇。” 皇帝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仔细分析慕承渊说的话觉得有道理,不过心中对皇后太子充满了厌恶。 “起来吧,朕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承渊啊,你娶了个好妻子,可莫要辜负了倾九。” 慕承渊含情脉脉看向凤倾九,眼中的情意浓的能化出水来。 “放心吧父皇,我慕承渊这辈子都会对倾九好的。” 皇帝欣慰一笑,倒是个情种,接着叹了口气道:“别你侬 我侬了,说说吧,你们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臣媳认为不能打草惊蛇,要抓就抓个证据确凿。” “父皇依旧按时间去皇后宫中用膳,切不能被察觉。” “接下来臣媳会为父皇研制解药,争取用最快的时间让父皇恢复如常。” 皇帝点点头,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身体,凤倾九妙手神医,她说有法子那就一定有法子,皇帝对她的医术信任程度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总管公公下次一定要想办法弄些羹汤出来,哪怕是一点也可以,这样我就能检测是否真的有毒药存在。” 总管公公辛勤应下,干劲十足,他虽是个阉人,但也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西域是大周子民痛恨的对象,而有可能成为未来一国之君的人却不顾百姓,勾结西域,令人不齿,可以想到日后民间是何等血腥风雨的景象。 不止所讨论的这些,他们还要多方暗中布局。 凤倾九不知太子与西域何人联系,若是出了事西域会不会保他,目前他身边有没有西域奸细,甚至奸细会不会已经被他提拔到高官厚位。 并且他敢这么嚣张,害死太后丝毫不避风头,反而高调行事,甚至时隔不久还敢对皇帝下手。 是什么让他有恃无恐,或者说除了西域外还有其他势力在背后支持他?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贸然出手的。 现在动了太子,西域万一发难,趁虚而入,必定会导致大周内乱,他们赌不起。 “不如等和亲过后再徐徐图之。”慕承渊建议。 和亲是个重要节点,首先不知道西域派哪位公主过来和亲,对这位公主必须设防严加管控,以免整出什么幺蛾子。 若西域公主是与太子接头之人,那他们掌握证据就轻松许多。 若不是,也能利用西域公主排查出一些可疑之人,这么一看和亲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当然前提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几人点头对慕承渊的看法表示认同,如今危机四伏,他们必须小心谨慎,不可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事不宜迟,去安排吧。” 折腾半天皇帝也累了,见商量的差不多便吩咐道。 “倾九啊。”在凤倾九即将出门时叫住了她,“朕这身体…” “父皇放心,现下手头没什么东西,待臣媳回到府里立刻为父皇制定解毒方案,研制解药。” 凤倾九的话仿佛有种魔力,让皇帝的心安定下来。 “你每隔几日便进宫为朕检查身体,现在朕除了你谁也不信。” 皇帝年老,正是敏感多疑的阶段,又被下毒吓怕了,恨不得让凤倾九每日都呆在宫中以防万一。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于是退而求其次,让她每隔几日来一次,否则这心中实在不安,看谁都像是要害自己。 “退下吧。”皇帝被折腾了一天,身体早就不堪重荷,于是让几人离开,自己好休息。 外面已然天黑,回黎王府的路上,二人也不急,就这样散漫闲逛。 “你说我们该如 何准备呢?” 凤倾九不禁想起上午在国寺桃花林与李道陵潇洒饮酒的时候,若是日日都能如此放松该多好。 “首先调查清楚他身后有没有其他势力。” “确实,如今我们就像瞎子,关于他的信息知之甚少,反而他对我们的底细很是了解。” “若是有就从长计议,若是没有…就好办了。” 凤倾九琢磨着慕承渊这话什么意思,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是说,釜底抽薪?” 慕承渊眸中毫不吝啬对妻子的赞赏,肯定道:“西域目前也是暴露在我们眼前的,若是他最后底牌是西域,那我们便先将他的底牌击垮。” 对啊!就算经历过很多事,大周的综合国力都在西域之上,还有慕承渊这个智囊,更何况还有她埋在西域的那颗种子。 这么一算前路豁然开朗,该惶恐不安的是太子才对。 “我这就去医所研制解药。” 凤倾九大喜,顿时睡意全无,策马往医所走去,那毒不是什么难解的东西,不出意外,今晚就能研制出来。只不过戒断毒瘾最重要的,还得看皇帝毅力。 慕承渊愕然,就这么看着上一秒还同自己说话的女人,下一秒疾驰而去,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跟在凤倾九后面来到医所,怎么办,总不能丢下娘子一人就寝吧。 戒毒瘾一事最重要的就是吸毒者本身的毅力。 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直接不给吸食毒物,简单粗暴见效快,却也是最残忍的。 通常患者 会产生幻觉,脾气暴躁,甚至伤害自己。 皇帝是九五至尊,这种方法显然不适用,皇帝一怒谁能制止?甚至还会有人为此丢了性命。 第二种方法是用其他相同药性却比这个毒素弱的药物来代替,可以减缓,减轻患者的痛苦,循序渐进从而达到戒毒效果。 但目前皇帝身体已然千疮百孔,代替药物会不会与原药物药性相冲也是一大难题。 至于最后一种也是最温和的,利用针灸搭配药物来减轻患者毒瘾,再加上心理暗示的辅助来达到目的。 但所需时间长,并且容易复发,就目前身体状况来看必须用这种方法。 加上皇帝要求凤倾九每隔几日便要进进宫检查身体,为针灸创造良好条件。 戒毒在现代已经有纯熟的手段,所以凤倾九并不陌生,甚至有些期待。 古代山清水秀,空气未经过污染,不论是药材还是食物都没有任何添加剂,这就导致古代的药材要比现代的药效好上许多倍。 凤倾九更有把握将皇帝治好。 随后一夜,尝试了许多种搭配方式,最后敲定一个可以缓解毒瘾还无副作用的方子: 党参,玉竹,粟壳,沉香,肉桂,枣仁,覆花等。 朱砂为衣,每日饭前服两丸。 数日之后即可看到效果,到时再根据身体调整药方。 凤倾九抻了抻胳膊,看向窗外,天边竟已泛起了鱼肚白,没注意时间,居然过了一夜。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收入怀抱。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能叫他们发现端倪 西窗对雨,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院子里花草枝叶上,摇曳生姿。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伸手握住环着自己腰的男人的手,她太过沉迷与制药,早间没有看见慕承渊的身影,便以为他先回了。 慕承渊将头抵在她的肩颈上,低声说道:“娘子的事情没做完,为夫哪里敢先走。” 声音性感磁性,凤倾九暗骂一声妖孽,这声音不是在勾搭她嘛。 “别贫嘴。”凤倾九凤目圆瞪,假装嗔怒,再这样真的会保持不住的。 慕承渊见她的反应觉得很好笑,在她耳边沉沉地笑了两声,随即道:“忙了一天一夜,来用早膳吧。” 这倒是令凤倾九颇为讶异,原来刚才没看见他,是去弄早膳了。 来到前厅哪个,看着桌子上的米粥羹汤更为惊讶,问道:“这是你做的?” 卖相看起来实在不算好看,若是哪个厨子做的,估计要面临失业危机了。 慕承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第一次做,你尝尝怎么样。” 凤倾九坐下舀了一勺粥往嘴里送,慕承渊喉结滚动,紧张的心快跳出来,紧紧盯着她的嘴唇。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菜,刚才尝味道自以为还行,就是不知道凤倾九会不会喜欢。 见她皱了一下眉头,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好吃吗,不好吃咱们就…”不吃了。 凤倾九被他的反应逗笑,又吃了一口才说:“你紧张什么,很好吃的。” “我 这不是怕你会不喜欢。” “好啦。”凤倾九为他盛了一碗,“别忙了,你也坐下吃。” 能让黎王殿下做饭羹汤的恐怕大周朝她是独一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说起来,我想起一些在西域医师所发生的事情。” 凤倾九主动提起话题,在他们俩这,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而觉得这样可以增进感情交流。 “哦?”慕承渊来了兴趣,由于最近事情特别多,凤倾九还没有跟他讲过在西域的经历,他向来喜欢听她见这些事,对此很是期待。 “在西域时,医师们都对我照顾有加。” “我也借此机会问了他们对于大周人的看法。” “发现他们对于大周并没有敌意,甚至平常看到都会很友好。” 慕承渊沉思,他明白凤倾九的意思,两军交战受苦的只有百姓。 但就目前的形势看别无他法,也许只有统一制定一个规则,才会令百姓安稳,不会流离失所,战火纷飞。 “你有什么想法吗?” “若是日后交战希望可以善待百姓,不杀俘虏,我们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做到不杀戮无辜之人。” 慕承渊点头,他的想法与凤倾九不谋而合,也庆幸自己妻子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父皇说得对,他是捡到宝了。 “唉。”凤倾九突然就有些悲春伤秋的情绪在,感叹道:“若是西域王是一个与大周交好的明君便好了。” 她实在不忍心也无法想象,有一天曾经和她在医师所攀 谈的人饱受战争迫害。 慕承渊听她的想法倒是笑了笑说道:“傻瓜,就算没有当今的西域王,那下一任呢?更何况没有西域王还有东域王北域王。” “只要有人生存的地方就会有争夺有战争,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们只能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担起肩上的责任,尽力去制定和维护规矩,保护所想保护的人。” 凤倾九觉得此刻的慕承渊身上好像在发光,在古代与现代思想完全不一致的情况下,能有这么一个与她灵魂契合的男人,实属不易。 “更何况拓跋栎因血脉一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怕我身份曝光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本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还有月心眉在背后虎视眈眈,视你为仇敌,所以这仗是无论如何都要打的。” 凤倾九点头,极为认同他的说法,在月心眉看来,不是她死便是我亡,事情早就已经不可调解。 “恐怕太子同拓跋栎结盟也是相互利用。”凤倾九就着慕承渊的话茬继续分析道:“太子虽蠢,但胜在心狠手辣,若是即位成功,怕是立刻会对拓跋栎下手。” “拓跋栎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怎么会和大周抗衡到现在,只怕太子玩不过他,反倒被其刷的团团转。” 慕承渊赞赏望向凤倾九,心中想着若是让凤倾九去领兵打仗,怕是也不会输给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将军。 大周现在人才稀少,朝堂上所谓的将军大部分都只是个头衔,多是世家子弟 来的官位。 他心中隐隐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当然还是要看凤倾九的想法,要是她不愿意自己也不能逼她。 “包括和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 “若不是你找出了解除疫病的方法,就是我大周朝的公主去和亲,如今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改口,怕是也怀恨在心。” 凤倾九赞同,西域使者当时改口改的倒是快,可惜大周现下情况也不妙,皇上可是可惜了好久没能从西域这个肥羊身上狠狠宰一笔。 “怕是不久之后又要开战了。”慕承渊吃下碗中最后一口粥,眼神凌厉,缓缓说道。 要是西域再作死,他不介意就此将他们从历史的长河中彻底焚灭。 凤倾九叹息慕承渊对西域杀心如此之重,但也明白现在的形势,既然不得不战,那便搅他个天翻地覆。 到时若是能将天机阁掌握在手里,那无疑是大大增加了他们这边的胜算。 算算日子,当初在西域王身上下的毒也快发作了,他们应该好好准备一番。 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西域的好戏,算是给他们一个通缉她的回礼吧,希望西域好好笑纳。 想到这儿,自己怕是得先去看看纳兰若,好好与她商议一番,看看天机阁下一步的计划走向。又 “别想了小家伙。”慕承渊看凤倾九一会皱皱眉头,一会嘟嘟嘴巴,就知道她又在考虑这些事,一夜没睡倒是精神的很。 凤倾九正在兴头上,一丝疲态都没有,反而很 亢奋。 “走吧。”慕承渊起身上前,弯下腰一个横抱将凤倾九抱在怀里,说道:“忙了一天一夜,你也不觉得累,还是先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再想其他的吧。” 凤倾九看他像老父亲一样苦口婆心劝慰,觉得有趣极了,却又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我先去给父皇送戒毒丸吧。” 皇帝总是忧心自己的身体,这回西域形势紧迫,他也希望自己的身体再撑一撑,恐怕在皇宫中也是等着急了。 “阿嚏。”在皇宫内焦急等待凤倾九消息的皇帝突然打了个喷嚏。 “皇上诶,快披上衣裳,可别染了风寒。” 总管公公见皇上总望向窗外,又打了喷嚏,心中一紧,皇上本就身体虚弱,要是再染上风寒,定然会病情加重。 “无妨。”皇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摆摆手道:“倾九那边若是传来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 总管公公点头应和,“您放心吧,有老奴守着呢。” 他也很着急,不知道黎王妃解药配的怎么样了。 思绪拉回。 慕承渊回复凤倾九道:“没事,我先带你回府休息,父皇那不急于一时。” “回去让惊蛰去送到宫中,你的医术世人皆知,若是叫太子那边知道你频繁进宫定然会心生疑虑,他们要是改变计划,那对咱们的形势就不利了。” 凤倾九一想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谨慎起见,过些日子进宫为皇上把脉她也得好好乔装一番,不能叫太子一党发现任何端倪。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喜欢九皇子 说起惊蛰,凤倾九不由得多聊了两句,“惊蛰的性子还是蛮有趣的,跟你说话都敢顽皮两句,进宫对付那些盘问的人倒也适合。” 惊蛰和清明都是从小陪在他身边的,虽然身份有别,但在慕承渊心中一直将他们当成亲兄弟对待。 “他就是个混不吝,便是皇后亲自问话也不会怕她半分,反而会把皇后给气到,这种活他再适合不过了。” 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清明就沉稳知礼节,惊蛰则养成了跳脱的性子,不过也就是他这像滚刀肉一般保护他们许多次,当然也被很多人记恨上了。 回到王府后慕承渊首先安排了惊蛰进宫送药,然后就在凤倾九塌前守着,强迫她睡觉。 凤倾九被看的好不自在,更无困意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就这样盯着她。渐渐的,困意来袭,凤倾九缓缓合上眼皮。 许是知道慕承渊守在身边,心中安全感十足,她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香甜,感觉精神都好了不少。 琼州边疆。 慕玉泽正在海边观察海水涨潮情况,自从来到这,他每天都会观察,日复一日。 他虽是被皇帝派遣到琼州,但来了以后发觉这真是个好地方,蔚蓝色的大海总能让他不再烦躁,安抚他的心情。 同时也发现的大周海军力量极弱的弊端,每次倭寇来打劫都会占据上风,临海百姓苦不堪言。 大周多是陆地,临海城市很少,以往更没有海上作战一说,甚至许多临海百姓 都是旱鸭子。 这对于对战海上经验丰富的倭寇极为不利,他现在正在想办法如何让能改变这一局面。 所以自从他来后每日都会操练士兵海上作战能力,包括学习其他国家的造船能力。 海上作战本就意外众多,也许上一秒占据优势,下一秒船遭到海洋生物袭击败于下风,所以要谨慎再谨慎,减少伤亡。 “报。”一士兵快马加急赶过来,跪在慕玉泽身前禀报,“九爷,京城八百里加急密信。”说罢双手呈上。 慕玉泽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性子,也从来没想过做什么将军,自请边疆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所以在这他也要求所有人不必以官职相称,叫他九爷便好。 一开始众人还不敢,慢慢相处发现他脾气很好,甚至能跟他们这些底层人打闹在一团,胆子也就大了些。 京城急信?慕玉泽第一反应就是三哥三嫂送来的,怕是他们出了什么事,连忙接过打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就像煤炭一般黑,给小兵看得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九爷这个神情,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想到这小兵内心紧张起来,突然豪气云天道:“九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属下愿追随您上刀山下火海。” 还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仿佛只要慕玉泽一声令下,他能立刻杀到京城。 “你小子。”突然的动作给慕玉泽看的一愣,一脸黑线。知道他定是内心又脑补什么 戏码了,笑着踹了他一脚道:“赶紧滚,小爷这可是好事。” 这引起了小兵的兴趣,被踹了也不脑,立刻嬉皮笑脸的跟在慕玉泽身后,八卦道:“九爷,什么好事啊,给兄弟们也乐呵乐呵呗。” 慕玉泽瞥了他一眼,明显的不想理这货,却还是好脾气道:“爷要成婚了,算不算喜事?” 都说人生最得意的事有四件: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 成婚确实是喜事,可对于慕玉泽来说这喜事还不如不要。 那是和亲啊,谁知道西域会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万一是膀大腰圆龇牙咧嘴的怪物,或者是吸人精气蛇蝎美人那一类型,那他慕玉泽的小命可就交待在这了。 谁知小兵根本没有仔细听他后面说的话,脑海里只有九爷要成亲了几个字。 并且跑出去挨个人告诉,最后便成了慕玉泽当年在京城对一女子许诺情爱,却不想被发配边疆穷苦之地,如今女子求皇帝赐婚。 最终圣旨下来,慕玉泽不日便将回京去见如花美眷,最终有情人众人眷属。 慕玉泽知道这个事还是他备马离开走在城中大道上时,他原以为百姓是来为他送别,记挂他这段时间的功绩,心中还很开心,面上不显。 谁知一群人都在祝他别辜负了妻子,说的可歌可泣,忍泪盈眶,如果他不是当事人当真就信了。 不过知道后他也懒得解释,就让大家保持这个美丽的误会吧。 琼州与京 城相隔甚远,慕玉泽在接到圣旨后就给慕承渊夫妇去了信,可几日后才两人被清明告知来信,这才知道慕玉泽已经快马加鞭启程回京。 “信中都说了什么?” 慕玉泽来信慕承渊是最开心的,可偏偏这家伙自己不看,非要凤倾九念给他听。 “玉泽说父皇平日里不见关心他,和亲倒是把他退出去了,说自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慕承渊轻笑,这话倒像是他的性子能说出来的。 “还说他还年轻,并没有娶妻的想法,看到时候能不能跟西域那位公主商量一下不做夫妻。” 去了趟边疆还是那副小孩子样子,这种事哪有商量的,就连凤倾九此刻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哪成想人家真的去商量了。 “我娶妻也要像三哥一样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共度余生。” 读到这凤倾九脸颊瞬间爆红,像被火烧一样烫,没想到慕玉泽会在信中说这些,不过他们俩成婚之时也没想到日后会相爱,成为彼此完全信任的人。 “不过虽然不想和亲,但是能回京与三哥三嫂见面还是甚为欢喜的。” “许久未见小九我也很是想念。”慕承渊感慨。 慕玉泽是一众兄弟中跟他关系最好的,皇家子弟本就感情凉薄,如他和小九这般的本就找不出第二个,所以他格外珍惜。 更何况是因为他站队到自己这边才遭太子记恨陷害,挑拨离间,不喜争斗,说起来还是怨自己的。 “小九还说要我 们给他接风洗尘呢。”凤倾九读完信中最后一字说道。 “该是如此。”慕承渊应和,慕玉泽离开许久,怕是九皇子府已经染上灰尘,就算他不提,自己也会去派人修缮一番。 慕玉泽不知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被慕承渊夫妇放在心上,并且雷厉风行去办。 很快九皇子不日回京和亲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引得京城一众贵女扼腕叹息。 慕玉泽当年可是无数少女追捧的对象,妖孽的长相,一双丹凤眼仿佛会释放桃花勾人夺魄,相比较黎王和太子,性格又好,生性爱笑,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如今要成婚怕是许多少女含泪叹息,本就对西域不满,这下心中更对西域要来的公主充满厌恶。 凤倾九在府中整日无所事事,见九皇子府要修缮就想着去凑凑热闹,却没想到在那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雪飞燕。 自上次国寺一别已经有数日未见,雪飞燕有条不紊的指挥小斯摆放九皇子府的物品。 “你怎么在这?”凤倾九疑惑,按理说小九与她没什么交情才对。 雪飞燕见她到来更是惊讶,眼神慌乱四处乱撇,不知道该看哪好。 语气慌张道:“我…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凤倾九顿时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渊源,于是拉着她的手坐下,温柔又有力量,“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 雪飞燕犹豫片刻,点点头,出口的话却是惊到了她,“凤姐姐,我喜欢九皇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 想见一人 “凤姐姐,我喜欢九皇子。” 这句话在凤倾九脑海中炸开,她从未听说过雪飞燕与慕玉泽之间有什么交集,更别提男女情爱了。 “那你…”那你知道此次和亲的人选是小九吗? 凤倾九的话虽然没说完,但雪飞燕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苦笑着点点头。 是啊,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周都要传遍了九皇子即将迎娶西域公主,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其实我爱慕九皇子许久了,从幼时第一次进宫参加国宴开始。” 那时的雪飞燕不过才九岁,她生下来时便体弱多病,此后九年一直待在家里养病从未出去。 也养成了胆小怕生的性格,第一次见如此盛大的场面不免有些怯场。 她父亲虽是有爵位但也不过郡王,宫内多的是身份尊贵的皇亲贵胄,她也怕自己不小心冲撞了他们。 只敢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满眼羡慕地看着同龄人嬉笑玩乐。 直到九皇子发现了不起眼的她,向她伸出手带她一起玩。 或许相比较解围之情或救命之恩这不算什么,可对于雪飞燕来说慕玉泽就像是照亮她的一束光,带她走出孤独。 从此雪飞燕便成了慕玉泽身后的小跟屁虫,可碍于身份有别加上慕玉泽的朋友并不少,渐渐的就不一起玩了。 雪飞燕也知道自己起了女孩子对男子的爱慕心思,脸皮薄也会保持距离,慢慢不再有焦急。 可慕玉泽一直住在她的心中,许多年。 凤倾九搂住雪飞燕,让其 靠在自己肩膀上。 “没想到你二人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说起也可怜,大周疫病时派去西域和亲的人选是雪飞燕。 好不容易疫病解除,与西域公主和亲的却是雪飞燕的心上人慕玉泽。 这两件事,无一不叫雪飞燕伤心。 “你可曾试探过小九的心意?”小九多年也没个欢喜的人,说不定也对雪飞燕有意,只不过没表明呢。 雪飞燕却摇了摇头道:“爱慕他的女子太多了,我自知没什么出色的地方,怎敢诉说心意。” 这话凤倾九很不赞同,她认为单论那份敢于反抗不公的勇敢就已经比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女子强。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拿出你反抗和亲的胆识来,对待感情也应勇敢而热烈,才不枉费来这世间一遭。” 雪飞燕品味这句话,眼中燃烧炽热的火苗,怪不得黎王殿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凤倾九情有独钟。 这样特别的女子,就算自己是男子也会心生倾慕吧。 “谢谢凤姐姐,我懂你的意思。”雪飞燕心中有自己的考量。 “可如今西域公主都快到京城了,我虽未女子但也懂得国体为重。” “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姐姐和黎王一般两情相悦。” “我不求得到九皇子的回应,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只要心爱之人余生平安顺遂,便心满意足了。” 凤倾九心疼的同时又是敬佩的,她自认为如果是自己根本做不到这种地步。 “本是我 安慰你,怎得你劝慰上我了。”凤倾九觉得好笑,怎么好像她才是那个为情所伤的人。 “嘻嘻。”雪飞燕笑眼弯起,像两道弯弯的月牙,搂着凤倾九的胳膊道:“哪有,被凤姐姐安慰完,我这心里可是好受多了。” 凤倾九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呀,惯是会哄人。” “不过既然有你在这监工我也就放心了,小九没什么要求,你将这装饰成你喜欢的样子就好。” 这是凤倾九唯一能帮她做的事情了。 “谢谢凤姐姐!”雪飞燕笑意更浓,激动的应道:“姐姐放心,定当不负所托。” 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似乎很是不错。 凤倾九打道回府,不再打扰。 她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探探小九的口风,若真是两个有情人,万般不可错过。 至于西域公主,车到山前必有路,且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个坏的,定当不能嫁给小九。 在她心中早已拿小九当亲弟弟对待,自然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 回府后凤倾九也没闲着,研制起了药材,宫中称为豺狼虎穴也不为过,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再耍什么阴险的手段。 她要制作一些可解百毒的药丸,一是给皇帝备着,二也可解不时之需,一举两得。 翌日。 天刚蒙蒙亮,宫中便派人来接凤倾九去宫中给皇帝检查身体。 “父皇对自己的身体重视起来也是好事。”梳洗间与慕承渊随意闲聊。 以往皇帝操劳国事, 总是不注意身体,如今因为中毒一事转变想法,倒也是极好的。 “辛苦你了。”慕承渊捧着她的脸在额头落下一吻,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又要起早进宫,心疼却也没办法。 凤倾九仰起头冲他一笑,回应般也在他下巴处一吻,吻完便直接跑出屋子,生怕逮她回去。 慕承渊先是错愕,反应过来后宠溺一笑,想起她当初那股子张狂劲儿,如今却是越发小孩子脾性了。 这边慕承渊还在回味那个吻,想着待她回来要好好惩罚一番。 那边凤倾九已经进入皇帝寝殿,把脉施针,“父皇近日觉得怎么样?” 这是身为医者的习惯,每一次都要问清病人情况,以免会错漏什么。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治疗的效果,朕似乎对那莲羹没有那般喜爱了。” 凤倾九点了点头,这是戒毒者的正常情况,古代药材疗效好,加上皇后没有放很多剂量在里面。 所以前期恢复的很好,但越到后期越是心痒难耐,不过这话她没跟皇帝说,毕竟要保持病人的信心,不能打击。 “对了,黎王妃,老奴趁着皇后娘娘不注意,装了一点羹汤回来,您看看。” 总管公公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碗,里面确实只装着一点羹汤,怕是只有指甲盖大小。 凤倾九用浸泡过药材的银针检查,若是有毒,便会与银针上的药材发生反应。 果不其然银针呈黑紫色,正是毒素的表现。 检查完像是想到什么,从手袖中取出一个木盒子,里 面整整齐齐放着十颗药丸。 ““父皇,此药丸是我特制而成,名为百毒解,顾名思义就是能解百毒,当然是指一些流传较广的毒。” “若遇到奇毒,虽不能解却也可起到缓解作用。” 凤倾九拿出昨日刚制好的药丸,尽数交给了皇帝,至于自己那边今日回去再制作即可。 “好好好。”皇帝大喜过望,一连说了三声‘好’他最担心还会有人投毒。 如今有了百毒解,也算是解了后顾之忧。 “还是倾九想的周到,为朕解决了一大难题啊。”皇帝感叹,不吝夸奖。 “你几次三番救国救君,劳苦功高,却从未要过什么赏赐。” “这次朕说了算,不得不赏,不许推辞。” 凤倾九对待黄金白银没什么兴趣这皇帝知道,前几次因为事情匆忙,她也没有主动要过就耽搁了下来。 这次说什么也得论功行赏,不容置喙。 “那倾九就先谢过父皇了。”她心中已经想好要求什么。 皇帝捋着胡子思考,不知封赏什么好,干脆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啊,只要朕能办到。” 凤倾九假意思考片刻,回道:“倾九想见一人,纳兰氏,单名一个若字。” 纳兰若还在冷宫之中,前几次去找她商议都是偷偷去的,但这毕竟是戒备森严的皇宫。 总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露馅可是八张嘴都说不清,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她从冷宫中捞出来。 也便于以后商议要事,执行后续计划。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纳兰若。”皇帝口中轻声呢喃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是总管公公在他耳边提示,“可是冷宫那位?” 皇帝这才想起来冷宫里面还有这么个废妃,同时心中疑惑,凤倾九为何要见冷宫之人。 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宫中确实有这么个人,不过早已被打入冷宫,你又从何得知的她?” 本听到宫中有这人,凤倾九露出惊喜的笑容,却又听说此人被打入冷宫,笑容瞬间凝固。 似是很纠结,片刻之后凤倾九朱唇轻启道:“不瞒父皇,在凤家时曾承过纳兰小姐的恩。” 那时凤倾九性子软弱,也因此经常受欺负,家里父亲又对她不亲近,所以她只不过是空有个嫡女的名头。 也由于这个名头,她母亲又早逝,府中无人做她的靠山,人人都可以欺负她。 有次家里一个庶妹顽劣,竟将她骗去一座山林,她不慎掉入了一个猎人为了抓捕猎物挖的深坑之中。 年纪尚小身体娇弱,一下子便慌了神,哭得撕心裂肺叫喊求救。 但荒郊野岭的本就极少有人来,她的哭喊没有引来人,反而引来了虎视眈眈眼冒绿光的狼群。 她害怕极了,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躲在树枝下,不敢再出声,怕狼群直接下来。 就在她即将昏睡过去绝望之时,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有声说话。 “快看,下面那是什么?” “好像…是个孩子?” “快,先救人。” “小姐, 我身子轻盈,下去抱她,你们在上面拉绳子即可。” “好,注意安全。” 就这样凤倾九得救,再睁眼就看见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女子说自己名为纳兰若,与家里人出门游山,回家路上碰巧遇到她。 狼群乌泱泱围在坑前本就稀奇,猜想下面定是有什么吸引它们的,说不定是什么稀世珍宝,没想到是一个小女孩被困。 在他们眼中性命比珍宝重要,虽然遗憾没有找到宝物,但人命关天倒也积了福德。 “幼时想报答却无能为力,大了些听闻纳兰家败落,纳兰小姐进宫后再无音讯,原是进了冷宫。” 当然,这故事真假参半,真的是原主当年确实受欺负,府中就算是下人都能捉弄她,甚至还会得到奖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渐渐更多的人欺负她,也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 假的是并没有得到纳兰若或者任何人的援手,一直到她灵魂的到来,都只能靠自己舔舐伤口存活。 皇帝对她这套说辞深信不疑,当年丞相宠妻灭妾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高门大户的恩恩怨怨他再懂不过。 反而有些心疼凤倾九,在那样的环境下生长都能养成这一手好医术,若是从小好好培养得是怎样一位惊才艳艳之人。 这一刻皇帝恨不得凤倾九是自己的女儿,这等人只有生在皇室为皇室效力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过现在老三娶了她也还好,夫为天,相信她会为皇室创造更高的价值。 “朕也不 瞒你,纳兰若已被打入冷宫许多年了。” 凤倾九假装讶异,焦急问道:“倾九本想借此机会还了恩情,却不想…敢问父皇,可是她犯了什么错?” 皇帝看她这副焦急的样子不想做假,心中便又信了几分。 “此事说来话长,纳兰氏乃前朝臣子…”说到这皇帝顿了一下,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多谈。 “朝堂上政务的事情与你说了你了不懂,只需知道纳兰家犯了错便好。” 当然,这只不过是皇帝的说辞罢了,事实上纳兰家并无错处。 错就错在他们是前朝的臣子,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新迭代罢了。 这么一提皇帝脑海中浮现了关于纳兰家的记忆,纳兰家人丁稀薄,纳兰若乃是独女,备受宠爱。 当年为了稳住纳兰家势力,能够为他所用,这才将将纳兰若迎娶进宫,纳为妃子。 后来手中权力逐渐收回,纳兰若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再加上纳兰若长期拒绝承宠,纳兰家覆灭后,自己寻了个理由将她打入冷宫。 说起来他自认为对纳兰若还不错,冷宫之内尚有活处,若是在后宫还不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若是让凤倾九知道他的想法定要唾骂一番,别人的人生因他一句话而悲惨,他却自以为良好。 纳兰若这个女子还是有些意思的,初入宫时便找各种理由不愿承宠,比如月信,比如生病,真以为那点小技俩朕发现不了。 不过他不是贪图美色之人,不发生鱼水之欢对于 后续处理纳兰家会痛快一些,心中没有愧疚之情。 他觉得纳兰若实在算不上聪明人,若是能看得清形式,就应该在当时牢牢抓住他的心,说不定会为纳兰家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让他感到好奇的是世间女子都想要做到高位,被皇帝看上哪个不是荣幸之至,唯独她不愿。 后来太忙便将这个人忘了,后宫女子众多,貌美有才愿意迎合他的更多,身为帝王他没有那般心思花在探究一个女人身上。 “不过纳兰若在宫中并没有犯什么错,但家族一体,总归是要被牵连的。” 一听这话凤倾九便觉得将纳兰若接出冷宫有戏,于是不着急,静待下文。 “本是不合规矩的,但你有这个请求,朕也不得不帮。” 好家伙,听的凤倾九一愣一愣的,合着赏赐成了请求,不愧是帝王,一点亏都不肯吃。 偏偏她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官大一级且压死人,更何况他是天子呢。 “吩咐下去,将纳兰若接出冷宫。”这句话是对总管公公说的。 “是。”总管公公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以便皇帝需求。 “朕为了自己的恩人,将恩人的恩人接出冷宫,也是一桩美事啊,哈哈哈。” 皇帝龙颜大悦,凤倾九却不能应下,连忙说道:“父皇说笑了,倾九做的都是分内之事,身为臣子家眷本就该为君王分忧,何来恩人一说。” “诶,朕说你有功就是有功。” “哦对了,收拾一处宫殿给纳兰若居 住,就…毓秀宫吧,钟灵毓秀,与她倒也相得益彰。” 总管公公领命,吩咐人去做,心想这下后宫的格局又要变一变了,纳兰若虽没有娘家在,但有凤倾九这么一座山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收拾新殿要好一会儿时间,从冷宫出来也要例行规矩洗尘。” 冷宫被誉为污秽之地,基本上只要进去了就不会出来,只有疯魔和死亡两种选择。 像纳兰若这种能够完好无损走出来的,历朝历代都少之又少。 按照规矩出来后都要安排专门的人去除污秽,行一些法事。 “不如你先四处走走,怕是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皇宫。” 凤倾九毕竟是女子,还是自己皇儿的妻子,就算是看病也不宜在他的殿中久待,难免会惹人闲话。 “正巧也没什么事,倾九便先去纳兰小姐的新殿中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凤倾九此刻只想快点见到纳兰若,况且她对于宫中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逛与不逛没有什么分别。 “也好。”皇帝点点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你放心,朕会亲自让人去操办她宫中的物件。” “她刚从冷宫中出来本就备受瞩目,待缓和些日子朕便赐她贵妃之位。” “也向你保证她后半生必定会享尽荣华富贵。” 相较于凤倾九的人情,荣华富贵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不值一提。 这种耍耍嘴皮子就能得到感恩戴德的事情,皇帝最愿意做了。 “倾九谢过父皇。”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动手更待何时 凤倾九心中知道纳兰若并不屑于什么高位和荣华富贵,但该谢恩还得谢恩,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她从皇帝寝宫出来后没有去毓秀宫,反而去了太医院。 有几位药材需要到那去拿,再怎么样,外面的药也没有宫中齐全、年份好。 凤倾九还未到太医院,就发现门前有许多人站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走进才知道是来迎接自己的。 不过是跟带路的丫鬟提了一嘴,不知道谁消息这么快传到了太医院,弄得众太医其站门口等待她。 怕是为各宫贵人治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齐。 凤倾九感到受宠若惊,连忙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位看上去资历极老的太医上前说道:“听说黎王妃要来太医院,便立刻叫了未被派遣出去的太医来,希望能向您学习。” 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凤倾九了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能进太医院的自然是有本事的,但见多了达官显贵又被追捧,难免会丢了初心。 但总还有保持初心钻研医道的,这些人不善言辞,通常会留在太医院读医书,整理药材,没想到今日碰了她来。 “我今日来是想找些药材,不知…” “有的有的。”凤倾九还没说要什么,一帮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应下。 “王妃要什么我们都有。” 一想到黎王妃有可能会跟他们探讨医道,就算没有也要有。 凤倾九轻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她前世今生加一 起怕是和这些太医也差不了多少年岁。 “何首乌,鹿茸,冬虫夏草,蛇胆…” 凤倾九一连串说了好几味名贵的药材出来,秉承着不来白不来,能薅一点是一点的原则,不住口的报着药名。 虽名贵,但太医院也是有的,所以不算为难。 再看那名资历颇深的太医,听她说一味脸色难看一点,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决心道:“都去给黎王妃取来。” 众太医都露出肉痛的表情,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好去取。 “今日匆忙,我先留几个方子下来你们研究,等来日得空倾九来与诸位探讨针灸一学。” 东西已备齐,凤倾九也不吝啬,留下了低配版百毒解的方子,和几张治疗感冒风寒的特效方子。 众人如获至宝,恨不得把凤倾九供为神明。 凤倾九被众星捧月,纳兰若的情况却似乎不太好。 自从小太监过来宣旨,陆陆续续来了四五位娘娘送来的丫鬟,共有七八人。 后宫传开了冷宫出来了一位娘娘,还修缮了一座新宫殿,皇上亲自题点名,待遇丰厚,好不隆重。 几个位份高的妃子都想见见是和何方神圣,也想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 “娘娘,奴婢名为春香,以后就由奴婢伺候您。” “娘娘,奴婢等着您赐名,日后定是您的得力助手。” 纳兰若不禁头疼,这才刚出来就一帮人争风吃醋针锋相对,日后该如何是好。 “好了,你们都跟着本宫就是了,别吵。” 纳兰若怎会不知这些 人都是眼线,但她刚出来,为了让后宫那群女人放心,不得不将所有人留在身边。 几个丫鬟互相白了一眼,但现下那兰若才是她们的主子,命令还是要听的。 这就导致凤倾九都交代完去了毓秀宫,纳兰若那边还拖拖拉拉的没有结束。 毓秀宫不停地有宫女太监送来珍宝摆件,还从御花园挪了几盆奇花来,看得各宫娘娘眼热的很。 “纳兰姐姐!” 纳兰若在众丫鬟的簇拥之下出现在凤倾九视线中。 “倾九。”二女见面分外亲热,纳兰若甚至红了眼眶,真像个被蹉跎殆尽的女子。 凤倾九觉得她的演技在现代也能拿个影后,什么新晋小花实力派演员通通不是她的对手。 冷宫凄凉偏僻,多怨女疯婆,是宫中妃子避之不及之处。 但好在纳兰若作为天机阁阁主,自然有人好吃好喝的照应,不会让她受委屈。 两人相拥,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感人肺腑,实际上都知道是演给那几个眼线的。 凤倾九假意擦拭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说道:“纳兰姐姐,许久未见,倾九有许多体己话想跟你说,我们进去吧。” 正巧这时一个太监过来,说偏殿已经收拾好,二人可以先去那待会儿,待正殿摆放好再移步。 “你们便先做事去吧。”纳兰若吩咐几个丫鬟。 丫鬟们虽然心有不甘,想要听听二人说些什么,却也没办法,各自去干活了。 “我接到圣旨,一猜便知道是你。” 纳兰若拉着凤倾九的手走 进屋子,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关上房门这才与她说话。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凤倾九摆摆手,无所谓道:“举手之劳罢了,共赢的局面说什么谢不谢。” 她帮助纳兰若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 纳兰若微微一笑,恩就是恩,无关其他。 “对了,我也是前几日才得知,在京城散布牡丹疫的正是天机阁的人。” 说出调查结果,纳兰若面露愧疚,虽说是西域王那一派的门人,但她总归是天机阁阁主,跟她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有那么多无辜百姓得疫病而死,她的内心就饱受煎熬,怪自己统管不利。 “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此事非你本心。” 凤倾九理解纳兰若的心情,由衷劝慰。 “我只恨自己当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还是派芊眠暗中调查作乱之人并且记录在册。” “在你成功研制出解药时我知道等来了机会,派人杀了不少调查出的参与下蛊之人。” “也算是清理门户了。”纳兰若自嘲。 “到今日已经杀了八成人了,剩下的人估计风声鹤唳,怕殃及到自己,不敢出来作乱了。” 凤倾九恍然大悟,她说怎么牡丹疫不再传播,原来是纳兰若控制住了源头,看来这救世的功劳也要算上她呢。 “此举可是造福了大周百姓,可不许再说什么罪人之类的话了。” 纳兰若轻笑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两成的人未被查出来,这就像是暗中埋藏的火药,怕趁我们不注意之时 点燃,将我们吞噬殆尽。” 虽然这也是天机阁门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做了错事就要负责,更何况还关于这么多条人命。 她绝对不会偏袒,更不会让这种人逍遥法外。 “不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露出马脚,我们只需静待便是。” “好。”现在的纳兰若对凤倾九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说起来我也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凤倾九故意减缓语气,要跟其卖个关子。 “哦?什么好事?”她实在想不出对于目前的她会有什么好事。 凤倾九神秘笑笑,说道:“前段时间我去过一趟西域,以医师的身份被请去给西域王看病。” “有如此好的机会我怎会放过,于是就在他的药里加了点料。” 纳兰若瞬间明白,面露狂喜之色,却还是为了确定问了一遍,“你是说…” “对,算算日子,很快就要发作了。”凤倾九宛若高人算命般掐了掐手指,信心十足。 我若要你三更死,何敢留你到五更。 纳兰若更是激动的直接抱住凤倾九,她人深处冷宫,手中势力又被架空。可谓是如履薄冰。 可这一切在遇到凤倾九之时迎来了转机,角色直接颠覆,这下该让西域王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或许你可以着手收复天机阁。” 连着斩杀西域王一派数十人,向天机阁门人展示了门主的铁血手腕,为纳兰若一派门人增加信心。 再有她从旁辅助,西域王岌岌可危自顾不暇,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第三百六十九章 西洋人 纳兰若觉得凤倾九就是上天派给她的神女,总在她危难之间送来甘霖。 正愁怎么处理天机阁内部分裂问题,她就送来一个又一个好消息。 “我看啊,以后我天机阁的信仰图腾改为你凤倾九好了。”纳兰若解决难题,难得开起了玩笑。 “可别折煞我,我还想多活两年。” 有哪个组织帮派的信仰图腾是活人,若真改为她,就算活着也得去死了。 纳兰若捂嘴轻笑,不愧是大家小姐,仪态万千。 “过说回来,倾九可曾听说过假死药?” 她在宫中身份显赫,又被多方监视,不便活动。 若是能利用假死药从此脱离皇宫,那才叫真正的逍遥自在。 并且主要对与天机阁收复还得她亲自出面,虽说见令牌如见阁主本人,但总归没有站在面前有信服力。 假死药凤倾九自然知道,利用使人昏迷或暂时性休克,再加上特殊辅助使心脏骤停,从而得到假死的状态。 但要在一定时间内恢复身体机能,使心脏继续跳动,否则假死也就成了真死,再无回天之力。 思索片刻回道:“现在假死药的方子风险太大,且不说容易被宫中太医看出来,若是在一定时间没有服用解药可能会造成真正死亡。” 从刚才她去太医院,那群太医的好学劲儿便能看出来,宫中太医也许对待疑难杂症不如她,但未必比她差多少。 思虑再三,凤倾九凝重说道:“我先回去研究研究,若是能研制出新药 方,下次进宫带给你,这个法子可行,咱们就做。” “若是不可行断不可拿生命冒险,咱们再想其他路子。” 最后这句也是一个警告,怕纳兰若太过忧心,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纳兰若看她这副严肃的样子便知事态的严重性,郑重保证自己不会冲动做傻事。 “时间不早了,我在你这聊了这么久怕是外面那帮人会心生疑虑。” 一想起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丫鬟纳兰若就头疼,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像是看出她的烦恼,凤倾九噗嗤笑出声来,说道:“别急,我安排些人来你的宫里,一是当挡箭牌,二是待假死药成功也能有个接应的人。” 现下纳兰若的寝殿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四处漏风,任谁都能安排两个人进来。 “好。”要是有凤倾九的人进来,她也会省下不少心。 “那我便先回了。”凤倾九起身离开。 走之前让纳兰若放宽心,她每隔几日就会进宫给皇帝检查身体,两人见面这下方便的很。 凤倾九不知她一离开,那群丫鬟便挤进了纳兰若的寝殿,一个个争先恐后伺候她。 同时还句句下套,旁敲侧击的打探她与凤倾九聊了什么以及是如何让皇上把她从冷宫请出来的,搞得她苦不堪言。 不仅是各宫娘娘,皇帝也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只不过要隐蔽许多。 毓秀宫发生任何事,皇帝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天色渐暗,市集上有 许多小贩在叫卖,这个时间是售卖的最佳时间。 凤倾九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步行,身临其境感受人间烟火。 在即将走回黎王府时,远远见府门口围了好几个侍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大步流星赶回去。 “你到底找谁啊。” 一金发蓝瞳衣着奇特,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小孩子嘴里叽叽咕咕,手上不停的跟侍卫比划着什么。 “爱饭得风庆…舅…” “什么舅?你要是找你舅父去问你家里人,这没有你舅父。” 那小孩看样子就知道侍卫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摆手,却又因语言不通导致口齿不清,“疯…” “疯?你舅父疯了?那咱们也帮不了你啊这个。” 还有侍卫附和,“对,咱们就是看门的,帮不了你。” 也有侍卫发表不同的意见,推了推那人的肩膀说道:“你看给人家急得,肯定是听错了。” 小孩虽然也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能从几人表情中读出一些东西,见那侍卫反驳,以为终于有人能听懂自己的话了。 不由大喜,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那侍卫被这一看更加自信说道:“你说的是冯对吧,你舅父姓冯,可咱们府里没有姓冯的啊。” 说完还得意洋洋看向几人,仿佛在说:我厉害吧! 谁知小孩直接垂下了头,不对都不对,没有人能听懂他的意思。 那人被他这副表情打击了自信心,语气有些急,“这也不怪我们听不懂啊,什么鸟语。 ” 这话倒是引起了其他侍卫的共鸣,他们先前用好几种方言跟他沟通,却还是交流不了。 这不是鸟语是什么? “你—会—不—会—大—周—官—话。” 许是这小孩过于奇特可爱,引起了几人兴趣,没有不耐烦,反而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 谁知那小孩情急之下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遍,这次连半个字都没听懂,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是何人?” 几人不知所措之时凤倾九出声了,几个侍卫逗弄的认真,都没有发现凤倾九在一旁听了许久。 “爱饭得风庆舅。” 小孩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侍卫说的话。 怕凤倾九听不懂急忙开口想解释,却因为太着急脱口而出的都是母语。 而这种语言凤倾九再熟悉不过,正是前世每一个接受过教育的人都要学的英语。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能听到熟悉的英语,这也就意味着西洋的人已经来到了大周,同时也代表了很多西洋的东西可以流传到大周。 这对大周的文化发展无疑是极好的。 见凤倾九沉默不语,小孩以为这人也听不懂自己说的话,顿时大失所望,低下头撅起嘴,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你是来自西洋吗?” 小孩点点头…等等,自己怎么能听懂她说话,她说的是西洋话! 小孩一扫阴霾面露喜色,却又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你会说西洋话?” “嗯哼。”凤倾九点 头,接着问道:“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是何人?” “我来自西洋,是西洋贵族,随父亲远洋到大周贸易货物。” “却没想过语言不同的问题,交流都交流不了,更别提贸易了,来这些天一件货物都没有卖出去。” “哦,我的上帝,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会西洋语的人。” “你一定是上帝得知我们的苦难,派遣到这来帮助我们的使者!” 一旁的侍卫早在凤倾九被肯定时愣在原地,一开始他们也以为王妃和自己一样是随便乱说的。 这知这两人直接攀谈起来,语速飞快,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甚至快被绕晕了。 “我滴个乖乖,咱们王妃居然会这个劳什子鸟语!” 侍卫本是在心中感叹,却不自觉说了出来,意识到的时候瞬间捂嘴,可已经晚了。 身旁的侍卫默默挪开了身子,表示和他不熟,王妃要惩罚就惩罚他,与我们无关。 凤倾九听见这话却是温柔一笑,看得侍卫眼睛都直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 “这不是什么劳什子鸟语,而是西洋语,这小孩是来自西洋的贵族,就相当于…咱们的皇亲国戚。” 几个侍卫顿时噤声,没想到王妃会如此平易近人,在受到言语冒犯还愿意向他们解释。 更加惊诧于这小孩的身份,但凡跟‘贵’字沾边的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想到刚才还觉得有趣,嘲笑逗弄那小孩,此刻只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仿佛要跟他们的身体分家单过。 第三百七十章 可不可以宽限几天 见凤倾九不理自己,与侍卫不知道说些什么聊的正欢,小孩顿时急了。 小孩用力扯了扯凤倾九的袖子,依旧用不清楚的大周话说道:“风庆舅。” “你会说西洋话,求求你带我去见风庆舅吧,我找她有急事。” 小孩用恳求都语气跟她说话,那模样可怜极了,谁见了都想搂在怀里蹂躏一番。 “求求你啦~” 见凤倾九没回应开始撒娇,声音软萌,这谁扛得住? 只是确信自己不认识他,不知道这小孩是为了何事。 说来也好笑,找她吧,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站在他面前都不认识。 可一想到小孩的口音不免扶额,一字一顿的教他说自己的名字,直到他说的标准了些才道:“我就是凤倾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用的是西洋话。 小孩瞪大眼睛,围着他转了两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个遍,再想起刚才侍卫对她都态度,有些相信了。 于是趁在场众人不注意,拉起凤倾九都手就要跑,奈何人小力气也小,根本没拽动。 侍卫在一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想拉走自家王妃顿时不干了,管他什么小孩还是贵族,都不能拐跑王妃啊。 虽然听不懂他们俩说什么,但是动作还是看得出来的。 侍卫轻轻拎住他的衣领,没敢使大力气,可即便如此粗犷的汉子对于小孩子也显得过于高大。 两人这姿势颇有些滑稽。 “小家伙,总要让我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吧?” 小孩犹豫片刻,说道:“我的父亲患了重病,听说你是医神,活菩萨在世。” “虽然我不信菩萨,但大概是和上帝差不多都神吧,我愿意相信神。” “所以求求你救救他。” 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葡萄般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 侍卫哪曾见过这等阵仗,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瞬间松手,好像衣领是个烫手的山芋。 神情不知所措,眼神慌乱,求救般望向凤倾九,说话都磕磕绊绊。 “王,王妃,这是怎,怎么了?我也没使劲啊。”侍卫最后一句语气尽显无辜。 他就怕自己力气大会弄疼这小孩,还特意收敛了些,怎么就突然哭了,这可不关他得事啊。 “不是因为你。”凤倾九尽职尽责的当起了翻译官,“是他父亲得病,听说我略懂医术,前来求助。” 这话可是谦虚的很,几个侍卫皆在心中嘀咕,这哪是略懂啊,大周医者都要把王妃做成佛像供奉了。 “我随他去看看,若是王爷回来了如实相告就是。”凤倾九嘱咐。 “是。”侍卫领命,接着说道:“不知道这小孩的家在哪,属下派两人跟着您吧,以防万一。” 主要是小孩来历不明,对他的身份全靠他的说辞,无从考究,怕王妃遇到危险。 “无妨。”凤倾九摇摇头,小孩眼中一片赤诚,绝不是说谎之人,再说她也不是泛泛之辈,一身毒药可不是摆设。 “你叫什么名字?”凤倾九想起还没有问他姓甚名谁。 “我叫 路易。”小孩回答道:“我的父亲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 “前几日去一家医馆求医,开了几副药却根本没有用,而且还更加严重了。” “我听见百姓说你是再世华佗,虽然我不认识华佗,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听了解释,凤倾九了然,怪不得他不知道自己的容貌。 小家伙大周官话不好,但也能听懂些,且听的比说的好。 估计只记住了她名字大概发音,至于是哪几个字他也不知道。 路易带着她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 这里通常都是进京办事,却没有太多钱财的人住的地方,有可能一条巷子的几处院落都是一个人的房产,用来短租。 由此可以看出来路易并不富裕。 终于即将走到尽头时拐进了一处院落。 凤倾九此刻有些后悔没让侍卫备马车来送,确实有些疲累,路易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她想过病人躺在床上虚弱至极,却没有想过路易的父亲正在院子里干哕,却怎么也吐不出东西。 小路易看见自己父亲连忙去屋子里倒水,给他送去又拍拍后背,接着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释凤倾九。 “平日里都有什么症状?”凤倾九上前问道,首先要了解病情。 “父亲来京城待了几日后就开始头晕目眩,后来失眠多梦,到现在吃不下东西开始恶心呕吐。” “精神状态也不好,总是容易累,还说自己心慌胸闷。” 每次看到父亲 的样子他都心疼得不行,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在小路易叙述这些症状时,凤倾九心中便有了猜测,只是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路易的父亲心中明白这是儿子找来的医师,想要打招呼但因身体虚弱心有余而力不足。 凤倾九理解他,于是用西洋话说道:“你好,我叫凤倾九,接下来请你坐到椅子上,不必说话,我为你检查。” 不出意料,路易父亲蓝瞳中满是没想到她会西洋话的诧异,简直就是放大版的路易。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是必走的流程。 路易父亲面色发黄,眼底呈青色,估计是休息不好导致的,嘴唇干涩,皮肤上还有一些小红点,看起来长出时间不长,并无口臭体臭等。 至于问,刚才已经问完了。 再一诊脉,脉象倒是平稳,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典型的水土不服。 “只是由于你们突然换了地方生活,饮食习惯与家乡不同导致的水土不服。” “我给你开几副方子,去找郎中配药,吃不出七天便会恢复如初。” “同时记得不要吃生冷辛辣和大周特产的食物,尽量吃与你们家乡有相似之处的菜系。” 凤倾九诊断完让路易拿了纸笔,把药方写在上面。 除了药物辅助,对于水土不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蜂蜜水。 只是蜂蜜这玩意儿大周没有,还得看这两位西洋人自己有没有带了。 路易拿着药方如获至宝,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 “上帝会保佑你的,我 作为虔诚的信徒愿每天都为你祷告。” 激动过后面色又变得窘迫,支支吾吾道:“我们来时带的金银很少,如今都用在吃住和请上一个医师身上了。” “他开的药方特别贵,我们身上的积蓄已经花完。” 他们来时带的西洋的货币,没想到在大周根本不流通,使用不了。 身上只有一点金银商贩会收,这能用的钱本就不多,遇上了黑心医师都给讹诈了,这下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说起那个医师,路易便心生愤怒,方子不对症,用到的药材还贵。 还推荐他去哪家药材铺买药说是给优惠,结果偶然一次他发现黑心医师和药材铺老板走在一起,嘴里还嘟囔着那个小孩子真好骗。 他从他们谈话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他能听懂‘骗’字,才发现他们是一伙的! 因为语言不通又着急救父亲,只能他们说什么自己做什么,当真以为金银在大周不值钱,把剩下的积蓄全给了他们。 “所以现在付不起诊金。”路易怕凤倾九生气,又使用了撒娇大法,接着说道:“但是你放心,我们会给你的。” “只不过可不可以宽限几天~” “等我父亲病好,我们便去卖货物,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给你送去诊金。” 凤倾九不缺金银钱财,对待这个并不在意。 让她感兴趣的是他们大老远从西洋带来的货物,不知道有多少对于大周来说稀奇古怪的玩意。 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居然还会西洋语? 路易的父亲为了此次通商特意学过大周官话,虽然说得不标准,但日常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没想到会生病,货物的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相比较钱财,我对你们的货物更感兴趣一点。” 路易瞪大了眼睛,心想她不会是想把他们的货物作为报酬全部带走吧。 这让路易很是为难,凤倾九是父亲的救命恩人,要是真提出这个要求,自己要不要同意呢。 父亲非常喜欢大周文化,经常跟他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教育他。 但那批货物是他们唯一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了,心中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做抉择。 “可否带我看看那批货物?” 完了完了,她开口了,这个时候路易多么希望凤倾九不会西洋话,这样自己就能以语言不通当作借口了。 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可…可以。” 凤倾九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不会被吓到了吧?怕她以为要赖账,会叫人来讨债?凤倾九也发散自己的脑洞。 路易看向自己父亲,见父亲点头后对凤倾九说:“请跟我来。” 院子里面有一个正房,一个厢房,路易带她来到了厢房。 可能是怕货物被偷,还在门上落了锁,但在凤倾九眼中看来这把锁只是摆设。 不仅是她,任何一个从事偷盗事业多年的小偷 都不会把简简单单的锁放在眼里。 进去后发现物品摆放整齐,看起来路易父亲还是个强迫症。 左边摆放着一些香料和奇异花卉,凤倾九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说起香料她认为大周的香料无论是味道还是做工都要比这个时代的西洋好,西洋的不过胜在稀奇,物以稀为贵,少便是好的。 加上路途遥远,运输费时费力,被贵族拿来当作炫耀的本钱,价钱才会被炒的高,平民用不起。 看见右边的东西凤倾九眼前一亮,都不能用‘欢喜’二字来形容的。 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刀,酒精麻药等医疗物品。 这才是真正的宝物! 有了这些凤倾九相信以后可以有能力就更多人,比如战场上的刀伤箭伤,有贴片留在体内,都可以通过做手术拿出。 手术最重要的还有麻药,若是不适用麻药,疼痛感会使人体压迫神经,气血逆流,怕是还没撑过手术就已经宣告死亡。 麻药无疑是医学史上一大里程碑,是现代社会都会使用的东西。 在医学资源稀缺的古代是何样的珍贵,根本不能用金银珠宝来衡量。 另一边还有西洋镜,玻璃杯和一些衣物。 这些衣物凤倾九很是喜欢,大概是燕尾服那类的衣服,如果能穿上这个那无疑行动会更加方便。 但这些首先要让皇宫贵族接受才能进行推广,如果只有自己一人穿未免太过于引人注意,特立独行了些。再往旁边看去,是一 些西洋文化知识的书。 不过可能路易父子太过于信奉宗教,有一大半是关于宗教的书籍。 这个要谨慎思考,不能让它直接流通,那样会对大周本土文化产生不小的冲击。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是关于哲学和西洋制品的理论知识相关书籍,这会让大周制作工艺稳步提升。 当然前提是大周不排外,能做到中西贯通,否则只会搞出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来。 而且这些书籍都是西洋语,要想大周人能看懂还得先进行翻译,目前不出意外大周会西洋语的人只有她。 翻译这些书籍可是一个大工程,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在凤倾九看来都应该跟国家做交易。 除了奇珍异玩是商人会感兴趣的,里面任何一样都不是平民能消费得起,看这两人的状况,万一再被骗了可就糟糕了。 如果能由国家来推行,那便简单得多,路易父子这边也会有所保障。 看到这些东西凤倾九无疑是惊喜的,又好好思考了一番。 决定等路易父亲病好,带他们进宫面圣,来跟皇家做这笔生意。 “你们这次得货物都在这了吗?”凤倾九询问。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路易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凤倾九拉着他的手走出去,同时让他把锁放上锁住,“我想与你父亲商量点事。” 路易疑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折返,凤倾九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黎王妃 ,也就是西洋口中的贵族。” “我去看了货物,发现对大周发展很有用处。” “想等着你身体恢复些带你进宫面圣,向皇家出售货物。” “同时如果你觉得可行得话,日后我们可以特意设立通商口岸,便于与西洋通商。” 路易父亲听完狂喜,他来到大周就是带着通商得目的,却在第一步就倒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起。 凤倾九的话给了他希望,要是跟皇家合作事情就简单了许多,自己也不会再担心被骗。 小路易见凤倾九是这个想法也开心起来,知道她不是要把货物都带走就好。 “我今日出门也没有带多少银两。”凤倾九把身上的荷包拿下来,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也不会未卜先知所以没有带很多钱财出门。 “且先给你们留下应急,明日我派人再来送些,定会够你们日常所需。” 这一番操作下来给二人弄得愣在了,没想到凤倾九会有这个举动。 尤其是路易,为自己刚才得恶意揣测感到愧疚。 “不用了不用了。”路易父亲身体恢复了一点,连忙摆手,本是求人家看病,如今还为自己留下钱财,这怎么好意思。 凤倾九笑笑,直接塞进路易手里,解释道:“就当是我先付下得定金,在面圣之前不许向别人出售。” 路易父亲犹豫片刻同意了,商人以诚为本,既然凤倾九诚信给的足够,自己也会尽最大的诚意与他们进行买卖。 “小家伙,我 走啦。” 初步敲定后凤倾九不再停留,与二人别过之后打道回府。 慕承渊正在书房等着她回来,侍卫已经将今天是的事告诉了他。 “我要跟你商量件事。” 见凤倾九回来,慕承渊像是没骨头一样搂住他,回道:“什么事?” 凤倾九将心中得打算说了出来,包括西洋货物得作用,对大周日后发展得好处。 不约而同地,慕承渊更对麻药感兴趣些,一听说可以医治战场上得伤眼睛都直了,冒着绿光,恨不得此刻就应用上。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若是兵器残留在体内,只有等死这一个结果。 所以战场上遇到这种无法挽救得活人,他们只能给他个痛快,虽然不忍心也别无他法。 “对了,你居然还会西洋语?” 慕承渊心中也知道不急于一时,既然知道了有方法可以医治就已经很好了,同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问道。 凤倾九听完沉默不语,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转身挣开他得怀抱,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慕承渊本是随口一问,不过也确实疑惑,凤倾九从小到大生活都有迹可循,从来没听说过会说西洋语。 见她这副严肃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于是面色也不禁严肃起来。 凤倾九心中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最后犹豫再三,终于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凤倾九,你会如何?”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你是猪! 明月高挂,繁星闪烁,微风拂过,树叶枝丫沙沙作响,听取蝉鸣一片。 书房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曳,窗纸影子映在相望的二人脸上,明暗交替。 “你不是凤倾九还能是还谁。”慕承渊以为凤倾九在跟自己开玩笑,并没有在意,只是心中隐隐不安。 “今日发生了许多趣事,我讲与你听可好?” 或许凤倾九是压力太大,才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说起来自己也好久没有与她谈论过京中趣事,借此机会也叫她开心开心。 “户部尚书在外面养的妾室被正妻发现,二人当街撕打引起围观,甚至传到了父皇耳边。” 户部尚书是太子的人,能让他吃瘪,自己是很乐意看到的。 “大理寺少卿家里又添新丁,是个女娃,据说生下来便声音洪亮可爱极了。” 大理寺少卿已经有两个儿子,这下儿女双全,人生幸事,不过如此。 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有个孩子…若是个女孩,缩小版的凤倾九,想来定是可爱得紧,当真是妙极。 “还有,一个小丫头胆大妄为爬到了太子床上,被凤紫澜好一番教训,差点毁了她在太子心中营造的形象。” 古代没什么玩乐的东西,尤其对于女子更是有所限制。 凤倾九往日会让他讲些京中八卦,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磕着瓜子听故事,好不快活。 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凤倾九对于他讲的根本没表现出有任何兴趣,倒是稀奇。 听他自顾自的讲,凤倾九没有 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定定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慕承渊察觉不对劲,咽下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也变得严肃,开始认真思考凤倾九最开始的问题。 “如果我不是凤倾九你会怎么样?” 他想起李道陵曾经对凤倾九的评价。 魂不对体。 压下心中的慌乱,慕承渊不愿去想那些玄乎的东西。 这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多次生死抉择,以命相搏,他们的感情早就不是普通夫妻那么简单。 如果可以,慕承渊甚至想将她溶入骨血,永世不得分离。 这与她是不是凤倾九没有关系,就算她叫李倾九王倾九,也撼动不了他的爱意与热枕。 她就是她,她的灵魂炽热而滚烫,与他息息相关,缠绵不断。 ‘凤倾九’只是个名号罢了。 思考再三,慕承渊捧住凤倾九的脸,呼吸都相撞在一起。 “不论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你,那个和我有着共同美好回忆,本事大过天,嚣张肆意的那个你。”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就算变成了猫猫狗狗,哪怕是一头猪,我也会爱你。” “以生命起誓,待你如初,不曾忘却。” 见他作发誓的手势,凤倾九连忙抬手拦下,于她而言这不算什么,可于在封建制度下长大的人来说这是最高礼仪了。 泪水在眼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凤倾九承认自己被他这一番话打动了。 轻拍慕承渊肩膀,笑道:“你才会变成猪呢。” 慕承渊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凤倾九整个人都落入他的怀抱。 头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脸色发红,无论再来多少次都会被她撩到。 “真没出息。”凤倾九在心中暗骂自己。 “好好好,我是猪,感谢我们凤仙子能看上我,荣幸之至。” 见她心情好了些,慕承渊也随口调笑,但心中还是很担心她。 “不过为何要如此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没有什么事是没有缘由的,这件也不例外。 凤倾九现在受万民景仰,风头正盛,然而树大招风,总会有看她不顺眼的人,不敢明面上多说就背后使绊子。 包括他们还树立了那么多仇敌,保不准哪个暗地里使小动作。 凤倾九再厉害也是个女子,会让敌人想当然的以为她是可以挫伤他们的突破口。 慕承渊眸中布满寒霜,暗藏杀意,看来得派人去好好查一查。 若真是这样,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外面的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要是偶然知道了对你不利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可以一个人藏在心里知不知道?” 凤倾九不知道他何出此问,怕是又在脑补什么她这个当事人都不了解的事了。 “噗嗤。”凤倾九想尽快安抚住他,别又下达什么奇怪的命令,“我只是闲来无事看了个话本子,觉得有意思便想问问你。” “谁想到你会如此紧张,一个玩笑话罢了,不要太过在意。 ” 慕承渊却想到她刚才说那话的语气和神情,根本不似作假,怕是找由头安慰自己。 这几日局势未稳,他二人忙的前脚不搭后脚,哪来的时间看话本子,哄人也不找个像样的理由。 可既然她不愿多说,自己便不再过问,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凤倾九会对自己敞开心扉,述说一切,他有耐心,等得起。 当然,查还是要查的,至少可以确认是外力所为还是她的心事,才能对症下药。 双臂收紧,抱住凤倾九,闻着她身上的药香气,有些着迷。 声音沉闷,还带些委屈道:“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只要她不离开他身边,相信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再苦再累他都不怕。 凤倾九却好像在这一刻体验到了心脏骤停的感觉,疼痛从心脏延伸,逐渐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脉络。 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有过的恐慌与害怕。 她向来都是一个人,是黑夜中的踽踽独行者,不曾恐惧,她一身的本事就是嚣张的资本。 直到遇到了慕承渊才体会到被人在意被人保护是什么感觉,也只有这时才真真正正感受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人捧在心尖的女孩子。 她不想失去他。 内心是想跟他坦白的,否则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试探,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又怕会被当成怪物。 独身一人她自然不在乎,可还有慕承渊和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朋友们,还有忠心耿耿的元宵,不得不从长计议 。 凤倾九窝在慕承渊怀里,痛苦的闭上眼睛,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连几日凤倾九都不得安眠,每每躺在塌侧,闭上眼就会浮现自己被当成怪物的画面。 原本对她敬仰有佳的百姓,一个个化身恶魔,要将她绑在架子上烧掉。 朋友们对她指指点点,慕承渊想要救他却被人控制住无法动弹。 心上人眼眶猩红,恨不得冲过来以身灭火,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成灰烬。 失眠多梦,疲惫不堪,凤倾九已经有了严重的黑眼圈,让慕承渊好是担心。 看来医者不自医说的是真的,凤倾九这么厉害的一个医师连自己失眠都治不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月中。 西域派来和亲的公主快到京城了,名叫拓跋瑜,凤倾九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地听过。 最后只能作罢,待进京后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也正因为此她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西域不是一个会安生的国家。 和亲一事凤倾九不相信他们不会从中做手脚,但情报有限,只能尽可能地反防患于未然。 “王妃,您说西域会用什么手段呢?”元宵一边为其梳洗一边问道。 王爷说小姐近日心情不佳,要自己陪她多说说话,免得她一个人钻牛角尖。 本来认为自家小姐无所不能,没有什么能难倒她,可睡眠情况确实不好。 有好几次采药都心不在焉的,差点被一些带刺的植物划伤,这才相信了王爷的话。 第三百七十三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凤倾九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的回复。 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看来得给自己开副安神药了,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还要打起精神去给皇帝例行检查,待西域公主进京需去一趟探个虚实,有很多事要忙,不能因为纠结一件事走不出来。 另一边西域公主已经临近城郊,大周使者也就是言祁会在城门口迎接她。 说是和亲,以目前的局面看倒不如说是进献,大周以大国自居,表面上并未对和亲表示过多关注。 也就导致拓跋瑜的礼遇待遇规格不大,但于她而言已经很开心了。 西域皇庭是她的噩梦,是她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相比起自己的家乡,拓跋瑜反倒对大周的风土人情,人文文化充满向往。 她也曾打听过她的和亲对象,九皇子慕玉泽,虽有风流浪子称号,但人品口碑还是很好的,这就足够了。 她期待着大周一行,只不过现实在她刚进京便给了她当头棒喝。 西域旗帜随风飘起,大周百姓却恨不得将它撕碎。 当初得过牡丹疫或者家人亲人得过疫病被凤倾九治好的人,都知道牡丹疫源于西域,疫病爆发也由西域引起的。 一听说西域公主到来,纷纷大清早就拎着菜篮子在城门口等候。 偏偏这些人有秩序的很,自觉找角落待着,不会给同行造成麻烦。 这令守卫们苦恼不已,还以为他们是来迎接西域使 团,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就这样一直僵持到正午。 使团车马到来,言祁上前寒暄。 “我乃大周内崇国公言祁,特来迎接西域公主,愿公主与九皇子共修秦晋之好。” 西域使者刚一听言祁的身份还觉得重量足够,算是表达了大周的诚意,很是满意。 谁知下一句话直接让他黑了脸,公主与九皇子秦晋之好,就是说没有他们西域什么事呗。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西域使者别无他法,只能上前陪笑,谁让牡丹疫一战让大周占了上风。 可这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使者心中想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阴森莫测。 “快看,西域的马车。” 不知人群中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百姓纷纷站起往这边靠拢。 西域使者摸着小胡须点点头笑着想,大周这帮穷山恶水的刁民还不错,知道膜拜他西域皇庭。 可始料未及的,下一个一颗烂白菜就被扔到了他的脸上,笑容凝固,瞬间面如煤炭般阴沉。 眼神似毒蛇,恨不得将在场之人尽数吞入腹中。 言祁将他的表情尽收眼下,本来自己还想着立刻阻止这场闹剧,然而西域使者这幅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自己又怎么能拂了这份远道而来的心意。 “西域毒物,竟然故意来害命。” “去死吧,滚出大周,大周不欢迎你们。” “西域毒女还妄想与九皇子结亲,滚出大周,九皇子不会对你好眼相待的。” 百姓突然 暴走,烂菜叶子,坏了的鸡蛋,甚至有的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子,通通往西域使团身上招呼。 拓跋瑜坐在马车里毫发无损,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流着鸡蛋蛋液,狼狈不堪。 百姓们的准星足够,愣是一个都没砸到言祁和大周官兵。 言祁摸了摸鼻子,还是自家人好,不过这个怎么找说辞圆过去呢。 马车内的拓跋瑜虽然没受伤,但被侮辱谩骂心中很是难受,却无可奈何,也无从辩驳,毕竟他们说的是事实。 “住手。”言祁看差不多了便抬手制止,马车里那位毕竟是个姑娘家,而且还是未来的九皇子妃,不能过分唐突。 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言祁制止的不所谓不快,只是百姓手更快,基本将带来的东西砸完了。 “崇国公,我希望大周能给我们个交代!”西域使者异常愤怒,这群上不了台面的刁民。 只是说话的时候烂菜叶子的水还挂在胡子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简直没眼看。 百姓自知事情不好收场,一个个都没说话,安安静静站在那,就算把自己抓进牢里他们也愿意。 “使者有所不知,这是大周百姓对待客人的最高礼仪,这是代表喜欢您。” 百姓愕然,没想到崇国公能想出这么奇葩的理由,使者也不是傻子能被随意糊弄,正想反驳却听言祁再次出口。 “不过你们这次实在过分。”言祁严厉呵斥百姓道:“不管听见什么风 言风语,都不关西域公主的事。” “且不说她会是未来的九皇子妃,身份尊贵,单论她一个姑娘家,如何经得住谩骂,来呀,将适才骂的最欢的绑起来押走。” 说着向一旁官兵使了个眼色,带人走不过缓兵之计,不日就会放出来。 西域使者还想说话,这次却被探出头的拓跋瑜打断了。 “多谢崇国公。”她不傻,知道大周西域关系不好,但言祁确实帮她说话为她解围,这样她在大周的生活会更好点。 所以由衷感激,并且看到男人俊朗的脸庞心中升起些许好感,接着转变语气冷漠地对使者道:“快些进宫吧,别误了时辰。” 使者心中这个气,言祁和大周人也就罢了,怎么自己还得受这么个不受宠的棋子公主的气。 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发火,暗自吞下火气,决定日后也给拓跋瑜些教训。 …… “西域使团求见。”宫中守卫在台阶最下层的小太监中气十足的喊。 “宣。”皇帝威严回应。 “宣西域使团觐见”,宣召的指令由总管公公先喊,一层一层传递,此起彼伏。 “西域公主拓跋瑜见过皇帝陛下。” 拓跋瑜心生敬畏,不愧是大国,礼节虽繁琐但周到,这也证明了大周不同凡响的文化底蕴。 “平身。”皇帝笑呵呵,面容慈祥。 他也听说了宫外发生的事,心下痛快,心想不愧是我大周子民,把自己不能干的事给干了。 “公主舟车劳顿辛苦了,接下来 可要好好休息。”先是和和气气与拓跋瑜寒暄。 接着话锋一转,看向西域使者道:“听闻使者得到了我国子民最高待遇,可真是让朕好生羡慕啊。” 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和兴奋掩都掩盖不住。 西域使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黑着脸连声称是。 毕竟是自己国家的人,就算不喜欢也不能眼看着受屈辱,于是拓跋瑜出口解围。 “皇上,此番为表诚意,我国主特地让瑜将这件吉光裘献给大周陛下。” 说着叫人呈上了一件??通体黄色,却有着复杂黑色纹路的毛裘,只外表并无特别之处。 “此物入水而不腐,入火而不焦,乃是人间绝品。” 拿着毛裘那人直接用打火石在上面点燃,吉光裘确实毛发无损,看得众大臣惊叹连连,连皇帝都是满心欢喜。 却还是故作矜持道:“此物确实神奇。” 实际上吉光裘虽然珍贵,但在西域还是有几件存货的,所以进献过来并不心疼。 待一阵交谈过后,已近黄昏,皇帝见天色已晚于是吩咐道:“拓跋公主想必已经累了,便早些到驿站休息。” “先委屈你暂住几日,当然,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这几日也可到城里四处转转,感受下大周的风土人情。” “待小九回京后你二人共同来参加宫宴,也好交流感情。” 拓跋瑜颔首,恭敬回道:“多谢皇帝陛下。” 接着便行礼告退,随着使团来到了事先准备的驿站暂作休息。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记住你了 翌日。 元宵一大清早跑来汇报,“王妃,西域使团已经入住驿站了,西域公主也在里面。” “听说西域进献了一件水火不侵的宝贝,可神奇了。” 昨日凤倾九沉迷于研制药材,加上接下来风雨欲来,便给自己调配了安神香,为了有时间和精力好好应对突发事件。 知道昨日西域进京,但一些细节还是今早知道的。 来周途中西域人将使团护的严,她的人一丝都浸透不进去,本就反常,借此机会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吩咐元宵道:“收拾收拾,过会儿咱们去驿站拜访下西域公主,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元宵兴奋领命,她知道小姐要带着自己去办大事,便将所有东西都操办齐全待命。 驿站设立地点相对偏僻,也是为了来客的安静,不会被人冲撞着想。 凤倾九与元宵是骑马去的,所以不一会便到了。 “你们是何人?”在驿站门前被一西域侍卫拦下。 “我是大周黎王妃,特来拜访西域公主。” 被困西域那段时间,她学会了不少西域话,日常交流完全没问题。 侍卫没想到她会说西域话,面色诧异,但由于是自己的母语,说的还很标准,心中对面前的女子升起几分好感。 和颜悦色的叫她们稍等片刻,自己进去通传。 不知为何,凤倾九总觉得这驿站有些古怪,至于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给元宵递了个眼色。 元宵心中了然,多留了个心眼观察四 周。 “您就是黎王妃吧,快请。” 倒是没想到拓跋瑜会亲自前来迎接,这在元宵心中赢得了一丝好感,若西域公主是个嚣张跋扈的,可怎么配得上慕玉泽。 拓跋瑜领她们来到自己的屋子,沏茶待客。 “咦。”拓跋瑜刚才光顾着礼节没有仔细看凤倾九的外形,这一看便顿觉熟悉,心生疑惑,问道:“我见你有些眼熟,我们可曾见过?” 这句话引起了凤倾九的注意力,仔细打量拓跋瑜,良久,终于在记忆中搜寻到了她的身影。 那还是在西域皇宫之时,自己以小九医师的身份,同医师所中的一众医师日常进宫给各位主子请平安脉。 宫中主子多,医师人手不够,基本是没人负责一位贵人。 那次她刚为一位娘娘诊完脉,漫无目的四处闲逛,一是等其他人出来一起回医师所,二是想勘察西域皇宫地形。 走到一假山后面,便看见一群小孩欺负一个小女孩。 一衣着华丽云锦的男孩直接对其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你这个野种,跟你的狐媚子娘一样,还想跟我母妃争宠,呸,不要脸。” “就是就是,不就是打你几下骂你两句吗,还学会告状了,你看是你娘能救你还是父王会管你!” “老老实实做我们狗腿子不好吗?别妄想什么富贵荣华。” “你娘没有的你也不会有,空有个公主的名号,德不配位有什么用。” “等着吧,我要去禀告父王你想和亲,给你送到南边 蛮人的部落去,看你还怎么痴心妄想。” “不行二姐,送到南边太远了那她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依我看就嫁给马厩的马夫,整天在我们的眼皮底子下才放心。” 几个小孩轮番责骂,男孩上脚踢踹,女孩则大拇指与食指在皮肉上汇合,掐出一道道青紫伤痕。 被打的小女孩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泣,却是连哭都不敢大声。 因为一大声那些孩子就变本加厉,哭得越大声他们就越兴奋。 凤倾九看得揪心,以身上布料来看这应该都是各宫得皇子公主,甚至还看见了几个熟悉得面孔。 诊脉时在他们各自的母妃宫里,一个个乖巧得不像话,哪有这般残暴模样。 想上前制止,但以自己的身份难免会被人怀疑,犹豫不决,最后模仿一位手段比较狠的娘娘宫中的丫鬟声音。 “去看看这有没有什么人,一会儿娘娘要来这休息,别被不长眼的冲撞了。” 一群皇子公主听见这声音,愣是被吓得慌忙逃窜,根本不管受伤中的女孩。 又过了会,见四下无人,凤倾九才上前扶起女孩。 女孩猛然被人触碰,以为是施暴众人折返,又缩了一下身子,嘴里嘟囔着:“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凤倾九心疼道:“与我来,别被他们发现了。” 女孩这才缓缓抬起头,入目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但好在不是那几人宫中的人,犹豫片刻随她起身。 凤倾九也怕几人折返,只将她带到 了假山后一处隐蔽处,为她上药。 手劲轻柔,是女孩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她眼神直直看凤倾九,眼泪瞬间决堤,就这样顺流而下,碰到伤口蛰的疼也不管。 “你是什么人,不怕他们打你吗?”这是女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凤倾九笑笑道:“你随他们一样叫我小九医师就好,医者以医天下人为己任,看不得人受苦难。” “小九医师。”拓跋瑜口中轻声呢喃,“我叫拓跋瑜。” “我记住你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拓跋瑜这句话说的真心,但也心知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还不如一个洗脚婢,拿什么来报答? 但凤倾九好像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嘲弄不自信,于是一脸惊喜地道:“好哇,我等着,我要是有困难一定会来寻求你的帮助。” 这位拓跋瑜带来了希望的曙光,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么好。 “嗯!”拓跋瑜重重点头,开心到无以复加,动作太大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面容扭曲也毫不在意。 思绪拉回,凤倾九看拓跋瑜的脸感到亲切了许多,没想到来和亲的居然会是她。 “怕是你认错了,我与公主是第一次见面。”现在形式所迫凤倾九并不能告知自己身份,眼神中带了些许愧疚。 “不过我看着公主心中甚是欢喜,说是一见如故也不为过,若是公主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凤姐姐吧。” 见拓跋瑜面色失落,凤倾九又补充了一句。 拓跋瑜听闻脸上带笑 ,眼睛眯成一道月牙,说道:“我也是,凤姐姐。” 不知为何对于黎王妃她也别喜欢,这种感觉从何来没有过。 见拓跋瑜一脸单纯,再结合她曾经的经历,凤倾九心中明白恐怕她不会是拓跋安插到大周来的卧底。 得出的这个结论也让她很是开心,毕竟她不想再次与拓跋瑜见面是以仇敌的身份。 既然问题不出在和亲公主本人的身上,那么要想搞事情一定会从拓跋瑜身边的人下手。 拓跋瑜陪嫁过来的人没有她熟悉的脸,显然以拓跋瑜在西域皇宫的处境也不会有心腹。 这样就又陷入了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小拇指轻轻敲了一下茶碗。 “诶呦。”元宵突然痛苦弯腰,捂住腹部,惊呼出声。 二人齐齐向她看去,不明所以。 “王妃,公主,奴婢好像来时吃坏了肚子,想去如厕。” 凤倾九不耐的拜拜手,一脸歉意对拓跋瑜说道:“你看我这丫鬟,别的不行,就爱嘴馋贪吃,怎么劝都不听,这下好了在你面前出糗了,真是不好意思。” 拓跋瑜掩嘴轻笑道:“人有三急,凤姐姐快些让她去吧。” 心中很是羡慕主仆二人这种相处方式,若不是凤倾九宠着,这丫鬟怎会这般胆大,怕是平日里在府中也很是逍遥。 不像自己,心中想着,眸光却是暗淡了几分。 “还不谢谢公主殿下。”凤倾九佯装嗔怒。 “谢谢王妃,谢谢公主殿下。”元宵快速行礼,说完便夺门而出。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层层守卫 当然元宵并不是真正腹泻,不过是得到了小姐的命令,来探查一番这驿站有何蹊跷之处。 可拓跋瑜门外守着的西域侍女非要领着她去,元宵翻了个白眼,我大周的驿站如何布局,我不比你一个刚住一天的清楚? 不过元宵也知道定是有人给她下达了命令,既然她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这位姐姐,我怕是要蹲好长一会时间,您要是等的着急就先走,总要先将你家公主伺候好,我认识回去的路,你放心吧。” “这…”听到此话侍女犹豫了许久,见还没等到自己说话,元宵便先冲了进去,看样子也不似作假。 慢慢的茅房内传出一丝丝气味,侍女拧眉,想着不会出什么事,转身走了。 实际上元宵早在进去那一刻便已经想办法脱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茅房。 至于那气味则源自于她家小姐给她的一柱特质香,点燃后会散发特殊的臭味,还会影响一段时间人的嗅觉。 把脸化成了西域人的五官长相,穿着事先带好的西域衣裳,穿梭在驿站每一处角落。 一开始并无异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元宵心中很是焦急。 就算是腹泻也不能离开太长时间,万一被人察觉可就糟糕了,她可不想给小姐惹麻烦。 直到七拐八拐即将走到驿站最深处,远远的看见一群带刀侍卫围着最里面的一个屋子。 表情严肃,全身紧绷,层层守卫,戒备森严。 仔细一看那屋子上还落了许 多重锁,每一把锁的样式都不相同。 这样的守卫之下,怕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元宵面色凝重。 知道这就是她们要找的地方了,只不过里面装着什么,竟然让守卫的侍卫都面露害怕的神色,手一直放在刀上,没有一刻放松。 他们自己人都如临大敌,将会是怎样的杀器,元宵不敢想象。 默默退去,观察四周后由悄无声息的回到茅房,换回自己的脸和衣裳。 不会有人知道,短短的一刻钟她已经把驿站里里外外摸查了个遍。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原路返回到拓跋瑜的房间。 侍女见她回来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的同时面色又有些歉意,自己没等她就回来了。 元宵却是朝她龇牙一笑,若不是她走了自己还不好行动呢,还得谢谢她。 “大周还有可多好玩的了呢,日后有机会我带你一一去体验。” “真的嘛凤姐姐。”拓跋瑜眼冒星星,听凤倾九讲了大周的趣事,心中尽是向往和对凤倾九直到这么多事的崇拜。 “当然,我可从来不会讲谎,更何况你与小九成完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哪还有两家话的说道。” 元宵刚回来就听见两人嬉笑,聊的正欢,赶巧一进屋便听到自家小姐说自己从来不讲谎。 她心中不由得吐槽,小姐这些年说的谎都够她去写个话本子了,就叫:我家小姐唬人的那些年。 绝对能大卖,甚至在大周文人届拥有一席之地。 拓跋瑜听不见元宵 心中的话,听到说成婚不由得红了脸颊,终归是一个姑娘家,脸皮薄。 不过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竟然浮现了昨日替她解围的,崇国公言祁的脸,顿时心慌。 还未出嫁心中便想别的男人,在以夫为天的大周可是最为忌讳的。 “呦,回来啦,可曾舒服些?”见元宵回来,凤倾九调笑道:“用不用给你扎两针治一治?” “王妃。”元好像气急败坏,懊恼一跺脚说道:“您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不过我刚才想了想,肯定是来时东巷最里面那家糕点铺的东西不干净,还好您没吃。” 凤倾九眯了眯眼睛,她们来时可没吃过什么东巷的糕点铺。 那么也就是说这驿站东侧最里面的房间有问题。 心中了然,暗叹元宵做的不错,面上不显,还是那副娇俏模样。 突然对拓跋瑜邀请道:“反正你整日在这驿站也甚是无聊,不如跟我到黎王府住上几日,我也好带你出去玩玩。” 拓跋瑜很是惊喜,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邀请到家里做客的一天,连忙说道:“好呀,正好我还有好多话想同凤姐姐说呢。”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立刻出发,还能带你参观参观黎王府。” 所有的日常所需物品黎王府都有,不需要拓跋瑜带什么,她只收拾了两件西域衣裳,大周的衣裳她穿不惯。 便随着凤倾九离开,三人来到驿站门口,却不想被守卫的侍卫横刀拦住。 明显是同清晨换了一个班次, 这侍卫不是她们来时那人。 “公主这是要去哪?” 侍卫怕她的安全出问题,出口相问也是应该。 “本公主要去黎王府住些日子,快把你的刀放下,横在客人面前算怎么回事。”拓跋瑜还在开心回答,看见横着的刀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谁知侍卫并没有听从,而是冷声道:“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公主还是不要随意外出的好。” “而且公主心性单纯,可不要被不三不四坏心眼的人骗了去。” “公主千金之躯,去一个情况不明的地方,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这话听得凤倾九陡然冒出了杀气,却瞬间被身后的元宵扯了扯衣服,火气降下理智回笼,没有被人发觉。 这话说的好像黎王府是龙潭虎穴,能把拓跋瑜吃了似的,明里暗里的讽刺,真当谁都能骑在黎王府头上了。 凤倾九抬手触碰两把刀,将他们按下,手收回时袖子与说话那名侍卫的衣服轻轻沾了一下。 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凤倾九的仇一般当场就报了,就让他今晚好好享受吧。 可接近着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脸难过地说道:“不知拿刀指着客人,是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西域的待客之道?” 转头又用楚楚可怜的神态语气对拓跋瑜说道:“如果你们不欢迎我,我不来便是,何苦让侍卫含沙射影我黎王府。” “我一介女子若是将王府的名声败坏了去,还怎么有脸面对我夫君一脉的列祖列宗啊。”皇帝 经常说的词,如今看来可当真好用。 见她这副样子,拓跋瑜瞬间慌了神,连忙摆手解释道:“凤姐姐,不是这样的,手下人不懂事,你莫要伤心。” 凤倾九是她在世界上的第二个朋友,怎么可以被一个侍卫欺负了去。 第一个自然是当初为她上药的医师,只不过她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一改往日小白兔形象,直接大声呵斥道:“怎么,我这个公主都命令不了你们?” “要不要这个公主你们来当,这个亲你们去和啊?!” “你们什么身份就敢恶意揣测黎王府,让人听见会笑掉大牙的,人家会觉得我们西域没规矩。” 侍卫低下头,面露犹豫之色,他确实是逞一时嘴快,没有去计较后果,现在想想后背冷汗连襟。 “凤姐姐,实在对不住,是我没管住手下的人。”拓跋瑜羞愧之色映于脸上。 凤倾九摆摆手道:“无妨,有你这份心就够了。”这些人本就不是听拓跋瑜的命令,她能为了自己去呵斥已经足够了。 又冷声对侍卫说道:“怎么,还要拦我们吗?” “这…”侍卫犹豫,却也不敢就这么放拓跋瑜走,毕竟上面有命令。 思考片刻后说道:“容属下派遣一队人跟随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安危。”这是他能进行的最大让步了。 拓跋瑜轻咬朱唇,看向凤倾九,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会这么麻烦。 凤倾九却是想着自己的计划成了,笑笑回道:“那便如此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 花灯 “你最好了凤姐姐!”拓跋瑜见凤倾九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喜悦都洋溢在脸上,挽住她的胳膊开心道:“我们出发吧。” 凤倾九看着她单纯的笑脸,心中有些不忍,自己又是对她隐瞒身份,又是利用她,但为了国家大计,她也只能如此。 轻轻瞥了眼集合归来保护拓跋瑜的七八个侍卫,排场还不小,看来拓跋瑜对于他们很重要。 如此调走这些侍卫,正好减少的驿站的防线,便于她们下一步探查。 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拓跋瑜笑颜相对,“走吧。”待日后找到机会补偿她吧。 一行人离开,突然,凤倾九转头对元宵说道:“你将公主的行李送到王府,之后再来寻我们。” 待元宵应下后,凤倾九又对拓跋瑜柔声说道:“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我带你逛逛京城,好好玩乐一番?” “好啊。”拓跋瑜开心回复,别说在大周,就是在西域她也没有过可以闲逛的机会,心中又对凤倾九增添了几分欢喜。 二人走到哪,那几个侍卫就跟到哪,带有浓重西域长相,很是扎眼。 街上的百姓纷纷对他们投去不友善的目光,但看到凤倾九的存在,碍于她在场便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 拓跋瑜也感受到了这点,面色尴尬,颇有些窘迫。 抬眼瞧了瞧后面的侍卫,凤倾九出声道:“不如让你家侍卫分成两队,一队暂时去黎王府歇息,另一队跟着我们保护安全。” “他们若是不放 心,便定好个时辰,过来交班即可。” 拓跋瑜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她也不想被想看猴子一样看自己,向凤倾九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往身后走去与侍卫商议,侍卫头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终于在拓跋瑜的催促下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 看着身后一下子少了一半人,拓跋瑜瞬间感觉心情舒畅,又让他们不要那么明显跟着自己,远远的能看见她的身影就好。 两个女子拉着手欢快地去逛集市,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凤姐姐,这是什么?”拓跋瑜见什么都新鲜,指着一块鲜花模样的酥饼问道。 没等凤倾九为她答疑,摊上老板便笑呵呵喊道:“这是正宗的鲜花饼,经过十八道工艺制作而成,味道伴随着鲜花的香气,甜而不腻,要不要来一块?” “装上一份吧。”看着拓跋瑜楚楚可怜的眼神,凤倾九很难从口中吐出一个‘不’字。 正好元宵这个负责付钱的人已经赶回来,不忍让拓跋瑜失望,便买了一份。 拓跋瑜脸色微红,她忘记了自己手里的是西域货币,在大周并不流通,,还要让凤倾九付钱,心中很不是滋味。 “傻丫头。”凤倾九看出她心中所想,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宠溺道:“说好了我尽地主之谊,若是你不叫我付钱,我还要同你生气呢。” 更何况凤倾九知道,就算是西域货币,作为一个空有公主之名却无公主之实的人来说, 怕是也不会有多少钱。 拓跋瑜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凤倾九了,一次又一次理解自己,还愿意对来自西域的自己这么好,暗自发誓一定要对凤倾九好一辈子。 “快来,这还有好吃的呢。”凤倾九见她不动,主动拉起她的手往前面的摊位走去。 拓跋瑜很快就被稀奇古怪的玩意吸引了注意力,一件又一件的向凤倾九询问它们的名字以及由来,凤倾九也会耐心为其解答。 “快看我,凤姐姐。”拓跋瑜拿起了一副猪脸面具套在自己脸上,猪脸胖乎乎表情憨憨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凤倾九也从摊位上拿了一副鬼脸面具带上,露出笑意盈盈清澈的水眸,青面獠牙的面具也显得有些和蔼可亲了。 还顺手让元宵去挑一个,谁知这小妮子还有偶像包袱,选了一个银色带着羽毛像翅膀般的面具,是摊位上最好看的了。 几人在街上嬉笑打闹,基本将整条街都逛了个遍。 元宵负责付钱,而拿东西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几个侍卫手中,弄得他们苦不堪言,心中纷纷盼着何时才能交接班次。 拓跋瑜不理解他们的苦恼,一件又一件往他们身上堆。 临近河边,天空和河道中灯火通明,分别是孔明灯和花灯。 除了节日,平日里大周律法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夏季将近,天干物燥,一个不慎会导致许多物品被燃烧。 此次和亲也算与民同乐,便允许燃放,限时一周。 “哇。”拓跋瑜看 着眼前的盛况,不由得感叹道:“好美啊。” 凤倾九笑笑,带她去摊贩前买了三只花灯,三人一人一只。 至于孔明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不凑热闹了。 “来,在上面写下愿望,待花灯游到河道中心处,心愿便会被实现。”将笔递给拓跋瑜。 拓跋瑜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一时新奇,手中握着迟迟不肯下笔。 “要自己一个人写哦,莫要被看见也不要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凤倾九提醒完便将自己写好的花灯放入河中。 元宵也很是利索,在其之后放入。 拓跋瑜终是落笔:愿凤姐姐和小九医师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凤倾九视力极好,不经意一瞥就看见了她写的文字,心中一阵触动,对于利用拓跋瑜一事心中更加愧疚。 又玩了一会儿,亮色被漆黑所替代,人群逐渐散去,街上慢慢变得清冷。 “入夜了,即将宵禁,我们也快些回府吧。” 拓跋瑜点点头笑道:“正好我也累了,今日多谢凤姐姐款待,我很开心。” 一行人很快回到黎王府,侍卫手中的战利品被安放到厢房,和拓跋瑜的行李放在一处。 “元宵,为公主准备客房,再备些热水,叫人伺候公主沐浴。”凤倾九吩咐,想的极为周到。 “是,王妃。”元宵领命,转头对拓跋瑜道:“公主请随我来。” “凤姐姐明日见。”拓跋瑜还很兴奋,丝毫不见疲态,开始憧憬第二日的美好生活。 见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凤倾九又给西域那几个侍卫下了点料,让他们睡得安稳些。 她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并没有回房,而是直奔慕承渊的书房。 不出所料,慕承渊正在书房与清明惊蛰二人商议事宜,见凤倾九回来很是高兴,立刻笑脸相迎。 “今日玩的可还欢喜?” 那模样看得惊蛰摇了摇头,心想就算自己以后有了妻子,定不能如王爷一般轻浮。 凤倾九却是没理,谨慎关上门,才对几人说道:“白日我让元宵探查驿站,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驿站东侧最里面的房间,有重兵把手,且层层落锁,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我带拓跋瑜出来,他们不放心派了七八个侍卫跟着,此刻那几人正在咱们厢房睡得香甜。” “驿站守卫薄弱了,此刻正是最好的探查机会,去一探究竟。” 听完慕承渊面色严肃,他们刚才还在猜想西域会有什么招数,他的王妃便带着消息过来了。 立刻吩咐道:“清明惊蛰,去王妃说的地方探查,不管是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是。”二人领命,惊蛰的表情也从吊儿郎当的模样转变严肃。 “等等。”凤倾九出声叫住,嘱咐道:“元宵说看守的侍卫对里面的东西如临大敌很是忌惮,你二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可恋战,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听懂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重重应下。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尽量不留痕迹 说好听些,他们是从小陪在王爷身边的兄弟,那是抬举他们。 说不好听些,他们也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死士,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没想到王妃能如此用心嘱咐,说不感动是假的。 握着王妃特制迷香的手紧了紧,两人心中暗道一定要将此事办妥帖。 潜行来到驿站,先是探查过个个房间的人后,来到了王妃所说的屋子。 怕是一大半侍卫都守在这个屋子前面了,远远观察一了会,这几把锁虽然很难,但还难不倒清明。 待夜再深些,惊蛰点燃迷香,不肖一会,本就昏昏欲睡的侍卫齐齐倒下,进入深度睡眠。 此迷香无色无味,甚至一个时辰后空气中不会留下任何残留的气息,比他们之前的好用多了,惊蛰甚至想再从王妃那里要些来。 接着他摆了个手势,清明直奔门前而去,惊蛰则留在房顶,观察四周动向。 待清明将锁一一解开,才摆手势让惊蛰跟过来。 他们刚才便留意过这些侍卫身上没有一人藏有钥匙,又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才自己动手。 毕竟强行开锁肯定会对锁本身有损伤,若是有细心的人观察定会发现,可当下管不了这么多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怎样都不容错过。 二人心中想了无数种西域的秘密武器,却始终没想到是眼前这种。 清明向来沉稳,表情还好却也呼吸局促气息不稳,惊蛰更是直接红了眼眸,恨不得将西域那些始作俑者千 刀万剐。 映入二人眼帘的是无数被装在器皿中的蛊虫,大多数器皿呈网状,里面的蛊虫蠕动着,让人一目了然。 还有的被坛子密封,二人分别去检查,发现都是虫子,只不过长相体态大小身体颜色不尽相同。 他们虽然不认识这些虫子,但有一个老朋友,正是造成牡丹疫的蛊虫,曾经在王妃的医所看见过。 两人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敢耽误时间,用随身携带的小瓶子将屋里的虫子都装了一只,带回去给王妃检查。 幸好平日里各种所需,带的瓶子多,否则还不够装下这么多种类。 退出房间,整理好门锁,尽量不留痕迹,飞身回府。 书房内。 凤倾九焦急等待,不仅是在想西域的秘密武器是什么,更是担心清明惊蛰二人安危。 想着他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下次再找合适机会探查也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惊蛰什么毛病,直接翻窗进来,清明觉得若是自己一人走们会略显突兀,于是也跟在他后面翻窗而入。 慕承渊看突然冒出来的两人黑了脸,训斥道:“有门不走翻什么窗,提前适应做贼吗?” 清明还有些不好意思,惊蛰却是一言不发直接将怀中瓶瓶罐罐直接放在书案上后才道:“一着急走习惯了。” “这是从那间房子里拿出来的样本,还请王妃过目。”怕王爷激动踹自己,清明连忙把自己身上的也放上,并解释道。 凤倾九疑惑, 上前检查,瞬间面色铁青,这可都是要人命的玩意。 慕承渊看后冷笑一声道:“西域果然还是贼心不死,看来不覆灭是不能安分了。” 上次一个牡丹疫把大周陷入恐慌之中,凤倾九研究了好些时日才配置出解药,如今又带来这么多,这是要将大周变成灾祸之国啊。 “我更为好奇他们是怎么将蛊虫悄无声息运到京中的。” 和亲使团目标过于明显,更何况进了大周境内后要经过层层关卡检查,他们和皇帝也会派人仔细查看。 可并未发现任何不对,这说明不是通过使团运来的。 天机阁中西域王一派门人也被纳兰若铲除个七七八八,剩下几个人成不了气候,无法运送数量如此多的蛊虫来。 恐怕纳兰若手下的人也不干净,凤倾九顿时汗毛竖立,能留在纳兰若身边的都是肱骨之士,要是这群人中出现了问题那可就难办了。 不知那奸细是什么身份,万一是核心成员,怕很多计划都要从长计议了。 凤倾九拿起一个瓶子说道:“此虫名为金蚕蛊,被誉为百蛊之王,将十二种毒虫一同置于罐中,使其自相残杀,互相吞食,最后剩下的如蚕状,通体金黄的虫子,若是种于人体,会吸食内脏直至将器官掏空,最后只剩一具躯壳。” “这个叫石头蛊,外表跟普通石头没有任何区别,只需将此蛊放于路上,若是有人经过便会跳到其身上,或入腹中,不到三个月腹鸣,大便结秘, 人渐瘦弱,石飞入双手或双脚,人必死。” “在看这个,如其长相,名为蛇蛊,百种毒蛇放于器皿之中,使其残杀,四五年之后开封,最后一条存活的即为蛇蛊,剧毒,可瞬间杀人于无形。” “哦,还有这个,中害神,以神命名,使中蛊之人会产生自己是神明的幻觉,可实际上在外人眼里他们的脸逐渐扭曲,如厉鬼之形,发出的声音尖利,如厉鬼之声,神昏,性暴,会与人扭打残伤,还有的会自尽而死。” “呕。”还没等凤倾九将他们全部介绍完,惊蛰面色惨白,夺门而出,去槐树下呕吐。 清明虽然冷静但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光听王妃讲述就已经如此怖人,若是让西域成功投蛊,那京城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他想都不敢想。 见状凤倾九则是笑笑,继续大声且恶趣味的说道:“这个就不用我介绍了吧,牡丹蛊,老朋友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它是最没有威胁的,毕竟解药已经配置出来,不过若是被大规模投放也是很强的负担。” “我们解药的制作和发放速度可没有它传播的快。” “如此数量的蛊虫,西域怕是想屠城。” “说实话用他们对付京城都有些小题大做了,就算面对整个大周投放都绰绰有余。” 慕承渊面如黑炭,冷声说道:“他们是想把京城制造成人间炼狱,到时大周可就不战而亡了。” 算盘打的倒是响,可自己不会就这样轻易叫他们 得逞的。 “怕只怕他们手中的存货不止驿站里的那些,相信他们也一定会留后手。”凤倾九分析道。 慕承渊点点头,赞同她的想法,说道:“正是如此,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就算这批蛊虫解决了,他们要是狗急跳墙直接散布,那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蛊虫放在那始终是惊雷,一个不慎我们都会覆灭。”惊蛰已经吐完,脸色缓过来些,却还是有些苍白。 这些虫子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看都不敢看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尤其是那丑陋的金蚕蛊。 同时有些后怕,幸好刚才他和清明没有好奇到直接用手拿,否则他二人此刻怕已经变成尸体了。 清明也在等待慕承渊与凤倾九的命令。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凝重之色,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终于慕承渊打破沉默,说道:“先不要动驿站那边,让他们以为我们还不知道计划。” “待明日朝会过后,我去禀告给父皇,让其做好准备,同时下旨做一些不易被发现的应对措施。” 凤倾九点头,很是认同他的做法,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接着说道:“我立刻研究这些蛊虫,看有没有什么应对之法,能不能配置出解药。” 慕承渊闻言抚摸她的头发,眼中尽是心疼,说道:“辛苦你了。” 心疼却也没办法,心中知道大周只有凤倾九一人有能力研制解药。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定会成 是夜,清明惊蛰二人为了之后的行动养足精神去休息了。 慕承渊本想陪着凤倾九,奈何自己对蛊毒一窍不通,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书房复盘近几日发生的事,顺便制定一下应对的计划。 凤倾九一人,一边观察蛊虫,一边翻阅医书,看有没有什么对应的解蛊方法。 这些蛊虫她曾经在西域医师所听那里的医师聊过,那些医师见她感兴趣又特意为她讲解了一番,所以自己也还算了解。 首先是金蚕蛊,此蛊被誉为蛊中之王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是解药过程也会使中蛊者痛苦万分。 初次服药会感觉周身皮肉象是有数百只虫爬行,痒痛难忍,用石榴皮根煎汤服用,可得以缓解。 再用毛刺鼠的皮毛,烧至通红,研磨成末,加热水调服一二钱,可解蛊。 但毛刺鼠栖居于草地或密林的洞中,身上长有坚硬的棘刺,全身呈褐色,跑路速度极快,不容易捕捉。 所以这味药材也是一道难题,而且还会导致大量捕杀毛刺鼠,减少存活数量,万一把它们整成了濒危动物那就罪过了。 接下来是石头蛊,那时正好听西域医师重点讲过。 用雄黄,蒜子,菖蒲,滚热水生咬着吞服,上吐下泻后即可痊愈,但接下来两年内不可以吃鱼虾类海鲜。 还有蛇蛊,这个便比较简单,同样是雄黄,蒜子和菖蒲,不同的是需要放于浴盆内,中蛊者浸泡全身数十次,每次一日一夜,间隔半月。 再服用马兜铃半斤煎 滚烫汤服,如此三五次,即可解蛊,但要忌口鸡鸭鱼肉鱼虾河蟹,且余生不得食用蛇肉,任何种类都不行。 至于中害神,需要使用到的药材偏多。 生地四钱,白芍,知母,元参,连翘各三钱,柴胡一两,百合五钱,青蒿六钱,天冬一钱,以水煎服,此方为柴胡汤。 视病情轻重加减服用,戒盐戒荤,同样不得食鱼虾,月余即可痊愈。 “嘶。”凤倾九研制到后半夜,深呼一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数十种蛊虫,她能研制出解药的不过一半,是远远不够的。 更何况其中还有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蛊,只能暂时放下,无疑是大大增加了难度。 “明日再继续吧。”凤倾九喃喃自语,光是这几种就将她搞得疲惫不堪,手脚酸痛。 再继续下去也是脑子不清醒,怕也研究不出来什么,索性去休息,明日再战。 黎王府这边并不知道,在他们研究计划时,驿站那边已经发现了异常。 在房中睡觉的刘侍卫察觉到不对劲,本来他住在西边,距离蛊虫房较远,惊蛰清明又手脚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他起夜时越想越不对劲,也许是过于安静了些,心中浮现恐慌,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装蛊屋子的门前。 这一来便被吓得大惊失色,分则看守的侍卫纷纷倒地,以各种姿势睡得正酣。 刘侍卫脸色大变,上前一个个摇晃呼喊,“喂,醒醒,醒醒。” 见众人丝毫没有反应,他又去 一旁的缸里拎了桶水,一下子浇在众人身上,这才见人悠悠转醒。 “谁啊,扰老子清梦。”有起床气的暴脾气还没搞清状况,大喊质问。 结果下一秒就被那刘侍卫揪住了耳朵,压抑着怒火反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都晕过去了,还不是一个两个,是所有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纷纷变脸,尤其是被揪住耳朵的侍卫,慌忙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前,仔细检查锁。 “怎么样?”其他人问道。 这人却一脸尴尬道:“锁上完好无损,没有被暴力解开的痕迹,我就想他们应该不会如此大胆……” 不等他分析结束,另一个侍卫将他扒开,起身上前检查,他也会开一点锁,虽然没有清明精通,但检查痕迹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冷声道:“锁,被开过。” 有胆小的直接被他这句话吓得瘫坐在地上,这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了,他们还不得被骂死。或许被骂还是好的,至少自个儿头上的那玩意儿还能被保住。 “你们继续看守,我去汇报上面看会如何处理。”最开始发现他们昏倒的刘侍卫吩咐道。 他们本是同级,但奈何大多人已经吓破胆子失了神,只能麻木的听其吩咐。 刘侍卫眸光闪了闪,他知道的还算多,否则也不会安安静静的去休息,他知道上头的人在燕春楼有线人,所以直奔而去。 趁夜色正浓,他溜出来也没人在意。 燕春楼这个时候正是营业的顶峰期,楼内莺莺燕燕晃腰扭胯,那衣衫薄的像没穿一样,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侍卫却是一眼不看,目不斜视从其中穿过,这举动倒是引起了不少姑娘注意。 好几个想欺身贴上,不想直接被推开,眼见侍卫上了楼,颇有些不甘心又别无他法。 他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只是事情严重,迫在眉睫,容不得他有那般心思。 来到暗楼通报,刘侍卫添油加醋将偷盗之人如何可恨说了一番,却见那线人只是淡淡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没说守卫之人会如何处置,刘侍卫的心总是放不下,但也不敢去问,揣着心事原路返回。 “公子。”线人得到消息,推门走进了一个屋子,恭敬地对里面的两人说道:“驿站放置蛊虫的屋子被发现了,只是不知道是何人。” 再看眼前的一男一女,若是凤倾九夫妇在这一定会震惊,赫然是西域王子拓跋栎和许久未见的月心眉! 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来到了京城,看来蛊虫的幕后主使就是拓跋栎,当然,凤倾九与慕承渊此刻是不知道的。 拓跋栎漫不经心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从容淡定喝了口刚沏好的热茶。 眸子看似平静却暗藏疯狂,开口道:“整个京城有这个脑子和能力的,除了慕承渊还有谁?” 虽然内心不想承认,但这个男人确实聪明,何况身边还有凤倾九这等人相助。 想到凤倾九,他不禁露出了危险的神情,若是一 早便将凤倾九抹杀,很多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身边的月心眉一袭水蓝色衣裳,娇柔可人,却在听见慕承渊这个名字时眼神动了动,随后恢复平静,好像刚才的是幻觉。 拓跋栎嗤笑一声,晃着手里的茶杯,邪魅狷狂,“不过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她凤倾九再有本事还能在一夜之间配置好所有解药不成?何况城中百姓众多,他们如何保证每一个人都会得到解药。” “只要有一个人身上携带我的宝贝蛊虫,他们所有人都将处于危险之中,到时候自顾不暇,拿什么救人。” 言语中的自信彷佛下一刻大周便是他的领地。 “我已将蛊虫尽数运到京中,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为了他的黎民百姓怕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眼中燃烧炽热的火焰,起身继续说道:“大周,是拦不住我的。” 将手中茶代酒一饮而尽,一旁候着的人连忙上前为他斟满,谄媚地道:“公子的大计一定会成功,吞并大周指日可待。” 两人笑得开心,然而月心眉却在一旁一言不发。 她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大概是有些不忍,毕竟自己也是大周的子民。 看他们即将陷于苦难,自己还是始作俑者的帮凶,不由得难过。 但一想到凤倾九,眼神逐渐坚定,大周百姓她若是有能力便能救便救,但凤倾九必须得死。 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看着拓跋栎高兴幻想自己的计划,仍旧静默不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噩梦 “呃。”于睡梦中醒来,凤倾九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依旧不佳,昨晚还做了噩梦。 梦见各种蛊虫遍地爬,她没能力制作出所有解药,看着百姓鲜血淋漓,痛苦的互相撕咬。 包括元宵和慕承渊也中了蛊,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哭喊嘶吼,最后泪哭干涸了,嗓子也喊哑了,仍然无能为力。 凤倾九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是废物,一身的本领什么都用不上,只能用眼泪来填补掩盖无能。 “王妃,您醒啦。” 元宵正想进来换一柱熏香,看见榻上的凤倾九坐起来,连忙上前服侍。 凤倾九看着照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嗓音有些哑,问道:“现在几时了?” 看这太阳就知不是清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回王妃,午时了。”元宵为凤倾九更好衣,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为其梳妆。 “王爷走时特地吩咐不要吵醒您,说您昨晚太累,要好好休息。” “还说啊身体重要,其他事可以先放一放,他会想办法解决。” 元宵把慕承渊交代过的话复述了一遍,沉默片刻问道:“王妃,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早不仅王爷的话不对劲,就连清明惊蛰的脸色情绪也不对劲。 清明性子沉稳也就罢了,惊蛰那么跳脱的人都不开玩笑了,怕是有什么大事,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这让她心里有些被孤立出来,不能为主子分忧的不舒服 。 凤倾九漱了口,才为她解释道:“昨日让你先睡了,我去书房后让他们去探查了那个屋子。” 在外面蹲点的是元宵,她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指的是什么,瞬间摒住了呼吸问道:“那里面可有什么不妥?” 凤倾九面色凝重点点头,回道:“他们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蛊虫,一个个都是剧毒,看来这回是下了血本的。” “之前引起牡丹疫的牡丹蛊也在其中,但目前看来它是对我们威胁最小的了。” 这话颇有些自嘲的意味,当初难倒无数医者的牡丹疫,居然是威胁最小的。 西域稀奇古怪的手段层出不尽,他们要加倍小心才能应对。 蛊虫也是元宵心中未曾设想的,在她看来一个牡丹疫就已经令小姐做出以身试毒那么危险的事情,再来几种可如何是好。 这样想着,异常担忧的看向凤倾九,想必王爷说昨日辛苦,怕是小姐又去研制蛊虫了,不禁失声道:“您不会又以身试蛊了吧?” 凤倾九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丫头,放心吧。” “恰巧有几种蛊比较典型,曾经在西域医师所学到过一点,算是有些了解。” “像那种耳熟能详的蛊,我已经配置出解药了,只是还有些根本不认识,这才是让我苦恼的。” 当然,耳熟能详是针对西域医师来说,不接触西域蛊虫的自然是不了解。 “反正您别再让我担心就行。”元宵小声嘟囔,又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王妃 ,拓跋瑜公主一大早便被西域的人接走了。” 凤倾九点点头,西域的人本就不愿拓跋瑜和黎王府接触,接走也能理解。 但怕只怕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才让拓跋瑜离开,那可就难办了。 正想与元宵说让她派人盯紧拓跋瑜,便被屋外的人打断,索性过会在吩咐。 “王妃,府门口有两个特别奇怪的人说是要见您,两个人皆是金发蓝瞳,还有那穿着也很是特异,不像咱们大周人。” 凤倾九听了他的描述便知道是路易和他父亲来了,很是惊喜,吩咐道:“快请他们到前厅,莫要唐突了贵人。” 来通报的人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照办了,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贵人,口音奇奇怪怪的,没见过哪个地方会用那种语调说话。 凤倾九和元宵来到正厅坐定,等着府中人引他们进来。 “哦,我的上帝,美丽的女士您好,我叫詹姆斯,是路易的父亲。” 詹姆斯会说些大周官话,虽然不是很标准,但至少能听懂说的是什么。 凤倾九微笑与他握手,这可看呆了在场众人,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是七岁便不同席,哪能如此拉拉扯扯。 见下人面色有异,凤倾九扶额,忘了还有这一茬,于是解释道:“这位詹姆斯来自西洋,握手是他们那的礼仪。”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但心中还是不能接受肢体接触的礼仪,看向他的眼神仍然有些不善。 “快请坐。”凤倾九寒暄,让侍者给他们 沏茶,端上大周的特色糕点。 这些糕点皆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型,对脾胃没有伤害,所以才敢让他们吃。 “尊敬的王妃殿下,非常感谢您的仗义相助,上次身体不舒服没有办法感谢您,所以这次特意带着路易登门道谢。” 路易比前几日见到他时沉稳了许多,或许是父亲的病好了,他也就不再担心。 “谢谢您。”真诚的眼神看着凤倾九道:“我会每日跟上帝祷告,祈佑您的平安。” 凤倾九笑着点头,接受了来自父子二人的感谢与祝福,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您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 詹姆斯像是展示肌肉般抬起自己的胳膊,道:“多亏您的药,真是太神奇了,我刚吃两天就感觉身体好上了许多。” 这点路易深以为然,之前吃黑心医师的药一周都没见有效,反而更加严重,凤倾九果然不负女菩萨之名。 “要不……”凤倾九刚吐出两个字便停顿下来。 本想着趁他们二人在,詹姆斯的病痊愈,刚好可以带他们进宫面圣,商议与西洋通商的事情。 可又转念一想,今日慕承渊进宫汇报蛊虫一事,现在还没回来,怕是正在商议应对之策。 皇帝定会忧心蛊虫,无暇顾及其他。 连忙改口道:“要不趁你们来府中,正好品尝一下黎王府厨子的手艺吧。” “好啊。”路易瞬间答应,他对于大周美食很是喜欢,也想尝尝黎王府的和外面的有什么区别。 至于 詹姆斯,见自己的孩子高兴他也高兴,更何况凤倾九就在旁边,就算自己身体不适起什么反应,也能及时医治。 饭桌上,路易对一众菜品不停的流口水,这个也想吃一点,那个也想尝一下,忙得不亦乐乎。 而且他长相可爱,又会说话撒娇,乖巧可人,把元宵哄得笑着的嘴就没合上过,心甘情愿为他布菜。 凤倾九则借此机会跟詹姆斯商议通商事谊,主动挑起话题道:“这几日我想了想。” “西洋的东西对于大周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这样贸然进宫怕是皇上对通商也没有信心。” 詹姆斯深以为然,其实他之前试着卖过,但效果并不好,人们对于不了解的事物总是持有怀疑态度。 又看他口音举止穿着打扮奇怪,更是敬而远之。 “不如我们先卖一些试试水,若是百姓能接受,到时再去面见皇上也不迟。” “还能拿出有信服力的成绩去说服皇上,只要大周西洋能通商,那之后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尊敬的王妃,我赞同你的想法。”詹姆斯又把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跟凤倾九讲述了一遍。 凤倾九沉默片刻,说道:“这样吧,我们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她心中能担任此事的人选只有元墨白一人。 他经商多年,说不定会对西洋有些了解,就算不了解,以他的头脑也会从中发现商机。 重要的是她信任他,相信他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第三百八十章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酒足饭饱后,凤倾九跟着詹姆斯父子回了一趟他们居住的地方,取一些货物好用来跟元墨白谈生意,又叫元宵去约其在酒楼相见。 一行人带着货物风风火火来到酒楼。 “呦,阿九来啦。”元墨白听见凤倾九的声音,连忙起身下楼高兴相迎,“可是许久不见,这一看又漂亮了许多啊。” “便是称为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啊,哈哈哈。” “阿兄怎得又取笑我。”凤倾九无奈一笑,元墨白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渐长,她自然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来来来。”元墨白侧身抬手请他们上楼,这才注意到那两个衣着特异的人,疑惑问道:“呦,这两位是?” 凤倾九轻笑,为其引荐道:“这位是西洋来通商的贵人,名叫詹姆斯。” “至于这个小家伙啊,叫路易,是他的儿子,别看人小,可是机灵得很呐。” 听凤倾九介绍完,元墨白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扇了扇那刻着墨色山水的扇子,抱拳道:“原来是同行,见过这位仁兄……” 低头见路易大眼睛亮晶晶期盼的看着自己,元墨白爽朗一笑,也对他抱拳道:“还有这位小兄弟。” 见状,小家伙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用不标准的大周话磕磕绊绊地说道:“见,见过仁兄。” 在场众人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瞬间气氛活跃起来,关系也感觉拉近了不少。 善意是初次见面的人合作的基础,尤 其元墨白作为商人,开心了自然很多事宜都好商量,凤倾九悄悄朝路易竖起大拇指,以示赞扬。 “咱们别在这站着了。”明明是凤倾九约的他,却好像他才是东道主一般招呼着,“上楼到雅间聊。” 上楼时元墨白给凤倾九递了个眼神,仿佛在问:什么情况? 凤倾九挑眉一笑,见她神情,元墨白便知是好事,心下大定。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也知道凤倾九邀请他不会是想他了叙旧那么简单,再一听詹姆斯父子的身份,也能猜到几分。 “快坐快坐。”元墨白热情招呼他们坐下,转头对店小二道:“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给小朋友准备些喝的。” 詹姆斯看元墨白忙活有些着急,却不知道说什么来阻止他,求救般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笑笑,拦住店小二吩咐:“不必忙,你先下去,待有事再叫你。” “这……”店小二犹豫,有些为难的看向元墨白,不知道该听谁的。 元墨白先是一愣,接着摆摆手示意听凤倾九的,店小二告退,还贴心的为他们将房门关上。 凤倾九为他斟茶,才不慌不忙道:“阿兄别忙,我们已经吃过了,而且詹姆斯大病初愈,有些食物不能吃。” “咱们啊,就先坐下来,谈谈交易的事。” “哦?”元墨白身体坐正,瞬间来了兴趣,其实他早就看见詹姆斯手上的包袱,只不过现在才像不知道一般表现出来。 “可是有什么新鲜玩意?”他知道 一般的东西凤倾九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又是约他又是引荐的。 何况还是西洋的商人,怕是有什么西洋的玩意要来,说起来他还没有跟西洋合作过。 凤倾九点点头,有给詹姆斯递了个眼色,詹姆斯收到,将手上包袱一股脑的倒在桌子上,他相信凤倾九的人品,所以毫无顾忌。 元墨白看着桌上那些从未见到过的东西,眼睛都直了,他相信只要稍加运作,这些东西一定会大卖,狠狠赚上一笔。 激动地对凤倾九说道:“阿九,你总是带给我惊喜。” 凤倾九不搭这个话茬,而是让詹姆斯为其介绍这些东西的功能用法。 见介绍的差不多才开口道:“阿兄,我对经商一窍不通,詹姆斯对大周的行情也不了解,这事还得靠你制定计划。” 元墨白在自家妹妹面前没想过掩饰情绪,上前一一摆弄物件。 沉默片刻说道:“你这各种类别的东西都有,咱们就先从女子身上下手。” “天性爱美不说,那些贵人手中的银子可是不少,像这玻璃镜,可比咱们大周的铜镜清晰得多,定会受人喜爱。” “至于这些口脂,妆粉,用来抹脸的膏膏水水,便由咱们起一个朗朗上口,让人听一遍就能记住的名字,经过包装售卖。” “阿九你名声在外,你的驻颜馆最受女子追捧,不如就放在驻颜馆售卖,这样贵人也会放心些,你们意下如何?” 凤倾九与詹姆斯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惊喜之色 ,没想到在他这轻轻松松就找到了突破口。 尤其是詹姆斯,早就听说驻颜馆的名声,能在里面卖一定会大火,觉得凤倾九一定是有福之人,在她身边也会被上帝之光笼罩。 “元宵,这件事你去办。”凤倾九吩咐元宵立刻去办,最近事情多,早些安排完的好。 元墨白似乎是熟悉她雷厉风行的性子,淡定喝茶,脑海中幻想赚的盆满钵满的景象。 这边生意如火如荼进行,那边皇宫里也讨论的热火朝天。 “呵。” 皇帝将手边砚台重重一砸,冷哼一声道:“西域为了对付大周还真是煞费苦心,不惜冒着被后世唾骂也要造一个人间炼狱出来,当真该死。” “父皇息怒。”慕承渊在一旁劝慰,说出的话却是又添了一把火,“自古以来史书便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大周若是覆灭,那后世该怎么说不就是他西域的一言堂。” 皇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在下一秒泄了气,声音苍老疲惫,“可惜如今大周的形式不宜开战,否则朕定要灭了这帮狼子野心的家伙。”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想好应对之法,不会让大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另外倾九昨日连夜研制解药,相信很快就会有成果的。” 自上次牡丹蛊一役,皇帝对凤倾九的医术是彻底信服了。言语中带着希冀道:“有她在,朕也就放心不少了。” 说着露出疲倦的神态,挥了挥手道:“此事不宜大肆声张,朕命你在宫宴时私下 解决,却莫被人发现端倪。” “儿臣遵旨。”虽然有难度,但天子之令不得不从,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朕乏了,退下吧。” “儿臣告退。” 慕承渊前脚刚走,皇后后脚便端了羹汤过来,说是心疼皇帝辛劳,特地亲手煮了羹汤来。 皇帝听到通传时眸光闪了闪,说道:“告诉皇后朕甚是疲惫,叫她明日再来吧。” 谁知还没等总管公公去回话,皇后便自己闯了进来。 平日里她没少这么干,皇帝纵容也从未苛责什么,反而还觉得还是结发夫妻懂得体恤人,可这回心中却是有些不耐烦。 “皇上,国事再操劳也要以龙体为重,这是臣妾新学的一道汤,亲手做的,您尝尝。” 说着拿着汤匙舀起一勺递到皇帝嘴边,皇帝却是极为不给面子,把脸一瞥,说道:“先放下吧。” 皇后不疑有他,眼珠转了转,走到皇帝身后,双手搭在肩膀上说道:“皇上可是乏了?臣妾为皇上按摩按摩,也好舒服些。” “至于汤…待会儿臣妾再伺候您喝。” 皇帝直接打下她的手,不耐烦的说道:“汤放下吧,朕今日很是心烦,你先回去,改日再来。” 就算不是莲羹,皇帝现在也不敢喝她送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多出原材料的一些东西。 “这…”皇后心中疑惑,这么多年无论多大的事,皇帝对她说话的语气都没有过如此厌恶,顿时有些错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吃里扒外的东西! 总管公公服侍皇上察言观色,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又是知情人之一,当下立刻上前,恭敬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因为前朝的事正忧心着呢,您还是先回去歇歇,别触霉头了。” 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跟着总管公公出去,疑惑问道:“可是本宫做了什么错事让皇上不开心了?” 总管公公当即诶呦一声,回复道:“娘娘您可别多心,就是这些日子内忧外患的,皇上上了火气,您甭管就是了。” 接着悄声像是说什么秘密般道:“刚才啊,黎王殿下来还被皇上训斥了一顿,那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慕承渊是皇上最喜欢的孩子,连他都碰壁,那就应该真的是心情烦躁,皇后了然的点点头,又嘱咐道:“那羹汤里面加了人参等补身体的好东西,记得让皇上喝了。” 总管公公笑着点头说道:“奴才记得了,皇上啊,就是在气头上,稍后降了火气就会喝的,从来不会辜负娘娘的心意。” 这话说的皇后心下舒坦许多,被赶出来的阴霾也散去了,带着丫鬟高高兴兴回宫。 可这边走边想,越发觉得不对劲,皇帝已经好久没去她宫里喝过莲羹,也不说想念,甚至还找各种理由不在她面前喝。 因为以前进行的顺利,所以她也没有过多深究,说起来近几次都没有亲眼见他喝过。 皇后瞬间站住,脸上犹疑不定,心中猜想会不会是皇帝发现了什么。 越想越心惊,结合皇帝近 日态度,怕是对羹汤一事有所察觉。 当即吩咐丫鬟道:“去传旨召太子进宫,就说多日不见本宫想念儿子了。” 目前办法也只能让辰儿进宫,将此事告知,与他商议。 与此同时,太子府,一名黑衣人正在跟慕临辰汇报些什么。 “太子,属下在京中发现了西域秘法的痕迹。” “什么?”慕临辰正在临摹书法,闻言停笔抬头,墨汁滴在纸上,成了一道黑黑的污点。 见自己心腹给出肯定答案,顿时心乱如麻。 所谓西域秘法正是拓跋栎交给他的,为的就是互相传信不被发现,就算被截获,大周人也不会破解其中的奥秘。 毕竟这是只有西域皇室嫡传之人才会的秘法,心中不免怀疑会不会是拓跋栎又偷偷进京。 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拓跋栎莽撞想要见他,被有心人发现,那自己布的一切棋局将会功亏一篑。 不行,自己必须知道拓跋栎的任何动向,以免惹火烧身,坏了大计。 立刻吩咐道:“你去暗中调查他的动向,不可打草惊蛇。” 黑衣人刚要回话,就听外面人喊道:“凤侧妃,您不能进去。” “怎么,我见自己的夫君,小殿下见自己的父亲还要经过你同意?” 凤紫澜最讨厌有人叫自己侧妃,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的身份。 在凤家时是庶女,在太子府又是侧妃,总归是低人一等。 但这是太子院子里的人,她又不能拿其怎么样,只能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 子吓唬他们。 屋里太子与黑衣人对视一眼,黑衣人点点头,施展武功从另一侧窗户悄无声息离开。未被任何人发现。 “叫她进来。”慕临辰吩咐道。 凤紫澜一听太子让自己进去,瞬间趾高气昂朝那人哼了一声,端着手中的糕点进屋。 娇滴滴地道:“太子殿下,妾身没有打扰到您吧,” “澜儿尝这几个糕点觉得好吃,想着您跟小殿下父子连心,便立刻给您送来尝尝呢。” 慕临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彷佛要把她看穿,回道:“是么,那本太子可得好好尝尝。” 还未生下来便父子连心,当真以为她的野心谁都看不出来。 凤紫澜被这话哄得开心,眼神转了转说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打算何时接姐姐回来啊。” 姐姐,自然指的是太子妃温卿绾。 又像是察觉到什么,瞬间捂住嘴道:“诶呦您瞧妾身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得提她做什么。” 凤紫澜神色间尽是说错话得懊恼,作势还要打自己的嘴,却在中途中被慕临辰拦了下来。 慕临辰作势亲吻她的手道:“这是做什么,若是打疼了自己,本太子可是会心疼的。” 凤紫澜瞬间脸红,柔声道:“讨厌。” “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姐姐,不会……休了她吧。” “可若是休了姐姐,那她在京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毕竟谁也不会再娶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就算在百姓中,口碑也会下降的。” 这话却是正中慕 临辰下怀,他本就对温卿绾求助凤倾九这件事心存不满。 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帮着外人对付他,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慕临辰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凤紫澜见状眸光闪了闪,又往慕临辰怀里蹭了蹭,拉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无意般说道:“若是殿下休了姐姐,那太子妃一位可就空置了下来……殿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太子府内身份出众的就她和温卿绾,其他的皆是些上不来台面的女子。 温卿绾要是被扫地出门,她即使是庶女,但肚子里可是怀着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太子妃之位岂不就是囊中之物? 她忍辱负重筹谋多年,不就为了这个位子吗,她势在必得。 慕临辰微笑,却是根本不搭这茬,反而拿起她端来的糕点,放进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品尝,似乎很是享受。 凤紫澜轻咬嘴唇,不甘心他就这样不答复,那声音能媚到骨子里,“殿下~” “嗯。”慕临辰发出异常享受的声音,评价道:“这糕点确实好吃,可是府上的厨子做的?” 虽心有不甘,却又不敢不回答问题,赌气似的摇摇头。 “那便是府外,这样吧,高价聘请过来专门为你做糕点,不能委屈了本太子的孩子。” 凤紫澜开心的点点头,虽然没有得到太子妃之位的肯定回答,但从这件事来看太子还是重视自己的。 怕是还没有休掉温卿绾,这么快答应她会落人把柄,凤紫澜疯狂为慕临辰的敷衍找理 由。 可若是她知道慕临辰心中在想什么,一定会委屈的大一场。 慕临辰当初娶温卿绾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世,可如今那温吕孔对自己的态度,怕是自己拉拢过来也没什么大用,那温卿绾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凤紫澜,凤丞相地位倒是够用,可凤紫澜只是个庶女,整日只知争宠。 他不由得想起了凤倾九,若是一开始娶的是凤倾九,很多事情相信会迎刃而解,便不会有诸多麻烦了。 想到此处,慕临辰不由烦躁,这凤家两个女儿明明是一个父亲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温卿绾这枚棋子已经被弃,凤紫澜又不够格。 想了一圈京华中未出嫁的女子,慕临辰最后将目光放在雪飞燕身上。 果郡王的女儿,身份显赫,就算在父皇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份量够用,又比凤紫澜聪明的多。 前段时间那雪飞燕刚逃出和亲的魔爪,若是此刻自己出现,一定能让她意动。 慕临辰心中想的极好,甚至立刻想去与她制造偶遇,俘获雪飞燕的芳心。 这时外面又传来通报声,“殿下,皇后娘娘宫里来人了。” “请。”让凤紫澜自己坐好,慕临辰心中想着母后那是有什么事。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正是皇后身边的丫鬟,行过礼后说道:“皇后娘娘多日不见殿下,心中甚是想念,特地命奴婢接太子进宫。” 慕临辰瞬间坐正了身体,母后特地派身边的人来接他,怕是有什么要事。 第三百八十二章 她下的什么毒 “怪我事情太忙,竟多日没去瞧母后。”慕临辰让丫鬟起身回话后回道。 左手又轻柔抚慰凤紫澜的手说道:“我去走一趟,你安心休息,切莫贪玩动了胎气。” 凤紫澜以笑回应,剜了一眼那丫鬟,这模样倒是周正,可别是勾搭太子的狐媚子就好。 现在是她有可能获得太子妃之位的关键时刻,不容有半点闪失。 但碍于太子在场又不能说什么,凤紫澜只能狠狠用眼神警告一番。 能在宫中伺候多年且能作为皇后心腹的人自然是个人精,见凤紫澜瞪着自己,丫鬟立刻乖顺的低下头,直到她离开才恢复。 但心中是多少有些瞧不起的,没脑子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可能活长。 进宫后,慕临辰先是按照规矩给皇帝问安,却被告知皇上心情不好谁也不见。 慕临辰心中才想到母后这么焦急叫自己进宫,可能与父皇有关,心下担心,大步流星朝坤宁宫方向走去。 眼见着他离开,总管公公立刻去汇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刚从您这离开,后脚便唤了太子殿下过来,怕是有猫腻啊。” 皇帝定定看着案几上那碗羹汤,半响后开口道:“朕倒要看看他们母子二人要耍什么花样。” 早在凤倾九为其诊断后,他便派暗卫去紧盯皇后的一举一动,不管他们商谈什么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坤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慕临辰虽心中焦急,但礼仪不可少,并且皇后宫中也不全 是自己人,怕隔墙有耳,做戏也要做全套。 “诶呦我的辰儿。”皇后见到太子很高兴,连忙招呼道:“快来让母后看看,许久未来请安,可是不挂念母后?” “怎么会。”慕临辰上前哄道:“儿子这不是向母后赔罪来了。” 皇后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就知道哄母后开心。” 接着转头对下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与太子说说家常,不必留人。” 又给负责传太子进宫的丫鬟递了个眼神,丫鬟不动神色点了点头。 殿内伺候的众人鱼贯而出,瞬间偌大的宫殿只剩皇后和太子二人,略显空旷。 而那丫鬟接到指示,叫住了两个平日里还算机灵的小丫头,三人一同守在门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殿内,慕临辰见人全部出去后才问道:“母后,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纠结,在思考些什么,将今日给皇帝送羹汤之事叙述了一遍。 随后又分析道:“本宫在想,皇上会不会察觉到了什么,近些日子找各种理由推脱,不在本宫面前喝。” “而且宫中那么多御医还不够用吗,居然还总是传凤倾九进宫,凤倾九一身医术出神入化,怕是会瞧出什么。” “今日回来总是心慌,没法子才叫你来商议一番。” 慕临辰拧眉,坐在椅子上静静饮茶,以凤倾九的医术能检查出来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解毒。 不对,父皇既然连续几日推脱,那 就证明上瘾程度足以让他自己的意志力抵挡,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毒不仅能让人上瘾,还会摧残人的神经,从而做一些清醒时不会做的荒唐决定,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母后的猜想怕是已经成真了。” 也幸好母后及时发现。 凤倾九他们怕是刚为皇帝解毒不久,否则父皇也不会耐着性子依旧对他们笑脸相迎,要是完全恢复,早就下令废了他这太子和皇后了。 慕临辰在自己母后面前不再遮掩,露出狠辣的一面,眼中杀意正浓。 “趁着父皇还没有撕破脸皮,他们不知道我们察觉,先行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本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不可能收手,就算收手了,父皇和慕承渊也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那不如放手一搏。 看谁的胆量大,看谁略胜一筹。 胜者为登基为皇,当那九五之尊,败者为寇,要么流放千里,要么魂归黄土,不死不休。 皇后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慕临辰这么果断。 夫妻多年,她年轻时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只是太子心中分析到的,她也能想到,眼神从不忍转换到决绝。 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似乎要抠出一个洞出来,皇后语气冰冷,却难掩颤抖,“宫中一具大小事务都是本宫处理的。” “皇上不肯吃我的羹汤,那对于其他食物也一定有所提防。” “既然不能从食物下手,那便在贴身衣物 上做动作吧。” 皇后喝了一口茶,稳住心神,“这件事便交予本宫来办,辰儿你提前准备好后续事宜。” 慕临辰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回道:“母后放心,儿臣保证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皇后心下安定,自己的儿子办事她还是放心的,接着催促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莫要叫人瞧出什么来。” 母子二人对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事情到了现在,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算是错的也只能继续错下去。 “儿臣告退。”沉默半响,慕临辰开口打破宁静,再无多话,转身离去。 他走后,皇后立刻吩咐丫鬟拿来了皇帝的贴身衣物,说是即将换季,看看这一季度的衣物有没有什么要更改的地方。 平日里这些也都是皇后负责,所以并没有人怀疑。 然而这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刚才的对话,以及皇后下毒的动作,都被一人看在眼里。 那人在确定皇后下的是什么毒,以及衣物被放在哪里之后,悄然离去,无声无息。 稍过一会,皇帝寝宫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给总管公公吓得差点要喊刺客。 却在皇帝的手势下瞬间憋回去,脸憋得通红。 “怎么样?”皇帝主动开口问。 那人也不废话,把坤宁宫发生的事一字不落说了出来,越往后听,皇帝的脸就越沉。 而总管公公此刻也反应过来,黑衣人正是隶属皇帝的暗卫,被派去监视皇后的一举一动。 只是没 想到那两人会如此按捺不住性子,这么着急想要圣上的性命。 “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帝拿起砚台狠狠摔到地下。 总管公公脸一抽,很是心疼,最近皇上总是发脾气,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被摔坏的砚台了。 心中顿时决定,在皇后事件没解决之前,若是再换砚台,就换些廉价的,否则怎么能扛得起这样摔。 虽这样想,但看到皇帝发脾气,总管公公还是不自觉瞬间跪下,大喊道:“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朕怎样息怒!枕边人竟是这样一个毒妇,教养出来的孩子试图弑父杀君!” “占着太子的位子都这么迫不及待,若太子是他人,这白眼狼早就对朕动手了吧。” 皇帝越想越气,砸砚台已经平息不了他的怒火,一股脑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 甚至还动脚去踹总管公公,仿佛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但由于身体不好,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气。 “皇上,咱们如今该想好应对的法子,切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身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皇帝,也不踹了,而是来回踱步,问暗卫道:“可认得她下的什么毒?” 暗卫点点头,恭敬地回复道:“此毒名为牵机毒,本应口服,但研制成末抹在衣物上,正好与皇上屋子里的兰花产生反应,形成一种新的毒素。” 暗卫一代代相传,他们有专门记载奇异东西的册子,尤其关于毒这方面更是要牢牢记住,恰巧这种毒,册中便有记载。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可谓是四处漏风 “哼。”皇帝冷哼一声,暗道皇后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将一切都算尽了。 知道宫人会重点检查食物,便从衣物上动手,还了解他宫中有什么,费尽心思想让他去死。 当真是煞费苦心,做一个被院墙圈着的女子,还真是委屈了她。 “将其他花做成兰花的样子替换过来,不要被发现。”这句话自然是对总管公公吩咐的。 “是。”总管公公应下,事实上都不用做成兰花的样子,石斛与兰花极其相似,不仔细看是不会分辨出来的。 总管公公办事效率极快,立刻命人去准备。 皇帝瘫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考。 这个时间不适合大动干戈,尤其是宫宴将近,还有蛊虫一事,这个时候若是宫中出了事,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太子和皇后若是被废,朝中多方势力将会洗牌,皇后母族势力不小,太子一党也会趁机作乱,正中西域下怀。 皇帝甚是头痛,这两人偏偏挑这个时间段搞事,简直是在拿大周存亡开玩笑,心中暗自发誓,蛊毒一事过后。一定要好好处理那两人。 但目前还需稳住,后宫中一直是皇后独大,因为多年感情和自己不关注后宫,也没特意安排人去平衡皇后势力, 如今却是不得不做打算,可又没了人选。 皇帝突然灵光一闪,身体紧绷瞬间弹起。 他想到了一个人——纳兰若。 家族虽已落败,但纳兰家不管是在百姓还是在官员心中,口碑一直不错。 且纳兰家桃李颇多,若是 让他们知道还有纳兰家的嫡系存活,一定会给予支持。 最重要的是,她是凤倾九的恩人,也就是说凤倾九能给她做靠山。 如今京城谁会不愿意卖凤倾九的面子,各家巴结还来不及。 当然也是后宫没多少能跟皇后抗衡的人员之一,纳兰若在冷宫多年,相信心中一定会有怨气,若是把这股怨气撒在皇后身上那可就太完美了。 敲定了人选,皇帝心中大喜,笑容浮于脸上,却突然定住。 他想到凤倾九来求自己的场景,以及她讲述的故事,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 纳兰若入宫的日子,似乎与凤倾九说的救她的年龄不相符,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纳兰家有谁对药材有研究。 摆摆手让暗卫离近些,吩咐道:“朕要你去查查,从小到大,凤倾九和纳兰若发生过的交集,即使是路上打一个照面的神情,也要一字不差的给朕描绘出来。” 暗卫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去问,直接领命去办。 总管公公则是问了出来,“皇上,您这是?” 皇帝低头不语,当下只是有些猜测,在没有得到实际答复之前,还是不要说出来。 翌日一大早,皇帝便得到了暗卫的回复。 原话是这样的:回皇上,凤倾九与纳兰若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这一下子又精准踩到了皇帝雷区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他!信任的医者骗他,最亲近的人还想让他死,真是可悲又可笑。 总管公公这回都换好了新的廉价砚台,却不想皇帝已经没有摔它 的力气了。 “传朕口谕,昭纳兰若和凤倾九来见朕。” 总管公公领命,决定亲自去黎王府走一趟。 他心中是对凤倾九很有好感的,虽不知为什么黎王妃要骗皇上,但总觉得不是要害人,私心想着去提个醒。 他来到黎王府时,凤倾九正在药房里泡着,想尽快找办法解决那些蛊虫。 听说宫里来人,猛地站起,瞬间感觉到头晕眼花,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 看见总管公公亲自来,凤倾九很是惊讶,问道:“您怎么亲自来了?宫中所谓何事?” 总管公公弯下身子回道:“黎王妃,皇上请您进宫一趟,有要事找您。” 凤倾九本以为是皇帝身体不舒服了,可看总管公公的神色又不像,虽有担忧却无焦急,心下疑惑。 还是先去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才过来道:“让您久等了,咱们走吧。” 元宵也跟着去了,但由于没有传唤只能在宫门口候着。 直至快要行至皇帝寝宫,总管公公才说道:“王妃,皇上心情不好,您进去定要注意言辞。” 凤倾九见他眼神严肃,心中顿时响起警戒,郑重地点点头,想着会是什么事呢。 没想到一进殿就看见纳兰若跪在地上,空气仿佛凝结,谁也不说话,心中咯噔一下,警铃大作,暗道不妙。 偷偷与纳兰若对视了一眼,见她眼中犹疑,便知她也不知道所为何事,立刻跪下,态度恭敬请安道:“臣媳参见父皇。” 谈正事时她都以医女自称,这回自称臣媳就是提 醒皇帝,我是你儿子的妻子,记得手下留情。 皇帝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眼神中夹杂着杀气,看来生了很大的气,态度冷淡的问道:“你二人作何解释?” 凤倾九明白,皇帝定是知道她与纳兰若的关系作了假,但不知道皇帝具体查到了什么。 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怕皇帝套话暴露出什么,索性缄口不言。 皇帝见二人都不说话,心中郁结,沉默半响,哀叹一声,终是语气弱了下来。 “倾九啊,你可知朕刚才得知什么,朕的枕边人和朕的嫡子,在知道使我染上毒瘾这件事行不通之后,居然密谋策划投毒。” “那毒一击致命,要是染上,朕就真的去见列祖列宗了。” 凤倾九瞬间抬头,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毒。 “唉。”皇帝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太子心怀不轨,眼中只有朕的这个位子。” “小九生性顽劣,让他处理国家事务就跟要他的命似的。” “只剩下承渊一人最得朕的欢心。” “你作为一名女子,能为大周日夜操劳,拯救无数百姓,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 “朕膝下又无其他子女,早就将你视为亲生女儿。” “朕只希望你有事能如实相告,不要瞒着朕,你放心,只要有正当理由,朕不会怪罪你们的。” 凤倾九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声。 什么算正当理由 呢,若是叫他知道自己的妃子是天机阁之人,还会如此宽宏大量吗,她不敢拿纳兰若的命去赌。 皇帝见她这副样子,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似乎在想怎么处置才好。 纳兰若见状,怕因为自己连累到凤倾九,眼神坚定,缓缓出声道:“皇上,此事不关黎王妃的事,一切皆因我而起,我说。” 凤倾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纳兰若会在此刻出声,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纳兰若却是没有理她,见皇帝看着自己静待下文,也不啰嗦,立刻说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天机阁阁主。” “只是臣妾无能管教不力,不想天机阁分割成两派,一派以我为首,另一派以副阁主……西域王为首。” 皇帝被她说出口的话震惊到,且不说天机阁阁主竟然是她这样的女子,最没想到的是,这天机阁竟然还跟西域王有关系。 查一段往事竟引出这样的消息,他怎能不惊讶。 而且看样子凤倾九是知道她身份,才编出漏洞百出的故事,自己居然还信了。 “牡丹疫便是西域王一派天机阁弟子带进来的,但已被我派绞杀殆尽,皇上不必担忧。” 这已经不是担不担忧的问题了,皇帝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这般危险的人物。 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已经够他忧心,没想到还来个带有隐藏身份的纳兰若,自己这个皇帝身侧可谓是四处漏风。 心中对纳兰若起了杀意,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 但面色不显,不能叫二女看出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可知欺君是何罪? “你们可知,欺君是何罪?” 虽然他说过,在正当理由下会赦免她们无罪,可这样一个江湖中人留在自己身边,早晚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皇帝并未想过,从一开始纳兰若便不想入宫,也没想过以天机阁阁主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纳兰若面露苦涩,没想到自己就算说出了身份,还是会连累到凤倾九。 她眼神凄凉无助,声音嘶哑,缓缓说道:“皇上,臣妾一心向主,从来没想过隐瞒皇上什么。” “我确实是天机阁阁主,天机阁也确实被奸人染指,所以这罪,我认。” “但是此事与倾九无关,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于她。” 凤倾九想要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皇帝虽然生气,但刚才的话语并没有过多怪罪。 纳兰若怕是关心则乱,否则怎么会看不出皇帝想要她们给个台阶下。 二人离得有些距离,若是出手提醒怕是会被看出来。 思及此处,凤倾九立刻重重磕了个头,头着地的一瞬间微微侧首,给了纳兰若一个眼神,接着大声道:“臣媳相信父皇英明神武,一定会做出最明确的决断。” 纳兰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拿出了些气势,脸颊滑过两行清泪说道:“请皇上看在纳兰氏满门忠烈,臣妾忠君爱国从无错漏的份上,从轻发落。” 气势是身在忠烈之家的底气,泪水为故去的亲人而流。 纳兰家一直是皇帝心中的一道刺,他们作为前朝旧臣,自己为了稳固皇位,想要除掉是理所当然。 但纳兰家满门 忠良,一心报国,为国操劳,甚至还为大周征战损失了不少家门子弟。 到最后人丁稀落,嫡系一脉只剩下纳兰若这么个女儿。 皇帝心中一直对其存有愧疚之情,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没想到还要当堂对质。 见皇帝陷入回忆不说话,纳兰若便知有戏,绞尽脑汁想自己对于皇帝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 “皇上,臣妾一条贱命,若是为大周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九泉之下面见父母,也不愧对纳兰家祖训。” “臣妾知道太子与皇后狼子野心,西域和亲在即,大周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臣妾愿毛遂自荐,为皇上分忧,制衡皇后,决不让她有可乘之机、半刻闲时。” 这番话说道皇帝心坎里了,他本意便是利用纳兰若给皇后制造麻烦,与皇后分庭抗礼。 但也暗自心惊,纳兰若是从何得知太子和皇后图谋不轨的,皇宫的秘密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 皇帝有些愤怒,质问凤倾九,“是你将此事告知她的?” 凤倾九摇摇头,脸上转换成了无辜的表情,回道:“臣媳不敢,臣媳怎会将此等秘辛告与他人。” “是天机阁偶然得知的。”纳兰若也急忙为凤倾九澄清,“天机阁情报网还算完善,所以大小事务也知道一点。” “但得知此事纯属偶然,是怕太子与西域勾结,顺着西域这条线才查出这些。” 纳兰若怕皇帝猜忌,解释许多,实际上她对宫中秘辛向来没兴趣,更何况帝王暗卫也不是摆设,怎么会随 随便便就能查到。 她说的话,皇帝显然是将信将疑,若说此事不是凤倾九告知,他还是信倾九这个孩子的,可若说纳兰若没有将手伸到皇宫,他是万万不信的。 皇帝不禁头疼,他为何早前没有发觉自己这个在冷宫多年的妃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待宫宴结束,处置皇后,皇上的安全得到保障之后,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沉默片刻,皇帝叹了一口气。就算不相信纳兰若的为人,但对于纳兰家的忠诚血脉,他还是愿意给机会的,况且自己现下确实无人可用。 所以心中虽仍对她有所忌惮,但周身气息却是温和了许多。 “朕如何能信你?”语气有所缓和,不似刚才强硬。 “这…”纳兰若无奈,想信便信,不想信便不信,这算怎么回事。 总不能让皇帝在她身上下蛊,以起到控制她的效果吧。 万一这样做,被天机阁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又会以此做文章,借机瓦解分裂天机阁。 “臣媳愿以性命为纳兰若担保。”凤倾九见状,趁热打铁连忙出声,心中估摸着皇帝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只不过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来维护天子的尊严。 “父皇有所不知,虽小时的经历是臣媳编造,但纳兰若确确实实于我有大恩。” “臣媳相信她的为人,所以愿意为其担保。” 皇帝看着面前二人,一瞬间真是感觉自己老了,许多事处理起来都很力不从心。 就像召她们来时心中想的,整个后宫都没有能与皇后抗衡的人。 只有纳兰若,不管是身份气质还是后台,都能与皇后搏上一搏。 虽出了这档子事,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不论如何也要利用好纳兰若这枚棋子,将她打磨成手中的一把利剑,直击皇后心口。 “罢了。”皇帝语气很是无奈,又多几分宠溺,温和地看着凤倾九,“就像朕刚刚说的,朕心底是拿倾九当作亲生女儿去疼的,既然她都以命求情,朕如何能不应。” 二人喜极,连忙叩首齐声谢恩。 “臣妾谢皇上开恩。” “臣媳谢父皇开恩。” “别高兴的太早。”皇帝看她们劫后余生开开心心的样子,又对着纳兰若泼了一盆冷水。 “你若是对皇后一事不尽心尽力,或者想耍什么花招,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高堂之上的九五之尊面色深沉,眼含警告,久居高位的气势压得人心惊胆战。 “自然。”纳兰若立刻表明自己的衷心,“臣妾一定竭尽全力,不会让皇上失望。” 皇帝漠然点头,像是完成一笔交易,也对纳兰若承诺道:“朕知你不喜皇宫,此事若是能办好,朕便准你出宫,过自己的日子。” 从当年纳她进宫便常常表示抗拒,到后来多年冷宫这人也始终没有求过情,皇帝多少知道一点纳兰若的心思。 毕竟是用人办事,已经打了一个巴掌,自然要再给一颗甜枣,这样才会心甘情愿。 至于最后会不会完成承诺,那便要看她的表现。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皇后,这般危险人物,皇帝是一刻也不 愿让其留在身旁的,这相当于把自己时时刻刻暴露于危险之中。 皇帝将此事的罪都按在了皇后头上,多年的情谊早已被渐渐磨灭,不再有任何的心疼怜悯。 “谢主隆恩!” 纳兰若虽然内心并不相信皇帝的说辞,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脸上浮现感激的表情,看似对其感恩戴德。 凤倾九见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本想着皇上不会过多关注纳兰若,不会发现什么。 自己当初光顾着想如何让能把她从冷宫里接出来,随口扯了个慌,根本没想被发现后的应对之策。 她刚被叫来时,确实心慌了一阵,大脑飞快运转想用别的谎话去填补,却怎么也得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直到纳兰若突然间去承认,她心中又是一阵反复横跳,提在了嗓子眼上。 还好有惊无险,总算是让皇帝消了气,保住了小命。 只是她也知道,对于三人来说,此刻的办法不过是权宜之计,若真处置完皇后,下一个就会轮到纳兰若。 并且她也不是傻子,皇帝说什么就信什么。 拿她当亲生女儿这句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算她的荣幸,可她要真如此想如此做,那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稍后,朕会下旨升你的位份,让你有足够的身份去跟皇后打擂台。” 不管他们以何种方式达成协议,作为幕后之人,皇帝都会让纳兰若毫无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放在对付皇后身上。 “谢皇上。”纳兰若今日不知说了多少个谢字,嘴都有些酸麻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恃宠而骄 “好了,退下吧。”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皇帝此刻也不想看见纳兰若这张像极了她父亲的脸,于是下了令。 二人起身,只是跪久了膝盖甚是胀痛酸麻,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在都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有出糗。 依旧是总管公公送她们出殿。 想起来时总管公公对她的提醒,凤倾九心中很是感激,偷偷塞了个荷包在他袖子里道谢,“今日多亏公公提醒,这是倾九一点心意,您收下吧。” “诶呦黎王妃,您可折煞奴才。”总管公公旁观者清,早就看清楚了形式,只要不违背原则,跟着黎王妃混总是没有问题的。 暗自掂了掂份量,心想不愧是黎王妃,出手比宫里的贵人都阔绰,手里动作不停,作势想要给她塞回去。 凤倾九按住总管公公的动作,笑着说道:“收着吧,以后还有事麻烦您呢。” “诶!”总管公公见状不再往出递,咬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那咱家就收下了,有什么事您就吱声。” 凤倾九点点头,贴近耳边小声道:“还真有一事拜托您,纳兰姐姐虽然聪明,但总归许久不曾与后宫之人接触,好多事还得您帮衬帮衬。” 总管公公心中了然,“王妃放心。” 这下凤倾九算是真正放心了,总管公公就是个老油条,有他在,就算有什么皇帝照顾不到的地方,他也能帮助纳兰若。 毕竟后宫的女人贯是会使小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任谁也招架不过来,还是未雨绸缪,小心为妙 。 总管公公回皇上身边伺候,二女则结伴同行,往外又走了一段路。 见四下无人,凤倾九上前拉起纳兰若的手,顺势将手中的玉瓶推入,滑进纳兰若的袖子。 纳兰若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她,却还是把玉瓶接稳,藏于袖中的口袋里。 “这是你要的假死药,宫中危机四伏,若是不慎招架,便服用此药,以备不时之需。” 自上次纳兰若说过后,凤倾九便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回府后抽空研制了这个药。 并且用药用量极为讲究,毕竟是药三分毒,不能说完全没有副作用,但相较于市面上的对人体伤害会少很多。 “此药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若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本想着让纳兰若在宫中待上一段时间,刚出冷宫不宜立刻出事,也有更多时间留给自己研制更完美的药。 但没想到会被皇帝发现,时间紧迫,只好先将这份药交予她。 不过现在她们与皇帝达成合作,纳兰若不能很快假死脱身,又怕日后若是她不幸受到生命威胁,自己送不上药,先让备着便是。 纳兰若感激地看着凤倾九,沉默不语,一切尽在心中。 凤倾九出宫后和元宵汇合,一同回了黎王府。 纳兰若这边前脚刚回到毓秀宫,后脚总管公公带着圣旨便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纳兰氏遗孤纳兰若,钟灵毓秀,温贤恭顺,性资敏慧,得天所授,特封为皇贵妃,赐协理后宫之权,钦此。” “皇贵妃娘娘,接旨吧。” 总管公公 将圣旨递给纳兰若,皇贵妃之位可谓是尊贵的很,瞬间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再加上协理后宫之权,权力等同于皇后,后宫妃子谁看不眼红。 “臣妾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纳兰若行礼谢恩,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早就做好了迎战准备。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各种赏赐鱼贯而入,毓秀宫里伺候丫鬟的眼睛都看直了。 皇上向来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平日里给各宫的赏赐都是可圈可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一幕。 名贵的古玩字画,珍稀的奇花异草,都像是不要银子般往毓秀宫堆。 看样子,后宫要变天了。宫中有几个别的娘娘派来监视那兰若的,此刻心底都有些动摇,在纠结思考要站在哪一边。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是赌她们的旧主子能够翻红,还是赌新主子能一直承宠下去。 “皇贵妃娘娘,皇上还说让您着手准备宫宴事宜,在九皇子抵达京城之后,全权操办宫宴。” 纳兰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温婉笑道:“本宫定会办好一切,不会让皇上失望。” 这话一语双关,相信总管公公回去回话后,皇上会明白她的意思。 把宫宴的负责权从皇后手中拿出来,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纳兰若是自己人,更方便慕承渊做准备对付西域之人。 早在总管公公携圣旨和一众赏赐去毓秀宫时,就引起了各宫注意,纷纷关注着是什么情况。 三道平地惊雷,一道比一道响。 宫中为了显示皇后的尊贵,已经很久没 有册封过皇贵妃。 还赐协理后宫之权,只要皇帝宠她,便相当于是架空了皇后。 还有宫宴一事,明明是皇后的活儿,却被她半路截了胡。 一众妃子虽然心中气愤,但并没有蠢得立刻去找事,只不过心中嫉妒,想自己比之差在哪里,为什么不是她们。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定然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 最糟心的还要当属皇后,她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站不稳摔倒,心中惊疑不定。 自己明面上并没有做错什么,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皇帝为何突然要将自己的权利给了别人? 如果说皇帝是真的发现自己下罂粟壳,可为什么没有处置她?但要是不知道,此番就是将她架空,难不成皇上还真是喜欢那个女人? 不,不可能,以她对皇帝的了解,他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定然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管是什么目的,自己都要尽快动手,不能再拖,恐生事端。 夜晚,在后宫众多双眼睛的关注下,果不其然皇上翻了纳兰若的牌子。 皇帝多日不来后宫,一来就宠爱她,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有些个自作聪明想要半路拦截皇帝的妃子,第一个便被降了位份,禁足半月。 第一只出头鸟开局便不顺,导致后面的人也不敢上去凑热闹,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生怕下个被罚的是自己。 杀鸡儆猴处理了一个妃子,没人来烦,皇帝心情很是舒畅。 但让他感到憋屈的是,作为皇帝,他去自己妃子的寝宫,居然还要睡偏殿,着实苦 恼。 碍于早先就商量好,况且自个儿确实也不愿跟那样危险人物睡在一起,皇帝便忍了下来。 一连几日,皇帝都是宠幸纳兰若,众妃子彻底坐不住了。 有想各种办法试图吸引皇帝的,有聪明人去找纳兰若投诚的,还有去找皇后挑拨离间的。 第一种人自然逃不了被处罚的下场,第二种纳兰若欣然接受,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至于第三种,欢欢喜喜地见了皇后,却被皇后一顿呵斥。 皇后本就心情不顺,还要被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烦心的很,索性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不过皇后没想到的是,她不去找纳兰若的麻烦,纳兰若却日日来她这儿找事。 纳兰若真是一点都没辱没宠妃的名头,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管是皇后的吃、穿,还是用,她都要横插一脚。 “粉色娇嫩,皇后娘娘如今的年岁实在是不适合,不如就让臣妾代劳吧。” “皇后娘娘宫里的厨子做的吃食可比臣妾宫里的做的好吃多了,不如就让给臣妾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计其数。 虽都是在些小事情上找麻烦,但加上还有妃子找她控诉纳兰若的罪行,皇后一时之间忙的焦头烂额,每次看着纳兰若这个始作俑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都恨不得把她的头拧下来。 不知回寝宫发了多少次脾气,为了泄愤,甚至身边的丫鬟身上,也被她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可怖极了。 但也正因为被这些事情绊住脚,皇后渐渐没有时间去管给皇帝下毒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片好风光 临近盛夏,天气逐渐闷热,空气中散发着温暖清新的气息。 慕承渊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根本见不到人影,基本是夜深人静,凤倾九陷入熟睡后才回到王府。 怕吵醒妻子,慕承渊都是轻轻搂住她,和衣而睡。 也很少在府中看见清明惊蛰,没有惊蛰插科打诨,府中安静不少,只不过少了许多笑声。 这个晌午,元宵拿着小马扎叫凤倾九到大树下乘凉,凤倾九近日一直在研制蛊虫,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进展,才敢休息一会。 “王妃,尝尝这新酿的冰米酒。” 凤倾九接过杯子,里面是乳白色的米酒,这批米酒酿的时间短,甜味完全盖过酸味,有淡淡的酒香,所以后劲不大,尤其适合不善饮酒的女子。 冰米酒入口香甜醇美,甘甜芳醇,加上冰块,冰冰凉凉的口感使凤倾九因忙碌而产生的疲乏都消散了不少。 她又饮了一口,舒适得眯了眯眼睛,微风拂过,好不惬意。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元宵强制从她手中抽出杯子,凤倾九才睁大满是疑问又略带迷茫的双眼,似乎在问:你干什么? 元宵将酒杯放好,还顺带将旁边的酒坛都抱住,作势拿走。 她撅起嘴,看了一旁四五坛已经空了的酒坛,对凤倾九抱怨道:“王妃,虽然这酒劲不大,不容易醉,但也不能像您这样喝啊。” “您自己看看,这批总共才酿出来十余坛,一下子被您喝去一半。” 凤倾九眼中的清明被带着酒 意的浑浊所替代,觉得元宵故作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于是起身上前把元宵怀里的酒坛抢下来,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从嘴角流下,滑过颈项,喉结上下滚动,一片大好风光。 “王妃!”元宵蹙眉跺脚,语气里尽是懊恼。 这是等九皇子回来用来招待的酒,等下一批还要好久。 本想着天气炎热加上冰块会解暑消乏,拿来先给王妃尝尝鲜,谁知道喝了这么多,还一个劲往嘴里灌。 两人嬉笑玩闹,却不知有一人在书房的案几下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屋子里没有放消暑的东西,被热的满头大汗。 黎王府一向戒备森严,他好不容易偷溜进来,不敢发出声响被人发现。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晚上书房外才有一点动静。 原本被困意席卷马上就要睡去,一下子精神起来,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一双烫金的鞋面出现在他眼前。 他屏住呼吸,身体紧绷,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听元宵说你今日饮了许多酒?” 这正是慕承渊的声音,他刚回来便听元宵告状,说凤倾九不顾劝阻,喝的神志不清。 “嘿嘿。”凤倾九呆呆一笑,从容地帮他把外袍脱下来,说道:“今个儿怎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很累,我帮你调几味药沐浴可好?” “别扯开话题。”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慕承渊语气严肃,“若不罚一罚你,永远不会长记性。” 凤倾九撇了撇嘴 ,心想不就喝了点酒嘛,又是在家里喝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气鬼。 但她没有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而是环住慕承渊的腰撒娇道:“夫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案几下的人看着眼前又多出来的绣花鞋面,双手瞬间捂住嘴,纠结自己要不要出声,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合适的画面。 也就是这细微的动作,使腻歪的两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慕承渊生生咽下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和凤倾九对视一眼。 凤倾九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警惕,环住慕承渊的手收回,转而摸向自己腰间的匕首,另一只手捻住毒药粉末,随时出击。 二人皆聚精会神,警惕一切突发状况,却不想一声大吼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但这道声音的主人很熟悉,并且没有恶意,凤倾九粉末都快扔出去,还是硬生生停住了。 “看见我,有没有很惊喜?三哥,三嫂,你们有没有想我!” 凤倾九看清这人的模样,大口呼吸空气,拍了拍自己胸口,幸好没把暗器毒药脱手而出。 慕承渊则黑着脸,顺手不知道在桌上拿了什么东西就要往那人身上砸,要不是怕不雅,他就差直接脱鞋打了。 “诶诶诶,三哥三哥,你怎么动手呢,那玩意砸人可疼了。” 慕承渊充耳不闻,依旧拿着家伙什追着那人满屋跑,外面的暗卫听见声响有些犹豫,但王爷没有发话,也不敢进去。 更何况王爷王妃二人在里面,怕是战况激烈,几名暗卫对视一眼,决定装 聋作哑,当作没听到。 见二人把屋子弄得鸡飞狗跳,凤倾九噗嗤笑出声,等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好了承渊,小九刚回来,我们应该为他接风洗尘的,你先别打了。” 闻言,慕承渊停下动作,但依旧黑着脸一言不发。 不知道这小子在这待了多久,看样子应该把他与倾九的对话全部听了去,慕承渊耳根微微发红,这才是他气恼的地方。 “就是就是,三哥,你看看三嫂。”慕玉泽见凤倾九帮自己说话,朝慕承渊吐了吐舌头,炫耀似的附和。 接着又转头对凤倾九抱怨道:“三嫂你怎么等他打完才出声啊。” 要是三嫂早点制止三哥的行为,他就不用挨那么多下打了。 “咳。”凤倾九面色不自然,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故意的,于是故作心慌的样子道:“还不是被你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慕玉泽撇了撇嘴,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自知理亏,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回京的,也不说一声,藏这里多久了?”凤倾九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毕竟这人在暗卫眼皮子底下藏进来可不容易。 “这不是想三哥三嫂,就独自一人快马加鞭赶回来了。”慕玉泽眼神转了转,为她解惑。 但是他才不会说自己是趁着三哥晨时出门,暗卫薄弱时溜进来,被热的满头大汗藏了一天,那可太丢人了。 于是语气中满是得意的说道:“也就你们进来前一刻钟吧,要我说,三哥你这王府的守卫,还是 得加强。” 正说着,慕玉泽停顿了一会儿,又砸了咂嘴继续道:“当然,也许是小爷我武功盖世,太厉害了,他们没发现也正常。” 慕承渊和凤倾九二人皆是一阵无语,没有相信他的鬼话。 “早回来也好,既然如此,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与你说一说。”慕承渊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沉稳的模样,慕玉泽早回来也利于他们布局,可以排除一些不确定因素。 见状,慕玉泽知道自家三哥有大事要说,遍也正色相对,等待慕承渊的后文。 “父皇现在身中瘾毒,倾九为其解毒好了大半,但还是有余毒残留…” 慕承渊将近日的事详细将给九皇子听,从皇帝中毒到查到拓跋栎带了一屋蛊虫放在驿站,再到皇后恼羞成怒想要在皇帝衣物上做手脚。 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从第一句话说出口就如平地惊雷般在慕玉泽心中炸开,越往后听越心惊,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隐忍着情绪,直到慕承渊最后一个字落地,慕玉泽轰然瞬间起身,身下的椅子被带的翻到在地。 “这个畜生,就为了那个位置,居然想杀害自己的父皇!” 慕玉泽怒火中烧,转身就想去找慕临辰当面质问,再打他一顿。 却在即将走出屋子时被慕承渊和凤倾九双双拦住。 凤倾九开口劝慰,“小九,你先冷静一下,就算你现在去质问,又有什么用,他会承认吗?就算承认了,现在这种形势,我们怎么对他下手?” 第三百八十七章 能有他身份尊贵? 慕玉泽心中明白凤倾九说的是对的,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心中还是很生气,恨不得将慕临辰抽筋拨皮才解恨。 “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应对拓跋栎和他带来的蛊虫。”见慕玉泽冷静下来,慕承渊也凝眉开口道。 “这件事迫在眉睫,至于太子皇后谋逆,不急于一时,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慕玉泽点点头,深吸了口气,三哥说的没错,内忧外患之下,还是要先解决已经逼到眼前的外患。 他拧眉深思,眼神不停转换,半响,看着凤倾九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三嫂,这些蛊虫同牡丹疫一样,都是西域的蛊虫,那他们的主人,应该是同一人吧?” “当初牡丹疫传播速度极快,造成了不少伤亡,我怕这次的蛊虫也如牡丹疫一般私下传播。这次的蛊虫种类多解毒困难,传播起来怕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这话倒是提醒了凤倾九,他们都将目光放在了宫中,她也只顾着研制解药,没有往爆发源地去想。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抬头,激动的说道:“也就是说,拓跋栎这次投放蛊虫的地点,说不定和投放牡丹蛊的地区是相同的?” 慕承渊听罢也很是激动,立刻唤来暗卫吩咐道:“给本王准备一份牡丹疫所有爆发地区的名单,立刻马上。” 这为他们对付拓跋栎提供了新思路,也是一个新的突破点,若是他们赌对了,会救下很多生命。 暗卫行动速度很快,这些地点本就记录在册,他们不过是进行汇总,很快交到了慕承渊手里。 慕 承渊指着这些地区道:“我们暗中派兵在这些地方驻守,把当地的一部分百姓换成我们的人,防患于未然。” 说着他抬起头询问二人的意见,两人皆是点点头,同意他的安排。 事不宜迟,慕承渊立刻出发挑选士兵,为了不让西域有所察觉,必须好好挑选。 他走时还不忘回头嘱咐凤倾九,“你早些休息,我去去就回。” 也没有忘记慕玉泽的存在,知道是他那句话提醒了凤倾九,于是说道:“若那些地区真是此次投放地点,我先为你记上一功。” 慕玉泽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为自己能帮上忙感到开心。 这一夜注定是无法安眠的一夜,一连几日几人各忙各的。 九皇子提前回京不想被人发现,只能百般无聊的待在黎王府。 直至这日,实在是受不了寂寞,便悄咪咪的去找了凤倾九,祈求其带自己出去游玩。 正巧,凤倾九忙了许久,也想歇一歇,便答应了,不过为了不被人发现,两人在府中易容好面容才出门。 行至街上,慕玉泽感叹京中与他上次回来也没什么变化。 凤倾九笑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两个女孩的模样,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小九对自己的婚事怎么看?” 慕玉泽闻言苦笑,“父皇安排的婚事,我自然无法推拒。若是成婚之前能处理好西域的事,让我可以不成婚就好了。” “毕竟我与西域公主素未谋面,怕是她对我也没有好感。” “不过要是让我自己选的话。”慕玉泽思考,话 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倒是想娶一个如嫂子一般厉害聪慧的女人。” 他的眼神不敢看着凤倾九,四处飘散着。 凤倾九不敢确认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见慕玉泽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认真道:“抛去我黎王妃的名头,我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按理说与皇室讲话应当谦虚谨慎些。但今日我托个大,跟九殿下说句实话,这些年,我心中一直是把九殿下当亲弟弟看待的。” 慕玉泽嘴角不受控制往下一撇,鼻尖有一点发酸,自己明明早就猜到凤倾九会如此回答。 这时来了一阵风,吹过他的眼眶,略微有些干涩,却是让情绪好像随风一般,心中释然。 恢复那副见谁都笑得脸,慕玉泽笑嘻嘻说道:“既如此,那我是不是也能‘托个大’,叫三嫂一声姐姐?” 凤倾九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无奈笑道,“叫你三哥听见,还不得继续抄家伙打你。” “那姐姐你可得帮我。”慕玉泽脸皮深厚的功力又恢复了,颇为无赖地撒娇,“弟弟被欺负,姐姐你可得向着我。” “再说,我跟三哥各论各的不就行了,也不碍事。” 这下轮到凤倾九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但也知道他在开玩笑,毕竟他可不敢在慕承渊面前提这种各论各的话。 “咦,那是?” 二人漫无目的走着,不知怎么竟走到了果郡王府门前。 只见府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似乎在交谈些什么,男的脸上满是笑意,而那女子似乎是爱答不理,敷衍得很。 仔细一看,那二 人竟然是太子慕临辰和果郡王的郡主雪飞燕。 凤倾九同慕玉泽对视一眼,没搞清楚情况之下,不敢贸然上前,只远远看着。 尤其是慕玉泽,看清楚慕临辰那张脸的一刹那就要暴走,却被凤倾九拽住了衣角,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 “三嫂你放手,让我上去先揍他一顿解解气。” 慕玉泽眼神凶狠地看着慕临辰,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了。 凤倾九自然不会放手,怕引人注目,小声说道:“你忘了那晚怎么说的了?收拾他不差这一会儿,况且你现在可是私自进京,被发现了参你一本欺君你就完了!” “哼。”慕玉泽闷哼一声,无奈只好收住火气,身体逐渐放松,算是答应了凤倾九不会乱来。 可凤倾九越观察,越感觉事情不对劲,太子不知说到了什么,情绪很是激动,还要上前去拉雪飞燕的手,不想被其拨开。 雪飞燕手上抗拒他的接触,脸上也是很不情愿的样子。 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凤倾九思索片刻后大步上前,想要帮雪飞燕解围。 慕玉泽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摩拳擦掌,还以为自己三嫂想明白了,也想上去教训慕临辰一顿。 他脸上很是兴奋,已经能想象到慕临辰被自己暴打,跪下求饶的样子了。 可凤倾九刚走上台阶,就被果郡王府及太子的侍卫拦住了。 果郡王府的侍卫很客气,“请问您找谁?” 而太子的侍卫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推凤倾九的肩膀道:“去去去,哪里来的贱民,什么地方都敢闯。” 应该是 想着京城贵人中没有凤倾九和慕玉泽此刻的面孔,再加上太子就在旁边,便肆无忌惮起来,丝毫不怕得罪人。 凤倾九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为了行动方便穿的是男装,怕引人注目穿的虽不是什么云缎蜀锦,却也是上等的料子。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这几个没有眼力见的居然说是贱民。 在他们手即将碰到自己肩膀的一瞬间,凤倾九身子往一旁侧了侧,使他们推了个空,脚步踉跄了一下。 这几人不禁有些恼怒,没想到这人长得一副娘娘腔小白脸的样子,反应这么迅速。 纷纷想要上前再推搡凤倾九,怒吼道:“听不懂人话吗?哪里来的乡巴佬,还不快滚。” 原本凤倾九还奇怪侍卫的态度,这下才想起来今日是易容出来,认不出自己很正常。 她当即冷声质问道:“这是果郡王府的待客之道,还是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 果郡王府的侍卫在后面冷汗直冒,这两位小公子的气质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 他们心中也觉得太子侍卫有些过分目中无人,却也不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两边看起来都是惹不起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心慌的同时将目光锁在了自家小姐雪飞燕的身上。 哀求般的眼神想要她发话处理眼前的事情。 众人发生口角时,雪飞燕和太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紧皱眉头,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临辰对此毫无兴趣,且不说不认识这两人骂就骂了,就算是贵人,除了皇宫里那位,谁还能有他身份尊贵?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无尽的温暖 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两个陌生面孔和太子侍卫谁也不服谁。 雪飞燕焦急开口道:“太子殿下,您的侍卫过分了吧,那两人也没做什么,就被如此粗鲁对待。” “而且这是在果郡王府,万一他们是我父王的客人,唐突了他们怎么办。” 言外之意就是,这是我家门口又不是你家门口,你带一群人来这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慕临辰听懂了她的意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暗骂侍卫就知道给自己丢人。 同时心中对雪飞燕也有些不满,自己贵为太子就算对你有好感,也轮不到你这么说。 但脸上不会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而是一副温文尔雅,气质温和的模样回道:“飞燕妹妹说得对,是本殿没有管教好手下的人。” 接着又对凤倾九二人道:“对不住了两位小兄弟,你们可是来找果郡王的?那便请果郡王府的侍卫招待你们吧。” 说完也不管在场众人是什么脸色,自以为很帅气的看着雪飞燕,像是寻求崇拜的夸赞。 雪飞燕现下对他有些嫌恶,可碍于他是太子又不敢表现出来,怕给郡王府招来祸事,只能忍气吞声任他拉扯自己。 但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慕临辰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雪飞燕心中暗自想着以后一定要离太子远点,就算碰见了也要躲避的程度。 离得近,看得清楚了,慕玉泽见雪飞燕的脸,一时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小时候的一次宫宴。 那时的果郡王 宠妾灭妻,府中一切事物以及财政大权都归妾室所掌管。 雪飞燕的母亲也就是果郡王正妃,性格软弱,不敢与人争辩是非,就这样任妾室嚣张了下去。 到后来妾室慢慢膨胀,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后院的事果郡王不懂,也许是懂,却也不想管。 就导致府里的庶女比雪飞燕这个嫡女吃穿用度还要好,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妾室生养的女儿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娇惯性子。 那次宫宴,雪飞燕本满心欢喜的想着进宫就能吃到好多好东西,不用吃庶女的剩菜剩饭,还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就跟过年一样。 谁知现实给了她当头棒喝,妾室的嬷嬷送来的衣裳她穿着极为不合身,而且样式她见过,是庶妹穿过的。 长期吃不饱饭导致营养不良,她的身形看起来要比庶妹小很多,尽管她年龄比那人大。 可雪飞燕的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抱着衣裳鼓足勇气来到了妾室的院子里,磕磕巴巴的问道:“母亲,这,这衣裳是不是拿错了,不合身……”越往后声音越小,直至听不见。 母亲这个称呼,是妾室掌家之后,让府里所有的孩子叫的,她不叫就会被打骂。 谁知那妾室听完嗤笑一声说道:“飞燕啊,你还小,不知母亲掌家辛苦,这府里开支越来越大,能有件衣裳就不错了,怎么还要求这要求那的。” 说着妾室还翻了个白眼,心里得意的不行,嫡女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听她吩咐。 小 雪飞燕头紧紧低下,似乎想要深埋进土里一般。她进院子时明明看见庶妹笑意满盈,开开心心试穿新裙子,还转圈圈,像一只花蝴蝶。 咬了咬嘴唇,眼中似乎有什么流下来,但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口,小飞燕逃也似的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妾室的那声嗤笑,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穿着这身衣裳参加宫宴,因为这是她最新的衣裳了。 之前的漂亮裙子和大屋子,都被妾室以庶妹年纪小要让着她为由,到了庶妹手里。 盼星星盼月亮,她终于盼到了宫宴那天,似乎是忘却了前几天的不开心一样,雪飞燕两只眼睛笑眯眯的,像月牙一样好看极了。 可上天好像偏要跟她作对,刚一入宫,雪飞燕便被庶妹叫到一旁。 一同去的还有另一个妹妹,也是妾室的女儿。 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几人站定。 “二位妹妹叫我有什么事吗?”雪飞燕心中不安,却强装镇定,声音软软的问道。 可两个妹妹恨恨的看着她,恨她的容貌,她的声音,更恨她的身世。 为什么要叫这么无能的人做嫡女,就算自己在家如何作威作福,可出了门,那些世家小姐都瞧不起自己,就因为她们是庶女。 两人上前撕扯雪飞燕的衣服,稚嫩的童声却说出恶毒的话,“这是我的衣服,不许你穿。” “你为什么不能跟你那个病秧子没用的娘一样,永永远远躺在府里,老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就算雪飞燕软弱无能,但她是嫡女,只要她一出来,那些世家小姐对雪飞燕的态度和对她们的态度就千差万别,她们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雪飞燕奋力反抗,就算衣裳再不合身,也是安排给她穿的,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撕扯自己的衣服,万一扯坏了,她一会儿可怎么见人。 紧接着又听见庶妹诋毁自己的母亲,雪飞燕自以为凶狠的吼了一句,“不许你们说我母亲。” 可声音软糯,又带着小女孩的稚嫩,喊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 反观那两人,见状撕扯的更凶了,雪飞燕双拳难敌四手,衣裳不可避免的被扯烂,一块一块布条耷拉在下面,狼狈极了。 两人却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警告雪飞燕,“不许去父王那告状,否则我就不让母亲给你娘买药。” 接着满意的离开了,留下雪飞燕一人惶恐不安,泪珠啪啪往下掉,碍于妾室的势威,她不敢去告状和叫板。 身体缩瑟成一团,用破烂的衣裳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在御花园一处隐秘的角落里独自抽噎。 正巧被幼时路过的九皇子听见,顺着声音寻找才找到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就不丁点大的雪飞燕。 “你怎么了?”慕玉泽不解的问。 雪飞燕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了,见来人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衣着华丽,远不是自己能比的。 湿漉漉的眼睛明亮却充满了惶恐,慕玉泽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从一旁折下一朵花体呈白 色的奇异花朵,递给雪飞燕。 “这花名叫水晶兰花,整个皇宫只有三株,千金难求,是父皇最喜欢的,我把它送给你,你别哭了。” 雪飞燕默默看着手里这朵形似幽灵,实在算不上好看的花,心中还在想这般名贵的花折下来,面前的小男孩会不会挨骂。 心中想着,她也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慕玉泽脸颊微红,挠了挠头,回答她的问题。 “父……父亲大不了就打我一顿,反正你别哭了就行。” 雪飞燕轻轻点了点头,主要被人看见了,她也不敢再哭,怕妾室和庶妹以为自己在告状,从而苛责母亲。 慕玉泽小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没想到这小女孩看起来弱不禁风,脸蛋上的手感还不错。 砸了咂嘴,准备再找机会上去捏一下,这时候才发现她衣服的异常。 他拧眉严肃问道:“你的衣裳怎么回事,这是被人撕扯的?” 看见衣裳裂口的痕迹,慕玉泽猜想。 雪飞燕先是点点头,又飞速摇摇头,把脸埋在膝盖上,不敢说话。 慕玉泽见她不说,思考片刻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雪飞燕的身上,轻声说道:“走,我带你去换衣裳。” 雪飞燕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可他哄自己别哭,又给自己折花,还给自己披衣服。 她拽着外袍,紧紧裹住自己,最终决定相信慕玉泽,起身缓慢的跟在他身后。 慕玉泽却直接拉起她的手,两人并排走,带给雪飞燕心中无尽的温暖。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小哭包 慕玉泽带着雪飞燕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面有好多侍卫丫鬟在忙碌。 雪飞燕自卑的低下头不想被众人看见她的脸。 “奴婢见过九皇子殿下。” 众人一起给慕玉泽请安,心中疑惑这个穿着九皇子外袍的小丫头是谁家的,看起来柔弱异常,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也就是这时雪飞燕才知道他的身份,居然是九皇子,那可是贵人中的贵人,腿一软,偏头望向慕玉泽想要请安行礼。 慕玉泽却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捏了捏她的手,又朝她俏皮的眨眨眼,转而吩咐丫鬟道:“给他找一身合身的礼服,要尊贵漂亮的。” 那丫鬟掩嘴偷笑,心想这应该是九皇子喜欢的小丫头了,暗自决定一定要把她打扮的美美的。 雪飞燕从此以后就将慕玉泽这三个字烙印在了心里,但宫宴这段往事实属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以上次跟凤倾九袒露心迹时,只是将过程含糊其辞带过,重点讲述了九皇子对自己施以援手。 慕玉泽认出来了果郡王府门口亭亭玉立的美人,就是小时候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怕被认出自己的声音,于是捏着嗓子对太子说道:“诶呦太子殿下,我们不是来拜访果郡王的,而是听说您在这,特意过来一睹您的风采。” 说着还往太子方向走,侍卫愣了一瞬醒悟过来时慕玉泽已经到了太子身边,凤倾九也是一脸懵,生怕九皇子一个激动上 去一拳给太子揍了。 “小生只是一介书生,您就是我崇拜的对象,所以一听说您在这就立刻赶过来了。” “如今一见太子殿下果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仪表堂堂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顶天立地文质彬彬忘恩负义,可谓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慕玉泽越说越大声,引起了街上不少百姓的注意,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好几个百姓对这边指指点点,兴致盎然的在不远处站定观望。 慕临辰一开始真以为是崇拜自己的小书生来夸赞,结果越听越不对劲,那不是夹在中间变着法骂自己呢嘛,瞬间黑了脸。 那人还在滔滔不绝诉说着对他的景仰之情,围观群众却是越来越多,慕临辰铁青着脸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挥挥手带着侍卫离开了。 慕玉泽看他要走,大喊道:“诶,太子殿下别走啊,小生还没说完呢。” 太子被气的愤然加快脚步,本想着来跟雪飞燕培养感情,却被这小子横插一脚,生气的很。 慕玉泽邀功似的看向凤倾九,挑了挑眉,得到凤倾九竖起大拇指的回应,心中很是高兴。 雪飞燕看太子离开心中高兴,又很快落寞下来,心中清楚他还会再来纠缠自己的。 黯然伤神的朝府外走去,想要散散步,缓解一下心情。 凤倾九见她状态不对,连忙跟上,拉着她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你干嘛!?”雪飞燕惊疑,想用力挣脱。 却见眼前 文弱书生脸上有什么东西掉落,再一看竟然是凤倾九的脸。 “凤姐姐?”她语气不确定。 “是我。”凤倾九点点头,手指堵住她的嘴说道:“这不适合说话,咱们换个地方。” 三人一同进了附近一家酒楼,开了雅间,确认安全关门后凤倾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找你做什么?” 本来没什么感觉,一见到觉得亲近的人,泪水就像开了闸一样往下流,雪飞燕猛地抱住凤倾九痛哭。 “呜呜呜,凤姐姐,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下慕玉泽更加确认这人就是幼时遇见的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虽然容貌有一点一点变化,但哭相可是一点都没变。 他一边摘下脸上易容的面具,一边小声嘀咕道:“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爱哭啊,小哭包。” 乍一听,雪飞燕把前面的字都漏掉了,脑海里只环绕‘小哭包’三个字。 瞬间暴脾气就上来了,也没多想这人是谁,怎么这样说自己。 “你才小哭包,你全家都是小哭包呜呜呜。” “见到女孩哭,呜呜,不安慰也就算了呜,怎么还嘲讽人啊呜呜呜。” “呜呜,我诅咒你天天被人呜呜欺负哭。” 雪飞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大口呼吸抽空骂慕玉泽。 他有些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好笑极了,小丫头可比小时候强了不少,当年可是一句话都不敢抬头说。 突然间雪飞燕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声音怎 么这么熟悉。 而且为什么说“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 他怎么知道自己小时候经常哭,既然凤姐姐是易容的,那么他…… 为了认证心中猜测,雪飞燕猛地抬起头,就见一张俊脸在自立眼前慢慢放大,瞬间缩回脑袋又埋在凤倾九身上。 脸色赫然红透了,像极了成熟了的红苹果,心中羞恼大燥,脸颊烫的不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心上人。 想着心心念念的人,自己刚才居然还骂他诅咒他。 更令人难过的是这辈子所有丢脸窘迫的时刻都被他看见了,小时候是,现在亦如此。 “九,九皇子,您怎么回来了,嗝。” 雪飞燕瞬间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本就说话磕磕绊绊,没想到被他是九皇子的事实吓到,竟然打起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怎么,不希望见到本皇子?” 在慕玉泽眼里看来她却是可爱极了,尤其是最后‘嗝’一声,实在是有趣。 但也知道雪飞燕女孩子家家脸皮薄,便没有出声去调侃,不过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其有着极大的兴趣。 凤倾九无奈摇摇头,看两人的状态心中便知道有点意思,也同时为这两人高兴,说不定雪飞燕可以苦尽甘来了。 “不,不是,嗝。” 见雪飞燕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却还是会不停打嗝,手上点了她腕横纹上三寸的内关穴,为她止住。 雪飞燕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感受到真的不打嗝了,感激的看了一眼凤 倾九,总算没有一直出糗。 为了缓解尴尬,凤倾九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飞燕,发生了何事?” 经过这么一闹,雪飞燕也没有了哭的心思,但一提到太子就觉得恶心。 “太子和温姐姐关系破裂,他在筹谋休了温姐姐,然后…然后娶我为妻。” 说这话时雪飞燕一直偷偷注视着慕玉泽,可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不禁黯然伤神,不过也是,他那般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慕玉泽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在沉浸在雪飞燕打奶嗝的可爱中走不出来。 慢半拍的接收到太子想娶雪飞燕的信息,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对太子的厌恶又上了一层。 “我不愿他就几乎每天都纠缠我,来府中找我,我和父王又都不敢说什么。” 太子毕竟是太子,就算对他颇有微词也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但她是真的不喜欢太子,一刻都不想和他多相处。 一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甚至不管这个人会不会喜欢她,她都会在身后默默守护。 二是她与温姐姐关系很好,尤其经过上次国寺一行,几个女子的关系越来越好,平常还会约着游玩。 凤倾九事情太多才没有去打扰她,众人说是手帕之交也不为过。 最后便是她觉得太子不像好人,当初对温姐姐也是百般讨好,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她在和太子相处的过程中也极为不舒服,身上像是有万只虫蚁在爬,无时无刻不想结束对话。 第三百九十章 让她回去受气了 凤倾九轻轻拍雪飞燕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凤姐姐,我实在不想理会他。可他是太子,身份尊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说着,雪飞燕又不受控制的抽泣起来。 她语气中的迷茫与无助慕玉泽都听在心里,一如儿时那般。 “要不还是让本皇子去揍他一顿吧。”慕玉泽实在忍不住,又说出了这个提议。 凤倾九无奈,顿感头大,本来雪飞燕的事情就够她头疼的了,慕玉泽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不嫌事大。 同时她也很疑惑,为什么慕玉泽对揍慕临辰这件事如此执着。 雪飞燕不清楚那些秘辛,也不知道太子筹谋谋权篡位,以为九皇子是想为她出口气,霎时羞红了脸,不敢抬头看。 她声音闷闷带着些慌张道:“别,不至于。” 不知道慕玉泽说这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万一去了事情可就朝着无法预料额方向发展了。 “别忘了怎么答应你三哥的,别去凑热闹。”凤倾九也开口警告,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他就把人给打了。 慕玉泽讪笑,知道不可能,但就是想提出来,要不然他这心痒痒,而且万一三嫂气愤之下同意了呢。 “三嫂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小哭包,你离太子远点,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他再来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本皇子帮忙。”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雪飞燕先是愣了一瞬,接着重重嗯了一声,心中有些窃喜。 “这样吧。”凤倾九不在耽误,将话题拉回到雪飞燕身上,提议道:“太子与卿绾尚未合离,我带你去听听她的看法可好?” 犹豫了一瞬,雪飞燕点点头,她很喜欢温姐姐,不想因为一个太子便与温姐姐产生隔阂,这个事她应当知情。 “那小九你就先回去吧,我和飞燕去就好。” 温卿绾作为女子,又是名义上的太子妃,慕玉泽的身份确实不适合拜访。 慕玉泽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一定要知会我。”后半句话不仅是对凤倾九说的,也是对雪飞燕说的。 接着又戴上了面具,观察四周是否有眼线,确定安全后离开。 事不宜迟,凤倾九立刻带着雪飞燕来到了温家。 初一听下人通报这二人来拜访,温卿绾心中还有些不信,凤倾九不知忙什么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没想到会突然找自己。 直到看见两人的身影,心中惊喜万分,立刻上前迎道:“我说今儿个怎么府中的花都娇艳了许多,原来是得知你们来,在欢迎呢。” “温姐姐可莫要取笑我俩了。”凤倾九与其寒暄,每次和温卿绾说话都会特别舒坦。 “快进屋,小桃去备些茶水点心”温卿绾笑着招呼她们,突然看见雪飞燕脸上残留的泪痕问道:“诶呦,咱们小县主这是怎么了?” 刚才她还疑惑怎么雪飞燕这么活泼的性子,从见面开始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这下看见泪痕,猜想怕是出什么 事。 “温姐姐…”雪飞燕轻咬下唇,声若蚊蝇,好像下一刻就要委屈的哭出来。 温卿绾看出来她的窘迫和难以启齿,吩咐身边的丫鬟道:“这儿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待屋里的下人全部退下,温卿绾上前拉住雪飞燕的手,柔声道:“跟温姐姐说说,发生了何事?” 雪飞燕下意识的看向凤倾九,见她点头才鼓起勇气说道:“太子殿下想娶我为妻,但我不愿。” 接着她把太子最近是如何向她献殷勤,如何给她送喜欢的糕点,如何约她出去游玩都细致讲述。 在听见脱口的第一句话时,温卿绾已经变了脸色,越往下听脸色越阴沉。 听到最后她冷哼一声,万万没想到慕临辰这么焦急,还没合离就开始做打算了,而且还把主意打在了雪飞燕身上。 “真是好谋划,把自身利益最大化,却根本不顾旁人的感受。”这么多年她已经了解慕临辰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这一次又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 若是他把这些歪心思用在正地方,皇帝和支持他的官员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对他失望,只知道搞些什么歪门邪道,岂是君子所为。 “你不愿才是最好,他那样道貌岸然的人可配不上你。”见雪飞燕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温卿绾拍了拍她的手表明态度。 凤倾九看温卿绾的神色便知她要出手,毕竟她对太子和凤紫澜恨意深重,于是问道:“温姐姐作何打算?” 温卿绾知道凤倾九聪明,丝毫不疑惑她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说道:“此事你们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飞燕也是,不必害怕也不必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若是他还骚扰你你便去找倾九,实在不行就去黎王府住上几日。” “他还不敢在黎王府撒野,待我将此事处理好,他分身乏术无暇顾及你,你再回郡王府。” 雪飞燕闻言乖乖点头,在来的路上她得知九皇子现下住在黎王府,若自己也能去与其拉近关系是极好的。 但看到温卿绾这副样子,不免有些担心道:“温姐姐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不要拿自己当赌注。”此刻的她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温卿绾沉默了片刻,展颜笑着搂住雪飞燕道:“好,温姐姐答应你。” 穿过雪飞燕的肩膀与凤倾九对视,眼低暗流涌动,多了许多凤倾九读不明白的东西。 “好了,美人可不能落泪,会变丑的。”她拿湿了的手绢为雪飞燕擦去脸上的泪痕。 感到事情有所转机,后面的气氛也就不那么压抑了,雪飞燕为了不让她们担心还像往常一样开起了玩笑。 直到天色渐晚日暮低垂,在温家用了晚膳后凤倾九才带着雪飞燕离开。 两人走后温卿绾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甚至有些阴沉。 一想到太子的所作所为就觉得恶心,慕临辰,既然你那么在乎权力那么在乎那个位置,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东西离你而去,看着自己众叛 亲离,应该会很有趣吧。 经过今日一事,温卿绾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二是转头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绾儿怎么来啦。”温吕孔看到女儿来很高兴,但也疑惑怎么这么晚来找他。 “父亲。”温卿绾在温吕孔面前站定,说出口的话险些让温吕孔破口大骂,“我要回太子府。” ”什么?“温吕孔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掰开温卿绾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自己如此聪明的女儿嫁给太子后变傻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刚从那个火海脱离出,如今还想跳回去?” “父亲您先别生气。”后悔自己没有事先铺垫就说出来,温卿绾怕父亲把身体气坏。 “我怎能不生气!你看看你在要求什么,慕临辰那人心狠手辣心思歹毒,与你绝非良配,你怎么就不信呢。” 温吕孔不知该说什么来劝阻自己的女儿,都亲身经历过一次,怎得还如此不长记性。 “绾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那混蛋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这样。” “我告诉你,此事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明日上朝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撞死在养心殿大柱之上,也要求皇上下旨给你和太子合离。” 见自己父亲越说越离谱,温卿绾想上前扶他,却被其一下子甩开。 她心中颇为无奈,总不能说自己要去报复慕临辰,那父亲更不会让她回去受气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表明态度 “您先缓缓,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温卿绾执拗上前为父亲拍后背顺气,心中很是感动。 旁人家恨不得把女儿往太子府里塞,甚至受了气也只会让忍着。 只有父亲,会同太子翻脸,接自己回家,其他人把自己当作笑话诋毁,父亲也会上去与其争辩,堪称舌战群儒。 她永远记得那句“我温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见不得她在外面受委屈,养一辈子又如何” “父亲,我必须回太子府。” 她有她的执着,不仅仅是为了雪飞燕。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今日之事确实给了她充足的理由和勇气。 她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讨回曾经受过的委屈。 当初慕临辰和凤紫澜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她都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 从前糊涂,被爱的枷锁束缚,如今清醒,过来真想给当年的自己一巴掌。 所有强加在她身上的,她都要一笔一笔在那两人身上讨回来,仇人必须要亲手解决才爽,不是吗? 况且太子一直与黎王不对付,朝堂上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两人的关系到了水火不容,无法调解的地步。 黎王府有凤倾九,会给予她一定的帮助,此时不着手准备复仇,更待何时。 见温卿绾沉默着,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温吕孔的火气又窜上来,刚想质问,温卿绾便开口了。 “我怀了太子的骨肉。” 短短几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乍响。 这下轮到温吕孔沉默了,若这事是真的,那确 实是女儿不得不回太子府的理由,皇家子嗣不是他们能随意处理,更不能流落在外。 但他还是抱有怀疑态度,万一是假的呢,温吕孔不死心的喊道:“来人,来人,叫大夫来,把城中有名望的大夫都给本王叫来。” “您这是做什么,黎王妃诊断过的还能有假?”温卿绾看父亲这么大阵仗,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哼。” 一听是凤倾九诊断过,温吕孔有些偃旗息鼓,心中明白怕是八九不离十了,但嘴上仍然不肯让步。 “黎王妃医术再高明也是人,是人就有出错的时候,再说,就算是真的,我担心你,叫大夫来为你检查身体有问题吗?” 温卿绾见状很是无奈,没有办法,只能等待大夫到来。 但她是真的怀有身孕,是在得疫病前怀的。 还是那次凤倾九为其做手术取蛊虫时发现,但因为温卿绾被凤紫澜下过毒,本就不能怀孕的身体突然怀孕,并且因为她在生病期间没得到及时救治,身体营养跟不上。这导致肚中的孩儿从一开始便是个死胎。 当时凤倾九也已经跟她说明了情况,是她恳求凤倾九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父亲。 凤倾九答应了,也一直秉承着承诺,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温卿绾对于这个孩子很是愧疚,还没有让他见一见这繁华的大千世界,时常深夜抚摸着肚子诉说歉意。 她清楚的知道害死这个孩子的真正凶手是谁,想着总有一天会为 孩子报仇。 后来凤倾九也曾私下里给过她滑胎药,说是专门为她研制的药,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叫她不要担心。 但温卿绾那时心中便有计划的雏形,需要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去复仇,便没有服药。 直至今日,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庆幸当初没有冲动之下滑胎。 “王爷,大夫来了。” 这小厮也是实诚,真将京城中能叫的上名号的大夫给请了过来,得到温吕孔一个赞赏的眼神。 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上温卿绾身份尊贵,她戴着面纱坐于塌前,手腕上搭了个手绢,避免与这些大夫产生肢体接触。 众人一个接一个上前诊断,诊完脉都是喜气洋洋的表情,恭喜道:“恭喜王爷,郡主这是有喜了。” 几人的话磨灭了温吕孔眼中的希冀,竟没有一人持不同看法。 本来晚间被叫来很不爽,但没想到是来诊喜脉,还是温家,要知道温家女儿婚配的只有那太子妃,所以能猜想出来这女子的身份。 他们这些民间医者也算是沾着了皇家之气,不悦之情转为喜悦,还想着定会有极大的赏赐。 谁知王爷脸上并没有喜气,甚至可以称为心烦,挥一挥手就想让他们走。 “看赏。”见父亲和这几个大夫的脸色,温卿绾突然出声,毕竟是喜事,不能传出去落人口舌。 众人脸色几经变幻,这才恢复,纷纷谢恩,心中想着还是太子妃办事妥帖。 “父亲这下可相信了?”诸位大夫走后屋子一 下了冷清了许多,温卿绾无奈问道。 温吕孔还是那副臭脸,甚至装都不愿意装一装,心中很是痛心为什么自己女儿命那么苦。 明明即将合离,结果有了身孕,若是一般人家也就算了,可皇嗣怎能在外家生养,更别说流胎了。 他沉默半响,语气最终缓和下来,却还是略显生硬说道:“好好休息,明日本王亲自送你回太子府。” 温卿绾心中感叹,知道父亲这是怕太子再欺负她,特意去为自己撑腰了。 翌日。 温吕孔上完朝便带着温卿绾来到太子府,正巧太子下朝刚回来。 慕临辰看见二人心中疑惑,猜想怕是为了合离书而来。 自己贵为太子,和一女子分开自然是要给休书,他们要是想要合离书,就得在身上扒一层皮,给自己足够的利益才行。 慕临辰算盘打的极响,知道府门口不是议事的地方,还热情邀请他们进屋吃茶。 温吕孔脸色比昨晚更臭,慕临辰一想到刚才在朝堂之上他一直反驳自己,丝毫不给面子,也不主动说话。 气氛就这样僵硬下来,温卿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口一口品着茶。 见半响都没人出声,慕临辰实在忍不住疑惑他们的目的,于是开口问道:“岳父今日所为何事?” 毕竟还没有合离,温吕孔作为大周唯一的异姓王,身份也很是尊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 见自己父亲不想说话,温卿绾宛然一笑,眼睛里的温柔能掐出水来,轻 轻揉着肚子说道:“我有喜了。” “什么?”慕临辰感到不可置信,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质问,又重复了一遍温卿绾的话,“你说你有喜了?” 温卿绾轻轻点头,全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无声代表了千言万语。 慕临辰还是不敢相信,温卿绾怎么可能有喜,甚至还想当堂叫大夫来认证,但碍于温吕孔在场,没有那么去做给温卿绾难堪。 “怎么,本王一家还能骗你不成?”温吕孔看见慕临辰本就烦心,再看他一副不敢相信是自己孩子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没有。”慕临辰讪笑,心中想着温卿绾能回来也好,可以利用这个孩子继续跟温家绑在一起。 并且他也能感受出来朝堂之上没了温吕孔的帮助,可谓是如履薄冰,再加上他故意找自己麻烦,每日都焦头烂额。 雪飞燕固然也不错,但果郡王手中的权力还是没有办法跟温家比,既然更好的选择回来了,便不用退而求其次。 “这不是被喜事冲昏了头脑。” 温卿绾姿态怡然,听见这话从慕临辰口中说出来很想笑,他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还不知道吗。 “本王警告你,好好对绾儿,否则,本王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带绾儿回家!” 温吕孔虽也不信太子的说辞,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警告一番。 “是是是,岳父大人您放心,我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对绾儿。”在心中权衡好利弊后,慕临辰笑着表明态度。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为什么不争气! “岳父大人还没用膳吧,要不要一起吃点?”慕临辰心中打定主意后开始献殷勤。 温吕孔对他这种虚与委蛇的行为很是不屑,面上也没有好脸色,语气生硬道:“不必了。” “绾儿,你……”在看向自家女儿时,温吕孔神色纠结,欲言又止,心中还想劝她跟自己回去,但事到如今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便没有说出口。 “父亲,您放心吧。”温卿绾一只手覆盖在肚子上,神色温柔对父亲说道。 “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回家,温家大门永远对你敞开。”这是温吕孔交代温卿绾的最后一句话,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么父亲会永远做你的避风港。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感觉到不舒服想回家,那就回。 温卿绾眼眶含泪,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她此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像一切都是徒劳,但是请父亲放心,从今晚后不会再有人给她委屈受。 眼神看都没看太子,温吕孔直接转身离开。 慕临辰见他这个态度心中很是不爽,袖下的手紧握拳头。 老匹夫,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哪里还由着你在本殿面前如此叫嚣。 “温绾,你先回房休息吧,本殿稍后会为你请御医来稳胎。”慕临辰心中的狠毒想法没有浮于表面,假惺惺关心温卿绾。 温卿绾心中冷笑,知道慕临辰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喜,不过就算没有,他也不会放自己离开,毕竟重新 搭上异姓王这条船,他怎么舍得下去。 “那便多谢夫君了。”温卿绾微微福身,不就是演戏嘛,她奉陪到底,看最后到底是谁略胜一筹。 慕临辰可没心思去猜温卿绾心中想什么,虽然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还肯回来,但大计在前,容不得他想别的。 有了温家的支持,自己的筹码又增加一成,急忙来到书房制定计划,拉温家入局。 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凤紫澜都要瞧上几眼,温卿绾回来并没有遮掩,所以她也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她手中的帕子被紧紧捏住,褶皱不堪,甚至想直接把帕子撕烂。 凤紫澜猛地起身把桌上的饰品全部推到地下,银钗耳饰散落一地,叮叮当当的珍珠项链也被摔散。 “温卿绾这个贱人还回来干什么,她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凤紫澜大发雷霆,温卿绾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即将登上太子妃的位置时出现,更令她生气的是这个贱人居然还是怀着孩子回来的。 自己出身才学容貌皆不如她,只要她在这太子府一天,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 “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凤紫澜不停发疯怒吼,彷佛这样子就能将温卿绾撕碎,让她离开这个世间。 而在消息传来时,芍药就能猜想到自家主子的反应,所以提前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免得被听到什么,给主子惹来杀身之祸。 “小姐您先别急,不要气坏了身子。”私下里芍药还是习惯凤紫澜未 出阁时的称呼。 “当心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值当了。”芍药上前扶住凤紫澜,试图让她坐下,平息怒火。 这话倒是提醒了凤紫澜,怒气消散了些,对,她还有孩子,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芍药,你说那贱人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怀上了。” 不由得凤紫澜不怀疑,这个时间也太巧了些。 芍药则是轻松一笑,神秘兮兮道:“小姐,您忘了之前咱们给她下的毒啦。” 凤紫澜激动的一拍大腿,她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你是说……” “咱们的药肯定是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温卿绾身上。”自从有次她叫太子妃被自家小姐罚跪,她就在私底下称呼上了太子妃的大名。 “温卿绾之前那么想当太子妃,如今回来倒也能理解,毕竟任谁都会不甘心。” “但她身中小姐下的毒,这辈子都不能生育,这时候突然说有喜,怕不是在捏造作假。” 听完芍药的一番分析,凤紫澜心情大好,对呀,那药可是管用的很,温卿绾那么多手段,为了回府捏造事实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看来只要能找到温卿绾假孕的证据,就能一纸休书将她扫地出门,还痴心妄想什么合离书。 “芍药,你派人多注意温卿绾院子里的动向,尽快把她假孕的证据拿到!”凤紫澜吩咐道。 “是,小姐。”芍药干劲十足,此次若是能一举将温卿绾扳倒,那太子妃的位子无疑板上钉钉是自家小姐的 。 两人想象的极好,但手段实在是不算高明,上不了台面。 温卿绾一看院子里隔三岔五就换一个扫洒丫鬟,便知道凤紫澜的小心思,心中很是看不起,同时也鄙夷自己当初怎么就着了她的道。 还有些人总是鬼鬼祟祟的往自己院子里瞄,只不过现在她不确定院子里会不会有人被凤紫澜收买。 这次回来为了以防万一,加之之前的是慕临辰确实理亏,她从家里带了不少下人过来,就是为了方便行动。 轻轻瞥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丫鬟,两人视线交汇,又瞬间分离,那丫鬟自然明白自家郡主的意思。 每到深夜都会挑荒芜却又无人把守的地方把保胎药倒掉,这样既保证她们“做戏”的真实性,又能保证凤紫澜的人能够找到。 果不其然,计划实行当晚就有人去向凤紫澜汇报。 “好,好,好!”凤紫澜一连说了三个好,来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 “小姐,那边说从没有人亲眼看到温卿绾把这保胎药喝掉,您说她要是真有喜,怎么会不珍惜这个孩子。” “而且平日里磕磕碰碰,都要摔倒了也没第一时间护住肚子,哪会有当母亲的这样。” 芍药每说一句,凤紫澜的笑意便加深一分,好像已经看到凤紫澜被赶出太子府,身上被百姓丢烂菜叶子,人人唾弃的场面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咱们得让太子殿下亲自不经意之间发现才好,这样咱们才能撇清关系。” 凤紫澜心 情大好,自以为聪明,计划的天衣无缝。 温卿绾若是得知凤紫澜的想法,怕不是会笑出声来,也幸好慕临辰事务繁忙,没有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忘了请御医那回事,否则她还怎么看凤紫澜自导自演这出好戏。 日子本就无聊,既然有人想扮演戏子出糗,那她必须大发慈悲助蠢人圆梦才是。 在这两人互相算计时,另一边慕玉泽易容伪装,偷偷出城与自己仆从们汇合。 到了回宫的期限,他不能再住在黎王府偷偷混日子了。 慕玉泽假装自己是刚刚回来,与队伍一同进京。 如往常一般,一听说慕玉泽回京,各家尚未婚配的小姐纷纷跑到街上一睹九皇子风采,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九皇子在一众贵女心中的人气可见一斑。 就连雪飞燕也偷偷藏在一处角落默默注视他,虽然自己早就知道慕玉泽回京,但还是忍不住过来正式的看他风光归来。 只是看见这么多女子肆无忌惮的向他表达心意,雪飞燕心中还是有些吃味。 但一想到她是除黎王夫妇外唯一一个知道他早就回京的人,那点不是的滋味也烟消云散了,就当作这是她与心上人之间的一个秘密。 突然,慕玉泽一个眼神扫向自己这边,雪飞燕瞬间低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在。 直到慕玉泽一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雪飞燕才缓缓抬头,心中不禁有些酸涩,暗骂自己不争气,为什么不敢让其看见。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这是敷衍! 慕玉泽今日回宫没有隆重操办,大家都在等着宫宴那天一同庆祝。 皇帝和他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父子见面会。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玉泽行叩拜大礼。 皇帝连忙上前亲自扶起,看着这个小儿子心中很是欣慰,感慨万分。 他拍了拍慕玉泽的肩膀,大笑道:“泽儿这是晒黑了些,更有男子气概了。” “儿臣瞧着父皇可是年轻了许多。”慕玉泽见皇帝身形比自己上次离去消瘦了许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不禁有些心疼,又在心中将太子骂了一万遍。 “哈哈哈。”知道儿子这是在安慰自己,皇帝很开心,笑着说道:“老了老了,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可比不了。” “父皇哪里的话。”慕玉泽扶着皇帝坐下,开口道:“父皇还得看着您的皇孙长大,还有曾皇孙呢。” 人老了,总是喜欢膝下有儿孙承欢的场面,那是最开心不过的,这句话说进了皇帝心坎,他自己子嗣单薄,还出了个慕临辰这么个不孝子,自然希望其他儿子孩子多些。 “说到这个,泽儿也是快成婚的人了,”皇帝上下摆动手指,好像在思考,片刻后叹息一声道,“泽儿啊,你此番回京,便别再回那苦寒之地了。” “就在京中住下,娶妻生子,好好的待在你的府邸里吧。” 看清楚太子的真面目后,皇帝也知道了有些事是慕临辰在从中作梗。 如今最信任的就是三儿子慕承渊以及儿媳凤倾九。 慕玉泽打小便与慕承渊亲近, 所以皇帝心中也愿意相信他。 “西域公主呢,朕见过一面,容貌、姿色、才情皆是上等,朕与她说话也算舒服,你三嫂也说她没有跟西域那帮混子勾搭在一起,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姑娘。” “待事态稳定下来,朕便为你二人赐婚,成家立业吧。” “儿臣谢父皇隆恩。” 从养心殿走出来,慕玉泽一直闷闷不乐,他心中极为不喜这桩婚事。 他和西域公主两个人根本连面都没见过,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且不说自己目前还没有成婚的心思,就算成婚也不应该是素未谋面的人。 说到底还不是京中贵族子弟没有年龄适合又尚未婚配的男子,便拉自己出来。 慕玉泽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但也只是随意吐槽,知道和亲是国事,有国才有家,万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可这心中还是沉闷的难受,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国家舍弃自己的幸福。 于是便想着找人喝酒发泄一番,他走着走着来到了黎王府,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有任何烦心事都找三哥,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慕玉泽这次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只见慕承渊和凤倾九互相推搡,不知说些什么,他不禁凑近些去听。 “我这字怎么样?”凤倾九在宣纸上写好一个‘渊’字后问慕承渊。 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字,凤倾九费心思练了好长时间,她自己的字也不错,但与慕承渊的大气磅礴还相差甚远。 正好今日慕承渊没什么事,便叫他将书案,笔墨纸砚等搬到院子,陪自己练字。 至于为什么要到院子里来练,凤倾九给出的答案是呼吸新鲜空气,面向花花草草心情会更加宁静,写出的字也会更加有意境。 慕承渊虽然并不这么认为,主要还得是基本功扎实最后才能演变出自己的风格,但谁让提议的人是凤倾九呢,便由着她的性子来。 “不错。”慕承渊淡淡瞥了一眼,称赞道。 凤倾九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撇了撇嘴,“你这是敷衍,得好好评价。” “不错二字虽然字数少,浅显易懂,但表达了本王以行家的身份对你的赞赏,这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堪称当世文豪啊。” 见他这副随口胡诌的样子,凤倾九气极反笑,自己不过就想让他认真评价一番,怎么净整些花里胡哨的。 眼看着凤倾九要生气,慕承渊连忙按住她的手,“不闹了不闹了,这字有几处细节不到位,我来教你。” 说着从后面搂住凤倾九,握住她的手起笔,‘凤倾九’三个字一气呵成。 但写完了依旧搂着不松开,凤倾九感受到身后人身体的变化,脸颊通红,气势也弱了下来,“都写完了,你放开啊。” 谁知慕承渊不放反而收紧,贴在凤倾九耳边,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颊。 “为夫觉得这个姿势更利于你练字。” 凤倾九耳朵似乎被烈火灼烧,滚烫异常,还要听慕承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顿时有些后悔。 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夫妻二人双双眼神锐利回头。 只见慕玉泽一只脚在半空中没有着地, 鞋下是几根树枝,正是清脆声响的来源。 他一脸讪笑,尴尬的二人说道:“咳,三哥三嫂好雅致,练字呢啊,哈哈哈。” 不知二人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凤倾九再坚强也是个女孩子,对于这种事会害羞,躲在慕承渊身后不肯出来。 慕承渊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抄起砚台一如那日般想朝慕玉泽砸去。 “诶三哥等下!”慕玉泽见状一摆手,急忙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下一秒却是又掐着嗓子嬉皮笑脸学慕承渊刚才的语气道:“为夫觉得这个姿势更利于写字~” 慕承渊手中砚台脱落,朝着慕玉泽方向砸去,谁知慕玉泽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躲开了。 留下一句“三哥你们好好玩”,便快速离开了。 离开二人视线后,慕玉泽面色收敛,去黎王府牵了一匹马,漫无目的的策马狂奔。 本想叫三哥喝酒,没想到撞见这样的场面,为了不让那二人看出自己心情担心,他嬉皮笑脸敷衍了过去,但是心情更加不好了。 “驾!”慕玉泽不停扬鞭,马儿得到指令快速奔跑,风大口大口灌进他的嘴里,险些呼吸不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跑到了一处山脉,山顶凉亭风景甚佳,倒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一眼望去,慕玉泽兀的见到远处似乎席地坐着一白发面具的男子,面具玄色深沉,衣袍却都是白色的,仿佛与这世间融为一体。 好奇地翻身下马,慕玉泽朝那男子走去。 若是凤倾九在这就会发现,这名白发面具男子正是李道陵 ,他面前放置棋盘,人坐于黑子方,右手执黑子,左手执白子,正在与自己对弈。 李道陵右手黑子落定,左手正要去拿白子,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提了颗白子落于棋盘,吞掉了自己的三颗黑子。 他左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下一秒恢复正常。 又执黑子,落在心下选定的位置后,李道陵抬头,见一面色白皙,眼窝深遂,鼻若悬梁,俊美的像女子的男人,却比女子多了许多英气。 他心下了然来人的身份,但没有急着揭穿,而是继续保持沉默,专心与其下棋。 二人有来有往,棋面上看似慕玉泽吞并许多子,占了上风,但他的神色没有丝毫轻松,反而越往后越眉头紧皱,甚至鼻尖冒出汗滴。 而李道陵看似毫无章法,但实际上布了很大一个局,越到后面布的网慢慢收缩,慕玉泽愈发寸步难行。 直至最后溃不成军,慕玉泽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擦了擦鼻尖的汗,眉头舒展,抱拳道:“这位兄台棋艺高超,在下自愧不如。” “雕虫小技罢了。”李道陵说出了慕玉泽来后的第一句话,默默收拾棋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仙人味道。 慕玉泽心想这人沉闷奇怪的很,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引起他的兴趣。 突然看见李道陵腰间的酒壶,眼神一亮,提议道:“看兄台应该也是爱酒之人,不知可否邀您共饮?” “在下也带了一壶好酒,正好可以喝个痛快。”慕玉泽解下腰间刚从黎王府顺的酒,眼神期盼看着李道陵,等待回应。 第三百九十四章 是何人送来的? “多谢九公子美意。”李道陵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捡棋子,语气清冷,“美酒还是改日再饮。” 听眼前白发面具男对自己的称呼,慕玉泽心中大骇,从落座到现在绝对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份。 他居然能说出排行第九,就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他又是从何得知? 慕玉泽向来不会伪装情绪,又因为很惊讶,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 “不必惊讶,不仅如此,我还知你心中的烦心事。”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便是烦心还不如做些实际行动去改变。” 将棋盘一同收好,李道陵接着说道:“不过最后的结果不一定是你所不欢喜的,所以顺其自然即可。” 慕玉泽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结果不一定是坏的……难不成最后他会和西域公主两情相悦? 那也太过荒唐! 亦或者是中间出现什么变故不会和亲? 他不喜这桩婚事却也有心中大义,知国事为重,若是其中变故不是对大周不利,那确实是好事。 李道陵虽能掐会算,但也猜不到听了自己的话,慕玉泽心中会一瞬间产生这么多想法。 他左手抱住棋盘,右手在袖中掐了什么玄妙的法诀,由慢转快,眉头逐渐皱起,似乎是看到了些什么。 “对了,美酒虽好,却也伤身,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近日时运不济,便别去饮酒了。” 李道陵语罢起身,挥一挥 衣袖,没有半分犹豫,转身潇洒离去。 慕玉泽还有许多疑问想要其解答,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心中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 与自己博弈都能下那么长时间,慕玉泽毫不怀疑以那人的棋力刚才对自己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怕是他都没有还手的机会便被杀的片甲不留。 况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装扮这么奇特的人,一袭白色长发让人印象深刻,还有那不容忽略平静如水的气质,实在想不出大周有何人物能与其特征对的上。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人不是一般人,再加上那人上来就洞悉自己的身份,还提醒不要饮酒,怕不是个世外高人。 满腔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已离开自己视线,慕玉泽双眸定定看着手中酒壶。 他不是一个随便听谁说两句话就相信的人,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那人。 若是不听其所言执意饮酒,来日定会后悔。 “罢了。”半响,慕玉泽释然一笑,将酒壶盖子拔开甩到一旁。 反手把壶里的酒缓缓洒向地面,眼中虽有疼惜但手上动作不停。 “今日你我无缘,却也不能浪费了你。” “便由这苍茫大地痛饮一壶,护大周江山万年无忧。” 他接着把壶狠狠摔向地面,转身上马,策马回城。 慕玉泽心中明白白发面具人叫自己最近不要饮酒,肯定另有深意,至于什么事情就交给时间解答。 但他也想着若是真因为酒出了什么事, 他日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仙风道骨,像是高人的男子。 可若是没出什么事,下次见面定要那人赔自己一壶上好的美酒,要不然他这不是亏了。 在慕玉泽心中释然,听话离开时,李道陵也回到了国寺。 他刚才见九皇子面色有一团黑雾缠绕,乃是大凶之兆。 与其对弈一盘也称得上是棋友,于是没忍住给他算上一卦。 没想到确实算出了问题,慕玉泽脸上黑雾比一般遇见凶事的人,颜色要浓郁许多。 他很庆幸今日遇到九皇子算这一卦,卦象不出所料,也是大凶,甚至还殃及了许多九皇子身边的人。 比如皇帝,比如慕承渊,再比如他的老熟人凤倾九,甚至卦象之广涉及到了大周的黎民百姓。 当然,殃及并不是说这件事的因是九皇子,而是他为九皇子算的卦,,相当于慕玉泽是那个媒介。 卦象至此已非同小可,而凶物显示的是酒,所以他方才才会婉拒慕玉泽的盛情邀请。 回到房间,连忙修书一封,遣檐上白鸽给凤倾九送去。 与上次卦象相同,这次能解大凶的,还是凤倾九。 并且经过之前的事,相信凤倾九会将他的忠告放在心上,再以她的聪明定会想到会发生什么事。 但纵然李道陵半生卜卦无数,也无法窥探凤倾九的未来,多次劫难转机都在她身上,不得不令他好奇。 就算是异世之魂,也不应该有如此气运与能力,同时也庆幸凤倾九幸好一心向 善,但凡她产生一点怨怼之气,事情就难办了。 …… 傍晚,黎王府。 “咦,王妃,您看那只白鸽好漂亮,一直在咱们门前盘旋呢。” 元宵手中轻轻挥动团扇,为凤倾九带去丝丝清凉。 凤倾九顺着元宵手指的方向看去,窗外确实有一通体洁白的白鸽在低空盘旋,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它竟是罕见的鸳鸯眼。 她抬手示意元宵停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看见白鸽腿部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起身来到窗前,将手伸出去,手掌摊开,那只白鸽极有灵性,好像就在等她这个动作的样子,飞落在凤倾九手掌站定。 凤倾九这才看清确实有一纸条在白鸽腿部绑着,还是用的白线,这样的天空飞,正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腿上有东西。 而且这只白鸽与普通信鸽又不一样,不怪元宵一开始只是以为这只是很漂亮的鸽子,没忘别的方面细想。 在凤倾九取下纸条那一刻,白鸽扇动翅膀起身飞走,还抖落一只羽毛,随风轻轻摇摆落在屋里。 “王妃,这是……” 元宵疑惑看着纸条,主要不知是何人送来的,更不知是敌是友。 凤倾九摊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字体俊逸飘洒,自成一派。 第一行字:今偶遇九皇子,手痒卜卦,你众人近日切莫饮酒。 再看第二行的署名:李道陵。 凤倾九将纸条捏在手心,心中了然,怕是李道陵通过小九算到了什么,而切莫饮酒 就是给他们的提醒。 “切莫饮酒,饮酒,酒……” 凤倾九大脑飞快运转,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若是能提前看出来,也好早些时间做防备。 上次李道陵找到她,还是因为牡丹疫之事,那时她身在西域,还是李道陵将她带回大周。 所以这一次能让李道陵特意修书,给她提醒,一定是同上次危险程度差不多的事。 据他们目前掌握到的消息来看,能与牡丹疫那般规模的事件挂钩的,便是驿站蛊虫一事。 这也正是他们费尽心思想办法想要解决的事。 至于酒,既然重点提到了饮酒,那就说明一定跟喝酒有关,或许是什么酒的品类,或许是饮酒的场合。 他们喝的酒要不然是皇宫里赏赐下来,要不然是府中人亲手酿制,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有场合,等等,场合! 凤倾九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近日需要大规模饮酒的场合只有宫宴,皇上也下令让慕承渊在宫宴上解决西域一事。 再结合蛊虫的投放方式以及李道陵的着重提醒,凤倾九心中得出一个猜测,西域怕是会把蛊虫投放在宫宴的饮食酒水上。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投放蛊虫,也会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做手脚。 凤倾九一手握拳,突然拍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上,激动的说道:“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元宵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反应吓到了,连忙问道:“王妃,怎么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活出自我 凤倾九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元宵,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猜想,都没有听到元宵说话。 于是她把手中的纸条展开递给元宵,让其查看。 元宵满脸疑惑,看了纸条也没有明白什么,这上面的内容明显是给王妃提醒,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也没有说。 “王妃,恕奴婢愚钝,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主要没明白凤倾九刚才在激动什么。 凤倾九想到事件关节所在,眉眼带笑,这几日一直在忧愁这些事情,心事重重,这下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我猜想西域的人怕是会在宫宴的饮食酒水上做手脚。” 她又把刚才心中的猜想为元宵细致的讲解了一遍,也提到了蛊虫也有可能在其中投放。 这下轮到元宵眉目舒展,先是赞叹道:“王妃您真聪明,只是凭着这么一点线索就能延伸出许多。” 她的赞叹与崇拜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分溜须拍马的成分,同时也感叹自己能遇到小姐这般聪明的女子。 独立自主,还能活出自我,最重要的是王爷也很支持她,若是旁人家的媳妇怕是早就被说不守妇道,后院那点事还没研究明白就整其他的。 也更加庆幸跟在小姐身边,就连她也看到了学到了许多闺阁女子一生都不会接触的东西。 “油腔滑调。”凤倾九知道这丫头是发自内心的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忍不住调侃一番。 “奴婢可没有。”元宵也笑着说道:“要不要奴婢立刻把这 件事情告诉王爷?” 谈到正事,凤倾九神色正了正说道:“你去看看清明惊蛰哪个在府里,让他去传话,这张纸条就留在府里,等王爷晚间回府再拿出来。” 纸条再小也是实物的东西,万一拿出去被盯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元宵领命立刻去办,片刻后也带回来一个消息。 “王妃,宫里传来消息,因为九皇子已经回京,宫宴的时间也定下来了,就在后日。” 两人面色都不是太好,刚得出酒水可能会被做手脚的消息,宫宴的时间就定了,后日实在太赶。 不过幸好他们之前就做了周密的布置以保证万无一失,如今看来不过是多了酒水一环,只要细心些就好,倒也不难。 凤倾九心中想着李道陵的消息传来还算及时,时间虽赶,但还是可以作防备的。 与此同时,燕春楼暗楼。 室内只有拓跋栎和月心眉二人,他们也刚刚得知了宫宴就在后日的消息。 本来宫宴时间拖得越久,对于拓跋栎的形势越不利,毕竟他一个西域的王子要是被发现在京城出现,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哈哈哈。”拓跋栎忍不住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就等后日宫宴动手。” “大周这个庞然大物马上就会轰然倒下,届时就轮到他们依附我西域而存活了!” 月心眉听罢不语,神色似乎有些焦急,又有些纠结。 她再怎么样也是大周人,眼睁睁地看着大周覆灭,她还是那个帮凶,内心有些不 忍。 更何况拓跋栎心狠手辣,若是他的计划真的成功,以他对慕承渊的恨意,定会将慕承渊赶尽杀绝。 别人她可以不在意,甚至巴不得那个凤倾九赶快去死,但她做不到看着自己心上人被杀。 月心眉抬头见拓跋栎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心中担心,很不是滋味。 她双手交织在一起,展现出内心的紧张,轻咬嘴唇,眸光从不停闪躲转为坚定,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能肯定的是,她若不这么做,让慕承渊真的死了,自己会难过一辈子。 月心眉当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被拓跋栎看出端倪。 心下想通之后,她便立即开始行动,翌日一大早就去黎王府盯梢。 直至晌午才看见凤倾九独自出门,连老天都在给她机会。 见凤倾九即将离开自己视线,月心眉不再思索,用布料掩住脸,低头跟了上去。 凤倾九先是去了趟医所,又和雪飞燕直奔酒楼。 本来月心眉想在凤倾九出了医所便拦住她的,不想半路杀出个雪飞燕,无法,只能静静等待。 太阳落山,月心眉被饿意折磨得有些有些难受,凤倾九才酒足饭饱从酒楼离开。 看得她差点没把牙咬碎,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吃饭,就该让她大难临头,但一想到慕承渊,她又忍了下来。 要不是实在无奈,她才不会来找这个女人。 见凤倾九路过这条巷子,月心眉突然出现猛地一拉,将 凤倾九拉进巷子。 又在凤倾九手探向袖子时急忙扯开脸上的遮挡物,露出真正的面容,“是我。” 月心眉看这女人的动作,就知道她要摆弄那些稀奇毒药,于是连忙出声表明身份。 毕竟自己以前也不是没领略过那些毒药的厉害,直至现在心中还有阴影。 凤倾九本来以为是哪个歹人,但看女子的身形就没有立刻出手,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招,却没想到看见了应该在西域的月心眉。 她心下大惊,语气冷硬问道:“你怎么在这?” 面对月心眉她可没什么好脸色,甚至装都不愿意装一装。 本来想着为什么月心眉会突然出现,结果转念一想,既然月心眉出现在京城,那就说明拓跋栎也一定在。 得出这个结论,凤倾九情绪不淡定了,颇为焦急,拓跋栎是个危险人物,他在京城也就说得通蛊虫的事情了。 “我来跟你做一笔交易。”月心眉也不想给她好脸色,但毕竟这件事得先稳住凤倾九,语气虽然淡淡,却没有很嫌恶,唯有眼睛中的厌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凤倾九嗤笑,自己可没空在这跟她虚与委蛇,毫不客气的说道:“就你?还当自己是当初的月心眉呢,如今你有什么筹码配跟我讲条件。” “凤倾九你不要太过分。”月心眉火气噌噌窜上来,她都忍着好好说话了,没想到这贱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于是语气也硬了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只要 现在从王爷身边离开,我就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拓跋栎的消息。” 凤倾九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都这个时候了,月心眉还端着架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知道的能听出来她是来跟自己谈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施舍自己。 一是不想再跟月心眉多说话,二是想把拓跋栎在京中的消息快速传回去,他们好制定应对计划。 于是凤倾九根本没理月心眉的话,心中单纯当她在放屁,转身就要走。 月心眉见她根本不在意拓跋栎的消息,还想离开,急忙抓住凤倾九的手,不让其离开。 她沉默了一会,就在凤倾九不耐烦想要挣脱她的束缚时,终于硬邦邦地开口,语速飞快道:“拓跋栎后日会出现在宫宴上动手,你让王爷小心点。” 语罢也不管凤倾九是什么反应,重新将布盖在脸上,脚步飞快,匆匆离开。 她被盖住的脸上显出羞恼之色,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脸面对慕承渊,走投无路才来找凤倾九。 毕竟在整个京城,只有凤倾九帮她转达这个事情,王爷才会相信并且加大防备。 即便如此,月心眉心中还是很难受,本想着借此机会让凤倾九离开慕承渊,哪成想那人根本不上套。 她实在没有办法,才跟凤倾九全盘托出,但现在想起来,自己那些话怎么听都像恳求的语气。 月心眉内心很是气愤,几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恨不得把凤倾九再次拎回来撕碎。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为人不耻 凤倾九见月心眉慌张逃走,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不再思索,连忙带着消息回府。 她不带喘息,快速飞奔,一阵风似的穿过府门。 守门侍卫只见一道紫色身影从眼前闪过,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物。 二人皆是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一人留在此看守,另一人则进府去追,总不能让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混入府中。 “王爷呢?”凤倾九在路上看见惊蛰,抓住他的手臂急忙问道。 惊蛰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跳起来,脸上全然是惊恐的神色,不知道突然间从哪冒出来的玩意。 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王妃,惊蛰拍了拍胸口,抚慰自己幼小的心灵,开口说道:“王妃您吓死我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王爷在书房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凤倾九抬腿便走,自动忽略了惊蛰前面那些话。 由于这么一拦,耽搁了些时间,府门口的侍卫追了上来,看见惊蛰像找到主心骨一般。 侍卫为了追凤倾九,累的气喘吁吁,扶着惊蛰的胳膊一边大口呼吸空气一边问道:“惊蛰,惊蛰大人,您有没有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方才‘嗖’的一下飞过去,属下怀疑是不安好心的歹人,特地来汇报,可不能让那人冲撞了王爷王妃。” 惊蛰听他描述,便知始作俑者正是刚才差点把他魂吓飞的凤倾九,恨铁不成钢地拍打侍卫的头道:“什么歹人,那是咱们王妃。” “啊?”侍 卫摸着被惊蛰敲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大惊问道:“那居然是王妃?” 他居然把王妃当作歹人,可真是造孽呦,都怪门口那张三,使什么眼色让自己追啊,幸好先遇到的是惊蛰大人。 万一他跑得快些冲撞了王妃,那可如何是好,侍卫苦着个脸,灰溜溜的回去继续守门了。 已经冲到书房的凤倾九自然是不知道这场闹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猛地冲进书房,却不想直接冲到一面坚硬的胸膛,头被撞的晕晕的,眼冒金星。 头顶传来了男性磁性的声音,“怎么,半日不见就对本王如此想念,赶着回来投怀送抱啦?” 慕承渊见妻子的动作,不禁调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难得夫人投怀送抱一次,慕承渊顺势将凤倾九搂住,想要好好亲热一番,却不想被凤倾九的手拍打。 “别闹。”凤倾九语气十分懊恼,明知这个男人是在逗弄自己,却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于是气急败坏的在他胸口锤了两拳,以示警告。 女儿家的拳头都是娇娇弱弱的,像是故意撩拨一般,可凤倾九不一样,她打就是打,打的慕承渊闷哼一声,却不敢多说什么。 “跟你说正事呢。”凤倾九从慕承渊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兀自倒了杯水,润润喉。 “我刚才看见月心眉了。” 慕承渊还以为她是找的借口掩饰害羞,毕竟他们计划周密皆已布置的差不多,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正事 。 没想到凤倾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正了脸色,月心眉应该在西域才对,怎么会在大周? “怎么回事?” “她贼心不死,试图用拓跋栎的消息换我离开你身边。” “老娘最恨被人威胁,她见诓骗不了我,便羞恼般将拓跋栎此刻在京城并会在宫宴之上动手的消息说了出来。” 说着凤倾九停顿了一瞬,神色怪异,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人家让你多加小心呢。” 慕承渊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倒不是因为月心眉所谓的关心自己,而是凤倾九吃醋的样子太过可爱。 但凤倾九也没忘记主要关注正事,发出心底的疑问道:“她与我说之时神色焦急,不似作假。” “但我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提醒我们,给我们提供帮助。” 按理说月心眉喜欢慕承渊,但也是建立在对于自身利益有利的情况下。 更何况月心眉是很讨厌她,恨不得她去死吗,这回怎么会联系她。 再加上她之前做过的事情实在算不上光彩,谁也不知道这回的提醒,会不会是她与拓跋栎联合起来给他们下的圈套。 慕承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思考片刻后问道:“你是如何让想的。” 他心中觉得月心眉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从凤倾九叙述当时的情景来看,她的神态动作也不似作假。 但这件事还得是从妻子口中说出来,否则万一吃醋说自己包庇月心眉,仍有旧情该如何收 场,那他就真的是有苦难言了。 果不其然,慕承渊已经将凤倾九的心路历程猜的差不多了。 凤倾九良久开口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论真假,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由突然出现的月心眉,慕承渊想起了沉寂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月心眉的父亲,也是他的太傅。 当年正因为为自己挡刀才魂归黄土,临终前将月心眉托付给自己,要好好待她。 自己也答应了,虽然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但为了身份还是迎娶她做侧妃,这样有人欺负她还会顾虑一些。 “唉。”一想到这些,慕承渊心中不禁伤感,总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她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叹息道:“月心眉本是一个好孩子,是本王没有教导好她。” 对于这个话题凤倾九丝毫不想参与,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这些不过是徒增烦恼。 “我们立刻入宫布置吧。” 大敌当前,凤倾九不想慕承渊因为这个再悲春伤秋一会儿,误了最佳时辰。 涉及正事,慕承渊很快调整好情绪,二人一同进宫。 正巧,皇帝为了彰显对纳兰若的宠爱,一直让其在养心殿伺候,不过两人是一个批阅奏折,一个百无聊赖的看话本子,若不是知情人,看着倒也和谐。 “儿臣参见父皇。” “臣媳参见父皇。” 几人都知道纳兰若的真实身份,此刻殿内又没有别人,所以便没虚头巴脑的给其请安。 凤倾九对其对视一眼 ,微微颔首,算作是打招呼。 接着又将刚才跟慕承渊说的事,在殿内重复了一遍,只不过省去了月心眉来报信的部分,只说是遇见一神秘人给他们送信。 这种形势下,任何一人都要比月心眉更有说服力些。 “既然如此,便让他们有来无回,葬身在大周的土地吧。” 皇帝眼中冷光乍现,说出的话更是杀气磅礴,让众人知道这位帝王虽然迟暮,但也不容他国践踏尊严。 “宫宴上,我和倾九会关注一切可疑人的一举一动。” “明面上,把御林军换成寻常守卫和小厮把守。” 御林军和寻常的侍卫可不同,他们是专门护卫皇家的军队,个个骁勇善战。 “丫鬟小厮还是换成我天机阁之人吧。”纳兰若一直静静听着他们的计划,直至这时才出声道:“御林军常年操练,不管是眼神还是手掌磨出的厚茧,都不是端茶倒水的小厮该有的。” “天机阁门人常年混迹江湖,懂得各种伪装手段,他们比御林军更适合。” 凤倾九三人心中对她的话很是认同,万一被西域之人看出端倪可就前功尽弃了,但皇帝心中还存有疑虑,天机阁毕竟不是自己的人。 似乎是看出皇帝的顾虑,纳兰若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西域王那一派的所作所为害了很多无辜百姓,这是被天机阁所不耻的。” “但他和他的手下毕竟也带着天机阁的名头,所以这次我门人想多做一些事,减少天机阁的罪孽。” 第三百九十七章 腿软了 相比较之下,纳兰若的这番话更具有情感上的说服力,皇帝知道她分析的都是对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只能这么做。 敲定细节后,慕承渊夫妇告退,准备回去再敲定一些细节,而纳兰若也不再闲着,前去操办宫宴的具体事宜。 首先是宾客名单不能出现任何差池,还有吃食酒水,凤倾九刚才提到敌人可能在这上面下手。 因此纳兰若对其把关很是严格,但也因为不知道他们会利用什么手段,所以她无从下手。 表面上准备宫宴,暗地里部署御林军和天机阁每一个人的身份,负责的职位,说起来轻松可做起来却有不少阻力。 还得保证不能被时刻关注她的后宫妃嫔看出什么,可谓是焦头烂额,心中将皇帝骂了一万遍,娶那么多妃子做什么。 正忙的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时,纳兰若的宫中却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来她宫中排场倒是大,但她此刻的身份是恃宠而骄的宠妃,可丝毫不带怕的。 连起身都懒得起身,纳兰若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困倦,慵懒的说道:“呦,皇后娘娘怎么有空上臣妾这儿来,来人,快给皇后娘娘看座,一大把年纪可别累着了。” 这话说的皇后脸色铁青,不过一介家破人亡的贱婢,也胆敢踩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但转念想起了皇上对她的宠爱以及今日自己来的目的,还是将火气忍了大半下来,用眼神示意身边丫鬟退下。 纳兰 若见状,知道皇后肯定是来搞什么幺蛾子,也令殿内丫鬟退下,独独留下一人,是她天机阁的门人。 皇后摆了摆手,身后仅留的一个丫鬟上前,她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红布盖着。 “这是本宫特意带来的补品,皇贵妃可不要辜负了本宫一片心意。” 那丫鬟一手呈着托盘,另一只手将红布揭开,露出一只陶瓷碗,里面装着乌黑的汤药。 好歹也在后宫待了许多年,纳兰若一闻便知这是绝育药,心中暗笑皇后的技俩也不过如此。 她眼神不屑的撇了撇这药,对皇后说道:“喝了这药,对臣妾有何好处?” 大家都是聪明人,皇后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面色淡淡,“本宫答应你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找你麻烦,我们平起平坐。” 能让一向尊贵的皇后说出这番掉脸面的话,纳兰若突然觉得自己还挺成功的,顿时笑魇如花,端起碗便喝了下去。 她本就无意生子,更何况与皇帝也没有夫妻之实,而且她还有宫宴的事情要处理,不想耗费太多时间在于皇后拉扯战之间。 似乎是没想到纳兰若会喝的这么痛快,皇后平淡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诧异,只当纳兰若转了性,没细想。 她心中觉得纳兰若实在是不聪明,没有子嗣傍身她走不长的,心下暗忖她没有了威胁,面上的功夫也不愿维持,转身离开了。 …… 黎王府。 凤倾九夫妇刚回到府中,便听通报说元墨白来拜访,已在府中等候 多时。 慕承渊出于礼节过去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去书房忙宫宴的事了,之前听凤倾九说过西洋人和找元墨白做生意的事,因此心中有数。 “阿兄是有什么急事吗?” 凤倾九猜想到他来找自己定是因为西洋那批货物,但见他表情没有露出任何线索,不禁心中一沉,难道是货物卖的不好? 元墨白深吸口气,猛地展开笑意,要不是凤倾九已为人妇,他真想冲上去抱一抱这个妹子。 “阿九,我看以后啊,干脆就把你当作财神爷供着,每天挂在屋前拜一拜,阿兄定能财源滚滚来。” 见他反应凤倾九松了一口气,知道那批货物肯定是没问题,也是笑了出来,“阿兄又笑我,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样。” “脱销,你知道脱销是什么概念吗阿九。”作为商人,最令他兴奋的便是赚钱的过程,那种自己商品卖爆的成就感。 凤倾九的驻颜馆早就名声在外,用它打开市场真是最对的决定,那些西域的护肤品已经在京城攒起了口碑,每日都有贵人问他什么时候再有货。 第一番试水算是成功了,凤倾九很是开心道:“这仅仅是第一步,后日宫宴我会带詹姆斯和路易一同进宫,推销西洋的货物,相信有了驻颜馆在先,她们会很快接受的。” 还有一大原因是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稀奇古怪的西洋货物身上,更利于慕承渊布置与行动。 元墨白心中知道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凤倾九在京中的名望越发深重, 这相当于是一个风向标,不管她做什么带什么,都会有人争相模仿。 “对了,阿兄帮我留一套上好的护肤品以及镜子,送到驿站去,给西域公主。” 想到西域之人,凤倾九就难免想到那日连个照面都没打的拓跋瑜,心中还有当时利用她的愧疚。 元墨白本就是来报喜的,还处于兴奋的状态之中,听见凤倾九的话立刻起身亲自去办。 倒是把凤倾九弄得哭笑不得,好像她在下逐客令一样。 元墨白的动作极快,心知是凤倾九的朋友,亲自挑选了最贵的护肤品和镜子,还有一些小玩意,差人送到驿站。 拓跋瑜正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上次回来后西域使者对她的看管更严了,导致她好多天都没有出门,整日闷闷不乐。 乍一听丫鬟通报说有人找自己,还有些不可置信,心中过滤了一边觉得京城也没有熟人。 至于凤倾九,若是她来丫鬟是不会通报的,因为西域使者勒令不许她与凤倾九见面。 “这是?”拓跋瑜眉头轻轻皱起,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面孔递给自己的包裹,很是疑惑。 “您就是西域公主吧,这是黎王妃托我家主子给您送的礼物。” 一听是黎王妃送的,拓跋瑜瞬间喜笑颜开,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没想到倾九没有忘记她,还把她当朋友。 “替我谢谢你家主子。”拓跋瑜很有礼貌谢过来人,至于凤倾九,她要亲自去感谢。 开心的将包裹带回自己的,迫不及待打开,里面装着的 东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旁边还附了纸条说明使用方法,从拿到礼物那一刻起,拓跋瑜脸上的笑就没有淡过。 她虽然被看管,但也不是与世隔绝,知道这是近些日子很火的西洋货,听说外面卖的千金难求,有很多贵族苦苦等待都买不到。 没想到凤倾九竟出手如此阔绰,送了她这么多。在她心中已经将凤倾九当作自己在京中最好的朋友了。 起身出屋,她知道大周讲究礼尚往来,两个人互相往来才能维持关系。 所以她打算去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给她最好的朋友挑一份礼物作为回礼。 此番西域带来的嫁妆很是丰盛的,但她找了两个屋子,依旧只是一些金银珠宝,正奇怪着名贵的东西都跑哪去了。 一抬眼便看见位于最里侧,平日里都有人把守且上锁的房间竟然是开着一条缝! 拓跋瑜才想着其中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否则怎么会兴师动众用那么多人把手。 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推开门,悄悄进去又转身关上,她想着一定要送凤倾九一份史无前例的大礼当作回礼。 可没想到一回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蛊虫,这屋子里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蛊虫! 拓跋瑜不禁汗毛竖起,头皮发麻,她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咚咚。” 就在她震惊的无以复加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拓跋瑜本能告诉自己需要快点躲起来,但她脚步虚浮,腿软到根本使不上力气。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血口喷人! “咦,这门怎么……” 拓跋栎与月心眉并肩,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拓跋栎在说,月心眉在听。 然而下一刻就看见放置蛊虫房间的门与他们离开时不一样,瞬间变了脸色。 月心眉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与其对视一眼,放慢脚步,缓缓向前走,手放在门上,猛地一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不禁疑惑,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窸窣的声响,拓跋栎猛地回头,见一女子背对着他,正猫着腰想要离开,顿时怒吼道:“站住!” 拓跋瑜被这一声怒喝吓破了胆子,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身体僵硬,不敢回头。 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呐喊:快跑,不能被抓住,快跑! 可就在她犹豫怎么做的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肩膀已经被身后的人狠狠抓住。 拓跋瑜只觉得浑身冰凉。完了。 将其身体扳过来,拓跋栎和月心眉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前者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能控制住的人。 但后者却是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公主发现这件事可并不幸运。 “谁让你进来的?”拓跋栎冷声问道,这废物不好好待着乱跑什么。 “我,我……”拓跋瑜身体一阵颤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拓跋栎看她那副怂样子就知道她不是受人指使,也不会有帮凶,不屑的嗤笑一声。 他像丢一件玩物一般把拓跋瑜往地下一甩 ,回头对月心眉说道:“她再不济也是西域皇室之人,即使撞破了咱们的秘密也不能随便杀了。” “我们还需要她去和亲,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心眉你用秘法令她失去这段记忆吧。” 拓跋瑜眼中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在拓跋栎心中只有嫌恶,没有丝毫怜悯,只觉得这女人真脆弱。 除了月心眉,他对别的女人的心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月心眉看向地上的拓跋瑜,眼神有些复杂,眸光闪烁,带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拓跋栎没有等到回答,面露疑惑看向她,“在想什么?” “哦哦,”月心眉回过神来,敛下眼眸,敷衍的应答两声,接着说道:“将她带去我房间吧。” 虽然有些奇怪她的状态,但拓跋栎并没有多问什么,听话的把拓跋瑜从地上拎起来,将其推到了月心眉房间。 月心眉对拓跋栎说道:“我去使用秘法,你先忙。”接着没有等其说话,反手便将门关上。 拓跋瑜依旧跌坐在地上,眼中充斥着惊恐,她不知道所谓能让她失忆的秘法是什么,更不知道如何施展,会不会将她掏心挖肺。 “站起来。”月心眉紧蹙眉头,让其坐在自己的床上说道:“将你的眼泪擦擦,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拓跋瑜战战兢兢用她递来的手帕擦拭眼泪,心中惶恐,不停猜测她接下来会将自己怎么样。 只见月心眉回到门前,耳朵贴在门边听了一会 儿,确定无人之后才回过头来,悄声对拓跋瑜说道:“我接下来对你说的话你要听清楚,记在心上。”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拓跋瑜隐约觉得不是在害自己,于是乖巧的点点头。 “拓跋栎让我对你用的是一种古老的秘法,可以令你失忆,完全记不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你要完全伪装自己,不能让他看出破绽知道吗?” 拓跋瑜先是愣了一瞬,后来反应过来月心眉是在帮自己,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像是能洞悉拓跋瑜内心的想法,月心眉语气淡淡,“别多想,我有自己的理由,并不是在帮你。” “你只需记得要伪装好,别连累我,也别让我觉得后悔帮了你。” “嗯嗯。”拓跋瑜不懂月心眉的心思,但她懂自己不用真的失忆,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她都会感谢月心眉。 交代清楚后二人无话,再房间内磨蹭了一刻钟后月心眉带着拓跋瑜出门。 没想到转角便遇到了前来寻找的拓跋栎,他担心月心眉是有什么事情,会不会身体不舒服,于是来看看。 看见他的时候拓跋瑜心中紧了紧,很是慌张,但表面上还在强装镇定,她紧张的躲在月心眉身后,眼神对面前这个男人很是陌生。 拓跋栎也注意到了她的状态,与月心眉交换了眼神,心下了然,却还说道:“过来。” 他的语气狠厉,如果是没失忆前的拓跋瑜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但面前的人却 似乎只是害怕,更多的是陌生。 正当他还想试探一番的时候,月心眉开口了,语气生硬,略带些怒气道:“怎么,你是不信我?” “没没没,”拓跋栎敛下神色,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讨好道:“我哪敢呢。” 但看向拓跋瑜的眼神仍然晦暗不明,“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但宫宴即将到来。” “我不能被任何不确定因素打乱了那个计划,还是命人将她看管起来吧,以备不测。” 他说的有理有据,月心眉明白这时候自己要是再出声,拓跋栎肯定会猜到什么,于是便沉默不语,看着他命人将拓跋瑜带走看管。 这边拓跋瑜心惊肉跳,生怕被拓跋栎看出什么,小心翼翼的连话都不敢说。 那边太子府已经被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宫宴在即,是该咱们动手的时候了。” “外面已经有传言说太子与温卿绾多么多么相爱,这次要是让温卿绾进宫得了封赏,那我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凤紫澜与心腹丫鬟分析自己的处境,宫宴这种大事只允许正统嫡妻参加,有温卿绾从中横跨一脚,她这个侧妃根本没机会参加。 就算参加了,也是被众人嘲笑的对象,她可不想这样,她应该高高在上,受万人追捧才对。 “小姐说的极是,咱们得赶快禀报太子才对。” 这些日子她们掌握了不少证据,比如被整碗整碗倒掉的保胎药,比如她还使用一些孕妇不能用 的麝香等。 她们观察之下觉得胜券在握,只欠一股东风,如今这个时候正合适。 一行人当即敲定,浩浩荡荡朝太子的院子走去,却被告知太子在温卿绾处。 若是平时,凤紫澜定要醋意横生,大闹一番,但此刻她只剩冷笑,正好可以当面对峙,揭穿温卿绾这个毒妇真实的一面。 她心中幻想着温卿绾最后落得的下场,脚下生风,很快来到了温卿绾的院子。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慕临辰见她来很是疑惑,还以为是搞什么事情,任性到这种地步,于是面色沉了下去,问道:“你来干什么?” 凤紫澜也不生气,故意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道:“太子殿下,妾身今日可是有要事的。” 这话别说慕临辰不信,便是换任何一个人来怕是也不会相信,温卿绾则与他的表情相反,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凤紫澜即将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太子殿下,据妾身这几日得到的消息来看,温卿绾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在假孕用这个孩子来蒙骗您呢。” “什么?” 慕临辰震惊的张大嘴巴,嘴里甚至能塞进去一颗鸡蛋,接着转为惊怒,看着温卿绾,看她作何解释。 温卿绾知道自己上台表演的时刻到了,于是猛地站起,脚步虚浮,扶助椅子才堪堪站定,另一只手捏着手绢,抬起手指指向凤紫澜。 “你怎能含血喷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皇家子嗣,岂容你如此污蔑!”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太子妃落红了 凤紫澜面上不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将自己搜集的证据一一列举。 慕临辰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见平时无脑的凤紫澜都能有理有据列举出这些,心下有些相信了她的话。 因为对于温卿绾突然怀孕这件事他也心存疑惑,但他还是不想凤紫澜将这件事情闹大,他现在还很需要温家的支持。 他皱了皱眉,想要出声阻止这场闹剧,就算要拆穿温卿绾,也要等他登基继位的时候。 但事情偏偏不如他所愿,不往他想象的地方发展。 温卿绾听见凤紫澜诋毁自己的话,顿时暴走,上前就要抬手给她一巴掌,以示当家主母的威严。 凤紫澜突然被打了,当即愤怒,她觉得温卿绾是一个假孕被拆穿,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弃妇,有何可惧。 于是上前猛地一推,将温卿绾推倒在地,她心中想着这下也正好可以证明温卿绾是假孕了。 可就在温卿绾倒地的那一刻,她看见其轻轻勾起的唇角,心中不安,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耍了,可这时再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见温卿绾收起嘴角不易被察觉的笑,转而换了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肚子大口喘气,说不出话。 “太子妃,太子妃!”温卿绾屋里伺候的丫鬟纷纷上前,试图扶她起来,但眼神一接触地面,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 “啊!血,太子妃见红了,太子妃见红了!” 倒地与流血不过转瞬之间,慕临辰被眼前的场面 吓得一愣,但看见映入眼帘的红快速反应过来,吩咐道:“叫大夫,传太医,快去!” 身后的侍卫训练有素,兵分两路,一去城中找大夫,另一路去皇宫传太医。 慕临辰虽然不喜欢温卿绾,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毕竟她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想到刚才还怀疑她,心中有丝丝愧疚。 当然他也没忘了罪魁祸首凤紫澜,慕临辰声音冷漠,带着杀意吩咐道:“将凤侧妃看管起来,听候发落。” 他上前双手抱起温卿绾,停顿了一瞬转头阴恻恻的说道:“本殿的孩子若是有事,唯你是问。” 凤紫澜顿时脚底瘫软,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啊。 一定是温卿绾那个贱人,她故意的! 千钧一发之际,凤紫澜脑袋终于开了窍,但祸已酿成,再怎么解释都是无济于事。 “太子殿下,妾身是被冤枉的,是她,是她故意让妾身以为她是假孕好陷害妾身,您要相信我啊。” 被侍卫下去之时,凤紫澜还在大喊为自己狡辩,希望太子能够看在往日情面听她把话说完。 却不想太子嫌她聒噪,直接摆了摆手,侍卫得到授意,将她的嘴塞进布团,世界都清静下来。 但因为她也怀有身孕,所以侍卫没敢粗暴对待,而是好声好气劝她乖乖听话。 凤紫澜也想到了自己还有孩子,这是她最后的筹码,怕一气之下出现什么问题,那她 在太子面前就彻底失去宠爱了。 几人拉扯之间,已经有人带了大夫赶过来,老大夫走的急气喘吁吁的被带到温卿绾房间。 检查一番之后他叹了口气,对慕临辰说道:“太子殿下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随后又有其他大夫和宫中御医赶过来,纷纷为温卿绾检查和处理流产问题。 血是暂时止住了,也保下了温卿绾的命。 这些医者不知道温卿绾曾经中过毒,都以为是因为至此流产才导致她的身体出问题。 于是一脸愤怒的向太子表示,“太子殿下,恕臣多嘴,太子妃怎会无故流产,她身体本就虚弱,此次保命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拼了命的结果,最重要的是太子妃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众人都知道不能孕育子嗣在皇家是何等罪过,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会如履薄冰。 慕临辰脸色阴沉,在心中将凤紫澜这个部长眼睛的咒骂了一万遍,他纵使再不喜欢温卿绾,那也是他的嫡子。 暂时也不想看到凤紫澜那张脸,于是将众大夫送走后吩咐道:“侧妃凤氏粗鄙野蛮,冲撞太子妃,贬为贱妾,待宫宴过后将她从家谱除名。” 现下正妃温卿绾卧床,还处于昏迷状态,宫宴明日就要开始,她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下床奔波。 出席宫宴这种场合一定要带女眷,否则怕是会被其他人笑话,但他身边没有其他女子能拿得出手,只能暂时将就一下凤紫澜。 凤紫澜原本得到能参加宫宴的消息,想着若是受到皇帝奖赏,她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可又听到太子叫她生下孩子后交由温卿绾抚养,顿时头昏眼花,跌倒在床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费尽心机筹谋的这一切,都将化作泡影,她什么都没有了。 晚上温卿绾悠悠转醒,本想着惹怒凤紫澜,可以让这孩子解脱,也能为连生命都不曾有的孩子报仇。 可没想到凤紫澜那么蠢,是那么大力气差点连她都魂归西天。 温卿绾抚摸着肚子,神色温柔,心中想着,孩子,娘为你报仇了,娘对不起你,下辈子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她眼角突然滑下一滴清泪,晶莹剔透,温卿绾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合眼入睡。 …… 翌日一大早,慕承渊与凤倾九夫妇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宫宴开始,进行收网行动。 但即便如此,慕承渊也没有忘记细节,早就命人制作两套一摸一样的男女款衣裳。 白衣胜雪,腰间一人挂着一只缺了一般的月牙形玉佩,放在一起正好合成一个,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天造地设的一对。 凤倾九比他的饰品繁琐,脖子上手腕上还带了西洋的饰品,和这身衣服倒也相得益彰,毫不冲突。 慕承渊需要同众大臣一起面见皇上,行朝拜之礼。 而凤倾九则来到后宫御花园,与一众女眷在一起。 “看,黎王妃来了。” 不知是谁先起的这么一声,在场的夫人们 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所指的那一方向。 正好瞧见凤倾九好像仙子一般踏月而来,身边的花朵盛放姹紫嫣红,在她面前竟也失了颜色。 阳光一晃,凤倾九脖子上不知是何物的懂得反射出光芒,好不耀眼,把众人都给看呆了。 待她走进,夫人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问道:“黎王妃,您项上佩戴的是什么?刚才还五颜六色的,这会儿怎么变透明了?” 凤倾九一笑,为其解释道:“这是西洋来的货物,此物名为钻石,在太阳照射下会变得流光溢彩。” 这可是个稀奇玩意,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突然有人将目光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惊讶的问道:“黎王妃,这也是西洋的饰品吗,看着好生漂亮。” 闻言凤倾九抬起手,让众人看得更仔细些,肯定道:“对,也是来自西洋的饰品,还有很多款式色彩呢,今日是瞧着它与衣裳相配才带了出来。” “黎王妃,哪里能买到这些饰品啊。”一位贵妇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恨不得将凤倾九手腕上的摘下来,戴在自己手上。 终于有人讲在了点子上,凤倾九心中赞叹的为其竖起大拇指。 “真巧我手里有一批货物,不过数量颇少,要提前预定才行。” “我我我,帮我订一套。”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这么快下决定,凤倾九抬头看了看声音主人,接着温和的笑了笑,认出来是之前与她打过交道并且印象不错的一位夫人。 第四百章 一直站在她身边 凤倾九这边收下了大量订单后还不忘向这些人介绍一些其他的西洋商品。 “那东西果真如王妃所说的好看?” 看着这群女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凤倾九唇角微微上扬,她已经感觉一大堆银子在朝着她招手了。 “当然,改天我会举办一场宴会,专门邀请你们去看。” 这只是一个托词,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吸引她们,越能卖到高价。 那群臣妇臣女果然眼神亮晶晶的,半点都没有怀疑其他。 能够来参加宫宴的,大多数都是不差银子的正牌夫人和嫡女,这些便是凤倾九主要销售对象。 刚结束,凤倾九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身华服的纳兰若正在向她比着暗号。 算计了一下时间知道宫宴也快开始了。 此次宫宴的主角是西域的公主和九皇子,大家也都明白皇上有意让九皇子和西域公主联姻。 九皇子如今在前殿,可拓跋瑜却迟迟未来。 眼看着宴会都要开始了,凤倾九有些奇怪的看着御花园入口处,拓跋瑜不应该迟到才对,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不成? 她正在想着,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御花园入口处,身后还带着诸多侍卫。 拓跋瑜身影出现在御花园的入口,眼神在御花园里面这群女人身上扫过,最后目光定在了凤倾九的身上。 她眼神在刹那间迸发出欣喜,下意识就想迈动脚步朝着凤倾九走来。 “咳咳……” 一声轻咳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她脑袋微 微僵硬的往左转,就看到某人冷冷的眼神。 拓跋瑜脸色微变,收回了要去找凤倾九的脚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要忍住。 可走进御花园之后眼神却不自觉的几次往旁边的侍卫身上看。 在拓跋瑜看到自己眼怀欣喜的时候,凤倾九也以为拓跋瑜要来和自己打招呼,可后续的结果并不是这样。 她心中奇怪,所以一直观察拓跋瑜,便发现了她这不自知的小动作。 目光也落到了拓跋瑜身旁的侍卫身上,就见这侍卫身材高大魁梧,一身普通的侍卫衣服被撑得满满,那一身的气势也和普通的侍卫不太一样。 这身型……好像和拓跋栎差不多。 凤倾九瞬间了然,看起来月心眉所言非虚,拓跋栎确实来了宫中。 距离宫宴时间虽然接近,倒也不是现在就前往,凤倾九感觉到拓跋瑜有意远离自己。 凤倾九的目光忽然落到了自己的钻石手链之上,瞬间想到一个办法,她得确认站在拓跋瑜身边的究竟是不是拓跋栎,也就是说她必须要靠近拓跋瑜。 凤倾九无视拓跋瑜眼神闪躲,直接来到她的面前。 “公主,你今天好像来晚了,可是水土不服?” 客气又礼貌的问话,倒是也很合规矩,是一个合格的东道主。 拓跋瑜也客气的回应:“确实有些水土不服,不过已无大碍,让黎王妃有心了。” “那便好,听说皇上有意让公主和九皇子联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瑜给急促打断, “黎王妃请慎言!” 拓跋瑜脸色胀红,像是女儿家被挑破了心事一般娇羞,实际上是为了掩盖自己慌张的内心。 在凤倾九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整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紧张的不行, 她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露出破绽会上拓跋栎看出什么。 她很不理解凤倾九究竟要干什么,非得要靠得这么近,近到能够闻到凤倾九身上香粉的味道。 凤倾九这才一副懊悔的表情,急忙给拓跋瑜道歉,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歉意。 “是我多言了,还请公主不要介意。” 拓跋瑜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凤倾九就在刚刚已经确认了站在拓跋瑜身边的就是拓跋栎,那一身的气势绝对不会错,即使他掩饰的很好,还是露出了些许破绽。 得到了想要的,她也就不再缠着拓跋瑜说话,给了她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之后便退到了人群。 她听到周围的臣妇和臣女在小声的议论,话题的中心正是拓跋瑜和九皇子。 凤倾九觉得这两个人看上去有些不搭,而且九皇子对此事有些抗拒。 不过好在今天的主体也已经不是两个人联姻的事情,而是拓跋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动手。 “要我说九皇子不应该和西域公主联姻,听说这西域人心怀不轨。” “内宅不得干政,明知故犯,这话若是被皇贵妃听到可了不得,小心你的脑袋。” 凤倾九无心听这些,只是小步的走着一些话也听见了耳朵里。 那边纳兰若还 在和搭话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起来也在等待时间,觉得这样的场合有些无聊。 如果不是为了凤倾九等人的计划,她是半分都待不下去的,想到今晚没准还会看到一场大戏,即使此时再不耐烦,表面上都未表现出分毫。 该到的人已经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皇后便带领着众人前往宫宴大殿。 她身后跟了一些品阶高的臣妇和臣女,反倒是凤倾九落在了后方,走在拓跋瑜在身边。 拓跋瑜脸上带笑,不过看起来有些假,看到凤倾九过来下意识的就看到旁边人一眼。 凤倾九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拓跋瑜心虚都不敢对视,心中很纠结,她自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之后,心情就说不上好,甚至今天来赴宴之前,都是如同丢了魂一般,不过为了防止拓跋栎看出破绽,还是努力的表演好一个正常的拓跋瑜。 众人来到宫殿大殿的时候,以皇上为首的,女承渊以及各位大臣皇子均已在殿中。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宫宴正式开始。 宴会开始之后,皇上坐在上首让众人随意,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凤倾九并未和品阶差不多的坐在一起,反而是脚步轻慢的来到了拓跋瑜的身边坐下。 拓跋瑜有些紧张,不过经历过刚刚已经缓和的差不多,心中对凤倾九并未有半分不满。 “黎王妃。” 拓跋瑜笑意盈盈的和她打招呼,表情越发自然起来。 凤倾九也笑盈盈点头,找话题说起一些旧事,大多数是女人之 间的话题。 宫殿之中很是热闹,有很多臣女想和拓跋瑜认识,但是看到她的身边坐着黎王妃,便止住了脚步,各自找自己熟识的人说起话来。 说着说着,话题便引到了今天凤倾九的配饰上面。 “你喜欢吗?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套。” 凤倾九表现的特别大气,仿佛不把那些银钱放在眼里的模样,在别人看来就是她在讨好拓跋瑜。 凤倾九听到那些女人小声议论的话之后,险些笑出声来,她用得着讨好一个外邦的公主吗?会不会成为九王妃还不一定呢,就算成为了九王妃,她也是对方的王嫂,该对方讨好她。 拓跋瑜自然也听到了周围那些人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的紧张。 凤倾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 就在凤倾九想要拿回放在拓跋瑜手上的手时候,却被她一把握住。 凤倾九脸上有一瞬间的愣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拓跋瑜。 拓跋瑜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凤倾九便感觉自己手心痒痒的。 是拓跋瑜在她手心中写字。 想到一种可能,凤倾九心中还是比较诧异的,眼神并没有朝手上看去,防止其他人发现什么,依旧如常的笑盈盈端坐在那,甚至嘴上还说这话。 拓跋瑜确实是在凤倾九的手心写了几个字。 “拓跋栎在今日宫宴酒水中下蛊。” 几个字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尤其是拓跋瑜一边写还要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东西,拓跋栎可是一直站在她身边呢。 第四百零一章 唯她一人 好在两个女人手拉手这种事情关系好的很是平常,而且拓跋瑜也一直注意着拓跋栎的眼神。 自从进了这大殿中之后,拓跋栎眼神就很少放在她的身上,所以拓跋瑜才会如此大胆,在拓跋栎眼皮子底下在凤倾九的手心里面写字。 凤倾九看着拓跋瑜眼神很复杂,心里更是纠结的不行。 她和慕承渊早就先一步得到消息,知道今天的酒水有问题,已将自己带来的酒替换掉了为宫宴准备的酒。 且慕承渊和凤倾九,九皇子和皇帝今天都不会喝酒。 可拓跋瑜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这也是她万般纠结之后做出的决定。 拓跋栎是她的亲人没错,但她并不赞同拓跋栎的这番做法,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告知凤倾九,让她加以防范,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相比于拓跋瑜心中的纠结,凤倾九很感动,拓跋瑜确实是个好姑娘,和拓跋栎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很善良,为了保护自己不惜背叛拓跋栎,单单是这一点凤倾九就决定无论如何都会互相拓跋瑜。 她的手重新附在了拓跋瑜的手背,拍了拍。 “放心,咱们的关系一切如常,不会受任何外在影响。” 她这句话听起来毫无头绪,旁人甚至会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也只有拓跋瑜知道是什么意思,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拓跋瑜脸上笑容很灿烂,只不过此刻多了几分的真实,有时候聪明人并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便可知道对方的意思。 上 首那边凤紫澜正坐在皇后身边,脸上是虚伪的笑意,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在回答皇后的话。 “是,最近几日他动的厉害,时常吓妾一跳。” 皇后对凤紫澜并没有多喜欢,完全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应该是个小殿下。” 凤紫澜倒希望是,今日处处在皇后面前卖乖。 她也知道这次宫宴过后她地位便会一落千丈,她想要抓紧这次机会得到皇后的重视,企图改变太子对她的惩罚。 说着说着,皇后便把话题往凤倾九的身上引。 “真好啊,如今太子的孩子即将生产,九皇子也快要娶妻了,现在唯一让本宫不放心便是黎王。” 凤倾九也察觉到了上首看过来的事情,听到皇后说的心中冷哼,觉得这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哪里是在说黎王,分明是在说她。 不过她可没傻到接话,只是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刚刚皇后没有提及她们黎王府一样。 “正巧本宫这儿新挑了一批年轻貌美的侍女,留在本宫这儿也是浪费,不如就送给黎王吧。” 这话一出,一些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就连凤倾九脸上的笑容都微微收敛。 这皇后还真是过分,在这样的场合光明正大的往黎王府塞人,说什么最近挑选,说是刻意培训她都信。 慕承渊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依旧在与身旁之人说话。 皇后脸上的笑如同带上了一张假面,看到慕承渊没搭腔,便转过头看着皇上。 “皇上觉得 如何?” 此时皇上淡笑不语,他怎能不知皇后的意思,可是如今慕承渊和凤倾九都是他最器重的人,这样得罪人的事儿他才不做。 最终还是凤丞相站了出来谢恩。 “多谢皇后关怀,只是二人刚成亲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此事怕是不妥。” 先谢后拒,并无不妥的,尤其是凤丞相的脸上还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既表达了对皇后的敬意,又觉得这件事情不太恰当。 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凤紫澜不放过任何讨好皇后的机会,闻言也开口帮着皇后说话。 “娘娘也是关心黎王,二人成亲也已有了段时日,说起来比我与太子还要久一些,再者说都是些貌美的下人罢了,难不成是黎王妃善妒?” 这一句话直接把凤倾九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若是凤倾九拒绝,那便成了善妒的女子,这是大忌,若是同意那纯纯给自己添堵。 凤紫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下意识的看向皇后的表情。 她讨好的是皇后,如果能因为这件事情得到皇后的青眼,得罪凤倾九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本身两个人关系也不好。 凤倾九心中冷笑一声,这凤紫澜还真烦人,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她倒是挺好奇这人还能蹦达多久。 慕承渊听到这话也有些不高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皇上和周围一些大臣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目光看向凤紫澜,只不过眼神之中没什么温度,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凤紫澜 现在已经断气了。 平息着自己的心情,转头看向凤倾九,便看到了她微微皱眉的样子。 皇上也适时的开口,目光看向慕承渊。 “黎王,这是你怎么看?” 皇上已经算很给慕承渊和凤倾九面子,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他肯定顺从皇后给指了人。 皇后在看到皇上的反应,放在衣袖之间的手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这明显看出皇上更重视黎王一点,甚至连这种小事儿都要争取黎王的意见。 慕承渊知道自己此时躲避不了,下意识的就看向凤倾九,果然看到凤倾九不是很好的脸色。 他从座位上站起,缓步走到中间,直接跪在皇上面前。 “儿臣拒绝。” 皇上有些惊讶的看着慕承渊,虽然知晓他肯定会拒绝,但没想到这么果断。 “儿臣此生只有凤倾九一人即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听到他的话,皇上眉心舒展,像是很满意慕承渊的态度一样。 凤倾九这样的儿媳他也满意的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够比得上的,那些以色示人的东西只能是玩物,往后明显是让那些去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已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凤倾九端坐在那,原本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甚至还有几分冰冷,可是听到了慕承渊的话之后如同春回大地一般,灿烂的笑容跃然脸上。 慕承渊说完话之后,下意识的就朝着凤倾九这边看来,甚至朝着凤倾九眨了眨眼睛一副邀功的模样, 凤倾九瞬间就 被逗得更加开心了,就算皇后找茬又能怎样,只要慕承渊直接拒绝,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其他。 她对于慕承渊朝坚定的态度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满意的也不只有她自己一人,还有坐在上首的皇上。 “不错不错,果真是朕的好儿子,对王妃一片深情。” 表面上对慕承渊一阵赞叹,但是心中皇上却一阵叹息。 再深情的男人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都会有所改变 ,前朝的例子可是不少,这位置上的人注定绝情绝爱,孤独终老。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已经把慕承渊当成了皇位继承人对待,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挺惊讶的。 不过很快便释然了,太子不成器,九皇子又无心这个位置,只剩下慕承渊一个人能担大任。 看着皇上的态度,慕承渊和凤倾九都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轻轻一笑,危机解除。 凤丞相也看向两人,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在开始的时候帮慕承渊说话,慕承渊也算欠他一个人情。 凤紫澜此时脸色很不好,身子都若有若无的颤抖着,感受着身旁之人散发出的冷气。 在她身旁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自从被慕承渊出言拒绝脸色就特别不好,只不过面上还勉强维持着往后的威严端庄,只有凤紫澜能够感受得到,她今天怕是讨好不得了。 经过拒绝,皇后觉得自己被落下了面子,站起身来轻轻对着皇上一俯身。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只得先行离去。” 第四百零二章 对安排不满意? “既如此,那皇后快些回去休息,别忘了回去之后,立刻宣御医给自己看看。” 皇后心意被拒,皇帝自然也心知肚明她这“身体不适”是借口,不过皇后走了也好,免得一会儿他们办事出了错漏。 看了一眼慕承渊,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头又恢复如常,言语关切的对一旁的侍女叮嘱道。 “谢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后没有发现身边人的这些个心思,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笑着点了点头,临走前还淡淡的看了一眼凤倾九,心底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恭送皇后娘娘——” 看着离去的皇后,凤紫澜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黎王妃,你同黎王殿下的感情可真是好,若是日后我也能有如此待我的郎君便好了。” 拓跋瑜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一点点地贴近凤倾九,低声感叹道。 慕承渊身为一国皇子,竟也愿意当着众人,对凤倾九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海誓山盟。而她的父皇,宫里养着几十位莺莺燕燕争斗不休,却还想着每年大选宫妃。 过去,自己和母妃每日提心吊胆谨小慎微,就怕被哪个娘娘算计了,如今想想仍是觉得后怕。 若是她也能有这样的好福气,遇见个对自己好的……她也不求那人同慕承渊一般除她以外谁也不娶,她只希望那人待自己真心。 拓跋瑜原本迷茫的心,似乎在一瞬间通透了些许。 脑海之中的一些幻象似乎逐渐聚集,形 成了一个确切的人影。 只是她一时之间还有些迷茫,琢磨不清。 拓跋瑜忽而这副伤感的模样,倒是让凤倾九意外。 下意识瞟了一眼拓跋栎的方向,发现这位西域王子一心只盯着慕承渊后,凤倾九也压低了声音,轻声安慰。 “一定会的。” 慕玉泽是没有指望了,但等今日一过,拓跋瑜和他的婚事八成也会作罢,届时,自己作为黎王妃,为自己的小姐妹寻一个良家还不容易? 凤倾九是真心有些疼惜这个西域来的小公主,拓跋瑜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只待日后一点点报答。 “是吗。” 拓跋瑜垂眸,低声的自语道。 可如今这场宫宴…… “启禀皇上,言祁正在殿外求见。” 一道凌厉的高声瞬间打破了拓跋瑜的思绪。 而这句话里面的名字则瞬间让拓跋瑜怔住了,她定定的望着宫宴的门口。 “快点让他进来。” 皇上闻言则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急忙宣自己的心腹进殿。 “微臣拜见皇上,因要事来迟,请皇上恕罪。” 高座之上的皇上眼底无一丝怒气,反倒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眼睛在言祁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而在言祁进入众人视线的一瞬间,拓跋瑜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此时的言祁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长途跋涉之后慌忙梳洗了一番就进了宫,虽然打扮得体,但仍能从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看出一丝疲倦之意。 一袭黑衣随着行进, 如同被微风吹起,裙裾末尾还有一缕淡淡的灰尘,刚才一路应该都是急走过来的。 “言祁……” 拓跋瑜已然忘却了自己究竟有多少时日没有见过对方,言祁救自己的一幕似乎就在眼前,但似乎又是很久以前。 “就不用行如此虚礼了,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朕自然也不会怪罪你,快快入座。” 皇帝看起来今日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而从刚才,凤倾九就发现旁边的拓跋瑜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凤倾九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你觉得,崇国公为人如何?” 凤倾九嘴角微扬,忽然低声对着一旁的拓跋瑜直接问道。 拓跋瑜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痴痴地望着那边,忽而被这么一问,就像是瞬间被戳穿了心思似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丝红晕。 尤其是对上凤倾九那一双澄澈关怀的眼眸之时,拓跋瑜越发不知所措,连话说的都有些结结巴巴。 “我,我觉得崇国公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此时的拓跋瑜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 只是在这种时刻,自己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说完这句之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拓跋瑜急忙又加了一句掩饰道。 “我的意思是,崇国公是一个好人,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帮过我,这一点我一直记得,就像倾九姐姐对我一样好。” “这样呀。” 凤倾九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 拓跋瑜虽然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心 意,但凤倾九怎么会看不出来? 原本淡红色的脸庞被凤倾九这么一问,都快要滴出血色来了。 再加上方才补上的那一句话,就更是欲盖弥彰。 可是今日的这个场合…… 凤倾九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无论是九皇子还是拓跋瑜,都并不喜欢这场婚事。 但是在天子面前,谁又能真敢造次。 “今日是九皇子和西域公主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更是我朝的大喜日子,朕心甚慰,各位爱卿都不要拘束,放开就好。” 说话间,皇上又朝拓跋瑜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十分友好。 但拓跋瑜只感觉自己仿佛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抬眼看向言祁。 “微臣来晚了,在这里特地向九皇子还有西域公主赔罪,恭贺九皇子和西域公主白头永慕,早生贵子。” 言祁温和一笑,从席中站起身,拿起了眼前的酒杯,冲着拓跋瑜这边举起,又对着慕玉泽点头致意。 拓跋瑜紧紧盯着言祁的眸子,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但终是一无所获。 拿起酒杯,拓跋瑜忽的僵住。 她可是知道,这酒里有什么东西的。 对面的慕玉泽看着面前的酒杯,也觉得头大。 这酒他是该喝呢,还是不该喝呢。 好在皇帝并没有让他们一直在这儿对峙。 “哈哈哈!爱卿就是懂礼数,不过这酒咱们不急着喝,朕高兴坏了,还没有介绍今日这次宫宴的两位主角呢!” 皇帝摆摆手,示意言祁坐下,然后转 头对着慕玉泽唤了一句。 “小九?” “儿臣在。” 慕玉泽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直接站在了大殿中央。 此时的拓跋瑜又怎好退缩,缓缓的站起身,向高座上的皇帝行了一礼。 “身为西域公主,拓跋瑜公主的骑射技术可是一流,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小九,你平日不是一向喜好这些,如此可还满意?” 慕玉泽哪敢说不满意,只能尴尬笑笑。 “我儿小九,为人正直端庄,玉树临风,和公主也是配的很呐!” 似乎是在兴头上,皇上看自己许配的两人是越看越是顺眼,大笑着赞了一句登对。 “皇上圣明,两人可谓金童玉女,实在天生一对!” 底下的大臣们察觉到皇上的脸色,自然是跟着拍马屁。 其中当要数凤丞相为首。 简直都要把这两个人的登对,夸到天上去了。 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这样因为所谓的登对和许配站在一起。 “不必拘谨,你两人可先熟悉熟悉,慢慢了解。” 皇上轻笑了两声,看出了两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便安抚了两句。 只是这看了半天,两人也不出声,皇上的眉头也轻轻的皱起。 “怎么?你们是对这次的安排不太满意?” “儿臣和公主只是一时间被大家的祝福给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慕玉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忤逆父皇?急忙对旁边的拓跋瑜使了一个眼色。 “谢皇上恩典。” 两人异口同声的缓缓行礼谢恩。 第四百零三章 你看到的这些就是 看着那对璧人在谢恩,听着周围大臣贺喜的话,雪飞燕心中难受极了。 以前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中对慕玉泽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帮过她的小哥哥,而是…… 越想越是难受,她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儿移开,落到了面前的酒杯之上。 白玉的酒杯盛着透明色液体,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她平日并不喜这些,都说一醉解千愁,她想或许自己醉了便不会这样难过了吧。 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让她险些直接吐出来,可周围的场合却不允许她做出这样不淑女的动作,只能一口吞下,任由喉咙以下一阵火辣。 一杯酒入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反而引诱她一杯又一杯的吞下。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仿佛都离她而去了一般,脑袋里面思绪飘忽,眼前也出现一道道影子相叠。 她知自己醉了,整个人感觉也轻松了不少。 大家此时都还在说着九皇子和西域公主的事情,雪飞燕忽然站了起来,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包括皇上。 雪飞燕脸颊通红,眼神飘散,努力聚焦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燕儿最近练了一支舞,想为皇上献舞一番。”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全朝着雪飞燕看了过来。 凤倾九自然也不例外,她看着雪飞燕脸上的潮红便知晓她醉了,不然也不会这般大胆。 皇上还没有说话,果郡王雪铎庆便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向皇上告罪。 “请皇上恕罪,小女喝多了酒 在胡说,扰了皇上的雅致,臣回去一定多加管教,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上没说话,只是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雪飞燕身上,他也觉得现在的雪飞燕状态不太对劲,今天可是小九和拓跋瑜为主场的日子,她却喝了这么多的酒。 还没待皇上想出什么,就见凤倾九站了出来打圆场。 “飞燕真是有心了,今日这样的好日子确实应该热闹一番才对,皇贵妃意下如何?” 凤倾九就站在那淡笑的看着纳兰若,两者都是聪明人,纳兰若知晓凤倾九是在给雪飞燕解围,在这样的场合,皇上若是拒绝,便是落了雪飞燕的面子,之后雪飞燕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既然郡主有心,本宫也想看看。” 皇上很给纳兰若面子,点了点头。 刚才那段时间里,雪飞燕也醒了一些酒,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她现在清醒了一些也不得不继续,不光要跳舞,还要跳一场好舞,不然都对不起黎王妃为她解围。 虽然找回了一些神志,但她却比平时大胆了一些,和她平日所表现出的性格不太相符,舞姿热情又大胆,妩媚动人。 九皇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雪飞燕。 他对雪飞燕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小时候那个爱哭的妹妹,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又美又媚,根本就移不开视线。 可是看着看着他就不高兴了。 这跳的什么啊。 腰非要扭成那样吗? 还有那衣服,挺 正常的一身长袖长裙,怎么恨不得脱下来一样。 他此时此刻甚至产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那就是把在场的男人的眼睛全都捂起来。 一舞过后,雪飞燕跪在地上谢恩。 皇上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难怪有勇气献舞,确实跳的不错。” 雪飞燕跳完舞后心里紧张的不行,跪在地上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样,直到听到皇上的话才如同活过来一样抬头谢恩。 “多谢皇上不怪罪,是燕儿唐突。” “起来吧,舞姿甚美,朕该赏你的。” 对于雪飞燕来说,没有惩罚就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 雪飞燕从地上站起,衣裙摆动,亮晶晶划过。 “等等。” 皇上忽然出声,雪飞燕身体瞬间僵住,不敢再动。 “你身上的配饰是什么?” 雪飞燕求救般的看向凤倾九,这东西是凤倾九送的, 她觉得亮晶晶的很好看,便佩戴在了身上,可要真的解释来历,她却解释不出来的。 凤倾九没让雪飞燕尴尬,站出来向皇上行了个礼。 “皇上,她身上的配饰是我送的,您是不是也觉得好看极了,配上她今日这身衣裙,仙气飘飘的。” 雪飞燕长得本就绝色,因为饮酒加跳舞,整张脸都是粉红的,娇俏的不行。 皇上点了点头,明显是赞同凤倾九的观点的。 “这东西我从未见过,你从哪里得来的?” 皇上并不是在质问,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凤倾九笑着回答,“这也是我机缘巧合下得来的,这亮 闪闪的东西叫钻石,也叫金刚石,坚硬无比,咱们这没有,是西洋来的。” 皇上听到这面色不改,心中却惊讶的不行。 还没等他再次发问,凤倾九就继续解释,”是两个西洋商人带来的,我觉得好看极了,便与他合作买了一些。” 凤倾九说的自然是路易和詹姆斯,她也是在此刻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到凤倾九眼珠溜溜的转着,皇上就知道她在打小主意,眼神微微无奈,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他那里还有很多西洋来的新鲜玩意,可以在本朝推广。” 她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挺不错的。 皇上看着凤倾九脸上的表情,笑了笑,又问,“比如呢,还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拿给朕瞧瞧。” 凤倾九脸上是苦恼的表情,她手里确实有许多来自于西洋的新鲜玩意,但都没有带进宫里来。 这边正在说话,雪飞燕也站在那里没动,不过现在和她没什么事了,她就是站在旁边看戏的。 说来也巧,她现在站着的位置正是在九皇子面前。 慕玉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还是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她。 雪飞燕今日一袭浅紫色百褶裙,裙摆刺着几朵梅花,眉间画着淡淡的梅花,发髻斜插一支紫色流速,看起来高贵优雅,特别是此时放松下来那种慵懒感,让他半天移不开目光。 或许是慕玉泽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让雪飞燕不得不斜目。 往旁边看了一眼,就对上了男人火热的目 光。 她愣住一秒就快速的移开了目光,心中很是复杂,他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和以前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以前,慕玉泽看她的眼神完全是一个认识的人,可此时却让她又害怕又欣喜,欣喜的是这人终于愿意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了,害怕的是这目光很是火热,像是要吞了她一样。 慕玉泽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收回目光,脸颊粉红,就连耳朵都变得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目光有些过了。 他有心想解释,可现在的场合不太合适,皇上还在与黎王妃说话,他只能把想法压下,可心中对待雪飞燕的感情倒是不同了。 想到某种可能,他自嘲一笑,若是从前发现自己有这番心思该多好,可惜现在的他,好像没有资格了。 今日过后,他就会与西域公主拓跋瑜绑在一起,他再无追求她的权利。 想到这,他心里就钝痛的难受,就像尖锐的利爪在一下一下的划破他心脏一般。 雪飞燕自然不知他心中的纠结,只感觉那道火热的目光移开,悄悄松了口气。 俩人很有默契,雪飞燕方才还是欣喜,很快就变了落寞。 今日过后,九皇子和西域公主的亲事便算定了下来,再无改变的可能。 另一边,凤倾九面对皇上不卑不亢,皇上的每一个问题她都会给出完美的回答。 可是面对皇上提出的要见一见别的,她还是有点为难。 “皇上,今日进宫,我只是带了一些女人家的饰品,您看到的这些亮晶晶的便是。” 第四百零四章 本就没什么公平的 皇上看到凤倾九满脸的为难,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微微叹了口气,他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既然今天见不成,他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既然你今日没带,那么……” 忽然,凤倾九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瞬间想到了她本想今天进宫送给皇上的,也是西洋人带来的那个玩意儿。 “父皇,方才忘了,倾九这儿倒还真有一物。” 凤倾九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那东西从袖子里面掏出来。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朝着凤倾九的身上看,更准确来说是看向凤倾九的手里。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木头色的棍子。 只见凤倾九轻轻的按了一下棍子上的某个机关,那棍子瞬间变长,棍子上头的位置浮现出一个蛇头。 凤倾九抬起头,对上皇上疑惑的眼神, 浅浅一笑,把这东西递给旁边的公公,再由公公双手呈给皇上。 皇上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只觉得这东西入手光滑,明明是木头的颜色,可并不会让人觉得沉重,刚刚好的感觉。 “这是何物?” 凤倾九坦然回答,“这个,叫做拐杖。” “这拐杖可是一种武器?” 凤倾九摇了摇头,给皇上解释,“这不是武器,而是一种生活用品,适合年长些的人,或者是腿脚不好的,可以支撑在地上方便行走。” 皇上见多识广,越看这东西越眼熟,这才想起在哪里见过。 他年轻时在外巡游,也曾看到一些乡村老人们拄着木棍支撑身体,原来和这东西是一样的 效果。 “这东西也是西洋的?我朝好像也有此物。” 凤倾九自然知道大周也有类似的拐杖之物,在拿出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该怎么介绍,这东西自然是比大周内出产的要好得多。 “这东西我朝确实是有的,只不过做工粗糙,拿在手里也沉重不堪,而父皇手中拿着的这个,无论做工还是轻重,都刚刚好。” 慕承渊担心皇上会为难凤倾九,所以是站在凤倾九身边的,此刻距离那东西并不远。 “说的不错,这东西看上去确实是比我朝制作的要精良一些,外观上面的颜色就很不错。” 周围一些大臣也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东西和平时看到的拐杖有何不同。 就连拓跋栎注意力也在这个不一样的拐杖上面,心中想着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这个黎王妃比看上去的还要不简单,连这样新奇的玩意儿都能拿到手。 皇上随意的试了几下,越看越喜欢,虽然他还没有到需要依靠拐杖行走的时候,但谁都有年老时,早晚也会用上。 “你为何会带这种东西进宫?”皇上好奇地问。 凤倾九笑意盈盈的看着皇上,却并没有溜须拍马的意思,好像事情本来就如此。 “这个本就是准备献给父皇的,只是一时没找到时机。” 众人此刻总算是相信了凤倾九手里面有很多西洋新鲜玩意儿这件事情,看着皇上手里面的那根拐杖也羡慕的很,谁又能够拒绝这样的东西呢。 皇上越看越满意,对凤倾九这个孩子也是愈发的喜爱。 慕承渊在凤倾九身 边有荣与焉的样子,直接刺激到了慕临辰。 皇上冷落皇后,让他这个太子在朝中也不得力,那些个过去同他交好的大臣,最近也避着不见自己。 看来是时候要准备让他的这位好父皇“颐养天年”了。 不过在这之前,慕临辰并不打算放弃针对黎王夫妇。 只见他忽然站了出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皇上手里的那根拐杖。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这东西听着虽好,但总归是第一次见,形状也奇怪,况且西洋这种地方儿臣从未听说过,还请父皇要多加小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太子的这句话从拐杖上面吸引过来。 大臣们在底下议论纷纷。 “西洋这种地方确实没有听过,真的有这地方存在吗?”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我觉得黎王妃不会说谎的。” 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太子,另一派支持黎王妃。 这和上朝的时候一样,太子和黎王本就是对立的,同样各有一番人马支持。 皇上听到了慕临辰的话也微微皱眉,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西洋之地从前确实没有听说过。 慕临辰眼神挑衅的看着慕承渊,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搞破坏的。 慕承渊敛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不过看着慕临辰的眼神淡淡,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蝼蚁。 比起慕临辰的挑衅,他更加想看看自己的王妃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凤倾九根本就没有把慕临辰的话放在眼里, “太子不知道并不代表这地方没有,天宽地广,我们所生活的 这片土地有着很多种族,山川河流,而我们只是渺小的一种罢了,西洋人属于其他种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凤倾九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底气,看不出来半分的心虚,让皇上心中赞赏。 慕临辰有心找茬的,自然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情过去。 “未知的总是危险的,黎王妃不要引狼入室才好。” 凤倾九被气笑了。 “太子没有见到还是不要瞎说的好,外邦还是要友好交流,更何况我朝繁荣富强,同样拥有着广阔的土地和外邦人所不知道的许多东西。” 她这话让很多人都赞同的点头,自己的地方自己觉得好,但是其他人的也不一定会不好。 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想就这样认输。 “你说的外邦我也见过,异常的高大威猛,头发和眼睛皆是不一样的颜色,说成妖怪也不为过,这种人说的话,怕是只有黎王妃才会相信吧。” 凤倾九挑了挑眉,这是在说她妇人之仁,容易相信人? “我并不赞同太子说的话。” 凤倾九语气异常坚定,说起这件事情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观点。 “西洋人某些方面的技术还是在我朝之上的,比如说今天这拐杖,比如说这钻石,都是我朝没有的,我觉得应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这样发展才会更快。” 慕临辰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凤倾九,怎的如此能言善辩,这样的女人偏偏还是慕承渊的王妃。 瞥了一眼身旁的凤紫澜,慕临辰只觉得这两人同为凤家儿女,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黎王妃还真是伶牙俐齿,是本殿说不过你。” 如果不是此何场何不对,凤倾九真的很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并不是我能言善辩,是太子无话可说了吧。” 她语气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并无嘲讽之意。 慕承渊全程站在凤倾九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时不时拿起水杯递到凤倾九身边,又或是拨一拨她散落的发丝,细心周到,贴心至极。 两人的恩爱表现无一不让在场的女子羡慕。 而此时站在一边的凤紫澜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 她不甘心,凭什么凤倾九能够得到慕承渊一生一世的承诺不说,还能让慕承渊这样细心体贴的对待,反观她要讨好很多人,还要牺牲很多,这不公平! 皇上一直在旁观两个人唇枪舌战,但心中也是赞同着凤倾九的观点的。 身为皇朝最高的统治者,他的眼界远比太子要高得多,知道皇朝想要发展绝不能闭门造车,而是要多和外界沟通,像凤倾九说的那般取长补短。 慕临辰明显没有争过凤倾九,心中虽然生气,但也不能表现的明显,勉强的扯出一抹笑。 “大概是我狭隘了。” 今天的主题本就不是这件事情,凤倾九只是借机向皇上介绍一些西洋的东西,太子是自己撞上来的,她也不生气。 “太子言重了,只是每人的观点不同,才会辩解一二罢了。” 皇上适时的开口,“太子的担心是对的,黎王妃的说法也对。今日并非讨论此事的最佳时机,关于这些西洋物,日后再议吧。” 第四百零五章 用她母妃作威胁 这件事情就像是宴会中的一个小插曲。 拓跋瑜满眼羡慕的看着凤倾九,觉得凤倾九的人生完全是她梦中才会有的。 凤倾九坐回位置正好对上了拓跋瑜的眼神。 她笑盈盈的看着拓跋瑜问,“怎么了?” 拓跋瑜微微摇头,手中始终拿着酒杯却并未喝下,全当那酒是装饰品一般。 “就是有点羡慕你。” 凤倾九听到她这有些悲凉的语气,也知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她不喜欢九皇子,今天这场婚事安排全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问过拓跋瑜究竟愿不愿意,毕竟她只是西域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 凤倾九伸手拍了拍拓跋瑜的手背,安抚道:“别急,我有的你也会有,你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拓跋瑜眼中泪花闪现,凤倾九是除了母妃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笑容一僵,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好在拓跋栎一直在打量着别处,目光并没有放在她身上。 凤倾九转过头去与慕承渊说话的时候,拓跋栎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他做了许久的看客,注意到殿中的皇上和慕承渊都未曾动过桌子上的酒杯,一直在说着话,并没有要喝酒的打算。 他今天所有的打算全在酒里,这些人不喝酒可不行。 拓跋栎转头,阴翳的目光落到了拓跋瑜的身上。 注意到了身边那冰冷的眼神,拓跋瑜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很不想抬头看他,就装作自己看不到,努力缩小存在感。 拓跋栎却在这个时候弯下腰, 凑在了拓跋瑜的耳边。 感受到他那炽热的呼吸,几乎快贴在自己的耳朵上,拓跋瑜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 这人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她宁愿这个人永远不找她,一找准没好事儿。 “还记得你的任务吗?找机会,向他们敬酒。” 拓跋瑜非常抗拒这件事情,小幅度的摇头。 她声音很小的嘀咕,“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把你带进来就是我的任务,剩下的和我无关。” 她受制于人,不得不带着拓跋栎来,但又担忧朋友的安危,所以把酒里有蛊虫的事儿告诉了凤倾九。 不过仅此也就罢了,若是拓跋栎想让她做其他的事情,她是千百个的不愿意。 拓跋栎冷哼一声,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 拓跋瑜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要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在这人发现蛊虫的那一刻将她杀了了事。 棋子不听话没关系,他手里面可捏着她的把柄呢。 “拓跋瑜,你的母妃可还在西域呢,你说,要是你的母妃知道你这么不听话,会怎样惩罚你呢?” 拓跋瑜身子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她怎能听不出来拓跋栎话中的意思,母妃向来心疼自己,怎么会惩罚她,拓跋栎明显是在警告,警告自己要是再忤逆他,或许她能作为和亲公主逃过一命,但她的母妃可就不一定了。 “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不按照我说的做,不过……” 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拓跋瑜急匆匆的打断,语气 中满是惊慌。 母妃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了,绝对不可以因为她有事,那样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答应你。” 这对于拓跋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在于想不想而已,她是代表西域来的公主,只要是她敬的酒,在座的基本上都会给面子。 “我会找时机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搭理拓跋栎,也不想看他,气呼呼的。 拓跋栎唇角微勾,已经达成目的,就算这颗棋子再恨他又能怎样,还不是任由他拿捏,等到利用价值榨干抛弃掉就好了。 胡乱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拓跋瑜扫视了一下身边的几人,可见到除了九皇子之外,身边的人几乎都喝下了这杯酒,瞬间心里急的不行。 她特意告诉过凤倾九,可是凤倾九还喝酒了,这让拓跋瑜非常的不理解,同时心里有点难过。 这是不是证明凤倾九并不相信她说的话,所以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呢? 炽热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凤倾九不可能注意不到,而且这个人就在她的身边。 她转过头就看到拓跋瑜复杂的眼神,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她瞬间就明白拓跋瑜误会了。 她凑近了拓跋瑜一些,小声的说道:“别担心,我相信你的话,我们早就做了安排,不影响的。” 拓跋瑜虽然很不解,但是凤倾九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相信她。 看到自己安抚好了拓跋瑜,凤倾九微微松了口气。 坐在凤倾九身旁的慕承渊,看着她一直和拓跋瑜互动,心里微微不太舒服。虽然拓跋瑜是个女人,但 是吸走了凤倾九所有的注意力,导致凤倾九都没有看他几眼,说起话来也很敷衍,这让他多少有一点被冷落了的感觉。 凤倾九转过头就看到慕承渊的这副有点委屈的表情,微微诧异。 “你怎么了?” 她又凑进了慕承渊一些,低声询问,在其他人看来是两个人太过恩爱,在这样的场合也要耳语几句。 “我是有点生气。”慕承渊回答的非常坦率,“你关注拓跋瑜实在太多了,都没有这么关注我过。” 凤倾九惊讶的看着他,像是有些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慕承渊的嘴里面说出来一样。 “她是女子,你吃的哪门子的醋。” 慕承渊撇了撇嘴,就算是女子又怎样,吸引了凤倾九注意力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凤倾九被慕承渊朝副小孩子的幼稚模样给气笑了,放在下面的手悄悄的挠了挠慕承渊的手心,结果被反握住。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凤倾九悄悄松口气,这男人生气也快,哄好也特别容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拓跋瑜在凤倾九那里得知已经做好防备之后,就如拓跋栎的意,再给皇上和慕承渊都敬了好几次的酒。 两人也非常给拓跋瑜的面子,来酒不拒。 拓跋栎掐算着时间,这酒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立刻发作,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另一边慕玉泽一直都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往常还能借酒消愁,可是自从听到了李道陵的话,他近日都没有碰过酒。 他现在满心都是雪飞燕那时的样子,挥之不去,一直在走神。 直到皇上叫他。 “小九。 ” 直到被身旁的人提醒,慕玉泽才反应过来, “父皇,你叫我?” 把脑袋里面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慕玉泽心中也有些忐忑,莫不是父皇发现了什么。 皇上今天很高兴,笑眯眯的看他,并没有把他刚刚的走神当回事儿。 “今天你可高兴?” 慕玉泽不敢说不高兴,只能扯出一抹笑容,违背内心的回答,“高兴的,儿臣很高兴父皇的安排。” 对于慕玉泽的回答,皇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其实他刚刚怎么可能没看到慕玉泽那眉间闪过的忧愁,也知晓他可能对拓跋瑜并不是很喜欢。 但皇室的联姻向来如此,大多数只注意合适不合适,没有人在乎喜不喜欢。 皇上私心的想,小九和老三是关系最好的,慕承渊做出的承诺将来不一定能做到,要不要让慕玉泽开心一些,不强迫他了。 反正西域迟早要灭,这位和亲公主也不过是那头送来的质子,若是小九真的这么不喜欢,自己倒也不必逼他。 这想法在皇上的脑海一闪而过,并没有确定下来。 拓跋栎看到在场的人除了九皇子都喝了酒,心中想着等一下的计划该怎样进行,越想心中越开心,事情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顺利,想到这群人待会儿全会匍匐在他的脚下,他就特别爽快。 就算是之前在凤倾九面前处处碰壁又能怎样,到最后胜利的还不是他,他到时想怎样就怎样。 凤倾九和慕承渊虽然看上去一直都在说话,可是注意力也从来没离开过拓跋栎,把他刚刚没有控制住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 第四百零六章 你很聪明吗? 凤倾九唇角微微上扬,这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还以为胜利在望,当真是愚钝至极。 她转过头与慕承渊对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两人默契所在,并不需要言语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慕承渊知道她的意思是可以准备行动了,当下也不磨蹭,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人注意自己,站起身悄悄离开了宴会的大殿。 凤倾九继续笑呵呵的与拓跋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可是整颗心却飞到了外面。 拓跋瑜也注意到了慕承渊的离席,心下微定。 看来倾九所言非虚,他们早已提前有了安排,希望这安排真的能够抵得住拓跋栎的那些毒物。 对于西域,她没什么感情,在西域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痛苦,反倒是在大周的这短短几日,她生活的很快乐。 今日,她是希望拓跋栎失败的,她甚至隐隐希望着西域会因为拓跋栎的失败付出惨痛的代价,但她同时也很担心仍在西域的母妃。 拓跋瑜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若是她知道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早便让母妃偷偷出宫避难了,就像两朝前的那位洛白王妃一样。 另一边,慕承渊手中拿着纳兰若给的信物,来到指定地点,只看到一个宫女在那里扫地。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在,便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宫女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大步来到那宫女面前站定。 宫女似乎早便知道他要来,也不惊讶,低着眸子行礼。 “参见黎王殿下。” 慕承渊点点头,拿出信 物,“皇贵妃让我把此物给你。” 见到信物,宫女的面色瞬间变得冷肃,只一瞬又恢复正常。 “恭听殿下吩咐。” “你们扮作送吃食的宫人,进殿待命即可。” 吩咐完后,慕承渊转身就走,他把凤倾九一人放在大殿,还是在拓跋栎身边,他不放心。 而此时大殿之中,众人还在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看着那些酒水进入这些人的肚里,拓跋栎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嚣张。 拓跋瑜时刻关注着旁边这人,怎么可能错过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就算躲也是躲不掉的。 拓跋瑜微微闭了闭眼睛,并不想面对这一切。 一旦拓跋栎发作,她这个西域公主便会很尴尬,就算她没什么心思,一切都是被拓跋栎所利用,但没人会同情她,只因为她也是西域来的。 凤倾九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一样,有心想安慰,可话在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去。 拓跋栎就站在她身边,她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在这种临界点,她要表现不知情,让拓跋栎继续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要让他自己跳出来,这样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看着一群送吃食的侍女鱼贯而入,分布在大殿的各处,她就知道局已经布的差不多了,就看大鱼什么时候落网。 拓跋栎看着差不多了,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大笑着走了出来,站在大殿正中。 “哈哈哈哈哈,你们大周之人,竟如此愚笨,连自己中蛊了都不知道! ” 在场之人没有人不认识拓跋栎,听到他说出的话之后惊慌不已。 “西域王子!他怎么在这?” “中蛊?!什么意思,这酒里有蛊吗!” 除了几个知情人之外,大殿中的其他人乱作一团,纷纷扔掉了手中的酒杯。 “扔掉也没用,你们已经把蛊酒喝下去了,现在便是我案板上的鱼肉,我想让你们死,你们就活不了!” 他嚣张大笑,特别享受众人脸上恐惧的表情。 这些人越是恐惧,他就越兴奋。 至于那几个面无表情的,他归结于吓傻了。 凤紫澜刚刚也喝了几口酒,听到拓跋栎的话之后惊慌地扔了酒杯,接着就哎哟哎哟的捂着肚子。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凤紫澜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肚子,甚至已经顾及不了脸上的表情,看样子真的是疼的不行了。 凤倾九离凤紫澜还有一些距离,有心想上前帮忙,只是刚刚站起身来,就被拓跋栎给发现了。 拓跋栎知道凤倾九有奇特的法子会解蛊虫,这个时候不能让她轻举妄动,以免破坏自己的计划。 只见拓跋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拿在手里威胁众人。 “都别动,给我坐回到椅子上去。” 原本还想要逃窜出去的大臣看到他手里的剑之后,全都乖乖的坐回了原本的位子上。 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文官,怕死的就更多了。 凤倾九目光转向凤紫澜,她明显是因为受惊动了胎气,捂着肚子还在哀嚎着。 拓跋栎 觉得有些烦,大喊了一声:“给我闭嘴。” 凤紫澜虽然腹痛不已,但是小命对于她来说同样重要,立刻就闭了嘴。 拓跋栎慢悠悠的来到了凤倾九的面前,用剑尖儿抵着凤倾九的下巴。 “你以为我就会这样认输吗?”他眼神危险的看着凤倾九说道。 “你当然不会。”凤倾九笃定的说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好,她一没武器,二不能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现在还不能惹怒拓跋栎。 “既然你知道就给我乖乖的,别想着反抗。” 凤倾九半点没有被威胁的害怕,反而重新上上下下打量起拓跋栎,让他无端有些心慌,。 “你觉得你很聪明?” 她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让拓跋栎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就算我不聪明,我的计划也成功了,你们现在的生死全都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个不高兴,你们都别想活!” “呵呵。”凤倾九冷笑两声,不再多言,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拓跋栎或许以前还会气得跳起来,但是在此时此刻却特别的得意,觉得凤倾九是故意做出这个样子给他看的,让他放松警惕。 “就算你拖延时间,那群蠢货也赶不到,今天这里注定是我来主宰。” 他怕出什么意外,直接把凤倾九拽到眼前。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他一边拽着凤倾九还一边威胁,到了这种时候他还真的有点怕会出现什么变故,打乱他的计划。 “你男人呢?”他这时候也发现了慕承渊不在。 “自然去做要做的事,你真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不成?” 拓跋栎却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你现在既然在我手里就给我老实点,若是我一个不小心刮花了你的脸,你可怨不得我。” 凤倾九没再说话,但落在拓跋栎眼里就是害怕了。 拓跋栎得意极了,从未有这么畅快的时候。 他并不知道在刚刚慌乱之中,有一个人已经跑了出去。 言祁身为皇上的心腹,早就被皇上交代过,如果大殿之中发生什么异动,他要第一时间溜出去用军符召集御林军包围大殿。 言祁听到皇上吩咐的时候就知道,这场宴会注定不会太平静,果然还是出事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御林军统领。 “崇国公!” 御林军统领看到他这副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这是虎符,赶紧招集人马,跟我去救驾!” 御林军统领不敢耽误,立刻招集人马,急匆匆跟在言祁身后赶往宴会大殿。 路上,他担心的询问言祁。 “崇国公,大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拓跋栎逼宫了!” “竟有这样的事!” 他今天负责巡逻皇宫,就怕这个节骨眼出事,没想到大殿之中反而出事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注意到拓跋栎进宫。” 言祁知道这时候并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 他出来的时候大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刻肯定更乱,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样了。 “用最快速度前进,先别急着揽责任,这件事由皇上判断。” 第四百零七章 一定是这样 殿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太子侧妃羊水破了!” 只见凤紫澜捂着肚子,下身隐隐透出血迹。 凤倾九蹙眉,她虽不喜凤紫澜,但也做不到看着两条生命就这么逝去。 正想开口,大殿外忽而响起如雷的脚步声,一阵一阵的逼近。 即使此时殿内嘈杂无比,却仍能听到兵戟相碰的金属的铮响,以及铠甲疾行时的摩擦声。 自幼捕猎听力分外敏捷的拓跋栎,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原本满是自得的深邃蓝眸染上了几丝慌乱,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慌乱之中,拓跋栎纵身一跃,一下子将凤倾九,紧紧扼在自己的怀中,锋利的刀尖直逼凤倾九的脖颈。 “不想让她死就不要轻举妄动!都给我往后退!” 此时的拓跋栎远没有他佯装出来的那般镇定,拉着凤倾九恶狠狠的用猩红的双眼环视着众人,大声的呵斥道,边说着边加重了几分力道。 凤倾九原本雪白的脖颈瞬间被利刃划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霎时间,被震慑到的众人都不敢妄动,向后退出些许。 唯有凤紫澜挺着个大肚子,在血泊之中挣扎着。 纵然如千万根针扎般疼痛,却只敢低声的叫喊,生怕原本烧到凤倾九身上的火触及到自己身上。 “皇帝老儿!我还真是没有想到,我确实低估了你们,居然还留了此番后手。” 高座之上的皇上此刻倒是脸色没有几分变化,只是冷笑着看着拓跋栎。 “拓跋栎,若你现在能迷途知返, 朕便可对西域网开一面,只取你一人性命。” “横竖不都是一个死!老子死了,西域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对于拓跋栎而言,自己死了,那其他的事情与自己何干? “你!” 望着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的凤紫澜,凤丞相心疼的听到这句话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启禀陛下,现在的拓跋栎早就已是强弩之末,虽危及小女性命……” 凤丞相此时心疼凤紫澜心疼的不行,他心底里自然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至于那个凤倾九…… 说到这里,凤丞相的余光冷冷地滑过已性命可危的凤倾九,猛的一下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微臣虽然十分痛心,但现在这个情形绝对不能让这个歹人危害到陛下的性命!微臣愿意,”说到这里,凤丞相那浑浊的老眼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泪水,故作颤抖的趴在了地上,转而大意凛然地说道,“微臣愿大义灭亲!只要能保全陛下的安慰!相信小女也是愿意牺牲的!” 听到此番话,原本紧张的拓跋栎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你个老匹夫,算盘还真的是打的啪啪响。” 就连自己这个局外人也看出了,这个凤丞相恐怕对自己的这两个女儿的态度可谓是千差万别。 一看此番话,不是为了保全所谓的皇上,而是为了保护地上那个还在嗷嗷叫的蠢女儿。 “我看你还真的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如今自己已经身中蛊毒,自顾不暇了,还想着自己的那个蠢女儿呢?”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凤紫澜,拓跋栎倒是感觉凤倾九顺眼不少。 原本还打着如意算盘的凤丞相听到此番话,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一开始倒是被老匹夫着三个字给气的,现在听到蛊毒两个字更是害怕得腿软连连后退。 “你这个混账!如今大势已去,你还不交出解药!” 凤丞相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旦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就算是平日里的凤紫澜再怎么讨他欢心,也早就被凤丞相抛到九霄云外。 毕竟他本来就是自私至极的人,如今大难临头,又怎会顾及其他? “凤丞相你还真是可笑之极。” 凤丞相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让拓跋栎不禁嗤之以鼻,差点笑出了声。 他刚想继续嘲讽,接着忽而听到一阵异动。 “是谁!竟敢轻举妄动,不怕我把凤倾九给杀了吗?” 拓跋栎立刻提高警惕,厉声喝问。 纵然对凤倾九高看两眼,也丝毫不影响他在手腕上加了几分力度。 “你敢!”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坚硬的匕首,直接朝凤倾九这边飞来。 眨眼间,那匕首直接就将拓跋栎的左手贯穿,一直抵在凤倾九脖颈的利刃也铿的一声掉落。 慕承渊一袭白衣,忽然从窗户直接翻身进来,死死地盯着拓跋栎,眼看就要冲上来。 眼疾手快间,拓跋栎带着凤倾九迅速后撤两步,直接换成了整只左手抓在了凤倾九鲜血淋漓的脖颈 上。 “是你?慕承渊,我倒是大意了,刚才放跑了你!” 望着慕承渊,拓跋栎如临大敌地咬了要尖锐的牙齿,颇不服气的说道。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在我的股掌之中,仅凭你一人之力,恐怕无力回天,你倒不如乖乖的听我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够念在旧情网开一面,给你个机会,让你救救自己心爱的人什么的。” 拓跋栎得意的说道,轻蔑的看了一眼有些虚弱的凤倾九。 就算外面有御林军又能如何?现在殿内的所有人都已然被自己的蛊毒控制住了。 哪知听到这话的慕承渊直接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一步步的朝着拓跋栎这边接近。 “慕承渊!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吗!” 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拓跋栎面对着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直觉告诉自己恐怕哪里不对,但是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你还真是有意思,难道就那么相信自己下的毒?” 慕承渊冷冷的说道,嘴角的笑意却让拓跋栎不寒而栗。 “可惜,你的计划差一点就成功了。宴席上的茶水,我早就已经吩咐好了宫人换了个遍,在这个筵席上,可并没有人中你的什么所谓的蛊毒!” “现在立刻把倾九给我放了!不然,我定会让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慕承渊恶狠狠的说道,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让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拓跋栎也不由得双手微微地颤抖起来,脸 色霎时被摄人的气势吓得一片惨白。 “这怎么会?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 失去了所有的依仗,拓跋栎整个人如同彻底疯魔了一般吼叫着,拉着身体虚弱的凤倾九死死地向一旁的角落后退,紧紧的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哪里出了漏洞。 “倾九!” 拓跋栎这般疯魔一般的暴动,倒是出乎了慕承渊的预料。 看着凤倾九脖颈处淋漓的鲜血,慕承渊的双眼也逐渐猩红,紧紧的咬着牙。 若不是怕此刻已经疯了的拓跋栎会干出什么蠢事来,自己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没错,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清除你的阴谋的吗?” 慕承渊压抑住心中的怒气,试图想要让对方冷静下来。 可强弩之末的拓跋栎,又怎会这么轻易能沟通?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忽而猛的眼神空洞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躲在一旁的拓跋瑜。 “只有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你告的密!” 没错! 一定是这样! 拓跋栎恶狠狠的说道,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现如今就没有什么留余地的必要了,不如争个鱼死网破!” 拓跋栎冷言道,看向手里的凤倾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慕承渊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那他不如…… 眼看拓跋栎就要对凤倾九痛下死手,忽而坐在高台上一直严肃的盯着这边的皇上发出一声声响。 众人望去时,方才还中气十足的帝王,现在脸色已如纸一般惨白,嘴角流下一丝黑血。 第四百零八章 你可还喜欢吗? “皇上!” 眼前的危机刚刚解除,众人本都以为,只要设法制住拓跋栎,就能解决今日之事,那成想皇上居然突然吐血了!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的围上去,不知如何是好时。 “父皇,你没事吧!” 在嘈杂一片的人群之中,慕临辰一个箭步的冲了上去,紧紧的盯着皇上,眼底深处有一丝晦暗,似乎比有没有表面上表现得这么紧张。 身后再次传来了拓跋栎不羁狂放的笑声。 “哈哈哈哈!慕承渊,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我本以为你已经解决了所有的毒,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啊!” “此番前来,就算是搭上我的性命,也算是拉上了个垫背的,更何况此人还是大周朝的帝王!” 想到这里拓跋栎越发嚣张的大笑了两声,声声透着讽刺和凄惨。 “还好我棋高一招,这次可不仅仅只是在酒中下了毒,这酒杯上也有我为皇上精心准备的毒药……” “皇帝陛下,你可还喜欢吗?” 拓跋栎瞪大了双目,目光空洞而又挑衅的看着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的皇上。 看到对方这副窝囊样子,他又忍不住大笑了两声。 “唯一可惜的就是,我的人只能碰触到皇上的酒杯,不然现在,这宴会上说的算的人,就是我了!” 再次将目光投射到慕承渊的身上,拓跋栎的神情复杂,冷漠挑衅之中却透露着淡淡的悲伤和嫉妒。 “你……你!” 听了这番话,皇帝差点 再次被气出一口老血,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龙椅扶手。 按拓跋栎这句话来讲,能够碰到自己酒杯的人……自己的膳食每每都是有人试了毒才递上来,今日宴会,试毒后给自己递酒杯的,是先帝留下的老太监,所以自己从未怀疑。 难道说,从前朝那个时候,他们西域就已经将手埋到了皇宫之中? “所以你们多久之前就开始在宫中步棋了?在这宫殿之中又有多少你们的人!” 皇上还是忍不住,拼着自己余下的力气,冷冷的对着眼前嚣张的人问道。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今日之事本来有十成的把握,到最后危及到了自己的性命。 若是自己今日薨逝,那整个皇朝又能在西域的势力之下有几日可活? “我相信,我不说,皇上你心里也清楚。” 能把高座之上的帝王刺激到这种程度,拓跋栎心中满是得意。 而此刻,周围人的嘈杂混乱似乎与他们无关。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宣太医!快把所有的太医给我叫过来!” 纳兰若皱着眉头焦急的喊道。 “拓跋瑜!你到底是属于那边的!你知不知道拓跋栎究竟用了什么毒,你能帮上什么吗?!” 宫人们早已经乱作一团,皇帝的贴身太监还有嫔妃们,一个个更是急的不行。 “皇后这时候怎么不在这里,把皇后娘娘叫过来啊?!” 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连下人们都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了。 慕承渊眼中更是晦涩不明,方才皇上的神色复杂,而且两人谈话中的意思……自己多少也猜到了。 这一次拓跋栎来势汹汹,竟然动了如此深重的心思,倒是自己的疏忽。 慕承渊本想趁乱将凤倾九救回来,可拓跋栎也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仅有的救命稻草,自然万分小心慕承渊,他根本无法近身。 拓跋栎心中明了,就算搭上了皇帝老儿的性命,自己也不能真的陪他去死。 如今自己兵行险招,若是今日真能一举击中皇帝而全身而退,那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了! 思及此,拓跋栎眼眸之中的贪婪越发深邃。 虽然今日而危机跌宕起伏,但一切似乎按自己需要的发展。 “皇上,皇贵妃娘娘,微臣……微臣……” 不多时,一群胡子花白的太医直接忙不迭的飞奔到了皇帝面前,众人围在皇上面前嘀嘀咕咕,不多时都露出了愁容,换了好几个太医,来来回回的转了半天,却没能得出一个答案,在诊断了半天之后,脸色越发的惨白。 为首的一名太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微臣医术实在愚钝,现如今只能暂且延缓毒素在陛下身体的蔓延,只是如果不能彻底根治,恐怕过上七日……” 说到这里太医也不敢说下去了。 “不要告诉我如今你们现在无计可施了,养着你们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 慕临辰忽然冲上前去冷声呵道。 纳兰若则是在 一旁一脸的愁容。 “你们还是不必为难这几个太医了,不是他们医术不高明,而是这酒杯上的毒,除了我之外,这世间无一人能解!你们若是想让皇上能活下来,最好是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 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拓跋栎冷笑了一声,直接带着凤倾九快步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慕临辰此刻倒是没有刚才那般激动,冒然间并没有说什么。 原本嘈杂一片的大殿,再一次鸦雀无声,众人都陷入了完全不知所措的状态。 慕临辰心里清楚,父皇从不再喝皇后羹汤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同他便已经等同于撕破脸皮,但他父皇向来看重黎民百姓,想来也是为了不政变动乱,迟迟未对自己动手。 可若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父皇未必不会下手,既如此,倒不如趁自己还是太子,让父皇提前去了的好。 到时候不管是这个慕承渊还是那个九皇子,岂不都是任自己揉捏。 至于眼前的这个拓跋栎,慕临辰其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如今中毒的人也不是自己。 现如今自己倒不如作壁上观。 慕临辰装作无力的攥着拳头,“父皇……” “拓跋栎,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慕承渊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拓跋栎。 总感觉眼前之人似乎有时蠢笨无比,但却在必要的时候心思深沉。 “慕承渊,你这句话倒是有意思了,难道你现在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亲爱的父皇 直接死在我的毒手之下吗?” 眼前的局势慢慢的逆转,拓跋栎已然彻底占据主导位置,若是不能将皇上的毒素解除,就算外面有御林万军又能如何? “我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你们现在立刻把御林军撤掉,剩下的我再继续慢慢和你们谈。” 拓跋栎冷笑了一声,直直地盯着已奄奄一息的皇帝。 “对了,药,把那个药找出来给我……” 想到整个朝代的未来,皇上不由得浑身是冷汗,虽然自己现在有些迷糊,倒也不至于彻底失智的程度,更是观察到了一些人的小心思。 猛然间,皇上灵光乍现,忽然对着旁边服侍自己的宫女说道。 那宫女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始在皇上的身上翻找了起来。 “故弄玄虚。” 拓跋栎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倒是还真想看看这个皇上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要搞什么奇怪的名堂。 “皇上,药在这儿!” 宫女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皇上所说的那个,凤倾九给他的,他一直携带在身上的解百毒丸。 虽不知能否对症下药,但此刻也只能尽力一试。 在众人企盼的目光之下。 服了药的皇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靠在龙椅上休息了半天。 原本苍白的面色似乎慢慢的有所缓和,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再次缓缓睁开双眼。 虽然仍十分虚弱,但眼神已然恢复了最初的清明,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呆若木鸡的拓跋栎。 第四百零九章 别相信他的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 拓跋栎从呆愣中清醒过来,满眼满脸不可置信。 他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会出现纰漏! “幸亏倾九给了我解毒丸,让我随身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皇上自己都感觉后怕。 他身体情况自己了解,本就虚弱不堪,若是中了毒,恐怕等不到七天。 “是你!” 拓跋栎目光落到凤倾九的身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非常不甘心,明明计划一切顺利,可又坏在这个女人身上。 凤倾九站在那,既没有害怕也没有高兴,就那样目光平静的看着拓跋栎。 “你有你的计,我有我的解,算是扯平了。” 拓跋栎很生气,但是现在却拿凤倾九没办法,如果他现在伤了这个女人,恐怕真的会走不出去。 众人看到皇上没什么事儿了,本来都松口气,可就在这时皇上竟然又闭上眼睛,脑袋耷拉了下去。 “皇上!” “不好,皇上晕过去了。” 本来松口气的众人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拓跋栎再次看向凤倾九,就见她不慌不忙,甚至用手拍了一下袖子上的灰尘。 “父皇只是晕过去了,不用这么紧张,父皇本身身体虚弱,加之今天中毒,所以解毒之后身体抵抗不了,这只是暂时性的。” 她语气平静的叙述事实,也让众人平静了下来。 拓跋栎知道凤倾九的重要性,虽然现在很想对她动手一杀了之,却生生的忍了下来。 只要从这里走出去,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 凤倾九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了一眼那边的慕承渊。 今天无论如何拓跋栎都不能如愿。 纳兰若听到凤倾九的话,连忙吩咐天机阁人扮的宫人将皇上带下去休息。 凤紫澜之前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生怕因为太过吵闹拓跋栎一刀给了结了。 现在看到皇贵妃吩咐宫人护送皇上回去,便再也忍不住出声。 “皇贵妃,求你救救我,我肚子里可是太子的孩儿啊!” 她知道光凭借她自己的一条命可有可无,可肚子里面是太子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救一救。 纳兰若看着凤紫澜现在的情况实在糟糕,身下已经见红,怕是要提前生产。 “护送她去生产。” 因为皇后没有在这里,皇贵妃便是除了皇上最大的,其他宫人也没有阻拦,天机阁人扮演的宫人则是朝着纳兰若微微颔首,护送着二人离开。 慕承渊距离凤倾九有些远,此刻特别着急。 拓跋栎的眼神他知道,那是对凤倾九的恨意,只是苦于现在不能下手,但慕承渊害怕他会顾不得鱼死网破,知道自己注定出不去后,对凤倾九下狠手。 “拓跋栎,大势已去,还不如老老实实投降,没准还能留你一命。” 拓跋栎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慕承渊。 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情况非常糟糕,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可是他却不想认输。 “留我一命?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他的笑容有几分凄凉,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忽略了很 多,没想到会被人告密,更没想到凤倾九早就有所准备,把他的计划一一破解。 忽然,他就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再次把凤倾九拽到身前,锋利的刃抵着凤倾九的脖子, “既然我出不去,那你们也别想好。” 慕承渊的心瞬间就紧紧的提了起来,凤倾九的脖子本就已经受伤,他已经心疼的不行了,若是再有意外,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你要干什么?” 看着慕承渊惊慌出声,没有了刚刚那副淡然,拓跋栎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慕承渊下意识的就警惕了起来,拓跋栎有时愚蠢有时聪明,现在这眼神明显就是聪明站于上方,而且还把凤倾九捏在手里。 “什么交易?” “拿你的命,来换她的命,只要你当着我的面自尽,我就放过她。” 拓跋栎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狠抽一口冷气。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慕承渊,甚至想上前阻止。 在这些人看来,慕承渊得命可比凤倾九要贵重一些。 慕承渊没想到拓跋栎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慕临辰在旁边看了半天,这时候走出来像一个合格的兄长一样劝说。 “黎王,你可别相信他的话。” 慕承渊看着慕临辰,冷哼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王妃被人杀了吗?” “我可不是这意思,但现在没别的办法,你身为皇子,还是更重要一些。” 慕临辰已经看凤倾 九不爽很久了,如果凤倾九这时候被拓跋栎解决,他就又少一个对手。 慕承渊也很是纠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凤倾九死,他是肯定做不到的。 凤倾九虽然被拓跋栎给挟持着,但一点都不慌,直到看着慕承渊拿起自己手中的剑。 他竟是真的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慕承渊,你别犯傻!”凤倾九忽然慌乱了起来,她真的很怕慕承渊会自杀,她宁可死的是自己,“我没事的,他不敢杀我的,我还有用,你别对自己动手!” 听着凤倾九慌乱之下说出的话,慕承渊只是对她微微一笑。 “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眼神中满是柔情,“从我爱上你的那天我就发过誓,绝对不会让我的王妃受到半点伤害,让你被威胁,害你受伤,已经是我做过最错误的事了。” 凤倾九听着慕承渊这类似于告白的话,心紧紧的纠在一起,他真的要自杀吗? “不要,你相信我,我们还有其他办法的。” 拓跋栎听着两个人的话,非常不高兴的打断。 “磨磨蹭蹭的,快点儿,我的耐心有限。” 慕承渊叹息了一下,手中的剑对着自己的胸膛。 “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娶你做我的王妃。” 慕承渊说完这话,手中的剑对着自己狠狠刺了下去。 “不要!” 凤倾九想要挣脱拓跋栎的束缚去阻止慕承渊,可是就因为她忽然的动作,脆弱的脖子直直撞到了拓跋栎的利刃之上,鲜血汩汩流出,可是她却 顾不得这些。 拓跋栎看着慕承渊把剑刺向自己,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得意,就算他今天失败了又怎样,拉上慕承渊做垫背,值得! 因为兴奋,他有些放松警惕,并没有注意到拓跋瑜看着他那愤怒的眼神。 拓跋瑜虽然害怕他,但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直接拿出一旁的酒坛子高高举起,迅速砸向拓跋栎的头。 拓跋栎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慕承渊的身上,眼看着那把剑就要刺到他胸膛里面,就感觉脑袋一痛,头昏了一下,手中一松,凤倾九已经脱离了控制,慕承渊也及时的停止了动作。 他转过头,就看到拓跋瑜依旧维持着刚刚举起酒坛子向下砸的动作。 “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他愤怒的举起剑刺向拓跋瑜。 拓跋瑜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感觉胸口一阵巨痛,整个人都倒了下来。 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她终于勇敢了一次,保护了想要保护的人。 “呵,吃里扒外?拓跋栎,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真,真解恨。”她能感觉到鲜血从胸膛里面流出,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可她却是开心的,甚至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曾经她谨小慎微,虽然身为公主,却活的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一直被拓跋栎欺压,被威胁。 现在她终于报仇了,即使付出了的代价有点惨烈,但她依旧不后悔。 凤倾九在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就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她。 “拓跋瑜!” 第四百一十章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拓跋瑜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眼神涣散的看着瞬间紧张起来的凤倾九。 “倾九,别……别担心我,其实,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拓跋瑜不后悔,用她的命换凤倾九和慕承渊的命,她觉得很值得。 “你先别说话!” 凤倾九捂住她的伤口,语气难得的有点凶。 她绝不能让拓跋瑜死,拓跋瑜是为了救她和慕承渊,她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拓跋瑜脸上依旧挂着笑,是释然的笑,生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凤倾九,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鼻尖一酸,凤倾九咬紧了牙,连忙拿出自己秘制的止血药,也顾不得浪不浪费,全都倒在了拓跋瑜的伤口上,倒完之后拿着药瓶的手还在颤抖个不停。 “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你死了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感受着拓跋瑜求生意志非常的薄弱,凤倾九想努力维持她生的意志。 “难道你这就满足了吗?你不想看到拓跋栎的下场吗?有生之年你不想再见一见你的母妃吗?” 一连三个问句,果然让拓跋瑜的精神好了一些。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说出来。 凤倾九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因为是特制的止血药,拓跋瑜伤口的血总算流的没有那么迅速,但是她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你想一想,你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喜欢的人还没有得到,你怎么甘心就这样闭上眼睛呢?” 凤倾九一边说一边检查拓跋瑜的状况。 血流速度虽然没那么快了,但是不代表拓跋瑜就脱离了危险。 之前被召过来的那群太医看到这里,下意识想过来帮忙,可是却被凤倾九给叫住了。 “你们都别过来。” 她不相信这群庸医。 刚刚面对皇上的毒都束手无策,难道现在面对拓跋瑜这样严重的伤势就会有办法不成?不过是拖延救人时间罢了。 那群太医看到黎王妃面色沉沉的模样,都被吓得有些不敢上前。 一个两个都是招惹不起的人,先是皇上,这又是西域的公主,既然不让他们检查,那么出了事儿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吧,想到这儿,太医们心中又都松了口气。 另一边拓跋栎已经被御林军给控制住了,他脸上还挂着讽刺的笑容。 “拓跋瑜,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你居然为了这群大周人对我下手?!” 拓跋瑜现在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游离,却还是听见了拓跋栎的这句话。 她此时是半躺在凤倾九怀里的,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她张着嘴说了几句话,虚弱的却只有离她最近的凤倾九能听到。 破碎的声音细若游蚊,却坚定的像是已经在心中反复锤炼了百遍一般。 “我宁愿不姓拓跋。” 凤倾九愣住,心中不由感慨,生在皇家的女子,大多都是悲哀的,母妃受宠还好,如若母妃不受宠,那便是谁都能够欺负得了,甚至连普通女子都不如。 拓跋栎也看懂了她的嘴型,冷笑一 声,“我不会放过你的,就连你的母妃,也要因为你,下地狱!” 拓跋瑜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再争辩了,她忽然觉得凤倾九说得对。 她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母妃,也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看到这些恶人的下场。 拓跋栎的视线从拓跋瑜身上移开,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你们以为现在控制了我的身体,就已经完全阻止了我的计划了?简直可笑。” “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人已在京城各地放了蛊,你们稍有轻举妄动,整个京城的人便都会为我陪葬,用我一个人的命,换你们全城人的命,不亏!” 慕承渊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才踱步走近。 拓跋栎此时被御林军压的低着身子,正好矮了慕承渊一头。 慕承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拓跋栎,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拓跋栎眼神很不服,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输,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出了差错,但是其他的步骤却还在进行着。 慕承渊也没有等他回答,继续往下说,“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自信了,你以为你想到的便会万无一失。” 拓跋栎觉得有点不对劲,慕承渊这副表情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他心中忽然一紧,一股不安的情绪袭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慕承渊满眼警惕,就连刚刚的嚣张都收敛了不少。 “我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慕承渊轻笑一声。 “自信是一种好事,但是太过自信 就会变成自负。” “我想我刚刚说的话已经够明显了,如果你没有猜出来,那只能证明你愚蠢,与我无关,” 拓跋栎想着自己计划,今天在酒里面下蛊这件事情拓跋瑜能够告密,但是派自己的心腹去京城各地放蛊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心腹知道,而那些心腹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你在诈我!” 他觉得慕承渊可能有所怀疑,或者在自己说出另外一个计划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去阻止。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慕承渊眼神淡淡,带了几分讽刺。 “诈你有什么用,能换来全城人的安危吗?” 拓跋栎紧紧皱眉,他是越来越看不懂慕承渊这个人了,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或许也是有点听懂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两道人影急匆匆的半跑进大殿。 最前头的那个手里还拿着一块令牌,直接半跪在慕承渊面前。 “禀告王爷,幸不辱命,现已将在京中放蛊之人全数拿下,蛊虫也都用火焚烧掉,没有漏下一点!” 慕承渊看着惊蛰和清明,两人的能力他还是比较相信的。 他一直让人观察着拓跋栎人马的异动,派人在牡丹疫爆发地驻守,就是为了防着拓跋栎的这一手。 西域最擅长的便是蛊毒了,只是没想到拓跋栎竟然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 就算京城不是他的地盘,但是那些普通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点,很让慕承渊鄙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了!你们是在骗我对不对?” 拓跋栎眼睛死死的盯着请明手中的那块令牌,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也不得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那块令牌是他的,也是他心腹手里的。 现在这块令牌出现在了慕承渊手下的手里,也说明他的手下全军覆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栎忽然大笑出声,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我筹划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最终去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成功。” 拓跋栎像疯了一样开始挣扎,压着他的御林军甚至有些压不住。 慕承渊看到这里,摆手示意旁边的天机阁人帮忙一同把拓跋栎给拿下。 御林军本身能力就不俗,再加上有天机阁的人在旁助阵,拓跋栎确实一时间落入了下方。 慕承渊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拓跋栎知道,自己作为西域未来的王,落入了大周人手里绝不会好过,加上他之前所做过的事情,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不甘心,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他也绝对不能死! 拓跋栎开始奋力的挣扎,慕承渊皱着眉看向言祁,“劳烦崇国公,让人把他带下去吧。” 只是话音未落,拓跋栎便一个勾腿,竟是在御林军和天机阁人的联手压制之下挣脱了。 拓跋栎本身能力就不俗,挣脱掉身上的压制之后迅速的捡起了之前被扔在地上的长剑,开始反击。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天下都是故意的 拓跋栎拿到剑之后,之前还觥筹交错的大殿直接就变成了战场。 天机阁的人和御林军的人本来应该是统一对外的,可就在这时,一部分天机阁的人,还有一部分御林军的人,突然叛变,直接站到了拓跋栎的身后。 “哈哈哈……” 拓跋栎嚣张大笑:“你们以为我真的没有一点底牌吗?想不到吧,这两股势力里面竟然都有我的人。” 慕承渊眉头皱的死紧,御林军里面有拓跋栎安插的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天机阁里面也有拓跋栎的人他确实是有点惊讶。 他转过头看向纳兰若的方向,就见纳兰若非常淡定的站在那,脸上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慕承渊瞬间就明白了。 御林军里面有拓跋栎安插的人。但是不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也不会让人太意外,想必天机阁里面的情况和御林军也很相似。 拓跋栎很快就被那些叛徒给包围了,像是被完全保护起来了一样,刀光剑影之下,拓跋栎的身影一时间竟是消失不见了。 慕承渊在旁边也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加入战斗。 可是那些叛徒好像特别厉害,又像是在拼死守护,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把拓跋栎死死的护在后面,甚至波及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大臣们。 身披盔甲的军队和穿着朝服的大臣们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悄悄的出现在拓跋栎的身后。 “跟我走!” 说着,竟是直接拉着拓跋栎的手腕, 将人拉出了战斗包围圈。 战斗中的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一时间竟无一人发现拓跋栎已经和这个宫女离开了战场。 另一边,看着慕承渊都已经加入了战斗,慕玉泽也拔了剑,慕临辰也不好意思旁观,免得到时候被那些老臣们说三道四。 叛军本就不多,加之几位皇子均是武力高强的,战局很快就明朗了起来。 就在叛军被消灭的同时,大家也发现了拓跋栎的不见。 “该死,竟然被他跑了。” 慕承渊语气里面满是可惜,好不容易这次设局把他给抓到了,下次有这样的好机会,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慕临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冷哼了一声。 “本以为你这次能把他给捉到,竟然让他给跑了。”语气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指责。 慕承渊心中确实可惜,但也只是他这么觉得。 自己觉得和被别人指责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慕承渊冷眼看着慕临辰,“这好像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难道皇兄就能置身事外了?” 慕临辰早就知道慕承渊肯定会反驳。 “这件事情我全程没参与,反倒是你和父皇知道详情,这件事情还怪得了我吗?” 慕承渊不想和他废话,现在拓跋栎虽然已经跑了,但是所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想和慕临辰在这里浪费时间。 看着慕承渊转身就想走,却被慕临辰给拽住了。 慕承渊不悦的回头,冷眼看着慕临辰,“皇兄还有何事? ” “我劝你不该肖想的不要肖想。” “呵,这句话还给皇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再挣扎也不是你的。” 慕承渊从未打算把天下放到这样的人手里,如果将来真的让慕临辰坐上那个位置,他和凤倾九恐怕也会命丧黄泉。 哪怕只是为了凤倾九的安全,他都不会轻易让慕临辰继位。 慕承渊交给了清明和惊蛰处理剩下的战场,他自己则是来到了纳兰若的身边。 “你早就知道天机阁里面有拓跋栎的人,对吧?” 慕承渊没有铺垫,也没有说其他废话,而是直直看向纳兰若问道。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很偏,只有他们两个,距离其他人很远,说话也还算方便的。 纳兰若点了点头。 她刚才之所以没有惊讶,就是因为知道有叛徒的存在,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有着自己的计划。 “你是故意的。” 慕承渊说的肯定,他早在看到纳兰若那副淡定的样子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一点。 “黎王殿下,有些时候,我们不必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纳兰若也没想否认,淡淡道,“不过我确实早就知道手底下的人有细作,我让天机阁的人参与其中也是故意为之。” “拓跋栎落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那些人是他的,在这种保护组织的时候肯定会主动脱离大部队。” 慕承渊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难道你就不怕你的手下里面,还有拓跋栎的人吗?” 纳兰若笑得温和,言语却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冷酷,“那又有什么关系,大部分都已经剔除了,小部分的还会远吗?” 为了成为一个天机阁真正的管理者,她必须要做出决断,大的剔除掉了,小的也确实很简单。 慕承渊不再多言,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则是要抓到逃走的拓跋栎。 如今拓跋栎还在大周境内,也还在京城之内,是最好抓的,如果给他机会出去,那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事。 “崇国公,还要麻烦您封锁城门了。”慕承渊转头看向言祁,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今日若不是言祁突然拿出虎符,自己还不知道父皇这般看重这位崇国公呢。 “殿下言重了。”言祁浅笑着行了一礼,便匆忙离去了。 另外一个角落,拓跋瑜的生命体征已经逐渐平稳了下来,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凤倾九并不确定等一下还会不会有别的情况发生。 “拓跋瑜,你还好吗?” 刚才正是乱的时候,她有心想把拓跋瑜带走治疗都不可能,现在大殿平静了下来,她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拓跋瑜要照刚刚已经好多了,只不过整个人还是虚弱不堪的摊在凤倾九的怀里。 “倾九姐姐,谢谢你。” 拓跋瑜由于失血过多,此时唇色都是白的,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慕承渊做好部署也来到了这边,略有些心疼地拂去了凤倾九额上的汗水。 “西域公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 凤倾九抿唇,摇了摇头,“情况并不是很好,拓跋栎下手极重,我必须立刻给她缝合伤口。” “我现在就带人去追那个罪魁祸首,只要他不离开京城,我们就还有机会。” 凤倾九自然是不能和拓跋瑜一直待在这里,她想要给拓跋瑜做手术,就必须要去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我要替拓跋瑜疗伤,可能无法和你一同前往。”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快速的把自己身上的防毒药物尽数的交给了慕承渊。 纳兰若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凤倾九郑重的看向两人,“西域毒物防不胜防,这些你们拿着以备不测,我现在要去给拓跋瑜治疗。” 慕承渊点点头,有些担忧地看向凤倾九,“你自己注意,别太辛苦了。” 他至今仍然记得凤倾九之前,不眠不休地替那些牡丹疫患者治病,累得差点病倒的样子。 凤倾九心里一暖,“放心吧,你们把药分一分,我先去了。” “等等,我让人送你们。” 纳兰若立刻叫来了天机阁的人,还是她极为相信的心腹。 “把黎王妃和西域公主送到我宫里去,要记住一切小心,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拓跋瑜这种情况,只要稍微出一点意外,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天机阁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应下。 凤倾九有心想要一直抱着拓跋瑜,可是她力量终究有限,便把拓跋瑜交给了那位天机阁人。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这是什么? 只是刚刚抱起就出了意外,拓跋瑜突然吐了一大口血。 天机阁的人虽然见过很多大场面,但是看到拓跋瑜这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也有些吓到了。 凤倾九当机立断对他说,“不去皇贵妃宫中了,直接去后殿。” 不敢耽搁,那人抱着拓跋瑜就走,凤倾九紧随其后。 皇后提前退场,皇上也因身体虚弱去休息,所有的事情便都落到了纳兰若的头上。 她气势十足的指挥手下的人安排参加宫宴的人出宫,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那些大臣们早就被宫殿上面的事情给吓坏了,得知能够出宫简直不要太高兴,急匆匆的就都离开了。 九皇子慕玉泽却拒绝出宫,他站在慕承渊身边,态度特别坚定。 “三哥,这件事情我不能够不管。说到底,这事儿也和我有关系,如果不是父皇给我和西域公主办这宫宴,父皇也不会出现这事儿,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慕承渊看着他眉头簇起,颇为不赞同。 “这事情和你没关系,这是拓跋栎的阴谋,没有宫宴也会有其他机会,他总归会动手。” 无论慕承渊怎么说,慕玉泽就是不走,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去追拓跋栎。 慕承渊无奈叹气,知道慕玉泽可能因为今天出事心中不舒服,也只得应允下来。 雪飞燕也拒绝了天机阁的人要送他回去,听到慕玉泽要留下来,她想法就更坚定了。 “我也不走,我也要留下来帮忙。” 她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的目光全都朝着她看了过来,眼神里面无一例外都是不赞同。 雪飞燕态度也挺坚定的,只是她还没有像慕玉泽说出要留在这里的原因,便看到慕玉泽脸上讥讽以及不耐烦的表情。 “你留下来能干什么?添乱吗?” 雪飞燕的脸色瞬间就更红了,下意识的摇头。 “我,我不会添乱的,我要留下来帮忙。” “呵。”慕玉泽依旧是那副表情,看起来像是很看不起雪飞燕的样子。 “这里留下的都是有用的人,你一介弱女子能留在这里干什么,出事儿的话还要我们保护你,给我们添麻烦还差不多。” 雪飞燕的脸由红转白,脸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她对慕玉泽的感情表现的很隐晦,只敢悄悄的放在心里,现在听到心上人这么说,并且对她满是嫌弃的态度,雪飞燕特别难过。 “我,我……” 她一个“我”字说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眼圈都急红了,看得慕玉泽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慕玉泽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态度,一脸的嘲讽之色,终于让雪飞燕坚持不住了。 她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她眼里那掩饰不住的伤心。 “跟我回去吧。” 果郡王一直站在雪飞燕的身边,知女莫若父,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女儿心悦九皇子,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这个做父王的只能尽力让女儿少伤心一些。 看着果郡王带着雪飞燕离开, 慕玉泽目光落到那人纤细伤心的背影有啥,心中一阵落寞,很不舒服。 不过他却不后悔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比起雪飞燕留在这里随时可能面对致命的危险,让她回家老老实实呆着才是对她最好的,至少这样可以保证她是安全的。 只是慕玉泽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些太重了,脑海里面满是雪飞燕伤心的样子,不过大事当前,他也只能把心里面所有的思绪全都强行清除出去。 慕承渊默默看着纳兰若安排着一切,大殿之中很快就清空了,只留下了他们几个。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纳兰若不是普通的宫妃,她既然敢用拓跋栎做饵清理手下人,那她一定有办法把拓跋栎给抓回来。 纳兰若脸色严肃的看向慕承渊。 “关于这件事情我早就和皇上商议过,也有所计划。” 她从未把自己当成宫妃,和皇上合作不过是互相利用,所以与慕承渊说话的时候,也一直都没有用宫妃的自称。 “所以呢?” 慕承渊知晓了情况,但问题是该怎样解决,他现在毫无头绪,脑袋里一团乱。 “跟我来。” 纳兰若带着慕承渊一边走一边说。 “拓跋栎想要离开皇宫明面上是不可能的,皇宫本就戒备森严,加上刚刚出了那样的事儿,御林军又已经将皇城封锁,只要他不是蠢的,就不可能在明面上自投罗网,只能够走暗道。” 慕承渊赞同的点了点头,宫中暗道无数 ,只不过他身为皇子并不知晓这些暗道究竟在哪里。 不过看着纳兰若这个样子,加上她坚定的步伐,应该是知道具体位置的。 纳兰若的下一句话就证实了慕承渊的猜想。 “皇上告知我了暗道所在,其中一处入口便在靠近御花园的春熙殿,拓跋栎很有可能会从那走,咱们便从那里追过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朝着春熙殿走去。 另一边后殿之中,凤倾九看着拓跋瑜那惨白的小脸满眼心痛。 拓跋瑜还有意识,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她感觉身体上被剑刺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四肢已经逐渐失去了知觉,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被放在了后殿的床上,拓跋瑜又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口血。 “倾九……倾九姐姐,如果救不活我,就不要救了,能够活到现在,能认识你们这样的好人,我已经很满足,不要强求,也不要自责,这是我的决定。” 看着凤倾九满眼的愧疚,拓跋瑜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安慰,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先别说话。” 凤倾九的语气有点严厉,看着拓跋瑜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你不会死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死。”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没底,拓跋瑜伤的非常严重,如果不是有她在,用自己调配的药物延缓了一下拓跋瑜的生命,她很可能因为这时候落后的医疗条件而丧命,无论如何她都会竭尽全力。 拓跋瑜其实对生病没有太多的 期盼,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了。 凤倾九拿出了手术用的刀具,开始给拓跋瑜清理伤口上的腐肉。 因为先前凤倾九对她用了麻醉方面的药物,再加上她浑身都疼,疼的有些麻木,所以对于凤倾九这番操作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 凤倾九看着割下来的那些腐肉,忍不住的心疼。 “坚持一下,很快就好的。” 她快速的用手术刀割下了那些腐肉之后,把酒精倒在专用的物品上面开始给伤口消毒。 这些用具凤倾九都是日常随身携带的,用的时候也很方便。 拓跋瑜能够感觉到凤倾九在自己的身上动作,她却如同一具木偶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割在自己身上,然后又看到凤倾九拿出了针线。 “这是?” 凤倾九没有时间和她解释太多。 “你看着就好,如果不敢看的话就闭上眼睛,不要耗费太多体力,你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 拓跋瑜闻言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凤倾九开始快速的给拓跋瑜缝合伤口,好在她动作的特别快,加上之前止血药的作用,虽然伤口处还在出血,但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忙完了这一切之后,她已经满脸大汗,甚至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不过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拓跋瑜眼睁睁的看着凤倾九穿针引线给自己缝合伤口,就像是在修复一个玩偶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治疗方式。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不知过了多久,看到凤倾九手里的动作停下,拓跋瑜不禁疑惑的问,“好了?” “好了,你的命保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冲动。” 拓跋瑜微笑着点头,她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听到自己的命保住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说是活够了是假的,如果有能活下去的机会,谁又想死呢。 高度紧张过后,突然松懈下来,拓跋瑜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倾九姐姐,我好想睡……” 凤倾九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探了探拓跋瑜的脉象,发现一片平稳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应当只是单纯的困了。 松了一口气,凤倾九温和一笑,“想睡就睡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拓跋瑜对凤倾九是一万个放心,听她这么说了,也阖上了眼,沉沉睡去。 看着拓跋瑜安静平和的小脸,凤倾九叹了一口气。 若是这孩子不是西域公主,自己当真是想认她做自己的妹妹。 为免压到伤口,凤倾九小心翼翼的将拓跋瑜的身子放正,却忽然在摸到床的某处时一愣。 这床不对劲。 敲了敲床板,听到回声后凤倾九不由皱眉。 宫里的床都是请了能工巧匠用实木雕的,可她听声就明白,这床下面,是空的。 拓跋瑜并没有完全占据整张床,只是躺在床边,凤倾九看向床的里侧,那里的被褥上有着明显的灰尘。 这是不应该存在的,这里每天都有宫女负责打扫,怎么可能犯这样明显 的错误。 凤倾九没有犹豫直接掀开了那被褥,竟然发现了被褥下面有一块带有缝隙的床板! “这不会是个机关密道吧……” 凤倾九虽然不是皇室中人,但前世也算是看了不少剧和书,便开始在整个屋子里搜寻,最终把目光落到了旁边装饰用的花瓶上。 她推了一下那个花瓶,果然,花瓶是封死在桌上的,凤倾九用力转动一下,刚刚她发现的那个木板竟然自己移动开来,露出了下面的密道。 另一边,纳兰若带着慕承渊和慕玉泽来到了那处密道的入口。 “果然是从这里走的。” 他们面前的秘道有着明显被开启过的痕迹,足以可见很匆忙,甚至连掩饰工作做得都不是特别的好,让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纳兰若朝着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 “你们过来看着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如果里面有人出来立刻拿下。” 天机阁的人完全服从纳兰若的命令。 纳兰若吩咐完自己的人之后,又看向他们二人。 “拓跋栎就是从这里走的,只不过不知道这个密道通往何处,咱们只有进去才能查看一二。” 慕承渊没有犹豫,第一个走进了秘道,慕玉泽紧随其后,纳兰若走在最后。 这个密道像是常年没有被开启一样,里面有很多蜘蛛网已经被刮破,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特别的脏,地上还有着隐隐约约的脚印,足以看出前面走的人特别慌乱。 密道。 那宫女带着拓跋栎走进密道,就除 掉了易容,露出了真正的容貌。 “心眉?” 拓跋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月心眉。 月心眉点点头,“是我。” 拓跋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满是不赞同的看着月心眉。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和你怎么说的了?” 拓跋栎在进宫之前,特意和月心眉说过不许她进宫。 毕竟他是放手一搏,进宫之后生死两茫茫,不一定能从宫里面顺利脱身,所以就让月心眉在外面等着自己,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的话立刻回西域,那样还能保住一条命。 他没能想到月心眉竟然这么大胆,闯入皇宫,还救了自己。 月心眉直直的看着他,仿佛对拓跋栎的质问早有预料。 “我不会让你独自献身险境的。” 月心眉半垂着眸子,掩下眼里的淡漠,拓跋栎对于她来说还有大作用。 拓跋栎听她这么说却是瞬间柔和了眼眉,月心眉果然对他也是有情谊的,只是有的时候不善言辞,无法表达内心对他的感情,所以才会默默的做着这些事。 想到这里,拓跋栎看着月心眉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掺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很有可能会遭遇危险,会丢掉性命啊。” “我想过,可是我不能就像你一个人不管。” 拓跋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终于确定了月心眉对自己的感情,难过的是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两个人不一定能顺利 出去。 月心眉在拓跋栎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勾。 她确实是不能离开拓跋栎,却并不是因为对他有情,对于这个曾经想要利用自己伤害慕承渊的男人,她毫无感情。 或者说她对任何男人都是没什么感情的,有的只在于有没有利用价值,她是自私的,她只爱自己。 除了慕承渊。 她保住拓跋栎,也只是想要取得拓跋栎的首级,亲手献给慕承渊,让慕承渊看到她的诚意,回到黎王府。 拓跋栎看着月心眉半天没说话,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出不去的事情。 两个人虽然在说话,但是一直没有停止脚步,一直在往前走。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处密道的?” 拓跋栎疑惑地看着月心眉问道。 他虽然知道这皇宫之中有密道,但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换句话来说,哪一个王室的住所都是有密道这种东西的,这可是逃命利器啊。 月心眉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实话实说。 “这就要感谢我的父亲了。” “哦?” 拓跋栎是知道月心眉父亲的身份的,大周的大学士,也是慕承渊的太傅。 “我父亲曾为先帝保管密道地图,我曾经在父亲的书房看到过,隐约有些印象。” 拓跋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也很庆幸月心眉知道这处密道,不然他今天还真的难逃此劫。 “心眉,谢谢你。” 拓跋栎感动的不行,决定等到离开大周回到西域之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月心眉,让她 做西域最尊贵的女人。 月心眉不是没有注意到拓跋栎表情,只是懒得看罢了。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离这里,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拓跋栎非常赞同她说的话。 “你说的对,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再说凤倾九这边,看着眼前的密道惊讶的不行。 她隐隐觉得,密道中会有拓跋栎的下落,但她又答应了拓跋瑜要守着她…… 凤倾九咬咬牙,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再次替拓跋瑜把了把脉,发现她睡得安稳后,凤倾九安心了些。 悄悄退出大殿,发现门外守着的只有那个将她们送过来的天机阁人,其他的侍卫和门人想来全跟着纳兰若和慕承渊等人去追捕拓跋栎了。 拓跋瑜不能没有人看着,但要她去召集人再通知的话,也要浪费一些时间。 现在不知道拓跋栎在哪一处,难免有些人心慌慌的,她不想让时间继续浪费下去。 “来不及了。” 她对着那个天机阁人喊了一声,那人连忙过来跪下。 “黎王妃有何吩咐?” “我的丫鬟可在外面?”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随即去前殿把元宵叫了进来。 “王妃娘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元宵本在前殿帮着清明和惊蛰打。打下手,听到凤倾九找她连忙就过来了。 走进房间之后,元宵也看到了那个密道,下意识的就知道凤倾九想要干什么。 “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拓跋栎若是要走密道逃出去,现在距离他逃走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想来他应当还是在密道当中。 她多耽搁一会儿,拓跋栎逃出去的可能就多一分。 看着凤倾九一脚踏入黑黢黢的密道之中,那天机阁的人想想要跟随下去,却被她给阻止了。 “你留在这里就行,我独自下去。” 她只是想悄悄的看一看这拓跋栎在不在这里,并没打算正面冲突。 凤倾九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几分知晓的,拓跋栎是被人救走的,她独自对上不一定会有胜算。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独自进入了密道。 密道入口是石砌的楼梯,凤倾九只往下走了一小段距离,就接触到了地面。 放眼望去,密道越往深处,光线越弱,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凤倾九从怀里掏出一枚火折子,皱着眉继续往前去。 这一处密道明显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进来过,里面的蜘蛛网和灰尘特别的明显,呛的凤倾九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她之前怀疑拓跋栎可能是走了密道,但是下来之后又忽然不确定了。 也不怪她怀疑,实在是这密道这脏乱的样子真不像是有人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凤倾九感觉到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心下一惊,手下意识的撑向密道旁边的墙壁。 随之便闻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可还是晚了,那味道已经被她吸入,并且脑袋迅速发懵了起来,她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般的味道,很可能是毒气。 想到这儿,凤倾九心中发冷,看向脚底,那绊倒她的异物,赫然正是一根发灰的白骨! 这毒深可入骨,但她之前把所有的药物都给了慕承渊等人,身上没有半点解药,无法给自己解毒。 凤倾九想动,可是身体很快便瘫软下来,甚至都有点站不住。 咬了咬牙,凤倾九迅速的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身上的几个穴道扎了几下,这才勉强的抑制住了那毒气在身体里面蔓延,夺回了身体的使用权。 她紧紧的咬着牙,然后深呼吸了几次,身体力量回归,她也不敢再耽误时间,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慕承渊等人走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走了大半天,前面虽然有人过去的痕迹,但是却听不到前面有人的声音。 慕玉泽有几分急躁的问,“同样走密道,他们先我们那么久,会不会已经出去了?” 纳兰若却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咱们之所以一路走这么顺利,是因为我手中有这个密道的完整地图,这密道可不是简单的密道,其中还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机关,拓跋栎那边的人就算是知道这密道,但是绝对没有机关图。” 慕玉泽惊讶的看着纳兰若,不过想到她之前和慕承渊的对话,她是和父皇商议过的,她说的就是父皇说的,也就了然了。 慕承渊也挺惊讶这件事情的,难怪纳兰若这么有自信,要从这个密道往前追。 可是走了大半天,前面依旧没有拓跋栎的踪迹。 就连纳兰若都变得有 些不自信了起来。 “这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道。 慕玉泽有心想要说什么,不过看到了慕承渊紧锁着眉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走了半天,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样追下去是没用的。” 他们已经走了半天了,虽然开始纳兰若有信心,但现在还没发现拓跋栎的身影不免有些盲目。 慕玉泽有些走累了,手随意的按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就听“咔嚓”一声,慕玉泽吓得立刻就收回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跳到了慕承渊身后,明显是被吓到了的模样。 慕承渊和纳兰若同时朝着一个地方看,只见那里竟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纳兰若有那么一瞬间呆愣,然后看看自己手里面的地图,发现这道暗门是地图没有标注的地点。 “或许,就连我手中这张皇上以为很全的地图,都是不全的。” 慕承渊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拓跋栎的踪影。” 他并没有责怪纳兰若的意思,毕竟如果没有纳兰若手中那个地图,他们也不可能走到这,甚至发现这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暗门。 “走吧,这也是一个密道,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他们三个人直接穿过暗门走到了另外一条密道。 慕承渊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纳兰若有点疑惑。 “你好像并不惊讶这里会出现另外一条密道?” 慕承渊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般建造这种密道的工人, 在建造完成密道的时候都会被杀掉,防止密道被泄露出去,而工人们为了谋生,则会在密道里面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方便自己能够逃出去,所以根本就不会上报。” 纳兰若赞赏的看了慕承渊一眼,难怪皇上会欣赏慕承渊比慕临辰这个太子还多,他果然很聪明。 慕承渊并没有注意到纳兰若的表情,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 纳兰若记住了新的密道,这个回去是要告诉皇上的。 几个人谨慎的往前探索,这一次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了。 之前的密道是有地图的,清楚的标注了哪里有机关,他们能顺利躲过去,大。大的缩减了时间,可是这次这个全新的密道上面也有可能会有机关,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危险到底在哪里。 “你们两个小心,不要再随意的触碰墙上的任何地方。” 慕承渊小心翼翼的在前面探路,未知的危险总是让人有些害怕的。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一段,慕承渊对于危险的感知特别的敏锐,有些机关被他提前发觉,但是有些即使他再小心也发现不了,比如说此刻。 他往前走的脚步并不是特别的快,但是当左脚踩到了地上的某一个地方的时候,慕承渊瞬间感到不妙。 “后退!” 在慕承渊说话的一瞬间,地面上竟然快速的分裂,从地下冒出了成片的尖刺,如果没有闪躲及时,他们很快就会被这些尖刺扎成刺猬。 好在慕承渊和慕玉泽对危险的警觉性都特别高,在地面出 现尖刺的瞬间就已经弹跳起来,慕承渊直接一手拽住了纳兰若的衣领,把她拽到了安全区域。 纳兰若刚刚想躲避,就感觉脖子一紧,直接被拎走了。 站在安全地方,她眼神不悦的看着慕承渊。 “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 她险些被勒死,这种感觉真的特别不好受,尤其是慕承渊脸上没有任何歉意。 慕承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随意抓着的是纳兰若的衣领。 “抱歉,刚刚情况太过危急,只想着救你性命,没有注意其他的。” 纳兰若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随意的挥了挥手这事就不在意了。 回到刚刚走过的路,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你们两个刚刚触碰到什么机关了吗?” 纳兰若很确定自己没有,她是走在最后面的,也没有随意的触碰墙,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只有可能是自己前面的两个人。 慕玉泽是走在中间,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之前发现通往这个密道的暗门就是他无意中触碰到的机关,当时他就感觉特别庆幸,幸亏自己触碰的是暗门而不是别的,不然的话就会成为罪人了。 所以之后的路他特别小心,脚下小心,也不敢随意的触碰周围的墙壁,就是害怕触碰到什么危险机关。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慕承渊。 慕承渊微微叹了口气。 “刚刚我走在前面的时候感觉脚底下碰到了什么,还没能反应的过来,就发生了刚刚那一幕,甚至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第四百一十五章 是不是很疼 “原来是这样啊。” 慕玉泽脸色严肃,却并没有怪慕承渊的意思,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事。 纳兰若又把这个机关记在了心里,心中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在密道的地图上标注上这个机关。 三人同时紧皱眉头看着面前的机关。 那尖刺锋利无比,细看之下上面竟然微微闪烁着蓝光,这要是碰上必会中毒。 “当初设计这密道的人是怎么想的?”纳兰若感觉牙根发痒。 之前还觉得这是皇族的逃生密道,到这里却又觉得不是。 与其说是密道,不如说成是陷阱更为贴切一些。 “怎么过去?” 纳兰若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么好办法,目光投向慕承渊。 慕玉泽一直都很崇拜这个皇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对上两道目光,慕承渊觉得有点头疼。 “你们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承渊就看着那地刺沉思。 不知过去多久,慕承渊视线从尖刺上移开,在周围观察起来。 “皇兄,你想到办法了?” 慕玉泽想的头都大了,都没想到办法,看到他的动作,眼神都亮了起来。 “嗯,这既然是机关,能出来就一定能收回。” 纳兰若有些不赞同。 “可这密道里面危险重重,万一不小心触碰到别的机关怎么办?” 她能想到的慕承渊不会想不到。 “你们两个后退一些,我自己来。” 纳兰若觉得他有点托大了,却被慕玉泽带着向后退了两步。 “听皇兄的没错。” 纳兰若对慕玉泽对 慕承渊的信任有些无语,不过现在却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只能看着手中的地图,想看看上面还有没有别的对机关的破解之法。 前面,慕承渊并没有立刻动作,看样子也是在研究。 纳兰若忽然被地图上的一片小字吸引目光,那行字体非常小,如果不细看确实不容易发现。 “黎王殿下,你等等。” 慕承渊疑惑转身看纳兰若,就见她指着地图最底下。 “这上面写,一段距离之内只有一个机关,也就是说这周围只有这一处机关,我们不用担心会触碰到别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好。” 慕承渊应答一句,足尖轻点了一下地面,轻功踩过墙壁,直接从尖刺上飞跃过去,落到对面。 就在俩人不解的目光落到他都身上的时候,慕承渊在一处地面轻轻一踩。 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地面的尖刺竟然缓缓收了回去,如果不是地面还存在痕迹,甚至会让人觉得它们从未出现过。 而另外一边拓跋栎两个人也不好受。 他们的处境比慕承渊这边要更加的艰难,月心眉虽然知道这处密道,但是对于机关却一点都不清楚,走着走着,迎面便有很多支箭朝着他们飞过来。 拓跋栎身上本就有伤,反应不是特别灵敏,月心眉更是身手不行,好在拓跋栎拼命保护,以身上又被划伤了几次的代价后,终于完全躲过了那些利箭。 两个人摊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这里为什么有机关?”拓跋栎忍着痛喃喃道。 月心眉也 是满脸疑惑,她的地图上面并没有说有机关。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拓跋栎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能够有密道逃脱已经是一件好事儿了,再者说他也舍不得,特别是看到月心眉满脸愧疚的表情的时候。 “没事,你的那个地图应该是不全的。” “对不起啊,我也不想害你受伤,是我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 月心眉为了博得拓跋栎的好感,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拓跋栎却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怪月心眉,那个机关是自己碰的。 他身上本来就有伤,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就想扶着墙走能减少一些体力消耗,谁成想就那么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墙壁,就碰到了机关。 “不是你的错,碰到机关的是我,这次也算是一个教训了,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机关,剩下的路我们要小心一些。” 月心眉连连点头,非常的赞同。 想到刚刚突然有利箭朝着他们说过来,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她也是有些武功在的,不过刚刚惊讶之下竟然闪躲慢了,如果不是拓跋栎拉了她一把,她说不定现在已经受伤。 她很快就注意到拓跋栎的手臂和腿都被划破了,鲜血正从被划破的衣服流出来,仔细看就能看到那红彤彤的肉。 她满眼心疼的看着拓跋栎身上的伤口,直接撕碎了自己裙摆的布条,想要给拓跋栎包扎一下。 “很疼吧。” 她动作非常的轻柔,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拓跋栎会很疼一样。 拓跋栎的伤口确实是挺疼 的,但是看到她这副心疼的样子,加上那轻柔的动作,竟然感觉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别担心,也不是很疼。” 他更怕的是那箭上有毒,好在两个人坐下也有一会儿了,伤口并没有变成黑色,他才彻底放心。 休整了片刻之后,两个人继续前进。 经过刚刚,他们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就会在此不小心的触碰到机关。 可是这密道里面的机关并不是他们想要小心就能够不触碰到的。 因为拓跋栎身上有伤,所以两个人休息一会儿走一会儿。 拓跋栎本来想要咬牙坚持的,可是月心眉不同意。 “你身上本来就有伤,如果因为快速赶路让你的伤口感染,就算出去了你的处境也会变得特别危险。” 月心眉对这个密道还是比较有自信的,除了皇上知道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 她却忽略了皇上和纳兰若在宴会举办之前就已经分析过了拓跋栎的逃跑路线。 走明面上的出皇宫并不是很容易,还会遭受大批围堵,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走密道。 而且皇上和纳兰若两个人还商量了一系列针对拓跋栎的办法,比如说在密道让他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消失。 又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月心眉就停住了脚步。 拓跋栎本来还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身旁的人没有动,于是转过头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月心眉脸色有些难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 “我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拓 跋栎立刻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是踩到了什么机关。 “现在我们怎么办?”月心眉略带哭腔的说道。 她觉得这一路上真是太难了,一直要小心的地方背后有人追,现在还要提防这些机会,可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踩到了。 拓跋栎深吸了一口气。 “往后退一步,如果发现有危险立刻闪退。” 月心眉听话的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她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脚底下忽然一空,两个人直直的掉了下去。 好在掉的地方并不是特别深,很快就触及到了地面,但还是把他们给摔得不轻,实在是太过突然。 这一处的密道和之前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月心眉看了看手里面的地图,他们好像已经脱离了之前的路线。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前面不远处传来响动之声。 “不好,我们快躲。” 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两个人急匆匆的起身躲避。 相比于他们这边的坎坷,慕承渊那边经过之前的地刺后走的还挺轻松的。 但几人一直警惕着,并没有因为之后的顺利而放松片刻。 “等等。” 走在前面的慕承渊忽然叫停,突然的慕玉泽险些撞到他的背。 “怎么了?” 慕承渊眯眼仔细往前看,前面拐角处躺着一个人,似乎受了伤,只是因为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 “前面拐角处躺着个人。” 他大着胆子往前靠近,手中的火折子也跟着向前探去。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凤倾九!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不好,她中毒了 凤倾九此时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唇色发黑,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成深色,肩胛处插着一根箭,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不好,她中毒了。” 纳兰若惊呼了一声,这毒似乎蔓延的还很快。 慕承渊没有再犹豫,一把把手中的火折子塞到了旁边的慕玉泽手里,大步上前,想把凤倾九抱起来。 可是他刚走了几步,就感觉旁边一阵劲风袭来。 他下意识闪避, 可却还是晚了一秒,被一把刀抵在了脖子上。 “别动。” 熟悉的声音从左侧响起,正是拓跋栎。 刚刚听到这边传来脚步声,拓跋栎和月心眉紧张的躲在了拐角旁,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慕承渊等人。 擒贼先擒王,他们遇上慕承渊等人终归是落了下风,所以拓跋栎打算先下手为强。 “原来你在这。” 慕承渊紧咬着牙关,愤怒的看向拓跋栎。 凤倾九中毒昏倒在这,而拓跋栎正好出现在这里,不由得让慕承渊觉得凤倾九会中毒是和拓跋栎有关的。 拓跋栎本就和月心眉走在一起,两个人也是刚刚发现凤倾九中毒昏倒在地。 拓跋栎注意力全在慕承渊身上,月心眉却不是。 她在看到凤倾九的瞬间,眼中便涌现一股恨意,在拓跋栎牵制住慕承渊的同时,她快速来到了凤倾九旁边。 “你要干什么?” 纳兰若也发现了月心眉,对着她喊了一声。 此时只有慕承渊距离凤倾九最近,但他被拓跋栎挟持,而这女人看上去就不怀好意,让纳兰若 不由焦心。 本来慕承渊的注意力还在拓跋栎身上,想着用什么办法制服拓跋栎,所以并没有立刻动作。 听到纳兰若的问话,他下意识的朝着凤倾九那边看,正好看到月心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喂给凤倾九。 “别动!” 感觉到慕承渊想过去,拓跋栎又把刀往下压了压。 如果是刚刚慕承渊还能淡定得了,但是现在看到凤倾九遇到危险,月心眉那瓶子里的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他直接徒手掰开了抵着他脖子的刀,手上立刻出现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一股一股的冒出来,但他如同感觉不到疼一样,又立刻转过头,朝着凤倾九的方向飞奔过去。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月心眉已经把瓶子里面的东西喂到了凤倾九的嘴里。 他上前毫不怜香惜玉的狠踹了月心眉一脚,直接把她踹飞了,身体砸在墙壁之上。 慕承渊赶紧把凤倾九抱在怀里,甚至还想让她张嘴把那东西吐出来。 可是大手挤压凤倾九的双颊,嘴是张开了,但里面空空如也。 “你给她喂了什么?” 慕承渊转过头愤怒的看着月心眉质问。 月心眉倒在墙边捂着胸口,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自然是好东西了。” 这是她最爱的蛊虫,也是早就为凤倾九准备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而现在时机刚刚好。 “是我养的蛊。” 已经得手了, 月心眉也不想着隐瞒太多,反正他们也解不了,倒不如多 看看慕承渊那痛苦又无助的模样。 看着慕承渊无能为力却又对她恨极了的眼神,她竟然觉得心里血淋淋的畅快。 拓跋栎看着慕承渊陷入悲伤当中,提着刀就想朝着他砍过去,不想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可是他刚一有动作,就被慕玉泽给阻拦了下来。 “你的对手是我。” 拓跋栎身上带伤,根本就不是慕玉泽的对手,几下就被慕玉泽给制服了。 “这个给你。” 慕玉泽听到纳兰若的话,朝着她看了过去,就看到刚刚还倒在墙边的月心眉此时已被五花大绑。 “接着。” 慕玉泽下意识的接过了纳兰若扔过来的东西,拿在手里才发现是她身上之前装饰用的衣带。 “物尽其用。” 慕玉泽也没有任何犹豫,趁着拓跋栎现在没有反抗能力,快速的把他也给绑了起来,扔到月心眉的旁边。 解决完这两个人,纳兰若快速的来到了凤倾九这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是之前凤倾九给她的。 慕承渊此时已经把那箭拔了出来,并且把身上止血的药粉全倒在了凤倾九的伤口上。 “这是解毒丸,她好像中了不止一种毒,不然按照她的身手,应该能躲过箭才对。” 慕承渊刚刚仔细的检查了那箭尖,发现上面并没有毒,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凤倾九就中毒了。 接过那年落地过来的药丸,他喂进了凤倾九的嘴里。 见她的唇色慢慢的好了起来,慕承渊这才略松了一口气,这证明这解药对她身体内的毒有用。 月心眉并 没有被堵住嘴,脸色看上去有几分疯狂。 “没用的,就算你们给她解了毒,也解不了我的蛊,她只能等死!” “我不舒服,你们也别好过!” 慕承渊看着月心眉眼神没有一丝情意,若是以前,他还把这女人当妹妹,可现在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拓跋栎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想到月心眉会对凤倾九出手,而且还是下这么狠的手。 可他也不能不管。 “有什么,你们冲着我来!” 拓跋栎挣扎着想要挡在月心眉的前面,可是因为手和脚都被绑住了行动不便,挪了半天也没有挪动多少。 月心眉依旧疯狂的看着慕承渊,根本就没有再看拓跋栎一眼。 拓跋栎对于她来说只是可以利用的对象,仅此而已。 慕承渊知道这蛊一定非常复杂,慢慢的把怀里的凤倾九放下,让她靠坐在墙壁之上,这才提着刀来到了月心眉的面前。 “你怎么这么恶毒?” 月心眉直接被气笑了。 “你说我恶毒?” 慕承渊满眼厌恶的看着她。 “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反倒是你,处处与她作对,就算知道你是西域的探子我都没有对你下狠手,还是倾九帮你求的情,可是你……” 月心眉冷笑了一声。 “你别以为她真是好心给我求情!”对上慕承渊那失望的眸子,月心眉继续说,“她不过是别有目的罢了。” 这话直接让其他人震惊了。 “她对我才不会有好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 人,但她凤倾九也绝对不会是。” 这话直接惹怒了慕承渊,他用刀尖指着月心眉。 “给她解蛊!” 他已经懒得再和月心眉废话了。 不知道那蛊虫究竟有多严重,时间过去一分,慕承渊也就多担心一分,整个人都烦躁的不行。 “不可能。”月心眉一口回绝。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个机会给凤倾九下了蛊,又怎么可能解呢。 她眼神挑衅的看着慕承渊。 “或者,给你个机会,和她和离,娶我,或许我会考虑让她活下去。” 事情已经闹成了现在这样,她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旁边的拓跋栎不可置信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的心心虚,可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她对拓跋栎是没有感情的,如果非说要有,那也只能是利用,不可能是其他。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慕承渊嘲讽的看着月心眉。 “你可以提其他的条件,只要我能满足你。” 月心眉却梗着脖子继续道,“我就要这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就帮她解。” 眼看着气氛僵在了这里,忽然慕承渊一声轻笑。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那股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被月心眉竭力压下。 “除了我,没有人解得了那蛊!” 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自信的。 “如果我非要你解呢?” 他的剑尖已经抵到了月心眉的脖子上,可是月心眉依旧没有松口的打算。 “如果我死了,凤倾九也会死!” 第两百一十七章 她一定要救月心眉 慕承渊没有办法,他对蛊虫一窍不通。 忽然月心眉冷笑了一声,问道:“你真的想让我给解?” 慕承渊不明白月心眉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就见她眉眼带笑,嘴里吐出几个字。 “可惜那蛊无解。” 听到这里慕承渊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这女人在耍她。 月心眉满脸得意继续说:“你觉得我给仇人下蛊还会手下留情吗?简直可笑,她不出三天的时间便会暴毙而亡。” 慕承渊听到这话特别愤怒,举起那把剑就想朝着月心眉砍过去。 “有什么你冲我来,别对她动手。” 拓跋栎吓了一跳,赶紧大喊一声阻止慕承渊。 如果不是他现在没有战斗能力手脚被绑,他肯定会冲上前去和慕承渊再打一场,而不是这样无助的只能靠声音。 慕承渊倒是真的停手了,眼神不屑的看着拓跋栎。 “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 拓跋栎梗着脖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月心眉给凤倾九下蛊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他也不能不管。 “反正你就不能对她动手,欺负一个女人你好意思吗?有什么事情你都冲着我来。” 慕承渊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好,那下一个就是你。” 他继续眼神冰冷的看着月心眉,手中的剑也有了动作。 可就在剑快要触碰到月心眉身体的时候,一个人影在他眼前闪过,挡在月心眉的面前。 看到来人 是谁,慕承渊不顾一切的把剑偏离了方向,因为太过突然,内力反噬,喉咙涌现一股腥甜,被他强压了下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凤倾九。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刚刚的动作有多危险。” 慕承渊开口就是斥责,更多的是心疼,如果他刚刚没有收住,那把剑会捅穿凤倾九的身体,他会后悔自责一辈子的。 众人也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凤倾九的动作。 最惊讶的要属月心眉,她在怀疑这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们不能伤害她。” 凤倾九说话的语气特别坚定,可慕承渊却觉得现在的凤倾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的眼神特别的不理解。 凤倾九回答道:“我现在特别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月心眉却觉得不对劲,这不像凤倾九在演戏,更像是真的想要保护她。 可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开始还能维持表面,后来连表面都维持不了,她这又是因为点什么呢? 纳兰若来到凤倾九面前,眼神疑惑地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毒素伤到脑袋了?” 凤倾九一脸纳闷的看着纳兰若:“我没事啊,难道我现在看上去不正常吗?” 纳兰若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 慕玉泽也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现在的凤倾九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她竟然会护 着月心眉。 月心眉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小瓶子上面。那是之前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之前存放蛊虫的瓶子。 忽然,她目光紧缩,想到了之前故意把两个蛊虫放在颜色不同的瓶子里,刚刚匆忙之间她竟然拿错了。 此时凤倾九体内的并不是她本来准备的剧毒的蛊虫,而是另外一种,为慕承渊准备的情蛊。 情蛊,顾名思义是用在情人之间的,或者说强制变成情人,对异性来讲是这样的。 母蛊在月心眉自己身上,瓶子里的的是子蛊,子蛊会完全无条件的清楚母蛊的话,爱上母蛊,并且不会遗忘和改变原有的感情和记忆。 凤倾九身体里面的就是子蛊,生生的改变了她对月心眉的感情。 最难以接受的要数慕承渊了,他特别的不理解,现在凤倾九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这般奇怪的看着我做什么?”凤倾九皱眉,语气不悦的对慕承渊说道。 “还有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给你下了蛊。” 慕承渊实话实说,可是却看到了凤倾九那不太信任的眼神。 “不会的,她怎么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这话一出,凤倾九就感觉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她转过身看着月心眉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的月心眉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朝着凤倾九笑了笑,眼神中没有半点敌意。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凤倾九微微摇头,非常随意的说: “这只是一件小事儿,你为我做的是事情多了,如果要一一感谢的话,我可能要说很久。” 除了凤倾九和月心眉之外其他的人面面相觑。 慕承渊对于凤倾九和月心眉之间知道的最清楚,听到这话之后也最为意外,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凤倾九和月心眉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忽然他就想到凤倾九中蛊。 莫非她现在的变化和那蛊虫有关? 越想慕承渊越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事情的关键。 纳兰若也很聪明,一时间和慕承渊想到了一起。 “可能是因为蛊虫作用,这件事情复杂了。” 她有点头疼的说道,本以为只要做到拓跋栎就可以了,没想到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尤其是凤倾九现在的情况特别危险,敌我不分。 “你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凤倾九语气坚定的对月心眉说道,像是一种承诺一样。 月心眉觉得挺有意思的,凤倾九对她没有半点敌意,特别是那眼神很真诚,就仿佛两个人是什么要好的朋友一样。 本来已经走到了绝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神转折,拓跋栎都已经看傻了。 他急忙递给了月心眉一个眼神,月心眉瞬间了然。 “倾九,我胳膊有点疼。” 月心眉动了动被绑着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凤倾九说。 凤倾九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特别是目光触及到月心眉手腕处那被她故意摩擦出的红痕。 “你别急,我这就给你松绑。 ” 她已经顾及不了慕承渊等人的感受了,或者说她十分不理解慕承渊的做法,觉得几个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没什么深仇大恨。 她刚一有动作就被慕承渊给阻止了。 “你不能解开。” 凤倾九小脸一绷,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慕承渊,你别太过分。” 她生气的直接叫出了慕承渊的大名。 慕承渊无奈的叹气,凤倾九现在就是一个病人,他不应该和病人过多计较。 “你现在不正常,等你恢复正常之后你一定会后悔你现在所作所为的。” 凤倾九觉得慕承渊才不正常,她明明好的很。 “不正常的是你吧,月心眉多无辜,你们两个又是青梅竹马,有什么事情到了非要动手的地步,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准就能够解除误会呢” 现在的凤倾九特别固执,除了月心眉说的话之外其他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就连纳兰若都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却被凤倾九给回怼了。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你不懂就不要乱掺合。” 纳兰若心中也有点生气,她和凤倾九确实没有那么相熟,但平日里关系还挺好的,她这么说也有点过分。 她心中默念着,凤倾九是中了蛊毒,现在整个人都不正常,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这才把那股怒气压制下去。 “倾九,如果为难的话就算了。” 月心眉低垂着眼眸,有些难过的样子,让凤倾九更加坚定自己心里面的想法。 她一定要救月心眉! 第四百一十八章 都是误会 “不为难。” 她嘴上说着这话,就想上前去解开月心眉的绳子,依旧被阻止了。 这次阻止的不是慕承渊,而是纳兰若。 “你为什么也要阻止我?” 凤倾九觉得有点委屈,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阻止自己,她 明明没做错事情。 “因为你现在意识不清晰,是被人利用的,为了避免你后悔。” 纳兰若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明白。 可是凤倾九心中认定月心眉是自己人,只是觉得这些人不理解自己。 “你们别太过分。” 她怒气一层一层攀升,现在看着除了月心眉之外的人都带上了些许的情绪。 月心眉心中得意极了,虽然说没有下对蛊虫,但是现在凤倾九的这个样子也让她很满意。 情蛊想要解除很难,必须要杀死她身体里面的母蛊,但是只要她利用好了凤倾九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慕承渊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凤倾九给拉到了一边,不让她再受到蛊惑,同时给慕玉泽使了一个眼色。 慕玉泽开始的时候没明白,并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慕承渊伸手指了指月心眉,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慕玉泽才恍然大悟。 “你拉我过来干什么?” 凤倾九脸上写满了不悦,慕承渊之前一直是一个她值得相信的人,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总要伤害自己的好友。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慕承渊现在不确定凤倾九除了一心向着月心眉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不对劲,特地拉她过来确定一下。 “你说。” 凤倾九环抱双臂,这才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感,刚刚因为太担心月心眉,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肩膀处受伤了。 “嘶……” 本来想要质问凤倾九的慕承渊,听到了凤倾九的痛呼声,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 凤倾九的肩膀处之前被撒了止血的药粉,现在已经结痂了,只不过刚刚她忘记自己受伤的事,动作大了一些,这才扯到了伤口。 “没事,没有疼到忍不住。” 凤倾九心中对慕承渊还是有气的,所以说话的语气也说不上好。 慕承渊眼神复杂的看着凤倾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月心眉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吗?” 凤倾九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你对她是有一些误会的。” “她现在看着有点难受,既然你没有别的话和我说,就不要再说了。” 月心眉自然听到了慕承渊对凤倾九说的话,刚刚想说话干扰,就见慕玉泽大步上前,眼疾手快的直接点在了她的哑穴之上,让她说不出话来,憋的脸色通红。 凤倾九正往回走,看到了慕玉泽这个动作很生气,上前一把推开他。 “九皇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 慕玉泽眼神复杂的看着凤倾九,冷哼了一声:“我做的自然是好事,不像你是非不分。” 他平时对凤倾九还是很有礼貌的,关系也很好,只不过因为刚刚凤倾九所说所做,让他有点生气了,不由得耍起了些小脾气。 凤倾九更生气了,看着慕玉 泽说:“我看是非不分的是你才对吧。” 月心眉有心想要出言,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本以为阴差阳错之下掌控了凤倾九就能够度过这道难关,没想到现在情况竟然变成了这样。 慕玉泽刚刚说完那话,就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皇兄。 知道皇兄宠妻如命,此刻肯定是生气自己刚刚那样不礼貌的话,想到凤倾九现在不是健康的,也不是出于自主意识那样说那样做,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情绪激动了一点。 “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刚刚确实是我的错。” 凤倾九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慕玉泽继续问:“那你知道我们都是谁吗?” 凤倾九给了他一个看智X的眼神:“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们都是谁?你们真以为我病了啊。” 她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已经够明显的了啊,她伤到的地方是肩膀并不是脑子。 慕玉泽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却想到了答案,或许凤倾九是真的没有失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 慕承渊和纳兰若刚刚都觉得凤倾九不对劲,是因为蛊虫作用,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记忆这个层面,慕玉泽的问话也提醒了他们。 “这我倒是忘了,你记得我是谁对吧?” 慕承渊语气里面有几分的不确定,直直的看着凤倾九问道。 凤倾九是真的有点无语:“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你是黎王妃,我是黎王妃啊。” “那我呢?” 纳兰若也跟着询问,几个人的心态是一样的 ,想知道凤倾九的记忆除了对月心眉抱有好感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你是纳兰若,皇贵妃娘娘,咱们两个关系也不错。” 纳兰若满脸无奈地看着慕承渊。 “她现在就是对月心眉抱有好感,其他的都正常。” 慕承渊摇了摇头,不太赞同纳兰若的这句话。 “她现在性格和以前也有所不同,之前她是聪明睿智的,可是现在就好像一个很好骗的大傻子。” 凤倾九自然是十分不满意这句话的,气鼓鼓的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薄唇微微勾起,心中感觉庆幸,在刚刚他把凤倾九拉到一边质问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慕承渊还以为她记不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呢。 “你在笑什么?” 凤倾九觉得莫名其妙,她都这么生气了,这男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你可爱。” 旁边的人无端被撒了一嘴的狗粮,纳兰若直接背过身去简直没脸看。 慕玉泽则是很嫌弃的看着这对夫妇,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气氛都开始不对劲儿,两个人竟然还这样。 而两个当事人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怎么办?” 纳兰若转过头看着慕承渊询问,现在有事的是凤倾九,想必慕承渊更着急。 慕承渊没有回答纳兰若的话,而是认真的看着凤倾九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月心眉曾经做过很多会伤害到你的事情,你倒是特别生气的。” 凤倾九回答的果断,甚至都没有回忆。 “当初是挺生气的 ,但是现在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她明明是为了我好,我为什么要生气。” 众人满脑疑惑,都是为了她好? 凤倾九看着三人疑惑的眼神,无奈的说道:“你们也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看出来,她或许在你们眼里确实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出发点都是好的。” 她在连番位月心眉辩解,众人也就认了,看来一时半会儿凤倾九是恢复不了正常状态,怎么感觉这样情况下的凤倾九就连智商都没有那么高了。 慕玉泽和纳兰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能够接受得了现在的凤倾九。 好在慕承渊淡定的不行,已经快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出了密道才最重要。” 凤倾九目光落到月心眉都是身上,又看了看旁边的拓跋栎,大概是爱屋及乌,竟然觉得拓跋栎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先把他俩解开吧。” 凤倾九这话一出,另外三个人都觉得很过分。 凤倾九眼神祈求的看着慕承渊,她觉得这件事情她很为难,月心眉对她那么好,这绳子绑着看样子就很难受。 “不行。” 是纳兰若开口拒绝的,她身上虽然沾染了些灰尘,但依旧是一身华服,冷着脸说话的时候挺严肃的。 “为什么不行?明明就是误会。” 纳兰若冷笑一声:“这两个人一个是逃犯,一个是帮助逃犯逃跑,是要交给皇上的,不是你说要放就能放的。” 凤倾九一时间犹豫了起来,又嘀咕了一句:“都是误会。” 第四百一十九章 走错了路 “误会这话,黎王妃去和皇上说吧,我可做不了主。” 纳兰若也不想这样,可是现在凤倾九的状态实在太不正常,竟然还想给两个罪人松绑,这是绝对不行的事情。 慕玉泽悄悄对纳兰若比了个大拇指,还是她比较有办法。 慕承渊也唇角微微上扬,他确实是无法说出纳兰若这样的话,就算说了,凤倾九对他也会多有怨气,但是这话由纳兰若这个皇室代言人说出,凤倾九即使心中委屈,也不能怎么样。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凤倾九先哄出秘道,彻底安全再说。 这密道里面机关重重,凤倾九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她体内的蛊虫是个麻烦,一直待在这密道之中也不是个办法。 “可是,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不舒服。”凤倾九满眼心疼的看向月心眉。 而月心眉一旁的拓跋栎也是,怎么可能轻易的想被带走,一直在奋力挣扎。 慕玉泽有些不耐烦,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脖颈,让拓跋栎直接晕了过去。 “终于安静了。” 慕玉泽眉心略微舒展,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拓跋栎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礼貌对待。 纳兰若有心想要带着月心眉,可是却被凤倾九给阻止了。 “你不让我放开她,让我扶着她总行了吧。” 拓跋栎是被慕玉泽拎在手里的,月心眉脚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了,只是依旧被点着哑学不能说话,害怕她蛊惑凤倾九的情绪,挑拨几人之间的感情。 凤倾九亲自扶着月心眉,非常的小心,也 很贴心,仿佛两个人曾经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一样。 几个人原路返回,回去的路程还很长。 慕承渊心中总有几分忐忑,觉得凤倾九现在不对劲,但更加重要的是,她好像觉得月心眉这个“朋友”在她心中地位更重要一些。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所以慕承渊想到某种可能后,不免有些心慌。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两个人并排走,可是慕承渊的目光却若有若无的落到凤倾九身上,凤倾九不可能感觉不到,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想看你不行吗?” 慕承渊语气有点委屈,像是被凤倾九欺负了一样。 凤倾九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同时一只手扶着月心眉,另外一只手拉住了慕承渊的手。 “有什么话你直接和我说就行,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我没有失去记忆,我承认这次下来密道是一个冒险的举动没有提前和你报,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会发现密道。” 她以为慕承渊是在生气她私自行动这件事情,并不知道慕承渊心中其实是在吃醋。 “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当时的情况你确实和我报备不了。”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没有丝毫好转的脸色,非常的疑惑。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你绝对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慕承渊心中挺忐忑的,但是对上了凤倾九的眸子,忽然间就没有那么不自信了。 “咱们两个的感情会因为月心眉有所改变吗?” 凤倾九听到这句话竟然直接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 另外几个人走在前面,而且走的很慢,就是为了给两个人单独说话的时间。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表示很不理解,看着慕承渊的眼神既好笑又疑惑。 慕承渊小声的嘀咕,“你因为她责备我。” 他依旧是那副冷清的表情,甚至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什么改变,却给人一种十分委屈的感觉。 凤倾九无奈,她自然察觉的出慕承渊这话里的醋味。 “好了好了,我最爱的还是你,她是我的好朋友,以前也帮过过很多的忙,你们两个在我心中都是很重要的位置。” 得到了解释,是他想要的,又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想确定一下凤倾九对自己的感情,是否移情别恋了,好在结果让他很满意。 其实慕承渊心中是有所猜测的,凤倾九这个症状倒是和之前在一本书中看到的情蛊很相似。 被下了情蛊的人都会特别依赖下蛊者,爱上下蛊者,不过凤倾九这边是两个女人,可能让这情蛊发生了些变化。 月心眉被点了哑穴,就在他们两个的旁边,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特别生气。 可是因为她说不出来话,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所以只能把怒气憋在自己的心。 前面慕玉泽和纳兰若也在说话。 “我觉得她这种情况好像情蛊。” 纳兰若独自分析,不过并不确定。 慕玉泽对于这些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情蛊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东西应该是男女之间的吧。” 纳兰若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不那么确定她体内 的蛊虫究竟是什么。” 对于月心眉说的三天就暴毙,他们谁都没有相信。 记得凤倾九上前保护月心眉之后,她那疑惑的眼神纳兰若是看在眼里的,也就说明她可能是自己下错了蛊虫。 “那这东西能解掉吗?” 慕玉泽很关心这个,自己的嫂子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绑定情蛊呢。 纳兰若摇了摇头,“应该是可以解的,只是这些东西都是西域来的,我并不知晓解法。” 走着走着,纳兰若忽然停住了脚步。 “等等,这条路好像并不是我们之前走过的路。”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女人有的时候直觉很准。 慕玉泽这才发现,刚刚以为是一样的路,前面确实另外的样子。 如果不是看前面,确实不会发现走错路了。 而慕承渊和凤倾九这个时候也结束了谈话, “你们怎么停了?” 凤倾九眼神疑惑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问道。 “这条路不是我们来时候的路。” 凤倾九已经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的了,现在走的路是慕承渊等人来的路,她没有什么发言权。 慕承渊刚刚的注意力全都在凤倾九的身上,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刚刚是从哪里过来的?” 慕玉泽并没有注意到,纳兰若指了一个方向。 此时他们后面有两条路,纳兰若指的是其中一条路。 “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左边这条路呢?” 纳兰若指的是右边,慕玉泽却觉得应该是左边。 他们走过的路自然是知道机关的位置,但是没走过的路就不确定了 ,而且现在还一个昏迷,一个被控制住,凤倾九受伤走的也不是很快,他们不能冒险。 慕承渊站在两条路中间,沉思了片刻选择了右边。 “走吧,还是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在我的后面,只要我停住脚步你们就后退。” 对于这个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凤倾九本来是想跟在慕承渊身边,可是她还要扶着月心眉,也只能跟在慕承渊的后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竟然有了细碎的亮光。 他们此时的手里是拿着火折子的,虽然能够看清一周围,但只是一定范围。 “前面是出口了吗?” 凤倾九在慕承渊的身后问,她并不知道之前慕承渊等人走了多远。 慕承渊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不是。” 他语气回答的很坚定,他的选择可能出错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返回重新走左边那条路的时候,纳兰若拿出了手中的地图。 “这个地方好像是在地图上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让慕承渊能够看到手中的地图。 她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圆盘的方向。 “这里应该就是一个暂时休息的屋子,屋子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 地图上面很详细,而且周围的路线和地图上的也基本一致。 原本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下来一些。 “那就往前去看看。” 他觉得真的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而此时外面,远没有这边平静。 太子跟随着人流离开了宫宴之后直接来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因为早些离开,并不知晓后面发生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章 不放心她 此时的皇后已经换下了宴会那套华丽的服饰,穿着一身较为舒服的衣服半躺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拄着脑袋,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皇后一眼便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慕临辰。 “你怎么来了?这时间不是应该还在宫宴之上吗?” “宴会上的事情母后不知道?”慕临辰也挺惊讶的,皇后消息灵通,怎可能不知道。 “刚身体不舒服,睡了一会儿。” 慕临辰心中有气,不过因为面前是他母亲,他只好压抑着怒气,把在宴会上面发生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在说到皇上中毒,虽然解了毒但仍虚弱不堪晕倒的时候,皇后本来半眯着的眸子猛的睁开。 “这是一个好机会。” 慕临辰怎么可能不懂皇后的意思,可却有几分犹豫。 “虽然父皇现在很是虚弱,但……” 他的话还没有说,就被皇后给打断了。 “皇上现在虚弱不堪,而黎王又去追踪拓跋栎了,这就是你的好机会。” 慕临辰的想法马上就坚定了起来。 “母后说的对,这就是我的机会。” 慕临辰很快就想到,现在唯一能够阻挡自己的,就是御林军了,而御林军的虎符现在并不在父皇的手里,而是在言祁的手上。 “你打算如何做?” 皇后询问,心中想着这是一件大事儿,她没准能帮上忙,不能靠慕临辰一个。 一旦成功,她就是太后,那个纳兰若休想再和她平起平坐。 “我们得先掌握御林军 的控制权。” 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御林军的虎符一直都是你父皇亲自保管,有很大可能在养心殿。” “不,虎符在崇国公的手上。” 皇后的眉头紧紧皱起,如果虎符在皇上那里她还能想想办法拿到,但是如今落到了崇国公的手上,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一定要把虎符从言祁的手里夺过来。” 就在慕临辰想着怎么得到虎符的时候,擎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如此匆忙?” 慕临辰不悦的询问,这是他心腹之一,他来传消息肯定是大事,希望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擎戈下意识的看了皇后一眼,说道:“凤紫澜失踪了。” 因为慕临辰对凤紫澜的态度,所以这些心腹手下直接说她的全名,而非某些称呼。 慕临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就像是刚刚听到了一件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皇后却有些慌,甚至都坐直了身子。 “那赶紧派人去找啊,她是你的女人,肚子里面还怀着你的孩子,是你未来的继承人。” 慕临辰却不赞同皇后的这个说法,他本身就有些厌恶凤紫澜了,更何况那未出世的孩子。 “母后,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大业,只要我继位了,女人和孩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皇后本来紧皱着的眉头,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瞬间就舒展开来,心中骂了一句糊涂,她刚刚怎么就因 为一个凤紫澜失了踪,就忘记了大事呢。 慕临辰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皇权,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本宫在宫中帮你时刻观察着你父皇的状态。” 慕临辰点了点头,也没有在皇后这里有过多的停留,匆匆的就带着心腹手下离开了。 走到门口,慕临辰的脚步慢了下来。 “你去崇国公府拿虎符。” 这个时间宴会结束,各位大臣都已经回去了,所以慕临辰料定言祁肯定也回去了自己的府上,虎符一定在那。 擎戈应承了下来,急匆匆的去完成任务。 而慕临辰自己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他也有着一派支持自己的大臣,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太多的主意,需要和这些人商议一些。 匆匆回到太子府,慕临辰路上已经让手下去邀请交好的大臣了。 他前脚刚刚回到自己的地盘,那些大臣相继也都到了。 “今日召集众位过来,是要商议一些重要的事情。” 这些都是支持慕临辰的人,听到了慕临辰的这句话之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其中有一个大臣率先开口。 “如今皇上身体虚弱,中毒过后可能会有后遗症,这个时候正是太子的好机会啊。” 慕临辰赞同的点了点头,给了这个大臣赞赏的眼神。 “是啊,如今黎王居心叵测,皇上现在身体已经主持不了朝政,而殿下则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个时候殿下理应站出来 。” 慕临辰要的就是这些人的话,只是脸上故作为难。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这些大臣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慕临辰的意思,虽然是心腹一派,表面上表现的道貌岸然,实际上都巴不得慕临辰造反,然后他们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了新皇的心腹大臣。 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商议让慕临辰暂代朝政,可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谋反的细节。 而另一边密道中的几个人,虽然前面走的坎坷,后面却越走越顺。 看着周围的布景都和地图上的差不多,纳兰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他们按照地图上试探了几个机关,实际情况都和地图上面描述的一样,也就证明了他们重新回到了地图所标注的范围之内。 这个秘道里面虽然还有很多机关值得他们探索,但是现在并不是好时候。 他们进来密道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变化。 虽然拓跋栎在他们手里,但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慕临辰。 想到这种可能,在前面带路的纳兰若又加快了脚步,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密道的出口。 这出口就是他们进去的入口,直到彻底的走出了密道,众人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密道的入口处还被天机阁的人守着。 那人看到几个人出来之后,其中一个大步的走到了纳兰若的旁边。 “什么事?” 纳兰若看着手下的脸色,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看来在他们进入秘道的这段时间,外面确 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凤紫澜失踪了。” 纳兰若心中咯噔了一下。 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心中也同样很疑惑。 “我是让芊眠去护送的他们,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任何差错才对。”纳兰若喃喃自语道。 凤倾九虽然现在变得不太正常,但是之前的记忆却是完好无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吃惊。 “不行,我必须去确定皇上的安全。” 在纳兰若的心里,凤紫澜有没有事无所谓,那是太子的人,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是皇上就不一样了,皇上的安危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纳兰若拽着凤倾九的手就想走,可是凤倾九却没动。 “我就不和你去了吧。” 凤倾九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情愿。 纳兰若很疑惑,“你为什么不和我去?” 两人关系不错,想法非常合拍,而且皇上对纳兰若的信任全靠凤倾九,若是凤倾九不去…… 凤倾九的目光偏向旁边的月心眉,表现的简直不要太明显,她放心不下自己的这个“好朋友”。 纳兰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生硬,拧眉看向凤倾九,“她待在这里又不会跑,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你觉得其他人会欺负她不成?” 凤倾九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的担心已经说明了一切。 纳兰若实在是无可奈何,求助的看着慕承渊,她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和现在这样一颗心都在月心眉身上的凤倾九沟通了。 “我来照顾她。” 第四百二十一章 是想把我也害死吗? 说这句话的是慕玉泽,他觉得自己和凤倾九关系不错,凤倾九应该很相信他的。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对上了凤倾九一个十分不信任的眼神。 “不行。” 慕玉泽瞬间就不乐意了,把手里的拓跋栎丢到一边,上前和凤倾九理论。 “为什么不行?还是不是好朋友,啊不,好姐弟了。” 他在说到好朋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侧面射过来一道冷光,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皇兄,他瞬间就改了口。 “就是因为关系太好,才了解你什么德行,交给你我才不放心呢。” 凤倾九说完这话目光转向慕承渊,有几分的欲言又止。 慕承渊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迎上了纳兰若的眼神微微点头,也知道纳兰若是什么意思,不管凤倾九提出什么条件,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先答应下来,让她和月心眉分开,恢复正常。 凤倾九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那你也留在这里吧。” 慕承渊满脸无奈的看着凤倾九,相比于留下,他更希望跟着凤倾九一起走。 “我想跟你一起去,小九在这里就行。” 凤倾九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他在这我不放心。” 在凤倾九的心里,虽然和慕玉泽关系很好,但他却并不是什么靠谱的人,更何况是这种大事。 月心眉在她心中是特别重要的人物,更何况是这种关乎生命的事情。 慕承渊无奈的看着她,甚至和凤倾九对视了整整一分钟,看着凤倾九仍旧没有改变 主意的打算,这才答应了下来。 “ 那好吧。”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反而有几分不放心。 “你不会是想趁着我离开这里,对他们两个干什么坏事吧?” 凤倾九满脸狐疑的看着慕承渊问。 慕承渊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高兴的是凤倾九现在对自己还是很信任的,该哭的是她还是担心自己会对这两个人不好。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别的事情更重要,这两个大活人还在视野范围之内,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纳兰若很不耐烦,她想要快速的去确认皇上究竟有没有事,不想凤倾九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耽误时间。 凤倾九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磨蹭,只能最后警告了慕承渊和慕玉泽一番,“我警告你们两个,如果月心眉出了事儿,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两个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跟着纳兰若急匆匆的离开了。 两人一路狂奔,朝着皇上本应该所在的地方匆匆赶过去。 果然离开了月心眉,凤倾九瞬间就变得正常多了。 “或许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她还不忘安慰纳兰若,其实自己心中也不确定现在情况究竟变得怎样了。 纳兰若的想法是现在皇上身体特别的虚弱,而黎王还跟着自己去了秘道追踪拓跋栎,只剩下慕临辰无所事事,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起什么幺蛾子。 密道出口,慕承渊和慕玉泽互相对视了一眼,脸 上皆是无奈的表情。 “她为什么不相信我?” 慕玉泽语气十分委屈的看着慕承渊,看起来很伤心。 慕承渊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依照多年的了解,慕玉泽是真的伤心还是假的伤心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别演了,她不相信你也很正常。” 慕玉泽愣了一下,看着慕承渊更加的委屈了。 “行了,该办正事儿了。” 慕玉泽立刻就收起了自己脸上委屈的表情,看的月心眉是目瞪口呆,原来慕玉泽和慕承渊私底下相处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慕玉泽的目光落到了月心眉的身上。 她现在依旧不能说话,还被点着哑穴呢。 “给她解开。”慕承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他一想起在凤倾九的心中现在月心眉更加重要一些,他就很生气,看着月心眉哪哪儿都不顺眼。 这处密道的入口还是很偏僻的,加上这个时候不适合去别的地方,慕承渊便想着在这里询问自己想要问的。 慕玉泽很听话的给月心眉解开了哑穴,不过心中却有几分不情愿,这个女人还是点了哑穴更加安静一些,解开了吵的要死,而且满肚子坏水。 月心眉得到说话自由,立刻开口道:“你们不能伤害我!” 慕玉泽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着接近她,“你说不伤害就不伤害了?你之前对我嫂子做的事情,我可不会原谅你。” 虽然他的脸上带笑,但是月心眉却莫名害怕。 平日里慕玉泽看上去平易近人,但是她知道 这些皇室中的人都阴晴不定,有的时候表面上看上去嘻嘻哈哈,其实心中比谁都狠,特别是做事手段这方面。 “刚刚凤倾九临走之前说过,你们若是伤害了我,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她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凤倾九。 月心眉有些庆幸阴差阳错之下凤倾九没死,而是被下了情蛊,不然她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她有心想借此机会刷一刷在慕承渊心中的好感,可惜慕承渊直接背过身去没有给她机会。 慕玉泽继续看着她阴侧侧的说,“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但是折磨人的办法有的是。” “你知道我的手段吗?我可以让你全身没有任何伤痕,却很疼,就算你到时候和凤倾九告状,也不会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对你怎样。” 慕玉泽看着月心眉,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却让月心眉心中害怕,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就如同在看待一个恶魔一样。 她表面上表现的淡定,实际上是已经失去了表情控制。 慕承渊看着慕玉泽玩的开心,月心眉也被吓得不行,适时的站出来阻止慕玉泽。 “行了。” 慕玉泽听话的往后退了两步,给慕承渊留出了足够的问话空间。 “交出解蛊之法,我不会伤害你的。” 月心眉委屈巴巴的看着慕承渊,“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 “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我也不知道那蛊虫是什么。” 拓跋栎已经在出了秘道之后就醒了,在旁边看着心情复 杂。 月心眉都没有和他这般示弱过,凭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就要受这般委屈。 “她说没有就没有,难道你没听到吗?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要再为难她了。” 慕承渊没有理会拓跋栎,慕玉泽却有些忍不住了,直接上前狠狠的踹了拓跋栎一觉。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优待俘虏的人,更何况是拓跋栎这种嘴欠的。 拓跋栎痛呼一声,下意识的看向月心眉,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月心眉继续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一次明显是她失策了,但是她并没有打算认输。 “你之前说的三天暴毙的是怎么回事?” 慕承渊心中已经猜测月心眉可能是拿错了蛊虫,但是没有证据。 “我当时很生气,那是我胡乱说的,当不得真。” 月心眉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眼神中的心虚。 慕承渊冷笑一声,“呵,你说当不得真就当不得真,你当我那么好骗的吗?” 月心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的心虚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眼神哀怨地看着慕承渊。 “黎王殿下,你当真不肯放过我吗?” 对于月心眉这忽然改变的态度以及称呼,慕承渊并不意外,心中下意识的想月心眉这是又在想耍什么其他诡计。 看着他连表情都没有变,月心眉继续说:“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现在对我也这般狠辣,是想把我也给害死吗?” 慕承渊愣了愣,他没想到月心眉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情。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口气倒挺大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慕承渊确实心怀愧疚。 太傅让他好好照顾月心眉,他曾经也确确实实把月心眉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可是他没有想到现在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月心眉听信西域人的鬼话,以为他害死了她的父亲,给他下毒,让他日夜痛苦,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本就是他欠了他们月家一条命。 可慕承渊万万没想到,月心眉竟然会成为西域的细作,和拓跋栎搞在一起,甚至做出了这许多伤害凤倾九的事情。 他或许可以不在意自己,但是事关凤倾九,他不能不在意。 慕玉泽看到慕承渊因为月心眉的那句话陷入悲伤当中,知道内情的他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兄,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慕承渊没有搭理他,只是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 慕玉泽只觉得当年那件事情,慕承渊也是受害者,是他被无端刺杀,太傅也是出于对皇室的忠心所以才为他挡刀,这不应该成为慕承渊自责的理由。 而且太傅对大周一片丹心,如果他在天之灵知道他的独女月心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应该也会后悔当年和慕承渊说的那些话吧。 慕玉泽有心想要把这些话直接对慕承渊说出来,可是他刚张开口,就看到清明和惊蛰匆匆赶了过来。 清明和惊蛰方才被留在大殿之中负责帮忙清理尸体,可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听到了刚刚月心眉对慕承渊说的话。 “你们怎么 来了?” 慕承渊的注意力被两个人吸引,以为大殿那边又出现了什么状况。 “王爷,当年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不应该成为你自责的理由!”惊蛰语气带着几分焦急的说道。 慕承渊脸色很不好看,“刚刚你们都听到了?” 清明点了点头,也跟着说了一句,“当你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刺杀你的人,不是王爷你,而且就算是太傅当年帮你挡了那么一刀,救命之恩你也已经还清了,你不欠他们什么。” 月心眉在旁边听的不乐意了。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份救命恩情是一辈子的,如果没有我爹的话,黎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月心眉语气特别的嚣张,听的旁边人一阵火大。 惊蛰有心想说什么,可是却被清明给拦住了。 月心眉看到他们反驳不起来,更加的得意了。 “你不能杀了我,我爹是你救命恩人,照顾我是他老人家的临终遗愿,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看到月心眉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惊蛰直接挣脱了清明的束缚,而清明也不想阻拦了,直接放开了控制他的手。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救命的恩情我们早就还清了,我们王爷现在不欠你的。” 月心眉觉得惊蛰没有资格和她说话,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只是惊蛰如今已然是气愤到了极点,直接点明了月心眉做过的“好事”。 “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你给我们王爷下过的毒吗!” “闻到香薰 就会发作吐血,王府十几年如一日的没有熏香,月心眉,你以为这都是谁干的好事!” 惊蛰一想到曾经的王爷就心疼,如果不是王妃,他们家王爷不知道还要被折腾到什么时候。 月心眉听到这话有点心虚。 她低下了头,眼神开始游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件事按理说只有她和凤倾九知道,都是凤倾九这个贱人,到处乱说! 月心眉眼里满是恶毒,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能承认这件事是她干的。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惊蛰面带嘲讽,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不屑。 “既然投靠了西域的人,就要老老实实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这个碗和锅月心眉瞬间清楚听懂了是谁。 她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经把拓跋栎给遗忘半天了。 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拓跋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给了拓跋栎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像是她实在没有办法。 拓跋栎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心里面特别的纠结。 他就感觉月心眉现在其实是在讨好慕承渊,甚至说起了自己不太知道的过往,觉得月心眉可能有其他心思,他心中有点不舒服。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惊蛰更生气了。 “既然成为了西域的人,就别再缠着我们王爷,那次下毒你差点要了我们王爷的命,幸好最后被王妃给治好了,一命抵一命,你不要再不要脸的拿 着这个说事。” 月心眉重重的叹口气,她不想死,只想好好的活着,也不想继续和拓跋栎有什么关系。 拓跋栎因为这次计划失败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她可不能和他一样,如果能重新进入黎王府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她也要有其他的打算。 慕承渊听到惊蛰的一番话,再看到月心眉的反应之后,那点儿心软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对于当年太傅舍命相救的事情,他到现在都特别感激,也一直把他的嘱托放在心里。 可是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该还的恩情已经还完了,他现在确实是不欠他们家什么。 良久,慕承渊叹了一口气,看着月心眉说道:“只要你交出解除蛊虫的办法,我会放了你,并且给你安排好后路,至死无忧。” 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对月心眉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月心眉紧紧的皱着眉,明显对于慕承渊的这个安排特别的不满意。 “如果我不同意呢?” 她抬起头看着慕承渊,眼神中多了几分的挑衅。 既然装柔弱装可怜都没用,她就把那一套收起来,开始和慕承渊谈条件。 反正凤倾九现在是无条件偏向她这一边的,而慕承渊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凤倾九的事情,自然不敢伤害的她的性命, 慕承渊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月心眉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应和慕承渊的话,“没错,你确实不敢杀了我。” “凤倾九离开 之前可是说过,如果我出了半点差错,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不敢拿这件事情来赌。” 慕承渊忽然被气笑了,月心眉倒是思路清晰,到这种时候还记得凤倾九说过的这句话。 “没错,我确实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伤心,所以才想尽力和你和解,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月心眉目光忽然看向了一个方向,那个地方却空无一人。 “这世间从来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只能二选一。” “第一个选择是杀了我,但凤倾九也会跟着和你作对。而第二种办法嘛,便是拿你自己来换。” 慕承渊微微皱眉,有些不太理解月心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拿我来换?怎么个换法?” 既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慕承渊索性就问了出来,并不想要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也不想和月心眉这种女人说太多的话。 “这个简单啊,就是把凤倾九身上的蛊虫引出来,放到你的身上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其他的人都狠抽了一口气,原来月心眉的目标是慕承渊,或者说这个蛊虫的目标其实就是慕承渊。 想到自从中了蛊虫之后凤倾九的态度变化,想来这也是一种能够控制人的蛊虫。 慕承渊眼眸冰冷的看着月心眉,“你口气倒挺大,竟然还想妄图控制我,简直在做梦。” 月心眉却不慌不忙,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慕承渊究竟能为凤倾九做到几分。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不要胡思乱想了 “这是唯一能够让凤倾九解蛊的办法。” 慕承渊并不相信,或者说月心眉现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心里面绝对还有不好的打算。 慕玉泽在旁边听了个全程,看着慕承渊皱眉,他急忙相劝。 “皇兄,这可不行啊,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说不定心里面有着什么打算想要控制你,你绝对不能够答应。” 慕承渊转过头就对上了慕玉泽那一脸焦急的样子。 他忽然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月心眉知道慕承渊这是不想同意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对凤倾九的感情有多深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明明把蛊虫转移到你的身上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又不肯,看起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她。” 慕玉泽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没有给慕承渊说话的机会,直接回怼了回去。 “皇兄和皇嫂的感情我看在眼里,岂是你试探试探就能知道的?而且他们是相爱,但是没有把脑子丢掉,希望你下次想办法的时候多带点脑子,不要说出这种愚蠢的话。” 月心眉被慕玉泽的这句话给气的不行,可是偏偏身子被绑住了,现在能动的也只有嘴。 “就这一个办法,爱愿意不愿意,反正中蛊的又不是我。” 月心眉说这句话完全是赌气。 她根本就没有想给凤倾九解蛊,只不过想着如果把蛊虫转移到了慕承渊的身上,那么慕承渊就会变得爱她 ,其他的也就顺其自然的好起来了。 慕承渊根本就没有想要答应他,安抚慕玉泽。 “你放心,我不会答应她的。” 慕玉泽听到了慕承渊的这句话才放下心来,只要慕承渊不答应就好。 而另一边,子蛊离开了母蛊后,凤倾九从句句不离月心眉,到了现在一句都不提月心眉了。 走在她身边的纳兰若自然察觉到了这点,凤倾九现在好像不受那个蛊虫的控制了。 “你和月心眉真的是好朋友吗?”她带着试探的语气对凤倾九问道。 谁料凤倾九听到了纳兰若的这句话之后,忽然捂住了头,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你现在还好吗?” 纳兰若被吓了一跳,看着突然蹲下捂着头的凤倾九,满脸担心的问道。 “头疼,特别的不舒服。” 纳兰若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试探凤倾九了,毕竟现在还没有确定那个蛊虫究竟是什么,凤倾九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好在凤倾九头疼只是一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刚刚问我和月心眉的关系?” 纳兰若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生怕刚刚那一幕还会重演,凤倾九的头还会疼,所以只好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她。 凤倾九现在头已经不疼了,看到她这副表情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让你担心了,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儿了,头也不疼了,” “至于月心眉……我一时间也想不太起来了,记忆模糊得很。可能是最近发 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才造成这样。” 纳兰若听到了凤倾九的解答之后,重重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随口一问的,你别介意。” 凤倾九和纳兰若的关系本来就挺好的,自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情就生气,反而觉得纳兰若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格,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刚刚因为凤倾九头疼,所以两个人行进的速度直接停下,现在凤倾九想起了两个人要去养心殿,自然不能够在这里浪费时间。 “咱们也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还是赶紧去养心殿吧,还是皇上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 纳兰若点了点头,她刚刚是担心凤倾九的,可是现在凤倾九没有问题,那么自然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养心殿看望皇上,确定皇上的安全。 虽然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但是依旧边走边聊天。 “皇上怎么会把这么机密的地图给你?” 虽然说现在纳兰若和皇上是合作关系,纳兰若也可以说成是皇上忠诚的属下,毕竟纳兰家一家都是忠臣。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说起拓跋栎可能会逃跑到的方向的时候,皇上突然拿出来并且给我解释一番。” 当时纳兰若心中也挺慌的,可她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觉得依照你的性格,你不会一点怀疑都没有。” 纳兰若微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凤倾九露出了笑容。 “果然还是 你了解我,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所以只能装傻 ,全当是皇上对我的信任。” 凤倾九心情挺复杂的,知道是自己把纳兰若给牵扯进来,如果她还在冷宫的话,可能现在也不用做这么多的事情,有这么多的担心。 纳兰若一看凤倾九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我现在这样我自己也挺高兴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万一有一天皇上拿这个找你麻烦怎么办?要知道,自古以来,除了皇室之外知道密道的人,可都只有一个下场。” 纳兰若明白凤倾九的言下之意,但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露出了担心或者是后悔的表情,非常的淡然。 “这有什么的,反正我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我有你给的假死药,还有天机阁的人保护,区区一个皇宫还是留不下我的,我想走就走,没什么关系。” 凤倾九一边走着,一边仔细的打量着纳兰若脸上的表情,确定了她没有说谎之后,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样子倒是给纳兰若逗笑了。 “这明明是我的事情,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凤倾九实话实说,“因为如果不是我,你还在冷宫之中逍遥自在,根本就不会牵扯到这些事情来。” 纳兰若不赞同的看着她反驳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只要我一想到皇后那不好的表情我心里面就挺开心的。” 两个人 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而另一边慕承渊和月心眉还在说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的不肯告诉我解除那个蛊的方法吗?” 月心眉现在有点难受,她能够感觉到子蛊距离她越来越远。 虽然母蛊掌控所有控制权,但是一旦子蛊离开了一定范围,她也是有感知力的,也会有一点点不好受。 “我说了,要么拿你自己来换凤倾九,要么没有其他办法,你直接杀了我,然后凤倾九给我陪葬。” 慕承渊的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旁边的慕玉泽也是气愤的不行。 “你这个女人怎么就听不懂话呢,我皇兄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现在你的小命掌控在我们手里。” 月心眉直接拒绝和慕玉泽说话,这个男人在她看来实在是有点蠢,和他说话有点拉低智商。 看着月心眉那副不愿意和他说话而且有点嫌弃的样子,慕玉泽有点炸毛,凑上前去想和月心眉好好的理论理论,却被慕承渊给阻止了。 “淡定一点,别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炸毛。” 慕玉泽被慕承渊教育,心里很不甘心,可这是他最敬重的皇兄,是他的偶像,该听还是要听的。 “看来最后一次机会你也不珍惜。” 月心眉梗着脖子,她就是觉得慕承渊拿她没什么办法,心中甚至有些期盼凤倾九赶紧回来,也让慕承渊早点妥协。 一旦有一个想法在心里面生根发芽,就会越长越庞大,到最后本来不可能的事情也会幻想成为可能。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有些担心你 凤倾九和纳兰若急匆匆的赶到了养心殿,就看到芊眠守在门口。 纳兰若看着自己的心腹出现在这里,也是稍稍的松了口气。 “倾九,别担心,你父皇没事。” 凤倾九点了点头,自然明白纳兰若为何有这般自信。 “来都来了,我们正好询问一下父皇该怎么处置拓跋栎。” 两个人走进了养心殿内,就看到了皇上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惨白,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只不过此时是醒着的。 看到两个人进来,他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可是因为身体虚弱,尝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凤倾九立刻上前,扶了一下他,这才让皇上成功坐起,半靠在床头上。 “你们来了。” 他对外面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看到两人来,而且还是脸色有些焦急的表情,心中有几分纳闷。 “事情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拓跋栎被我们抓住,此刻正在等待父皇处理。” 凤倾九实话实说,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脸上的表情,果然看到了一丝满意之色。 “不错不错,今天是朕大意了。” 对于他中毒险些没死了这件事情,皇上非常的生气,幸好有凤倾九给的解药。 想到这里,他看着凤倾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慈祥。 “还是你提前给了朕能够解百毒的药,这才让朕躲过一劫。” 凤倾九脸上带着笑意,嘴上说道:“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要父皇身体安康便好,都怪我们没有发现 那人竟然在杯子上抹了毒,说起来也是我们的过错。” 皇上摇了摇头,并没有怪罪凤倾九的意思,只是心中又给凤倾九加了几分。 “那拓跋栎现在在何处?” “正在密道入口,九皇弟守着呢。” 纳兰若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她不会抢夺凤倾九的任何功劳,更何况她心中清楚自己和皇上的关系,等到这事结束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她这个知情人的。 皇上听到凤倾九回答,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事情会糟糕到什么程度呢。” 他觉得也是自己大意了,今天过后身边的人也要再清理一番,甚至现在还感觉有点后怕。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某个决定,凤倾九是可信之人,连带着慕承渊在皇上心中的地方也直线上升。 就在这个时候凤倾九忽然想起了急匆匆的来到养心殿的目的。 “父皇,你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别的事情吗?” 皇上疑惑的看着凤倾九,回想了一下回来的一路上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事,难道除了拓跋栎还有其他人不成? “没有。” 皇上回来养心殿的路上是昏迷的,但是他身边有暗卫存在,在他清醒过来后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了,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坚定的回答。 “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事情?” 凤倾九对上了皇上疑惑的眼神,心里知道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立 刻解释道:“我听说凤紫澜失踪了,所以才立刻赶来这里担心父皇有危险。” 皇上特别的欣慰,抬起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摆了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凤倾九疑惑地皱了皱眉,这好像和纳兰若的手下说的不一样。 纳兰若微微朝着凤倾九摇头,表示自己也有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凤倾九,这里面一定有事儿,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皇上此时的脸色不应该这般平静。 “那凤紫澜呢?” 按道理来讲凤紫澜不应该失踪,甚至现在已经生完了孩子。 凤倾九知道纳兰若不适合问出这个话题,她和皇上之间的气场很微妙,这个问题也只有自己问出来比较合适。 她脸上的疑惑太明显,反倒是皇上微笑的看着她,目光相当和蔼。 “凤紫澜生了一个男孩。”说起这件事情,皇上语气淡淡,仿佛这个孩子和皇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凤倾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皇上这个态度很不对劲,凤紫澜和她这孩子,现在可能已经被皇上给控制住了。 她心中猜测,皇上这边身体虚弱,慕承渊和慕玉泽都去追拓跋栎了,慕临辰没准会有所行动,看来皇上是察觉到了什么。 最近,皇后和太子愈发嚣张,皇上虽知道,却没有很好的动手机会,现在凤紫澜还生下了个儿子,太子一党只会更加嚣张,皇上所面对的敌人不再只有太子一个,甚至还有太子的儿子 ,他的嫡孙。 纳兰若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她是知道帝王无情,却没有想到速度会这么快,有些超乎她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任何敢觊觎他帝王之位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凤倾九心中很惊讶,想到凤紫澜之前那么嚣张,就好像生下了太子的儿子,就会直接成为皇后一样,她应该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父皇,这样会惹怒太子吧,他会不会……” 凤倾九话没有说完,却能够让皇上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太子了,有些事情也该放到明面上来。 皇上摇了摇头,半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像是胸有成竹,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 “放心,他翻不出来多大的浪花,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里凤倾九微微放心,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在宫里面的眼线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这宫里面,包括太子府的一举一动,皇上一个都没有错过。 看着皇上那笃定的样子,凤倾九悄悄放了心。 同时心中也有点疑惑,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太子不应该毫无动作才对,难道是在暗处憋着什么大招不成? 可是这些疑惑没有人给她解答, 她觉得等手里面的事情忙完,她应该去观察一下太子的动态。 皇上并没有给她思索太久的时间。 “拓跋栎是怎么在你们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逃走的?” 在皇上的眼里,那个时候的大殿已经布上了天罗地网 ,拓跋栎就算插翅也难逃。 后续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有人已经告诉他了。 拓跋栎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一片混乱中逃走的。 凤倾九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皇上是一个最不容易被欺骗的人,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信任,凤倾九还是比较重视的。 “他有个帮手。”凤倾九淡淡的说,却并没有打算说出具体实情。 想到某个人,她脑袋就忽然有点不舒服,一股莫名的感觉非常的奇怪。 看着她捂着脑袋,皇上有些担心的问,“头疼?” 旁边的纳兰若也吓得不行,毕竟她是知道内情的,而且她怀疑这件事情和月心眉有关系。 凤倾九把放在头上的手拿了下来,看着皇上摇了摇头,“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放在头上,脑袋疼只是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我们后来在密道之中只抓到了拓跋栎一个人,那个人不见踪影。” 这句话是纳兰若说的,现在凤倾九情况不对劲,还要让月心眉给凤倾九解蛊,如果让月心眉落到了皇上的手里,凤倾九就危险了。 她并不确定凤倾九现在中蛊有多深,后续又会有什么危害,无论哪一点都不能够现在让皇上知道,是月心眉救走了拓跋栎。 凤倾九有些疑惑地看着纳兰若,她虽然没想说出是月心眉帮的忙,但是也绝对没有纳兰若这么果断,心中还在犹豫着。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两人不见了 纳兰若微微点头,两个人的动作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却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把拓跋栎关入天牢等候发落,顺便把我病危的消息传出去。” 凤倾九不解的看着皇上,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一旦皇上病危的消息传出去,外面肯定乱成一团,特别是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会有所行动,那个时候,皇宫将会变得非常危险。 “按照我说的去做,然后……对外说,是拓跋栎劫走了凤紫澜和那个孩子。” 凤倾九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但还是按照皇上吩咐的去做。 等到两个人离开养心殿,凤倾九才有些疑惑的问旁边的纳兰若。 “你听懂父皇的意思了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她并不是蠢笨,只是有些不理解皇上的意思。 纳兰若笑了笑,皇上是只老狐狸,想得更加长远。 “很简单,就是让某些人嚣张起来,而皇上躲在暗处,这样才能够用最快的时间消除危险,与其让敌人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放冷箭,还不如让他们主动跳出来。” 凤倾九听到了纳兰若简单的解释之后,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方才竟没想通这点。” 凤倾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因为这个动作让纳兰若十分担心,想起了之前她头疼的事情。 “你没事吧?” 对上纳兰若担心的眼神,凤倾九很疑惑,“我就拍了一下头而已,这有什么事?” 看到凤倾九这副样子,纳兰若直接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她现在有点好奇,如果凤倾九解除蛊毒之后,想到自己之前做的这些事情,表情会是怎样的呢? “你是忘记了来的路上你头疼的事情了吗?”纳兰若有点无语的看着她说道。 凤倾九却直接反问了一句,“我刚刚头疼了?” 纳兰若直勾勾的看着凤倾九,像是要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一样,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凤倾九就不记得了,属实有点奇怪。 “嗯,你不记得了吗?” 凤倾九觉得自己的脑袋在想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有些模糊不清,好像是有,又好像没有。 “好像是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了。”她脸色有点难看,她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纳兰若却叹了一口气,不让凤倾九再继续想下去。 “别想了,或许是我记错了吧,我们赶紧按照皇上吩咐的去做吧。” 纳兰若急忙转移凤倾九的注意,不让凤倾九再继续想下去。 走到半路,纳兰若忽然停住了脚步,直勾勾的看着凤倾九。 她这眼神看着凤倾九有些心慌,也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就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你身体有哪些不舒服吗?” 凤倾九觉得纳兰若有点莫名其妙,先前还说过她头疼,现在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纳兰若解释:“你先前在大殿之中受了惊吓,后来又给拓跋瑜疗伤,到了密道之中自己也受了一些伤,我有些 担心你。” 凤倾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那就好,我一个人去通知慕承渊就好了,拓跋瑜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不如你过去看看吧。” 纳兰若心中想的是,只要凤倾九接近月心眉,就会变得很奇怪,那不如就直接让她不接触好了。 凤倾九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意了,她心中确实有些担心拓跋瑜,她们去了密道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拓跋瑜现在情况如何了。 自从两个人离开了养心殿之后,芊眠就一直跟在纳兰若的后面,毕竟她的主子是纳兰若而不是皇上,她只听从自己主子的命令。 纳兰若也没有想到凤倾九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竟然连劝说的机会也没给,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等到两个人分别过后,纳兰若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看着芊眠。 “在养心殿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芊眠眉头微微皱起,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一直都守在门口,听不清楚里面的谈话,皇上见了几个人,好像吩咐了什么事情,一直都是防着我的。” 纳兰若点了点头心中有数,看来皇上并不会让她存活太久的时间,现在就已经开始防着。 她忽然冷笑一声,说道:“我之前交代你的,可以开始准备了。” “对了,去散播消息,就说拓跋栎劫走了凤紫澜和她的儿子。”她没有忘记皇上说的,直接就吩咐给了芊眠。 看着芊眠走了之后,纳兰若才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养心殿内。 凤倾九和纳兰若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床边,这人穿着一身黑衣,此时正半跪在地上,无比虔诚。 “纳兰若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等太子之事办完,找机会让她消失,别留下任何痕迹。” 皇上再也没有刚刚和凤倾九说话的时候那般和蔼,脸上表情冰冷,眼神中透着杀气。 “是。” 那人消失的很快,而皇上眼里的冷意却久久没有散去。 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就杀了纳兰若,可是纳兰若给他的危险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他不能够拿自己去赌。 此时,宫外一处很不起眼的屋子里,凤紫澜从虚弱中醒来,好半天才有精力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屋子,可能因为太久的时间没有住人显得破败不堪,灰尘遍布,她被呛的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她刚咳嗽出声,旁边孩子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她这才注意到她旁边躺着一个小婴儿,她肚子瘪了下去。 记忆回到昏倒之前,她本来是和皇上一起去了养心殿的,她本以为皇上会安排她生产,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会优待她,可没想到,皇上醒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手下的人随便找一个产婆给她接生,过程特别痛苦,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旁边的孩子还在哭,母性使然,凤紫澜把孩子抱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感觉很荒凉。 她十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明 明她距离太子妃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现在却躺在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鬼地方。 她抱着孩子摇晃了几下,可是孩子依旧哭闹不停。 外面特别的安静,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她被孩子哭的心烦气躁,直接把孩子放在地上,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到了门口。 可是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她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开。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她大声的呼喊,可是外面却没有人应答。 因为 她的大力拍门,周围的灰尘飞舞,呛的她拼命的咳嗽,浑身虚弱的难受。 半天过后确定外面真的没有人,她这才走了回来把婴儿抱在怀中,娘俩一起坐在地上。 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只是祈祷早点有人来救她。 养心殿距离密道的方向还是有一些距离的,等纳兰若走到了密道的入口处,就看到了呆立着的慕玉泽,和昏迷的拓跋栎。 纳兰若微微皱眉,觉得很奇怪,不但慕承渊不见了,月心眉也跟着不见了。 难道是因为月心眉给凤倾九下蛊之事,慕承渊想到了其他的办法?可怎么想都有点解释不通。 看到纳兰若只有一个人,凤倾九没跟着回来,慕玉泽也挺疑惑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皇嫂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让她去看拓跋瑜了。” “黎王和月心眉呢?” 慕玉泽只是看着纳兰若无奈苦笑,什么都没有回答。 第四百二十六章 真的被我骗到了 “父皇有没有说这个人怎么处理?” 慕玉泽赶紧转移话题,看着纳兰若,眼神真诚的问道。 纳兰若虽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拓跋栎脸上的青青紫紫,多少也知道他肯定是挨过揍了,八成还是慕玉泽动的手。 “皇上说把他先压入天牢。” 慕玉泽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总比放在这里烦人强。 其实在慕承渊走的时候,拓跋栎还是清醒的,只是后来一直嘴巴不停说这个说那个,慕玉泽嫌烦,便直接把人一拳打晕,世界总算清静了下来。 有了皇上的命令,慕玉泽主动请缨,亲自把人押送至天牢。 纳兰若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在去天牢的路上,拓跋栎正好清醒过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和慕玉泽两个人。 “月心眉呢?” 拓跋栎有些着急的问道,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慕玉泽眼神冷冷的望着他。 现在拓跋栎的姿势非常不好,完全是被慕玉泽提着走,简直不要太狼狈。 但就是这种状况,拓跋栎都没有顾及到自己,反而是着急的询问月心眉的下落,大概这就是真爱吧。 “不知道。” 慕玉泽回答的也非常果断,眼神不解的看着拓跋栎,“你现在都已经自身不保了,为什么还要关心那个女人的下落?”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拓跋栎说话的语气很是严肃,仿佛在说一件特别重要 的事情一样。 慕玉泽不屑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身为西域王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拓跋栎看着慕玉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X一样。 “你不懂,我爱她。” 慕玉泽确实不懂,应该说很不理解,特别是拓跋栎这样对明显不爱自己的人还这么痴情的。 “我劝你还是先想着保住你的性命吧,如果换成了她此时要被压入大牢,她可能压根想不起来你。” 拓跋栎不赞同的看着他。 “你这种人是无法理会我们这种的感受,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慕玉泽呵呵一笑,他确实不懂,但是现在也不想懂。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懂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慕玉泽想着如果是慕承渊和凤倾九出了事,自己肯定也会以性命相搏,那些又和情爱没关系。 他理解不了拓跋栎。 拓跋栎有些悲悯的看着慕玉泽,却没有和他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一个不懂爱的人,无论你怎样和他说,他都会拼命的找别的理由,绝对不会坦然接受的。 “月心眉在哪里?” 拓跋栎奋力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可是被绑着的手脚却越挣扎越紧,原本还算是松一些,只是能够刚刚好束缚到他,现在那束缚的带子已经进了肉里,疼痛感十分的明显。 慕玉泽对于他的挣扎倒是没有多少在意,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等到他在地上挣扎完了,这才重新的拎起来。 “月心眉究竟在哪里?” 慕玉泽 觉得这人好烦,还是晕过去更加安静一些,但是他已经打晕这人两次了,如果再打晕过去的话,担心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伤害。 现在父皇只说了把这个人压入天牢,具体怎么惩罚还没有个定论,他不能够把这人身体给打坏了,所以只能强忍着。 “我不知道。” 慕玉泽冷冷的回答了这一句,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我劝你们不要对月心眉做什么事情,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拓跋栎恶狠狠的威胁,不过却没有让人感觉到有多少惧怕感。 “哦?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不会放过我们?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阶下囚了。” “我,我有的是办法。” 拓跋栎这句话直接把慕玉泽给逗笑了。 “如果你能联系到你的手下,我劝你还是让他们早点把你给救出去,前提是你真的有这个能耐,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 慕玉泽嘲讽的意思特别明显,拓跋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拓跋栎很生气,可是因为现在他被慕玉泽给控制,又是阶下囚的身份,没有办法去寻找月心眉,试探慕玉泽也已经是失败的结果了,他现在不仅有些迷茫,更多的是着急。 虽然城中他的人还有一些,但他根本就联系不到。 如果按照正常计划来讲,他根本就不会失败,这些事情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导致他现在变得很被动。 他有心想逃离,却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拓跋栎眼珠一转,忽然大叫了起来。 “啊, 啊 !疼,好疼啊。” 慕玉泽被吓了一跳,直接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 他不确定拓跋栎是不是在假装。 “绑着我的带子勒进了我的肉里,好疼,你快点给我松一松。” 拓跋栎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慕玉泽给他松绑,他就有逃脱的机会,毕竟周围还没有什么人。 可是慕玉泽压根就没有上当,甚至察觉出了他的目的。 “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我都不可能给你解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句话,拓跋栎直接傻了,也不喊疼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慕玉泽再次冷笑说道:“你在我这里可没什么人权, 你就乖乖在天牢待着,等待你该有的审判吧。” 拓跋栎看着慕玉泽,咬牙切齿。 “我诅咒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爱人,也不会有人爱,永远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孤独终老!” 慕玉泽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压根就没把拓跋栎当回事。 这种幼稚的诅咒把戏,他十岁就不信了。 况且,爱情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存在的可能,先不说自己是皇室子弟,与谁成婚根本没有自主权,和西域公主这个就是最好的例子,再者说他也没有任何喜欢的人,他并不觉得爱情对他来说是必须品。 但显然,拓跋栎的话还是对慕玉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去天牢的一路上,慕玉泽脑海里面全都是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和别的感情相比究竟有没有异议。 一个一个人影在他脑海里面 划过,全都是关系极好的。 忽然一个女人闯入了他的脑海,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雪飞燕。 想到雪飞燕的时候,慕玉泽心中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茫然,他对雪飞燕的感情好像确实是有点不一样的。 以前的时候他觉得雪飞燕就是一个爱哭的小妹妹,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是通过了这次宴会,当初那个爱哭的小妹妹一瞬间就长大了,快到他有些不能接受。 异样的感觉如轻烟随风散,一瞬而过,消影无踪。 另一边,凤倾九正匆匆的往拓跋瑜安置的方向走。 她心中还是觉得纳兰若不对劲。 变化应该是从她离开密道开始的,纳兰若后来还说她有过头痛,但是她却不记得。 而且不光这件事情,还有一些纳兰若和她说过的话也在记忆里模糊不清,就像是记忆被人扯掉了一块,甚至被人篡改过一样。 这非常的不对劲。 她努力的回想都想不出来原因,最终只好暂时放弃。 回到了拓跋瑜暂时待的地方,凤倾九远远的就看到元宵守在门外。 看到自家主子回来,元宵立刻就迎了上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凤倾九。 “王妃,你这是受伤了吗?” 元宵一脸担心的看着凤倾九的肩膀,凤倾九注意到了她担心的眼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肩膀之前受了伤,只不过因为上了药,伤口结痂,倒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只是外表看上去血液凝固在衣服上有些严重而已。 “我没事,那是之前受的伤。” 第四百二十七章 什么重要的事 她一点都不在乎,伤口只要结痂了,一切都不是事。 可是元宵却担心的不行。 “王妃,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上,要不我还是去请个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元宵看着凤倾九,满眼都是担心,让凤倾九觉得非常暖心。 她拍了拍元宵的肩膀,语气温柔的说:“真的没事,换件衣服就行,这个不着急,拓跋瑜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元宵倒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 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两个人说话间走进了屋内,元宵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之前凤倾九是从床板下进了密道的,怎么就从外面回来了?这一路上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受伤? “ 王妃为什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元宵并不是质问,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担心。 凤倾九并没有想说的意思,关于皇宫之中密道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说元宵之前看到了一些,但是她可以装作没看到,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情不要再提起,你最好也把床板那件事也给忘了。” 凤倾九的语气特别的严肃,好在两个人是在屋子里面说的这件事情,屋子里面除了她们两个,就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拓跋瑜,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知道。 元宵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看来关于床板下的东西,是不能被普通人知道的。 “可是……” 凤倾九看到元宵这个样子,忽然就笑了出来。 “ 看来你被我骗到了吧,我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元宵被凤倾九突然这个整的有点懵。 “刚刚是在和我开玩笑的?” 看到凤倾九刚才那副严肃的表情,她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可是现在凤倾九又笑了。 “当然了,你真的被我骗到了,以后要学着聪明。” 元宵挠了挠头,还是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就这样子。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瞒了你什么大事情吧。” 如果凤倾九做出隐瞒的样子,或者是像之前那样十分严肃的样子。元宵可能真的会多想,但是现在看到凤倾九这幅十分坦然的模样,她反而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那只是一个玩闹的罢了,刚刚我正好有事情,去处理了一下,所以才回来晚的。” 元宵直接就相信了凤倾九的这个理由,确实没有旁的解释能够证明凤倾九是在说谎话,她也没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拓跋瑜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直都是晕着的。” 听到凤倾九转移了话题,元宵赶紧回答。 照顾拓跋瑜是王妃吩咐给她的任务,她务必要办好。 “在我走了之后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元宵以为凤倾九是怕拓跋瑜现在的情况被人知道,所以才这样问的,立刻回答:“没有。” 凤倾九放下心来,如果她进入密道的事情被人给知道的话,将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 她并没有问天机阁的那个人去了哪里,想必在她出现在这儿的时候,那个人就回去复 命了。 而另一边,纳兰若回去了自己的宫中。 发现芊眠竟然也在,纳兰若有些惊讶,毕竟两个人刚刚分开没过多久的时间。 “你怎么也在这?” 纳兰若直白的问,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 她知道芊眠的性格,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不会这么快就过来找自己汇报。 “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主子汇报。” 芊眠依旧脸色严肃,说的话也验证了纳兰若的猜想。 “什么重要的事?” “太子那边蠢蠢欲动,已经派人去崇国公的府上偷兵符了,只不过还没有成功,他暗中召集了一批支持他的大臣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纳兰若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是挺重要的,太子和皇后真是好算计,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搬到皇上。 不过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皇上想必早就猜到她们想做的事情,这才把凤紫澜和孩子给囚禁起来,并且不知道囚禁在哪里。 “还有其他的吗?” 芊眠想了想,还是决定劝说一下纳兰若。 “主子,那个皇帝不信任你,还请主子早想后路。” 纳兰若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要是能够完全相信我,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任何一个合格的帝王,都是绝情绝爱的,更何况她和皇上只是联盟关系,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的存在。 皇上现在还没动手,不过是顾忌着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完,能够继续利用她, 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来其他的理由了。 纳兰若早就已经把这些看透了,也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应对之法。 她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芊眠。 “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我早就有所打算。” 芊眠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刚刚是没有忍住才多嘴了那么一句,好在主子没有怪罪的意思。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 忙了这么久纳兰若也感觉有些疲惫,打发了芊眠之后决定休息一会儿。 今天经历的这些事情都让纳兰若有些头痛,特别是凤倾九中蛊的这件事情,她心中很担心,但是想到月心眉多半是慕承渊带走的,想必慕承渊也是有了应对之法,想着这些事情,纳兰若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不远处的另一宫殿里,凤倾九给拓跋瑜详细的检查了一遍身体状况,确定她身体暂时不会有问题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麻烦你了。” 元宵听到了凤倾九这句话,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惊恐。 “怎么了?” 凤倾九不解的看着元宵问道。 “王妃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我是你的丫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在知道元宵的真正身份之前,凤倾九确实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丫鬟看,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如果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和你客气了。” 元宵连忙点点头,这样的变化真的是她很不习惯,就好像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会让她有一种危机感,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 “对了, 王爷怎么没和王妃一起回来?” “王爷……” 凤倾九听到元宵的话愣了一下,紧接着头部剧烈疼痛。 元宵被这一幕给吓坏了,立刻扶住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凤倾九,心中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王妃你怎么了?” 她简直要被吓坏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就询问了慕承渊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没有说其他的话。 难道说…… 凤倾九不知道元宵是怎样的心理历程,更何况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了。 她双手捂着脑袋,感觉头要炸了一样。 “王妃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元宵真的被吓坏了,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她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凤倾九头痛欲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元宵提起慕承渊的时候头就开始疼,一直到现在话都说不出来。 “王妃,我这就去找太医。” 她刚想急匆匆的去找太医,可是手就被凤倾九给拉住了。 “王妃?” 凤倾九心中想的是,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医院的那群庸医来了也没什么用。 就这样僵持着,可是没过多久,凤倾九就放开了紧紧拉着元宵的时候,元宵这才发现凤倾九竟然直接疼晕了过去。 元宵是不可能放任凤倾九不管的,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凤倾九也搬到了床上,和拓跋瑜并排躺着。 看着床上两个不省人事的主子,元宵只觉得头大。 “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四百二十八章 情蛊 另一边,一片桃林之中。 “你到底行不行?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好?”慕承渊的声音在桃林深处响起,语气里满是催促之意。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道袍白发的男子,手中正拿着许多奇异的用具。 男子闻言抬起头来,玄色的面具瞬间映入眼帘。 正是李道陵。 李道陵被催的头疼,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慕承渊,“你能把嘴闭上吗?一直在我旁边催催催的。” “我虽然会一些玄门异术,但是处理蛊虫也是第一次。” 慕承渊如何不知道李道陵没解过蛊虫,但是这人见多识广,会的东西也多,之前还替他解了失忆的术法,未必不能解了月心眉下得这情蛊。 半个时辰之前,慕承渊在月心眉出言威胁的时候,便直接将她打晕,快马加鞭带到了国寺,寻求李道陵的帮助。 告知了李道陵前因后果之后,李道陵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只好答应尝试着帮慕承渊解决,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一幕。 “倾九如今情况不妙,我怎能不急?” 李道陵可以理解慕承渊焦急的心情,只不过对于慕承渊的催促有几分烦躁罢了。 摆了摆手,李道陵转过头去,又继续捣鼓起手里的玩意儿。 慕承渊虽然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也怕打扰到李道陵,只能强忍着不再说话。 李道陵用星盘卜算了良久,却也没算出个什么结果,西域的邪门歪道自己果然还不是很熟。 等等……西域? “你在这看着她, 我去拿点东西。”李道陵匆匆往身后的竹屋走去,头也不回的对慕承渊抛下一句话。 慕承渊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沉着眸子看着地上还在昏迷的月心眉。 月心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颈处很疼,就像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一样。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慕承渊,和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是在哪儿?” 她依旧被绑着手,整个人瘫倒在草地上,鼻间满是桃花香和青草混合的味道。 见慕承渊没有搭理她的打算,月心眉心底一慌,“慕承渊,你把我带到了哪里来了!” 这明显就是郊外,根本不可能是皇宫之中,她又不确定这究竟是哪里,以及慕承渊要对她干什么。 慕承渊闻言,凉凉的看了过来。 “给你一个机会,解除凤倾九身上的蛊。” 月心眉眼珠一转,她并不相信慕承渊的话。 “什么机会?”慕承渊这句话说的不明显,月心眉直觉他是在给她挖坑。 慕承渊冷笑一声,他确实是在给月心眉挖坑,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一个可以饶恕你的机会。” 月心眉根本不相信,果断摇头,“我觉得让凤倾九一直以为我是她的朋友,让她帮我做事听从我的话,这样更加让我有成就感。” 慕承渊早就知道在月心眉这里行不通,而且也不知道李道陵究竟能不能够找到办法,心里面不住的烦乱,不过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 “现在我只是给你一个 机会,你不珍惜,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慕承渊说完,就不再搭理月心眉,自顾自的欣赏桃花。 “呀,她醒了?” 恰时,李道陵手里拿着一本书从竹屋里出来。 这书是凤倾九之前给他的西域古书,里面除了许多西域邪术,也记载了不少奇特的蛊虫。 月心眉自然也看到了那本书,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她有些不理解西域的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这不知从哪儿来的白发男人手里,难道这白发的男人也是西域的人吗? 说起来,这个男人确实有些眼熟,不过他外貌如此古怪,她若是见过,必定会有深刻印象,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在哪里见过他,恐怕这人具体是什么身份,只有慕承渊才知道了。 “我可以解除。” 月心眉忽然说话,成功的把慕承渊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说说你的要求。” 慕承渊虽然看向月心眉,但是心中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休了她,让我成为你的王妃。” 这是月心眉一直以来的执念,虽然知道慕承渊一定会不同意,她心中还是存在着些许幻想。 果然,她话音刚落,就得到了一声冷哼。 “你在做梦。” 被拒绝,月心眉也并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 “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火,我都会答应你。” 如果能解除凤倾九身体里面的蛊,慕承渊也愿意满足月心眉他可以做到的要求,即使是放她离开。 可是月心眉却摇摇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不答应的话,我也没办法。” “你们不用再忙了,那个蛊是没有办法解除的,除非我自愿。” 月心眉心里很清楚,蛊虫想要解除无非只有两种方法,人死,或者虫死,但是这两种办法每一种都会伤害到她自己,她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或者……如果有人能够逼出她身体里的母蛊,凤倾九体内的子蛊便会直接死亡,只是空手逼出蛊虫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这句话吸引了李道陵的注意力,他转过头看月心眉。 “你说的可是真的?” 月心眉赶紧点头,她已经猜测出了慕承渊可能是找这个白发男人来解决蛊虫,但这个男人解蛊竟还需看书,显然并不精通此道。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这个蛊是我下的,解除自然也只有我才可以。” 李道陵轻轻一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可是我不相信你。” 他说的话非常果断,没有任何犹豫。 “你!” 月心眉特别的生气,忽然觉得这个白发的男人更可恶。 “别让这个女人干扰我。”李道陵对慕承渊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埋头在书上查了起来。 很快,他就在书上发现了和慕承渊描述的凤倾九的情况非常相似的蛊虫,可是那个蛊…… 慕承渊发现李道陵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便问道:“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知道凤倾九中的是什么蛊吗?” 慕承渊 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怎么会知道。 “是情蛊。” 慕承渊狠抽了一口冷气,他虽然没接触过,但是这个名字确实听说过的。 “很惊讶吧,我也挺惊讶的,情蛊居然还可以对同性起作用。” 慕承渊无奈,这个李道陵,到了现在,关心的还只是蛊虫。 不过这个情蛊,似乎是当初自己还失忆时月心眉想给自己下的,只是没成功。 忽然想起在众人觉得凤倾九不正常的时候,月心眉也挺惊讶的样子,慕承渊了然,原来是她下错了蛊虫。 一切的疑惑全都迎刃而解了,为什么凤倾九偏偏对月心眉那么好,还觉得月心眉是她的朋友,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都是为了她,原来原因在这里。 月心眉如今被发现,也就不再装样子,反而嚣张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现在就算你发现了又能怎样,你又解除不了。” 月心眉心中还是有点心虚的,但是表面上她要误导这两个人,绝对不能够那个白发的男人发现解除蛊虫的办法。 可是有些事情叫你不愿意,但依然会发生。 李道陵和慕承渊说完话之后,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那本古书之上,还真让他发现了解法。 “我发现了其他能够解除这个蛊虫的办法。” 李道陵的语气有点兴奋,西域蛊虫果真名不虚传,效用各异,解法也干脆。 慕承渊听到了李道陵的话之后也挺高兴的,紧紧提着的心松懈了一些。 “怎么解除?”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的不会有事吗? “这古书上面说,只要逼出母蛊,想办法弄死,子蛊就会自己死亡。” 李道陵指着书上写着解蛊方法的那一段文字给慕承渊看。 “现在你还有别的什么话想说吗。” 月心眉知道自己就算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 “要杀要剐随便。” 她直接闭上了眼睛,心中慌张的不行。 “那就动手吧。” 李道陵仔细的看了一下书中解法,直接就对月心眉下手了。 可是这蛊虫毕竟不比其他的,强行让母蛊离体,对月心眉的身体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损伤。 可是她和凤倾九比起来,还是凤倾九更加重要一些。 “我劝你们别对我动手,那样凤倾九会直接死了的!” 月心眉感觉到李道陵靠近自己,急忙睁开眼睛大声的说道。 慕承渊听到这话有点担心,但是很快就被李道陵安抚下来。 “小问题,凤倾九顶多是发烧几天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李道陵一副淡然的模样,“她这么说不过是担心母蛊被取出会伤到自己罢了。” 不过在座的几人,除了月心眉自己,也没谁会在意月心眉的身体。 李道陵说完这句话,一个手刀就把月心眉给劈晕了,动作相当干净利落。 他是第一次操作,也担心会出现错误,如果这个女人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话,很有可能会干扰到他,劈晕之后就安静多了。 慕承渊对于他的这个做法并没有说什么,毕竟 ,如果要让慕承渊在凤倾九和月心眉中间选一个的话,他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凤倾九的。 李道陵虽然之前没试过解蛊,但好在天赋摆在那里,况且他已经详细的把内容给记在了脑子里,操作起来虽然动作缓慢,但是准确率相当高,那母蛊很快就被逼了出来,直接被他弄死。 看着那小小的虫子被逼出来,慕承渊总算松了口气。 “凤倾九真的不会有事吗?”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蛊虫险恶,甚至可以控制人心,篡改人的记忆和思维,若是因此产生什么后遗症…… “你放心吧,我都说了,凤倾九顶多是发烧几天,不会有事的。” 慕承渊这才微微放心,只不过只放心了一点,能够解除蛊虫是一件好事,在他没有亲眼见到凤倾九之前,他的心就不可能完全放下。 “这个人先交给你了,我要回宫一趟。” 慕承渊说完这句话直接就走,甚至都没有给李道陵说话的机会。 月心眉就这样被他仍给了李道陵。 李道陵见状有些懵,把这个女人扔在他这里做什么?走的那么快,甚至没有给他一个阻拦的机会。 他和这个女人又不熟,而且月心眉现在看起来意识不清,在解除了蛊虫之后也不知道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他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这个女人。 慕承渊真是留给了他一个大难题。 而另一边,凤倾九体内的子蛊在母蛊出体后就死了。 元宵并不知道凤倾九为什么忽然间晕倒, 并且脸色苍白的可怕,只是整个人都急得不行。 拓跋瑜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元宵那着急的模样。 “发生了什……” 她由于太久的时间没有说话,声音嘶哑,没什么力气,一句话都说不完。 元宵本来正着急着,看到拓跋瑜醒来,立刻就倒了一杯水端给她。 “你先喝杯水。”她轻轻的扶起来拓跋瑜的身子,方便她喝水。 果然,一杯水下肚,润了一下喉咙,拓跋瑜说话没有那么困难了。 拓跋瑜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躺在自己旁边的凤倾九,只不过凤倾九现在的脸色已经不是单纯的白,而是红的吓人,像是发烧了一样。 “ 她这是怎么了?” 凤倾九现在的情况明显就不对,可是这种情况拓跋瑜也是第一次见。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提了一下王爷,王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前因为你们两个都没醒,我就没敢去找太医,现在既然公主您醒了,那就帮我看一下王妃,我去找太医来,好吗?” 元宵最后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哀求了。 拓跋瑜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快去吧。” 元宵已经没有心情对拓跋瑜表达感谢,听到她答应之后急匆匆的跑走了。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拓跋瑜身上的伤口还很疼,但是也担心凤倾九的情况。 “你究竟是怎么了呢?” 在她的眼里凤倾九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够让这样的一个人了无生气的躺在这 ,拓跋瑜也特别的着急,可是却没有办法。 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凤倾九的手上,更准确一点应该说是凤倾九的手指上。 “这是……” 拓跋瑜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把凤倾九的手给拉了过来,即使小心再小心,还是有些牵扯到了自己身上的伤,虽然很痛,但是还是坚持着仔细打量凤倾九的手指甲。 只见凤倾九的手指甲半月是爱心状的,十分诡异。 她之前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好像是中了情蛊的人指甲半月处才会出现爱心,而且在中蛊的时候里面是满满的爱心,只有在蛊虫死亡之后,每半个时辰会减少一个。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凤倾九是如何中了蛊的,但是拓跋瑜还是想帮帮凤倾九,在自己能够做到的范围之内。 凤倾九现在完全就像是沉睡了一样,只是脸色通红,眉毛皱的时间,明显不太舒服,却又摆脱不了。 拓跋瑜放下了凤倾九的手,想了想,费力地挣扎起身子,打算下床。 在这过程中她几次牵扯到伤口,但还是咬牙坚持,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汗珠越来越大,甚至流到脸上她都没有去擦,而是坚持下了床。 她知道情蛊死亡之后,中蛊者会发烧一段时间,凤倾九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 元宵去叫太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凤倾九现在肯定特别的难受,她要做点什么。 下了床之后她顽固了一下四周,目光定在了一盆水,以及水中的毛巾上面。 她拖着病体靠近了那 盆水,伸手探了一下,发现里面是凉水,毛巾泡在凉水里面也已经变得冰凉。 她动作很慢的拧干了毛巾,慢慢的走回了床边,把冰凉的毛巾盖在了凤倾九的额头之上。 这毛巾是原本凤倾九给拓跋瑜做手术的时候留下的,当时是想着拓跋瑜可能会发烧用这个降温,但是没有想到这毛巾竟然让自己用到了。 做完这一切,拓跋瑜已经浑身汗,伤口处也特别的疼,她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半瘫在床上,心中祈祷着太医一定要来的快一点,绝对不能够让凤倾九有事。 元宵是在半路上碰到慕承渊的,她急匆匆的往前跑,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了,好在被慕承渊给避开了,还及时的控制了元宵快要摔到地上的动作。 元宵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王爷,王妃昏倒了,现在的情况特别不好,你快点跟我去看看吧。” 慕承渊知道凤倾九会发烧,进宫后便第一时间去了太医院。叫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太医,直接把人带了过来,为的就是想让太医给凤倾九看看,不让凤倾九有任何危机。 “带路。” 元宵自然也看到了慕承渊身边的太医,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在前面带路。 因为太医年纪有点大,手中又拎着药箱,走起路来有些慢,加上时间赶,现在喘气都很急促,脸色也是通红通红。 心中想着的却是如果王妃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不了,王爷会不会因为此事怪罪他,让他人头不保。 第四百三十章 引人诟病 终于到了地方,太医甚至都不敢休息立刻就来到床边给凤倾九号脉诊治。 好在情况比他预想多的要好很多,凤倾九只是发烧昏迷,并没有其他的大碍。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放在凤倾九额头上的湿毛巾,脸上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太医,她没事吧?”慕承渊看到太医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坏,心中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太医指了指凤倾九额头上的那个是毛巾问道:“这个是谁放的?” 拓跋瑜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下意识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 一时间心中有几分的纠结,她身为西域的公主,早在拓跋栎在宴会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罪人,她虽然没做什么,但是和拓跋栎留着相同的血液,同是一族的人,被牵连是应该的。 在这种时候她做任何事情都会变得非常敏感,稍有不对便会被人怀疑。 可即是如此她还是站了出来,勇敢的承认。 “是我放的。”拓跋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受惩罚的准备,她之前只是好心,不想让凤倾九太过难受,如果真的因为她这好心的动作让凤倾九情况变得更糟糕,她心中也会很自责的,她的这条命可是凤倾九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她欠凤倾九一条命。 “做的不错。” 本以为会遭受到的惩罚并没有,反而是得到了太医的夸奖。 “做的很好,如果不 是你在发现王妃发烧的时候及时让她温度降下来,现在情况可能会有点糟糕。” 太医知道此时是西域的公主,但是也知道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对拓跋瑜叫出任何称呼。 拓跋瑜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正想为凤倾九好的,做一点事情也是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慕承渊看着拓跋瑜眼神也更加的友善了,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这西域公主本性不坏,只是可惜…… “谢谢你。” 听到慕承渊道歉,拓跋瑜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两个关系本就不错,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不必和我道歉。” 慕承渊知道拓跋瑜和拓跋栎是不一样,也知道凤倾九比较欣赏拓跋瑜,所以对待她的态度很友善。 “王爷,我给王妃开几副药,按时吃药很快便会痊愈,” 慕承渊点了点头,让元宵跟着太医去拿药了。 等到太医走了之后,慕承渊又郑重的看了一眼拓跋瑜。 “不必担心,虽说拓跋栎是你带进来的,但你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加上你对倾九有所照顾,皇上的决定我无法左右,但会尽量保你。” 这是慕承渊对她的承诺,在尽自己可能,保护一下拓跋瑜。 拓跋瑜心中很感动,但也不想让慕承渊为难。 “王爷不必说这样的话,我早已看透了,不然也不会直接撞到拓跋栎的刀上,现在生生死死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还请王爷不要为难。 ” 慕承渊点了点头,皇宫并不是久留之地,他没打算让凤倾九一直都待在这儿。 现在宫外比皇宫更加的安全。 “清明。” 慕承渊对外面喊了一声,下一秒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推门而入,表情严肃对着慕承渊微微低下头。 “留在宫中帮元宵照顾公主。” 清明立刻应下,由于拓跋瑜身份特殊,他知道主子的意思可能并不是单纯的照看,说成是照看顺便监视更为贴切一些。 慕承渊并没有在宫中久留的意思,吩咐完了这些之后就直接带着凤倾九回府了。 那里是他自己的地盘,比这皇宫可要安全多了,如果凤倾九此时清醒的话也更加喜欢回去王府。 拓跋瑜看着慕承渊抱着凤倾九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有些羡慕。 她非常羡慕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人屡次帮他解决麻烦,说话虽然冷冰冰的,但是有的时候眼神中却不自禁地流露出温柔,让她的心情不自禁的向他的方向靠。 可是很快,她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苦笑。 那人是皇上的心腹,是高高在上的崇国公,而她则是敌国的公主,她根本就配不上他,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 一路上凤倾九都没醒,烧还没有完全退,脸蛋烧的红红的,看起来特别的让人心疼。 回到了王府之后,慕承渊亲力亲为的照顾凤倾九,非常的细心周到,可是心中却心疼的不行。 凤 倾九变成这个样子他有很大的责任,他不禁有些后悔让凤倾九卷进了这场乱世风波。 其实这件事情最开始和凤倾九是没什么关系的,月心眉从始至终恨的都是他,如果凤倾九不参与进来,她根本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事情。 而且那个蛊虫月心眉本来也是想给他下的,只是阴差阳错下到了凤倾九的身上,他感觉特别的自责,也特别的后悔。 甚至连凤倾九会进入密道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帮自己抓到拓跋栎。 可是万事没有早知道,而且在某些事情上面他做不了凤倾九的主,凤倾九是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个体。 只是凤倾九因为他屡屡受伤的事情,让慕承渊觉得特别自责,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保护不好凤倾九,反而是让凤倾九独挡一面,一直受伤。 正在慕承渊处于自责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凤倾九忽然难受的哼唧了几声。 慕承渊立刻就什么想法都没了,赶紧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凤倾九,看看她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凤倾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但很快又闭上了,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她现在还发着高烧,意识不是很清晰,只是觉得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特别的难受。 “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看到凤倾九这个样子慕承渊着急的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太医说过这属于正常情况,等到凤倾九烧退了恢复正常就好了。 可是这段时间让慕承渊觉得 特别难熬,如果可以替代凤倾九受过这般罪的话,他肯定会非常愿意的。 凤倾九睡得一直不是特别安慰,脸色也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看起来特别不舒服。 慕承渊就坐在床边,每当凤倾九簇起眉头的时候,都会柔声的安慰。 好在凤倾九很吃这一套,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听到了慕承渊温柔的声音,眉头很快就舒展了,重新陷入沉睡。 就这样,慕承渊不吃饭不喝水的陪在身边,让惊蛰看了都很是担心。 “王爷,您吃点东西吧,不然王妃醒来看到你这样憔悴,肯定会非常担心的。” 慕承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凤倾九躺在床上这般难受,他又怎么可能吃得进去。 “没事。” 惊蛰本来也有事情要忙,只是回来和慕承渊汇报事态进展的时候才有时间提醒这么一句,很快又匆匆的离开了。 而此时太子府里面气氛特别的严肃。 自从慕临辰说出了现在宫中的情况之后,这些大臣们便直接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慕临辰现在就登基,而另一派则不支持他现在行动,觉得不太合适。 支持慕临辰现在登基的人,认为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早晚都会登上那个位置,早一些晚一些没什么差别。 可是不支持慕临辰现在登基的人,认为如今皇上只是身体虚弱,还没有到要退位处理不了朝政的地步,这个时候太子如果想要登基的话,很有可能会引人诟病。 第四百三十一章 准备造反 慕临辰没说话,就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争吵,心中也很纠结。 在宫里面听到母后那样说,慕临辰确实是动摇了,也认为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 可是回来之后召集了这些心腹大臣讨论,觉得不支持的那一派的心腹大臣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些大臣们吵得他脑袋疼,更让他纠结的是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看着底下分成两派的人在争吵,说成是冷眼旁观也不为过。 而皇宫之中,皇上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已经可以从龙床上走下来。 但是他并没有走出养心殿,而是只在养心殿里面走来走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个人满脸严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进来之后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太子那边什么情况?” 那人说道:“太子召集了平日里支持他的心腹大臣到府里,只是那些心腹似乎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他谋反,另一派不支持,看样子太子还在纠结之中。” 这个人是皇上安插在太子府外的探子,当然里面还有一个,这些消息就是里面那个探子听出来的,外面的这个负责来报告给皇上。 皇上嘴角擒着一丝冷意,他的这个好儿子他还是很了解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心中也在猜测,太子会有这个想法,皇后在里面究竟有多少的“功劳”。 “继续去太子府外看着,有消息随时汇报给朕。” 得到了皇上的吩咐之后, 这个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皇上早就察觉到了太子的心思,更是在太子的身边安插了无数的眼睛,刚刚来汇报的这个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身为一个帝王,在没有决定自己要退位的时候,任何人都休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即使是他的亲儿子。 这人离开没多久,皇上就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便出现在了皇上的身边。 “去散播消息,说朕病危。”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字,他都已经能够预料到在京中翻起多大的浪花,太子现在犹豫不决,那么他就给他不再犹豫的机会。 过去了这么久,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都几次对他下手,皇上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明枪可躲暗箭难防,比如说这次的宴会,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还是遭了暗算,还是早解决一些的好。 想到这,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身为皇家的人注定不能够普普通通,兄弟残杀是早晚的事情,既然慕临辰想对他动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绝对不会客气,这已经完全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太子府中的人可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讨论的事情已经被龙椅上的那位知晓,还在争吵个不停。 “现在继位就是有优势,本来太子就是储君,只是早继承和晚继承的区别,早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现在危机四伏,早一些继位就能避免很多危险。” “大错特错,皇上本就对太子有了戒心,肯定是留了后手的,在继位的同 时失了民心,那就得不偿失了,还要从长计议,等待更好的机会。” 两方说的都是特别的有道理,以至于太子听的有点昏昏欲睡。 原本他是想召集这些心腹大臣讨论一下详细计划,没想到却在这一点上面出现了分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直接跪到了太子眼前。 “启禀太子,宫中传来消息皇上病危。” 太子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敢相信,虽然宴会的时候皇上虚弱的晕了过去,但是病危是不是太严重了一些? “这消息可是真的?” 那手下赶紧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来宣众位皇子和王妃进宫侍病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哦?是我们一起去,还是一个一个去?” 现在能够进宫的只有他,九皇子,慕承渊和凤倾九,这要是几个人都一起去的话,明显不符合常理。 “是九皇子,黎王,然后才是您。” 那个来汇报消息的人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个,果然,他话音一落,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明显太子很生气。 慕临辰紧紧的握着拳,明明他才是太子,可是皇上的注意力却全部都在慕承渊那边,他相信,假以时日,他这太子之位一定会不保,到时候的新皇肯定是慕承渊。 至于为什么不是慕玉泽,这一点也很好理解,慕玉泽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 除了和慕承渊交好之外没有什么可取性,当年自请去边 疆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缩头乌龟。 如果慕临辰心中所想被慕玉泽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鄙夷,他那是聪明人的做法,明哲保身,更何况他自知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坐上那位置,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选择一方站队。 慕临辰挥了挥手,让这个人退下。 原本还纠结着的心瞬间就有了打算,也没有在怀疑事情的真假,毕竟皇上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解了个毒都能直接晕过去,想必身体情况已经特别的糟糕,现在在透支生命,这样也好。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些心腹大臣面面相觑,最终竟然直接统一了意见。 “你们怎样认为?” 慕临辰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是想要问一下这些心腹大臣的意见,给他们足够的尊重,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 “太子殿下,老臣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如今正是您表现的时候,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 慕临辰冷冷一笑,从安排人进宫去侍病就能够看得出来,那老东西并不看好他,甚至有可会在这个时候立其他人做太子,这是他绝对不能够容忍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现在造反登基?” 确实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还是要仔细的商量一下的,现在确实是个好时机,但是如果操作不当,很有可能会惹来骂名。 毕竟支持他的朝中大臣只是一部分,另外的那些人一部分是支持慕承渊,另一部分则保持中立。 如果支持慕承 渊和保持中立的那一伙人联合起来,他的情况可不怎么好。 慕临辰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考虑的还是特别全面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那些大臣们诟病他的机会。 “并不是造反。”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言插话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站了出来。 他一直都是太子一派的,只不过年纪比较大,见过很多大风大浪,说话也很有权威性。 慕临辰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老臣认为,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要控制皇上,不给皇上出其他诏书的机会,另一边暗中准备着,如果皇上那边情况不对,太子可直接登基。” 慕临辰紧皱的眉头微微放开了一句,他刚刚就在纠结这个问题,现在就出现了解决办法。 “你说的对,就该按照这么做。” 他并不在乎自己为了这个位置究竟会不会弑父,只在乎在旁人眼中是什么,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在暗中千方百计的给皇上下令,为的就是不留下骂名。 原本分成两派的大臣全部都站在了一起,其中刚刚提出建议的那个大臣站在了首位。 原本闹哄哄的议事厅难得的安静了几分,所有人意见统一,都觉得那个老臣说的办法可行。 “暗中准备着。”慕临辰对这些大臣吩咐,但其实主要应该准备的是他自己。 那些大臣觉得慕临辰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恭贺新皇继位!” 第四百三十二章 是一个老仆 凤倾九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有点懵,直勾勾的盯着床顶看了半天。 但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脑子里面也开始回放起密道中发生的种种。 她就像是吃了假药一样,竟然对月心眉多有关心,还说两个人是朋友关系,甚至还说月心眉之前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她好,实在是脑子出问题了。 “呦,你终于醒了。” 九皇子在此刻端着药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凤倾九睁着眼睛呆呆的样子调笑道。 “怎么样,恢复记忆了?爱上情敌的感觉如何?这可是我最近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了。” 他的调笑是不带有任何恶意的,却让凤倾九感觉有些羞愧。 她睡了这么久,只感觉身体酸软,但还是强撑着坐起身来,装作愠怒地看着慕玉泽。 “是不是讨打?” 慕玉泽来到了床边,拿起药丸里面的勺子搅了搅,感觉温度差不多这才递给凤倾九。 “喝点药,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凤倾九没有犹豫,她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出来,光是坐起身子就花费了大量的力气,后背也全是虚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口气喝完了药之后看慕玉泽询问原因,眼神里面满是不解,她知道自己不对劲,但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蛊虫能够让她性格大变,甚至对月心眉产生那样的好感。 “你中了情蛊,母蛊在月 心眉的身上,这蛊虫她应该本来是给皇兄准备的,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到了你的身上。” 凤倾九心中一惊,她是听说过这个蛊虫的名头的,听说中了子蛊的会喜欢上拥有母蛊的主体,并且完全听从母蛊主体的命令,整个人都被控制住。 但是她只听说过这玩意儿会在男女之间产生作用,这女人下给女人产生的作用还是第一次,很新奇。 “那我是怎么解蛊的?”凤倾九疑惑的看着慕玉泽问道。 这东西来自西域,肯定是月心眉下的手,轻易是没法解除的。 “是皇兄带着月心眉去了国寺。” 听到了慕玉泽的话之后,凤倾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件事情肯定和李道陵脱不了干系。 只是李道陵又怎么会解来自西域的蛊呢? 可是想了半天,凤倾九都没有想出来,最后也索性不想了,等见到李道陵到时候再问。 “月心眉人呢?”凤倾九还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慕玉泽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这个他真的不知道,毕竟人是被慕承渊给带走的,他只负责押运拓跋栎来着。 只见慕玉泽挠了挠头,看着凤倾九尴尬的说道:“我不知道,人是被皇兄带走的,你应该问皇兄。” 凤倾九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觉得不对劲的起来,慕承渊竟然没有在这里。 “你皇兄呢,去哪儿了?” 两个人感情稳定,凤倾九遇到这种事情,慕承渊肯定很着急,可是她在清醒的第一时间 却没有看到他,这就说明了一件事情,慕承渊肯定有其他的事情在忙。 “父皇病危,我们几个兄弟轮流侍疾,今天轮到皇兄了。” 慕玉泽实话实说,他也是才想起这件事情凤倾九是不知道的。 凤倾九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如今凤紫澜和孩子已经被囚禁,那么病危侍疾就是皇上的下一步计划,想引太子动手。 还真是老奸巨猾,想要就此把太子一网打尽。 慕玉泽就眼睁睁的看着凤倾九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终脸上挂着一副笑容。 “你这是怎么了?表情变来变去,莫非是后遗症不成?” 凤倾九直接一巴掌打到了慕玉泽的肩膀。 “你才有后遗症,我这明明是好的很。” 慕玉泽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如果人好好的怎么会露出这样奇怪的表情。 “真的不用我请太医再来给你看一看吗?” 慕玉泽是出于好心,可是却被凤倾九回了一个白眼。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恢复健康了。” 她刚刚一直在床上坐着,说完这话直接掀起被子走下了床,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确实是恢复了正常状态。 慕玉泽看到凤倾九身体恢复健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担心了。 只是凤倾九这边刚刚下床,外面就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负责照顾拓跋瑜的元宵。 元宵匆匆赶回来,刚巧就看到凤倾九醒来了,而且精神很好的 样子,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的神色,但又马上蹙起了眉。 “王妃你怎么下床了,快点回床上躺着。” 元宵不由分说的直接把凤倾九扶到了床上重新躺下。 凤倾九满脸无奈的笑容:“元宵,我真的没事儿了,不用这样大惊小怪的。” 元宵虽是一脸的不赞同,但满眼的喜悦和不自觉流出的泪水,出卖了她现在真实的心绪。 凤倾九笑呵呵的看着元宵,知道她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真的没事,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了。”她又重复的说了一遍,这才看到元宵眼神里面的担心减退了一些。 元宵不禁想起之前凤倾九突然昏倒的时候,她简直要被吓坏了。 “王妃下次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一声,千万不要强撑,这一次真是吓死奴婢了。” 她并不是在抱怨,只是出于担心才这么和凤倾九说的。 凤倾九也并不在意元宵的态度问题,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反倒觉得心中暖暖的。 虽然之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元宵一直都是站在她身边的,两个人的情谊早就超乎了一般的主仆。 “下次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会告知你一声,绝对不会让你如此担心。” 元宵点了点头,心里知道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凤倾九可能并不会像嘴上说的这样,但是至少这一次她给出了回应,这就已经足够了。 凤倾九忽然想起她昏迷之前是让元宵照 顾拓跋瑜的,此时元宵回来了,拓跋瑜又是谁在照顾呢? “你怎么回来了?拓跋瑜那边怎么样?” 元宵说道:“我已经把西域公主送回了驿站,毕竟她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在宫里面久待。” 凤倾九赞同的点了点头,拓跋栎之事能够不牵连到拓跋瑜,没有让她被一起押入天牢,足以说明皇上圣明,也因为拓跋瑜之前阻止拓跋栎,保护凤倾九的动作,才让她没有被牵连到。 凤倾九虽然刚刚能够下床行动,但是身体还是软软的,刚刚喝下的药效上来之后,才感觉身体有力量的意思。 她重新下床,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既然你是刚刚从外面回来,那么之前是谁在照顾我?” 皇上病危,慕承渊即使不在宫中侍疾肯定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留着她在身边照顾。 慕玉泽也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这,今天估计只是来探病的,那么之前是谁在一直照顾她? 凤倾九看着元宵,可是元宵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 元宵又看向慕玉泽,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九皇子在这里,估计九皇子能知道。 凤倾九又顺着元宵的目光看向慕玉泽。 慕玉泽觉得这两个人,四只眼睛看着自己压力还是挺大的,好在他确实是知道。 “是一个叫徐妈妈的老仆。” 凤倾九微微皱眉:“徐妈妈?” 她有些不确定慕玉泽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个。 第四百三十三章 未过门的王妃 “对,她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今日也是刚过来的,只是在路上瞧见她老人家崴了脚,这才帮忙把药送过来了。” “是我的乳母吗?” 凤倾九记得自己把她老人家送去庄子上养老了,这个时候并不应该在这里才对,所以才问的这样不确定。 慕玉泽顿了顿,无奈道:“这我便不知道了,你不如亲自去瞧瞧?” 凤倾九心里一急,当下也不在床上躺着了,赶紧下了床想去见一见那位徐妈妈,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她脚崴的严重吗?” 徐妈妈一直对凤倾九极好,不论是原身还是自己,几乎都是把她当成亲生娘亲对待的,听到徐妈妈崴了脚,她瞬间就担心了起来。 “挺严重的,已经走不得路了,看样子很疼。” 元宵搀扶着凤倾九下了床,洗漱了一番之后换了件衣服,这才急匆匆的往徐妈妈那里走。 凤倾九也不想被搀扶,只是整个人的身体情况太过虚弱,好在走了一会儿感觉身体轻盈了一些,也能够独立行走了,便让元宵松开。 元宵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凤倾九的命令,原本还担心着凤倾九独立走会不会摔倒什么的,可是看到凤倾九行走自如,虽然脸色还苍白,但是走路已经有了力气,她这才完全放心。 很快就来到了徐妈妈的住处,凤倾九看着徐妈妈立刻就到了床边,半跪在那。 徐妈妈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心中想着自己年纪大不中用,听到声音,睁开 眼睛就看到了凤倾九已经来到床边,眼眶红红的看她。 “怎么了这是?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徐妈妈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年纪大了,动作很缓慢,更怕牵扯到疼痛的脚。 凤倾九自然是注意到,直接伸手帮着徐妈妈检查一下脚部状况,这才发现并不是简单的崴了脚,而是骨头错位了。 凤倾九稍稍的揉了揉,之后只听“咔嚓”一声,徐妈妈本来还疼得不行的脚腕忽然就不疼了。 “徐妈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凤倾九的手法特别的轻,并没有造成额外的疼痛,看着徐妈妈紧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就知道是好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疼了呢。” 徐妈妈有些惊喜,之后看着凤倾九继续询问:“小姐,你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毕竟可是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的呢,而且凤倾九现在脸色还苍白,看起来没有完全恢复的样子。 凤倾九微微摇了摇头,心下微动,徐妈妈已然很久没有像在府中一样叫过自己小姐了,想来如今是真着急了。 “徐妈妈放心,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一些虚,只需一两天的时间便可恢复完全,徐妈妈不用担心我。” “只是,您怎么忽然从庄子上回来了?” 凤倾九问出了自己心中疑惑的所在,按道理来讲徐妈妈在庄子上听不到京城这边的消息,远离权力中心也是安全的,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又忽然回来 了? “我是接到了密信才回来的,听说你出事儿了,我怎么可能放心的待在庄子上享清闲,你这孩子啊,有什么大事都不告诉我。” 凤倾九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密信?究竟是什么人给了徐妈妈密信,这种事情肯定不是慕承渊能够做出来的,应该另有其人。 可是这个人想让徐妈妈回到她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个人究竟是谁? 半天都想不通,凤倾九索性不想了,如今敌在暗处,她在明处,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一定能够想得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过了徐妈妈,凤倾九脸色凝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一定在暗处发生了很多事情,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可能是暴风雨的前奏。 “对了,太子那边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凤倾九是看慕玉泽的,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皇子。 慕玉泽却摇了摇头,他虽然是一个皇子,但却是最清闲的那一种,基本上远离了权力中心,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他也没有这个欲望,所以这些事情压根不参与,也不去调查。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问错了人,看来具体情况得等见到慕承渊的时候才能够知晓。 她走着走着感觉身体越来越舒服了,再也没有躺在床上的那种虚弱的感觉,一时间也不想回去继续休息。 “我想去驿站看看,元宵你去帮我准备一些补品,我去拿一些药。” 凤倾九想到了拓跋瑜刚刚手术结束,自己就陷入了昏迷,很有可能出现其他感染之类的问题,这些特效药还没有给拓跋瑜,这个时候拿去应该还来得及。 元宵听到了凤倾九的吩咐之后立刻就去了,补品这种东西仓库里面有的是,随便选几样就行。 凤倾九带着补品和特制药品就和慕玉泽一起去驿站。 可是来到驿站附近,她们才发现如今的驿站戒备森严,就好像在故意监视里面的人,隔绝外面过来的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距离一段距离,凤倾九有些疑惑的看着慕玉泽问。 慕玉泽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对这边并没有特别的关注,不过可能是父皇的吩咐。” 凤倾九心中闪现过无数个想法,最终想到了一种可能。 虽然说拓跋瑜没有被押入天牢,很有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宴会上的动作被皇上给知晓,不想她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头,但拓跋瑜终究是西域的公主,拓跋栎是西域的王子,因为他在宴会的事情,大周的敌视整个西域都很正常, 想明白了之后,凤倾九也就接受了现在的情况。 慕玉泽在旁边问道:“那我们现在还要进去吗?” “自然要进去的。” 凤倾九知道在这件事情拓跋瑜是无辜的,而且刚刚手术完,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她不看一眼不太放心。 可是两个人走到驿站门口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知道我是谁吗?” 凤倾九 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看着那个拦着他的人也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单纯的询问。 那人自然是认识她的,只是苦笑着道。 “黎王妃,您别难为我,这是皇上的命令,除了太医之外任何人不得探视。” 凤倾九点了点头,也确实没有难为这侍卫,她刚刚只是在确定一件事情罢了,现在很明显,皇上就是把拓跋瑜完全隔离了起来,也不知道最终会怎么样。 她把手中的东西全部都交给了护卫。 “这些东西帮我转交给她吧。” 那护卫赶紧接下,并且感激的看了凤倾九一眼,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幸亏黎王妃没有为难他。 凤倾九转身就走,慕玉泽确实很纳闷。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啊?拓跋瑜挺无辜的,她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而且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只是见一见而已,没必要连你都不让进吧。” 凤倾九只是淡淡摇头,“父皇自然有他自己的安排。” 慕玉泽见状也不好多问,只是皱着眉嘟囔,“你真的就这样放弃?拓跋瑜之前看上去还挺严重的。” 凤倾九停住了脚步,眼神直直的看着慕玉泽,那眼神就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怎么,你真的把她当成你未过门的王妃看待了?” 慕玉泽听到这句话睁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了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一样。 “皇嫂,这玩笑可不能开啊,我与她根本没可能。” 凤倾九听到这话,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三十四章 人也挺好的 “其实拓跋瑜人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份太敏感,你们两个也挺相配的。” 慕玉泽满脸苦笑的说:“皇嫂就别打趣我了,我们两个本就是性格不一样的人,就算在一起的话也是勉强度日,谁都不喜欢谁。” 凤倾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刚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良配。 “好吧,你是跟我回王府,还是回你自己的府上?” 此时已经走到了半路,凤倾九心中想着回去之后要做的事情。 慕玉泽听到了凤倾九的话之后忽然满脸纠结。 “皇嫂,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凤倾九挑了挑眉,心中想着慕玉泽什么时候这样和她客气了,而且脸上还是这副扭捏的表情 ,不对劲儿,特别的不对劲。 “先说来我听听。” 凤倾九心中很好奇,直直的看着慕玉泽。 “你可以带我去见雪飞燕吗?” 凤倾九很吃惊,根本没有想到慕玉泽所要求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被凤倾九这种直白的眼神看着慕玉泽很是心虚的低下了头,其实这几日天天来王府探病,他也并不是全部担心凤倾九,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小心思,他就是想让凤倾九醒来之后带自己去见雪飞燕。 “你去见她做什么?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要知道之前慕玉泽对待雪飞剑的态度可不怎么好,虽然没有针锋相对的地步,但也是冷嘲热讽的表情,这怎么忽然间就变了呢。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慕玉泽就实话实说了:“我想和她道个歉的,之前我的态度不对,我深刻的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不想让他继续误会我。” 凤倾九忽然就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她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忽然还觉得有点般配,而且雪飞燕那边好像也有点这个意思,只不过隐藏的极深,如果不是她习惯性观察人观察的很仔细,可能也不会发现这些。 不过表面上她可不会表现出来任何,只当做不知道。 慕玉泽被直白的戳中了心思,赶紧摇头否认,这是绝对不能够承认的。 “当然不是了,只是我之前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分了,现在心里面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凤倾九自然是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的,但是并不代表她会直接撮合两个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慕玉泽现在顶多是对雪飞燕改变了想法,但是距离真正的爱和喜欢还很遥远,更何况慕玉泽现在和拓跋瑜还有婚约在身。 “可你别忘了你还有婚约在身,怎么能去见其他的女子?” 慕玉泽本来还满脸期待的看着凤倾九,只是几日不见而已,那时她跳舞时候的一颦一笑全都在脑海里面闪过,刺的心痒痒。 可听到了凤倾九这句话之后,心瞬间凉了半截,眼眸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几分伤心。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皇嫂为难了。” 凤倾九只不过是想和慕玉泽开一个小 玩笑而已,没想到他却当真了。 而且看起来还有点伤心,让她于心不忍。 “你真的不喜欢拓跋瑜吗?”凤倾九眼神紧盯着慕玉泽,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慕玉泽眼神认真的看着她回答:“真的不喜欢,可是我又拒绝不了。” 说到最后,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满脸的无奈。 身为皇家子弟,婚约之事根本就由不得自己的意愿,之前父皇就根本就没和自己商量过,或者说所谓的商量还不如直接说成命令更为贴切一些,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巧了,拓跋瑜恰好也对你无感,你们两个的婚约是不能履行的。” 慕玉泽本来已经低下了头,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可是听到这话又猛的抬头,看着凤倾九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可那是父皇定下的婚约啊。” 凤倾九一脸微笑的给他解释:“那不过是引拓跋栎柔安的把戏罢了,你们两个的婚约当不成真,而且如今大周和西域是敌对的状态,你觉得父皇会让你娶敌国的公主做正妃吗?” “为什么不行了?”慕玉泽还是没有能够理解凤倾九所说的话。 虽然说西域现在和大周是敌对的,但难不保西域个人还要靠联姻来求大周的谅解,拓跋瑜和他还会成为棋子,还是拒绝不了的那种棋子。 凤倾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但这桩婚事肯定不能成,其实父皇还是挺在意你的感受的。” 这句 话慕玉泽是一个字都不信,如果在意他的感受,也就不会拿他的婚事做诱饵的。 凤倾九知道这么说慕玉泽是听不进去,而且就连她自己对于刚刚说的话也有几分怀疑。 皇上老奸巨猾,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凤倾九刚刚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不想让慕玉泽太过伤心,失去爱人的希望罢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过后,我和你皇兄会去求父皇帮你解除这荒唐的婚约的。” 凤倾九不想再让慕玉泽继续消沉下去,她看不得慕玉泽伤心的样子,会跟着一起难受的。 慕玉泽果然听到了这句话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皇嫂此话当真?” 凤倾九回给了他一个笑脸,说道:“自然是当真的,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你们两个互相不喜欢对方,强行的在一起也不是一桩良缘,不想让你们两个遗憾终生。” 慕玉泽心中特别的高兴,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表达对凤倾九的感谢之情。 “我,我……” 他激动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凤倾九依旧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今天我是肯定不能够带着你去见雪飞燕的,但是你可以写信让我代为转交,这点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慕玉泽没来得及难过,就听到了凤倾九这句话,心情豁然开朗。 “谢谢皇嫂。” 另一边,月心眉醒来便感觉后颈酸痛,努力的想要回想一下自己 昏迷之前的画面,却感觉脑子里面空荡荡的,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睁开眼睛环顾一下四周,就发现自己在一处竹屋之中。 这竹屋里面挺简陋的,却很干净,看起来像是有人在一直居住一样,只不过这个人无欲无求,通过物理的布置就能够看出这一点。 而她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她感觉一下自己的手和脚全都被绑住了,只不过绳索没有那么紧,好像有可以自己解开的机会。 她并不想坐以待毙,加上周围没有人,她开始努力的尝试着解开绑着的绳索。 可是刚刚解开了一点点,就感觉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立刻停止了动作,努力的抬头往门口看,就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白头发的男人。 脑海中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可是却又不清晰。 “你是谁?” 她并没有被堵住嘴,还是能够自由说话的。 李道陵没有说话,而是进屋里面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半杯之后才悠悠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月心眉。 月心眉越看这个人越觉得眼熟,面具白发,这个装扮怎么感觉在哪里看到过? 可能因为看到的时间太过久远,让她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月心眉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幅画。 没错,那幅画上面的人这是面具白发,和眼前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你是西域前朝皇室国师!”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也在这里啊 月心眉曾经在西域的时候忽然间见到过这幅画,因为这个人打扮太过奇怪,所以她还多看了几眼,那画像上面的人几乎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李道陵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好像月心眉所说的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既然你是西域的人,你为什么要帮他?” 月心眉现在心里有很多疑惑,之前那些想不起来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脑海里。 可是有很多的疑点,她有点不确定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对是错。 毕竟这个人和自己曾经看过的画像实在是太像了,而且这身气质看起来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李道陵眼神轻飘飘的看着月心眉,并没有把她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一样。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心里知道那个所谓的西域前朝国师大概应该是师傅或者师祖,他们这一脉修炼的功法大成表现为白发,脸上带的面具则是代代相传,所以经常会被误会是一个人,他也一直没有解释过,觉得这样也挺好。 月心眉听到李道陵的声音心中却很吃惊。 她没有想到这男人的声音会如此的年轻,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吗? “你究竟是不是?” 原本看到眼前之人装扮的时候月心眉觉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听到这声音之后却又不那么相信了。 李道陵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月心眉面前,蹲下身子问道:“你觉得我是,还是不 是?” 他故作高深莫测,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解释的那么明白,而且这种似是非是的感觉更加厉害,更加让人看不透。 如果普通人看到李道陵这个表现一定会认为自己先前所猜测的是正确的,可月心眉毕竟不是普通人,她还是觉得不对劲,没有立刻相信,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李道陵。 李道陵觉得有意思,这个女人竟然脸上没有任何害怕,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也没什么情绪,带着几分打量。 他伸出手,习惯性的想给月心眉算个命。 他每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时候都有这样的习惯,只不过先前忙着解除蛊虫,所以才耽搁了。 现在慕承渊走了,把这人留在自己这里,他有些好奇月心眉的命格究竟是怎么样的。 可是瞎算了半天,李道陵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竟然看到月心眉命格一片迷雾,根本就看不清,只有结局清晰明了,可却并不是什么好结局。 月心眉倒在地上,眼神看着李道陵,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仙风道骨,还神神叨叨的,刚刚那个手势应该是在掐算着什么,难道真的是西域前朝的国师吗? “你在干什么?” 李道陵没有回答,因为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看着月心眉的眼神不免有些奇怪。 月心眉依旧是冷眼皱眉,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特别不好,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要对自己怎么样。 “我刚刚给你掐算了一下,你猜猜结果如何?” 李道陵神神秘 秘的看着月心眉说道。 月心眉冷笑一声,她并不相信这些掐算之类的事情,她一直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做的事情没有成功,那绝对是因为没有努力到位。 “我不相信这些,也从来不信命,我只相信我自己。” 李道陵本身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人,看到月心眉如此只是微微一笑。 “有些时候这种东西还是很值得相信的。” 只是他很奇怪,这个女人的命运她为什么看不懂,最后结局为什么又变成那样? 如果她现在改变想法,或者说改变一直的信念,那么结局是不是也会有所改变呢? 当然这些话李道陵并没有和月心眉说,也没有说的必要。 她既然不相信,那么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 一个大殿之中,舞姬们正在载歌载舞,而坐在上首位置的西域正温香软玉在怀。 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跪在了西域王面前。 “王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西域不比大周规矩森严,但此时这人能够上殿禀报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事?” 西域王依旧维持着刚刚左拥右抱的动作,脸上却是不太高兴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很生气。 “王子在大周失去了消息。” 西域王眉头微微皱起,拓跋栎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分量的,一直得到西域王的器重。 “怎么会忽然失去消息?” “据说是王子设计进宫想要弄死大周的皇帝,可是最后计划失败,就失去了踪影。” 西域王心中很不高兴,他儿子多的很,一个没了还有另外一个,拓跋栎只是其中很好用的一个而已,之前是最为器重的,怎么可能就忽然失去了消息,应该是另有其他计划吧。 “下去吧。” 他此刻兴致正好,并不想听这些让人糟心的消息,也更不想去细想很多。 跪在下首的那个人欲言又止,可是想到对方可是西域王,而他只是一个属下而已,根本就没什么话语权,最后还是把想要说的话给吞了下去,安静的退了出去。 刚刚的事情多少有点影响西域王的心情,不过很快注意力又被左右两边的美人给吸引了。 这两个美人是心得的,正在喜欢的时候。 此时一个美人手里面拿着酒杯,再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酒,而另外一个美人手中则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碟子,碟子里面放着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此刻玉手正拾起一颗葡萄投喂给西域王。 “大王,此情此景难道还不能够让你开怀吗?就不要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这美人刚得到宠幸,自然不希望西域王的注意力被别人给分走,即使是那个比较重要的王子也不行。 西域王心中虽然还有些担心拓跋栎,但是想着他一直的能耐,加上美人声音确实甜,手感也不错,便不再想着拓跋栎的事情了,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美人一左一右的投喂。 不知过 去多久,双手撑开的西域王忽然觉得胃中一阵绞痛,喉咙里涌现一股腥甜。 一个没控制住便喷出了一口鲜血,把旁边的两个美人给吓了一跳。 两个美人赶紧站起来,手中的杯子和碟子直接哗啦啦的摔在地上。。 那边的乐师和 乐师和舞姬也都立刻停了下来,目光紧张的看着上首。 只见西域王双手死死地捂着胸口,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血一口一口的从嘴里面喷出来,从出现这种症状,到最后完全倒地,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而已,直接就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行。 西域之王就这样突然暴毙,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拓跋栎不在西域,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能力,很快西域变大乱了起来。 大周 凤倾九和九皇子分开之后无所事事。 在床上已经躺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好不容易终于找回了力气,身体上的不适感也没有了,她并不想要那么快就回去。 在街上走了走,最终停留在了驻颜馆这个门前。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来到驻颜馆逛逛了,也不知道这里现在的生意怎么样。 她抬脚走进了驻颜馆,发现里面的声音依旧非常的红火, 她还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卿绾。 在凤倾九看到温卿绾的同时,对方也看见了她,眼神亮了亮。 温卿绾立刻就朝着凤倾九走了过来。 “你也在这里呀。” 第四百三十六章 赠予假死药 凤倾九笑盈盈的和温卿绾打招呼,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敌意了,现在也算是合作的关系,至少在见面的时候脸上还是有笑容的。 温卿绾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人很多。 “这里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我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凤倾九看到她环顾四周的动作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之后指了指后院。 “那咱们去那边说吧。” 此时驻颜馆的大厅确实人很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凤倾九觉得温卿绾在这里并不是巧合,很有可能也是在等着自己。 两个人去了后院,这里没有什么人,就连驻颜馆的伙计都在前面忙活着,这里是最适合说话的地方。 “这里方便说话,有什么你就说吧。” 温卿绾叹了一口气,看着凤倾九说道:“就算是今天没有在这里看到你,我也想去派人请你过来和我见一见,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凑巧。” 她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巧合的和凤倾九在这里相遇。 凤倾九知道温卿绾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害怕自己怀疑她 派人监视自己吗? 凤倾九心中并没有这个想法,完全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巧合。 毕竟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来驻颜馆的,只是突发奇想来视察这里的生意,看看这里生意如何了。 温卿绾看起来已经到了驻颜馆好些时候,从时间上面就完全不吻合,她也就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温卿绾看到凤倾九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你要找我干什么?” 凤倾九想起了她刚刚说就算今天没有遇到也要派人去找她见面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慕临辰前日在太子府召集了一批大臣商量事情,慕临辰好像是想要动手,我偷听到了一些内容,不过听的不是特别真切,只是听了大概意思。” 凤倾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之前就有猜测过,不过却没有温卿绾知道的多,现在听到她说出的话之后更是完全的确定了下来。 想必皇上那边也在期待着太子动手吧。 “这几日你和黎王可要多加小心,慕临辰现在完全把你们两个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在逼宫之前没准会对你们两个下手的。” 对于温卿绾的这番说法凤倾九有些赞同,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这样说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她看着温卿绾眼神里面满是感激,特别的真诚。 温卿绾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用这般感激我,我只是不想他成功,我并不觉得他会是一个明君。” 那件事情发生过后,她就对慕临辰没有一丝好感,甚至是越来越恨。 凤倾九怎么可能不知道温卿绾心中的恨意呢,只是觉得 她本身也是无辜的。 “可是这件事情如果波及到你该怎么办?”凤倾九满眼担心的看着温卿绾说道? 温卿绾笑了笑,既然决定扳倒慕临辰,就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能够让他不成功,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 “没关系,只要他当不成皇帝,身败名裂,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凤倾九听到她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就明白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是凤倾九却相当的不赞同。 “不行,你不能够给他陪葬,你要好好的活着。” 温卿绾苦笑了一声:“如果能好好的活着的话,谁又不想好好的活着呢?可是如果这件事情波及到我,我也就认命了。” 凤倾九并不想让温卿绾受到牵连,想了想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 她直接把这个小瓶子递给了温卿绾。 温卿绾并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满脸纳闷的看着凤倾九。 “这是什么药?” 她知道凤倾九身上的药有不少,还是各种各样的,有毒药也有解药,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给了自己一瓶药,而且里面只有一颗。 “这是假死药。” 没错,这个就是和纳兰若同款的假死药,凤倾九并没有只准备一颗,现在正好送给温卿绾。 温卿绾小心翼翼的接过,仿佛这个小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珍宝一样,聪明人有时候并不需要话说的太明白,她知道凤倾九是什么意思。 “多谢。” 凤倾九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慕承渊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等着她。 “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看到凤倾九回来,慕承渊立刻就冲了过来,上下检查了一遍凤倾九的身体状况,发现 她脸色红,并没有 半点难受的样子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凤倾九笑盈盈的看着慕承渊,说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让你担心了。” 慕承渊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这是刚从宫里面出来?宫中的情况如何了?” 她是想问皇上现在是什么意思,毕竟病危只是假的,网上肯定是还有后续计划,只是不知道后续计划是什么。 “父皇想要在近几日想办法逼慕临辰逼宫,而我则需要暗地里面待在宫中备战。” 凤倾九惊讶的看着慕承渊,事情有些超乎她的预料,看来皇上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等不及。 “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本来凤倾九还以为会等着顺其自然,早做准备,可是没想到皇上的意思是想让逼迫太子提前动手。 “不快,况且这样的决定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 凤倾九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皇上亲自主导的,慕承渊只是从旁协助,并不能够一直左右皇上的意见。 “好吧,那王府里面该怎么办?” 毕竟表面上皇上病危,只有在侍疾过日子才能进宫,如果慕承渊一直都在宫中呆着的话肯定会让太子起疑心的。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我在宫中备战的这些日子里,府中都有死士装扮成咱们两个。” 凤倾九听到慕承渊的这句话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她疑惑的问道:“难道我也需要进宫吗?” 现在宫里 面虽然危机四伏,但是她进宫并不是很合适的,她在武力值这方面没有慕承渊强。 慕承渊摇了摇头,知道凤倾九是想错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慕承渊否认心中想法,凤倾九更加的不理解了,既然派了死士在府中假扮两个人,慕承渊进宫备战,她又该去哪里? “你先去国寺避避风头,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 凤倾九瞪大了眼睛看慕承渊,眼神里面的不敢相信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就是你所谓的主意吗?” 凤倾九立刻就生气,觉得有一种自己被隔绝在外的感觉,在这种危机关头,慕承渊竟然想要把她给推开。 “我不同意,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我绝对要陪在你的身边,你别想把我给推开。” 凤倾九虽然觉得宫里面特别的危险,自己的武力值也确实没有慕承渊高,但是并不代表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的安危也很重要,听话。” 最后两个字让凤倾九的火气特别的大。 “如果我不想听话呢?” 她拒绝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想到了凤倾九可能会不同意,早就做好了别的准备。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 等到凤倾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她从床上起来,就看到了周围的布置,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黎王府了,而是在国寺。 “慕承渊!” 第四百三十七章 往他这塞女人 她生气的磨牙,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更加的生气了,想必慕承渊早就猜到了她肯定会不同意的,竟然用上迷药迷晕她,更重要的是证明药还是她用来给慕承渊防身的。 用她给的迷药来迷晕她,慕承渊可真是个好样的。 她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慕承渊能够让她来到这里,那么她也能回去。 她推开门发现门口便是一片桃花林。 她心中微冷,看来慕承渊为了不让她回去,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李道陵正坐在桃林之中,此刻面前放着一张棋盘,看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过来对弈一局如何?” 李道陵朝着凤倾九招了招。 凤倾九叹了口气,既然慕承渊不让她回去,那么她就暂时在这里呆一呆吧。 她来到了李道陵的对面坐下,开始和他下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两个人竟然下了两局的棋,一平一负,要是让凤倾九的心完全静了下来,没有之前那样焦躁了。 她大概是知道了李道陵的用意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侍女给凤倾九斟了一杯茶。 凤倾九这才注意的旁边有人,心中疑惑着李道陵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侍女,毕竟之前一直都是李道陵自己一个人。 抬头看,就看到了一张非常眼熟的脸,不是月心眉又是谁? 凤倾九受到了惊吓,竟然立刻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李道陵被凤倾九的这个动作给逗笑 了。 他调侃的说的:“就算是见到了“心上人”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现在心情如何?” 凤倾九心情复杂,她没想到月心眉会出现在这里。 她虽然解了蛊,但那段记忆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记得非常深刻,包括她那个时候非常偏向月心眉,以及真的把 她当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关心她的安危之类的,甚至还威胁慕承渊和慕玉泽,一切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月心眉这心情也挺复杂的。 虽然那并不是出于本意,但是后来凤倾九的种种变化她全都看在眼里。 两个女人互相看着,相对无言,根本没有话说。 李道陵看着这两个女人,忽然感觉有点心累,小声的嘀咕道:“皇家人都是什么毛病,天天就知道往我这塞女人。” 凤倾九自然是听到了李道陵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觉得李道陵像是话里有话一样。 月心眉看着两个人,脑海中迅速出现了一个计划。 “你可认识他?” 凤倾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明摆着么,两个人刚才还下了两局棋,不认识的能这样心平气和的下去吗?这个问题真的很蠢。 月心眉却并不在乎凤倾九的态度,还是继续说:“那你知道他是西域的国师吗?” 凤倾九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月心眉心中很得意,却不知道凤倾九是故意的。 不过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也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哦,那又怎么样。”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相当的平淡,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月心眉不满意了,她本意是挑拨两个人的关系,而且凤倾九也确实露出了预想之中的表情,只不过这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那又怎样?你知不知道一个敌国的国师潜伏在大周究竟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凤倾九依旧是一副十分敷衍的样子。 “哦,确实是一件大事。” 她的阴阳怪气,以及敷衍的态度,让月心眉很生气。 “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你不问慕承渊考虑考虑?” 凤倾九听到这句话直接就气笑了,月心眉是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叛徒。 凤倾九满脸讥讽的看着她:“据我所知,好像你就是最大的奸细吧,而且潜伏在黎王妃时间也挺长的,我是不是也该觉得你一直没安好心,这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并且立刻就把你囚禁起来。” 月心眉听到凤倾九的这句话有些无语,没有在说话。 李道陵旁观着全程,心中想着这是凤倾九赢了,月心眉都没有话说了。 而此时皇宫之中,今天轮到慕承渊来侍疾了。 皇上躺在龙床之上,脸色苍白的可怕,一副随时都能够厌弃的样子。 慕临辰看到皇上这个样子,满脸的担心,当然都是假装的,心中恨不得这个老东西立刻暴毙。 可是这种时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等到这老东西死了 ,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种时候不容许出现任何一点差错。 “父皇今天感觉如何?” 皇上冷眼看着他,语气虚弱的问:“你是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关心朕?” 慕临辰用惊讶的语气回答:“儿臣当然是真心关心父皇,希望父皇早些好起来,主持大局。” “呵,希望朕赶紧好起来?你怕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吧,这样你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继位。” 慕临辰脸色一变,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 不过他面部表情调整的很好,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了担心的表情。 “父皇是不是病糊涂了,儿臣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低头遮住了眼帘,不让皇上看到他眼神里面的情绪。 他确实巴不得这老东西赶紧死,可现在还要虚伪地应答着,也不知道这老东西还能够撑几天。 “你,你让周围的人退一下。” 皇上声音很是虚弱,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得让慕临辰在床边贴见他才能够听得到,也更加让慕临辰相信皇上已经到了生命垂危撑不了多久时间的时候。 慕临辰赶紧吩咐养心殿里面伺候的人。 “你们都出去吧。” 这样清退左右,他感觉皇上应该是有大事要说。 难道是快要死了,想起自己是正统的太子,所以决定把江山交给他,顺便嘱咐一番? 这只是慕临辰一瞬间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 这个老 东西绝对没有这样的好心,说不定让这些下人退出去有什么样的事情要说呢,肯定不是好事。 “父皇,现在他们已经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而成的?” 无论心中怎样想,他现在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特别孝顺的儿子一样。 皇帝冷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上讥讽。 “呵呵,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如果朕不知道你让皇后给我染上毒瘾还有直接对我下毒的事情,没准朕会真的相信你的话。” 慕临辰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这老东西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呵呵,原来你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拓跋瑜索性也不装了,这个时候装也就没什么意思,反正周围的下人已经退下了,这里面只有他和这个将死的老东西两个人,说话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听到。 “那些计划都失败了,确实挺值得惋惜的,不然的话这个位置早就应该换我做了。” 慕临辰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特别是现在看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看起来就没什么力气的,心中就特别的畅快。 就算是他以前再强又能怎样,现在不过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东西罢了,对他半点威胁性都没有。 “你真的特别的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吗?” 皇上直勾勾地看着慕临辰,语气平淡的问道,也不知道现在纠结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传位诏书 皇上被气得咬牙切齿,“慕临辰,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有今天是谁赋予你的?” 慕临辰冷笑一声,语气里透出丝丝恨意,“是,你确实是把我立为了储君,但你从来没有想让我真的继位。” “你的理想继承人一直都是慕承渊!” 皇上闻言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里已满是失望。 他已经懒得解释了。 他当初既然把慕临辰立为储君,心里便是对他有极高期待的。 他一开始是真的把太子当成他的接班人在培养。 只是慕临辰后来的种种做法,确实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罢了。 对上皇上那失望的眼神,慕临辰怒气上涌。 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错,明明是他越来越不满自己,越来越看重慕承渊,现在却又露出这副模样做给谁看! 慕临辰忽然上前,狠狠掐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父皇,儿臣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现在立刻下诏书传位给我,我便尊你为太上皇,让你好好的颐养天年。”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慕临辰,眼神里面没有半分的害怕。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现在的慕临辰,看上去就像一个疯子,躲在暗处的慕承渊清楚的看到这一幕,也看出他下手极狠,是真的冲着掐死父皇去的。 紧紧的握着拳头,慕承渊想现身阻止,却又想起父皇之前的吩咐。 只要没有指令,就不要轻举妄动。 平稳了呼吸,慕承渊把自己藏的更隐蔽了些。 皇上紧紧扣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面色憋 得通红,眼里也是一片混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朕……朕早已立下诏书。” 说完这句话,没有等慕临辰再次发问,他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暗处的慕承渊握着的手慢慢松开。 他不得不承认,父皇的演技确实了得,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父皇的计划,没准此刻也真的相信他是晕过去了。 慕临辰不明真相,慌忙松开了手,后退了一大步,好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放在了皇上的鼻下。 感觉到手指处那微弱的呼吸,慕临辰这才松了口气。 他真怕刚刚那一下就把皇上给掐死了,自然,他并不是因为担心皇帝死,而是担心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诏书。 只要皇上死了,那诏书就会出现,他这个太子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确定皇上还活着,慕临辰也没了继续待在这的心情,转身离开了养心殿,一路前往皇后的宫里。 皇后此时正在宫中来回的踱步,越到这种时候,她的心情就越是不能平静。 如果这次成功了,她便是太后,如果失败……不可能,太子绝对会成功的。 她在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慕临辰从外面走来。 “母后,儿臣有些事情要和你商议。” 看到慕临辰这满脸严肃的模样,皇后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 慕临辰把皇上已经立下遗诏,且这诏书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过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她心中猜测,如果皇上留下诏书,按照他现在对太子不满的态度,诏书上肯定会传位给慕承渊,那她虽然也是太后,但按照自己和黎王的关系……这太后做了还不如不做。 “还请母后帮我在皇宫里面找一找,儿臣怀疑这东西就在宫中。” 两人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皇后不可能拒绝这个要求。 “你放心去做其他事情,这件事情交给我。” 慕临辰等的就是皇后这句话,他大部分势力都在宫外,乃至城外,这皇宫是皇上和皇后的地盘。 同皇后交代完,慕临辰就匆匆离开了皇宫,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城外还有他养着的一批私军,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进京。 养心殿内,太子前脚刚走,后脚“昏迷的”皇上就清醒了。 慕承渊从暗处出来,来到了床边。 皇上打开了床上的一个暗格,把放在里面的盒子递给了慕承渊。 “父皇,这是……” “太子想要的东西。” 慕承渊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密封的盒子里面应该是诏书。 “如果太子逼宫成功,你就拿出这个,到时候自会有人配合你。” 慕承渊点头接过,心中思绪万千,眼神担忧的看着皇上。 “怎的?”皇上眼底有神,和方才的虚弱模样判若两人。 可慕承渊还是不放心。 “可是您怎么办?” 自己身在暗处,拿着诏书也无妨,可皇上却是在明处的,难保太子不会因找不到遗诏,狠心对皇上动手。 皇上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 无事,为君者成大谋必须心狠。” “朕在这,他们就会觉得诏书肯定在皇宫,就会费心去找,就会给你机会。” 慕承渊垂眸,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皇帝,只得收下诏书,隐去了身形。 另一边,国寺。 凤倾九和李道陵又下了两盘棋,有点呆不住了。 “李道陵,李大师,你就放我去找慕承渊呗,他一个人在宫中我不放心。” 自顾自的又下了一子,李道陵淡声道,“你不能去,去了也没用。” 凤倾九以为是慕承渊离开前特意交代过,有些生气。 “李道陵,你什么时候这样听慕承渊的话了,再者,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没用?万一打起来了有什么伤痛,我的医术可能帮大忙!” 李道陵再次摇了摇头,“跟你男人无关,你有其他事要做。” “究竟什么事情?”凤倾九微微蹙眉,语气里已然有些不耐。 李道陵不答,只是示意凤倾九看棋局。 只见李道陵方才下的白子已将凤倾九所持的黑子吞噬殆尽,棋局的结果分明。 凤倾九又输了。 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解。 “你这是何意?” “哦,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输了。” 凤倾九深觉无语。 李道陵满意的收拾完棋盘,对着凤倾九招了招手。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凤倾九也不欲再多纠结什么,左右李道陵不会害她,只是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月心眉身上。 “月心眉怎么办?” 放是不可能放的,慕承渊能让她待在 这里也肯定有他的安排。 “她自然有大用处。”李道陵配上了一个神神秘秘的眼神,倒是让凤倾九有了点兴趣。 “什么大用处,你和我说说?” 两人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月心眉也能听到一些。 她伸长了耳朵,也很是好奇,自己究竟有什么大用处呢? “这个现在不能说,总归是有用的。” “不如我们现在先把她绑起来的。” 月心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刚想跑,李道陵就站在了她的面前,手中还拿着绳子,像是早就知道她在偷听一样。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她隐约猜测这个白发男人是想利用自己,但她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吗? “不想干什么。” 李道陵在回答的时候,就已经和凤倾九合力,快速的把月心眉给绑了起来,一样的五花大绑,只是李道陵绑的没有月心眉被送来的时候绑的结实罢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道陵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非常有成就感的看着被绑着的月心眉。 “这是我绑过最成功的的一个结。” 凤倾九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走了。” 离开了国寺一段距离过后,凤倾九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刚刚那个结你为什么打的那样松散?不怕她解开吗?” 在李道陵打结的时候凤倾九就看出来了这一点,一直忍到现在才问。 李道陵脸上依旧是神秘兮兮的表情。 “就是要让她能解开才好。山人自有妙计,你不用管。” 第四百三十九章 最多一刻钟 李道陵带着凤倾九来到了京城中心地段。 一直跟着李道陵盲目往前走的凤倾九,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是愿意相信李道陵的,可已经走了这么久,李道陵仍然没说要去哪里,她难免有些怀疑。 “怎么不走了?”李道陵看着她疑惑的问道。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对上凤倾九警惕的眼神,李道陵忽然就笑了。 “我要把你卖了。” 凤倾九撇了撇嘴,这人又开始说话不着调了。 “你不敢做这样的事。” 李道陵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呢,都不知道配合我一下。” 凤倾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还是那个意思,她要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 “快到了,我不会骗你的,等一下你就清楚了。” “最多一刻钟。” 听到李道陵说出来准确的时间,凤倾九现下一时也没处可去,只好继续跟着他走。 国寺内。 月心眉一听到两个人离开,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解开绑着自己的绳索。 绑着她的结并没有系死,她挣扎的越剧烈,那打结的地方就越松散。 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绑着她的结终于彻底散了。 月心眉重获自由之后,第一时间舒展了身体,那种无力感瞬间消失。 隐藏身躯,悄悄在周围转悠了一圈,确定那两个人真的离开了后,月心眉放下心来,也离开了国寺。 不过她这次学聪明了。 方才听那个白发男人的意思,慕承渊把她送到国寺,应该是有别的用意的,她必须换幅样子活动。 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月心眉最终选择了其中一个紫色瓶子。 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月心眉喃喃自语,“小宝贝,真是没有白养你,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她打开瓶子,把里面还在蠕动的黑色小虫子一口吞下,下一秒,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月心眉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竟是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甚至有九分像凤倾九! 几滴冷汗从额角落下,月心眉喘着粗气,心想这易容蛊果然还是得改进一番才好。 这所谓的易容蛊,是她当初在制情蛊的时候,意外得来的变异蛊,蛊书上不曾记载,她也是找了许多人实验,才勉强得了这么一个能用的。 只要在心里想着某个人的容貌,蛊虫便会在皮下增生,将服蛊之人的外貌改变成心想之人的模样,虽然效果可以持续一个时辰,但使用后身体也会虚弱很长时间。 稀少又副作用多,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月心眉也不会用它,但现在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没有任何犹豫,月心眉顶着凤倾九的脸,来到了天牢。 可是在天牢门前被拦了下来。 凤倾九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她在外行走的时候脸上戴上了一层面纱。 “你是何人?” 看着天老守卫那张威严的脸,月心眉直接摘下了自己脸上的淡红色面纱。 “是我。” 她伪装成了凤倾九的声音,虽只有七八分像,但应付这些没怎么见过黎王妃的守卫显然足够。 看到凤倾九的脸,守卫的态度立刻 就变得恭敬了起来。 “黎王妃安。” 月心眉冷冷的点了点头,“我想要见一见拓跋栎。” 那守卫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 “可是上头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拓跋栎……” 月心眉脸色沉了几分,问道:“难道连我都不行吗?” 这个负责看守天牢的,本来就是慕承渊这一派的,脸上纠结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王妃自然是可以,不过希望王妃不要在里面久留。” 月心眉表情这才好看了,给了这个守卫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会记住你的。” 那个守卫倒是挺高兴的,谁还没有点追求呢,能够被黎王妃记住,升官进阶指日可待。 月心眉走进了天牢之后,立刻就冷下了脸,直接走到了最里面。 这地方她虽然没有来过,但是规则方面的还是了解了一些,越是往里面关押的越是重犯,像拓跋栎这种等级的根本就不用怀疑他的去向。 果然,走到了最里面的牢房,拓跋栎正一脸颓废地瘫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注意到周围除了关押的犯人再没有别人,而那些负责看押都在稍远点的距离。 听到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拓跋栎猛的抬头,就看到了顶着凤倾九脸的月心眉。 “你来这里做什么?” 拓跋栎瘫在那儿没动,面上下意识的浮现出讽刺,心中纳闷凤倾九怎么会来看他。 月心眉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里面的拓跋栎。 这眼神让拓跋栎感觉出了不对劲,他快 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牢房门口。 “你不是凤倾九,你是……心眉?!” 拓跋栎对月心眉何其熟悉,刚刚不过是离得远才没有立刻发现,现在两个人只隔了牢门的距离,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月心眉挑了挑眉,微微颔首算是应声。 “你是来看我的吗?不对,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快,你快点带我出去!” 拓跋栎想法很简单,月心眉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想必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了,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月心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就那样眼神冷漠的看着拓跋栎。 “你……你怎么不说话?” 拓跋栎被关在天牢这些日子,还一直都担心着月心眉的。 自己被关进了天牢,也不知道月心眉会遭受到何种惩罚。 方才看到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拓跋栎也是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能行动自如。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面前的人有点不对劲。 拓跋栎并不觉得自己会认错人,他怎么可能认错自己最在乎的人呢。 月心眉垂着眸,终于是开了口,“你出不去的。” “为什么出不去?难道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拓跋栎感到有些不安,而月心眉接下来的话也确实证实了他的不安。 “我自然不是来救你的。” 拓跋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月心眉之间的距离。 “那你来干什么的?”拓跋栎瞬间警觉起来。 “你觉得呢?” 这一刻,拓跋栎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危险的很,好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月心眉一样。 “你知道除了你之外,其他在京城的西域人都怎么样了吗?” 拓跋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但心中也有大概的猜测,那些人下场应该不会太好。 依照他对大周皇帝的了解,他一定会斩草除根,也不知道那些人还能剩下多少。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虽然拓跋栎依旧摇头,但是月心眉并不相信他一点没有猜到。 “无妨,我告诉你。” 月心眉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他们都死了。” “死了便死了,你先救我出去!”拓跋栎语气有些低沉,带着命令的意思,看着月心眉的眼神也变了,不似刚刚的温柔,倒像一个上位者在看着自己的手下。 “呵。”月心眉冷笑一声。 这才对嘛,这才是真正的拓跋栎,而不是刚刚那个看似深情的男人。 “我救你出去有用吗?只剩下你自己了,就算你出去也会被通缉,苟活在京城里,根本离开不了,也没有人能帮你。” 拓跋栎感觉月心眉的话越说越不对劲。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女人的目的,难道是叛变了,来找他套话的? “不过是来看看现在的你和我相比之下,谁更惨一些。” 月心眉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和拓跋栎分开的经历说出来,她有了别的打算。 拓跋栎在她这里已经算是一颗废棋,是时候该处理掉了。 “月心眉,你变了。” 拓跋栎心里一沉,他越发看不透眼前的女人了。 “是啊,我确实变了。” 第四百四十章 你已经没用了 “难道你就没变吗?”月心眉反问道。 她一直都挺看不起拓跋栎的,一边嘴上说着爱她,一边还在利用她。 拓跋栎不解的看着月心眉,问道:“我哪里变了?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样子,难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月心眉大笑道:“确实,我开始还觉得你是真心待我,只是后来发现你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罢了。” 拓跋栎有些想不明白,他是掌权者,对待月心眉已经够宽容够耐心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满足? “不要再废话,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月心眉根本就没有想救他出去,来到这里只是说一些一直都憋在心里面的话,以及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今天我是过来探望一下你在这里过得究竟如何,至于救你出去我还没有那个能耐。” 她忽然拿出了一块糕点,手伸过牢门,递到拓跋栎的面前。 “鉴于你之前对我还不错,想着你在这里面可能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特地给你带了一块糕点,是你喜欢的口味。” 拓跋栎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块糕点,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你不会在这里面下毒吧。” 拓跋栎现在对于月心眉不是十足的信任。 通过刚刚那番对话,他觉得月心眉有了叛变的心,至于是不是完全要叛变他并不能够确定。 “你觉得呢?” 月心眉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笑意未达眼底。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吃了,如果不 相信,我想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拓跋栎紧紧的皱着眉头,思考了两分钟这才接过了那块糕点。 他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吃下,而是再次感谢月心眉,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可让他失望的是月心眉一直都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没有半分改变。 他心一狠,深吸一口气,把那块糕点三两口吞下。 等了半分钟,他身体没有感觉任何不适,这才松了口气。 月心眉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微笑的看着他继续说:“你现在心中一定在想那块糕点里面没毒,不然你此刻应该躺在地上了。” 拓跋栎不明白月心眉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有些毒的发作的时间比较晚。” 拓跋栎脸色猛烈一点,第一时间想去抠嗓子眼,可是高点已经被咽下去了 ,这些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你,你真的对我下毒?” 他问的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是肚子剧痛无比。 “这,这是什么?” 拓跋栎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看上去痛苦极了。 月心眉手里面也并没有太多的毒,那只不过是之前想给凤倾九下的那个蛊罢了,正好这次给了拓跋栎。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用了,我会代替你好好在西域活下去的。” 拓跋栎此刻还有意识,只不过身体痛的厉害。 “你给我下的是蛊!” 身为西域的人,他怎么可能一点不懂,感受到身体的状况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是啊 ,你真的好聪明,竟然猜对了。” 月心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在天牢过多的停留,大步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拓跋栎还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看着女人绝情的背影,拓跋栎现在不管身体痛,就连心也在痛着。 他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月心眉的事情,事事都爱护她,关心她,可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是她亲手背叛。 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一刻仿佛身体上的疼痛都不存在了一样,只沉浸在伤心里。 最终拓跋栎还是没有抵抗得了蛊虫的折磨,最后在狱中自杀。 消息转到宫里,正好赶上慕承渊侍疾。 “他竟然死了!” 慕承渊特别惊讶,和拓跋栎也算是交手一段时间,这人确实非常狡猾,但自杀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发生就很奇怪了。 相比于慕承渊的态度,皇上 就淡定多了。 “可以去调查一下死因。” 拓跋栎并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人,他们想法相同,这里面应该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有人给拓跋栎下毒。 慕承渊脸色阴沉,好不容易把人抓了,还没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他就死了,以至于让他原本计划好的全部都得推翻。 拓跋栎在狱中自杀的这个消息传出来,有开心的,有不理解的,自然还有欢呼雀跃的。 慕承渊直觉拓跋栎的死很不对劲,离开养心殿就就来了惊蛰。 “你去天牢那边查一查拓跋栎得死因,最好找人验尸,” 惊蛰立刻就明白了慕承渊 的意思。 “是,属下这就去做。” 另一边,凤倾九跟着李道陵走了一会,就在她再次想要“罢工”那个时候,李道陵终于带着她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子,像是某个地方的后门。 “这是哪里?” 凤倾九搜寻了一下记忆,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是燕春楼的旧址,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后门。” 凤倾九眉头微皱,不明白李道陵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个地方。 不过燕春楼她忽然有了些印象,那是天机阁副阁主西域王的地盘。 “ 我懂了。” 凤倾九忽然想到,既然这是西域王的地盘,那么同样也是拓跋栎可以操控的力量。 现在拓跋瑜已经被关押到了天牢,这势力就如同一盘散沙,轻轻松松便能摧毁。 她摩拳擦掌忽然兴奋了起来。 “我们是要捣毁这处窝点吗?” 李道陵看着凤倾九兴奋的样子忽然有点无语,她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不是。” 李道陵的话就如同一盆凉水一样泼了下来,让凤倾九瞬间就冷静了。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不太理解的看着李道陵问道。 “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 他一边带着凤倾九往里面走,一边解释:“这里以前确实是拓跋栎的地盘,但是他进入大牢之后,皇上就已经派人收编了这里。” 凤倾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已经变成了皇上的地盘儿啊。 “不如你猜猜 ,咱们要做什么事情?” 李道陵看着凤倾九的眼神中都带着笑意,皇上几分夸奖凤倾九冰雪聪明,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经常被夸赞的人能不能够猜到他们的目的。 凤倾九直接给了李道陵一个白眼。 “难怪,你是皇上的人,自然要向着他的。” 李道陵摇头否定:“才不是,我做的都是为人民好的事。” 凤倾九撇了撇嘴,觉得这不过是一套道貌岸然的说辞罢了,实际上李道陵和皇上之间的关联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总不能是让我们来做这里的老大吧。” 凤倾九一边说一边朝着李道陵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的这番态度十分不满意。 “你再猜猜。” 李道陵是不打算告诉她的,但是怕凤倾九现在就打道回府,去宫中坏了事儿,他只能这样拖延着。 “我猜不到。” 凤倾九隐约觉得李道陵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们此刻刚刚进门,凤倾九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忽然觉得,与其在这里听你浪费时间,还不如敢去宫中帮助慕承渊。”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犹豫。 李道陵直接瞬移到凤倾九面前, 她只感觉一道白光在自己眼前划过,这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凤倾九捂着胸口,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下次在我面前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 李道陵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如果我说了的话,是不是就没了投怀送抱。” 第四百四十一章 给她治病 凤倾九直接给了他一拳,如果不是刚刚她走的慢,也真的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李道陵那忽然一个动作,她没准真的会扎到他怀里。 “干嘛?既不告诉我在这里做什么,又不让我离开。” 李道陵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说一点什么,凤倾九肯定不会跟着他进去。 “你也知道,我这人做事谨慎,你已经把我框骗到了这里,那是出于我之前对你的信任,但是我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凤倾九看着李道陵一字一句说的特别认真。 “行行行,我告诉你行了吧。” “这里有两个你想不到的人,他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凤倾九还是不太满意李道陵给的这个答案,不过却比刚刚要好的多了,至少她知道要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可以了吗?” 李道陵觉得凤倾九有些傲娇,他解释完了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可能压根就没想走,就是想让他说实话。 “你是不是在故意套我话?” 他反应过来做出很生气的样子。 凤倾九根本就不把他的生气放在眼里。 这人别看这是白发,但其性格相当幼稚,这一点凤倾九已经品清楚了。 “我在跟你说话呢?” 他在等着凤倾九的回答,可是这女人却转过身踏进了燕春楼里面。 这燕春楼的内部她还是第一次进来,看起来和普通的地方没什么不一样啊。 可这里是天机阁的地盘,肯定有别的可取之处,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发现吧。 她抱着这一点,仔细的观察了半天,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李道陵就在旁边看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仿佛在说没有他的介绍,看看凤倾九什么时候能够发现问题。 终于确定这里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凤倾九这才看向李道陵。 “看戏呢?” 李道陵点点头,说道:“还挺有意思,发现什么了吗?” 凤倾九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叫声哥哥,我带你去。” 凤倾九直接动手了,一拳打了个空,李道陵闪躲的相当及时。 “女孩子不应该动手动脚的,你求求我,我就带你去。” 凤倾九就站在那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的打算。。 最终还是李道陵先妥协了下来。 “行吧行吧,我这就带你过去。” 凤倾九给了他一个还算识相的眼神,就跟着李道陵往里面走。 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建筑,而且相当简单,凤倾九甚至有点疑惑李道陵是不是在骗他。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楼的面前。 “就是这里了。” 凤倾九仔细着打量他们面前的楼,外表看上去挺不起眼的,如果不是李道陵带着她站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注意,甚至还以为这个是费劲。 李道陵给凤倾九解释:“你可别看楼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像是废弃的,里面可大有乾坤。” 李道陵表情神神秘秘,倒是真的让凤倾九对这个楼里面产生了兴趣。 “那这门你能打开吗?” 她 是看到这门上上锁了,而且那锁上锈迹斑斑,看上去就像是废弃了很久一样。 李道陵拿出了一把大钥匙,看起来和那个锁是一套,让人惊讶的是那个钥匙上面也是锈迹斑斑,可却一点都不会在手上掉铁渣。 “等等。” 她制止了李道陵的动作,大步上前伸出两个手指摩擦着那把锁头。 “果然如此。” 她原本以为上面是真的锈迹,但看到李道陵拿出那把钥匙的时候瞬间明白过来,不过是伪装。 她现在越来越好奇里面究竟什么样了。 “你可以打开了。” 她退到了一边,给李道陵留出了充足的位置。 李道陵也没有在留什么悬念,直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现在天气还是有些热的,凤倾九跟在李道陵的身后走进去,第一感觉就是里面格外的凉爽,却也不至于冷,温度刚刚好。 “这地方确实不错。” 光是温度这一方面,她对这里观感就不错。 “是啊,冬暖夏凉。” 李道陵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跟着我,人在里面。” 凤倾九这才开始打量这楼里面的布置。 本来以为也会像外面一样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一样,可事实上超乎了她的预料,这里面布置特别豪华。 所有家具全都用珍贵的紫檀木,很是奢侈,其他的布置也皆不是凡品,她心中大为惊讶,这天机阁这么富有吗? 还来不及凤倾九多想,她就被带 到了一间屋。 只见这间屋也是被从外面锁住,只不过这个锁头特别的小,如果是她被关在里面的话,这个锁根本就拦不住她。 李道陵打开了这道门,然后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对凤倾九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凤倾九没有任何犹豫,警惕地推开了这道门。 看到门后的人时,她瞳孔微缩。 里面的正是虚弱的凤紫澜和一个小孩。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小孩正是慕临辰一个儿子。 “她怎么在这里?” 凤倾九下意识的看向旁边李道陵。 李道陵脸上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事已至此凤倾九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李道陵所说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她去做,是指带她来这里。 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李道陵绝对不可能简单的带她来这里见凤紫澜,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凤紫澜看到凤倾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恐慌,还有一些愤恨,可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倾九朝着自己走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脸色有些不好看,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李道陵全程高深莫测的。 若是换成以前,她会觉得李道陵有些仙风道骨,说话都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但是现在只觉得很生气。 “这都是皇上安排。” 事情发展到这里凤倾九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黎王知道这件事情吗?” 李道陵摇了摇头:“不知 道。” 凤倾九眉头皱的死紧,就听李道陵继续说:“就连他把你送来国寺那这件事情都是皇上安排的。” 凤倾九心情特别不好,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不过对方是皇上就可以理解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气愤。 “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目光落到了床上的凤紫澜和小皇子身上。 凤紫澜除了身体虚弱之外看不到其他的毛病,但是那个小皇子明显不太对,脸色红红的,还有一些呼吸困难的样子。 “这孩子有问题,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忙看看病,并且看住她。” 凤倾九撇了撇嘴,觉得挺有意思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 谁还没有点脾气,虽然不能够对皇上发,但是这个李道陵也跟着一起瞒自己,也有错。 “你随意,反正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李道陵怎么可能不知道凤倾九是什么意思,急忙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凤倾九的怒火 他可不想承受,他只是个无辜的带路人罢了。 “我只负责把你带到这里来,至于你要怎么做,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凤倾九一口气憋在心里,咬牙切齿地看着李道陵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我不知道,这就得你亲自检查了。” 凤倾九叹了口气,特别是对视上凤紫澜那故作凶恶的眼神的时候,觉得很无语。 “你以为我很想来吗?”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好,这人之前可找过她不少麻烦,她能有好态度就奇怪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上面写了什么! 看着周围的布置,以及躺在床上的凤紫澜和小皇子,凤倾九有点头疼。 她心中感叹,皇上果然事事周全,连她都没有想到凤紫澜竟然会被安排在这里。 昔日西域的地盘,凤紫澜和小皇子又被传是被拓跋栎给掳走的,真是好大的一盘棋。 想到这她心底又隐隐的不安,她和慕承渊又何尝不是这一盘棋中的棋子呢,而且还是被毫无察觉的安排的。 在得知慕承渊并不知情她被安排来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彼时,郊外。 慕临辰看着面前自己的私兵,瞬间又添了点底气, 就算是昔日高高在上的人又怎样,现在还不是缠绵病榻,性命堪忧。 而他才是未来最适合的新的主导者。 “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慕临辰大声喊道。 底下的士兵把手中长枪插在地上,跺脚回应:“拥护新主,拥立新皇。” 慕临辰对士兵这气势满意极了。 “好,今日随我进京,听我召唤,待本殿登基,定给你们加官进爵。” 慕临辰自己的军队带到了距离城外百里处的荒地。 “你们在此休整。” 他吩咐完就一个人回了城中。 他直接回到了太子府,思来想去叫来了心腹手下。 “在我去城外的这段时间里,皇宫之中有何异动?” 那手下摇了摇头,回答道:“据说皇上的身子要好了一些,能从床上坐起。” 慕临辰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说不 上好。 他从宫中离开之时,那老东西还躺在床上虚弱的不行,难道是有所好转了? 不行,他不能够再继续等下去了。 那手下继续说:“皇上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就开始批阅奏折,说是不放心朝堂上的事情,撑着病体在坚持着,在您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多大臣来过问是否要上书举荐您监国。” 慕临辰唇角微勾,满面嘲讽。 那老东西怕不是放心不下朝堂上的事情,怕他在这段时间里做什么事儿提前做部署呢吧。 如今父子两人基本上已经撕破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去告诉那些大臣,可以上书举荐我了,一次不行就几次。” 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即使现在皇上察觉到他的目的,但也不敢立刻剥夺他太子的位置。 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掌控朝堂的控制权,不给其他人一点机会。 吩咐完了心腹,他就去了书房。 他要做两手准备,不能够完全依靠那些大臣。 现在那老东西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老东西必须要死! 他给皇后写了一封书信,并且封死,又叫来了自己另外一个心腹。 “去把这送进宫,亲自给我母后,切记,一定要亲自,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如今皇宫势力鱼龙混杂,既然他的人能够在皇宫之中来去自如,慕承渊的人自然也能。 虽然他司马昭之心已经路人皆知,但终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都要小心翼翼进 行才对。 皇宫之中,纳兰若带着宫女在御花园中闲逛。 “有什么新消息吗?”她语气平静的向身旁之人询问。 “回禀主子,皇后的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太子刚从城外回来。”身旁宫女回答道。 只见这宫女穿着一身浅绿色罗裙,梳着标准的宫女发型,一张脸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是属于扔进宫女堆里都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知道他去城外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们的人跟丢了。” 纳兰若冷笑一声,大概猜测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找机会继续盯着。” 就在芊眠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视线被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给吸引。 “主子,那边那个小太监不对劲。” 因为刚刚两个人要说话,所处的位置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如果不注意的话还真的难以发现。 “过去看看。” 那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往前走,像是第一次做一种不好的事情一样满脸紧张,并且走得非常慢。 纳兰若和芊眠悄悄的来到了这个小太监的生活。 小太监像是感觉到后面有人一样,快速的转过头,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后面的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就感觉后颈一痛,直接晕了过去。 芊眠根本没用纳兰若吩咐,直接就在小太监的身上搜查了起来。 很快,一封信映入她们的眼帘。 “主子,这有一封信。” 纳兰若接过信,打开随意的瞥了一眼,很是惊艳。 “你把这小太监处理好,我去一趟养心殿。” 这封信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过重要,纳兰若不敢私自做决定。 脚步匆匆的来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皇帝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放了很多皱褶。 他虽然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样虚弱,但脸色依旧苍白,看起来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因为纳兰若现在深得皇上信任,在门口都不用得到通船就能直接进来,才看到这样一幕,若是太子来,看到的可能就不是这样的画面了。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皇上停止了批阅奏折的动作,转过头往门口看。 “有事?” 纳兰若最近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很少,皇上吩咐纳兰若关注皇后那边的动向,用她牵制皇后,不让皇后太过放肆。 “臣妾劫到了一封书信,应该是太子殿下写给皇后的。” 纳兰若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把手里面的那封书信放在了桌面上。 “臣妾看了一眼,觉得此事重大,陛下应该早做准备才好。” 慕承渊只是去吩咐了点事,回来就看到纳兰若也在屋里,正好看到她把手中的信放在桌面上的这个动作。 “上面写了什么?” 皇上一边问一边用手拿起了那封信,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慕承渊有些疑惑,走过来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信上面大致的意思就是需要皇后帮忙,听说了皇上已经能够起床批阅奏折的事情,担心他的身体有 所好转,所以让皇后三天后无论如何都要给皇帝喂下毒药,不管皇帝同不同意他监国,他都要掌控朝廷,把权力捏在自己手里。 皇帝气的身体发抖,一挥袖子把桌上的奏折都挥到了地上。 “逆子,这逆子竟然还想对朕下毒。” 他就是在逼太子对慕临辰动手,可真看到他的计划,皇帝又气的不行。 慕承渊倒是比较淡定,太子动手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罢了。 “你派人去把言祁召进宫来,朕有些事要吩咐他。” 慕承渊领命离去,让自己的手下去了崇国公府。 言祁来的很快,现在是多事之秋,他知道皇上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他。 慕承渊和纳兰若看到言祁来,知趣的找借口离开,知道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他们两个在旁边听着多少有点不方便。 养心殿内只剩下皇上和言祁两个人了。 “朕需要你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言祁半跪在地上:“请陛下吩咐。” “你去召集军队,不过这一切要悄悄进行,隐藏好,三天之后太子可能谋反。” 那封信只能够知道太子大概的计划,但具体皇帝还不知道,只是有很大的可能而已。 言祁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是,臣这就去安排。” 此时燕春楼,凤倾九紧皱着眉看躺在床上的凤紫澜。 “你别过来,休想伤害我和我的儿子。” 凤紫澜紧紧的抱着小皇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孩子已经被憋的满脸通红。 第四百四十三章 是中毒了! “你再不放开他,他可能就被你勒死了。”凤倾九好心提醒凤紫澜,却收到了后者的一个白眼。 “唔唔唔……” 凤紫澜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突然就说不了话了。 虽然不能说话,身体还虚弱的不行,但她两只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孩子,不给凤倾九机会。 凤紫澜没有办法看向李道陵。 “她对我的敌意实在是太大了,抗拒太明显。” 李道陵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把她给绑起来吧。” 凤紫澜肉眼可见的虚弱,真的很怕一不注意就把人给弄死了。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被凤紫澜紧紧抱着的小孩子身上,那孩子脸色已经由红变紫,足以可见若是再耽搁一点时间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要不,咱们两个把她给打晕了吧。” 凤倾九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凤紫澜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的不好,可以打晕寻常人的力道,在她身上可能会成为致命的创伤。”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道陵表示爱莫能助。 凤倾九也不指望着李道陵了,自己皱眉想办法。 她也不敢耽搁太多时间,无论是凤紫澜还是小皇子在皇上那里都是有用的,不然的话就不会用她来医治了,前提是要保证这两者的生命。 凤倾九也不敢再耽搁,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有湿毛巾吗?” 李道陵扫视了一圈周围,恰好看到一盆水,以及一块毛巾。 他把毛巾放进水里浸湿,拧干水分,之后递给凤倾九。 就看到凤倾九把手里小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毛巾上,之后毫不犹豫的上前捂住了凤紫澜的鼻子。 凤紫澜想要挣扎,可是凤倾九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连李道陵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凤紫澜直接晕了过去。 李道陵被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凤倾九说:“你不会把人给毒死了?” 他是知道一些两个人过往的,凤紫澜确实是给凤倾九找麻烦两人不对付,但也不至于直接把人给弄死吧,凤倾九并不像那么不理智的人啊。 “不是,她太吵了,而且抗拒太明显,我需要给她做检查,而且这孩子如果再耽搁一些时间可能会没了。” 李道陵这才注意到那孩子脸色发紫,赶紧上前从昏迷的凤紫澜怀里面把孩子给抱了出来。 孩子被抱出凤紫澜怀中的那一刻,哇哇的哭了起来。 李道陵从来都没有哄过孩子,一时间倒是慌了神,求救的看向凤倾九。 “你先抱一会儿,我先给凤紫澜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她的手搭在了凤紫澜的手腕之上,凤紫澜才几天的时间而已就骨瘦如柴,凤倾九能够清晰的摸到她手腕处的骨头。 感受一番之后,凤倾九叹了口气。 单纯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来说,她觉得凤紫澜挺可怜的。 一心想要往上爬,更是成为了太子的女人,老天眷顾还怀上了孩子,只是这下场真的不好。 孩子早产不说,还没有好好的护理,直接被囚 禁,精神压力大的让精神产生了一些问题。 “她究竟什么情况?” 怀里的孩子虽然在哭,可是因为实在太虚弱了 ,哭声很快就弱了下来。 “精神出了问题,加上因为早产体虚没能及时补足,所以造成了暂时性的失语。” 她这是解释为什么刚刚凤紫澜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李道陵啧啧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可怜凤紫澜,还是有别的意思。 检查完了大人,凤倾九就把小皇子从李道陵到怀里面接了过来。 她 轻轻地摇晃着身体哄孩子,看着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儿心疼的不行。 大概是所有女人都会这样,看到如此可怜的孩子会非常心疼。 “乖啊,让我检查一下看你哪里不舒服。” 凤倾九一边说着一边给孩子检查身体。 孩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一块青一块紫的了,而且上面还有明显的掐打痕迹,很显然是凤紫澜干的。 李道陵也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对自己的孩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凤倾九细心的检查,这孩子是因为是早产,生下来之后还没有喝过奶水,瘦的吓人,应该说他现在还活着就是命大。 “这孩子情况非常不好,外表这些伤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感染了风寒,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儿,他需要得到好的治疗,也不能让他和凤紫澜继续待在一起。” 李道陵自然为什么要让母子分别。 和凤紫澜待在一起,这孩子必死无疑。 两人猜测 没错,孩子身上的伤都是被凤紫澜掐打出来的。 她清醒之后就在这儿,整个人特别的崩溃,她没有按照计划母凭子贵得到太子的优待不说,直接成了阶下囚,被人囚禁在这里,她简直要崩溃了,就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了孩子身上。 “那这孩子怎么办?” 李道陵觉得有点棘手,把两个人安排在这里是皇上的意思可现在这小孩子的情况明显不允许。 凤倾九知道李道陵再想办法也没有催促。 所有的一切全都掌控在皇上那里,私自做决定便是抗旨,还有可能会发生其他的麻烦。 没过多久,李道陵就像是想到了办法一样。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你把孩子带走抚养,正好凤紫澜也可以直接关进牢里,不必细心看管。” 凤倾九吃惊的看着李道陵,没想到他想了半天想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糟糕的办法。 “不行。” 凤倾九拒绝的特别果断,她虽然很心疼小孩子,但是在大局面前,她不想在自己和慕承渊的身上牵扯太多。 “就是不行,我的身份不方便,而且还有可能会破坏皇上的计划。” 凤倾九说的很直白,倒是让李道陵特别的为难,这可是在目前他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彼时,惊蛰带着仵作来到了天牢。 “什么人?” 天牢的看管人员立刻就迎了上来。 惊蛰亮出了属于慕承渊的令牌。 “黎王命我来这里办案。” 看到令牌,看守天牢的人立刻就 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 “大人请,” 惊蛰并没有给他多少眼神,直接就带着仵作走了进去。 他没看到,等到他们两个走进去之后,那看守天牢的人吓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他心中忐忑的不行,只有他清楚的知道拓跋栎死前的情况。 黎王妃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可是等黎王妃走了后不久人就死了,说这两者没有半点关联他都不信。 可是有些话他注定不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说。 惊蛰再找仵作来到了拓跋栎一直住的牢房, 这牢房很简陋,地上杂乱不堪,只铺了一点稻草,而且天牢里面的味道也很难闻。 仵作看到拓跋栎的尸体立刻上前去检查,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他先是绕着拓跋栎走了两圈,确定没有明显外伤之后,这才蹲下身子,强迫拓跋栎的尸体张口,拉出了舌头看了看,心中有所猜测。 他又拿出了长长的银针,随意的在拓跋栎身上扎了几下,也就确定了。 看着仵作站起身来,惊蛰立刻问道:“死因是什么?” “初步怀疑是中毒。” 惊蛰带来的这个仵作是拥有多年经验的老伙计。 “什么毒能知道吗?” 仵作摇了摇头:“这毒并不是吃下去就会要命,而是要等待片刻,我并没有见过这类的,可能这毒大周都没有。” “竟然是中毒!” 他也上去翻看了几下拓跋栎的尸体,仵作的手里面还拿着发黑的银针。 第四百四十四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此情形,惊蛰便拿过仵作手里的银针仔细端详后,陷入沉思。 能入这大牢的人寥寥无几,可偏偏拓跋栎意外中毒身亡,实在过于离奇。 看样子,大牢内已然出现奸细。 惊蛰眯了眯眼,随后看向周围熟悉无比的面容,沉声问道,“最近可有人来过?” 月心眉心下一惊,随即回道,“暂没发现嫌疑人,只是……” “只是什么?” 惊蛰缓缓走过,看向低着头的月心眉身上的装扮,倒像是一套新的服饰。 这大牢内何时来了个新人? 还没等他思索完毕,只听见月心眉沉声说道,“凤倾九来过,就在不久前。” 话落,惊蛰眉头一皱。 消息上告知凤倾九正在国寺,怎么会来这里? “知道了,暂时看住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违者,杀无赦。” 惊蛰低声吩咐,丝毫没意识到面前的侍女正是月心眉所扮。 惊蛰转身离开,月心眉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仰起一抹笑容。 出了大牢的惊蛰抬手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哨响,只见一只雄鹰展翅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惊蛰拿着自己也早已准备好的密信绑在它腿上,拍了拍它的肩膀。 “去吧。” 随即,那雄鹰盘旋在空中而后消失。 身后的车夫见状这才上前道,“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上路吧。” 惊蛰上了车闭眼思索着一切。 拓跋栎死的过于蹊跷,却又一时半会调查不出任何消息。 若是他的 死跟凤倾九有关…… 惊蛰眉头一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倘若凤倾九要他死,也不至于留道现在。 马声嘶鸣,只听见车夫一声“吁——”,惊蛰腾然睁眼。 马车外的车夫恭恭敬敬道,“公子,已经到了。” 惊蛰抬手掀开车帘,随即丢了一锭银子外抬腿下车。 身后的车夫还仔细着手里的银子,惊蛰站在山脚下望着山上的竹子摇曳。 车夫又干笑两声道,“公子,这国寺走的都是小路,小的马车实在是上不去,您看……” 惊蛰摆了摆手,“罢了,你回去吧。” 车夫连连点头,转身架着马离去。 惊蛰闭眼用内里探寻着山上的路,腾然睁眼。 “哼,有趣。用五行八卦来迷惑行人。难怪车夫不愿上山,只怕是有去无回。” 只见面前的竹林倏然变幻莫测,林总现出一小道来。 惊蛰这才抬腿上路,周围的镜像宛如仙境一般,从葱郁的竹林变成了桃林。 惊蛰眉头一皱,难不成刚才这只是五行八卦的第一层? 这桃林才是真正的入口? 惊蛰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进去。周身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让他有所警惕。 只见一小僧现身,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道,“来者何人?” 惊蛰眉头一紧,沉声道,“故人。” “在下欲拜见主持,劳烦通告。” 那小僧宛如木偶一般挡住他的路,缓缓开口道,“主持今日不在,阁下另寻时日再来拜见吧。” 惊蛰脸色一沉,区区小僧胆 敢拦住她的去路? 惊蛰冷笑一声,周身气息冷冽。 只见桃花纷飞,花瓣被惊蛰用内里托起,腾然化为利刃向那小僧劈去。 “哗——” 风过,桃花纷飞。 唯有小僧还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惊蛰。 “阁下这是何意。” “拦我者,死。” 说完,只见惊蛰抽出手中的剑朝着小僧刺去,可剑空。 惊蛰倏然一惊,已然来不及,后背狠狠地挨了一掌,将他打出桃林。 惊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看着面前的小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阁下还请回,主持吩咐过今日恕不见客。” 闻言,惊蛰胸膛跌宕,只见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嘴角上的血迹被他擦下。 看着面前的小僧严重闪过一丝古怪。 那小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一张一合也像是被人牵动般,没有呼吸的征兆。 惊蛰吐出一口混浊之气,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人。 “看样子今日是见不到凤倾九了。” 说完,惊蛰垂眸转身正准备离去。 风沙扬起,周身景象万变。再睁眼惊蛰早已置身在竹林中。 而在京城里的月心眉正打算混淆出城。 城关不少士兵站岗,月心眉咬了咬牙捂住自己脸上的帕子硬着头皮闯过去。 “站住!” 身后的人一声令下,一把剑鞘倏然拦在她的面前。 月心眉定了定神看着面前的人,装模作样道,“放肆!” 那侍卫先是心中一惊,随即眉头一皱,“放不放肆不是你说了算,只有通关玉 蝶才能出城。” “拿出来。” 月心眉怎会有通关玉蝶,见状便拉下帕子,冷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呵斥道,“本王妃出城难道还用得着通关玉蝶?” 倏然周围议论纷纷,侍卫脸色大变。 “这不是……黎王妃?!” “黎王妃?!就是那个给我们治好牡丹疫的黎王妃?!” “是啊是啊!黎王妃也来了。” …… 一时间人潮涌动,众人噙着泪水一一跪地不起。 “多谢黎王妃救命之恩!” 那城门本就不大,如此一闹,城门尽数被众人围堵。 一时间众人纷纷想一睹凤倾九芳容。 月心眉捏着手心嫉妒不已,凭什么她凤倾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害得她四处逃命! “还不快把她们拦住!难道要让本王妃被这群贱民践踏吗?!” 月心眉咬着牙怒斥身边的侍卫。 侍卫闻言一征,当即跪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拦了王妃的路,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跟小的计较。” 月心眉摆了摆手,见城关乱成一团,勾着嘴道,“知道就好,下次若再有这狗胆,仔细你全家的命!” “还不把这群贱民处置了!” “是!” 看着两拨人忙的不可开交,月心眉转身离开,扬长而去。 燕春楼内。 凤倾九怀中的小皇子哭闹不已,风寒本不是多严重,奈何一个小孩子又不会言语。 无奈之下,凤倾九只好出去买药请大夫。 燕春楼内确是络绎不绝的人客,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 了吗?活菩萨现身了!” “是吗?在哪呢?” “说是在城关,得赶紧过去,若不然出了城就见不到了!” “走走走!” 凤倾九戴着头巾看着一个个都在往城关涌去,眉头一皱。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去过城关? 莫非事有蹊跷? 正跟在人群后的凤倾九到了城关这才发现场面一团乱,一个个哭天喊地的求见黎王妃。 莫非是有人冒充她?! 凤倾九咬了咬牙,看样子最近确实是不太平。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小皇子风寒治好。 凤倾九转身正准备离去,余光却瞟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王……凤小姐!” 惊蛰见凤倾九,到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 两人一见,凤倾九紧张的心这才缓缓放下,“此地不宜久留,跟我回燕春楼。” 惊蛰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中的药包心下又是一惊,“凤小姐您生病了?” 凤倾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是小皇子,染了风寒。” 两人话间便入了燕春楼。 如今的燕春楼几乎没什么客,坐在房内的凤倾九安置了小皇子后这才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本打算去国寺找您,却被小僧……打伤了。”惊蛰继续道,“无奈之下我只能回来,半路闻言你在城关,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凤倾九顿时心中一惊,看样子她在城关的消息早就被众人知晓了,并且还不是她本人,而是被人冒充! 凤倾九神情复杂的看向他,却也没有道出实情。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小皇子病重,我也不好抛头露面,只是这传闻我在城关也是我才知道的事情。”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看向惊蛰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惊蛰当即眼皮子一挑,倏然心中起了一丝疑心。 难不成城关只是传闻?而两人恰巧而遇也是她听闻了这个传闻,所以才来查探。 “拓跋栎死了。” 惊蛰未曾直接问她为何杀了拓跋栎,反而略带试探的意味。 直到看到凤倾九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心中的疑虑越发的深。 “王妃不知道?” 惊蛰抿了抿茶水看向她。 凤倾九对上惊蛰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为这事而来。 “你这是怀疑我干的?” 凤倾九笑而不语,看着面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 别说是杀人,就连这燕春楼她都几乎没踏出去过,更何况跟着李道陵,又怎可能有杀人的机会。 惊蛰垂了垂眸子,“能入大牢之人寥寥无几,听闻王妃去过大牢。” “我并非想干涉王妃之举,只是……不明白王妃为何要杀他。” 话落,凤倾九明白惊蛰是被人迷惑。 他说的确实没错,这能入大牢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故而易容成她的模样混入大牢完全是易如反掌。 只是……没想到此人如此高调。 不仅杀了拓跋栎,还企图将这件事坐实,让整个京城中人都见证了她的存在。 凤倾九捏着茶盏嫣嫣一笑,“我若说不是我干的,你可信?” 惊蛰 顿时惶恐,跪在地上的连连道,“王妃之举乃系国事。臣该死,居然质疑王妃。” 话说到这份上,女子想必惊蛰已然明白这其中另有缘由。 不过能易容,且易容成她的模样混淆世人的,无非就是月心眉。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道,“你可曾亲眼见过那人?” “未曾,只是听侍女说起过。” 女子点了点头让他起来,心中也清楚个大概。 若说这易容术,自然是只能瞒过世人,像惊蛰这种较为熟悉的人显然是不太可能认不出来她。 月心眉正是借着这一点,才毫无顾忌的深入大牢,骗去拓跋栎的信任,如此杀了他。 可月心眉不是被李道陵绑住了?怎么会来这里? 倏然,凤倾九眉头一皱,“不好,是月心眉跑了!” “去城关!” 两人一前一后,再入城关发现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惊蛰毫不客气的抓住侍卫道,“说,刚才冒充黎王妃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什……什么?!冒充?爷您是不是搞错了,那可是一模一样啊!” 侍卫被惊蛰拎起来,颤颤巍巍的解释着。 惊蛰眯了眯眼睛呵斥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黎王妃。” 话落,侍卫转身看去。 只见一身素衣的凤倾九站在她眼前,就连头上的簪子都少许。 这模样除了脸,与方才那女子丝毫不像。 月心眉嚣张跋扈,若非这些人对她不熟悉,恐怕一句话便能认定孰真孰假。 只可惜…… 一时间侍卫结结巴巴的不知所措,“这……这……” “这什么?还不快说!” 凤倾九走上前去,扶起地上的人道,“你可知那冒充我的人去了什么地方?” 侍卫连连扇自己巴掌,一边扇一边道,“小的该死,小的眼瞎,居然没看出来那个人是冒充王妃您的。” “不过当时场面太混乱了……小的也没太看清,应该是朝着西边去了。” 西边? 凤倾九眯了眯眼睛看向城关外。 看样子,月心眉已经逃到西域去了。 凤倾九攥着手,吐出一口气道,“回去吧。” “这件事再议。” 惊蛰点了点头跟着凤倾九回了燕春楼,见燕春楼里的小皇子已经被人伺候喝了药,如今也不哭闹了,这才放了心。 屏风后的李道陵忽然走了出来,捏着扇子看着凤倾九问道,“刚才出去应该是有事儿吧?” “月心眉冒充我杀了拓跋栎,如今又高调从京城离去。”凤倾九转身看向李道陵,眼中多有责备,“若不是你,拓跋栎也不会死。” “冒充你?” 李道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这天底下会易容术的,恐怕双手都数的过来。敢易容凤倾九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凤倾九看着李道陵嘴角的笑意,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不错,月心眉用蛊虫易容成我的模样入了大牢,事到如今……恐怕已经没办法了。” 说完,李道陵笑了笑吊儿郎当的拍了拍凤倾九的肩膀。 “莫急,这未尝不是 件好事。” “放肆!” 惊蛰见状一声怒斥,“这拓跋栎乃主要线人,如今已死还有什么好事可言!” 李道陵对惊蛰暴脾气多有怨言,却也没多说什么。 凤倾九拍了拍惊蛰的肩膀,“他自有他的道理。” “我信你,不过事到如今,你也应该给个主意我们才是。” 凤倾九看向李道陵,叹了口气。 若不是当初李道陵相助,及时制止了牡丹疫,恐怕现如今大周早就覆灭了。 如此大明深义,凤倾九不信他会做出迫害大周的事情来。 李道陵悠然开口,“这件事,自有分晓。” “倒是那月心眉,我若放了她,便能救了整个大周,救了整个西域的百姓。” 凤倾九心中一震,却也没想明白月心眉究竟有何用处。 莫非……李道陵还藏了一手? 养心殿内。 慕承渊拿着奏折听着惊蛰的汇报,双手一紧。 惊蛰眼见,便急忙解释道,“月心眉冒充了王妃,如今误会解除,只是……拓跋栎已死,恐怕事情又有些棘手。” “无妨。既然李道陵说自有她的用处,那且看看便是。”慕承渊合上奏折,“至于拓跋栎,就先安葬吧。” 惊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诺大的养心殿就只剩下男慕承渊与皇上。 身后躺在床上的皇上也缓缓起身,咳了咳道,“依你觉得,这李道陵如何?” 慕承渊合上奏折,眉头一皱想起那李道陵的模样。虽说是吊儿郎当,却也是豪情仗义之人,自然是不会 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李道陵才华横溢,又忠于大周,是如今不可多得的贤臣。” 话落,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躺下,闭着眼道,“你出去吧,朕想休息。” 养心殿的大门再次闭合,殿内却已然是不同的人站在龙榻边。 皇帝含着参汤,头也不抬的问道,“国寺那边如何?” “回陛下,无任何情况。” 皇帝点了点头,看样子这李道陵还算本分。 本以为是奸臣,躲在深山之上,又足智多谋,唯恐乃日后的大患。 今时今日来看,不过是他多虑了。 身侧的黑衣人试探性的问道,“那还需要……”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不必了,让人都撤回来吧。” 话落,黑衣人心中一惊,不过也不敢妄加揣测,拜别了皇帝后转身隐去。 …… “驾!” 月心眉骑着马朝着西域赶去,脸上的易容早已消失不少。 远处不少骑兵,月心眉心中一惊扭头朝着丛林隐去。 见来者是禁卫军,心下一惊, 这慕临辰是打算带军逼宫? 月心眉一时间想到了宫内的慕承渊,隐隐有些担心。又想起他无情无义,一个狠心转身准备离去。 若非他对自己不管不顾,又岂会让她落魄成今日! 月心眉攥着拳头,直到那禁军消失在眼前这才敢起身骑上马。 只见长鞭一挥,策马奔腾,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也罢,如此庸才自然是配不上我。待我回西域,势必要讨回来这一切!” 第四百四十六章 命不久矣 燕春楼内。 李道陵站在窗前看着信鸽腿上的信封,眉头一皱,随即拿下纸条。 展开一看,见宣纸上简明扼要的写了几个大字:国寺安。 倏然,李道陵眉头松泛,眉眼带着几分笑意的摸了摸信鸽,喃喃道,“这老头子终于停手了。” 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皇帝老儿。 国寺被他监视许久,他也并非是不知道。奈何皇帝生性多疑,无奈之下这才兵行险招。如今让那皇帝老儿明白这国寺誓死效忠大周之心,想必如今他也该宽心了。 见状,李道陵转身寻女子身影,入了厨房这才看见她正在给小皇子煎药。 “王妃真是得了位好夫婿。” “嗯?何出此言?” 凤倾九见李道陵,一脸疑惑。 慕承渊虽说称得上一表人才,但能得到李道陵的赞扬实属不易。 李道陵乐呵呵的看向凤倾九道,“国寺从大周开朝以来,便是独立,不受任何管辖。不过自从上次拓跋栎消失在国寺后,皇帝便一直不放心,暗中派人监视。” “如今我收到消息,国寺已然撤离了皇室的人,想必这功劳是黎王的。” 凤倾九恍然大悟,难怪这李道陵处处跟着自己,想必早就盘算到了慕承渊这一步棋。 只是要想捏住慕承渊,势必就要先收拢自己。 有了她,即便是事出有变。他慕承渊也要替自己搏一搏,在皇帝面前将国寺摘干净。 “这么说来,你从见到我那时起就算下了这一步棋。”凤倾九垂了垂眸子,看向 他道。 李道陵点了点头,“不错,毕竟擒贼先擒王。谁让你是黎王的软肋?” “如今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恐怕就只有他了。”说完,李道陵腾然叹气,“若当朝太子是黎王,日后必定是位明君。” “只可惜……” “可惜,这太子之位落在慕临辰手里?” 凤倾九勾了勾嘴角将他未说完的话一一道出,“慕临辰生性狡猾,又心性多疑,残暴无比。传言他所到之处,无不是烧杀抢夺,的确不是下一任帝君的良人。” “这样的帝君,迟早将大周的前途拱手让人。” 李道陵怅然点头。 奈何他慕承渊丝毫没有这份心思,如若不然大周王朝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天家之事岂是你我二人能左右的。” 凤倾九垂眸,若是慕承渊日后真当了储君,后宫三千佳丽,日日美人在侧,她却不愿意站在最高处当个处处有所顾忌的金丝雀。 李道陵见凤倾九情绪不佳,便悠悠笑道,“王妃说的是。不过以王妃如今的名讳,若是能当上国母,自然是天下大喜。” 凤倾九怎么会不知道李道陵话中何意,虽说那日牡丹疫是他的功劳,可扬名立万的却是自己。 若是日后能有幸当上皇后,即便是文武百官闻她事迹,也不敢弹劾半分。 “罢了,我不喜欢宫中氛围。不过是一个个囚禁在笼子里的鸟。与其做个金丝雀,倒不如当个闲云野鹤。” 凤倾九笑了笑摇了摇头,自知今生今世能当上黎王妃,为 百姓出一份力,已经知足了。 李道陵眼神晦暗,看着凤倾九面前的药罐沸腾,罐盖叮当作响,便不再劝导。 “药好了,快端去给小皇子喂下吧。” 凤倾九点了点头,端起药罐倒入碗中入了房内。 小皇子睡的正香,她倒也不忍心打扰,便轻轻的拍了拍。 小皇子翻了个身将手放在嘴里吮吸着,浓烈的药味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 凤倾九看着碗里的汤药,又看了看床上的小皇子,一时间手无足措,“李道陵,你可见小皇子乳母?” “乳母?” 李道陵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女子心中一惊,虽说小皇子如今也不小了,可还是离不开乳母,这般下去别说是药都喂不下,平日里吃喝都成问题。 凤倾九眉头一皱,“难不成这几日她都没吃母乳?” “我又没照顾过孩子,我哪里知道。” 李道陵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瞧着床上睡着正香的小皇子笑了笑。 倏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只听见外头人道,“黎王妃可在?我乃陈嬷嬷,是小皇子乳母。” 闻言,凤倾九连忙放下汤药打开门,这才见陈嬷嬷笑着站在门口,头上簪着一根素钗,莫约三十出头的样子。 陈嬷嬷福了福身子道,“见过王妃。” 凤倾九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后,到也觉得她沉稳内敛,想必在宫中已久。 “陈嬷嬷快快请进。”凤倾九领着人进来,笑眯眯的说道,“这几日小皇子染了风寒,我实在是不知 道如何是好,幸亏嬷嬷来的及时。” 宫中规矩繁多,小皇子又金贵,不能像寻常百姓一般直接喂药,而是让乳母喝完药后,再让小皇子喝下母乳。 陈嬷嬷拿起汤药一仰而尽,抱着小皇子道,“皇上闻小皇子病重,便将我派过来照顾。这几日辛苦王妃了。” “不打紧,只是……凤……”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陈嬷嬷长叹一声。 凤倾九便明白凤紫澜应当是还未死心,可小皇子幼小,她居然还妄想用小皇子控制朝政。 陈嬷嬷见小皇子吃的心满意足,便好生放在床上拍打着,继续道,“妾身虽然是个乳母,可打心眼里将小皇子当成亲生的。” “妾身以为,妾身比小皇子那生母好多了。自古以来皇室宗亲无非就是争权夺利,可做母亲的谁愿意拿自己的儿子性命去换这些个东西。” 凤倾九点了点头,如此到也看得出来陈嬷嬷尽心尽力服侍小皇子,她心中也万般放心。 凤紫澜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小皇子来争权夺利已然被皇帝悉知,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日后就由妾身照顾小皇子,日常采买只需王妃吩咐一声便是。 见陈嬷嬷话,凤倾九点了点头便带着李道陵出了门。 李道陵摇了摇扇子问道,“你这是打算在这里住上几日?” “嗯,毕竟凤紫澜还未死心,我怕她到时候对小皇子不利。”女子叹了口气,“待小皇子平安回宫,我再离开也不迟。” 李道陵点了点头,陪着女子在燕春楼住 下。 宫中,朝堂。 慕临辰见皇帝病重,坐在龙榻上萎靡不振,遂请奏,“父皇,儿臣认为您已老态龙钟,何不让儿臣监国?您安心养病即可。” “你!逆……逆子!” 皇帝闻言气的浑身发抖,见慕临辰严重毫不掩饰的野心,“啪”的一声拍向桌子。 文武百官皆跪地不起,连连称道,“陛下注意身体要紧。” 皇帝见立在殿前的慕临辰,与朝中大臣串通一气,心中明白他这是早就笼络了朝中大臣。 “难道在太子眼里,朕,已经老了吗?”皇帝眯了眯眼,“还是说太子早就迫不及待想登上皇位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为了父皇身体着想。” 皇帝闻言,又咳了咳看着面前的慕临辰深吸了口气道,“不打紧。” “退朝吧。” 皇帝被人搀扶着正准备回养心殿,可身后的慕临辰忽然跪地不起,长叹道,“恳请父皇让儿臣监国。” “恳请陛下,让太子监国!” 原本身子就不大行的皇帝,闻言心中更是憋着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慕临辰。 “你,你这是要逼朕退位!” “噗——” 只见皇帝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晃晃倒地不起,腾然朝堂之上喧嚣不止。 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一声,“传太医!快传太医——” 慕临辰双手背后,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文武百官早就乱成一团,如今的局面这才让众人真真是见到了皇帝命不久矣。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来干什么? “还不赶紧把父皇抬入养心殿!” 慕临辰这才开口。 众人看着皇帝入了养心殿,前前后后入了十来个太医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出来,气氛逐渐僵硬。 “看样子皇帝是没几天了,太子登基在即。” “是啊,都进去十个太医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要变天了……”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慕临辰从养心殿出来遣散了众人,这才回复往日的安静。 慕临辰看着那“养心殿”三个大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京郊。 凤倾九与身后的陈嬷嬷正出来采买,见周围人议论纷纷,感觉风向不对。 “嬷嬷,我们去前面茶楼歇息一番吧。” “唉,行。” 陈嬷嬷也算得上是个眼尖的人,跟着凤倾九拐弯入了茶楼,茶楼的人络绎不绝,一个个都站在说书人前听书。 店小二见凤倾九来头不小,便招呼道,“夫人,可要一间上好雅间?” “嗯,再来壶龙井。” 凤倾九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出去,转身入了雅间内。 虽说是雅间,从外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那说书人吹得天花乱坠,众人纷纷叫好。 “啪——” 只听见惊堂木一声响,说书人便娓娓道来,“据说,这太子殿下啊尖嘴猴腮,伶牙俐齿,将皇帝气的吐血。随后又暗中派人下毒,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无可救药。” “那太子殿下,私下笼络大臣,而后想逼皇帝退位。奈何皇帝迟迟不肯,于是便想兵走险招… …” 凤倾九正听得带劲,店小二端着茶水上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店小二笑眯眯的给凤倾九斟茶,“夫人可是来打听什么?” “我们这茶楼啊,出了名的消息灵通,若是想打听什么包管知道。” 凤倾九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笑了笑道,“哦?那你说说这说书人说的可属实?” “自然。这还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文武百官皆有见证。听说这太子早就野心勃勃,余下的清流也都被处理的一干二净。”店小二笑眯眯的说道,“咱们这茶楼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 凤倾九点了点头,又掏出一锭银子当小费丢给小二。 看样子消息不差,毕竟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主,又出这种大事。民间访谈向来传的快,这不知道是哪个嘴没把门,将这事儿抖落出来。 凤倾九勾着嘴笑了笑,“茶百通茶楼,果然名不虚传。” 陈嬷嬷四处张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不成皇上他真的……” “太子野心勃勃,却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对皇上下此毒手。”凤倾九捏着茶盏缓缓转动,思索道,“皇帝积郁许久,想必这一口血吐出来应当会好很多,太子也算是帮了大忙。” “至于这下毒嘛,自然是子虚乌有。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传播谣言,硬的太子名声狼藉。” 陈嬷嬷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可只有凤倾九知道,太子这一举动无疑是给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可另一边的太子非但不在意,反而还嗤之以鼻。 “不过是一群贱 民罢了,本太子岂能跟这群庸人一般见识?” 慕临辰甩手将那奏折丢了出去。 如今流言蜚语都在传言他肆意下毒,这才让皇帝身体病重。 慕临辰眯了眯眼睛,背着手道,“呵,弹劾我?也不看看父皇如今是什么身子骨。” “太子殿下说的是,太子殿下英明一世待日后不就,便能登基,届时这些弹劾小人定然会被处理个干净。” 身后的太监捡起地上的奏折一踏踏整理好,跟在慕临辰面前拍着马屁。 慕临辰想起那日皇帝病重,已然只剩下半口气。如今三五天过去,也未曾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莫非真的不行了? 慕临辰在屋内来回踱步,面露喜色一把抓住太监问道,“你看本殿,像不像储君?” “像,太子殿下乃是皇帝钦定的储君,日后大周的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临辰仰天大笑,目光又落在远处那张皇帝画像上,“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我,可那又如何,如今连太医都救不了他。” “慕承渊,凤倾九,凤紫澜,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燕春楼。 凤倾九与陈嬷嬷二人从茶楼回来后,安抚好了小皇子,便去了李道陵房内。 见李道陵房内无声无息,推门而入,只见元宵被人五花大绑般丢在地上。 “元宵?!” 凤倾九心中一惊,连忙关上门匆忙解开元宵身上的麻绳,“你怎么会在这?” 好在两人团圆,元宵哭丧着脸看着她道,“主子,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 看见他一头白发,戴着面具,就把我撸了过来。” 凤倾九眉头一皱,能有一头白发的男子他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为什么要绑元宵? 正想着,忽然传来敲门声。 凤倾九转身打开门,见李道陵站在门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王妃,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礼物?!” 凤倾九恍然大悟,转身看向身后的元宵。 元宵涨红了脸,指着李道陵支支吾吾道,“你……你!” “就是他!他把我给撸过来的!” 凤倾九咬了咬牙,有些无可奈何。 这该死的李道陵干什么不好,偏偏将人绑了过来。 李道陵见状连忙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绑你的嘛,我跟你说了带你来见你主子,你宁死不从,我就只好出此下策咯。” 李道陵打着哈哈看向两人,对上凤倾九一脸埋怨的表情,便自觉的请辞离去。 凤倾九叹了口气,关上门问道,“最近王府可有情况?” 元宵点了点头道,“元墨白与詹姆斯来过,不过是来见您的。” “只是……这王府内的您跟王爷都是死士假扮,我怕一时走漏了风声,便让他们过两日再来找您。” 闻言,凤倾九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如今局势不同,若是王府里的风声走漏势必会京东太子一党。 自上次皇帝吐血一事后便没了宫中的消息,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对了,嬷嬷叫我给你一封信。” 元宵从坏种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她。 凤倾九眉头 一锁,确实是陈嬷嬷的笔记,见信上所写,面色腾然凝重。 “你在这等我,我出去一趟。” 还没等元宵跟上,凤倾九已然出了燕春楼。 可到了地方发现哪里还有陈嬷嬷的踪迹,一时心急想到了李道陵,便又匆匆回了燕春楼。 好在在雅阁里找到了李道陵,“李道陵,能否祝我进宫?” “进宫?你这时进宫做什么?” 李道陵手中的茶盏一顿,见凤倾九手中拿着信封。信封上用金边封底,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皇室所用。 “你先去准备一番,卯时三刻来找我。” 凤倾九点了点头,将信封装好随后换上轻薄的衣裳跟着李道陵走到了燕春楼后院的狗洞处。 凤倾九当即脸色一沉,“李道陵,我没跟你闹着玩……” “王妃,你这就是妇人之见了。” 李道陵用扇子指了指狗洞,女子若有所思最后还是弯腰钻了进去。 这才发现里面乃是一个密道,这密道做的极为隐蔽,若非李道陵指引恐怕无人能找到。 李道陵摇了摇扇子,笑道,“顺着密道走,便能找到你要的人。” 凤倾九心中疑虑万分,莫非这密道直通皇帝的养心殿不成? 正想着,凤倾九手中的火折子被擦亮,密道内传来一缕缕清风。 只见前面墙壁上挂着一个个火把,便吹熄了折子踏过去一看。 是男子! “慕承渊!” 凤倾九当即提上裙摆跑了过去,两人相拥入怀。 慕承渊摸了摸凤倾九的头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也算得上干净 两人初见,凤倾九差点忘了正事,擦了擦眼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从宫里来的陈嬷嬷给了我一封信便消失了。” “我察觉不对,这才急忙让李道陵带我入宫。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慕承渊伸出手擦掉女子脸上的泪痕,惋惜一声。 “让你受累了。” 凤倾九摇了摇头,随即将信递给他。 “这信上说画之图没有第三个人见过,你大可放心。” 慕承渊定眼一看,见画上的图不是别的,正是那太子私军部图。 “你可见证过陈嬷嬷的身份?”慕承渊眉头一皱,将图塞入大袖当中,“若这幅部图是真的,恐怕这次……能一举歼灭太子。” 凤倾九点了点头,抓住慕承渊的手解释道,带着他坐下道,“你大可放心,我见陈嬷嬷来时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倒像是在宫中多年的老嬷嬷了。只是……我还不能确定她是谁的人。” “可我与他谈论之际,她告诉我凤紫澜的事迹,想必定然不是一般的嬷嬷。” 凤倾九略加思索,想起陈嬷嬷照顾小皇子细心入微,又能得知凤紫澜的事情。 难不成是凤紫澜的人? 那他为何又说是皇上派来照顾小皇子? “这件事,必须要皇帝求证,我才能得到证实我心中所想。” 凤倾九腾然站起来,见书桌上的奏折,心中瞬间明白这密道变成了慕承渊的书房,不过就是为了替皇帝批阅奏折。 如此一来,非但避开了太子一党的势力,也让宫中人摸 不到朝廷的走动。 慕承渊咳了咳,倒了杯茶递过去,“不是让你在国寺好好待着,怎么出来了?” “如今京城不安,你……” 凤倾九摇了摇头,“无碍。幸亏是李道陵带我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想起拓跋栎的死。 若是当初她消息及时,恐怕还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这样一来掌握西域的消息也就方便许多。 如今月心眉也逃去了西域,拓跋栎又死了,西域这边……一时难以掌控。 凤倾九走到案台前看着那一本本奏折,倏然见最底下的奏折内压着一张显露头角的纸。 “这是……” 还未等她说完,慕承渊也瞧见了,便挥开其他奏折拿起一看,不过是夹在里面的一张白纸。 “竟然是空的。” 凤倾九有些疑惑,拿起白纸在珠光之下反复烤,白纸没有任何展现。 昔日有柠檬汁滴在白纸上写字,如今到不像是这个做法。 慕承渊捏过凤倾九的手宽慰道,“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如今政事动荡,不过是一张无意间夹在里面的白纸罢了。” 凤倾九端详着那张白纸,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随即,她抽出案台上供慕承渊草稿的宣纸,两者放在一起对比赫然有了眉头。 “你看。”女子指着两张白纸道,“这张是你用的宣纸,乃皇亲国戚御用。宣纸里夹杂着一层金粉,且边角平整。” “你再看这张白纸,光滑圆润,在烛光之下看不到任何的杂物 。” 两者对比,显而易见大有不同。 慕承渊仔细端倪后,点了点头,“不过你也说了,既然是嬷嬷,自然不可能用得上皇家御纸。” 凤倾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也正巧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只见她抿了口茶缓缓道,“我原以为陈嬷嬷忽然造访,又清楚凤紫澜的举动,是凤紫澜派来的卧底。” “毕竟她把小皇子照顾得极好,掌握了小皇子也有利于凤紫澜抢夺皇位。” 慕承渊点了点头,替她添了点茶,“你分析的不错。” “那你又如何证明陈嬷嬷不收凤紫澜的人呢?” 凤倾九随即将两张纸并在一起,收了起来,抓着慕承渊的衣袖道,“陈嬷嬷这种人虽说用不上御赐之物,可这么好的宣纸也并非一般人能用。” “我要做的就是免见圣上,问个清楚。” 慕承渊哑然失笑,别说现在面见圣上。就算是他如今替陛下批阅奏章,都要在密道内。 一时间,密室内噤若寒蝉。 良久,密室外有人敲了敲门。 只见一人着装俭朴,低着头弓着腰柔声道,“王爷,陛下有请。” 霎时间打破了整个密室的静谧。 凤倾九面露喜色的拉着他的手,提着裙摆道,“是。” 两人相视一笑,跟着那人的步伐步入另外一个密道内。 密道做的极为精细,若是不仔细看的话,都未曾发现这里还有一扇石门。 跨过石门,三人便来到了宫内。 那人掏出两件太监服递过来低声道,“劳 请王爷,娘娘换上。宫中尽是太子眼线,多有不便。” 凤倾九点了点头,待换好衣服后便跟着他顺着小道入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皇帝早就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凤倾九看着身边的汤药早已没了热气,想必是药太苦,便没吃,于是叹了口气劝告道,“皇上,还是身子要紧。” “苦口良药。” 倏然,皇帝睁眼看见二人,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 两人这才直起身子,见皇帝下了榻起色逐渐好转,便知道那日朝堂上吐的血不是别的,正是体内的瘀血。 “来的正好。”皇帝抿了口参汤,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太子所作所为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 “简直就是逆子!” “皇上息怒,如今身子尚未好全,万不可动怒。”凤倾九上前扶着皇帝坐下,缓缓道,“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向您求证。” “哦?” 皇帝看向慕承渊,见慕承渊未曾发话,便由着凤倾九说。 凤倾九抿了抿嘴,道,“这次来,一是来报喜事,小皇子如今平安无事。二是……斗胆问皇上,这陈嬷嬷当真是您派去的?” “自然,可有问题?” 皇帝抬了抬眼,看向她。 如此,凤倾九心中便也有了几分答案。 看来陈嬷嬷并非是凤紫澜的人,那为何只给自己留了一封信,而不直接告诉她? 又为何消失不见? 凤倾九从袖中掏出两张纸交给皇帝。 皇帝见状有些不解问道,“你这是何意?” “这两张纸 ,一是夹在奏折之中,二是来自御用宣纸。两张纸有些不同。” 说完,凤倾九便使了个眼色让慕承渊将心中的画图叫出来,一同呈上去。 三张纸合并在一起,凤倾九继续说道,“这张部署图,是由陈嬷嬷交给我的,与夹在奏折里的这纸是一模一样。想必是陈嬷嬷怕我不能及时收到消息,便以同样的方式来提醒了黎王。” “但嬷嬷的纸,也不是宫中的御纸,也不是民间的普通宣纸。加上陈嬷嬷又失踪,所以我有些怀疑陈嬷嬷的身份。” 皇帝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个陈嬷嬷确实是有些问题。 不过即便是身份不妥,也不太可能将自己暴露在凤倾九面前。 皇帝摆了摆手,吩咐门外之人,“传我意,拿陈嬷嬷胆档案。” “是。” 只见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凤倾九心中也是越发的不安。 随即,门被打开,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趁现在皇帝眼前。 皇帝淡淡的瞥了一眼道,“这陈嬷嬷原来是蜀州的人,也算得上干净。” 说完,便让女子自己看。 白纸黑字上写着陈嬷嬷的家世,入宫几年。到也确实是干干净净,只是这一走实在是有些蹊跷。 慕承渊眉头一皱,上前一看将目光落在“籍贯,蜀州”四个字上。 凤倾九瞧出慕承渊眼中的几分端倪,便开口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到也不是,只是方才没有注意,这蜀州造纸术乃一绝。陈嬷嬷又是蜀州人,这用纸也许是蜀州的纸。”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证明自己的身份 话落,慕承渊又翻出那两张纸来,继续说道,“至于这白纸……会不会是陈嬷嬷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闻言,凤倾九觉得慕承渊所说的话也并非无道理。 若是用了其他的纸,便不能与自己的籍贯对上。加之蜀州又是造纸大国,一来可以让两人知晓她的身份而来,又不能让其他人直接猜测到是何用意。 可凤倾九眉头一皱,问道,“你见过蜀州的纸?” 慕承渊摇了摇头,“不曾。不过既然是造纸大国,每年应该给大周供奉不少。” 说完,皇帝便命人去国库内寻找这蜀州供奉的宣纸。 果不其然的是,这陈嬷嬷没送来的纸与蜀州的纸完全是相同。 如此一来,便谜题大解。 陈嬷嬷看来真是皇帝派来照顾小皇子的。如今又能给他们传递消息,实属是大喜。但陈嬷嬷这一走,给在场的几人心中又种下了忌惮。 “朕,听说纳兰若曾是蜀州之人?” “是。” 凤倾九心中一惊,明白皇帝对纳兰若的疑虑尚在,便急急叉开话题。 “不过我们有了部署图,片刻以防万一,太子逼宫。一来防止太子篡位,二来减少损害。” “倒也是。” 皇帝点了点头,颇为赞赏面前的凤倾九。 只不过这静观其变还是不妥,若是能一举击垮太子,才是最大的用处。 思来想去,凤倾九决定自请混入太子私军当中。 “妾身恳请陛下,让妾身斗胆入军。” “不行……这完全是羊入虎口……” 闻言,慕承渊迫不及待的想劝阻凤倾九,却被皇帝制止。 皇帝冷冽的目光看向他,随即道,“虽说这件事十分危险,却也别无她选了。” “如今政局动荡,朕信得过的只有你俩二人了。” 说完,皇帝摇了摇头怅然的叹了口气。 凤倾九点了点头,对上慕承渊清冷的目光,便开口宽慰道,“放心,我只是去去就回,你们等我消息。” 慕承渊忧心忡忡却不得已,如今奏折尚未处理完,皇帝身子不行,断然不可能跟着凤倾九一同前去。 “惊蛰。”慕承渊唤出他,随即道,“在宫里保护好皇上。” “是。” 说完,皇帝便让人准备衣裳给凤倾九换上,一身男装的凤倾九便跟着宫人悄悄从后门出了宫。 眼看着到了宫外,那宫人便悄声道,“娘娘,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还望您多加小心。” 凤倾九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不过,多久便随着地图到了军营外。 下了马车的凤倾九随随年年起地上的泥土往脸上涂抹着,掩盖掉自己的面容。 见军营外管理森严,深吸一口气朝着马狠狠地一拍。 那马声嘶鸣,朝着远处的林子狂奔,一时惊动了侍卫,侍卫们拔刀而上,这才给了她一丝机会。 先入军营的凤倾九见军营内士兵喝的昏天黑地,边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毫无反应,于是心生一计。 换上那男人的衣裳后,又易容成这男人的模样,将他化为另外一副样子,五花大绑在树上 ,大喊道,“刺客!抓到刺客了!” 腾然间,在场的所有士兵瞬间清醒。 凤倾九转了转眼,指着树上的男人说道,“刚才那马只是个幌子,就是为了潜入军营。” “这人是宫里的人!” 说完,那帐篷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带着盔甲的男人。 凤倾九一间便猜测这是军营中的副将,连忙汇报。 “参见将军。” “什么事!”副将眉头一皱,看着树上还不省人事的男人,有些怀疑。 “刚才哥们几个人都在喝酒,忽然听见马鸣,于是起来打算尿尿,谁知道……谁知道属下居然发现他身上竟然有宫里的腰牌!” 凤倾九指了指那人的腰间,果不其然的是一个纯金的腰牌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显然是宫里的侍卫。 副将当即黑了脸,见状道,“拉出去!先用冷水泡醒,再好好审问!” “是!” 眼看着树上的人被人拖了下去,凤倾九心中窃喜,如今已经夺得了副将的信任。 就让他还没高兴完,倏然副将开口道,“慢着!” 副将缓缓走到那人面前,发现他酒气熏天,眉头顿时一皱,“你说他是刺客,刺客为什么会喝的酩酊大醉?” 凤倾九心中咯噔一跳,见状连忙解释道,“副将,你有所不知,我发现他时,正是因为他喝的烂醉,这才露出了马脚。” 副将随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压下去!严刑拷打!” 凤倾九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跟在副将身后小心翼翼的替他倒了一 碗酒。 营中的人见状也不敢吭声,毕竟混进来一刺客,多有失职。 副将一仰而尽,道,“好!今日你立下大功,有什么愿望本将便满足你。” “这……” 事发突然,凤倾九还没想到有何愿望,便被人打断。 “报———” “东宫传信,说是让我们……” 凤倾九余光瞥见那人抹脖子的动作,只见副将立即精神抖擞,捏紧了腰间的佩刀,当下明白慕临辰这是要准备动手。 “副将,小的没什么愿望,只是常年不在家实在是想念我娘做的炒菜,如今只想吃一口罢了。” 说完,凤倾九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 这话倒是激起了军中将士共鸣,不禁纷纷抱头痛哭。 副将见状,心中一横大手挥来厨子道,“今晚,把你们想吃的菜名报上去!” 闻言,凤倾九见众人欢呼,擦了擦眼泪跟在副将身后拍马屁,“副将,这炒菜……可不是随便就能做的,上好的炒菜得用新鲜的野猪肉,田里的朝天椒,格外的下饭。” “哼,你倒是会吃,那就你自己做去吧。” 副将瞥了一眼她,随即掀开帐篷进去。 如此一来,凤倾九便面带喜色,拿着食材入了厨房内,只见大火一烧,新鲜的野猪肉下锅,再配合朝天椒一抄,这香味扑鼻,让众人嘴馋不已。 “唉,这么好的菜总不能我一个人吃,不如大家都来尝尝!” 说罢,众人拥而上。 好不容易的夜里加餐,丝毫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凤 倾九一口没吃,看着面前的锅内已然是干干净净,凤倾九捏了捏手心看向远处的帐篷。 就差副将了…… 众人禁不住夸赞凤倾九的厨艺,就连旁边的厨子说话都客气许多。 “唉,你怎么留了一份?” 倏然有人指着案板上的菜擦了擦嘴,凤倾九端起来放入篮子当中道,“这一份,是送给副将的。” “时候也不早了,也该洗洗睡了。” 见众人散去,凤倾九悄无声息的换下装束,看着面前一片死寂的军营,嘴角缓缓上扬。 那炒菜之所以这么香,不过是多放了点猪油。这群人整日见不到荤腥,哪里经得起这种诱惑。 可惜,她在菜里放了足足一包蒙汗药,今夜恐怕就算是锣鼓喧天都叫不起来他们。 凤倾九站在营口一声口哨,林内窜出一匹宝马,待马站稳便直径上了马背,朝着宫中而去。 …… 景仁宫。 “娘娘,遗诏……遗诏还未找到。” 跪在地上的太监颤颤巍巍的看着女人,急忙解释道,“太子说话未必是真,若是假的,我们岂不是白忙活?” “没用的蠢货!” 皇后眼神一变,眯了眯眼想起慕承渊与凤倾九,手中的茶盏捏的越发紧。 “黎王府最近情况如何?” “没有动静,会不会……” 太监欲说,却被皇后直直打断。 “如今朝中局势这么紧张,黎王与黎王妃二人怎么可能听不到风声。我们都被骗了!”皇后缓缓挑起递上人下巴,狠厉道,“给我杀了他们!” 第四百五十章 杀黎王? 杀黎王? 太监跪在地上哀求道,“娘娘,黎王如今是皇上的心腹,若是这个时候动手,岂不是……” 岂不是让皇帝知道他想篡位的意图? 话还没说完,皇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即招了招手吩咐道,“今夜子时,黎王府忽走火,黎王夫妻二人不幸丧命,本宫哀悼,厚葬他们二人。” “是!” 说完,皇后勾着嘴叫坐在贵妃榻上吃着葡萄。 而王府内已然有了动静。 烛光摇曳,倒映着墙上飞快略过的影子,让屋内的贾平与易付二人惊醒。 两人本就是慕承渊与凤倾九的替身。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贾平使了个眼色,二人急忙站在屏风后装作喝酒的模样。 易付倒在贾平怀中,眼神中却是阵阵冷冽。 “咻——” 倏然,一只箭射向二人。 还未来的及躲闪,房梁上皆落下四个蒙面黑衣人。 “来者何人?” 易付当即一声爆喝,一掌劈过去险些劈空。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一拥而上,却被易付与贾平打的个措手不及。 那四人皆倒地不起,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人站在面前,其中一人觉得不对劲。 仔细一看,这哪里是黎王妃,这分明是两个大男人! “不好,中计了!” “走!” 二人见四人想走,急忙抽出剑跟了上去,几番回合下来这才占了上乘。 贾平冷着脸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到,“说,是谁让你来的!” “哼,做我们这行的自然不会出卖上家。” 黑衣人跪在地上宁死 不屈,见贾平正准备下狠手,急急叫停,“慢着!” “说!是谁派你来的!” 贾平没了耐心,见黑衣人有些松口便收了刀。 “是……皇后!”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皇后在暗中推波助澜,想置黎王于死地。” 黑衣人吞了吞口水,见贾平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便继续说道,“你身为黎王的贴身死士,应该知道黎王幼时遇害一事。” 贾平眉头一皱,确有此事。 不过……死的却是慕承渊的夫子。 正是因为如此,黎王府从那时起便加强了戒备,也有了他们跟随黎王。 “这件事也是皇后下毒手,想让黎王死而后快。只可惜……”黑衣人咬了咬牙,“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放我一条命。有了我的把柄,在抓我也不迟!” 贾平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最终还是放走了他。 待易付赶来时便看见这一幕,有些讶异道,“你……” “无妨。”贾平摇了摇头收了刀,“是皇后的人,已经交代了全部。” “皇后的人?!” 易付心中瞬间明白了什么,只是遭此一劫,必须要给个交代。 易付摆了摆手换来两人道,“一把火将这里烧个干净。” “不准留下任何踪迹!” 贾平也点了点头,扯下自己的面具,又拿出慕承渊与凤倾九的信物一同丢入火中。 …… 黎王府走火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纷纷主动吊唁。 两人生前丰功伟绩无一不烙在百姓的心中。 与此同时的皇宫中, 也传遍了消息。 那黑衣人跪在皇帝面前秉明了昨日的一切。 “皇上,如今大火烧毁了黎王府,也算是遂了皇后的愿。至于黎王府上,根本就不是黎王夫妇二人……” 皇帝闭着眼沉思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二人非但不会被烧死,还会助他一臂之力。 皇帝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自去请命皇后,务必要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是。” …… “这是怎么了?” 慕临辰瞧着一波波人涌往黎王府,眉头紧缩。 身边的小厮提着茶壶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天祝殿下呀!昨日黎王府走火,据说好大的火势,今日里官府挖出来黎王夫妇二人的信物,想必如今已然升天了。” 慕临辰嗤笑一声,端起茶壶悠然的喝了口茶。 “啧,慕承渊,你也有今天。” “罢了,本殿还是亲自去看看得好,免得这厮使诈。” 慕临辰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缓缓从人群中走过,看着点那一堆废墟与被检出来的物件不由得叹息。 “好好一个府,怎么就走火了?莫非有人栽赃陷害不成。”慕临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摆了摆手,“传仵作。今日给本殿好好验一验尸。” 不出片刻功夫,仵作便带着工具前来奉命。 “臣叩见太子殿下,待臣检验一番后再下结论。” 慕临辰点了点头,见几人亲自将尸体弹了出来,忍不住上前仔细看了一番。 除了通体焦黑之外,其余与二人似乎无疑。 “怎么样?可否是被人迫害?”慕临辰 转过身问道。 仵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从烧焦的程度来看,确实是因为走火而死。” 慕临辰点了点头,压抑着眼神中的雀跃,让打发了赏钱打算转身离去。 一回头,却发现九皇子站在原地冷汗嘲讽他。 “皇兄还真是好兴致,皇叔过世不准备吊唁,反而来让仵作验尸。” “难不成皇兄觉得皇叔是假死?” 九皇子一句话将慕临辰噎得说不出话来。 慕临辰憋着涨红的脸道,“呵,本殿虽素日与皇叔不合,可到底还是一家人,自然是怀疑有人迫害皇叔,想找人查验一番。” 九皇子眯了眯眼,见状不免有些质疑。 “哦?可我未曾在皇兄脸上看到伤感之意,至于这走火原因,皇兄也应该没查出来吧?” 慕临辰攥着拳头看向九皇子,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大袖转身离去。 留下的九皇子看着递上的尸体,不忍难过。 “殿下,您就节哀顺变吧。” 身侧的人安慰着九皇子,九皇子弯腰将白布盖上。 “王妃尸体何在?” “听下人说是停在别院。” 话落,九皇子便抬腿走去,见别院荒草萋萋,原本葱郁的荷塘内如今也没了一丝生气。 只是,不见凤倾九尸首。 “这……” 下人一时手无足措,看着面前的景象便开口宽慰,“难道是仵作验尸去了?” 九皇子深吸一口气,捏着拳只能就此作罢。 萧府的消息也甚快,萧相爷为了避免妻女伤心,便派人封锁了消息。 姜意柔与萧雅然正打算去东 湖乘凉,见下人在树下窃窃私语,心声好奇。 “这京城又有何事,传得沸沸扬扬,我怎么不知?”萧雅然扶着姜意柔坐在凉亭后,便指示自己的丫鬟去问个清楚。 谁知丫鬟腾然跪地,慌张道,“夫人,小姐。这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姜意柔见状,心中一惊,眼皮直跳。 萧雅然眉头一皱,冷声呵斥道,“说,究竟何事!” “这……”丫鬟左顾右盼,只好小声道,“昨夜黎王府走火,黎王与黎王妃双双丧命。” “什,什么?!”姜意柔险些站不住,两眼噙满泪水,“我的九儿啊!” “快,快带我去黎王府!” 说罢,二人便哭着便到了黎王府,见府内烟火熏陶,心中更是凉了半截。 萧雅然拽住一下人问道,“黎王妃尸首呢?” “听说被凤丞相带走了,小的也不知。” 萧雅然闻言一愣,按理说这黎王与黎王妃乃是朝廷命官,怎可随意被人带走? 萧雅然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凤丞相究竟是好心还是无意。 “娘,我们去丞相府!” 说罢,二人下了马车便到了丞相府。 见远处来的雪飞燕与温卿绾,心中难免有些悲愤。 “说,为何要把九儿带走!” “我的九儿!你的命好苦啊!” 雪飞燕与温卿绾面面相觑,打马虎眼道,“这……凤丞相乃是王妃的父亲,如今王妃过世理应回家停丧七日。” 萧雅然替姜意柔擦着眼泪,继续道,“按大周朝律,也不该由你们出面,真是岂有此理!” 第四百五十一章 是冤枉的! 温卿绾越过凤丞相,目光直直的落在漆黑的棺木之上,藏在袖袍之下的手紧紧的攥着, 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暴毙,其中定有蹊跷,而凤丞相的阻挠让她更加坚定了想法,温卿绾一挥手,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把棺木抬走。” 丞相府的家丁也上前一步阻拦,双方对峙,一时间场面僵持。 “怎么?丞相是想明日收到弹劾的折子吗?”温卿绾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凤丞相自然不想得罪温卿绾,这与太子下的命令相悖,他也只能打起感情牌,立刻喝退家丁,“都后退!不得对太子妃无礼。”说完恭敬上前,面对着温卿绾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温卿绾提起裙摆后退了一步,她和雪飞燕 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之间满是疑惑。 “老臣深知与礼不合,可是爱女自小在身边长大,感情颇深,老臣实在难以割舍,这才请旨意想要将女儿的棺木迁入祖坟,待老臣死后,也算是有个伴。”这一番自白倒是感天动地,凤丞相说这话时也让自己感动得老泪纵横,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你胡说!满府上下就你最不待见倾倾,你在这里装什么装?” 这一句话,让凤丞相的表情僵了一僵,抬头一看,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姜意柔被一旁的人搀扶着 ,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假面,路过之时忍不住淬了他一口,“假君子,真小人!别在倾倾面前恶心人了。” 姜 意柔痛失亲人,也顾不得体面,方才怀着悲戚一路走来,丞相府中一切如常,连过往的仆从都有说有笑,根本没有人在意凤倾九的离开。 凤丞相看到姜意柔如此疯魔,心中猜想要坏事,刚想要起身吩咐一旁的将人拉出去,却被姜意柔先发制人一把推开, 凤丞相一个没站稳,又重新跪在地上,温卿绾被迫又受了第二次大礼 , “丞相何必如此,快快起身。”温卿绾虽然表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高兴看到凤丞相的狼狈,同时也佩服姜意柔的直爽和敢爱敢恨,和凤倾九的性格倒是一脉同承。 姜意柔素白的手抚在棺木之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静默了片刻,心中还是不死心,双手用力想要推开棺木。 这棺盖少说有百斤之重,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推不动的,温卿绾看不过去想要出手相帮。 连太子妃都亲自动手,众人怎敢怠慢,纷纷上前出力。 唯独凤丞相一人捶胸顿足,他只想悄悄的将尸体带处理掉,“逝者已矣,你们这是做什么?” 棺木被掀开,一股腐臭味弥漫,温卿绾下意识地掩住口鼻,皱着眉头向棺木里望去,尸体的面容已毁,血肉模糊,还穿着出事时的衣裙,已经烧的千疮百孔,衣不蔽体。 雪飞燕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打抱不平,“丞相倒是日理万机,连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体都不清理好,就草草的扔进棺木里,还真是慈父!” 姜意柔被这一句话 刺激,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凤丞相的衣领,“生前你苛责也就罢了!倾倾已经死了!你还这般!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凤丞相挣扎不得,“你疯了!快放开!” 场面又混乱起来,正当众人拉开两人时,却听到外面尖细的一道声音,“圣旨到!” 慕玉泽手持着圣旨姗姗来迟,他在失火现场收敛尸体之时便听说了丞相的作为,当即立断前去宫中请旨,决心要将凤倾九的棺木追回。 此刻有了圣旨,慕玉泽更是有了底气,“众人听旨!”朗声念完内容,“丞相可听清了?” 凤丞相双手接过圣旨,只得随波逐流,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王爷请。”方才的满心算计如今却是一场空。 众人心思各异,温卿绾长呼了一口气,凤倾九能顺利入皇陵也是她的心愿,九皇子之此举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一场闹剧这般结束。 次日,发丧。 黎王暴毙的消息举国皆知,皇上悲痛万分,现已卧病在床,而抬棺之人便是九皇子, 此时主干道的商铺纷纷关闭,百姓们不约而同地披麻戴孝,在道路两旁跪下,等到车马行至之时百姓们俯身,偶尔听得一声哽咽,又很快安静下来,只听得车辙压过的声音。 车马行至城外,突然周边一阵异动,无风却听得树叶沙沙作响,慕玉泽一抬手,送葬队伍便停下,“戒备!” 突然听到队伍里一阵惨叫,慕玉泽回头之时,一个 仆从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正在一边横刀相向的,是一个黑衣人,这一声惨叫仿佛是一个预兆,紧接着,有四五十人用黑巾蒙面看不出面容凭空出现,从如出一辙的装扮可以看出他们是有备而来。 而慕玉泽身边的太监先是认清楚了形势,“都愣着干嘛!保护殿下!” 身强力壮的如今都在抬棺,便纷纷抽出手来,慕玉泽还未来得及阻止,眼底一闪,一道白刃便横在他脖颈之间,转眼间便成为被挟持之人。 那太监一见自家主子深陷危局,慌的六神无主,“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从怀中拿出了信号弹,直接点燃,通知城内的人前来救援,“咱家劝你最好赶快放了九皇子!”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那黑衣人却是丝毫不慌,沉着声音,“我们什么都不要,将棺木带走!”而围攻在队伍四周的黑衣人得令立刻行动起来,而队伍中的人却不敢反抗,生怕自己的主子有个好歹。 慕玉泽此刻被挟持,眼睁睁的看着黎王落入他手,心中焦急万分不愿屈服 ,正当他一动便察觉到不对,对方的刀剑似乎往外移了移,又没有紧贴他的脖颈,几番试探确定了对方无意伤他性命, 猜到这一层,慕玉泽便立刻反攻,一个屈肘直击身后,黑人吃痛立刻松手。 就在这时,慕玉泽立刻将腰间的匕首飞快的抽出,向身后的人袭去,而刀刃这将要刺入黑衣人胸前时却受到 阻碍,像是碰到硬物,发出铿锵之声。 黑衣人棺木已经被转移,目的达到便不再做过多纠缠,只是慕玉泽不依不饶,上前与他缠斗,而在这过程之中,黑衣人胸前的衣料被刀刃劈开,一块令牌应声而落。 城郊的打斗之声吸引了守城门的将士,援兵已经赶到,那黑衣人顾不得捡起令牌,只得仓皇离去。 “别追了。”慕玉泽弯腰捡起令牌,这令牌入手一摸便知是宫中之物,翻个面,果然看到皇后的私印。 而令牌送入宫中,果然皇上大怒,一切的一切都直指皇后。 “你与朕解释解释!为何派黑衣人前去劫持?”皇上将令牌丢到皇后面前。 皇后看到这名令牌,出言替自己开解,“臣妾是冤枉的,这枚令牌定是被人盗窃,想要栽赃臣妾……” “栽赃?”皇上自然是不信的,皇后和黎王本就不和,劫棺木一事初听离谱,但若是皇后所做,便变得合理起来。 “人都死了,臣妾要那棺木做甚……”皇后百口莫辩,只听皇上的下一句,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即日起!皇后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就这样一锤定音。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后被一群宫人拖着出去,只听得惨叫声越来越远。 “出来吧。”皇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突然开口。 这时,屏风后闪过一道黑影,胸前的衣料破碎,竟然是在城门外劫持棺木的黑衣人首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军粮被烧了 “臣不辱使命。”那黑衣人绕到前面,面对着皇上行礼,之后将面巾摘下,原来他便是皇上身边的暗卫,也是之前刺杀凤倾九和慕辰渊的那一个,夜弦。 这一切都是皇上设的一个局,用来陷害皇后。 黎王的死在外人看来本该是值得哀悼之事,众人皆知皇上因黎王之死神伤卧病在床, 而他知晓这本就是一场戏,假借病重之名从中纵横谋划,将皇后在后宫之中多年的经营毁掉,如今计划初见成效,将皇后打入冷宫只不过是第一步。 “这次辛苦你了,朕的那个儿子,并不好应付。”皇上扶着额头,想起方才慕玉泽进宫拿着令牌请命赐死皇后之时,那执拗的模样,倒是与年轻时的他如出一辙。 “九皇子武功高强,日后应是皇上的一大助力,恭贺皇上。”有了不能伤皇子的这个前提,夜弦与慕玉泽交手之时确实吃力了些,她有资格护卫皇上,夸赞自然是有些分量。 “他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皇兄,突闻噩耗也没有垮下……”皇上随后叹了口气,在皇家之中,重情重义反而会成累赘,慕玉泽反而不是登上皇位的最好人选,“把劫回来的棺木毁了,不要让旁人发现。” 夜弦领命。 “大人,那这两具尸体该如何处置?”在厢房中等待的手下看到夜弦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夜弦回过神来,其实在官道逃脱之时,因为棺木笨重逃亡不便,他们当即立 断舍弃掉,而那两具尸体背回了后宫,可若是照皇上的说法毁去…… 夜弦心生怜悯,“拉去宫外埋了吧……” 这两具尸体生前也是死士被伪造身份辗转于各地,也算是为主子鞠躬尽瘁,先下还是尽早入土为安为妙。 至于送出宫的方法,每日从宫中送出的尸体也不在少数,大多都是慎刑司中犯了重罪的奴才,悄无声息地将两具尸体送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尸体被安置到板车上,夜弦换上了太监的服饰,因为随身佩戴的出宫腰牌,一路都顺利。 而在出宫之时,与纳兰若回宫的马车相遇,她今日跟随着街上百姓一同替凤倾九在城中吊唁,并不知道劫棺一事。 腐烂的气味引起了她的注意,纳兰若掀开车帘,只看到板车上覆盖了草席,能看出裸露出的脚还有手…… “等等!”纳兰若以为自己看错,亲自下车,直到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一具尸体手腕上的三颗痣,而另一具,脚踝有一个月牙的胎记。 若是纳兰若没记错的话,凤倾九手腕处有三个痣,至于慕辰渊脚踝上的月牙胎记,虽然她没亲眼见过,却听得凤倾九无意间提起过,所以印象深刻。 若是一处特征相符 ,那便是凑巧,可是两处都有,那边引起人遐想。 当纳兰若想再走进些细瞧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每靠近一点,那个推车的太监身子并紧绷一分, 而且从头至尾,这个太监都未曾向她行过,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车把,好像生怕被旁人看出端倪。 一旁守城的侍卫看出纳兰若脸上的不快,连忙催促夜弦,“还不快走!不要冲撞贵人!” 夜弦如临大赦,离开时脚步飞快。 纳兰若看着夜弦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却笑而不语。 凤倾九和慕辰渊根本就没有死,恐怕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失火一事,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不过是至于是那方的势力在暗中操作,都与她无关了。 “白日里落的泪,也算是白搭了。”纳兰若在马车上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确实松了一口气,“等你回来,我可要好好给你算算账,凤倾九。” 入夜,城郊也是灯火通明,时不时便会听完汉子粗犷的笑,还有甲胄相撞的铿锵之声,马蹄踏地,阵阵嘶鸣,隐约还能闻到硝烟的气息,这里便是慕临辰私兵聚集之处,正在为明日逼宫一事做着准备。 一个侍卫在人群之中奔走相告,“今天大家有口福了!太子要设宴与诸位将领共饮!” 一阵阵的叫好声,而白日里街坊上的哀戚全然不同,他们倒是敲锣打鼓的庆祝,想着能凭借着太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此刻一道身影端着膳食,在人群之中穿梭,显得毫不起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黑暗之中。 凤倾九找了一处无人的帐篷钻了进去,撤了撤 衣领,身上的重重伪装让她巴不得早些结束伪装之旅,“热死我了……” 今日太子大开宴席,正是她下毒的好机会,便从小厨房那里取来一些吃食,打算一会儿混进送餐食的侍卫之中, 这样想着她从里衣的口袋里,摸出了她准备已久的毒药,直接倒入酒壶之中轻轻晃了晃,为了以防万一,她打开酒瓶,确定里面的酒液澄清没有异味,这才放心下来。 “只可惜没法用那种立竿见影的毒药。”凤倾九有些失望,这种慢性药见效较慢,为了以防万一,她又撒了一些粉末在饭菜里,看着白色粉末慢慢渗透直至毫无痕迹,“等着吧,慕临辰,看我这次不毒死你。” 慕临辰坐在大帐之中,感受到后背传来阵阵冷意,却不甚在意,翻阅着传来的消息,凤丞相在信中长篇大论,重点便是,如今慕辰渊的尸体已经运往皇陵。 慕临辰并不在意,他想要毁掉慕辰渊的尸身,也不过是为了图一个痛快,据说尸体已经烧得面目狰狞,也用不着他再多此一举,“可惜啊,慕辰渊,想你一世英名,死法却如此草率。” 慕辰渊已死,皇上病重,其他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慕临辰便想着抓住机会能够逼宫,那么天下至尊之位便是他的了。 慕临辰这样想着越发觉得热血沸腾,正在幻想着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模样时,却听到外面的侍从,“太子殿下,宴会已经备好。” 慕临辰掀起袍子起身 ,仿佛自己走的是登基之路,越发觉得前途光明,“好!” 这种良好心态一直保持,慕临辰面对着座下的将士们高举着酒杯,“明日,便是本王清史留名之时!诸位与本王共进退!也必定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诸君与本王共饮此杯!” 气氛被烘托到顶点,凤倾九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成功混了进来,而且顺理成章的站在慕临辰身边,看着他坐下,又立刻添了一杯酒,心中则是巴不得他再多喝一点,虽然这毒药不能立刻见效,但是量变到质变,也是同样可以达到暴毙的效果的。 而慕临辰并不知道身边人的心思,看着她弯腰添酒,眼神落在她拿着酒壶的手,却发觉出不对,上前一把抓住,“你这手……” 凤倾九突然被控制,下意识的便要挣脱,听到他的疑问,动作便僵在哪里,心中却是拉起了警笛,“属下手……怎么了?” 慕临辰对身边的侍卫最是清楚不过,皆是武艺高强之人,因为常年习武,双手布满了老茧,而面前这个双手细腻,只有虎口处能摸得薄茧,“你……” “报!”只见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来,“军粮!军粮……” 慕临辰松开凤倾九,确实有些不耐烦,“军粮怎么……”一抬眼却看到天边烟雾阵阵,紧接着便听到那结巴的士兵将话补全。 “军粮被烧了!” 众人皆惊,也不顾不得满桌的好酒好菜,纷纷朝存放军粮的地方跑去。 第四百五十三章 身份暴露 那就当场面混乱之时,自知险些就要暴露身份的凤倾九决定先跑为上,可是突然听得身后一声令下,“先来人!把这个侍卫给本王拿下!” 凤倾九逃跑的脚步突然顿住,只见左右两人将她的胳膊控制,一时间也逃脱不得。 果然慕临辰生性多疑,就算如今兵临城下,也要将身边可疑的人先清除。 凤倾九一路上被推推搡搡,来到了另一处帐篷,在被推进去之前,忍不住问一句,“这里面关的都是些什么人?” “叛军。”两个看守的人看向凤倾九的眼神之中带了些鄙夷,“抓紧进去,别想跑,方圆十里都是太子地盘。” 既来之则安之,等到慕临辰处理好军粮一事,估计也想不起来他这号可疑人物,凤倾九掀开帐篷的围帘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血腥气,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听到一阵叫喊之声,便料想和她猜想的一样,应当是有人受了重伤伤口化脓,才会有这样的气味。 初来乍到,自然会受人排挤,在审视的目光之中,凤倾九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想要寻找叫喊之声的来处。 几番寻觅下来,却看到人群的深处,有一个人平躺,而周边围坐起来的人,呈现出警戒的样子,凤倾九想上前查看时,却被一把兵刃拦住了去路。 “兄台有话好说,何必这般……”凤倾九看着面前那把有缺口的匕首,想必不知在战场上砍过多少个头颅 ,自然是心怀敬畏,“我会点医术,看里面那位兄台似乎十分痛苦,便想着能帮上一二。” “你会医术。”听到她这话,威胁凤倾九的大汉立刻收了刀,甚至将她推近了一些,“那你快看看我们老大!” 凤倾九被一股猛力推了一个踉跄,面前人伤的很重,上手一摸还有几处暗伤,忍不住摇了摇头,“啧……” “你这是什么反应?”坐在一旁的男子吓得坐近了一些。 “问题不大。”凤倾九从身上掏了半天,拿出了一排瓶瓶罐罐,顺着标记找到了金疮药,“把你们老大扶起来。” 一群人连忙照做,看着凤倾九扒衣服,清洗伤口,扎上绷带的动作行云流水,便确信了他会医术的这件事,纷纷举手, “这个小大夫!我身上也有伤!” “我也有,我也有!” …… 等凤倾九治疗了一圈,好不容易坐下能歇口气时,一个酒壶递到她面前,是刚刚威胁她的男子,“多谢你了。” 凤倾九倒是一点儿也不矫情,直接接过猛灌了一口,却被辛辣呛的直咳嗽,“咳咳咳!这是酒?” 那大汉被她这样的反应逗笑,“酒壶里不装酒?难不成装水?” 一番交谈之下两人都是亲近了不少,凤倾九得知对方名叫王成,是因为丰厚的酬劳才加入,只不过知晓了要上真的战场,一时间贪生怕死想跑却被抓了回来。 “太子的私兵,大 多是花重金买下的。”王成突然想起一事,话语之中带了一丝嫌弃,“佣兵自重本就是大罪,太子的士兵里还有一些特殊的人。” 凤丞相疑惑,“怎么特殊了?” “是琼州对岸的人,那可是外族,你说太子是怎么想的。”王成小声说道,他倒是庆幸当时逃出,自家人屋里斗也属正常,可是若是将外人拉进来一起打,便是把家国情怀抛至一旁,这种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之人,王成实在是不耻。 倭寇凤倾九倒是知晓一些,慕玉泽曾经在琼州驻守过一段时间,与凤倾九来往的书信皆是抱怨琼州对岸的倭寇时不时的骚扰,惹得百姓民不聊生。 “你说什么!”凤倾九心中大惊,根据她原来的调查,慕临辰确实和西域联系紧密,没想到突然又冒出了倭寇,这般左右逢源,慕临辰恐怕不单单是想要逼宫这么简单。 “你小点声。”王成见她大惊小怪,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这个帐篷里,都是认死理的人,不屑于倭寇统战,就刚刚你治的那个将领,便是在太子面前说了两句,才会被殴打至此。” 凤倾九心中了然,怪不得那人身上满是鞭伤,她还想再问些什么时,她就敏锐地捕捉到外面的动静不对,而下一刻,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人走了进来,可周遭的气质却与刚才的那两人完全不符, 王成却是见怪不怪,“每隔一个时辰他们都要进来数数人数,担心有人跑。” 凤倾九看着那守卫半响,眼睛突然 一亮,拍了拍身旁的王成,“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王成以为她要跑,“哎!都说了方圆十里是太子的领地,你是跑不掉的……”不过看到她扑倒那守卫怀里,他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凤倾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营帐,可是并没有人阻止她,毕竟这个小大夫有恩于他们,就算是要逃跑,他们也帮忙要遮掩一二。 出了帐篷,凤倾九拉了拉慕辰渊的衣角,“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慕辰渊先是抓着凤倾九的臂膀上下扫视一番后,确定她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你没事就好。” 凤倾九将他的脸抬起来,也真是奇怪,方才慕辰渊捂得那么严实,她还是也认出来,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心有灵犀?“帐篷里的人也放了吗?” 慕辰渊点了点头着手让身旁的两个侍卫去做,把她拉到另一边, 凤倾九这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告知,“这里有倭寇,慕临辰一定还留了后手。” 慕临辰见怪不怪,刚才在帐篷里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抓紧进宫告诉皇上。” 凤倾九越过他看向陆陆续续从帐篷里出来的叛军,“我们这边这么大动静,不会将慕临辰的人吸引过来吧……” “放心,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慕辰渊笑了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军粮被烧,慕临辰恐怕已经顾不得这里。 京城之中,因为宵禁,此刻街道之上寂静无人,慕辰渊带着凤倾九快马加鞭赶到,停在一家商铺前,这里边是密道的入口,可以直通后宫面见皇上。 只见慕辰渊后退了几步,“你猜密道的开关在哪?” 凤倾九也学着他的动作,这一处暗门她并不知晓,这商铺店面不大,但是门口却放了两座石狮子,显得十分不协调,凤倾九盯着一个石狮子,它脚下踩着一颗圆圆的石珠,打磨的光滑,边上前摸了摸,果不其然,这圆珠是松动的,“开关找到了。” 看着慕辰渊的表情,凤倾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手下一动,随着圆珠旋转门却没有打开。 “开的方式不对。”慕辰渊的手从她后背绕过,放在她的手背之上,“左转半圆,右转半圆。” “这不就回到原点……”凤倾九的疑问还未说出,那门便应声而开。 “快走吧,父皇的等着我们。”慕辰渊先行一步。 而此刻皇宫之中,皇上似乎猜到两人的到来,早早就在等候。 “事情便是这样。”慕辰渊将所有的细节交代清楚,等着皇上定夺。 皇上并不在意慕临辰的那些小手段,他要吩咐的是另一件事,看了眼凤倾九,意味分明。 凤倾九刚想要出去避嫌,手被捉住,慕辰渊捏了捏她的掌心,“父皇放心,她是儿臣的妻子,夫妻一体。” 皇上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在抬头时面容严肃,“西域王已死。” 第四百五十四章 命不久矣 西域如今群龙无首,几方势力角逐,如今正是需要一个人去收拾乱局,而皇上这时突然提起此事,则是属意慕辰渊。 “等慕临辰一事过后,你便要立即赶往西域,稳定住局面,还有琼州的倭寇,这件事朕交予九皇子和你一同前去解决。”皇上索性交代仔细。 “是。”慕辰渊领命。 早在得知西域势力干涉后,皇上仔细查了慕临辰近日的行程,果然发现端倪。 而慕临辰之所以能够得到西域和琼州的支持,可能他们都是看到皇上身体虚弱,便自以为看清了形势,想着皇位迟早有一天都是慕临辰的,倒不如早去些投诚更显诚意, 这些蛮夷小国一下眼馋中原的地大物博,投诚也并非真心,只是想要趁乱分一杯羹,慕临辰一时被权力诱惑无法看清局势,可皇上不一样。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慕临辰错就错在,不该为了权柄不顾一切。”皇上叹了一口气,原本的亲生父子却没想到走到今天这一步。 凤倾九和慕辰渊毕竟名义上是已死之人,自然不可能在外招摇过市,皇上将他们安排到之前慕辰渊居住的密室书房之中。 重回旧地,凤倾九却觉得处处新奇,四处走走看看。 虽然密室中封闭,但是里面地盘却大,居住起来也算不上委屈,墙上镶嵌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不至于刺眼,密室里的陈列倒是与离王府的书房有些相似。 “这里住着倒也不错。 ”凤倾九脚步最终停在书桌旁,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桌上誊抄的小诗,“你之前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也许是密室太过安静,细密的脚步声在当下这个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可面前的慕辰渊分明是站立不动,两人对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的望向唯一入口。 脚步声停下,石块相撞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摆弄门外的机关。 密室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几日的吃食,皇上应该不会再派人来打扰,那么门外的人是…… “外面的人……”凤倾九刚想开口,便被闪身而来的慕辰渊捂住了嘴巴,两人却是心照不宣躲在书桌下面,而前侧正好有一个木板挡着,正巧是大门的视线死角。 在一片黑暗之中,慕辰渊对着凤倾九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而他则是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蜷缩的身体十分紧绷,两人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密道在最初建造之时,便请了以机关术闻名天下的墨家,凤倾九在进入密室时,便领教了一番。 “这上面移动的石块最终可以汇聚成一个图形,倘若拼接错误,这个密室便会自动锁死。” 凤倾九想起刚才慕辰渊的解释,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期待外边的人能动作快一些,最好能成功打开,不然未来的几天几夜她就要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中憋死。 突然听到咔嗒一声,凤倾九熟悉这声音,方才慕辰渊打开门时也是一样的动静。 大门打开又合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依稀还能听到书页翻过的声音。 “这地方也没人啊,难道是我猜错了?” 慕辰渊隐忍的力量突然爆发,刚想要从桌下窜出,却突然被凤倾九拉住,“等等是自己人……” 刚才那句话的声音十分熟悉,是纳兰若。 慕辰渊被猛的一拉失去平衡,整个人直接压向凤倾九,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距离拉近,想要喊出的话又憋了回去。 “你们这是……”纳兰若绕过桌子,看到两人叠罗汉的模样心中了然,十分自觉的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凤倾九推开慕辰渊,“你别胡说。” 等待两个人从桌下狼狈的爬出,纳兰若这才放下手,“你们当真没死。” 为了检验她这句话,纳兰若还上前捏了一把凤倾九的脸,肤质细腻柔软,不像是假面,确定没有易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抱着凤倾九,“那日传来消息,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两个人抱了许久,直到慕辰渊轻咳了一声,纳兰若才不自在的松开手,擦擦脸颊的泪珠。 其实是那日发现端倪后,纳兰若回宫便猜测凤倾九会藏在哪里,黎王府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已经算不到是安居之所了……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说不定他们藏在密道之中,想到这里纳兰若翻找了半天才将宫中密道的示意图找出来, “这个就是密道的示意图?你是按着地图 找来的?”凤倾九看着她手中装订成册的地图,原来刚才翻动的书页声是来源于这里,心中却是感慨不愧是天机阁的阁主,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 “皇上还是留了些后路的。”纳兰若见她好奇,随手翻开一页指出一处,“这图根本就不全,地道的挖掘应该是一个整体,可这地图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我便猜想你们可能就身处在这地图上的空白里。” 而为了排查这些未知地,纳兰若只能入夜进入密道,一点一点的去试,在试过的地方打上叉,“为了找你,真是费了好大力气。” 凤倾九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叉,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愧疚,“让你担心了。” 纳兰若并不在意,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确定凤倾九的安全,只是图一个心安。 “你一会出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皇上对你恐怕起了杀心。”之前受制于人凤倾九无法转达。 “这么着急就赶我走。”纳兰若笑了笑,见凤倾九还想再说什么时,拍了拍了她的肩膀,“你放心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留下这句话纳兰若便离开,可凤倾九心中却升起了挥之不去的不安。 第二日早朝之上,在众朝臣的殷殷期待之下,皇上拖着病躯总算现身。 而位列朝堂之上的慕临辰面上的野心已经是遮掩不住,他回头示意自己身后的党羽。 慕临辰党会意纷纷出列,表面上是关心皇上的身体,实际上则是循循善 诱皇上,让慕临辰监国。 “听闻太医所说,皇上身体虚弱,也是时候静心调养……” “王大人倒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与宫中太医都有所交涉,”皇上淡漠的抬了抬眼皮,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过两日?就打算谋朝篡位了?” 谋朝篡位这四个字一出,一时间人心各异,而被当做靶子那位王大人这是更是连忙跪下一头抢地,“老臣冤枉啊!只是……” “拉下去,杖毙。”皇上说这话时,一双眼睛始终看着慕临辰。 只听得求饶和惨叫在殿外响起,皇上在以实际行动阻止着那些言官的禁言,这样一个下马威,却是让慕临辰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朝中静若寒蝉。 “若无别事,退朝。”皇上起身,宽大的朝服已经遮掩不住他的佝偻,每一步走到了颤颤巍巍,皇上在下阶梯之时终是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一旁的总管太监连忙递上绢帕,看到上面沾上鲜血,这才惊慌的叫喊,“快快!快传太医!皇上吐血了……” 一时间朝中骚动,慕临辰并不担心皇上的身体,反倒是在心中盘算,若是这次错过并不会再有下次机会,隶属慕临辰党的那帮老臣也豁出去,纷纷下跪,“皇上以龙体为重!还请册立慕临辰监国!” “你们是要造反吗?想要逼宫吗?就这么着急要拥护新主?”皇上此刻斜倚着身子,嘴角的鲜血与面孔的惨白都在昭示着这位君王命不久矣。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们是要造反吗? “父皇这又是何必呢!”慕临辰终于开口,暴露了真面目。 如今慕临辰养的私兵已经在京城中蛰伏,而护卫皇宫的御林军已经被他买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慕临辰索性也撕破脸, “皇上年事已高,又沉湎于黎王之死,这身体倒是一日不如一日,倒不如退位让贤,也不要让场面这般难看。”慕临辰说的一字一句却让朝中的老臣心惊,可是父子之间的对峙才刚刚开始,谁都不敢轻易站队。 “方才要的只是监国之权,现在便想着让朕退位,你还真是狼子野心!”皇上大喊了一声,却因为气虚少了些威慑力,一阵猛咳过后,“朕就算是把皇位传给九皇子,也不会传给你这个不孝子!” “不孝?”慕临辰但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情难自已地仰面大笑,“皇家之中何来的孝悌?父皇这是病糊涂了吧。”再次正视皇上时,眼神中多了一丝冷厉。 慕临辰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传位诏书,只要拿到玉玺,这皇位便如囊中探物,轻而易举。 慕临辰扫视一圈,却看到那玉玺牢牢地被护在皇上怀中,一时间觉得晦气,事已至此皇上还如此冥顽不灵,他站在原地击掌三下,清脆的声音响彻宫殿,像是一个信号,门外响起烟花炸裂的声音,随之涌入的,还有大批的御林军。 在朝中的大多是言官,武将也严守着上朝不配兵刃的铁律,一时间却都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俘虏被驱赶 到一个角落,局势几乎在顷刻之间为慕临辰掌控。 “父皇既然敬酒不是吃罚酒,那儿臣也没必要奉陪了。”说着慕临辰摊开双手,“乖乖将玉玺交出来。” 皇上丝毫未动,可脸色却越发苍白,看着慕临辰提着剑一步步的靠近,嘴角牵牵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 慕临辰并没有注意到异样,他没了耐心,举起长剑直直的刺向皇上,倒是有几个忠臣想要越过重重阻碍解救圣上,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而就在众人屏息之间,一到身影突然闪过挡在了皇上面前。 长剑没入血肉,传来一声扑哧的声音,慕临辰看着面前的女子毅然决然的神情时一个晃神,纳兰若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回过神来,慕临辰毫不留情的拔剑,只见血液喷洒,将纳兰若身穿的白色衣裙染红。 “皇上……”纳兰若看着同样惊讶的皇上,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双眼一闭,没了声音。 皇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揽着为自己挡箭的妃子,跪坐在地上,还真有些英雄末路的意味。 “满朝上下,救你的只有一个女人,还真是可悲,如今父皇你也是指望不了别人了。”虽然杀错了人,但是借此威慑皇上也算是达成目的,染血的长剑直指皇上,慕临辰下了最后通牒,“快点把玉玺……” 可下一刻,皇上抬起的眼神,其中夹杂的是杀意却让慕临辰有些恐惧,后退了一步后才发现方才失态,又重新振 作精神,可却见皇上笔直的站起,方才萎靡的精神在片刻间抖擞, “你……”慕临辰惊异,刚刚明明都已经气地吐血的人,怎么可能转瞬间便安然无恙。 “来人啊!护驾!”这时躲在角落总管太监也不再继续装柔弱,将杯子摔落在地作为信号,而在养心殿的后侧涌入了另一批侍卫,皆是黑衣蒙面脚步极轻,像是一团黑雾冲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将兵刃放在在场的每一位御林军脖颈前。 没想到皇上留有后手,慕临辰心中一惊,可是想到他仍有底牌,方才那只信号弹放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依稀听得兵马的嘶鸣之声,便确认他的私兵已经进入皇城之中,顿时感到胜券在握,“父皇不会以为几个暗卫便可助你死里逃生?” 说着,慕临辰从怀中掏出传位诏书,“父皇说儿臣不孝,那儿臣便不再苦苦相逼,不如各退一步……”说话间闻到一股异香,还以为是死去纳兰若身上的香气,心中正嫌弃,便听得身后有人倒地的声音。 慕临辰一回头,却看到他买通的御林军纷纷倒下,而隶属于皇上的那些暗卫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远处。 “你们快起来……”慕临辰正要上前走一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场景四分五裂,等到意识回笼之时, 他已经瘫倒在地上,而此刻一双鞋履停在他面前,他顺势抬头一看,朦胧之中竟然见得凤倾九的面容,再往后看还有慕辰渊,心 中更是一惊,可是身子此刻已经动弹不得。 “太子殿下今日可真是好威风。”凤倾九蹲下身子仔细瞧着他的狼狈样,之前伪装蛰伏的委屈消失殆尽,而这宫殿之中飘散的异香,便是她的杰作,至于那些暗卫已经早早的服下了解药,局势才快速倒戈。 “你不是鬼?”慕临辰还以为是入了阴曹地府,可看到面前这女子笑容,这才意识到被骗,“你们骗……”喉咙肿胀,慕临辰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凤倾九对他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早就嫌你聒噪,这新研究的迷迭香可是专门为你设计的。” 可是凤倾九还是低估了太子的执念,看到慕临辰嘴角牵起的笑,心中突觉不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慕辰渊拉起。 一道寒光闪过,凤倾九看着她腮边的发丝被削落,心有余悸,慕临辰怎么还有力气挥剑。 “他毕竟是皇族,为了防止刺杀,自幼喂的迷药也是数不胜数,你的迷迭药对他来说可能作用不大。”慕辰渊将凤倾九护在身后解释道。 而慕临辰的目标并不是凤倾九,只见他转过身来,用尽了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眼见的刀剑就要袭向皇上,却突然被一股重力打开。 兵刃脱手,慕临辰原本想要挟持皇上逃离的幻想破灭,腿软倒地,他已经是满盘皆输。 “皇上恕罪,臣救驾来吃。”夜玄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皇上,也绝了太子最后的一丝希望。 慕 临辰看清楚眼前形势,他已经沦为丧家之犬,事已至此。他仍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声音嘶哑,“慕辰渊,你为什么没有死?” 慕辰渊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疑问,低垂的目光看不到丝毫情绪,“太子之位一直都是你的,怪就怪你贪欲过剩,一切都想要抓在手里才放心。” “你懂什么?”慕临辰瘫坐在地上,“父皇眼中根本就没有我!在他看来,你才是一个合格的继位者,我不甘心。” 皇上站立在原处,一直沉默着的他开口,结束这场闹剧,“来人啊!太子废为庶人,关进宗人府,没有皇令不得放出!” 这样的抉择已经算得上是顾念父子之情了,毕竟逼宫的大罪,凌迟都不为过。 凤倾九看着被慕临辰押下,留意了他的手脚呈无力瘫软的姿态,她的迷迭药还是有些作用的,只不过作用在太子身上要些反应时间罢了,她默默记下,准备等到事态平息再多加改进,可是眼神向下之时,看到倒在一旁的白衣女子,确实瞳孔一缩,“纳兰若!” 凤倾九刚想要上前查看,却听得皇上冷静的宣告了纳兰若的死亡,最后只是给了纳兰若一个贵妃头衔,最后眼神落在慕辰渊身上,“黎王与黎王妃救驾有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慕辰渊在暗中拉着凤倾九示意她不要冲动,可她就挣开了束缚,直接跪下行了一大礼,“儿臣什么也不要,只求皇上能够安葬贵妃。” 第四百五十六章 求求你了! 昨日纳兰若让凤倾九不要担心,今日便倒在血泊之中, 方才事发时她一直居于幕后,只听得前方一阵人声喧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纳兰若死去的悄无声息, 皇上的态度又如此敷衍,莫不是纳兰若想不开想要借机反杀皇上,这才引来杀身之祸,想到这一点,凤倾九才会借着赏赐之时,替纳兰若求情。 沉默半响,就在凤倾九以为无望时,却听到皇上的回应。 “黎王妃高义,是朕疏忽了,今日纳兰贵妃救驾有功,便赐以皇后仪仗安葬于皇陵。”皇上望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纳兰若,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之意,他原先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女子竟然舍身相救。 凤倾九站起身来,心中奇怪的救驾两字,纳兰若怎么可能会救皇上?看着陆陆续续来往的人处理乱局,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慕辰渊拉住在她的耳旁低语,“对于纳兰若之死你若是还心怀疑虑,可以入夜了前去探查,现在人多眼杂,不要莽撞。” “好。”凤倾九点了点头。 如今大局已定,凤倾九也不必在居住于密室之中,在宫中找到一处安居之所,入夜,并对周围侍奉的人,便换上一身黑衣,刚打开门 看到同样装扮的慕辰渊,她愣在原地,“你怎么……” 慕辰渊倒是十分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一用力,一把揽住她的腰。 凤倾九只感觉脚下一轻,下一刻,足尖便轻点于屋檐之上。 站在高处,宫中的景象一览无余,凤倾九正感慨着宫中红砖绿瓦在月光下的庄重,却见慕辰渊指了指西侧的楼阁, “纳兰若明日发丧,如今尸身正放在佛堂中,白日里诵经超度的和尚已经离开,侍卫每过一个时辰便会换岗,中间有一刻钟的时间,够你查验吗?”转过头来却看到凤倾九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你想的如此周全。”凤倾九原想着是偷偷地潜入见机行事,如果有人为她计划好一切,她自然是欣然接受,“王爷威武。” “那就走吧 。”一边说着,慕辰渊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腾空跃起的姿势干脆利落。 “你不会要带我就这么飞……”凤倾九感受到双足悬空,下意识地便揽住慕辰渊的脖颈紧闭着双眼,但还是能听到耳边凛冽的风声。 “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凤倾九信了他的话,她将下巴靠在慕辰渊的肩膀处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着飞快向后移动的周边景色,心中感慨慕辰渊的轻功还真是出神入化,如此负重还能在屋檐之上飞檐走壁。 而最终落在佛堂时,一切正如慕辰渊所说的一样,并没有巡逻的侍卫,倒是守门的小太监正耷拉着脑袋犯瞌睡。 凤倾九为了以防万一,从怀中拿出装有迷迭药的鼻烟壶,在这小太监的鼻下晃了晃,确定他不会在醒来后,这才悄悄的前进佛堂之中, 慕辰渊倒是十分自 觉的站在门外替凤倾九放风。 这佛堂是太后生前最喜爱的地方,如今闲置在这儿,倒成了超度亡灵的好去处。 此刻佛堂之中烛火通明,放在门前的火盆之中还残留着未烧完的经书,而正中央的棺木,是上好的香楠,表面微微泛紫,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皇上都是信守诺言,全是按照皇后的标准在准备。 棺盖还未盖上,留出了一道缝,凤倾九费力推开才窥得全貌。 纳兰若已经被收拾停当,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双眼紧闭宛若安眠,但身上的华服,还有面容所带过于浓烈的妆容,都无法掩盖逝者已矣的事实。 凤倾九手脚利落的直接扒开她的衣服,想要找到致命伤。 只是衣衫半解,凤倾九却停住了手,在纳兰若心脏处已经被贯穿,就算是大罗神仙在此,也毫无生还的可能,这个一向敢爱敢恨的天机阁阁主,终究是香消玉殒。 “不是不让我担心吗?还替皇上挡剑,你是不是傻?皇上可是要杀你的,你倒是以德报怨。”凤倾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自言自语,要说宫中处理后事的人还是太过草率,如此狰狞的伤口也不缝合,只顾着外表的华丽。 从怀中掏出针线,凤倾九因为控制不住的泪水视线模糊,在最后收针时,“我针线活不好,你就凑合一下。”将衣服打理好,在离开之时,给纳兰若上了三支香又鞠了一躬,“一路走好。” 慕辰渊一直在门外守着,看到出 来的凤倾九眼角泛红,但拆到无力挽回,只得上前抱了抱她,“节哀。” 太子的丑闻昭告天下,而百姓们喜闻乐见的便是黎王夫妇二人死里逃生,街坊间很快便传开了两人清君侧的美事。 而宫中也是热闹,凤倾九看着轮番进宫关怀的亲人们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姜意柔看到她还活着,险些激动的晕了过去,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姜意柔这才耳提面命,警告凤倾九不准再发生这种事。 而将众人带进宫的慕玉泽也也见状抒发不满。 “就是就是!皇叔!你知道我在废墟之中看到你的时候……” “抱着我的尸体哭了。”慕辰渊捧着茶盏淡漠的说道,“ 涕泗横流。” 黎王府附近一直有他的眼线,那日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被揭短,慕玉泽一时间百口莫辩,再回想起当时抱着一个不知名的死者真情流露,更是恼羞成怒,转过头来不再理会慕辰渊。 “你逗他做什么?”凤倾九却是笑道。 慕辰渊放下茶盏,眼神示意凤倾九,她会意地点了点头,将众人带去别处,将独处的空间留给慕玉泽和慕辰渊。 “但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并非有意相瞒。”慕辰渊开口解释的。 慕玉泽也不是三岁顽童,自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皇叔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倭寇,琼州的倭寇也参与了这次造反。” 慕玉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什么!这群蛮夷真是闻到腥味就激动,手伸的也忒长!皇叔你放心,我现在就回琼州好好治治这帮畜生!” 慕玉泽说出豪言转身离去,方才的委屈烟消云散,在处理大事上倒是丝毫不马虎。 安排好了琼州一事,慕辰渊也要准备起身前去西域,而凤倾九也想同行,却被拒绝。 “此去山高路远,而且此刻西域大乱,不能带你去。”慕辰渊排除打探消息的暗卫迟迟未归,此刻西域情况不明,四处暗藏危机,不能让凤倾九置身于险境之中。 “我又不是那种弱女子,再说我和元宵都会西域话,我又会医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凤倾九毛遂自荐,她之前在府中闲来无事,时常翻阅古文典籍,西域的语言还确实学到了一些皮毛,起码日常交流是无碍的。 “不行……”慕辰渊还想再拒绝,又想起她执拗的性格,只怕就算是不答应,凤倾九也会想尽办法跟上,与其担惊受怕她的安危,倒不如把人拴在身边。 看到慕辰渊表情松动,凤倾九乘胜追击,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撒娇,“求求你了!” 慕辰渊扶额,最终还是松了口,“你可以去,但是不得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得到了慕辰渊的首肯,凤倾九自然高兴,京城中乱花迷人眼,她也是看厌了这满城繁华,想到塞外美人美景和未知的奇遇,并有些按捺不住期待,跑回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行李。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甘心 慕辰渊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背影,宠溺的笑了笑,自己则是低头继续细看后续的行军路线。 这次出征西域,也是皇上对他的一次历练。 但皇上并没有将将大队的兵马直接交付于慕辰渊,只先拨出两三千人让慕辰渊随意支配, 至于后续的为出征的大军此刻正在边境严阵以待,而号令大军的虎符仍掌握在皇上手中,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慕辰渊也并不在意皇上的不信任,经过太子一事,久居高位的皇上难免敏感,他现在只要利用好自己手上有限的兵力便可, 而在出发的前几日,皇上最后见了他们两人。 前去的路上,凤倾九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她熬了几个通宵,如今眼圈泛黑无精打采,慕辰渊在后面用手托着她的腰,这才没让她当场倒地昏睡过去。 “你这两天在做什么?怎么比我还累?”从慕辰渊答应凤倾九前去西域后,她便闭门造车,连一起时吃饭也不专注,时常神游太虚。 “你等着吧,我一会儿要给你一个惊喜。”凤倾九卖了个关子,在上轿辇时十分熟络半躺下,将头放在慕辰渊的大腿上,“到了叫我一声。”说着头一偏,便昏睡了过去。 皇宫再大,路程也不过是几刻钟,凤倾九感觉刚和周公打了个照面,就被慕辰渊再次叫醒。 迷迷糊糊下车时,她就被牵着来到皇上面前,凤倾九清醒过来后立刻从怀中 拿出了几日辛苦的结果。 是厚厚的一摞折子,凤倾九想趁着这次前往西域的机会,打通两地通商的道路。 西域中原两地之间的矛盾,大多是资源的不平衡。 游牧民族久居于草原之上,并不懂得耕种,再加之自然条件的苛刻,便只能时不时的骚扰边境的百姓们,通过抢掠而获得赖以生存的粮食,而这些作为也是中原称这些西域人为蛮夷的原因 两种文明之间的差异凤倾九并无法改变,那么她想要做的便是通过通商,使得西域和中原的文化逐渐融合,来减少矛盾。 “草原之上,牧草可以养育牛羊,也可以孕育出汗血宝马,有数不胜数的丰饶物产,而中原有丝绸锦缎,茶杯瓷器,若是通商之路打开,便可维持百年的友好。”凤倾九说道,相比于做彼此警惕的敌人,倒不如相互利用。 相比于凤倾九的三言两语,她写的折子就更有分量,里面不单单是建议,还有针对通商以后各种政策的设想,事无巨细。 皇上惊叹于她的才能,“好好好!黎王!你可是娶了个好妻子,若是托生男儿,定是朝中的中流砥柱!” 皇上不吝啬夸赞,将那份折子慎重收好,没想到这两夫妇离开之前送他一份大礼,“朕随后会和元墨白仔细商议此事,并不会辜负你的辛劳。” 凤倾九得知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便知道这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如释重负,“多谢皇上 !” 还在回去的路上,凤倾九摩挲着皇上赏赐的木簪,一看就是被精细打磨过,通体泛着光泽,而簪子的一端则是雕刻了凤凰展翅的模样,但她实有些奇怪,“方才皇上说这簪子里有玄机,到底是何处……” 慕辰渊方才瞧这簪子眼熟,突然想起这熟悉感源自何处,“你按一下凤凰的眼睛。” 凤倾九仔细一看,果然都是凤凰的双眼材质不同,是用黑曜石雕刻而成,没想到竟然是一处机关,她只是轻轻一按,簪子的另一端便探出尖针,约莫半指长,“这木簪这么精巧!” 慕辰渊却摇摇头,玄妙不止于此,又示意她再按一下。 凤倾九照做,却听得嗖的一声,那个尖针破空而出,直直的刺入车厢木板之上,凤倾九心有余悸凑近一瞧,只见那尖针已经没入一半,就是这暗器作用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正在她惊讶之余,慕辰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个木簪和密室,建造者是同一人,我这多年前无意在父皇书房中见过,虽然万分喜爱,但是父皇一直没有给我,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你手中。” 凤倾九自然是高兴,皇上的赏赐倒是实用,前往西域满是一路未知的风险,有一个暗器傍身自然是有备无患。 回到房里,凤倾九将通商一事通过信鸽传递给威廉和路易,他们毕竟是西洋人,面对通商这件事,他们恐怕更有发言权,提点他们在皇上面前多多进言献策。 而凤倾九要离开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丞相府毫无动静,凤丞相应该是心虚,担心太子一党倒台引火烧身,这几日都称病在家中歇息。 反观姜意柔,听完消息后,则是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往宫中送,凤倾九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才请了出宫的令牌前去看望。 “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如今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西域现在都乱成什么样子?你还上赶着前去?”姜意柔让她回来自然不是叙旧,反而是劝他知难而退。 “可是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前去。”凤倾九低着头,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意柔倒是顿了顿,他只考虑到凤倾九的安危,忘记了黎王是出征西域的主将,总归是绕不开的,“那那你也该提前知会我,之前失火的事情你也瞒着,你知道我多担心……” 凤倾九看着她气的脸都红了,连忙上前安抚,“那次是没办法,但这次不一样,你就放心吧,王爷会护我周全的。” 姜意柔只得叹了一口气,又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凤倾九的额头,“我知道你是贪玩儿,就是想出京城看看,罢了罢了,朝中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 凤倾九挽着姜意柔,却不打断她的絮絮叨叨,心中涌出一股暖意,毕竟下一次再听,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姜意柔为她准备了一路的干粮,吃食塞满将近半个马车,凤倾九无法拒绝好意,只得在狭小的车厢拜别亲友。 离别的这天清晨,晨光熹微,前往西域的马车队伍在宫门集结。 慕辰渊将随行的各位将士分成几路,只留下四五十人伪装成商队,而面前的这只车队,都运送着大批的货物作为伪装,这一路上又通过多道关卡,低调一些反而能更顺利的进入西域领地。 在出城门之时,凤倾九透过马车的窗户再次回望京城倒是有些依依不舍,一旁的慕辰渊一直环抱着她,与她感同身受。 而此刻的西域,停在宫门前的马车也在同一时间进宫,和凤倾九的心态不同,月心眉此刻心乱如麻,她不过离宫几日,便遭遇了这样大的变故。 “怎么办娘娘,西域王暴毙,宫中现在乱作一团……”在宫中留守的侍女见王妃回来,惊慌无措的上前,却被月心眉一把推开。 “慌什么!天还没塌呢!”月心眉想着日后的处境, 如今拓跋栎已死,剩余王子的皆是些酒囊饭袋,根本不堪大用,而周边部落和各族亲王此刻蠢蠢欲动,此刻局势动荡风雨飘摇。 跌坐在地上的侍女看着主子沉思,确实忍不住出言相劝,“娘娘,此时的乱局实在不能再掺和,不如我们趁机回中原……” 月心眉听到这话却是愤怒至极,将桌上的茶盏扔向侍女,瓷器碎裂的声音让侍女立刻捂住嘴巴缄默不言,只是不住颤抖的身体,昭示着她的恐惧。 “我不甘心,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竟然想让我回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忘记发生的一切 月心眉千辛万苦回到西域,便是想要重拾往日开拓的势力,可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之事,那么慕辰渊处境尴尬,并不会被太子所容,想到心上人的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月心眉便觉得心慌意乱,恨不得现在就带上西域的兵马反杀回去。 两地之间的距离限制,来往通信并不方便,慕临辰如今已经不成气候,慕辰渊也并不需要月心眉的全力相帮,可是这一切她并不知晓。 拓跋栎已死,月心眉已经算得上是全无依靠,唯今之计,也只能从西域王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中,再找一个可以结交上的重振旗鼓。 可是月心眉思来想去确实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西域王多年励精图治,将四分五裂的各地勉强统治得和谐,只可惜在教养子女方面算不上出色,虽说多子,可却一个也不成才,皆是耽于声色,如今西域大乱,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想想现在的处境,月心眉十分头痛。 “娘娘,还有一事……”侍女自知这个时候应该沉默不语,但是想到如今情况危急,若不及时告知恐怕又被冠上一个隐瞒不报的罪责, “你是说四州派来使者和谈?”月心眉紧皱着眉头,西域王的遗骸还未入土,这各州的首领便按耐不住想前来分一杯羹。 “吾王生前为了稳定局势,向各州许了不少承诺,土地金银,这些使者前来恐怕是想要来兑现承 诺。”侍女在宫中待了许久,虽然是听闻过一些宫中秘幸,“原本这些是可以徐徐图之的……” 月心眉却觉得闻所未闻,在中原地带,都是附属国向大周进宫贡品, 大周多年未有动乱的原因,本是大周本身自强,别国心怀敬畏才甘愿臣服, 西域王此举不过是为了用金银财宝粉饰太平,不过现在这样的幻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在哪里举行宴会?”月心眉站起身来,看着人跌坐在地上的侍女,恨铁不成钢,“还不起身替我更衣。” “啊!是是!”侍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跟了上来。 整装待发的月心眉前往宴会举办的宫殿,赶到之时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焦灼。 拓跋昇作为亲王坐镇于此,华丽的装束掩饰不住他的虚弱,可他只能强忍着不适和面前的这帮人周旋。 这些带着假笑的人,还有他们送上来狮子大开口的条约,几乎是想要合起伙来将王城瓜分。 拓跋氏能够发展到今天分外艰难,拓跋昇与他们据理力争,口干舌燥之际却感到一阵的无力。 他如今在于这些人左右逢源,可本该操持这些事情的继承人们此刻却在逍遥,他不过是一闲散王爷,没想到一日大权落在他肩上,确实分外的沉重。 “亲王这话就说不得不对了,我们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原本就是西域王承诺于我们的。” “就是就是……” 一位使臣开口 ,其余的人便纷纷附和。 拓跋昇在心中冷笑,若是真按着西域王的许诺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些条约之上,却是附带了不少额外的条件,可见这些人的野心之大。 “各位,若本王还没有记错的话,拓跋氏仍是百姓之首,各部大乱最终只会便宜异邦之人,我们此时更应该纵横谋划,而不是在这里为一些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月心眉在外听着他的话心中惊喜,她找到了可堪重负之人,且不说此人才智,能挺身而出便可看出其担当,只可惜身体弱…… 可是体弱对月心眉来说算得上是件好事,若是能借亲王之手掌握大局…… 正当月心眉盘算着未来时,各州使臣却不愿再多费口水舌,“既然亲王无法许诺,倒不如起草一份诏书,允诺各州分划而治,至于外邦军队来袭,那到时候变各安天命可好?” 拓跋昇心中一紧,原来他们最终的目的便是能够脱离拓跋氏的控制,这些条件不过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若是各州独立,那么为利而争便成为大势所趋,会让混乱的局势加剧。 此刻一个小太监慌张跑进来,在拓跋昇耳边低语了一句,只见他怒目圆睁,将手上的折子扔到地上,这些人表面与他和谈,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把兵力集中到了王城。 “吾王尸骨未寒,你们竟敢在王城之外设兵埋伏!这是好大胆子。”因为怒气攻心,他在王座之上 猛咳了几声,喷出一口鲜血,十分骇人,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扶住,拓跋昇一把推开他们,“来人啊!给我把这些宵小之徒压下!” 月心眉旁观,却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拓跋昇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亲王还是不要难为我等,毕竟主子都在等着我们复命,若是晚了一时半刻,这大军入城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这赤裸裸的威胁,却让拓跋昇心怀胆怯,看来四洲的首领如今都汇聚在王城之中等着看他的笑话。 果然不出月心眉所料,在诸位使臣的逼迫之下,拓跋昇只得落笔,等待众人离开之时,颓丧地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 而这时,一双鞋履出现在他面前,拓跋昇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让你们都滚出去!没听见吗?” “亲王何必恼怒,倒不如好好谋划日后之事。”月心眉蹲下身来,和拓跋昇平视,凑近一瞧,发觉此人俊美,眉眼柔和,眼含热泪之时让人心生怜悯,确实是个好控制的傀儡。 “你又是谁?”拓跋昇闷着声音,只觉得这女子眼熟。 “我能帮你重新夺回失去的一切。”月心眉看到到他的眼睛亮了亮,“但前提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切都按我说的去做。” 月心眉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拓跋昇不由自主的相信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将近两个月的舟车劳顿,凤倾九发自内心的不 想再长途跋涉,再豪华舒适的马车,久坐之后也会腰酸背痛。 慕辰渊让凤倾九跨坐在他身上,两只手则是不轻不重的帮她按摩腰背,听到凤倾九在耳边哼哼,忍不住出声调侃一句,“这点苦都受不得,还说要跟我一起来。” 凤倾九一听这话心中不服,直起了身子,“我受得了!谁说我不能受苦了?” 看着凤倾九要自证,慕辰渊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捏,怀中的佳人便重新倒回他身上,“安生一点,马上到地方了。” 跟随慕辰渊那这一支兵马伪装成商队,为了符合身份,一路上走走停停贩卖所携带的货物,耽误了不少时间,先行一步的暗卫这是时不时的发来消息,慕辰渊已经大概知晓了西域的情况。 凤倾九在他怀中扭了扭,示意慕辰渊先放下她,短暂的休整,让她有精力继续分析局势,凤倾九又重新拿起地图,而上面的圈圈点点便是她这几日的成果。 西域与中原不同,部落繁复,且各自有各自的信仰和图腾,近百年来纷争不断,虽然西域王坐镇,各部表面上一派和谐,但是实则已经分崩离析。 纵观西域国土十九洲,起先都是各个部落,后来一拓跋氏家独大,这才有了当今联合之态,如今拓跋氏一族的首领,也就是西域王已经逝去,其余异姓则是抱团取暖,凝聚力量与拓跋氏分庭抗礼,羌,乌,单,洛为首的四洲为大,正对王城虎视眈眈。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可有看出什么来 慕辰渊看着她在地图写上的批注密密麻麻,“可有看出什么来?” “没……”凤倾九越分析越觉得头大,突然觉得自己会西域语言这一点优势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在边境这一带,一些方言已经让她招架不住反倒是慕辰渊让她惊喜。 “你怎么会说西域话的?”凤倾九还是按耐不住好奇,这一路上,慕辰渊时不时便蹦出来一两句话语,竟然能和当地的居民流利沟通。 “和你一样啊,翻阅古籍,自学成才,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凤倾九看着他眉眼一弯,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毛遂自荐时,用的便是这些话术,知道他在调侃,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慕辰渊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而不语。 而到了边境,慕辰渊决定轻装简行。 凤倾九听完他的安排,却是不可思议,“只有我们两个去吗。” 慕辰渊点了点头,他决定这样做还是有一番思量。 在中原和西域之间游走的商队大多都是小队人马,他们这只凭空出现的队伍庞大且都是中原长相,进入西域反而会引人注目,不利于后面的行动,这样分散入城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凤倾九自然是高兴的,走出马车自然觉得万物开阔,只是没有一旁的护卫,还是觉得不安。 “脸抬高一些。”慕辰渊挑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的脸上小心的揉捏着,“你放心,随行的人会三三两两入城,有我在旁保护 你,万事安稳无虞。” 凤倾九依言照做,慕辰渊手上拿的是出京城时便做好的人皮面具,这面具已经做了改良,贴在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适。 下了马车,两人便换了模样和装束,原本跟在车队之后的侍卫已经分批入城。 在进入西域必经之路,也是边城,凤倾九此刻站在城外却觉得哪里不对,回想起离开中原,每过一道关卡,都能看到官兵在门口筛查通关文牒,偏偏这座城池除外,门口三三两两站着士兵,可对进城的人视若无睹,而且城墙破败,并没有加以修复。 进入城门,则更是奇怪,街道行人少的可怜,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凤倾九所以走近一处,两指在窗楣处轻轻一擦,上面已经积攒了厚厚的灰。 “这里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凤倾九看着周边情况亦是如此,怪不得连门口的布防都如此松懈,一座空城,何必再守。 目前王城的情况还不得而知,凤倾九提议道,“不如我们深入腹地,再看看情况?” 慕辰渊点了点头,眼见为实,边城的情况和暗卫所传来的消息一致,他两指成圈在口中一吹,这极尖锐的声音过后,一只雪雕展翅飞来,稳稳的落在他肩上。 凤倾九还不知道他何时养了这猛禽,想要摸摸时却险些被啄。 “这是军营里养的,用来传信。”慕辰渊将写好的信笺绑在它的腿上,见凤倾九想摸,两手却是毫不费力的将雪雕 的翅膀掴住,递到凤倾九面前。“摸吧,有我抓着,它不会动。” 雪雕没想到受制于人,瞪圆了眼睛瞧着她,可下一刻在凤倾九的蹂躏下也没了猛禽的威严。 看着屈辱离去的雪雕,凤倾九这才想起,“你在信笺上写了些什么?” “攻打边城。”这封信则是要传给边境镇守的副将,慕辰渊眯了眯眼睛,他可从未忘记来西域的目的。 两人是徒步入城,而若再深入需得租借马车,在马行外等候时,凤倾九闻到一股炙羊肉的香气,果不其然在拐角的街巷中,找寻到了香味的来源。 也许是因为没有客人,老伯漫不经心的翻烤着羊腿,感觉面前站了一个人,这才漫不经心地招呼,“要几两羊肉?”在抬起头看清来人是,却半张着嘴,“你是……你是……” 凤倾九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这才想起来她用这副容貌曾经来过西域。 “你不是给亲王医治的那位国医嘛!”老伯一拍大腿总算是想起来了,国医的画像曾在布告栏处悬挂了多日,真人来到面前时才唤醒了之前的记忆,不过疑惑也接踵而来。“大人此时不应该在亲王府中吗?” 凤倾九记得当时亲王的承诺,她现在这个身份确实应该久居亲王府中照料,面对质疑,凤倾九随意说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亲王所患是疑难杂症,这才需要我遍访各地寻找上好的药材。” 老伯似懂非懂的点 点头,看到凤倾九目光落在羊腿之上,则是十分熟络的招呼她坐下,“大人来的也是巧,这最后一个羊腿烤完,我也要离开了。” 凤倾九见机会获得情报,拉来一个凳子,“正想问呢,老伯,我也是外出多日不知情况,为何这里如此荒凉?” 老伯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 在老伯的口中,凤倾九得知这边城原先属于乌家。 “如今西域的主心骨倒了,这些大族都忙着争权夺利,也没空管我们这样的小地方,你刚入城应该也瞧见了,连军防都撤了,这城中百姓自然是人心惶惶。”老伯说着叹了一口气,将好好的羊腿片好递到凤倾九手中,“大人也快些去王城吧,如今这天下不太平,有亲王的护佑,大人也能保全自身。” 离开后,凤倾九想着方才老伯的话,竟是不知不觉走远了一些,在回头时,却被背后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走都没声?” 慕辰渊被逗笑了,他方才便看着凤倾九六神无主的走着,暂时舍下马车悄悄跟了上来,“想什么呢?”说着,用手擦了擦她的嘴角的油渍,明明满是忧思,她还不忘吃手中的烤羊腿,“买了烤羊腿?” 凤倾九呆呆的看着他拿走羊肉,这才想起要说什么,“我刚才打探了,如今四州之首都在皇城,也包括洛家。” 提到洛家时,慕辰渊的动作却是顿了顿,“我知道。” “那我们去了皇城,要不要 去洛家看一看?”凤倾九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想着洛家毕竟是慕辰渊的母族,理应去看看。 凤倾九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合适,慕辰渊一路上对洛家是只字未提,想来是心中有芥蒂,“我就是问问,你别在意……”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被慕辰渊用肉封了口。 “我不会去的,在祖母生死存亡之际,洛家的袖手旁观我仍记得,母亲多年来的在皇宫中如履薄冰,洛家也不管不顾,这样的母族,我不稀罕。” 慕辰渊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眼时,眼中满是冷漠,多次的失望以后,他已经忘记自己还流着西域王族的血,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大周,攻打西域时,慕辰渊不会有分毫的怜悯。 而另一边,西域王宫。 也许是两人久久对视,拓跋昇突然回过神来,想起眼前女子究竟是何人,“你!是拓跋栎的王妃!”他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月心眉的衣袖,“拓跋栎呢?如今这里一片乱,他需得抓紧回来主持大局!” 月心眉不着边际的扯了扯衣袖,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的望着拓跋昇,“王爷途中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便派了妾身前来料理。”还真是可笑,她也只能依托着一个死人才能获得信任。 “你?”拓跋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想起方才听到她声音那一瞬间的失神,想来月心眉应该是有些本事,也放下了心中对她的轻视,“你现在有什么办法?” 第四百六十章 忘记发生的一切 月心眉并不着急回答,先是环视四周,周遭的装饰奢靡,偌大的穹顶使得天光落进更是显得一切金碧辉煌, 宴席之上所摆的酒菜丝毫未动,许是谈判双方剑拔弩张,也没了把酒言欢的意趣。 月心眉旁观了一切,四洲的独立已经算得上是板上钉钉,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力挽狂澜,“现在这一切还算不上是穷途末路,拓跋氏仍是西域部族的首领,这样的地位无可撼动,你说对吧?亲王。” 拓跋昇并不懂她到底要说什么,只从中听出了嘲讽,“无可撼动?笑话,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空有这名号又有什么用?”失去了西域王这样的主心骨,拓跋昇又有何种本事让四洲首领信服。 “亲王不妨想想看,为何四周首领皆聚于王城?哪怕是有大批的兵马在外埋伏,却迟迟不敢攻打皇宫?”月心眉这话点到了关键。 因为此时逼宫,并视同谋逆,西域王尸骨未寒,倘若这个时候铁骑踏过王城,无论是谁坐上皇位,都会被世人诟病。 而四州首领聚集在此,也不过是在按兵不动,若是有一方人能出头得到这皇位,那么剩余三方首领便可以清君侧的名号将其除之。 蛰伏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罢了。 拓跋昇眼睛一亮,他也是关心则乱没想到这一层深意,果然还是旁观者清,拓跋昇想到王城暂时是安全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就算知道这些 有什么用呢?并不能根本解决,贪图这一时的安逸也无济于事。” 月心眉看出拓跋昇现在的心有力而余不足,倒也乐得为他出谋划策,“亲王与西域王一脉,也可代表拓跋氏向天下宣布愿意退位让贤,而这最终皇位也可以异姓而居。”月心眉这话说的就有些大逆不道。 拓跋昇站了起来,险些一个踉跄,这女子口出狂言,竟然想让他将拓跋氏的霸主之位拱手让人,上前一步一把用手掴住她的脖子,暗中使力,“你还真是好大胆子!身为中原人敢在此地搅弄风云!你到底意欲何为?” 西域各部最早也是在草原上讨生活,骨子里的野性尚在,拓跋昇狠厉的目光倒是和拓跋栎如出一辙。 月心眉心中一颤,没想到她还是小瞧了这位亲王,体弱多病只是他的束缚,但是线下两人对峙可不能少了气势, 虽然月心眉心中惊惧,但面上仍然没有表露出一丝半点,“亲王这话就说错了,妾身不过是为了拓跋氏,况且西域早就……不是多年前拓跋氏一家独大的时期了。”一句话因为呼吸困难而断断续续。 拓跋昇松开了她,月心眉说的不错,四州使臣来者不善,他们的目标本就是王位,倒不如借着退位让贤这个由头让他们方寸大乱,他则是在旁坐收渔翁之利。 月心眉摸着脖子, 大口的喘气,对方虽然是个病秧子,可却丝毫不怜香惜玉,方才若不是她舌灿莲花,说 不定还真的死在这病秧子手中。 “来人啊!”拓跋昇一声大喊。 门口候命的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听完吩咐后还愣在在原地,看到亲王带着威胁的眼神后,这才连忙吩咐下去,准备三日后的宴会,宴请四洲的首领。 如今戏台子已经搭起来,就等着你方唱罢我登场。 月心眉达到自己的目的,起身时则是端庄行礼,“拜别亲王。” 拓跋昇就是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一位女子在死亡威胁面前竟然如此淡定,对待局势竟然看得如此透彻,而且还是一位大周人士,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她背后的意图。 此刻一人突然闪身至拓跋昇身后,方才两人交谈时,暗卫便一直在伺机而动,似乎猜到了亲王的想法,“王爷,是否要彻查此人?” “查,还有查清拓跋栎现在到底是在何处。”西域出了这么大乱子也不见他出面想必是出了事。 四州首领汇聚在完成一事很快便传了出去,如今各方势力都紧盯着王城,拓跋昇安排三日后的宴会,要颇有一些鸿门宴的意味,引得众议纷纷。 “你说什么?”拓跋昇正在为三日之后的宴会头疼,派出去的暗卫很快便传来了消息,奉上了一份手书,上面详细记录了在达州发生的一切事宜,包括拓跋栎的死。 拓跋昇跌坐在王位之上,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以至于这样大的事情在他心中也不过泛起了 一层涟漪,其实关于拓跋栎的死活,在月心眉出现的那天,拓跋昇仙庄店已经有了猜想,“她到底想做什么?” 暗卫名叫天雄,在亲王身旁服侍多年,他也察觉到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放任自流,“王爷,不如属下派人暗中盯着月王妃,有任何异动及时来报。” 拓跋昇头疼扶额,一时间不知道接受月心眉之前的建议是对是错,但如今木已成舟,只能顺其自然,“去吧。”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对月心眉时刻警惕些总是对的。 而另一边,月心眉悉心筹划着三日后的宴会,正在伏案专注之时,这听到窗户边有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猛禽,竟是慕辰渊用来与军队互通消息的那只雪雕。 说来话长,月心眉为了能够与中原的消息互通有无,曾在边境时截几只送信的飞鸟,喂了一些特殊的药材,让他们送信的路线发生了改变,有关军营的消息会先第一时间送到她这里来,这只雪雕便是其中之一。 这几日边境军营一直毫无动静,雪雕这次赶来,一定是大周有了新动作,月心眉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从它爪子处取下信件,看到上面寥寥几字十分熟悉,竟然是慕辰渊的字迹,月心眉一时间激动的双手颤抖,“你……你没死!” 但是这信笺之上攻打边城这一句话,月心眉便猜到慕辰渊有攻打西域的想法,倒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与心上人这般心意相通,让月心眉心中的狂喜更甚,几乎是癫狂一般,在窗前来回走着,看到一旁还歪着脑袋盯着她的雪雕,月心眉这才想起来要把信笺重新绑在雪雕腿上,嘴中喃喃自语。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打败太子,之前是我错了……我我不该下毒害你……既然这样,我要拿整个西域来为你赔罪……” 而这些话,全被躲在长廊的角落中监视的天雄听了个遍,果然月心眉不安好心,看着展翅而飞的雪雕,天雄心道不妙,从怀中立刻拿出弓弩,想要射杀。 而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物抵在天雄的脖颈一侧,他还没来得及挣扎,侧脸却瞧着面无表情的月心眉,她因为受惊,弓弩中的箭矢射出却偏了方向。 身为暗卫的天雄,对声音的感知,敏锐度要超于常人,而月心眉悄无声息的靠近,这没有引起他的丝毫警惕。 “看着我的眼睛。”月心眉的声音仿佛是一个钩子,勾魂夺魄,天雄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忍不住看,看向她一双美目。 “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月心眉看着这男子的眼神逐渐迷离,便知道自己的术法起了作用,将暗卫轻轻一推,这八尺的壮汉见一头栽地,月心眉冷笑了一声,她早就知道拓跋昇对她并不放心, 这几日暗卫跟在旁监视,月心眉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不一样,不能让一些宵小之徒坏了慕辰渊的好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见招拆招即可 月心眉再抬头,已经不见雪雕的影子,心中宽慰,消息送到她这里来又耽搁了一日,也不知慕辰渊此刻是否顺心如意打下边城。 “王爷,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得来。”月心眉重新燃起了斗志。 那倒地的暗卫却在月心眉喃喃自语时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和方才的挣扎不同,他只是在一旁静默地伫立着。 月心眉自知是术法的作用,命令他抬头,果然见暗卫照做,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天雄。”他的行动如常,只可惜一双眼眸没了光,倒像一个傀儡一般。 这样的控制还是有些过火,月心眉退而求其次,倒是不惜牺牲自我,上去一把揽住天雄的脖颈,在他耳朵旁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咒语,像是热恋男女之间的耳鬓厮磨。 “我一切都是为了西域,拓跋昇不过是想要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月心眉这两句话反复了几回,便松开了他,可没想到天雄却抱住了她的腰,她心中厌恶却也没有反抗。 天雄的目光逐渐清明,从一片混沌中挣扎醒来,却发现自己此刻环抱着月心眉,便知道自己此举失态,松了手连忙跪下,“王妃恕罪,属下一时忘情。” “你怎么在这儿?”月心眉拍了拍衣袖,试探他还记得多少。 “是亲王派我来此监视王妃。”天雄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泄露此事有何不妥。 “那你刚刚可有看到什么?”月心眉又继 续问道。 天雄抬起头来,看到月心眉的花容月貌,想起方才软玉在怀,一时间心中澎湃,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什么……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就好。”月心眉放心下来,面前这个人算是为她所用了,既如此便不能辜负了拓跋昇一片苦心,“以后你就在我身旁伺候吧,想来你原先的主子也不会介意。” “是!”在幻术的作用下,天雄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新主子,哪里还记得拓跋昇在宫殿之中翘首以盼。 远见的日落西沉,到了往日该述职的时间,却迟迟不见天雄,拓跋昇心中惊疑想要派人探查,却听到殿外一阵动静,拓跋昇跨出门槛后,却见得门外空无一人,在低头一封信正静静的躺在他脚边。 信笺的右下角有一道印记,拓跋昇再清楚这是何人所写,李道陵此时的来信恐怕意义重大。 而李道陵在信中揭示的事实却让他心惊胆战,大周已经派大军在边境严阵以待,攻破西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拓跋昇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他在王城之中和四州首领周旋,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周的军队压境他都不知晓,急忙翻至下一页,想要得知李道陵的建议, “让月心眉一统各部?”拓跋昇还以为是自己看错,反复查看过后,确定是李道陵的字迹。 拓跋昇一向信任李道陵,看完内容便知道天命一定,他也没有治国理政的能力,再反 抗也是无用。 索性就这样随波逐流,至于西域,便由着月心眉搅弄风云, 想通这些,拓跋昇将信纸随意一撒,潇洒转身回到宫殿之中,先下应当借酒浇愁,不问天下之事。 而大周边境军营,雪雕护送的消息终于抵达,副将王军快马加鞭带领一支小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边城,看着跪倒一片的边城百姓,还仿佛在做梦一般。 “这是老子打的最快的一场仗。”王军顺心,看着几个敌国将士畏手畏脚,则更是心中畅快。 等到后续大军随后赶到,大周进攻西域的消息这才四下传开。 而正当王军暗自得意首战告捷之时,慕辰渊先前留在边城中的侍卫却是当众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王爷七日前发来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来?”为首的侍卫穿云先是不管不顾斥责了一句,并不管面前的人是军营副将。 王军自然不知道送信的雪雕还飞了一趟西域王城,想着自己的汗血宝马脚程极快,没想到还是延误了军机,心中满是委屈,还想要再辩解两句时,却被穿云安排道, “现在带着将士收拾残局,你们这一仗倒打的痛快,苦了这里的百姓!” 王军四下望去,果然如他所说,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们对这些异国的将领满是敬畏,更有甚者则是被吓得尿了裤子,抖若筛糠。 “各位大爷大娘,我们不伤老弱,优待俘虏……”王军话音未落,便看到百姓 齐齐的向他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他听不懂的话,“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穿云在这里也待过几日,只听懂几句求饶,知道这些百姓被吓坏了,“副将还是抓紧找会西域的人安抚民众,否则传出去旁人还会说我家主子暴虐。” 王军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的去办,他可惹不起当今黎王,如今这位王爷得了皇上的青睐,亲自前来讨伐西域,他怎么能上赶着给人家添麻烦呢? 不过半日,大周大军便有条不紊的入驻边城,而众将士只在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屋中住下,还带着大周的粮食。 这些居住在边陲小镇的百姓们很少见得这些精细的粮食,一时间也忘了惧怕,凑在一旁瞧着。 这些大周将士们看到这里的老幼,也想到了远在故乡的家人们,也不吝分享自己的食物,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还是能感受到其中善意。 一时的良善也许可以伪装,可这些西域百姓一连几天都能得到粮食,便慢慢的放下了戒备心,原本以为他们被西域的王族抛弃。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获得另一群人的庇护,边城的这些百姓心中竟然都暗暗期待着有朝一日大周可以一统西域。 相比于边城中的其乐融融,王军看着军防图,却是一阵头痛,开始顺利并不代表着一切,接下来的困难应接不暇。 边城确实好打,可是其他周边的城池却是戒备森严,无孔不入,也许是因为这 些城池都是由西域的四州首领直属管辖。 王军原想强攻,派了三千骑兵前往与边城比邻的凉城,可却铩羽而归。 面对现在的困局却是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修书一封,让雪雕再次将信寄给慕辰渊,此时便应该由真正的主帅来抉择。 雪雕这次倒是乖乖送信,王军一早放出的消息,正午便送到了慕辰渊手中。 凤倾九看到这熟悉的猛禽,这才问出自己一直以来好奇的问题,“它是怎么分辨道路的?毕竟我们一直在移动……” 慕辰渊从怀中拿出一香囊,“里面放的是调配过的香料,白露是闻着香来的。” 凤倾九愣了愣,才意识到这秀气的名字是面前这只雪白的鸟儿,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凤倾九一边说着,伸出手摸了摸白露的头,这次她反倒没有过多的抗拒,凤倾九放下心来将它抱在怀里使劲蹂躏。 慕辰渊笑着拆开信笺,皱着眉头看了内容,手中一用力,便将信纸揉捏成团。 凤倾九看出他的不快,“这是怎么了?” 慕辰渊说明了情况,叹了口气,“还是应该按兵不动的,现在别的城池无法攻破,大军只能在边城死守,如今位置暴露,行动则更加被动。” 凤倾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他们已经身处皇城,在权力的最中心,想必能探得最新的情报,至于现在的困局,也不必着急,见招拆招即可。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参与其中了? 落日收敛余晖时,二人投宿于皇城临城的客栈,凤倾九显得心事重重。 意料之中,消息也随之而来。 慕承渊拿过门外递来的密函,凤倾九侧身注目,眉尖微挑。 “看来,是时候要回一趟医师所了。” 凤倾九话音刚落,便听闻窗外一阵窸窣声刹间匿迹,慕承渊给予一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慕承渊步履沉稳,面露犹色,推开一看,发现窗外有些灰迹落在眼前,凤倾九怕慕承渊有事,也走上前一览。 “怎么了?有发现?” “没有,鸟儿罢了。” 慕承渊展露笑颜,凤倾九不明所以。 而客栈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街道驻守的行军,如今大周军队势如破竹,不需几日,便能攻破四州。 隔日一早,凤倾九便看到桌上已摆放热气腾腾的面食,而目光所及之处,暂无慕承渊的踪迹。 她想着,是时候回一趟医师所,而再次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做。 凤倾九避免暴露,提前三日写信给亲王表明自己回到西域试探其态度,正当她坐在桌边,准备大快朵颐之时,屋外传来一阵轻盈的叩门声。 “谁?” 凤倾九眸光微闪,只见有人将一封信笺从门外递了进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回信,而信上仅有“月心眉”三字。 凤倾九不由得蹙眉沉思,看来月心眉也掺合进去了,不但如此,凤倾九猜测,月心眉用自己容貌出城后回到西 域,亲王此信或在告知月心眉正插手西域分裂。 “你在看什么?” 慕承渊已经站在她身后好半会儿,却发现凤倾九貌似在想些什么,趁其神游之际,将她手中的信笺拿起来一看,没想到信上的字很快就化作烟尘,消散在空气之中。 原来这是一种特殊的笔墨,若是接触到空气,不需半炷香的时间便会捻为灰烬。 “你的意思是?月心眉也掺和其中了?” 听完凤倾九的分析,慕承渊面色越发沉重。 “嗯,看来,人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可不要不领人家的好意呀。” 凤倾九颇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眼珠子乌溜溜的转动着,灵气十足。 她看着慕承渊头上还沾着些露水,便知一早出门,这靴子底下还带着点灰泥,凤倾九瞬间板起了脸来。 “一大早上的,有什么新情报吗?” 凤倾九询问,却见慕承渊刻意避开视线,望向窗外。 “没什么,你日后就知道了。” 周边的城池戒备森严,无孔不入,慕承渊一早便去勘察情报,想着该如何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巧取四洲。 日色正好,凤倾九给慕承渊易容成药童的模样,带进了医师所。 有了新身份的慕承渊似乎不是很适应,走起,路来依旧威风凛凛,给人沉稳严肃的模样。 “咳咳,待会儿你可不要露馅了,最好别说话。” 跨进门槛,凤倾九不忘转身叮嘱。 而医师所的众人似乎早已收到消息, 一大早上的便开始打扫院落,恭恭敬敬的一字排列开来,那殷切的目光,让慕承渊有些匪夷。 “凤姐姐!你终于来了,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一个扎着两个包髻的小药童,张开怀抱正准备向凤倾九扑来,却没想到抱的是慕承渊那宽大的身躯。 “咳咳,我也只不过一个多月没来了,就这么想我?” 凤倾九看着众人热忱而真挚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暖,随着众人的步子一路走向花厅,已经有人摆好茶水和点心,琳琅满目的蜜饯果实让人食欲大增。 “哎呀,有些日子也没见到你了,最近西域可不太平,到处都有重兵把守,还有许多人混成了老百姓,每日都在城门口晃来晃去的。” 众人一边寒暄,一边说起最近关于大周入侵的情况。 但是令众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帮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狠戾,蛮横。 “虽说如此,你不觉得附近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吗?以前当街发生调戏良家妇女的情况,咱们这儿的官爷哪会管呀!” 一老医师,吹胡子瞪眼说着,面对大周入侵一事显然有着不同的看法。 慕承渊显得蠢蠢欲动,倒是很希望了解这些人的想法。 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凤倾九一记厉眼给瞪了回去,只好悻住嘴,默默的吃着蜜饯。 “这位哥哥好生眼熟啊,但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了。” 小包子歪着脑袋,肉嘟嘟的脸上还有芥末汁。 老医师润了润嗓子, 神情释然。 “西域王在时,咱们这里何时安生过?要我说呀,这一切都是天意,老天爷让大周兵强马壮,若是一早统治了,倒也还好。” “难道诸位就不怕,在碰上一个昏庸的主子吗?” 凤倾九好奇的望向众人,却无一人显露难色,看来这两日,关于大周入侵的事情,很显然,没有给大家造成心理负担。 “只要把百姓放在心里,百姓也会把他放在心里。”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慕承渊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没想到众人的态度竟是这般。 看来西域王早已失去了民心,大家对谁当上君王,心中都有一杆秤,只要能够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而凤倾九仔细分辨着众人的态度,看来,谁当上这个主子不一定指的就是大周,压下腹中的疑惑,众人吃完了一顿下午茶便散了。 凤倾九带着慕承渊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闲庭散步。 坐落榕树右边的池塘里还养着几条金色的锦鲤。 没想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些锦鲤依旧活蹦乱跳的。 “不知道你听闻大家所言有何感想?” 凤倾九翘首,看着池塘里的锦鲤。 慕承渊稍作沉思。 “人心所向便是大势所趋。” 看着慕承渊一副胸有韬略的模样,凤倾九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不过刚刚在场上态度明显摇摆不定的那位老医师,我也并不熟络,总觉得他已经察觉出了 你的身份。” 凤倾九抛下手中的鱼饲料,与慕承渊坐落在凉亭。 “就是那个白胡子的老头?” 慕承渊瞟眼望过去。 “嗯,刚刚元宵已经帮我打听到,那位老医师姓洛,可是洛家的嫡系呢。” 那位洛医师看起来气度不凡,虽是头发花白,眼中的那股坚毅依旧是威力十足。 据元宵口中所说,这位洛医师,从小便随着师傅上山采药,出生洛家,洛家又是名门望族,可以说是来头不小,为人处事却低调异常。 “那他与洛家家主又是何关系呢?” 慕承渊好奇问,问话间,又隐约察觉附近的草木灌丛里好像有人影闪过,虽然只是恍惚一刹那,却让慕承渊心中警铃大作。 “有人在监视我们。” 慕承渊扯了扯唇,凤倾九并未偏头。 “没事就让他们光明正大的看吧,估计四洲的首领们,正商议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凤倾九嘴角微扬,眼中划过一抹淡然。 而监视慕承渊和凤倾九二人行踪的,正是刚刚那位老医师所派去的药童。 “你确定没有被他们二人发现踪迹?” 洛医师弓着腰背,面容显得历经沧桑,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应该没有吧,师傅,今天晚上他们会留在医所,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药童看着师傅眼里弥漫的杀意,不禁有些胆寒。 “你把这个放进他们的糕点里。” 洛医师从袖口中摸出了一包粉末,药童犹豫的接过。 第四百六十三章 回去静养吧 东方见亮,凤倾九悠然转醒,看见一药童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心生疑虑。 “这……这是小的做的糕点……” 药童口舌不清,凤倾九轻挑柳眉,坐下桌来。 “这糕点还真是别致啊,晶莹剔透的。” 凤倾九正准备浅尝一口,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再去帮我弄点花茶来。” “啊……” 药童迟疑不决,谁大早上的吃糕点还要喝茶? 为了不让对面的人生疑,药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做了。 凤倾九粘着糕点仔细打量,正巧,此时,慕承渊带着那只雪雕回来了。 “你怎么把它带到医师所来了,也不怕别人起疑心?” 雪雕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脚踝上伴有一丝血迹,看来是受了伤。 “它……怎么了?” 凤倾九惊愕不已,急忙放下手中的糕点。 “它遭人暗算了。” 慕承渊与雪雕之间,心灵相通,而雪雕天生具有灵性,在生死存亡之间,想的便是奔赴到慕承渊身边。 凤倾九双手接过雪雕放在桌上,雪雕身上的伤势不大,它的翅膀暂时飞不起来了,应当是受了内伤。 “可能被什么气功打的。” 凤倾九摩梭着下巴暗暗分析。 慕承渊此时显露些疲惫,一夜未眠,都在找雪雕的下落,总算在城郊槐树底下发现了它。 有了凤倾九给雪雕治疗,慕承渊的心也就放下了。 正当慕承渊卸下防备,准备吃点 糕点充饥,却没想到雪雕的反应极为异常,没想到它拼命的歪着脑袋,扑通着翅膀。 “这是何意?” 慕承渊一时之间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雪雕的肚子饿了,需要充饥? 慕承渊凤倾九二人大眼瞪小眼,此时药童端着花茶来到房间,一对上慕承渊那犀利威严的目光,便吓得有些不知所谓。 “茶在这儿了,二位请慢用。” 凤倾九总觉得这药童有些心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家伙便脚底一溜烟儿的溜走了。 “雪雕?” 慕承渊撇过视线,惊奇的发现雪雕居然没有动弹了,并且嘴角边留下了斑驳的血迹,慢慢渗到了地上。 凤倾九赶紧掰开雪雕的嘴,发现它的口中含有糕点的成分。 “不好,这个糕点有毒,抓住那个药童!” 凤倾九一早就觉得那药童有些不对劲,没想到果真有问题。 另一边,王城洛家中正聚集了各州领袖,商议应对大周进军。 现场的气氛极为凝重,个人心怀鬼胎。 三大家族各执一词,小州首领附庸四大家吵成一团,最终由洛清仲提议各州联盟。 “要不这样吧,每州各出一点兵力,共抗外敌,这样于你于我,于城中的百姓都是好事!” 洛清仲一早就已盘算好,就是不知这些首领是什么意思。 只见众人七嘴八舌的交谈着,无不一一附和,看来洛清仲在众人心里的形 象无疑是高大威猛的。 送走小洲首领后,四大家商讨起后日宫宴。 现场再次鸦雀无声,洛清仲轻轻抿了一口杯盏中的茶水,给一旁的羌迪使了个眼色,羌迪私下里,与洛家交集颇密,可以说是两家是世家。 羌迪摆起了架子,露出了几分威严。 “要我说,在座的各位,若是能够对此事上点心,也不会弄到今日的局面,特别是拓跋氏,有些话,本王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事实究竟是怎样,我想大家心中也有数。” 乌科嗒本就对着降到冰点的气氛有所不适。 没想到羌迪的这番话,竟直指拓跋氏。 洛清仲正准备说两句缓解僵硬的气氛,没想到他在不屑一顾讽刺拓跋氏垂死挣扎后离去。 乌科嗒隐约察觉有异不说话随后离开。 单昌是这些人里,话最少的,行事也有自己的章法和规则,他和洛清仲商讨联盟事宜。 “雪雕幸好没有吞咽下那些糕点,不过五脏六腑,都已经受了重伤,怕是已经失去了敏锐的嗅觉。” 凤倾九在看到慕承渊归来时,垂下眸子。 这是一个谁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雪雕……” 慕承渊心中有愧,紧握着拳头,将所有的愤怒,化为力量。 “那个药童没有找到吗?估计他不是医师所里的人,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气味有些怪怪的。” 凤倾九坐下身来默默分析。 她看着慕承渊浓长睫羽下一片晦暗,便知 他有将这医师所翻个底朝天的打算,但是碍于凤倾九的面子,所以并没有那样做,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还是叫人把雪雕带回去静养吧。” 凤倾九虽是续住了它的命,但是它的那些功能已经完全丧失,和普通的一只家养鸟没有什么区别。 只能留着观赏,再无其他作用。 慕承渊痛心疾首,眼中充满着隐忍。 “我在想,咱们两个人的行踪是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自从进了医师所,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凤倾九开口,只见他将薄唇抿成弧线,沉声道:“难道是四大家族的人?” 如今能与大周军队抗衡的,也只有这四大家族。 按照兵防图上的提示,这些州的各派首领,每个人擅长的阵法都不一样,若是他们真的暗中隐秘的结合,沆瀣一气的话,那么想要攻破他们就变得难如登天。 “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警告。” 凤倾九托腮,眼中充满沉思。 下毒之人就藏在医师所,说明众人的安危都变得岌岌可危了。 凤倾九不希望把灾难带到此处,引得大家恐慌,暂时只能按下此事。 慕承渊只能暂时将叹息咽进肚子里,让人将雪雕带回军营,好生疗养。 两人来到另一处木屋,木屋前坐立着一座威严的佛像。 “没想到吧,其实这四大家,每个家族的信仰都不同,佛教是从东渡过来的,洛清仲所带领的洛家,身上有着中原人的血统 ,不是完全的西域人,所以在此事上,这几大家族难免会产生分歧。” 慕承渊认真的听着,果不其然发现了这个庙堂里面的奇怪之处。 这座佛像位于正中间,眼神却非常的犀利,完全没有我佛慈悲的那种宽容。 “羌家和乌家是古血统纯西域人,他们的祖先早在三百年前就在此处安顿了,但是一直受到外界的骚扰,势力不断的被分散,有一部分人被分了出去,据说一旦有族人,背离了此地,就会终生不幸,厄运缠身。” 凤倾九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给慕承渊听。 二慕承渊也是头一次,对这西域的势力分布图有了些了解。 “羌家家主,羌迪,这个人我之前在战场上与他交过手,身手果然不凡。” 慕承渊垂目沉思,虽然交手已经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在战场上,若是被敌人偷袭,便会留下终身的阴影,在睡梦中都要时常惊醒,不断的提醒自己,下次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嗯,羌家可以说是术业有专攻,他们做生意不行,但是培养一些兵马,还有打造一些自家兵器,却非常在行。 他们的兵器是交由单家贩卖,利润丰厚,但是羌家却并不知道他们家的兵器那么值钱。” 凤倾九说到这,忍不住咧嘴微笑,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你的意思是,单家,掌管着西域的财富?” 慕承渊沉思,发现凤倾九对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第四百六十四章 看不懂就对了 “没错,单家早年离开西域时遇见了沙尘暴,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孤单和见识,一路走了出去。 联系了各州首领做起生意,打通了商业之路,他们被洛家赏识,所以给了他们地位,并且经常有生意往来。” 凤倾九说起了他们这些家族各自擅长的东西。 单家掌管整个西域的财富。 羌家对于练兵制造兵器十分在行。 但是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 时常被单家蒙蔽其中,也丝毫未曾发现。 洛清仲对这些人的长处也了然于胸。 而洛清仲自然是他们当中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个。 因为他掌管着单家命脉,不仅如此,两家早早联姻,钱权一旦相融合,再有天大的势力也难以将二者分开。 “我倒是觉得,洛家是最有可能夺得皇位的,毕竟目前,他的拥护声最多。” 凤倾九抬眼说道,毕竟几大家族的态度异常暧昧,但是只要单家坚定不移的站在了洛家的身边,这就意味着这两家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 听完凤倾九分析这些,慕承渊瞬间茅塞顿开。 就在此时,侍女敲了敲房门,生怕打搅了二人的雅兴。 “怎么了?” 凤倾九偏过脑袋好奇的望着她。 “一位大人求见,已经在凉亭等候了。” 那侍女匆匆交代完这些话,并转身离去。 “我先去看看,你继续在这思考吧。” 凤倾九嘴角一扬,迈着轻松的步伐,似乎心中早已知晓,是何人求见。 拓跋昇带着一 些谢礼过来探视,凤倾九瞧见他这么客气,不由一笑。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一猜就知道你在这,所以特地备了一些薄礼。” 拓跋昇浑身浸透着淡淡的寒光,而凤倾九却发觉,他应当不是简单的送一些答谢礼这么简单。 “正好你来了,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二。” 二人面对面入座,侍女上完茶之后便退守在一边。 “想必你也听到了最近的风声,洛家,早已经暗中召见了各大洲的首领,他们是什么样的目的,想必你也了然于胸。” 拓跋昇手握着青色的瓷杯,眼里却变得浑浊了起来。 凤倾九嘴角微扬,如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 “倒是知道了一些消息,单家与洛家走的最近,毕竟这两大家族各有联姻,听说,再过几日,又会有喜事传来。” 拓跋昇点了点头,他夹在这些各州首领之间,他算不上财力最突出,兵力最突出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要在夹缝中求生存,这可使他憋屈的很,一早想着独立了。 凤倾九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在想什么呢?” 拓跋昇犹豫再三,眼下也只有凤倾九能够帮他。 若是能趁乱之际,自立门户,这也对百姓们有了个交代,自己也能在主人面前耀武扬威,抬起头来。 “我想让你帮我,我要坐上王位!” 拓跋昇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将想法吐露出来的那一刻,凤倾九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 模样,难不成她已经算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怎么?你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拓跋昇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他的这个想法,若是让其他家族知道了,必定会想着法儿的,去折磨他。 凤倾九双眸幽暗,只是紧紧的盯着手中的茶杯。 “我可以帮你独立,但是不会让你去和洛家为敌。” 凤倾九还没傻到那个份上,会先用大周的军队,帮他扶上王位,只能先行帮他独立,但是和王城洛家却不能冰刃相见,这样只会使得生灵涂炭,罪孽深重。 “可以!” 拓跋昇见她如此爽快,彻底松了口气。 “等等……” 凤倾九话音未落,便看了看四周,静谧的很。 “我要让你给我提供关于这四大家族是否联盟的线索,并且……”凤倾九贴耳与他交代了几句,拓跋昇连连点头,一双眼睛也正警惕的盯着四周。 而另一边,洛医师回到了洛家,洛清仲见到师叔前来,立即放下了手头的活,前去迎接。 “师说,你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呀?” 洛清仲一脸的殷勤,洛医师平日极为低调,一般都是出入在深山老林之间,一些比较新的晚辈,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当然是有要事相商了,最近和其他家族交涉的如何?” 洛医师坐于上座,洛清仲则显得格外殷勤。 “一切都在侄儿的掌控之中,对了,侄儿想着,珍珠也到了及笄的年纪,正好,单家的小五郎还未婚配,不如 ,就赶紧定一下二人的婚事吧。” 听了这话,洛医师的脸色骤变。 “看来你小子早有打算了,珍珠那丫头从小养在尼姑庵里,也是时候接回来了。” 洛医师从容淡然的点点头。 珍珠从小就被养在了城外,因为她是外室所生,洛家根本就不承认她的地位。 而洛医师与珍珠又是师徒关系,珍珠平日里,就扮成小药童的模样跟在他的身边,上次给凤倾九送去毒糕点的便是珍珠。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在凤倾九离开之后也收到了一封急信。 原来是有人打着大周军营的幌子,干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慕承渊很快就抓到几个冒充军队的家伙,严刑拷打之下,来人交代自己的身份。 未及时交代幕后指使者,便暴毙而亡。 “不好!这家伙的牙齿里提前塞了一颗毒药,到了时间便会融化!” 惊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江湖上已经失传了的藏毒之法,而被藏毒之人并不知道,性命岌岌可危。 这些都是死士,在执行任务之前都会被幕后指使之人迷晕,在牙龈的肉里,塞入了一颗会在半炷香之内溶解的毒药,这样并可以保证让他们永远都开不了口。 “此人可真是歹毒啊!” 惊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王爷,这下可如何是好?” 惊蛰一时之间没了办法,那几人早已提前服了毒,看来幕后主使是有意而为之。 慕承渊眼尖,发现了那个此时的袖口里好像有一个白色的信帛, 没想到,幕后指使之人在利用完这个死侍之后,还想借用他的尸体来传信。 “王爷,上面都写着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啊?” 惊蛰歪着脑袋,蹙着眉头,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还是没看出这信帛上的内容,好像是西域文字。 “看不懂就对了。” 慕承渊嘴角淡淡扬起,将信帛烧为灰烬。 “那……这件事情可否要继续调查下去?” 惊蛰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慕承渊巡视了一圈,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自然要查,若是还要出现了这样的风声,不用再通知于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 惊蛰众人点了点头,明白了慕承渊的意思。 而此时慕承渊回忆着刚刚信帛写下的内容。 写信之人要求见他,就在今夜午时。 慕承渊想到刚刚手里还弄了些灰尘,闻着却有些熏香的味道。 这个熏香的味道可不一般,好像是月心眉常常使用的熏香。 而另一头的洛家,则是秘密联络了各大家族的首领,将开会的地址选在了地窖内,整个地窖宛若迷宫一样,巍峨庞大,这么豪华的地窖众人也是第一次见。 “你说什么?要单家出五万两银子购买兵器?” 单昌急吼吼的就叫嚷了起来。 虽然他是众人里最有钱有身份的一个,背靠洛家这座大山,在西域境内,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敢与他叫板。 可是他同样也视财如命,根本不舍得交出一丝钱财。 第四百六十五章 出谋划策 “大家都稍安勿躁。” 洛清仲挥手示意,将剑把弩张的气氛变得平和了起来。 “要我说大家就应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单家既然富可敌国,多出些钱怎么办?给大家做个表率呀!” 其中一个州的小首领如是说道。 此话倒是引起了众人的遐想。 各大洲的首领开始询问单家的意思,想让单家和洛家划清界限。 单昌眼见骑虎难下,也只好草草表态。 “好吧,既然众望所归,我也不推辞了。” 单昌点头,下定了决心,不会让大伙失望。 可没想到依旧没有堵住悠悠之口。 “听说,洛家与单家不久将会联姻,真是可喜可贺啊!” 也不知是谁走路了风声,洛清仲的脸色忽然变得灰白。 “羌迪,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清仲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再加上对方那意犹未尽的神情,明显是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单家,与洛家,未免走的也太近了吧,近日有风声不断传出,你们二人将要联合势力让我们这些人去做替死鬼,抵抗大周的军队,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自然是不公平了!” 此话,道也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月心眉,处心积虑,让下人散布谣言,故意传到各族首领的耳中,让众人都各怀心思。 羌迪指出单家有两个女眷都姓洛,当初二家联姻,财权一体,不可能真正的分开! “你这话说的,我单某人倒是不同意了,我 单某人好歹也拿出了白花花的银子,而你有什么呢?” 少言寡语的单昌,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洛清仲有些头疼的抚了额头,对于众人的心思,他并非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去面对。 “够了,都少说几句吧,如今大家紧要知识是如何去对抗大周的军队,他们已经在边境密布防控,眼看着就要攻略城池了,你们还有心思吵这些!” 洛清仲气急败坏的扔了个茶杯。 一声哐啷声响起,众人这才恢复了平静之色。 而就在此时,手底下的人传来了一个消息。 “出什么事了吗?” 单昌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洛清仲直起了腰身,挥了挥宽大的袖袍。 整个身躯笔直威严。 “拓跋昇遇刺。” “什么?” 众人听罢一脸的惶惑,惊疑,猜忌压在了心中。 另一边的凤倾九带着元宵在院子里踱步,半晌都没有看到慕承渊的影子,不免心中有些焦急。 “王妃您不用担心王爷,听说军营那边出了事儿,所以他去摆平了。” 元宵也是从惊蛰那里得来的消息,这些人开始冒充大周的军队,在周边无恶不作,欺压良善。 王爷是一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得到此信必要亲自手刃了那些歹人不可。 “可是我这眼皮子总是跳啊跳的,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凤倾九揉了 揉眼睛,元宵凑近瞧了瞧,无奈扬尘一笑。 “这才离开王爷没一会儿呢,王妃您就这么担心了?” “死丫头,谁叫你胡说的,小心撕烂你的嘴!” 凤倾九装腔作势道,元宵却已经摸准了她的脾性,自然知道凤倾九不可能真的要撕烂她的嘴。 就在此时,惊蛰突然出现,凤倾九急忙迎去。 “是不是王爷有消息了?” 凤倾九正满心欢喜的等着慕承渊的消息,却没想到惊蛰摇了摇头。 “拓跋昇,遇刺了。” 惊蛰努力的平息喘气,还没等他交代前因后果,凤倾九便立即带着元宵,赶去了拓跋府。 “王妃,咱们就直接这样进去,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元宵看着凤倾九急吼吼的样子,出门还没来得及易容呢,要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等等。” 凤倾九索性与元宵装成了侍女的模样,随着队伍混入后厨房,正琢磨着该如何找到他的正居。 “元宵你就在附近等着我,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再告诉我不迟!” “哎,王妃,您这是要一个人去啊?” 元宵忽然有些不舍,更是不放心。 “嗯,去去就来,不用担心我。” 凤倾九使她宽慰了不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当她准备随着下人的步伐前去拓跋昇所在的房间,突然看到了走廊里晃过一道紫色的身影。 那苗条的身形出尘的气质,令她眼前一亮。 “好生熟悉的味道!” 凤倾九轻轻的嗅了嗅空气,就连视线都被那道紫色的身影给引了去。 她蹑手蹑脚地随着那道紫色的身影来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什么下人,比较偏僻。 看着那姑娘的侧影,凤倾九赫然瞪大了眼睛。 “月心眉,居然是她!” 凤倾九轻轻抿着薄唇,视线紧紧的粘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月心眉,突然拿出手中的白鸽,在白鸽的腿上好像绑信件。 一边放飞白鸽,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目光殷切之急。 凤倾九望着那白鸽飞去的方向,瞬间换了路子。 她来到隔壁的庭院,拿出了手中的银针,直接将那白鸽给打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你在跟谁通风报信?” 凤倾九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拿出信件,发现她居然也是用西域语去写的。 “奇怪,她怎么会懂得西域语?” 凤倾九嘴里念念有词,忽然觉得背脊一凉,以为有人要偷袭,正准备挥手劈去,没想到是元宵。 “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凤倾九不禁幽怨地砸吧嘴,看着手中的信件,眼睛乌溜溜一转。 “王妃,我看见你了,所以跟了过来,不是去看看拓跋大人吗?” 元宵不明所以的问道,不知道凤倾九为何突然转变了方向。 “你看看这个。” 凤倾九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元宵仔细的扫了一眼。 “这人是要把拓跋大人病重的消息传出去,难道拓跋大人真的危在 旦夕了吗?” 元宵胡疑的皱着眉头,信上的内容并没有提起其他,只提了一件事。 凤倾九心中有数,看来这是月心眉故意要放出去的消息,彻底搅乱各大洲首领。 “等晚上再行动吧,那时候巡视会松一些。” 凤倾九琢磨着,也不知道拓跋昇现在怎么样了,贸然前去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前去约见幕后指使之人,却没想到扑了个空,惊蛰回到军营时发现慕承渊若有所思,鼻尖还沾染了一些灰迹。 “王爷,据说那些首领们都吵了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分工明确,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 惊蛰得意洋洋的说道,就凭着这些人还想拧成一股力量击退他们?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好戏才刚刚开始,听说单家和洛家又要联姻了。” 慕承渊姿态雅致,这些消息都是密探带来的。 惊蛰点点头,没想到慕承渊接收消息这么速度。 “没错,不过这次联姻的两家年轻小辈都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就好比洛家的珍珠,外室所生,就是一个庶女,并没有引起洛家的重视。” 惊蛰将该打听到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交于慕承渊。 慕承渊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 “王妃现在在何处?” “已经去拓跋府上了。” 惊蛰如是交代,观察着慕承渊的神色,忽明忽灭,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王爷可否要去看看王妃?”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兵符放在哪了 慕承渊稍作迟疑,没想到让这小子点破了心中烦绪。 由于拓跋昇遇刺一事,使得各大首领人心惶惶,而洛家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族人前来探视。 听闻今日要来一位神医,凤倾九易容成仆人的模样,躲在了人群中,显得默默无闻。 元宵此时站在凤倾九的身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身边散开。 “王妃,那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是不是在哪见过呀?” 元宵抿了抿唇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嘘,静观其变即可。” 凤倾九慵懒的守在门框边,直到看着一个身穿白袍,手持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据说近日前来的,不仅是洛家派出的代表,而且医术也十分精湛,可谓是妙手回春。 一看到洛医师,府中便有下人前去迎接,对他恭恭敬敬的。 “洛医师,这边请……” 看着他从眼前走过,凤倾九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转。 “元宵,你先替我在这守着,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及时通报我。”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元宵努力的压低声音问道,目光所及之处,发现那位洛医师已经来到了拓拔昇的床榻边,正在给他把脉。 “去去就来!” 凤倾九看到有几名药童提着大箱子,往厨房那边走去。 她也想趁此机会,看看究竟是什么药材。 元宵则是乖乖的驻守此地,没有凤倾九的吩咐,也不敢妄动。 “东西都检查仔细了 ,这些药材可是极其名贵的!” 洛珍珠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小心一些。 即便是顶着十万个小心,还是难免不出错误。 “哎呀……” 原来是有个愚笨的,不小心让箱子压到了脚。 看到这儿,洛珍珠的眼里充满了嫌弃之色。 “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洛珍珠气急败坏地招呼着众人,把东西都抬进去。 凤倾九趁院子里空无一人,便偷偷上前去查看了药末。 “闻着味道有些奇怪啊……” 凤倾九认识不下千百种的草药,唯独今日洛医师带来的这些药草却非常奇怪。 有许多种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只能守在一旁,等那些人散了再进去。 洛医师语重心长地看着大家伙,发现各族首领也来了。 “洛医师,拓跋兄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危不危急?” 单昌急忙上前,问道。 洛医师深呼吸一口气,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情况有些棘手啊,如今大周的军队蠢蠢欲动,拓拔家又出了这样的情况,实属让人难办,如今,这拓跋家能说上话的人,也没有了,情况危机,我也只能擅自做主,去调动拓跋家所有的军队势力,共同抵抗大周军队!” 洛医师在众人中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引起了众人的沉思。 各州的首领,表现的都非常的认同。 “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兵符?” 单昌顿了一顿,直接拉过 一个伺候拓跋昇的侍女。 “知道你家主子把兵符放在哪儿了吗?” “这……奴婢不知啊。” 丫鬟脸色灰白的摇了摇头,显得难堪。 单昌一把将她甩开,别有深意的瞄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丫鬟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心底动了一番小心思,洛医师开始劝知情人士交出兵符。 “拓拔氏难堪大任,急需调动兵马,若有人知道兵符的下落,洛某人,一定会好生感谢的。” 洛医师当着拓跋家和各大洲领袖的面说出了这番话,显然是为了兵符而来,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另一头的凤倾九,总算看着洛珍珠带着下人离开药膳房,正准备抬起脚,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便是拓跋昇身边的心腹天雄。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正准备上前询问情况,没想到月心眉也出现了。 “小姐这里没什么人,要不,奴才还是护送您出府吧!” 被蛊惑了后的天雄忠心耿耿,对她说一不二。 可月心眉却不是这样想。 “凤倾九一定还在府中,你必须给我把她找出来,然后……” 月心眉做了个抹脖的手势,对方显然明白了。 凤倾九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没想到,月心眉竟然这么恨他。 如此一来,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是说今日洛医师带着各州首领先来到了府上?” 月心眉看到有许多仆人,将那些未见过面的药膳都搬进 房内,便觉得有些古怪之处。 仔细一打听,没想到是洛家人,逼宫来了。 这可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不然,她一心想要分化各大洲的阴谋,也就不谋而败了。 “走!” 月心眉思索了一番,觉得不可坐以待毙。 凤倾九处心积虑的守在一边盯着二人的动向,没想到二人居然往大厅的方向走去了。 看到了,这里凤倾九的脚步也不含糊,立即追上前去。 月心眉带领天雄来到了殿前,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对他使了个眼色。 天雄立即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反驳了洛医师。 “我家主子天性不喜战争,并且已有隐退的打算,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天雄气势勃勃,可那双眼早已没有了神采。 凤倾九在一旁看的真切,被蛊惑了的天雄已经没有当初那般英勇神武的气概。 月心眉则是在暗处欣赏着她导演的这一部好戏。 “混账东西!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洛医师气急败坏,就连下巴都跟着颤了颤。 从未想过,拓跋昇身边的心腹竟然会公然反驳他,这让他颜面荡然无存。 “天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单昌给天雄猛的使眼色,岂知对方根本就毫不在乎。 天雄依旧是昂首阔胸,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这无动于衷的表情彻底惹恼了洛医师。 “我看你是受谁人指使才说的这些话吧!既然背叛了西域 ,那西语也容不得你了。” 洛医师话音未落,便拔出身边侍卫的配刀,一刀刺向了他的心口。 当场,血溅四周。 所有下人都仓皇而逃,大殿上,只剩几个小领袖。 单昌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绿衣女子,这就是伺候拓跋昇的丫鬟,鸳鸯。 鸳鸯吓的脸色灰白,正准备逃到住处,却没想到半路上又让他给拦住了。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鸳鸯紧皱着眉头,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撩动了他的心弦。 “你伺候他这么久了,想必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单昌今日就是冲着兵符来的,如果他能够率先拿到兵符的话,便会,更有威望。 “奴婢真的不知……” 鸳鸯吓的早已经是失魂落魄,樱桃小嘴不断的打颤,就连思绪都变得有些迷离了。 “想必你刚刚也看到了,天雄是如何头身分离的,我想你长得这么漂亮,若是身首异处,那一定可惜极了!” 单昌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那白嫩的肌肤上轻轻滑过。 鸳鸯整个人如触了电般酥麻,眼神不敢望向他。 “大人,奴婢知道的一定会告诉大人,我家主子,在病前只见过小公子,拓跋俊。” “拓跋俊?” 单昌眼眸迷里的望着前方。 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也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而另一头的月心眉看着天雄被拉到马车上运出府,心里头扑通扑通的直跳,注意到了,一直有目光望着她。 第四百六十六章 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月心眉故意将此人引到了后巷,拿出了手中的匕首,可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已败露。 “又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面前的凤倾九,月心眉骄傲的扬起了脖子。 无论何时,她也不会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特别是在面对凤倾九时! 凤倾九和元宵站在她的面前,一副若有所思状。 “元宵,你先去看看把车备的如何。” “是。” 月心眉看着元宵离去,越发的不明所以。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会就是为了跟着我来到这儿吧?” 月心眉傲气十足的望着凤倾九,而凤倾九只是一脸的平静,眼波如水。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插手拓拔家的事情,天雄的命是因为你才没的,你到底还想害多少人?” 凤倾九义正言辞道,眼神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呵,人死的最多的是在战场上,这场仗早晚要打,不如彻底一些死更多的人。” 月心眉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 一时之间令凤倾九哑口无言。 而另一头的惊蛰找到了元宵,发现他们二人还在府上未曾离去,不禁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王爷可是很担心王妃呢!” 惊蛰和元宵来到了药膳房附近,元宵偷了几个药材打包交到惊蛰的手里。 “这是王妃让我准备的,说是让我先带回去,正巧,你来,就把这些玩意儿带走吧。” “给我这些垃圾做甚?” 惊蛰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又仔细瞅了瞅元宵,那雪白的脸颊。 “你们没事吧?听说今天殿前见血了,怎么回事?” 惊蛰顾虑凤倾九的安危,这也是慕承渊关心的。 “嘘,等主子把事情办好了,自然会向王爷禀报的,你呀,就别打听这些事儿了,和你没关系。” 元宵挥挥手,爽利的将包袱扔到了他的怀中。 “切,做丫头的还摆起了主子的架子了。” 惊蛰嘴里碎碎念道。 另一头的洛医师,暂时就先留在了偏房,因为他要给拓跋昇看病。 单昌轻轻叩了叩门,埋头走了进去。 “洛医师,消息我都打听到了,这个叫拓跋俊的,很有可能知道兵符的下落!” “你确定?” 洛医师翻越了拓跋家的族谱,没有听过拓跋俊这个名字。 这个人可有可无,如同芝麻粒儿般大小。 “在下确定。” 单昌嘴角微扬,他已经从拓跋昇的贴身侍女鸳鸯那边打听到了拓跋俊的消息。 原来这个拓跋俊是外室所出,身份低微在府中,除了不用干那些下人干的活与一个下人并无两样。 最近不知为何,拓拔昇注意到了拓跋俊。 也许是与他年轻的时候长得有些相似,使他回忆之前的种种,这才频频召见。 洛医师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眸。 “很好,那就先去试一试这个拓跋俊的身手!” 洛医师叫人吩咐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与月心眉攀谈一番之后,没想到对方依旧是执迷不悟。 她走在桃花林里,没想到天色擦黑。 走着走 着,突然被一道琴声所吸引。 这道琴声非常忧郁,好像在控诉着生平种种不顺。 凤倾九忍不住换了路线,看到一个凉亭内,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正坐落在桌前抚琴。 隔得有些远,并未看清楚他的样貌。 却隐约被他身上亲冷疏离的气质所打动。 凤倾九忍不住走上前看看,却发现草丛里有异动。 只见一个黑衣人突然冒出来,手执长剑银光闪闪,如银瓶炸裂一般使人意料不及。 抚琴的拓跋浚似乎也有所察觉,只是他并未轻举妄动,依旧气定神闲的抚琴,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凤倾九走上前与刺客交手,没想到这刺客居然还会使用暗器,只不过凤倾九在与他交手之前,就已经将银针插进了他的脉里。 刺客觉得有异样,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便会毒发身亡。 看着刺客正欲逃走,凤倾九正准备上前追寻,没想到拓跋俊开口了。 “就让他走吧。” “你倒是大度。” 凤倾九哭笑不得,转过身去。 让她诧异的是,这把古琴只有四根弦了,可是他却弹的非常的好。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府上的九公子了?” 之所以只是一个公子的身份,是因为他的身份一直被拓拔家所隐瞒,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拓拔家有这号人物。 也只是在最近,他突然被拓拔昇重视,并且,全力培养他的诗词歌画,只不过在武艺兵法上面有所欠缺。 “我好像从未在府上见过你,你 又是何人?” 拓跋俊对眼前的女子也产生了兴趣。 虽然面前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她那出尘利落的气质。 特别是刚刚与那刺客交手,未使尽全力,就将他打退。 “当然,是你爹的挚友。” 凤倾九脱口而出,也懒得跟这个晚辈解释什么。 “原来如此,不过听你的口音,你好像不是西域人,最近,府上谣言四起,说是爹爹已经投靠了大周。” 拓跋俊想到这儿,突然意兴阑珊。 只见他缓缓站起,在夜风中,他一身白衣如雪,凭添几分凄凉恍惚的味道。 “这是大势所趋,他也是想避免混战,战争的目的是带给百姓幸福的,而不是让百姓深陷苦难之中。” 凤倾九忽然有些感性,看着拓跋俊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便知道,他根本听不懂,给他上的这堂课。 “不过你刚刚的武功是真的不错,要不你收我为徒吧!” 拓跋俊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给凤倾九下跪。 “哎,别,我这功夫传女不传男!” 凤倾九一脸惊慌失措的摆手示意,没想到拓跋俊反倒越说越有兴致了。 “那你就把我当个女的吧,自从爹爹大病之后,我便觉得这府中也无人可依靠了,再加上今日突然遇到刺客一事,更是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拓拔俊跪在地上,一脸虔诚的望着凤倾九。 凤倾九有些消受不起他的这一大拜,赶忙坐到一旁。 “你起来我就收你为徒。” “真的吗!” 拓跋俊欣喜若狂 。 “嗯。” “太好了,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看着拓跋俊如此高兴的模样,凤倾九一时之间也不想扫他的兴。 “行了行了,正好我还要给你爹爹看病,你明天就带着我去殿前,这样我也有理由接近他了。” 凤倾九摩梭着下巴,沉吟道。 “可是,洛伯伯,好像很厉害,难道师父也会给人看病吗?” 拓拔俊不明所以的问道,没想到师傅居然是深藏不露。 “咳咳,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凤倾九看着天色也黑了,不想再过分与他纠缠,于是便回到了厢房,正准备睡下,这才发现,堂屋内已经坐了个人。 “谁!” 凤倾九花容失色,急忙裹好了被子,探出了脑袋。 看到是慕承渊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呀?” 凤倾九拍了拍胸口,赶忙咽了口水。 “别误会,我只是过来想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慕承渊摸了摸鼻尖,凤倾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方是在说谎。 不过凤倾九倒也并不介意,嘴角微微扬起,坐落一旁。 “明天看看才知道,洛家好像很需要拓跋家势力的协助,一直都在找兵符的下落呢。” 凤倾九给慕承渊透了个信儿,也是想让慕承渊有所防备。 “此话当真?” 慕承渊阖上英俊的眼眸,开始分析。 “嗯,只是不知道这兵符和拓拔俊有什么关系,今夜就有人开始暗中对拓拔俊下手了,看来这帮人已经坐不住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你在做什么 凤倾九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等着对方一系列的小动作。 “月心眉,她……” 慕承渊忽然话锋一转,开始关心起了月心眉。 这令凤倾九的心里很不舒服,只能脸上挂着淡笑,佯装淡定。 “放心吧,她很好,以她现在的本事,一些不安好心的人是伤害不了她的。” 凤倾九拍了拍手,故作慵懒的打了个呵欠。 “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先离去吧。” 凤倾九说着,便努嘴示意。 “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慕承渊眸子一暗,有些灰心。 凤倾九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不再望他,慕承渊起身离去,而就在这时,月心眉一直在暗处盯着凤倾九的一举一动,发现慕承渊的身影在此处,急忙跟了出来。 令她感到失望的是,一眨眼的功夫,慕承渊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月心眉死死咬住薄唇,略有不甘。 隔天早,元宵看着凤倾九睡到现在还未醒来,忍不住凑上前看看。 “王妃,该起身了,您忘了,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元宵冲着凤倾九眨巴眨巴星星眼,凤倾九若有所思,一个鲤鱼打挺便做起了身来。 “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 “师傅!” 刚刚梳洗完毕,便听到了门口一阵呼唤声。 原来是拓跋俊,只见他带着几个仆人过来,准备了许多的糕点果子。 “师傅,早上还没吃吧?这是府中最好的厨子做的!” 元宵疑惑地望着二人,蹙眉 深思。 吃饱饭了之后,凤倾九便随着拓跋俊来到了拓拔昇的房内。 拓跋昇的房内有重兵看守,拓跋俊一进去便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怎么了?” 凤倾九站在他的身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原来屋子里已经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洛医师。 只见,洛医师已经将药童端来的药材放到了鼻尖,闻了下。 凤倾九却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涩。 “伯伯,我爹爹怎么样了?” 拓跋俊走上前问道,目光充满担忧之色。 洛医师放下手中的药碗,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拓拔俊,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看来你就是你父亲疼爱的那个小九吧?” 洛医师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就连语气都透露着,对他的好感。 凤倾九趁机来到了药碗边,分析着这里面的药材。 色泽偏灰暗,有车前草的味道。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如果拓跋昇喝了这些,那将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伯伯,没想到小时候只见过您一次,你还记得我。” 天性善良,单纯的拓跋俊并不知洛医师也只是因为兵符,这才肯与他相认,不然谁会跟一个庶出默默无闻的庶子打交道呢? “当然记得啦,你小时候性子乖巧沉稳!你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洛医师爽朗的笑出声,目光一扫,凤倾九的脸庞。 由于凤倾九现在易容,洛医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 对劲的地方。 “对了,你现在婚事应该还没有人做主吧,不如伯伯来替你做这个主,怎么样?” 洛医师语重心长地望着他说道,拉着他的手坐在一边,恳切的攀谈,而凤倾九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将碗里面的东西,偷偷倒到了花盆底。 拓跋俊脸色绯红,显然对儿女情长之事未有涉猎。 “伯伯,现在父亲卧病在床,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拓跋俊不由得晒笑,找了个油头就敷衍了事了。 洛医师紧紧握着拓跋俊的手,好像要把他看出个骷髅来。 “那个,伯伯,让我来照顾父亲吧,你也累了一天了,还要您辛苦的安排下人熬药。” 拓跋骏身为一个晚辈,特别是从小不受到注重的晚辈,在接人待物这一方面,耳濡目染,也会让对方感到异常的欣慰。 “好吧,有你这句话,你爹啊,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洛医师从容的点点头,他正准备套话,可没想到这小子,总是将话题转移。 一切都令他有所防备,看来这庶子并没有这么简单。 凤倾九看着洛医师总算是离去了,却并没有看到他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药童。 “师傅,你怎么老是盯着伯伯看,现在人都走了。” 拓跋俊不由得感到纳闷,挠了挠头。 “没什么,去帮我弄些药材来。” 凤倾九想彻底将拓拔昇的药换掉,洛医师给他用的药虽然没有毒性,但绝对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益处。 洛医师的目 的无非就是想让他长睡不起,好架空他的实力。 凤倾九让心腹之人留在这里,两天之后拓跋山有了好转,乌紫的面色终于变得红润,拓跋俊守在姑父身边,心思凝重。 “师傅,您别说,这两天用了您给的药之后,父亲的脸色就好了不少。” 拓跋俊喜出望外的说道,这两天,他们一直都守在拓跋昇的身边。 “奇怪你父亲重病,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过来看看?” 凤倾九坐在一边,虽然装成了拓跋俊身边的丫鬟,但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拓跋俊还是得老实的喊她一声师傅。 “说来话长,洛叔,最近把家里的人都叫去了,说什么要共同抗敌,其实我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个草包。” 拓跋俊不由得苦笑,不过好在家里的两位长辈倒非常喜欢他,而这两位长辈也一大早的就被洛清仲叫了过去。 “看来你的确很不受重视,想来拓跋昇也不会把那么这样的东西交给你。” 凤倾九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许那兵符根本就不在拓跋俊的身上。 “师傅,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拓跋俊一脸狐疑的模样,挠了挠头。 “没什么,你最好是什么都不懂,这样才能保住一条命。” 凤倾九说罢,来到了拓跋昇的榻前,给他把脉。 “师傅,可是发现什么不妥了?” 拓跋俊在一边叽叽喳喳的样子,让凤倾九有些心烦意乱。 “呸呸呸,什么乌鸦嘴,哪有 你这样咒自己的父亲的。” 凤倾九哭笑不得,正巧看到一个穿着浅蓝,与灰白相间的女子走了进来。 “九公子,鸳鸯姐姐,这段时间请了病假,由我来照顾姥爷。” 上前的女子口齿伶俐,模样标志,那圆润的脸盘像极了珍珠。 “鸳鸯?鸳鸯,没事吧?” 拓跋俊自然知道鸳鸯是一直伺候父亲的。 他也只是担忧,如果没有鸳鸯在身边伺候,父亲会感到不自在。 “鸳鸯姐姐没事,只是不想连累大家,所以就由奴婢上前照顾了。”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珍珠。” 洛珍珠缓缓的低垂着头颅,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自然是洛清仲下的一盘棋,目的就是要顺利的得到兵符。 而凤倾九则觉得这个叫珍珠的姑娘有些面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凤倾九微笑示意,走到了她的面前。 “珍珠不曾见过姐姐,想必姐姐也是新来伺候九公子的吧?” 洛珍珠从容雅致的望着面前的凤倾九,凤倾九却发现了她的眼里,并不简单,哪有一个初出茅庐丫头的迷茫和胆怯? 看来这个珍珠应该就是洛医师身边的那个药童了。 凤倾九发现了他的身份,却并没有当面拆穿。 “师傅你怎么啦?到中午了该用膳了,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做了你最爱吃的酥柳。” 拓跋俊欢欢喜喜地说道,而凤倾九则不放心珍珠一人留在这里照顾拓跋昇。 第四百六十九章 怎么又被人绑了起来 “不如一起去吧,珍珠姑娘初来乍到,估计对府里的很多规矩都不是很了解呢,又怎么能伺候的好人呢?” 凤倾九对她提出了质疑。 珍珠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那犀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凤倾九嘴角微微扬起,众人一起去了,消防用膳。 “师傅,你打算留多久啊?” 拓跋俊问道,一脸的不舍。 “看情况吧,不过眼下的情况,可能要留的久一点了。” 凤倾九一边吃着素菜,一边望着面前的珍珠,珍珠守在拓跋俊的身后替他摘菜。 洛珍珠望着眼前的拓跋浚,虽然生得文雅,但却像是一个未曾长大的孩童,眼中完全没有野心和志气。 就这样的男子,又如何能配得上她呢? 洛珍珠想到自己来之前,师傅交代的,要利用一切手段,让拓跋俊无法自拔的爱上她。 与此同时,元宵正准备去寻凤倾九,走在院子里的时候,忽然后脑勺被一闷棍敲了一下,旋即整个人倒了下去。 当元宵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无法挣脱。 另一头的洛珍珠伺候着二人用膳完毕,正欲随二人前去,有下去禀报,说是拓跋昇已醒,让众人赶紧过去看看。 “太好了,师傅!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 拓跋浚喜笑颜开,看着凤倾九并没有起身要走,不由得顿住了步伐。 “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我的好徒儿你就先去吧,师傅随后就到。 ” 凤倾九悠然自得,眼里带着几分喜意。 “好!” 凤倾九看着珍珠也准备走,于是便扬声道:“珍珠留下吧。” 洛珍珠听了这话好半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不知道姑娘有何事吩咐啊?” 洛珍珠看着拓跋俊的身影远去,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坐落在凤倾九面前。 “我让你坐了吗?” 凤倾九慵懒的抬起眼眸,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避嫌。 洛珍珠犹疑的站起,脸色冷清。 “我总是觉得你有些眼熟,刚刚本小姐看了看,发现你还真的有点熟悉呢!” 凤倾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洛珍珠,这不就是那天在医师所,给自己送糕点的小药童吗? 对方在扮男装时显得俊朗,在扮成一个丫鬟的时候又显得小家碧玉。 “姑娘认错人了吧?” 洛珍珠失口否认,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脯。 凤倾九早已料到她不会承认,嘴角微微一扬。 “我去看看拓跋昇,说不定他已经完全好转了。” 凤倾九故意试探,想看看对方会不会露出马脚。 洛珍珠也急着前去,而此时的拓跋俊,正在喂拓跋昇喝药。 “父亲,你总算好了!” 拓跋浚一颗心彻底的落了下来。 这如释重负般的感觉,前所未有。 拓跋昇略有些意外的看着拓跋俊。 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会使他是个不受宠的小儿子。 “我昏迷多久了?” 拓跋昇只觉得 难办,这样下去要耽误不少事情! “两日有余了,洛伯伯昨日还来探望您了,对了,这几天我还认了一个师傅呢!” 拓跋俊说到这里,眼角还带着喜悦。 拓跋昇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感觉。 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永远都长不大。 “咳咳。” 他微微咳嗽的两声引起了拓跋浚的注意。 “父亲!” 正巧此时凤倾九出现,带着银针。 “我来看看。” 凤倾九出现的时机恰好,拓跋昇心怀感激的望着她,只恨自己这身子骨不能下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凤倾九给自己把脉的时候,眉头紧锁,拓跋昇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颇有些紧张不安的望着凤倾九。 凤倾九稍作思索,眉心渐渐舒展。 “你现在体内已经恢复,不过还是要注意疗养一段时间,洛医师给你开的药果然还是有些作用的,只不过药效不是那么明显。” 说到洛医师,拓跋昪的心里升起了疑惑。 “看来这段时间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吧?” 说罢,拓跋昇紧接着又咳嗽了两声。 而此时凤倾九已经隐约发现门口有人在偷窥。 想到这儿,她便嘴角一扬,故作轻松地望着拓跋昇。 “当然了,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还有小公子,都在想着,能够让你出兵来抵御外敌。” 其实就是让拓跋家的人先顶住,不动用他们的兵力和财富,轻而易举的抵 抗大周的入侵,这么便宜的买卖,他们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研究的。 拓跋昇听到这,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子。 他好像回想到了什么,脸上渐渐显露了痛苦之色。 “兵符……在……” 只见对方正准备说出兵符的下落,凤倾九赶紧对他使了个眼色。 隔墙有耳,一切还是要小心为妙! 凤倾九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转,露出了狡黠之色。 洛珍珠看着突然闪现的凤倾九吓了一跳,立即掏出了一包粉末,准备冲她撒去。 没想到凤倾九却突然拿出了一把伞撑在面前。 这些粉末可让人产生幻觉,迷离,凤倾九收伞之后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呵!咦,元宵呢?” 凤倾九这才发现自己来到大殿之后就没见到元宵了。 左思右想,这丫头如果去一个地方,一定会告诉自己。 难不成? 还没有来得及听拓跋昇说什么,凤倾九便风风火火的去寻找元宵的下落。 “师傅,这是怎么了?老是这样子?” 拓跋俊觉得有些奇怪,老实的守在了父亲的榻边。 拓跋昇看着眼前这个并不受重视的小儿子,内心充满了愧疚。 “看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陪在身边。” “父亲,你今晚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孩儿应该做的呢!” 拓跋俊挺起了胸脯,一副堂堂正正的君子模样。 “很好,看来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 拓跋昇说罢,将枕头底下的一个锦盒拿了出来 。 “这是?” 拓跋俊一脸雾水的望着父亲。 “这里面装的就是兵符,洛家人,一定是拼了命的,想得到这些东西,却只能无疾而终,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好好保管里面的东西!” 拓跋昇一脸严肃的望着拓跋俊说道。 心里却是矛盾万分,怕只怕对方,不能肩负此任。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拓跋浚点了点头,将那锦盒握在手中,觉得有千斤的重量好像压在了头顶。 另一头的凤倾九凭借着气味在柴房里找到了元宵。 “你怎么会被人绑起来了?” 凤倾九见状,心中不由的大惊,赶紧冲了过去替她解绑。 “肯定是那个月心眉做的!” 元宵嘴里嘟嘟囔囔的,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你看见了吗?确定是她?” 凤倾九疑惑的问道,生怕元宵受了什么委屈,觉得此次任务带上一个人,可能会令她分心乏术。 “其实奴婢也不记得了……” 元宵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 凤倾九只好先行将她送回客栈。 “你先好生休息一番,我待会儿还要去府上看看。” 凤倾九想到拓跋昇已经醒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他交代。 元宵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才让王妃耽误了大事,有些难过。 “王妃,您不用担心奴婢。” 元宵轻轻抿了抿薄唇,正巧看到了慕承渊路过门口,似乎是要找凤倾九商谈什么事宜。 第四百七十章 这事不简单 元宵对着凤倾九挤眉弄眼,凤倾九这才发现已经恭候多时的慕承渊。 来到了门外,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凤倾九看着满脸怨气的慕承渊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是在军营处理要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打量着面前的慕承渊,凤倾九显得一脸义正言辞。 “你贸然行动,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慕承渊时刻担心着凤倾九的安危,特别是这件事情,说不定洛清仲也在暗中插手。 凤倾九暗自诧异,没想到对方是真的着急了。 “不过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些线索了,你也没必要如此较真吧?” 凤倾九淡然处之,看着慕承渊气急的样子,终于察觉出了他眼神里的憔悴,看来是一夜未眠,便好生宽慰了他几句。 “好了好了,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行动,我必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想到月心眉处心积虑也要搬弄是非的样子,凤倾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若是有时间,你也去劝劝她,千万不要铸成了大错。” 凤倾九真心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她一个女人又能在这些男人之间,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这一切都太过惊险了! “你见到她了?” 慕承渊问道,凤倾九点点头,将自己所遇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不仅见到她,而且她也有意不想让拓跋昇醒过来。” 凤倾九长舒一口气,各州的小首领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拓跋昇,这其中想要做些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月心眉使尽了手段, 想要搅乱这段风雨,可见其心机。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别带着元宵去了,我陪你一起去拓跋府上。” 慕承渊怕元宵保护不了凤倾九,于是便自告奋勇的想跟在凤倾九的身边。 最起码也能多一个会武艺的人照顾她! 凤倾九能够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在乎,于是点了点头。 临行前的一夜,慕承渊注意到,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的行踪,看来是她了。 正巧惊蛰,前来报信,说是有一女子已经在客栈外来回闲逛了两日,估计也是冲着慕承渊来的。 慕承渊心知肚明,于是趁着夜色独自坐着马车来到了竹林内。 果不其然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月心眉。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后面。” 慕承渊薄薄的唇瓣轻轻的抿着,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带着不可一世的冷清与淡然。 “我知道你是想见我,所以才出来的,你早就发现我了,对不对?” 月心眉喜出望外,眉梢挑动着,急忙走到了慕承渊的身边。 她这一次一定要认真的看一看慕承渊的脸。 没想到还和以前一样,令她心潮澎湃,哪怕是只看了一眼,都会觉得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进去。 “这里的事情不如你插手,你还是回大周吧。” 慕承渊好言相劝,却没想到她的脸色一沉。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的谈一次,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我告诉你吧,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月心眉表露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慕承渊,慕承渊看她这副执迷不悟 的样子,感到无奈。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月心眉扑上前去,死死的扣住慕承渊的腰身,生怕他会在面前消失一般,整个人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放手!” 慕承渊只觉得别扭极了,可是对方依旧不管不顾。 “不,我是不会放手的,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转过头来看看我为你的付出呢?” 月心眉一双乌黑的眼珠溢出了泪来,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慕承渊却不吃她这一套。 “够了!” 慕承渊一脸厌弃的望着她,将她的手狠狠甩于身后。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深陷下去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慕承渊从劝解变成警告,虽然不想,但是月心眉几次三番地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得不越发严肃。 “不准走!你出来见我,不就是对我还有感觉,不然,何苦要对我说这些呢?” 月心眉开始曲解慕承渊的意思,认为慕承渊的心里也是有她的。 “我只是奉劝你,不要淌入这趟浑水,因为,危险。” 慕承渊丢下这几句话,便离去。 月心眉哭笑不得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再次泛起热泪。 “你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月心眉紧紧的握着拳头,一定是因为凤倾九! 就是因为有凤倾九在,所以慕承渊才不敢承认这一切。 月心眉想到这里,内心愁云惨淡。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家酒肆。 “小二,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酒 上来!” “呦。姑娘,我们这家店快打烊了,再说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店小二,脸上洋溢着殷勤的笑容。 头一次看到一个大闺女,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落的酒肆,这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我让你上就上,难道还怕我付不起钱吗?” 月心眉果断的将腰间的一块蓝田玉佩放在桌上。 随行的两个壮汉也走进了这家酒肆,他们就是尾随着月心眉来的。 小二犹豫了一番,收下了玉佩。 “我劝姑娘还是小心些吧!这附近可是断魂山,有不少的草寇。” 热心的小二压低声音提示了一番,就好比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他们见月心眉形单影只的,便赶了过来。 谁都知道那二人欲图谋不轨,可没想到这姑娘一幅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快去上酒!” 月心眉不耐烦地催促道。 “是。” 小二的也十分无奈,只好忙不迭儿的去端酒了。 “美人儿,一个人来喝酒难道不寂寞吗?” 那两个魁梧的大汉坐在面前,月心眉只是慵懒地瞟了他们一眼。 “天雄死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月心眉嘴里念念有词,那媚眼如丝的妩媚形态,彻底将二人给迷惑了。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来来来,我们哥俩敬你!” 那两个大汉拿起了大碗,一饮而下喝酒,如喝水一般。 而月心眉看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嘴角微微扬起。 酒过三巡之后,月心眉起身离开,两个大汉紧步 跟上,生怕跟丢了她。 来到一个小巷子处,却突然不见了她的踪影。 “奇怪,难不成是见了鬼了,刚刚还看到她在这儿呢!” 大牛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弟弟二牛也好奇的东张西望。 “难不成我们碰见鬼了?” 兄弟二人一合计,这事可不简单啊! “去去去,就算是鬼也是个美女鬼!” 大牛笑嘻嘻的说道,他才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呢,只要是个女的就成,他已经忘了女人的滋味了。 正当二人合计着要寻找月心眉,没想到她却神出鬼没地来到二人的面前。 “你们是在找我吗?” 月心眉脸上带着妖媚的笑,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两个壮汉都愣了一愣,不知对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身后的。 “美……美人儿,看来你是知道我们要来找你了,虽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哥俩就好好疼疼你吧!” 大牛说罢,直接冲上前准备抱着她,可没想到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自己就先被蛊惑了。 紧接着兄弟二人眼神迷离涣散,只得听由月心眉的摆布。 “我要你们两个做我的刀!” 月心眉紧紧的捏着拳头,嘴角展露笑颜,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慕承渊越不让她插手,她偏偏要涉足这趟浑水。 “慕承渊,凤倾九,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两个看的!” 月心眉得意盎然的说罢,露出了一副胜利的表情。 此时的凤倾九打了个喷嚏,一睁开眼睛,便发现慕承渊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出什么事了 “没……” 慕承渊刻意隐瞒,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凤倾九的审视。 隔天,天还未亮,凤倾九便收拾东西,顺便给慕承渊易容一番,带着慕承渊一同去见拓跋昇。 来到大殿前忽然被人拦住。 “洛医师正在里面,闲杂人等勿扰!” 看着面前这个耀武扬威的门童,还有站着一排齐整的侍卫,凤倾九有些埋怨的偏过头去。 洛医师? 看来那花白胡子老头又来了。 凤倾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不顾眼前人的阻拦,执意要闯入。 直到门被打开,站在面前的是拓跋俊。 “师傅!” 拓跋俊先是喊了一句,又犹豫的转过头去,凤倾九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洛医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洛珍珠,只不过她此时已不是丫鬟的身份。 “俊儿,带着你的小表妹去四周逛逛吧。” 洛医师展露笑颜,拓跋俊殷勤的点头,带着洛珍珠先行告辞。 慕承渊看着面前的洛医师,心底里有一百个不对劲,凤倾九与他也并非是没有正面交锋过,看着洛医师,正准备进去,没想到让对方给拦住了。 “且慢!” 洛医师话音刚落,抬起手来挡住了凤倾九的去处。 “昇儿,是我看着他这样大的,难不成我能害他?他如今的身体需要静静疗养,闲杂人等还是不要进去了。” 就这样,凤倾九又被扣上了闲杂人士的帽子。 纵使凤倾九有万般不愿,但也只得转身离去。 带着慕承渊来 到了厢房,没想到惊蛰已经在一旁等候了。 “王爷!王妃!不好啦,出大事了。” 看着惊蛰着慌慌张张的样子,凤倾九习以为常,既然没结巴,应该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出什么事了?慢点说。” 慕承渊平静的眸子对上惊蛰惊慌的眼神,惊蛰赶紧顺了口气道:“最近在那荡魂山官道附近,谣言四起,说是我们大周军队栖息之地,残害百姓,还拦着百姓要过路费呢!” 惊蛰说到这儿气急败坏,胸闷不已。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查到是谁在散播谣言吗?” 凤倾九疑惑问道,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暂时还没有查出,不过,王爷,几个副将都在商量,是否要加快时日?尽早将城池攻略下来!” 惊蛰所担忧的也是慕承渊所担忧的。 不过一切,还未到尘埃落定之时。 慕承渊一番犹豫,凤倾九在他面前踱步徘徊道:“的确是时候该出手了,不如先从羌家军镇守的羌城开始?” 各州的首领都有各自要镇守的地盘。 若是声东击西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慕承渊稍作沉思,可惜兵力分布的太散,若按照凤倾九所说,先从羌家入手,只怕后备军队力量不足,到时候,反倒让敌人占了先机。 “这件事稍后再议吧。” 慕承渊顿了顿,还是得先回一趟军营再说。 望着慕承渊和惊蛰离开,凤倾九独自来到莲花亭附近散步,没想到 在这里碰到了洛珍珠和拓跋俊,这两个晚辈相处到非常融洽,洛珍珠摘了一朵花,插到了发髻旁,还故作一脸娇羞的问询拓跋俊,自己可美? 拓跋俊一脸动情地望着洛珍珠,怕是已经三魂丢掉了七魄。 凤倾九并不想管这些儿女情长的事物,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也实属正常,只不过洛珍珠太擅长于伪装,恐怕心术不正了。 真当凤倾九准备装作没看见时,却见拓跋俊傻乎乎的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个就是我爹教给我的东西,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了。” 拓跋浚的话,引起了凤倾九的注意,没想到这个呆子居然被蛊惑了! “真的吗?太好了。” 洛珍珠脸上带着清澈的笑容,明媚若春风一般。 凤倾九见状直接冲上前去。 “等等!” 看到凤倾九突然出现,洛珍珠心里咯噔一声,眼疾手快,抓了锦盒就要逃走。 一边是拿了东西就逃走的洛珍珠,一边又是还处在迷魂阵里面的拓跋俊。 凤倾九一时两难,只好在拓跋俊面前打了个响指。 “师傅,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去看我爹了吗?” 拓跋浚迷糊的样子,令凤倾九不由得摇头叹气。 “我说你可真是个败家子儿,刚刚那锦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凤倾九着急的问道。 “ 不好,那是我爹交给我的兵符!” 拓跋俊后知后觉,懊恼不已的拍打了自己的脑门。 凤倾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想要追却为时已晚。 慕承渊那边留下一封信,便带着惊哲回到了军营。 沮丧的拓跋俊跟着凤倾九回到了厢房,一边说着一边骂道:“肯定是洛伯伯干的好事!” “你现在才知道会不会有点晚了?这兵符可以召集你们拓跋家府上的暗卫组织。” 凤倾九心中颇为不快,拿着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去找那个洛珍珠去!” 拓跋俊一副想当然,又极为天真的模样,逗乐了凤倾九。 “你的洛伯伯早就走了,而且你父亲现在又昏迷了,说明是你洛伯伯不想让你父亲醒来,你父亲要是知道,你把这个家搞成这个样子,估计也会气醒吧?” 凤倾九佯装平静,内心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一切。 另一头的月心眉,打扮成书生模样,堂而皇之的来到了单昌府上。 “告诉你们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月心眉举止投足之间颇具有男子气概,一幅书生文雅的打扮,倒是迷惑了众人,门卫犹豫了一阵,便进去禀报了。 单昌本不想接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但是想到对方手里掌握着洛家人的信息,于是便让人去前厅准备着。 月心眉一只手拿着折扇,穿过了九曲回廊,总算来到了前厅。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单昌望着面前的月心眉,很快便识破了,对方是装成男人的样子,不过就是为了迷惑视线罢了。 “小的月三,见过大人,其实 ,小的之前也是做生意的,只是可能大人不记得,小得了,洛家,单家,可是影响了许多生意人,不过,月三最崇拜的还是大人您,觉得大人完全不必在旁人的羽翼下。” 月心眉一番看似真诚坦然的话语,倒是让他听着有些乐不思蜀。 “哦?你是认真的?” “自然。” “看座!” 单昌觉得有些意思,让人赐坐。 月心眉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要说些什么,看着面前的单昌,虽然不是什么好糊弄之辈,但绝对也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 “我这里有一个关于洛家人的情报,对大人您来说可是意义非凡的,只是不知道大人想不想要呢?” “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单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月心眉早已料到对方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 想要挑拨他与洛清仲的关系,并非那么容易,但只要做到有几分真就足够了。 月心眉添油加醋的,将最近几日城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单昌。 单昌听罢之后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的是真的?洛清仲!真的打算扶持羌家?” 单昌心想自己明明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对方怎就肯将他踢到一边了? 不过这世上唯有利益才是最牢固的,羌家,不足为惧,但是眼前这个书生说的话,又不可不信,最近,他们家族的生意好像的确是有意倾斜羌家,有时开会的时候,洛清仲还特地叫羌家人留下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会是她的对手 “你今日所说之事,不会是蒙骗老夫的吧?” 单昌作为一个生意人,生性多疑也是月心眉考虑到的。 月心眉知道自己所说一两件事,不足以使他对洛清仲心生芥蒂,所以早早让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大人再观望几日也不迟,小的不过是提醒大人罢了,若是大人不信,就当小的,只不过是个搬弄是非的小人也可。” 月心眉一副坦荡磊落的模样,倒多出了几分可信度。 单昌也开始着手让人暗中调查此事,没想到,果然听见他和羌迪家不谋而合的消息。 “真是岂有此理!看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竟然还是真的!” 单昌气急败坏地捂住胸口,差点没有一口气生过来。 “大人大人,稍安勿躁啊!” 身边的侍卫在一旁,抚摸着他的后背,单昌满脸不悦的将他推开。 “我要找这个洛清仲算账!” 单昌气呼呼的准备离家,前去寻洛清仲,走在半路上被仆人叫住。 “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慢着点说!” 单昌眼皮子跳个不停,那仆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道:“是二小姐!洛家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二小姐难产了!” 原来就在三年前,单昌和洛清仲两家互相定了婚事,将自家的儿子女儿互相许配,本就希望权钱两方势力融合成一股,战无不胜。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如今就像是一家人一般,亲密无间。 可没想到临到关头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女儿……” 单馨的难产而亡,给他心中造成了打击。 洛清仲大儿子取了单馨之后,并没有传出婚后不和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传来了这般厄运。 洛清仲正愁就不知该如何通知单昌,没想到他气势汹汹来到了自己面前。 “你听我说!” 正当他要解释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领,凶神恶煞的模样,宛如地府里来的阎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单昌气急败坏的表情是他所预料到的。 “都是我的不对,不过老兄你也消消气,馨儿,是我的儿媳妇,我怎么可能不看重她?” “是吗?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是如何看重她的?” 单昌紧紧的握着拳头,那双充满威慑的眼神,仿佛要置人于死地一般。 “你听我慢慢说,你先把手放下来。” 看着丝毫没有冷静可言的单昌,洛清仲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 “我一定会给馨儿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到时候,请大家都前来瞻仰她的遗容。” 洛清仲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还让人将羊皮图拿了过来。 “这张羊皮图,里面暗含着宝藏的藏身之处,如今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了,让你富上加富!” 对于洛清仲给的好处,单昌整张脸铁青铁青的,没有任何的好脸色给到他。 “一张羊皮地图就能把我收买了吗?” 单昌冷笑连连,一脸嫌弃的将羊皮地图拍到了地 上。 看着是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洛清仲的心里也异常的矛盾。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馨儿一个交代的!” 这件事情还没发生一日有余,便传的西域大小人尽皆知。 慕承渊一边查找冒充军营队伍里的内奸,一边让人追查月心眉的下落。 这天,慕承渊来到客栈,发现凤倾九和元宵正在屋内。 “王妃,那个月心眉,到底离开了这里没有啊,奴婢总觉得她要是继续留在这,会把整个西域搅得天翻地覆的!” 元宵想到月心眉对她下的那些狠手,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元宵气鼓鼓的表情,凤倾九哭笑不得,抚摸着她的额头。 “没那么夸张,仅凭一人之力,有些困难,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眼看着就快要攻破边关了,我想万事开头难……” 凤倾九话音未落,便见元宵的眼神,变得有些不明。 “洛清仲,要为单馨置办葬礼,到时候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慕承渊径直走进来,丝毫不像是在门口逗留多时的表情。 元宵看着凤倾九,凤倾九走到慕承渊身边坐下。 “这个热闹有什么好凑的,不过今日听说,洛清仲,和单昌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某人的功劳。” 凤倾九只觉好笑,月心眉在中到底做了些什么,居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又或许是运气太好? 慕承渊知道凤倾九话里有话,细细品茗深思。 葬礼之日办的迅速,洛清仲就是 为了要给单昌看看,自己是有多么重视这个儿媳妇。 也是为了在众人的面前充足脸面。 “爹,单伯伯,好像还没有来呀!” 洛清仲家眷们守在门边,皆是披麻戴孝的装扮。 没想到除了单昌其他各州首领都来了,洛清仲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让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此时拓跋俊带着易容过后的慕承渊和凤倾九,也来到现场混了进去。 凤倾九一进去,不由得被震惊到了。 没想到这个葬礼的规模如此的宏大,现场挤满了人,估计即使她不易容,也很难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拓跋俊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眼里杀气冲冲。 “你怎么了?在看什么呢?” 凤倾九冷声询问道,视线也随着他的视线来回摆动。 “当然是找到那个洛珍珠!她偷了我的兵符,自然是要找回来!” 拓跋俊可不想假他人之手,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能够拿回兵符,于是便和凤倾九分手。 慕承渊看着这朝气蓬勃的小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你笑什么?不觉得他的身上还有你的影子吗?” 凤倾九和慕承渊随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入座,静等上菜。 “没什么,总觉得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傻劲儿,还好,你收了他做徒弟。” 慕承渊观察着拓跋俊,发现根本就没有做情敌的潜质,这才笑出声。 凤倾九自然不知道,慕承渊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些,默默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羌 家人来了!” 凤倾九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前方,这些个小首领的出手阔绰,排场又非常的威武,洛清仲逐一招待他们坐下。 等着等着,总算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 “单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洛清仲深呼吸一口气,急忙上前迎接。 单昌冰冷的神情犹如寒霜,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模样,洛清仲犹豫的向后退了一步。 “安儿!还不赶紧过来招待一下你的岳父!” 洛安听到话语急忙走来,对于单馨的事情,他的心中也颇有几分愧疚之情,但是想到自家父亲和单家的关系,便觉得心中有了些底气。 “岳父大人,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座席,不如先坐下来吧!” 洛安一脸真挚的模样,可是在单昌的眼中却是虚假无比。 单昌随着洛安的引荐走到了里屋,趁着众人不注意之际,拿出了一把利刃插进了她的胸脯中,随后弃剑而逃。 有丫鬟走过,看到倒在血魄里的洛安下的惊叫淋漓。 “老爷,不好了!” 那丫鬟脸色苍白,洛清仲见此状,赶紧命人,将周边围起来。 “安儿?这到底是谁干的!” 洛清仲撕心裂肺的痛吼着,场外的宾客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场内的慕承渊和凤倾九面面相觑,觉得此事不小。 “拓跋俊呢?” 凤倾九转了一圈,发现这小子又不见了。 都进后院一个多时辰了,估计见到那小女子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第四百七十三章 寝食难安 “你先去看看洛清仲怎么回事,我去找找拓跋俊!” 凤倾九机灵的对慕承渊说道,慕承渊点点头,照做。 洛清仲急忙让人将洛安抬到了后厢房,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能挽救儿子最后一命。 “老爷你莫要伤心了,刚刚那一幕奴婢亲眼所见!” 丫鬟明明看到是单昌跟在了少爷的身后,趁其不备,偷刺成功。 “你既然见到了为什么不阻拦,我看你也是该死!” 洛清仲气急败坏地冲到了丫鬟的身边,直接掐断了她的脖子。 守在屋内的几个御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擦了擦额头上凝固的汗珠。 而另一头计谋得逞的月心眉,缓缓撕下人皮面具,站在屋檐上,爽朗的笑出声。 “这次,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冰释前嫌!” 月心眉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到了身后有一双视线注目着他。 “果然是你干的!” 慕承渊的突然出现,使她方寸大乱,急忙收敛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承渊,你听我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顺利的攻破入城,只有让他们两家反目,你才有这个机会!” 月心眉一脸动情的说说罢,走到慕承渊面前,又急不可耐的握住了他的手。 “为了你,别说是做这些,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月心眉眉心处微微蹙起,带着难舍难分的情意,却不料慕承渊却摆着张脸,看起来不太想与她说这些。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丢完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慕承渊便转身离开。 纵使有再多不甘的月心眉,也只能苦苦的望着他的背影远去。 另一头的拓跋俊,偷偷摸摸的跟着洛珍珠来到了闺房,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沐浴更衣! “小姐花瓣都已经布置好了……” “知道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洛珍珠不习惯有人伺候,于是走到了木桶边,褪去了衣裳。 此时的拓跋俊也已经偷偷的溜了进来,一副獐眉鼠目的样子,而洛珍珠泡在浴桶里,还未发觉有人停留在屏风后面。 拓跋俊将她的衣服偷偷的抱了出来,搜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兵符。 “奇怪,她会放在哪儿呢?” 拓跋俊准备再次偷偷潜入,在屏风后面,突然听到洛珍珠的声音。 “小玉,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听到动静的拓跋俊,可谓是吓得魂不附体,但旋极就调整好了姿态。 只见拓跋俊轻轻的捏着嗓门,用无比娇羞温柔的声线道:“小姐,您的衣服都拿下去换洗了,您先泡一会儿,等衣服干了再送来。” “怎么回事,你们办个事情怎么这么磨叽?” 洛珍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屏风后面挂着的几件衣裳也不见了踪影。 听到屏风后面那稀稀疏疏的声音,洛珍珠觉得有些猫腻,她从浴桶站起身来,正好看到了弓着腰身,鬼鬼祟祟的拓跋浚。 “果然是你!好你个拓跋浚,居然无耻到了这幅地步!” 洛珍珠动用内功,直接将屏风 打在了他的身上,落地声响起,传来了拓跋浚的惨叫声。 凤倾九此时正好路过门口,听到动静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 没想到却撞见了如此香艳的场面,惹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快走!” 凤倾九不想在此过多交涉,抓着拓跋浚便往外冲去,由于衣服不在身边,洛珍珠只好暗自咬牙,将这一口,把怨气给吞了进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来到了床边,枕头底下放置着兵符。 将拓跋俊带回了客栈,凤倾九看着他死死抱着那团衣服,皱起了眉头。 “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 “不是的,师傅,我这是在找兵符呢!” 看着拓跋俊一脸天真的样子,凤倾九忍俊不禁。 “有谁会把兵符随身携带在身上的,你胆子也真够大的,闯到了那小魔女的房内,也不怕他吃了你?” 凤倾九稍作安歇,赶紧喝了口茶水压压惊。 拓跋浚沮丧不已,耷拉着脑袋。 “可是,如果不找到兵符,我该如何向爹爹交代呀?” 拓跋浚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 而另一头的洛清仲同样也是一副悲戚惨状,守在了洛安的遗体旁。 洛医师听闻消息急忙赶来,大哭一场。 “这天杀的单家!我们洛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了?” 洛医师抹了几滴眼泪看着洛清仲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便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你拿着剑要去做什么?” 看着他转身离去,洛医师赶忙叫住了他。 “自然是要为我的安儿报仇血恨!” 洛清仲不假思索的说道,他的眼中已经被仇恨所屏蔽。 而洛医师,一直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单馨,毕竟是死在这里,单昌,心中有所怨恨,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如今去了那两家的关系就彻底……” 话音未落,只剩沉沉的叹息声,徘徊在耳边。 洛清仲整个人气到手抖,仿佛快没了力气。 “那您说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洛清仲一副隐忍倔强的模样,。 “先把你的剑放下!” 洛医师急匆匆地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剑扔到了一边。 “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了,眼下最关键的事,是要击退大周压境,你们却在内讧!” 洛医师唉声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想起正式的洛清仲,似乎也清醒了一些。 洛清仲一夜花白了头,将这笔仇恨默默的记在了心里,为今之计,是要抓紧联合出兵抵抗大周! 眼看到了,要集合出兵的日子,洛清仲亲自来到城门前鼓足士气。 他威严地站在城墙顶上,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 洛医师亲自来到阵前,看着这些士兵们。 “这都是各洲首领拨的人马,其中还有单家的死士,答应我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惹出乱子!” 洛医师苦口婆心的劝奉道,他知道,洛清仲是一个心思很深又很重的人,恐怕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听到心里去。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洛清仲嘴角 微微扬起,但是他的眼神却充斥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胜利与喜悦。 原来他已经提前吩咐好,将单家的人偷偷绞杀。 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随便挖了个沙坑就把他们给埋了。 消息传到了月心眉那里,她得意的看着手底下的那个魁梧大汉。一脚踹在了他的脑门上。 “去,把我写的这封信,带给单家!” 月心眉自上次出现在单昌家的时候,觉得不该多次出现。 毕竟单昌也不是个笨的,开始暗中偷偷调查她的身份。 “是。” 单昌失去女儿,伤心欲绝,整日不吃不喝,守在佛堂。 “大人,您多少就吃一些吧!” 守在门口的丫鬟苦苦相劝,但依旧未得到屋内人的回音。 众人深深叹了口气,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单昌张开眼睛望了一眼天色。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单昌艰难开口,声音沙哑难听。 “今日是羌迪大人,带着军队去和大周军队厮杀的日子。” 原来他们的队伍已经开始在羌城打了起来。 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大人?要不您先进食吧,馨小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大人这样。” 丫鬟们皆是跪地相劝,单昌点点头。 另一边的凤倾九,随着慕承渊的队伍来到了军营前。 场外兵器厮杀的声音传到了营帐里,虽然距离不远,但依旧使人精神紧绷,像随时都快要断了的弦一般。 第四百七十四章 已经拿下了 惊蛰来到了营帐内,脸上布满了血迹。 凤倾九见状,心里咯噔一沉。 “他呢?” 惊蛰知道凤倾九是担忧王爷,气喘吁吁半天这才答道:“王爷,王爷已经拿下了!” “真的?” 凤倾九喜出望外,恨不得赶紧去见到他。 如今的慕承渊已经攻破城池,带着军队强势入侵。 而羌迪自然是败下阵来,甘愿俯首称臣。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慕承渊翻身下马,将披风递给了身旁的副将。 羌迪无话可说,因为他受过规训,若是一生中出现了能够打败他的强手,那么他只能对对方言听计从,甘愿做牛做马。 “我愿效劳将军!却不愿意归顺大周。” 在羌笛的心里,慕承渊是慕承渊,大周朝是大周朝。 没想到对方分的这样的细致,慕承渊未曾发表态度。 羌笛败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清仲的耳中。 洛清仲召集了几个心腹来到地窖内开会。 “大家都说说吧,这下该如何是好。” 洛清仲表情凝重,面如死灰。 没想到就连羌笛都败下阵来,接下来还要派谁去对付慕承渊呢? “要不问问,洛医师的意思?” 众人纷纷没了主意,平时就是个附和的主,如今要拿出主意来,他们更是屁都憋不出。 洛医师随后赶到看着这种人,灰心丧气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气。 “你们这副样子,还没输呢,就已经输的彻底了!” 听了洛医师的话,众人都 有感而发。 “洛医师,大家也想争个脸面,守护好这西域各州,可是慕承渊实在是太厉害了,区区不到几千的兵马就拿下了羌城!”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慕承渊太厉害了。 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的攻破难关? “看看你们,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样子!” 洛医师气急败坏地望着众人说道,没想到众人这么不成气候。 大家伙纷纷低着头。 “大家别灰心呀,看看这是什么。” 洛珍珠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里面放的正是拓跋家御用的兵符,可以调兵遣将。 众人看到这儿,眼睛亮了亮,露出了神往。 “这……这是拓跋家兵符?” 一人瞪大了眼睛,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赏过。 “千真万确假不了!” 洛医师异常满足的看着自己的徒儿。 若不是珍珠用计,怎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兵符呢? 洛清仲满头的愁绪,不过在看到兵符的时候,眼前一亮。 “很好!看来咱们这次总算有胜算了!” 洛清仲望着前来参加会议的诸位首领,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 回到了厢房,仆人拿来披风。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仆人好奇的问道,洛清仲偏过头道:“自然有一件大事还未办完,单昌,看来需要暂时冰释前嫌才行!” “单大人,不过小的听说,最近那位善大人好像和大周的人走的很近,不过小的也只不过是听说 罢了。” 下人吞吞吐吐的表情,惹他生疑。 “居然有这样的事,看来他已经心生叛逆了!” 洛清仲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下人添油加醋的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便闪过了得意的笑容。 而洛清仲不知道的则是,这只不过是月心眉的一个阴谋罢了。 与此同时,单昌表情也非常的有深意。 他看着手中的那封信陷入了沉思。 “大人,我们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羌大人似乎已经投敌了,而且还准备大百军宴呢。” 手下将信传给他,单昌一副早已有预料的模样。 “没想到他竟然叛变的这么快,洛清仲此刻的心情想必很复杂吧!” 单昌突然大笑两声,让手下有些不知所措。 手下也不知怎的,大人会突然怪笑出声。 而就在这时,府外有侍卫来报,说是洛清仲来见,单昌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间是咯噔一声。 “大人要不咱们就报并称恙不见!” 手下人善意提醒,单昌沉思了一番,摸着下巴的两缕胡子。 “见,自然是要见的。” 单昌冷笑连连,馨儿的事情还没有找他算账,洛清仲此刻心中想必非常艰难吧! 一想到这,单昌心中的怨恨便深了几分。 与此同时,洛清仲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前提,看着他总算来临,眼里闪过了杀意。 “没想到有贵客光临寒舍,真是有失远迎!” 单昌假模假样的态度被他一把揭穿,只见洛清仲一脸 愤恨的揪起了他的脖子。 “今日我来一是为了安儿报仇!二就是替大家伙处置你这个叛徒!” 洛清仲恼怒不已,直接狠狠掐起了他的脖子,单昌只会几招贴身的功夫,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便死在了他的手中。 月心眉在巷口得到了家丁的报信,非常满意且满足的将一定银子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这是你的酬劳。” 家丁看到银子两眼放光,这可是他在单家做一辈子都换不来的报酬。 “多谢公子,以后有用得着小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 月心眉唇瓣扬起笑意,得逞离开。 她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慕承渊,极有可能不需要动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拿下。 冒充陈士兵混入了军营,却不要看到了慕承渊和凤倾九在树底下相依偎的画面。 慕承渊温柔的抚摸着凤倾九的头,那凤倾九则是一脸愉悦的靠在慕承渊的肩膀上。 如鸳鸯一般羡煞旁人,却深深刺痛月心眉的眼睛。 看到这里,月心眉紧紧捏着拳头,只恨自己不能将她取而代之。 直到她看到路过的元宵,心生一计。 到了午后,众人在附近开始安扎,准备开始下一步的攻城计划,来到了小溪边,开始搭起临时的柴火。 月心眉混在队伍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此时的凤倾九正和元宵在一起,凤倾九和元宵来到了溪边,正准备看看有什么可以打捞的东西。 “王妃,要不我先看 看附近还有什么野味吧。” “哎,莫要一个人去,这附近危险。” 凤倾九百般叮嘱,元宵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能危险到哪里去啊?这不都是自己人吗?” 元宵乐观的说道,凤倾九无奈摇头,捕捞了一条鱼,正准备煲个鱼汤,待会儿去给慕承渊补补,凤倾九想了想,少了调料,于是便先离开了。 月心眉来到了鱼塘附近,趁着凤倾九不在,于是便放弃了一包神秘的粉末。 人还未走远,便看到凤倾九过来了,月心眉一脸平静的走上前去,道:“王妃,王爷说了,他有些公务要忙,先回城中了。” “是吗?他怎么没早些和我说?” 凤倾九挠了挠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月心眉心虚的看着那碗鱼汤,凤倾九眼珠子转了转,边看着这人走了,月心眉生怕凤倾九发现了破绽,所以马不停蹄的离开。 “这个元宵,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凤倾九也想快快去找慕承渊,左右张望着元宵的身影。 凤倾九刚去寻找元宵,没想到元宵从另外一边出来了。 “咦,王妃呢?好香呀!” 元宵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喝到香喷喷的鱼汤,好久都没有体验过这般滋味了,于是赶紧小尝一口,可是还没喝完就觉得这头晕脑热的。 “嗯,好香啊,不过怎么那么困呢?” 元宵晃了晃脑袋,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待凤倾九回来的时候,则发现元宵昏昏沉沉的倒在了荷塘边。 第四百七十五章 想哭就哭出来! “元宵!” 凤倾九大吃一惊,放下手中的柴火,朝她狂奔而去。 却发现她的衣裳好像被人撕坏了,下身一片血迹模糊。 “怎么会!” 凤倾九痛心不已,正巧听到了慕承渊的声音在树林边徘徊。 “我在这儿!” 凤倾九看着赶到的慕承渊,紧紧的皱着眉头。 “元宵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先带她回去。” 凤倾九哽咽声渐弱,神思忽明忽暗。 她隐隐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但是回过神来时,却什么都没有。 带着元宵回到客栈,凤倾九看着守在门口的惊蛰,便知,他应该是慕承渊派来的。 “你来作甚?” 凤倾九合上房门走出来,面色微白,如团白浆。 “卑职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惊蛰神情紧张,不停的看向屋内,凤倾九却是叫停了他这番举动。 “行了,元宵可能是被什么猛兽吓住了才这般魂不附体。” 凤倾九借口掩饰,不想让他追问。 “好,若是王妃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尽管开口。” 惊蛰说罢,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慕承渊正在与属下部署,羌迪已经完全消除了对慕承渊的偏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臣服与信任。 羌笛由衷欣赏慕承渊的智谋,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沉重。 “怎么了?” 慕承渊好奇的凝视着他,羌笛顿了顿,忽明忽暗的神色藏着一抹忧郁。 “是这样的,手下怕,洛清仲不是得到了拓跋 家的大部分兵力吗,只怕这对我们的局势有所不利。” 听了羌笛的话,慕承渊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我知道你的忧虑,不过没关系,洛清仲那边完全不成问题。” 说话间,边看到一个士兵走进来,慕承渊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便让羌笛先行离开。 营帐内只剩他们二人,气氛开始逐渐明朗。 “你到底是谁?” 慕承渊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径直走上前去,准备撕破她的面具。 月心眉如黑钻般晶莹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他。 “没想到你还是认出我了,我说过的绝对不会离开!” 说罢,月心眉骄傲地挺直了胸脯,将人皮面具撕下。 看着对方这般胡搅蛮缠的模样,慕承渊深叹一口气。 “你这么执着又是为何呢?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慕承渊实在是不忍训,只见她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 “今天我过来不是为了缠着你的,而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月心眉坚信,慕承渊知道这个好消息之后,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你能全身而退,那是你的运气,但不代表你每次都这么幸运。” 慕承渊不是没听到过消息,月心眉已经开始在众人面前暴露了。 过不了多久,月心眉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你是在担心我对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 想到凤倾九那边还有事,慕承渊并不想再次与他过多纠缠。 没想到 她偏偏是这样一个不依不饶的人,惹的慕承渊不知如何是好。 “你别这样看着我,毕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洛家呢已经被我成功拿下了,这个时候,你只要带兵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胡城!” “你是用的什么办法?难道还是挑拨离间吗?” 想到上次月心眉冒充单昌杀了洛清仲的儿子。 这一幕仿佛昨日再现,刻骨铭心。 月心眉却是丝毫不以为耻。 “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不管用什么手段,怎么样?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月心眉在他身边讨巧卖乖,想要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不要这个时候惊蛰回来了。 “王爷……” 惊蛰意外的发现,虽然还有个女人在这。 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急忙回避。 “给我回来!王妃那边怎么样了?” 慕承渊只关心凤倾九,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王妃……她,一切都好,只是元宵不知怎的,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惊蛰说到这里,无奈的低着头。 月心眉心中却是暗暗一惊,没想到他派去那两个傀儡去糟蹋凤倾九,居然搞错了,人变成了元宵,这让她如何接受呢? 看着慕承渊一声不吭离去,月心眉一幅患得患失模样。 惊蛰却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们家王爷根本不会看上你的!” 惊蛰的话在耳边回响着,月心眉摇了摇头,不管慕 承渊怎么看他,他非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绝对不会比凤倾九弱的! 慕承渊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便不顾一切的来到客栈。 凤倾九这时正巧下楼,她准备去买点药材给她宽心。 “元宵如何了,可有大碍?”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凤倾九闪躲的神情总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来了,军营那边不是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处置吗?” 凤倾九走在街上,神情也变得落寞了起来。 今天一早元宵就做了噩梦惊醒,看着一向外向活泼的元宵突然像变了个人,凤倾九的心里就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似的疼。 “虽然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慕承渊本来不想过问,事关元宵的私事,可是这件事情也关系到凤倾九,凤倾九缓缓偏过头去,望着慕承渊,情绪莫名就降到了低谷。 “我怀疑军营内有细作。” 凤倾九将想法告诉慕承渊,慕承渊的表情也显得意外震惊。 “是有消息吗?” 慕承渊不断追问,军营里的人,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深入了解的话,也是千防难防的。 “没有什么消息,只不过是我妄加揣测罢了,如今你有了羌笛助阵,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凤倾九想着,即使不在慕承渊的身边,他也能够做得很好。 “你是什么意思?是想离开我吗?” 慕承渊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肯放开。 凤倾九看着人来人往侧目的神 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他挣脱。 “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一些吧!” 凤倾九不知该说些什么,匆匆丢了几句话,便去抓药。 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元宵不见了。 凤倾九心力交瘁,满头大汗。 “别着急,我派人到处找找吧!” “不可!” 凤倾九话音未落,便冲过去,死死按住慕承渊的胳膊。 慕承渊稍作犹豫,便看着元宵从门外回来了。 元宵依旧是那一幅失魂落魄的神情。 “你去哪儿了?” 凤倾九急忙走上前去追问,眉心处微微蹙起。 “王妃,奴婢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糕点了。” 元宵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食盒,看起来的确像是去买糕点的样子。 “这些事情你不用做的!” 凤倾九带元宵走进了房间坐下,又看着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慕承渊,便给慕承渊使了个眼色道:“咳咳,某人可以先离开了。” 收到信的慕承渊只好落寞转身,房间内只剩凤倾九和元宵二人。 凤倾九抓着元宵的手,有很多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元宵,你这又是何苦呢?” 凤倾九百般不解,元宵的表情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王妃,元宵没事,元宵真的只是想去给王妃买些糕点,元宵知道王妃昨夜没睡。” 元宵一脸懂事的看着凤倾九,凤倾九的心又变得煎熬了几分,有些话哽在了喉头,无法说出。 “元宵,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可千万不要忍着!”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什么好办法 凤倾九苦口婆心的劝导,只见元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哭的,王妃,元宵在您身边待了那么久,什么没有见识过?” 看着元宵故作天真浪漫的模样,凤倾九心里头纠结万分。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先下去转转。” 凤倾九看着她眼眶底下还带着乌青,便知道她昨晚也没有睡好。 来到楼下的时候,慕承渊已经离开了,凤倾九心生落寞之情,走着走着又碰到了拓跋浚。 好些日子没看到他,总觉得他有当冤大头的潜质。 “喂!你师傅我就在你跟前,居然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凤倾九趾高气扬的说罢,两人来到了一家茶馆。 拓跋浚唉声叹气道:“自从上次丢了兵符之后,我就没睡过一天踏实觉,想着总有一天要把兵符找回来。” 看着对方一脸坚决的样子,凤倾九点点头道:“师傅支持你,不过,听说洛家最近快要办喜事了,该不会是你和那位洛家小姐的喜事吧?” “师傅,你从哪儿听到的!” 拓跋浚惊得一屁股从凳子上站起,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凤倾九嘴角微微扬起,道:“我也只是偶然间听闻罢了,你和那位洛家小姐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面对凤倾九的调侃,拓跋浚摆出了一幅生无可恋之色。 “师傅,您就别再取笑我了,那个洛家小姐根本就是毫不讲理之人!” 拓跋浚想到这里是一肚子的闷屈,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令他烦恼的了。 “虽然 我与他交过几次手,也的确与你所说的那般,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倒是般配。” 话音一落,便看着他那铁青的脸色,凤倾九莫名觉得有些喜庆。 而另一边,慕承渊带着军队安扎在了羌城,羌迪作为慕承渊的手下败将,心甘情愿的将内部情报告诉了他,慕承渊打算接着进攻其他州,羌迪彻底归顺慕承渊。 洛清仲一夜愁白了头,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免有了愤怒火。 “大人,洛医师来了。” 丫鬟们缓缓退下,如今大人的心情很是糟糕,没有人敢上前说些什么,洛清仲愁白了头,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应对。 “师叔你终于来了。” 洛清仲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赶紧邀他入座。 洛医师表情有些许凝重,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你成日就窝在这么个小地方,难道,就能够抗击敌军吗?” 洛医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洛清仲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 “羌笛把内部的情报都告诉了慕承渊,是个叛徒了!如今大家都已经人心涣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洛清仲也感到万分的为难,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洛医师一脸沉稳坐在一侧。 “现如今是赶紧促成拓跋家的婚事,名正言顺的使用他家的军力,不管怎样都得把那些入侵者赶出去!” 洛医师说罢,看出了洛清仲眼中的犹豫。 “怎么?难道觉得为师的话有问题?” 洛医师质问还未结束,便看到有一个仆人匆匆凑上 前来。 “有一位公子要见!” 那仆人低着头颅,洛清仲才没有心思去见什么闲云野鹤。 “随便打发点让他走吧!” 洛清仲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洛医师知道他如今心浮气躁,恐怕什么都听不进去。 “叫那位公子进来吧。” 洛医师倒是替他做了决定。 洛清仲有些意外洛医师的决定,但还是接见了那位公子。 见了面之后才发现是一位长发束冠的公子。 不过很明显那是女人的身条,非常的纤细,肩膀很宽,并且没有明显的喉结。 月心眉再次女扮男装,来到了洛清仲面前,行了一礼。 “小的月三,见过大人。” 月心眉嘴角扬起了愉悦的笑容,洛医师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显得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不过,他早已观察出对方身份不一般。 “你来找本大人有什么事吗?” 洛清仲神情萎靡不振,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接待客人。 月心眉见他没有赐座,便擅自做主坐到一边。 “是这样的,其实小的也是受人所托,羌笛羌将军实在是无奈才归顺了,其实他一直有句话想让小的带给大人。” “哼!这个家伙还有脸带话?” 听到这里,洛清仲实属是哭笑不得。 洛医师便在一旁给他使了个眼色。 “好了,先听听这位公子怎么说吧。” 洛医师觉得有些意思,他们眼下最愁的就是如何找到攻破对方的点。 月心眉开门见山的说道:“其实小的和大人一样痛恨这 些大周军队,奈何慕承渊的确是战无不胜,如果不出一些计谋的话,实在是难以将他们赶走。” 月心眉一副痛悔的模样。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吧。” 洛医师想知道慕承渊的软肋是什么,又有什么计划可以将他们赶走? 这对于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想必你们应该听过黎王妃这个人吧……” 月心眉想到了上次并没有祸害凤倾九成功。 那么这次她便要用尽手段,让凤倾九惨痛万分。 “知道又如何。” 洛清仲冷笑一声,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这样的,黎王这个人的确没有任何的软肋,若是上阵之前看到凤倾九身首异处,想必一定会痛彻心扉吧!” 说到这里,月心眉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洛医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开始沉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这些?” 洛清仲同样也怀疑来人的身份,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突然又想到仆人和自己说的,前段时间也是有一个叫月三的公子去了单府,难不成就是这个小人从中作梗? 月心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被对方识破身份。 “小的说这些的确是受羌将军所托。” 月心眉本想随便找个托词就留之大忌,没想到正准备走的时候却被二人给扣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她强装淡定却还是露出了马脚。 洛清仲直接走上前去,撕破了他 的人皮面具。 “哈哈哈,耍到老子的头上来了是吧!” 洛清仲杀了单昌之后便有些后悔,再加上身边的那些流言蜚语,才惊醒自己,原来是中了计! 洛医师也一早看破了月心眉的阴谋,不过,她的确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思路。 “把这个女人押到柴房去!” 洛医师大手一挥,并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你们放开我!” 月心眉想要挣扎却无果,被他们给押到了,厨房关上了。 “小哥你放我走吧,放我走的话我一定会重金酬谢你!” 月心眉想对面前的这个男子使用蛊术,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吃这一招。 “喂?” 她又唤了一声,才发现面前这个男子居然又聋又哑。 她的迷之术的确厉害,但如果是一个感官失常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受控制的。 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花白老头子的主意! 想到这里,月心眉突然感觉失去了希望,只能眼睁睁的被囚在这个黑屋子里。 晚上一醒来便发现脚踝处还有两只老鼠。 “啊!” 月心眉吓的魂不附体,三魂都丢掉了七魄。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 月心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想到了慕承渊对他的劝告,但他没有听进去。 “承渊,救我!” 月心眉缓缓昏睡了过去,实在是疲惫,肚子又响起了声音。 而另一头的慕承渊正在书房,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了神来。 “王爷,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啊?” 第四百七十七章 好像做了个梦 “刚刚好像做了个梦……” 慕承渊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发现月心眉浑身是在向他求救。 可是一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梦境。 “咱们马上就要攻破湖城了,想必是王爷的压力太大了吧。” 惊蛰笑了笑,慕承渊擦了擦额头上凝固的汗珠,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隔天一早,有下人前来送。 月心眉知道这个人极难蛊惑,因为他已经失去官感,很难迷惑他的心智。 “这位小哥,麻烦你让我见洛大人一面。” 月心眉跟他比划着手语,对方懵懵懂懂的挠头,在看到对方拿出了一对珍珠耳环的时候,明白了意思。 “谢谢!” 看着对方总算接下,月心眉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洛清仲和洛医师在前厅内乘凉,正想着该用何种法子击退慕承渊。 洛医师却高深莫测的看着棋盘,道:“看来这盘棋,的确是不好下呢。” “师叔,你每次都这样让着侄儿,恐怕有些不好吧!” 洛清仲笑了笑,目中冷芒一闪,下人来报信,也只是一边晾着,等着洛医师彻底吃掉了他的棋子后,洛清仲一脸郁闷的扫了扫棋子。 “你呀,你永远都是这么心浮气躁!这样如何堪当重任呢?” 洛医师苦口婆心的笑起来。 洛清仲心中愁云缭绕,没有功夫去想这些。 “行了,那女子既然有话要说,那就把她带过来吧。” 洛医师大手一挥,手下的人便将月心眉给 压了上来。 月心眉一脸高傲不低头的样子,要是引起了洛清仲的兴趣。 “说说吧,你有什么好计划能够换你一命。” 洛清仲本想将她活活折磨至死,没想到这个女子还真是有点能耐。 月心眉死死咬着唇瓣,眼珠胡乱的转动着。 “我的计划便是,可以让凤倾九,来见我,到时候你们才有机会抓住她,不是吗?” 月心眉想和他们做个交易,无论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最起码可以拖延时间。 洛清仲只是冷笑,他真是高看了面前的这个女子。 “抓住凤倾九还不容易,你不如想想我该如何放了你才对,你挑拨我与单昌的关系,害我儿子命丧黄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洛清仲愤恨不已的说着,恨不得剜了月心眉的心。 月心眉被洛清仲的眼神注视到心虚。 “我想你们内部的矛盾还是交由你们内部人解决吧,眼下最该关注的不就是慕承渊已经攻下了羌城,我想接下来应该会是湖城和洛城吧?” 月心眉善意提醒。 洛清仲若有所思的皱眉,思索着她这番话的余味。 洛珍珠恰好路过堂前忍不住停了脚步。 而这个时候,拓跋浚从后院偷偷翻了进来,为的就是找洛珍珠算账,他要趁父亲醒来之前把兵符抢回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得手。 “就这么点高的围墙,也想拦住我?” 拓跋浚轻而易举的从墙头上翻了下来,开始摸到了洛珍 珠的房间。 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拓跋浚二话不说钻到了床底,推门而进的正是洛珍珠。 他正准备跟她当面对质,没想到对方居然换起了衣服,看着一件件散落的衣服堆在了床底下,拓跋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起了她的注意。 “谁!又是你这个毛贼,真是够下流无耻的!” 洛珍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活活拽了出来,恨不得一掌劈过去。 “我是来找我回我自己的东西的,你把我兵符藏到哪里去了?” 拓跋浚不甘示弱地扬起了胸脯,这才发现,她的身上只穿着一只青色点翠的鸳鸯肚兜,那细致滑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还散发着一阵新香味儿。 “那个东西我已经交给师傅了,你是别想要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霸道,我看没有男人敢娶你吧?” 拓跋浚甩开了洛珍珠的手,赶紧转过头去,一幅君子非礼勿视的表情。 而洛珍珠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早已被他看了个精光。 “你!真是个混蛋,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 洛珍珠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想到上次也是趁着他洗澡偷偷混入房内,还拿走了自己的衣服,真够无耻的。 拓跋浚被打的鼻青脸肿丢到了府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忍不住好奇的注目相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拓跋浚使众人一哄而散,神气地叉着腰,走路却一瘸一拐的。 “疼死了,下手可真够重的 !” 拓跋浚心里暗暗的把洛家人都诅咒了个遍。 走着走着,迎面便碰到了凤倾九。 “师傅……” 拓跋浚本不想让凤倾九看到他这副狼狈样,急忙装作过路人样子走过去,却还是被凤倾九给拦下了。 “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的?” “没事。” 凤倾九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势将他送回了拓跋府,顺便看看拓跋昇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爹到现在怎么还没醒啊?” 凤倾九来到拓跋昇的房内,只觉得有些奇怪。 “我怎么知道?” 拓跋浚心里头也是一百个疑惑。 这段时间洛医师也没有再来了,下人们熬煮的也是凤倾九开的药方,起初还是有点疗效的,但是后面不知怎的经常常睡不起。 “不太对劲啊,他的经脉好像被人封住了。” 凤倾九检查着拓跋昇的情况,觉得有些异样。 拓跋浚守在一边,惊得冷汗淋漓。 “爹!爹醒了!太好了。”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拓跋俊似乎忘了现在窘迫而又狼狈的样子,看到父亲醒来又惊又喜。 “俊儿?” 拓跋昇差点没认出儿子来,过了好一半会儿,这才缓缓醒悟。 凤倾九并不想打搅父子二人的温馨时光,但发现他的经脉好像有些错乱。 竟然从他的体内发现了几根行走的银针。 “不好!” 凤倾九检查到这一情况之后,立即运功,将他体内的银针逼了出来。 “这……这是从父亲的体内出 来的?” 拓跋俊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体内排出的这些细长的银针,它们捏在手里轻的没有重量。 “没错,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些针随着你父亲坐行卧,都会顺着血液开始流动,使这些血液慢慢生锈,久而久之,身体便会出现不可逆转的伤害。” 凤倾九死死地咬着唇瓣,这样的功力可不是一般人会的。 洛医师! 估计也只有他会这一个阴招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凤倾九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 “这是谁做的,父亲,你放心,孩儿就算是拼尽了性命,也要为父亲报仇。” 拓跋浚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拓跋昇,凤倾九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你有什么话要和拓跋俊说,就快点说吧。” 凤倾九说罢,并起身离去,他不想占用父子二人相处的最后时光。 拓跋昇似乎也感受到了命不久矣,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拓跋俊,心里头万分的愧疚难受。 “俊儿,以前爹爹疏忽你了,没有教好你。” “不是这样的父亲!” 拓跋浚眼眶含着热泪,紧紧握着他那双已经冻成寒冰的双手,心里头咯噔一沉。 话已至此,说太多也是于事无补。 拓跋浚心如刀绞,面如死灰,只能任由着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上。 守在门外的凤倾九听到屋内传来凄惨的哭喊声,便已然明白了一切,那一刻,她想冲进门去安慰,却还是止住了步伐。 第四百七十八章 时候到了 凤倾九来到拓跋俊的身后,递上了一条手帕。 “逝者已去,生者安息。” 拓跋俊两眼无神的转过身去,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就空了似的。 “师傅,是不是洛医师,洛医师,害死的我父亲?” 他迫切的想知道谁是杀人凶手! 可是凤倾九却缄默不语。 “师傅你说呀,是不是她杀的我父亲?” 看着拓跋俊分崩离析的神情,凤倾九一丝不忍。 “你冷静一些,现在想这些于事无补。” 看着情绪激动的拓跋浚,凤倾九的内心也颇不是滋味。 突然之间,脑海一晃而过一个人影。 凤倾九定定的望着拓跋俊道:“看来这件事情你父亲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如今局势紧张,四面楚歌。 拓跋昇本想独善其身,安然退场,但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爹说了,要命不发丧,可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能为他报仇!” 拓跋浚眼中带着盎然的恨意,没有什么是比他此刻还要痛苦的事情。 凤倾九没有去安慰,而是让他自我化解。 而另一头的洛医师则是掐算着十日。 就在几日前,他就已经布局好了,这一切。 “师说,也不知道那个人如今如何了。” 洛清仲来到厢房内,看着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会在这个房间里占卜算卦,算是他的嗜好,而且他私下里也是一个制毒高手。 洛医师恍惚的睁开双眼,仿佛有一片迷雾在面前 ,挥之不去,想要伸手去拨弄,却烟消云散。 “时候已到了!” 听着对方的话,洛清仲则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师叔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清仲挠了挠头,只觉得有些奇怪。 洛医师冷凝的眼眸不参杂任何含蓄,偏过头来画了一道符。 “看来最近府上要添喜事了。” “安儿才走没多久,又能有什么喜事呢?任何喜事也不能让我心里痛快。” 洛清仲想到这里,止不住的苦笑,觉得这是上天有意惩罚。 洛医师看着他泄气模样,坐在一旁愤愤的道:“难道珍珠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难道您是指珍珠和俊儿的婚事?” 洛清仲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明的感觉。 “自然了,虽然兵符在我们手里,但是,若是没有拓跋家的人来坐镇,手底下的那帮子难免有些难以负重,拓跋昇大限期也就在这两日了,他们一定会秘不发丧,维持稳定的局面!” 神机妙算的洛医师,早已料到了一切,就连后路都谋划好了。 “师叔英明,这些日子我被那些事情搅得头晕脑胀的,唯有师叔帮我想主意!” 洛清仲羞愧难当的拍了拍额头,对他的敬重,自然又是升了一分。 “行了行了,你该跟珍珠去说说了。” 洛医师心里明白,他一向瞧不起自己的这个小女儿。 可为今之际,只能利用洛家和拓跋家联姻的事情,让那些各族首领都看清楚,他们洛家依旧是如此的强盛 ,哪怕慕承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们一样有机会杀突破重围。 洛医师把算盘敲打的叮当响。 而另一头的洛珍珠坐在小院内,看着丫鬟端上来的那些丝绸,还有玉器。 这些,她平日里都是用不着的,可最近不知怎的就多了起来。 “小姐,这些都是大人赏赐的。” 丫鬟清儿走了过来,还将一身红色的内衬衣拿了出来。 “大人说了,婚宴当日要穿红色才显得喜庆排场。” “婚宴当日,难不成是我的婚事要定了?” 洛珍珠异常吃惊的看着青儿,有些不明就里。 “哈哈哈,我的傻女儿,你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吗?” 洛清仲突然出现,一旁的丫鬟行礼退下。 “见过父亲大人!” 洛珍珠规矩的行了礼,洛清仲则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拘谨。 “你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所以父亲特地为你安排了这门婚事。” 洛清仲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他对眼前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过关注,甚至洛家的族谱上都没有对方的名字。 “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洛珍珠有些受宠若惊,努力的抑制着自己如小鹿乱撞的心情,这是第一次,父亲对她给予关注。 “自然是能够配得上我洛家的女儿的。” 洛清仲哈哈大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而洛珍珠心里头却隐隐不安,总是在打鼓。 “珍珠啊,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以后你还有更大的任务要做。” “父 亲尽管吩咐,珍珠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洛珍珠首当其冲,为的就是洛清仲的一个笑颜。 没有什么是比父亲的赞赏更为重要的。 “很好,为父,没有白疼你这个女儿。” 洛清仲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眼中充满着赞赏。 画面一转,凤倾九来到洛家附近巡视,花钱买通了小厮,让他们注意点这几天洛家的动静。 与此同时,拓跋俊也收到了消息。 “公子,这是洛家人带来的信,要不还是回绝了吧?” 下人知道这几天公子痛不欲生,就是因为姥爷的突然离去。 却不曾想到洛家的人有些咄咄逼人,非要在这个时候完成婚宴。 “不就是娶她吗?” 拓跋浚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悠然自得的拿过了信封。 “公子……” 仆人无话可说,他清楚公子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无法表现如此的轻松。 婚期越来越近,拓跋俊索性让人,走后门去迎接新娘的队伍。 “怎么回事啊?哪有人让新娘子走后门的?” 喜婆不满意了,赶紧让花轿停在了门边,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指指点点,眼里都流露着匪夷所思的情愫。 坐在轿子里的洛珍珠心里咯噔一沉,如跌入了万丈深渊。 “好了喜婆,没事的,进去吧。” 洛珍珠心里只想赶紧完成父亲的心愿,至于是从哪个门进去的,她并没有什么想法。 “哎哟,小姐,这分明就是在刁难你啊!” 喜婆拿着帕子 ,嘴里碎碎念道。 “没事,这几天拓跋家出了事情,走后门也是情有可原的。” 洛珍珠尽量体谅一下拓跋俊,或许早就知道这二人有些斩不断的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冤家。 “还是小姐大度,谁娶了小姐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婚宴当天,来参加喜宴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原来是拓跋俊故意瞒着没有告知众人,才显得婚宴当天是如此的冷漠。 这一切的屈辱,被洛珍珠默默的吞咽进度。 她想着,应该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情了。 终于熬到了晚上,洛珍珠将心里的积怨彻底松了。 终于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紧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小姐是我,您饿了吧?” 青儿推门而入,拿了几块糕点过来给她充饥。 “听说如果新郎不揭盖头,新娘就不能动是吗?” 洛珍珠小口的咀嚼着糕点,心里头,对这件事情依旧是懵懂无知的,青儿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不过我瞅着姑爷好像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他好像已经出府了。” “出府,他能去哪里?” 洛珍珠神情忽然大变将盖头掀了起来。 居然敢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奴婢也不太清楚,姑爷这个人神神秘秘的。” 青儿摇头晃脑地说道,一副无辜脸。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屋子里寂静的氛围让人窒息,静的心跳声都如此明显。 第四百七十九章 我要杀了他! “拓跋浚,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洛珍珠心理暗自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 当天晚上,洛珍珠便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走在了冷落的街头。 有几个醉汉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怎么大晚上的,新娘子一个人跑出来了?” 醉汉看到小家碧玉的洛珍珠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纷纷往他的面前扑来,像是几只饿了很久的野兽。 “给我滚!” 洛珍珠运用内功,直接一掌将他们几人打倒在地。 根据最新的消息,府里的下人看到他直往天香楼去,没想到新婚之夜居然跑到别的女人那边买快活,洛珍珠心里头很是不痛快。 而天香楼里的一处厢房内,凤倾九正静静听着拓跋浚的诉苦。 “既然不愿意这门婚事,为何还要答应呢?” 凤倾九只觉得对方矛盾异常,不喜欢的话就不要答应,大婚之夜抛弃了新娘子,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买醉,这像什么话呢? “我要为父亲报仇!所以我必须要接近洛家人。” 拓跋浚目的很明显,娶妻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人生大事,但是为父报仇,的确占据了他的内心。 “喝一杯吧,不要太难释怀了。” 凤倾九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她此刻的心情和拓跋俊如出一辙。 为了元宵的事情,她查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就连当初对元宵做出不轨之事的人都没有抓到。 “对了,最近都没有看到 元宵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拓跋浚好奇的问道,凤倾九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阵声音传来。 “这里有贵客,姑娘您不能进去呀!”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被人粗暴的踹开,掀起了一阵灰尘。 凤倾九趁机赶紧躲在了帘子后面,看来是有人来找拓跋俊了。 “你把那个狐狸精藏在哪儿了!” 洛珍珠手握长剑气势汹汹。 “什么狐狸精?” 拓跋浚一脸不悦的皱起眉头,也不知对方在抽什么风。 “敢做不敢认是吗?新婚之夜,竟敢留我一人?” 洛珍珠冷笑连连,直接将冰冷的刀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要做什么!” 拓跋浚手心冒出了冷汗,但是心中笃定,她绝对不敢下手。 “我要做什么,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说罢,直接将拓跋俊给抓了回去。 凤倾九略有些心虚的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虽说他是女扮男装的留在这里,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真的是被人偷偷捉住了似的。 回到了客栈,元宵依旧没睡。 凤倾九走上前去安慰。 “要不要喝一点凝神汤,这样可能会睡得好一些。” 看着一脸温柔关怀的凤倾九,元宵,只觉得满心愧疚。 “不用的王妃,这么晚了,您身上怎么还沾着酒气呀?” 元宵皱着眉头,看着凤倾九一副憔悴的模样,便知,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什么,就是出去喝了两杯,徒儿娶妻了,我自然要祝贺 他。” 凤倾九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那碗长面,“你又没吃,对不对?” 凤倾九开始担心元宵的身体,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王妃,奴婢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你这几日瘦了多少?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凤倾九一幅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却又忍不住加以责备。 明明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元宵,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 “王妃,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担心了。” 元宵不想看到凤倾九,为了自己的事情劳累奔波,虽然她没有直说,但是看得出来,凤倾九的心里还是非常担心她的。 “傻瓜,别想这些了,还是抓紧睡吧。” 凤倾九苦笑,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鼻尖。 与此同时惊蛰,带来消息,凤倾九来到门外,惊蛰压低声音关切问道:“她……怎么样了?” “老样子,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凤倾九迫切询问道,惊蛰道:“已经抓到一个可疑人,但是他好像被人控制了似的,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惊蛰有些奇怪,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 凤倾九忽然想到了什么,道:“看来,跟我预料的不错。” “什么?” 惊蛰看着凤倾九自说自话的表情,一脸错愕,凤倾九却没再多言,有些时候,无需多言,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隔日一早,凤倾九准备亲自找到月心眉为元宵报仇。 而此时月心眉也在寻找凤倾九,准备设计,将凤倾九捉拿。 月心眉通过中间人 传信,将凤倾九约到了天香楼。 洛清仲早已经在四处布置好了人马。 抓一个凤倾九或许不用大动干戈,洛清仲只是怕慕承渊会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月心眉和凤倾九站在厢房内,月心眉早已让人沏茶,静静的等候凤倾九的光临。 “当然要来了,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你这个凶手!” 凤倾九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隐约察觉到对面的月心眉不怀好意,但她既然选择来到这里,自然也是做好准备。 “哦?莫非是为了元宵的事情?呵,可真是巧啊,最近发生的事,都好像与我有关呢?” 月心眉仿佛在自说自话,这满不在乎的态度令凤倾九愤怒。 “所以你承认了是吗,那天在军营驻扎就是你派人干的好事?” “没错,的确是我叫人干的好事,不过我没想到,中招的会是那个傻丫头,本来,被我下迷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月心眉将这一切都怪责在凤倾九的身上,而凤倾九显然是有些扛不动这么大的责任。 “原来真的是你,我也有错,是元宵替我承受了……” 凤倾九恨自己掉以轻心,才会让元宵深陷险境。 更可恶的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居然半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今日我就要替元宵报仇。” 凤倾九怒不可遏,却没想到月心眉却哈哈大笑了出来。 那么一脸扭曲而又丧心病狂的模样,令凤倾九迟疑。 “你笑什么?” “ 我笑你太天真了。” 月心眉拍了拍手,藏在身后的数十名暗卫,齐齐露出了头来,他们人手一只弓弩,朝着凤倾九的方向,准备精准无误的射来。 “很好,还会布置陷阱了。” 凤倾九冷笑连连,而这一切,她根本就毫无畏惧。 “给我杀了她!” 月心眉暗自得意着自己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不知是谁突然出现,带走了凤倾九。 “王妃,属下救驾来迟!” 惊蛰,将凤倾九护送到城郊,凤倾九却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是你?难道王爷也来了?” “嗯。” 惊蛰点了点头,原来是慕承渊带兵偷偷在附近埋伏,却没想到发现了洛清仲的人,本来是不动声色观察的,却没想到这些人对付的目标是凤倾九。 所以慕承渊才会暴露他们军队的行踪,开始和洛清仲的人交手了起来。 这惊险刺激的一幕令凤倾九亥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凤倾九想折返回去看看慕承渊的情况,却被惊蛰一把抓住。 “王爷特地嘱咐过了,只要把王妃带出来,一切都平安无事!” 一边说着还一边想了想,一辆马车朝着这边走来,元宵探出了脑袋,马车里面还放了几个包袱。 “王妃,快先上来吧!” “好。” 凤倾九踮起脚尖爬上了马车,一路朝着羌城走去。 据说洛清仲的人开始想方设法的拿回羌城,只可惜有慕承渊在,一切都变得那么费力。 第四百八十章 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骗我们!” 洛清仲手握着长鞭,狠狠的鞭斥在月心眉的身上,将她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月心眉疼得眉心直冒冷汗,不停的在地上翻滚。 “饶命啊!” 月心眉没有想到慕承渊的人会在附近,所以她漏算了一步,差点令洛清仲城门失手,所以,洛清仲才会如此的暴怒,恨不得从她的身上讨回来。 “不要打了,饶命……”月心眉有些虚弱的闭上了眼睛,浑身都在抽搐。 她甚至忘记了阵痛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头晕目眩,快要晕死了过去。 “住手!” 洛医师及时赶到,看到屋子里,满地都是鲜血的情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好的血,擦在地上真是浪费了!” 洛医师最近在研制一款新药,如果用生性极寒之人的血做引子的话,想必一定事半功倍。 他发现,月心眉就是这样的体质。 “师叔,这个女人还想害我们呢,明明知道慕承渊的人就在附近伺机而动,还害得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的兄弟!” 洛清仲气得青筋暴起,抽她几鞭子算是轻的了,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了。 “哎,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好好的一张脸,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洛医师弯下了腰身,抬起了月心眉的下巴,仔细的观摩着。 本是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被打得面目全非,晚上看了更是可怖。 “ 怎么,师叔,难不成你还想收了这妖女?” 洛清仲半开玩笑的话语,却让对面的老头子严肃了起来。 “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丫头给我。” 看着师叔一脸认真的表情,也不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师叔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一个小丫头,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他腹诽半天,一个是点点头,将月心眉送给了他。 洛医师让人用布袋子将月心眉捆了起来,丢进了密室,在密室里,暗无天日,空气也不怎么畅通。 “你到底要做什么!” 月心眉惊惧万分,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划过脸上的伤口,又觉得一阵酸涩疼痛,他从未受过这般的屈辱,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一想到慕承渊,又艰难的隐忍了下来。 “放心,我最近研究了一款让人功力大增的神药,只不过还不知道这神药的副作用是什么,所以就先给你试一试了。” 洛医师私底下也是一位制毒医师,只不过平日里总是以圣洁的形象示人,无人知道他在密室里研究的这些。 月心眉看着瓶瓶罐罐里的那些蜈蚣和毒蝎,吓得头皮发麻,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求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月心眉实在是不想变成他的实验物,只能苦苦的哀求。 “嘘,给你下一针,你就会舒服多了,千万别紧张。” 说罢,洛医师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了月心眉的动脉上,她很快就平 静了下来,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啊!” 密室传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但是府里的下人们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紧接着就传出了闹鬼的传闻。 “你们昨天晚上听到附近河塘边有声音了吗?好像是个女鬼在尖叫呢!” “是吗?我怎么听着是从大人的书房里传来的呀,那叫声可可怕了呢。” 下人们堆在一起,说着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叫人心慌慌的。 “你们几个干嘛呢?偷懒是不是今天,小姐和公子就要回来省亲了,你们还不赶紧注意些!” 管家走过来,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 几人只能落荒而逃,而此时的拓跋俊,则是极不情愿的被洛珍珠给拉了回来。 “今天回复省亲,无论如何,你都要给足我面子。” 洛珍珠一脸跋扈的模样,只令他觉得头疼。 “知道了,稍后我就会去看你父亲的。” 拓跋浚神色冷漠,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哼,别跟我耍花样。” 洛珍珠气急败坏地瞪了对方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而拓跋浚则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有些涩然的叹了叹,必须要从他们的手上拿回兵符才行。 独自一人来到了后花园,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拓跋浚发现前方乱糟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人们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鬼呀!” “救命呀!” 一阵接着一阵的声音传来 ,拓跋浚只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血衣,头发疯癫的女子突然窜了过来,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 “你……是人是鬼?”拓跋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难不成是大白天闹鬼了吗? 可是眼前这女子,疯疯癫癫一直傻笑,模样奇怪极了。 “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月心眉用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看着拓跋浚。 那张惨白的脸色,宛如死人一般,眼里灰蒙蒙的一片,头发都长出了虫子,吓得拓跋俊赶紧将她的手甩开。 正当拓跋俊准备要问问,只见洛珍珠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过来,一脚就将月心眉踹到了一边。 “哪里跑来的疯子,还不赶紧把她带下去啊?” “是。” 大人们犹犹豫豫的上前,而此时的月心眉就像是一条死狗被人拖下去。 拓跋俊看到这样的场面,依旧心有余悸。 “怎么?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就是府里的一个疯子,偷了东西,被处罚了而已,然后就被打傻了。” 洛珍珠一脸无所谓的解释,而拓跋俊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 “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刚刚看她的手,根本就不像是会做粗活的下人。” 拓跋浚才不相信对方所言,洛珍珠见他一个劲儿的跟自己唱反调,心里也多有些不悦。 “你是不是见到一个女子就忍不住想要体恤关怀啊?” 洛珍珠在前面走着忍不住发生质问。 拓跋浚不知道对方的情绪居然会这么 激动。 “我只是问问罢了。” 画面的另一边,凤倾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慕承渊走了过来,还端了一碗阳春面。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面了?” 凤倾九咧嘴笑了笑,元宵这丫头和惊蛰出去了,惊蛰这几天,也是有意无意的和元宵打闹,为的就是能够让元宵早日走出阴霾。 “叫下人做了一碗,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馋了。” 慕承渊的眼神充满着宠溺,让凤倾九难免觉得有些腻歪。 坐直了身子靠在了他的肩头。 “今天的事情好险,不过还好有你在,只不过你的行踪暴露了,洛清仲,肯定也知道了,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凤倾九有些气馁,觉得自己耽误了慕承渊的进程。 但是慕承渊却不这样想,只要凤倾九平安无事,他做什么都愿意。 “没关系,他在我的军营里安插他的人,那他的军营里自然也有我的人,不论什么时候,情报系统都不可能崩溃,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慕承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凤倾九觉得异常温暖,情不自禁的望着他。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之时,惊蛰突然出现。 “不好了!元宵不见了。” 被惊蛰打断的凤倾九,整个人精神紧绷。 带着慕承渊一同上山去寻找元宵,最终在溪水边看见了元宵,看着元宵站在河边一副忧郁徘徊的样子,凤倾九赶紧冲了过去。 “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第四百八十一章 你知道这意味什么 凤倾九飞似地奔了过去,将元宵禁锢在怀里,没想到重心不稳,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湖里。 被打捞上来的二人,元宵无奈的看着凤倾九苦笑。 “王妃,我只是在河边洗衣服,衣服被我洗掉河里去了,所以我才发呆的!” 元宵哭笑不得,看着已经被水冲走了的一群懊恼不已。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 凤倾九深吸了一口气。 另一头的洛珍珠处处与他争锋相对,抓着他的袖口,粗鲁野蛮的将他拽进屋里。 “给我放手!你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半点女儿家的温柔都没有!” 拓跋浚气急败坏的呵斥道,从未见过她这么刁蛮无礼的女子。 话音未落,只见洛珍珠红着脸,依旧气势磅礴。 “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 洛珍珠双手插着腰肢,警告着他。 “以后可别想着多管闲事,这府里的事情多着呢,你想管也管不过来。” 洛珍珠一脸傲慢模样,拓跋浚气急败坏,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看着眼前女子无理取闹的模样,只能嘲讽自己摊上这么一个货色。 就在此时,仆人走上前来对着拓跋俊,恭敬的行了礼。 “姑爷,老爷要见您。” “知道了。” 拓跋浚点点头,想到了洛清仲有事相见,恐怕不是什么便宜事。 他起身准备走,洛珍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什么话要与他说,但是话到嘴边,又活生 生的咽了下去。 来到了洛清仲面前,拓跋浚已经养成隐忍的性格,暂时性的不会暴露自己的想法。 “浚儿,你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确很遗憾。” 洛清仲在屋内还摆放了一块佛像,似乎在深深的忏悔着自己的内心,而这一幕并没有引起他的动容,只觉得对方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原来,您已经知道了。” 拓跋俊也不想再隐瞒着什么,他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也会传出去。 “嗯,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你已经是洛家的一份子,想着,有些事情也不应该隐瞒。” 洛清仲让手下的人拿上了一个锦盒,锦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兵符。 “现在我需要你,引导各族首领共同击退敌兵!” 他想了一宿,这样也可以试探出拓跋浚的真心。 听到此话,拓跋浚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寻了好久的兵符就摆在自己眼前。 另一头的凤倾九,前往书房给慕承渊送鸡汤,听到了他与手下将领的对话。 “目前我方阵前的军粮已经远远不够了,输送粮食的队伍,被敌人给斩断了,再这样拖下去,这么多人,恐怕支撑不了几日啊。” 副将领忧心忡忡的望着慕承渊犹豫了好几日,才敢向慕承渊禀报。 “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情况之危急,比慕承渊想象的形式还要严峻。 “王爷恕罪!” 处将领一声不吭,就将罪责担下。 “既然敌人抢了我们的粮食,那我们就抢他们的粮食。” 说罢,凤倾九从容的走了进去,随后慕承渊便招羌笛来见。 羌笛看着慕承渊,听出了他的顾虑。 “是这样的,在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吃牛羊肉的比较多,这里的气候干燥,牛羊肉也比较好保存,如果是大周运输来的粮食没几日就会坏掉的。” 羌笛顿了顿,保存粮食就成了眼下重之之重的任务。 凤倾九随着慕承渊来到了后院,库房里面积压着许多粮食,五谷之类的东西。 但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那么多的老鼠,蟑螂之类的爬虫,把米都吃的差不多了,部分因为天气闷热潮湿,居然都发霉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爷?” 惊蛰在一旁苦闷的捏着那些发绿的大米。 虽然已经派人看守库房,但这些人万万是防不到半夜的。 “还是让人轮番看守吧,再这样下去,估计连最后一点吃的都保不住了。” 凤倾九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也是慕承渊心中极为烦恼的事情。 “就按照王妃说的做!” 慕承渊赞同,凤倾九看向一边的羌笛。 “你们这里都没有养猫什么的吗?” 听到凤倾九的话,羌笛若有所思的回忆。 “我们这里的确没有什么猫。” 原来西域这边的环境条件,不允许大家养猫,如果看到野猫也会将它剥皮来烤了吃,这里一切能行走爬行的动物,都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这些西域原住民向来都是如此,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了。 凤倾九和慕承渊回到了厢房歇息,走了一天想了许多法子,都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我看着天气越来越闷,估计不久会有一阵蝗灾。” 凤倾九掐算着时日,没有什么是比她看天气更准的了。 “多派些人在库房守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慕承渊犹豫了一阵,深情的凝视着凤倾九说道。 “可是这样守着也不是事啊,我们应该想办法把那些粮食换成可以储存的牛肉干,羊肉干就不会有问题了!” 凤倾九灵机一动,这么妙的法子,她怎么没早一点想到呢? 慕承渊点点头,赞赏着凤倾九的聪慧。 而另一头的洛珍珠,久久等着拓跋俊,都没有见他回来。 一旁的青儿仿佛一眼望穿她的心思,嘴角带着笑意道:“小姐,您不用担心大人一定是在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本小姐知道,不过就凭他这脑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得住机会!” 洛珍珠不知道为何竟然开始有些担心了。 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恨不得将脑子里的水晃出。 “洛珍珠啊洛珍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怕他带军上阵吗?” 洛珍珠一早就知道父亲的要求,家中的儿子不是很多,所以就只能培养拓跋俊上阵杀敌。 可是他有清楚拓跋俊和凤倾九之间的关系,恐怕拓跋浚没有那么容易 的去效忠他们。 “姑爷回来了!” 青儿守在门口喊了一声,笑脸盎然的便退去了。 “你终于回来了,父亲那边是怎么说的?” 洛珍珠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拓跋浚却露出了一副深思状。 “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珍珠不解其意,看着他手上捏着的是兵符,心里咯噔一沉。 “原来父亲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了,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洛珍珠有些强颜欢笑的坐下,拓跋浚拿着手中的兵符,却觉得一切为时已晚。 为什么这个东西,没有早一点到他的手中呢? 拓跋浚很是不解。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叫我去做什么的。” 拓跋浚冷笑一声,却令洛珍珠感到头皮发麻。 “是,我一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以为,你根本就不会答应,接下来,没想到你已经拿了兵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洛珍珠那份慈爱和温柔,已经从眼中漫了出来。 她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叫他刮目相看。 “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们拓跋家的东西而已。” 拓跋浚哭笑不得地望着洛珍珠,头一次觉得对方竟如此可笑。 洛珍珠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只能同他平静的说些话。 “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一开始的确是师傅让我接近你,不过父亲和师傅也是看中了你的才能,所以才会拿走兵符,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真正的成长。” 说出这些话,也令拓跋俊有些哭笑不得。 第四百八十二章 只是一点小伤 “听听你说的这些话,自己相信吗?” 拓跋浚嘴角划过一抹嘲讽,洛瞬间哑口无言。 “你就这么讨厌我?” 洛珍珠问,而拓跋浚却没有答,甚至一个直面的眼神也不想给她,这令她的内衣越发挫败。 “父亲这么做也是因为看中你,希望,你不会让父亲失望。” 洛珍珠说罢,便转身离去,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对方去到哪里,她也要跟着对方一起。 说罢,找寻一趟洛医师,发现师傅正在窑洞里面,而那个女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月心眉不人不鬼的被关在笼子里面,喉咙里面还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让人闻之一颤。 “师傅,你就打算把她这么一直关着?” 同为女人,洛珍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的。 虽然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专门喜欢挑拨离间,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我的迷魂丸,已经研制的差不多了。” 洛医师一脸骄傲的将自己研制的东西拿了出来,洛珍珠仔细看了一看,是一颗蓝色的小药丸,捏在手指缝里,滑溜溜的感觉,仿佛还带着一丝清凉。 “所以师傅已经大功告成了吗” 洛珍珠喜出望外,因为,她也是有求而来的。 为了不让拓跋俊生出叛变之心,所以只能利用这颗药丸去控制他。 “好是好了这是副作用也非常明显,不过还好三日之后,这些症状便会消失,这是我在这个女子身上发现的秘密!” 洛医师将月心眉当做实验品,若是换成一般 的女子,早已经一命呜呼,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忍这么久。 “师傅,要不还是把她放了吧,或者给她一个痛快。” 同为女人,看着她受到百般的折磨,洛珍珠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不要告诉为师,你竟然同情这个女子?” 洛医师觉得匪夷所思,月心眉就是他的玩物,谁也不能抢走。 “师傅,该做的惩罚已经都做了,徒儿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慕承渊最近也在找他的下落,如果让他知道他一直都在我们这儿,恐怕会不好交代呀。” 洛珍珠仔细分析着利弊,在月心眉突然听到慕承渊的名字时,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 洛医师摸着花白的胡须。觉得徒儿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他丝毫不把慕承渊放在眼里。 “呵,那就正好引他出来!” 看着师父痴迷不悟的样子,洛珍珠已是哑口无言。 自知多说无益。趁着师傅不注意的时候,转过身去。 她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月心眉的嘴里。 这颗黑色的药丸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能够保住她的性命。 又将这个蓝色的小药丸,偷偷放进了拓跋浚经常喝的杯子里,就这样完成对拓跋浚的蛊惑。 而心心念念复仇拓跋浚,也忘自己要做些什么。 第二天,就已经穿好戎装,严阵以待。 洛珍珠自然是不放心的,于是也换上了一身军装,显得英姿飒爽,朝气蓬勃,随着他一同出征,准备拿下羌城。 慕承渊和凤倾九来到了城墙头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操练的军队, 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知道,今日洛清仲会不会亲自来到阵前。” 凤倾九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洛清仲的影子。 不过,很快便看到了拓跋俊和洛珍珠。 二人居然穿着一身戎装来到了城墙脚下。 “怎么会是他们?” 凤倾九匪夷所思,准备下去与他们交涉,被慕承渊给拉住了。 “不要去,小心危险!” 元宵也在一旁猛的点头:“是啊,王妃,危险,他们身后有那么多人,您下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凤倾九却是不以为然,毕竟羌笛都已经被他们给收复了,还怕这些小喽啰做什么? 只不过,令她难以置信的是,拓跋浚什么时候和洛家站在一起了? 他们两家不是还有着血海深仇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凤倾九果断的打开了城门,亲自上前与拓跋浚交涉,可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洛珍珠便直接拿出花枪,向凤倾九刺来。 凤倾九赶紧翻身下马,躲过了她这致命一击。 “徒儿,我可是你师傅啊。” 凤倾九准备唤醒拓跋俊,却发现他双眸呆滞,好像失去了焦距。 不论怎么在他面前晃动,他都像是看不见似的,如同被人操纵的傀儡。 洛珍珠准备再次偷袭凤倾九。 凤倾九将她手中的花枪打落在地。 “你到底对拓跋俊做了什么?他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凤倾九怒不可遏的问道,不仅对他产生了担心。 “怎么,你都有了一个黎王了,还要关心别的男人? 那天在天香楼的人就是你吧,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干不净的!” 洛珍珠一脸鄙夷的说道,早已查出他们二人的关系匪浅。 “臭丫头,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本王妃的厉害。” 凤倾九皱着眉头,三两下功夫,便将她从马上给拽了下来,可没想到,拓跋洛看到珍珠受伤,就像疯了似的,于是拿着刀,冲着凤倾九劈来。 幸亏慕承渊出现,将他手中的刀踢飞插在了地上。 四处寂静了一阵,凤倾九只觉得有些后怕。 拓跋浚将珍珠浮了起来,深知城门内有许多重兵把守,不可轻易的冲进去,于是就带着珍珠离开了。 凤倾九一脸茫然的立在原地。 “别看了,先回去吧。” 慕承渊知道凤倾九心里头有一万个疑问,但眼下不是找寻答案的时机。 回到了城墙上,羌笛走了过来给慕承渊恭敬的行礼。 “保存粮食的方法已经找到了,而且也和那些百姓们交换了家里储藏的牛肉干,这样叫什么就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羌笛把这件事情办得非常漂亮,利用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大肆宣扬,慕承渊一脸赞赏的点头。 想到刚刚来犯的人是拓跋俊而不是洛清仲,慕承渊的心理有些复杂。 “听说王妃,刚刚下去和那帮人交手了,没受伤吧?” 羌笛听闻此事也颇为震惊,没想到凤倾九果然是女中豪杰呀! “没事。” 凤倾九慵懒的扯了扯嘴角,这点惊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 羌 笛闻言放心,与慕承渊分析着关于洛清仲的计谋。 “洛清仲这次派出的人是拓跋俊,这小子也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我怀疑他还有什么更厉害的计划在后面还没有展示出来,咱们一定要以不变应万变!” 羌迪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说道,眼中带着坚毅。 慕承渊闻之,觉得有些道理,又看着凤倾九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将她的手拿了过来。 “别想那些了,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休息?” 慕承渊给元宵使了个眼色,于是便将凤倾九带了下去。 “王妃,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元宵泡了一壶茶,端上前来,看着凤倾九无法注意精神力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刚刚去城墙时,受到了一些刺激。 “我只是觉得,拓跋浚,变得有些奇怪,他好像不认得我了。” “啊?难道是他们找了一个人冒充拓跋公子的?” 元宵大胆的分析着,凤倾九越发无奈了。 另一头的洛珍珠将拓跋俊带回军营里,握着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眉头一皱。 “怎么了?你受伤了?” 洛珍珠与他回来时,他还是好好的,怎么还没一会儿就受了伤了? “让我给你看看!” 说罢,便不顾一切的想要脱下他的衣服。 “让我看看,到底伤到了哪里。” 洛珍珠有些焦急,更有些心疼。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臂膀,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美好,瞬间有些呆住了,不知道该表现什么。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事情不简单 凤倾九随便找了一处客栈落脚,正当客栈老板十分殷勤的将二人领进厢房时, 她却听到楼下几桌食客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三日后的宫宴。 “听说了吗?满城上下都传开了,三日后的宫宴可是四州首领齐聚。” “ 想必这几日王城可热闹得紧。” …… 凤倾九起了兴趣,双臂撑着走廊处的栏杆,居高临下听完那几人的闲话, 她问到身旁的掌柜,“这么说,过两日四州的首领都会聚集宫中,那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掌柜叹了口气,“谁说不是?这若是起了战事,最终受苦的人是百姓。”说完便开了厢房的门,引得二人进去。 凤倾九和慕辰渊面面相觑,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进了厢房以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怎么混进宫去?” 慕辰渊沉吟了片刻,指了指凤倾九。 她不明所以,直到慕临辰拿到一面铜镜摆在她面前, 凤倾九看着镜中的陌生面容,猜到了他的意思。 “你如今便是国医小九,而且方才我也听闻,如今坐镇宫中的是拓跋昇, 你曾有恩于他,想要进宫岂不是易如反掌。”慕辰渊解释道,凤倾九这一重身份倒成了便利。 但是起先凤倾九便借口云游四方,若是在这个多事之秋突然出现在西域,难免会引来旁人猜忌, “我先修书一封试探一番。” 凤倾九在信中担忧未来局势,想要进攻与亲王一叙 ,共同商议破局之策。 回信便是在傍晚,凤倾九看着信笺上只有月心眉三个字, 再三确定信笺上是这位亲王的字迹,她紧皱眉头,却不明白拓跋昇的深意, “月心眉难不成也在这里?” 凤倾九仔细思索一番,回想起月心眉用了黎王妃的身份顺利出城,下落不明, 她再反复翻看这封信,确定上面没有其他内容,凤倾九想也许拓跋昇是想传递什么信息? 慕辰渊却是一语道破,凭着月心眉的心思,怎么可能居于人下, “也许亲王的意思,便是说近日发生的变故和月心眉有关,让我们多加留意?” 凤倾九深以为然,月心眉换了一方天地搅弄风云,也不知她意欲何为, “那月心眉插手西域政事,连拓跋昇便这般默许她的行为?” 慕辰渊不解,拓跋昇连传信内容都如此模糊不清,王城只怕是已经落入了月心眉的控制之中。 凤倾九虽然并不知情,但是能隐隐猜到一些,恐怕此事有李道陵在背后推波助澜,其中缘由复杂,凤倾九只得暂时按下不提。 “事已至此,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月心眉倘若发现我们的行踪,恐怕不会手下留情。” 凤倾九料想到了见面之后的剑拔弩张,心中有些担忧。 慕辰渊揉了揉她的头,出声宽慰道, “只要伪装毫无破绽,我们便能在她尚未察觉之时见机行事。” 现在的局势正合他意,多方制肘,造成眼下的困局 ,这样更利于大周军队一举侵入,慕辰渊也乐得坐享其成。 凤倾九也打定主意,既然拓跋昇已经得知她的行踪,那也是时候现身,前往医师所,只是…… 凤倾九转过的身来上下打量慕辰渊,在心中先入为主,替慕辰渊想好了一个身份, “如果你做我的药童?这样混进医师所也方便?” “我?药童?”慕辰渊不敢置信。 凤倾九也难以自圆其说,易容虽然能改变样貌,但是无法改变身形, 慕辰渊这样七尺男儿,伪装成药童还是有些牵强。 “不行……”凤倾九上前拍了拍他脊背,“身形要佝偻一些。” 慕辰渊毕竟是在皇家长大,自小学习的礼仪如今已经成了习惯, 他原本人人赞颂的气质体态,现在看来却成了阻碍。 等到收拾停当,前去医师所时,在伪装下的慕辰渊已经完全泯然众人。 到了门前,便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凤倾九闻着通体舒畅,还没来得及闭眼感受, “是国医!国医回来了!” 这一声叫喊引得医师所这其他医师纷纷往门口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都喜出望外的迎到门前来, 为首的一位名叫沐璋,曾与凤倾九相识, 志同道合惺惺相惜,时局动荡之中能见得故人归,沐璋忍不住热泪纵横,上前想要拉住凤倾九的手,“国医……” 只见一个身影挡在两人中间,沐璋视线模糊,见得面前男子身形高大,面色不善,他感到危险立刻后退 了几步,“你是……” 凤倾九连忙陪着笑脸,将慕辰渊拉到身后, “这是我的药童,熟知草药的特性,也是云游路上偶然遇见,不懂礼仪多有冒犯……” 慕辰渊收敛了气势,他不喜欢有陌生男子靠近凤倾九,方才横插一脚也许是妒意作怪, 凤倾九在他手心捏了捏以示安慰,慕辰渊这才心中平衡了一些。 沐璋看着“药童”,方才宛若实质的敌意应当是错觉,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将二人请了进去。 医师所的各位对国医小九是闻名已久,如今见得真人,免不了寒暄。 所幸凤倾九也曾遍访各地,说起云游路上的各种奇事也并不违和,气氛十分融洽。 也许是凤倾九开了口,沐璋说起了所见所闻,只是三言两语却皆是抱怨,“国医,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一众人提到大周大军如今已经驻扎在边城,恐怕也是为了此事,四州的首领才会决定举行宫宴共同商讨此事。 “西域王早先年励精图治,创下百年基业,可能是抵不过衰老,身体渐弱, 晚年崇尚巫蛊之术,朝中几位大臣劝阻不成,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沐璋叹了口气。 “要我看来,倒不如让大周来统治……” 沐璋回头瞪了一眼说出这话的医师,“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那医师不服,嘴上仍是嘟嘟囔囔, “你瞧瞧现如今的皇亲国戚,只想着坐享其成,根本不是治国的料,只 怕之后会越来越乱。” 沐璋抄起桌上的虫草往他脑袋上砸,“闭嘴!说什么浑话!”在转过头来时带着歉意,“让国医见笑了。” 凤倾九笑了笑,这样的言论她一路上听了不知多少,若是当真如此,那么一统西域指日可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倘若真的一心为国为民,谁坐在那个皇位之上,百姓们都不在乎。” 此刻坐在一旁看着药炉的老医师突然开口。 这老医师一生待在医师所,德高望重,沐璋自然不敢忤逆他的话,但也只得沉默。 “国医云游四方,可有去过大周?那里风土人情如何?”有人开口问。 这边是问对人了,凤倾九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连那位老医师手上的活暂且放下,凑过来听。 “别的倒是其次,大周的美食乃是一绝,讲究色香味俱全……”凤倾九说的有些口干舌燥。 慕辰渊倒是适时的递上一杯水,看着她神采飞扬的讲述着家乡。 天色已晚,凤倾九与众人告别后,坐上回客栈的马车时,却见得慕辰渊面容严肃,“怎么了?方才有什么不对呢?” “我总觉得那个老医师身份不简单。” 一开始提出的抱怨合情合理,可是后来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医师对皇位更是嗤之以鼻,却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能说出来的话。 凤倾九没注意这个细节,不过既然 慕辰渊提出,那么想必有些道理,第二日她前往医师所,借着帮忙制药的机会,一探究竟。 第四百八十四章 变成了一个怪物 “ 属下在城墙脚下就看到王妃,想必昨日夜里王妃出门就是为了这小子!” 惊蛰指着躺在另一张木板床上的拓跋俊。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魅力,居然能够让王妃亲自去救他。 “叫人来看了没有?” “已经看过了,王妃手臂上有刀伤,而且,那伤口似乎还有毒性,王妃中了毒。” “什么!” 慕承渊震怒,眼里却流露出对凤倾九的疼惜。 “赶紧再找几名御医来!” “可是最好的御医都在湖城,羌城只有几个小郎中,恐怕难成气候。” 惊蛰挠了挠头,说的倒也是实话。 慕承渊检查着凤倾九的伤势,这伤口不大不小,需要及时的缝合才对,想到凤倾九以前,为自己疗伤时,拿着一根银针,手挥舞了这么几下,伤口就缝合了,实在是奇妙。 于是便想着凤倾九对他所做的,也在凤倾九身上实验了一番。 凤倾九被活生生的疼醒,已是午后。 “啊!” 凤倾九睁开眼睛,香汗淋漓。 “太好了,王爷,没想到您的医术,进步这么快!” 惊蛰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满是赞叹的眼神,充满着羡慕之情。 “疼死老娘了……” 凤倾九咬牙切齿的看着慕承渊,不知这家伙在做什么,感觉伤口上难以忍受的疼痛,活生生的疼醒了。 “很疼?我给你擦了一些药,各种解毒的药膏也都上了,但是我不太确定,会不会有效果。” 慕承渊也只是照葫芦画瓢,学着凤倾九以前给他撒的那些药。 “什么药你都敢给我用?” 凤倾九看着一旁摆的瓶瓶罐罐,气的半死。 “这……都是你之前给我用过的,我觉得效果不错。” 看着慕承渊一本正经的样子,凤倾九哭笑不得。 元宵打了盆热水,发现此时的拓跋俊嘴里好像还在喊着些什么。 “王妃,你也真是的,为了把他带回来,连命都不要了,只身独闯敌营。” 元宵看着拓跋俊这个家伙就没有什么好脾气。 慕承渊听到这儿,神色也变了。 凤倾九准备起身,却发现身后撕裂般的疼痛。 “我的伤口在哪?” 凤倾九准备自医,还就不信了,不能把自己给医治好。 元宵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惊蛰,还有慕承渊,准备叫他们都先出去。 于是拿来了一面镜子,小心翼翼的将他搀扶起来。 “王妃,您后面这个伤口的颜色好像变浅了,应该是王爷用药的关系,可是,奴婢总觉得,这伤口,缝的有些丑啊。” 元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尝试阻挡过慕承渊。 “他用的药倒是没有错,月心眉刀上淬过毒,不过很容易破解。” 凤倾九看了一眼镜子反射的情况,松了一口气。 听了凤倾九这么轻松的话语,元宵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月心眉也在?” 元宵大惊小怪的嚷了一句,正巧被门口偷听的慕承渊听到了。 “嘘,你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小声一点。” “哦。” 元宵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此时又听到了拓跋俊,嗯嗯 啊啊的声音。 “这个家伙是怎么了?难道做噩梦了?” 元宵有些不解气,都怪这个家伙,害得主子受伤。 她凑上前看看,发现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王妃,不好了,他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元宵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向凤倾九禀报。 凤倾九强忍着不适,坐起了身来,慢慢向拓跋俊那边靠拢。 “他的伤口比较深,毒性蔓延的比较强,所以才会变得这样,赶紧去准备东西。” 元宵知道凤倾九要的是什么? “可是,王妃,您现在自己都已经受伤……” 元宵实在是怕凤倾九会支撑不下去,看着凤倾九脸色蜡白的样子,心疼不已。 “我没事,竟然把人救了回来,自然是要将他救活,难不成只是捞了一具尸体吗?” 凤倾九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元宵听命便去做了,慕承渊此时回到了书房,羌笛带着兵房不图来,到了慕承渊面前。 “王爷您看看,这就是湖城内部大.大小小的路线图,只要今天晚上咱们就能够攻破!” 洛清仲派人守着湖城,一边还想要抢回羌城,分散了注意力之后只会让它身陷囫囵。 “你做的很好,本王没有看错你。” 慕承渊在见识到他的忠心之后,异常满足的点点头。 而羌笛也无时无刻不在出谋划策,为的就是让慕承渊高看他。 到了傍晚,慕承渊穿上了军装,正准备带兵出发。 看着惊蛰走来,正准备张口询问凤倾九,惊蛰就已经将消息带来。 “放心吧,王爷,王妃说了让您放心去。” 惊蛰一本正经说道,慕承渊这才从容的点点头。 慕承渊带着人,直接将洛珍珠捉拿,看在他是洛家人的份上,将她给放了。 “慕承渊,你今天放了我,你会后悔的!” 临放走之前,洛珍珠还转过头来说了句狠话。 不过这一切,慕承渊都没有放进眼里。 “不好了,里面有一个妖怪!” 手底下的人搜瓜军营帐的时候还发现了很多粮食,并带回了俘虏,但是此时却有几个家伙大惊小怪的跑到了慕承渊面前。 他们将一个“妖怪”似的家伙,押了上来。 “这女子,好眼熟啊。” 惊蛰皱着眉头,这不就是月心眉吗? 明明是一个极其白净的美人,怎么变得跟个老巫婆似的。 “承渊!” 月心眉不受控制地向慕承渊奔来,却不知为何,她的行为又不受理智束缚,拼了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这么做只是为了不想伤害慕承渊而已。 “王爷,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惊蛰犹豫了,他看着同样也犹豫的慕承渊抛出了疑惑。 “先带回去。” “可是王妃那边……” 只怕凤倾九那边不好交代才是。 可望着慕承渊坚定的眼神,惊蛰也只好照做了。 胜利拿下湖城之后,慕承渊先带兵回去休养。 积极的便跑到了凤倾九房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是拓跋俊。 “嘘,你回来了,没想到,此次前行竟然会如此顺利,可真是上天庇佑。” 凤 倾九不想让慕承渊打扰到拓跋浚,而慕承渊看到居然躺在凤倾九床上的拓跋俊,不免有些吃醋。 “他怎么到现在还没醒?不会是醒不过来了吧?” 慕承渊心底倒是巴不得对方醒不过来,凤倾九缓缓叹了口气道:“他的伤口太深了,现在还昏迷着呢,没有四五日是醒不来的。” 看着凤倾九忧心忡忡的样子,本来是想把今日的喜悦分享给凤倾九,但没想到凤倾九全身心都牵挂着这个家伙。 “对了,我把月心眉带回来了,他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慕承渊想让凤倾九给他看看,毕竟,她来西域的这次行动也是为了他,而且差点身陷险境。 “好,我给他看完就去。” 凤倾九从容点点头,对过往的一切不计前嫌。 来到了月心眉所住的房间,发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熏香,有些刺鼻。 “咳咳,承渊,是你吗?” 月心眉满心欢喜的掀开了重重帘曼,发现站在面前的女人居然是凤倾九,整个人大为震惊,向后猛的退步。 “怎么,看着我活生生的站在你眼前,很奇怪是吗?” 凤倾九嘴角微扬,眼神带着犀利。 “不,我承认我之前是有想害过你,可是那是,我真的失去了控制,是洛清仲!是他……” 月心眉想到那痛苦的几日,被人当成了一把兵刃,还有实验的对象,拼命的杀戮,吸取那些毒素,如今的她,体内没有一块是好的,就连样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四百八十五章 让我看看你的脸 “让我看看你的脸。” 凤倾九好奇,月心眉的确变得跟往日有些不同了。 正准备上前看看那面罩底下,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一张脸,可是她的情绪就颇为激动。 “不要!我知道你想嘲笑我,我现在变得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想必你一定很高兴吧。” 月心眉紧紧的皱着眉梢,凤倾九听着自己被误解,只是冷冷的笑着。 “我不用看也知道,你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一定非常难看,而且浑身上下都有痤疮,那是毒药过度,再加上有人在你身上做了试验,对吧?” 凤倾九猜到了半分,月心眉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呢?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我容貌尽毁,武功尽失!已经完完全全败给你了。” 月心眉死死咬着唇,被对方这么一奚落,更是无言面对慕承渊。 “你真的越来越病态了。” 凤倾九不想再看,准备转身就走,没想到被她拽住。 “等等!我知道你的医术高,可不可以帮我把容貌恢复一下。” 月心眉想了一想,绝对不能让自己在慕承渊心中的形象崩塌,他要变成以前的那束白月光,照进慕承渊的心里。 “好。” 凤倾九揭开她的面纱却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伤口,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脸上的毒疮,需要剜掉,配合药膏长出新肉,但是这段时间,你不能见太阳,也不能经受刮风下雨。” 凤倾九观察着 月心眉脸上的情况,只能用千疮百孔这四个字来形容。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承渊。” “嗯。” 元宵盼了好久才盼回凤倾九,让下人准备的饭菜,可凤倾九看着那些饭菜竟然干呕了出来。 “怎么了王妃,难不成你有喜了?” “……” 凤倾九恨不得给对方一个大白眼。 “才不是呢,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凤倾九想到今天给月心眉做了一场大手术,恶心的她吃不下。 “对了,王爷刚刚带着惊蛰离开了,说是要去湖城。” 凤倾九点点头,知道有羌笛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拓跋俊醒了没有?” 凤倾九发现房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原来是慕承渊吩咐的,把旁边的厢房,布置了一下,让拓跋俊在那里休养。 “没有呢,嘴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做了噩梦似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梦境给困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奇怪的很。” 元宵嘟囔着嘴说道,随着凤倾九来到了拓跋俊的房间。 “拓跋浚啊拓跋浚,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无法向你父亲交代。” 凤倾九千叮咛万嘱咐,准备给他换药,却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元宵大吃一惊,赶忙捂住了口鼻。 “这家伙不会是在装睡吧!” 元宵骂骂咧咧的上前,被凤倾九给制止了。 “稍安勿躁。” 凤倾九淡然的开口,小心翼翼的给拓跋俊换了药。 而另一 边的慕承渊则是带着羌笛来到了胡城。 二人下马之后,随着迎接的队伍一路走入城中。 这只是十几个州首领共同让出来的一个小城,但如果湖城失手的话,其他的小城也会岌岌可危。 洛清仲似乎早已预料到湖城会被慕承渊带兵攻陷,一早就来到了祠堂上香。 洛珍珠身负重伤,跑了回来。 “手底下的人马呢?” 洛清仲看到只有女儿一人回来也不见拓跋俊,城门失守,本就在气头上的他,忍不住多加怪罪。 “父亲,都是珍珠的错,让湖城失守了,女儿派人在羌城附近埋伏,没想到被慕承渊的眼线拆穿,并且将我们团团围住,还掳走了所有的粮食和兵器。” 她本想把这一切告诉洛清仲,能够换得父亲的宽慰,却没想到他一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你就是这样践踏我对你的信任的吗?” 洛清仲怒不可遏的呵斥,本以为他有些用处,却没想到这么没用! “父亲……” 洛珍珠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茫然。 “不好的大人!慕承渊带着人已经来了。” 仆人前来报信,洛清仲狠狠的瞪了洛珍珠一眼,拂袖离去。 来到了前厅,慕承渊的人已经在四处陈列开来,很显然,把他的府院都给包围住了。 “你这个叛徒也好意思出现!” 洛清仲看见羌迪,气急败坏的上前要找他理论。 没想到羌笛顺势躲到了慕承渊的身后,心虚不敢直视。 “洛大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慕承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感到惶恐。 洛清仲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更不知拿什么法子,去对付对方。 “呵,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 看着对方摆出一幅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慕承渊只觉得滑稽。 “这次前来并不是要与你较量,你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根本就无需对你处置。” 慕承渊哈哈大笑,修长的双臂轻盈一挥,走到了主位上坐下,那是他经常坐的位置。 羌笛,轻轻咳嗽了两声,来到了洛清仲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劝你还是投降吧,这样也能够体面一些。” “呸!你个缩头乌龟,自己做了叛徒,还想把别人拉下马来是吗?” 洛清仲生平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羌笛无言以对,自知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 他默默退到一旁不再插话,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凝固了。 “慕承渊!接下来,你想要拿下其他的几州,更是易如反掌,你倒不如给我个痛快,树立威信,这样也好叫那些人束手就擒。” 洛清仲发癫似的狂笑,不远处的洛珍珠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仿佛在滴血似的,没想到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的青眼。 “放心吧,我没有兴趣,去处置我的手下败将,你老老实实的留在湖城就行。” 慕承渊一副亦正亦邪的模样,令他有些看不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我吗?” 洛清仲青筋暴露的样子,只让慕承渊觉得可笑。 “你也得有被我嘲笑的资格才是。” 慕承渊冷笑一声,一旁偷看的洛珍珠却有些按捺不动了。 看着爹爹受辱,实在是难以忍受,正准备出来刺杀慕承渊,却不料还未靠近慕承渊,就被一边的惊蛰一剑捅入了小腹。 “珍珠!” 洛清仲看到眼前这一幕,着实是慌乱了。 他没想到这个从未被他待见的女儿居然会愿意为他牺牲。 “爹……” 洛珍珠倒在了洛清仲的怀里。 慕承渊也很是诧异,惊蛰收了剑,脸上毫无表情。 “爹,女儿,没有守好护城,让你不高兴了。” 洛清仲看着奄奄一息的珍珠,心里头,五味杂陈。 “爹,女儿知道,没有让爹爹满意,若是下辈子有缘,女儿一定会争气的。” 说罢,便直接撒手人寰。 洛清仲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环抱着怀里的珍珠,渐渐的却失去了温度。 洛医师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焦心的皱着眉头。 等到夜晚,府上小厮处置珍珠尸体的时候,偷偷的将珍珠带入了地窖,这个地窖就是当初关押月心眉的地窖,起死回生的药物,具有相当大的副作用,洛医师不忍心看着徒儿就这样离去,于是便想方设法将她救了回来。 而洛清仲一副魂不守舍状,跪在了祠堂。 望着列祖列宗的临牌,说不出话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彻底改头换面 是夜,洛家密室内,洛医师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将她救治好。 待洛珍珠醒来之时,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脸上的表情,患得患失,她好像记起了拓跋浚。 “徒儿,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忘了那个男人,知道吗?” 洛医师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道,洛珍珠却心有不甘,只能说忘却就真的忘却了? “师傅,徒儿真的办不到……” 洛珍珠心中涌起阵唏嘘感慨,仿佛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等到梦醒了,便到了幻灭的时候。 “哎,你这孩子,为师到底要说你什么好?” 洛医师缓缓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她已经情根深重。 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这般。 另一边的慕承渊,查看了湖城的地势,有羌笛带领惊蛰,将四处的动静一一查破。 “谁?” 慕承渊听到门外有动静,下意识的歪过身子查看。 “是我……” 洛清仲仔细想了想,倒不如假意归顺慕承渊,实则是找机会将慕承渊一方势力,一网打尽。 看着对方诚意满满而来,慕承渊自然也不会为难他。 “坐吧,关于你女儿的事,本王也很是惭愧,希望你节哀顺变。” 慕承渊的眉眼带着丝冷意,虽然是这样说。 但是慕承渊从不会与凤倾九之外,其他人共情,不过都是场面话罢了。 “多谢王爷体恤,还请王爷给我几日时间办理好珍珠的丧事,王爷若是想要带兵驻扎胡城,洛某人,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看着 对方的表态,慕承渊若有所思道:“你能这么想固然是好,本王也希望你能够把心收一收,不要想着试图去跟本王作对。” 听着慕承渊的话,洛清仲也只有一个劲儿点头的份。 “是。” 洛清仲回到了房内,想到了刚刚自己一副顺从的模样,竟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恶心不已。 “大人,您真的打算投降了吗?” 一旁的侍卫,好奇的问道。 按照大人的性子,势必会和慕承渊一斗到底。 可是如今他们都带着人登堂入室,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当然不了,慕承渊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想到这里,洛清仲眼中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那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侍卫好奇的问道,洛清仲微微眯了眯眸子,胜算已经在他的心中,知分晓。 “派人去给单昌写信,为今之际就是要把大家的心给笼络到一起。” 洛清仲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眼底露出一抹幽深。 “是。” 与此同时,慕承渊正要歇息,突然看到了一只信鸽往屋子里飞来,信上面写着是凤倾九受伤,所以慕承渊,便不管不顾地准备赶回去。 返回羌城时,天已经蒙蒙亮。 慕承渊急匆匆排除了一切障碍,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凤倾九和拓跋俊正站在一起。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哪里像是凤倾九受伤了? 也不知道那信鸽是何人所写,仔细想来,竟没有注意到笔迹是何人所为! 看来是有人 故意而为之。 “王妃,奴婢特地准备了这些金银花茶,您尝一尝。” 元宵和凤倾九早早就起来,原来只有这早上,雾蒙蒙时,盛开的金银花入茶,才对拓跋俊身上的伤势最有疗效。 所以两人便二话不说的起早了。 拓跋俊对两人的举动很是感恩。 “师傅其实您大可不必为我做那么多的。” “谁说这只是为了你啊,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凤倾九哭笑不得,赏了他一记白眼。 被凤倾九这么一数落,拓跋浚道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原来是为了拓跋俊的伤势。 慕承渊摇了摇头,一脸疲惫憔悴的回到书房。 下人们看到慕承渊准备打招,却让慕承渊给阻止了。 既然凤倾九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给她添堵了。 心情复杂的慕承渊来,到了书房后,正准备歇歇闻,到门口传来一阵清香味。 是荷叶鸡的香味! 闻到味道,慕承渊精神抖擞,他快马加鞭赶了一夜的路什么都没有吃,闻到这样的香味,难免有些把持不住。 “你是什么人?” 慕承渊略感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 那女子身段妖娆,肤色白皙,如刚诞生的婴儿一般,吹弹可破。 这么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倒是有月心眉的感觉? “才几日不见,王爷就不认识奴家了。” 月心眉笑着打趣,幸亏他写了一封信,将慕承渊骗了回来,不然怎么能看到刚刚那 精彩的一幕呢? “你真的是月心眉?” 慕承渊不可思议的问道,望着那张有些生分的脸,竟觉得太过陌生。 “不是,难道还有第二个月心眉?” 月心眉哭笑不得,脸上始终保持着寡淡的笑容。 她将汤还有小包子都放在了桌子上。 “王爷不妨尝尝如家的手艺,这段时间奴家也没有白闲着。” 月心眉主动来献殷勤,无非就是想在慕承渊面前讨好。 慕承渊也很快看破她的心思,没有揭穿罢了。 “多谢你的好意,本王以为你伤的很重,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看来还是王妃的灵丹妙药有作用。” 慕承渊甚感欣慰,打算将她送走。 “这可不是那个女人的灵丹妙药,为了你,我做了太多的牺牲,甚至换了一张脸,虽然不及我以前的容貌婀娜多姿,但我希望你不要嫌弃心眉。” 月心眉突然带着哭腔在他面前哭诉了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一个女人在面前落下泪来。 “好了,本王知道对你都有亏欠,这是本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慕承渊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万分艰难。 “王爷,其实奴家要的不多,只是希望能够陪在王爷的身边,王爷若是累了,奴家就过来给你捏肩,若是饿了,奴家第一时间奉上膳食。” 月心眉满脸的真挚,心里不仅暗道,还有谁是比自己更体贴的吗? 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让慕承渊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最爱他的女人? 喝到一半汤,慕承渊就 全然无了胃口。 听到对方说这么多,不动声色。 “说够了没有?本王身边有一个惊蛰就够了。” 慕承渊果断拒绝,那冷漠的态度深深伤了月心眉的心。 “我为你做了这些,难道你就不肯施舍一点情分给我吗!” 月心眉只觉得万般委屈,嘤嘤的哭出了声来。 “情分,从来都不是施舍出来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慕承渊话中有话,不论月心眉怎么说,慕承渊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所以,不论我为你做了什么,哪怕是付出了这条命,你都不肯看我一眼吗?” 月心眉本以为,可以傻傻的付出,直到他感动的无以复加为止,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的薄情寡义! “是。” 慕承渊从容不迫,丝毫没有感受得到她的震慑与委屈。 而月心眉死死的咬着唇瓣,感觉到了铁锈般的血迹在口腔里弥漫,委屈加痛苦全部都涌了上来,转过头去,离开了书房。 另一边的凤倾九打了个呵欠,正准备回房休息时,看到了门外慕承渊的身影。 “你怎么回来了!” 凤倾九顿时睡意全无,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将他拥在了怀里。 “湖城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妥当了,当然要回来看看你了。” 慕承渊脸上带着笑意,浅浅的淡淡的,确实恰到好处,沁人心脾,凤倾九为此大受感动,心里也万分的欣慰。 “对了,你去看了月心眉没有。” “看到了,已经是改头换面,差点没有认出来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一起睡吧 “那你,不觉得她比以前更好看了?” 按照对方的要求,凤倾九可是把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温柔甜美了,也非常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实在是没有注意。” 慕承渊摇摇头,明明知道这是凤倾九设的陷阱,就不上钩。 “看你睡眠似乎不好,还是赶紧歇息。” 慕承渊将她打横抱起,贴心的放在了床边。 凤倾九却不依不挠的,勾着他的脖子。 “一起睡呗。” 其实凤倾九早已知道慕承渊今日早上就回来了。 只是没有拆穿而已,想等着对方出现,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木讷。 什么都不说,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呢? “不了,还有公务要办。” 慕承渊想到后方的事情没有解决完,怎可贪恋温柔乡呢? 看着凤倾九安然睡下之后,慕承渊这才离开。 睡着睡着,凤倾九恍惚之间做了个噩梦。 梦见拓跋俊浑身是血,在向他呼救。 “师傅!救我!” 听到这几个字,凤倾九瞬间惊醒满头的冷汗。 “王妃,您没事吧?” 元宵端着热水盆走了过来,看着凤倾九大汗淋漓的样子,心里面也是一惊。 “拓跋……拓跋浚,他现在怎么样了?” 凤倾九着急忙慌的问道,元宵正准备去看看,此时一个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王妃,拓跋公子吐血了!” 丫鬟神色大变,凤倾九也准备好,准备先去看 看。 拓跋浚呕了一口黑色的血之后便躺下了。 凤倾九紧皱着眉头,她翻阅古籍需要找到一种草药,给他镇压。 而这种草药只有断魂山才有,断魂山时常有猛兽出入,可那里同时也有着自然的宝藏。 许多人为了发一笔横财,都会不顾险境,走上一趟。 那也是,无路可走之人,才会走的一条路罢了。 “王妃,您收拾东西要去哪呀?” 元宵匆匆的跟着凤倾九进了屋,发现凤倾九神色异常,动作迅速麻利,收拾了包袱还带着几样道具,镰刀,之类的东西。 “元宵我去一趟就回来。” “这可不行啊,王妃你要去哪儿总得先告诉奴婢吧,万一王爷来问的话……” 元宵急得原地打转,看着凤倾九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便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他若是来问的话,你就装作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便是,千万不要说我去了哪里。” 元宵还是无法放心,看到了那本医书。 映入眼帘的便是断魂山这三个大字。 “啊!王妃,竟然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这可不行。” 由于实在是担心凤倾九的安危,元宵便不顾一切偷偷摸摸的跟在了凤倾九的身后。 凤倾九来到山脚底下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人在偷摸的跟踪着他。 于是故意用障眼法,指了一条出去的道路。 “王妃?” 元宵看着面前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好像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小飞虫,冲着自己飞来,瞬间觉得恶心异常,赶紧 往回跑,可是走着走着不慎跌落下去。 “啊……” 凤倾九没有听到元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只因为这空荡荡的山谷,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草药的样子也太难分辨了吧。” 凤倾九特地把植物给画了下来,可是总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书上所说,这种植物喜欢依附于尸香魔芋生存。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尸香魔芋就能够找到它。 凤倾九将画图收好,准备亲自上山查看。 突然听到了附近有动静,凤倾九特地带来了一种独特的香氛,如果把这种香味儿喷洒在空气之中,那些猛兽便不会敢靠近,因为她提取的也是猛兽身上的一种汗液,加工之后变成了一种香氛。 那些猛兽在嗅到比自己还要厉害动物身上气味的时候,便会乖乖的向后退个三五里的路。 所以凤倾九也并不担心。 只不过这森林里的路实在是不好走,四处都是湿漉漉的,时不时就有秃鹫盘旋在头顶。 “咳咳。” 凤倾九润了润嗓子,只觉得嗓子异常干燥。 突然发现面前好像有个人却又不太确定。 是因为这森林里的雾气,实在是太重了。 “有人吗?” 凤倾九象征性的喊了一句,正准备靠近的时候,突然脚下踩空,跌落到陷阱里了。 而另一头的元宵醒来之后,看到的却是慕承渊和惊蛰。 “ 王爷……怎么是您?” 元宵大感意外,急忙坐正了身子。 慕承渊紧锁着眉头,他也是看到凤 倾九桌子上放的那本医书才来的,再加上丫鬟说,看到凤倾九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离府,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来到了这个地方。 “元宵王妃呢?” 惊蛰在一旁问她,一来就看到元宵躺在了山脚底下,却不见凤倾九的踪影。 “王妃……我刚刚还看到了王妃,不过她好像往山上走去了。” 元宵也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慕承渊的脸色再次沉了沉。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本王!” 慕承渊气急败坏的问,惊蛰不忍心看到元宵受责备,于是便在一旁替她道:“这一看就知道元宵是偷偷跟上去的,想必王妃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用你多嘴?” 慕承渊狠狠瞪了他一眼,带人上山查探。 元宵则是跟在了惊蛰的身后,觉得惭愧无比。 “你这是又怎么了,垮着个脸给谁看呢?” 惊蛰本来想逗趣一下元宵,没想到元宵居然哭了出来。 “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没有及时的阻拦住王妃。” 元宵心里头那叫一个亏欠,一个无奈。 “行了,王爷也只是在气头上说了你两句,你怎么还认真了呢?无论如何,哥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惊蛰拍了拍元宵的肩膀,元宵一颗忐忑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图纸。 “这好像是王妃画的。” 元宵眼前一亮,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慕承渊。 慕承渊看到图纸上的画像之后,陷入了一番沉思。 “这个就是 她要找的草药?” “嗯嗯。” 元宵点头如捣蒜,难怪今日早上看到凤倾九好像在画什么东西,原来就是这个呀! “王爷,这株草药好生奇怪,但又好眼熟,我们刚刚来的路上,卑职好像看见了。” 惊蛰倒是没有说谎,在来的路上,的确看到了这个东西,于是将他们带到了尸香魔芋旁边。 “难道就是这个?” 这株草药的形状长得异常奇怪,若是不加注意,根本就无法看到它,因为它紧紧依附在另一株植物的身后,好像是故意藏着躲着,不让别人发现。 “就是这个!” 元宵大喜,准备上手去摘,慕承渊赶紧把扇子打了出去,打的元宵的手都红肿了起来。 “唔……王爷。” 看着元宵一脸委屈的样子,慕承渊只是轻轻的撇了撇嘴角。 “不想让你的手烂的话,你尽管去摘了。” 慕承渊早就发现最初植物的异常之处,这种植物在有阳光照射的时候,身上便会散发一种毒灵,一般人的眼是根本难以察觉的,但是它的气味却会异常的刺鼻,也是一种警醒。 所以慕承渊便用布包,着将它给摘了下来。 “太好了,也不知道王妃有没有找到它,希望王妃找到了赶紧回去!” 元宵双手合十,一脸认真的祈祷着。 可是慕承渊却隐约察觉到了附近的杀机。 “不好,惊蛰,你先带着元宵离开。” 慕承渊转过头吩咐,惊蛰却是一副状况外的表情。 “怎么了王爷?”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能让她逃了 惊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几人的行踪已经叫人给盯上了。 洛清仲一直派人暗中跟踪他们,知道他们去了断魂山之后,请了几个罕见的绝世高手。 他们擅长在这种漫无天际的森林里作战,在没有阳光和雨露的恩赐下,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来将敌人打击。 看到有几个穿着绿衣人从树梢顶下抓着藤蔓吊下来的时候,惊蛰,这才猛然惊醒。 于是便拉着元宵躲在了一个山洞里面。 “这里好阴森啊,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元宵浑身打颤,眼泪汪汪的看着惊蛰。 “不行你闭着眼睛等我回来,我要去帮王爷。” 惊蛰说罢,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与那些杀手,打成一团。 元宵依旧在心里,默默的为惊蛰和慕承渊祈祷。 一边又担心着凤倾九的情况。 “老天爷保佑,保佑王妃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了!” 在高度的紧张下,元宵死死的闭着眼睛。 另一头的慕承渊和惊蛰看着面前几个气场磅礴的杀手,则是摆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王爷,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了。” 惊蛰看了看四周,已经摸清楚了,对方足足有八人,突然之间便看到这八人好像为了一个阵法,把他们困在了阵里面。 “把眼睛闭上,不要受到他们的迷惑。” 慕承渊知道这一种独特的兵法招式,再加上在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情境里面,很容易上钩。 只要闭着眼睛作战,就不会被他们所迷惑。 惊蛰点 了点头,和慕承渊双双合力。 这些人看着慕承渊识破了他们的阵法,恼羞成怒,嘴里嘶吼着,拿着兵器,各种各样的招式全都上阵了。 慕承渊则是一脸轻松将他们逐一击破。惊蛰为了保护慕承渊,手臂受了伤。 等到回去的时候,元宵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叹气。 “你这人明明受了伤,一路上却一声不吭的,你以为你是王爷啊,逞什么能呢?” 元宵骂骂咧咧的给他上药,惊蛰疼得冷汗直冒,但也只能咬紧牙关。 “就这么点伤而已,我和王爷上战场的时候,那可是拿命来搏,也只有你们这些女儿家家的才会这么小气。” 听到对方的话,元宵便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疼得他呲牙咧嘴,嘴里直喊饶命。 “看你还嘴硬不硬!” 元宵哭笑不得,而就在这时,有仆人来喊他们去花厅吃饭了。 “奇怪了,王妃不在,是谁吩咐的?” 惊蛰和元宵对视了一眼,正好他们折腾了一个上午,早已筋疲力尽。 来到前厅的时候,发现一桌子的饭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好美味的样子!” 惊蛰馋的直流口水,早已忘了伤口的疼痛。 “你们先坐,王爷特地交代了,咱们坐在一起吃。” 月心眉从容的上前,就像是一家之主似的,吩咐了起来。 “怎么是你呀?” 元宵紧皱着眉头,心里头有些不悦。 “怎么不能是我呢?王妃姐姐又不在这里,但是我来负责传膳。” 月心眉像是变了 个人似的,就连说话都稳了许多。 惊蛰在一旁对元宵使眼色,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分什么你我了,吃饱了饭还要去找王妃。 “王爷!” 月心眉看到慕承渊前,那叫一个殷勤。 “拓跋浚呢?” 慕承渊发现少了个人,便四处张望。 “拓跋浚,好像刚刚出府了,问他他也不说话,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月心眉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早已听闻凤倾九上山,都是为了拓跋浚,于是便在慕承渊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没想到慕承渊倒也是个急性子,拓跋俊找到慕承渊时,还被慕承渊阴阳怪气了一番,拓跋俊也知道,此事,都是因为他而起,所以,便想去先寻找凤倾九。 而另一头的凤倾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小茅屋内,屋子里都是黄石土块堆积成的。 “有人吗?” 凤倾九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听到外面有鸡叫,凤倾九来了精神,于是便准备下床。 “奇怪我是怎么在这儿的,怎么之前的事情好像记不起来了?”凤倾九嘴里念念有词,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了,只记得好像掉进一个大坑,脑袋撞到了石头上。 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姑娘你醒了!” 一个老汉走了进来,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虽然佝偻着腰背,但年轻时应该精气神十足。 “这位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凤倾九不明所以的问道,眼神透露着好奇。 “这 里是万家庄,姑娘你掉进了我儿子设的陷井里面,那个陷阱本来是用来打野猪的,没想到,把你捡回来了。” 老汉笑了一笑,凤倾九却并没有看到他那儿子。 “多谢大叔的救命之恩,不过我还有钥匙在身,恐怕不能多留!” 对于救命恩人凤倾九感激不已,不过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姑娘,不急于这一时,你都昏了两日了。” 老汉走上前,想让凤倾九先稳一稳,坐到一边听他唠嗑。 “可是,我还要向我的家里人报备一下,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您叫什么,等来日有空了我一定重金酬谢。” 凤倾九一脸感恩戴德的样子,可对方确实明显不想放她走。 “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不瞒姑娘你说,我的儿子,天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你不妨考虑考虑留在这里。” 话音一落,凤倾九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难不成是看中了才把她捡回来的? 想到这里,凤倾九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我想方便一下,不知道哪里有方便的地方?” 凤倾九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转,看在对方救了他一条命上,凤倾九不想跟他多有争执,免得对方一怒之下就把她给结果了,所以凤倾九表现的,还是非常温和有礼的。 “你就在屋子里方便吧,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偷看你。” 老汉说着便起身把门给关了起来。 “哎……” 凤倾九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虚弱无力。 赶紧给自 己把了一下脉,原来经期经血不调,加上遭到了重伤,所以身体非常虚弱,一点功力都无法施展。 “这个地方可真够阴森的。” 凤倾九缩在床上,抱臂沉思,想着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才是! “哎呦!” 凤倾九突然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老汉听到声音之后赶忙走了进来。 “姑娘,你怎么了?” 老汉一脸心疼,也被凤倾九的演技给折服了。 “肚子好疼啊,我需要看大夫!” 故作疼痛难忍的凤倾九,艰难的抬起眼皮子,偷偷的瞄了老汉一眼,这老汉的脸上担心倒也不是装的,但是无论如何都说请不了大夫。 “这样吧,你喝一点草木灰就没事了!” “什么……” 凤倾九匪夷所思,哪有给人喝草木灰的。 “老汉,我现在就给你去弄一点,你先等着啊。” “等等等等,我好像又不疼了。” 凤倾九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那就好,你需要好好的调养一下,待会儿我给你送些粥来。” “多谢。” 凤倾九艰难的咬牙点头,感激。 可是心里头却觉得怪异极了,为什么偏偏要把她困在这个地方? 而另一头的洛珍珠出现在老汉家的后院,看着那个穿着黑袍的女子,老汉走上前去对他弯腰笑了笑。 “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照料好了,给她喝的那些药都是软筋散,她绝对没有力气逃跑。” “那就好,叫你儿子赶紧回来成婚吧,这个女人可不能让她逃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直觉 “好的!” 老汉点头如捣蒜,好像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 凤倾九却耷拉着个脑袋,这窗户老高的,旁边的墙虽然破乱不堪,但是凭她这副虚弱的身子也是很难闯出去的。 “谁来救救我?” 凤倾九在心里苦苦的呐喊着,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而另一边的拓跋俊来到了断魂山下,发现了一户村庄。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大概长这个样子。” 拓跋俊手举着凤倾九的画像,四处问询,可是旁人也只是把他当做异类一样看待。 “这位大哥,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被拦截的路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拓跋浚!”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声。 拓跋浚慢悠悠的转过头去。 “怎么是你呀?元宵。” 看着倍感失落的拓跋俊,元宵跑的呼哧带喘,顺了口气。 “我可不想在府里看到那个女人呢,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街上,看着拓跋俊手里还捏着凤倾九的画像,眼前一亮,赶紧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没想到,你画我家主子画的还挺像的。” 元宵赞叹道。 “拿来,我只是随便画画而已。” 拓跋俊有些害羞的将图像拿过来,来到了村子里面,发现这里人也不少,就是不怎么热情,冷着一张脸,好像各 怀心事的样子。 “这位大婶。你们这里是要办什么喜事了吗?” 机灵热情的元宵凑上前问了问,没想到还是元宵讨大妈的欢心。 “是啊,我们村尾的那户外姓人家,马上就要办喜事了,他那傻大个的儿子能娶到媳妇,可真是不一般! 别的姑娘都不敢嫁给他,他以前是杀猪的,现在又打猎,总之啊,谁家姑娘敢嫁。” 大婶儿一脸嫌弃,还伴随着那么一丝丝的幸灾乐祸,倒让元宵有些看不懂了。 “谢谢你啊。” 元宵点点头,看着还在走神的拓跋浚,给了他一个板栗,这才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打我做什么!” “看你走神当然要打你一下啦,王妃不一定在这,如果在这的话,村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才是,要不我们还是上山去找一找吧?” 听到元宵的提议,拓跋浚只好点点头,随着她一道去了。 可是还没走几步,他又缓慢地停下了步伐,一脸深沉的样子,倒是招惹了元宵的不满。 “你可别忘了,那药是王爷带回去的,如果不是王爷的话,你早就一命呜呼了,王妃和王爷为你做了这么多,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呀。” 气急败坏的元宵,嘴里嘟囔着,可拓跋俊却有些累了,两人走到一家卖小馄饨的地方坐下,两人各点了一碗,敞开肚皮吃了起来。 “我是觉得,人应该不在山上,这山上,慕承渊不是一直都有派人在找吗? 生 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怀疑已经离开断魂山,或者被什么人劫到别处。” 拓跋浚沉思着,就在这时,又听到桌子后面人说的话。 “你看那小子居然还能娶妻,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他们所说的是镇上一个猎户,一个叫万天佑的,这个万天佑体型魁梧,长得凶神恶煞的,身上还有很多的横肉,看起来就像是亡命之徒,在镇子上无人敢招惹。 “是啊,是啊,听说之前都娶过两个了,相继暴毙,后来就没有人敢嫁给这个家伙。” 听得出来,那些人带着嘲笑的口吻,有说有笑的,去揭人家的底。 元宵看着那个叫天佑的,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这魁梧的身形一个能打好几个吧? “拓跋浚,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对手呢?” 看着元宵机灵顽皮的样子,拓跋浚只是悠悠地斜了她一眼,并未搭话。 “吃完赶紧找人,少啰嗦。” 说罢,把碗底喝的连汤都不剩,结了账便走人了,二人逛了一个下午,腿都累折了,还是没有打听到一点消息。 另一头的慕承渊带着手下的人无功往返,他们在断魂山搜刮了整整两天两夜,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月心眉早已泡好了茶,在前厅看到慕承渊回来,并殷勤的走上前去献媚。 “王爷您回来啦,奴家给您泡了上好的乌龙茶,要不喝两口歇息吧。” “没什么心情。” 慕承渊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准备往房里走去,却又被他给拦下。 “我知道你是担心凤倾九,不如,听听我的分析吧,说不定对你有帮助呢。” 月心眉就知道慕承渊的心里和眼里只有凤倾九一人,再也容不得任何人了。 慕承渊迫切的想知道凤倾九的消息,于是便走到了花厅,喝了一杯月心眉泡的茶,味道醇厚,唇齿留香,的确是上好的。 “你有什么高见?” 他问,月心眉不紧不慢地望着他,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其实我觉得,王妃姐姐可能已经离开羌城。” “不可能,她如果要离开的话,一定会提前告诉我一声。” 慕承渊坚信不疑,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比旁人有用的。 “可是这么个大活人消失了几天,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人把她给掳走吧。” 月心眉稍加冷静的分析着,一边观察着慕承渊的脸色。 知道慕承渊不喜欢听这些,可她偏要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我瞧姐姐,最近和拓跋家的人走得很近说不定又在捣鼓些什么呢,你也不用担心她。” 慕承渊的眼里满载着失望,静静的看着眼前试图搬弄是非的月心眉,脸上划过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你就是想说这些吗?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说罢,让惊蛰带人上来。 “你们去把月姑娘的东西收拾好,收拾完之后,立即备辆马车,把她送回大周,快马加鞭,不准耽误时辰!” “ 是。” 月心眉看着慕承渊急匆匆的就要将她送走,心里咯噔一沉,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立即跪倒在地,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看着慕承渊,紧紧的抱着他的小腿,不肯撒开。 “不要啊王爷,如果奴家离开了你,那便是生不如死,难道王爷眼睁睁的要看着我去死吗!” 慕承渊略感疲惫的闭上了眼眸,于是便将她狠心踢开,月心眉感到受伤,当着他的面撞向了柱子。 惊蛰在一旁到袖口凉气,眼看她要撞上去,立即拿肉身挡在了柱子面前。 “唔……额。” 惊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她震出来了,急忙捂住了胸口。 看来,她还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呀,就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想要了。 月心眉发现是惊蛰挡在面前,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去看向慕承渊,眼神里还带着决绝。 “行了,不要再弄这一套了,你要是想留下随你吧。” 慕承渊实在是累了,毫无心思看她表演。 月心眉看到自己计划得逞,露出了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惊蛰倍感神伤,看来他才是那个受伤的人。 到了深夜,拓跋俊和元宵还在万家庄里逛来逛去。 一会儿到集市上,一会儿又到人家胡同里,拿着凤倾九的画像问了个遍,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说拓跋浚,你怎么就坚信王妃就在这里呢?” 元宵走的腰酸背痛,就连脚都快发麻了。 “直觉。” 第四百九十章 无稽之谈 “什么!这个理由也太荒谬了吧,你就是因为直觉才把我骗来的吗?” 元宵气急败坏举起了粉拳。忍不住向他锤去。 “等等,那户人家不是要办婚宴了吗?我们再去蹭一顿,如果实在是找不到线索的话,咱们就回去。” “说来说去你是想蹭吃的呀!” 元宵听到这儿,越发气急。 “千不该万不该跟你来到这里浪费时间,若是王爷知道了,还以为我在跟你玩儿呢。” 一路上元宵骂骂咧咧的,来到了村尾那边,没想到这里还有小溪流淌,场面也异常壮观。 而此时的洛珍珠也正在暗地里观察着一切。 特地叫人去给凤倾九送去喜服,凤倾九看到面前摆着的火红衣裳,哭笑不得。 “大叔,我可是成过亲的人,这样做有些不好吧?” 凤倾九赶紧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穿上,她试图逃出去,却被他儿子堵在了门口,那庞大的身形如大山一样威严,一般人根本就难以在他的视线底下逃出去。 “成过亲,又怎么样?反正你跟天佑成亲了,你就是天佑的媳妇!” 老汉一脸得逞的笑容,越发让凤倾九觉得厌恶。 原来这一家子是想得个便宜的买卖。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凤倾九瞪着眼睛,阴阳怪气的看着这众人,可没想到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怕。 “你是天佑的新娘子,日后,你们可是要长相厮守的。” 那媒婆忽然就怪笑了起来,凤倾九的鸡皮疙瘩都快飘起来了。 “好了,小娘子,你先好好休息吧,待会儿宾客就来了,咱们晚上赶紧过一遍,然后就直接进洞房了。” 天佑笑嘻嘻的望着凤倾九,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被凤倾九看了直犯呕。 拓跋俊好奇的混进了人群中,听着众人闲言碎语的样子,倒是对这场婚事颇为好奇了。 而洛珍珠看到在人群里的拓跋俊,先是一惊。 “他居然没死?” 看到这里,珍珠异常的兴奋和激动。 太好了,他居然没死,看来是老天爷有意而为之! 想到了这,珍珠眼前一亮,可是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暂时按捺住了性子。 拓跋浚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大晚上的看着村民,似乎也很是不情愿的来到了这。 “这家人的喜事怎么在晚上办呀?” 拓跋俊好奇的看向坐在旁边的一个大婶儿。 那大婶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咧嘴亲亲笑了笑。 “还不是新娘子太丑,见不得光呗!” 话音一落,引起了旁人的哄笑。 拓跋俊挠了挠头,只见里面走出了一个女子,不过他的双手很明显是被绑着的。 那怪异的姿势,就好像是被劫持的人质一样。 “不太对呀。” 拓跋俊摸着下巴,越发觉得不太对劲了。 “我怎么瞅着你有点眼生呢?你应该不是我们万家村的人吧?” 大婶开始没话找话和拓跋浚聊了起来。 拓跋郡尴尬的点头,表示自己只是寻找一个亲戚而已。 看着新娘子不情不愿的被押了 上去,拓跋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正准备上前看看,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将他给带走。 “你是什么人?” 拓跋浚看着莫名其妙的来人,心生不满。 可来人却摘下了黑袍。 “洛珍珠。” 拓跋浚只觉得无趣,准备转身就走,可还是被他给拦下了。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没错,我的确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你,更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无情的话语从他的喉间滚落了出来。 洛珍珠只得苦笑一阵,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再怎么说我们之间都有婚约,我依然是你的新娘子。” “是吗?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你是我的新娘子。” 拓跋浚不禁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我从未料到,你若是不满这门婚事,当初为何要答应呢?” 说到婚事后把对象是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如果不是你和你父亲二人狼狈为奸的话,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这门婚事,说到底,我要断了和你的联系!” “你是想毁婚还是想休了我?” 洛珍珠紧追着上前询问,眼神充满着不甘。 拓跋浚神色柔和散淡,此刻却透出微微的犀利,一种凌然的威慑之力从他的眼中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洛珍珠从未见过的神态。 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无比的陌生。 “正好,我给你的休书。” 拓跋浚随身携带的这封修书,为的就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拿出来。 “附近 不知道有没有笔墨,你就暂时用你的眉笔写一下吧。” 洛珍珠听着拓跋俊的安排,将那封休书撕了,抛在空气中。 “你这么做,是做什么?” 拓跋浚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子了。 既然这门婚事都是以牺牲两个人的幸福为代价,那有何苦紧紧纠缠? “凭什么休了我,我并未出犯七出,你没有权利!” 洛珍珠要强的性格不允许眼泪落下来。 可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这是爱上我了,舍不得与我分开?” 拓跋浚黑眸有讶色一闪而过,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一向要强的珍珠,怎么可能会不舍得这份婚事? “住嘴!” 洛珍珠死死地咬着唇瓣,只觉得羞愧难当。 “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的脑回路,总之你如果要的话,我随时都能写出来,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拓跋浚才没有心情在此地与她纠缠这件事情。 现在重之之重的就找到凤倾九,可是转念一想,洛珍珠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凤倾九也在附近? 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元宵独自一人回到府里,看着天都快亮了,发现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 “王……王爷。” 元宵吱吱呜呜地走了过去,恭敬的行了一礼。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慕承渊在等消息,该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却还是不见凤倾九的踪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 消失? “那个家伙非要去吃什么喜酒,奴婢觉得实在是无趣,所以就回来了。” 元宵老老实实的垂着头,慕承渊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对了,王爷,既然断魂山没有王妃的消息,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你可千万不要难过了。” 焦急的元宵不忘安慰慕承渊,此时,月心眉也醒了,过来看着院子里的二人,心生一计。 如果能够顺水推舟让凤倾九永远不回来的话,那么她就能独占慕承渊了。 于是,月心眉连夜做了一个手工娃娃,开始诅咒凤倾九死于非命。 “老天爷,你可一定要让我心想事成呀!” 月心眉得意的勾起了嘴角,低低的语气,似是轻喃,眼里带着阴毒和狠辣。 另一边的凤倾九角是浑身打了个颤,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好像失去了力气。 “你们刚刚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凤倾九生气的盯着这几个家伙,他们把房间里里外外都加了一层,就是为了让他插翅难飞。 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稀里糊涂的就被他们按着头皮去拜堂成亲了,而且还是大晚上的,来了哪些人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除了自己的腿脚还能活动,可是她的手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当然是合欢酒啦,你们大周来的人不就是喜欢喝这个吗?” 原来老汉一家知道凤倾九是来自大周,大周的人侵犯了西域,所以他们对来自大周之人无比的痛恨。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打探一下 凤倾九只觉得越发奇怪。 这一家子的人好像有预谋似的,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还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失去了功力。 “就不用管那么多,反正你已经是万家的媳妇。” 那老汉得意的笑着,准备先上前验货。 原来这个家族有一个规矩,父子可以同享用一个女人,直到女人生下孩子之后,便可以不用同房。 完完全全是利用女人作为生育工具。 “滚!” 凤倾九从心底发出了阵阵的怒吼,但没想到这帮家伙丝毫畏惧感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凤倾九惊喜万分的睁开了眼睛。 “拓跋浚?” 凤倾九朦朦胧胧间,看到拓跋俊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就像及时雨一样降临在面前。 而拓跋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掏出了一包粉末撒在了那些人面前,那些人痛苦的哀嚎着,就趁此混乱之时,拓跋俊拉起了凤倾九的手,逃之夭夭。 当拓跋俊逃走没多远的时候,洛珍珠出现,她看着屋子里的人狼狈的哀嚎,拿出了一种独特的香薰,这种香薰能够让人神清气爽,立即恢复神志。 “新娘子都跑掉了,还不赶紧追?” 洛珍珠脸上带着清冷的笑容,万家父子听闻此话,急忙拿着铲子等工具叫上了村民,一同向前追去。 “拓跋浚,我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洛珍珠有些涩然的叹了叹,声音紧绷。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 肚白,凤倾九随着拓跋浚不知跑了有多久,只觉得一双腿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怎么了?这就跑不动了?” 停留下来的拓跋俊,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嗯,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前面就是断魂山了,他们应该不会追来。” 凤倾九天真的想着,哪想到事与愿违呢? 会不会追来还是另一说,这万家父子穷追不舍的劲头,倒让凤倾九深感佩服。 “你是哪里来的野男人?居然敢带跑我娘子?” 万天佑气喘吁吁的跑来,他的体格很好,跑几十里路,都不成问题,可问题是凤倾九和拓跋俊才刚刚歇脚,这家伙就跑了上来。 一边看好戏的洛珍珠偷偷藏起来,就是为了看看拓跋俊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师傅,要不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哦,好。” 凤倾九想着,同是男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可是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 一转身,万家村的村民都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凤倾九差点没晕厥过去,只能心平气和的跟万家父子谈判。 “我可告诉你们,我成过三次亲了,每次都能把自己丈夫克死,你们要是把我带回去了,小心,断子绝孙!” 激动起来,凤倾九连自己都诅咒,听得一旁的拓跋俊是一愣一愣的,可是万家父子不信,看着凤倾九长得这般漂亮,不像是会克夫的女人。 “是不是会断子绝孙,没那么重要,只要你跟 我们回去就行了!” 这帮人还是只顾死理,完全不顾凤倾九现在的心情。 “师傅还是别跟这帮朽木废话了。” 拓跋浚直接拿出了身后藏的匕首,为了保护凤倾九,即便是沾上杀孽,他也是没得选择了。 “别,这帮村民并不知道真相,引发冲突,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凤倾九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罪人,洛珍珠在一旁看着好戏,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一边刮起了狂风,引得一旁的树叶都吱呀吱呀的乱叫。 拓跋浚看着变化莫测的天气,有担忧的看了一眼凤倾九。 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面对这些村民,拓跋浚也有些犹豫了。 就在那帮村民准备抢人之时,慕承渊带人杀到。 “慕承渊!” 凤倾九极为意外的望着他,眼前一亮顿时看到了黎明的希望。 拓跋浚也准备跟在凤倾九屁股后面,却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将他一棒子敲晕。 “走!” 慕承渊紧紧握着凤倾九的手,将她拽上了马背,可凤倾九却万分犹豫,因为慕承渊这次带来了一只金面队伍。 “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手无寸铁的村民。” 慕承渊一声宽慰的话,让凤倾九紧张的心弦安抚了下来,即使那帮村民手中拿着锄地的工具,但是在慕承渊看来那根本就不是兵器。 凤倾九点头,一脸的宽慰,回到府上之后元宵又惊又喜,眼眶都湿润了不少。 “王妃,你总算是 回来了!” 元宵泣不成声,那小眼睛又红又肿变成了两个核桃。 “嗯,别哭了,我又没死。” 凤倾九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丫头一向如此。 “奴婢错了,王妃你饿不饿?奴婢给你去弄点吃的。” “弄一碗雪花糕,还有一碗面吧。” “好。” 慕承渊和凤倾九在房内,凤倾九正准备向他诉说这几天的遭遇,转念一看,拓跋俊居然不见了。 “拓跋浚呢?” 凤倾九左顾右盼,这家伙虽然大病初愈,但还是需要观察几日的。 “我去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那个家伙,应该是临阵脱逃了吧?” 慕承渊慢悠悠的猜着,唇角的笑容悄然隐没。 “不可能,是他把我救出来的,所以,难道他是被万家的村民抓走了吗?” 凤倾九提心吊胆,久久不能平复紧张的心绪。 “你就这么担心他?” 慕承渊匪夷所思的问道,神情都变得漠然了。 “原来是姐姐回来了,我怎么觉得这府里这么热闹呢!” 月心眉声音传来,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雪纱,似乎是有意模仿凤倾九寡淡的妆容,就连头上的装饰也变得少了,整个人看起来如天上降临的仙子。 恍惚间凤倾九差点没认出来,直到她走近才发现是月心眉。 “姐姐没事可太好了,王爷这些日子茶饭不思的,就是为了要找到姐姐的下落呢。” 月心眉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令凤倾九有些不适。 “咳咳。” 凤倾 九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痒痒的,特别是听着她用夹子音说话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妃,吃点东西吧。” 元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直接无视月心眉。 这段时间她可从来都没有过问过王妃的下落,现在却假装个好人上来问东问西的。 洛清仲和乌家家主乌科嗒,暗中取得联系后,表示愿意和慕承渊回到大周,归顺朝廷。 慕承渊在书房收到信之后颇感欣慰,可一旁的惊蛰却提醒他,不必过于相信。 “你怎么看?” 慕承渊把信交给了惊蛰,惊蛰有时也会帮他分析。 “王爷,不管是乌家家主也好,还是其他人都应该拿出诚意来。” 惊蛰的话倒是提醒了慕承渊,慕承渊点了点头。 “准备一下回京事宜。” “王爷?” 惊蛰有些诧异,奈何,这是自家主子的意思,也只能照着去做了。 另一头的凤倾九却时刻担忧着拓跋俊的安危,让元宵多派几个人去万家村看看。 “王妃,奴婢找了好几个人去问了,还问了那一日的大婶,可是他们都说没有看到那万家父子,抓了个人回去呀。” 元宵一只手撑着腮帮子。 那幽怨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再去找一找,多打听打听,万一真的被抓到了呢!” 凤倾九可不想欠拓跋浚这个人情,毕竟这次也是拓跋浚营救成功。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问问!” 元宵无奈的摇头,出去之后便被人给跟踪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没人把你当哑巴 元宵一步走两回头,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他。 来到一个空寂无人的小巷,直接被人套在了麻袋里。 还没来得及等她呼救,两眼一抹黑便倒了下去。 而此时,一个绝顶的易容高手易容成元宵的模样,代替她入了府。 “有消息了吗?” 凤倾九极为欢快的走上前去询问,假元宵只是微微抿唇,神态自若,凤倾九并未发觉异常。 “有了,王妃跟我出去一趟吧。” 假元宵的神态乃至语气都学的十分相似,凤倾九深信不疑,便随着假元宵出府了,到了傍晚,月心眉看着慕承渊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好似在琢磨什么,于是便上前,一脸关切道:“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与此同时,假元宵也来到了门口。 只不过,她并没有进去,还是想听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月心眉媚眼如丝,那娇媚的神态,与她清朗的气质有些不符,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慕承渊。 “在等王妃。” 慕承渊的一句话将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月心眉凤眸波光婉转,将他一点一滴看透。 而此时假元宵端着茶杯点心走上前来,故意将托盘上的纸弄掉了下来。 “那是什么?” 月心眉目光首先立住,将纸条捡了起来。 “这不是王妃的笔迹吗?” 她将纸条里的内容盛给慕承渊看,里面所写的是凤倾九由于要去寻找拓跋浚所以暂时离开了。 “王爷恕罪。 ” 假元宵急忙伏身跪罪,月心眉看的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怎么回事?” 慕承渊怒不可遏问道,假元宵将计就计,支支吾吾道:“是王妃,不让奴婢告诉王爷,王妃要独自去寻拓跋公子。” “哎呀呀,没想到,姐姐竟然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月心眉在一旁不忘煽风点火,眼看局势逐渐紧张,她不忘在一旁添油加醋。 “王爷,看来,王妃姐姐和拓跋浚关系匪浅呀!” “住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慕承渊再次震呵一声,彻底将对方给吓退。 “奴家错了。” 月心眉可不敢再上前多说一句了,生怕慕承渊死死的瞪着她。 脚底突然一个不稳,有些晕沉的倒了下去。 慕承渊本以为她是装模作样,所以并没有去看。 假元宵上前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却见她脸色有些发青,唇瓣发乌,于是赶紧来到慕承渊的身边请示道:“不好了王爷,您看看月小姐,这是怎么了?” 慕承渊听完这句话,耳朵动了一动。 总觉得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特别是这个称谓。 怎么忽然之间称呼起她为月小姐了? 眼下不能顾及太多,则是赶紧上前给她切脉。 没想到她这是旧疾复发,寒症发作。 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歪倒在地上,还伴有肢体轻微的抽搐,若是凤倾九在这里的话便能迎刃而解。 “不好,赶紧去请几个大夫过来!” “是 !” 假元宵哪里会管她的生死?找了个机会便开溜了。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还没有走到城门外就中了陷阱。 还以为是万家村的父子又追杀了过来,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儿。 被人装在马车上,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车身的震动,伴随着车轮咿呀咿呀的晃动着。 凤倾九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只能强忍着疲倦,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居然,让人运从小门给送了进去! 这座府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有些气派威严所在的。 除了这四大首领的住处是这般气派,还会有谁呢? 单昌已经死了,洛清仲更是不可能。 毕竟时时刻刻有慕承渊的监视,不便轻举妄动。 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乌家家主了。 凤倾九想到这儿,不由得抽了抽脖子,感到一阵提心吊胆。 后脊梁骨都开始发凉了,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幽幽的盯着这里。 此时的慕承渊化险为夷,但是好一半会儿都没见到元宵回来。 惊蛰一头雾水,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元宵没有?” 慕承渊迫切的上前询问,总觉得这个元宵有些问题。 “看见了,这丫头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神色慌慌张张的就跑到府外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 惊蛰总觉得有些奇怪,最近府里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 慕承渊看着此时的月心眉总算是醒过来,急忙上 前,那关切的眼神,望得她脸颊通红,那一双娇媚的水眸像是粘在了他身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开。 慕承渊赶忙避开了她那炙热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时候该回去了,你若再不回去,就不怕这条小命葬送在这里吗?” “奴家这条性命是王爷救的,自然就是王爷的。” 月心眉说的那般的坚定,还如从前,没有动摇的心思,却令慕承渊有些捉摸不透了。 要说这女儿的心思可真难猜难的,她真的就这么愿意跟在他的身边? “这可由不得你,接下来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罢,便给一旁的惊蛰使了个眼色,可是惊蛰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便不敢再招惹月心眉。 生怕她一个冲动一脖子撞死,那他可就罪过了! “王爷,要不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其实卑职觉得身边有一个人照料也是挺好的。” 惊蛰一下子就换了个阵营,看的慕承渊目光都带有一丝鄙夷了。 “那好,就由你来负责照顾她吧!” 慕承渊本就嫌弃月心眉,还要时刻提防着她会给自己添乱。 “多谢王爷!” 月心眉颇为得意的挑了挑眉梢。 这下可算是如了她的心意能够留在慕承渊身边了。 而此时,慕承渊的心里却在担心着凤倾九。 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凤倾九也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又脏又乱的!” 凤倾九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麻绳给捆绑了起来。 这捆绑的技巧实在是罕见。 而且这里的老鼠有一只猫那么大,实在是怪异! 幸亏,凤倾九闯南走北这么多年,有所见识,不然真的要被吓晕了过去。 “有没有人呀!” 凤倾九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恐怕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在这里。 毕竟这个小破院子看起来就非常的偏僻,正常人都是不会来到这儿的。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毛骨悚然,既然不是正常人,来这里又会是什么人呢? 思及此,便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动静,凤倾九寒毛直竖,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门外。 只见屋外的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补丁布衣碎布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的头型梳成了一个贝壳扇的发饰,看起来非常的老土。 再加上,她的右脸上那么大的一块胎记,看的叫人心惊肉跳的。 好丑的一个女人呀! 凤倾九在心中不由得惊呼。 不过还是给予对方一点尊重才是,凤倾九急忙眨了眨眼皮子,温柔的对着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小姐姐,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凤倾九尽量用极其温柔亲近的声音对她说话,可没想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呆若木鸡的站在门槛旁边。 难不成对方是个聋哑人,所以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吗? 凤倾九也想跟她比划手势,奈何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真的要这样做吗? 丑女看到凤倾九似乎不舒服在动弹。于是便想走上前给她松绑,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向后弹开。 凤倾九心里暗道:我又不是瘟疫,见到我这么害怕做什么? 但是凤倾九脸上还得保持得体的笑容,冲着她姐妹弄眼的殷勤卖笑。 “你好啊,小姐姐,我知道你可能听不懂我说的话,但是麻烦你帮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可以吗?” 凤倾九实在是被勒得慌,只见那丑女缓缓开口,声音却细如蚊蝇,让人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这里是乌府,我是来负责给你送饭的。” “原来你会说话呀,那真是太好了!” 凤倾九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 却把对面的女子吓了一跳。 “怎么称呼你?” 凤倾九试探性的歪头问道。 “叫我,小小就行。” “小小?我看你年纪的确是挺小的,你应该是乌府的下人吧,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而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能告诉我吗?” 凤倾九就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个不停。 小小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只是平静的添了一双碗筷,跪倒在一边。 “姑娘,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其实小小也不知道他们带你来到这里做什么,这里离正院的宅子很远很远,而且晚上…… 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小小说完这句话,便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凤倾九却被她那些话吓唬的 背后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她看着这些粗糙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肚子又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小小犹疑立在了门口,回头深深的看了凤倾九一眼。 那眼神却让凤倾九有些琢磨不透。 明明是那样一个娇艳如花的年纪,却在干这些杂役活,实在是可怜。 而另一头的拓跋俊拍了拍房门,半天都没有人回应他。 “到底有没有人啊?要是没有人我可就要砸门了!” 拓跋俊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洛珍珠直接打开了门,眼看着临门一脚,急忙闪到一边,拓跋浚扑了个空,整个人都扑到了外面。 洛珍珠将他搀扶了回来,看着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拓跋俊闻言,为之一震,急忙挺直了身姿,“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俊迫切的想知道,这帮人又在背后搞什么鬼。 神不知鬼不觉的。必定是在作妖! 而洛珍珠确实非常爽快说出关于凤倾九的事情。 “他们几个人想利用凤倾九要挟慕承渊撤兵,你说慕承渊会不会为了凤倾九大胆实施一次呢?” “嗯,真的假的啊?那你又为何会告诉我呢?” 拓跋浚反复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总觉得对方深藏不露。 “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咱们两个可是正儿八经拜堂成亲的。” 洛珍珠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相公,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好久都没有 这样光明正大的调戏他了。 忍不住要上前仔细的盯着他,却被他一掌推到了门外。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歇息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就这样,拓跋俊回过神来,急忙飞鸽传书,把这一消息带给了慕承渊。 另一边的慕承渊,正像是无头苍蝇似的追查着凤倾九的消息。 惊蛰赶紧将这只飞鸽给呈了上来,表情严肃。 “王爷,这信上面写的什么?可是有了王妃的下落?” 惊蛰心里隐隐觉得是有了王妃的下落,不过元宵自从昨日出去寻找王妃之后也不见踪影。 难不成这主仆二人是有了约定,所以才故意这般?” “的确是他的下落,这飞鸽传书是拓跋浚送来的。” “拓跋浚?此人的话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惊蛰沉思一番,不断的摩挲着下巴。 慕承渊的眼神越发深邃,看着信上面的内容,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啊!王爷,救命呀!”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二人的沉思。 慕承渊猛的抬头一看,居然是月心眉回来了。 惊蛰抓了张脑袋,一大早上的就给月心眉准备了马车,准备送她出城门,没想到她居然又跑回来了。 看来他的预料是对的,这个女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粘住了王爷,不论怎么轰赶都是不走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承渊面无表情地询问着,只见月心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紧的抱着慕承渊的小腿哀号。 “在路上碰到 了几个劫匪,吓死奴家了,还说要把奴家抓回去做压寨夫人了! 可见这山野里的也不太平,要不还是等着将军回大周之后,奴家再跟着一起回去吧。” 月心眉声音还带着哭腔,那起起落落的情绪让人为之动容。 惊蛰汗颜,看着慕承渊使了个眼色,又叫丫鬟把月心眉给带了下去。 这狼狈的模样好像真的遭到了劫匪的洗劫似的。 “抓快进度,我要见到王妃。” 慕承渊已经按耐不住了,他想第一时间见到凤倾九,知道凤倾九究竟怎么样了? “是。” 到了深夜,慕承渊特地接见了洛清仲。 洛清仲得知慕承渊要见他,特地准备了一番。 当他进入书房之时,又不由得愣了一愣。 “不知王爷今日召见,有何贵干呀?” 洛清仲尴尬的抬起眼皮子,也不敢直视,难不成他跟手下的人合计的事情被他给拆穿了? 慕承渊身姿挺拔,步履闲雅,于是开门见山的道:“是这样,这些阵地都收复的差不多了。我想把其中的两个城池都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手呢?” 慕承渊想给予一些小恩小惠,把他拉拢到自己麾下。 虽然他和羌笛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对付,但毕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多少还得看着对方的脸色行事。 而洛清仲听到慕承渊有求于他,立马变得不淡定了。 “可是,据说大周的兵马都已经踏平了整个西域了,接手的也差不多,正等着王爷凯旋而归呢。” 洛清仲表情倒是有几分意味在,慕承渊琢磨着他的话,这是跟自己打起太极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做这一城之主了?” “一城之主?” 洛清仲的表情明显有些错愕。 难不成,慕承渊并不是一心想吞并西域吗? 西域这么大的板块都被慕承渊打的差不多了,还有几座城池,正在拼命的坚守着。 总有一日,也会被慕承渊给打下来。 慕承渊说的这些话,更加令他摸不着头脑,只得小心翼翼的说一句搭一句。 “手下觉得,目前还没那个本领,做一城之主,多谢王爷抬爱。” 洛清仲来了个欲拒还迎,慕承渊细细品味着他的这句话。 忽然,听到门口有异样的动静,于是便先让他退下去了。 月心眉尴尬不已的立在了慕承渊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委屈的模样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让人打骂不得。 “王爷恕罪,奴家知错了,不应该偷听……” “本王可真得好好怀疑一下你的意图了!” 慕承渊嗤之以鼻的望着月心眉,可月心眉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王爷,那些人不就是想利用王妃姐姐去要挟王爷您撤兵吗?难道王爷真的要按照那些人所说的那样做吗?” 月心眉步步紧逼,意在试探。 慕承渊却并不想与她透露甚多。 “这些话也是你能问的?” 吃了个闭门羹,月心眉的心情异常的沮丧,只得低着头,乖顺的退了出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以后还有机会的 另一边的凤倾九沉浸在这漆黑的氛围之中,看到一只比猫还要大体型的老鼠,从自己鞋尖跑过去的时候,脸上再也没了震惊之色。 毕竟这是这里唯一能与她说的上话的东西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凤倾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是小小。 “奇怪,今天怎么不是那些剩饭剩菜了,居然还有两个大白面!” 凤倾九看到这光滑洁净的馒头皮,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 “姑娘,小小知道,您之前应该吃不惯这些东西,细皮嫩肉的,那些饭菜都是下人们吃的。” 凤倾九一口一个大白馒头,听到小小同情的话语,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可不是吗!所以你好心帮我把脚上的绳子也解一下呗?” 凤倾九顺水推舟,想利用她的同情心。 可没想到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上道。 看着小小畏畏缩缩的样子,凤倾九明白了一切。 “算了啦,我也不为难你,只是随便说说。” 看着凤倾九唉声叹气的样子,小小不由得感叹起了自己的身世。 “其实小小也很想放姑娘走,但是这个宅院我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听到小小说这句话,凤倾九梗了一下子。 小小立即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 “姑娘你慢些吃,若是还要的话,以后还有。” 原来,这个丑丫鬟是乌家家主的小女儿。 因为母亲是下人,被污蔑是不祥之人,所以一出生就在府里做最下等的活,她负责给凤倾九送吃 的,凤倾九这才猜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乌家家主和洛清仲干的好事。 吃饱喝足之后,凤倾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 “小小,真是太可惜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如果我有一天出去了,一定要带你好好的去看一看。” 小小被凤倾九所描绘的那个大千世界给深深的吸引了。 也巴不得有一天能够迈出府门去看一看。 可是,她在府中处处被欺压,每天要做最脏最累的活。 乌小小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但通过凤倾九话语的描述,小小大概明白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精彩。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呢?” 小小回过神来,沉浸在刚刚那一片神游之中。 “我,你叫我小九吧。” “小九?好奇怪的名字啊,不过姐姐说我的名字,就是下人,低人一等的意思。” 原来,乌小小在这府里,被那些小姐们带头孤立欺负。 除了要做最脏最累的活之外,还要给那些丫鬟们洗衣服,洗便桶。 天没亮就睁开眼睛干活,每天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如果活没有做好的话,便会遭受一顿皮鞭之苦。 凤倾九心疼的看着小小手臂上的伤痕,决定将随身携带的灵丹妙药敷在她的伤口上。 “没想到小九你居然还会看病呢!” 小小一脸意外的看着凤倾九,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凤倾九被她这么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别过了脸去。 “一些跌打肿伤,小病小痛的尽管来 找我,一些大的问题的话,我必须要有东西辅助。” 小小抿了抿嘴唇,越发觉得凤倾九一定是一个好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爹爹掳来,关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 凤倾九有些不方便的地替她擦好了药膏之后,准备瘫在草地里面休息一会儿,却发现小小突然冲了过来,用牙咬开她的绳子。 凤倾九受宠若惊,赶忙推开她的肩膀。 “你这傻丫头,用牙咬会咬坏的这种绳子,可锋利了呢!” 没想到小小竟然这般的莽撞。凤倾九一时之间也哭笑不得。 小小抬起眼眸,于是把碗砸碎了,用锋利的瓦片去割开绳子。 “这个时候后院应该没什么人,但是我没有出过后院不太清楚,小九,你最好跟着我一起。” 小小准备带着凤倾九出去,凤倾九隐约觉得有些不靠谱。 毕竟,她连这个院子都没出去过,也就是说她虽然身为乌府的小姐,但是也像是被下人一样关在了这里。 凤倾九蹑手蹑脚地跟在了小小的身后。生怕惊动了附近所有的昆虫鸟兽。 哪怕这个院子如此的偏僻,见不到人影。 当在小小打开门的那一刹,小小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似的僵住了。 凤倾九只看到一个穿着嫩黄色长衫的女子站在了门口,气势异常的跋扈,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的样子。 “四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乌小小心虚地低下了头面前的这个女子,便是乌家最得宠的四小姐乌茹雪。 由于性格足够的刁钻 泼辣,被人退了两次亲事,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刁蛮跋扈的她,一早就守在这里,看着这个丑陋不堪的乌小小,乌茹雪嫌弃的瞪了她一眼,又将那厌弃的眼神扫到了凤倾九的身上。 “我瞧着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肥了呀竟然,还敢把爹爹亲自下令关起来的人给偷偷放出去,你说,如果爹爹要是知道了的话,会该怎么处置你呢?” 乌茹雪一阵冷嘲热讽,走到了凤倾九的面前转了一圈。 乌茹雪正准备大叫一声,喊人过来,小小眼疾手快,拿着一边的木头桩子砸在她的脑袋上,那一刻,乌小小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听到哐当一声。 只见乌茹雪,整个人都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凤倾九看着小小惊愕的表情,知道她应该是第一次做出反抗。 看着这刁蛮跋扈的乌茹雪,凤倾九觉得解气。 “小小,你别担心这个家伙,不过是晕过去了。不过,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咱们必须先把她带到房间里去!” 一个乌茹雪,耽误了凤倾九最佳逃跑的时机。 凤倾九本可以借此机会逃之夭夭,反正也没有其他人看到。 但是她不能因此拖累小小,让她在府中受责难。 “要不你还是先走吧,小九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爹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但是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乌小小坚持让凤倾九先离开,凤倾九感动的那叫一个涕泪交瘁,不过,她此刻可不能当缩头乌龟说走就走了。 “不行,说什么也要同甘共苦,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凤倾九斩钉截铁的说道,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乌茹雪拖进了木屋内。 明明都是这乌家家主的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 “看来这个乌茹雪娘亲应该很有身份吧?” 凤倾九只是简单的问了句,顺便观察小小的情绪。 小小深深的自责,手在一边颤抖的伸出了手指。 “放心吧,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凤倾九爽快的笑了笑,于是利用催眠术将乌茹雪唤醒,并让她忘了刚刚那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记着,你脑袋后面的包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门上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乌小小神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想到,四姐姐居然坐起来了,虽然眼神毫无焦距可言,但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像也在和凤倾九念什么咒语。 紧接着,乌茹雪乖乖的听着凤倾九的命令,走到了后院门口,躺下了。 “好了,这样咱们两个的嫌疑就洗清了!” 凤倾九拍了拍手,正准备离开,还要好好感激小小一番,突然听到门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 “不好,还是晚了一步!” 凤倾九心里直喊糟糕,只好乖乖的又被小小送回了木屋里坐着。 “放心吧,小九姐姐,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那些家丁仆人赶来的时候,发现四小姐一个人躺在树底下,好像是在休息,又好像是晕了过去,没有人敢上前轻易打搅。 第四百九十五章 乌家家主 “四小姐您终于醒了,你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里乘凉呀?” 管家犹犹豫豫的向前询问,乌小小害怕的躲在一边却还是被乌茹雪发现了。 “肯定是你,你在搞什么鬼!” 乌茹雪气急败坏地撸起了袖子,作势就要揍小小,被一旁的下人给拦住了。 “四小姐,家主那边要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商议!” 这场及时雨挽救了小小,小小也可避免一顿苦。 坐在木屋里悠哉悠哉的凤倾九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无奈的摇头叹息。 这个世界上,能拯救自己的人也只能是自己了。 小小脸上天生带着胎记,地位本来就低下。又惹上了这个刁蛮跋扈的四小姐,看来以后在府上的日子要难熬了许多。 也不知此时的慕承渊和拖把俊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在疯狂找寻她的消息? 另一边的慕承渊拍探子潜进了乌家,希望能够早点找到凤倾九。 乌茹雪来到了花厅,发现父亲正在待客,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便知是有好事要发生了。 她便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去,笑得花枝乱颤的。 “你看你哪里有一个大家闺秀的矜持与温良!” 乌家家主看着她极其不矜持的样子,两眼冒着火光。 乌茹雪耸了耸肩头,道:“是父亲说,女儿可以不必像其他女子那般,想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的。 这可是父亲从小就承诺女儿的,难不成又要变了誓言吗?” 乌茹雪嘴巴极 甜,就跟灌了蜂蜜似的,乌家家主,每次听着她的声音,想起了她娘。 “好吧,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次我跟你几个叔叔伯伯准备办一个晚宴,请来王孙贵人,顺便也帮你看看,尽早解决你的人生大事。” 一听就是一个相亲会。 乌茹雪都不记得府上办过多少次这样的晚宴了。 说是什么请一些达官贵人,王权富贵们一起吃吃喝喝,实际上就是对自己挑挑拣拣。 去年的时候还被人退了两次婚,彻底沦为了世人的笑柄。 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要再成为众人的笑柄了。 “知道爹爹对女儿好,可是女儿就是这个性子改不了了!” 乌茹雪唉声叹气,一想到这个心情便越发烦躁,来到了后院,看到小小在洗衣服,便一脚踹翻了她的洗衣桶。 “谁准你在这里洗的,看看你长得这么丑,大白天的就不要出来吓人了!” 乌小小被感神伤的抬起眼皮子,将眼泪活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怎么,你还不服是吗?再瞪我的话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乌茹雪可不是吓唬人,她生性残暴,性情暴戾,对待那些动物们也向来如此很多,又何况是人呢? 被吓唬住的小小一句话都不敢说,到了晚上去给凤倾九送饭送菜的时候,凤倾九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又受伤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肯定是你的那位四姐姐干的吧?” 凤倾九不用猜,在这里 都能听到乌茹雪那大嗓门,难怪没有人敢娶她了,简直就是一位在世的母夜叉! “没什么,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今天没有白面馒头了,因为我干活太晚了,厨房里只剩这些东西了。” 小小有些愧疚的低着脑袋,眼眶却湿润了。 “小小,你脸上的胎记是天生的吗?” 凤倾九倒不在乎晚上有没有的吃,反正都一样,饿不死就行了。 “好像是天生的,把娘胎就带出来了,由于长相极丑,就被父亲,送到了这里来,长这么大,我只远远的看过父亲一次,那次还是在四姐姐的相亲宴上。” 乌小小回忆里只有痛苦和冷漠的对待。 乌茹雪对她的伤害,可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 凤倾九心疼的望着小小,咬了咬牙道:“我有办法,让你这脸上的胎记消除。” “真的吗!” 乌小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从小到大,她顶着这一张极丑的脸,生活受尽了世人的唾弃和白眼。就连亲生父亲,都忍不住反过身去,甚至干呕了出来。 她身心遭到了巨大的创伤,此后,小小也便不喜欢开口说话。 府里的人还以为她又丑又聋又哑呢。 遇见了凤倾九,小小仿佛开启了另外一段人生。 果不其然,凤倾九妙手回春,将她脸上的胎记去除了。 并且还原了她的美貌,小小拿着铜镜照个不停,恨不得将自己这一张脸狠狠的记在脑海里。 ”这真的是我吗?这 一点都不像我呀!” 小小反复询问,凤倾九都快听出了耳茧子。 “那是因为你之前根本就没有仔细照过镜子,看到你脸上的胎记就被吓退了,不是吗?” 凤倾九的话提醒了小小。 没错,从小到大,她只照过一次镜子,看到那诺大又丑陋的胎记之后,便不敢再碰了。 她的模样还是在府里下人的嘴里听出来的。说是巨丑无比,就连正常人看了他都会三天吃不下饭。 “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呢,尽量多送两个白面馒头来,就当是对我的回报吧!” 凤倾九知道,她今天晚上一定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隔天一早,相亲会如期举行。 慕承渊听到消息之后,于是也赶来凑热闹。 惊蛰在乌家院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凤倾九的身影。 直到看到一个模样清秀可人的丫鬟路过身边。 惊蛰的眼睛都直了。 待慕承渊发现的时候,惊蛰的魂还没有收回来,急忙走上前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在看什么呢?本王看你还真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盯着那小丫鬟瞧个不停?” 慕承渊刀雕般的俊美脸庞显得格外阴沉,没想到惊蛰喜欢这一类型的。 长得的确是小家碧玉,不过穿的粗布烂裳,应该是地位极低的丫头。 “不是啊,王爷,我只是觉得她的气质不太像是一个丫鬟,更像是一位小姐! 听说这乌府的四小姐,被人 退了两次亲了,都是因为太过彪悍了,行为举止又像是一个男人豪迈不已,待会儿王爷您见了就知道了!” 惊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慕承渊不由得浅浅白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来到这里的正事。” 惊蛰这才忽然想起,赶忙点了点头。 此时的小小走着走着,不小心撞到了乌茹雪。 乌茹雪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个肤色白皙模样精致的丫头。 觉得有几分眼熟便走了过来与她来了个对视,“奇怪,你是哪个院儿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乌茹雪今日刻意盛装出席,隆重的打扮了一番。螺髻上插着并蒂莲,发髻斜插赤金南珠挂珠钗,浓妆艳抹之下,跟眼前这个素面朝天的丫头一对比,总觉得自己好像腻了几分。 “奴婢……” 小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声后传来了一阵声音。 “这位姑娘留步,这是你掉的手帕吧?”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模样英俊潇洒的公子来到了眼前。 一双眼光射寒星,神韵独超,一种高贵气质油然而生,特别是他那一双桃花眼,看得令人头晕目眩。 乌茹雪没想到今天的相亲会上,居然来了这么一位俊公子。顿时深深的陷入了进去。 一旁的下人偷偷的在她耳边嘀咕道:“这是司马家的三公子司马南,听说也是今日的相亲会,主角之一哦。” 听到下人科普了一番,乌茹雪眼前一亮来了兴致。 第四百九十六章 来救她了! “这个东西不是我的……” 乌小小看到了自己的帕子被这位公子捡着了,根本不敢承认。 她低着头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只剩司马南一人在风中凌乱。 乌茹雪上前看了这帕子上面的绣线,明明就是出自乌小小之手,什么时候,那丫头脸上的胎记不见了? 她强行压住心里的震惊,含情脉脉的一双眸子对上了司马南那一双绝世无双的桃花眼。 “原来是司马公子啊,茹雪,在这里先跟司马公子行个礼。” 乌茹雪佯装一副娇滴滴,羞答答的样子。 她使尽了浑身解数,也要将大家闺秀的形象给立好。 她只恨平时没有跟嬷嬷们多学一些女儿家的规矩! 在行礼时。竟然显得有一些滑稽。 “不必客气,刚刚那是你们府中的下人吧?” 司马南好奇的问道,那一双眼睛早已粘在了小小的背影了。 “额,的确是府上的下人。” 乌茹雪才不敢告诉司马南实话,又怕司马南对这个丫头再打听,于是便伸手将那帕子要了过来。 “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把这帕子还给你的丫头吧,估计是那丫头怕生人,所以就走开了。” 乌茹雪想立住自己大方得体的形象,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对他毫不在乎。 “那就有劳姑娘了。” 司马南说完话,竟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而另一头的乌小小,心扑通扑通的加快跳,急忙逃到了后院来,到了木屋。 “你怎么了?好像没到饭点吧?” 凤倾九知道只有到饭点的时候,小小才会来。 她仔细的看着小小的脸蛋,嫩的都快要掐出水来了! “啧啧啧,好标致的一副容颜,哪怕是素颜朝天,也是美的一塌糊涂。” 凤倾九瞬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形容小小。 小小含羞带怯地坐在了凤倾九的跟前。 “要不,你还是把我的胎记弄回来吧,真的是太不自在了,刚刚跟四姐姐撞了面,我都不敢承认我是小小,而且还碰到了一位公子。” 乌小小在说到那位公子的时候,脸颊蹭了一下子就红了。 凤倾九瞬间明白了什么。 “听说你们今天府上要办什么相亲宴,要请很多的俊公子都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你们家四小姐挑选一个佳婿吧。” 凤倾九大胆的猜测一番,小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所以你也对那位公子产生了心跳的感觉?” 凤倾九顺嘴一问,小小赶紧将脸别到一旁去。 “小九你怎么好端端的打趣起我来了,求求你了,还是让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吧,真的太不习惯了!” “这本来就是你原本的模样,你真是太不自信了,而且再怎么说你也是乌家的小姐,你可以趁此机会拿下那位公子,从此你的人生就不必拘泥于这一小院子里了!” 凤倾九为小小打气,小小听到这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倾九。 “不行,那是越了规矩 我会被打死的。” “……” 好吧,凤倾九也实在是无奈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凤倾九就把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你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不会不帮你的,如果你还想恢复原来的样子,随时来找我。” 凤倾九慷慨而笑,小小感激的点头。 离开了凤倾九之后,来到了院子附近转悠,没想到,看到了正在走来的司马公子。 司马南似乎已经不认得她了,竟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小小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了他喊了一句。 “姑娘留步!” 听到这句话,小小的一颗心脏,仿佛快要跳出来似的,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脚步,却还是被司马南追了上来。 “姑娘留步,你有没有看到一位长得模样清秀的女子?” 原来司马南并非是认出了她,而这是在寻找上午的那个姑娘。 司马南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好丑的一块胎记,但又觉得她的眼神清澈无辜,像是一泓清泉一样,沁人心脾。 小小只能一脸平静的摇摇头,于是转身离去。 “哎……” 司马南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位姑娘看到了他,就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 小小躲在了柏树身后,拼命的大口呼吸着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整个人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后院继续干活,而另一边的慕承渊和惊蛰也来凑了个热闹。 牵线人正是洛清仲。 “王爷,今日的相亲会是为 了乌家小姐的婚事,你来这里……” 洛清仲越发看不懂慕承渊的操作了,难不成相中了这位乌四小姐?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来到这里自然有事情要做。” 慕承渊一脸平静,洛清仲点了点头,只好带着慕承渊和惊蛰往里面走去。 惊蛰四处看了,一看想要查出有什么蛛丝马迹。 而洛清仲心里头也跟明镜似的,知道慕承渊此次前来,目的一定不简单。 就这样,几人各怀鬼胎,来到了前厅。 乌家家主好像一早就知道慕承渊的到来,早早的就已经在前厅门口守着了。 “欢迎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呀!” 乌家家主喜不自禁的走上前去邀请慕承渊进屋。 洛清仲则是给乌家家主,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正好王爷前来,乌某人准备了一个物件,想要赠予王爷。” 乌家家主一脸爽快的说道,邀请慕承渊更进一步,几人一同来到了前厅。 洛清仲在一旁却是心事重重,完全没有融入到环境中来。 “这是什么?” 慕承渊看到了一幅字画,这字画上面的内容有山有水,字迹娟秀,看起来似乎很有看点。 “这可是一位高僧开过光的,可保国泰民安!” 乌家家主一脸兴奋的说道。 洛清仲也在一旁拍手称赞,表情丰富。 “可不是吗,这可是乌兄,早年间走南闯北,收集许久的,现如今,总算是再现了,可真是不容易!” 惊蛰在 一旁听得直犯困,毕竟他对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想法和兴趣。 “看起来的确是不错,和本王以前见过的也大有不同。” 慕承渊上前摸了摸,就连这块画布都不是普通寻常的布匹,似乎更加的粗糙,但是确实刚中带柔,柔中带细。 “如果王爷喜欢的话,就把这个带走吧,今日还有晚宴,王爷此次前来可真是巧。” 乌家家主正说着话,就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爹!女儿今天发现了一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啊?” 乌茹雪神情兴奋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刚一跨进门槛就看到了慕承渊,被他身上那股英姿勃发的气势镇住了。 “你怎么回事!这里还有客人在呢,成何体统?” 乌家家主狠狠的瞥了她一眼,可乌茹雪的脚步就好像是粘在地上似的,眼神都没有从慕承渊的身上移开过。 “女儿错了,女儿不知道有贵客来访……” 乌茹雪立即按照嬷嬷教的,又变成了一个娇憨的女子。 这态度之变化,让一旁的惊蛰都大为赞叹。 “无防,想必,这位就是今日的主角吧。” 慕承渊倒是一脸平静的看向乌茹雪,乌茹雪却误会了他的眼神,还以为是对自己有意思,急忙低下了头,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 乌家家主,仿佛也看出点什么端倪,连忙走上前互相介绍。 “这位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乌茹雪啦!” “茹雪,还不赶紧拜见王爷?”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要惹出什么祸端 “王爷?” 乌茹雪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莫非眼前白衣黑发,的男子居然就是黎王? 听到这里,她的目光也越发的热辣如火。 “茹雪,冒犯了,真是罪过。” “无碍,本王见这幅字画不错,那就先收下了,第一次来到家主家里,不如,就请乌小姐带本王四处看看吧?” 慕承渊提出这个要求,令乌茹雪兴奋不已。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乌茹雪又变得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只让乌家家主觉得有些头疼。 洛清仲看着他们几个年轻人走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王爷来的突然,我怕,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洛清仲略有一些提心吊胆的感觉,乌家家主摆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 与此同时,乌茹雪带领慕承渊在家里四处逛逛,竟有些不好意思和慕承渊搭讪。 走着走着,又看到乌小小,不过这次相见她脸上的胎记出奇的恢复了。 难不成这个乌小小真的会什么巫术吗? 乌茹雪按耐心中的疑惑,向慕承渊介绍着府里的景观。 “我们想自己去看看,就不劳四小姐费心了。” 慕承渊得体的向后退了一步,准备自己四处转转,但是乌茹雪怎会放弃这个机会? 又急忙迎上了慕承渊跟前,对着他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热情似火。 “别嘛,没有,谁是比本小姐更熟悉这间院子的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丫鬟匆匆的跑了过 来,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她的脸色大变。 “家父忽然有事来寻,那,你们就先随便逛逛吧。” 乌茹雪杏眸流光,粉唇轻轻的蠕动着,于是便告退了。 慕承渊点点头,带着惊蛰走到了一处桥上,突然,看到那个长得奇丑的小丫鬟,着实被吓了一跳,就叫护卫惊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丫头,真是太难看了,怎么还有人长成这样,还有她的脸,是黑炭吧!?” 惊蛰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但他又怕慕承渊听见,便急忙把声音压低了许多,然而他却依旧能够听见。 “人不可貌相。” 正当慕承渊准备离开之时,看到那个丑丫鬟忽然被一堆下人围了起来殴打,而且还有一个老妇人正在用鞭子抽她的屁股,看得他心中一阵恶寒。 他的眼神变冷,然后转身就走,不过刚走了几步,他似乎又回过了神来,他看了一眼那群人,又听见他们嘴里在放着狠话。 ”给我好好的收拾她。” ”遵命。” 惊蛰快看不下去了,正准备上前阻止,没想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突然出现,对着那群人喊了一句:“住手!” 惊蛰看了一眼慕承渊,本准备上前来个英雄救美,却没想到被人截胡了! 只见哪位公子肤白胜雪,眼眸如星辰般深邃,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让人无法直视。 那些人被司马南这一声喝斥吓住,纷纷抬起了头来。 “你是谁?” 下人们 好奇的盯着司马南,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应该也算是富贵之人,不过他们却不认识他,所以便问道。 ”这个丫鬟冲撞了我们家小姐。” 仆人接着解释。 司马南淡淡的看着这些人,然后又继续说:”你们这么多男人,欺负弱女子,这样做像什么话,本公子已经看不惯了,你们立刻给这位姑娘跪下,磕头赔罪。” 众人一怔,这个公子竟然要替这个丫头出头,不仅是他们震惊,连慕承渊也是十分震惊。 ”公子,我不需要你帮我,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乌小小已经被打习惯了,蜷缩在一旁。 司马南闻言一笑:”本公子既然来了,自然要替你讨个公道。”说罢,脱掉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乌小小的身上,满地的血迹看的他忍不住皱着眉心,这得多疼,而她却是一声不吭忍下了这些毒打。 他从袖口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轻柔的擦拭着那鲜红色的血渍。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慕承渊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的这一举动。 下人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南一边帮她擦着血渍一边说:”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否则本公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最好是乖乖照做。” 众人面面相觑。 慕承渊看到了这一切,他并不想插足别人的家务事。于是转身离去,准备继续寻找凤倾九的下落。 乌茹雪得知自己的好事被人给打乱了,气愤不已。痛骂身 边几个做事的丫鬟,但那些丫鬟也只能低下头默不作声。她又把火撒在了其余几个奴婢的身上。 ”你们这些废物,平时看你们挺机灵的,怎么遇到这么一点小事就不会办了呢?我让你们去抓那个臭丫头,怎么抓到的啊?” 几个丫鬟低垂着脑袋,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偏偏这件事情被司马南给看见了。 乌茹雪见没有人理她,心中越发恼怒,她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张椅子。 ”滚,统统给我滚!” 那几个丫鬟慌忙逃离。 ”哼,臭丫头,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乌茹雪看到了几个奴婢慌忙逃走,她便又回过神来。 她又想到司马南,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仿佛会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可惜,让那个丑八怪得到了便宜! 突然又想到那个丑八怪脸上的胎记,说没就没,不由感到一阵疑惑。 这个丑八怪,究竟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脸上的胎记会消失不见。 她正想着,便感觉到一丝凉风袭来,她抬眼望去,却发现父亲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冷意,正看着她。 乌茹雪愣了愣,然后反映过来,便笑道:“爹,你来的正巧,女儿有一件事情觉得奇怪极了,想要告诉爹爹!” ”哦,什么事情?” 乌父看着她,淡淡的问道,但她的语气却让乌茹雪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爹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 得府里有个丑丫鬟?” 乌茹雪伸出右手,指向自己的左脸表示那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奇丑无比。 ”哦。” 乌父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跟着走进了屋内,乌茹雪跟随在他的身后。 乌父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 “女儿觉得,那个丑八怪,估计会什么邪术,居然能把自己脸上的胎记给去除掉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什么?!” 乌父猛然抬起头看着她,脸上充满了震撼的表情。 “你是说她脸上的胎记又不见了?” 乌家家主很显然被震惊到了,小小脸上的胎记,是天生就有的,因为母亲被视为不祥之人,所以她就被留在了后院打杂。 ”是啊!” 乌茹雪勤快的点点头,自然知道小小的身世,但是府里没有一个下人敢多嘴。 ”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乌父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情,但是他的内心又隐隐觉得,那个丑八怪真的能做到,因为她的脸上胎记真的消失不见了。 ”爹爹,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 乌茹雪见自己的爹爹不相信自己,只能说出了实话。 ”那……那个丑丫头呢?” “应该还在后院吧,要不把她压过来好好审讯一番?” 乌茹雪就知道父亲肯定是偏袒自己的,想到这里得意的笑了笑! 乌父看着这么没脑子的女儿,忍不住狠狠白了一眼。 “今日可是你的相亲宴,不要闹出什么祸端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这些东西怎么办 “小小,我给你带了金疮药。” 司马南从怀里掏出了上好的药瓶,这里面的药需要豪掷千金才能买到的。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怎么用得起这么金贵的药呢?” 乌小小说什么都不肯接受,脸色憋的通红,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个是我自己配置的,你拿着吧。” 司马南把药瓶塞到了乌小小的手中,态度和语气则是十分的强硬,不容她质疑。 ”奴婢……谢主子赏赐。” 乌小小把药收了起来,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她知道这是皇宫的贵族公子哥儿才配制的金疮药,她一个下人哪有资格享用这种珍宝? ”那就赶快擦一下吧。”司马南把药递到了乌小小的面前,有些于心不忍,这个丫头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 ”谢主子。” 乌小小把药瓶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抹在伤口处。 ”啊!” 乌小小刚刚碰到伤口就痛呼了一声,额头细汗密布。 ”你没事吧。” 听到乌小小的惨叫,司马南立刻问道。 ”奴婢没事。” 乌小小强忍住疼痛,死死的咬着唇瓣,苍白的脸上落下泪痕来。 ”那就好。”司马南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乌茹雪本来还不相信下人所说,司马南和乌小小在此幽会,没想到今日一见到真的让她大开眼界了! ”参加四小姐。” 乌小小连忙跪了下去行礼,小小的身躯竟然在瑟瑟发抖着,司马南看到这一幕, 觉得很是诧异。 乌茹雪冷哼了一声,怨毒的眸子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一样,恨不得将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这次就原谅你,但是如果有下次我就直接将你关禁闭,你知道吗?” 乌茹雪恶狠狠地瞪了乌小小一眼,转身看着面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司马南,不禁质疑他的品味,怎会如此的低劣,居然会和一个丫鬟相好,还是那么丑的丫鬟! ”小姐饶命!” 乌小小吓得全身发抖,不停地磕头求情。 ”哼,这次就算了,若再犯,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之后,乌茹雪又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马南。 “四小姐,何必要跟一个下人计较呢?” 司马南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四小姐胸襟气度怎么会如此之小? “这个下人,可是个灾星,劝司马公子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乌小小听着她的话,早已满面濡湿。 这么说来也的确是没错的,自己也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灾星。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乌小小长长的松了口气,不停地拍胸脯。 司马南将她搀扶了起来,没想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小鹿般的眼睛折射出惊惧的光芒。 ”小小,没事的,我保证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司马南温柔的摸了摸乌小小的头发,安慰道,第一次,对一个下人产生了怜悯之心。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乌小小感激的望向了司马南,那兴奋和惊喜的程度溢 于言表。 ”你我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那就不要再叫我公子了。” 听到朋友两个字,小小的眼睛眼前一亮。 除了凤倾九跟她说过自己和她是朋友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承认对方是朋友,想到这里眼泪不禁模糊了眼眶,不知道九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画面一转,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凤倾九总算是松了口气,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她的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她已经饿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但是她却依然坚强的撑着,没有向其他人投降,而是一直在坚持着。 她一边坚持一边想,如果自己在这里昏倒了,那么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知道在黑暗里呆了多久,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凤倾九屏息凝神,她不敢有丝毫的动静,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 不知道是谁走了进来,然后在黑暗里放起了火堆。 一股烤肉香味飘散了出来。 凤倾九感觉饥肠辘辘的胃,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但是她依旧不敢乱动,生怕会被人发现她在装死。 她屏气凝神,等待着火堆的熄灭,但是让她奇怪的是,等了许久之后,火堆里竟然依然有烟雾冒出,没有丝毫的熄灭迹象。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咦,小白兔呢?” 一个人走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番。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厮的人,穿着一袭灰布衣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仔细辨认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 ”小白兔?什么小白兔。” 凤倾九在心中暗道。 ”是不是跑到那边玩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玩捉迷藏,真是的。” 男人嘟囔了一句。 ”这位小兄弟,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澡水吗?” 凤倾九装作害羞的样子,装作是问他借几桶水,其实是对他的烤兔肉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这兔肉偷偷拿走。 “等等,可是要花银子买的!看你这一身穷酸相,应该不像是有银子的人吧?” “额……” 凤倾九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可此时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抢起兔肉就跑。 可是奇怪的是,身后的那两人并没有追来,他喘了口大气,靠在了马厩旁边。 “好香!” 凤倾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又开始抗议起来。 看着火堆里烤的滋滋冒油的兔肉,凤倾九感觉肚子更饿了。 ”算了,先吃点垫一下肚子吧。” 说罢她拿出匕首,将兔肉割了下来,放入了嘴巴里。 嗯,味道果然不错,鲜美爽滑,让她吃了一口之后,便停不下来了。 她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将烤兔肉往嘴巴里扒拉。 吃着吃着,突然眼前重影一片,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 “吃饱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本来刚刚那两人就是在守株待兔,知道她一定会经过这条路,早早伺机埋伏了。 ”你们想干嘛?” 凤倾九一看到他们就警惕 了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奉命抓你回去。” 一名黑衣人冷笑着说道:”你也不必害怕,我们只是奉王爷的命令带你回府。” ”王爷?你们是谁?” 凤倾九问道。听着这些人的口音根本就不像是大周的。 当他想振作起来跟这几人对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中了他们的道。 她晕沉沉的就被二人给抬走了。 另一头的慕承渊从睡梦中惊醒,休息了一会儿,发现天还没有亮,惊蛰听到动静赶紧走到了房内。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惊蛰在门外守夜,听到动静之后立即赶了进来,慕承渊心中则是郁郁寡欢,脸色深沉,看起来没有血色。 “本王梦到了王妃。” 慕承渊的心中很是悸动。 “手下刚刚去找了乌小小,但是她在养伤也不宜见外客。” 惊蛰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件事情跟那个乌小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乌父一直都在暗中盯着这些人的举动,虽说是相亲宴,但是始终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如今慕承渊也深陷其中,找不到方向。 “陪我出去看看。” 慕承渊翻了个身,惊蛰赶紧拿着斗篷,披在了他的肩上。 “王爷,夜色寒冷,您还是要注意一些!” “本王知道。” 慕承渊斜了他一眼,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来。 另一头的乌茹雪画了半天也没画出个像样的作品来。 “这些东西怎么那么难办呀!” 第五百章 异常兴奋 乌茹雪感到异常失落,虽说她是个千金小姐,但是对这些字画一窍不通。此时有个下人拿来了现成的作品放到了桌子上供他观赏。 ”这是哪里来的画?” 乌茹雪疑惑的问道。 ”小姐您看看吧,这是老爷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仆人笑着回答,乌茹雪点点头,看向了这幅画。 只见这幅画作画风优雅,线条流畅,色彩鲜亮、色泽浓厚,而且画的人物栩栩如生,看起来就好像真人一般,甚至还有一丝活气。 乌茹雪惊讶了,父亲竟然会将这幅画作送给自己,这太意外了,她看着这幅画不禁有些呆愣。 她抬起头看去,正巧看到那位仆人看向了她。 ”小姐,这幅画是我在老爷书房内无意中发现的,我不敢擅做主张,便把它收藏了起来。” ”哦…”乌茹雪淡淡的应了声,心中却在暗想,这个仆人也未免太过胆大包天了一些,乌茹雪看了眼这幅画,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你们去把司马公子约出来。” 乌茹雪顿时有了信心,这可不得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一番? 司马南本不想赶到,奈何她执意要求,意兴阑珊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下也跟随其后。 看着乌茹雪,司马南的脸上露出了厌恶之情,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模作样、做作、不知廉耻的女子。 尤其是在她对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丫鬟咄咄相逼时,他就更加反感这个女子了。 乌茹雪一看到司马南 走来,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心里却紧张的要命。 她看向司马南,眼神充满了期待,希望司马南能够被自己迷住,不断的给他抛着媚眼。 可是,司马南却没有理会自己,径直往里面走去,而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拿起了茶杯。 “你是说这幅画是你所画?” 司马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诧异的盯着面前的乌茹雪。 “当然了,难道我不像是会作画的人吗?” 乌茹雪故作镇静的问道,但是内心已经紧张的要死。 她的眼睛也一眨也不眨的看向司马南,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司马南看着这幅画,心中充满了震撼,但她始终不相信这是一个粗俗的人所做出来的画作。 可是看着对方激情满满的样子,又不好拆穿了她,只好顺着她的台阶下了。 “的确是不错,不知道可否赠予我呢?” 司马南看出这幅画作只画了一半,应该还有一半,很显然面前的四小姐是全然不知的,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的以为蒙骗了自己。 ”当然可以,这幅画作送与你了。”乌茹雪立刻说道,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秘的微笑,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此善罢甘休,等会儿她会让这副画作在司马南的身上发挥最佳效果。 ”多谢!”司马南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了画纸,把话埋在肚子里,并没有戳穿对方。 而另一头,小小忙里偷闲便会作画,突然感到小腹一阵疼痛 ,匆匆的离开了。 司马南路过看着小小房间里空无一人,便直接走了进去,没想到一个丫鬟居然也会画画,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桌子上的一副画上,看起来是一幅水墨画,画风极具特色。 他走过去拿了起来,仔细打量了起来,画中的人物十分的传神,仿佛是活过来的,而那双眼睛却十分的清澈。 这与乌茹雪手上的那幅画极其相似,看来应该是小小所作,没想到那个女子竟如此卑劣,拿走了另一半的画作。 “公子!” 小小回来时,看到他在这里惊了一惊。 “这是你画的是吗?”司马南拿着画问道。 小小听他的语气,知道这位公子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所画的画作,也没有隐瞒,直接承认。 “这只是奴婢随便画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乌小小转过身去,本想把那幅画直接撕毁,却没想到司马南抢了过去,瞧着她这幅惶恐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小小,真是奇怪,你一个府中的婢女怎么画出了这山水之间的景色,不是说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吗?” 司马南好奇的问道,同时也在暗自怀疑这幅画作,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是老爷告诉奴婢,如若不出去的话,那么就没有机会学习到外面的东西。” 小小回答道,神情有些拘谨慌张,明显一幅说谎的样子。 ”哦,那你知道是谁教你这幅画的吗?” ”奴婢不知,是夫人 亲口说的。” 小小回答道。 司马南听后,心中更是疑窦丛生,他看着手中的画,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另一头的慕承渊,受不了乌家四小姐的热情款待,早早带着惊蛰出府,到了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寻找着凤倾九的踪迹。 “王爷,后面好像有人跟踪咱们。” 惊蛰的触觉非常灵敏,对所有细微的动静都能够辨别的出来。他刚走进街市,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便停了下来,低声的说道。 ”是谁?” ”应该是乌家的小姐吧,她的脚步轻盈,应该就是这附近。” 惊蛰肯定的回答道。 ”她跟踪咱们?有什么企图?” 慕承渊皱了皱眉头,恐怕是乌家家主所为,看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惊蛰摇摇头,他并不知道对方有何企图,只能够猜测。 ”王爷,不如我先回去探探情况,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惊蛰说道,他怕王爷贸然出去,万一对方使用了暗器,或是下毒,王爷就危险了,毕竟这里可是西域城,乌家家大势大,要保护一个人还是轻松之极的。 ”嗯,去吧。” 慕承渊点点头,让惊蛰快去快回。 暗卫看到慕承渊停了下来,便走了上前去,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可疑的人。 慕承渊闪身来到一处,果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跟上前来,一掌劈在了他的后脖颈处。 看到此人晕了过去,慕承渊嘴角微微上扬 。 “就凭你们这些雕虫小技?” 慕承渊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只觉得这些家伙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都敢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惊蛰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想到看到了个熟悉的影子。 “拓跋浚!” 拓跋浚也很是诧异的转过了头来。 “惊蛰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是不是王爷也在这?” 拓跋浚很是激动的东张西望,总算看到了慕承渊的影子。 而慕承渊表情却十分凝重,对于这个家伙,他向来没有什么好脾气。 “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承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丝毫不掩藏自己厌恶的情绪。 “当然是出来找师傅了,你不也是吗?怎么,在乌家没有发现师傅的踪迹吗?” 拓跋浚呼哧带喘,拍了拍胸脯。 “没有,你可有什么线索。” 慕承渊转过身去问道,拓跋浚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拍了拍脑袋。 “要说没有的话!那也是不可能,我已经叫人四处去打听了,发现前面的那个来福客栈有些问题,据说,昨天晚上偷偷运进去了一个人。” 拓跋浚眼神闪过兴奋的亮光,止不住的拍了拍脑袋。 “什么人?你可看清楚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手底下的人也没有看清楚,不过那些人后来又回了乌府,估计师傅还在乌府呢!对了,听说乌府要办什么晚宴,你带我去凑凑热闹。” 拓跋浚对着慕承渊挤眉弄眼,神态异常兴奋。 第五百零一章 为什么还不出现! 慕承渊白眼拓跋俊一番,一边的惊蛰赶了回来,吞吞吐吐道:“王爷,王妃莫不是还在乌府吧?” 拓跋俊听到惊蛰的猜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与此同时,凤倾九在黑乎乎的地方醒了过来。 目光所及之处,墙壁都凿有看不懂的古文,四面八方都弥漫着血腥味,空气中有淡淡的火药味。 这里应该是一处密室或者地牢之类的,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挡她的视线。 她的目光扫射着四周,发现这间密室很大,而且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兵器,这是一座密室? 可惜的是她根本看不懂。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凤倾九警惕的看向那个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那脚步声停留在门口,随即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凤倾九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小,怎么是你?” “嘘!” 乌小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凤倾九先不要说话,然后悄悄地走到她身边。 凤倾九低声道:”小小,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乌小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看向凤倾九,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哪里,不过,地下室连接着厨房的灶台。我也是不小心滚进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地下室?”凤倾九一脸好奇的问道,”那里面都放着什么东西? ” 乌小小道:”不知道,我只听父亲提起过这件地牢。我从没见过,我只知道地下室是专门用来囚禁犯人的。” 囚禁犯人的地牢? ”小小,那里的囚徒都是谁?”凤倾九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我也没去打探过,不过听父亲说那些都是些亡命之徒。” 乌小小说道,”我也不太确定父亲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父亲那副神情,肯定是说的不假的。” ”哦。” “九姐姐,知道哪里有出口,要不我带着你一起出去吧!” 凤倾九很是感动,但是转念一想很容易引起纷争,不如坐井观天,看看外面的人是怎么做的。 ”小小,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离开这里。” 乌小小听后松了口气,”那就好,九姐姐你快告诉我,你想到什么办法离开这里了?” 凤倾九微微一笑,神秘兮兮道:”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乌小小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凤倾九,好奇的歪过脑袋。 “九姐姐,什么问题啊?” “这石墙上面的文章都很有来头,有的居然是失传已久的古籍医书,所以我打算留在这里看两天,你先上去吧,不用管我。”凤倾九说完,将手伸到乌小小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没事儿,别担心。” 乌小小点了点头,看着凤倾九的背影道:”九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嗯 ,放心吧!” 乌小小看着凤倾九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这里。 凤倾九在石墙上面看着石墙上面的文字,不由的啧啧称赞。 ”这些医学知识可真是难能可贵啊!看来这个地牢的主人还是蛮厉害的。” 凤倾九正感慨着呢,突然一股冷风刮过,她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谁?” 凤倾九大喊一声,然后迅速的往一旁闪避,同时将手按在胸口处,她的手刚碰触到胸口,一把匕首便刺穿了她的衣裳。 她抬起手,将匕首拿在手中,看了看匕首刺破衣服的地方,上面居然沾染了鲜红色的血液,那血液像是在流淌一般,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谁,是谁?” 凤倾九大吼道,一边朝着四周大喊,想要寻找出手偷袭的人,同时心中有了几分疑惑,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动静,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你以为你能逃掉吗?” 突然,一阵阴沉冰冷的嗓音响彻在这密室之中。 凤倾九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慢慢的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那个黑衣男子脸上蒙着一块黑巾,遮住了他半张脸,让人看不出来长相,不过从他的穿着和举止可以看出这个男子不是一般的角色,至少他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畏惧阳光。 ”是你 !” 凤倾九看到那个男子,脸上浮现出了怒气。 这分明就是洛清仲派出来的杀手,故意用兔肉引诱她昏迷的那个人。 ”呵,没想到你认得我!” 那个男子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经历过很多次沙漠之旅一般。 ”没想到你居然跟踪我?”凤倾九冷哼一声。 ”哈哈!跟踪你?小丫头,你还嫩了点!”那人狂妄的笑道。 ”是嘛?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公平比试一场!”凤倾九说着,手腕一抖,直接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直逼那个黑衣人。 ”好啊!” 男子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臂,匕首便被震飞了出去,而他的另一只手却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朝着凤倾九飞来的匕首迎击上去,两个人在半空中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凤倾九不断地施展身形,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她还用内劲将那些武士刀全部弹了出去。 砰! 砰! 那些武士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那个黑衣男子虽然功夫比凤倾九高,但是两人交锋了十余招之后,他渐渐露出了疲态,体力有些不支,不过还能勉强撑着,但是凤倾九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种体力透支,对于女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凤倾九看准时机,趁着男子一个分神 ,她立刻出拳,直奔对方的胸膛。 男子赶忙用手格挡,凤倾九借着男子的力度往后退了数米之远,但是她却没有放弃。 凤倾九看到黑衣男子没有追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她并不敢放松下来,而是紧绷着身体,警惕的盯着四周。 她可是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 突然间,凤倾九感觉到有一抹杀意笼罩着自己,她顿时浑身戒备起来,一股浓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凤倾九猛地睁开眼睛,不小心打开了一个石墙上面的机关,竟然滚了下去。 杀手顿时愣在了原地,也不知该不该去追,生怕小命不保,所以折返了回去。 另一边的小小从烟囱里爬了出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住处。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司马南。 “司马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乌小小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就快要跳出了胸膛似的。 “小小……” 乌小小看着醉醺醺的司马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他竟直接牵起了自己的手。 “唔,不要!” 小小害羞极了,这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将她迷的神魂颠倒,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将他推开。 按另一边的乌茹雪却没能等来他。 “不是让你们把东西给司马南送过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乌茹雪早已等不及,想要和对方生米煮成熟饭,却没想到对方忽然没了下落。 第五百零二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好了小姐,有下人看到司马公子往那个丑丫鬟的屋子里跑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 乌茹雪气急败坏地跳起脚来,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 “我要去找他!” 咽不下这口恶气的乌茹雪变得异常的暴躁,一旁的下人们急急拦在她的面前。 ”小姐不可!万万不可啊!” ”为什么不可?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丑八怪胡作非为吗?”乌茹雪气急败坏地吼道。 ”小姐息怒,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管。”一边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能管?为什么不能管!” 乌茹雪那眼神就像是吃人的妖怪一样,怒不可遏。 一旁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要说几句。 “小姐,司马公子不听大家伙的劝阻,非要往那个丑丫头的屋子里跑去,我们这些人是拦也拦不住啊。” 下人们摆出一副忧愁面相,乌茹雪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相亲宴马上就要结束了,居然给我搞出这个幺蛾子!” 另一边的司马南,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这才猛然清醒,差点犯了大错。“司马公子你没事吧?” 乌小小青葱的小脸儿变的铁绿,刚刚司马公子的样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果然人不能多喝酒,喝酒了容易误事。 “我怎么来这儿了?” 司马南摸着自己脑袋喃喃道。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满脸担心的小丫头,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涩。她是那么单 纯而善良,可惜,自己差点酿成大祸! 司马南抬眸看向窗外,屋外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不好,这件事情事关你的声誉,我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司马南为了不牵连小小,急忙躲进了床底下。 外面的人来搜查,并没有发现司马南只能扫兴离去。 “人都已经走了,司马公子你可以出来了。” 乌小小看着这一出荒唐闹剧,只觉得有疑惑,但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司马南依旧是一幅混沌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乌小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司马南。听到自己被人陷害,司马南的拳头紧握。 “我知道了。” “司马公子,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我没事。” 司马南微笑着看着乌小小,这样一张纯洁无瑕的脸蛋儿,还真是令他怜爱。 “今天的事情奴婢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还请司马公子放心。” 懂事的小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哪怕这是四小姐的意思,他都不能说出去。 “你可真是个好姑娘,可惜生在了这种地方。” 司马南早已暗中调查她的身份,她居然就是乌家家主的小女儿,因为外貌丑陋,所以被寄养在这种地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乌小小垂下头,没有回应,她的确是被抛弃的孩子,不管是谁都有资格嘲笑她。 “司马公子,奴婢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陪您了。” 乌小小低着头离开房间,留下司马南坐在桌边,目光幽深。 隔天一早,乌茹雪就气冲冲的找到了乌父,准备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爹,那个丑八怪长本事了,居然还知道勾搭男人!” 乌父正在喝茶,被他这极端的语气给惊到了。 “这府里还有客人呢,大惊小怪的,像什么样子!” 乌父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教育出这样的一个女儿,没大没小,根本就没规矩。 “爹,女儿错了,女儿这次就是来跟你告状的。” 乌茹雪哼哼唧唧的说着,挽着他的胳膊坐到了一边。 “到底是什么事啊?” “就是那个丑八怪,他居然勾搭我的未婚夫是!” 听到女儿这般说来,乌父却是爽朗的笑了笑。 “她长得那样丑,怎么可能勾搭得到司马公子呢。” 乌父说什么也不相信,小小有那样的能耐。 “爹,女儿可没撒谎,说是她不会勾搭人家的话,那她就会一些邪术!之前脸上的胎记说不定就不见了,昨天晚上还让司马公子鬼使神差的去了她的卧房,做了些什么不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一定呢!” 乌茹雪额头的青筋爆起,苍凉的语气,令人鼻尖泛酸。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乌父倒是重视了起来。 “茹雪,那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丑八怪啊?” 乌父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女儿高兴就成。 “我要把她嫁给李瘸子。” 李瘸子是乌府最低级的下人,常年在后院里面干杂活,挑粪桶 之类的,若不是他父亲当年对乌家家族有恩的话,早就把这个瘸子给赶出屋子了,哪里会容得他在府里做事? “这……这李瘸子相貌丑陋,而且听说有克妻命呀。” 乌父有些犹豫,难不成真的要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爹,乌小小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嫁给谁都得听您做主!” 乌茹雪在一旁使坏,生怕乌父不同意,便一个劲儿的在他面前撒娇。 “爹,难不成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司马公子的缘分消失了吗?那日的相亲宴会上,他还点名表扬了女儿做的画呢。” 一想到这里,乌茹雪的脸上又会出现灿烂的笑容。 乌父却对自己的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了如指掌。 她哪里会作什么诗画,还不是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班门弄斧一番。 “行吧,那就照你说的做。” 乌父为了让女儿开心,也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并吩咐管家赶紧去促成这一门亲事。 “小小小小!你有大喜事呀。” 管家婆来到了乌小小所住的小杂房里面,这里里外外都堆满了柴火。 唯独她的床上是干净整洁的,因为他的习惯如此。 “我能有什么喜事?” 乌小小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想到昨天晚上司马公子在他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耳根子一红。 难不成是司马公子? “当然是天大的喜事!老爷决定撮合你的婚事。” “是吗?” 乌小小激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父亲,这回总 算是正眼看他了。 本以为是司马南向父亲提的亲,没想到管家婆最后的一句话却犹如天打雷劈一般,让她陷入了沉思中。 “李瘸子虽然腿脚不好使,但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你跟着他过日子绝对不会受气的。” 管家婆笑颜满面的转身离去,只剩小小一人凌乱在风中。 “不,怎么可以……” 乌小小心中只有司马南一个人。 纵使司马南并不知道那个脸上没有胎记的女子是她,但是她依旧想要努力的踮起脚尖靠近他。 此时的慕承渊溜达回了乌府,路过一处小院儿,听到有人哭的声音,好奇的止住了脚步。 “你这是怎么了?” 慕承渊走上前去递上了一块帕子。 小小满脸的泪痕,有意的遮挡住了脸上的胎记。 “公子还是别看了吧,小小怕吓着你。” “又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慕承渊不以为然的说道,竟然直接坐到了小小的身边,这令小小有些受宠若惊。 “你哭什么?” “哭我的身世,父亲要把我许配给李瘸子,你瘸子都死了两任老婆了,年纪也有四五十了,为什么父亲不管我的死活。” 乌小小实在是恨,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庶出,所以出身卑贱。 慕承渊非常能够理解她,忽然看到了他脖子上带的一块玉佩,这个是凤倾九随身携带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这位姑娘,可否给我看一下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佩。” “嗯。” 第五百零三章 心情不好嘛? 小小倒是配合的将玉佩拿了出来给慕承渊观赏。 慕承渊看了一会儿,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凤倾九的玉佩,只不过有几块,但是造型独特,各有千秋。 “可否告诉我这是何人赠予你的?” 慕承渊柔声问道,尽量耐住性子,小小犹豫万分,眼神闪烁的回复道:“这是小小捡的。” 小小别过脸去,避开了他那审视的目光。 她总觉得这位公子来到府中也是有要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好像对她有敌意。 唯独司马公子和九姐姐对她是极好的。 “原来是捡,看来还真是有缘分,这个玉佩的主人和我很熟悉,如果你知道这个玉佩的主人在哪里的话,劳烦姑娘告诉我一声。” 慕承渊看出了她的局促与不安。 或许这与她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 “公子要是没别的事,小小要先去干活了。” 乌小小来不及悲伤来不及痛哭,回去干完活之后,便顺着厨房的烟囱来到了密室。 “九姐姐,你在吗?” 乌小小想找凤倾九说些话,不然的话,真的有可能会把自己憋死。 “在呢。” 凤倾九突然窜出来,吓了小小一跳。 “九姐姐,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啊?难道都不出去吗?” 小小叹了一口气,一脸悲哀的坐在一边。 “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凤倾九凑上前,挨着她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眼。 “父亲要把我嫁给府里的一个瘸子,那年纪明明就可以当我的 父亲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四姐姐的意思。” 乌小小说着说着泪水便溢了出来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原来是这件事啊,你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告诉那些人,你就是乌家的小姐呢?” 凤倾九盘息而作准备,要好好听听小小的说辞。 “因为四姐姐不准。” 乌小小从来都不敢当着她的面喊她一声姐姐。 就是怕她,会在父亲那里大闹一场。 这件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四姐姐做的。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招人的恨? “既然这家人对你没情,又何必对他们有义吗?” 凤倾九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件凤倾九拿出了药膏,往她的脸上涂抹了一下。 “你变成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你的出生了,你要自告奋勇的告诉大家,你就是乌家的小姐!” 凤倾九拍了拍她的胳膊,给予他一点信心。 “可是……” 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还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啦,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司马公子错过吗?” 凤倾九提到司马南,顺便注意了一下小小的表情,果然有了触动。 这天底下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便是乌茹雪也并不可免。 另一头的乌茹雪则是缠了乌父好一阵子,“父亲,眼看着相亲宴会都结束了那些个纨绔子弟本小姐是一个都看不上,唯独司马公子才是我的最爱呀!” 乌茹雪性情奔放也有着草原儿女的象征。 向来都是有一说一绝不含糊。 “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司马公子了?” 乌父神情凝重,要说全是司马家族的权势,还不如洛家,洛清仲也有意要和自己结为联盟,可是洛家已经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男人了。 看着自己恨嫁的女儿,乌父也是一脸的头疼。 “当然了,谁不喜欢英俊潇洒多情多义的公子啊?” 乌茹雪努嘴,一脸骄傲的表现着。 乌父不由得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这样的话,为父再帮你一次。” “太好了!我就知道父亲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乌茹雪兴奋的跳起了脚来。 另一头的司马南正和慕承渊在院子里闲逛。 “你说的那位姑娘这府里真的有吗?” 慕承渊听了一路,司马南好像要找到那个女子。 再三确认,并不是那位性情刁蛮的乌茹雪。 “当然有了!此乃我亲眼所见,这辈子我决定要娶她为妻!” 司马南一脸坚定地看着前方。 “对了,王爷,你为何会好端端的来参加这次的相亲宴?” 司马南有些琢磨不透,王爷大驾光临简直能让乌父为之颤抖。 “自然是过来看看,顺便欣赏这里的美色。” 慕承渊打了个马虎眼,就在这时,有仆人过来说是乌老爷有请,想让司马公子前去花厅。 司马南只好与慕承渊告别,独自一人来到了花厅,这里摆好了蜜饯和果酱。 “贤侄啊,不知道你对雪儿的印象如何?” 司马南早有预感,果不其然 ,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与四小姐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还请大人不要误会。” 司马南也懂得语言的艺术,很快就把他与他之间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 “贤侄啊,我一直觉得你与我乌家的交情非常的深厚,如果你能够当我的女婿的话,这乌家的财产就交给你管了,我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不疼她疼谁呢?” 说到这里,乌父还极为得意的摸了摸胡须。 “乌伯伯,其实此次前来也是因为家父的要求,但是我与四小姐之间的确没有那些男女情长的事情,不过小值斗胆,想向伯伯打听一个人?” “哦。” 乌父一脸的震惊和怀疑。 “那日我看到了一个丫鬟,她生的皮肤白皙,容貌娟秀,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可是自从那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乌伯伯可否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呢?” 说罢,神采飞扬地看着乌父,带着一副不找到誓不罢休的决心。 “只不过是区区府里的下人而已,用得着对她如此上心吗?” 乌父有些生气了。 他的黄花大闺女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丫鬟让他留心? 看着乌父的神情好像是有些怒了,他立马态度软了下来,“还请乌伯伯体谅侄儿的心切,这些日子都留在府上,也是为了找寻到那位姑娘。 不管她身份如何卑贱,侄儿都已经想清楚了,此生只娶她为妻。”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的碗筷摔碎的声音,原来是不远处的乌茹雪正在 偷听。 好巧不巧就听到了他说的那一句话。 此生都要娶那个丑八怪为妻吗? 乌茹雪儿想了一想,不由得冷笑出了声。 “可惜没有办法如了司马公子的愿。” 乌茹雪直接站了出来,眼神漠视一切。 “此话怎讲?” 司马南一头雾水,一旁的乌父给她使眼色,她也全然不顾。 乌茹雪冷冷的笑着,脸上带着鄙夷之情,大步迈开走了进去。 “那个丫鬟已经被我爹许配给了府里的下人,隔日就要成亲了,所以司马公子还是死了这份心吧,难不成要跟一个府里的下人争夺吗?” 乌茹雪儿实在是不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不然,她会被那个丑八怪给气死的! 明明自己那么完美,又是大家闺秀,为什么司马南这么不长眼睛,居然会对一个丑八怪生出了怜悯之心? 司马南听到这番话,颇为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乌老爷。 “乌伯伯,侄儿没有什么要求的,只求乌伯伯把那位女子赐给侄儿。” 看着对方态度如此坚定,乌茹雪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司马南,你真是好狠的心呀,我对你示好那么多次,你都视而不见,却偏偏要取一个丫鬟!” 说罢,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便往他的胸口刺去,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雪儿!你可真是混账!” 乌父瞪直了眼睛,给了乌茹雪一巴掌,这是乌茹雪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伤害。 “父亲,你居然打我!” 第五百零四章 且慢 “女儿不是有意的。” 乌茹雪瞪直了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突然。 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的莽撞。 “还不赶紧去叫太医!” 乌父吩咐身旁的下人,赶紧忙活起来。 这可是自己的世侄! “爹,谁叫他要求娶那个丑八怪的,这就是对女儿的侮辱。” 乌茹雪依旧不服气的碎碎念叨,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懊悔。 乌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心里头失落感倍增。 “你可知道若是司马南死在了咱们家!咱们家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听到父亲的训诫,乌茹雪的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茹雪知道了。” “可恶!那个贱人究竟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乌茹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论身材,论相貌,论才华,论气度。 这些又岂是那个丑八怪可以相提并论的? “小姐,司马公子已经转危为安了,要说你也真是的,为什么总是惹老爷不高兴啊?” 听到这句话,乌茹雪暴跳如雷的转过身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一个下人来教训本小姐了!” “小姐息怒,要不小姐去跟司马公子赔礼道歉吧。” 丫鬟在一旁犹犹豫豫的说道。 乌茹雪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凭什么,谁叫他执意要娶那个丑八怪为妻的,本小姐难道不要颜面吗?” 乌茹雪一想到这里,气得牙根儿直颤。 丫鬟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另一边,乌父亲自来到了后厢房,去向他赔礼道歉。 “世侄,你没事,伯父就真的是太欣慰了。” 乌父长叹了一口气,眼里带着些许的疲惫。 “乌伯伯,小侄还是那句话,那位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对吗?” 乌父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何人,却不是很想回答,默默的偏过了头去。 “你为何非要对那个下人另眼相看呢?” 乌父实在是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长相丑陋不说,举止又不似大家闺秀般温文。 “伯父,家人们都在传,小小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不是吗?” 司马南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句话倒是戳中了他。 “下面的人乱传的而已,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看着面容严肃的乌父,倒是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伯父,既然司马家和乌家要联姻,那么,我想娶谁应该也有这个权力吧?” “你这小子,雪儿哪点配不上你了,我也许诺会将这些财产都赠与你,你却不要,真是糊涂了!” 乌父气急败坏,胸口也有些起伏不定。 “伯父,你莫要置气,侄儿也不过是将心里所想,说出来罢了。” 知道乌父的意思就是拒绝了他,而这件事情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而另一头的拓跋浚则是随着慕承渊的脚步来到了乌府的后宅。 “洛清仲是不是也在这里?正好我想杀了他替父亲报仇呢!” 拓跋浚眼睛猩红,他可从来都不敢忘记深仇大恨。 “现在这个时机可不是你报仇的好时机呀。” 慕承渊语重心长地对着他劝说道。 拓跋浚坐在板凳上,拳头紧紧的攥起来。 “可是,师傅到现在还没有下落,他究竟在哪里呢?” “或许有一个人知道!” 慕承渊冷冽魅惑的眸子里盈溢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他可是注意到了小小和凤倾九的关系可不一般。 或许小小知道此时的凤倾九身在何处。 “王爷,听说那位司马公子被乌家四小姐给打伤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这个四小姐可真是厉害呀,难怪无人敢娶!” 惊蛰将打探到的消息禀告给慕承渊,一旁的拓跋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 这和他们家的那位珍珠,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些捧在手掌上长大的千金,哪个不是刁蛮跋扈之辈啊? “呵,这个司马南也真是够倒霉的,乌家家主该不会是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吧?” 一边的拓跋俊沾沾自喜,悠然自得,很显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慕承渊却是心事重重,一直都在惦记着凤倾九的下落。 太阳还未落山之时,慕承渊便来到了小小的住处。 发现小小脸色急匆匆,好像是从某处刚刚回来。 “小小姑娘,可否留步。” “你……” 乌小小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慕承渊,慕承渊恬淡一笑。 “你刚刚是去了什么地方?为何灰头 土脸的?” 慕承渊已经观察她好一阵了,小小的行踪总是这么的诡秘,的确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小小只是去厨房里干一些杂活罢了。” 乌小小显然是不想承认,所以转移了话题。 慕承渊亦步亦趋的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 “真是好奇怪,王爷,这么打量我做什么?” 小小实在不懂,她今天偷偷溜进去找凤倾九了,凤倾九果真妙手回春,帮她随便看了看伤口,果真就药到病除,实在是厉害的很。 “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怎么不见?” 慕承渊好奇的打量着小小,这里小小感觉十分的窘迫,不知该如何回答慕承渊的问题。 “这……” 小小顿了一顿,也不知该怎么说好。 “你知道凤倾九在哪里对吧?”慕承渊步步紧逼,总算是让小小松口。 待到密室里,慕承渊总算与凤倾九见面。 看到凤倾九模样邋遢,慕承渊心里说不出的愁苦。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凤倾九惊讶极了,急忙跳起脚来。 “九姐姐,是小小……” 小小默默的跟在身后,眼睛犹如一只小麋鹿,还在闪闪放着光亮。 “你…” 凤倾九有些生气,奈何已经把她当成了妹妹。 “好吧,小小,你先出去吧,正好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凤倾九的眼神带着明媚的笑,小小听罢,于是转身离去了。 慕承渊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紧紧的把凤 倾九圈在怀里,凤倾九快要透不过气,只好淡然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出来找我?” 这段时间,慕承渊都快被折磨的发疯了,唯一一个,就是太想凤倾九,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你?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自然是我要做的事情。” 凤倾九脸上带着淡笑,可是慕承渊却不依不饶。 “我就不相信,你的心里没有我。” 慕承渊痴痴的望着她的眼睛,那眼神似乎在说明,凤倾九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给你看我在这里发现的东西。” 凤倾九眼角微挑,紧扣腰间的双手,眼底隐藏喜悦。 原来这个密室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暗道,暗道的墙壁上,四周都刻有铭文,非常的独特,好像还有一些武功秘籍,诸如此类的东西非常多。 “原来你不想出去的原因是这些。” 慕承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神还带着些许的赞赏。 “当然了,只要进来了这里的人,都会流连忘返,出去做什么?” 凤倾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段时间他的功力长进了不少,就连医术都有非凡的进步。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不过两个人是无法出去的,这里必须留一个人下来,不然房间会感觉到冷,若是温度降了下来,他们就知道了。 “你放心吧,小小早就告诉我怎么出去了,我如果想出去的话,那必然是很容易的。” 凤倾九异常得意的笑了笑,眉开眼笑的望着慕承渊。 第五百零六章 自由身就没了 而另一头的月心眉如同望夫石一样,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场景,生无可恋一般,叹了口气。 “小心着凉啊。” 仆人拿来了披风,她却是面无血色。 “在这个世界上,我甚至忘了我还有什么是想要做的,如果慕承渊不在了,我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月心眉当初来到西域,无非就是做慕承渊一臂之力。 当局者迷,谁也道不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 “小姐可是要出去寻找王爷呀?” 仆人一眼就猜中了她的心思,这倒使她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这臭丫头,怎么进满口胡言的?小心把你的舌头割了。” 月心眉哭笑不得的望着对方,想了一想,或许这也是自己的使命所在。 他的存在是依偎着慕承渊的,这种特殊的情愫使他丧失了自己,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到底该如何活出自己的精彩? 是慕承渊给他漆黑的世界里照进了一片光亮。 从那个时候,她便知道了生活的意义。 月心眉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没想到一打开府门就看到了元宵。 “元宵,你怎么回事,离府三日都没有回来了?” 月心眉诧异的盯着元宵看个不停,而元宵的心里则有些打鼓。 “奴婢去找王妃了,半路上突然被人打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来也真是奇怪,好好的走在路上,就突然被人打晕了,这件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奇怪的。 “真的假的?我记得两 天前,你还在给王爷送鸡汤呢,难道不是想趁着你主子走了之后,趁机巴结他吗?” 话音未落,月心眉便死死地盯着元宵,想要找出破绽,这么一想来,上次回来的那个元宵肯定就是假的,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而这次的元宵应该就是真的了。 “奴婢才没有呢,奴婢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元宵说到这里,顺便还阴阳怪气了月心眉一番,月心眉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回来了就好,既然回来了,那就先进去吧。” 月心眉想到了一个奇妙的主意,既然这个死丫鬟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什么了。 元宵还没进门呢,就感到脖子后面传了一股凉意。 “你这是要做什么?” 元宵害怕的向后面退了一退,只见月心眉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薄唇微微扬起,浓长睫羽下一片晦暗阴影。 “当然是要……” 说罢,屋子里的熏香,就已经把元宵熏的晕了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如其然,似乎没有任何的先兆。 画面一转,月心眉已经成功的装扮成了元宵的样子,既然真正的元宵已经被她绑在了房间里,那么她也想冒充一下元宵,去找到慕承渊和凤倾九,最好能够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了慕承渊和凤倾九的去处。 天色已晚,他便住在一个客栈里休息,与此同时, 他发现一对熟悉的人影也朝这边赶来。 原来由于想要逃婚,小小便连夜随着惊蛰赶了出来。 “这是王爷吩咐的,你的房间在最里面,有任何消息我都会通知你,但是千万要切记,不可以轻举妄动!” 惊蛰一脸严肃的对着她劝说道,小小点头如捣蒜,月心眉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已来到了房间里。 “元宵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蛰看到元宵倒是十分的惊动,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元宵。 “当然是来找王妃了,没想到这么巧,快告诉我王爷在哪里?” 惊蛰看着如此激动的元宵,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前几日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你到底去了哪里?” 听到惊蛰的问话,元宵顿了一顿。 “当然是为了去找王妃啊!后来听到消息,说很有可能在乌府,所以我也便过来看看。” 这么一听,元宵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惊蛰总觉得有哪些地方是不对劲的。 “原来是这样,你能够回来就好,对了,王妃的下路已经找到了,估计晚上的时候会过来,这位小小姑娘就是王妃的妹妹,以后你就叫她小小吧。” 惊蛰想着,元宵,应该很喜欢认识新的朋友,但没想到,元宵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 “怎么了?” 惊蛰看着面前的元宵诧异道,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 元宵迅速转移了话题,来到了小小的面前,故作关怀 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你就是小小,看来王妃应该很喜欢你,才会认你做妹妹,那以后我们也就是姐妹了。” “是,元宵姐姐。” 乌小小但是对面前的女子没有任何防范之心。 认为只要是凤倾九身边的朋友应该无一例外都是好人。 虽然这样的想法让后来的自己吃了大亏…… “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叙旧了,小小,你不用害怕,乌老爷会派人来抓你,这间客栈王爷吩咐过,如果有任何闲杂人等骚扰你的话,都会有人出来帮你摆平。” 原来这间客栈里里外外都是慕承渊的人。 所以不用害怕乌家的人会出来。 “多谢惊蛰大哥。” 小小的心里最感激的还要是凤倾九,她深深的记着凤倾九在密室里和她说的那些话。 爱一个人,是需要争取的。 司马南,为她争取了。 最后却不幸受了伤,真是令人万分惋惜。 “对了,惊蛰大哥,不知道司马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小小动容的望着一旁的惊蛰,还是非常关心他的下落。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有王妃在,他能有什么事?” 惊蛰异常自信凤倾九的功力,只要有凤倾九在,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而另一头的凤倾九,随着慕承渊偷偷从密室出来之后,于是,便来到了司马南的房间内。 “这位姑娘,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司马南犹豫不决的望着凤倾九,而凤倾九则是淡然一笑。 “没见过就没见过呗,小小是我的妹妹,你也可以直呼我大名。” 凤倾九倒是丝毫不介意,司马南顿了一顿,挠了挠头。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小小脸上的胎记,是不是可以变没有的?” 司马南之所以好奇,是因为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子,和小小的身形,那语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不可能是两个人! “嗯,其实他脸上的胎记并不是先天,没有和皮肤混为一谈,所以才可以去除,怎么,司马公子到底是喜欢有胎记的,小小,还是喜欢没有胎记的。” 凤倾九实在是好奇,这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怎么可能不爱美人呢? “只要是小小,我都喜欢。” 司马南已经有些无法自拔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略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来。 凤倾九实在是哭笑不得,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 “放心吧,小小已经暂时被我们转移了。” 凤倾九得意的说罢,看着一蹶不振的司马南,心里头也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现在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 司马南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凤倾九却是犹豫万分。 “还是别了,你若是执意要去见的话,那我得先提前跟他通个气儿,这件事情不可惊动乌老爷,不然的话,小小的自由身就没了。” 说不是乌老爷执意要把小小嫁给那个陈瘸子的话,小小也不会那么痛苦的去找他哭诉,所以凤倾九就拜托慕承渊要把小小带出去。 第五百零七章 只是随便问问 不论去到哪里,只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就行。 “多谢你了,姑娘。” “别这么说。” 凤倾九挥了挥手,笑意写在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到了傍晚,凤倾九约来了惊蛰,叫他准备一番。 她要给小小和司马南制造一个偶遇的场景。 “放心吧,王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司马南比了一个可以的手势,凤倾九还是非常信任他的。 “嗯,有你办事我也放心,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凤倾九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惊蛰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来到了客栈,凤倾九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元宵。 “元宵!” 凤倾九声音带着一些颤抖,而此时的元宵早已不是那个元宵了,看到凤倾九时的反应,居然慢了半拍。 “王妃……” 元宵鼓足了勇气,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凤倾九激动万分的抓着元宵的手,元宵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王妃,奴婢就是为了寻你而来的,对了,王爷呢。听说他也在找你呢。” 元宵尽量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绪,可是一边的惊蛰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这一路上只听元宵,在谈起王爷了,可是遇到凤倾九的时候,深情并没有那么激动,凤倾九欣慰的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边。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他了,他也找到我了,只不过你这个傻丫头,不要老是一个人乱 跑!我是真的会担心你的。” 凤倾九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元宵只能点头,含笑。 司马南此时出现,来到房间,总算是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小小。 “司马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小小脸上的胎记已经被凤倾九去除。她再也不用含胸驼背,否认这一切,她也不需要回到那个处处打压她的家里。 “我为何而来?难道你还不知道?” 司马南的话让人浮想联翩,乌小小羞涩的低下了头颅,凤倾九给其他人使了眼色,这里留给她们俩个就好。 凤倾九带着元宵去到了街上,准备给元宵多添置两件。 “王妃,王爷还要留在乌府多久呀?” 元宵一路上问个不停,凤倾九停住了脚步,像一些花花绿绿的布匹在他身上对比了一下。 “元宵你怎么好像长得要比以前丰满了一些?” 凤倾九准备给他新做两件衣裳来着,但是,怎么感觉他的身材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 “王妃,奴婢,在跟您说正事呢。” 元宵尴尬的抿了抿唇瓣,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回不回去,还要看洛清仲他们的意思,听说,朝廷那边改了主意,要亲自过来和他们谈判。” 凤倾九努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要帮助小小和司马南两个人,她可不能看着有情人活生生的被拆散。 “喔,既然这样的话,那王妃,什么时候回乌府啊?” 元宵歪着脑袋,总是问个不停。 凤倾九奇 怪的瞄了她一眼。 “元宵,你这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故作严肃的看着她说下的元宵精灵大佐,还以为凤倾九看出了破绽。 “怎么了,王妃?” 元宵小心翼翼的看着凤倾九,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凤倾九柔声笑道,看她一副惶恐的模样,倒也并没有直接怀疑她的身份,只是觉得她的身形有些与众不同了。 好像,比以前更苗条了,难不成这丫头背着自己偷摸减肥? 回到客栈,凤倾九还给小小买了一些东西,除了给元宵买的几件衣服之外。也给小小买了几件合身的衣服。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凤倾九一进去,就发现他们两个人彼此依偎,那暧昧的模样让人有些脸红。 司马南尴尬的回过头,此时的凤倾九已经走远了。 小小从他的怀里挣扎起身,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马南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徘徊,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他的这份温柔。 “没什么,只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们两个就这样出来,算不算是大逆不道。” 乌小小心里千头万绪,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何为大逆不道?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 司马南不由分说,态度强硬,那执着的态度渐渐的打动了她。 “咳咳,你们俩个,也该说完了吧,行了,小 小,不如,你们俩个就在客栈完婚吧。免得留有遗憾。” 凤倾九实在不想看到他们被分开。 “这……” 乌小小有些犹豫,毕竟, 司马家的人是不会同意的。 司马南排除万难,一把握住了小小的手,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为了小小,他愿意背弃所有。 可小小的神情万分犹豫,凤倾九似乎也看出来了她的为难,直接走了过去,对着她温柔的笑道:“小小,不用担心,司马家那边,绝对不会说什么,司马家想和乌家联姻,你也是乌家小姐,怕什么?” 说罢,给司马南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乘胜出击。 错过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了。 “是啊,小小,人这一生就那么一次机会,难道你我真的要彼此错过吗?” 司马南言之凿凿的话语,打动了小小。 小小逐渐低下的头颅,娇羞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要不这样吧,我就作为你们的证婚人,婚宴就在客栈举行,如何?” 凤倾九挑了挑眉梢,眼里带着些兴奋之意。 “这……” 小小一番犹豫,但看着司马南坚定的眼神,她也需要勇敢一回。 “还犹豫什么呢?如果这次不抓紧成亲的话,难道你想回去吗?” 惊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吓了众人一跳。 “对了,元宵,我们出去为这对新人置办一些东西,把这个客栈弄成他们的婚房。” 说到这里,惊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吧,那王妃, 元宵就先去了。” 元宵犹犹豫豫的样子。让惊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客栈,惊蛰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怎么走路的姿势都变了,就像是大家闺秀,第一次出来见世面一样。” 惊蛰哭笑不得的望着元宵,并不知道眼前的元宵就是一个冒牌货。 而元宵则是云游天际,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对方在说些什么。 “喂,你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人了些?” 惊蛰有些无奈的望着对方,两人来到了喜糖铺子,准备购买一些喜糖。 “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桃花酥,要不然带一些回去吧?” 惊蛰只不过是将元宵当妹妹一样宠爱,“我不喜欢吃桃花酥,太粘牙了。” 元宵脱口而出说道,瞬间有些后悔。 “真的假的?之前上街你都缠着我给你买的,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你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惊哲上下打量起了元宵。 “你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惊蛰摸着下巴,眼里藏着戏谑。 “要不还是买一些王爷和王妃爱吃的东西吧,那两位新人爱吃些什么?我也不大知道。” 元宵尴尬的抿唇,笑了一笑,惊蛰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吧,随你的便吧,掌柜的,把这些糖都包起来吧,今天晚上有人成亲。” 惊蛰兴高采烈的说道,元宵在一旁不动声色,生怕自己说多错多让人怀疑。 “你呆着干什么呢?” 第五百零八章 我可以自己去 “九姐姐,这个东西是什么?” 小小不懂这些东西,这些草药什么的还是凤倾九最了解。 “一种止血化瘀的药物,这种东西的生长环境非常严苛,一般都在悬崖峭壁上,一般人,除非有九条命,他才能挑战这么高难度的危险。” 凤倾九的话倒是提醒了小小,一边琢磨着这件事情。 另一头的慕承渊请了洛清仲来到自己的书房。 知道洛清仲最近的动作不少,便想和他讨教一番。 “王爷,不知有什么吩咐啊。” 洛清仲毕恭毕敬的模样倒是极会伪装的,慕承渊深知他这个人心术不正。 “你知道大周朝已经立新帝了吧?” 慕承渊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几乎和大周朝那边少了很多的联系,没有想到,大周朝已经历了新帝,虽然之前听到过一些风声,但没有想到速度如此之快。 “这个,还是头一回听到呢。” 洛清仲尴尬的低着头颅,不想直视慕承渊那威严的眼神。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王也就明说了,我需要你帮我召集各族首领一同随我回到大周进贡,这样也能表明你们要归顺的决心。” 慕承渊想要快刀斩乱麻,不得不用这一招来进行试探。 洛清仲顿时哑口无言,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是不是本王的要求太严苛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 洛清仲尴尬的笑了一笑,将注意力移到了别处。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本王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希望 你不会让本王失望。” 慕承渊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洛清仲感到肩膀上好像有千斤重的担子压住了他。 回到府上的洛清仲立即偷偷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来到现场的不仅有各族的首领,还有一些城主。 “大家伙不如都想想,怎么面对这个事吧?” 洛清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望着众人,众人茫然四顾,心神恍惚。 “为何王爷偏偏单独与你说了这件事情,咱们几个不都听您的吗?” 众人觉得自己并不重要,要不要去大周,都是听洛清仲说了算。 洛清仲心里也格外的清楚,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分量。 同时,也不想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毁了。 “要不这样吧,咱们假意去进贡,若是找到了时机,咱们便杀了那狗皇帝!” 洛清仲提议赢得了大家的呼声。 “好啊,大人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众人振臂高呼,洛清仲得意的点了点头。 另一头的小小差点没睡着,凤倾九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兴奋的喊道。 “我找到了!这种兰花,虽然模样和一般的兰花一模一样,但是这种兰花是具有毒性和药性的,咱们只要找到了这种兰花,就能够救好司马南!” 凤倾九一夜未睡,眼圈都熬黑了。 慕承渊走进来时,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好奇的凑近了脑袋。 “这不就是普通的兰花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慕承渊的质疑声,凤倾九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 兰花,之所以和平常所看到的兰花像,是因为它们是同一棵的植物,只能说是长得比较像,就像是这世界上也有相似的两个人,但它们的属性是完全不一样的。” 凤倾九倒是毫不疲惫的向慕承渊科普了一番。 “那这种兰花去哪里摘呢?我现在就去!” 小小为了司马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凤倾九知道他非常的焦急心情,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种科的植物,其实他们不喜欢长在温室,而是喜欢长在一些有挑战性的地方,比如说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更有甚者还长在海底,你们没有见过长在海里的花吧?” 凤倾九就知道这帮古人知识面贫瘠,超越了自己的认知,就会觉得是有神灵在作祟。 “九姐姐,你快快告诉我,这种兰花到底在哪里有啊。” 小小焦急不安的晃着凤倾九的胳膊,快把她的胳膊都给晃脱臼了。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现在好好的养伤吧,都磕成脑震荡了,还想着去找这种兰花啊?” 凤倾九心疼的看着小小,她的脑门上包着一圈白布,整个人弱不禁风的,唇色也是惨白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可是我不想看着司马公子就这样离开我……” “现在不该改称呼吗?” 凤倾九愣了一愣,这个小小还真是拘谨。 “ 相公……” 小小脸红的就跟个苹果似的,凤倾九没事就喜欢这样逗她。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在找附近哪里有吗,西域这个地方运用 了很多神奇的植物,我想应该去问一问洛清仲。” 慕承渊点点头,立即让惊蛰去把他叫来。 洛清仲来到了几人面前,轻轻行了一礼。 “见过王妃,见过王爷。” “行了,别多此一举了,你过来我问你这种兰花到底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凤倾九迫不及待的对他挥了挥手,洛清仲心里憋屈,为什么自己居然被人这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这个在鬼魅山崖上有。” 洛清仲只是看了一眼就可以断定,慕承渊则是对他产生了几分怀疑。 “你确定吗?” “这个手下也不敢确定,实在是没有人看到这种幽冥花开花结果的样子,听说它结果的果子可以治疗,各种各样的毒。” 凤倾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这种花叫做幽冥花,生在阴阳交界处,它的属性带着蛊惑的光芒,生人不能靠近。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话便将他打发走了,洛清仲这才知道原来是司马南出事。 乌父带着女儿乌茹雪来到了客栈,准备下定决心要跟司马南郑重道歉,可是花还没到嘴边,就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们怎么来了?居然还有脸过来?” 惊蛰凶巴巴的走到了门口,双手抱胸。 “我们是来跟司马南公子致歉的。” 乌父狠狠的瞪了一旁的乌茹雪,也不知道,这个女儿怎么养成了如此刁钻的性子。 “王爷,我是来看看司马公子如何了。” 乌茹雪死死的咬着唇瓣,心里头却在不停的打鼓。 他也不知道是他怎么会演变成如今的地步。 如果死的是那个女人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麻烦。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小小下楼。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死的司马公子!”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凤倾九赶紧挡在了小小的身前。 “够了,四小姐您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还想再陪上一条人,你才高兴吗?” 凤倾九实在是无言以对,于是便望着乌父道:“还请您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不要什么事情,都要任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事,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吃亏的!” 乌父感觉到颜面扫地,于是便问道:“可否告诉老夫,南儿的伤势如何了。” 慕承渊顿了一顿,并告诉他道:“放心吧,还没断气,说明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 听到这句话,乌家的父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乌父坚定地望着众人,慕承渊目送着父女二人离开,于是转过身来,望着凤倾九。 “你不会想去摘那什么的幽冥花吧?” 慕承渊看出了凤倾九眼神里的局促和焦急,恐怕已经被自己看穿了。 “咳咳,我也是想见识一下,这医书上说的应该不会有假,怎么?你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凤倾九挑了挑眉,眼神还带着丝丝的挑衅。 “本王不准你去!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遇见危险怎么办?” “没事的,九姐姐,你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可以自己去。” 第五百零九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小倒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凤倾九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还是算了吧,乖乖的留在家里等候我的消息就行。” 凤倾九想着总归有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什么是能够拦得住他的呢? 几人的对话,都被不远处的假元宵听到了。 趁着慕承渊不在的时候,于是便走到了凤倾九身边。 “王妃,奴婢总觉得那位小小姑娘,好像已经准备要去了,要不咱们陪同一起吧?” “这个是自然,不过还得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一路保护。” 凤倾九顿了一顿,眼里闪过了志在必得。 “嗯嗯,放心吧,一切都交给奴婢了,奴婢去找高手保护,王妃您去劝劝小小姑娘,可别让她想不开了。” 元宵在一旁嘱咐着,凤倾九点了点头。 “我的元宵好像长大了,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懂事。” 凤倾九一脸欣慰地看着元宵,并没有发现眼前的元宵是一个假货。 隔天一早,趁着慕承渊不注意,凤倾九就同元宵出了门。 “你确定你带了高手吗?怎么一个人影见不着?” 凤倾九东张西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放心吧,娘娘他们都在暗中保护着,当然不可能第一时间出现了,只要咱们走咱们的就行,听说这种花朵就开在附近,咱们去山上看一看就知道了!” 元宵不停的在跟凤倾九灌输着,凤倾九也没有 怀疑对方的身份,信以为真。 另一边的惊蛰来到客栈,只看到了小小在房间里熬药。 “王妃和元宵去哪儿了?你看到了没有?” 惊蛰过来询问,元宵无奈的摇了摇头。 “并没有呢,怎么了,他们昨天晚上还在商量事情,可能去街上买东西了吧,惊蛰大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怎么能不担心呢?王爷特地嘱咐了让我盯着王妃!” 惊蛰唉声叹气,这可不能让他们擅自行动。 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喔,那你去街上看一看,九姐姐最喜欢去街上买一些吃的回来了。” 小小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惊蛰点了点头,于是便行动了。 来到了街上并没有看到凤倾九的影子。 而另一头的凤倾九则和元宵上了山。 “怎么越上去这路就越抖啊,元宵你不会武功,可一定要小心一点。” 凤倾九转过头去盯着元宵,自从上次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体力就远不如从前了,本以为自己关切的问候会让她能够谨慎一点,没想到对方的脚步飞快,似乎就要赶着超越自己了。 “元宵你这是怎么回事,腿上好像安了钉子似的。” 凤倾九发现她的体格居然比自己还要好,换在之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妃,你可不要太小看奴婢了。” 元宵嘴角微微扬起。凤倾九瞬间感觉天打雷劈似的看着她,心里却忍不住发毛。 因为刚刚的那个笑容透着 几分奸诈和得意。这个笑容像极了月心眉! 这个笑容,明明就是月心眉的招牌笑容,怎么会出现在元宵的脸上呢? 凤倾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到了山顶。 “王妃你赶紧上来看呀,幽冥花就在这里呢,没有想到那本古籍医书上写的是真的。这种花就喜欢开在有挑战性的地方。” 凤倾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元宵说话的语气不可能会有骄傲? 可为什么听着她的话,凤倾九总觉得有些陌生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凤倾九走到她的面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默默的拿出了袖子里藏着的刀柄,放在了背后等着伺机行动。 元宵看着面前的凤倾九,只是错愕了几秒钟,便露出了笑容。 “看来我的伪装术真的很成功啊,你到现在才知道我是假的。” 月心眉直接撕破了脸皮,将真正的面容摆在了凤倾九的面前。 凤倾九这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居然是你,你把元宵藏到哪里去了?” 凤倾九怒不可遏的问道,每上前一步就会有石子滚到了山底下,看来这悬崖峭壁,的确是非常的惊险。 “放心吧,我只是把她关在了地窖里,每天都会有人送吃的送喝的,没有杀了你的贴身丫鬟,那是因为留着她还有作用。 我真正想做掉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走了,慕承渊的心里才可能腾出位置让我住进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宛如丧心病狂似的哈哈大笑,凤倾九捂住了耳朵。等着眼前的这个疯女人稍作平静之后,才漫步上前,狠狠地瞪视着她。 “你在我身边潜藏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出来,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我不管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今天的幽冥花我必须带回去。” “当然可以啦,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拿到了。” 说完话,月心眉狠狠将她一推,凤倾九整个人身子倾斜倒下,抓住了一边凸出来的壁石,但很快,由于体力不支又掉了下去。 月心眉捡起元宵的面具,贴在了脸上,于是便装作匆忙的样子逃下了山,正好碰到了慕承渊和惊蛰赶来。 “王妃呢?” 惊蛰赶到时,只见元宵,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 元宵也是愣了一愣,看着慕承渊也来了,于是便硬生生的挤出两滴泪来。 “奴婢正准备去找王爷呢,刚刚王妃为了摘到那朵兰花……不小心掉了下去。” 说到这里,他摆出了一副痛苦十足的表情。 慕承渊听到这,二话不说,掀开了袍子向山上赶去。 惊蛰来到了山下搜寻,只发现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这只鞋子明显就是凤倾九的尺寸,于是来到了元宵面前问道:“王妃今天是不是穿这双鞋子出门的?” “好像是……” 元宵似乎也不太记得,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快点仔细的想想啊!你服侍王妃那么久的时日,你不知道她穿什么吗?” 气急败 坏的惊蛰忍不住扬起了声音,慕承渊听到之后感到了惊蛰的身边。 拿起那只鞋子放在手心里比划。 不由得想起了和凤倾九之间的点点回忆。 “这就是她的。” 慕承渊深深的记得,怎么也忘不了。 元宵在一旁尝试着安慰着慕承渊。 “王爷,你不要太难过了。” 听到元宵的话,慕承渊面无表情,惊蛰在一旁拼命的寻找,却没想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回到客栈之后,小小才从元宵的嘴里听到凤倾九发生的事情。顿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惹得惊蛰心烦。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还不就是因为你,我们娘娘怎么可能会到山上去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娘娘也就不用生死未卜了。” 听到惊蛰如此冲的语气,慕承渊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小小来到了慕承渊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下,慕承渊不为所动。 “你这是做什么?” 慕承渊无奈的挑眉望着她,小小泣不成声的哀悼。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九姐姐不可能去山上,九姐姐还安慰我,要在家里好好养伤,没想到他自己一个人就去了,为什么掉下山崖的不是我呢?” 小小无奈的忏悔者,元宵在一旁叹了一口气。 “我们家主子就是这样的脾性仗义的很,也不能怪小小姑娘,王爷,你可不要再难过了,娘娘知道的话也会不高兴的。” 元宵在一旁安慰的话,暴露出她的本性。 第五百一十章 是假的! “你不是元宵,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承渊眯了眯眼睛,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元宵淡然的抿了抿嘴唇。 “王爷,奴婢不是元宵会是谁呢?” 正当慕承渊准备识破他的时候,洛清仲这个时候叫人带了一份大礼赶来。 “听说王妃一直都在寻找这种幽冥花,所以我一早就叫人将这株花给摘了回来,希望娘娘能够喜欢。” 洛清仲居然派人亲自将这株花给摘了回来,慕承渊心里复杂万分。 “小小,还不赶紧把这个东西拿去给司马公子救命用。” 惊蛰看着发愣的小小走上前去。 “是。” 小小点点头,泣不成声。 “老夫应该没有来晚吧,还请王爷见谅。” 洛清仲走上前去,对慕承渊行了礼。 “自然没有,大人可真是本王的及时雨啊,听说司马家族和乌家的关系一向不错,这件事情纯属也是一场意外,还希望双方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 慕承渊低低的语气,似是轻喃,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这个是自然。” 洛清仲殷勤的低着头。 而另一边的元宵则是偷偷回到了房间,惊蛰正跟在她的身后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眼睁睁的看着元宵走了进去,没想到出来的人居然是月心眉。 “怎么会是你?” 惊蛰诧异的望着对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不能是我了?” “所以说元宵根本就不在这里!你到底把元宵 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后知后觉的惊蛰勃然大怒,他可一直将元宵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非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月心眉忽然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妙。 惊蛰摇头晃脑,道:“不对,你肯定冒充了元宵,所以真正的元宵在什么地方!你不要以为你这些雕虫小技,可以瞒得过王爷,就算是瞒得过王爷,也是瞒不过我的。” 说罢,转身离去,准备将这件事情告知王爷。 “等等!你我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月心眉讪讪一笑,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从眼眸中悄然逸过。 惊蛰却不怎么吃她这一套,依旧是严肃的摆着一张脸。 “那你告诉我真正的元宵被你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惊蛰,你放心吧,我知道元宵是王妃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动她。现如今最要紧的,难道不是找到王妃的所在之地吗?” 看着面前的女子,惊蛰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视的姿势滞在原地,不知为什么,浑身上下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 月心眉得意一笑挥舞着袖口里的帕子。 这条手帕被她用迷香熏了一天一夜,而自己又提前吃下了解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抗得住诱惑的。 “没什么,可能你说的都对吧。” 惊蛰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早已 经方寸大乱。 “嗯,既然我说的都对,那你可千万不要在王爷面前说,我胡诌了。” 月心眉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他,令人不忍动容。 “是。” “那就好,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不像以前僵硬,毕竟我也是要永远留在王爷身边的人,咱们两个应该同心协力,想着该如何伺候好王爷才是。” 月心眉郑重其事的说道,眼中闪过一片狡黠。 待惊蛰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前的女人早已无影无踪,他的眸里染着初醒的惺忪,还有片刻的茫然。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惊蛰晃了晃脑袋,对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一概不知。 另一头慕承渊正在书房,准备回大周事宜。 可是凤倾九没有找到,他没有心思再过问这些。 “王爷,天色不早了,还是先休息吧。” “你怎么来这里了?” 慕承渊诧异的抬起眼眸望着她,眉头皱得更紧。 “当然是听闻要回大周一事,所以奴家也过来凑个热闹。” 月心眉笑意遍布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手里还端着一碗人参茶放到了桌案上。 “本王不需要这些,你拿走吧。” 慕承渊心情郁闷,对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兴趣。 “王爷,可是还在担心姐姐的事情?” 月心眉说罢,同样也摆着个脸。 “这俗话说的好,人各有命,姐姐都出事这么多次了,想来这也是她的命吧。” 慕承渊偏过头去望着她,“你不如说说 ,怎么没有把元宵带过来?” 慕承渊自然不是傻的,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这……奴家走的匆忙,并没有注意到。” 说罢,俏皮而又妩媚的凑到了慕承渊跟前,希望他能够多正眼看自己。 可没想到自己所希望的全都是奢求。 慕承渊对她根本就是不管不顾,一幅冷言冷语的样子,令月心眉的心倍感神伤。 “惊蛰呢?” 他问道,完全忽视了月心眉那搔首弄姿的模样。 月心眉身上还带着一丝能够扰乱人心智的芬芳,奈何慕承渊是一个定力极强的男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自乱了阵脚。 眼看慕承渊对自己的娇艳媚态丝毫不感兴趣。只得换了个办法,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 “惊蛰,说他有些累了,就先休息了,王爷,既然要带着各族首领回到大周一表衷心的话,那必须要尽快才是,不然奴家怕朝廷那边会对王爷颇有异议。” “看来,你也和那边的人联络了是吧?” 慕承渊只是轻轻的一句,便道破了她的心思。 “王爷为何会那么说,奴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 月心眉扭扭捏捏的站起身来说道,神情还带着一抹不痛快。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插手本王的事情,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王爷……” 月心眉叫苦不迭,没有想到,自己在慕承渊的眼里,就是这么的卑微不堪,就连提个建议,也没有办法。 另一 边的惊蛰则是回到了原住地,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元宵的影子。 “你们知道元宵在哪里吗?” 惊蛰询问一旁扫地的妇人,妇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惊蛰叹了口气,发疯般的寻找元宵的下落。 若是不找到的话誓不罢休。 果然,在柴房的暗格里发现了元宵的踪影。 “元宵,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瘦的骨瘦如柴的元宵,惊蛰的心理隐隐作痛。 “你还说呢,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在这?” 元宵节皱着眉头,惊蛰默默的低下了头去。 “都是我不对,不过咱们马上就要回大周,你放心吧!” 惊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真的吗?那我们都能跟娘娘和王爷一起回到大周?” 元宵欢喜鼓舞的望着惊蛰说道,眼神中带有一片纯净毫无杂质,看着犹豫万分的惊蛰,元宵的心里打起了鼓。 “怎么回事?是不是王爷还是王妃出什么事了?” 元宵抓着惊蛰的袖子,不断的问道。 “王妃失踪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元宵差点没晕死过去。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呢?你绝对是在骗我,是不是!” 元宵默默的捏起了拳头,不让眼泪落下,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和王妃告别呢。 “你别太难过,王爷一直都在派人寻找。” 第五百一十一章 有没有人啊! “是吗?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了无音讯呢?” 元宵的心里隐隐作痛,不知不觉和王妃分开了那么长的时日。 “元宵,听我的话,咱们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一切都听王爷的吩咐,就是。” 惊蛰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元宵的肩膀,元宵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那迷茫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愁苦。 “知道了,对了,那个月心眉,是不是在王妃身边?她不会对王妃做了什么事吧?” 元宵一脸关切的问道,毕竟那个女人为了接近王爷,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 “暂时也没有证据,王爷那边还要忙着去召集各组首领开会事宜,这件事情对王爷来说是一个考验。” 看着惊蛰郑重其事的样子,元宵也明白了,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另一边的洛清仲,偷偷摸摸的召集了各族首领开会。 经过这几个月的厮杀和谈判,各族的首领大部分都已经归顺了慕承渊。 可是如今慕承渊需要他们表态,一起选一些精美贡品去到大周朝贡献给新帝。 “怎么这么久时间还不见王爷那边有动静,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耽搁了吧?” “谁知道呢,伴君如伴虎,这个黎王也不例外!” 看着大家伙,众说纷纭,洛清仲只是一脸沉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不瞒大家说,最近王妃不见了,所以王爷的心思,多多少少都带着那么一丝的愁苦。” “又不见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隔三差五的消 失一回。” 大家伙早已不觉得意外,恐怕这已是天注定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王爷怀疑是我们派人做的怎么办?” 其中有一人的心思倒是已经倾向慕承渊那边了。 洛清仲也非常明白这些人,恨不得在慕承渊面前表现一番。 可是慕承渊压根都不会正眼瞧这些人的。 “所以我也想向大家请教一下,如果能够尽快找到凤倾九的话,那么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了,如果不能的话,也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太过着急。” 洛清仲伸出手来让大家平静一番,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于,宫灯昏暗摇曳,洛清仲的面容有些阴暗难辨。 另一边的惊蛰,带着元宵回到了客栈。 “你以后就在这里吧,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惊蛰一脸严肃的对着元宵说道,可不希望元宵再中了他的道。 “可是我还要去找王妃呢,王妃都没有下落。”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衫的女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呢是王妃新认的义妹,叫乌小小。” 惊蛰走上前去,两人简单的打了个照面。 元宵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小一眼。没想到长得这般青葱小家碧玉。 特别是她那圆润的鹅蛋脸,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青丝簪成一个平番髻,戴着海棠簪,步步生莲,弱质纤纤,给人一幅青春灵动的感觉。 “你就是元宵姑娘吧,惊蛰大哥多次向我提起你,没想 到一见面就知道,惊蛰大哥说的不是假话了。” 小小的嘴皮子倒也算是甜的很,走上前去和元宵攀谈了一番。 几人围在桌边坐下,惊蛰让小二上了几道菜。 “对了,这几日司马公子的伤势如何可有好转?” 惊蛰不放心的问道,小小的面容忽然就变得惆怅了起来,说起来都是伤心泪。 “虽然幽冥花草救了他一命,可是他还是没有醒过来,需要九姐姐出现才行。 可是现如今九姐姐有生死未卜,小小实在是愧疚不已,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乌小小知道,王爷不让她离开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若是一旦离开了,她那四姐姐便会发了疯的报复她。 女人的嫉妒心一向非常可怕! “只能听天由命了。” 惊蛰缓缓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凤倾九到底在什么地方。 拓跋浚来到了客栈,询问凤倾九的去处。 惊蛰这才犹豫的和他说明。 “怎么回事?师傅又不见了,你们这帮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拓跋浚气急败坏地瞪着几人,元宵默默的跟在拓跋俊的身后。 “拓跋公子,元宵也是昨日才得知这件事情的,听说那个山崖奇怪的很,要不咱们一起过去找一找吧。” 元宵一直想单独行动,但是一个人又怕那种地方,听说阴森古怪的很,还有吃人的野兽。 “当然要一起找一找了!也不见你们动一下的。” 听到了拓跋俊阴阳怪气的讽刺,惊蛰的心理很是不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听到了对方的话,惊蛰一刹那间火冒三丈。 “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吧!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 “当然是以我师傅徒儿的身份了,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担心他做什么?如果那个慕承渊真的在乎师父的话,就应该早早的站出来,而不是做一个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没想到慕承渊真的出现在了身后。 由于慕承渊的脚步极轻,拓跋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拓跋俊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小小猛的给他使眼色,可他却是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王爷,你怎么来了?” 元宵默默地行了个礼,而拓跋浚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你刚刚不是说的挺好的吗?可以继续说。” 慕承渊走到了桌边坐下,品尝着美味的小酒,可是心中却觉得异常苦涩。 “说一遍又怎么了?我是为了师傅才说这些话的,你如果真的担心师傅,不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师傅吗?” 拓跋浚拍了拍胸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惊蛰不由的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天底下活着的人,还没有几个能对王爷这么说话呢! 这嚣张的语气,傲慢的姿态,若是放在从前,王爷早就有一万个办法让他消失了。 “要 不这样吧,我多派些人,你们去断崖山上找一找,如果没有消息的话,回来告诉我。” 惊蛰在一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真的是雷厉风行的王爷吗? 这小子也太过狂妄了一些了,不就仗着是凤倾九的徒儿吗? “你为什么不生气?” 拓跋浚好奇的盯着慕承渊,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本王觉得你说的有理,都是本王的错,现如今大周的事情让本王手忙脚乱,没有什么时间……” 慕承渊的心理异常的愧疚,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走神。 元宵轻轻蹭了蹭拓跋俊的衣袖。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多谢王爷!” “是。” 两人从客栈走了出来,元宵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刚刚可真是把我给吓死了,不过你说的倒也对,其实王爷比我们更担心王妃,你也不应该那样上纲上线的。” 元宵摇头晃脑的说道,惊蛰抿了抿唇瓣。 “的确是我的不是,不过我也太担心师傅了,断崖山那么危险,怎么可以让师傅一个人去那里呢?” 拓跋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别说了,眼下还是要找到王妃才是重之之重。” 二人并肩,一路前行,不找到王妃誓不罢休。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醒来时,自己处在一所平凡的院内。 “有没有人啊?” 凤倾九晃了晃脑袋,感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到底怎么了! 她是谁?她又在哪里? 这一系列充满哲学性的问题,在凤倾九的脑海中不断的涌上头。 为什么,她的记忆好像意识不到之前发生的事了? 凤倾九感到头疼欲裂,只见一个穿着花布衫的大婶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草药。 凤倾九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闻了一下,就很快分辨出了是用的哪几味中药,有当归枸杞,还有车前草。 “姑娘你还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跟老汉是在山崖底板里找到的。” 那妇人一脸的慈眉善目,说话也非常的温柔。 “不记得了,山底下捡到的我,我怎么会在那里呢?” 凤倾九实在是疑惑,只能不停的回忆,可是一旦回忆就会感到头疼欲裂,天旋地转。这种不好的滋味,她再也不要尝试了! “啊,头好疼?” 凤倾九不慎打翻了药碗,可那夫人也并没有生气。 “别想了,娃子,既然想不到的话就不要再想了,正好我们也缺一个女儿,不如你就当我们的女儿吧。” 妇人抓着凤倾九的手,表情温和。 凤倾九则会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对方。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阿花,我们都是本地的牧民,每月都会向族长去贡献牛羊。” 那妇人温柔的和凤倾九说起了当地的规矩。 原来这个地方草原变野,还有瀑布,山谷。 听起来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美好。 “你以后就叫我阿妈吧。” 那妇人温柔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碗,又盛了一碗草 药过来喂凤倾九喝下。 “阿妈……” 凤倾九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妇人则是替她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一眨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凤倾九因为失忆被人赐予了一个新名字。 救她的是本地一户非常好的夫妻。他们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把凤倾九认作了女儿。 并且赐名阿花,阿花每日要做的就是去山坡上放牛羊,无所事事的时候,则会去小溪里捕鱼。 日子过得飞快,凤倾九已经和当地的牧民们熟络了起来。 这天看到了有几户牧民围在了篱笆附近,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凤倾九凑了过去,原来是有几只牛开始犯病了,村民们怀疑是牛瘟,但是要看病去镇上要花费不少的钱。 凤倾九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在碧石山上附近发现了有一株一株的夹竹桃花,这个东西是不能让牛羊靠近的,以后大家伙注意一些!” 有了凤倾九的提醒,牧民们也都放了心。 “阿花,你咋对这些草药这么熟悉啊?” 牧民们知道阿花来的这半个月,不仅会给人看病,还会给这些马牛羊看病,就像是活菩萨转世一样,大家都对阿花一家极好。 “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是天生就知道这些草药的名字,可能我之前是一个大夫吧。” 凤倾九猜测过去,但是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因为一旦去想的话就会头疼欲裂。 “阿花,快些 回来吃饭了!” 妇人看着凤倾九在这里,于是叫她回去吃饭。 “是,阿妈!”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因为找寻凤倾九在西域又多拖延了半个月的时间。 惊蛰收到了大周那边的秘密传信。 说是新帝根基不稳,而慕承渊却停留在西域,久久不肯返回。 开始有大臣怀疑慕承渊的赤诚之心,纷纷在新帝的耳边进言,皇帝已经给慕承渊下了令,若是三日之内还不回到大周的话,就以谋逆罪论处。 惊蛰把事情的紧要性告诉了慕承渊,可是慕承渊显然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 “王爷,咱们可真得快回去了,不然那些人又要说我们跟西域的这帮人勾结!” 惊蛰急吼吼的说道,王爷为朝廷付出了这么多,却比不上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这实在是令人心寒。 “是啊,王爷,消息已经从大周那边传过来了,大家都开始怀疑王爷的目的,王爷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被皇上认为是有谋反之心啊。” 月心眉走了进来,也开始不断劝说慕承渊。 若是不抓紧时间回去的话,这后果便不堪设想。 “王爷,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西域和大周开战吗,为了百姓们,您就不要再想着王菲了!” 月心眉扑通一声跪在了慕承渊的面前。 就连一旁的惊蛰都看呆眼。 不过月心眉说的话自然也是对的,如果慕承渊久久不回去的话,就会让那帮人生疑。 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回去的好。 “让本王 想一想。” 慕承渊深谙其中的道理,可是就是不愿意放手。 “王爷!” 月心眉和惊蛰难得站在同一条线上,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 “本王知道了,本王会考虑的。” 慕承渊心里复杂万分,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王爷,黎明百姓一定不会忘记王爷的付出。” 月心眉喜极而泣,王爷的心里装着那么多的臣民,自然不会对他们不管不顾,有了王爷的这句话,月心眉心里也看开了不少。 而另一边的元宵和拓跋俊,两个人一路失意。 “奇怪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拓跋浚一脸的问号,这同样也是让元宵感到苦恼的事情。 “可不是吗,如果真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呢?” 元宵好奇的问道,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罢了,元宵,要不,你先跟着王爷他们回去吧。” “回哪儿去?” “当然是大周了,我知道最近的情况很紧急,王爷已经为了师傅逗留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大周那边一定会心生芥蒂的。” “才不要呢,我可不要看到那个狐狸精。” 元宵气的直跺脚,惊蛰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元宵,师父能有你真是他的幸运。”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客栈,发现小小收拾了包袱,正准备离开。 “小小,你要去哪里呀?” 元宵好奇地看 着乌小小,走上前去好奇的询问道。 “我……司马公子,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听闻司马家的人都已经从南方回来,我想是时候该离开了。” “别呀!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呀,这客栈本来就是王爷包下来的,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没有人会赶你走的。” 元宵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让她安心留在这里,比什么都强。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她说罢,脸上浮现了一抹笑颜。 “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也就是好姐妹了,我们可以一起寻找王妃的下落,不论如何,我也得知道王妃去了哪里。” 元宵信誓旦旦的说道,小小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轿子停在了门口。 拓跋浚好奇的伸出了脖子。 “这是什么人?” 拓跋浚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前面好像还写着司马府之类的东西。 “该不会是司马家的人吧?” 元宵在一旁分析着,走出了门口去迎接。 果不其然,真的是司马家的大老爷,司马剑春。 这司马剑春在当地也是颇有名望的,和单家属于极亲的关系,好像是表兄弟之类的关系,单昌死了之后,家中很多生意都是由司马家族接手。 司马家族经常要漂泊西域之外,和大西洋那边建立生意渠道,每年都会往境外输送很多的瓷器,元宵看到司马剑春之后,默默的上前行了个礼。 “元宵见过司马大人。” “你就是那个小小?”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过是个私生女 元宵还没来得及解释呢,就被扣上了妖言惑众的帽子。 “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些,他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对女人也没有什么分辨的能力,但老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识过?” 司马剑春紧紧攥着个拳头,那双虎眼非常的威严,好像要吃人一般。 乌小小都不敢上前打招呼了,浑身都在颤抖。 “咳咳,司马老爷是来接司马公子的吧?” 拓跋浚赶紧上前打了个圆场,眼看着情势快要收不住了。 没想到这个司马剑春根本就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直接上了二楼,气势磅礴,让人不敢靠近。 元宵默默走到了小小的身边,她已经被吓成一个鹌鹑似的。 “这就是你未来的公公啊,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哎。” “才不是呢……” 小小想到了上次的婚事,双方父母都没有到现场,虽然九姐姐是证婚人,但是那天婚宴上,司马南遇刺,这件事情,她心中耿耿于怀。 司马剑春不管不顾的冲到房间里,看到司马南正在温习书本,走上前去,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逆子,没有老子的命令,居然随随便便娶了个女人!” 司马剑春怒火攻心,拓跋俊和元宵偷偷趴门缝偷听。 “父亲,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难道我不能回来吗?都不知道你干了这些好事!” 看着父亲勃然大怒的模样,司马南便知有些难办了 。 “父亲,这件事情都是南儿一个人做主,跟其他人无关。” 司马剑春自然知道,他说此话是意欲何为? “呵,那个叫什么乌小小的,是把你迷得神志不清了吧?” “不是。” “住口!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司马剑春咬牙切齿的模样,令司马南畏惧。 “对不住了,父亲。” “够了,不想听到你说这些。” “收拾收拾行囊,跟我回去。” “可是……” 司马南话音未落,司马剑春眉头紧锁,急切吩咐道:“我已和乌家商量好了,你与乌家四小姐的婚事,你该娶的人是乌茹雪,而不是这个女人。” 这句话被走到门口的小小听个正着。 乌小小心情万分复杂,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我心里爱的人只有小小一个!爹,难道您忍心拆散我们吗?您忘了您当初是怎么排除万难,和赵姨在一起的吗?” “给我住嘴!我是你爹,你的任务就是听你爹的话,把那些花花肠子给我憋回去。” 司马剑春不由分说的说罢,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小小。 “你在乌家充其量不过是个下人,即使不是下人,也只不过是个私生女,你配进我们司马家的门吗?” 司马剑春的话,久久在她的耳边萦绕。 乌小小惭愧的低着头,被他身上那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住。 “爹!” 司马南怒吼了一声,实 在是不忍心看到心爱的女人被当面羞辱。 看着司马剑春的背影,走远小小走到了司马南的面前。 “没关系吧,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我去厨房看看,元宵姐姐做的饺子不错。” 小小顾左右而言其他,可是司马南的内心却异常的矛盾。 另一边的司马剑春也没有闲着,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乌府,乌府一片冷清,也没有人接待他。 “原来是你呀,不知道侄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乌父最近这段时日过得倒也是平静,马上就要准备着选一些精美的贡品,随着慕承渊回到大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那不懂事的女儿了。 “说来惭愧,南儿实在是太糊涂了,不知道轻重缓急!” 司马剑春唉声叹气,他对这门婚事,只认可乌茹雪。 “所以老夫这次前来,是来商量南儿和雪儿的婚事的。” 两个老人家一拍即合,定下婚期,希望能在赶往大周之前,早早地撮合这一对佳人。 乌茹雪偷偷听到父亲和司马剑春的谈话,笑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总算是能如愿以偿了。” 一边的丫鬟看着小姐这么高兴也不想去打扰,可是这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可是小姐上次去客栈捣乱,司马公子说不定对小姐还恨在心头呢。” 丫鬟的话倒是无意间提醒了乌茹雪。 “没错,若是想让司马南的心永永远远在我这里,就必须除掉那个贱人!” 一想到一个 丑八怪抢走了心爱的司马公子,乌茹雪心里面便翻江倒海,说不出来的恶心。 另一头的乌小小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乌茹雪马车停在她的面前。 “好久都不见了,上来聊聊吧。” 乌茹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邀请乌小小上来。 “我这次过来是想接你回府的,你好歹也是乌家的人,流落在外算什么,若是让旁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父亲?” 看着态度大变的四姐姐,乌小小的内心确实布满了忐忑。 “父亲当真是这么说的?” “自然了,不然你以为?还有啊,不要否认,就说我们对你怎么样,扪心自问,虽然陈瘸子配不上你,但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你既然不喜欢被强迫嫁人,父亲自然也不会为难你的。” 乌茹雪来了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彻底把他给迷糊了。 “好。” 另一头的元宵和拓跋俊,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乌府的人出现,不禁感到好奇。 “我怎么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啊?” 元宵挠了挠头,突然看到了走在大街上的惊蛰。 三人来到了一家酒楼,上来的都是一些硬菜。 “你一向抠抠搜搜的,今日怎么还大方起来了?” 元宵和拓跋俊深深的望了惊蛰一眼,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 “王爷已经决定启程回到大周。” 惊蛰话音一落,便遭到了元宵的白眼。 “怎么会如此迅速,这才半 个月左右,难道不找王妃的下落了吗?” 元宵深深的替凤倾九感到不值。 “朝廷那边怀疑王爷别有用心,如果王爷不尽快回去交差的话,恐怕又会引起一波战争。” 话语之间尽是无奈,一丝苦意渗入元宵心,满怀心事。 拓跋浚一副深思状,“我能够理解王爷,王爷也是为了避免战乱,至于师傅这边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拓跋俊如此通情达理的模样,这倒是令惊蛰没有想到的。 “你能够这样为王爷考虑真是太好了,元宵……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到大周?” 惊蛰试探性地看着元宵,可没想到对面的人却一声不吭。 “你觉得可能吗?这顿饭就当是我们的散伙饭吧。” 元宵撇了撇嘴,估计那个贱女人非常得意呢。 月心眉正在收拾着行囊,跟上了回到大周的队伍。 慕承渊心事重重地坐在了马车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王爷,听说前面就是沙漠了,天师说这几天的天色不太好,要不您多喝一点水,补充一下体力吧。” 月心眉非常殷勤而又周到的在身边伺候,慕承渊只觉得烦躁不已。 “我不想看到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深深刺痛了月心眉。 月心眉知道自己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而这次又扮演着负面的角色,凤倾九至今尸骨未闻,他们一行人,要抛开这里。 估计王爷也在气头上,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忽冷忽热。 第五百一十四章 绝情 “是,王爷。” 另一边的司马剑春将司马南接到家中之后。司马南就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续弦的夫人劝司马剑春好好跟儿子说一说,父子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可是司马剑春的心里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气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说什么对方都会无动于衷,不如设一个骗局,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娶乌家四小姐。 “南儿,父亲有话要对你说,昨日父亲已经去拜访你的乌伯伯了,没想到这雪儿秉性刚烈,并不愿意嫁你。” 司马剑春叹了一口气,故作惆怅的模样,引起了司马南的注意。 “真的吗?只要她不愿意嫁我什么都好说!” 天真的司马南信以为真。 赵夫人守在门口偷偷听着,忍不住攥紧了手帕。 “小小毕竟也是乌家的小姐,我与你乌伯伯琢磨着也不是不可以办你们二人的婚事,不过这小小的生辰八字有些硬,不知道你可否介意呢?” “当然不会了!不满父亲说,从我第一眼看到小小之后,便立誓要娶她为妻。” 说到这句话,司马南又变得慷慨激昂了起来。 “那就好,相信你一定会对小小好的,只不过媒人说了,明天才是一个好日子,不然又要耽搁上半年左右。” “父亲的意思是明天就准备婚事吗?” 司马南喜出望外,司马剑春面色深沉的点点头。 “没错,你乌伯伯已经把小小接回府去了,并开始认同了她的身份,所以你不用担心,明 日就准备好好迎接新娘子吧。” 守在门口的赵夫人脸色苍白,她知道南儿的脾气,若是知道司马剑春在骗他的话,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父亲!” 司马南心中的顾虑一消而散,没有什么是比明天的事情更值得人期待的。 他叫人去客栈通知了元宵和拓跋俊,为的就是婚宴当日,二人能够亲自喝杯喜酒。 得到消息,慕承渊已经率兵回大周,已经前往大漠深处,恐怕没有办法喝到他的喜酒了。 司马南兴奋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而另一边的乌茹雪自然也是特地叫来了小小。 “你帮我看看,明天穿哪身嫁衣比较合适?” 乌茹雪特地让人送上凤冠霞披,光是这嫁衣就有十多套,供她选择。 乌小小面无表情的随便指了一套。 乌茹雪拿着那套嫁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这些嫁衣,早在几个月前,父亲就找人定做了,没有想到,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嫁给司马大哥了,小小,你好歹也是我的妹妹,不如明天替我梳头送行吧。” 乌小小目光呆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开的唇瓣,好几次又默默的闭上,回味内心的悸动。 “怎么啦?难道你姐姐成婚你不高兴吗?之前的误会都让它过去吧,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姐妹。 我已经让父亲替你留意许多贵家骏公子,不出几日你的婚事就能够敲定下来,咱们女人不为别的,就为了找到一个好夫婿。” 说到这里,乌茹雪话语里 带有闲闲的讥诮。 颇为自豪的拉起了小小的手。 看似是关心,实则是在炫耀。 小小一夜未眠,眼睛红的跟桃子似的。 第二天,便替她梳妆,还要给她送行。 元宵和拓跋俊早早就来到了司马府喝喜酒。 “你说这乌家老爷早点想开,把小小嫁给司马大哥不就好了吗,还非要弄这一套?” 元宵吃着手里的鸡腿,满嘴都是油乎乎的。 拓跋浚哭笑不得,拿出了帕子替她擦了一擦。 “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繁多,特别是庶出的子女是不受待见的,你不知道这些敌出的公子哥有多么的傲慢。 像司马南这样的,品行端正的正人君子实在太少了。” “这句话王妃也说过。” 元宵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想到王妃心里头隐隐作痛。 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的戏弄她们? 而此时的凤倾九,刚刚给一头母牛接生完,村口的张大娘给了一篮子的鸡蛋,让她带回去。 “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凤倾九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张大娘却铁了心的要塞到她的手里。 “你就拿着吧,你来了咱们村子,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不能亏待了你呀,你爹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拿点鸡蛋补补不正好?” 听到了大娘的话,凤倾九有些动容。 这几天父亲跟着村里的村民去挖什么草原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凤倾九挽着一篮子鸡蛋回到了家中,却听到了阿妈的哭声。 “怎么了阿妈?” 凤倾九飞似的奔了过去,将篮子小心放好。 妇人哭得满脸泪痕,紧紧握着凤倾九的手腕道:“你爹,被石头砸中了脑袋,现在已经没气了。” “什么?” 凤倾九懊悔不已,如果她早回来半炷香的话,或许事情不会到如此地步。 村民们纷纷过来劝说妇人,一边又为男人下葬的事情想破了头。 “这些牛羊都是公家的,不可以变卖,你们家因为修葺房舍花了不少钱,到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个下葬的费用可真是……” 村民们准备一人凑一点,却遭到了妇人的言辞拒绝。 “多谢大家的好意,我们一家子也够麻烦大家了,去年屋顶漏水,大家想办法多安置了几块床板,我实在是没有脸面问,大家凑钱了。” 妇人眼神疲惫,凤倾九走过去,揽过了他的肩头。 “谢谢大家的好意了,我阿爹的事情就让我们母女两个人想办法吧。” 凤倾九坚韧的态度感动了大家伙,既然这户人家不要钱,便送上了一只鸡一只鸭。 还有一篮子的鸭蛋,几道蔬菜。 这段时间的吃食也就解决了。 凤倾九看着痛苦的妇人,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阿妈,我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人要治病什么的,三天后回来,这段时间你用石灰粉撒在尸体的周围,就没有虫子敢靠近了。” 妇人一脸茫然的点点头,紧紧的握着凤倾九的手。 “阿花,在外面小心一些。” 听到动情的叮嘱,凤倾九强忍着 泪水点了点头。 她虽不知自己是从何而来,要到哪儿去。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已经有了一种错觉。 天还没亮,就收拾了行李出发。 来到街上足足跋涉了四五个时辰。 来到人声鼎沸的大街,凤倾九眼睛一亮。看到了有很多人围在了一个告示栏附近。 原来是司马家的公子,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 凤倾九瞬间揭榜。 “那个小女子不要在这里凑热闹,行不行,可知道这位公子的来厉?” 一旁守着的护卫不屑的打量着她,穿着一身寒酸的布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和叫花子没有什么两样。 “这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生病,这种怪病当然是要亲自去看看,赶紧带路吧,耽误了你家公子的治疗时间,你担待得起吗?” 凤倾九最不屑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侍卫只好将凤倾九带入了司马府内。 “你先等一等,我们夫人等一下会出来。” 凤倾九只好坐在花厅等着,看到丫鬟上的稀奇糕点,便藏了几个放在了包袱里面。 “果然是豪门大户,就连丫鬟穿的都比我好!” 凤倾九忍不住啧啧叹舌,直到司马夫人出来的那一刻,凤倾九这才正襟危坐。 “你!” 乌茹雪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司马南的夫人,而司马南昏迷不醒,也正是因为新婚当夜揭了盖头,看到的人不是小小。 乌茹雪完全没有想到敢接榜的人,居然是凤倾九。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位就是我们司马夫人,还不赶紧行礼?” 一边的丫鬟催促着,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是,阿花见过夫人。” 凤倾九走上前,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 乌茹雪不能淡定了,紧紧的攥着手帕。 “本夫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 她试探性的问道,为何凤倾九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同了。 “见过?莫非夫人之间去过红家庄?” 凤倾九微微一笑,坐到一旁,潇洒自在。 “你好大的胆子,夫人没有叫你做你就做下了。” “哎,白芷,别说这些废话了,多上一些吃的来。” 乌茹雪吩咐身边的下人去做,一旁又情不自禁的打量着凤倾九。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夫人,难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凤倾九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他在水里的倒影看过自己的脸,的确是倾国倾城,不过眼前的这位夫人也不赖啊! “没有,只是觉得阿花姑娘像极了以前的一位故人。” 乌茹雪松弛紧绷的神情,释然的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请问,少爷在什么地方?” 凤倾九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问诊了,乌茹雪知道凤倾九身上的本领,可他若真的不是凤倾九的话,又怎会医术呢? 这实在是太令人琢磨不透了。 带着一凤倾九一路进厢房,厢房内还点燃了几种熏香。 “这里便是了。” 乌茹雪为了不让人打扰,把下人都撤走了。 “这位少 爷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呼吸也不太均匀,很显然之前是大动肝火。” 凤倾九一边冷冷的分析着,一边上手,给他切脉。 乌茹雪目光却始终定格在凤倾九的身上。恨不得要将她给看透。 凤倾九简单的问诊一番之后,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听说你们昨日才成婚的,为何好端端的就晕倒了?之前看起来好像也有受过伤,但是很明显,不是旧疾复发,而是心病!” 乌茹雪听她这么一说,敛了眉目,依旧无动于衷,忍不住冷哼两声。 “我若是知道他为何晕倒,还需要去找遍天下名医吗? 你到底会不会看,不会只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吧?” 乌茹雪笃定了眼前的女子,不过就是蹭吃蹭喝的骗子。 便准备让人把她给轰出去。 “哎,你不告诉我怎么突然晕倒的,我怎么知道该怎么给他治啊? 这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相信夫人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凤倾九说的义愤填膺,却没想到触到乌茹雪的逆鳞。 “赶紧把这个骗子给我轰出去!” 家丁上前,直接架起了凤倾九的胳膊,将她扔到了门口。 “哎哟喂,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怎么一点都不讲道理!” 凤倾九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水眸渐渐氤氲了双眼。 眼看着天要黑了,还找不到地方落脚呢。 她只好来到了一处破庙,准备抓点东西吃吃。突然听到了有个女子在隔壁喊救命。 于是,立即拿着棍子赶了过去。只见 有两个醉汉,抓着一个弱女子扯着她的腿脚。凤倾九二话不说,拿着棍子就是他们脑门上一击。 两个醉汉因此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这位姑娘?” 凤倾九走上前,乌小小抬起了眼睛,看到是凤倾九之后,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凤倾九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于是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番。 “一个小女子的大半夜就不要出来了,遇到这种人,呼天喊地还要靠运气!” 这世道对女人实在是太残酷了。 乌小小看着凤倾九要走,便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难道你没有家回吗?” 凤倾九坐在了篝火旁边,唇角浮起一丝幽凉的冷笑。 “这位姑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小啊。” 乌小小拿出了凤倾九赠送他的玉佩,可是凤倾九却没有什么反应。 “我好像不认得你。” 凤倾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确定自己好像真的不认识此人。 “怎么会呢,除非你不是九姐姐。” 乌小小就不信那个邪了,走上前去让凤倾九再盯他一会儿。 “两个女人这样不好吧,再说了,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你跟着我也活不了多久。” 听到凤倾九的话,小小难过的低着头颅。 原来,四姐姐把她骗回去,就是为了方便她和司马南成亲,不仅如此,她还偷偷听到了府里管家说的话,准备把她迷晕,强行使他和陈瘸子结婚。 所以小小只好不顾一切的逃了出来,可 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了那两个醉汉,还好有九姐姐及时出手。 “小呆瓜,你帮我看着点火,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 凤倾九见他发呆,便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小小生怕她要丢下自己,所以也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来。 “你饿了,我带你去一家客栈,那家客栈不要钱的。” 乌小小出来之后本来是想去客栈找元宵姐姐,奈何被那两个醉汉给跟踪,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又碰到了九姐姐,果然是天意呀。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会是想把我骗去卖给人牙子吧?” 凤倾九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阿妈叮嘱过他外面的世道很乱的,主动打招呼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会的,九姐姐你救过我的性命,我怎么可能把你卖给人牙子呢?” 说罢,乌小小得意的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摸着黑就来到了客栈。 这家客栈每天接客有限,元宵和拓跋俊就住在这里。 “他们今天好像不在,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乌小小看着凤倾九穿着寒酸的布衣,心里说不出的愁苦。 凤倾九来到房间看到起身华丽的衣裳,没想到尺寸居然跟她的一模一样。 “这种丝绸一看就是昂贵的荷叶丝,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呀?” 一旁的凤倾九啧啧称奇,都不敢摸了。 “这就是你的衣服呀,元宵姐姐一直把你的衣服好好保管着,等她明天一早回来看到九姐姐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 乌小小替她擦了把身子,给她换上了凤倾九平时穿的衣服,虽然款式普通,但是料子极其昂贵。 “穿别人的衣服不太好吧,万一要是让这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知道了……” 凤倾九说什么都不敢穿,乌小小只好拿了一套元宵的衣服。 小二将一整只烤鸡给端了上来,凤倾九两眼放光。 “居然还有荷叶鸡!” 她都忘了这鸡肉是什么味道的,急急忙忙的凑过去大快朵颐。 乌小小心满意足的看着凤倾九,非常欣慰。 “九姐姐,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看起来都瘦了一圈。” 小小难过的叹了口气。 如果王爷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心疼吧? “不要叫我什么九姐姐,叫我阿花就行,对了,你叫小小,难道我之前认识你吗?给我衣服穿,还给我鸡吃,难不成我上辈子救过你的命?” 凤倾九哭笑不得的望着小小,小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巧听到了门外有动静。 “太好了,元宵姐姐和拓跋大哥回来了。” 小小兴奋的走上前去迎接,当元宵和拓跋俊看到凤倾九在狂吃的时候,整个人都立在了原地。 “王妃!” “师傅!” 二人异口同声冲上前去,将凤倾九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噎着。 还是小小端了一杯乌龙茶,给凤倾九顺了一顺。 “你们两个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还有啊,王妃是什么?” 凤倾九差点被噎死,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 元宵和拓跋浚互相看了看。 第五百一十六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宵,拓跋俊,乌小小三人先下了楼,坐在了桌子旁边,开始分析起了情况。 “九姐姐好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觉得她就是九姐姐。” 乌小小一脸笃定的说道,拓跋浚歪着脑袋,面容一僵,剑眉一挑:“会不会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看看她刚刚的吃相,简直就是一言难尽。” 听到拓跋俊的话,元宵忍不住白他两眼。 “饿急了的人当然是这样啦,我跟王妃最熟,只要多待两天,我就知道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罢,元宵准备进房间,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桌子上只剩着摆放整齐的鸡骨架。 小小拍了拍脑门,暗道糟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找一找!” 拓跋俊心急如焚,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两人在大街上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凤倾九。 而此时的凤倾九正偷偷躲藏在米店里。拍了拍饱饱的肚皮,欣慰一笑。 “这帮人怪怪的,说不定正谋划着把我卖了呢,还好我这个人聪明机智,不仅得了两件衣裳,还吃了一顿!” 凤倾九喜笑颜开,准备离开此地,却没想到,小小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没走远。” 三人又把凤倾九给带了回去,就像是一副严刑逼供的架势。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身上又没钱,再说了,这衣服是他给我的,又不是我拿的。” 凤倾九很是在乎的 说道。 众人相视一望。这王妃变了个人换了个名字不说。就连性格也更加古灵精怪了呢! 但唯有一点是冒充不了的。就是那精湛的医术。 那是融入到骨子里的,怎么也忘不掉。 而慕承渊的队伍正在沙漠中央,惊蛰让马车暂时停一下,因为听说这里会有沙盗横行,不由得担心一行人的安全。 “王爷,好像要变天了,咱们还是让队伍休整一下吧。” 惊蛰停下了步伐,看着四周,慕承渊神情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叫队伍暂时休整!” “是。” 月心眉看着沉默寡言的慕承渊,知道他的心还不在自己这里,所以卯足了力气,想让慕承渊注意到自己,准备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水资源,毕竟这么多的人因为绕错了路,可能要耽误时间。 走着走着,就被两个沙盗给捉住了。 “你们做什么!” 月心眉惊恐万分的看着二人,一张原本较好的面容因此变得扭曲。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简直就是上天对我们兄弟二人的恩赐啊!” 两个大盗哈哈大笑,非常有默契地相互一看。 “救命!” 月心眉朝着慕承渊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遇到危险,她会非常自然的想到慕承渊。 此时的慕承渊听到动静之后,耳朵轻轻一动,于是便单枪匹马赶到此处,将他护在身后。 “臭小子,不要逞能知道吗?打听打听,这沙漠堆里能够来去自如的人 ,可不是普通人啊。” 兄弟二人眉飞色舞的说道,看着柔弱娇滴滴的月心眉早已流下了口水。 “王爷,救我。” 月心眉欲哭无泪的抓着慕承渊的胳膊,慕承渊只用三招便将他们两个人打得屁滚尿流,眼看着他们要逃走,又叫惊蛰拦住了他们的路。 “既然你们从小长在沙漠里,应该对附近的地势很熟悉,给我们带路,不然的话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严厉的呵斥声骤然响起,吓的两个沙盗点头如捣蒜,没有一人敢道不是的。 月心眉随着慕承渊回到了营帐,看着慕承渊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知道他此刻内心非常生气。 “王爷,按照地图画的时间,我们还有几日的时间才能到达大周,到时候那边自然会有人接应咱们,可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最不该掉以轻心的人应该是你吧?” 慕承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想多说什么。 “奴家知道给王爷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奴家也是无心之举,还请王爷见谅。” 月心眉扑通一声,给慕承渊跪倒在了面前,表情之诚恳,言辞之真切,让人有些动容。 “你先下去吧。” 慕承渊看到惊蛰站在门口应当是有要事汇报。 惊蛰心事重重地来到慕承渊面前,先行一礼。 “最近元宵也没有给我回信了,这大漠之中想要收到信件也非常困难,王妃还是没有下落。” 惊蛰将这两天的情况如实道来,哪怕已经启 程返回大周,可是慕承渊依然急切的关心着凤倾九的下落。 “在找,本王就不信了,这一辈子的时间还不够!” 偷偷趴在门口偷听的月心眉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凤倾九都已经失踪半月有余了,可是慕承渊还是不依不饶。 难道凤倾九在他的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代替着黎明苍生? 另一边的洛珍珠也没有放弃,要寻找拓跋俊的身影。 偶尔在大街上看到了他和凤倾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那种嫉妒的感觉几乎要喷薄欲出了。 “拓跋浚!” 洛珍珠直接走上前去叫住了他,拓跋浚一脸迷惘的回过头来。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是这么阴魂不散。” 拓跋浚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凤倾九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好像莫名有一场情感纠葛。 “你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了我,现在我就要找你这个负心汉报仇!” 凤倾九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看来这还是一场三角恋。 可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要胡说好吗,凤倾九是我的师傅。不准你这么污蔑她!” 拓跋浚似乎也是真的怒了,二人开始交手,凤倾九想趁机逃跑,赶紧跑到了客栈,看到了一顶豪华的轿子,停在了客栈门口。 心里不仅暗道,这个客栈可真是厉害,到处都能够结缘,来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 走进去一瞧,赶紧停住了脚步。 里面的那个女人如 此的熟悉,不就是招神医的司马夫人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乌茹雪嘴角微微一扬,一脸热切的拉着小小的手道:“姐姐想了很久,的确不应该瞒着你,相公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姐姐真的怕他就这样长睡了下去,我想你也不忍心看着他永远都醒不过来吧?” 此刻的乌茹雪一改当初刁蛮尖酸的性子,唯一想做的就是让司马南醒过来。 为此他也付出了颇多的努力,凤倾九在门口听的津津有味,元宵也赶了过来,凤倾九邀他一起听一听。 “姐姐,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是没有醒过来吗?怎么会这样呢!” 乌小小心急如焚,本以为两个人的缘分就此断了,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性情中人。 “嗯,父亲也同意让我把你接进司马府,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姐姐知道,不如你,小小,这次过来就是接你回司马府的,看在他的面子上,你都应该回去一下。” 乌茹雪略有些动容的说道,小小的心早已不属于客栈了,听到姐姐的话,恨不得即刻行动。 “好!” 目送着小小和乌茹雪上车,凤倾九的心理稍不能平静。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个司马夫人,总给人一种两面三刀的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凤倾九偏过头去,对着她眨眨眼睛。 “这个……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乌茹雪当初可是骗婚才骗到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 都是误会一场? 凤倾九竟不知他们三个人之间还有这般坎坷的历史。 听到之后心里也不能平静,总觉得这是一个大坑。 “那小小一个人去岂不是有危险吗?” 凤倾九坐卧不安,想要亲自去看一看。 “哎,王妃,这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您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和我一同回到大周吧,王爷还有惊哲,他们肯定也会非常担心你的。” 最让元宵焦急的是那个狐狸精还守在慕承渊的身边! 如果不早点过去的话,说不定两人都有奸情了。 看到拓跋俊回来了,一束激动的上前抓着他的手道:“小小被乌茹雪带走了,咱们必须跟着过去!” “谁准你碰我相公的!” 洛珍珠凶神恶煞的跑了过来,吓了凤倾九一跳。 “不好意思,刚刚太激动了,这件事情人命关天,大家赶紧准备准备吧!” 凤倾九一脸激动忐忑的样子,没想到司马府的人正好请凤倾九上门,不过其他人没有这个待遇了。 小小看到凤倾九也来到了院子里,激动的上前拉着她的手。 “九姐姐你也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刚刚我去看了看,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就连叫他也没有反应,这到底该怎么办呀?” 乌小小一时方寸大乱也找不到什么办法。 “别担心,我去看看。” 乌茹雪不在,凤倾九感到轻松多了。 免得总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倒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的! 看着卧床不起的司马南,凤倾九走上 前去给他切脉。 “小小,最近你就留在这里贴身伺候他,什么人叫你离开你都不要听知道吗?” 凤倾九莫名觉得那个女人没安什么好心,而拓跋浚则是在附近的茶楼坐下,看着跟狗皮膏药似的珍珠,忍不住叹气。 “你怎么老是要跟着我?咱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辈子我也就认定你一个相公了。” 洛珍珠倒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 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毁掉。 “你好像很担心那个乌小小,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人都围在他的身边打转?” 洛珍珠纯粹的好奇,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疑惑。 “因为她生性,单纯善良不像某些人。” 拓跋浚倒是毫不吝啬的说出了这句话,憋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暗暗咬牙。 司马府内有人上了大餐,凤倾九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完全将自己的形象抛之脑后。 在美食面前又何须矜持呢,看着小小食不下咽的样子便安慰道:“你好歹也吃些吧,只有吃饱了喝足了,才能去给他看病啊。” “九姐姐,他这样子不吃不喝,到底能熬到多久啊。” 小小害怕他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不醒过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放心吧,昏迷的人是感受不到饿的,而且他又不是不能吃东西,偶尔喂一次流食就行了。” 真 当小小不知道什么是流食的时候,凤倾九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小小的碗里。 “你把豆腐搅碎用嘴喂他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小小便羞红了脸,这件事情怎么说都做不出来。 “他现在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但是他的肚子会感受到饿,所以就只能吃这些流食了。” 凤倾九在一边科普,希望小小,可不要想歪了。 小小鼓起勇气将豆腐含在嘴里,正准备嘴对嘴的给他喂下去,没想到,乌茹雪突然冲了进来。 “你这个贱人,我相公都晕倒了,你还想着勾搭他!” 乌茹雪嚣张跋扈地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撸起了袖子,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凤倾九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猪蹄横在了二人的面前。 “我说你做什么呢?是我吩咐她这么做的,不然他吃不下东西会饿死的!” 凤倾九说什么都要保护好,小小。 乌茹雪惨然一笑,连眉梢也跟着抖动,“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吗,哪怕是司马南已经昏迷了,可他依旧不想放过他!乌小小,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昏迷不醒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的话,我唯你是问!” 说罢,那淬了毒一样的眼神,幽怨地盯着他。 就好像小小是他的杀父仇人那般。 看着乌茹雪的背影远去,凤倾九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 “这个女人一向如此吗?真是太可怕了。” 凤倾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嚣 张跋扈的女子。 “九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长眠不起。” 小小说到这里,再次愧疚的低下了眼眸。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这些家长乱点鸳鸯谱的话,又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孩子?” 凤倾九一边拿着猪蹄,一边不忘安慰。 到了晚上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厢房休息,由于忘了各自房间在什么位置,便随便换了一下,可没想到就是这一晚,差点引起了祸患。 凤倾九正准备洗个澡,浑身舒畅一下,却听到门口有动静。 “什么人?” 凤倾九机警的盯着四周,半天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显然嗅到了屏风后面的呼吸。 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只见一个相貌丑陋,还瘸着腿的中年男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此时屋中的蜡烛也被人有心吹灭,并且还砰的一声,门口的那个人还把门给锁了。 “啊!” 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陈瘸子被凤倾九一脚踹出了门窗外。 府里很多下人都赶了过来,包括乌茹雪。 “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乌茹雪故作惊慌的冲了过来,但没想到站出来的人居然是凤倾九。 “怎么会是你?” 乌茹雪本来安排陈瘸子去到小小的房间,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得将生米煮成熟饭。 却没想到出现的人居然会是凤倾九。 这实在让她感到大为吃惊。 “不是我是谁?难道是你的那个妹 妹小小吗?” 凤倾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还好自己有两下子,不然真的要让这登徒子占到了便宜。 她可是会杀人的呢! 乌茹雪被凤倾九身上的气势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别有用心的盯着身旁的几个仆人。 那眼神似乎是在责备他们,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而大家伙也只得乖顺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凤倾九看着眼前的闹剧,一只手叉着腰。十分得意的就走到乌茹雪的面前。 “这种手段电视里已经上演过N次了,也不知道创新新的手法吗?”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难道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吗?” 乌茹雪一脸傲慢的看着凤倾九,打死也不承认这件事情是他所为。 小小此时也听到了隔壁房的动静,穿戴好了衣裳,穿好了靴子便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九姐姐你跟人打架了吗?” 小小看着凤倾九身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凌乱的梳在了脑后,那坚毅的眼神充满着憎恨。 就好像有人欺负了她似的。 乌茹雪一肚子的换水没有发挥到实处,这心里头别提有多膈应了。 “没事,都是一场误会罢了,这陈瘸子固执的以为小小是他的未婚妻,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府里来的,小小,你放心吧,姐姐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了。” 乌茹雪眼神变得清澈宁和,仿佛不曾有事发生过一般,凤倾九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神,两人暗中交锋。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发生意外! “都歇了吧。” 乌茹雪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众人也如同看闹剧似的散了场。 隔天一早,小小心有余悸的找到了凤倾九。 “九姐姐,昨天的事情多亏了你,本来我应该住在你的房间,要不是你临时跟我换了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凤倾九自认为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凤倾九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小丫头的习性非常的单纯,善良,难怪司马南会对她一见倾心。 “糟糕,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凤倾九,急需用钱,阿爹的尸体还没有下葬,她可不能流连于外面的世界。 可好巧不巧的,乌茹雪暂时又不在府内。 回到客栈,准备把那些上好的衣服料子给卖了,却正好被元宵碰到。 元宵还以为她又要走了,心情非常复杂,就差哭出了声来。 “王妃,你又要丢下元宵去什么地方!” “啊……” 凤倾九尴尬不已。 “不要再离开元宵了好不好?元宵还准备带你回大周,你收拾包袱要去哪里呀?” 元宵一脸惨兮兮的望着凤倾九,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泪来,凤倾九也是于心不忍,缓缓放下了包袱。 “实在是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回去一趟。” “那元宵陪王妃一起回去吧!” 虽然元宵不知道王妃都经历了些什么,但他要时时刻刻守护在王妃的身边,可不能让王妃又不见了 。 “额,你去那里干什么呀……” 凤倾九叹了口气,包袱里的镯子又滚了下来。 这本来就是凤倾九的东西,而此时的凤倾九并不知道,以为自己就偷偷摸摸的行为,让元宵给窥见了,所以大方的承认自己的行为。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拿这些东西去换一点钱。” 元宵听了之后,抹了抹眼角上的泪痕走了过去。 “王妃很缺钱用吗?” “当然了,十万火急的事情!” 话音刚落,就见元宵从包袱里掏出了一锭金锞子。 “哇塞,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凤倾九眼睛放出了亮光,元宵又将钱拿回了手中,好像故意吊着他似的。 “让元宵陪您一起回去吧,难怪你不愿意回到大周了,原来是有事情没有解决。” 听了元宵的话,凤倾九只觉得而且都快出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大周是什么地方!还有你老是称呼我为王妃王妃的什么王妃吗!” 凤倾九一脸烦躁的坐在了椅子上,听这个小丫头说话总是一头雾水的。 元宵可怜兮兮的凑过去。 “对不起王妃,是元宵太啰嗦了,可是您的身份就是大周的黎王妃啊,王爷前段时间已经赶回大周了,但是他一直都在寻找王妃的下落,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都忘了吗?” 听着小丫头不留余力,不厌其烦的向自己解释过去的一切,那一刻凤倾九的心思有些动摇了。 拓跋浚此时也回来了,也坚持要陪凤倾九一起回去。 没有办 法,只好带着这两个磨人的小妖精一起回到了村庄。 带回来足够的钱,让阿爹下葬,村民们也对凤倾九是刮目相看。 没想到果真短短时间之内就把钱给带了回来。 “这是我阿妈,刚刚在路上,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凤倾九把妇人介绍给了二人,拓跋浚热情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原来你们两个是阿花认识的新朋友啊,真是失敬失敬了!” 说到这里,妇人准备好了茶点招待几人。 “王妃怎么会有这么土的名字?” 元宵压低了声音。对着一旁的拓跋浚吐槽道。 拓跋浚点头如捣蒜,他也觉得这个名字非常难听。 不过这个妇人看起来好像对王妃还不错,看来这两个人也算是莫逆之交了。 元宵坐在一边静静的喝着茶,觉得妇人的神色不太对劲。 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现在的身子骨肯定也受到了创伤。 果不其然,妇人当着凤倾九的面就倒了下去。 “阿妈!” 凤倾九吓了一跳,心中难抑无边酸楚,将她搀扶了起来。 妇人却倔强的什么都不肯说。凤倾九替她切脉,这才知道她脑子里已经长了一个肿瘤。 “不好,阿妈,你这几天操劳过度,脑子里已经长了一个肿瘤了,可是所需的药材都太昂贵了,女儿要去哪里找呢?” 凤倾九急坏了,在原地来回的踱步,拓跋浚上前安慰道:“放心吧,师傅,你要什么药材我都帮你找到。” 凤倾九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没想到还 真的遇见了两个慷慨解囊的人! 拓跋俊帮凤倾九找齐了这些昂贵的药材,凤倾九让元宵一边煎,一边开始给妇人动手术。 手术非常成功,非常及时。 拓跋浚看着元宵煎药,走到了她的身边道:“之前我还不敢确定,但是这次我确定了,这个女人就是师父!” 虽然她不承认,或许是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但是她煎药的手法和如此有理性的逻辑,分明就是师傅。 元宵也一边点了点头,对着他压低声音。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他们两个人的性子也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已经不记得王爷了,不知道回到大周之后会怎么样呢。” 元宵叹了口气,不禁感叹,这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另一头的慕承渊从噩梦中醒来,原来是附近有大风暴。 惊蛰已经让人驻扎在营帐内,好好的守护着粮食。 可没想到这次的沙尘暴来的非常突然。于是,把那两个沙盗抓了过来。 “你们一般遇到沙尘暴该如何?” 那两个沙盗愣了一愣,只得老实的回答道。 “只能听天由命了,要看沙尘暴什么时候过去,幸运的能够留下一条命来,不幸的人都要卷进去,之后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 两个沙盗叹了一口气。他们虽然经常在这条沙漠里面抢劫。但是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也是不敢出门的。 谁知道正好碰到了慕承渊的队伍,简直等于送死。 大家伙也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可没想到这次突如其来 的沙尘暴差点要了慕承渊的命。 惊蛰拼命的守护着马群,却没想到都让沙尘暴卷走了。 “不好了,王爷,所有的粮食都让沙尘暴给卷走了!” 听到这里,慕承渊再也不能够淡定了。 “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守着。” “是。” 众人坚定的死守,而另一边的凤倾九则是打了个喷嚏。 “啊妈,你醒过来了,我刚刚好像睡着了。” 凤倾九一直守在妇人的身边,枕着一边的草席子就睡了。 “阿花,那两位是你的朋友吗?他们好像很关心你。” “昂,应该是吧,但是我不记得了。” 凤倾九摇头晃脑的说,有些记忆他的确是已经记不得了,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就像是装了白开水似的。 “王妃,药已经熬好了,让大妈先喝了吧。” 元宵走过来伺候轻车熟路,好像很擅长伺候人。 倒是凤倾九显得娇生惯养,一双白皙如玉的手上没有一点老茧。 拓跋浚走了过来,只见妇人喝完药,便开口道:“你们是不是来找阿花的?” 妇人已经察觉到了这两个热心的年轻人很有可能认识阿花。 “嗯,不瞒您说,其实他是我师傅,来自大周的黎王妃。” 妇人听到这里激动的准备做起声来,由于体力不支,凤倾九便让她好好躺着。 “你别胡说,什么黎王妃我才不想当呢。” 凤倾九骄傲的偏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如今可不能说这些刺激妇人。 “我说的都是句句真话!”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别沉 “阿花,其实,阿妈也该告诉你,你是我和你阿爹在断魂崖山底下捡来的,那个时候有一头狮子准备靠近你,你阿爹看见之后便用石子打了他,你阿爹差点没有掉下山崖底下去,但还是坚持的叫你带了回来,你昏迷足足有十余天。” 妇人向众人讲述了是如何捡到凤倾九。 拓跋浚和元宵似乎早有所料。 “那就对了,王妃你就是在断魂崖山底下消失,那个时候都没有找到你的尸体,还以为你被野兽给分食了!” 想到这里元宵又再次哭红了鼻子。 那个时候,他都想随着凤倾九去了,还是拓跋俊拦住了他。 幸好拓跋浚拦了,不然可就白死了! 本来怀疑这两人动机的凤倾九现在平静了下来。 “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凤倾九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这么尊贵。 要是让村民们知道了,还不得对自己福鼎膜拜? “阿花,不,你应该有自己的名字。” 妇人在一旁眉开眼笑的说道,只要有人还惦记着凤倾九,就一切都好。 “凤倾九。” 凤倾九嘴里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听起来颇为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 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日后的路线。 “太好了,这下你不用再怀疑我们两个人的用心了吧,赶紧和我们回客栈吧,时机成熟之后就应该回大周了。” 元宵不断的催促着,可是凤倾九却对 妇人念念不舍。 “这件事情改天再说,我还要再照顾阿妈。” 拓跋浚知道凤倾九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似乎也做不到,把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妇人扔在一边。 于是大家伙便商量去,把花妈给接到客栈,让他留在客栈里。 “真的!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凤倾九喜出望外,差点没跳起来。 元宵点头如捣蒜,凑到了凤倾九的身边。 “主要是王妃需要帮助,大家都会想办法的,花大婶,对王妃您有救命之恩,我们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众人喜笑颜开的说道,可凤倾九却警惕了气来。 “等等,你们这么帮我,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凤倾九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带着警惕。 “想让王妃和我们回大周,毕竟王爷还在到处寻找你的消息呢。” 元宵倒是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凤倾九却沮丧着。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不过王妃这个身份,听起来还是挺尊贵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王爷怎么样。” 凤倾九徜徉了一会儿,很快就回过神来。 而另一边,乌小小走到司马南的身边伺候,总算发现他有醒来的迹象。 “司马大哥,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乌小小双手合十,默默的向上苍祈祷。 希望上苍能够听到她说的话,句句肺腑之言。 可是她等了半天,他也没有醒过来。 “小小……” 司马南的唇瓣动了一 动,好像听到了晓晓在呼唤他。 他本来是要随着阴厮走入阴曹地府,临进门的时候却突然呆住了。 他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都没有变。 “小小!” 突然的司马南起身,便看到了小小真的就在眼前。 “司马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乌小小兴奋至极,泪水夺眶而出。 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还以为沉浸在梦幻中。 “真的是你,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司马南忍不住浑身颤抖着,一想到那个梦境,便觉得无法呼吸,胸口也闷了起来。 “做什么梦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你的确睡得太久了……” 小小一脸恍惚地叹了一口气,此时的洛珍珠正偷偷的趴在房檐上听他们二人说话,没想到这两个有情人,竟是一对苦命鸳鸯,真叫人唏嘘。 “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司马南冲动的说着,紧紧的握着小小的手。 而小小的目光却变得胆怯了起来。 “不行,这里是司马府,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洛珍珠看得正起劲,突然看到了一白衣女子朝这边走来,不用说也知道是乌茹雪,正想着该如何提醒二人,没想到二人正你侬我侬,难舍难分。 “咳咳。” 洛珍珠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没想到接下来乌茹雪便推门而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 乌茹雪神情严肃地走上前去,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将二人吃干抹净一般。 “姐姐……” 乌小小赶紧向后猛退了几步,神情慌乱。 “看来还是小小厉害呀,才短短几日,相公就醒过来了。” 听到相公二字,司马南却觉得无比的刺啊。 “谁和你拜堂成亲了,请你不要乱说话!” 司马南从始至终也没有赞成过这门婚事。 更别提会把乌茹雪当成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乌茹雪见他总是不承认,淡然一笑,略有些动容的说道:“我们两个人可是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妹妹亲自为我穿上的嫁衣,这件事情妹妹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说到这里,还颇为讽刺的看了乌小小。 “妹妹,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乌茹雪努力的克制心中的怒火,生怕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是。” 看着小小总算是退了出去,洛珍珠有些恋恋不舍,不忍离去。 不知道这两位,又会搞出什么火花来。 “司马南,我的隐忍是有限度的,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小小吗?” 乌茹雪噎住,平复慌乱的神情,努力的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已经不像从前可以随意的发火,为的就是在司马南的心中树立一个温婉贤惠的形象。 “乌茹雪!当初是你父亲欺骗我,我以为娶的是小小在同一的这门婚事!没想到新婚之夜看到的却是你这张脸。” “我 这张脸怎么了?我哪里不如她了?” 乌茹雪气急败坏的说道,心里万分的难过与不忍。 “你用的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司马南哭笑不得,压根儿就不想正眼看他。 “呵,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负心汉!” 乌茹雪死死地咬住牙关,眼神纵使有不甘,却只能咽下这一份委屈。 “对了,小小的婚事父亲已经定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乌家的六小姐,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嫁给一个下人。” “什么!” 司马南回过头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们两个才是注定的一对,你不要去想那些你不该想的人了!” 乌茹雪斟酌半晌,轻启薄唇,态度坚毅,看不出丝毫的动摇。 洛珍珠忍不住慵懒的打了个呵气,虽然他在房屋上已经偷窥的差不多了,可总觉得这帮小姐非常的矫情。 司马南和乌茹雪之间,似乎非常的牵强。 她想了想,准备去找乌小小把她带出去,却看到了有两个蒙面黑衣男子,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小小房门口。 “啊!你们是什么人!” 乌小小吓得花容失色,一脸戒备的盯着那些蒙面男子。 “呵,小妞,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待会儿你只需要闭着眼睛爽就行了!” 两人说着便快速的解开了衣衫,乌小小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洛珍珠迅速来到,将这二人打晕。 第五百二十章 你可以走了 “跟我走!” “你又是什么人?” 乌小小愣了一愣,完全不敢相信其他人了。 “我是来救你的。” 洛珍珠见她这样的犹豫,直接将她敲晕,带回了客栈。 “小小姑娘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对她下手啊?” 元宵气呼呼的跑了过来,对洛珍珠一番指责。 “我如果不对她下手的话,她就回不来了,司马府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罢,洛珍珠得意的勾起了嘴角,直到看到拓跋浚进来的时候,脸上又多了几分喜悦的情愫。 “相公你来了,你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果然那个乌茹雪并不想放过小小姑娘。” 洛珍珠一脸自豪的来到了拓跋俊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那表情就像是小媳妇要受到褒奖似的。 “你做的很好,这里没你的事了。” “什么……” 洛珍珠本以为,再怎么说拓跋俊也会夸他一番,可没想到翻脸不认人实在是绝情。 直到凤倾九进来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肯定是因为有凤倾九在,所以才不肯承认她的好。 “待会再跟你算账!” 洛珍珠阴阳怪气了一番,便离开了房间,凤倾九走上前去,幸亏只是暂时的昏迷,明日一早就能醒过来了。 “王妃,所有的行囊我都已经收拾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启程!” 元宵兴高采烈的来到凤倾九身边,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过大年似的。 “元宵,别那么着急,凡事都要慢慢来。” “啊,王妃,你不 会临时改了主意吧?” 元宵有些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不知道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昨天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又要考虑一番。 “那个什么大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那个什么该死的王爷!” 凤倾九摇头晃脑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真的去到那里的话,他又怎么面对那个男人呢? 这个问题她不得不深思熟虑! “唔,原来王妃是在担心这个。” 元宵低着头颅,就在此刻,司马府的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到了客栈。 “不好了,司马公子吐血,昏迷不醒了!” “什么?” 凤倾九听到这话,放下手头一切便赶到了司马府。 另一头的司马剑春,带着家眷也来到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午不是好好的吗?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司马剑春气势汹汹的来兴事问罪,乌茹雪忽然低声如同蝇语:“父亲,雪儿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看都是因为你,南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司马剑春气急败坏的说道,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父亲,您还是不要生气了。” 乌茹雪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能缓缓的低着头颅。 “你可真是个丧门星啊!” 司马剑春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乌茹雪的身上。 而作为晚辈,乌茹雪只能将这些话默默的憋在心里,不敢有反抗。 乌家家主得到消息之后,赶紧来到了司马府。 见到女儿一脸委屈的样子 ,并没有上前安慰,乌茹雪知道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恐怕父亲再也不会像从前一般对他宽容大量了。 “不好了,老爷少爷没气了!” 仆人抖如筛糠的跪在了司马剑春的面前。生怕司马剑春拿到拿它开刀,而事实如此。 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什么作用,司马剑春咆哮着来到了房间。 “南儿!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旁的丫鬟和仆人都哭了起来,而雪儿却一脸呆滞的站在了门外。 那一刻,她的心也好像被冻结了,就连周遭都变得安静的出奇。 看到父亲独自在后院,于是便默默的跟了上去。 “父亲还是带我回去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司马府这一帮人了,我一进来司马南就瘫痪了,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现在又气绝身亡!早知道是这样,女儿就不嫁过来了。” 听到女儿的话,乌父则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初也是你执意要嫁入司马府的,现在人家已经去了,你只能留在这里。” 听到父亲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难道我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乌茹雪可不想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而且司马剑春对她要求颇多,在这里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乌父知道女儿的脾性是时候要好好改变一下了。 “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安安分分的做司马家的媳妇。” “爹!” 乌茹雪眼眶 盈满了泪水,没想到父亲竟变得这般绝情。 “我要回家。” “够了,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司马剑春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还带着一抹决绝。 听到父亲的话,乌茹雪彻底心如死灰。 乌茹雪送走了父亲之后,便神情呆滞地回到了房间。 没想到赵夫人已经在这里守着了。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南儿好不容易醒过来,现在又没了,一定是你克死南儿!” 赵夫人的嘴中念念有词,一字一句都在编排着乌茹雪。 而乌茹雪唇角浮起一丝幽凉的冷笑,并没有回应,呆呆的坐在一旁。 消息不经而走传到客栈,元宵和拓跋俊等人都是一楞。 “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小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冒死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小。 而此时的小小已经醒了过来,得知昨天是珍珠姑娘将她救了出来,说是要当面感谢。 此时的洛珍珠正在房间内,一不小心就把司马南的事情给说漏了嘴,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凤倾九和元宵面面相觑,二人不约而同拔腿来到了楼上。 “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他!” 小小发了疯似的也要夺门而出,洛珍珠看到这里,直接抬手将她给打晕了。 “你这是做什么?动不动的就把人打晕。” 元宵看不惯,便嘟囔了几句,珍珠便露出了邪魅的神色。 “怎么,你也想尝试被人打晕的滋味吗?” “你!” 元宵被噎住无话可说,默默的躲到了凤倾九的身后。 “好了好了,大家也都不要闹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小小一定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凤倾九恍惚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这样? 小小和司马南真心相爱,却走不到一起。 “司马公子真的是太可怜了,听司马府里的下人说,司马公子最后的一句话就是想要见到小小姑娘,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众人不由得为这段爱情扼腕叹息。 所有人,都沉默了。 等到了晚上,元宵做了一碗面,送到了楼上。 “小小姑娘,你都一天没有吃喝了,再怎么样也该吃一点吧。” 元宵语气温柔的劝导着,可是小小面如死灰,双眼呆滞涣散。 “算了,别给他吃了,反正他也吃不下去。” 珍珠走了进来,将那一碗面一扫而光。 “我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元宵皱着眉头,忍不住嘟囔了他两句。 “你懂什么?我这叫不浪费粮食,反正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司马公子,听说司马府已经在操办葬礼了。” 洛珍珠在司马府可以收拾来去自如,可以把一手消息带回客栈。 拓跋浚走了进来,看到珍珠还在这里阴魂不散的样子,有些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你可以走了吧,这里不需要你就知道帮倒忙。” “哪里!我可是去司马府打探消息去了,乌茹雪想要离开,奈何乌父不同意。” 第五百二十一章 无果 现在倒好,乌茹雪心心念念想要嫁进司马府,做司马夫人。这下子总算可以如愿以偿了。 只不过要守那么长时间的活寡,一般人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凤倾九和花妈在楼下迎客。 想到小小姑娘的情绪不由得叹气。 “真的是太可怜了。” 花妈听到凤倾九这么一说,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 “大家伙都等着你回大周呢,要不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可是谁来照顾您啊,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凤倾九摇了摇头,不愿意和元宵他们回到大周,唯一的不舍与牵挂就是花妈了。 可是花妈并不这样觉得,她认为凤倾九从哪里来就应该到哪里去,迟早有一天也会找寻到自己的回忆。 拓跋俊听到二人的谈话走了下来,给凤倾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来到了后院。 “你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和我们一起回去?” 凤倾九点了点头,颇有些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膀。 “你这个人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拓跋浚面对凤倾九的质问,哭笑不得。 “也不算偷听,花妈的声音那么大,想不听到都难。” 说罢,注意到身后有人好像在跟着他们,于是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继续和凤倾九肩并肩。 “师傅,这次的大周你必须回去一趟。” “为什么,我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非常重要。” 拓跋浚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凤倾九可是大周朝的黎王妃, 再怎么说都应该现身,不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她和慕承渊始终是捆绑在一起的。 “我有时候倒真的是很好奇,这个雍容华贵的王妃到底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过最近和你们在一起,我也知道了,不过花妈不能离开西域,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吗?” 凤倾九停下了脚步,目光带有不舍。 “有机会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和师娘说说就行了。” 拓跋浚和凤倾九相视一笑,天色不早了,别让凤倾九先回房歇息。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拓跋浚深邃的狭眸在黑暗里如鹰隼般犀利,洛珍珠只好慢悠悠的踱步来到他的身前。 “看来你和你师傅之间倒是清白的很。” “你监视我就是为了这个?” 拓跋浚哭笑不得地望着眼前的珍珠,将薄唇抿成了一道森冷的弧线。 “当然不是了,监视你吗,说不上,我是正大光明的偷看你,你准备和凤倾九他们一起回大周是吗?” 洛珍珠忽然有些不舍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他离开。 “嗯,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倒是,拓跋俊第一次的邀请。 听到这句话珍珠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的萌动。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对从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洛珍珠期待着他的回答,可是却看到了他神情中的一抹犹豫。 “过去的事情不可能真正的过去,但你是我的娘子,我只是想对你负责而已。” 拓跋浚一脸笃定的望着面前的珍珠, 而珍珠的心理确实感慨万千。 “如果真是一个不错的男子,当初我也没有看错你,我愿意和你一起回到大周。” 洛珍珠走上前去与他相依。 另一头的花妈则一夜未眠,给凤倾九准备了许多路上用到的东西。 “去往大周的路上会穿过一片浩瀚的沙漠,那片沙漠又叫做死人漠,一般的有经验的商队才能够平安到达另一边,如果是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则是要看老天爷的眷顾。” 花妈念叨了一晚上,希望凤倾九能够注意一些。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不用担心了。” 凤倾九得到了关怀,心里感动万分。两个人坐在一边彻夜未眠。都幻想着第二天的行程能否顺利。 “以后若是有机会了,一定要回到客栈看看,虽然不在那片草原上生活了,但是我也会时常去祭奠你的阿爹,到时候也会把你的思念和祝福也带给他的。” 花妈是一个极其有精神品格的女子。凤倾九在他的身上也学习到了许多。 另一边的洛珍珠则是来到了一个秘密场所。穿过几片甬道之后便来到了地下。 “师傅,拓跋浚已经答应带着我一起回到大洲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想我一定可以完成的。” 洛珍珠神情坚定的望着洛医师。而洛医师则是站起身来,蓬头垢面,还以为是某个已经归隐的仙人。 “做得很好,但他们现在并没有完全的相信你,你一定要打入敌人内部,取得他们的信任, 再动手。” “是。” 洛珍珠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神,坚定的望着前方。 对于拓跋浚,她的心情是万分复杂的。 虽然两个人有婚约,但是并不代表就要完全的,暴露自己,坦诚相见的二人并不多见,珍珠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他所能,不去伤害彼此。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和惊蛰遇到了一场沙尘暴,之后就走散了。 惊蛰,呼天唤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连领队的向导也不知所踪,他们只能睁眼瞎似的摸寻着。 与此同时的慕承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躺在自己脚边的,居然是月心眉。 “醒醒!” 慕承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但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生怕对方可能命丧沙漠,于是便伸出了手指试探他的鼻息。 “糟了,这里又没水,也不知道我们晕了多久。” 慕承渊嘴里默默念叨着,只觉得口干舌燥,已经感受不到喉咙的存在。 若是没有水的话,估计月心眉也很难醒过来了。 于是慕承渊决定将他背出去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水资源。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似的。 仅凭着最后的一丝体力,总算是走到了一个水塘旁边。 “太好了!没想到终于看到水了。” 这里的地形非常的奇怪,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坑,一片清澈的湖泊就在这片土坑上,四处都是沙漠堆,看起来好像望不到尽头。 “咳咳。” 月心眉挣扎着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慕承渊的时候,心里万分的激动。 “王爷!太好了,我们没死对不对?” 月心眉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唇瓣已经干涸的裂开,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先别说话了,我们必须要找到队伍。” 慕承渊也不知道被沙尘暴卷到了什么地方,四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他只能多打一些水上路。 可没想到水边居然有一条蛇在那里游荡着,月心眉见到之后,奋不顾身的挡在了慕承渊的面前。 却没想到那条小蛇在她的脚踝上咬了一口,溜走了。 “你怎么了?” 慕承渊搀扶着她的胳膊坐到一边,发现她的腿脚已经走不动路了。 “我的头好晕啊,不知道是不是那条蛇有剧毒,听说这沙漠里的蛇都是不能碰的,就是被咬了之后必死无疑!” 月心眉害怕的流出眼泪,她也怕自己会死在这里,虽然是和慕承渊在一起,可是她还想多看看慕承渊。 “不会的,咬你的那条蛇没毒。” 慕承渊将他的靴子脱下,替他解开了疑惑,月心眉这才松了一口气,本来一颗心都要快跳出了嗓子眼。 “王爷,可是我的腿已经走不动路了,要不您先走吧,找到队伍之后,眉儿再跟上去就好了。” 月心眉故作伤心的叹了一口气,而刚刚的奋不顾身也是真心实意的。 “不行,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 慕承渊不由分说将她背在了身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 小命不值钱 “王爷,您还是把我放下来吧,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你肯定也累了。” 月心眉温柔耳语,使慕承渊的心中平静了不少。 将她轻轻放了下来,慕承渊仔细看着地面,发现了有骆驼的脚印。 “这个应该是有商队经过,我们跟着这个商队的脚步走就行了。” 听说沙漠里也会有酒肆之类的商店,都是供过路的商人,住宿休息,当然这大部分的店铺都是一些黑店,想要不沾痕迹的出去,有些困难。 若不是常年行走在这片沙漠的话,是很难独善其身的。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道理一向如此,不论是到哪里搬运就是。 月心眉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故意在他的面前装成虚弱不堪的样子,也是希望慕承渊能够将她真正的放在心底里疼爱,也不会半路把她抛弃在这荒郊野岭。 慕承渊便用力搀扶她,月心眉感到心中一暖,果然这有情有义的男人,真乃是世间罕见。 索性咬月心眉的那条蛇没有毒,不然纵使凤倾九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救她一命。 月心眉心中自然清楚,和慕承渊走到了沙漠深处的一家酒肆,这家酒肆的周围具有神秘色彩,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来这里停下歇脚的大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收留乞丐!” 店小二看着慕承渊和月心眉穿着破烂的样子,毫不避讳的开口嘲讽,惹得月心眉恨不得破口大骂,奈何慕承渊在一边,不好意思开口。 只得顿了顿,一脸讨好的望着对方。 “这位大哥,我们与商队走散了,希望有个着落歇歇脚。” 听了月心眉的话,店小二仔细的盯着月心眉,恨不得看出花来。 “你这小妞,长的不错啊,我们这里有几位大爷正嫌几个老爷们喝闷酒不爽快,要不,你进去陪陪?” 店小二一脸轻浮,惹来慕承渊的不满,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店小二吓的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招待下一位进门的客人。 “千万,不要与人起争执。” 月心眉在一旁温声提醒,慕承渊嘴角慢慢扯出嘲讽的弧度,浓长睫羽下看不清的灰暗。 他们二人寻了一块巨石,缓缓落座。 “你饿了?” 慕承渊明显听到月心眉肚子叫,好奇的向她那里瞄了一眼,月心眉含羞带怯捂着小腹,缓缓低下头去。 “嗯,都走了一天路了,也没吃一口,王爷,奴家不打紧,就怕王爷没了体力支撑。” 月心眉娇俏里带着憨态,一边抬眼打量慕承渊。 慕承渊心猿意马,想要找寻惊蛰的下落,却不知该如何着手。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和拓跋俊等人已经赶上时辰,准备往大周走去,元宵发现凤倾九不断元宵担忧的看着凤倾九,忍不住上前关切道:“王妃,您是不是被沙子迷眼了,戴上这个面纱即可!” 她递过去一块白色绣粉蝶的轻纱,那是用珍珠粉做成的,十分漂亮。凤倾九伸手接过,轻轻一带,面纱便覆盖到了脸上。她笑着 冲元宵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回去吧。”元宵催促道。 身后跟着一行人,大家伙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绝于。 洛珍珠却是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一边走着还不忘在后面做了标记,拓跋浚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走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不舒?” 洛珍珠摇摇头,微笑道:“没事儿,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件事情,所以有些心神不宁罢了,现在已经无碍。” 拓跋浚并没有追根究底,而是温柔的拉起了她的手,“既然无碍了,咱们就加紧赶路吧。” 洛珍珠乖巧的应下。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似乎已经身处在沙漠之中,夕阳西下,一片落寞余晖,她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愉悦的神情。 “王妃,您先下马歇息吧,过会儿我们该换骆驼了。” 元宵一路上体贴备至,让凤倾九真有一种自己是主子的错觉。 凤倾九微笑着颔首,她跳下马背,站在一旁等待着。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从远方传来,随即就看见几匹骏马奔驰而来,那骑在最前面的男子俊朗无比,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腰间系着玉佩,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贵气。 凤倾九眯起眸子,仔细打量他,只见他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竟是一个极其优雅的男子。 他身侧的几人同样英俊潇洒,但是与之相较而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珍 珠和拓跋浚警铃大作纷纷护在了凤倾九的身前,本以为这些人是中途打劫,却没想到他们对着凤倾九顶礼膜拜。 “参见黎王妃!” 他们齐刷刷跪倒在了地上。 凤倾九惊讶,转过身来疑惑的看向拓跋浚,却发现拓跋浚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你们认识我?”凤倾九挑了挑眉梢问道。 众人抬头,恭敬的低垂下脑袋,齐声道:“我等乃是大周国的侍卫,奉皇帝陛下旨意,前来迎接黎王妃。” “你们确定是来迎接我?”凤倾九又反复问了一句。 众人齐声道:“我等不敢欺瞒黎王妃。” “……” “你们的皇帝呢?”凤倾九又继续问。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齐声道:“回禀黎王妃,皇帝陛下正在宫内召集群臣议政,所以派属下等前来迎接王妃。” “哦……” 凤倾九恍悟,原来不是来抓她回去的啊! 那她就放心啦! 凤倾九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然后扭头冲着拓跋浚笑道:“原来是一路人,大家伙不用担心了!” 看着凤倾九天真相信的样子,拓跋浚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真的是皇帝派来的?” 拓跋俊和洛珍珠走在凤倾九的身后,两个人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洛珍珠看了一眼拓跋俊,然后凑近他耳畔道:“我瞧着这些人不像坏人,你就别瞎操心了!” 她这话虽然是劝解拓跋俊,但是听在拓跋俊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含义。 “难道你怀疑他们别有居心?”拓跋俊皱眉。 “你别乱猜测。”洛珍珠瞪他一眼。 她这个时候只希望这些人真的是来迎接她的,千万别是皇帝派来的杀手才好! “好好好,我不瞎猜测。”拓跋俊摸摸鼻子,讪笑着退到了一旁。 洛珍珠这边安抚住了拓跋俊,于是又主动和那些皇城护卫打起了招呼,想要试探这些人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几位大哥是从何地赶来路途遥远辛苦了,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那几名护卫倒没有说些什么,洛珍珠便开始故意抛出话题,想要引起几人回答,可没想到他们死守着一张嘴。 “我看你们并非是从皇城来的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洛珍珠直接摆出了架子,威严恐吓几人,没想到这几人很快就露出了马脚,纷纷拔剑相待。 “啊,你们这是做什么?以和为贵啊!” 凤倾九吓了一跳,赶忙跳了起来,挡在了二人的中间。 “黎王妃,这些人不是来保护你,而是要来杀了你的。” 洛珍珠早就发现这伙人行为不端,特别是一路上鬼鬼祟祟的,恐怕并非是皇城派来的侍卫,王爷的队伍估计还没有到达皇城,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 根本就说不通。 “什么,来杀我的?” 凤倾九还没回过神来,一把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时的凤倾九哪里懂得这些利害关系?这是一个劲儿的嚷嚷饶命。 “不要,我这小命可不值钱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她应该怎么办 凤倾九吓的花容失色,没想到这群护卫变成了杀手,居然还将她给挟持住了。 “你们快点放开王妃!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元宵气急败坏地瞪着众人,但却只换回一片冷眼相向。 凤倾九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嘴角微勾,强颜欢笑道:“各位好汉饶命呀,你看看劫持我这一个弱女子,又算得了什么本事呢?” 凤倾九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惹上这群疯子了? 这些护卫不过是听从主人之令行事,哪里懂得怜香惜玉啊。 若是她真被带走了,肯定必死无疑。 而且现在,她已经被抓包了…… “呵呵呵,你们听听王妃说什么了?这是弱女子吗?你们别忘记了,你们的性命全系于她身上!”其中一个护卫嗤笑道。 另外几名护卫纷纷赞同地点头。 凤倾九顿时语塞,她该怎么办? 凤倾九心底盘旋着万千念头,却始终未曾做出半分反抗。 “王妃,请吧!”护卫冷声喝道,随即用刀架住凤倾九的脖颈,往前推去。 凤倾九踉跄了几步,脚踩到了一块尖锐石头上,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她低垂着眸子,掩饰住眸光中的狠辣。 突然,凤倾九抬起眸子,朝前迈开步伐。 护卫愣住,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凤倾九竟然会如此轻易屈服? “哼!”护卫不屑地扫视凤倾九一眼。 凤倾九唇边浮起一抹阴险狡诈的弧度。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了,那么…… 凤倾九猛然转身,右腿弯曲,蓄积全 身劲道…… 只听“砰”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惨烈的哀嚎声,“哎哟喂……” 凤倾九冷冷地扫视着眼前倒地不起的众人,“敢欺负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话毕。拓跋浚和元宵齐齐上阵打的他们,那叫一个屁滚尿流。 “有本事别跑呀!” 元宵一只手插着腰肢,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有几分可爱。 “别招他们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 拓跋浚一脸严肃的分析着,一改往日的轻浮缓慢。 “嗯,走吧。” 三人继续启程,不料,刚踏上马车没走多久,马儿却忽然发狂,嘶鸣不止。 “驾……” 马夫慌忙拉着缰绳,却奈何越是挣扎,马匹却越是疯狂地冲撞着。 几人惊慌失措,不断地跳下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 凤倾九一脸忐忑的跳下了马车,发现这里有许多的人被埋进了沙堆,四仰八叉。 “王妃,好像是惊蛰的剑!” 元宵认得出来,这把天地宝剑就是惊蛰随身携带的配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离身的,说明他们遇到了危险。 “这里怎么会有惊蛰的剑?难不成,是惊蛰出了事情?” 凤倾九蹙眉,惊蛰是王爷最信任的属下,若是惊蛰出了事情,只怕…… 果然,拓跋浚闻言,大惊:“惊蛰出了什么事情了!” “快来看看这边!” 洛珍珠有了新的发现,很显然这伙人是被沙尘暴卷进了沙堆,有一半的人若是头朝下埋住的话,那么就真的气绝身亡了。 没想 到在这里居然发现了惊蛰的身影! 拓跋浚和元宵闻言,迅速上前查探,确定惊蛰还活着后,方才松了口气。 凤倾九也赶紧拿出了金针,刺激着惊蛰的穴位,让他清醒过来。 惊蛰睁开眼睛时,脑袋昏沉沉的,一阵迷茫。 待看清楚了周遭的环境之后,他瞳孔微缩,迅速站了起来,拔出了腰侧的佩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王妃,您没事吧!” 惊蛰看到了凤倾九,赶紧收起剑,走到她的面前,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凤倾九摇了摇头。 “我没事……” 凤倾九表示不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物,只能给一边的元宵使了个颜色。 元宵不想让惊蛰知道凤倾九失忆的事情,于是便问起了王爷的下落。 “王爷呢,你们不是和王爷在一起了吗?” 提及王爷二字,惊蛰原本温柔的面庞骤然僵硬,他抿了抿薄唇,道,“我也不知道王爷去哪里了。”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凤倾九追问。 “这件事情等我们找到王爷后再说吧。”惊蛰淡淡地瞥了眼凤倾九,心里却是纷杂万千。 看着惊蛰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没想到腿脚竟有些不方便,只好将仅剩的一只骆驼给他用了。 “哎,看来本王妃只能走路了。” 凤倾九想着赤脚走在沙漠里,倒也还不错,可没想到拓跋郡居然献起了殷勤,“要不然你还是坐在我这个骆驼上面吧!” 洛珍珠听到这里不仅有些吃醋,凭什么拓跋郡就对凤倾九这般 好,对她就那般冰冷? 凤倾九也不矫情,直接爬上了拓跋郡的骆驼背上,并搂着拓跋骏的胳膊,亲密地依偎着他。 洛珍珠看着她的举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色泽,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元宵则是和惊蛰共用一只骆驼,看着惊蛰手臂好像是脱臼了,一脸的担心。 “惊蛰,你这手臂没事吧?” 惊蛰抬起了头,对元宵扯出了一丝笑意。 “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 惊蛰闭上眼睛,调节着呼吸。 凤倾九坐在拓跋骏的旁边,看着这一幕,不禁挑高了眉梢。 啧啧,看来,这个男人挺受欢迎的嘛。 这一次的任务虽然不算困难,可是,也够呛。 “王妃,前面有一座山,我们先歇息会儿吧。” 元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一亮,惊蛰却是一脸纳闷的看着元宵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妃变得好像有些不太一样?这真的是王妃?” 惊蛰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他可是记得当初王妃是多么嚣张霸道,可是现在怎么看怎么乖巧啊? 这种差距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凤倾九嘴角微抽,她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都是个乖孩纸。 偷偷听到了惊蛰的疑问,凤倾九表现的理所当然。 众人停下了队伍,找到了沙漠之间的一家客栈。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客栈呢?” 洛珍珠曾经在一些书本上看过,凡是在沙漠或者是海上开着的一些酒家,多半都是黑店。 人只要进去了,必定会一丝不挂 的出来。 “有客栈是好事啊,咱们今天晚上就有着落了,总不至于还睡在沙子里面吧,我可要好好的洗一洗!” 凤倾九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样的滋味了。 元宵也在一旁点头,自己的脖子都黑了一圈了。 可是珍珠的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拓跋浚,我们先进去看一看吧。” 洛珍珠提议。 拓跋浚应下,二人便先走了进去。 这家客栈倒也很大,只是立在沙漠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掌柜的,还有几间客房?” 洛珍珠女扮男装,透露着干练和潇洒。 “不巧只剩最后一间了,你们二位住吗?” 掌柜的嘿嘿笑道,一口金牙。 洛珍珠似乎被刺痛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 “一间就一间吧,我还有一些朋友,打地铺就成。” “好嘞!” 掌柜的倒也没说什么,风风火火就替几人安排了。 “王妃,王爷失踪了,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呀。” 元宵歪着脑袋,狐疑的皱着眉头。 “我为什么要难过,本来也不是很熟嘛!” 此刻的凤倾九已经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反正都是得过且过,非要她顶着王妃的头衔,回到大周也不是不可以。 “哎,要是王爷知道了,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元宵在一旁叹了口气,凤倾九还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呢,非碰上这么些个人,还非要把她架回大周,说什么要让她重新恢复记忆。 “房间已经好了,你们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第五百二十四章 新来的小美人 洛珍珠给众人安排的倒是非常周到,办完这件事情之后就神神秘秘的溜开了。 “这个洛珍珠,总觉得他心机很深的样子。” 凤倾九骂骂咧咧的吐槽上了楼。 “这么小的房间,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啊?” 看到这里面只放了一张床,连桌子都没地方放了,难不成他们男女要混睡? “咳咳,王妃,我和拓跋兄守在门口就行了,你们女眷就睡里面吧。” 惊蛰早就已经想好了,哪怕他现在身受重伤。 “这多不好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谦让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凤倾九嘿嘿一笑,便张开了四肢躺在床上。 元宵出门时,惊蛰忍不住拦下了她。 “这真的是王妃吗?总觉得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嘘!王妃受伤了,有些记忆没想起来呢。” 元宵忍不住嗔他两句,居然敢背地里说王妃的坏话。 “哦……” 天地如同泼墨,很快就进入了,到了漆黑的夜晚。 慕承渊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后厨房,见到有包子还在笼屉里,便拿了几个放在了衣袖里面。 “本王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奈何实在是囊中羞涩!” 一边偷拿,慕承渊忍不住低声哀悼,毕竟自己从小到大还真的是没干过这种勾当。 而且……偷包子,好像也挺丢人的吧! 虽然心里很想偷东西,但是慕承渊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所以他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将手里的 包子全部拿走。 只是,刚刚转身走出去没有几步,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慕承渊猛地回头看去,却发现后院的柴火堆上面站立着一群人,好像抬了一个麻袋走进了厨房,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他只能躲在墙角根儿。 “好重的肉啊!看来这次能吃很久了。”那些人似乎很高兴,笑嘻嘻的将麻袋打开。 慕承渊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顿时眉心紧皱。 难怪刚刚那些人走路都不带喘气的,原来这是宰杀了一个活人,而且……这是一个女人! 他们怎么会抓这个女人的? “老大,她好像已经死了!”一个男人说道,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咱们这次赚大了!” 慕承渊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别废话了!赶紧把这些猪肉都处理掉,省得待会被其他人闻到!”老大挥了挥手。 “好嘞!” 慕承渊听着他们谈话,心跳加速,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是什么?” “老大,我去拿水桶过来洗干净!” 一个男人说着,转身离开。 “等等!” 那个老大叫住了他。 “老大,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男人问道。 “你先等等,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老大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对劲?老大你是不是太 累了,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些肉都处理掉,然后回去睡觉吧!”另外一个人催促道。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整个屋子的灯都熄灭了,黑暗之中,隐约听见剁肉馅的声音,而此时的慕承渊已经吃下了一个包子,顿时觉得异常恶心,赶紧跑开吐了。 月心眉在不远处发现脸色苍白的慕承渊,急忙走过去,将他搀扶到石洞里面,这里暂时作为一个落脚地。 “王爷,您这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月心眉担忧的问道。 “嗯。”慕承渊点头,然后又吐了起来,月心眉无奈,帮他擦拭一番。 “唔,呕~” 突然,慕承渊捂着嘴巴,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起来。 而此时的月心眉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想到小二的让她去陪几位客人喝酒,就能够获得一些吃食,心里有些摇摆。 犹豫了片刻,月心眉还是决定去试一试,反正,如果她真的能够找到一些吃的,或许能救王爷。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慢悠悠的朝着外面的桌子走去。 “哟呵,这是新来的小美人呢?” “啧啧啧。” “你们放尊重些,我只是来陪你们喝杯酒,喝完了我就要将这桌上的菜带走,你们没什么异议吧?”月心眉高傲的挺起了胸脯,冷哼一声,满脸鄙视的扫向四周的几个男人。 这些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认了她的行为。 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既然来了,那就必须 乖乖的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既然如此,那就请坐吧!”其中一个男人说道,他穿的十分随意,一张长相平凡的脸,但是眸子里却透露出丝丝危险的信息。 月心眉见此,毫不犹豫的坐下了,她端起旁边桌上放着的一碗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凤倾九在房间里眯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楼底下传来一片热闹的沸腾声,还以为是有什么节目表演呢,便想凑个热闹。 “你们别碰我,混蛋!” 月心眉被几个猥琐壮汉给包围了起来,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却怎么也无法撼动那些人分毫,最终被他们压在地上狠狠欺凌,嘴唇被啃咬破皮,血迹斑斑。 她双眼含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脑袋里浮现出慕承渊英俊帅气的容颜,心里充满了懊悔。 “住手!” 凤倾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起了桌椅朝他们的头上砸去。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突然杀出来的凤倾九让众人一乐。 “呦呵,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正好给兄弟们几个分了。” “砰——”凤倾九飞身踢开一个男人,趁着空隙冲过去将那几个男人踹开,然后拉起浑身颤抖的月心眉往后退去。 “你没事吧?”凤倾九轻声询问。 月心眉睁开眼睛看见凤倾九,愣怔了半晌:“王妃……” 凤倾九则是十分诧异,难不成自己的名声真的那么大,随便一个人都认得自己! 她不记得眼前这 位弱柳扶风的美人,不过长得的确是我见由怜,让人心生爱意。 “死丫头,我劝你少管闲事,我们这里可没有你能惹得起的人!” 那几个粗狂的大汉借着酒劲嚣张的怒吼道。 “呵!你们敢威胁我?”凤倾九怒极反笑:“今天就算是皇帝亲临,也不管用!” “你们给我等着!”她说完,将怀中的银针掏出来,快准狠的刺入他们的穴位之中。 “啊!”众人抱着头疼得在地上打滚,而月心眉则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拓跋浚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将那些人引到了门外打成一团。 凤倾九一只手捏着月心眉的腰肢,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就叫做不堪一握吗? “走呀,还傻愣着干什么!” 凤倾九怕自己实在是太有魅力了,竟然一个小女子都被她迷得走不动道,于是赶紧拉着她从后门逃了出去。 月心眉拼命的挣脱开她的手,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你怎么活着回来了?”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是死着回来了?” 凤倾九努嘴,转过了身去欣赏着今夜的月色。 而月心眉想到刚刚那混乱的一幕,竟然是凤倾九出手救了她! 可是她又不能让凤倾九活着,不然王爷知道了一定不会再正眼瞧她。 思及此,她默默拔下了头上的银簪,正准备伺机行动,却突然听到有人唤凤倾九。 “王妃!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奴婢去换骆驼了,没想到客栈出了这么大的事。”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怎么也在这里!” 元宵看到月心眉的时候,震惊的躲在了凤倾九的身后。 看着元宵的表情,凤倾九大概知道了自己和她应该是宿敌。 “你可真是大难不死,我可真是羡慕你呀,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从我的身边把王爷夺走的,对吗?”听到月心眉的话,躲在凤倾九身后的元宵,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王爷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元宵愤恨的跺了跺脚,但是看到凤倾九投过来警告的眼神,立马安静了下来。 看着凤倾九带着元宵离去的背影,月心眉嘴角露出了笑容:“凤倾九,你还是老样子啊!” 说罢,月心眉弱柳扶风的身子歪了一歪,脸色惨白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 凤倾九急忙上前去查看情况,可是元宵却制止了她,摇头示意她别碰她。 月心眉虽然已经昏迷,但是那双美丽的眸子却依旧紧闭着,好似在等待着谁来救赎一般。 凤倾九皱了皱眉,转身朝着月心眉走近,刚准备弯腰查看月心眉的伤势,却被突然出现的元宵挡住了。 “王妃您就是太善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她!听她的话,王爷应该就在附近,这个时候就应该把她丢到沙漠里喂狼群去。” 凤倾九抬起头看向元宵,眼底划过一丝无奈:“这个女人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元宵无语的抚额:“不过就是一条贱命罢了!王妃,当务之急,是应该赶紧找 到王爷。” 凤倾九沉默半晌,最终叹息了一声:“行吧,先带我去找王爷吧,至于这个女人……” 凤倾九看了看地上的月心眉:“你先留在这儿照顾她吧。” 月心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她伸手摸了摸旁边,没想到又是凤倾九救了她。 “你为什么要救我!” 月心眉咬牙切齿的瞪着坐在床边的凤倾九。 凤倾九淡淡扫了她一眼:“因为我不想欠别人的恩惠。” 听到凤倾九的话,月心眉愣了愣。 原本她以为,她和凤倾九是宿敌,凤倾九一直都是处处防范着她,可是如今,看来…… “你为什么救我?”月心眉问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凤倾九轻描淡写的回答。 这个女人虽然恶毒,但是却没有害过她,相反,她救过她几次。 如果不是月心眉的话,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呵……”月心眉冷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 说罢,月心眉挣扎着起来想要离开。 “你确定?”凤倾九看着月心眉的背影问道。 月心眉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凤倾九站起身子,只留下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而此时的惊蛰,似乎发现了慕承渊的身影,急忙走了过去,没想到真的是他。 “王爷!”惊蛰激动地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表情略微一怔,旋即又转过了头去。 他不想让手下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而惊蛰却是不依不挠的凑上前。 “卑职找到您好辛苦啊!卑职已经找到了王妃!” 听到凤倾九的名字,慕承渊这才回过神来,随即看向了屋内,凤倾九正蹲在床边给月心眉包扎伤口。 凤倾九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身望向门外。 慕承渊快步走了过来,看了月心眉一眼,目光微闪。 “王爷。” 月心眉看着姗姗来迟的慕承渊,早已满面濡湿。 凤倾九在一旁斜了二人一眼,总觉得这二人有奸情。 “所有人都先退出去。”慕承渊本是叫除凤倾九之外的人退出去,没想到凤倾九也乖乖的出去了。 凤倾九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不由得怔了怔。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呆呆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健忘。 “你……你就是慕承渊。”凤倾九咽了咽口水,这不就是元宵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黎王? 慕承渊点头,走到了凤倾九跟前。 “王爷……”月心眉泪流满面,依依不舍的守在了门口。 “你怎么样了?” 慕承渊完全忽视了满眼都是他的月心眉,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凤倾九的身上。 “我……能有什么事?” 凤倾九看着他炙热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避了过去。 这简直就像是一对阔别许久的恋人。 弄的凤倾九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让本王在这里遇见了你,本王再也不会让你轻易离开了!” 说罢,慕承渊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凤倾九揽入了怀中。 拓跋浚路过门口看到这一幕,赶紧转过了头去。 洛珍珠脸上也写着得意二字。 “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冷冷的嘲讽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拓跋浚赶紧追上前解释,表示自己是无心之举。 而月心眉则是撕心裂肺的守在了厨房,惊蛰来到了这里,看着她拿着菜刀要寻短见,赶紧上前打断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做王爷就会记你一辈子吗?” 听到惊蛰提及慕承渊,月心眉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他会记住我的!他不是爱我吗?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究竟哪里比我好了!” 月心眉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慕承渊。 这种感觉,越演愈烈。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惊蛰狠狠地拍了月心眉一巴掌。 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把她当成假象,还妄图用自残威胁王爷,若是王爷知道她这样对王妃,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凤倾九和慕承渊之间的纠葛,惊蛰也知道一些,所以在看到月心眉的行为时,心里难免有些生气。 月心眉被打了一巴掌,整张脸瞬间红肿了起来,眼睛里充斥着怨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月心眉猛地站起来想要教训惊蛰,却被惊蛰 躲了过去。 惊蛰冷哼一声,看着月心眉:“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靠拳头说话,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好。” “你……”月心眉愤怒的握紧了双拳。 这时,凤倾九走了进来,一脸冰寒的看着月心眉。 “月姑娘,其实不瞒你说,之前的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 凤倾九选择坦白的透露这一切,毕竟他们迟早也会知道。 “什么?”月心眉诧异的瞪大了双眸,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王妃的记忆是被封存了。”惊蛰适时补充了一句。 月心眉看向凤倾九,嘴唇蠕动:“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月心眉想到自己当初易容成元宵的模样,亲手将她推下了断魂崖,断魂崖九死一生,她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呢? 凤倾九勾了勾唇角,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不过既然你不信的话,我倒是可以证明给你看。” 惊蛰问及过去,凤倾九一概不知。 月心眉心里暗自得意,好像是老天爷总算给了她一个机会。 另一头的慕承渊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守在房间内,看着面前的元宵。 “所以这真的就是王妃?” 起初慕承渊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元宵的肯定打消了他心头的顾虑。 “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 元宵殷勤的走上前去,端着水盆。 突然听到王爷的肚子好像是叫了一声,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奴婢去拿一些馒头上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许你逃开! 这家客栈物资稀缺,价格昂贵。 慕承渊一想到自己吃了那个人肉馒头,便觉得浑身恶心。 这里,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必了。” 听到慕承渊的话,元宵停住了脚步。 月心眉看着惊蛰转身离去,于是便哭得梨花带雨的,看着凤倾九,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向她倾诉衷肠。 “其实,我与王爷从小便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皇帝干预了赐婚……”月心眉抹掉眼角的泪水,“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是我还是无法忘怀当初的那段时光,若不是王爷,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月心眉说的这些话并不全都是假的,她确实爱慕慕承渊,而且还爱的死去活来。 凤倾九听着她的肺腑之言,逐渐也被打动了。 “没想到居然是我棒打了鸳鸯,真是太抱歉了……”凤倾九并不知道之前的自己做了些什么,所以她现在也就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 “唉,罢了,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弃了,我愿意将我最珍贵的东西赠送给妹妹你。” 凤倾九听闻此言,顿时瞪大了双眸:“这个……这个不好吧,我毕竟抢走了你的男人!” 月心眉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只要我们姐妹俩能够化解恩怨,一切都是值得的!” 凤倾九点头,表示赞同,她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妹妹也会记住姐姐今日对我的恩德!” 和月心眉的一番交谈之后,他便躲着不肯见慕承渊。 在客栈的这两日,能避开就 避开,就连元宵也发现了不对劲。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王爷最近身体不好,需要调养,你也不去看一看?”元宵忍不住提醒道。 凤倾九摇了摇头:“不用管我,我没关系的!” 元宵叹息了口气,他总觉得这几天王妃变了很多。 “元宵,帮我买点桂花糕回来,”凤倾九突兀的吩咐道,她低垂着头,似乎有什么烦恼。 “啊,这里都是沙漠,哪里有卖桂花糕的……”元宵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此时门口有人敲门,元宵一听是王爷,便激动的准备开门,却被凤倾九拦住了。 “王妃?” 凤倾九笑眯眯的说道:“等等再说。”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那扇木门缓缓推开了。 “王爷!” 当元宵看到慕承渊时,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慕承渊微皱着眉头,他的视线在屋内扫过,却未曾看到凤倾九的影子。 “王妃呢?”慕承渊问道。 元宵吞咽了口唾沫:“王妃她……她不舒服,在房间休息……” 慕承渊脸色微沉,他刚迈开步伐,身子便僵硬在了原处。 “这是怎么回事?” 床上空无一人,很显然,凤倾九再次对他避而不见,使他的期望落空,脸色越发阴沉。 “王爷恕罪,属下这就去找王妃!” 说完这话,元宵急忙跑了出去。 慕承渊紧握着拳头,良久,方才松了开来,唇边勾起了一丝冷冽的弧度。 “凤倾九,本王绝不允许你逃开!” 另一头,凤 倾九风风火火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洛珍珠破门而入。 “你果然在这里。” 此时的凤倾九并不知道洛珍珠也是危险的人物,傻乎乎的凑上前去拉着她的胳膊。 “要不这样吧,咱们还是别去大周啊,你还是把我送回西域吧!”凤倾九满眼祈求的望着洛珍珠。 “哼!”洛珍珠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这种事,由不得你!” “你……” 凤倾九咬牙切齿的盯着洛珍珠。 洛珍珠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抬手狠狠的一掌劈在了凤倾九的后脑勺上,凤倾九随即倒在了他的怀中。 慕承渊派人寻找,方圆几里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凤倾九。 “王爷,没有找到王妃的下落!” 惊蛰和拓跋浚两个人也很是着急,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呢? 而其他人并不知道的是,洛珍珠将凤倾九偷偷藏在了山石洞里面,而此时的月心眉正准备回石洞里面拿一些东西,却不巧看到晕在此处的凤倾九。 “凤倾九,看来是老天爷不想让你回去,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月心眉得意的笑了一笑,找到慕承渊,发现朝廷的队伍已经来到客栈迎接慕承渊了,这样一来,慕承渊必然会跟着去大周国,而凤倾九,就永远留在这片荒芜的地方! 凤倾九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头疼欲裂。 “嘶!” 她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茫然的环顾四周。 只见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石桌。 “该死,我这是又被扔到哪儿了?” 凤倾 九一脸茫然,而另一边的慕承渊本想继续留在这里找寻凤倾九,却没想到自己是被新帝所派的军队给押送回去的,一路进了驿站。 月心眉看着那帮人如此无礼,忍不住大声训斥。 “你们可知道这位黎王殿下战功显赫,居然敢这般轻待他,你们是小命都不想要了吗?” 那群士兵看了眼月心眉,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育我们?” 月心眉愤怒的瞪着那群人:“你们……” “你们退下。” 慕承渊制止住了他们的举动,他的眸光落在月心眉的脸庞,薄唇轻启:“你不要跟着了,此次新帝招我入宫,必须有要事商议。” “可是……”月心眉怕慕承渊过去只是凶多吉少。 “你去给惊哲他们带个话就行……” 慕承渊在月心眉的耳边轻语,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新帝多疑,召见慕承渊入宫时,让慕承渊务必将盔甲卸下,不得带一样兵器混入,许多犀利的目光都朝着慕承渊的身上射来,而他却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大步向前走去。 “黎王你可知罪呀!” 有一大臣微微眯着眼睛。 “我何罪之有?” 慕承渊淡笑着望向高台上的男子。 男子身穿龙袍,容貌俊美,神情威严,尤其是那双凌厉的双眸中蕴含着深沉的杀意。 “你竟与敌国勾搭成奸,妄图背叛朕!” 慕承渊笑了,笑容清雅温润。 台下鸦雀无声,全场都能够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 “哈哈哈,朕不 过是与黎王说笑罢了,黎王可不要放在心上。” 皇帝走上前来搀着慕承渊的手坐上了高位,一边又用言语试探,想让慕承渊交出兵权。 慕承渊听出来了,皇帝话里话外,还是希望他能够和西域断绝来往。 若是以往,他或许会答应皇帝的请求,毕竟,若是与西域断了联系,大周国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妥协! “还请皇上三思,西域和大周之间战事未平,所需要顾虑的还有很多,若是贸然断了两国之间的邦交,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慕承渊侃侃而谈,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皇帝却是顾虑重重,质疑慕承渊的忠心。 “看来你是不愿意卸甲归田了是吗?” 皇帝早已给慕承渊身上安了重重罪名,让一旁的太监宣读出来,让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如雷贯耳。 “陛下!冤枉啊!” 月心眉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冒死谏言。 “你又是何人!” 皇帝看到面前如月光一样,仙气飘飘的女子不由得一征。 月心眉简明扼要的介绍完自己,于是便罗列了慕承渊的战功。 “陛下,黎王,守卫边疆有功,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看到一个弱女子,如此仗言相助,皇帝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她。 “黎王,这不会就是你的黎王妃吧?” 皇帝对她起了莫大的兴趣,他是被诸位老臣辅佐上路的半路皇帝,对慕承渊和凤倾九那些事迹并不清楚,不过看到月心眉,他似乎看到了春天。 第五百二十七章 说说看 “说说看!” 皇帝倒是乐意听月心眉多说几句。 在场所有的大臣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来皇帝这是看上了月心眉! 只不过这个女子和黎王之间的关系似乎暧昧不清啊。 皇帝将二人暂时留在了皇宫内,还派了嬷嬷去贴身伺候。 月心眉容色秀丽清冷,换上了一身茉莉花裙,灿若星斗。 “月姑娘可真是美貌若天仙,就连这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你。” 一旁的宫女忍不住夸赞连连,月心眉却没有好脸色。 “王爷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慕承渊一个人,至于皇帝是如何看她的,她丝毫不在意。 “姑娘别急呀!” 几个嬷嬷偷偷笑了几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眼神仿佛在望着未来的娘娘,让月心眉感到不禁一阵胆寒。 画面一转,凤倾九被人摇晃醒,张开了轻松的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元宵那一张布满焦急的小脸儿。 “谢天谢地,王妃,你总算是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里?” 凤倾九一脸迷糊,她只记得哪位珍珠姑娘偷袭她,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实在奇怪,元宵早已哭成泪人。 “王妃,是拓跋浚把你带回来了,我们还在客栈,可是王爷已经让人带走了。” “带走了?带哪儿去了?”凤倾九思索后张口,元宵叹了口气,说出来原因。 听到拓跋浚把自己带回来了,凤倾九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拓跋浚还算有良心。 “ 那我们现在回西域吧!” 凤倾九已经迫不及待回西域,至于那个黎王,与她无关。 “啊,王妃,您就这么狠心离开了?” 元宵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不狠心,他和月姑娘郎情妾意,我做什么打扰他们?” 凤倾九翻了翻白眼,对着元宵吐槽道。 “可是,可是……” “好啦好啦,赶紧收拾东西。” “哦!” 看到凤倾九坚决,元宵只好认命的拿起包袱跟随凤倾九离开客栈。 “师傅!” 拓跋浚看到凤倾九的影子,急急忙忙的追过去,凤倾九准备想躲着不见他,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哎呀,别叫了,我头疼,我先睡觉了。” “师傅……师父……” 拓跋浚不死心,一直喊着,凤倾九干脆闭上眼睛假寐,任凭他怎么喊都没理会。 看到凤倾九装睡,拓跋浚也不好再叫下去,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王爷有难,您可不能走啊!” 拓跋浚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却让凤倾九哭笑不得。 “那个月姑娘不是已经跟他回到大周了吗,我觉得我的存在也没有那么重要。” 凤倾九努着嘴说道,她到现在还记得月姑娘跟他说的那些话,原来她才是插足她与慕承渊之间的罪魁祸首。 “可是,您要是就这样走了,王爷一辈子岂不是都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凤倾九看了看拓跋浚,又看了看凤倾九,最终点头同意了拓跋浚的建议 。 “那好吧,我们就留下帮助他吧!” 听到凤倾九的答案,拓跋浚激动不已。 可凤倾九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如果没有这些人护送自己回西域的话,简直就是难如登天,还不如乖乖的听他们的话。 而另一头的月心眉打扮一番之后准备去找慕承渊,没想到打开门一看居然是皇帝。 “心眉,参见陛下!” 月心眉微微行礼,皇帝伸手扶住她,并亲切的询问,“心眉这段时间在宫里休息的习惯吗?朕派人伺候你可满意?” 月心眉摇摇头,“陛下您太客气了,心眉一切安好,倒是黎王……” 听月心眉再次提到慕承渊,皇帝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你就这么在乎那个黎王?” “臣女不敢欺瞒陛下,黎王对臣女的恩惠,臣女一生铭记在心,若不是他的救命之恩,恐怕心眉早已经死了。” 听月心眉说到黎王,皇帝突然沉默了,半晌才说:“既然你心中念着黎王,那朕也就不勉强了,本来是想把你留在这……” 皇帝有着自己的私心,他虽然喜欢月心眉的美貌,但是她毕竟不属于自己。 若是真的将她纳入后宫,肯定会招来其他大臣的反弹,到时候,朝政肯定会乱套,所以,月心眉绝对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但是月心眉却误解了皇帝的意思,以为他要软禁自己,于是立刻跪下磕头,表示忠心。 “臣女愿意留下为陛下尽绵薄之力,求陛下饶恕。” “好,心眉快快 请起,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慌忙的把她搀扶起来,月心眉这才抬眸,目光坚定的望向皇帝。 “陛下,心眉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心眉你先起来。” 皇帝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暗喜,果然,还是月心眉聪慧,只需稍加引诱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说,你想要怎样报答我?” 月心眉一愣,她不过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被皇帝抓住了弱点,这个狐狸! 月心眉咬牙,“陛下您想让心眉为您做什么?” 皇帝一听,脸色露出喜悦,他就知道月心眉一定会为自己做事的。 “哈哈,心眉果然是冰雪聪明。” 皇帝眼神充满慈爱之色,伸出手去,抚摸月心眉的脸颊,轻声细语的说:“心眉,你可知朕想要什么?” 月心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皇帝继续说道:“朕想要你永远陪伴朕。” “陛下说笑了,心眉乃是黎王的人,怎可三心二意。” 月心眉婉拒了皇帝的好意,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皇帝听到这儿倒也不生气。 “那个黎王,有没有勾结奸细,还一概不知呢!” “陛下,心眉,以性命相保,王爷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似乎对月心眉的保证嗤之以鼻,“你确定你的话值得信赖吗?” “陛下……” 月心眉刚准备说话,就被皇帝打断,“朕不管你是否愿意,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呆在皇城内不准出去,否则朕就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月心眉整个人宛如僵石一样立在原地。 “你可千万不要挑战朕的耐性,朕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罢了。” “是,陛下,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一直呆在府邸内,哪儿也不会去的。” 月心眉低着头,掩盖住眼底的恨意,低垂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阴霾。 而另一头的慕承渊回到府邸,便遭到监视,这让他十分烦躁,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慕承渊穿戴好衣服正要离开,却被一个小厮拦住。 “王爷,陛下吩咐了,等您用餐过后就让奴婢领您进宫。” “皇上?” 慕承渊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皇帝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召唤自己。 “王爷,陛下请您现在就跟我走。” 小厮恭敬的说道,慕承渊略微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皇宫。 此时,御花园内,皇帝正坐在凉亭中悠闲的喝茶,一旁的月心眉坐在一边侍奉着。 “陛下,臣来迟了。” “黎王快快免礼,来人啊,赐座!” “谢皇兄。” 慕承渊规矩的坐下,看着皇帝的眼神有着探究,这个时候皇帝找自己,究竟有何贵干。 “皇弟,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奔波劳累,可曾吃饱穿暖?” 皇帝关怀的问着。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一切都好。” 慕承渊淡淡的说着,他并不认为皇帝这么关心自己是因为真的关心自己,而且他总觉得皇帝的举动有些奇怪。 “嗯,那就好。” 第五百二十八章 她到底在想什么! 皇帝的言辞之中充满着试探,慕承渊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皇上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微臣就先告辞了。” “慢!” 皇帝喊住了慕承渊,慕承渊挺住了脚步,一脸的疑惑。 “心眉,留在宫里,你觉得如何?” 听到皇帝的话,慕承渊的神情闪烁不安。 这是要利用月心眉来要挟自己吗? “皇上的意思无人敢不从,只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意欲何为?” 慕承渊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皇帝面前不能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不然一定会招来他的斩杀。 “我希望你能够褪去一身朝服,从此以后做一个闲云野鹤怎么样?” 皇帝不仅想要没收他手中的兵权,还想将他的爵位同时也夺过来。 若是能够将他手上的权利夺回的话,那么他的这个王爷就味同嚼蜡,绝对不会再得到众人的仰慕。 “只要是皇上的命令,微臣只能服从!” 月心眉属实不忍心看着慕承渊就这样放弃权力。 若是没有了这权力,他便会受到敌意,只怕是各路仇家都会找上门来。 皇帝让慕承渊先行退下,看着月心眉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禁有些吃味。 月心眉从未像现在这般关心过别人,她对自己总是淡淡疏离的,即使是最亲近的时候,她的神情里也带着冷漠和疏离。 “心眉,怎么?” 月心眉微微一愣,随即垂眸低声道:“没什么……” “朕还不知 道你么?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月心眉叹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慕承渊:“陛下,臣妾想问您一句,真的决定好了吗?” 皇帝闻言笑起来,伸手揉乱了月心眉的头发,宠溺的说道:“朕早已经决定好了,这次,朕就是要试探黎王的真心!” 听到皇帝的话,月心眉怔然,思索了一下,喃喃道:“原来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了试探。” 另一边,慕承渊回到府上,如今府上的人已经离开大半,只剩下了几个老仆还在,虽然这几人的年岁并不算大,但是却也都跟着他打拼许久了。 慕承渊坐在桌子旁边,端详了一番那张纸上的文字,沉默良久之后忽然将纸撕碎扔掉。 “主子,您这是?” 慕承渊摆了摆手:“去把那几封信送去吧。” 管家点头应声,拿着那几封信走到书房门口,敲响房门,推门而入。 慕承渊正坐在桌子旁喝茶,瞧见管家进来,轻描淡写的说道:“东西呢?” 管家颔首:“已经准备妥当。” “好。” 慕承渊下定决心,抛开一切,去寻找凤倾九。 而此时的凤倾九,已经随着元宵来到城内,她穿着一袭白色衣衫,头戴斗笠遮住容颜,一副男装扮相,与元宵混迹在街头巷尾。 “咱们现在该往哪儿走啊?”凤倾九扯了扯元宵的袖子,一脸疑惑。 “往南走。” 元宵清了清嗓子,来到黎王府,准备打听王 爷下落,仆人却告诉她,黎王殿下已经离开,至今未归。 “难道是去了皇宫?” 凤倾九蹙着眉,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若真是去了皇宫,他又怎么逃得过皇帝的眼睛? 元宵看到凤倾九总算是担忧起王爷,这才松了口气。 “王妃,要不,咱们先去客栈打听消息,差点忘了,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估计也记不得那帮狐朋狗友。” “嗯。” 凤倾九点头,转身离开了这条热闹非凡的街市。 刚走出街角,便被一群黑衣人拦截住去路。 凤倾九挑了挑眉,双臂环胸站在街角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阁下这是何意?” 黑衣人拱手行礼,道:“姑娘误会了,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前去一叙。” “去哪里?” “自然是皇宫。” 凤倾九眯了眯眼睛,看着这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去皇宫,是要杀人灭口?” “姑娘想多了,并非如此。” “哦?既然不是,那你们为何要邀请本姑娘去皇宫?” 凤倾九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些黑衣人,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因为王爷有请。” 王爷? 凤倾九挑眉,看向黑衣人的目光越发诡异。 她和元宵心知肚明,慕承渊不在王府也不在皇宫,所以,这绝对是一个骗局。 “跑!” 二人默契跑开,凤倾九一路狂奔,忘了天南地北,何处是归期,直到身体累到极致,这才停了 下来。 她喘了口气,靠在墙壁上,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竟生出一种孤寂感。 “我这是怎么了?”凤倾九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产生孤寂的感觉?” 她不懂。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而稳重。 “谁!”凤倾九猛地转身,警惕的盯着面前的黑影。 那黑影背对着月光,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暗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是谁?”凤倾九戒备的看着黑影。 “嘘!” 男人早已发现有人偷偷跟着凤倾九,所以一路尾随,俩人来到一处破庙,这才停下了脚步。 “放开我!是你?” 凤倾九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慕承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凤倾九询问,耳畔就传来一阵温暖的气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紧接着,唇瓣被吻住。 她瞪大了双眸,瞳孔剧烈收缩,死命的挣扎,奈何这男人的力量太过强悍,压根无法反抗。 “唔——” 突兀的,嘴巴一痛,凤倾九咬破了他的唇瓣。 鲜血渗透了出来,染红了两人的唇,慕承渊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松开。 凤倾九用尽全力的挣脱开来,愤怒的瞪着慕承渊,却见他的唇已经肿胀的厉害,看上去颇为狼狈,尤其是那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眸,此刻含着几分委屈,看起来楚楚可怜。 “慕承渊!” 凤倾九气的浑身颤抖,狠狠的擦拭着嘴巴:“你干嘛 又咬我?” 慕承渊的眸光闪了闪,低眸凝视着她,薄唇轻抿,没有说话。 看到这一幕,凤倾九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慕承渊,你别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说罢,她举起拳头挥了过去,只是还未落下,便被他牢牢抓住。 “你放开我!” 凤倾九恼羞成怒,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掌,可惜,依旧徒劳。 “凤倾九,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慕承渊的语气带着无奈。 凤倾九一怔:“我闹脾气?你居然说我耍脾气?” “……” 慕承渊无奈的看着她:“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能认识我?” 他从来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够这般的理直气壮的说,自己耍脾气! 凤倾九翻了翻白眼:“我失忆了又不傻,你这张脸,除了你还有谁?” 慕承渊一噎,顿了片刻后才继续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凤倾九微愣:“以前……什么事情?” 慕承渊皱了皱眉,心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他们两个明明是夫妻,她竟然不记得了? “你快点放开我!大家都在找你,你还有心情拿我说笑,对了,刚刚那群人什么来头?” 凤倾九实在是好奇,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都是冲我来的,你放心,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慕承渊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直直的盯视着她,让凤倾九一颗心止不住的乱跳。 怎么回事。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第五百二十九章 你想起来了吗 “你想起来了吗?” 慕承渊还以为凤倾九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可凤倾九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我在想,你可不要连累我!咋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说罢,凤倾九准备摆脱他,没想到元宵找来了,可是后面还跟着几个黑衣人,看起来来头不小。 “王妃!救我。” 元宵哭哭啼啼,一脸悲伤。 “你们到底想干嘛?” 凤倾九看着那些黑衣人,气势不能输。 “我们是请王爷回宫的。” 黑衣人神秘的说道,而慕承渊却不太相信。 “原来又是你!” 凤倾九忍不住吐槽,每次都是因为他,害的自己被牵连。 慕承渊带着凤倾九回到皇宫,皇帝特地为二人大摆宴席,看起来一早就知慕承渊会带着凤倾九回来。 “草民叩见皇上。” 慕承渊面不改色,缓缓弯下腰身。 凤倾九反应慢了半拍,还是学着慕承渊的样子向他行礼,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皇帝眼睛微眯,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平身吧。” “谢陛下。” “黎王妃请坐。” 凤倾九淡笑点头,抬脚迈过门槛,走到慕承渊旁边坐下。 慕承渊扫视一圈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皇帝脸上,沉声问道:“陛下,今日召草民回宫,可有什么急事?” 皇帝端起酒杯饮了口酒,轻笑摇头,“朕只是听闻你昨夜离开了京城,便特意派人去找你,恰好在驿站碰上了黎王妃,便将她带了回来。” 闻言, 凤倾九眉心紧皱,眼底浮现出几许寒芒。 这皇帝果真老奸巨猾,竟利用她来做诱饵,难怪那晚慕承渊会突然提议要回去,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陛下,您这样未免太过于冒险了些。”慕承渊的语气略显焦急。 “哦?怎么说?”皇帝挑眉,看着慕承渊关切的眼神,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朕,决定,派你去西域寻宝。” 皇帝眼眸微眯,慕承渊神色一顿,继而露出恍悟之色。 “草民知晓该如何做了。” “哈哈……黎王果然聪慧过人。” 皇帝笑吟吟的望着慕承渊,眼底划过一抹算计,随即又变回温润君子模样。 慕承渊心底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又被皇帝算计了一次。 皇帝的手段实在厉害,他刚把自己骗回来,又送了他一件差事,让他无法拒绝。 “陛下,草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慕承渊抿唇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草民不知此次去西域,陛下准备何时启程。” “三月十六。” 慕承渊点头表示记住了。 三月十六,也就是还剩五天左右的时间。 “那么这五天内,还希望陛下多加照拂一番。” “放心,朕会安排妥善的,你尽管去做。” “嗯,那草民告退。” 慕承渊朝皇帝施礼后,拉着凤倾九的手离开了御花园。 凤倾九垂眸不语,她总感觉皇帝叫自己回宫不单纯,恐怕是打着别的主意。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皇帝都 没有任何举措,只是偶尔让侍卫送东西过来,或者吩咐人给慕承渊和凤倾九送衣物首饰之类。 “慕承渊,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动静?” 凤倾九趴在床榻上,懒洋洋的翻着手里的道德经。 慕承渊瞥了她一眼,从桌上拿了块糕点丢进她嘴里。 凤倾九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道:“这是什么味儿的?” “桂花糕。” 凤倾九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碎屑,继续问道:“皇帝怎么突然转性了?” 按理说她跟皇帝并没有直接冲突,皇帝没必要对她这么好。 “不知。”慕承渊摇头,眼中满是深邃。 “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噗——咳咳咳咳……” 凤倾九呛得猛烈咳嗽起来,瞪圆了双眼,怒骂道:“慕承渊!谁需要你保护?” “我。” 慕承渊面不改色的吐出一个字,看的凤倾九火冒三丈。 她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慕承渊腰间软肉,慕承渊闷哼一声,却仍旧没有松开抓住凤倾九手腕的手。 “慕承渊,你混蛋!” 凤倾九咬牙切齿的瞪着慕承渊,这男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你是我女人,不保护你还能保护谁?” 慕承渊淡漠的开口,凤倾九气极反笑。 她冷哼一声,“谁说我是你女人了?”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哦?”慕承渊挑眉,“既然不是,你跑什么?” 凤倾九脸颊一红,梗着脖子反驳:“我哪里有跑 ,是走路,走路。” 慕承渊轻嗤一声,“你的确没跑,可是我看你像逃命。” “我逃什么呀?” 慕承渊斜睨了她一眼,不欲与她纠缠,径自低头品尝起桌上的茶点。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凤倾九愤恨的瞪着他,慕承渊却始终不搭理她,她气急败坏,干脆跳下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喂,慕承渊,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啦?” 慕承渊抬眸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深处蕴藏着一丝幽暗,看的凤倾九背脊发凉,她停下脚步,警惕的盯着他,“你想干嘛?” “你说呢?” 慕承渊薄唇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长臂一挥,直接将凤倾九拽到怀里。 “喂,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凤倾九挣扎着想推开慕承渊,奈何慕承渊的力量太大,根本就纹丝不动。 凤倾九恼羞成怒,抬腿就往慕承渊身上踹了几脚,可惜她穿的是布鞋,根本踢不痛人。 她扭过头,愤懑的望着慕承渊。 “你……” 慕承渊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我什么?” 凤倾九咬牙道:“你欺负我!” “没有。”慕承渊摇头。 凤倾九眨巴着杏眸,“你撒谎!” “我没撒谎。” “不信!”凤倾九赌气般扭过头,不肯看他。 “你说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了?” 凤倾九气呼呼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捏我腮帮子!” 慕承渊愣怔了瞬,旋即失笑道:“这就是欺负?” 他凑近凤倾九 耳畔,暧昧的说了句什么。 凤倾九耳尖通红,娇嗔道:“混蛋!” “呵。”慕承渊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宠溺道:“别闹,早些睡觉,明日一早,咱们就要离开盛京了。” 凤倾九一惊,倏地瞪大了美眸,“你说什么?我们明天就走?” 慕承渊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呢,哎呦,疼死我了。” 凤倾九捂着胸口揉着自己的胸口,眼眶微微泛红。 “慕承渊,我的心脏病犯了,疼!” 凤倾九捂着胸口躺在软塌上哀嚎。以此想要蒙混过关,可是慕承渊的眼睛容不下沙子,便走过去,伸手,正准备替她揉一下,却没想到被她给打掉了。 “我们可是明正言顺的。” 慕承渊向她温柔的解释,不明白她对自己的敌意为何会这般大。 “你的那个白月光呢?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凤倾九迅速转移了话题,将视线移到别处。 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慕承渊了然于胸。 “什么白月光?” 慕承渊也不知,月心眉跟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此次皇帝突然将他召回入宫还给予恩赐,想必应该是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什么白月光,你们男人心里最清楚最忘不了的应该就是白月光了吧!” 凤倾九酸言酸语的讽刺,看着慕承渊还准备蒙混过关,于是便轻轻润了润嗓子。 “罢了,临走之前你们还是去告个别吧,虽然我是正室,但是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第五百三十章 前去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 慕承渊实在是哭笑不得,又觉得十分有趣。 月心眉得知慕承渊要前往西域,茶不思饭不想,皇帝听闻,异常心疼,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生怕因此拖累了身体。 “心眉,这么多山珍海味你都看不上眼吗?” 皇帝皱着眉梢,不知道哪点亏待了她。 “请求陛下放心眉出宫!” “朕如何能够放心!” 月心眉坚决的表情,让他心头隐隐泛酸。 “你……你怎能这般任性妄为?” “陛下若是不肯答应,那便让人去告诉慕承渊,就说眉儿已经死了!” 她的话语冰冷,毫无温度。 皇帝气得脸色铁青:“你这个女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能够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多少女人想要攀附龙床还做不到呢。” “既是荣幸,又为何不允许眉儿出宫呢?” 月心眉笑意盈盈的望向他,那张素雅清丽的容颜,却透着与年龄截然相反的老练与睿智。 皇帝微愣,一时竟被噎住。 “看来你的心里都是那个慕承渊。” 月心眉不置可否。 皇帝怒极反笑,他站起身来:“好!好啊!朕倒真是低估了你,既然你执意要走,朕就让你走!但愿等你回来之后,不要哭着喊着回来找朕!” “陛下保重,心眉告退!” 她说罢转身离去,丝毫不顾及皇帝阴沉的脸庞。 月心眉出宫的消息立即传遍京城,而且她并未坐马车,而是骑马出行。 另一头,拓 跋浚听闻慕承渊要再次往返西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皇帝又没说宝物是什么,就让你直接回去,而你现在身上已经没了兵权,贸然前去西域不就是送死吗?” 拓跋浚有了一些历练之后,看得非常明白。 慕承渊淡漠一笑:“我自己有办法拿到东西。” “哦?”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黝黝的珠子递给拓跋浚,拓跋浚一把将东西夺了过去,仔细打量:“这是什么?” “夜明珠。” “……”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东西,用夜明珠来形容,似乎有些牵强吧? “你确定这是夜明珠?” 慕承渊颔首:“这颗珠子叫夜明珠,只要带着它,周围十丈内的景象全部都能看到。” 拓跋浚惊讶了一瞬:“果然是稀罕货色,难怪能引起别人注意。” 慕承渊挑唇轻笑:“拓跋兄,我们也算是合伙人,这东西归你,至于其他,还请帮忙照看一二。” 拓跋浚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缺钱。” 虽然他是王爷,但毕竟不是嫡子,手中握有的财产并不多,这块夜明珠足够买下整座王府了。 “那就麻烦拓跋兄了。” 拓跋浚收好夜明珠,问他:“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 “好,那我替你安排马匹。” …… 三日后,慕承渊启程前往西域。 马蹄声隆隆响彻云霄,扬起一层烟尘,飞驰而过。 拓跋浚站在王府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骏马,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这时一名护卫 匆忙跑了过来:“主子,您要去送殿下吗?” 拓跋浚点头:“嗯,走吧。” …… 慕承渊的马刚刚踏出边关的范围,一阵狂风忽起,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狂风卷起大片沙石,吹散了原本笼罩在慕承渊脑袋顶上方的厚厚乌云,阳光倾洒而下。 他眯着眼睛朝前面眺望,视线所及,尽是漫漫黄沙。 “殿下,您看!那里好像有火光。” 随着护卫提醒,慕承渊顺势望了过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紧接着,一簇簇篝火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正停靠在篝火旁边,几十号男人在烧烤。 他眯着眼睛扫视一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承渊勒住缰绳,调转方向,缓缓朝他的方向驶了过去。 来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扭头看来,目光落在他的马背上,顿时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呦,这不是被贬了的黎王吗?” 这些人故意凑在这里,为的就是等他的出现。 凤倾九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感到稀奇。 “元宵,出什么事了?” “王妃,您放心,没什么事。” “那他们干嘛围在这里?” “大概是等着看好戏吧。” 凤倾九勾了勾唇,这些纨绔子弟,还挺闲的呀。 她掀开帘子探出脑袋,恰巧看到慕承渊骑着马走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盯着她。 凤倾九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的目光柔软了一分,翻身跃下马,走到了她跟前,伸出修长的胳 膊将她揽在怀中。 “阿九。” “唔?”凤倾九仰头看他,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不必害怕,这里有我。” 慕承渊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于是叫元宵先拉着马车离开,拓跋浚带人就在暗处观察着,既然收了他的好礼,那么自然要帮他收拾烂摊子。 “喂,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省得遭罪。” 慕承渊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废话少说。”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敢这么嚣张,恼羞成怒:“抓活的!” “咻——” 利剑刺破空气,凌厉的划破了空间。 慕承渊侧身躲过,同时一脚踹飞了身边的人,然后抬手挡住了迎面劈下来的刀。 “叮——” 兵器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两人交锋了数招,谁都没占到便宜。 就在两人交战之际,一道劲风突然从耳畔擦过,慕承渊猛然回头,一柄短刀擦过他的肩膀削断了一缕墨发,险险的避开了要害,却仍旧割伤了他的皮肤。 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 他目光陡然变得幽深,浑身杀气凛冽,犹如地狱的阎罗降临。 他冷喝一声,挥舞长剑与对方激烈搏斗起来。 凤倾九在马车内看得胆战心惊。 “元宵,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奉命守在王府,并没有看见这些人。” “这些人武功高强,不简单。” 凤倾九蹙起眉,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可是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呢? 她不由得担忧的看了一眼外 面的厮杀。 慕承渊纵使武艺卓绝,可是敌众我寡,终究吃亏不讨好,若是继续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她撩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看向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 慕承渊的实力不弱,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太多,他的体力逐渐透支,很快,他身上就挂了彩。 “砰——” 慕承渊挨了一掌,踉跄了一步。 “王爷!”元宵担忧的唤道。 凤倾九皱起眉头,看着这些人越聚越近,她咬了咬牙。 这些人摆明了是有预谋的,若是不制止他们,恐怕慕承渊性命堪虞。 她从袖口取出一枚银针,趁乱朝对方掷去。 “啊……”对面传来惨叫,一个人摔倒在地上哀嚎。 “殿下,有刺客,赶紧保护王爷!” 惊蛰及时出现,带兵将慕承渊团团围住。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的来意,但是慕承渊的仇家很多,朝廷上想要灭了他的人也是只多不少,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放任下去。 “住手!” 月心眉声音传来,骑着马匹飞快的赶了过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皇帝赐予的尚方宝剑。 只要是见到此剑者如皇帝亲临。 “她怎么来了?” 凤倾九默默的看向一旁的元宵,只见元宵脸色憋的通红,一幅想要将他撕碎的样子。 “这个贱女人估计是打听到了王爷的去处,所以就赶过来了!” 所有人纷纷下跪,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连拓跋俊也慢慢的跪下。 “皇上有令,不准任何人阻挠王爷出城。”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尚方宝剑 众人的眼神有些犹豫。 “谁知道你手上的剑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上前试试。” 月心眉怒吼一声,脸色严肃。 众人都被吓唬到了,收拾了手中的兵器,纷纷逃窜。 众人本是想令慕承渊出关给他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让大家都感到措手不及。 “你没事吧!” 凤倾九凑到慕承渊的跟前,没想到胳膊受伤了。 二话不说,扯下了自己的衣裙为他包扎。 月心眉看到这里眉头紧皱,这把剑是皇帝赐予她的,可是她现在想转手送给慕承渊。 “哎呀!流了好多血!” 凤倾九不敢置信的望着慕承渊,只不过这个男人可真够坚强的,刚刚居然没有喊痛。 “你的胳膊受伤了,而且你的血居然是黑色的,说明刚刚那伙人用的兵器有毒!” 凤倾九冷静的分析着,看来那群人真的是想要他的命。 “无碍。” 慕承渊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习惯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凤倾九突然间意识到,自从她穿越之后,慕承渊就没有叫过一声疼,难道他已经习惯了?还是说他根本不怕疼。 但是,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很危险啊…… “怎么办?如果我帮你治疗的话,还需要一味很奇特的草药才行。” 凤倾九默默分析着,一旁的月心眉决定留下来照顾慕承渊,有她的尚方宝剑在手,想必那些人不会再扰。 元宵自告奋勇和凤倾九一起上山采药。 凤倾九和月心一路向南,直奔南荒大陆深处。 “主子,我们去哪里找草药?这南荒大陆太大了,我们又没有具体的目标,万一走错了怎么办?” 元宵边走边嘟囔着,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跟紧我!” 凤倾九淡漠的声音传来,让元宵瞬间闭嘴,乖巧的跟在凤倾九的身后,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个女人。 “主子,这附近似乎有野兽活动的痕迹,我们最好绕远一点吧,免得打草惊蛇。” 元宵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这次的目的是寻药,并不想招惹麻烦,如果遇见凶猛的魔兽,恐怕她们三个人都会丧失性命。 凤倾九没有回答她,依旧快速的往南荒大陆深处走去,元宵疑惑的挠了挠头:“王妃,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忘记什么了?” 凤倾九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叙叙叨叨的样子,元宵吞吞吐吐的模样,似乎很是犹豫。 “王妃就这么放心,让月心眉和王爷单独相处啊,那个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元宵一脸认真的看着凤倾九,希望她三思而后行。 凤倾九停下脚步,回眸望着元宵,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这丫头的胆子真的变肥了,居然连她的话都敢质疑了,她可是知道月心眉的厉害,而且元宵这么说也不是无的放矢。 月心眉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啦,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把他们分开,放心好了。” 凤倾九无奈的摇了摇头,元宵还是这般天真,不知道人心的险 恶。 元宵看见凤倾九的表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低下头道歉,不敢抬头看着凤倾九。 ”元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凤倾九问出这句话后,元宵立马回道:”因为奴婢忠诚。” ”不是,因为你聪明,而且你善良。” 凤倾九微笑着看着元宵,虽然她很少夸奖别人,但是在元宵的身上却发现了这个优点,虽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但是至少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们。 ”奴婢知错了。”元宵低着头道歉着。 ”你知错也没有关系,只是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了,你懂吗?” 凤倾九严肃的说着,元宵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这才是我的好元宵嘛!” 凤倾九轻轻拍了拍元宵的肩膀,继续往前赶路。 不知不觉中。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 “不好了王妃,我们还是找个山洞躲起来吧!” 元宵背着猝不及防的暴雨有些吓到。 而另一头的慕承渊很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好!他们二人还在上山寻药,怎么突然就下了暴雨?” 慕承渊和月心眉正在一间草屋子里面休息。 还等着他们两个人回来上药呢。 没想到突然暴雨倾盆,而且这雨势还很大。 ”王妃,你怎么了?” 元宵看着突然捂住胸口的凤倾九,担忧的询问着。 ”不知道,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凤倾九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 汗珠。 ”那我先扶你去找个避雨的地方,你撑着一点,我马上去找王爷,让王爷回来。” 说着,元宵便扶着凤倾九,向山顶的方向跑去。 慕承渊听见下雨的消息,立刻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月心眉看着他这么冲动,又焦急立即拉住了他。 “王爷,您现在有伤不宜上山!” “可是!” 慕承渊眼神隐忍,目光却充满着担忧。 “我和惊蛰去就行了,难道您还不放心惊蛰吗?” 月心眉自告奋勇看了一眼旁边的惊蛰。 惊蛰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王爷,而去接纳王妃。 可慕承渊实在是坐立不安,他不想再失去凤倾九第二次。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和凤倾九在一起。 ”好吧,你们去吧!” 慕承渊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转身离开,向山顶的方向奔跑而去。 ”主子,您还好吧?” 元宵搀扶着凤倾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询问着凤倾九的情况,凤倾九摇了摇头,”没事,我还好,只是感觉有点晕眩而已。” ”王妃,要不我背着您吧?” 元宵说着,就想弯下腰。 ”算了吧,你背不动我的!” ”我……我能背动啊!” 元宵一脸坚定的看着凤倾九,一副誓死要将她背回去的样子。 ”不用,我自己能够走,你只管跟着我就行了。” 凤倾九摇头拒绝,她知道元宵的体质很弱,她可 不想让她再出现什么事情。 元宵看着凤倾九执意如此,也不强求,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两人一路疾行,很快便抵达了南山脚下,看见山下有几户农家正在搭建简易的房舍,看上去比较安全,便朝那户农家走去。 ”姑娘,你们是来找医师的吗?你们是外地人吧,你们要去哪个村庄找医师?” 刚踏入农家院落,一个妇人就迎了过来,看着凤倾九,满脸慈祥的询问着。 “不需要。” 凤倾九惨然一笑,拒绝了妇人的好意。 只需要片刻的休息,她便能恢复体力,可没想到屁股还没有坐热,月心眉何惊哲便来到了此处。 “我就知道你没事,第一时间不回去找我们,反而留在此处,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月心眉看见凤倾九,立刻冷嘲热讽起来。 ”我留在这里,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凤倾九冷声说道,她可不相信这俩个人会好心的送她上山采药。 ”阴谋诡计?我能干什么?” ”你还真是会装蒜,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凤倾九冷哼一声,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她可不相信月心眉和惊哲会这么好心,他们肯定是有着什么阴谋,而且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呵呵。” 月心眉让惊蛰先去给王爷传信,让王爷来到此处,现在的雨有点小了。 惊蛰闻声之后便立刻行动。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付出代价 慕承渊对于她的话从未有过怀疑,凤倾九给他冲泡好了药粉,慕承渊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却没想到片刻之后,居然嘴角发黑,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慕承渊急切问道。 “我也不知道……”凤倾九也是惊慌失措。 慕承渊扶着墙壁站起身:“快走。” 凤倾九跟上慕承渊的步伐,心乱如麻。 凤倾九原本打算离开,但是慕承渊却忽然停住脚步。 “这包药粉肯定是被人调包的!拓跋浚!快点进来呀。” 凤倾九找来拓跋俊帮忙,拓跋俊赶到现场,地下早已是泱泱一片的污血。 “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样?” 拓跋浚赶紧运功给慕承渊疗伤,这样能够保证他的伤势平稳的恢复。 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慕承渊虽然内息平稳,但是身体却仍旧是越来越虚弱。 最终拓跋浚只能眼睁睁看着慕承渊倒了下去,而他自己,也无法幸免。 拓跋俊看着凤倾九:“你还记得你刚刚做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凤倾九一脸茫然。 那包药粉,经过了元宵的手中,元宵肯定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件事情事发突然,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 月心眉闻讯赶来,狠狠的瞪视凤倾九。 “为什么每次你在王爷的身边,王爷总会出事?”月心眉气急败坏地呵斥着凤倾九,“王爷的伤本就严重,你又给他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凤倾九冷笑,反唇相讥道:“你又知道那是什 么东西吗?” “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不应该害王爷!” 月心眉怒喝道,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凤倾九。 “你凭什么质问我?”凤倾九毫不示弱,“难道我给他吃的药,还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吗?” 月心眉语塞。 拓跋俊看着凤倾九,目光沉痛:“这件事情怎么能怪王妃呢?怎么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 拓跋浚四周看了一看,果不其然少了洛珍珠。 而他很快就锁定了洛珍珠去处,来到了一片紫竹林,他看着眼前这棵紫竹树,脸色骤变。 “糟糕,这是紫竹幻阵,若是误闯,恐怕……” 洛珍珠就躲藏在这幻阵中,想要找到他必须得用尽办法。 拓跋俊深呼吸了几次,闭上眼睛仔细辨别着方向,随即朝一个地方跑去。 “你还是找到我了!” 洛珍珠脸颊线条柔顺,一头漆黑的乌丝平稳的披放在肩头,她微微侧过脸,露出半张白皙漂亮的脸庞。 拓跋俊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神色顿时凝固了:“珍珠,你这是干嘛!快出来!” 洛珍珠勾起唇角,缓缓地走向拓跋俊,伸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你真的舍得杀了我吗?” 她轻声低喃,声音娇软酥媚,听得拓跋俊浑身燥热。 拓跋俊握住洛珍珠的手腕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珍珠,你究竟要闹到什么程度?” 洛珍珠的脸颊贴近他坚毅的胸膛,听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嘴角微扬:“你猜!” 拓跋俊咬牙,大掌捏住 她纤瘦的腰肢:“你不要逼我!” 洛珍珠挑衅地看向他:“你舍得吗?” 拓跋俊眼底闪过挣扎。 这些年他虽然对洛珍珠并没有爱恋之情,但是洛珍珠确确实实陪伴他多年,对他来说,洛珍珠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而且他知道洛珍珠一直喜欢他。 但是拓跋俊始终无法忘记自己的妻子。 看到拓跋俊纠结的神色,洛珍珠轻叹一口气:“既然如此,你便走吧!” “所以你随我一起回到大周,只是为了寻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吗?” 拓跋俊懊恼当初,怎会对她丝毫不疑? 他的心里满是愤恨,这一刻,拓跋俊甚至不愿意再理会洛珍珠,转身离开了。 “等等。”洛珍珠叫住他,“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只是请你告诉我一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拓跋俊猛地扭过头来,望着洛珍珠。 “我们还是和离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拓跋浚不想再与她争辩。 这段时间,他想清楚了许多事情,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付出任何感情。 “好!我答应你。”洛珍珠爽朗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拓跋俊没有说话,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哈哈哈哈……”洛珍珠大笑起来,“我绝对不会后悔,拓跋俊,你永远都别想甩掉我,这辈子我缠定你了!” 拓跋俊没有回答,他抬头望天,天空阴 云密布,雷电交加,看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拓跋俊飞身而起,掠过屋顶,迅速消失不见。 “轰隆!” 巨响传来,瓢泼般的大雨瞬间降临,整座院子淹没在滂沱大雨中。 拓跋俊撑着油纸伞,行色匆匆。 “王妃,拓跋公子自己会回来的,咱们还是不要离开村子。”元宵跟在凤倾九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道。 “这怎么能行?” 凤倾九偏过脑袋,目光有过疑虑。 果真在小石桥旁边看到了拓跋浚,他好像一只手拿着酒壶不停的灌自己。 “你不会又喝醉了吧?”凤倾九无奈的摇摇头,她快步追上前去。 拓跋浚喝完一瓶酒,抬眸看到凤倾九,他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凤倾九同样疑惑的问道。 “我来散心的,不关你的事!”拓跋浚将酒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凤倾九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破碎的酒坛子,“啪嗒——”一声,坛子被她砸在地上。 “看你这样子啊,好像是失恋了?” 凤倾九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拓跋浚脸色铁青,一脚踢翻凤倾九手上的酒坛子:“谁失恋了!我没有失恋!” 凤倾九耸耸肩膀:“那你这是干嘛啊?” 拓跋浚的目光瞥了一眼洛珍珠给他的玉佩直接扔进了河里。 “从今往后我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拓跋浚开始发起了毒誓,随后便晕了过去。 “这家伙看来是着凉了。” 刚刚下那么大的雨,他还像 个楞头青似的在树林里,又喝了酒,冷热交替,所以集火攻心,晕了过去。 慕承渊此时还在昏迷状态,月心眉恨不得用她的命来代他受苦。 凤倾九将拓跋浚扶进屋子,安置在床榻上,随后坐在椅子上,静默不语。 “娘娘,王爷的病还没有治疗,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月心眉淡漠的扫了眼元宵,又看着出了幺蛾子的拓跋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找我的乖徒儿呢?” 凤倾九嘴角轻轻的撇了一撇,并不想和月心眉交代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月心眉似乎也有些看不懂了,漠然的望着前方。 “王妃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对吗?” 月心眉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看来此趟西域之行,这两个人必然要闹出极大的误会。 元宵在一旁忍不住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个狐狸精又要搞什么! “我们娘娘最近已经想起来一点了,而且王爷也非常体恤我们娘娘,即便没有全想起来是没有关系的。” “主子说话,轮得到你这个下人来插嘴吗?” 一句冷言冷语,元宵立即噤声。 “哦……” “行了,现在王爷手上又没有实权,月姑娘,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留在王爷身边的,是下人吗?还是主子?” 凤倾九同样犀利,反驳了一句,月心眉眉头皱得更紧,仿佛想到了什么,只好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元宵深呼吸一口气抚平了眉头。 “这种女人就是要这样对待!” 第五百三十章 王爷晕倒了 “不好了!王爷晕倒了!” 惊蛰将慕承渊背在了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来到了二人面前。 “怎么回事!我们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又晕倒了呢?” 月心眉比谁都要焦急,立刻给凤倾九甩了个冷脸。 “不知道,肯定是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惊蛰猜测着,肯定是为了着急的寻找凤倾九才会这样。 “我来看看!” 解铃还需系铃人。凤倾九凑上前去看了个仔细。 慕承渊昏迷不醒,似乎伤的很深。 “草药找到了!” 惊蛰找来了草药,如同送来了及时雨。 月心眉在一旁想留在慕承渊的身边照顾,惹来了元宵的不满。 “照顾王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王妃吧!” 元宵故意开口说道,就是不想让她留在这里。 听了这话,月心眉气红了脸,但是也只敢生闷气,毕竟现在的慕承渊昏迷不醒。 月心眉离去之后,慕承渊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慕承渊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醒了!” 凤倾九在一旁差点没睡过去,看着慕承渊醒过来,她立刻凑上去询问。 “发生什么事儿了?”慕承渊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忘记了?” 慕承渊仔细的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些事情。 他的头疼,他的浑身无力,可是看到凤倾九在他身旁平安无事的样子,便松了口气。 他抬 手摸向凤倾九,温柔的问道:“你没事吧?” 凤倾九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慕承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但并不影响其中的磁性,反而显得格外魅惑。 凤倾九微怔,“这里是一户农家,你就先好好在这里养着,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说罢,凤倾九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去,可刚走出一步就被慕承渊抓住了胳膊。 “你去哪?” “我去做饭,等会吃晚饭,你应该饿了吧!” 凤倾九笑嘻嘻的转身,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慕承渊皱着眉头,“我没有胃口,你别去。” 闻言,凤倾九转过身,目光认真的看着慕承渊:“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虽然喝下了药水,但是也必须要吃东西补充体力啊!” 听了凤倾九的解释,慕承渊的眉头拧紧,最终缓缓的松开。 另一边,惊蛰看着凤倾九似乎在找食物,于是好奇的凑上前去。 “王妃,你为什么不在王爷面前守着,非要给他们两个人制造机会呢?”惊蛰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女人的嫉妒心不是一向很厉害吗? “他们两个需要单独相处。” “什么?”惊蛰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王妃,你确定他们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已经帮他们两个制造了足够的相处时间,接下来就看他们自 己的了。”凤倾九说的风轻云淡。 惊蛰张着嘴巴,看着凤倾九离去的背影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 夜晚降临,月色朦胧。 房间里,慕承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总觉得今天的凤倾九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可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慕承渊的沉思,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披上外套去开门。 “王爷,这是王妃为您炖的乌参汤。” 惊蛰将汤放到了桌上,不忘叮嘱慕承渊一定要喝下去。 “她人呢。” “和元宵在一起,失了忆的王妃,好像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还总觉得您和月姑娘才是天生一对。” “你在胡说什么!”慕承渊的脸瞬间冷下来,吓了惊蛰一跳。 “属下知错了,属下不敢乱嚼舌根子,请王爷责罚。” 看着惊蛰一副吓得腿软的模样,慕承渊挥了挥手。 “退下吧。” 惊蛰松了口气,赶忙退下,这种危险的事情,他宁愿不干,也不想尝试。 关上门,慕承渊拿起了桌上的乌参汤,慢慢的喝了起来。 乌参汤味道清香,入喉甘甜,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隔天一早,惊蛰看到他又准备了那些东西,却没想到是让月心眉送进去。 “王妃,您可真是一点都不在乎王爷!网页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惊 蛰忍不住抱怨道。 凤倾九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家王爷那样的人,和月姑娘,那才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呢!” 说罢,凤倾九转身就走,留下惊蛰一个人愣神。 王妃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妃,你误会了,您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惊蛰一本正经的向凤倾九解释,生怕她误会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快把东西端进去吧,王爷估计等急了。” 凤倾九摆了摆手,示意惊蛰赶紧将东西送进去,免得耽搁时间。 “是。” 惊蛰点头,端着熬好的汤走进了屋子。 慕承渊已经穿戴整齐,看见惊蛰进来,他的视线落在了汤碗上面。 “王爷,这是王妃特地吩咐厨房为您煮的,您趁热喝吧。” 慕承渊点了点头,拿起勺子舀起来,喝了下去。 这乌参汤比较滋补,喝了以后,整个人的身体都感觉轻盈了许多。 “惊蛰。”慕承渊突然叫了一声。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惊蛰赶忙恭敬的问道。 慕承渊看着惊蛰,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月心眉这人如何?” 慕承渊此话一出,惊蛰瞬间瞪大了双眼,难道王爷是怀疑月心眉? “王爷,您在说什么?属下怎么听不懂!”惊蛰装傻,他不能让慕承渊怀疑月心眉,否则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没什么。”慕承渊淡漠的收回了自己 的视线,看着面前的乌参汤陷入了深思,月心眉到底在想些什么? 惊蛰见状,悄悄的溜了出去,他要去找凤倾九求证一番。 凤倾九在院子里,看见惊蛰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 “王妃,王爷,他希望您不要再让月姑娘送东西了。” 这不仅是惊蛰的意思,也是王爷的意思。 “哦,知道了,我去看看他伤势如何了。” 凤倾九率先走到了屋内,发现他的体力恢复的很好。 “恢复的还不错嘛,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 凤倾九调侃了一番,随即从袖兜中掏出一包粉末,递给了慕承渊。 “喏,这是我研究出来的药丸,可以助你的伤口愈合,你试试效果如何。” 慕承渊挑眉,伸手将粉末接了过来,捏碎,扔掉,随即看向了凤倾九,“这是什么?” “难不成你还怕我毒死你?” 凤倾九哭笑不得地看着慕承渊,实在是疑心病太重了。 既然这样的话,也不用再说些什么。 耳朵在窗子后面的珍珠已经听见了凤倾九所说,洛珍珠此次,跟在他们的身后,也是有任务要执行,他想起师傅交代的,一定要在路途中杀了慕承渊,趁他最虚弱的时候要了他的命。 可是,她顾忌和拓跋俊之间的关系。 他这一切都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非常的复杂,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好像死了 “王妃!以后对待这种人千万不能客气。” 元宵不忘碎碎念叨,凤倾九头疼的揉了一下眉心。 “行了,你少给我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哦。” 洛珍珠情场失意之后便一个人躲到了酒楼。 洛清仲这时鬼使神差的出现,吓了他一跳。 “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 洛珍珠一脸的无辜,但还是阻挡不住洛清仲的责备,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杀慕承渊,她实在办不到,而且这件事情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现在如果真的去找慕承渊报仇的话,那么自己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爹,你别逼我了,我不会再去做那些事情的。”洛珍珠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还是坚决的拒绝。 “你!” 洛清仲气急败坏,脸色铁青,“你这个逆女,难道你忘记了吗?如果不是你,你大哥怎么会死?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兄弟,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洛珍珠摇了摇头,眼泪从脸颊滑落,“爹,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放弃大哥,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大哥,只是……” “只是什么?”洛清仲皱起眉头,紧紧盯着自己女儿的表情。 “我……我害怕。”洛珍珠低垂着脑袋,“其实我知道杀慕承渊的事情太危险,万一失手被抓了,我肯定活不下去的。但是爹……我已经尽力了,可我做不到啊。” 听到女儿这样的解释,洛清仲松了 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改正,别总是一根筋了。” 洛珍珠点点头,“爹,我知道了。” “嗯。” 洛清仲转身离开了,洛珍珠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 虽然刚刚洛清仲答应她,只要她改变主意就不会怪罪于她,但是洛珍珠心里却十分清楚。 来到酒肆,不停的灌酒,无人敢靠近,因为她的腰边配戴一把宝剑锋,所有人都畏惧于她的威严,谁也不愿招惹上这样一个狠角色。 直到喝醉了,洛珍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突然,耳旁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立刻警惕起来,猛然睁开双眼,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 洛珍珠眯起双眼,发现是月心眉。 “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你找的好苦。”月心眉叹息了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洛珍珠戒备的问道。 月心眉轻笑一声,摘掉了头顶的斗笠,露出了她那张精致的脸庞。 “当然是因为我跟踪你,才发现你在这里的,不然你以为呢?” “你跟踪我?” 洛珍珠皱眉,冷哼了一声,“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会客气。” 月心眉无奈的耸耸肩,将一杯茶水递给她:“你先喝口水吧,别光顾着喝酒。” 洛珍珠接过茶杯,仰头就一饮而尽,“好了,你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月心眉坐在她的对面,语调平静的说道。 “什么事情?” 洛珍珠再次有了警惕,警觉的状态始终没有散去,表情作紧绷状。 “我们联手,你替我杀凤倾九,我让拓跋浚忘记你做的一切,怎么样?” 月心眉的语气很诚恳,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你疯了!”洛珍珠惊呼了一声,不相信的反驳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我跟拓跋浚之间什么关系你比谁都清楚,而且你也知道我恨他,你居然叫我替你办事?” 洛珍珠讽刺一笑,表示对她的建议,自己不能接受, 更何况…… 洛珍珠顿了一下,抬眸直视她:“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月心眉笑了一声:“我们合作,对你没有任何损失,只要你帮我除掉凤倾九,我保证拓跋浚会彻底忘记你做的事。” 洛珍珠沉吟了片刻,抬眸凝视着她:“你确定?” “确定!” 月心眉重重的点了点头,“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杀掉凤倾九,只要你在她的面前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就够了。” “那我为什么要冒险呢?”洛珍珠继续追问,“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我也可以告诉拓跋浚,你和我合谋杀了他,你说,他会怎么做?” “你……”洛珍珠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卑鄙!” “彼此彼此,”月心眉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咱们就等着瞧好了,反正拓跋浚现在昏迷不醒,就算你想跑也跑不了,你若是真的爱 他,就该舍命救他,而不是逃走!” “你闭嘴!” 洛珍珠愤怒的瞪着她,“你别以为你这样威胁我,我就会屈服!” “你会的。” 说罢,月心眉便起身离去,洛珍珠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此时的凤倾九并不知道月心眉已经对她起了杀心,月心眉谎称在山顶看到了一株发光的草药,由于不知道那是何物,所以叫着凤倾九一起去看看,凤倾九欣然同意。 这座山峰很高,但是路并不陡峭,爬坡也不吃力。 凤倾九跟着月心眉往山上爬,走了许久之后,月心眉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凤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对劲。” “气氛?”凤倾九皱了皱眉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座山峰周围竟然没有植物的存在,显得格外荒凉。 月心眉点了点头,压低了嗓音说道:“这座山脉有一种神奇的香味,吸食这种味道会使人昏迷,而且闻久了会使人产生幻觉,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的话就会永远陷入昏迷中无法苏醒。” “那你怎么还能在这里生存这么长时间?” “我有办法。”月心眉勾唇一笑,“这种东西的解药就在这个树林深处的悬崖峭壁上,而这颗树枝干粗壮结实,攀岩上去应该很容易,只要拿到解药,你随时可以离开。” “这样啊。”凤倾九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月心眉默然后,便提示凤倾九继续往前,伺 机而动,趁她不注意夺过解药。 月心眉的举动令凤倾九心中一凛,她不禁怀疑,这个月心眉究竟是敌是友?难道她是故意引诱自己进来吗? “怎么了,凤姑娘?”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月心眉转头问了一句,“你的表情好像很纠结。” “没……没什么。” 她收敛起思绪,抬腿迈上了一块石阶,然而就在她踩上去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袭来,疼得她差点摔倒,她赶忙伸手扶住了墙壁,用力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月心眉见状,眼眸闪烁了几秒,立即伸出手去将她推了下去。 凤倾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失去了重心。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场景,她被人欺负,慕承渊对她的好,拓跋浚对她的在乎,元宵对她的忠诚…… 那些画面异常清晰,她不敢再想象下去,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寒潭般的冰窖里,冷得瑟瑟发抖。 她努力的撑着自己的意识,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坠落,她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那蓝色的天空,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你怎么了?”慕承渊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焦急的唤道。 凤倾九迷茫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喃喃道:“慕承渊……我好像死了……” 慕承渊愣住了,紧张的摇晃着她的胳膊:“不许说胡话,有村民看到你并将你送了回来,不许说什么死啊死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楚楚可怜 凤倾九摇了摇头,艰难的扯出了一丝微笑。 忽然的看到了门口的月心眉,记忆变得异常清楚,这个女人一定非常得意吧! 凤倾九已经意识到她已经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 可是在他们的面前,自己绝不能承认,已经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姐姐没事就好,害得眉儿好生担心啊!” 月心眉故作紧张的凑上前来,没想到她只是摔坏了脑袋,却没有摔去性命。 凤倾九淡淡的笑着,并不打算回答她关于脑子问题的话。 月心眉看到凤倾九脸色微冷,又继续说道:“姐姐,您真的不记得了吗?那眉儿跟您讲讲过去的趣事吧……” 凤倾九点头应允,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从前……” 元宵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房间里只有主仆二人。 “娘娘,您可得提防着那位月姑娘,她可没表面上看得那么善心。”元宵一脸严肃,失了忆的王妃令她担忧,她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 凤倾九轻笑,伸手抚摸着她光滑柔顺的头发:“元宵放心,我知道她是谁,不会吃亏的,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恢复身体。” 元宵听闻,心中稍安,可是仍旧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不会吃亏,但您毕竟刚想起来,万一她趁虚而入怎么办?” 凤倾九挑眉,眸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元宵吓得赶紧闭嘴,乖巧的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多嘴。 凤倾 九转过身去,坐在桌边,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放置着的镜子上。 “娘娘,您看什么呢?”元宵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凤倾九抬眸,望向元宵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她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娘娘,您怎么了?”元宵担忧的问道。 凤倾九摇摇头,缓缓吐出几个字:“没事。” 元宵松了口气,还以为凤倾九哪里不舒服了。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 凤倾九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她点点头,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凤倾九穿过长廊,刚踏出房门便撞见了一袭黑袍的男子,他正负手立在院子中央等待着她的到来。 “阿九……” 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思念,凤倾九的脚步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男子一双墨瞳深邃如海,泛着点点寒光。 凤倾九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快速移开视线,避免与男子的目光相交。 慕承渊迈开修长笔直的腿,为何二人的命运这般波折。 “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凤倾九脸色冷淡,按耐住内心的炙热。 慕承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眸子盯着凤倾九的容颜。 她瘦了,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变得更加削尖,下颚骨突兀而且清晰,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单薄。 他走到她的跟前停止,一瞬间将凤倾九圈在怀里。 “阿九,我很想你。” 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透着丝丝的暖流传进她的耳朵。 凤倾九的身子僵硬,她推搡着男子的胸膛,却没有推开他。 “王爷,请自重。”凤倾九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冰凉的声音响起。 慕承渊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松开环抱着她腰肢的大手。 “阿九……” “王爷,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恕难远送。”凤倾九冷声拒绝了他。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任何感情。 慕承渊苦涩的勾了勾唇角,而月心眉却在不远处目睹了这样一番场面,凤倾九看来是真的记不起他了,所以才会那般决绝,而他又何苦执着不放? “王爷,这一路要不还是让王妃留在京城吧,这样的话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危险了。”月心眉走上前,挽着慕承渊的胳膊劝慰着。 慕承渊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楚此刻的神情。 “本王觉得还是你留下比较好,不论去哪儿,本王都会带着阿九。” 月心眉听到这番话连连后退,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慕承渊。 “王爷是要把我一个人抛下吗?”她红着眼眶委屈的说道:“王爷你怎么能够这样做,我可是一直陪伴着你,你不爱我就罢了,为何要抛弃我。” 月心眉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愕之色,她诧异的盯着慕承渊,似乎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狠心将她抛下。 她记忆中,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 慕承渊看了看月心眉,再次将目光落在榕树的身上。 由于凤倾九不在,月心眉举动也就越发大胆。 她慢慢 靠近慕承渊,想要搂住慕承渊的脖颈,却被慕承渊躲开了。 慕承渊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淡漠的吐出四个字。 “离本王远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月心眉,她愤怒的吼道:“慕承渊,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慕承渊的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月心眉,本王警告你,别试图惹怒本王,本王不介意杀了你!” 他虽然忘了她,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你……” 月心眉的话还没有说完,慕承渊便拂袖而去,根本不理睬月心眉。 凤倾九走到了院子,看到慕承渊已经离开,这才收回目光。 “王妃,咱们该走了。”元宵小声说道,生怕引起屋内月心眉的注意。 凤倾九瞥了一眼元宵,随即抬脚跟在元宵的身后离开。 “王妃,既然你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瞒着王爷呢?”元宵跟在凤倾九的身后,一路上念叨个不停。 “这件事情暂时还不适合让其他人知晓,”凤倾九淡淡的说道,她总觉得有些东西还没有搞清楚。 “哦!” 元宵嘟了嘟唇,不再言语,她跟在凤倾九的身侧,一同往前走去。 凤倾九回头看了一眼月亮门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倒是想看看,月心眉能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王妃,王妃!”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传来。 是惊蛰。 “发生什么事了?” 凤倾九焦急的转过头来。 “王爷 遇埋伏,月姑娘受伤了!王妃赶紧回去看看吧。” 原来就在月心眉负气离开之时,几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 他们手拿利器刺向慕承渊,慕承渊反应迅速的闪躲开来,而月心眉却没有那么幸运,肩膀被利剑刺伤。 “啊!王爷,我疼……” 月心眉痛呼着扑倒在慕承渊的身上。 慕承渊眉头微蹙,伸手将月心眉扶了起来,“先回府医治吧。” “嗯。” 月心眉含羞带怯的看了眼慕承渊,心中窃喜,这样的场景她早就期盼了好久,终于实现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慕承渊看着月心眉娇媚的神态,不悦的蹙起了眉。 他甩开月心眉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王爷……” 月心眉追了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慕承渊看了看月心眉,最终还是没有甩掉她,带着她坐上马车往客栈赶去。 凤倾九也赶回来检查了一下月心眉的伤势,发现她肩膀上插着一柄匕首,血液顺着匕首滴答滴答的滴在床边,将白色的被褥染红了一片。 “月心眉,你忍忍,我帮你拔箭。” 凤倾九轻轻的用剪刀将匕首剪断,然后将伤口包扎好,随后才将匕首丢到了桌上。 “这里有药膏,你自己擦拭一下。”凤倾九将药膏递给月心眉。 月心眉愣愣的看着凤倾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三番四次的想杀了她,可是她却三番四次的营救了自己。 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的对待她?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可是敌对关系了 “王爷,妾身有些话想单独对王妃说。” 月心眉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却依旧坚挺着。 慕承渊以为二人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于是便带着侍卫离开。 “王妃,你应该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吧?”月心眉直接戳穿了她,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凤倾九,凤倾九是一个心底里藏不住秘密的人,即使现在她装作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是她知道凤倾九的内心肯定还是会介意过去发生的那件事的。 果然,听到月心眉这句话之后,凤倾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是啊,我都想起来了。” 月心眉表情微征,准备爬起来,但是奈何身受重伤,不能有任何细微的举动。 “你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是我一直陪着王爷,陪王爷度过了许多难关,他被皇帝针对,是我在皇帝面前替他求情,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还有在南端沙漠那一次,我为了王爷,也可以冒险进入黑店,为的就是求一点吃的给王爷,可是你在王爷身边呢,只会令他陷入险境!” 月心眉字字珠心,字字泣血,她看向凤倾九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如果不是她,王爷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凤倾九垂眸:“抱歉。” 月心眉摇头:“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我只希望你可以放手,别拖累王爷了!” 凤倾九抬起头:“月心眉,你凭什么认为我在害他?” “呵……”月心眉冷笑:“我不信你真的什么都忘了,我不相信你一无 所知。” 凤倾九挑眉:“哦?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王爷从小就聪慧异禀,可是最近却频频遭遇刺杀,若说是巧合,我绝对不相信。”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是谁派刺客去杀慕承渊?” 月心眉抿唇,似乎并不愿提及。 凤倾九轻哼一声:“月心眉,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讨厌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如果心里真的有王爷的话,就不要留在他的身边了。” 月心眉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每一句话都蕴含着分量。 “明白。” 隔天晚上,元宵看到凤倾九在收拾东西,直骂糊涂。 “王妃,肯定是月心眉跟您说了什么!您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儿?”元宵脸色紧张的望着凤倾九,一把夺过了他的包袱。 “我已经叫人备好了马匹,今天晚上速战速决吧!” 元宵愣住了,他没有听错吧,王妃居然叫人准备好了马匹?这是准备要逃走?!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您难道要抛弃王爷么?!”元宵急忙问道。 凤倾九停顿片刻,回答:“我只是要远离这座城市而已,我不想呆在京都里。” 元宵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凤倾九的理由确实让他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凤倾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元宵,你就不用劝我了,咱们一起去西域。” 说吧,留了一封书信,于是便带着元宵离开了。 隔天早上惊蛰,将这封 书信递到了慕承渊的面前。 慕承渊看到这封书信的表情,让惊蛰有些害怕。 “主子,王妃已经启程去西域了。” 慕承渊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他知道月心眉是故意的,她是想趁机离开他。 “主子,咱们要追上去吗?” “心眉受伤,暂时无法行动。”慕承渊闭上眼睛靠在床头,语气平淡。 “可是……” “退下吧!” 慕承渊打断了惊蛰的话。 他知道惊蛰要说什么,但是现在追上去也毫无意义,凤倾九既然敢去西域,那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惊蛰叹了一口气,默默退下。 …… 西域,边陲,荒凉。 一辆华丽的车队慢悠悠的朝着前方前进,凤倾九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象,嘴角勾了勾。 她终于要摆脱慕承渊了,虽然心里仍有些舍不得,但是她不想继续待在京都里了。 “王妃,这西域的风景真美啊!”元宵掀开帘子,探出脑袋看着外面。 “嗯。”凤倾九随意应了一声,目光看着窗外。 “哎呀,快看那边,有烟花!”元宵突然兴奋了起来。 “烟花?”凤倾九侧目看着远处。好像是谁在放烟花,而那个身影站在斜坡上,不就是拓跋浚吗? “真是奇怪呀,我们才到这里,人家就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了。”凤倾九阴阳怪气的斜元宵一眼,元宵心虚的低着头悄悄吐了吐舌头。 马车越来越近,拓跋浚跳下山坡迎了上去,他 伸出手拉住了马车,掀开门帘:“师傅,你总算是到了,我等了你很久呢。” 凤倾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拓跋浚看到凤倾九没说话,脸色变了变:“师傅,难道看到徒儿不高兴吗?” 拓跋浚一个劲儿的表现着哪曾想到一点都不受凤倾九待见。 “这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实在是有些奇怪,刚刚我还纳闷儿呢,是哪位大神在一边保护,原来是你呀!” 凤倾九哭笑不得地盯着拓跋浚,她还真是搞不懂这货到底想干嘛! 她不想与他计较,便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拓跋浚挠了挠头:“师傅,我听说您要离开了,我也想跟您离开,您不要赶我走。” 凤倾九眯了眯眼睛:“好吧,饿了,去寻点吃的来。” “是!” 元宵天真的以为凤倾九是让他去寻一些吃食,还没想到转眼凤倾九就抓过了马鞍。 “我们骑马赶路吧,马车太慢了,容易耽误事儿。” 说罢,也不管元宵同不同意,直接拽着缰绳翻身跃上了马背。 元宵懵了几秒钟,赶紧爬了上去,死死地握紧了缰绳。 凤倾九瞥了一眼元宵,忍俊不禁,这个傻孩子! “驾!”凤倾九挥动着鞭子,扬尘而去。 一旁,元宵紧紧的拽着缰绳,生怕掉下去。 一路狂奔,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城镇,凤倾九带着元宵去买了一件男装,换上了男装,两个人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便找了一间酒楼歇 脚。 当拓跋浚赶到的时候,这两人早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师傅!”拓跋浚焦急的喊道,四处搜索,却始终没有看到凤倾九的影子,他立刻跑进了酒楼。 酒楼掌柜的看着拓跋浚一副慌乱的模样,便笑吟吟地询问:“公子,请问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拓跋浚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凤倾九的踪迹,只好失落的摇了摇头:“打尖儿。” 他走到桌前坐下:“掌柜的,给我来二两银子的米酒,三碟小菜,然后送两壶热茶过来,不要放任何佐料。” “好嘞。” 酒馆老板麻利的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招呼着他坐下。 拓跋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尝了尝味道,皱眉,然后把筷子放了下来。 他看向酒馆老板:“这是你们的招牌菜吗?怎么这么咸?” 酒馆老板尴尬的笑了笑:“公子,我们酒馆是新开的,味道不熟练,还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拓跋浚摆了摆手:“算了,这次就当我倒霉了,下次注意着点,别把客人坑了。” 说罢,他又抬眸看了一眼酒馆老板:“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公子,小的姓钱,名贵福。”钱老板恭敬的回答。 “哦。”拓跋浚若有所思,“这次我来西域是要办点私事,如果你能够帮我,或许我能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我们是敌国,我也不会强迫你,如果拒绝了我,那么以后我们可就是敌对关系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跟我来 “自然,还请公子吩咐!” 钱掌柜洗耳恭听,表情诚恳。 拓跋浚想将这间客栈变为打听消息的坐落点,但是又怕这个掌柜的会到处传说,所以故意隐瞒了身份。 “如果知道此人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拓跋浚拿出了凤倾九的画像,钱掌柜仔细的端详。 “是,小的,明白了!” 惊蛰和元宵有着难以言说的默契,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绿豆明白了一切。 “王爷!王妃和元宵,一定是往这条路走了。”惊蛰斩钉截铁的说道。 “跟上去!” “是。” 而另一头的凤倾九好不容易甩开了众人,又及时发现了元宵刻意留线索的行为,急忙阻止! “等等!” 但还是晚了半步,凤倾九看清楚那边的情景就知道坏了,赶紧追过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几乎是凤倾九刚靠近的时候就被一阵箭雨逼退了回来! “主子……” 惊蛰担忧的看向了凤倾九! “我没事儿。”凤倾九摇了摇头。 只不过心底已经把凤倾云骂了一百遍了! “快!拦住他们!”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了呼喝声! “主子!”元宵担忧的看向了凤倾九。 “我没事儿。”凤倾九摇了摇头。 一群土匪拦住她们的去路,土匪凶神恶煞,似乎要将她们吃干抹净似的,凤倾九却丝毫不慌张,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土匪:“我劝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 ,否则的话……” “哈哈哈!小美人儿,我告诉你啊!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乖乖的从了大爷吧,保证你们活命!”领头土匪猥琐的笑道。 “你确定?” 凤倾九笑着问道。 “怎么?难道小娘皮你还敢威胁大爷不成!大爷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土匪恶狠狠的说道。 凤倾九挑眉笑了笑,手微抬做了一个手势。 顿时!一颗烟雾弹飞了起来,浓郁的烟雾迅速蔓延整个山谷,土匪们都愣住了! “你们干什么呢!”土匪老大怒斥。 “不干什么。”凤倾九淡漠的扫了一眼四周:“就是给各位送点礼物罢了。” “哼!装神弄鬼!兄弟们,杀啊!” 土匪老大冷哼一声,提剑直接冲了上来。 凤倾九勾唇一笑,手掌翻转之间,无数细碎的银针齐刷刷射出。 银针虽然密集,但是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并不算难躲避。 “小美人儿,别挣扎了,跟哥哥我回家去吧!做压寨夫人吃香的喝辣的!” 土匪老大阴险的笑道,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劈开了迎面飞来的银针。 “呵呵。”凤倾九笑了笑,身形忽然化作残影,眨眼的时间就窜到了他的身旁,伸出脚用巧劲儿绊倒了土匪老大! “啊——!” 土匪老大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屁股痛苦哀嚎,其余的土匪见状都愣住了,这女人竟然能打得过老大? 不 过…… “你们愣着干嘛,快上!”土匪老大咬牙喊道。 听到他的声音,其他土匪纷纷拿起武器冲了上去! 这些土匪不愧是专业训练出来的,配合十分熟悉,瞬间就把凤倾九围绕了起来! “哼,一群废物!” 凤倾九勾唇,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给绑住了,但是心底却再说,气势不能输! “主子!呜呜……”元宵看着凤倾九被五花大绑,心里难受,不是滋味。 俩人被蒙上眼睛,带回来寨子,这群土匪异常粗鲁,完全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一脚踢得凤倾九差点吐血,嘴巴里塞了一团破布,浑身疼痛难耐! “放开她们!” 门外响起一声暴吼!凤倾九眼布被人取下,仔细盯着眼前的俊美少年,看穿着打扮,他们好像是一伙的。 “二当家,这俩位姑娘,可是我们小的一片心意,难道您不要?” 土匪老大谄媚的笑着。 “滚!”萧亦泽冷声喝道。 “是!”土匪老大不敢违抗。 “等等!”萧亦泽突然开口。 土匪老大疑惑:“二当家您……” “放了她们。”萧亦泽指了指地上的元宵和凤倾九。 “是!”土匪老大恭敬的应了一句。 “多谢恩公相救!”凤倾九抱拳感激的说道。 “我叫萧亦泽。”萧亦泽平静的说道,看了凤倾九一眼,“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来。” “额……” 看了萧亦泽一眼,凤倾九犹豫了一 下,还是跟了过去。 元宵则是留了下来,毕竟元宵不放心。 凤倾九随着萧亦泽走,越发的诧异,这个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却已经是个三流顶尖高手!而且,看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一座木屋前。 “你们先进去休息。” 萧亦泽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凤倾九和元宵两人。 “主子,这……”元宵皱着眉头,显然不赞同萧亦泽的决策。 “进去吧。”凤倾九率先推开了房门。 木屋内很安静,除了桌椅板凳,就是一张床榻,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药材的味道。 “这里……不太舒服吗?”凤倾九忍不住询问道。 “嗯,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这里,你可以随便在这里逛。” 萧亦泽淡淡的说道。 凤倾九闻言,脸色变换莫测,看了萧亦泽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发现他面色不佳,额头似乎有一团黑气,显然,他命不久矣! 而萧亦泽的哥哥,为了抓到符合他身份的女子,可是用了许多的力气,为的就是能够给他冲喜,毕竟弟弟从小身体虚弱,需要一名健康漂亮的女孩子帮助冲喜!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死。” 萧亦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扭过头望向她,眸光深邃,语调平静。 “我知道。”凤倾九点头,“可是……” “我会放了你们,大哥这是在胡闹!我不 需要冲喜!” 萧亦泽站起身来,双臂交叉胸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语调冰凉刺骨。 “你们不必管我。”萧亦泽转身,“砰”的关上了门。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次的事情麻烦了…… 她不是傻瓜,看这个萧亦泽的态度,怕是不会放过那个土匪老大了…… 正在想着,外面忽然吵嚷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砸碎的声音。 “老大!老大!你没事儿吧!” “妈的!这臭小子!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土匪老大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凤倾九心底咯噔了一下。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她立刻爬起来,朝着门缝处瞅了一眼,只看到一堆杂乱的东西,隐约能够看到那边有几个人的身影。 凤倾九咬了咬牙,趁乱悄悄溜了出去。 萧亦泽刚准备追出去,忽然看见了一个娇俏的身影,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凤倾九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亦泽,立马停下了脚步:“喂!你们寨子里哪有茅厕?” “跟我来。” “哦……” 萧亦泽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带路,一直警惕的望着四周,步伐缓慢,充满警惕性。 “你们先躲在这里,有动静,我在告诉你们!” “哦。好。” 凤倾九充分的信任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坑她们的,想到这里,便稍稍的松了口气,不再说话,等着夜幕降临。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要不告而别了 慕承渊和惊蛰很快通过现场的打斗,发现凤倾九和元宵所去之处,他们来的赶巧,急忙混入土匪的队伍里,悄无声息。 原来,寨子里来了个陌生女子,大当家要为了二当家冲喜,当天就置办婚宴,慕承渊知道,一定是凤倾九了,可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安排成亲。 慕承渊不肯放弃救走凤倾九的念头,可惜,当时他只是身上带着些许迷药,并不具备制服这群土匪的武功。 他和惊蛰商量后,决定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等待最佳时机再行动。 夜半三更,土匪们陆续睡下,寨子外巡逻的土匪渐少。 慕承渊拉着惊蛰趁着月黑风高潜出寨子,他们朝山崖边跑,眼看已经快到达崖顶,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山下传来。 “什么人?”慕承渊低喝,拉着惊蛰躲避。 马匹飞奔而至,停下。 慕承渊定睛望去,只见那马背上骑着的竟是他的心上人凤倾九! 她脸色惨白如纸,双腿软绵无力,显然是中了毒,马儿还未停稳,便直接滚落下山坡! 慕承渊顾不得其他,立刻跳下马,朝山坡下扑去。 惊蛰见状也跟了下去。 慕承渊抱住坠落的凤倾九,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惊恐地看着满身狼狈的女孩儿。 她嘴唇干裂,浑身冰凉,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倾九,你怎么样?醒醒……”慕承渊轻摇她的肩膀,可却丝毫没用,他又气又恼:“该死!” 惊蛰在旁边瞧着慕承渊焦灼担忧的模 样,心里替他难过,但此情此景,她除了默默祈祷,别无选择。 慕承渊抱着她转身往回走,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耳畔有脚步声,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见几个黑衣蒙面男子朝这边围拢而来。 “是他们!杀了他们!”领头那人怒吼道。 惊蛰心底一沉,拔剑与他们交手。 这几个黑衣男子身手极好,惊蛰虽然功夫也不差,但对付三个还是略胜一筹,但奈何,敌众我寡,她很快败北。 就在这时,慕承渊突然出现,与那几个黑衣人战作一团。 惊蛰退到远处,目光担忧地望着这一切,希望他能够平安脱险。 慕承渊功夫很好,对付几个黑衣人绰绰有余,可奈何敌人太多,他们逐渐呈现劣势。 突然,领头的那个男子拿出刀刃,直刺慕承渊的腹部。 惊蛰心口一缩,提剑冲过去阻止。 “别过来!”慕承渊喊道,“快离开这里!” 惊蛰咬牙道:“王爷,您若是出事,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慕承渊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凤倾九,心里咯噔一沉。 “你……” “王爷,属下愿意留下殿后,您快带王妃离开吧!”惊蛰说罢,挥剑斩断那柄刺来的利刃。 “你疯了吗?”慕承渊瞪视着惊蛰,“这是陷阱,你留下岂不是送死!” “属下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 “胡闹!”慕承渊厉斥,“我命令你,立即离开!” “王爷……” 惊蛰还欲说话,慕承渊已经抱着凤倾九跃下山崖 。 惊蛰怔愣片刻,纵身追了下去! 夜空中传来呼啸声,惊蛰抬眸,只见一颗流星划破漆黑的夜空。 慕承渊抱着昏迷的凤倾九,在山涧间穿梭,他一路狂奔,不敢松懈半分。 终于,他们抵达一处瀑布附近,这瀑布水势湍急,河面宽阔无比。 慕承渊将凤倾九轻轻放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还活着,只是伤势太重,暂时晕厥了过去。 慕承渊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匕首。 他割破手掌,鲜血顺着手腕流淌,滴落在凤倾九胸膛上,很快,凤倾九苍白的皮肤上泛起点点红芒。 “喂……” 凤倾九幽幽睁开眼,看见慕承渊,她微张着嘴,却吐不出一句话。 “别怕。”慕承渊温柔地笑了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凤倾九虚弱地点点头,她想说话,喉咙里却像堵了什么似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元宵呢?”凤倾九一脸的迷茫,她不记得自己掉下了悬崖,而且身上疼痛难忍。 慕承渊握着她的手,缓缓站起身,“你被土匪抓走了,元宵去引开土匪,让我来救你,幸好我来得及时。” 凤倾九挣扎着坐起身,摸摸身上,发现并未受伤,心里稍稍放心,同时也暗恨自己的无能。 “你的身体怎么样?我先帮你把穴道封住。”慕承渊扶着凤倾九躺好,然后取出银针,迅速在她身上施针。 封住了穴道后,慕承渊又用内力助她逼出毒素 。 过程十分漫长。 大概过了盏茶的功夫,凤倾九感觉浑身的酸胀感消失,疲倦顿时涌了上来。 “我……累……” 慕承渊轻抚她额角凌乱的碎发,语气温柔:“困了就睡吧。” 凤倾九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熟了。 慕承渊守在床榻边。 而此时月心眉和惊蛰也赶了过来,月心眉看着慕承渊:“王爷,您没事吧?” 慕承渊摇摇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距离天亮应该没多久了。 他扭头问惊蛰:“这几个黑衣人呢?” “都逃走了。”惊蛰答道。 慕承渊皱眉。 惊蛰忙道:“王爷,请您先休息,属下保证,会尽快查清楚究竟是谁派来的黑衣人!” 慕承渊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凤倾九。 “惊蛰,麻烦你照顾好王妃。”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包袱,准备离开。 “王爷!”惊蛰叫住他,犹豫了片刻,鼓足勇气说,“求您务必小心,属下……属下会尽全力保护王妃!” 慕承渊点点头:“嗯。” 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惊蛰凝神盯着那抹白影消失在林间,她心想,或许他真的会平安归来。 翌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树枝叶缝隙之间。 凤倾九揉了揉酸涩的脖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屋子里的陈设简单朴素。 凤倾九撑着身子坐起,脑袋有些发懵。 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努力回想 ,只隐约记得最后的画面是慕承渊奋力救下了她。 她蹙眉,这里应该就是那群黑衣人的巢穴,她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正疑惑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凤倾九起身,打开房门,便看见惊蛰端着饭菜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惊蛰行礼:“王妃,属下冒昧地闯入您的卧室,实在罪该万死。” “算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凤倾九摆摆手,“你吃早膳了吗?” “属下多谢王妃体恤。” 惊蛰想试探凤倾九的记忆究竟有没有恢复,但是又不敢贸然上去前。 “姐姐你总算是醒了!” 月心眉假模假样的凑上去,一脸的关切与温柔。 “嗯?你是哪位?” 凤倾九虽然极其讨厌月心眉,但也不可一时之间表露出来。 索性一装到底。 “姐姐,王爷为了你,只身犯险,姐姐,要不您还是别和我们一起去西域了吧。” 月心眉皱着眉梢,一脸认真的说道。 “难道你跟在王爷的身边就不是拖累吗。” 凤倾九的一番话将他噎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惊蛰赶忙摆了摆手,又去看元宵。 原来当天晚上萧亦泽则趁着混乱之决将二人送了出来,元宵找到了慕承渊,要求慕承渊先带着凤倾九离开,整个过程都没有拖泥带水,十分迅速,也令凤倾九十分愕然。 “姐姐,前面过了那座山,咱们就到了西域了,到时候姐姐,可一定要听王爷的话,不要再不告而别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不要为我哭 凤倾九听了月心眉的话,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看来她真的拖累了慕承渊,于是等着元宵的伤好了一些之后,就开始带她先回到了西域的客栈。 “王妃,咱们怎么又走了?” 元宵一脸迷茫的说道,她现在已经把凤倾九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而且她还打算从此以后跟着凤倾九呢,谁知道刚离开京城就被迫又要分别了,心情难免有些郁闷。 凤倾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元宵,我必须得去西域一趟了。” “啊?”元宵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呀?” “我……有点私事儿。”凤倾九眼神飘忽的说道。 毕竟那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呢! 元宵虽然还是满脸不解的表情,但是却乖巧的说道:“那好吧!” “恩,乖!”凤倾九摸着她的头,柔声的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待在西域,等着我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保证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恩!”元宵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一直相信凤倾九。 “好了,咱们快走吧!”凤倾九催促道,毕竟她们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赶不及了。 元宵听话的点了点头,她伸手拉住了凤倾九的胳膊,轻声的说道:“那王妃,我在这里等你哦!” 元宵决定留在这里帮她监视月心眉,不能让那个女人有可乘之机。 而凤倾九早早的赶到了客栈,却发现花妈并不在这里。 凤倾九微 微皱眉,她记得当时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 难道是…… 凤倾九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该不会花妈出事了吧? 她立刻朝着花妈的房间跑去,却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花妈被人抓到了大牢里了。” “什么!” 店里的小二告诉了凤倾九,原来那天晚上,有官兵来搜罪犯,发现被花妈藏起来,所以就被抓走了。 凤倾九咬紧了牙关,她冷声道:“带路!” 小二点头哈腰的在前边引路,凤倾九跟在身后,朝着大牢的方向飞奔而去。 大牢门口,守卫森严,几十个黑衣人把守着大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你们这群混蛋!” “啪——” 凤倾九狠狠的甩了他们一耳光,怒气冲冲的吼道:“滚开!” 那些人被吓了一跳,他们纷纷退开了,而凤倾九则是推开牢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大牢里阴暗潮湿,散发着浓浓的霉味,令人忍不住的作呕。 凤倾九皱眉环顾四周,她发现,除了一些简单的刑具外,整个牢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妈被关押在其他的牢房里。 果然,凤倾九一路往里面走去,在转弯处,终于发现了一扇铁栅栏门。 “花妈?”她喊了几声,可是牢房内却没有半点的反应。 她抬脚踹了踢铁栅栏门,却发现,这铁门异常的坚固,即使是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半分。 她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如今的花妈肯定被折磨的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凤倾九猛地掏出了怀里的匕首。 她拿出火折子将匕首烧红,然后狠狠的刺向了锁孔。 钥匙插进去,凤倾九旋转着钥匙,然后慢慢的把门打开。 吱嘎一声,厚重的铁门打开,凤倾九迈步走了进去。 刚踏进去一步,一股腐烂的气息迎面扑来,呛的她差点咳嗽起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住那股不适应。 缓慢的朝里面走去,这里的空气比较稀薄,她的呼吸越发的困难,甚至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要缺氧一般。 她强忍着那阵眩晕,慢慢的朝里面走去,这里是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光线。 她试图点燃烛台,却悲哀的发现,这里居然没有蜡烛! 而且这种漆黑的环境,对于她来说,也不利于逃跑。 凤倾九干脆坐到了地上。 “阿花,是你吗?” 突然,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 是花妈! 凤倾九心中一喜,站起身子就朝着声源走去。 “是我,我回来了。” 听见了凤倾九的声音,花妈似乎显得激动无比。 “阿花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花妈哭丧着说道,语调凄凉无比。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凤倾九皱眉问道。 “唉,别提了,还不是那个林老爷,这段时间你不在,他经常过来骚扰我。” 凤倾九沉默了,她知道 ,林老爷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觊觎自己美貌。 “我知道了。”凤倾九淡淡的说道:“花妈,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嗯。”花妈哽咽着说道:“阿花,你不用担心我,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凤倾九笑,想着把花妈带出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花妈,你等着,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凤倾九说道,然后就匆忙的离开了牢房。 …… 月心眉和慕承渊也来到了客栈,发现这个花妈,就是曾经救了凤倾九一命的妇人,被凤倾九小心翼翼的送上了房间。 “王妃就由元宵来照顾花妈吧!”元宵一脸乖巧的说道,然后就跟着凤倾九走了出去。 “元宵,你陪我到街上去买点吃的。”凤倾九一边走一边说道:“顺便帮我打探打探,哪里有卖药材的。” 元宵乖乖的点了点头,跟着凤倾九一同下楼准备去集市买东西。 凤倾九带着元宵走到了集市,正在逛着,她看到一家铺子里摆放着一块牌匾,上书‘药铺’两个字。 凤倾九的眸光闪烁了一番,然后迈步走了进去,药铺里面的药材种类很多,而且品质良莠不齐,有些甚至根本没有药效。 而另一头的月心眉则趁着凤倾九不注意,偷偷爬上了楼,观察着花妈的伤势。 “看来是活不了多久了!”月心眉得意的笑着,然后拿出手帕捂住嘴巴,朝着床边走去,将一颗药丸塞入了花妈的嘴里。 药丸瞬间化成了水渍渗透进入花妈的体内。 月心眉满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而此刻凤倾九已经走了回来,月心眉立刻易容成慕承渊的背影偷偷跑了出去,元宵奇怪的看着慕承渊的背影道:“那不是王爷吗?”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而是大步流星朝着房间走去,刚进屋,她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她快速的脱掉鞋袜,踩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花妈,此刻花妈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 她的身上,被绳索捆绑着,而她的脖颈上,竟然架着一柄长剑。 那长剑上沾染着鲜血,上面还滴答滴答的落下鲜血。 “花妈,你撑着啊!” “阿花,不要管我了,赶紧走,不要管我了,你快点离开这里,这些年来,我欠你太多了,这条命早该还给你了。” 花妈说道,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却又摔倒在了地上。 凤倾九眼眶微酸,鼻尖泛酸,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咬着唇瓣,轻声安慰道:“花妈,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好,你要相信我。” 她伸出手抚摸着花妈的手臂,温柔的替她擦拭着额角的冷汗。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傻瓜,阿花,不要为了我哭泣,我知道你心善,但是阿花,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说罢,花妈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第五百三十八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倾九握紧双拳,她恨自己,若不是她太过仁慈,也许现在的局面就不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唯有拼尽全力的护花妈周全了。 想到这里,凤倾九绝望的闭上眼睛,元宵也在一边哭泣。 慕承渊回到客栈,见到凤倾九。本是非常兴奋,却看到凤倾九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免升起疑惑。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慕承渊沉声问道。 凤倾九转头看着花妈的尸体,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慕承渊走过去,蹲下身体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势很严重。” 凤倾九抿了抿唇,然后说道:“我知道。” 慕承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凤倾九:“那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不行。”凤倾九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必须留下。” “为什么?”慕承渊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因为我要救她,只有她醒来,我才能离开这里。”凤倾九平静的说道。 “好。”慕承渊点了点头,然后拉住了凤倾九的手:“我跟你一起留下。” “恩。”凤倾九应了一声,然后跟着慕承渊走了出去。 元宵跟在两人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好熟悉啊,可是仔细看去,他又不认识他。 凤倾九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把花妈埋了,凤倾九心情崩溃,她抱着花妈的骨灰,痛苦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主子。”元宵叫了凤倾九一声。 凤倾九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对着元宵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那我回去等你。”元宵乖巧的说道。 “恩。” 元宵离开后,凤倾九站起来,缓缓的朝着一旁的巷子里走去,她走的极慢,脚步虚浮。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警惕的盯着巷口。 “谁?” 来人没有发出动静,但是凤倾九已经察觉不妙,果不其然,眼前一黑,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月心眉,果然是你!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她看着自己身边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道。 月心眉听到这话,只是轻笑了起来:“你猜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凤倾九深吸一口气。 “是吗?”她依旧是轻轻巧巧的语调,“如果是的话,那就好办了。” 凤倾九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这个东西,是我从你身上取走的,你还记得吧?”她拿出了一个玉盒子放到桌子上。 “我当然知道。”凤倾九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把你弄过来的目的。”月心眉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颗血红色的药丸。 “怎么样?这个药丸的效用你应该清楚吧?” “我当然……”凤倾九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停顿了下来。 “你想吃掉这颗药丸?”她挑起眉梢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没错,怎么样,是不是很 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月心眉的手中又多了一瓶红色的液体,“这个药物的药性比较霸道,而且,服下之后会立刻失去理智,所以,在吃下药物之前,你必须先喝一杯水才行。” “这个水……”凤倾九眯起眸子,“是解药吧?” “你说呢?”月心眉反问,“不过你大可放心,只需要喝一半就好,剩下的那一半,足够让你恢复神智。” “是啊,只需要喝一半就好了。” 凤倾九感觉到神智的不清晰,意识逐渐模糊,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昏花,眼皮沉重的快要睁不开了,脑海中只有最后的一句话。 “这种药,只能维持一炷香的功夫。” 她终于彻底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到凤倾九晕倒,月心眉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回到客栈,慕承渊发现凤倾九此刻才回来,有些着急。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哦,我在外面逛了逛,顺便去了趟酒楼。”凤倾九坐到椅子上,将茶壶拎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你去酒楼干嘛?”慕承渊疑惑的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凤倾九神情诡异,拿出一瓶药丸道:“这是可以强身健体的,你先服下吧。” 慕承渊将信将疑的吞下,没一会眼前便开始重现了幻影。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边传来了一阵嘤嘤的啼哭 声。 “月心眉!怎么是你!” 慕承渊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不是凤倾九吗?怎么现在换成了月心眉?难道他昨天喝醉了,把月心眉当成了凤倾九? “你怎么能趁着我酒醉就乱来?” “我怎么乱来了?”月心眉抬起头,眼眶通红的说道,“是你主动抱着我亲吻我,还脱光了我的衣服!” “不可能!”慕承渊摇头,“你肯定骗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月心眉冷笑了一声,“那你就自己好好检查一下吧,看看自己究竟对我做过些什么。” 月心眉直接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慕承渊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没有缓过劲来。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凤倾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她揉了揉眼睛,猛然坐了起来。 “我的天呐!”凤倾九尖叫了一声,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想到了这里,立即奔回了客栈,却没想到看到慕承渊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出来。 “你们!”凤倾九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你们俩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什么!” 慕承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喝醉了之后……” “你喝醉了之后做了什么?”凤倾九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他。 “我只记得自己似乎和月心眉……但是具体发生了 什么,我真的不清楚。”慕承渊皱紧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凤倾九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慕承渊,咱们完了!” 说完这句话,凤倾九毫不犹豫的冲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满脸呆滞的慕承渊。 “完了?”他喃喃的说道。 凤倾九走出房门,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店小二,店小二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她。 “滚!” 凤倾九暴躁的怒吼了一声,谁也不想看见。 月心眉知道昨天下的药起了疗效,于是便跪到慕承渊的面前。 “王爷,我知道你现在杀了我的心都有,心眉,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慕承渊一惊,赶忙扶住她:“心眉,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对不起你……呜呜……”月心眉泪流满面。 凤倾九原本正往前跑,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哭声,她顿时脚步一顿,扭头望向身后。 只见月心眉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望着慕承渊。 “王妃,您别误会……”月心眉看到凤倾九,心脏猛烈的跳了一下,慕承渊急忙抓住了月心眉的肩膀,准备解释道。 “你们继续!”凤倾九丢下这一句话,扭头就走。 月心眉心灰意冷地拦在了慕承渊的面前,“王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就让眉儿来承担吧!” 慕承渊看着月心眉这幅模样,只觉得浑身一颤,忍不住推开了月心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会放开你的手 月心眉被他推开,身形踉跄的摔在了地上。 “王爷,都怪心眉,为了不成为王爷和王妃感情中的障碍,我愿意回到大周!” 慕承渊不去劝阻,而月心眉也知道,慕承渊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她。 惊蛰和元宵去客栈一搜才发现,那个女人果然不见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元宵气急败坏的说着,还好月心眉已经离开了,不然还得帮着凤倾九盯着她。 “说的有些道理,这个女人的心机深不可测呢。”惊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看向月心眉消失的方向。 月心眉一直跟在慕承渊身边,就算是有些不满意她的存在,但终究是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只不过最近,月心眉似乎越来越频繁的接触其他男子了。 惊蛰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传闻,难道…… “不过也幸亏月姑娘走了,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竟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主上?” “这倒也是……” 元宵点点头,慕承渊魂不守舍的进到了房间,元宵凑上前去问道:“王爷,您怎么没有和王妃一起回来呀?” “她,是不是已经记起之前的事情了?” 慕承渊目光凌厉的看向元宵,元宵被吓了一跳。 她摇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啊,毕竟王妃失忆的时候也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奴婢实在猜不透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 惊蛰站在门外听了半晌,脸色却微变,她推开 门快步走进去说道:“王爷,刚才属下去厨房查探了一番,发现厨房的食物里面有毒,而且还是慢性的,这毒,应该是月心眉准备的。” “你说什么?” 慕承渊眼神阴翳,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元宵也被吓傻了。 “都清理一下,她晚上会回来的。” 慕承渊打算等着凤倾九回来,他决定在今晚求婚,给他一个盛大的婚礼,哪怕他有没有想起之前的事情,都要给予凤倾九承诺。 夜深,月黑风高,月亮躲进云层之中,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街上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几乎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忽然,一辆马车缓缓驶到酒楼门口,一抹红衣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随后朝着屋内走去。 月色下,慕承渊看着那抹熟悉的红裙,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他转身坐回床上,安静的等待着。 月色渐浓,窗户外面的树影被拉长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凤倾九从屋外推门走了进来,慕承渊立刻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抱住。 “倾九。”他叫着她的名字。 月色下,他的双眸带着无限温柔,紧紧的将她拥抱住。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轻柔,像极了三年前的某一个夜晚,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喃: “倾九,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凤倾九愣了愣,伸手环住慕承渊的脖颈,她轻轻的闭上眼睛,靠在了他怀里,嗅着属于他的味道,感受着他强健有力 的心脏跳动声。 “倾九,嫁给我吧。” 慕承渊抬起凤倾九的脸,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 凤倾九怔忡了片刻,唇角微扬,轻轻勾勒起一个弧度,她点了点头,“好。” 慕承渊松了口气,一把将凤倾九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凤倾九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沉溺在了他火热的攻势下。 良久,慕承渊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凤倾九,凤倾九喘息着趴在他胸膛上,双颊绯红。 “倾九,你答应了我的求婚,那么我们的婚礼,是不是要提上议程了?” 他轻声询问着。 “嗯。”凤倾九羞涩的点点头。 “那么,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五日之后,你看,怎么样?” 慕承渊握住她的手说道。 凤倾九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为何,这么怕失去他,甚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或许是因为他们相处的这三年时间中,他始终默默陪伴在她身旁的缘故吧。 “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我们就先去选个黄道吉日吧。” “嗯,你决定就行了。” “倾九……” 慕承渊欲言又止,突然想到月心眉,他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你有话要和我说吗?”凤倾九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慕承渊点点头,他抓住凤倾九的手,认真的望着她说道:“月心眉……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问我?” 凤倾九眨巴眨巴眼睛:“我为什么要问你?” 慕承渊 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爱你。” 凤倾九一愣,她抬起眼帘,眼眶微微泛红。 “你知道吗?”慕承渊握住凤倾九的手,“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对了,元宵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给她准备个相亲会。”凤倾九一脸正经,仿佛刚刚哭泣的不是她。 “相亲会?” “对啊,元宵也老大不小了,总要找个归宿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反正,这次回来,我会给元宵寻个好婆家。” 凤倾九拍了拍慕承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怎么,你还想耽误别人的亲事?” 慕承渊无奈苦笑,他知道凤倾九是故意逗弄自己。 他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你若是敢娶,我就敢纳!” 慕承渊霸道的宣誓,让凤倾九愣了一瞬,随后,她翻身跨坐在慕承渊身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俯视着他,挑衅道: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她说罢,俯首含住了慕承渊的唇瓣,慕承渊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他的呼吸骤然加重,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狠狠的回吻着她。 屋外,灯火通明。 元宵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心情别提有多么的落寞了。 他偷偷的在看着惊蛰练武功,知道慕承渊和凤倾九重归于好之后,心里很自然的替他们感到高兴。 可是属于他的幸福又在什么地方? “谁!” 正在练功中的惊蛰,对周边的事物有着敏锐的观察,发现有人在偷偷看他, 于是急忙回过了头去。 “怎么会是你?” “哦,给你送一些桂花糕过来。” 元宵知道惊蛰,最喜欢的就是桂花糕,于是连夜做了许多不同味道的糕点。 “不用这么麻烦。” 惊蛰的脸色还是冷冷的,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好像是有意拉开距离。 “你的衣服好像破了!要不还是取下来,我来给你缝吧。” 元宵一脸热情的上手,却没想到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不用了,习武之人不像你们女儿家的,反正还能穿,凑合着吧!” 惊蛰,爽快的笑了笑,不禁感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对了,最近如果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切记不可以离开王妃跟前,明白了吗?” 对于惊蛰的千叮咛万嘱咐,元宵一直都是铭记于心,不敢懈怠。 “知道了,皇上派王爷来这里寻宝,也不知道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宵一脸郁闷的坐在台阶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大周。 皇帝对王爷的态度也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哎,不可以揣测!” 惊蛰,作为慕承渊的贴身侍卫,非常的明白,不可以去随便揣摩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圣意! 若是猜不到的话倒也还好,若是猜到了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 “哦。” 元宵乖巧的点点头,两人赏着月亮。 而另一边的洛府,大院内寒风萧萧。 洛珍珠看着手中的六字诀,深呼吸一口气。 “爹,我好像真的练成了!” 第五百四十章 没有缘分 “很好,这六字诀,可是我们洛家的传家宝,绝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洛清仲郑重其事的看着洛珍珠,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嗯,爹,只是珍珠上次行动失败,没想到,爹不但不怪罪女儿,还要把祖宗传下来的六字诀教给女儿,女儿实在羞愧!” 洛珍珠双膝跪地,眼圈发红,满脸惭愧的低下头去。 她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如果她执意不接受这份大礼,恐怕洛家老爷子就算是生气,也拿她没办法。 但是,洛珍珠真心做不到接受自己父亲的馈赠。 六字诀的确厉害,但那毕竟是家族之物,而且,还是祖先留下的,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 洛清仲摆了摆手,“好孩子,起来吧!既然你已经学过了六字诀,那么从此以后,洛家就靠你了!” 洛珍珠点点头:“放心吧爹,我一定会尽力守护洛家的百年基业。” 洛清仲笑着点点头,“好孩子,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去祠堂里拜祭列祖列宗,然后,记住,一定要把六字诀抄录三遍,用朱砂印上去。” 洛珍珠点点头:“遵命,爹!” 祠堂门口,洛清仲看着女儿走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洛珍珠表现得很平静,可他却仍旧担忧。 洛清仲转身,慢慢朝屋内走去。 洛珍珠来到祠堂,按照洛清仲的吩咐,跪倒在蒲团上,恭敬磕头。 “列祖列宗在上,请受孙女洛珍珠 三叩首。” 洛清仲站在旁边,看着女儿虔诚的举止,欣慰的点点头。 等洛珍珠站起来,他又仔细叮嘱了几句。 “洛家历代传承六字诀,希望珍珠不负众望。” 洛珍珠点点头,神情凝重。 “祖父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洛氏六字诀的。” “好……” 洛清仲点点头,然后离开祠堂。 等洛清仲一离开,洛珍珠就立刻回到房中。 她将桌案上的宣纸铺展开来,取出笔墨,快速的抄录起六字诀。 另一边,凤倾九替元宵张罗起了相亲会,许多公子都是慕名而来,排场强大,盛况空前。 元宵兴奋极了,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傍晚才终于闲下来。 “哎哟,累死我了!” 凤倾九瘫坐在椅子上,伸手擦擦额角的汗水,“姐姐,我今天帮你张罗了十二位公子,除了八个被您拒绝了以外,剩下五个您打算见哪个?” 元宵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唔,我决定,明天就不去见这些公子。” 凤倾九皱眉,“为什么,都不满意?”凤倾九诧异,此时惊蛰走了进来,他全程目睹相亲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闻言,插嘴问道:“为什么呀,难道,你想找个丑陋猥琐的男人吗?” 元宵摇摇头:“我是觉得,我这种人家,有点高攀不起。” 听到元宵的顾虑,凤倾九哭笑不得。 这丫头还挺谦虚。 凤倾九想了想,安抚道:“没 关系的,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姐姐我有办法,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啊,真的吗?”元宵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期盼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微笑:“当然啦!你就放心吧,保证你明天风风光光的嫁人,谁也抢不走你!” 元宵高兴坏了,一蹦三尺高:“太棒了!我明天肯定风风光光的出嫁,我要穿最漂亮的衣服!” 凤倾九无奈的扶额,这傻姑娘…… 惊蛰在一边听的脸都黑了,下意识冒出一句,“不行!”这可让凤倾九一脸茫然,看着惊蛰错愕的表情,凤倾九好像明白了什么。 “哎,别走呀!”看着惊蛰的背影,凤倾九哭笑不得。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惊蛰竟然当真了! 她赶紧追了出去,拉住了惊蛰的胳膊:“喂,你干嘛?” “我不同意,这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我绝对不同意!” 惊蛰态度坚定的看着凤倾九。 “为什么不同意呢?”凤倾九挑眉:“你是不是吃醋了?” “哼!”惊蛰冷哼了一声,别扭的甩开了凤倾九的手,一副傲娇的模样,“我才不是呢,我只是不希望你胡闹,耽误了元宵的幸福!” 凤倾九耸耸肩膀,“你不懂,这是缘分。” “呵,缘分?我看是孽缘吧?”惊蛰冷笑一声:“你忘了,这里是西域?” 凤倾九愣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惊蛰:“我……” “你不需要解释 !”惊蛰打断她:“反正,我不会答应元宵嫁给别人的!” “惊蛰哥……” 元宵此时也出来了,没想到。惊蛰还是很在乎她的,她有些感动的看着惊蛰,“谢谢你!” 惊蛰瞪了元宵一眼,“别跟我说话,总之,你不准嫁给任何人!”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咦,我没惹怒他呀!”元宵纳闷的摸着后脑勺。 凤倾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还真是单纯! 凤倾九拍拍手,站了起来:“好了,今天辛苦你们了,咱们休息吧,明天继续努力,争取让我们元宵早日嫁出去!” “是。” 元宵乖巧的点点头,和凤倾九一起往回走去。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来,转身看向惊蛰离开的方向,咬唇道:“王妃,惊蛰哥他……” “我知道你担心他,可是,你也看见了,他似乎并不想娶你,你也别纠结了。” 惊蛰的性格她比较清楚,虽然憨厚,但是他心底一直介意元宵的过去,凤倾九太了解古代男人,贞洁比命重要,实在可笑,但是,元宵却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她相信,只要她稍加引诱,元宵迟早能够想通。 元宵垂眸沉默了半晌,突然抬头:“王妃,我不介意的,其实……我很喜欢他。” “哦?” 凤倾九惊讶的挑眉,元宵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但是,元宵只是把他当哥哥,不会有非分 之想。” “……” 凤倾九无语了。 这丫头……该说她傻呢,还是该说她蠢呢? 这丫头居然真的相信惊蛰对元宵没有男女之情,可若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那他干嘛不让元宵嫁给别人,偏偏选择了自己。 凤倾九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王妃……” “好了,别乱想了。”凤倾九摆摆手,笑眯眯的道:“明天就要成亲了,你还是赶紧洗澡睡觉吧!” “嗯嗯,那我先回去了!” 元宵高高兴兴的回屋了。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凤倾九摇摇头,叹了口气。 惊蛰对待元宵的态度,她不用猜都知道,惊蛰根本不愿意让元宵嫁给别人,甚至,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给元宵做媒的话,惊蛰恐怕都不会管元宵嫁不嫁人,只要能顺利嫁出去就好。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竟然遇到了惊蛰这样的榆木疙瘩。 凤倾九摇摇头,转身进入了屋子。 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替慕承渊找到六字诀。 “惊蛰?到底有没有六字诀的消息?” 凤倾九皱着眉梢问,为何这个六字决在江湖中好像隐匿了一般? 不论去哪儿都没有办法得到他的消息。 “好像和洛家有关。” 惊哲将自己知道的汇报了出来,其他的还需要上门调查。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元宵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给她找到一个好人家。”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真的不能去 酒楼上,元宵来见相亲的对象,一个勇士,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手执长枪,威风凛凛,他穿着红衣裳,头戴金盔,坐在座椅上。 元宵:“……”他看着那人,嘴角微抽。 那人也抬头看过去,目光相撞,两人齐齐愣住。 随即元宵反应过来,立刻笑道:“您就是张公子?” “是,元宵姑娘,其实,张某人早就相中你了,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张公子站起身,朝她走近几步,满脸真诚。 “你……你先别急啊,”元宵赶紧摆手,“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如咱俩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吧?” “行。”张公子点头。 二人离开酒店,往城外走去,元宵问道:“张公子,你平时做什么营生呀?” “呃……”张公子摸摸鼻子,“打猎。” “哦,打猎呀,我也会一些。”元宵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根箭矢递过去,“喏,试试?” “你也会射箭?”张公子接过,看着她,眼神闪烁。 “嗯。”元宵点点头,又拿出另一只箭矢,“呐,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比较粗糙,还请见谅。” “这个倒是挺有趣的。”张公子看着手中的弓弩,笑道,“你还会做什么?” “我会做很多呢。”元宵伸出五根手指,笑眯眯地说,“ 俩个人有说有笑,没有注意到观察已久的惊蛰。 惊蛰直接冲了进来,将元宵拉走,并且迅速关上门,隔绝了那位张公子探寻的 视线。 元宵被拉着走了好远才停下脚步,她回头瞪着惊蛰,怒道:“你干嘛呀?” 惊蛰没理她,而是转头看向窗外,低声警告道:“王妃交代你办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妃,没有交代我事呀!她让我好好相亲,怎么了?”元宵莫名其妙。 “你……”惊蛰气急败坏地说,“算了,等会儿王爷回来再跟你解释。总之你记得,不准私底下见男人!尤其不准见这个姓张的!” 元宵:“……” 惊蛰说完就跑掉了,她一路飞奔,躲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左右瞧瞧没有人,这才松口气。 元宵站在原地,看着惊蛰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妃让她好好相亲,不许私底下见男人?难道王妃认识这位张公子? 不管了,这件事情等王爷回来再问吧,免得惊动了王爷。 于是回到凤倾九身边,发现王妃在为自己做嫁衣,心情有些忐忑。 “元宵,和张公子碰面了吗?感觉如何?”凤倾九问询,一边把刚刚缝制好的衣服递给她,让她换上。 “回禀王妃,奴婢和张公子已经碰过面了。”元宵低头答道。 “那感觉怎么样?” “张公子说他仰慕奴婢,希望和奴婢订婚。” “订婚?”凤倾九眉梢一挑,看向元宵,眼睛里有一丝诧异,“这是你的意思?” “不是。”元宵摇头,“张公子提出的要求。” “他竟然敢提出和你订婚?!胆子不小啊!”凤倾 九冷哼一声,“看来这次你不需要我帮忙,你能够搞定他了!” “王妃,您误会了,奴婢不是……” “既然不用我帮忙,那我就放心了。”凤倾九挥手示意元宵退下,“你去忙你的吧,记住千万别露馅!” 元宵无奈退下,走了两步,却听到王妃突然叫住她,“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元宵不解的看着凤倾九,凤倾九叹口气,“惊蛰明日有任务执行,难道,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他?” “不是,王妃,我真的不能去……” “为什么?” “王妃,奴婢和您说句实话吧,”元宵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奴婢虽然是个丫鬟,但是也是个女孩子,如果真的跟张公子订婚了,就必须留在他府里,这是规矩。” “哦,你是怕这个?”凤倾九皱眉,“我以为你担心的是我会阻止你们,所以才拒绝。” “王妃,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我懂,”凤倾九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这件事情我可以保证不插手,只是……你确定真的不去?” “我……”元宵咬着唇瓣,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凤倾九轻声道。 元宵泪流满面的回到厢房,她虽然答应了订婚,可是她的心里却只有惊蛰一个人,根本就忘不了他,甚至在听说他有危险时,恨不得飞奔到他身边,哪怕只能远远 地陪伴在他身边。 她想他,很想很想。 可是,她不愿意违抗王妃的命令,她不想惹王妃不高兴。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净眼泪,强迫自己睡觉。 这一晚,元宵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她脑海中全都是惊蛰的模样,想他的笑容,想他的体贴细致,还有他温柔的拥抱…… 次日一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梳洗。 用过早膳之后,凤倾九让人带元宵去了惊蛰的房间。 “元宵,”惊蛰看到元宵,脸色缓和许多,但依旧板着脸道,“王妃说你昨天太累,让你好好休息,所以今天不用去相亲。” 元宵愣了下,“王妃怎么说的?” “就说让你休息。” 惊蛰表情淡漠,语调也毫无波澜。 元宵眨巴了下眼睛,有些迷茫。 “元宵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张公子穿着一套崭新的青布长衫坐在桌案旁边喝茶。 “张公子,”元宵略有犹豫,又看了看一旁的元宵,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惊蛰看着情敌张公子,脸色越发阴沉。 “你不舒服?”张公子问。 “不是。”元宵赶紧摇头。 “那为何愁眉苦脸的?是因为我不能娶你?”张公子微笑着问道,一双桃花眼泛着潋滟光泽。 “没,没有……”元宵赶紧摇头。 “没有就好,元宵姑娘,我知道你害羞,毕竟你年纪还小,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我不介意等你慢慢长大,我也会像你父母一般疼 爱你的。” “我……”元宵咬牙,忍着心里的酸涩,“多谢张公子。” 惊蛰看着扭捏的元宵, 心里更加郁闷了。 “张公子。”她打断他们的谈话,“你先坐会儿,我去给王妃汇报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 元宵看了眼惊蛰,又偷偷瞄了眼张公子,脸色绯红,垂眸不说话了。 “好的,”张公子笑道,看着元宵出去,惊蛰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位仁兄怎么称呼?”张公子看着惊蛰问道。 “你叫我惊蛰便可。”惊蛰道。 张公子点头,“你这侍卫武功很高,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惊蛰道,“张公子好眼力,我是从江湖中人习武而来。” “那你可曾拜师?” “没有。” “哦,我也是,我是孤儿,被收养的。”张公子笑道,“咱俩倒是同病相怜呢。” “是吗?”惊蛰淡笑,“那真巧。” 两人闲聊了几句,张公子便起身告辞。 惊蛰送他到门口,张公子停顿片刻,忽然压低嗓音问道:“惊蛰兄弟,你觉得那位元宵姑娘如何?” “不错。”惊蛰道。 张公子摸着下巴,“那你对她……” “没兴趣。”惊蛰直截了当的拒绝,“我是王爷的暗卫,不能随意谈及儿女私情。” “哦,我懂了。” 张公子笑笑,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他赶紧扶住门框,稳住身形后,抬头看着屋檐上方。 第五百四十二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檐上的某棵树上,正趴着一条蛇。 那蛇竖着尾巴,盯着张公子,吐着信子,似乎在警告他。 另一边,慕承渊查询到了六字诀的下落,可查到了洛珍珠的身世,他找到了洛珍珠,要求她交出六字诀。 “我凭什么要将洛家的传世之宝交给你?” 洛珍珠一脸不屑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慕承渊微笑道:“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交给我就好。” 洛珍珠冷漠道:“我不管原因如何,我绝对不会把六字诀交给你,我洛家的东西,谁敢拿走就是跟我过不去!” 慕承渊看向洛珍珠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寒起来。 “看来你还不知道杀死你娘亲的人是谁。”慕承渊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洛珍珠浑身一僵。 “杀害母亲的凶手是……” 慕承渊缓慢的点了点头。 洛珍珠心里一沉,双拳握紧,咬牙切齿的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慕承渊挑眉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洛珍珠眯起眸子盯着慕承渊,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阴谋。 慕承渊轻笑,“你不用猜了,你还记得平管家吧?当年伺候你母亲的下人,而你母亲就是被洛清仲还有当时的大夫人一起害死的,又对别人说,是因为难产而死。” 听完这话,洛珍珠整张脸瞬间惨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害死母亲的竟然真的是洛清仲,那个自己从小敬重的父亲! 洛清仲,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母亲? “你为什 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洛珍珠咬唇。 “我要拿到六字诀。”慕承渊一脸平静的望着她,仿佛在陈述什么事实。 “呵,做梦!”洛珍珠转身就走,她已经失去理智,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等一下,六字诀是我要的。”慕承渊叫住她。 洛珍珠停下脚步,愤怒回身:“这是我洛家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交给你?” “因为……这本来就属于我!”慕承渊勾起嘴角,一字一句的说。 洛珍珠愣怔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要夺取我家的传家之宝,你算什么东西?!” 慕承渊上前一步,逼近洛珍珠:“洛清仲害死了你母亲,我帮你报仇,这样也算是物归原主!” 洛珍珠咬紧唇瓣,恨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半晌她突然冷哼一声:“你休想!我不会把六字诀交给你,我不仅不会交给你,我还要杀了你,让你永远把这个秘密吞下去!”说罢二人开始在黑夜之中交起手来,但是几招下来,洛珍珠便败北。 “我输了,你赢了。”洛珍珠喘着气看着慕承渊:“六字诀我可以交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慕承渊微笑道。 “我要你娶我。”洛珍珠目光灼灼的看着慕承渊,这个男人的容貌和能力,足够匹配她。 慕承渊闻言,微微一怔。 洛珍珠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忽然笑起来:“你该不会是怕我嫁给你,然后你会得罪洛家吧?放心吧,洛家现在没有人了。” 听她这么说, 慕承渊倒是松了口气,只是他摇摇头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洛珍珠皱眉。 “我已经有心爱之人。”慕承渊淡淡的道。 洛珍珠猛地睁大眼睛:“我知道,可是像你这样拥有王权富贵的人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抱歉,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最厌恶背叛。”慕承渊语气依旧温柔,可眼底却带着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洛珍珠抿唇,“好,既然你讨厌背叛,那么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娶我,那么我愿意将六字诀送给你。” “休想!” 慕承渊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而另一头知道真相的洛珍珠,只想找到洛清仲报仇。 洛家。 洛清仲在书房里处理公务,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抬头看了一眼,是老管家:“老爷,珍珠小姐来了,正站在外面。” 洛清仲放下手中的笔,道:“请她进来。” 洛珍珠推门而入,看着坐在书桌前的洛清仲,她的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珍珠,你怎么来了?”洛清仲放下手中的文件,温和的问道。 洛珍珠直接冲上去揪住洛清仲的衣领,质问道:“洛清仲,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洛清仲的脸色立马变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母亲?你不要乱说。” 洛珍珠冷笑,“洛清仲,你少装傻充楞,你派人暗害我母亲,这件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洛清仲震惊的瞪大了眼 睛。 “我母亲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洛珍珠厉声质问。 洛清仲慌忙摆手:“珍珠,你听错了,这根本不是我做的!” “洛清仲,你少狡辩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幕后之人,就是你!”洛珍珠愤怒的吼道。 “啪!”洛清仲扬起巴掌打了洛珍珠一耳光。 “你这个逆女,居然诬陷你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洛清仲的一巴掌将洛珍珠打翻在地上。 “我是你亲生女儿啊,你竟然打我!”洛珍珠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亲生女儿?”洛清仲讥讽道:“若你真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早就被烧死了,怎么可能长大到十岁,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洛清仲的话让洛珍珠顿时愣住,洛清仲冷笑道:“我当初收养你的时候就调查过你,知道你是洛家的私生女,所以才收留了你。” 洛珍珠的脸色苍白,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洛清仲竟然会这么狠。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洛清仲得意的笑起来,偷偷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她的身体,洛珍珠痛苦的倒抽一口气,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刀,血液染红了衣服。 “你……你为什么……”洛珍珠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满脸痛苦。 洛清仲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你母亲死有余辜,你不应该怪我。” 洛珍珠颤抖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对他的妻子下这么重的手,她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似的疼,可她还是忍不住笑着:“洛清仲,我 真是低估你了。” 洛清仲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哈哈哈!”于是叫人将她丢出去埋了。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早已在暗处守候,从墓里将她挖出来的时候,她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赶紧带回了客栈。 “这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急忙上前询问,慕承渊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凤倾九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洛清仲,他怎么可以这么狠毒,竟然想谋害自己的妻子!” “嗯。”慕承渊点点头,随即看向凤倾九,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凤倾九全神贯注的为洛珍珠疗伤,发现她的伤势极重,必须尽快治疗。 慕承渊见状,也不多加阻拦。 凤倾九用内力先止住血液的流淌,随即用银针刺破洛珍珠的胸腔,将她的五脏六腑取出。 她虽然救了洛珍珠一命,但是她的伤势太重了,如果晚了几分钟,她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取出肝胆后,凤倾九又将她的肠胃切断。 切断之后,她又将肠胃缝合,并且喂她吃下续命丹药。 等洛珍珠终于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 “慕承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珍珠一脸诧异的看着慕承渊和凤倾九, “你们……”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昏迷前的场景,那些画面,是她最不愿意触碰的记忆,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起这些噩梦般的往事,可是此刻,她竟然主动回忆起来了,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第五百四十三章 好久不见了 “你们不该救我!”洛珍珠惨痛一笑,她的双眸中布满泪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救了我,我的父亲会怎么对付你们?我的哥哥会杀了你们的!” 慕承渊冷漠的看着洛珍珠:“我不认识什么洛清逸,我救你,纯粹是看不惯洛清仲。” 听到这里,洛珍珠心里一沉。 “我还能活多久?” 洛珍珠一脸虚弱的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你能活很久呢~” 凤倾九眼神闪躲的说道,可惜珍珠伤的实在是太深了,恐怕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本来只有三天。 拓跋浚听闻洛珍珠在这里,于是急忙赶过来探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是你用的苦肉计吧?”拓跋浚一脸怀疑的看着珍珠,即便他身负重伤,依旧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又使用什么计谋骗自己,她那么奸诈狡猾,这种事情肯定干的出来。 “拓跋浚,跟我出来一趟。” 凤倾九对他使了个眼色,把拓跋浚叫了出去,说清这其中的情况。 “她,是真的,身负重伤,本来只有三天,现在我为她续命只有三个月了。” 凤倾九脸色沉重的说道,听到这里,拓跋俊不能淡定。 他紧张的握住凤倾九的肩膀,激动的问:“她真的……真的快死了吗?” 凤倾九点头。 “那她……” “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最多坚持半年就会……” 拓跋俊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恨谁,但他知道他爱洛珍珠,哪怕是恨,都比不爱好,这样的感觉令他难受,他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她 出任何意外。 凤倾九拍了拍拓跋俊的手背,示意他放松。 拓跋俊慢慢平静下来,他抬起头。 “先不要告诉她,好吗。” 拓跋浚看向珍珠的目光中充满柔情,虽然他不忍心,但是这种情况下,必须瞒住珍珠。 凤倾九理解的点头。 洛珍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拓跋浚守在床边,她眨眨眼睛。 “阿浚。” 拓跋浚温柔的笑着走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啊,你吓死我了。” 洛珍珠微笑着拉着拓跋浚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恩,我知道。”拓跋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洛珍珠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规律的跳动声。 拓跋俊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喝药了,趁热喝。” 拓跋俊扶起珍珠喂她喝药,珍珠皱眉,一口气将整杯药全都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珍珠剧烈咳嗽起来。 拓跋浚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等到珍珠缓过劲儿来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蜜饯递到珍珠嘴边,珍珠摇摇头表示不吃。 “乖,张嘴,吃了蜜饯就不会疼了。”拓跋浚哄道。 洛珍珠无奈的接过蜜饯,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甜腻的味道顿时蔓延开来,她的脸色稍微舒展了些许。 “对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等你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拓跋浚对之前她所做的事情不计前嫌,只想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我想去那拉提草原,还有赛木湖,可是那个地方好远,光是日月兼程掉一个多月的时 间。”洛珍珠神色窘迫的说道,那地方距离帝都有一千五百公里左右,而且路途崎岖坎坷,若是没有马车代步,光凭两条腿,她估计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够到达。 “嗯,我知道了。”拓跋浚答应道,这件事交给他办就行。 “对了,阿俊,你帮我准备一下东西吧,这次我要带走,我不想留在这里,我害怕,我会死。” “好。”拓跋俊答应下来,既然珍珠已经决定了要离开皇宫,他自然会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好,我帮你!”拓跋俊宠溺的看向她,去向慕承渊去借马车。 “你疯了,舟车劳顿,她的伤口必然会复发!” 慕承渊不知道拓跋俊在想些什么?竟然要去向拓跋浚借马车,这样一来,路程更加遥远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拓跋俊倔强的说道。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执拗,不管慕承渊如何劝说都毫无用处。 “你这个混蛋!”慕承渊狠狠地骂了拓跋俊几句,转身出去找了辆马车。 虽然不舍得他们二人离开,但既然是二人的心愿,只能够成全他们。 “珍珠!王爷,已经为我们准备了马车,收拾一番之后就可以出发了,我还问师傅要了一些可以保命的药丸,包括一些草药之类的,上了路之后也不会怕路途颠簸了。” 珍珠躺在床上休息,她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个状态根本无法去完成那拉提草原和赛木湖的旅游。 “你真的不怪我了?” 洛珍珠想到之前拓跋俊对他那样的决绝,好像是一辈子都要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他们 毕竟是夫妻,一场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此刻说这些事情都是无济于事,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只希望能够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不论是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去一趟的。” 拓跋浚一脸的情深,也不希望他表现的太过沮丧。 更不想影响对方的心情,不论对方去到哪里,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洛珍珠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 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因为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死的,因为有这个男人陪伴着她,她怎么舍得丢下这个男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呢? “珍珠。”拓跋浚牵着马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珍珠。 “阿浚,谢谢你。”珍珠坐起来对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拓跋浚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珍珠想了一下,对着拓跋浚说:“明天,我想早点去那拉提草原,这样也能早点治疗好我的病,我们就可以早点回来了。” “那好,我去收拾行李,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拓跋浚欣喜的说道,只要能早点和珍珠一起离开,不管多辛苦他都甘之如饴。 他立刻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拓跋浚刚一离开,珍珠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剧烈的刺痛传来,但是她咬着牙强忍着,所以对方并没有发现。 凤倾九目送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离开,心思沉重。 转过头不经动容的望着慕承渊,“珍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两个人非要离开,总觉得再也见 不到他们了。” 说罢,便歪头依靠在慕承渊的肩上。 一年后。 凤倾九和慕承渊准备打算回到大周,也不知道皇帝还像不像以前那般多疑,毕竟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生育,而慕承渊也没有纳妃,这让皇帝对慕承渊有一丝忌惮。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慕承渊伸出手弹了弹凤倾九的脑门,这丫头一年的功夫,又长高了许多。 “没什么,没想到一眨眼一年都过去了,可是元宵和张公子,居然在一起又分开,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丫头。”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慕承渊搂过她,在她耳边亲昵的说道:“这件事情急不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离开。” “好。”凤倾九点了点头,“不过,我真的有点想念阿俊和珍珠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准备好了行程,马车,凤倾九便和慕承渊一起踏上了回到大周之路。 没想到一年没有回来,这里就像是换了一番风景一般。 “王妃,这里的街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办起来的?” 元宵好奇的探出了脑袋,一旁的惊蛰则是一脸冷酷,手里抱着一把剑。 他始终是一副酷酷的样子,比以前的话要少了,越发稳重了一些。 “不知道,一年的时间变化实在是太多了。” 得知黎王与黎王妃回来,尚书大人亲自来接,邀请二位前去尚书府还举办了一场宴席。 “好久不见了!殿下!” 这是新上任的董尚书,是一位忠臣,之前还孝奉过慕承渊。 第五百四十四章 厉害之处 月心眉使计,想办一个迎接慕承渊回宫的宴会还特地去找皇帝商量了此事。 “爱妃,你怎么出来了!” 皇帝满脸忧心的望着她,生怕她被热坏了。 “陛下,臣妾刚刚已经去见过黎王妃了,她与从前没有什么变化。” “哦是吗?那也是意料之中的。” 皇帝欣然一笑,“这次黎王回来,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臣妾略有耳闻。” 月心眉还想说些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却无法继续说下去。 “今晚的晚宴,皇上打算怎么处置黎王?” 皇帝轻叹一声:“朕也不愿意伤害他,但是……”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罢了,今晚的宴会你就别参加了。” “好。”月心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不是真的担心慕承渊会遭到毒手,而是…… 现在朝中的大权都握在了庞世勋的手里,而庞世勋,又是出了名的奸臣,估计慕承渊已经调查到他的行踪了。 “黎王,那个姓庞的,区区半年的功夫就已经做到太尉了~” 惊蛰跪伏在慕承渊的面前,将自己所调查到的消息汇报出来,“据属下调查,庞士卿最近频繁的外出,属下怀疑他正准备谋反。” “谋反?” 慕承渊挑起唇角。 “是。” 慕承渊冷嗤:“若朕猜的没错的话,这次宴会,庞世勋一定会带兵包围宫门,把王爷困死在这里。” 惊蛰微讶: 想看看王爷的反应,却没想到他异常的淡然。 慕承渊站起身子,双手负背走向窗口,目光深远,语气平静:“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如他所愿。” “属下遵命。” “对了王爷。” 惊蛰突然抬头问道:“王妃已经去宫里了,王爷是不是要?” “自然。” 说罢,慕承渊没带什么人只带了惊蛰,便随着宫里的太监来到了大殿上,在这里看到了皇帝,还有其他几位重臣。 皇帝笑呵呵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走进来,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黎王,听闻你回京了,朕高兴极了!” 慕承渊拱了拱手:“陛下。” “来,快来坐下!”皇帝亲切的拉着他往上首走,“朕听闻你在西疆立下汗马功劳,为国争光啊,朕为你感到骄傲!” 慕承渊依言落座。 皇帝又道:“朕还听说,西疆战事结束后,你竟然没有领军凯旋归来,而是带了一队残兵游勇躲回了边陲,还跟朕说,你在西疆遇刺受伤,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陛下说笑了。” 慕承渊勾了勾嘴角,眼底划过一抹冷嘲:“臣不仅未曾遇刺,反倒是杀了许多叛贼,陛下可能不知,西疆的百姓都十分敬仰陛下,希望西域和大周之间,永结秦晋之好!” 慕承渊心里想的不仅仅是西域的百姓,也有大周的百姓。 大周国土辽阔,民风彪悍,虽然有西北的边防保障,但仍旧需要大量的守卫 兵,他们是大周的子民,只忠于陛下。 “哈哈哈,黎王真会说笑,不过,这种玩笑朕喜欢。” 皇帝笑容爽朗:“今日请黎王进宫,主要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顺便为你庆贺一番,毕竟这次你凯旋而归,可谓是一举歼灭了西疆的叛贼,实乃我大周栋梁之材!” 慕承渊谦虚一笑:“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他的确不是什么栋梁之材,他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莽英雄罢了。 皇帝摆了摆手,旁边的乐师奏响了舒缓悠扬的音乐。 歌舞升平。 慕承渊的余光瞟了一眼四周,发现除了他和皇帝以外,其他人的目光全聚焦在月心眉的身上。 “眉儿,你看今日的歌舞如何?” 皇帝笑着询问月心眉,语气中尽是宠溺。 月心眉微垂眼帘,温婉贤淑的模样像足了当初的皇后。 “臣妾听陛下安排。” “好。” 皇帝点点头,吩咐旁边的内侍唱曲儿跳舞。 而月心眉时不时的向慕承渊看去,阔别一年之久,他们二人之间竟生出了许多的隔阂。 “陛下,臣妾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先去休息一下。”月心眉看到慕承渊,心里头又泛起了苦涩。 “你们要好生的服侍万贵妃,可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月心眉临门一脚,皇帝不忘嘱咐,这句话自然也传到了慕承渊的耳朵。 月心眉离席,他便也站了起来:“臣弟告退。” “去吧。 ” 慕承渊刚离开,皇帝就转向庞世勋:“庞爱卿,你觉得今日的歌舞如何?” 庞世勋端着酒杯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陛下,臣认为今日的歌舞不够新颖,不适合用来庆祝黎王归来,不如等过段时间,臣再为陛下献上一支舞。” “哦?那不知爱卿准备给朕献上什么舞蹈呢?” 庞世勋神秘一笑,并未透露自己准备了什么节目,只道:“到时候陛下就知晓了。” “哈哈哈哈,庞爱卿还卖关子?朕就喜欢你这股子神秘劲儿。”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转过头,吩咐道:“来人呐,传旨下去,明日早朝时,众爱卿务必赏光,一同共享美食。” “诺——” 慕承渊在席上看了一眼庞世勋,彭世勋也回看了他一眼,相视一笑。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旖旎暧昧的气氛中。 今天,皇帝设下宴席款待群臣,而在宴会上,慕承渊一直都是默默的吃饭,偶尔和庞世勋寒暄几句。 而此刻,慕承渊的寝宫中,他正拿着一封信看着,信上的内容是暗卫传递回来的消息,慕承渊越看脸色越沉。 他放下信纸,从桌案上抽出一根狼毫,在信纸的末尾提笔蘸墨,然后在空白的地方写下了几个字。 “严密注意庞世勋的动向。” 写完,他将信叠好,交给身旁的侍卫,“送去给暗卫首领,让他立刻派人去找。” “是!” 慕承渊将信 装入信筒中,揣进衣袖里,起身出了房间。 此时正值春寒料峭,晚风吹拂,凉飕飕的让人打颤。 慕承渊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站在廊檐下,看着漆黑的夜幕。 这是西疆与大周的交界处,他原本是想着,趁着这次机会,混进西戎,然后伺机而动,但是现在,西域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那他的计划就要改变一些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手腕被烫的皮肤红肿,甚至隐约浮现水泡。 他抬眸看了一眼,轻叹一声。 …… 翌日清晨,慕承渊醒来后,梳洗完毕去御花园晨练。 “黎王,万贵妃要见您正在在星阁等着呢。” 一打开门,便有两个仆人恭敬的守在了门口。 “嗯。” 慕承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径直朝星阁走了过去,路上碰巧遇上了庞世勋。 “黎王。” 庞世勋拱手行礼。 慕承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庞世勋见状,不禁蹙了蹙眉。 “黎王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承渊本无心与他周旋,昨日的晚宴,大约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斤两,但是对方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以至于还派人盯着他。 “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大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本王就先走了。” 说罢,潇洒的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呵!可恶,慕承渊,我会让你知道本太尉的厉害之处!”庞世勋咬牙切齿的说着,那模样狠毒极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知晓什么了 慕承渊来到了万贵妃要他所去之地,见到了正在抱着孩子的万贵妃。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慕承渊老老实实的上前参拜,也想从她的口中打听凤倾九的下落。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月心眉心满意足的扬起了嘴角,让身边的仆人都退了下去。 整个大殿只有他们两个人四目相望,月心眉看着眼前爱而不得的男人,好像变得沧桑了,应该是在西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 “我还没恭喜娘娘您,终于得偿所愿。” 月心眉闻言脸色一变:“哈哈哈,算哪门子喜事啊……” 她说话时语气低沉,带着无奈与凄苦,问:“那个孩子正好一岁,难道你不好奇吗?”月心眉说话的时候紧盯着他的神情,想从中窥探些许端倪,但是慕承渊却依旧淡漠如初:“微臣已经知晓了。” “哦?知晓什么了?” “一年前你回到西域的时候,就已经被皇帝接入了宫中,这小皇子来的很及时,于是你就坐上了贵妃的位置。”慕承渊表示自己早已经查到了一切的线索,只是不愿揭破罢了。 “你竟然都查清楚了!真厉害。” 月心眉赞叹了一声,随即转移了话题。 “你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慕承渊皱着眉头,月心眉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想逃离此处。 月心眉将怀中的小皇子交给了奶妈,走向了慕承渊。 “我来是为了凤倾九的事情,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凤倾九?她怎么了?”慕承渊皱着眉头询问,同时做好了准备,若是万贵妃有任何威胁凤倾九安全的举措,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很久了,我在这宫中过得实在是寂寞,让她留在这里多陪我几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月心眉笑眯眯的看着他,慕承渊心中一震,果然,万贵妃的最终目标还是凤倾九,而且,他们根本不怕自己报复。 “既然娘娘都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再来问微臣呢?” 慕承渊并未立刻答应,毕竟万贵妃这个女人太危险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我会把凤倾九怎么样吗?况且,我不会伤害她,毕竟她是一条人命,我可舍不得让她死。” 月心眉轻描淡写的话令慕承渊心底松了一口气。“我想见她一面!” 慕承渊眼神坚定的看着月心眉,月心眉眼神淡淡的,此时心腹许妈妈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便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凤倾九被软禁在了一个小院子里,只能抬头看看槐花树。 “阿九!”慕承渊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凤倾九眼睛一亮,脸上充满了欢喜。 “慕承渊!”凤倾九激动的跑了出去,直奔慕承渊而去,扑倒了慕承渊的怀里。 她的力道有些大,慕承渊吃痛的叫了一声:“嘶——” 听到慕承渊叫疼,凤倾九赶忙松开了手,焦急的询问:“ 慕承渊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有点高兴,忘记你肩膀还没恢复。” “没关系。”慕承渊摸了摸凤倾九的脑袋,看着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他的心瞬间柔软了起来,原先心底的怒火也散去了。 “怎么会没事儿呢?”凤倾九嘟囔了一句:“肯定是疼的,我帮你吹吹吧?” 说着她便用鼻尖轻轻的碰触慕承渊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慕承渊的脖颈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凤倾九凑近了一点,轻轻地呼吸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慕承渊的皮肤上。 慕承渊浑身一僵,身体里某一处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强压下这股冲动,抓住了凤倾九的胳膊。 “别闹,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嗯?什么事?” 慕承渊把凤倾九拉到了屋子里,让她坐在了凳子上,自己在她对面坐下,缓慢开口。 “皇兄要废掉我的亲王爵位,贬为庶民,永远不许再踏入京城半步。” “什么!”凤倾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功劳这么大,皇上不可能这么绝情,他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慕承渊苦涩的摇了摇头:“没用的,我不仅仅是失去了亲王封号,连同我在军队里积攒下来的军功全都没收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凤倾九咬牙切齿的问道,她不懂,明明慕承渊已经为国立功了,明明已经是朝廷重臣了,为什么还要遭遇如此待遇! “你先 冷静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冲动。” “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宫去求皇上,我要去跟皇上理论,我要救你出去!” “站住!”慕承渊拦住了她:“你这样只会让皇兄厌恶我,甚至杀了你,到时候你就连累了我!” “我怎么可以连累你?”凤倾九瞪着眼睛,一脸愤怒的模样:“我宁愿死也不愿意拖累你!” 慕承渊伸出手抚摸着凤倾九的脸庞:“傻瓜,这次的事情不怪你,谁知道皇兄居然这么卑鄙,居然会派人暗杀你,幸亏我及时赶到了,不然你就危险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凤倾九疑惑的看着慕承渊,按照他的脾性,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怎么会放任不管! 慕承渊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凤倾九怔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我们之间谁都比不上谁,你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我。” “当然,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慕承渊坚定的握住了凤倾九的双臂。 “阿九,你听我说,我会想尽一切方式让你活下去,我会让你平安无事。”慕承渊郑重的看着凤倾九说道。 “嗯,我等着你,不过,你一定要快一点啊!”凤倾九撒娇似得搂住了慕承渊的腰。 慕承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乖,我马上就回来,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嗯。” 另一边,月心眉回到戚风殿,看到在那里恭候多时的庞世勋,有眼镜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退散了。只剩几个心腹守在旁边。 “参见贵妃娘娘!” 唐世勋一脸恭敬地走上前去,若不是有贵妃娘娘扶持他,怎么会有如今? 月心眉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人不用多礼。 “事情查清楚了吗?” “回娘娘,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唐世勋跪在了地上,一五一十的汇报着:“皇上确实打算册封您为皇后,但是因为黎王回京,所以事情就一拖再拖,现在朝堂上有风言风语,都在朝着您和黎王之前的事情,黎王,留不得呀。” “呵!”月心眉冷笑一声:“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居然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这件事情是不是那些老古董做的!” “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哼!”月心眉冷哼一声,庞世勋则被吓出了冷汗,一直不停的擦拭。 “贵妃娘娘息怒!三人成虎,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快速解决,去除心腹大患才是首当其冲!” 月心眉眯了眯眼睛,她想了好久,终于开口:“本宫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是做的干净利落一点。” “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 庞世勋走后,月心眉转过头望向门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凤倾九啊凤倾九,这是你咎由自取!既然你这么想与慕承渊一生一世,那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太危险了 凤倾九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她正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她的衣橱里面没有衣服,元宵凑上前来,“王妃,外面的守卫已经散去了,这个时候正是我们逃出去的最佳时机!” “我知道。”凤倾九淡淡的点了点头:“可是我要找的东西并没有拿过来!” “找什么东西?” 凤倾九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元宵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 “不行也得行!”凤倾九一脸严肃的盯着元宵:“你听话,你留在这里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王妃,你一个人走,我怎么能够放心?”元宵皱着眉头,显然不赞同。 “没事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行!”元宵固执的摇头:“王妃,我跟您一起走。” “不行,我一个人走的话目标比较小,而且还方便,你跟着我的话,目标反而更大。”凤倾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应过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不行!” “你听话。”凤倾九继续哄劝:“你在这儿,我才会担忧。” 元宵沉默了片刻,低着脑袋道:“奴婢遵命。” 凤倾九微微松了口气:“放心吧,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王妃,您路上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恩。” 凤倾九出去没几步,却发现自己迷了路,不小心撞到了庞世勋,而此时的庞世勋刚 从贵妃娘娘那里出来一副心虚至极的样子。 “哪……哪个宫的宫女这么大胆子!”庞世勋骂骂咧咧,由于夜色之浓,没有看到凤倾九样子。 “抱歉!”凤倾九急忙道歉,然后快速往前走。 她现在需要快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庞世勋虽然有些恼火,但是想到了贵妃娘娘交代的话,便将那股怒火压制下去了,他看着凤倾九离开的身影,嘴角浮现出阴毒的笑容。 第二日。 月心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她长相妩媚妖娆,但是却带着高傲。 “娘娘。” 月心眉抬起头,轻轻的挥了挥手,一旁伺候的宫女立马躬身行礼,然后退下去了。 “贵妃娘娘,皇上召您去御书房议事。” “好,本宫知道了。”月心眉缓缓的站起身来,穿戴整齐之后,走出了宫门,一进入御书房,就瞧见皇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子旁喝茶,脸色阴郁。 “臣妾给皇上请安。” “爱妃免礼。” “皇上找臣妾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月心眉走了上去,亲昵的靠在皇帝的怀里,伸出手帮皇帝揉捏着肩膀。 皇帝抓住她的手,顺势一拉,将月心眉拉近自己的怀中,一把将月心眉揽入自己的怀中。 “爱妃,朕听说,你派了一些暗卫去杀了凤倾九?” 月心眉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 朕听说那些暗卫都死了,而且还有一具尸体,就在城郊的庄子上面?” “皇上,这件事情臣妾不知道,臣妾没有下过这种令,臣妾不敢冒险,所以就没有下达这种令。” 皇帝眯起眸子,仔细的观察着月心眉的神情:“不管是谁,都不能对贵妃不敬!你既然不想留她,交给朕去做就是。” 皇帝别提有多疼爱月心眉,她的一举一动也全在自己的监视之内。 “多谢陛下。” 月心眉心不在焉的感激,而另一边的凤倾九还没有出宫门就遭到了埋伏,本以为可以去找慕承渊,却发现一直有几个黑人对自己穷追不舍。 最终,凤倾九只好躲到了一条河的旁边。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凤倾九,这次你插翅难逃了。”带头的男子声音阴沉沙哑。 “哦?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是谁。” 凤倾九冷笑,随手抓起岸边的石块扔向其中一个人,那人被打中之后立刻朝着湖里跳去,凤倾九又抓起两个石块,同时丢了过去,三个人瞬间落水,溅起阵阵涟漪。 凤倾九走近一些仔细观察,突然听到身后有异响,赶紧回头望去—— “噗通”一声,原来那三个人从水底冒出,将她死死按住。 这里是河流湍急的河畔,如果她挣扎的话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放开我。” 她低喝了一句,可惜并无作用。 “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吗?” “放开她……”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凤倾九回头,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缓缓站起。 慕承渊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满是豆大汗珠,嘴唇微微颤抖,但目光依旧锐利,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即使已经病入膏肓。 凤倾九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阿渊,你不要管我,快离开……” “咳……我不走……”慕承渊的语调十分平稳,仿佛刚才吐血的不是他一般,可是凤倾九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浓烈的担忧与恐慌,甚至还有害怕,害怕失去的那种恐惧。 “慕……” 慕承渊抬手阻止了凤倾九继续说下去:“我没事,你先走……” “可是阿渊……” 凤倾九还想劝他,可是他根本就不容许自己反抗,一股强大的劲风袭来,直接把凤倾九打晕。 慕承渊抱住了她柔软的身体,眼角划过泪水。 二人随着飓风一直跌落到了悬崖,但没想到根本无事,原来慕承渊早已派惊蛰安排了人手在底下守着,接住了二人。 几人相安无事,回到了王府。 惊蛰等人跪地请罪,“属下该死,未能及时护送王妃周全,还请殿下降罪。” “你们做的不错,若是真的护主不周,本王绝对饶不了你们。”慕承渊淡淡开口,可是语气虽然平静,却仍然带着怒火。 这次皇帝下手虽然够狠,但他也并不是没有良策。 众人不敢吭声,凤倾九靠坐在 床榻上,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她记得昏迷前那股强大的劲风似乎是从慕承渊那边传来的。 慕承渊,是因为担心她吗? 她垂眸掩饰住眼睛深处的情绪,不禁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王妃,奴婢给您熬了药,趁热喝吧。” “嗯。”凤倾九接过,乖乖的喝掉了,不过在喝的过程中,她偷偷留了一点,这个药是慕承渊亲手喂的,她要好好珍藏着,毕竟这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啊。 凤倾九躺在床上假寐,元宵在一旁则是急白了脸。 “惊蛰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爷怎么也会出现呢?” “王爷神机妙算,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何必大惊小怪?”惊蛰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元宵不懈的冷,哼。 原来皇帝派人监视慕承渊,慕承渊同样也派安插奸细。 宫里的太监便是他安排的心腹,当凤倾九准备出去找到慕承渊时与他通风报信,不小心撞到了庞世勋,彭世勋为了杀人灭口,自然会派暗卫去追杀凤倾九,但没想到月心眉也急着处理掉。 两队人马误打误撞,厮杀在了一起,慕承渊也从中得知了凤倾九的消息,二话不说,赶到了现场,前去营救凤倾九,却没想到遇到了一只训练有素的暗卫,中了他们的埋伏之后便立即逃走,所以才满是伤痕的找到了凤倾九。 “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元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皇帝如此的忌惮忠臣。 第五百四十七章 居然敢忤逆! “咳咳。” 凤倾九感到头晕乏力,突然呕出了一口鲜血。 元宵听到动静,二话不说奔上前去。 “怎么会这样!” 她担心的四处奔走,凤倾九则是叫他安静一下。 “别转来转去了,转的我的头都晕了。” “可是王妃你怎么会好端端的呕血了呢!” 元宵实在是不明白,王妃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太医也说了,她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内伤。“你主子我的命大的很!” 凤倾九一脸傲慢的说道,也是为了让元宵放下心来,元宵犹豫不决的望着凤倾九,心里头百感万千。 “早知道就不回大周,没想到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 元宵心里也急,谁又能不气呢。 “好了,我休息两天就好了。”凤倾九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笑道,很快凤倾九刺杀失败的消息传到了月心眉的耳朵里。 “你们怎么做事的?” 月心眉气急败坏,“凤倾九没死成,为什么还会传出那些话语,你们是不是没用脑袋去做事情?” “贵妃娘娘……” 丫鬟们低下头,不敢吭声。 “废物!” 月心眉一巴掌拍向桌案,怒气冲冲。 丫鬟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行了。都退下吧。” “是。” 丫鬟们鱼贯而出,月心眉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半响,突兀的冷哼起来。 凤倾九啊,凤倾九,你果真是命大! 若是你现在在我身边的话,那我定会亲自手刃了你! 只是如今,你在哪儿 ? 另一边,经过恢复,凤倾九已经好的差不多,看着慕承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是出事了吗?” 凤倾九好奇的问道,慕承渊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慕承渊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遇到了一点困难。” 凤倾九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慕承渊:“哦,是吗?” “嗯,真的,现在只能尽量解决,如果实在不行……” 慕承渊话音未落,只听殿外传出了一阵声音响,有几个太监齐齐走到了府外,看着似乎来者不善。 “你们找王爷做什么?” 惊蛰首当其冲,直接走上前去,拦住的那些太监。 “好大的胆子!我们侍奉皇上的旨意来接黎王。” 太监们一脸凶神恶煞的说着,于是直接走到了殿内。 “皇上有旨要召见黎王。” 听到这个动静,凤倾九立马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抓住了慕承渊的手。 “不会是有诈吧!” 凤倾九心疼极了慕承渊,二人刚刚才从鬼门关中走了出来,现在要面对这样的一个挑战。 慕承渊拍了拍凤倾九的手背:“无碍,放心吧!” 随即转身离开殿内。 “你等等我。” 凤倾九紧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但是我也需要变强啊,而且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面对。” “嗯。” 慕承渊低沉的应了一声,随即快速的离开了。 凤倾九站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的。 “主人 ,我们先回房间吧,万一有什么危险呢!” 凤倾九点点头,快速的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主人,主人,不好啦!” 凤倾九刚打算进屋,突然一群侍卫闯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们纷纷挡在了凤倾九的面前,凤倾九疑惑的问着。 “启禀黎王妃,宫里来了圣旨,要将您带进宫。” “进宫,进宫干嘛?” 凤倾九皱眉,不明白的看着他们:“我又没犯法,为何要进宫。” “黎王妃,这是皇命,您若抗旨,恐怕不妥呀。” 凤倾九冷哼一声:“皇命,我倒想看看这是什么狗屁皇命!” 说罢直接拉着慕承渊的手离开了王府,侍女们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王妃,请留步。” 凤倾九停下脚步,转身狠狠的瞪向侍女:“滚开!” 那名侍女被吓了一跳,却仍旧不死心的拦在凤倾九的身前。 “王妃,皇命在身,还请您进宫吧。” 凤倾九冷笑一声:“皇命?那你告诉我,我违反了哪条规矩?” “这……” 那侍女语塞,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凤倾九违反了什么规定,只不过是一种预防措施而已。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凤倾九冷冷的瞥了那名侍女一眼,随即直接拉着慕承渊走向了王府。 那些侍卫们虽然阻止不了凤倾九,但是却没有放弃。 凤倾九刚刚走到王府门口,就被拦住了。 “王妃,你就算不遵守皇命,也要跟我们 走一趟吧。” 凤倾九皱眉,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人脑袋是不是缺根筋儿?我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走,我告诉你,赶紧让开,要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王妃,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凤倾九勾唇,轻蔑的看了侍卫一眼:“就凭你?”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卑职不客气了!” 侍卫说完,直接拔剑攻击凤倾九。 凤倾九嘴角一撇,直接拿出匕首,一刀挥了出去,匕首划破空气,直接插在了那侍卫的胳膊上。 “嘶……” 侍卫痛呼一声,捂住胳膊,满脸惊恐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冷哼,一脚踹在了侍卫的腹部。 侍卫直接飞出,撞在了墙壁上。 “砰……” 墙壁震颤了一番,侍卫直接掉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周围的侍卫们见此都愣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队长竟然被人一招撂倒,顿时怒吼一声,全都围了上去。 “不自量力。” 凤倾九冷喝一声,握紧拳头,一拳打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他们的穴道封印了起来。 “好厉害!” 一旁的侍女惊叹道。 凤倾九挑眉:“那是,你家王爷娶的人能不厉害吗!” “王妃您就别取笑奴婢了。” 那侍女红了脸。 凤倾九哈哈一笑,随即吩咐到:“你们把他们带到偏厅候着,记住了,不许他们靠近王府一步。” “是。” “王妃,那你和王爷去哪里?” 凤 倾九眨巴着眸子,露出狡黠的光芒:“自然是去会一会他们了,毕竟我们现在是一体的。” “好嘞!” 凤倾九嘿嘿一笑,带着慕承渊直奔皇宫。 “慕承渊,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慕承渊点点头:“我也是,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担忧的。” “嗯。” 两人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皇宫的大门,两人相视一笑,抬步走了进去。 刚踏进皇宫的范围之后,凤倾九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皇宫显得格外安静。 按理说现在天色尚早,这个时候,不可能这般安静啊! 凤倾九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拉住慕承渊的手加快了脚步。 两人刚迈入大殿,突然,整座大殿瞬间燃烧了起来,凤倾九抬眼,便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正一脸阴郁的盯着她。 “皇上。” 凤倾九冷笑,这个老东西竟然敢派人抓她,简直是找死。 皇帝没有理会凤倾九,他的目光直接扫到慕承渊的身上。 “慕承渊,朕命令你交出六字诀,然后乖乖的退隐山林,朕会考虑饶恕你,不然的话……” 皇帝眯着眼睛,眼底闪烁着杀气。 “不然的话,朕就废了你的武功!” “哦?” 凤倾九挑眉,讽刺的笑着:“皇上难道忘了当年是怎么登基的了吗?” “你!” 皇帝愤恨的望着凤倾九,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初朕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才会饶过你,没想到你竟然敢忤逆朕!”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大逆不道 慕承渊不知道皇帝为何笃定,六字诀就在他的手上,凤倾九也是十分诧异,这皇帝是吃错药了吗?为毛突然这么肯定! 不过,她并没有询问,而是嘲弄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陛下认定我手上有六字诀,那么就尽管试试吧。” “好,好,果然不愧是当年的天才少年,够嚣张。” “彼此彼此。”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朕无礼了。” “皇兄!” 凤倾九的话音落下,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凤倾九抬眼看了过去。 月心眉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匆匆的向这个地方赶了过来。 “陛下不要啊!” 月心眉神色仓促,急忙赶了过去。 “你到现在还护着他是吧?” 皇帝都快嫉妒疯了慕承渊,看着她竟然把孩子给抱了过来,大约也知道了,她的心理,究竟谁比较重要。 “不是的,皇上,黎王,救驾有功!六字诀早已失传,根本就不在江湖内!” 月心眉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珠,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人。 “朕管他是真的假的,朕只知道,如果你敢走……朕马上杀掉你的儿子!” 月心眉脸色苍白,身体微颤,但是却丝毫不退缩:“皇上,您忘记了吗?当初您答应臣妾,不会伤害他的!” “哈哈!” 皇帝忽然冷笑起来,“当初你求朕放了那个孽种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你不要忘记了,他是你亲生骨肉!” 月心 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皇上,臣妾求您饶过他,好吗?” “朕凭什么要饶恕他?他是孽种,朕怎么会饶恕他!” 皇帝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月心眉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皇上,您若是杀了他,就是违背当年誓言了……” “当年的誓言又算什么?你以为你还活着,就代表着你还有资格跟朕讲条件吗?” 皇帝阴沉着脸色看着月心眉。 而此时,慕承渊刚从门外回来,就听到这话,顿时气炸,冲了上来。 “不用求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慕承渊言之凿凿,目光锐利,“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你……” 皇帝被他这话堵住,怒火中烧。 月心眉将孩子交给一边的嬷嬷,立刻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慕承渊抿着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六字诀确实不在我的手上,皇上您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慕承渊低垂着眸,“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站住!” 皇帝冷哼一声:“既然六字诀找不到,你也留在京城,替朕守着西山军营。” 慕承渊脚步未停,直接消失在了宫殿中。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慕承渊远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你不用担心,等到时机合适,朕自会除掉他,到时候……” “我相信他。”月 心眉打断了他的话。 皇帝诧异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皇上,他并非普通人,即便是没有六字诀,我也不认为,他会轻易死在你的手里。” 月心眉抬起头,眼神坚定:“皇上,请相信臣妾,也请您相信,您与其花费心思去对付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倒不如去想想如何防止那些贼子们趁虚而入。” “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 月心眉跪伏于地,恭敬的说:“皇上,臣妾恳求您,千万不要在节外生枝,臣妾……”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皇帝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眼神凶狠,似乎恨不得要撕碎了她一般。 “你……在提醒朕?” “臣妾不敢。” 月心眉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皇上,您……”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尤为刺耳。 月心眉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皇上,您……” “朕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黎王,朕绝对容不得他存在!” “你以为朕是傻子?黎王的身份,朕早已查探清楚,如果不是他,当初你为何不肯嫁给朕?” “皇上,臣妾没有……” “不要狡辩了。” 皇帝冷笑,伸手捏住她的下颚,眼中充满鄙夷:“你不过是想要借助朕的手除掉凤倾九罢了!” “皇上,黎王他……” 月心眉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 皇帝松开手,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脸色阴沉,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月心眉睁开了眼睛,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红唇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皇上,您是臣妾唯一的依靠,如果没有了你,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办?臣妾……臣妾……” 说到后面,月心眉嘤咛一声,趴在皇帝身上,娇媚动人。 皇帝看着她的模样,眼神渐渐迷醉起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吻了上去。 夜风拂过窗台,吹开层层纱幔。 “皇上……嗯……” 月心眉轻吟一声,双手环着他的肩膀,仰起头来,任由他索取。 皇帝喘息着,眼底浮现出狂热:“爱妃,这次……朕一定不会再错过你了。” “嗯……” 慕承渊带着凤倾九逃离皇宫,一路上躲避各种厮杀,总算是突出重围,幸好有惊蛰和元宵在后接应,不然他们也不会知道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王爷王妃,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元宵提心吊胆了,整整一个晚上,总算是盼得了二人归来,看到两个人平安无恙她终于松了口气。 慕承渊看向元宵:“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听到慕承渊的话,元宵的眼圈又红了起来:“王爷,您走之后就……” “好了,别哭了,我们先去休息。”慕承渊打断她的话,现在已经是半夜,大家都累坏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呢。 慕承渊和凤倾九刚到住处,便被几十个黑衣人团团包围。 “你们是谁?”慕承渊皱眉。 “慕承渊,你果真还活着!”为首的男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慕承渊吃掉一般。 “慕承渊,你害死了我父亲!你该死!”男子的手中握着长剑直直朝着慕承渊刺去。 慕承渊身形迅速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但男子的攻势却并未停止。 “哼,慕承渊,你今天必须得死!” 男子冷笑,继续挥舞长剑与慕承渊战斗,两人的实力旗鼓相当,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分出胜负。 元宵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这些人显然就是冲着主子来的,而且还是来杀他们的,主子虽然厉害,可毕竟只有一个人啊,而且现在还要顾及到她的安危,若是一个疏忽被刺伤了可怎么办! 元宵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裙摆,心乱如麻。 “快。接住!” 凤倾九及时的出现在了身后,给慕承渊送去了一把剑,这把剑的威力,不亚于六字诀的心法,接到剑之后,慕承渊顿时变得耀眼了起来。 惊蛰也加入了这场争斗之中,很快众人便打的不分上下,虽然不知这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人,但很快慕承渊就占了上风。 “你们先走!” 慕承渊让凤倾九带着元宵先行离开,不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不要回来。 凤倾九不愿意离开,而是选择留在这里帮助,很快就制服了对面其中的一个黑衣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何必要说情 “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凤倾九凶神恶煞的对着他怒吼道,可没想到对面的人根本就没给他机会,就自行了断了。 “可恶,已经断气了!” 凤倾九还没有问出些原因,这个家伙就已经没了气息。 回到王府之后,凤倾九旧伤未恢复,又添新伤,元宵忙前忙后的看着,生怕凤倾九的身上又多出了一些伤口。 “别那么着急,我没事。”凤倾九笑着安抚好元宵,便回房间去休息了。 夜晚,凤倾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主子……”黑衣男子走近了凤倾九的床边。 凤倾九猛然睁眼:“谁?” 黑衣男子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反应及时才没有被凤倾九扔出去。 “主子……属下是惊蛰啊。”黑衣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王爷出了什么意外吗?”听到是惊蛰的声音,凤倾九松了口气。 “主子,王爷没事,只不过……”说到这里,惊蛰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跟凤倾九讲。 “怎么了?快说!”凤倾九催促道。 “王爷把您的东西全部收起来放好了。”说完,惊蛰低着脑袋站到了旁边。 闻言,凤倾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她知道惊蛰口中的那件东西是什么,是那颗戒指,而那枚戒指也代表了一切。 “惊蛰,帮我办件事情吧,把 那枚戒指拿出来,交给皇帝陛下。”凤倾九突然说道。 “主子……”惊蛰愣住了。 “怎么,我现在不能做决定吗?”凤倾九挑眉。 惊蛰摇了摇头:“不是,只是……那枚戒指关系着我们的秘密,主子真的打算交给皇帝吗?” “嗯,交给他。”凤倾九肯定的点了点头。 “主子,如果您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惊蛰犹豫了半晌,咬牙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主子客气了,我先告退了。”说罢,惊蛰转身离开了凤倾九的院落。 …… 深夜,月亮挂在天空之上,银色的光芒洒满整座王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一阵风吹来,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主子,前方的巷子内传来了厮杀声。”惊蛰从墙壁上跳了下来。 “走。”凤倾九抬脚向着声源处走去。 此时的巷子里,两拨黑衣人正在厮杀着。 凤倾九躲在暗处观察着两波人马的战斗。 “砰——”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一名黑衣人手握长刀劈碎了挡在身前的石板砖,狠狠朝着另一个黑衣人砍去。 凤倾九眸光微闪,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只怕是王府培养出来的护卫。 但是他们究竟是为谁卖命呢? 就在这个时候,凤倾九耳朵动了动,听到巷子外有细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缓慢的出现在了凤倾九的视线之中。 “王妃?”男 子轻柔温润的声音传来。 凤倾九皱眉看向他,却并没有说话。 “你来干什么?”许久,凤倾九才冷漠的吐出这四个字。 “王妃不记得我了吗?”男子苦笑了一声。 “拓跋浚,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凤倾九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毕竟拓跋浚曾经救过自己一次。 “不错,我回来了。”拓跋浚淡淡一笑,脸庞俊美,一双丹凤眼中含着一股淡淡忧愁,他伸手将披散在胸前的长发捋至背后。 “师傅,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想着再离开了。” “珍珠呢?”凤倾九不解其意问道。 “她,葬身花海。”拓跋浚不愿意再提起,原来当初带着她去塞木湖的时候,她只剩半个月的生命了,可是他依然倔强的跟着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可惜的是,自己却辜负了她的信任,在她临死之际,自己也没有保护好她。 凤倾九垂眸:“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的活着吧。” 拓跋浚轻轻勾唇,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师傅了,从此往后我们恩怨两消。” 凤倾九微怔,不可置信的盯着拓跋浚:“你说什么?” “师傅,我不欠您的了,希望你也能够遵守诺言。”拓跋浚语气坚定的说道。 凤倾九的瞳孔瞬间放大,仿佛失了魂一样:“为什么?” “我这次回来就是拿回六字诀,完成珍珠的心愿。”拓跋浚目光平静的说道。 凤倾九顿时明白了,他早 已经忘掉了珍珠。 “呵呵,原来是这样……”凤倾九惨笑了一声。 拓跋浚抿了抿唇,眼眶微红:“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珍珠你就能醒过来了吗?对不起,那你还回来干嘛?你回来做什么,回来找我报仇吗?哈哈哈,报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害死珍珠!”凤倾九仰头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拓跋浚的身子僵硬了几秒钟,良久,他才轻启薄唇:“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拓跋浚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六字诀到底在哪里?”拓跋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一改平时儒雅的模样,整个人充斥着一种阴森的气息。 凤倾九看了看周围,随即转身朝着远处跑去。 “追……”拓跋浚立刻招呼着身边的黑衣人追了过去。 不远处的拐角处,慕承渊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看来,他这趟回来没有白费功夫。 他的眼眸微眯,透着危险的光泽。 凤倾九一路拼命逃窜,终于甩掉了身后的那群人。 “主人,那些黑衣人都被咱们甩开了。”惊蛰在凤倾九身后喊道。 “嘘,先等一下。” 凤倾九总觉得有诈,仔细看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给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凤倾九正纳闷之境,突然掉进了陷阱里。 原来这些人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 民主跳进去。 凤倾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摔进了坑里。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也上了当,竟然有天罗地网,飘了下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王爷!” 惊蛰看到这一幕本来是想救慕承渊的,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只利剑穿过了他的胸口,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惊蛰!” 凤倾九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另一头的慕承渊被庞世勋抓走,以勾结乱党的罪名将他打入了大牢。 “慕承渊,你还不承认是你自己私吞了六字诀,想用为己用吗?” 庞世勋一脸饥饿如仇的盯视着他,看的慕承渊浑身不自在。 “是皇帝的意思吗?” “你就不用管是谁的意思了,既然你在这大劳累,就说明你身上是有罪的,你最好想清楚你做了哪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庞世勋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令慕承渊觉得十分不耻。 “我顶天立地,清清白白,绝没有做过,背叛朝廷的事情!” “是吗?那就要看这句话,其他大臣是怎么想的呢。” 庞世勋哈哈大笑,立即将自己捉拿他的消息告诉了月心眉。 “混账东西,是谁让你捉拿黎王?” 月心眉直接啪一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险些让他站不稳。 “娘娘息怒啊,这个黎王对您大不敬,你忘了吗?何必要替他说情呢?” 庞世勋自作主张私自捉拿了他,并且打入了大牢,表面上又跟别人说是皇帝授意。 第五百五十章 再次 “滚蛋!” 月心眉恶狠狠的盯视着他,将他一脚踹开。 “是,还请贵妃娘娘保重凤体要紧!” 说罢,便灰溜溜的离开了现场。 月心眉则是乔装打扮,换上了一身黑袍,准备前去大牢。 “娘娘,您这么做就不怕皇帝心生嫌隙吗?” 徐妈妈郁郁寡欢的看着她,月心眉知道徐妈妈在宫中当日管事嬷嬷已经很多年了,所说的话也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可是我就是想见见他。” 月心眉趁着黑夜无人于是便来到了地牢,这里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谁!” 慕承渊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忍不住探头张望,果然看到一个黑袍人,警惕的望着对方。 “是我。” 月心眉摘下了袍子,露出那张美丽的容颜。 “是你?”慕承渊微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怎么又来找我?” 他记得自己上次就已经跟她说过了,自己并不知道六字诀在何处。 月心眉走近,伸手将慕承渊扶了起来,柔声问:“阿渊。你还好吗?” 慕承渊推开了月心眉的手,皱着眉头质问:“别碰我!” “阿渊……”月心眉的眸光暗淡了几分,但仍旧强撑着笑意,轻声解释道:“我只是太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慕承渊嗤之以鼻的看向她,“担心我?呵呵,你该不会是想害死我吧?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没做,你可千万不要把我逼急了。” 闻言,月心眉 苦涩的垂下头,“对不起,阿渊。” “够了!”慕承渊怒吼了一句,“别叫我阿渊,我跟你不熟!” 见状,月心眉眼底划过一抹黯色,随即又恢复如常,抬头望着他轻声道:“我知道错了,阿渊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知道错了?”慕承渊冷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错了,为什么还三番四次来找我?难不成你真的是来看我的?” 月心眉摇了摇头,“阿渊,我没有恶意。” 慕承渊冷笑,“你若是没有恶意,那你来干什么?” “阿渊,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求我?”慕承渊挑了挑眉,似乎被逗乐了一般。 “我听说,六字诀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你能带我去找六字诀吗?” “你是想杀我夺宝?”慕承渊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也十分嘲讽,“月心眉啊月心眉,亏我当初还把你当做知音,没想到却是白费功夫。” “阿渊,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救你罢了。”月心眉紧抿嘴唇。 “你想杀了我,取代我,这就是你的目的?”慕承渊讥讽一笑,“月心眉,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月心眉的脸色变得苍白,眼圈红红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掉落下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从来没敢奢望过嫁给你,只希望你平安无事,我只想帮助你脱离危险。” “呵呵。”慕承渊冷笑道,“这种鬼话骗骗三岁小孩子倒也罢了 。 “还记得那个孩子吗?那是我们在西域那一次……”月心眉不惜利用孩子来绑住他,而慕承渊根本不吃那一套,表情厌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弃吧。” 月心眉怔了怔,咬着牙,“阿渊,我真的是来求你的,求求你帮帮我吧。” 慕承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是为了六字诀而来?” 月心眉冷笑,“我不需要!” “哦?不需要?” “是,六字诀虽然很厉害,但是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那你还来求我做什么?”慕承渊反问。 月心眉顿时哑口无言。 是呀,她来求慕承渊做什么呢? “月心眉,我最后再劝你一次,赶快离开吧,否则……”慕承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其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你……”月心眉的眼眶泛红,眼角湿润的看着慕承渊,“阿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月心眉,你别忘了,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阿九,不管她现在在哪儿,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爱她,永远都不会改变。”慕承渊的声音异常坚决,毫不犹豫。 “你爱凤倾九又怎样?她已经死了!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什么。”慕承渊,“你胡说八道什么?” “呵呵,我胡说八道?你以为凤倾九为什么会死?全都拜你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凤倾九怎么会离开你!” “你闭嘴!”慕承渊暴怒的大喊一声,“我绝对不相信!” “呵呵,你不信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慕承渊冷着脸问。 “等着瞧吧,阿渊,总有一天你会亲耳听见她的死讯!” 月心眉转身欲走,刚迈出步子,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你反悔了,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得到皇位!” 慕承渊皱眉,“你疯了吗?” 月心眉轻笑一声,“我确实疯了,但是我不怕死,因为我活够了!如果有来生,我愿意用尽我余生来赎罪!” 说完,月心眉便消失在了原地。 “月心眉,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慕承渊愤恨的握拳,狠狠锤了一下墙壁。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主子,您为什么要留着凤倾九?属下不懂。” 一道清亮的声音缓缓响起,“她是我的情敌,你认为我应该杀了她?” “是属下鲁莽了。” “不必自责,我也是有私心的。” “主子,您是不是……” “没错,你说的没错。” 月心眉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你派人去盯着凤倾九,一旦发现她有什么举动,立刻禀报我。” “是,属下遵命。” 而此时的凤倾九醒来,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很高的阁楼,又名摘星阁,这是皇帝劳碌百姓为月心眉所建的阁楼,据说有九十九层,视野极佳。 凤倾九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敞豪华的床榻上。 她慢慢坐起身,摸索着穿 上鞋,准备下地,却不料脚刚踩在地板上,双腿便传来一阵剧痛,疼的她忍不住弯腰抱膝蜷缩成了一团。 “该死的!” “嘶——”凤倾九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咒了一声。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酸软乏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肚子隐隐作痛,额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凤倾九咬了咬牙,努力站起身,可才走了一步,她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只好扶着墙壁慢慢挪动。 “嗯……”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出,她下意识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竟然流血了。 糟糕,她居然受伤了,难怪会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嘶— “王妃!” 是元宵的声音,难道她也在这里?为何看不到她? 原来元宵也被关了进来,但是和她不在同一层,这么说来,她和元宵都被抓进来了? 凤倾九试探性的叫了几句:“元宵?” 元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奴婢在。” “我现在受伤了,我出不去,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我出去?” “是!” 凤倾九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元宵也被抓起来了。 凤倾九靠着墙壁坐下,等着元宵的营救。 可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元宵回来,倒是有人进屋了。 那人推开房门,朝着凤倾九走来,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凤倾九睁开眼睛,惊讶的瞪大了双眸,眼前这个女人,赫然是月心眉!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一起逃出去! “你……” 凤倾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月心眉捂住了嘴巴。 月心眉拉着凤倾九来到窗台边,将她抵在墙壁上,“嘘……” 凤倾九警惕的盯着她,“你要干嘛?” “阿渊答应娶我了。” “什么?”凤倾九猛地抬头。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月心眉,你做梦!” “是啊,我做梦了,我做了一辈子的美梦,可是,我的美梦马上就要破灭了。”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听不懂!” 月心眉冷哼一声,“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过了今晚,你就会明白了,你会知道,我是爱着阿渊的,即便我们曾经有婚姻,我也依然爱他,你和他在一起,只会让他痛苦。” 凤倾九眯起眸子,“我凭什么信你?” “你若不信,我们打个赌,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好,赌什么?” “就赌你我的孩子谁先掉。” 凤倾九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月心眉微微俯下身,贴近凤倾九,“凤倾九,你敢吗?” 凤倾九参叫一声,浑身冒出了冷汗,发现自己并没有和月心眉面对面,而自己和元宵的确在摘星阁。 “王妃!您吓死奴婢了!”元宵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 “元宵,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没……没有。” 凤倾九狐疑的看向四周。摘星阁,九十九层,她们在十八层,距离地面很高,她是怎么跑到顶层来的? 凤倾九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头晕乎乎的,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踉跄着走向洗漱间,准备喝些水,压一压头晕恶心的感觉。 然而,她刚拿起杯子,就被里面的茶水呛得直咳嗽。 凤倾九放下杯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然后把手中的水壶往旁边一扔,“哐啷”一声摔在地上碎裂成片,溅了满地。 凤倾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看来她是渴急了。 “王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别喝了,我帮您倒杯热水喝吧!”元宵赶忙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凤倾九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捧着白开水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她看向元宵,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大晚上的,王妃,您知道奴婢胆子小。” 凤倾九撇了撇嘴,这里阴森森的,除了她和元宵之外,哪儿还有什么人? 她喝了水,感觉整个人恢复了不少力气,便道:“元宵,咱们去看看,你去找个梯子爬上去,记得带绳子,我们一起逃出去!” 元宵一怔,“王妃。好像真的有哭声!” 凤倾九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女鬼!”元宵紧步跟随在凤倾九的身后,生怕“女鬼”突然飘出来,而后凤倾九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于是漫步走了过去。 “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 凤倾九怒喝一声,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我是莲香,被万贵妃罚至这里,面壁思过的。” “思过?你真的不是鬼吧!”凤倾九走上前,自己也不是很确 定,但还是试探性的摸了她的脸颊,手指碰触到女子滑腻冰冷的皮肤时,凤倾九心头一惊,猛的向后退了几步。 “怎……怎么回事!”凤倾九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莲香似乎并不知道凤倾九为何如此震惊,“我的脸被烧伤了,才会是这个样子,姑娘莫怪。” 莲香知道,一定是自己吓到了凤倾九,赶忙解释起来。 “啊——原来如此!”凤倾九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女人是因为容貌已毁,所以被丢弃至此面壁思过,这种惩罚倒也符合古代人的行事风格,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会如此的美丽。 “姑娘,您找奴婢何事?”莲香问道。 “哦,是这样的,刚刚我看见你从外面经过,就好像是一个鬼魂似得。” 凤倾九的话音刚落,莲香便低下了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的脸被烧坏了,所以无法变的和普通人一样,请姑娘勿怪。” 凤倾九轻叹了一口气,莲香这副模样虽然凄惨却也令人同情,“你放心,既然我遇见了,那就帮你治一治吧!” “真的吗?”莲香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凤倾九。 “嗯,我带你进屋去,等会儿再教你怎么做。”凤倾九拉着莲香走进了屋内。 凤倾九拿出金针为莲香施针,一番治疗之后,莲香的脸色比之先前好看多了,“姑娘,您真厉害。”莲香由衷的夸赞着凤倾九。 “呵呵,不用客气,以后记住千万别乱跑,若不然又会遭到惩罚的 。” 凤倾九收拾好金针之后对着莲香嘱咐着,莲香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凤倾九欣慰的笑了,莲香果然懂得规矩,不枉费她救了她一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莲香低垂着眉头,略微思索片刻才答道:“我是莲花的莲香。” “莲花的莲香。”凤倾九念叨着莲香的名字,忽而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难怪总感觉莲香与众不同呢,原来是这个意思。 “姑娘,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莲香苦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你说吧。” “帮我找到我的孩子!” “你孩子?” “是的,莲香已经一年没有看见过他了,希望姑娘帮帮我。” “好,我帮你,我们既然有缘再摘星阁遇见,既然你愿意相信我,我就一定会帮你的。” 莲香点点头,眼泪再次溢出眼眶,“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元宵在门口等着凤倾九出来,不明白她为何要帮她。 “王妃,您也太善良了吧,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底细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懂不懂。”凤倾九思及此,准备安排元宵去看看,月心眉的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莲香的,毕竟那个孩子身上流淌着她母亲的血液,如果真是她的孩子,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受苦? 就在凤倾九思想到这些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主子。” 凤倾九思抬起头,元宵已经回来了,偷偷带来的消息,说莲香生下了孩子,只不过是男孩儿而已。 听到这话,凤倾九思沉默半晌:“莲香呢,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行,只是,王妃,今天确定要过去吗?”元宵的心里非常忐忑, 这次去肯定要碰到月心眉了,月心眉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们都清楚,主子若是和她见面的话肯定会吃亏的。 虽然他很讨厌月心眉,但也知道月心眉对王爷情深意重,主子和月心眉相遇,怕是…… “过去看看吧。”凤倾九思叹气:“月心眉应该早就知道孩子是谁的,她这段时间没少折磨莲香,如果莲香没死的话,她肯定不会放过莲香的。” 既然莲香都已经把孩子抱走了,那么月心眉必须找到那个孩子才行,否则月心眉绝对不会甘心的。 “可是主子……”元宵还想劝说,却被凤倾九思打断:“好了,别可是了,走吧。” 元宵无奈,跟在凤倾九思身后向莲香住处走去。 莲香住处 月心眉坐在院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娘娘。” “让她去!” “是。” 徐妈妈早就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元宵自投罗网呢。 元宵偷偷走了进去,还没碰到孩子,就被徐妈妈带人给围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蒙害小皇子!” “你说谎,孩子根本不是你们的。” “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污蔑本宫,快点跪下!” “跪下?凭什么?我告诉你们,这个孩子就是莲香从青楼里面带回来的,我已经证据确凿!” 第五百五十二章 应该做点什么 “证据?哼。”月心眉不由分说直接派人拿下! “娘娘,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李公公急匆匆赶来。 “李公公。”月心眉脸色难看,“这个贱婢刚才企图谋杀小皇子,幸亏被我抓住了。” “哦?”李公公惊讶道,随即冷笑一声,“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吧,来人啊,先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不许!”元宵怒吼,“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来人!把这个丫鬟拉下去,立刻执行!” “慢着!”凤倾九思赶紧拦在了元宵面前,“李公公,这件事情我愿意调查清楚。” 李公公居高临下的看着凤倾九,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跑出来的,不过这一切都是月心眉的主意,月心眉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所有的仆人都退到了一边。 “参见贵妃娘娘!” “都退下吧!” 月心眉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眼里带着一抹不可一世。 “凤倾九,没有想到吧,其实怜香是我派人放进去的,为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把元宵怎么样!” 凤倾九怒不可遏的注视着对方,她不敢相信月心眉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最好乖乖听从我的安排,如果你不愿意……”月心眉嘴角挂上一抹笑容:“那就别怪我了!” “你!”凤倾九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驾到!” “臣妾 参见皇上!” 月心眉行礼,而凤倾九则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凤元宵脸色微变,但是依旧大步走向了月心眉,扶住了月心眉,语气中透露出关怀:“爱妃不必行此大礼,快些平身吧!” “皇上,小皇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嚼的舌根子!让皇上误会了。”月心眉暂时不想让皇上掺和进这件事情来,也可以顺便给凤倾九一个警告。 “既然无事的话,那朕就先走了!” 等待皇上离去之后,月心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目光狠厉,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凤倾九。 “你到底想干嘛?” “呵呵,你问我想干嘛,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凤倾九,你真以为皇上放了你你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月心眉冷哼,凤倾九的手紧握成拳:“是你陷害我?” “是我又如何?谁让你这么蠢呢。”月心眉笑了起来。 “你!”凤倾九咬牙切齿的瞪着月心眉,月心眉毫不畏惧,反倒挑衅般的看着凤倾九。 “我劝你识相一点,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恐怕你的慕承渊就要被处斩了哦!” “月心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让你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能回来!”月心眉眼里划过狠辣,凤倾九皱着眉头,虽然早就猜到了月心眉的心思,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杀了慕承渊,这一刻,她终于慌乱了。 凤倾九的心里十分挣扎,月心眉看着凤倾九的 表情越发得意。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希望你不要食言!” 凤倾九答应了月心眉,而月心眉也同意了她的请求,并且帮她办理了出宫的手续,不管怎么样凤倾九总算脱离苦海了。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凤倾九长舒了一口气,她打量四周。 “元宵,我们先离开!” 元宵看着凤倾九已经收拾起了包袱,忍不住皱着眉梢,元宵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沉默了。 元宵一路跟着凤倾九朝外走去,一路上凤倾九都不断的嘱咐元宵一定要记得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元宵一句话都没有说。 凤倾九一路来到了城郊一间破庙里面,凤倾九坐在庙宇中央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凤倾九立刻躲了起来。 “王妃,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考虑清楚了。” 凤倾九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她的目光坚决,她不是傻瓜。 惊蛰,深呼吸一口气,如今王爷被关在大牢里,必须想办法和其他的忠臣们有个联系。 凤倾九忽然感觉到身心疲惫,如今他们在明处,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惊蛰,王爷现在怎么样啊?” 元宵不忘问许王爷的情况。 “放心吧,庞世勋那个奸人暂时不敢拿王爷怎么样!” 凤倾九心知肚明,只要有月心眉在,其实慕承渊完全不用担心。 只是,凤倾九还是很紧张,毕竟她跟着慕承渊这 么久,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保护他。 但是此刻却不同于往日,凤倾九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且,她不能死! 她死了就代表慕承渊真正死了!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无比,杀气四溢。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慕承渊,哪怕是她自己都不行。 …… “王爷,王爷吩咐,让我送您离开。”暗卫出声道。 “好。”凤倾九毫不犹豫的点头。 虽然她很想留下来帮助慕承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必须离开。 凤倾九看向远方,她相信慕承渊绝对不会有事,他一定会活着等到她回去找他。 随即,暗卫带着凤倾九迅速的撤退。 凤倾九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步行,因为现在是白天,庞世勋应该不敢贸然行动。 凤倾九走了几条街之后便停了下来,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黑色的布将脸遮住。 随后,她换上一副男装朝着城内的客栈赶过去。 凤倾九刚踏进客栈的门口,掌柜立马迎了上来:“公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想打听一些消息。”凤倾九低声说道。 “公子请说。”掌柜微笑的说道,看起来十分热情。 “这附近的山庄大概有多少?” 凤倾九淡淡的问道。 “公子是外乡人吧?”掌柜疑惑的问道。 “恩,路途遥远,不得不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凤倾九解释道。 “山庄的数量倒是挺多的,但最大的莫过于三皇 子府邸,公子若是想去,老朽劝公子一句,还是别去。”掌柜好意提醒道。 “哦?为何?”凤倾九反问道。 凤倾九好奇的问道,颇有一幅不追问到底是不罢休的样子。 “这个,老朽,其他的就不说了,还是要看公子慢慢领悟!” 这个东家说话让人觉得稀里糊涂的。 凤倾九起初并不在意,但是慢慢的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到了晚上,元宵在门口发现了惊蛰的影子。 “惊哲,现在王爷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元宵匆匆忙忙的赶上前去,问道。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照顾好王妃就是你的职责!” 看着惊蛰,不可一世的表情,元宵不由得嘟囔着,生着闷气。 “王妃现在还在驿站呢,就等着王爷来接,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元宵支支吾吾的说罢,一方面又在试探着惊蛰。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未落,便听到了马儿惊叫的声音。 元宵还以为是凤倾九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王妃!你没事吧!” 元宵匆匆忙忙的赶到,发现凤倾九正在收拾行李。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惊蛰也吓了一跳,再往南走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不论去哪儿,可能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还不如乖乖的在这里等候王爷归来。 “我实在是无法等待下去!我觉得该做点什么。” 第五百五十三章 睡了多久 “王妃属下有计划,但你不能离开!” 惊蛰只好提前泄露了计划,原来他早就想秘密的营救慕承渊,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施展不开。 “你总算做了一件男人该做的事情!” 惊蛰已经秘密联系了之前的暗卫。想要将慕承渊救出来,这次行动非常危险。如果被皇帝的人知道了,那可能就要满门抄斩,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凤倾九,但是他顾及到凤倾九现在的状况,还是毅然决然做了这个决定。 慕承渊从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且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除了头顶的灯光照射着房间内的陈设,看起来非常古朴,而且有些压抑。 “这是哪?” 他试图坐起身子,却突然发现浑身无力,他挣扎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只好放弃挣扎,静静等待着。 “吱呀——”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孩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左右,模样清秀可爱,手上端着一个碗,里面装着药。 他缓步走到慕承渊旁边,轻声说:“皇上吩咐我来送药给您。” 听到“皇上”这两个字的时候,慕承渊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眼睛猛的睁大。 皇上…… 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是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继续观察眼前的男孩,看他把汤递给自己,慕承渊犹豫了片刻接了过来,喝掉了里面的汤。 男孩收拾好碗筷离去之后,慕承渊终于忍不住询问 。 肛肠寸断的感觉过了之后,慕承渊便发现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请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男孩转过头,微笑说:“这里是太傅府邸。” “太傅府邸?”慕承渊重复了一遍,他记得自己在逃亡路上遭遇埋伏,然后被追杀,最后昏倒了,难道……这个男孩就是救自己的人? “惊哲大哥叫我把你从大牢里转运出来的,王爷不必问我是谁。”男孩微笑的说,“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就好。” 慕承渊点头,看着他离去。 等男孩关上门,慕承渊立即翻身下床,快速查探四周的情况。 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套简单的床榻,再没有其他东西,甚至连桌椅板凳都少得可怜,墙壁也是用青砖砌成的,看起来年代久远,应该已经存放了许久。 慕承渊找遍整座屋子都没有找到一丁点儿有价值的线索,最后颓丧的瘫软回了床上。 他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自己还活着。既然活着,那他总有办法能够逃出去。 慕承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却忽然感觉脑海中有一股强烈的电流穿过,他紧咬牙关,额头冒汗,脸色苍白。 慕承渊努力控制住脑海中的电流,但越是抵抗电流的冲击,他就越是痛苦,最后他实在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慕承渊悠悠转醒,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慢慢的坐了起来,刚 才那种痛苦的感觉消失了,他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仍在屋子里,而刚才那股刺疼感似乎是从梦境中传达给他的。 梦境? 慕承渊皱眉,他怎么会做梦呢? 慕承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像是有些缺氧。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走向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杯茶,而在那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米,他拿起茶壶闻了闻,又放下,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慕承渊放下茶杯,他的嘴唇有些红肿,他盯着桌子上的茶水陷入沉思。 “恭迎王爷!” 太尉大人匆匆赶到。不过这是已经遭贬的宋大人宋安,宋安一脸激动的看着慕承渊,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能肩负起天下苍生的重任~ “参见王爷!” 慕承渊淡漠的看了跪在自己脚边的宋安一眼,冷声说道:“起来吧。” 宋安急忙爬起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然后说:“臣来迟了,还望王爷恕罪。” 慕承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后问道:“本王昏睡了多久?” “半月有余。” 慕承渊微微蹙眉。 “你说你是奉命带本王回京城的?可知本王为何会在此处?” 慕承渊语气冰冷,目光阴郁。宋安低垂着脑袋说道:“王爷,这件事,是老臣的错误啊!” 慕承渊冷哼了一声。 宋安继续说:“原本臣以为王爷是被奸佞所害,所以 便想着把王爷接回朝廷,没曾想,王爷竟是被皇上软禁在此!” “王爷,皇上他真的太过分了!” 宋安说话声音颤抖,似乎很愤怒。 “他软禁本王?”慕承渊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嘲讽。 “是啊!”宋安点了点头,随后义愤填膺的说:“臣早就提醒过皇上,您绝非庸碌之辈,他根本驾驭不了您。可是他不仅不信,反而加害与你!” 慕承渊没有说话,宋安接着说:“王爷,您不要担心,臣一直派人寻找您的踪迹。皇上虽然软禁了您,但是他也不敢伤害您的性命。” 宋安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慕承渊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本王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宋安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慕承渊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慕承渊向来不是贪恋权势的人,他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这里?莫非是受到刺激过度? “臣会安排人护送您回去的。”宋安说道。 慕承渊点头:“好。” 慕承渊被安置在马车上,他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宋安看着他苍白疲惫的侧颜,心里暗叹一口气,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 如果他真的想走的话,又何必等着别人来救他呢?就算他被软禁在这里,难道皇帝还能把他杀了吗? 慕承渊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在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辆马车的位置究竟 在哪里,而且这马车颠簸不停,他怕自己会摔下去。 “这条路似乎不对。”慕承渊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回皇宫的路。 宋安见状,急忙解释:“王爷,咱们现在正在往山上走呢。” “嗯,那你带本王去哪里?” “到了您就知道了,王爷放心,咱们绝对安全。”宋安笑眯眯的说道。 马车一路向山顶走去,慕承渊注意到他们所走的地方,竟然都是山腰,这里树木繁盛,草木葱茏,而且山林密布,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到他们。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停了下来,宋安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扶着慕承渊下了马车。 慕承渊跟在他身旁,打量着眼前的景物。 这里似乎是一片墓地,空旷的荒野里,零星矗立着几栋坟墓。这些坟墓都破败不堪,看起来年岁颇久。 “王爷,请跟我来。”宋安在前面领路,绕过这几座坟墓,他们进入了一扇门里。 推开门,一阵凉风吹拂而来,慕承渊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里是——?” “王爷随臣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安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将慕承渊带了下去。 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这里私自训练兵!而且还在这里建了一座军营! 慕承渊看着眼前的场景,惊讶的睁大了眼。 “这……” 宋安一脸欣慰的看着他,说道:“王爷终于明白了吧!老臣早就说过,皇上他……”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不适合当皇帝 “他不适合当皇帝!”慕承渊打断他,语气坚定。 宋安顿时哑口无言,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劝过慕承渊,他一直希望慕承渊能够改变主意。毕竟慕承渊手握兵权,如果他愿意留在京城帮助皇上的话,那么他们的胜利几率将大幅增高,可惜的是,慕承渊始终都没有同意。 慕承渊深思熟虑了一番,宋大人在一旁有些迫不及待。 “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这一句话倒是引起了众多士兵的高声震撼。 “反!反!反!” 皇宫内。 月心眉一脸慵懒的卧在贵妃榻上,徐妈妈神色匆匆的赶来。 “不好了,连香从摘星阁跳下来了!” 月心眉微微睁眼,却看到连香已经被人抬走了。 她轻轻笑道:“死了?” 徐妈妈点头:“是,摔死了。” 月心眉冷哼:“真够蠢的,活该!” 而另一边,皇帝也收到消息了。 “呜呜呜,怜香姐姐可真是可怜呀,可是臣妾听说,自从怜香死了之后,那摘星阁总是能传出诡异的哭声!” 月心眉猫哭耗子假慈悲,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 “陛下,您要为怜香报仇啊……” 皇帝叹口气,看着她问:“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把那摘星阁封了?” 月心眉摇头:“怜香姐姐虽然死了,但是她的尸体还留在哪里,万一被什么邪祟附身呢?” 皇帝沉默片刻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月心眉趁热打铁: “陛下,那就请陛下将那摘星阁拆了吧,省的夜长梦多,让那些无知百姓又胡乱猜测。” “嗯,朕会吩咐下去的。” “谢陛下!” …… 而另一边,众臣上朝的时候收起了摘星阁,被拆毁一世各有各的说法。 有的大臣认为这是皇家私事不宜过问。 有的大臣则认为一建一拆实在是劳苦众生~ 总而言之,皇帝最终还是命人将摘星阁拆除了。 等到拆掉摘星阁之后,皇帝立即派人查探。 结果却发现那摘星阁里确实有哭声,并且越往深处就越清晰。 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皇帝只好派人将整座楼都封锁起来。 …… 一切尘埃落定后,月心眉这次算是如愿以偿的登上了皇后之位。 不过这种情况仅限于宫中少数几个人知晓。 月心眉回到寝宫,坐在镜子前看着铜镜里映照出的美丽女人。 月心眉勾唇笑了笑。 “娘娘,您的衣服已经准备妥当了。” 宫女走过来递给月心眉一套新衣裳。 月心眉接过,转身换上了新衣服,然后缓步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的描绘起自己的容貌。 半晌,一张美艳无比的脸出现在铜镜里。 “娘娘,奴婢替您画一个简单的妆容吧!” 宫女拿起胭脂盒,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月心眉的腮红上。 “娘娘,这样就行了吗?”宫女有些疑惑,她怎么觉得娘娘这张脸跟平常差距太大了? 月心眉满意 的看着自己的妆容,笑了笑:“不必了,本宫今晚有宴会,若是打扮的太招摇反倒不好,就这样吧,本宫先歇息了。” 月心眉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 躺在床上,月心眉闭目养神。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过去,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尊贵的皇后,想必那帮大臣也不会再对她指指点点。 第二天一早她就决定和皇帝一起去上朝,众大臣见皇帝,居然带着自己的妃子一同上朝,不禁感到惊奇。 月心眉站在皇帝身边,一双媚眼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了某人身上。 “哟,这不是林大人嘛,林大人最近忙着修建寺庙,没空陪本宫聊天解闷儿,难怪今天林大人一直盯着本宫看,原来是想念本宫了!” 这语气酸溜溜的,让林大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臣……臣不敢。” 月心眉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拉住皇帝的袖子撒娇。 “陛下,你瞧瞧,林大人他竟然瞪臣妾,他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 皇帝宠溺的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别闹了,今日是早朝,你快坐好,不许胡闹。” “哦……” 月心眉撅嘴:“林大人,咱们俩之间的帐改日再算。” 林大人干笑,他也想逃避啊! 月心眉看着他,忽然笑了。 “林大人,臣妾记得昨日林府送来的礼物中似乎有一块玉佩很适合你,本宫便让人送来了。” 林大人顿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娘娘说的是哪一块?” 月心眉笑眯眯的:“就是林大人刚刚看了一眼,却不曾碰一下的那一块。” 闻言,林大人猛的低下头。 月心眉轻笑:“林大人不用害羞,这块玉佩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赏赐给其他人好了。” 皇帝皱眉,林大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陛下!臣……” “林爱卿,这块玉佩是林大人母亲留下的遗物,朕希望你能慎重对待。” 林大人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他颤抖着跪下:“臣惶恐。” “行了,你起来吧。”皇帝挥手:“既然林爱卿不喜欢这块玉佩,那就算了。” 大殿上一片寂静,忽然有一个忠臣冲了出来,“妖女!你算哪门子的皇后,你就是祸乱后宫的红颜祸水!” 月心眉淡淡的扫向那人,随后轻笑:“刘侍郎,你怎么就断定本宫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呢?” 刘侍郎一怔,他没想到月心眉会这般直白的问出来。 月心眉继续说道:“你说本宫祸乱后宫,那么,你又凭什么这样说呢?” “陛下,微臣弹劾月心眉德行败坏,不配做皇后!” “哦?”皇帝挑眉。 月心眉轻柔一笑:“你说本宫德行败坏?可本宫听说,你们的夫人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苟且,还怀了孽种呢,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不堪!” “放肆!”一道怒喝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户部尚书。 户部 尚书年纪不算老,正值壮年。他是皇帝的表弟,所以与皇帝关系极好,此刻他疾步走上前来,指着月心眉道:“月心眉,休得胡言乱语!你这个毒妇,枉费陛下如此疼爱你,你却做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敢诬陷本官夫人,今天本官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呵呵,本宫血债血偿?谁的血?谁欠本宫的血债?” “陛下,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妖妃,她迷惑了陛下,还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一身蛊术,想要控制陛下,谋夺皇权!”户部尚书激动的说道。 “哈哈,本宫承认本宫的确学了一身蛊术,那又怎么了?这蛊术又不是本宫的本事,你们想要抓本宫,本宫也没有办法。” “胡言乱语,蛊师乃邪术,陛下万不可听信谗言。” “本宫的蛊术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陛下可知道何谓旁门左道?” 皇帝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月心眉微笑:“旁门左道是指旁门左道的旁门左道,至于本宫的蛊术,那是正统蛊师才懂的东西,旁人想要学习,只怕还需要三五年甚至十几年的功夫呢。” 这话说的极为狂妄,可偏偏众人不知该如何反驳。 月心眉冷哼一声:“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就证明本宫的话没错!” “陛下,这帮嚼舌根子的不应该把他们舌头全部都砍了吗!” 月心眉一脸撒娇的冲着他说道,皇帝点点头,一挥手,立即将那群人拖下去处死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有什么秘密 林大人吓得浑身发抖。 “陛下饶命啊!微臣并没有冒犯皇后娘娘!” “陛下,微臣绝对没有冒犯皇后娘娘!” “够了,都给朕闭嘴!” 皇帝不耐烦的挥手:“林爱卿,你先退下,这件事情稍后朕再议论。” 林大人松口气,连忙告辞离开了大殿。 皇帝抬眸扫了月心眉一眼,沉吟片刻:“爱妃,你可有什么打算?” 月心眉勾唇笑道:“陛下,您是天子,是九五至尊,整个大周都是您的,您想怎样都可以,无须考虑任何事情。” 皇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月心眉的鼻尖,宠溺道:“爱妃,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让朕受宠若惊,朕的心都化掉了。” “陛下~~”月心眉娇嗔的跺脚。 一夕之间,众多忠臣都受到了牵连,有的甚至都被压去了刑场,惊蛰伺机而动,准备将这些大人都营救出来,但是他们还未行动,皇帝便派兵镇压,将人全部拿下,抄家灭族,斩首示众。 京城一片哀嚎,皇帝雷霆手段震慑四方,使得朝廷安稳了许久。 月心眉看着皇帝,笑容满面,眼底透着几丝阴狠。 “陛下,您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这样杀戮,终归有伤天和。” “那依爱妃的意思呢?”皇帝挑眉看向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月心眉笑道:“臣妾倒是没有什么建议,只是臣妾觉得,凡事都要讲究缘由。” 皇帝点头:“说的不错,那么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月心眉站起身:“陛下,臣妾觉得,既然这个林大人如此贪财,那么他必然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若是能利诱他,或许他会说实话,到时候……” “你的意思是……” “陛下英明。”月心眉笑的温婉:“臣妾相信陛下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伪。” “好!朕答应你!” 月心眉笑了起来:“那么臣妾先谢谢陛下了。” 皇帝摆了摆手:“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惊蛰将这些大人们从刑场上救了下来之后,便赶紧回到了秘密基地。 凤倾九发现这些人伤势很重,便开始为他们医治,等到所有的病症都已经好转之后,凤倾九才收拾好药箱准备回府。 “王妃,我们回家吗?”惊蛰问道。 “嗯。” “可是我们回去之后,可能一切就要变天了。”惊蛰的心事忽然变得很重,王爷总算是醒悟,不在畏惧强权之下,可是这一切都要以黎明百姓的性命作为代价! 凤倾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惊蛰:“那又怎么样?” 惊蛰愣住,王妃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 “惊蛰,你要记住,我们是人,不是神仙。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而已,其他的,与咱们何干?” “可是……” 凤倾九叹息一声:“可是什么?惊蛰,我知道你的顾忌。”她拍了拍惊蛰的肩膀,缓慢而郑重的说道:“这个世界是属于平凡人的,我们不能改变什么。” 惊蛰皱眉,“ 王妃,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们先回家,至少要让他们吃饱穿暖,免得被欺负。” 惊蛰点头,两人往府邸赶去。 …… 夜晚,月黑风高,乌云蔽月,整个院落都显得格外的诡异。 月光照射进屋子里,照亮了床上睡熟的人儿。 床边站着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他望着床上的人儿,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可是她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阿渊!” 凤倾九喜出望外,慕承渊穿着一身便装,赶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在忙着暗中训练士兵?”凤倾九已经从惊蛰的口中听到的差不多,知道慕承渊在暗中操练军队。 “嗯,”慕承渊握住凤倾九的手,将她拉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阿九,我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能站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 慕承渊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了吻凤倾九的额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凤倾九的眼眶泛红,她仰起头:“慕承渊,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好。” 凤倾九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 两个人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对了,阿渊,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试探一下林大人。” 慕承渊低头看她:“什么法子?” “我们可以用林家的粮仓做文章,这次的事 情,肯定跟粮食脱不了关系,林大人的粮草被烧,粮价暴涨,林家的钱庄肯定也遭殃了,到时候,那些商户们一定会联合起来逼迫他交税,这样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黑手。” 慕承渊眯起眼睛:“你的主意不错,那我们就这么办。” “不过我们需要一批粮草,最好是能够趁乱劫走一些。” “这个简单,我马上就去调集粮草,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这些官员们虽然被抓走了,可是这些年,难保他们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我明白。” 凤倾九说罢,便立刻带着惊蛰和暗卫,悄悄的离开。 凤倾九一直都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这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她很快便做好了计划,并且安排了一些人混迹在人群当中。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凤倾九已经做好了完美的计划。 这一日,正好是林家老夫人七十岁寿辰,林家举办宴会邀请所有的人参加,凤倾九换上了一套艳丽的衣裳,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出门了。 林家的宴会在林府后花园举办,凤倾九带着人来到了后花园,刚踏进去,便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蹙了蹙眉头,目光环视了一圈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惊蛰,我们分散寻找,务必在一炷香之内,把人找齐了。” 凤倾九一句话落,惊蛰等人便纷纷分开,四处寻找。 凤倾九抬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后花园的西北角,平时很少有人 来,除了林府的奴仆,几乎没有人来过这里。 这里杂草丛生,还长着许多毒物,一般人绝对不敢擅闯。 可偏偏,凤倾九来了,她拿出匕首割掉了旁边的树枝,然后蹲下身子,拨弄了几下泥土,挖掘出了一条路。 她一步步的朝着那条路走了进去,越走,血腥味便越来越重,她皱着眉头,心中升腾起了一丝疑惑。 这种血腥味,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谁?”凤倾九猛然抬头,就在此时,一把剑刺向了她的腹部,凤倾九迅速躲闪,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逐着她,她冷哼一声:“找死。” 凤倾九的掌心凝聚了一股力量,狠狠的砸向了那个人的身体,那个人倒退了几步,吐了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断了呼吸。 凤倾九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人。 那人竟然是一具尸体,她走近了一瞧,发现他身上的服饰赫然是林府管家的。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她警惕的回头,就见那棵树上,挂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拽了下来,仔细一瞧,却是慕承渊的披风。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披风不是应该在林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凤倾九想通了一切,她转身准备回房,就看见惊蛰和影子飞奔而来:“王妃,我们发现了粮仓的秘密。” 凤倾九微怔,粮仓?粮仓有什么秘密? 第五百五十六章 长的真像 她急匆匆的跑到粮仓,一进去,就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很淡,但是却让人觉得十分的压抑,甚至令人窒息。 凤倾九扫视了一下这粮仓,里面全是米粮,堆积如山。 凤倾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果真是天助我也啊。 她走到一边的稻草垛子底下,翻出了一个木箱子,随后把盖子掀开。 箱子里面装满了银票,她粗略数了数,足足有五百万两银子,这笔钱足够她买下一座城池了。 “这么多钱?” 凤倾九欣慰的笑了笑,把银票全部收入自己的怀中。 她又翻出了另外一个小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金银首饰。 凤倾九把首饰盒收了起来,她的目光在一片狼藉的粮库里搜索了一番,终于,她的眼前一亮。 “惊蛰,去找些火油过来,”凤倾九把惊蛰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记得,要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了。” “好。”惊蛰点了点头,很快就拿来了几桶火油,凤倾九把这些火油搬到了粮仓,将整个粮仓全部点燃,粮仓很大,即使点火,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拍了拍双手,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弧度:“我倒要看看,这场大火会烧成什么模样,不过,林家的粮仓是林家几代人存储粮食的地方,若是这里失火,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王妃,我们要怎么办?”惊蛰担忧的问道。 “先去找慕承渊。 ”凤倾九挑唇:“既然他让我帮忙,我总得尽点绵薄之力吧。” 她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凤倾九赶紧往林府外面赶,正好碰到了慕承渊。 凤倾九临行之前还特地易容,这样的话就没有人怀疑人她的身份。凤倾九对此感到颇为得意。看到慕承渊立即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约在茶楼见面。 “林府的密室里面有许多的粮食。我们应该想想要如何沦为己有!” 凤倾九得意的扬了扬眉梢,慕承渊望着她的眼色,多了几分欣赏。 “我记得这些年粮仓一直由林清文管理吧?我们要做什么?” 慕承渊微眯起双眸问道。 “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林清文已经被软禁了。” “哦?为什么?” 慕承渊显得十分惊讶。 凤倾九勾唇笑了笑:“因为他犯罪了啊!” “犯罪了?犯了什么罪?” 慕承渊听她的口气就知道肯定跟自己有关系。 凤倾九将嘴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林清文贪污了皇上的银子,而且数目相当巨大。” 慕承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怎么,担忧了?” 凤倾九挑眉问道。 “不,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 凤倾九轻笑,伸手摸了摸慕承渊的脸颊。 慕承渊握住她放肆的手,眼神深邃地盯着她。 “我们要不要去查 探一番?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必,我早就安排好人手了,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你接下来的计划……” 慕承渊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图纸递给她。 “这个东西你拿着,这里有一处山洞,里面有许多粮食,但是里面危险重重,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就躲在里面……” “不过呢,若是我们发生了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尽快赶回来救我们,我会在外面等你的……” 凤倾九说着又亲昵的抱紧了慕承渊。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凤倾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茶馆,朝着城门走去。 慕承渊站在窗前,看着凤倾九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坚定。 凤倾九来到林府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她打算等待林清文的落网。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林清文被押解进宫的消息。 凤倾九嘴角勾勒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她带领着人马,悄悄混进了宫中。林府被抄,林清文被抓,林府的下人全部被收监。整个京城的百姓无论官职大小,都得到了一笔封口费,而且每个月俸禄翻倍,这种好事谁不愿意干呀。 林清文被押送到了御书房。 “臣参加陛下。” 林清文跪倒在地上。 “平身吧。”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林清文,眼神冷漠。 林清文颤抖着起身,却不敢抬头看向皇帝的表情,只 能低着脑袋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要贪污朕的钱财?” 皇帝的声音阴森至极,仿佛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一般,让人听了就浑身冒寒气。 “陛下,您误会了,这些钱是臣花的,不是陛下您赐予的啊!” 林清文急忙辩驳道,生怕晚一步皇帝把这笔账算到他的头上。 皇帝听到这个答案,冷哼了一声:“呵,你倒是挺会狡辩!” “既然你不承认,朕就命刑部尚书,严审于你,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冤屈,居然胆大包天到贪污国库!” “是!陛下英明!” 林清文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了! 林清文刚刚退出去,刑部尚书王振海便来到了御书房中。 “启禀陛下,臣已经按照陛下吩咐将林清文抓捕归案,请陛下示下。” 王振海拱了拱手说道。 “很好,这件事交给你办,务必给朕调查清楚!” “遵旨。” 王振海退了出去,皇帝看着桌子上那堆积成小山高的奏折,心里满是愤恨。 这群该死的老顽固,真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奏折都是他们联合弹劾自己的! “来人!摆驾昭阳殿。” 皇帝冷喝一声,立刻有人应声,随后皇帝起身准备前往昭阳殿。 月心眉正在大殿内哄着小皇子,听到皇上的动静,立即起身。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月心眉假作笑语,心里头却无比排斥。 皇帝看着这 个女人,厌恶的皱眉:“朕来这里是有事要询问你。” “皇上有什么事要问臣妾,尽管问就好了。” “林丞相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月心眉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装傻:“林丞相?皇上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呢?” “朕问你,林丞相的事情,你是不是参与其中。” “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臣妾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害皇上的事情呢?” 皇帝见状,冷笑一声:“你不承认?” “臣妾实在是听不懂皇上说的话。” “那朕就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朕记得,当初朕曾经让你去劝说林清文放弃贪污的念头。可是你却不同意,反倒是怂恿他继续贪污。林清文被你唆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后宫的女子是不得干政的,更何况是皇后。 但是皇帝又特别心疼月心眉,满眼都是慈爱和怜悯。 “你是朕的皇后,可是却屡次三番阻止朕做任何决定。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朕都不信。” 月心眉心里暗恨,脸上却是委屈不已。 “陛下,臣妾是皇后,但是却不能干涉您做任何决定。” 皇帝点点头,转过身去不再看月心眉,而是走到了婴孩旁边,蹲下身去逗弄婴孩。 婴孩睁着黑黝黝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皇帝,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 “长得还真像你母妃。” 他喃喃的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第五百五十七章 我们该怎么办 “朕一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母妃,朕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月心眉看到皇帝眼底的柔和,心底涌现出一股酸涩来。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皇帝对她的宠爱,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哭泣着跑上去抱住皇帝的脖颈。 “陛下,臣妾错了。” “臣妾以后再也不会干扰您了。”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也是为了朕好,朕知道的。” “陛下,求求你,一定要饶了臣妾和清文,臣妾保证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朕不怪你,毕竟你也是为了朕好。” “只要清文不再做这样的糊涂事,朕就饶恕他这次。” “多谢皇上。” 月心眉松了口气,擦拭了一下眼泪。 “陛下,清文的事情……”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吧。朕要休息了。” “臣妾告退。” 月心眉恭敬的行礼退下,回了自己的寝宫。 她靠坐在床榻上,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她回到了宫殿就发现自己有干呕的迹象。 徐妈妈立即凑上前来,眉开眼笑的望着她。 “皇后娘娘,你应该不会是又有喜了吧?” 月心眉轻轻摇头,心中却有几分期盼。 如果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唯一的筹码了。 只可惜,她失望了,虽然她吃了避孕药物,但是这药性太强烈,她的肚皮并未凸起。 月心眉有些懊恼,难道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吗? “娘娘,您怎么了?哪里 不舒服吗?奴婢这就叫太医过来。” “不用了。” 月心眉挥挥手,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这段日子以来,她都是早睡早起,夜里根本就睡不踏实。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她的腹痛也越来越厉害了。 “娘娘,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如叫御医来看看吧,若是您病了,皇上一定担心坏了。” 月心眉看着徐妈妈紧张的模样,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没关系,本宫休息一下就好了,徐妈妈,你去打盆温水进来给本宫洗漱吧。” 月心眉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徐妈妈犹豫了一下,这才出去了。 等到徐妈妈离开之后,月心眉立刻睁开了眼睛,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娘娘!” 门口的宫女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去找人给本宫拿点东西过来,本宫要喝汤药。” “是。” 那宫女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她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 月心眉端过汤药,一饮而尽。 这药味儿有点浓郁,闻起来有些苦涩。 “把药碗拿去扔掉,不要留在这里。” 月心眉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是。” 那宫女将药碗放在了托盘上,然后离开。 等到她走了之后,月心眉立刻起身,紧紧的拿捏着被褥,满头大汗,徐妈妈看到她身下全都是血,吓了一跳,赶忙拿了桶来接。 “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这个孩子不能要!生下来也是一个畸形。”月心 眉冷汗淋漓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留下来,不能给他生命。” 徐妈妈惊讶的看向她:“娘娘,您怎么突然想到这些,您刚刚才流产,这……” “本宫自然知道本宫刚刚流产,但是本宫不敢赌。万一这孩子是个男孩儿的话,咱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月心眉咬牙道:“不能留着他,不能让他出生!” 徐妈妈听了月心眉的话,心中震撼。 皇后的意思是,要趁着这个机会除掉孩子。 “娘娘,您忘记了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呀!” “哼,人命算什么!” 月心眉眼底透出阴狠毒辣,她从来都没有把那些贱民当做人看过。 在她看来,那些贱民的命根本就比草芥还低贱。 “本宫不能再留着他了,必须马上除掉他。” 月心眉坚定的说道。 画面一转。 慕承渊来到了训练士兵的墓室,人数不断的在增加,目前已经有了足够的军粮,但是所剩无几,宋安来到了慕承渊身边行了一礼。 “王爷,目前我们所剩的粮食还可以撑十天。” “十天?” 慕承渊微微皱眉。 “王爷,这是最近的情况,属下觉得,或许还能撑二十天。” “那就好。” 慕承渊点点头:“传令下去,加固防线,务必守好。” “是。” 慕承渊站在山顶上眺望着远方。 这里距离边城已经不算太远,若是能够顺利攻破边城,那么大周的势力便能够辐射整片大陆。 可是他也清楚, 如果想要攻克边城,不仅仅需要勇猛的战士,更需要智谋。 这些士兵,必须要懂得战术,明白什么时候冲锋,什么时候撤退,什么时候埋伏,什么时候反击…… 他相信他们都是聪慧过人的将领,不用自己费心。 这次攻占了边城,大齐国和大魏国肯定会联合起来,到时候大周国的处境就艰难了。 慕承渊深吸了一口气。 正当他准备回营帐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厮杀声音。 这里怎么会有厮杀声呢? 慕承渊的眸子一眯,立刻吩咐道:“传令下去,立刻查探消息。” 他带着侍卫往前走。 这一路上,尸体横陈,血流成河。 而且,这些人穿的服饰和大齐国的人似乎有所区别。 他们的衣裳上面绣着金丝线,看起来十分高贵。 而大周国的人却穿着普通的布料。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人死状凄惨,一刀毙命,显然是遇袭身亡。 慕承渊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人手中拿的武器都差不多。 “报——王爷,京都急报!” 慕承渊伸手接过密函,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传令下去,立刻集结军队。” 大周国内乱,北戎国趁火打劫,竟然偷袭了大周国的京都! 慕承渊的心沉入谷底。 他原以为大周国和北戎国互相牵制,谁曾想,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些年,北戎国虽然屡次犯境,可是都被挡住了。 如今他们的军队 直接打入了京城,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打到皇城下了。 “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慕承渊冷静下来:“先调遣五千铁骑护送粮草前往边城,其余人随同孤一起平乱!” “是!” 慕承渊亲率五千铁骑,快速的奔赴边关。 他带着铁骑一路南下,沿途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 “恭迎王爷!” “恭迎王爷!” 慕承渊骑在马背上,看着跪拜在地的百姓,目光冰冷。 他们的确是忠臣良将。 但是,忠诚于君主,却不一定会忠诚于百姓。 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才能真正的让他安心。 这场战役持续了三天,北戎国终究抵抗不了大周国的强悍,被大周国彻底的收复。 “陛下英明啊!” “这一仗,咱们大周国赢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众爱卿请起!” 龙椅上的皇帝坐在上面,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虽然这一次输了,但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而且,他们的确也是输了,不过,这一次大周国损失也很严重。 他们这次派过去支援边城的,并不只是一万人马,而是足足有六万人马。 这六万人马,全军覆灭。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这些人可都是他花费了无数的心思培养出来的。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大周国和北戎国已经交恶,若是继续征伐,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反扑! 这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 代表我对你的心 “先休养生息吧,等待时机,再图反击。” “朕相信,总有一天,大周会再度崛起,让北戎国匍匐在脚下!” “陛下英明。”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这里的事情就由李丞相负责善后。” “微臣遵旨。” 李丞相看着这一片狼藉,忍不住叹口气:“可惜了,这一批物资,还不如请庞大人出资。” 庞世勋听了这话,羞愧的低着头。 “国库已经空虚了,皇上!” “闭嘴!”李丞相瞪了他一眼。 他们都知道国库空虚了,庞世勋怎么就不知道呢?他还好意思说出口! 李丞相冷冷的扫视着庞世勋,心里恨极了,这老东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什么话都敢说! “陛下,微臣建议,让庞世勋担任户部尚书,负责户部的事宜。” 户部尚书掌管朝廷财政,这个位置十分的重要。 庞世勋愣了一下,赶紧跪了下来:“陛下,臣愚钝……” 皇帝看着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嗯,李丞相,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至于具体的事情,就由你们商量着来,尽早拟定一份折子呈上来,到时候,朕再决定。” 李丞相立即应声:“是,微臣遵旨。” 庞世勋张了张嘴巴,但是最后又咽了下去。 他抬起头来看向李丞相,眼里藏着一抹锐利。 而另一边,慕承渊成功击溃敌军之后,惊蛰在一旁督促。 “王爷!趁此机会杀到京都去,我们才有胜利的希望!” 唯有造反, 黎明百姓才有未来! 慕承渊摇摇头:“现在还不行。” “为何?”惊蛰疑惑。 “北戎国和大周国的战争还没有停止,现在大周国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国库空虚,我若是冒然进攻京都,北戎国一旦知晓,恐怕会乘胜追击。” “王爷说得对,这次是我们赢了,但是,也是险胜,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冒险了,毕竟大周国的百姓还等着我们救助,若是我们贸然进攻京都,北戎国一旦趁虚而入,后患无穷。” 慕承渊道:“你们放心吧,我不是鲁莽之辈,这一次我们赢得侥幸,北戎国也元气大伤,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那……” 惊蛰还想问,慕承渊摆摆手:“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慕承渊离开了京都,直奔边城。 北戎国已经被他们彻底收服,剩下的事情便是整理边城。 这一次,大周国虽然获胜,但是损失也很惨烈,尤其是这一战,他们几乎倾巢而出,这让朝堂上面的大臣们,都忧心忡忡,不少人提出要求,让他撤回一部分士兵。 “皇上唯今之计,就是赶紧拿下叛贼慕承渊!” 庞世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皇上下令赶紧捉拿慕承渊,不然以后肯定会后患无穷,没有想到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能够与之抗衡。 “陛下,臣恳请陛下,立即发兵讨伐逆贼慕承渊。” 庞世勋跪在大殿上面,痛哭流涕。 “陛下,您可知道,北戎国的军队有多厉害?他们骁勇善战,比我 们大周的军队还要厉害!陛下,这样下去不行啊!” “陛下,微臣也恳请陛下尽快下令讨伐慕承渊。” 大臣们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陛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延。” “对,陛下,微臣请求发兵讨伐慕承渊。” “陛下……” “够了!”皇帝愤怒的拍案而起。 “这件事情不用再议!” 他冷漠的道:“这件事情朕心中自有主意,尔等不必担心。” “可是陛下……” “退朝!” 皇帝拂袖离开,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 “陛下,臣也告退。” 皇帝走后,庞世勋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盯着皇帝远去的身影。 这个昏庸的皇帝,根本不把他们这群朝臣放在眼里! …… 慕承渊领兵回来之后,便召集了百官,开始清理战场。 “王爷,这一次我们赢了,那个狗皇帝,估计是要怕我们了呢!”惊蛰高兴的道。 慕承渊看着他笑了一下:“是吗?”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太关注。 惊蛰奇怪的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吗?这一次我们取得了胜利,他们一定会畏惧我们的。” 惊蛰顿了一下,忽然恍悟了什么。 他惊讶的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王爷:“王爷,你……不会是打算……” 慕承渊转过头来,目光沉静的看着惊蛰:“是,本王正有此意,这个天下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必须夺回来,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 “王爷,我们 要跟北戎国开战,那……我们的兵力……” “不用担心,我们的兵力,现在不需要操心。” 慕承渊勾唇淡淡一笑,那一丝笑容透着自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爷!” 凤倾九来到了军营,发现大周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了,百姓甚至还传出了歌谣,大周已经彻底分为南周,北周。 “你怎么来了?” 慕承渊有些动容的望着凤倾九,凤倾九来了之后其他人便退了下去。 “你真的要反了吗?可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用和平来代替吗!” 凤倾九实在是不敢置信,自己会亲眼目睹到战争,她不希望看到这一切,也不希望看到百姓生灵涂炭。 慕承渊有些恍惚,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凤倾九。 “这本就是一个乱世,没有公道可言,如果不发起一场战争,百姓们黑暗的日子是不会走到尽头的!” 慕承渊如今已经手握兵权,并且得到了许多官员的扶持,完全有那个实力和那个皇帝打成平手。 但是慕承渊从未做过任何伤害朝廷之事,他只想守护好他的国土,守护他的黎民百姓,而不是像别人那般为了一己私利残杀无辜之人。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内忧,而不是外患,如果这次的战役败了,大周将会失去三州八十二城。” 凤倾九听着这话心情沉重,这种情况,不仅仅是他们能够想象到,相信所有的百姓都能猜到,而慕承渊却依旧执意如此。 “我……”慕承渊刚准备开口, 突然身体僵硬住了,他缓慢低下头,脸上带着一抹惊愕。 凤倾九心头猛跳,紧张不安,难道又要有什么意外吗? 然而等待了良久,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凤倾九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她还真担心慕承渊会因为这件事而死掉呢,毕竟这一世的他已经拥有了太多东西,比如爱情、尊严和权力,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剥夺他所拥有的东西。 慕承渊抬起头,眸光深邃的看着凤倾九,他缓步靠近,温柔的抱住了凤倾九,凤倾九愣了片刻,便回应了他。 慕承渊的嘴角微扬,笑容越发温暖,他轻声说道:“倾九,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我真幸运。” 凤倾九闻言,嘴角微勾,眼底浮现一丝甜蜜。 “阿渊,我们还要继续努力,我相信你。”凤倾九语气坚定,仿佛有着莫大的勇气。 慕承渊点头,表示同意。 “倾九,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凤倾九挑眉看着慕承渊,眼神透露着疑惑。 慕承渊伸手摸向腰间的玉佩,随即拉开衣服,露出胸膛处一条狰狞的刀疤。 这块玉佩是她母妃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是当年她母妃嫁给父皇时,被人用长剑划破了肚皮,而她母妃为保护他,把这块玉佩塞进了他的襁褓里。 凤倾九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变红,她哽咽道:“这……” “这能代表我对你的心!” 慕承渊给予了他这世间唯一一份的承诺,就是为了他能够不再怀疑自己,安定的留在他的身边。 第五百五十九章 简直丧心病狂 宫内。 月心眉已经听完了慕承渊的事迹,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居然如此厉害!实在是叫人钦佩。 “娘娘,你怎么还留着他的衣裳!” 徐妈妈大吃一惊,急忙拿来火盆准备烧掉。 “不许!” 月心眉对慕承渊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他可以来营救自己,拯救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糊涂了,如今两军队抗衡必有损伤!” 徐妈妈对这些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到时候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本宫就是在赌,赌他可以回来!” 月心眉死死的咬着唇瓣,慕承渊,你一定要活着见我! 另一边,月心眉身边的一个小宫女都是偷偷地将她堕胎一事告诉了皇帝,皇帝知道之后气急败坏,气势汹汹的就赶到了宫殿和她对峙。 “你为什么要如此做伤朕的心?” 他坐在上首,脸色冷峻,眼睛微眯,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朕真的错看你了,亏朕那么宠爱你,竟然……” 月心眉被人搀扶着跪倒在大殿中央,她抬起头,泪水盈眶,“陛下,臣妾并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啊,只是臣妾实在忍无可忍,才做了傻事,请求陛下原谅臣妾吧。” “哼,朕怎么会原谅你,从现在开始,你与朕断绝关系。” 说完这句话,皇帝甩袖而去,留下月心眉一个人在大殿之内痛哭流涕,徐妈妈走过来安慰:“皇后娘娘注意凤体呀,还是别哭了!” “到底是哪个贱人把本宫的事情 传出去的?” 月心眉狠厉的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徐妈妈提醒。 月心眉擦掉眼泪,她深吸一口气,吩咐徐妈妈:“马上派人去查!一定要尽快找出那个奸细!” “好!” “还有,你派人去打听一下皇上见了本宫宫里的那些人?!” 月心眉眼中闪烁着光芒。 “娘娘,就算您知道了,现在也没有办法补救了呀!”徐妈妈痛心疾首的表示,早知就不应该放弃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本宫不该知道?”月心眉反问。 徐妈妈摇摇头,表示理解月心眉的心情。 “还不赶紧去办!”月心眉一定要将隐藏在身边的奸细找出来,一雪前耻! 徐妈妈退下后,月心眉靠在软榻上,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在御花园中的慕承渊,他的模样依旧俊美,可是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让人不敢亲近。 月心眉捂住胸口,心跳的速度加快。 另一边,慕承渊带着手下的军队已经开始扩充一部分的起义之势,朝廷的兵力已经远远比不上当年了,而且慕承渊已经占据了先机,朝廷的大军根本不足为惧。 这一战,慕承渊赢了! 但是,胜利的代价太惨重了,整座城池几乎变成废墟,许多百姓被残酷杀戮,而且还搭上了十多万将士的性命,其余的军队也折损了五六万,剩下的人几乎个个带伤。 虽然慕承渊的目的达到了,但是这场仗他输了。 慕承 渊骑在马上,看着周围的尸骸,他的眼眸暗沉。 “王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秦风策马走了过来,看到满地狼藉,眼神复杂。 慕承渊叹了口气,“收拾战场,然后准备回京吧!” 慕承渊带领众将士回京,一路上,他的神色阴沉,似乎还在为这场仗的失败而愤怒。 惊蛰在旁劝他:“王爷,您该如何与皇上……” 慕承渊赢得了民心,也赢得了权势,可是皇上,还并没有拱手将皇位相让,二人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尴尬! 惊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承渊打断了,他声音低沉:“这件事情不用管了,我会处置的。” 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了,即便是他的手足,也不行! “是。” 这次他带兵出征,本想趁机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权威,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王爷,前面就是北山脚下,属下带兵过去探路,若有埋伏就立刻撤离,王爷您先休息一下!” “嗯。” 慕承渊点点头,看着惊蛰离开,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消息。 惊蛰策马而行,在离北山脚下还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有埋伏!” 惊蛰勒住缰绳,转头向慕承渊报告。 “全军戒备!” 慕承渊高喊一声,所有人瞬间进入了防守状态,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敌踪。 惊蛰皱起眉头,仔细观察四周,突然他瞳孔一缩,“有弓箭!” 话音落,一阵嗖嗖的破空声响起,慕承渊立刻翻身躲避。 “噗 嗤——” 箭矢射在他的盔甲上面,火星溅落,慕承渊拔剑挥舞,砍掉了几只箭,他的盔甲已经破碎了。 “保护主帅!” “保护王爷!” 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将慕承渊团团围住。 惊蛰抽出腰间的长鞭飞身而起,朝着那个方向袭击而去,只见几道黑影掠过,惊蛰立刻被缠住。 “保护主帅!” 惊蛰大吼一声,他手上的武器脱手而出,直奔黑衣人而去。 那个黑衣人一掌拍碎了惊蛰的长鞭,惊蛰顺势一个旋身,借助着惯性,直接踢了黑衣人一腿,黑衣人吃痛,迅速后退,但是慕承渊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 “嘭”的一声,慕承渊用尽浑身力气一拳砸在了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主帅,我掩护你逃走。” 惊蛰大叫一声,拿起佩剑迎敌。 慕承渊的身形敏捷的像一只猎豹,黑衣人的武器根本碰不到他,他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胸口上,黑衣人吐了一口鲜血,身体飞出去三丈远。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剑,直接插进了黑衣人的喉咙。 他一脚踏在黑衣人的背脊上,用膝盖压住他的脖子,黑衣人的眼珠暴睁,挣扎片刻,最终断气。 “主帅,快撤吧!”惊蛰催促。 慕承渊看着那个倒地的尸体,沉默片刻,说道:“你们先回去,本王还有一笔账要跟皇帝算清楚!” 他将刀剑扔给了侍卫,然后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王爷!” 皇宫内,还是一片歌 舞升平。 而皇帝知道这一切都是最后繁荣的假象。 他还想当最后一天皇帝! “陛下,不好了,王爷攻进皇宫了!” “什么?!” 皇帝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 他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慌张,难道慕承渊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这个时候慕承阳怎么会知道呢? 皇帝想不通,但是,此刻不容他犹豫,他必须尽快从这儿离开,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号角声从皇宫的南门传来。 “皇上,大事不妙,叛贼打过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皇帝的手臂微颤,他咬牙:“朕……” “皇上,您别犹豫了!”一个老臣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陛下,走吧!” 一群大臣簇拥着皇帝往外跑。 皇帝的脚步踉跄,眼眶湿润,他看着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皇宫,眼睛红肿。 这是他的家,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抛弃这里,离开这里,离开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国土! 慕承渊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上,冷漠的望着下面乱作一团的皇帝和文官武将们。 皇帝看见慕承渊,顿时瞪圆了眼睛。 “叛贼慕承渊,你竟然谋反篡位!”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正统的皇室宗族,岂容你污蔑!”一个老臣厉声呵斥。 慕承渊勾唇冷笑,“你们真的认为,这一次我们能够活着离开吗?” “慕承渊!你简直丧心病狂!你弑君夺位,罪大恶极!” “是吗?” 第五百六十章 我陪着你 慕承渊冷笑一声,他的视线扫向底下那些瑟瑟发抖的人。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我大周的疆土,这些年你们是如何对付子民的?这些年,我大周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吸血鬼,把自己的俸禄交上去的时候,有没有问过百姓愿意不愿意?你们这种行径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不配坐在这里!” 他一声大喝,吓得那些文官都纷纷跪下求饶,他们不敢抬头去看慕承渊,他的眼神太狠戾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杀了他们一般。 他们知道,这次慕承渊是铁了心要诛杀他们这些蛀虫,他们害怕死亡,所以只好跪地求饶,希望能换取一条生路。 “陛下!救命啊!” 一个大臣扑向了皇帝。 其余的大臣见此,也纷纷效仿,争先恐后的扑向皇帝。 看着这群人,慕承渊眼底满是鄙夷,他们的行为令他感到耻辱。 皇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脏剧烈收缩。 他看着慕承渊手中的刀,都快吓破了胆。 “朕,愿意退位让贤!” 慕承渊看向皇帝:“晚了。” “不!慕承渊,你不能杀朕!朕是皇帝!你不能这么做!你会遭天谴的!” 皇帝一边说一边拼命的后退,可是慕承渊已经提刀逼近。 皇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朕与你父亲乃至亲兄弟,你不能杀朕,否则,你父亲也会恨你!” “我父亲?他早就恨透了你!” 慕承渊冷酷的笑了一声, 举刀刺穿了皇帝的胸膛! “皇上!” 皇帝身边的人大声呼唤。 “砰!” 慕承渊丢掉沾染血迹的刀柄,看也未看,骑马离去。 慕承渊带兵进攻皇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畿,所有人都在等待战局的结果。 “这场仗应该会赢吧?”有人担忧的说道。 “是啊!毕竟黎王是战神!”另一人附和:“听说这次黎王率领三万兵马前往皇宫,一鼓作气攻破皇宫,杀光了宫廷守卫,现在正在追杀皇上。” “皇上肯定抵挡不住!”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皇上必败。 “黎王是大周的英雄!” 百姓们群情高涨,议论纷纷。 凤倾九与元宵在街上正在施粥,由于这场战死伤惨重,所以,凤倾九不得不提前买通了那些药店,免得他们临时涨价。 “王妃,这个老奶奶真的好可怜!我们还是帮帮她。” 元宵一脸愁云惨淡,没有想到这场战的硝烟弥漫,到了京城,百姓们太遭殃了,粮食减产,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的孩童甚至被活活饿死了,有的孩子,刚出生不久,母亲便忍不住自裁了。 “嗯,咱们把钱袋子拿出来,全给她吧!”凤倾九叹了口气。 “是。” 元宵掏出了钱袋,递给凤倾九。 凤倾九看了看,发现少了点。 “元宵,你再去找几个乞丐,每人给他们五十两银子,就说是施舍,让他们帮忙把老奶奶送到医馆去治疗。” “好嘞!” 元宵兴奋的答应下来, 立即又跑了。 等元宵走后,凤倾九又转身去找了一趟医馆掌柜的,把钱放在桌子上。 医馆掌柜的愣了愣:“姑娘,你这是……” “你照顾一下这位老婆婆,我们这边还有事,先告辞了。” 医馆掌柜的赶紧拦住他们:“这……你们这是……” “老人家生了病,需要钱,我们总要尽一份力,不管她能不能熬过这次,都是我们尽了心了,若是撑不过去……也是她的造化。” 凤倾九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不懂得朝堂之事,只知道,我们大周的百姓吃饱穿暖了,这就够了。” “哎,姑娘……” “掌柜的,你若是有闲钱的话,可以捐助一点给灾民。” “哦哦,好。” “谢了。” “客气啥,姑娘慢走。” 凤倾九跟着元宵一起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元宵,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府呀!”元宵说道,“王爷吩咐我们,务必保护王妃,寸步不离。” “不用了。”凤倾九摇头:“现在皇帝已经死了,还有这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遭受到了战火的伤害,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凤倾九暂时不想回到其他的地方,只想和这些百姓们守在一起。 “那王妃您怎么办?” “我想跟这些百姓们同甘共苦,这里虽然遭遇了巨变,但是还是有很多值得尊敬的人,我想帮帮他们,不想让他们继续受苦。” 元宵听得热泪盈眶,这个世上,也只有王妃会这么 善良。 “我跟着你!” “我陪你去。” “好。” 凤倾九和元宵走进了城镇最贫困的村庄。 他们刚到达村庄门口,就看见有个男孩子正趴在门槛哭泣。 “奶奶!” 听到那个小男孩在喊奶奶,凤倾九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发现村民们把老妇人的尸体抬了出来,准备烧掉。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凤倾九感到好奇急忙冲了进去,发现屋子里一股霉味儿。 元宵忍不住厌恶的捂住了鼻子,这个味儿实在是太刺鼻了! “这老奶奶得了瘟疫,我们要把她烧掉!” 瘟疫?! 元宵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唉,谁能想到呢,这瘟疫突然爆发了,我们这些乡亲们都躲进了山里,谁曾想,这瘟疫居然蔓延到了村庄里面!” 村民们一脸悲哀。 凤倾九蹲在老奶奶的床边,仔细检查了她的症状,确认她是真的感染了瘟疫,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瘟疫,她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摸出了几颗药丸塞进老奶奶嘴巴里,喂了下去。 凤倾九站起身,环视四周,问道:“这瘟疫是昨天晚上开始传播的吗?” “是,昨晚就开始传播了,我们也是才知道的。” 村民们一脸无奈。 凤倾九抿了抿唇:“如果有人靠近了老奶奶,也会感染瘟疫的。” “这……” 凤倾九急忙让村民们先拿出自家仅有的草药,不论如何,都不能喝附近山泉里的水,因为那些士兵的尸体很有 可能掉进了河水里。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让人供奉上了王座,可他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 “王妃,现在人在何处?” 慕承渊眼光慵懒的扫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惊蛰,惊蛰的表情也充满着担忧。 “王妃,好像不愿意回到皇宫来,这次士兵的伤亡实在是太重了,估计王妃也是悲天悯人。”惊蛰缓缓叹了一口气,男人是没有妇人之仁,可是女人又对这件事情异常看重! “王妃一直以来对咱们都很好,她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属下相信,王妃不会有错。” 慕承渊眯起双眸,沉默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吧,回王府。” “是,王爷。” 回到王府之后,凤倾九坐在院落的石凳上,望着手中的医术。 “王妃,外面冷,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吧。” 元宵将披风盖在了凤倾九的肩膀上。 “王妃,你这几天都瘦了,你要多补补啊。” 凤倾九微笑:“我知道了。” 她低垂着头,目光自然的落在了门口的慕承渊。 慕承渊穿着一件黑色的蟒袍,袖口绣着暗纹,腰间配着玉佩,俊美绝伦的脸庞透露着几分清冷,此刻他负手而立,似乎也是在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扬起了一抹笑容,随后站起身:“走吧。” “是。” 元宵搀扶着凤倾九走了出去,走到慕承渊面前。 慕承渊挑了挑眉毛,看着凤倾九的神态。 她依旧是那般的高傲,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怕。 第五百六十一章 本王欠你什么了? 慕承渊勾唇笑了笑:“王妃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本王说。” “嗯。” “王妃请讲。” 凤倾九停顿了一下,抬眸盯着慕承渊。 “王爷,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哦?本王倒不知道,本王欠你什么了?” 慕承渊反问,眼底闪烁着戏谑。 “你别装傻。” 凤倾九撇了撇嘴角:“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你不愿意说便罢了。”慕承渊语气淡漠,“本王还有事,恕不远送。”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王爷你应该知道吧。” “……” 慕承渊挑眉:“你想要什么?” “让百姓们安居乐业,避免战争之苦!” 凤倾九心思沉重,看到那些可怜的百姓们,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国家,他们应该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而不是在战乱之中流离失所,被人欺凌。 “呵,”慕承渊笑了:“王妃可知道,这样的话,本王不敢苟同。” “哦?”凤倾九疑惑的看向慕承渊。 “你可知道,国泰民安的背后,需要经历多少次的战争?” 慕承渊认为凤倾九太过单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只要是江湖就会有纷争,只要有权力就会有人红了眼睛! 多少人为金银财宝,王权富贵而丧失了理智? “所以,你认为是我矫情对吗?” 凤倾九哭笑不得,似乎跟他说的 这一切,都变成了自己强人所难! “这不是你的错,本王知道你心性善良,看不得打.打杀杀,可是政权更替焉有不流血之论?” 慕承渊想要减轻凤倾九内心的痛苦与折磨,可没想到换来的,却依旧是一份苦痛。 “王爷不必说了,想必皇宫那头还有人在等着你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处理事务吧,以后应该尊称您一句皇上了。” 凤倾九哭笑不得,含泪将他送走。 元宵走上前来递上了一张帕子。 “王妃,您何必要和王爷说那些呢?明明知道王爷心里有你。” 凤倾九接过帕子擦干眼角泪痕:“你懂什么,就算我真的做了他身边的女人,又能怎样?他终究不属于我。” 她从未奢望过,像他这般优秀的男人会爱上她,她只希望,他能够幸福就好,而且这样也省的他被别的女人惦记,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大度到容忍另外一个女人跟自己共享丈夫的人。 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其他的,暂时不敢去多想。 元宵叹了口气,他知道,王妃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的心胸比一般人宽广许多,她虽然不能与王爷长相厮守,但至少不会给王爷添乱。 “王妃……” “叫我凤姐姐吧。” 凤倾九揉了揉元宵的脑袋瓜,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嗯,凤姐姐,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元宵信誓旦旦的说道,仿佛只要有他在 ,就没人能伤害的了凤倾九。 凤倾九微愣,随即失笑。 “你呀。” 元宵眨巴眨巴眼睛,他已经决定好了,以后一定要努力学习武功,然后保护凤姐姐! 凤倾九摸了摸元宵的脑袋,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 元宵,谢谢你。 …… 慕承渊回到御书房时,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降临。 “陛下,有一女子求见……” 李公公站在门口犹豫着问道,话刚出口,便迎面挨了慕承渊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得他立马改口:“王爷。” 慕承渊眉峰皱的死紧,沉声道:“让她走。” 李公公缩了缩脖子,急忙退下了。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一袭红衣的美丽女子缓缓朝着这方走来。 她手中提着食盒,步履轻盈。 她一脸娇羞的抬眸偷瞄了慕承渊几眼,然后垂下眸子,将食物摆放到桌子上。 “陛下,眉儿亲自熬制的汤圆,请陛下尝尝。” 慕承渊眉头越拧越深,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淡漠道:“月心眉?你先退下吧。” 他语气冰凉,甚至带着厌恶。 女子的心狠狠一颤,一旁的李公公识趣的退了下去。 “阿渊,我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月心眉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慕承渊,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他的脸上。 慕承渊目光阴沉,他冷冽的视线落在月心眉的脸上:“朕让你退下。” 月心眉咬着唇,一 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 “阿渊,你不能对我如此绝情啊!” 慕承渊眼神冷凝,薄唇紧抿,他突兀的伸手掐住月心眉的脖颈,用力的收拢。 月心眉瞪大双眸,呼吸困难的挣扎着,一张俏脸憋的涨红。 “月心眉,你可以自由的出宫,不需要再留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你还想怎么样?” 慕承渊冷哼一声,虽然他已经霸占了整个皇权,乃至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但他并没有想过要将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尤其还是用尽手段逼迫她离开。 “阿渊,你不能这样对我!”月心眉的脸色惨白,一阵窒息的恐慌让她浑身发抖。 “阿渊,你忘记了吗?当年若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早就被毒蛇吃掉了!” 慕承渊眉头越拧越紧,最终无奈松开了手,转身走到龙案前坐了下来,拿起奏折批阅了起来。 他不想听到关于月心眉的任何消息,更不愿再去想起当初她的所作所为。 可是月心眉却并没有停止,反而继续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娶我的!” 闻言,慕承渊手腕顿了顿,他缓缓抬眸,漆黑深邃的眸子泛着幽暗的光芒。 “朕确实答应过你,可是朕从未碰过你一根手指头,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月心眉一惊,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不!阿渊,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碰过我!” 慕承渊冷笑道:“是你主动贴上来,朕嫌弃你脏, 仅此而已。” 月心眉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怔楞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渊,你太残忍了……我哪里配不上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慕承渊讥讽的扯了扯唇角:“月心眉,你以为朕稀罕你?你若是识相,最好滚远点。” “你……”月心眉脸色苍白,她捂着疼痛的胸膛,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阿渊!” “闭嘴!” 慕承渊的声音透着浓烈的厌烦,他冷瞥了她一眼,继续翻阅奏折。 “你……你欺负人!” 月心眉跺了跺脚,愤怒的跑了出去。 她一路哭着,不停的骂着,最后,她停了下来,满脸泪水的看向四周。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不如那个贱蹄子,我要毁了她,我一定要毁了她!” 说完,她快速的冲进了一条小巷中,片刻后,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慕承渊便起床穿戴好,准备前往皇陵祭祀。 “陛下,有必要让文武百官都知道,目前已经是您当家,整个天下都是您,也应该让所有的百姓都归顺于您。” 一旁的宋安出谋划策,显示出了他的野心勃勃。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告诉朕,犒赏三军,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都有地可去,一定要好生的对待他们!将国库所有的军饷都拨出去。” “这……” 宋安有些犹豫,如今根基不稳,很容易引起旁人的觊觎。 第五百六十二章 算无遗策 “按照朕的吩咐去做!” “是。” 宋安只好灰溜溜的走了,但他并没有按照慕承渊的意思去办,而是阳奉阴违。 “你们听清楚了,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宋安在交代各官员将此事按下去的时候,深知官场的黑暗,层层的剥削是必不可少的。 众人的心里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只是完全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宋安背着慕承渊开始将一些次品粮食发放到民间,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开始纷纷领这些救济粮,凤倾九和元宵在街上巡逻,渐渐的停住了脚步。 “元宵,你也去领一袋看看,看看那布袋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是。” 元宵规矩的上前,拿过了一米袋子,里面放的是一些非常粗糙的五谷杂粮,还掺和了沙子。 “王妃,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些残次品!” 凤倾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我倒是挺佩服他们的勇气,居然敢用这种东西来骗钱。” 她的目光落到了远方,似乎透过空气看向另外一处的某个位置。 元宵跟在身边:“王妃,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凤倾九微眯着眸子:“既然他们想用这种办法赚钱,那我们就把这件事捅破吧,省得麻烦。” 元宵惊讶的抬头,却见凤倾九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那堆粮食面前,一把扯掉了袋口的绳索。 周围的百姓听到声音之后,纷纷转头看向了凤倾九。 “ 凤姑娘!” “凤姑娘你怎么来了?” “……” 一时间,所有百姓都激动了起来。 凤倾九扫视了眼四周,随即轻笑了起来:“各位乡亲父老,请问你们手上拿的可是救济粮?” 那些百姓点了点头。 凤倾九脸色凝重,缓缓道:“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救济粮,而是由劣质的粮草混合了沙子而成。” “什么?” “真是如此?” “那我刚才吃的那些是……” “难怪我总觉得肚子疼痛难忍。” 顿时,那些原先还信誓旦旦相信这是救济粮的人立刻变了神色,他们紧握着拳头愤怒的盯着面前的几个贩卖假货的人。 凤倾九继续说道:“我刚才检查过这批粮食了,虽然是劣等粮食,但并未出现任何的问题,反而是你们吃的这些,因为沙子太多,导致有些粮食发霉,若是长期食用,恐怕会出现中毒死亡的情况!” 那群人被吓坏了。 他们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们也不会去买啊! 元宵也震惊的瞪大双眼。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吃了这种有害的东西! 幸亏自己遇到了凤倾九,否则自己岂不是也会…… 不对,凤倾九肯定是故意这么说,好诬陷这些贩卖假药材的人。 “凤倾九,这些粮食是哪来的?” 忽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旁响起。 凤倾九转头望去,便看到月心眉带着她的侍女 站在不远处,她穿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眉宇间尽显傲气与高贵。 月心眉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但是身份却非常的尴尬。 因为她是前朝的皇后,而现在的势力已经更替了。 她无权无势,除了有些容貌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了。 这一年来,她都靠着自己的美色来拉拢一些人,可惜这些人对她并没有多少忠诚度。 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杀了凤倾九,夺回属于自己的位子。 凤倾九挑唇一笑:“这些粮食是我在城门口收购的,怎么了吗?” 城门口? 月心眉皱了皱眉头,她记忆中的城门口只有军营,而且城门口并没有粮仓存在。 “你胡说八道!”月心眉咬牙切齿,“城门口绝对不会有粮食,凤倾九,我劝你最好乖乖交代清楚你的来历!” 凤倾九耸肩,语气轻飘飘的:“这些粮食的确是在城门口收购的,至于来历,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哼!”月心眉冷笑一声,“凤倾九,你别忘了,你还在皇宫内,若是你犯错了,陛下是饶不了你的!” 凤倾九的眼睛危险的半眯了起来:“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免得到时候,丢的是陛下的颜面!” 月心眉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她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 而她似乎也忘了,凤倾九才是慕承渊心尖上的人。 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比拟的! 就在这时,慕承渊亲自赶到所有臣民跪在一旁,目光虔诚地恭迎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心眉愣了片刻,她不是说皇帝忙碌吗?为何突然来到了这里? 慕承渊的目光扫向月心眉,眉目冷沉:“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误会了,”月心眉慌乱的低下了头,“这些百姓都是因为没有粮食了,所以才会来我们商行求取,我也不想他们饿肚子,所以这才帮助他们。” “哦?”慕承渊冷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还是朕误会了你?” “皇上……”月心眉急了,她咬着嘴唇,眼眶通红,“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东西不许再售卖,”慕承渊的声音充斥着冰寒,“谁若是再敢滥竽充数,格杀勿论!” 凤倾九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她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了元宵:“你把钱发下去,顺便帮我宣传一下这批粮食的事情,越快越好!” 元宵愣了下,不解的望着凤倾九:“王妃,这些钱足够他们吃上几十年了,为何要发下去?” 凤倾九轻抚着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别管那么多了。去做!” 慕承渊一脸欣慰的望着凤倾九,似乎有他在身边,事情总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转眼间,二人便来到了一家酒楼。 “我已经把这家酒楼盘下来了,以后你就在这里行善事吧!”慕承渊眼神里尽是对 她的温柔与包涵,就像是在对待最宠爱的妻子。 凤倾九怔怔的望着男人俊美邪魅的侧脸,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有些控制不住的悸动。 “你怎么了?” 凤倾九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中的杂念驱逐了出去。 她垂下眸子,遮盖住眸底的失落。 她这辈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随他入宫…… “阿九,你是在想那些百姓们?”慕承渊轻叹了一声。 “嗯,”凤倾九扬唇浅笑,“我不希望那些穷苦的人受苦,也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将来遭受饥荒。” 慕承渊揉着凤倾九的脑袋,他的眼中盛满了笑意,声音带着几分愉悦。 “我也曾经受尽饥饿,所以我明白那种滋味,但是……我依旧选择守护边境百姓,毕竟,他们需要我!” 凤倾九的眸中划过诧异,她抬眸望着慕承渊。 或许是察觉到了凤倾九的注视,慕承渊停顿了一下:“阿九,你放心吧,你所担忧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允许发生。” 这一次,换成凤倾九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勾起唇角,微微颔首:“那我等你回来娶我。” “好。” 慕承渊伸手揽住凤倾九的腰际,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我会平安归来。” 他的话语中透着坚定。 凤倾九轻笑一声:“那我就在家等你回来。” 话罢,她缓步离开了此处。 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慕承渊的眸光微深,直至消失。 第五百六十三章 又炸毛了 夜晚,凉风习习。 凤倾九斜躺在窗台之上,望着星空,微风拂过她的秀发,她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宁静。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凤倾九蓦地睁开了眼睛,手腕翻飞,一柄匕首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刚准备动手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黑衣人走进门的刹那,望见坐在窗边的凤倾九,眼底闪过一道厌恶。 她抬步走到凤倾九的跟前:“你果真在这里!” 凤倾九慵懒的撑着头,唇角挂着浅浅的弧度:“你们又来找死?” 那群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旋即齐刷刷的抽出了剑。 凤倾九冷笑一声,纵身跃了下来。 这一瞬间,那些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拍了拍手,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了那些尸体,蹲了下来,用匕首划破了黑衣人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他们的胸膛。 在看到胸膛之上的纹路之后,她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是巫蛊族的人!” 巫蛊族? 凤倾九摸着下巴,目光凝重的望着黑衣人胸膛上的纹路。 她虽然知道蛊术,却仅限于听说过,从未接触过。 据闻蛊术分为三类,一类为养蛊之术,另一类为操控人之术,还有一类则是诅咒之术,只是这些诅咒太过于恐怖,所以,她从来没有试图学习过。 “看来,这个世上,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只不过,我还不懂这些东西。” 凤倾九淡漠的勾起 唇角,不屑的笑了起来,她是个医毒高手,却对其他的领域一窍不通,真是悲哀! “阿九,你怎么了?” 正当凤倾九陷入沉思之时,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头望去,少顷,那抹修长俊挺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慕承渊穿着一件青色长袍,缓缓的映入了凤倾九的眼前。 “无碍,刚刚有些心事而已。” 凤倾九脸上带着寡淡的笑容,时不时的撇向慕承渊。 “你的脖子怎么了?” 慕承渊看向她的脖子,好像有一块黑色的梅花印记。 凤倾九听到这里赶紧跑到镜子面前观望。 这才发现,她脖颈处确实有一块黑色的印迹。 不过…… 这块印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稍作涂抹,就可以恢复如初。 “没什么,”凤倾九耸肩,笑嘻嘻的,“估计是哪个野狗啃的吧,不过这印记还挺漂亮的,你不觉得吗?” 慕承渊皱眉:“确实挺丑的。” 这话一出口,凤倾九就炸毛了,她一蹦三尺高:“慕承渊,我告诉你,你要是嫌弃我这疤痕,趁早滚蛋!” “……” 慕承渊无奈的扶额,这丫头,又炸毛了…… 皇宫内。 月心眉整个人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虽然已经改朝换代了,但是她的荣华富贵却从来都没有断过,这就使得她的心态越来越膨胀,俨然忘记了她之前的身份。 “娘娘,”宫女匆忙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慌乱,“陛下刚才又出工去了,肯 定又是跑到了凤倾九那里!” 月心猛的坐了起来:“他不是答应过我,今晚不会去了吗?”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听说陛下在凤姑娘的屋顶留宿,还把凤姑娘抱回了府邸。” 月心愤怒的攥紧拳头:“该死的狐狸精,竟敢抢走了我的夫君!” “娘娘稍安勿躁啊!” 徐妈妈走上前来,让一边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娘娘吩咐要找的巫蛊族下蛊的高手已经成功了!” “真的吗?” 月心眉没想到手底下的人办事如此之灵快。 “千真万确,这蛊一旦种下便会漫步全身,从而操控心智!” 徐妈妈得意洋洋的说道,而她的前身便是滇西族的,一个下蛊高手,巫蛊族由于战乱已经隐匿在了深山,不是一般的关系,是根本请不到他们下山的。 而这一次为了娘娘的幸福,徐妈妈特地日夜兼程找到了以前的故人! “你做的很好!” 月心眉颇为得意的扬起了眉梢。 而另一边,慕承渊也注意到了灾民们去领救济粮变为劣等粮一事,特地召集了诸位大臣来开早会。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们纷纷跪拜在地,恭敬的喊道。 慕承渊扫视了眼跪在地上的诸位大臣,淡然的开口:“朕今日找你们前来是为了商量灾民领取救济粮一事。” “皇上,”李丞相拱了拱拳头,“您之前不是说过不会再管这事了吗?” “哦,”慕承渊似笑非笑的望着李丞相,“既然朕之 前已经说过了,朕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朕突然改变主意了,想要再派人帮助灾民们解决这个麻烦,你有何建议?” 李丞相愣了一下。 皇帝陛下不是最讨厌这些麻烦事情吗?怎么这次居然同意了? “皇上英明,臣没有任何的意见。” 慕承渊轻笑了一声,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太监:“宣旨。” “是,陛下。” 老太监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是愿意领取灾民粮的官员皆可免除罚款,若不愿意领取灾民粮的,按照国法处置!钦此!” 这句话落下,所有的大臣都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担心被惩治了。 “李爱卿,”慕承渊眯起双眸,嘴角噙着笑意,“你们可以散会了。” 李丞相一怔,急忙磕了个响头,方才站起了身:“微臣遵命,微臣先行告辞。” 待他离开后,慕承渊收敛了神色:“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皇上。” 大臣们纷纷离去。 偌大的御书房之内,只剩下了一个侍卫。 “属下参见主子。” “嗯,”慕承渊挥了挥手:“你查出什么来了?” “启禀陛下,”侍卫将手中的资料递到了慕承渊的面前,“这是我调查到的东西。” 慕承渊拿过资料翻阅了几下,冷峻的眉眼闪烁出森寒的杀意。 他合拢了信纸,抬头看向侍卫:“去,把这封信交给云峰,告诉云峰,这件事不必再插手,让他继续暗中保护凤倾九。” “是。” 侍卫恭 敬的拱了拱拳头,便退了下去。 “主子,”一袭白衣从虚空中迈步而出,他面无表情的俯首,“我们真的不管这事了?” 慕承渊挑唇:“云峰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不想管的事情,谁也别想逼迫他!” “那皇后娘娘呢?”白衣男子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是皇后娘娘引起的。” 慕承渊摇晃着酒杯,眸光幽深:“她是唯一的线索,不能就这么消失掉。” 白衣男子抿唇,他垂眸凝视着手中的茶水,半响后才说了一句:“陛下,我还是希望你放过皇后娘娘。” “放过她?”慕承渊笑了,“你知道为了抓住这条线索,我废了多大的心血,她差点害死我,我又凭什么原谅她?” “可是……” “够了!” 慕承渊喝了一口酒:“这件事你不许再插手,你只需要跟在我的身边即可。” 白衣男子欲言又止,可终究还是低叹了一声。 他的主子,终究还是变了。 …… 翌日。 凤倾九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男人,她蹙了蹙眉:“你怎么在我床上?” 凤倾九掀开薄被坐了起来,慕承渊总是神出鬼没的让他措手不及。 “带你去酒楼看看,今天你的酒楼开张了!” 慕承渊已经迫不及待带她去看看,昨天凤倾九让他买的酒楼,他倒是很满意,毕竟这是凤倾九的心意,他自然乐呵呵的就买了下来。 凤倾九撇了撇嘴,随后穿戴好了衣物,跟着慕承渊往外走去。 第五百六十四章 脾气一点都没变 “这个酒楼叫什么名字?”凤倾九好奇的询问道。 “醉花缘!”慕承渊微微勾起了唇角,“你喜欢的名字。” 凤倾九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她诧异的转身望向男人。 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显然认为她是惊呆了。 “凤倾九,你怎么了?” 凤倾九眨巴了下眸子:“慕承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醉花缘?难不成你偷窥我?” “朕不屑于做这种卑鄙的事情!”慕承渊冷哼一声。 凤倾九耸肩:“你这样的反驳显得你心虚。” “……” 慕承渊咬牙切齿:“朕是堂堂正正的看了你,不像你,一直躲藏在暗处!” “那又如何?”凤倾九扬起下颚,“这年头,实力代表着一切,你打不赢我,就没有权利说三道四。” 慕承渊脸色铁青,这女人是越发的嚣张了。 不过,他却并不生气,而是笑了起来:“那就比试一场如何?” “比就比!” 慕承渊微微勾了勾唇角:“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丢了过去:“这块令牌你留着,若是遇到危险或者紧急时刻就捏碎它,我会赶来救你!” 凤倾九看了眼令牌,并未伸手接过,她的目光透着几分嫌弃:“我不习惯欠人人情。” 慕承渊皱眉:“你确定要还人情?” “当然!” “行,”慕承渊笑了笑,“这份恩情,朕记下了,不过,凤倾九,你欠了我一次。” “什么?” “这次的事 情结束之后,你就欠我一次人情,等以后你有事求我的时候再还给我。” “……”凤倾九的唇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这是趁火打劫!” 慕承渊耸肩:“朕没办法啊,谁让你惹上了我。” 凤倾九瞪着慕承渊,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可是她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枚令牌,不服输的说道:“好,一言为定!” 慕承渊摸了摸凤倾九的脑袋:“乖。” 凤倾九:“……”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那日在宫门之外,慕承渊所对他的承诺。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酒楼,没想到惊蛰和元宵一早就在这里布置迎接贵宾,看到慕承渊出现之后,他们立刻跪倒在地:“奴婢拜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凤倾九扫了眼店铺,店铺虽然刚建造不久,但已经初具规模了,而且装饰的极其豪华,让人忍不住侧目。 “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 “不错。”慕承渊淡笑,“我听闻你要开酒楼,就派人找了这些材料,等明儿一早,酒楼就会全部弄好,至少可以维持半月的使用期限。” 凤倾九愣了一下,没想到慕承渊这个男人还挺细心的。 她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慕承渊没有说话,他径自的推开门,缓步进入了酒楼之中,此时,酒楼之内,客人已经坐满了。 “布置的还挺不错,对了,元宵,吩咐下去,就在酒楼门口开始施粥。” “是,陛下。” 慕 承渊抬手轻敲着桌案,目光扫过周围,忽然,他的瞳孔猛然紧缩了起来。 “凤姑娘,这里有人闹事。” 凤倾九循着慕承渊的视线看去,顿时间就看见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堵住了酒楼的大门。 “慕承渊,你干嘛去?” “解决麻烦。” 凤倾九眯起双眸,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酒楼刚开业就有人敢闹事,胆量不小。 她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好。” 慕承渊没有阻拦她,他们两个走到门口,便看见了那一群人,他微微眯起眸子,语气阴沉:“你们想做什么?” “这是我的地盘,你这个老板娘呢?”为首的人冷哼了一声,“赶紧把账单拿出来!” 慕承渊嗤笑一声:“想要收钱,也该找掌柜,你们算哪根葱?” “哟,瞧这态度,还真有底气啊!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背后是御林军,你若是敢动我们,必死无疑!” 御林军…… 凤倾九的拳头紧握,御林军是皇帝手下最忠诚的队伍,这些人仗着背后是皇族,在京都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兵马统领,你若是敢伤害我们,我爹绝饶不了你!” 慕承渊笑了:“兵马统领?” “对!” “可惜,我没听说过,不过你既然提醒了我,我也得去拜访一下,”慕承渊的眼神逐渐冰冷,“你放心,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 他的声音太过冷漠,让那人不禁有些慌了, 他颤抖的吞咽了下唾沫:“你……你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去拜访一下兵马统领罢了,毕竟你们这么嚣张跋扈,总不能不教训一下吧,我相信,兵马统领应该愿意替我管管这群人。” “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哦,”慕承渊漫不经心的点头,“那你回去告诉你爹,让他不要管闲事,这件事,我自己会摆平。” 那人被吓得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你……” “滚——”慕承渊的容颜冷酷无情。 “是……”那人连忙爬了起来,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凤倾九嘴角挂着笑意:“我原先以为你是个纨绔王爷,如今看来,你似乎还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慕承渊的心脏狂跳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波澜不兴:“走吧。” 酒楼风波虽然暂告一个段落。凤倾九每日守在酒楼里,发现来领救济粮的只增不减。 “不好了,主子,咱们的粮食远远不够啊!” 元宵忍不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再多的粮食也经不住百姓们这么折腾! “还是先去找城外那些难民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凤倾九揉着太阳穴无奈的道,这种时候谁都希望自己的粮食够吃,但是她手头的粮食确实不足够了,若是真的把粮食给了那些人,只怕她的这点钱财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凤倾九便打算起身,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 一声轻笑:“凤老板,怎么,粮食短缺了吗?” 凤倾九猛地抬眸,就见眼前的男子长相英俊儒雅,身穿墨色衣衫,脸上挂着浅淡温柔的微笑,仿佛从画卷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一双桃花眼泛滥着醉人的魅惑,薄唇轻抿带着一丝诱人的弧度,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 凤倾九皱眉,心底暗骂了一句,这小子还知道回来! “拓跋浚,这段时间又去哪里风流了?” 凤倾九挑着眉毛一高一下。 “最近拜师学艺颇有所成!师傅,当年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拓跋浚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歉疚的望向凤倾九。 “行了,少跟我装模做样了!”凤倾九冷哼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对了,你回来干嘛?不是说你已经拜别你师傅了么?” 拓跋浚苦涩一笑,“我师父临终托孤让我回来继承他的衣钵!” “哦……”凤倾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疑惑问道,“对了,你既然已经拜你师傅为师了,那么你现在的师傅是谁?” 拓跋浚微怔,目光落在凤倾九的脸上。 “这个,一个隐匿很久的族群,你还是别问了吧,反正你也不懂!” 拓跋浚哈哈大笑正好肚子有些饿了,想让元宵切两斤牛肉。 “哪里有免费的牛肉给你吃啊,我们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 元宵骂骂咧咧的路过他的身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丫头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 这是药啊 “托我们的主子的福!” 元宵俏皮的做了个鬼脸,显得欢脱可爱。 “行,其他的我也不说了。” 拓跋浚直接拿出了一块玉佩,摆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特地前来还给师傅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 凤倾九忽然觉得有一些不适,勉强起身。 “师傅,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拓跋浚仔细观察凤倾九,觉得印堂发黑,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一慕。 “有吗?” 凤倾九拍了拍脑门,总是觉得晕乎乎的,而且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她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却只记得自己被一道金光打昏,至于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师傅,您还好吧?”拓跋浚扶着她坐到凳子上。 “没事儿,大概是最近累坏了。”凤倾九摆手。 拓跋浚看了看她,觉得有点担心:“师傅,你真的没问题吗?如果你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千万不要硬撑着,我现在去叫师伯过来帮忙看看你。” “行了行了,别折腾了,你先给我倒杯水喝,渴死了。” 拓跋浚赶紧跑去给她拿水,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师傅这次回来之后变化挺大啊,以前那个冷冰冰的人现在变得热情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笑了笑:“以后还需要你照顾呢。” “嗯,放心吧,师傅,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嗯。” 等凤倾九喝完水之后,觉得浑身的疲惫减轻了一半。 “师傅,您休息一会吧。”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凤倾九摇头拒绝了,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回到住处,凤倾九发现元宵已经在收拾行礼。 “这是去哪儿?” 凤倾九一脸诧异。 “回王妃的话,主子希望咱们回宫。” “啊,不要了吧?”凤倾九才不要回皇宫,哪里就是牢笼,根本就没有自由。 她不想待在皇宫里,而且还是被囚禁着,太难受了。 “王爷的吩咐,属下不敢违抗。”元宵跪在地上。 “好了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还不行嘛?”凤倾九无奈的答应了。 “是。”元宵站起身来,带领着凤倾九离开了客栈。 马车上,凤倾九百般无聊的掀起窗帘往外看。 “哎呀,快停车,我要下去买糖葫芦吃。”凤倾九兴奋的喊道。 “王妃……”元宵有些犹豫,毕竟现在还是在赶路。 “停车停车,我饿了。” “……” 元宵只能命令车夫将马车靠边停下来。 “王妃,请稍候片刻,我去找个卖糖葫芦的。” “好的。”凤倾九乖巧的坐在马车里,眼睛亮闪闪的盯着车外。 元宵转身朝着街角处的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姑娘要不要尝尝,新鲜出炉的。”卖糖葫芦的老汉热情的招呼着。 “老板,给我来四串吧。” “诶,好嘞,姑娘请等等。” 卖糖葫芦的老汉熟练地掏出竹签,扎上一串递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 嘴里弥漫开来。 “唔,好甜。”女孩高兴的眯起了双眸,把剩下的三串也塞进了嘴巴里。 “姑娘慢慢吃。”老汉慈祥的笑了笑。 凤倾九满足的嚼着糖葫芦,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微笑。 回到宫内,住了几日,凤倾九还是觉得浑身没劲,元宵凑近的时候,闻到她的身上传来的一阵异味,顿时眉毛皱在一起:“王妃,你怎么又偷吃东西了?” “咳咳,那个……那个不是吃的,只是……只是一些调料而已……” 她干咳了一声,掩饰了尴尬。 “调料?调料有那么臭吗?”元宵疑惑的看着凤倾九。觉得不对劲,明显是从凤倾九身上传出来的臭味! 元宵的鼻子十分灵敏,而且对香气特别的敏感。 “你……你胡说八道,那不是调料,那是……” 她急的跺脚。 “算了,既然这样,我带你去洗澡。” 说完拉起凤倾九就往屏风后面冲去。 “喂,喂,我自己去,我自己去,你别乱碰。”凤倾九一脸羞涩。 这里是浴房,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元宵随便碰她。 元宵撇了撇嘴巴:“哼,谁稀罕碰你!” 凤倾九没理元宵,反正元宵也不会做什么,但是她没想到元宵直接伸出魔爪,把花瓣撒了进去。 所有的香料都被元宵丢进去了,凤倾九觉得此刻她好像浑身都是花香,可是元宵却不觉得,反而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凤倾九忍不住捂住鼻子。 “这是怎么了?” 元宵看向 凤倾九:“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可能!” 凤倾九一脚踹了过去,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睡觉。 可惜,事与愿违,等凤倾九穿戴整齐准备出去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模糊,最终昏迷了过去。 “王妃!”元宵焦急的抱起凤倾九。 “糟糕,她肯定是发烧了。” “王妃!” …… “阿嚏——” 凤倾九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无比的难受。 “嘶……好痛。”她低吟一声,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她揉了揉额头。 这是哪儿? “吱嘎——” 门推开,元宵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王妃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妃,您发烧了,所以王爷让我把你送到医馆来。” 元宵一边说着,一边把药碗端到凤倾九的跟前。 “这是什么药啊?苦死人了,我不要喝。” “王妃,您发烧了,必须喝,如果不喝的话,恐怕会烧坏脑袋,到时候就治不好了。”元宵严肃的看着凤倾九。 “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我喝还不行嘛。”凤倾九翻了翻白眼。 “王妃,您还是先漱漱口吧。”元宵递过去一张湿纸巾。 凤倾九接过,仔细的擦拭了自己的嘴唇。 “这里还是皇宫吗?我烧了多久?”凤倾九打量着这个房间,看起来很简朴,但是却透着一丝古朴典雅,墙壁上挂着很多画卷,有些画 卷上面还印有徽记,凤倾九看着那个徽记,总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皇宫,你生病了,所以王爷才派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养病的。”元宵解释着,把手里的空碗搁置在桌子上面。 “哦。”凤倾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捂着鼻子干嘛?”凤倾九抬眼问道。 元宵尴尬的吐舌。 “王妃,难道您没有闻到吗?” “闻到啥?我怎么没有闻到?”凤倾九茫然的摇了摇头。 元宵叹了一口气:“您真的没有闻到吗?王妃,您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发痒?” 凤倾九点了点头:“确实觉得有些痒,不过这种感觉不大碍事。” “那就好,这是王爷亲自配制的驱蚊粉,您喷点就好了。”元宵拿出一包粉末交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狐疑的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祛毒的药啊。” 凤倾九看着手心里的药粉,不屑的笑了笑:“祛毒的药?你当我傻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居然给我用来祛除身上的臭味,你是不是想害我啊?” “王妃,您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怎么会害你呢?”元宵委屈的撅着小嘴,她不过就是看不惯某人总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罢了。 渐渐的,凤倾九也开始闻到身上的怪味,类似狐臭,却说不上来,到了晚上的时候慕承渊要过来看她,她死活也不叫元宵把门打开。迅速把烛火吹灭,就说自己已经就寝了。 夜深人静,月光洒落在床榻之上,凤倾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第六百六十六章 冰泉 “嗯……”凤倾九闷哼一声,她猛的站起来,却差点摔倒,好在一旁的软枕扶住了她。 “元宵?”凤倾九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元宵,于是乎她披上衣服下了床,打开门。 她刚一打开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元宵端着熬好的药走进了卧室,见凤倾九已经苏醒了,立马走上前,将汤匙放在了碗里:“王妃,赶紧趁热把药喝了吧。” “元宵,你怎么在这里?” 凤倾九愣了愣,转而又想起自己昏迷前,听到的声音,于是她惊讶的看着元宵:“你不会是在我睡着了,把我扛回来的吧?” 元宵眨了眨眼:“我是担心王妃的安危。” 凤倾九抿了抿唇,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不管怎么说,这个丫头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有些笨,但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挺身而出。 “王妃,快喝吧。” 凤倾九点了点头,接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这药太苦了。” “这是王爷命御膳房做的。” “什么!难道他晚上已经来过了?”凤倾九脸色惨白惨白的,差点没呛着。 “其实王爷早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在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了怪味,于是让奴婢说出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奴婢说出了您的情况,王爷非常的担心呢!” 元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王爷还说,如果您明天醒来了,他就会回来了,让王妃千万不要 着凉,注意保暖。” “他这是在咒我生病啊!” “王妃,您怎么可以这样说王爷。”元宵皱眉,“王妃您现在是病人,不能乱说话的。” 凤倾九摆了摆手:“算了,别提他了,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好。” 元宵退下了。 凤倾九坐在桌前,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皇宫内的风水有一点可怕,自己还是出攻逍遥自在,当一个富贵仙人比较好! 隔天一早就吩咐元宵收拾东西,没想到,慕承渊已经来到了门口。 “你这是要作甚?”慕承渊看着凤倾九。 “当然是出宫了!”凤倾九挑衅的看着慕承渊。 “出宫?你疯了吧?这个时候出宫?你是嫌弃自己活得长了吗?”慕承渊冷漠的说道。 “怎么可能?本姑娘的命硬的很,才不信什么鬼神之论!” “既然你不怕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出宫之后你就乖乖待在府邸等我回来,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慕承渊淡淡的说道。 “呵,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凤倾九咬牙切齿的盯着慕承渊,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打破了嫌隙。 正当他准备靠近凤倾九之时,突然闻到了身上传来的一阵异味,他忍住了,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凤倾九一眼,转身离开了。 慕承渊走后,凤倾九松了一口气,幸亏慕承渊走了,不然这个男人肯定要纠缠自己许久。 “元 宵,我饿了,你去找点吃的吧。” “王妃,您等等,奴婢这就去。” 吃饱喝足之后,凤倾九正准备带着元宵出宫,没想到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久都没来看姐姐了,听说姐姐身子出现了一些不适,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应该前来观望!” 月心眉白色的身影在凤倾九的眼前一亮,她微微一笑,温柔贤淑的走了过来。 “姐姐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月心看到凤倾九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急忙拉住了她:“姐姐,你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凤倾九抽回了手,她对着月心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阴森恐怖的笑容。 “姐姐,你变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变了吗?” 凤倾九冷笑了一声:“你还记得从前的我是个傻子吗?” 月心眉低着脑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心里却在暗自得意,又故意摆出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姐姐,妹妹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您这身子到底是什么味儿啊?难怪皇上都不敢靠近您了。咳咳。”月心眉捂住嘴巴,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闭嘴!” 凤倾九冷喝了一声,月心眉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姐姐,你干嘛凶妹妹呀?” “滚,你这种虚伪的女人,不要叫我姐姐。” “姐姐……” “我说了,滚!” “你——”月心眉愤怒的瞪着凤倾 九。 凤倾九直接无视掉她,朝着大门口走去。 月心眉狠狠的跺脚,她恶狠狠的瞪了凤倾九一眼,扭头就跑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凤倾九懒散的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发呆。 出宫,凤倾九回到王府住下,本是要去那新开的酒楼看看生意如何。由于身子的缘故,只能交给外人去打理。 元宵每天都拿出很多香料来给他熏香,但是并没有见到好转。 “唉!”凤倾九叹息了一声,“算了,等到慕承渊那混蛋回来的时候再问问他吧!” “元宵,你说这慕承渊究竟什么毛病?居然还用药浴来调理我的身体,这是想要把我弄坏吗?” “王妃,王爷肯定是爱屋及乌啊。”元宵一边擦拭着桌椅一边说道。 “哦?”凤倾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妃,今天王爷没空来看您,王爷让奴婢告诉你一件事,他最近要处理政务。” 凤倾九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货没良心。 “好吧,你替我向他问好。” “好的。” 凤倾九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刚刚躺下去没一会儿,就听到了窗户旁边传来细碎的响声。 她猛然睁开双眸,眼睛里面闪烁着警惕。 “你是谁?” 一袭黑衣人出现在凤倾九的面前。原来是拓跋浚。 “你怎么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下次再这样出现,我可就不留情面了!”凤倾九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师傅,这屋子里什么 味道?臭烘烘的?” 凤倾九抬起手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即皱了皱眉,这味道确实挺浓郁的。 “王妃,你这是生病了吗?” “恩,估计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浑身都痒痒的,像蚂蚁爬似的,所以我就洗澡了!” 拓拔浚一愣,他记得凤倾九的房间有一张大木桶,那木桶是纯金打造而成,里面装满了热水,而且里面加了不少冰块。 虽然夏天泡在冰块里面是个享受,但是冬天可真够折磨人的。 “你去帮我找些艾草和雄黄来吧。” 拓拔浚没有说话,直接消失在房间里面。 半个时辰左右,拓拔浚就带着几个仆役进来了,他将艾草和雄黄粉倒在了凤倾九的房间里面,紧接着,凤倾九就感觉全身舒坦多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 几个丫鬟退下,凤倾九伸展了下四肢,躺在了床上。 拓拔浚走到凤倾九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她,忽然笑了:“师傅,我发现,你现在的性格比以前开朗多了呢!” “废话!”凤倾九瞥了他一眼,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我还有事,先走了,师傅,你自己保重。” “哎,别啊!”凤倾九赶紧叫住了他,“你这是要去哪?你不陪我玩儿吗?” “师傅,这段时间我拜师学艺,得到了一个符,这个东西可以保平安的,你就留在身边吧。我觉得你最近的气色不太好,你可要注意一些。” 第六百六十七章 此生不换 凤倾九接过那符纸看了一眼,然后递还给他:“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留着吧。” 拓拔浚摇了摇头:“师傅,我希望你能够平安。”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凤倾九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平安?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呀!”凤倾九撇了撇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主子,你醒啦。” 凤倾九迷迷糊糊地揉着自己的眼皮,然后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 凤倾九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有慕承渊,还有拓跋浚,元宵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拓跋浚看着慕承渊道:“王……哦不,陛下,我怀疑师傅让人下了蛊,这种蛊,在江湖中极其少见,被撞之人浑身不举,只是偶尔会低烧甚至昏迷过去,上次见到师傅的时候,她的脸色依然很差,估计就在那段时间被人暗算了!” “那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救好她?” 慕承渊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救好凤倾九。 “这,最近我拜的那个师傅说过,若是遇到这种怪事,需要先镇定,冰泉,火床,都是要涉足的,可以暂时控制住。” 拓跋浚一本正经的说道,凤倾九却迷迷糊糊的。 冰泉?此乃天山寒冰所炼成,取自天池深处,若是普通人浸入了冰水之中,必死无疑。 火床是一种古老的巫术,据说是由古代一个巫族流传下来的,只有巫族的血脉才能激活它。 “这样,你明日准 备好马车,我们一同去天池。”慕承渊沉吟片刻道,“我会吩咐人提早备好马车,我们今夜就去。” “可以。” 凤倾九微微点头,然后躺在床上,眯起了眼睛。 “你们下去吧。” “是,陛下。” 凤倾九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该死!又发病了!” 凤倾九捂着胸口,难耐的叫喊了几声,她忍不住蜷缩在一团,疼得她快要窒息,她不停地用脑袋撞击着墙壁。 “阿九?是不是很难受?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不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放弃!”慕承渊紧紧的抱着他,隔天到达天池之后,便脱下外衫,随她一起下了冰泉。 凤倾九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慕承渊紧跟在她的身侧,用内力驱除她体内的蛊虫,他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软光洁的背脊。 凤倾九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她命运的救星,他就仿佛是一个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任凭身体里面的蛊虫肆虐。 “唔~”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趾蔓延到全身,凤倾九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冷汗淋漓,豆粒大小的汗滴落在冰面上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水迹。 “阿九!你怎么了?” 慕承渊看着她的模样吓坏了,一把抱住了凤倾九,焦急的喊道。 “啊! ” 凤倾九惨叫了一声,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阿九!阿九你快醒醒!” “陛下,王妃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回到床榻上休息,凤倾九早已没了知觉,而拓跋浚打心眼里敬佩慕承渊,果真是个铁打的汉子,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陛下!”可没想到下一秒他便也晕了过去。 …… 等凤倾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王妃,你醒了,饿了吧,奴婢刚刚做了鸡丝粥,我喂你吃。” 凤倾九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元宵,她的脸上挂上了恬淡的笑容,“嗯,好,这粥熬的好香。” “嘿嘿,王爷亲手教的。”元宵得意洋洋地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喝了口粥,然后点了点头。 “王妃,您的身体好了许多。” 凤倾九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口粥,突然,她闻到了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而且您身上的味道真的淡了很多,只是下了冰泉之后,您的身子一直都冻得厉害,幸好是王爷不过他……” “他怎么了?”凤倾九皱眉问道。 “王爷昨晚一宿未眠守护您,到现在还没有休息呢。”元宵叹息道,由于惊蛰交代过,不可以将陛下晕倒的消息传出去,所以只能找了个借口。不然的话,满朝文武就会乱成一锅粥了。 “一宿未眠?” 凤倾九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的记忆似乎出错了? “王妃,您现在还有 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吗?” 元宵在一边守着,紧张兮兮的问道。 “暂时没有了,只是觉得好像很冷。” 凤倾九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慕承渊,为了他居然直接跳下了冰泉,普通人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这个家伙一定遇到了很大的危险。 “我要去看看他!” 她挣扎着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半截细白的手臂。 慕承渊的衣服上沾满血迹,此刻已经换成了侍卫服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眉毛微皱,薄唇抿起…… 那种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凤倾九伸出手探向慕承渊胸口处,果真如同自己所料一般没有呼吸了! 凤倾九怔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慕承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慕承渊依旧闭目沉睡着,丝毫听不到她的话语。 “王爷……”元宵担忧的唤道,“王妃,请保重身体啊。” “不行,我必须救他!”凤倾九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刚迈出步伐就跌倒了,额头撞在坚硬的桌角上顿时渗出鲜红的血液。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顾不上额头的伤,她慌忙跑向门外。 “王妃!”元宵瞬时间就慌乱了,不知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凤倾九拿出了一套银针,赶到了房间,给他续住了脉搏,重新听见了心跳。 “幸好没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狠狠的骂了句,“混蛋慕承渊!” “王妃,您怎么了?” “没事,快 帮我准备一些药材。” 吩咐了几声之后,凤倾九将慕承渊抱到了木桶内,她用银针刺激穴位,随后把药粉撒到他的全身,片刻之后慕承渊睁开了双眸。 “慕承渊!”凤倾九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慕承渊眨了眨眼睛,脑海里闪过一阵迷茫。 “别把我醒来的事情传出去。” 慕承渊索性直接装晕下去,他倒想看看满朝文武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啊,好吧,你也真是的,凡胎下什么冰泉知不知道?我会为你担心死的!” 看着慕承渊紧闭着双眼不搭理她,凤倾九撇了撇嘴,也只能认命的离开房间,毕竟这男人是为了救她才掉下水的,虽然是为了她好。 “陛下!心眉要见陛下!” 月心眉被侍卫阻拦在大殿门口,她焦急的拍打着大殿的门,“陛下,臣妾求求您了,您快放臣妾进去。”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熟练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于是直接拿着那一套针来到了门口。月心眉没有想到她居然抢先来一步,脸色,顿时恢复阴毒。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都是因为你害的陛下再次晕厥!” “月贵妃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难不成陛下病了还是臣妾的责任?” 凤倾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月心眉。 “我只是关心陛下罢了,谁让你不是一国皇后却如此粗鲁无礼呢?”月心眉咬牙切齿的瞪着凤倾九。 第五百五十八章 引蛇出洞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皇上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就不要来骚扰他了!而且你在宫中也没有任何的名分,继续留在这里,不觉得厚颜无耻吗?” 凤倾九直截了当的说罢,没有给她任何的薄面。 前朝皇后的身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现在已经改朝换代,民心所向! “你!凤倾九,再怎么样我是也有上方宝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最有权利和慕承渊站在一起的人。” 月心眉想起自己曾经用上方宝剑救过慕承渊的命,就颇为自豪。 就凭这一点,慕承渊也不可能将他逐出皇宫。 “是吗?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这一套究竟要用多少次才肯罢休?” 凤倾九喋喋不休的逼问,走上前去和他四目相对。 “你!哼!” 月心眉咬牙切齿自知,说不过他,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了。 元宵在一边看的颇为解气,走上前来拍手叫好。 “这种人就要好好治治她,真是个二皮脸!” 原来,月心眉本来是应该去感业寺,但是她贪恋宫中的荣华富贵,说什么都不肯离去。 凤倾九送完客人,便转身回去,来到了慕承渊身边,观察着他的情况,发现他的脉搏并不是很稳定。 “我明日会过来再看一看!放心,我会帮你保护好秘密。” 凤倾九脸颊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慕承渊虽然暂时醒的过来,但是想借此事考验一下文武百官。 而 另一边的宋安彻底买通了皇宫里的太监。 “确定皇上还是一直昏迷不醒吗?” “是。” 宋安满意的点头:“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 宋安走出房门,关紧了门窗,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几杯。 “凤倾九,别怪我狠心,只有我登上那个位置,才能保住宋家的荣华富贵,我也不想杀死我的兄长,可是……” 宋安摇了摇头,眼底露出一抹坚决,端起手中的酒瓶,把最后一口酒喝掉,将空酒壶扔在桌子上。 宋安刚离开房间,并没有发现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的惊蛰。 惊蛰发现罪证之后,便回到了皇宫。 “陛下,如您所料,这帮人开始按耐不住了!”惊蛰低声说道。 慕承渊勾唇冷笑,从床榻上坐起,披了件外衣:“既然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朕若是不给他们一点甜头,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陛下打算怎么做呢?”惊蛰跟在慕承渊身边十年了,也清楚慕承渊的脾气。 慕承渊冷哼一声:“这帮老狐狸,一直盯着那把龙椅,等我驾崩之后,就会立刻推翻朕,然后争夺皇位,呵!想法真美!” 惊蛰默默的听着,心里却有些担忧。 “你认为他们会选择谁当新帝?”慕承渊眯起双眸,眼底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惊蛰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陛下,宋安一家和其 余三大世族都有联姻,这三方势力都比较庞大,而且,宋家一向忠于陛下。” 慕承渊冷哼一声:“忠心?忠心又能如何?宋家一旦当上皇帝,就会对我赶尽杀绝,他们的野心不仅仅是一统朝纲这么简单,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大陆。” 慕承渊抬手拍了拍惊蛰的肩膀,笑道:“我们静观其变即可,宋家是一块肥肉,任何人都不会放弃。” 惊蛰皱眉问道:“陛下,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慕承渊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当初我能够坐上皇位,靠的就是宋家,如今,我依旧能够利用宋家,让宋家为我所用,而且,只要宋家一天效忠与我,我就永远拥有制衡他们的筹码,所以,我要宋家,也只能是我的,而不是他们的!” 惊蛰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慕承渊早就计划好了,这么说来,皇宫里的那些侍卫也是他安排的,这次皇宫失火,怕也是他的杰作了吧,难怪这几天皇宫一直都很平静,甚至连守备森严的御林军都撤了下去。 “那陛下,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慕承渊挑眉:“自然是……养伤!” “养伤?”惊蛰错愕,皇上受伤了?为什么他没看出来? 慕承渊神色微妙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让惊蛰去准备一些滋补的药材,然后命令侍卫们全部都换成了普通药材,一副病弱无力的模样。 …… 夜晚,慕承渊躺在床上,看 似睡得极香,实际上已经发现了门口有几道黑影在暗中涌动。 如果不是他继续装晕下去的话,怎么能引蛇出洞呢? 他睁开双眸,看着屋顶,眼底划过了一道幽光。 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几道黑影冲了进来。 慕承渊假寐,嘴角微扬。 他早就知道这几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们未免也太蠢了! 他闭上眼睛,装作没有醒的模样。 “杀!” 几道黑影迅速的攻击上前,手中的刀寒光凛冽,杀气逼人,显然是想取了慕承渊的性命。 慕承渊猛然睁开双眼,快速的躲避,手腕翻飞,瞬间扭断了两个刺客的脖颈,鲜血溅射而出。 剩下的两个刺客见状,立刻抽剑刺杀。 慕承渊侧身一闪,匕首贴着胸膛滑落,随后脚尖点地,身体腾跃而起,一拳挥在了刺客的鼻梁骨上。 两人顿时摔在了地上。 慕承渊冷漠的走上前,踩着刺客的胸口,冰凉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处。 “谁派你们来的?” “噗嗤——” 一柄短剑穿透了慕承渊的腹部,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惊蛰急忙跑过来扶住他,愤怒的瞪着刺客:“卑鄙!竟然偷袭!” 刺客哈哈大笑起来:“能杀了皇帝也值了!” 他拔出刺在腹部的匕首,再一次刺向了慕承渊,慕承渊的脸色骤然一白,捂着肚子跌倒在了地上。 惊蛰吓坏了,急忙喊道:“传御 医!” “不许去!”慕承渊咬牙,抓住了惊蛰的胳膊,眼睛泛红:“不许去叫御医!咳咳……朕……咳咳……没事!”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的命令就是圣旨!”慕承渊冷酷无情的说道。 惊蛰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只能焦急的在旁边干跺脚。 刺客已经被捕。凤倾九夜晚做了个噩梦,惊了一身的冷汗,梦到了慕承渊,倒在了血泊之中,浑身都是血迹,而自己拼命的呼喊却没有一点反应。 “王妃,您怎么是满头的汗啊?” 元宵听到动静,赶紧跑到了房内。 凤倾九擦拭掉额头的汗水,轻叹一声:“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惊蛰呢,你去把惊蛰找回来。” “哦,好,属下马上去。”元宵说完,转身就跑。 凤倾九坐在凳子上,揉着眉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照了照,确定自己妆容还算得体,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门口,正好碰见元宵带着惊蛰回来了,元宵一见到她,高兴的说道:“王妃,殿下出事了!” 凤倾九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出事了?” “嗯。”她二话不说赶到了皇宫,虽然有侍卫把守,但还是被阻拦在门口。 “惊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凤倾九咄咄逼人问道, 此时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 “这……”侍卫有些迟疑。 第五百五十九章 阳奉阴违 “你们最好别骗我,若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侍卫有些害怕,毕竟凤倾九的手段他们都领教过,而且他们也相信,如果自己敢隐瞒,肯定会遭殃,于是他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是皇上的寝宫出事了,皇上受了重伤昏迷,皇上命令我们封锁消息。” 凤倾九皱起了眉头,她刚要往前闯,就被侍卫拦住了。 “我看谁敢拦我!”凤倾九横瞪他们一眼便直接闯了进去,一路上遇见的人纷纷跪下行礼,凤倾九一言不发的直奔慕承渊的寝室。 等到走到慕承渊的房门前,她伸手想要敲门,犹豫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慕承渊的房门并没有关上,她走到了窗户前,从窗户跳了进去,看着床榻上的慕承渊,她眉头紧拧,缓步走了过去。 慕承渊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唇角有些苍白,脸上的伤口狰狞的裂开,流淌出一缕一缕的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慕承渊?” 凤倾九试探的喊了一句。 慕承渊依旧沉浸在梦魇中,他似乎是梦到了自己在战场厮杀的场景,他不停的砍杀着敌军,一次又一次的奋勇杀敌,鲜血四溅,血腥味弥漫整个空气中,让他窒息。 “不——”他大吼了一声,忽然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洁白的纱帐,耳边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凤倾九!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凤倾九。 “阿九,别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 听见凤倾九的答复,慕承渊这才安稳下来。 凤倾九拍着慕承渊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的安抚着他:“好了,别担心,我在这儿呢,我陪着你。” “嗯。” 听见慕承渊平静下来,凤倾九才放开了他,她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这才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庞。 她记忆中,慕承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可是这张脸上,此刻布满了青紫交加的痕迹,甚至连唇瓣都破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慕承渊苦笑了一声:“那些人下手真狠。” 他的右肩膀被箭矢贯穿,伤口很深,差点就要穿透了他的肺腑。 他强忍疼痛,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包扎的伤口,伤口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一圈圈的绷带已经被血液染湿,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凤倾九看见那狰狞的箭伤,脸色难看极了,她抿了抿唇:“这箭伤是谁弄的?” 慕承渊摇了摇头:“这个你就别管了。”慕承渊心中有数,而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将幕后指使人挖出来。 另一边,宋安得意扬扬的望着自己派出去的杀手,目光阴沉,这群废物,居然失败了!他们几百号人,对付一个残废,居然都搞不定! “大人,要不要再派一批人去?” “ 不必了,”宋安摆摆手:“慕承渊这辈子都不可能醒来了,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 他的语气坚决,丝毫不容置喙,仿佛他笃定了慕承渊死定了。 凤倾九得知慕承渊受伤的消息之后,心中暗恨,便随着惊蛰在暗中调查,果然查到了宋安的头上。 “没想到表面中心的宋大人背地里居然干出这么多的勾当!”凤倾九气愤的砸碎了茶杯,她原先还在想,宋大人既然这么忠诚,为何会背叛慕承渊,没想到他背后竟然做着这种肮脏的勾当。 “主子,现在怎么办?” 凤倾九眯着眸子:“既然这个老匹夫想玩,我奉陪就是了。” “可是主子,万一这件事情闹到朝廷上面去,咱们就麻烦了。”惊蛰有些担忧。 “这是我欠他的,我一定会补偿他的。” “可是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万一……” “惊蛰,我的仇我会报的,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她眼底闪过浓烈的煞气,惊蛰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凤倾九眼底这样的眼神,仿佛她的眼睛里藏着滔天怒火。 “你放心吧,惊蛰,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他清算的,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王妃……” “好了。别说了!” 某天,凤倾九乔装打扮,来到酒楼,宋安与几个狐朋狗友也在这里喝花酒,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看见凤倾九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哟,这位姑娘,您是来找公子 的吗?”男人笑嘻嘻的说着,伸手揽住了凤倾九纤细的腰肢:“公子正巧在隔壁厢房,我带您去。” “好啊,谢谢公子了。”凤倾九娇滴滴的冲着男人抛媚眼,男人顿时骨头都酥软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倾九胸前的丰盈。 凤倾九扭动着水蛇腰向前走,男人跟在她的身后,嘴巴里还念叨着:“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凤倾九轻哼一声,脚步越走越快,她走了几步忽然猛的推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猝不及防被凤倾九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他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来,一脸凶狠的瞪着凤倾九:“贱蹄子,你居然敢推我,信不信爷爷我弄死你!” “呵,你敢吗?你若是弄死我了,你们宋家还要不要脸了?” 凤倾九冷笑一声,她微微抬高了嗓门:“这里可是醉月阁,是我们醉月阁的产业,醉月阁的东家可是宋家的人,而你们几个,应该是宋家的狗腿子吧。”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是狗腿子?”男人勃然大怒,拔刀就想要砍死凤倾九,可是还没碰到凤倾九的衣服,就被凤倾九抓住了胳膊。 凤倾九手臂微微用力,咔嚓一声,那男人只听见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他的手腕脱臼了! “哎呦喂,我的手断了!” 凤倾九松开手,慢悠悠的拍了拍手,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这么弱鸡的武功也学人家欺负良家妇女,真是丢宋家的脸,赶紧滚蛋,别耽误了我寻欢作乐的兴 致。” “你……你……” “还不滚?”凤倾九眉头一挑:“再不滚的话,信不信本小姐揍死你!” 男人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最终还是忍气吞声的跑掉了。 凤倾九这才转过身,看着宋安。 宋安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发颤:“你、你要干嘛?” “啪!” 凤倾九反手就甩了宋安一巴掌,宋安捂着脸,恶毒的盯着她:“你敢打我?” “不仅要打你,还要杀你,宋大人。”凤倾九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次,谁拦着我,我就宰了谁!” 宋安一愣:“你疯了吗?我警告你,我们宋家的势力遍布四国,就连皇帝也要忌惮我们三分,你若是敢杀了我,整个京城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我只要保护好我在乎的人,其他人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 “你什么你?”凤倾九冷笑:“宋安,你这么喜欢玩,那我就让你玩够!” “惊蛰,去把我的人喊过来,我有事吩咐他们。” 惊蛰立刻离开,宋安还想阻止,可惜惊蛰已经跑远了。 凤倾九的人很快来到了醉月阁,这几个人一出现,就将宋安围在了中间,宋安心里一慌:“你们想要干什么?这里可是醉月阁,我劝你们最好别乱来,不然你们都得死!” “是吗?那我就试试,究竟谁会死!” 凤倾九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立刻将宋安按到了桌上,凤倾九抽出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五百七十章 路遥知马力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宋安,我爹是宋大人,你敢动我?” “宋大人,”凤倾九嗤笑一声,手中的匕首缓缓划破了宋安的皮肤,鲜红的血珠顺着匕首留在了宋安白皙的脖颈上。 “你、你……”宋安怕极了:“你不能杀了我,否则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呢?”凤倾九凑近宋安,宋安吓得闭上了眼睛:“我可是丞相府的嫡出少爷,你若是敢杀了我,我爹一定会杀了你的,而且你也逃不出京城!” “哦?我倒是忘了,你的父亲是丞相,可惜,丞相也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官,而我,却是未来的皇后。” 凤倾九轻蔑的笑道。 宋安睁开了眼,瞳孔微缩,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竟然会是皇后?可是这又怎么样?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比自己的父亲权利更大? “你胡说,我父亲的权利大得很,就连皇上都得礼让三分,你若是杀了我,你必死无疑,还有……” 凤倾九冷哼一声:“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你若是再多说半个字,我就割了你舌头,你不是很喜欢女人吗?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还怎么祸害女人!” 宋安彻底的怂了,他哆嗦的看着凤倾九,他知道凤倾九说到做到。 “我错了,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宋安急忙求饶:“我刚刚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罢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吓唬我?”凤倾九笑眯眯的靠近宋安,宋安被她逼迫的 退到了墙角处,无路可退:“宋安,你可千万不要惹恼了我,我生气起来很恐怖的,尤其是我心情不爽的时候!” “你、你想怎么样?” 凤倾九笑容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听说,男人有个东西很重要的,你说……如果我把它拿走,你这辈子岂不是毁了?嗯?” 宋安吓得面色铁青:“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啧啧啧,你这样的废物,也配跟我谈条件,”凤倾九嫌弃的摇了摇头:“算了,看你可怜,我就勉强答应帮你治疗吧。” 宋安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小丫头片子真的那么狠辣呢。 皇宫内。 月心眉得知慕承渊遇刺,匆匆忙忙赶到大殿内。 “陛下!”月心眉看着昏迷的慕承渊,急忙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启禀娘娘,陛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即可,只是陛下的伤口裂开,臣正准备替陛下缝合伤口。” “缝合伤口?”月心眉蹙眉:“这伤口怎么会裂开?” “这……”太医犹豫一番,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臣查看了伤口,发现伤口的血管有些异样,臣怀疑陛下的血液里含有剧毒。” 剧毒? 月心眉震惊的瞪大双眸,她记得陛下曾经吃过一种药丸,这药丸据说能解百毒,但是却有一种毒性是无法清除的,若是沾染上了,就必须要用另外的解药才行,这种毒无形无味,甚至无色无味,若非仔细观察根本就不会发现。 “你 确定你没诊错?” 太医恭敬的垂着脑袋:“微臣确定,陛下这种毒性,微臣从未见过,若是贸然的用药,或许会加重陛下的病情。”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太医走了之后,月心眉的视线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 她叹息了一声,抬步朝慕承渊走去,她的目光带着温柔的眷恋:“陛下,你醒醒啊。” 她伸出手摸着慕承渊的脸颊,声音带着悲痛与担忧:“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睡下去?你若是死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陛下,我不允许你抛下我一个人。” 凤倾九站在门口,望着屋子内的两人。 “咳咳,月心眉,你怎么还在这里。”她低沉的嗓音响起,月心眉立刻跪在了地上:“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凤倾九勾唇一笑:“月心眉,你是在哭诉我虐待陛下吗?” “妾身不敢。” “哦,既然不敢,那你就滚出去。”凤倾九语气平淡,却透着浓烈的威胁。 月心眉咬紧嘴巴,眼眶瞬间变得湿润起来:“娘娘,陛下的伤口裂开了,妾身想照顾陛下。” “你照顾的了吗?”凤倾九讽刺的勾唇:“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凤倾九连个奴才都使唤不动,更别提这个人渣了。” “不……”月心眉摇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愿意侍奉陛下左右,绝对不会打扰娘娘和陛下恩爱。” 凤倾九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这样最好,来人,送月心眉姑娘出宫!” 宫女们立 刻涌入房间,把月心眉拖了出去。 等月心眉离开后,凤倾九坐到了慕承渊的身边,她伸手摸了摸慕承渊苍白的脸颊:“阿渊,我这次可是救了你一命呢,你欠我一条命,所以以后你要乖乖的听话,知道了吗?” 凤倾九的目光扫向窗外:“阿渊,你不要怪我狠心,若是我不狠心,你早晚有一天会被宋安弄死的,毕竟他这个人渣,已经疯狂到连自己的父母都敢谋害,更何况是你。” 说罢,凤倾九缓缓叹了一口气,慕承渊此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了?”凤倾九一脸诧异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伤口疼罢了。” “疼?哪里疼?” “胸口。” “哦,你忍着点,我帮你上药。” 慕承渊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上什么药?朕是男人。” 凤倾九耸肩:“你是男人就可以随便脱衣服了?” 慕承渊的脸色越发的阴郁:“朕的伤口在背上,又不是屁股。” 凤倾九翻了个白眼:“你的伤口在背上就不能换药了,你要是想换药,就自己穿衣服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有穿过。” “……”慕承渊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颤抖的抓住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你若是再这般,朕就将玉佩扔了,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凤倾九顿时炸毛了:“喂,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你要是将我送你的玉佩丢了,信不信我砍掉你的手?” 慕承渊:“……”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暴怒的火焰, 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凤倾九轻咳一声:“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帮你换药,这个你总不会拒绝了吧?” 慕承渊抿唇不语。 “不同意的话,那咱们俩继续冷战!” “你……”慕承渊握紧拳头,恨不得揍她一拳:“快去,朕不想看见你。” 凤倾九满意的点头:“好嘞。” 凤倾九转身走向屏风后,很快就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没一会儿凤倾九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来吧。”凤倾九将汤碗递给慕承渊:“趁热喝了。” 慕承渊接过汤药,皱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药:“这是什么药?” “补肾壮阳的汤药啊,不是你让我帮你换药的吗?难不成你想要反悔?” 慕承渊一噎:“朕说的是换药包扎,而且你确定你懂得包扎吗?” “我是不会包扎,但是我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凤倾九将手搭在慕承渊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道:“来吧,我帮你处理伤口,这种事情我做惯了,你尽管放心。” 慕承渊皱眉看向凤倾九,凤倾九笑嘻嘻的拿着棉花蘸了消炎药水,涂在了慕承渊的伤口处:“你别乱动,不然你这伤口又要崩开了,你应该庆幸,你这伤口不严重,如果伤口再偏一点,估计你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明天再来换药。” 说着,凤倾九就要走人,刚迈出一步,慕承渊突然开口:“凤倾九。” 凤倾九停下脚步:“嗯?” 第五百七十一章 居然成功了! “朕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到时候朕要给你封后,并且要废除后宫。” 慕承渊将心底里最深的想法告诉了凤倾九,说完之后,慕承渊松了一口气,这些年,他隐藏的真够辛苦的,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恶梦一样的地方了。 凤倾九愣了片刻,随即轻笑了起来,慕承渊不解:“你笑什么?” 凤倾九笑的越发灿烂:“我在笑,原来皇帝陛下,也会有怕的东西啊,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呢,无所畏惧,谁也杀不死你呢?” “朕是皇帝,朕是这天下的主宰者,朕为何要畏惧任何人?”慕承渊面露傲娇:“只是朕厌倦了宫廷的生活,朕希望可以拥有自由。”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凤倾九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沉默了半晌,才点头:“好。” 他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现在,他就算是答应了,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只是…… “咳咳。”凤倾九突然感到身子一冷,好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阵寒冷,让他有些晕飘飘的。 “怎么了?还是没有治好吗!”慕承渊一脸心疼地望着她,忍不住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 “我没什么事。” 凤倾九强颜欢笑,出了宫之后便来到了客栈找到了拓跋浚。 “拓跋浚,为什么还是没有根治好体内的蛊毒?” 凤倾九紧皱着眉梢,这段时间,她一直 在寻找解蛊虫的办法,只是依旧一点线索也没有。 “师傅。”拓跋浚低垂着眸子:“这蛊毒太霸道了,若是要解除的话,必须用一味罕见的草药,那味草药现在还没有找齐。” “什么草药?” “雪莲。” 雪莲!凤倾九倒抽一口凉气,这雪莲是雪域山上才长有的一种珍稀的草药,这玩意,只有极北冰原那种鬼地方才能长出来,可偏偏那种地方,寸草不生,她去那种鬼地方取草药,不是找死是什么! “师傅,我们不如去南疆吧。” 凤倾九摇头:“南疆那种地方,去了必死无疑!”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师傅,这蛊毒需要三个月才能彻底清楚,您现在已经病了三个月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你更加了解,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先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调养,等到三个月后,我会亲自去一趟南疆,替你把这件事情搞定。” “师傅……”拓跋浚担忧的叫道:“可是南疆实在是太危险了。” “无论如何,这次我都要试试,这关系到我的性命,我必须尝试。”凤倾九坚定的说道。 “……”拓跋浚张嘴欲言又止,可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他抬眸看着凤倾九认真的模样,突然感觉自己似乎错怪凤倾九了,毕竟,她救了自己一条命,他却一直怀疑她。 “对不起,师傅,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这也不能全怨你,毕竟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你不用愧疚。” 凤倾九拍了拍拓跋浚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你最近重新拜师学艺了吗?学的是哪门子的业!?” “我学习的是医术。” “医术?” “师傅,我曾听父皇说过,大陆上存在着许多奇妙的药材,这些药材虽然珍贵,但是却有人可以研制出克制它们的丹药,只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罢了。” “你打算去找炼药师?” “对,这种药材的功效很逆天,如果可以配置出来的话,对百姓的生活是很有利的,所以,我打算去试试。”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顺带帮我准备一下,我也想去试试,不过你记得,要提防着些,不能被人坑了。” 很快,拓跋浚就研究出了一种草药,这种草药非常难找,以至于他寻了好久才寻到。 元宵喜气洋洋的凑上前来,还以为王妃是得救了呢,却见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呀?主子得救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药性的成分及其不稳定,需要有试药之人挺身而出!” 拓跋浚并不是不想替凤倾九试药,而是自己早已失去了味觉。 “这样啊,那我来吧!”元宵挺身而出,二话不说接过了草药。 “别胡闹,若是弄错了,岂不是害死了王妃!” 元宵撇了撇嘴巴,“ 反正你也尝不出来,那就由我代劳嘛,放心啦!” 说着,元宵便走进屋内,把药材放置在桌上,随后又取出匕首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碗中。 凤倾九躺在床上看着元宵,她现在全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元宵施为。 “王妃,你怎么了?”见凤倾九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元宵疑惑的问道。 “没事,你继续。”凤倾九轻咳了几声。 拓跋浚站起身来走向了门口,虽说他的嗅觉已经丧失,但是他依旧能够闻出药物的成份。 片刻后,他皱紧眉头,“这是……” “怎么样,主子,是不是成功了?”元宵兴奋的跳了起来,“我真聪明吧,果然如同你所说的那般,一旦试验过了药物的成分,这些草药就很容易配置出解药,哈哈,我就知道我是最棒的!” 听到元宵的话语,拓跋浚脸色阴沉,这次竟然差点被一个傻乎乎的丫鬟给骗了! 拓跋浚转身回到屋内,目光凌厉的扫视了元宵一眼,吓得元宵赶忙收敛住笑容。 “你先出去,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见拓跋浚的神态似乎十分认真,元宵不敢违抗命令,只得乖乖的退了出去。 等待了许久,拓跋浚终于拿着纸笔走了出来,“你过来!” 元宵屁颠屁颠的跑到拓跋浚跟前。 “你的血液里含有这种草药的成分,所以这个方子必须按照它的原理重新制作出来, 但是这次的成分比较复杂,你有没有信心做成功?”拓跋浚将纸张递到元宵面前。 看到纸上的方子时,元宵愣住了,这是她刚才做的? “怎么样?”见元宵迟迟未曾出声,拓跋浚急切的询问道。 “我……我没有把握。”元宵弱弱的回答道。 闻言,拓跋浚皱紧了眉头,“还是算了,我需要再找一味药材,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拓跋浚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冷静。 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元宵鼓足勇气,直接将药吞了进去,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万一成功了呢,即使不成功也没关系,她可以用自己的血液代替。 “你在干什么?!”拓跋浚猛的推开房门,愤怒的吼道:“你疯了吗?居然敢吃下去!” “我没有疯,我相信我自己。” 拓跋浚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元宵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望着拓跋浚离开的背影,元宵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拓跋浚,希望你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翌日一早,拓跋浚再次走进房间之内,见到元宵依然安详的睡在那里,他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将药剂缓缓倒入碗中。 “嗯哼……” 突然,一阵闷哼声响起,拓跋浚脸色顿变,飞速的将药剂从她的鼻孔灌入,“该死!” 药剂入体,拓跋浚瞬间发现,此时的凤倾九身体极度虚弱,但很快悠然转醒。 “居然成功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杀了她! 拓跋浚也没有想过元宵试药之后居然真的成功了! 凤倾九睁开眼眸,看向拓跋浚,“你怎么在这儿?” 拓跋浚没有回答凤倾九的话,而是抓住了凤倾九的胳膊,“我带你去治疗,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凤倾九挣脱开拓跋浚的束缚,脸色阴沉的说道:“不必了,我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有数。” “可是,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蛊毒。”拓跋浚低声喃喃道。 凤倾九抬头瞥向拓跋浚,“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尽管对我下手!” 拓跋浚苦涩的笑了一声,“报仇,呵,我早就忘记了当年的恨了。” “是吗,既然你没有杀我的欲望,那就请你离开!” 说罢,凤倾九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 “凤倾九……”拓跋浚的声音有些沙哑。 “元宵!”凤倾九看着站在门口的元宵,脸色腊白没过一会儿,身子就软塌塌的摔倒在了地上,神情虚弱,奄奄一息。 “这是怎么回事?”凤倾九愤怒的质问出声,她的眼底闪烁着浓烈的寒芒。 拓跋浚的脸色亦是惨白,他没有料到这次竟然让元宵把事情搞砸了。 “对不起……”拓跋浚跪倒在地,“元宵,他执意要为你试药,是我的错……” “你明知她身子虚弱,怎么可以同意呢!”凤倾九闭着双眸,非常担心急忙让人把元宵搀扶在凤榻上,给她把脉。 “她没事,只是累着了,休息 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拓跋浚淡声道。 “我不管!”凤倾九冷喝出声,“你现在立马去找人配制解药,三天之内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是,遵命。” 拓跋浚转身离开,而在临走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女子。 —— “王妃,您醒了?”元宵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睛,见凤倾九坐在床榻旁边,眼眶微红。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元宵眨了眨眼,“一夜。” 凤倾九的嘴角抽了抽,略有些心酸的替她盖好上薄被,这一晚上,她的体质非常的虚弱。 “这个解药你拿去吧。”凤倾九伸手掏出一瓶药递给了元宵,并且叮嘱道:“这药一日服用两粒,不然你也撑不到我回去了。” “王妃,您这是……”元宵疑惑的问道。 “你应该猜到了吧。”凤倾九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凤倾九目光坚定且诚恳,元宵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而另一边,朝野之上,慕承渊突然的出现使各朝臣惊慌不已。 “不是说皇上晕倒病重了吗?” “是啊,怎么会突然出现?”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皆是议论纷纷。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的走了进来,正是慕承渊。 慕承渊的身子看起来非常的健朗,与往日判若两人。 “皇上,您身子怎么样了?”大臣们纷纷迎了上去。 “朕无碍,诸位爱 卿不必担忧。”慕承渊挥了挥衣袖,示意众臣平身。 “皇上,您的身子……”一名官员忍不住提醒道,毕竟昨日传来消息称慕承渊突然生病了,他们这些人还不敢怠慢。 慕承渊摆了摆手,“朕已经没事了,昨日朕只是偶染风寒,今日已痊愈了,诸位爱卿不必挂怀。” “哦,原来如此。”官员们纷纷恍悟。 “今日叫大家来,是有几件事情要宣布。”慕承渊缓步走到龙椅处坐下。 听到慕承渊这番话,百姓们都兴奋的交头接耳起来,莫非又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首先,朕决定接回凤姑娘居住,并且废除后宫!” 慕承渊的声音落下,整个朝堂哗然。 他们没有听错吧,皇帝陛下居然要把后宫废除?就为了凤倾九? 这个凤倾九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会引得皇帝陛下如此宠爱? “皇上,凤姑娘虽然救了你,可是……” “够了!”慕承渊的语气陡然加重,打断了那名官员的话,“谁再敢说半句,朕诛他九族!” “是是,老臣不敢了。” 见此,其他人哪里还敢继续提凤倾九,这位皇上的脾性谁不清楚,一旦惹恼了他,后果绝不堪设想。 “好了,退朝吧。” 慕承渊说完便迈着步伐走出了金銮殿,身后跟着一群面容憔悴,却强颜欢笑的大臣。 等慕承渊一行人走了之后,那些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摇头轻叹。 “皇上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的事 情?” “哎,我们这位皇上,最是固执不过了,他认定了的东西,怕是谁劝都没用,不过……” 说到这里,那名官员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吗?” 其余的几名官员也都陷入了深思,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散朝之后,皇帝特地召见了宋安,在他的面前摆出了他贪赃枉法的各项罪证,以及纵容自己的部下,违法乱纪,欺男霸女的一系列事实。 “皇上,你……”宋安瞪大了双眸,满脸的震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慕承渊算计。 “宋安,朕念你曾经跟随朕多年,所以才给你留了一条活路,你放弃抵抗吧!”慕承渊的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宋安瘫倒在了地上,一副颓败的模样,“皇上,你赢了……” 宋安的反应出乎了慕承渊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宋安肯定还会狡辩,或者求饶。 “宋安,你的死期不远了。”慕承渊勾唇,“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丞相了,至于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会公之于众,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说完,慕承渊便拂袖离去。 宋安愣怔的望着慕承渊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能言语。 ………… 慕承渊回到寝宫的时候,凤倾九正趴在桌案上,眉宇紧锁,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阿九。”慕承渊低唤道。 闻言,凤倾九抬起脑袋看向慕承渊,“你回来啦!” 她的嘴角 露出一抹浅笑,随即她的目光扫过了慕承渊身后的惊蛰。 “这么急匆匆的将我接回宫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凤倾九慵懒的抬起眼皮,没想到有许多的宫女突然涌了进来,还拿着皇后的华服以及珍贵的翠珠皇冠,凤倾九挑了挑眉,看来今儿个她注定是躲不掉这场盛宴了。 “娘娘请换上衣物。”宫女们恭敬的说道。 凤倾九站起身来,任由宫女帮她穿戴衣物,一袭华丽的凤袍穿在她的身上,衬托的她越加的高贵优雅。 “娘娘,奴婢帮您梳妆。”宫女说道,她们的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神色。 凤倾九没有拒绝,任由她们伺候。 “皇后,你真美。”宫女们羡艳的说道,这一次她们终于明白为何陛下如此宠溺皇后,即便是她们的主子,恐怕都比不过皇后。 “娘娘,您今日真漂亮。” 凤倾九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她的目光落在铜镜之中的自己,不禁喃喃自语道:“这张脸的确很美,美的像妖精,只不过……” 她垂下了眸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登上皇后宝座。 而眼睁睁的看着凤倾九登上皇后宝座的人,还有月心眉。 “啊!凭什么!” 月心眉像是发了疯似的,回到了屋内,摔坏了一切东西。 徐妈妈心疼的凑上前去,看着那昂贵的花瓶被摔成了碎片。 “娘娘,你别生气呀,你忘记咱们这次的任务了吗?咱们现在不仅仅要取代皇后的位置,更是要杀了她!” 第五百七十三章 眼前一亮 “我知道!”月心眉愤怒的吼道,她猛地推开徐妈妈,“我不甘心,我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可是结果呢!他根本就不信任我,我为了他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娘娘,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是她毁了我的一辈子。”月心眉咬牙启齿道。 “你想怎么办?” 月心眉的脸上划过阴冷的笑,“当然是杀了她,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够得到皇上的信任,而且……我还要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徐妈妈犹豫了一会,“娘娘,我听说皇上对这位皇后极其的宠爱,如果咱们贸然对付皇后的话,万一被查出来了该怎么办?” 月心眉眯了眯眼睛,“那就杀了皇后,只要皇后死了,谁还能够阻止我嫁给皇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我的幸福。”月心眉狠厉的眯起眼眸,眸底闪烁着冰凉的杀意。 另一边的宋安被贬为民之后便四处逃窜,因为在朝堂之中树敌不少,来到一处破庙,却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袍的女子,正在吸食人血,吓得双腿发麻。 “月心眉?既然是你!” 月心眉缓缓转过身来,她手掌一伸,掐住了宋安的脖子。 “是我。”她咧嘴一笑,眼底尽是残忍与恶毒。 “我不仅要害了你的命,还要将你千刀万剐!” 宋安挣扎了几番,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开她的桎梏,最终他闭上了眼睛,任由月心眉处置。 看着他的尸体,月 心眉并没有立马把他扔到荒郊野外,而是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让宋安暴尸荒野。 “哼,宋安,你想不到吧,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月心眉冷声道,“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说罢,她又掏出怀中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宋安的口中,旋即,宋安便咽下了毒药。 待宋安死亡之后,月心眉便让人将宋安埋葬,然后悄然的离开了。 月心眉修炼蛊术,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宋安在临死之际,依旧没有想通,为何自己会忽略了月心眉! 翌日清晨,凤倾九早早的起身,刚洗漱好,便听见殿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她皱了皱眉头,便迈步走出了房门,当她打开房门的刹那间。便看到了惊蛰带着许多的宫女还有侍卫来到了院子里。 “这些都是皇上吩咐,供皇后娘娘使唤的!”惊蛰恭敬的跪在地上道。 凤倾九微微的眯起眼眸,“哦?你告诉陛下,我不需要。” “是。”惊蛰退出了房间,但是很快又折返了回来,“皇后娘娘,皇上派来伺候你的丫鬟和太监已经到齐了,您若是不用的话……” “行了,本宫就勉强用一用吧。”凤倾九摆了摆手,“把这些东西搬进来吧。” “是!” 惊蛰领着宫女们将东西全都摆放在了床榻边,凤倾九扫视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些东西都挺合适的。” “这件衣服也挺好看的,不错不错。” “这条腰带也好看。” …… 凤 倾九不停的在夸赞着自己的裙子,一旁的宫女们皆是面面相觑,这些衣服都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尺寸做的,娘娘怎么还说好看?难不成皇后娘娘还嫌弃? “对了,惊蛰,本宫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其他人都先退出去吧!” “是。” 惊蛰,心中似乎已经有了预感,应该是为了元宵的事情。 “你知道吗,元宵为了本宫以身试药,这种精神,本宫实在是敬佩且感恩,她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你真的忍心将她拱手让人?”凤倾九叹息了一声,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惊蛰抿唇低下了头,“皇后娘娘,这是元姑娘的选择。” 凤倾九轻轻的摇晃了下脑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本宫知道你忠诚于皇上,可惜……皇上他……哎!” “你说的没错,我就算想要把元姑娘留在宫里,可她执意要跟着我,我总不能让她伤心。”凤倾九叹了口气,“你去找皇帝吧,我这段时间不会离开长乐宫半步,除非他亲自来求我。” “皇后娘娘,自从封后典礼之后,那些老臣们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而且宋安的尸体已经铺尸荒野。” 凤倾九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惊蛰退下,她站在窗口,望着庭院之中的风景,眼底掠过了一丝寒芒。 “呵,月心眉,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宋安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她能够猜测的到这件事必然是和月心眉有关系,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暂时也不愿意深究。 “娘娘,你在这里干嘛 ?”碧儿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她看着坐在窗户旁的凤倾九,“这大清早的,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凤倾九拿起了一块糕点,“昨夜我梦魇了,我做了一场噩梦,我梦见,宋安死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梦见了……月心眉变成了鬼魂,在追杀我,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碧儿的表情微变。 “怎么可能!娘娘,你肯定是想多了,这都是你太紧张了,你想啊,哪有鬼魂会跑到阳光底下来?” “也对,或许是我想多了。”凤倾九笑了笑,“对了,碧儿,你帮我梳妆吧,我要去参加赏花宴。” “好的。” …… 赏花宴,顾名思义,就是皇宫之中举行的晚宴。 凤倾九换了一袭淡黄色的流苏纱裙,挽着一个简单的髻,额头的两侧垂落下两缕发丝。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朵静静绽放着的百合花,美丽而温柔。 “皇后娘娘,你的容貌越来越好看了。”惊蛰由衷的赞叹道。 凤倾九挑了挑眉,“惊蛰,你是在取笑我吗?” “奴婢哪敢。”碧儿急忙解释道,“奴婢是真的觉得娘娘越来越漂亮了。” 凤倾九勾唇笑了笑,“我们出去吧。” “是。” …… “是。” 宴会上好不热闹,还没认识许多的贵国夫人。 可是凤倾九始终没有习惯这种身份,只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么熟悉的声音。 “娘娘!” 突然,听到了那一阵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凤倾九突然明白一定 是她回来了。 “元宵你没事了?” 女主欣喜若狂,急忙将他拉到一边,失常温暖。 “托娘娘的福,转危为安!” 元宵情不自禁的笑着。 “那就好,你若出了什么事本宫一定无法饶过自己!” 女主欣慰的望着他,眼底带着一片愧疚。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元宵嘴角微扬,替女主倒了一杯茶水。 “对了,这是宫里新派的丫头碧儿,以后你们就以姐妹相称。” “是。” 而另一头,月心眉眼底闪过了一阵杀机。 徐妈妈特地跑到了城外的一座空庙。带了一些吃穿用度给他。 “主子,你打算一直都要待在这个地方吗?” “当然了,等我将蛊术练就之后,再去找她算账!” 月心眉眼底升起了,一股腾腾杀意。 “恐怕很难,因为皇上派了许多的精锐武士在宫殿附近保护,一般人根本难进皇后的身。” “是吗?那我就伪装成他身边人的样子,伺机潜伏在他的身边不就行了?”月心眉异想天开的笑道,一旁的徐妈妈,愁眉苦脸。 “他们宫里有个新来的宫女叫碧儿,资历倒是浅的很,我之前有恩于他不如……” 徐妈妈眼前一亮,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很好!赶紧把那个宫女带过来见我。” “是。” 徐妈妈可不敢怠慢了月心眉,三言两语就将碧儿骗出了宫,说是有事要找她商量马虎不得。 “徐妈妈,这里怎么会如此阴森?” 第五百七十四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跟洒家来就是了,难不成我还骗过你?” 徐妈妈哭笑不得而躲在一侧的月心眉,已经做好了准备。 “还是算了吧,宫里还有事情,皇后娘娘身边得有人陪着!” 碧儿后知后觉,但还是晚了一步。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早已眼前一黑。一阵迷烟在她的面前散去。 慕承渊正在上朝,便被大臣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晕了头。 “皇上!皇后娘娘到现在还无所出,这皇家开枝散叶乃是大事!” “是啊是啊,还请求皇上充盈后宫才是!” 慕承渊有些心烦意乱,因为他早已废除后宫,只把所有的钟情都给了凤倾九, 但是却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这些人就像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叫着,让他的脑袋疼痛万分。 ”皇上……请您为我们的皇子们考虑考虑啊,这些年来,我们国家一直没有诞生皇子,这实在是有失我们皇室的颜面!”大臣们见状,立刻跪倒在地恳求道。 ”你们……你们……简直胡闹!朕已经决定与皇后白头偕老,你们还敢如此喧哗,简直放肆至极!”慕承渊怒斥道。 没说什么,便直接退朝,许多大臣们一头雾水。 慕承渊回到自己的寝宫,一脸的阴沉。 这时凤倾九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见慕承渊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迎接:”皇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慕承渊走了过去,直接抱住凤倾九:”你说呢?” 凤倾九有些害羞 ,低下了头:”那……那你今天在外面玩儿的开心吗?” ”嗯?”慕承渊挑眉,”你不知道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吗?” ”做了些什么?难道你……”凤倾九瞪大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又一哄而笑。 “其实今早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要怪就怪我的肚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自从下了寒冰泉之后,我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凤倾九唉声叹气了一阵,又道,”要不,我们明天继续吧。” 听闻凤倾九如此说,慕承渊的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我……我也希望可以有一个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孩子,但是……” ”朕并没有说不喜欢孩子。” “可是我的身子是不行了,不如你采纳大臣们的意见,多选几个秀女入宫吧,我作为皇后应该宽容大度才是!”凤倾九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后宫之中,朕的宠爱只给你,别人的孩子朕不需要,朕只喜欢与你生的孩子!”慕承渊认真的看着凤倾九。 ”皇上……” ”倾九,你知道吗,你真的是我最珍惜的人!” ”我……我知道。”凤倾九有些紧张的说道。 ”好了,朕去处理政务了,你乖乖待在寝宫内。”慕承渊摸了摸凤倾九的脸庞,随即离去。 ”嗯,皇上慢走,不送。”凤倾九笑眯眯的看着慕承渊离去的背影。 凤倾九的肚子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不由得担忧,自己的身体究竟会不会 有什么问题。 ”倾九娘娘……” ”嗯?” ”这几日奴婢总是感觉您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碧儿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 而此刻的碧儿,再也不是从前的血肉之躯了。 月心眉早已冒充成碧儿的样子,潜伏在凤倾九的身边。 “有吗?”凤倾九低着脑袋问了一通,并没有发现异常。 “奴婢怎么会骗娘娘您呢?”碧儿说着,脸上带着一抹红润。 ”嗯,本宫知道了。” ”娘娘,奴婢还要去打扫一遍屋子。” ”去吧。” 碧儿点头,转身离去,看着碧儿离去,凤倾九不由得缓缓叹了一口气。 让人把拓跋俊请进了宫内。 “拓跋,我这身子是不是再也不可能受孕了?”凤倾九一本正经的询问,看上去似乎非常担忧。 拓跋俊摇了摇头:”娘娘放心,只要您愿意,只要娘娘愿意努力,就绝对会怀上龙嗣,只要娘娘肯配合。” 凤倾九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办法了。 但是她心底深处还是十分抗拒。 她不愿意用任何药物来增强身体的活性,也不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旁,这才是她所期盼的。 ”娘娘……您……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您放心吧,皇上是一位明君,一定会让您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的,他……他也会尽量满足娘娘的。” ”我 知道。”凤倾九笑笑,”那你先去忙吧,记得帮我保密,别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又有什么歪念想。” ”放心吧,娘娘!”拓跋俊点头答应,便离开了凤倾九的寝宫。 凤倾九坐在床榻之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能这么堕落! 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必须找到治疗自己身体的办法。 凤倾九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医术究竟是谁教授的?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是她在现代的师父,但是现在…… 凤倾九的心中顿时浮现了一丝担忧之色,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师父还会收自己为徒吗? 凤倾九的心中一片愁云惨淡。 域特使前来进贡,洛清仲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男主的面前,使得慕承渊对他刮目相看,特地封他官职,在中原和西域可以自由往来,无需向任何人汇报! 洛清仲想要谋反的决心也被慕承渊发现,自知从始至终都不是男主的对手,只好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手下败将,成了慕承渊的一颗棋子,一枚棋子。 这次,凤倾九被掳走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了,所以在得知凤倾九被救的消息后,他的心中也有些高兴。 ”你来了。”慕承渊看向洛清仲。 洛清仲拱了拱手:”臣参见陛下。” ”免礼!” ”多谢陛下恩赐!” ”坐下说话吧。” ”多谢陛下!”洛清仲在慕承渊的下方坐下。 慕承渊看着他说道:”你的武功虽然很 差劲,但是为人却很聪明。” ”陛下谬赞了!臣惶恐!”洛清仲急忙起身。 ”不用如此拘谨,坐吧!”慕承渊挥手示意。 洛清仲重新坐了下来。 ”朕知道你现在是朕的手下败将,但是你放心,朕既然能够封你做臣子,也会重用你!” ”陛下言重了,臣惶恐!” ”好了,朕今天叫你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慕承渊说着,拿出一张羊皮纸。 ”这是什么东西?”洛清仲好奇的接过羊皮纸,展开。 看着上面的画像,洛清仲微微吃惊:”这不是娘娘的画像吗?怎么会……怎么会落到陛下的手中。” 慕承渊说道:”是朕派人将娘娘救了回来,这张画像也是她自己画的。” ”娘娘真是太善良了。” 慕承渊摇头:”这些年,你也算是帮助过她,她心善,才不计较你的无心之失,所以这次你就替她去办吧,朕相信你的实力,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洛清仲连连点头。 ”好了,下去准备吧。” ”是,臣告退!”洛清仲恭敬的说道。 洛清仲退下之后,凤倾九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堆奏折,心中也是烦躁的厉害。 自己这身子,恐怕是不适宜生育了,如果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生存了。 凤倾九躺回到床上,看着屋顶上的白纱幔,她不禁叹了口气。 她该怎么办? 第五百七十五章 欲盖弥彰 自己该如何去逃脱这一劫难。 凤倾九的心里也是十分烦闷,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碧儿端着茶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娘娘大热天的可千万不要心浮气躁啊!听说有很多大臣都想着办法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娘娘可千万要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我没事!”凤倾九点了点头。 ”这些人啊,就喜欢争风吃醋,不过也不看看娘娘的身份!”碧儿嘟囔着。 凤倾九听着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呢?”凤倾九不悦的瞪了碧儿一眼。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碧儿见状赶紧说道。 凤倾九冷哼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倒是晴朗。 凤倾九想着自己也许还能躲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先将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慢慢在商议。 ”娘娘,娘娘!您醒了!” ”嗯,碧儿,你去准备午膳吧!”凤倾九说道。 ”好嘞,奴婢马上去准备。” 碧儿刚一离开,凤倾九就听到了脚步声,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寝殿,当然知道是你了。”凤倾九挑了挑眉梢,看着走来的慕承渊。 而慕承渊一脸神秘,并且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房间中就剩下两个人。 凤倾九知道,慕承渊这个时候不是来和自己说话的,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 宣布,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严肃。 ”说吧,找我什么事?” ”嗯。”慕承渊点点头,说道:”昨晚,朕,快要被那些人给烦死了,想了一个万全之策!” “皇上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凤倾九从容的坐在他的怀里。 “假孕!”慕承渊说着,一把将凤倾九抱了起来。 凤倾九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她看着慕承渊,不解的问:”你,你说什么?假孕?” ”没错,假孕!朕会让太医给你配置一种药丸,你服下,然后假装怀上龙裔,这样你就能够留在宫中了!这也能暂时瞒过那些大臣。” 凤倾九皱眉,看着慕承渊:”你是认真的?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能跟你开玩笑吗?”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眸光温柔,带着一抹宠溺。 ”但是,你知不知道,假孕的后果是什么?你就不怕那些大臣会怀疑?” ”这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我不同意呢?” 慕承渊勾唇轻笑:”朕相信,你一定会同意的!” ”你……” ”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不会食言,朕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朕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一根汗毛!”慕承渊的语气很笃定。 听到这番话,凤倾九的心中一阵感动,但是想到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心里又涌起了一抹失望。 一日。慕承渊正在上朝时,太监便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大臣们纷纷叫好,纷纷说慕承渊 圣明。 凤倾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松了口气,看来慕承渊也是打算用这招保住她的性命。 但是,这种保护也不是长久之计,总有被发现的那天,到时候,他一定会想各种办法护她周全! 三月后,凤倾九看着元宵送来的假肚子,都是用棉絮缝成的垫子。 “大热天的真的要把这个塞进衣服里?”凤倾九都快被闷死了,她都想把这块棉絮撕扯掉。 ”娘娘,这是皇上亲自吩咐的,皇上说您穿着它一定舒服。”春兰说道。 ”这也太热了,我都快受不了了!”凤倾九不禁埋怨道。 她伸手掀开衣襟,看着里面的棉球。 凤倾九不禁皱眉。 ”娘娘,皇上还特地嘱咐御医每隔半个时辰就来给您诊脉,确定您肚子里的胎儿是不是健康!”春兰看着凤倾九,不禁笑着说道。 凤倾九闻言,不禁一怔。 他,居然还记得这些事情。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这做戏就要做全套!娘娘您就辛苦一些,再过几个月就说这孩子不小心掉了,反正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们也不知道在后宫发生了什么。”元宵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却没想到碧儿在门口已经目睹了这一切。 “果不其然,她果然没有怀孕!” 碧儿好像抓住了凤倾九的把柄似的,乐开了花,急忙悄悄地转身离去。 凤倾九唉声叹气好一阵儿,最后终于是忍不住了,对元宵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我一定会按照你们的安排去做的 。” ”奴婢遵旨。” 凤倾九躺下睡觉了。 不过睡着之后,她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慕承渊在草原上骑着马奔跑,他们的脸庞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让她沉醉。 突然,一群野狼向他们冲过来。 ”救命啊!”凤倾九惊呼一声。 慕承渊立刻挥舞着宝剑将那些野狼杀死,不料那些野狼并没有因此而死亡,它们继续向慕承渊扑过来。 ”凤儿,别害怕,我在这里!”慕承渊看着凤倾九,连忙将她搂入怀中。 凤倾九感受到慕承渊胸膛的温暖与坚实的臂膀,她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外一张脸,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阿渊!” 凤倾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慕承渊,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么了,做恶梦了?”慕承渊关切的问道。 ”我梦到,梦到我们一起掉进了悬崖,阿渊,你说,我们会死在一起吗?”凤倾九问着,不禁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慕承渊的胸口上。 慕承渊轻笑,说道:”当然不会,我们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的。”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的心中不由得一动,这种幸福的感觉,让她的心中很是甜蜜。 这种幸福的感觉,她很喜欢! 她不愿放弃,她要牢牢的抓紧。 “皇后娘娘,李大人特地派御医,来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了!” 没想到这个李大人居然还带了自己家的御医,难不成是她假孕的事情 要被拆穿了? 不管如何,凤倾九决不允许那件事情败露,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让御医替她号脉。 凤倾九一直盯着那御医,心中忐忑不安。 她希望这个御医不会查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她的心中又很期待那个御医会说出什么话来。 ”回禀皇后娘娘,娘娘这几日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哦,是吗,那本宫就放心了。”凤倾九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喜悦。 ”不知道御医这次前来有什么事情吗?”凤倾九看着那御医,问道。 ”皇后娘娘,这是老夫开给您的方子,您按照吃三个月,到时候肚子一定会凸显的!”那个御医说着,将一份药单递给了凤倾九。 ”谢谢大人。”凤倾九接过药单,说道。 ”皇后娘娘客气,老夫先告退了。” 凤倾九送走了那御医之后,她拿起桌上的药单,仔细的研究着,心中却不停的琢磨,不知道该不该按照那御医的方子去吃。 凤倾九纠结了好久,最后她还是将药方丢进火盆里烧掉,她不想自己变丑。 凤倾九一脸幽怨的看着慕承渊道:“看来就是连男人都看出我是假孕了,那个太医刚刚什么都不说,我却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了,奇怪。” ”傻瓜,他不知道你假孕,他只是不想说罢了,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揭发我的。”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笑道,”不过,既然那个太医说你没事儿,那你就暂且先留在这里,我要处理朝中的事务。” 第五百七十六章 放虎归山 ”好。”凤倾九点头,她知道,她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深宫内院,她必须出去才行。 她知道这是个难题,她也没有办法,但是她必须去想想办法,否则她真的要疯了。 慕承渊临走前,将她抱在怀中吻了一遍。 ”你好好休息。”慕承渊说完,才放开了她。 看着慕承渊离开,凤倾九心中的郁闷更甚了,这个家伙,怎么还是喜欢亲她呢? ”皇后娘娘,老夫给您开了一些补血的食物,您一定要吃,千万不要辜负了老夫的一片苦心啊!”元宵端来了一盘食物,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嘴角抽搐着,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元宵一愣,不解的看着凤倾九道:”皇后娘娘难道还想抗拒皇上的恩宠?” ”抗拒个屁,我又不想死。”凤倾九翻了个白眼,”你这些东西,你自己吃吧。” ”这是皇上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必须全部吃掉,否则的话,皇上是绝对不会饶了你的!”元宵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看着凤倾九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凤倾九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你不需要明白,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否则……” ”否则什么?”凤倾九好奇的问道。 ”否则皇上不会绕过你!”元宵冷哼一声道。 两个人四目相对,又忍不住哄堂大笑。 碧儿默默的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早已将凤倾九假孕的消息传了出去,朝臣们估计 都乱成了一锅粥了,纷纷逼迫慕承渊充盈后宫,就连几个大人亲自找到凤倾九,开始施加压力,要求她尽快的诞育子嗣。 可是凤倾九的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让朝臣们不免有些失望。 而凤倾九则在暗中观察着慕承渊的反应,她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因此生气,会不会因此厌烦她。 慕承渊在朝堂之上一向很低调,他很少参与任何政事,但是他在民间的威望很高。 尤其是这段时间,朝廷中不断的涌入新鲜血液,使得慕承渊手下的人越来越多,这一点让朝臣们非常忌惮。 慕承渊不仅在朝堂之上拥护他,在民间更是有不少拥戴他的百姓,他们对于慕承渊简直是忠心耿耿,誓死追随着他,他们都知道慕承渊对于民众的爱,他们都希望他能够重振旗鼓,成为这个国家的新主宰。 凤倾九看到他对百姓如此好,对百官也非常宽容,她便放心了许多,但是她还是担忧慕承渊会因此对朝臣们失去信心,毕竟这个国家是慕承渊一手建立的,如果慕承渊对百官失去了信心,对百姓失去了信任,那么他就真的失去了这个国家,失去了民众对他的信任,到时候,拉弓没有回头箭了。 “元宵,去告诉那两位大人,就说本宫同意让他们的女儿入宫。” “什么!娘娘要三思。” ”本宫不想在犹豫,本宫要的就是他们的女儿入宫,这件事情,不能再拖延了。”凤倾九坚定的说道。 ”是!奴婢马上去办。 ” 凤倾九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慕承渊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的气色也恢复了许多,她想趁着这段时间,去外面转转。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碧儿跟在凤倾九的身后,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就别跟着我了,你去忙吧。”凤倾九回答道。 ”娘娘,要是出宫,奴婢陪您一块去。” ”不用,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是,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碧儿福了福身子说道。 凤倾九离开了养心殿,往皇宫外走去。 凤倾九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她在想着要去哪里逛街。 这皇宫实在太大了,而且皇宫戒备森严,要想溜出去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皇宫里面瞎晃悠。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元宵跟着凤倾九,不禁问道。 ”闲逛,顺便散散步!”凤倾九随口扯了一个谎道。 元宵皱眉,她看着凤倾九那张清秀的小脸蛋,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娘娘,你可千万别骗奴婢啊,要是让奴婢知道你是在撒谎,奴婢可饶不了你。” ”我说的是真的。”凤倾九说着,便不再理会元宵,继续向前走去。 ”娘娘,这里不好玩的!娘娘不如去御花园里逛逛吧!” 元宵一脸谄媚的笑着,跟在凤倾九的身旁说道。 凤倾九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本宫没心情!”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元宵,径直向前走去。 元宵见凤倾九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也只好不在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一队巡逻的士兵,那些士兵一见到元宵,纷纷恭敬的行礼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免礼!”凤倾九摆了摆手,淡漠的说道。 那些士兵起身,看了凤倾九一眼,又低头行礼。 ”皇后娘娘,前方就是御花园了。”有个士兵对凤倾九说道。 凤倾九看着御花园里面的美景,不禁露出惊艳之色。 这个御花园的确是非常漂亮,各种珍惜花卉在这里应有尽有,还有各种鸟类在花园里面飞翔。 凤倾九走进御花园里面,便闻到了一股淡雅芬芳的味道,这是一株桂花树。 ”娘娘,前方便是御花园了。”那个士兵指着前方的御花园说道。 凤倾九看向御花园,发现在这座宫殿的正面有一座很大的湖泊,湖水清澈无比,湖里面有一群群的锦鲤在游泳,那些锦鲤不时跃出水面,吐出一串串的泡沫。 在这里还看到了一群从宫外来的女子。 “这些都是什么人?” 凤倾九好奇的盯着旁边的元宵。 “娘娘都是新送进宫的秀女,还没有真正开始选秀。”元宵笑嘻嘻的说道。 ”哦?” 凤倾九有些诧异的看着元宵,她没有想到这些秀女居然会这么迟才被选入宫,看来慕承渊这一次对待这些秀女还是蛮仁慈的嘛。 这些秀女看上去都是娇滴滴的,长得都很标致,皮肤细腻白皙,身材苗条婀娜,一个个都是绝色佳人。 ”这些秀女都是刚进宫的吗?” ”嗯,都是才入宫的秀女。”元宵笑眯眯的说道,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随即她想起元宵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会说这些秀女是新来的?你不是说她们都是皇帝选的吗?” ”皇上是选秀的秀女,可不是选侍寝的妃嫔。” 元宵说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些秀女都是皇上特意为娘娘挑选的。” 凤倾九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怪她觉得这些秀女都有些熟悉,原来他们都是她选秀的秀女,怪不得,怪不得。 ”那她们都长得如何?”凤倾九问道。 ”娘娘,这些秀女都是皇宫里面最优秀的女孩,虽然没有皇后那般美丽,但是却也是极品了,不仅长得美丽,而且歌喉也很好,舞姿也是一流的。”元宵夸赞着。 凤倾九听了元宵的夸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心里却是一阵得瑟。 她这一辈子,从未想过要与人共事一夫。 可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同了。她必须顺应这个时代的规则。 “见过皇后娘娘~” 几个妙人儿见到了凤倾九,急忙走过来请安,并且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凤倾九抬眸看了她们一眼,随即笑道:”起来吧。” ”谢娘娘。” 第五百七十七章 她没有这个资格 这些妙龄少女们齐刷刷站了起来。 ”你们都是新进宫的女人吧?” ”是的,臣妾等是新近才进宫的秀女,因为皇上选秀,臣妾才得以进来,娘娘,臣妾等以后就服侍娘娘了。”其中有一个女子笑着对凤倾九说道。 ”嗯。”凤倾九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以后你们就好好在这个后宫呆着吧,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们以后就叫我阿九吧。” “万万不可爱皇后娘娘,这会坏了规矩!”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话,阻止凤倾九称呼她们做妹妹。 ”这个后宫里面的女子,除了皇后之外,其余的女子都是姐妹,这些女子以后就算进了这个皇宫,也是平起平坐的。所以这个后宫,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就是就是。” 这时候又有另外一个女子附议着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叫你们做妹妹吧,反正也不是外人。”凤倾九说道。 ”谢皇后娘娘!”这些女子纷纷道谢。 凤倾九点了点头,便朝着那片桂花林中走去。 凤倾九来到桂花林里面,这时候一阵花香迎面扑鼻,沁人心脾。 ”娘娘,您看那边那朵梅花,开的正红。”这时候,一个女孩 指着一朵盛开的红梅对凤倾九说道。 ”嗯。”凤倾九轻声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娘娘,这个梅花是皇上特意让人移植来的,皇上对娘娘是真的用情至深呢。”元宵见凤倾九走过去了,便连忙对凤倾九说道。 ”你说的不错。”凤倾九点头道。 ”娘娘,您不是喜欢喝桂圆羹吗?” ”嗯,你先去准备一碗来。”凤倾九点头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 元宵笑眯眯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元宵离开之后,这时候凤倾九又转头看着旁边的一颗桂花树。 桂花树上挂着一朵粉嫩嫩的桂花,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看着这朵桂花,凤倾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似乎好久都没有吃桂花糕了,想到这里,凤倾九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一声,随即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一副尴尬不已的表情。 凤倾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肚子饿,她不由得叹息道:”唉,真是丢人啊!” ”娘娘,你饿了吗?”一道甜甜软糯的声音传来。 凤倾九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绿衣的妙龄女孩站在桂花树下,她的容貌长相和元宵有六七分相像,只不过 她身上多了几分活泼。 “你叫什么名字?” 凤倾九刚刚没有注意到她,可没想到她站在桂花树底下,尽显得如此仙气飘飘。 “奴婢名叫刘楚然。” 原来也是新进宫的秀女。 ”嗯,你的歌喉挺好,以后可要好好练习,别让皇上失望,知道吗?” 刘楚然点头应了声”奴婢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嗯,你去休息吧,等下我会命人把你带到皇上身边,以后就专门伺候皇上吧。” ”是!”刘楚然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刘楚然,凤倾九不由得笑了笑,想到以后她就可以每天都吃到桂花糕,心情变的格外舒畅。 …… ”皇上驾到~~” 一声嘹亮高亢的声音响起,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慕容沣迈步走了进来。 ”参加皇上!” 凤倾九和其他几个秀女齐刷刷跪在地上行礼。 ”免礼!” ”谢皇上!” 众人站了起来。 ”嗯,朕听说你们今年都进宫了?你们都是哪家的小姐?” ”回禀皇上,臣女叫柳青云,家住西南省,父亲乃是西南省的县令。”柳青云恭敬的说道。 ”哦,原来是西南省的小官员,倒是个清官, 不过也算不错。”慕承渊点了点头道。 柳青云听到皇上这么说,心中暗暗惊讶,她没有想到慕承渊对她父亲还有印象,不过他心里却是暗暗高兴。 她父亲能得皇上记住名字,这可是一份荣耀。 ”皇上英明~”她父亲能被皇上这么称赞,这是莫大的殊荣,自然是要好好恭维一番了。 慕承渊摆了摆手,示意柳青云不用说话,随即又继续询问其他秀女。 其他几个秀女一听皇上这么问,立刻就激动起来了,纷纷抢着介绍自己家的身份。 凤倾九听着,只是微微摇头,她不太关心这些女子的事情。 ”朕听闻你们今年进宫选妃,都很踊跃,你们可有信心进入朕的后宫?” 慕承渊扫视了一圈众位秀女。 众人一听皇上问起她们,一时间都有些羞涩,不敢直视慕承渊的目光。 ”启禀皇上,臣女们都是初次进宫选妃,自然都是有些紧张,希望能有机会能够留在皇上的身边。”柳青云娇滴滴的说道,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慕承渊,脸颊上满是娇羞之色。 凤倾九闻言,眉毛轻蹙,看向柳青云,这女人长得确实不赖。 “你们入宫之后好好陪伴皇后!” 最近崇州发生了大案,刺史被杀。公然挑衅朝廷,让慕承渊有些坐卧不安。 凤倾九前来御书房安慰,而慕承渊准备微服私访前去崇州。 “陛下,您想清楚了?” “嗯。”慕承渊淡然点头。 刘楚然偷偷躲在门口,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便装扮成太监的模样跟在慕承渊的身边,出了宫之后,慕承渊才发现刘楚然的存在,而刘楚然却谎称是为了要保护皇后娘娘,凤倾九,慕承渊信以为真,便让她留在了身边伺候。 而这几日,刘楚然的确起到了效果,慕承渊对刘楚然的印象非常好,而慕承渊又知道凤倾九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她既然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那么自己必须尽心尽职,这是他对慕承渊的忠诚。 碧儿陪伴在凤倾九左右,看着她如此平静的模样,忍不住皱着眉头。 “娘娘,那个刘楚然如此不守规矩,实在应该打死!” 凤倾九听到她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语,忍不住斜她一眼,”碧儿,注意用词,什么叫做不守规矩?” ”娘娘,奴婢说错了,不该骂那个刘楚然。”碧儿立刻低声道歉。 ”哼,不是本宫偏袒她,是她自己有这个资格。” 第五百七十八章 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娘娘,您就这样饶恕那个女人吗?她这么嚣张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凤倾九淡笑:”放心吧,本宫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本宫的头上的,她若是敢惹本宫,本宫自然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娘娘英明!”碧儿连忙拍马屁道。 ”呵呵~”凤倾九轻笑:”这次本宫带上你,只是想让你帮本宫一个忙而已。” ”娘娘尽管吩咐,碧儿一定会尽力办到。”碧儿连忙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本宫需要一些人手,你可愿意?”凤倾九问道。 ”奴婢愿意!”碧儿立即跪在地上:”求娘娘赐予碧儿机会。” ”嗯,起来吧,你先去准备一些衣物和银两,本宫稍后派人去接应你。” ”是,奴婢这就去办。” 碧儿说完,便快步离开。 而凤倾九看着远处的景色,不由得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刘楚然,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翻起多大浪花来。” 慕承渊前往崇州是秘密行动,除了他和凤倾九知晓之外,并无其他人知晓。 傍晚,碧儿最讨厌的就是别的女人勾搭慕承渊,于是晚上下了一点迷药,准备让人把刘楚然给弄走,可没想到被慕承渊发现了。 “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慕承渊阴沉着脸质问,语气中充满了怒火。 ”回禀皇上,是奴婢的主子让奴婢这么做的,她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无论怎么样都可以。”碧儿连忙回答。 “皇后?”慕承渊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陛下,这一切都跟奴婢无关啊!”碧儿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可是慕承渊似乎并没有打算原谅她的意思。 ”哼,朕看在你是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你。不过若是下次再犯的 话,朕可就没这么仁慈了,知道吗?” ”是,皇上,奴婢记住了。”碧儿连忙磕头谢恩。 ”滚出去吧。”慕承渊挥了挥手,碧儿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逃命般的跑掉了。 慕承渊走到窗户旁边,望向远方,眼神深邃幽暗,似乎想透过夜幕窥探出什么。 凤倾九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她看着碧儿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娘娘,这个女人不值得您这么对待她!”碧儿虽然离开了,但是她的话语还停留在空气中久久未散去。 ”她毕竟是我身边的人。”凤倾九摇了摇头:”碧儿,本宫希望你能够理解本宫。” ”是,奴婢知道了。” 凤倾九看着碧儿离开的背影,转身进了屋子。 而她刚走进房间,慕承渊就进了屋子。 ”皇上,您怎么进来了?”凤倾九惊讶的看着他。 ”朕是担心你,所以才进来看看。” 慕承渊说着,便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臣妾没事,倒是皇上,今天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了?” ”是,朕早就料到刘楚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慕承渊叹了口气:”朕也想过让刘楚然进宫,但是没想到她这么不懂规矩。” ”臣妾明白了,皇上您就不要怪罪她了,她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凤倾九说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道。 慕承渊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愣住了,他看着她的眼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皇上,您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呢?” 凤倾九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连忙将视线移开。 慕承渊收敛心神,微笑道:”爱妃,朕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明天一早,朕会带人去崇州赈.灾,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皇上,您要亲自去?”凤倾九诧异的 问道。 ”嗯,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宫中。”慕承渊说着,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所以,你就乖乖呆在宫中吧。” ”不,我不想在宫中待着,皇上,我要随你一同去。”凤倾九坚决道。 ”不行,朕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容许任何人改变。”慕承渊态度十分坚决。 ”皇上,你不让我去也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凤倾九说道。 ”哦,你说来听听。”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能离开你太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凤倾九认真的看着他。 ”这个······” ”我知道,你是怕臣妾拖累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凤倾九说道,神情中带着一抹坚定。 慕承渊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禁陷入沉默,半晌后,他才点点头,道:”好,朕答应你。” ”这就对了,皇上,你放心去,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给你增加任何麻烦。”凤倾九保证道。 慕承渊点点头,没有说话。 凤倾九知道刘楚然的心里想些什么,无非就是希望皇上的眼里有她。 晚上,找来刘楚然谈话,告诉刘楚然慕承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碧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嗤之以鼻。 凤倾九还让刘楚然大胆一些,活泼一些,引得慕承渊的注意,说不定这样慕承渊就能够彻底的喜欢上她。 听了凤倾九的话,刘楚然心里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所以她决定去试一试。 第二天,慕承渊带领大军去赈.灾。 而凤倾九也在慕承渊离开之后,偷偷的溜出皇宫,朝崇州而去。 凤倾九来到崇州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在附近寻找慕承渊的队伍,她想在慕承渊回来之前,见到慕承渊。 凤倾九在崇州四处游荡,终于 ,在傍晚的时候,遇到了慕承渊所带领的队伍。 这些人都是慕承渊安排的探子,他们将这一切全都汇报给慕承渊,慕承渊得到消息之后,便带着人赶来了。 凤倾九远远的望着慕承渊,见到他骑马奔腾而来,眼里露出欣慰之色。 她看着慕承渊渐渐靠近,心里越来越激动。 突然,一阵风刮来,吹乱了凤倾九的发丝,她抬手整理好发丝,然后抬眸望去,只见慕承渊正好看向她,两人相视一笑。 慕承渊下了马,朝凤倾九走了过去,然后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牵起她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道:”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的可好?” ”嗯,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凤倾九笑了笑。 ”朕还是不放心,你不能老在外面瞎逛,要是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慕承渊说道。 ”不会的,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凤倾九笑着回答。 ”好,那朕就先去赈.灾,等你回来之后朕在跟你好好谈谈。”慕承渊说完,又叮嘱了凤倾九几句,便率领人离开了。 ”恭送皇上。” 凤倾九看着他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灿烂的笑容。 ”皇上,这边请。”一名官员上前,对慕承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慕承渊跟在他的身后,朝前方走去。 慕承渊的目光在前方巡视着,忽然他的眉头皱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 ”陛下,怎么了?”官员察觉到慕承渊的异样,连忙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慕承渊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 凤倾九站在远处看着慕承渊,心里一阵失落,慕承渊看到什么事情,竟然这么的严肃,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凤倾九想着,快步朝慕承渊走了过去,在距离慕承渊还有一段距离的 时候,她停下脚步,然后看向慕承渊。 ”皇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凤倾九问道。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爱妃,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见陛下在此,便想着过来陪陛下说说话,没想到陛下却发现了一些事情。”凤倾九说道。 ”哦?是什么事情?”慕承渊问道。 ”陛下,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臣妾告诉你。” 凤倾九指着远处的一座亭子,说道。 慕承渊点点头,跟凤倾九一起走到了亭子里面。 亭子很大,两个人并肩而坐,显得十分合适。 凤倾九从袖口拿出纸张,递给慕承渊,笑眯眯的说道:”皇上,这是臣妾画的画像,希望您能喜欢。” 慕承渊接过凤倾九递过来的纸张,仔细看了看,只见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女子长得十分漂亮,眉清目秀,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深深的记住她。 ”很美,爱妃画的真好。”慕承渊赞叹道。 凤倾九闻言,顿时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笑着说道:”皇上喜欢就好。” 慕承渊看了看纸张,又看了看凤倾九,问道:”你怎么想到画这种画的?” 凤倾九眨巴眨巴眼,狡黠的笑着,说道:”皇上,这是刺史的女儿,名叫秀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上今天晚上可以召见一下。” 听到凤倾九的话,慕承渊脸色甚是不好,他冷哼一声,说道:”爱妃,朕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 ”皇上误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凤倾九连忙解释,说道:”只是秀娟姑娘是个很聪慧的女子,皇上若是能够与她结成夫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个朕自有分寸,爱妃不必操心。”慕承渊打断了凤倾九的话。 ”是。” 第五百七十九章 诚心折磨人 凤倾九低声说道,心里有些闷闷的,慕承渊的态度让她很受伤,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慕承渊对待秀娟有些不同,而且秀娟也对慕承渊有些不同,这让她心里有些吃味。 ”爱妃,你怎么了?”慕承渊察觉到凤倾九的变化,开口询问道。 ”臣妾没事。”凤倾九摇了摇头,脸上强挤出笑容,道。 慕承渊看着她,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颊,柔声道:”爱妃,不要胡思乱想,朕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 慕承渊的这句话让凤倾九感到很温暖,但是,她心中仍旧有些介怀,毕竟这件事情她不能不管,她要亲自监督这个女人对慕承渊死心。 凤倾九想到这里,便开口问道:”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赈.灾?” 慕承渊沉吟片刻,道:”朕刚刚已经收到消息,三天之内应该能够抵达京城,到时候朕带兵前去赈.灾。”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耽搁陛下去赈.灾了,臣妾先行告退。”凤倾九拱手说道。 ”爱妃路途辛苦,就留在宫中歇息吧。”慕承渊开口挽留道。 ”谢谢陛下。臣妾还是先行回宫了。”凤倾九说完,朝慕承渊福了福身子。 ”爱妃慢走。”慕承渊笑着说道。 凤倾九转身走掉。 看着凤倾九的背影,慕承渊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亏欠凤倾九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弥补凤倾九。 慕 承渊叹了一口气,随即将纸张放回了衣袖中,然后朝前面的官员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前往灾区了。 是夜,刘楚然恳求慕承渊多看她一眼,主动宽衣解带送上床去。 没想到慕承渊对她冷冰冰,坐怀不乱将她推开。 “陛下,楚然到底哪儿做的不好了?”刘楚然泪眼汪汪的看着慕承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慕承渊看着她,眉宇微蹙,说道:”楚然,不是朕无情,朕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你应该明白。” 刘楚然闻言,顿时愣住了。 慕承渊看着她呆滞的模样,说道:”朕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所以,朕不会再喜欢其他女人,你也不会成为其中任何一个女人。朕的心里只有倾九。” 刘楚然听到慕承渊的话,整颗心都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始终都只有凤倾九一个人。 ”陛下,您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呢?”刘楚然哭泣着质问道。 ”朕的心里只有倾九一个人。”慕承渊坚定的说道。 ”陛下!”刘楚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承渊看着她,淡漠的说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罢,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去。 ”不,我绝对不会让你跟她在一起的,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刘楚然突然发狂般的尖叫。 慕承渊的身体猛然僵硬住,转过头看着刘楚然,脸上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紧紧握拳,眼眸里满是 阴郁之色,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祈祷我和她永远都不会分开,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楚然看到慕承渊眼底的杀气,吓的浑身一颤。 慕承渊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甩袖离开。 ”陛下……陛下……”刘楚然喊着他,但是慕承渊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皇上,臣妾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臣妾,臣妾真的爱你啊。”刘楚然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慕承渊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声,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飞到凤倾九身边。 刘楚然看着慕承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她知道这一次她彻底的失去了他。 刘楚然的心中充满了怨念,眼神怨毒的盯着凤倾九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的发誓,等着瞧吧,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慕承渊抢回来,让慕承渊成为她的男人! 凤倾九回到了凤凰殿,她坐在桌子旁喝茶,心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自从回来之后,她便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大对。 “碧儿,本宫的脸色是不是很差?” 凤倾九总觉得体内的情蛊还未完全解开,心里总是慌慌张张的,总是觉得自己会出事,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去解决,所以心里总是很烦躁。 碧儿点了点头,说道:”嗯,娘娘的脸色确实很差,娘娘,您要不要去找太医诊治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你先下去 吧。”凤倾九摆了摆手,示意碧儿离开。 碧儿看着凤倾九的表情,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娘娘,要不奴婢陪你去太医院瞧瞧吧?” ”不用,不用了,你下去吧,没事的。”凤倾九挥手阻止道。 ”那好吧。”碧儿知道凤倾九决定的事情,她是没办法改变的,只好离去。 凤倾九坐在凳子上,心里一阵惆怅。 她现在真的很害怕慕承渊会被刘楚然勾搭走,如果慕承渊真的被刘楚然勾搭走了,那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凤倾九便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元宵发现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立马走上前去安抚。 “娘娘,您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该不会是为了那位刘姑娘吧?” “怎么可能?”凤倾九自命不凡的笑了笑,她何苦去嫉妒一个小姑娘? “那就好,这皇宫万事不由人,希望娘娘能过得开心些!” 元宵由衷的希望凤倾九可不要怨天由命, 她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是她的内心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只是外表强装着而已,这些年她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自己被其他人欺辱,为了让别人尊重她,她一直在隐忍,可是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她依旧只是一介普通女子,依旧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 她需要别人的关怀,也需要别人的宠溺,这一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她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显露自 己的真实性格。 ”嗯,我会的,元宵,你放心吧。” ”娘娘,奴婢先行告退!” ”好,去吧!” 元宵离去之后,凤倾九陷入沉思, 元宵刚刚的话,确实触动了凤倾九心底深处的柔软。 她不是圣母,她也做不到像元宵说的那般,她也有属于自己的脆弱,她也需要有人来疼爱她、照顾她, 可是她又必须要伪装自己,必须要坚强,因为她知道她的存在将意味着什么,她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地位和安全,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 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渴求,渴求有一个男人来照顾自己,渴求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渴求有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渴求一生一世。 她是女子,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普通女子的心思是如此的单纯。 她渴求温暖、渴求爱,渴求一生一世的相守。 碧儿看着处于沉思中的凤倾九,端着一碗汤药走上去。 “娘娘,您不妨看看镜子,您的自己脸色实在是太憔悴了!”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急忙跑到了镜子面前,发现脖子上开始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以前还没有的!” 凤倾九拿着这帕子狠狠的搓了一下,莫非是身上的蛊又开始作祟了? “老天爷,你是诚心的想折磨我吧!” 凤倾九欲哭无泪,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娘娘……” 第五百八十章 算是扯平了 “娘娘,看来上次并没有根治成了。” 碧儿在一旁念叨了一句,引发了凤倾九的不满。 “你究竟是什么人!” 凤倾九已经看出破绽。 “月心眉,果然是你!” 凤倾九脸色苍白,难怪她觉得身边的人如此熟悉,熟悉到不可琢磨的地步,令她诧异。 “是我,不过,你发现的也太晚了。”月心眉得意,不过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凤倾九身边的宫女,碧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呵呵,是吗?那又怎么样。我早已经知道是你做的,只是不确定是谁而已,现在终于知道了。”凤倾九冷笑,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并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大。 只是月心眉做的太过火,让他无法容忍。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宫中那些老东西告诉你的?”月心眉有点疑惑。 ”哼,你觉得,这个时候还用得着其他人告诉我吗?如果我真想要查出来,自己便可以去查。”凤倾九轻蔑的一笑,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他想查,自然是可以查到,而且,不会像月心眉那样费劲心机。 他之所以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毕竟,他还要留着一条性命去救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月心眉眼神一暗,她原本以为,只要把凤倾九杀死就万无一失,哪怕是慕承渊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毕竟她在凤府待的时 间不短,而且,她的身份也很隐秘,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但是现在,她突然有种错觉,她似乎忽略掉了什么。 ”我也小瞧你了,你居然在我的身边安插这么久,看来,我真的太小看你了。”凤倾九眼睛微眯,冷笑。 ”这个不关你的事情,反倒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还不赶紧离开这里?难不成你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你应该知道吧?如果被发现了你的存在,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现在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月心眉提醒道,虽然她不清楚凤倾九为何还会在这里待下去,但是不管她为什么留下来,现在她的任务是保护好慕承渊,至少不能让慕承渊在凤倾九的手里出事。 ”呵,死路一条?那又如何,我既然敢留下来,就自然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这次出现的居然是你而已。不过也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解决你,然后再慢慢的收拾慕承渊。”凤倾九的声音冰冷,眼神阴沉。 月心眉听到凤倾九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凤倾九,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的状态,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最好乖乖的离开这里,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命,否则你就等着死吧。” ”我的命,不用你费心,只不过,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你扯淡,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凤倾九冷哼,月心眉的话对她来说,完全就像是耳旁风一般。 碧儿带 着凤倾九来到了贺兰山,这里崇山峻岭非常难找,却在这里碰到了昔日的故人。拓跋浚,拓跋浚所拜之师,便是巫蛊族的后人。 当年,月心眉也是拜他所赐。 如果不是他,月心眉也不可能有机会拜巫蛊族的高祖巫皇为师,并且在巫蛊族中占据一席之地。 月心眉,你这个毒妇! 凤倾九的目光冰冷的盯着远处的那个人影,她知道,现在不是和对方叙旧的时候,必须尽快将对方除掉才行。 ”碧儿,这个人交给你了。”凤倾九对碧儿吩咐道。 ”是。”碧儿恭敬地点点头,身体一闪,便朝着拓跋浚冲了过去,而凤倾九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左一右,朝着拓跋浚攻击过去。 拓跋浚一直在观察着凤倾九和碧儿两人的战斗,看着二人联合,不断地攻击他,他脸上依然挂着淡然自若的笑意,丝毫没有把两人的攻击放在心上。 ”不打不相识。”凤倾九爽快笑出声,拓跋浚害羞的摸摸头,向凤倾九介绍自己的师傅,”这位就是我的师父,巫蛊族的巫王。” ”原来如此。”凤倾九点点头,心中却不禁冷笑连连。 巫蛊族的巫王?这可比月心眉要强上几百倍,难怪这么猖狂。 只是,她的嚣张也只能够维持十秒钟而已,十秒后,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眼中闪烁着寒芒。 ”小丫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胜利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告诉你,现在的你,只不过是在 垂死挣扎罢了。” 巫王嘲讽的开口,她可不会因为凤倾九赢了一招而心慈手软,毕竟,她可从未认为,这个女子会对她手下留情。 ”我的确是垂死挣扎。”凤倾九笑笑,”但是,我却不想死,我想活,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我!” ”哈哈哈,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巫王嗤笑,”不过是逞口舌之力,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血蛊,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救不了你。” ”哦?我倒是想试试看,究竟是什么血蛊,能否让我死!”凤倾九冷笑,身形陡然一晃,瞬间移动到了巫王的跟前,右手一挥,一掌打向巫王。 ”轰!”一声巨响,巫王的脸色骤然大变,一股强悍的内力冲击而来,让她措手不及,被震飞了出去。 凤倾九趁胜追击,又是一掌打出,将巫王逼退了数丈,然后再度欺身而上。 ”该死!” 巫王怒吼一声,她不得不承认,她小看了凤倾九,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不仅功夫厉害,而且实力居然也不弱,她还真的是低估了对方! 她不甘心!她不信,自己堂堂巫王会被一个女娃娃打败。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眼睛转了转。 “师傅,别打了!都是自己人!”拓跋浚飞快上前,拉着巫王的袖口,阻止了巫王的攻势。 凤倾九的攻势顿住,不过还是停了下来,她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放过自己?不过这也是 极有可能的。 ”师傅,你不要打了,再打就打伤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倾九已经中了我的血蛊了吗?”拓跋浚一脸的焦急。 巫王闻言一愣,眼底浮起一抹喜悦。 ”真的吗?我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巫王惊讶地说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快点给师傅说说。” 凤倾九摇摇头:”我不会把血蛊解药的配方给你。” ”臭丫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巫王勃然大怒。 凤倾九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我不喝你的酒,不过,我不喝你的药,却不代表你不能拿血蛊的解药。” ”哼!臭丫头,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巫王冷笑,一步一步靠近凤倾九。 ”我知道,你想杀我,可是现在的我,却不是你随便想杀就能杀的。” 凤倾九淡淡地扫视着巫王。 巫王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这个臭丫头的实力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对方。但是如果真的把对方杀了,自己也不能够独善其身啊。 ”师傅,这个臭丫头实力不错,我看,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另寻良策,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还需要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得罪我巫蛊族的下场。”拓跋浚在一旁怂恿。 巫王同意拓跋浚将凤倾九带去,而碧儿也很是惊诧。 没想到巫王居然不杀凤倾九,不过,这样的结局也不坏。凤倾九不仅没有杀了巫王,反而成功的救了她们,她们也算是扯平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人来到山崖边,准备下去,忽然间,拓跋浚的身形一僵。 ”阿浚,你怎么了?”巫王问道。 ”巫蛊族的人追来了,我们赶快离开。”拓跋浚脸色苍白的说道。 ”追来了?”巫王皱眉。 拓跋浚点点头。 凤倾九眉梢微挑,她自然早就发觉了有人追踪过来了。 不过,既然对方想要追杀她,她也不惧,反正她现在是在巫蛊族中,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 ”走!” 巫王和拓跋浚迅速跳了下去。 凤倾九也紧随其后,她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便到达山谷下面。 三人落在地上,凤倾九的目光在山谷中搜索,很快便看到了山洞外面的人群。 ”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吧。”拓跋浚低语道。 巫王皱了皱眉,没想到凤倾九居然能够感应到有人追来,但是现在已经逃不了了。 凤倾九正在解毒,在贺兰山。 在此之间,凤倾九非常想念慕承渊,但唯有离开他之后,凤倾九病情才能得到根治,拓跋浚劝凤倾九暂时忘了,有机会还会重逢,而凤倾九也答应了下来。 她相信,只要离开了这里,她还是可以回去找他的,所以,她暂时忍耐。 凤倾九三人找到一处山坳,然后藏身在其中,躲避着山林中的人群。 很快,一道道人影出现,那些人全副武装,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神秘莫测,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肃杀之气。 ”这个臭女人居然跑了。” ”她是逃不掉的!” ”快追!” 山谷之外,传来了一道道愤怒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好几拨人,看来,他们是冲着巫王来的。 听到这声音,拓跋浚和巫王都松了一口气。 ”师傅,你放心,等我解决了巫蛊族的人,就立刻送你离开。”拓跋浚安慰巫王。 ”我知道你对付那些人有信心,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只有一个人。”巫王担忧的提醒拓跋浚。 拓跋浚苦笑了一声,这件事,他也考虑过,可是现在除了拓跋浚,他们还能依靠谁呢?他们现在可是孤军奋战,想要抵挡对方这么多人,实在是有点困难,所以,拓跋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坚持。 ”师傅,这次你放心好了,不管是谁,我都会保护好你的,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一定能够解决巫蛊族的人。” ”好吧。”巫王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死在这些人手里。” ”我不会死的。”凤倾九轻轻摇头,嘴角勾勒出一丝冷冽的弧度,她不会死,但是,她绝对不会任由别人侮辱自己的身体和容貌。 如果巫蛊族的人胆敢对她用毒,或者是用药,她必定百倍奉还! 拓跋浚见凤倾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巫蛊族的人,可是,他总觉得,他们应该不简单。 ”好了,你们先休息,我们一直在这附近巡逻。”巫王对着他们吩咐了一句,然后带着人离开。 巫王走了之后,凤 倾九便盘膝坐了下来,闭上双眸开始修炼。 巫王走后,拓跋浚的脸色变了。 他的神识,向四周扩张,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 这些人身穿黑色的长袍,一个个面无表情,身形健壮,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煞气,看上去非常强大。 拓跋浚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师傅,怎么办,他们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拓跋浚询问巫王。 巫王深邃的眼眸闪烁了一下。 ”不怕,只要我们不主动惹他们,他们就不会招惹我们。” 拓跋浚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巫王的意思,他点点头。 ”嗯!那我们继续修炼!” ”好!” 两人继续修炼,可是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对付这些人。 这些人的身份他们还不清楚,但是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能判断出来他们绝对是高手,而且,他们的年龄和巫王差不多,实力更是比巫王还要强悍,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拓跋浚有些疑惑。 这时,山谷内响起了一道道惨叫声。 ”啊……” ”啊……” ”啊……” 一连串的惨叫声从山谷内传出,声声刺耳,听上去,格外的恐怖。 山谷外面的众人,一脸的茫然。 ”里面的人,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会传来这样的惨叫声?”有人询问。 ”这声音……”其中一个男子皱起眉头,”似曾相识。” ”我也感觉似曾相识。” ”是啊。 我也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另一个男子点头,”你们仔细听一下。” ”嗯!” 众人纷纷聚拢在一起,仔细聆听着。 山谷中。 凤倾九准备四处看看,她并不知道,接二连三的黑衣人都是为了寻她。 慕承渊在皇宫,并不开心,看着宰相大人为他挑选的妃子,心情略有不快,早早的就睡下了。 刘楚然故意穿上了凤倾九的衣服,由于慕承渊喝了一点酒,把她当成了凤倾九,就让她留了下来。 一觉醒来,慕承渊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旁边还趴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裳,头发凌乱披散的女人,看样子像是喝醉了酒趴在床榻上睡着的。 慕承渊蹙起眉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的视线扫过房间内的环境,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他的寝殿,而且这张床也不是凤倾九睡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床铺! 慕承渊顿时一惊。 ”啊!” 一声尖叫传来,刘楚然被吓得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 她看到床边站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袍,身材魁梧的男子,她立刻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陛、陛下……臣妾不知陛下竟然会突然驾临,请恕罪。” 慕承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他看清了刘楚然的脸庞,顿时愣住了,这不是凤倾九吗?!为什么刘楚然会出现在他的寝宫!而且还和他同塌而眠! 慕承渊感觉脑袋嗡鸣一片,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凤 倾九会和刘楚然躺在一张床上?他和凤倾九之间,又到底算什么关系! 难道说,他们两个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朕的房间内?”慕承渊冷声质问刘楚然。 听到慕承渊的质问,刘楚然脸色苍白,她咬唇,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道:”陛下,您昨晚喝醉了,臣妾不放心您,就把陛下安排在了您的卧室,臣妾是怕您出事呀,这才守了一夜,没想到……没想到,臣妾还是错怪了陛下。” 慕承渊的心一沉。 看样子他是真的喝醉了。 ”既然如此,朕就放你走,不过,朕有一个条件。”慕承渊冷冰冰的说。 ”陛下请说。”刘楚然急忙说。 ”朕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所以,朕需要确认,朕不喜欢被人欺骗,你若是欺骗了朕,就休想活着离开!”慕承渊冷冷的威胁刘楚然。 ”臣妾知错了,请陛下饶命!”刘楚然急忙磕头求饶,”臣妾一定谨遵教诲,绝对不敢有半分隐瞒。” ”你最好说到做到。”慕承渊冷哼一声。 刘楚然不停的叩首,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 慕承渊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些血迹,眉头紧锁。 他现在的心很烦躁,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凤倾九,你到底跑哪儿去了?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 ”滚出去!”慕承渊冷声喝道。 ”是!”刘楚然急忙擦干泪水,赶紧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慕承渊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心里有些忐忑。 第五百八十二章 平凡的人 如果刘楚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已经发生了…… 慕承渊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感觉自己心脏一窒。 凤倾九,你到底去哪儿了? 隔天一早,刘楚然就在姐妹们面前夸张的炫耀。说是自己很有可能就会怀上龙种!果不其然,慕承渊还给她晋升了嫔位。 “恭喜恭喜!”众人恭喜刘楚然。 刘楚然得意洋洋的笑着,一副得胜归来的样子。 刘楚然刚进入后宫不久,便得宠了,她心中暗自窃喜,这次她一定要让自己一举成为贵妃,这样以后在后宫里面,也算是有个靠山了,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和凤倾九,都奈何不了自己! 刘楚然一步一步朝着后宫走去。 她心中有些激动,这次她的目标,就是要在后宫里面建立属于她自己的势力。 凤倾九不在,她一定要掌控整个后宫! ”姐姐,这次你要小心点哦!” 一个宫女悄悄的告诫刘楚然。 ”放心吧!姐姐有数!” 刘楚然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很快,刘楚然便来到了后宫,找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她走了进去。 刘楚然在后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希望凤倾九永远不要再回来! 可没想到慕承渊居然为了要寻找凤倾九出宫。 刘楚然希望大臣们施加压力阻拦,可没想到这伙大臣,根本就阻拦不住,而慕承渊也根本就不理会刘楚然的反抗,直接带兵出城寻 找凤倾九。 这一切都在刘楚然的预料之中,她知道慕承渊一定会为了凤倾九而离开京城。 刘楚然的目的就是要借用凤倾九这一股力量。 这次,慕承渊和大臣们闹翻,他们也没法再派人监视慕承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承渊带兵离开了京城。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没想到慕承渊居然为了寻找一个女子,离开了皇宫。 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难道真的和传闻一般,慕承渊喜欢女人吗?不然为何慕承渊为了她而离开京城?!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慕承渊带领的军队却是顺利出城,很快就离开了京城范围,往南而行。 慕承渊带着军队走的路线,正好就是凤倾九曾经走过的那条路。 他一直想要去看看凤倾九,可是凤倾九离开了京城,他也就无法追寻到凤倾九。 凤倾九离开京城之后,就换了装扮,她不想再引起任何轰动。 虽然说慕承渊已经离开了京城,但是她还是要保持低调。 她在路上碰到几拨劫杀的刺客,她都躲闪了过去,然后趁机逃走。 她不仅要避开慕承渊,还要避免被人认出来,因为这些刺客不是针对她,而是冲着慕承渊来的。 慕承渊离开了京城之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不过,慕承渊离开了京城之后,他却没有回去,而是直奔南疆的方向。 他要寻找凤倾九,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找到凤倾九, 将凤倾九救回来。 凤倾九,你一定不要有事! ”皇上,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五百里了。” 这天傍晚时分,慕承渊正在一处树林里面休憩,他坐在地上,仰躺着,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在假寐。 忽然,他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他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盯着前方看。 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黑衣蒙面人,眼神一沉。 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从对方的气势上来看,对方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到底是谁?!”慕承渊眯着眼,冷声呵斥道。 这个黑衣蒙面人并不答话,一双阴毒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慕承渊,眼中充满了杀意。 慕承渊被黑衣蒙面人看的浑身不舒服。 黑衣蒙面人忽然动了,他身形快速移动,快速逼近慕承渊。 慕承渊一惊,连忙提剑相迎。 慕承渊的剑招非常的凌厉,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朝着黑衣蒙面人攻击过去。 黑衣蒙面人看着慕承渊的剑,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掌抵挡住了慕承渊的剑。 ”叮!” 慕承渊和黑衣蒙面人同时倒退了几步。 ”好强!”慕承渊心中惊叹一声。 黑衣蒙面人没有理会慕承渊的惊讶,而是再次朝着慕承渊攻击过去。 两人交战起来,打的非常激烈。 ”叮叮叮叮……” “陛下!您先走!” 忠心的仆人纷纷为他掩护,给他开辟了一条幽静的道路 。 慕承渊不管周围的动静,于是赶紧脱下了战袍,偷偷潜入了那条通往贺兰山的路。 没想到山势地形复杂,被困在其中,不知该如何出去。一个赶山羊的女子,名唤小福子,看到了慕承渊,热情的招呼着他,由于语言不通,两个人只能做手势比划。慕承渊听懂了她说的什么意思,于是赶快将自己的衣服换掉。 慕承渊换好衣服之后,便悄声无息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样顺利离开了那条山脉。 他一边赶路,一边寻找出口,没想到他的运气还不错,在山间行走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个出口,但是那个出口是在悬崖峭壁上,而且四周都长满了杂草,根本没办法爬上去,慕承渊只好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照亮了眼前的路。 这一次慕承渊学乖了,没有贸然的冲向峭壁,而是选择从旁边绕过去,然后沿着峭壁一路向前攀爬,直到爬上峭壁的最顶端才停止。他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敢放松警惕,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一座荒凉的山谷,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除了他站立的这个位置,再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供休息。 他在山洞里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个山谷不大,但是也不算小,足够容纳一千人生存。而且山谷里的植物很少,全部是野花。 “给。” 小福子怀里还放了一些干粮,简单的沟通之后把食物分享给了慕 承渊。 慕承渊发现小福子对他的夜明珠非常感兴趣,于是便将夜明珠送给了她。 “这个东西送给你了,以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啊!这怎么可以?!”小福子吓坏了,连忙推脱。 ”有什么不可以?”慕承渊反问。 ”这个东西太珍贵了,还是留给陛下用吧!”小福子依旧不愿接受。 ”你救了我,这是报答,我送给你,是你应得的!”慕承渊态度坚决。 ”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不收下,我会不高兴的!”慕承渊皱眉道。 小福子被他逼急了,于是只能接受了,毕竟她不想失去这颗夜明珠。 ”那你收回去,这是你的报答!”小福子道。 ”那你收好吧!”慕承渊将夜明珠收回了自己的怀里。 他们两个人继续聊天,一个多时辰的相处后,小福子对慕承渊产生了好奇心,她问:”我叫小福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慕承渊,慕承乾的慕,承认的承。” ”哦,那你的武功很厉害吗?”小福子又问。 ”还行吧!”慕承渊谦虚的笑笑。 ”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小福子问。 ”不知道,难道是我长得帅?”慕承渊开玩笑道。 小福子被慕承渊逗乐了,她笑着点了点头。 ”你笑起来真漂亮。”慕承渊看着她的微笑,情不自禁的夸奖道。 小福子被他夸奖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但是嘴角却挂着甜蜜的笑意。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中了 “呀!这天要下雨了,咱们只能明天再回到村了。” 小福子望着,外面的天气诡异极了。 还好有这颗夜明珠,将山洞里面都照亮了。 “谢谢你的礼物,那我就收下了。” 小福子等着雨停了,机后就将慕承渊带回了村庄。由于他受到了埋伏,身上深受重伤。 小福子便上山采药,寻了几味营养价值巨高的中药材。 “我把你给我的那颗珠子给卖了,换了不少的钱财,你随便拿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想必你一定出自富贵人家吧!” 小福子笑嘻嘻的走到慕承渊的面前,将汤药碗放到了他的身边。 慕承渊闭目养神。 ”你不用担心,只要吃了这些药就没什么事情了,我可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你的伤绝对死不了,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小福子看出了慕承渊的顾虑,赶紧安慰道。 慕承渊睁开双眼,看向小福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哈哈!这都没有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还给了我报酬。”小福子嘿嘿直乐。 慕承渊看了小福子一眼。 ”既然我现在已经无恙,那我就先离去了。” “你这个人好生奇怪,这是要去哪?”小福子赶紧阻拦住他,慕承渊略有些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难道你不需要治疗吗?” 慕承渊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行,你的伤势太过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小福子看出慕承渊是不愿意治疗自己的伤势,赶忙说道,他的脸上有几分焦急的神色。 ”我不需要治疗!”慕承渊的语气坚决。 ”可是……” 小福子看到慕承渊坚决的态度,知道劝服不了他,也只好作罢。 ”好吧!随便你怎么做!” 慕承渊看了看汤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又看了看小福子一副关切的模样。 ”既然这样的话,我便喝了这些药汁,希望我以后会好起来,这次的恩情我记在心中。” 小福子看到慕承渊终于肯喝药了,高兴极了,赶紧从碗里舀起药汁递给他。 ”你真是一个勇敢的男人。” 而慕承渊并不知道这药里面还有上瘾性的药物,小福子为了将他留在身边,不得已用了这种药物。 当慕承渊喝下药汁后,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虽然身体依旧疼痛,但比刚刚好了许多。 慕承渊起身,对着小福子抱拳一拜。 ”谢谢。” “不客气。” 而另一边,碧儿想偷偷学习巫王所传下来的那些巫蛊秘籍,却没想到被巫王发现,并且教训她,碧儿只好乖乖听从巫王的吩咐,学习巫王教给她的巫蛊秘籍。 碧儿从未想到她竟然会学习这些东西,但是她又不得不学习,因为她要变强大,不仅要变强大,还要保护慕承渊,所以她一定要变强! 趁机偷到了秘籍之后便偷偷溜走,就连拓跋俊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奇怪,这个碧儿怎么回事?” 拓跋浚找到了凤倾九,而凤倾九却满不在乎。 “反正他不是跟我们一条心的,放他走就算了。”凤倾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是她偷了巫师的巫蛊秘籍!”拓跋浚皱眉说道。 ”那又如何?巫师的巫蛊秘籍我也学会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公平呢?”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告诉你啊!拓跋浚!你最好别惹我,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你!” 凤倾九的威胁让拓跋浚哑口无言,他知道他斗不过凤倾九,也只有认栽。 ”好吧!随便你怎么处置!” 凤倾九看了看拓跋浚一眼。 ”哼!拓跋浚,我警告你啊!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哪敢啊!”拓跋浚赶紧求饶,凤倾九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 凤倾九冷冷一笑,而另一头的碧儿为了躲避巫王的追杀,躲到了岩石附近,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了慕承渊的玉佩。 “陛下!陛下也在?” 碧儿深呼吸一口气,只期盼着能找到慕承渊。 另一边,慕承渊准备离开寻找凤倾九,没想到发现了晕倒在一边的碧儿, 将她送到了镇子上的大夫那里。 大夫诊断了一番,对慕承渊说道。 ”这姑娘受的伤不轻,而且她还中了毒,需要立即解毒!” ”解毒?需要什么?”慕承渊问道。 大夫想了 想,便开始开药方。 ”需要一百块极品灵石!” 慕承渊愣住了。 ”这是什么毒,需要这么多极品灵石?” ”这可不是普通的毒药,你应该也懂医术,知道这种毒药叫做'七虫六花散'!此毒非同一般,需要用五十年份的雪山红莲熬制三天三夜,配合上一千块极品灵石才能化解!此毒一旦被施展者中招,就会全身溃烂,最后毒发身亡,而中毒者则全身腐烂而死!” ”这么可怕?”慕承渊惊讶万分。 ”可以说这种毒药是天下间最毒的毒药之一!”大夫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种毒药不是谁都可以研制出来的,只有巫族才拥有这种奇药,你还是抓紧去兑换一百块极品灵石吧!” ”好吧!我知道了。”慕承渊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小福子一直偷偷的跟踪慕承渊,知道他救了一个女人,于是便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药材。 终于,他准备齐全,便来到了慕承渊的家门外。 ”喂!开门!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你进来吧!” 慕承渊打开房门,小福子赶紧钻进屋内。 ”你来干嘛?”慕承渊有些防备的盯着小福子。 ”你先看看这个!”小福子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很多药材,有解毒的、治病的、解渴的、解热的,还有一些特殊的丹药等等。 ”这……你这是?” ”我这是专门替你炼制解毒 的丹药,我想你也一定知道解毒丹吧!”小福子一脸得意。 ”解毒丹我当然知道。”慕承渊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快把它给这位姑娘吃掉吧!” ”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吗?”慕承渊万分诧异的看着小福子,没想到对方已经准备好了解药。 “嗯,快点吧,别耽误时间!” 小福子整理完毕,便收拾包袱离开。 不管这位姑娘和慕承渊是什么关系,自己都不应该待在这里了。 当碧儿缓缓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慕承渊,欣慰的一笑。 ”多亏你及时相救,若是没有你的话,我可就要遭遇不测了。” 碧儿一边说着,一边向慕承渊行礼,慕承渊赶紧扶住了碧儿,让她免礼。 ”你没事就好,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了,阿九呢?” ”娘娘她,已经……”碧儿不打算告诉他实话,就当她已经不在世间,不想让慕承渊难过。 ”阿九,她怎么了?”慕承渊紧张的抓住了碧儿的手。 ”娘娘她已经……” 碧儿还是没有告诉慕承渊实话。 ”你说啊,她到底怎么了?”慕承渊急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她已经死了。” ”什么?她死了?怎么会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慕承渊抓着碧儿的肩膀,摇晃着。 ”娘娘中了七虫六花散,而且中毒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三级。而且娘娘还没来得及服用解药,就已经……” 第五百八十四章 欲盖弥彰 碧儿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娘娘她怎么那么傻?她怎么能那么蠢?”慕承渊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杯子震得粉碎。 碧儿不忍的别开头。 这时,小福子端着一碗药,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被慕承渊撞翻倒地。 慕承渊像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凤倾九的下落。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自制身上的蛊毒已经解开,准备告辞,巫王却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凤丫头,想要活着离开贺兰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那伙人还没有离开呢!” 巫王说的正是当初入山时追杀他的那一批人,只不过那一次是巫王主导追击的,而这次却变成了那群人主导追杀凤倾九。 “没错,我的确是逃不掉了!不过,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哦?你想要拖延时间?你想用什么拖延时间?” 巫王笑眯眯的看着她。 凤倾九没有理会,和拓跋俊告别,准备离去,巫王却拦住了她。 “等等!凤丫头,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是合作伙伴。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是如果你想要独吞我的解毒药,我是不会答应的。” 巫王一脸阴沉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把那群人引开。” “这不可能,那群人的目标本王是你,我不会放你走!” 巫王一脸坚决的说道。 “如果你不帮助我的话,我只有自己离开了。”凤倾九淡淡的说道。 “哼,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 话比较好,如果你想离开的话,就先打败我,如果打不赢我的话,你就永远也别想离开!” 巫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凤倾九冷声说道,眼眸一凝。 下一秒,她身影闪烁,朝巫王攻了过去,巫王也不甘示弱,两人斗起法来。 “你……你竟然会巫术?” 巫王不敢置信的望着凤倾九。 “呵呵,巫族中人不会巫术难道你就会?你的巫术可是比我强很多倍啊!” 凤倾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 隔日,凤倾九和拓跋浚出山,发现附近的不对劲,有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几个黑衣人个个气息雄厚,看来实力非常强悍,至少都是武士境的高手,而且还带有弓箭! 这几个黑衣人将凤倾九和拓跋浚团团围住,并且拿弓箭射击他们,这一次,凤倾九和拓跋浚不敢轻敌,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方抗衡。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他们这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凤倾九他们渐渐占据下风。 “哈哈!真是没有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也有今天!”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狂傲的说道。 “是吗?那就试试!” 凤倾九一脸镇定的说道,身形迅速移动,朝对方发起反击。 一个黑衣人被凤倾九踢飞出去,撞倒了旁边的树木,吐血不止。 “好,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不过今天你插翅也难逃了,就凭你们几个也想阻拦我的脚步,简直 就是痴心妄想!” 那黑衣人大喝一声,一招使出,强劲的掌风朝凤倾九袭来,凤倾九躲避不及,被击中胸口,口喷鲜血,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不好意思,我凤倾九从来不做投降认输的事情!”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一起上!” 说罢,黑衣人带领一众人向凤倾九他们扑来。 凤倾九和拓跋浚奋战在前面,而其他人则在后面偷袭。 “噗!” 凤倾九又被黑衣人击中,口吐鲜血,身体往后倒去,而拓跋浚则是一直保护凤倾九,一边抵挡那群黑衣人的攻击,一边还得照顾凤倾九。 不一会儿的功夫,凤倾九身上就被伤了好几处,拓跋浚为她治疗伤势。 “倾九!” 就在这个时候,慕承渊终于赶来。 “慕公子!” “凤丫头,你没事吧!” “我……” 凤倾九想要站起来,但是全身无力,只能靠在拓跋浚的怀里。 “倾九,你不要乱动,让我先替你疗伤。” 说罢,拓跋浚将凤倾九横抱起来,往山上跑去。 “不必了,这里的瘴气很重,我的内脏受损很严重,怕是……怕是……我已经不行了!” 凤倾九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会的!” 慕承渊说完,转头看着拓跋浚:“你背上的女人就交给我了!你快点带着她回去!” 拓跋浚看了看凤倾九,最后咬牙说道:“我不能丢下你不 管,你要坚持住,等到我把她安顿好了之后就回来接你!” 说完,拓跋浚便背起了凤倾九,朝山上跑去。 慕承渊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也紧跟着拓跋浚离开。 拓跋浚一边背着凤倾九往山上奔跑,一边问道:“你还记得那座山吗?” “记得!”凤倾九点了点头。 “那好,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去看。” 拓跋浚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朝那座山跑去,慕承渊跟在后面,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山顶。 “到了!” 拓跋浚将凤倾九轻轻的放在地上,凤倾九躺在地上,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慕承渊见状,立刻扶着凤倾九坐在一块石头上面,为她疗伤。 慕承渊运用内力在凤倾九的周围设下结界,防止瘴气侵入到她的体内。 慕承渊一直盯着凤倾九的脸看,越看心越痛。 “倾九,对不起!” “倾九,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倾九,等到我找到解药之后,我就带你离开!”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苍白的脸色,一颗心像刀割一样的疼,他伸手抚摸着凤倾九的面颊,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就在这时,拓跋浚突然停止了为凤倾九疗伤,而是朝慕承渊大喊:“慕公子,快点带凤姑娘下山!有杀手追来了!” 闻言,慕承渊连忙收回手掌,快速将凤倾九打横抱起,往山下飞掠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追!快点追!”黑衣人看到慕 承渊和凤倾九都消失在视线中,立马朝山下追去。 “该死的!” “这些杀手的实力真是太强了,我和倾九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他们,只有慕公子才能解决掉他们!” 拓跋浚看着黑衣人越来越远的身影,脸色难看的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 “慕承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凤倾九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惊讶的问道。 “我刚才听到他们在议论你的事,担心你的处境就追过来看看,幸亏你平安无事。” 慕承渊说道。 “嗯。” “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继续赶路吧。”慕承渊说完,抱着凤倾九就往外走去。 “好!” 凤倾九点了点头,闭目养神,调理自己体内的内伤。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一条河流,慕承渊在溪水旁边停了下来,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凤倾九的身上,然后将凤倾九放到水里。 “哗啦啦!” 一股清凉的溪水从上而下,凤倾九浑身舒畅。 “谢谢你救了我!” 凤倾九抬眸望着岸上的慕承渊说道。 慕承渊淡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说完,便坐到凤倾九的旁边。 “倾九,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摆脱他们。”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如果贸然出去肯定会遇到危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隐藏起来。” 凤倾九说完,看了一下四周,然后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撒到溪水里,溪水瞬间变成红色,看起来十分诡异。 第五百八十五章 这就是缘分吧 “慕承渊,这些药粉可以遮掩我们的气息,只要我们不主动露面,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就在附近。”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说道。 “嗯,我也这样想。不过这里荒山野岭的,如果他们要是来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慕承渊说道。 “这个简单,只要你背起我就行,然后跳进河里游走就行。这个办法可比我们现在在这里坐以待毙好的多了。”凤倾九说道。 “可我不会游泳啊,我会水性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还得带着你,实在太累赘了。”慕承渊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你就算不会游泳,只要带着我,我就不会溺水,就可以帮你减少负担,你也可以趁机休息一下,我可是很重呢。” 凤倾九笑着说道。 “可你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如果再不休息,你的病情会更加恶化的。” 慕承渊说道。 “放心吧!我没有生命危险。再说了,我不是已经服用过解药了吗?相信我,我会坚持下去。”凤倾九说道。 看着凤倾九坚定的样子,慕承渊只得点点头。 “你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下山去买吃食回来,然后给你送过来。”慕承渊说道。 “嗯!” 慕承渊下山去,凤倾九便坐在溪水旁边的一块大青石上,闭目养神。 凤倾九正在休息,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凤倾九睁开眼睛,发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竟然是一条小蛇 ! 凤倾九吓了一跳,猛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嘶……” 凤倾九一掌打下去,小蛇被打的翻滚出去,然后在地上扭动挣扎了几番后,终于没有了声息。 “呼……” 凤倾九长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被毒蛇缠上了。 “慕承渊!你在哪儿?快回答我,你在哪儿啊?” 凤倾九站起来,四处张望,却发现慕承渊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附近。 这时,凤倾九的耳朵动了动,她好像听到慕承渊的呼唤声。 她快速转身朝慕承渊的方向走去。 慕承渊正靠在一棵树干上面,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捂住左腿的大腿,似乎受伤了。 “慕承渊!你怎么受伤了?” 凤倾九跑到慕承渊的面前,蹲下身子,紧张的看着慕承渊的伤口。 慕承渊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没事。” 慕承渊说完,一把握住凤倾九的手腕,用力的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左臂上面的血迹斑驳的疤痕。 凤倾九见了,心中一颤,忍不住伸手去碰触,想要去抚平慕承渊的伤疤。 凤倾九的这个动作让慕承渊心底一荡,他的喉咙顿时变得干涩,呼吸急促,他看着凤倾九,眼眸深邃的犹如一汪寒潭,幽暗、冰冷、深邃,犹如千年不化的寒潭,让人忍不住想要沦陷其中。 “慕承渊,你这是怎么弄的?”凤倾九皱眉道。 “没事。” 慕承渊淡然的说完,将自己的衣 服穿上,然后将凤倾九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低头轻咬凤倾九的鼻尖。 慕承渊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凤倾九一阵尴尬,但是心底却有一丝甜蜜。 慕承渊低头看着凤倾九那娇羞又迷茫的表情,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舌头撬开凤倾九的贝齿,肆意妄为的探入其中。 “唔!” 凤倾九惊呼了一声,伸手推拒着慕承渊。 慕承渊的手紧紧的扣住凤倾九的脑袋,让她的唇不再反抗,反而迎合上来,与他缠绵的厮磨。 “呜呜……” 凤倾九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会跳出嗓子眼似的。 凤倾九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烫,心脏也快要蹦出来了。 就在凤倾九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慕承渊终于放开了她,他的额头抵着凤倾九的额头,轻喘着气。 “凤儿……”慕承渊喃喃道。 “慕承渊……”凤倾九的声音也很沙哑。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飞出胸膛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你是不是想要我?” 慕承渊突然低沉着声音说道。 “咳咳!” 拓跋浚突然出现,打断了二人,他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倾九,我们快走,这里太热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哦。好!” 凤倾九点点头,从慕承渊的怀里挣脱开来,跟着拓跋浚离开。 二人离开之后,慕承渊依然靠在树干上,双 手环抱着,目光追逐着凤倾九和拓跋浚的背影,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凤倾九和拓跋浚一路往北,很快便来到了一个镇子上面,二人找了客栈住下。 二人刚刚进入房间,就看到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身材纤细,穿着一袭白裙,脸蛋精致美丽,一双明媚的眼睛,犹如星辰般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凤倾九和拓跋浚看到她,不由得愣在原地。 “碧儿,你没死?” 凤倾九不可思议的看着碧儿,她明明惹怒巫王,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 “是我,凤倾九,没想到你的命可真是大呀!”碧儿,冷笑连连,摘下了脸上的面纱,走了过来。 “慕承渊,谢谢你救了我碧儿,从此以后,月心眉,再也不会存在这个事实,只有碧儿。” 慕承渊听得稀里糊涂,凤倾九直接揭开了她的真面目。 “碧儿,就是月心眉,月心眉就是碧儿,换了一张脸,你以为你就是别人了吗?”凤倾九看着碧儿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碧儿愣住,随即笑道:“哈哈哈,凤倾九,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其实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人,我不管你是怎么猜测我是谁的,但是我告诉你,我就是月心眉,这件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凤倾九听完,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不成,我告诉你,我不怕,月心眉, 如果你想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保证我会让你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碧儿癫狂的笑出声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自有我要做的事情。” 说罢,碧儿率先离开。 慕承渊拉住凤倾九,二人相对无言,凤倾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的情况,也不知道慕承渊是不是会相信他刚刚所说的话。 慕承渊叹了口气:“倾九,我们回去吧。” 凤倾九点了点头。 二人离开之时,凤倾九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巫王,巫王脸色不善,眼中带着怒火看向碧儿消失的方向。 二人回到客栈,碧儿并未在客栈内,凤倾九知道碧儿肯定是去调查月心眉的行踪了。 “倾九,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隐瞒。”慕承渊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凤倾九,问道。 凤倾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慕兄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如果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慕承渊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知道碧儿就是月心眉,而且还能够确定她不是碧儿。” 凤倾九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我只是凭借感觉,因为我总觉得这个碧儿有些不太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会如此强烈。至于为什么会感觉到碧儿不一般,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慕承渊点了点头,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一个片段,但没有想到这仅仅是刚开始。 碧儿回到了贺兰山,知道巫王在附近等着她。 第五百八十六章 红颜知己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我。” 巫王眼神冰冷的看着碧儿,碧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碧儿冷笑连连,直接出手和巫王打了起来,而碧儿早已经学会了秘籍里的内容,她知道秘籍中有一招叫做万剑归宗,只要能够施展出来。 就算是巫王也绝对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杀伤力,所以在碧儿的攻势之下,巫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被迫防御着。 碧儿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师傅没有骗她,真的将这门绝技传授给了自己。 碧儿越战越勇,她心中的信念越来越强烈,这一刻的她就好像是一把出鞘利刃一般锋利无比。 她要用这种方式击败眼前的敌人,她要证明自己,她要超越眼前的敌人,让自己的威名更甚! 这个时候,在外人看来,碧儿就仿佛一柄出鞘宝剑一般,锋利无匹,而且速度奇快,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剑气。 这个时候,巫王心中惊骇不已,他从未想到过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如此恐怖,自己虽然已经达到神王境界,但是在这个女子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巫王心中震撼不已,但是碧儿心中的骄傲却是越来越强盛,越来越浓郁。 她不停的向巫王发起猛烈的攻势,她想要击垮眼前的敌人,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巫王越战越疲惫,他渐渐的落于下风,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输掉。 他不甘心,他要战胜眼前这个女子! 他要让她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要让这个女子为奴为婢! 巫王怒吼一声,双拳紧握,身体爆发出强悍的气息,他的实力也突破了瓶颈,一举突破到了境界。 但是此时的他却已经是伤痕累累,全身血迹斑斑,他心中暗恨,这个女人真的太难缠了,他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也依旧没能击败这个女人,反倒是自己被逼的节节败退。 “去死吧!” 碧儿一掌击中,巫王的胸口,将巫王重重的击飞了出去,巫王的胸口塌陷下去一块,他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 此时的巫王已经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他只能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降临。 碧儿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巫王,冷漠道:“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我可以满足你。” 巫王摇了摇头,艰难道:“不,没有。” “那好,那我送你上路!” 隔日,拓跋浚发现巫王的尸体,整个人颓废不堪,整天躲在房间中哭泣。 “是谁!” 拓跋浚咬牙切齿,他的双眼通红,双拳紧握。 拓跋浚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他没有想到一向强悍无比的巫王居然会死在别人的手上,而且还死的这么凄惨。 “你们给我找,一定要找到杀害巫王的凶手!”拓跋浚发疯一般嘶喊着,一旁的几个护卫也纷纷点头称是。 宫内,刘楚然偷听到一个绝密,李大人要派人去暗杀慕承渊,所以她必须要给慕承渊报信,刘楚然偷偷跑了出去。 一路人,提防有没有 人跟踪,她心中十分担忧,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出来。 刘楚然来到城西,这里是皇宫的禁区,一般人都不敢随意出入,但是刘楚然却是不怕。 刘楚然走到一片荒芜的树林中。 这里没有一个人,只有零星的几颗枯木,刘楚然轻轻一跃,就到了半空中,她来到一棵大树的顶端,借助着树叶,观察四周的情况。 刘楚然的目光锁定在一处山谷之中,却不想已经被几个毛头小子跟踪。 “嘿嘿,美人,准备去哪儿?” 几个年轻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猥琐的说道。 刘楚然眉头微蹙,她并不认识这几个小混混,也不知道这些小混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你们是什么人?” 刘楚然冷静问道。 “嘿嘿,美人儿,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刘楚然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几个小混混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皇宫禁区吗? “哦?你们凭什么保护我?” 刘楚然心中一沉,她知道这些人肯定没安好心,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美人儿,我们这里有三百个兄弟,你放心,我们不会欺负你的。”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他们看着刘楚然窈窕的身姿,眼睛中露出贪婪的目光,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把刘楚然压在身下。 这群人越走越近,他们已经距离刘楚然不足五米。 ” 你们不许过来!”刘楚然冷哼一声,她可不相信这几个小混混会有什么好心。 “哈哈,美人儿。听话!” 刘楚然绝望的闭上眼睛,却没想到一股疾风突然出现,一下子将他们几个人卷飞。 “什么人!” “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 这几个小混混刚刚站稳,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全部被人一下子打飞出去,顿时一惊,纷纷大喝一声,准备动手。 “住手!”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这几个小混混转身一看,只见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年身材修长,俊逸无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十分独特。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惊蛰冷漠转身,刘楚然睁开眼睛,没想到是他! 惊蛰,没想到惊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惊蛰是刘楚然在这里遇到的最后一个人,她本想着惊蛰应该已经离开了,但是没想到惊蛰竟然还留在这里。 “老子是什么道上的关你屁事,老子告诉你,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个人嚣张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 “在!” 几个侍卫闻声,迅速的冲了过来。 惊蛰冷笑一声:“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 “杀!” 几个侍卫大喝一声,朝惊蛰扑了过来。 惊蛰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的手 掌狠狠拍在其中一个侍卫的胸膛上。 这个侍卫的胸膛立刻凹陷了进去,口鼻流血,身躯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口吐鲜血。 另外几个侍卫大吃一惊,纷纷朝惊蛰围拢过去。 “不自量力!” 惊蛰冷哼一声,身影连晃,一个个侍卫纷纷倒在地上。 惊蛰一步步走向几个人,这几个人吓得面色惨白,慌忙逃窜。 “想逃?晚了!” 惊蛰冷喝一声,身影一晃,一下子追上这几个人,一巴掌拍了出去。 砰砰砰! 几声闷响传出,惊蛰的一巴掌,竟然把几个人全部打晕。 “哎呦,我的娘诶!” 这几个人昏迷过后,惊蛰捂着自己的手臂,把刘楚然带走。 “陛下在哪里?” 刘楚然松开惊蛰的手,惊蛰只好把刘楚然带回客栈,凤倾九看见刘楚然,心里有些酸涩。 “你们先聊聊吧。” 凤倾九一脸平静的上了楼,惊蛰也识趣的离开了。 刘楚然紧紧的抿着唇瓣,跑到了慕承渊的身前。 “你怎么在这里?” 慕承渊抬头,看见刘楚然,他的心里很开心,但是脸上却依旧一副冷酷的表情。 “我……我是来找你的,没想到你在这里。”刘楚然低着头,小声道,声音有些颤抖,她害怕慕承渊会拒绝她。 “我是来提醒你要小心一些,这一路上恐怕会遇到很多埋伏!” 刘楚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他提醒,她不希望慕承渊受伤。 二人打起来。 第五百八十七章 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嗯!” 刘楚然轻轻点点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对他说,是关心你吧,那样太丢脸了。 “好,我知道了!” “那个,陛下,我……” “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再找你,你早点睡觉。” 慕承渊打断刘楚然的话,说道。 “哦,那好吧,陛下你也早点休息!” 元宵落寞的嘟着嘴走到了凤倾九的身边,“主子,难道你真的不生气吗?那个女人居然都跑过来了!” 凤倾九脸色平静,她看向窗外,淡淡道:“她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 “什么,值得你尊敬?”元宵一脸不解,她怎么没看出来呢? “你没看出来,只能说明,你的眼界实在是太窄了。”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这次出来,她也是豁出了性命的。” 凤倾九心里对楚然只有敬佩,因为爱一个人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气。 “好吧。” 到了晚上,凤倾九迷迷糊糊之间感到温度好像上升,睁开眼睛发现窗外有火光。 “元宵?元宵!” 凤倾九急忙喊了一句。 但是屋内没有任何回答,凤倾九心中疑惑,这个丫鬟怎么会不在呢? “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凤倾九心中担忧,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房门,看见元宵站在窗户旁边,而且窗户外面正冒着黑烟。 “走水了, 走水了。” 店小二大叫一声,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走水啦,快救火呀。” 这时候,客栈里的人纷纷涌出来,看到外面黑漆漆一片,顿时慌了,纷纷朝客栈外跑去。 凤倾九见状,也跟了出去,只见外面火光滔天,不停的有人被烧死,她心中暗暗吃惊,看来今天是有人蓄意谋害啊。 凤倾九想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出门,她一个人呆在客栈内,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李家的人做的? 凤倾九心中猜测,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必须赶紧灭火,否则客栈里的人都得死。 凤倾九从储物空间拿出一个法宝,扔到火堆里,那个法宝燃烧起来,顿时变得火光滔天,火势越来越大,火舌四处乱蹿,一下子把整个客栈吞噬掉。 “啊!救命呀!” “快来人呐!”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与元宵的影子已经平安无事在楼下,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了刘楚然的声音,于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将她救了出来。 “陛下!陛下,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们大伙儿都要被活活烧死了!” 刘楚然看见慕承渊,急忙拉着慕承渊往外面跑。 慕承渊甩开刘楚然的手:“你先走!我留下来救人。” 慕承渊不放心刘楚然独自一个人逃离,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够猜到是有人要对付刘楚然。 “陛下,我求你了,你先走吧!” 刘楚然恳 求道,“陛下,你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是多么危险,万一那些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先走吧,我会没事的!” 慕承渊一把推开刘楚然,刘楚然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是她依旧坚持站住了脚步,不愿意离开。 “陛下,你真的要留下来救我?” 刘楚然不敢相信的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看着火势滔天,直接将她打晕带下去。 客栈被烧毁,凤倾九看着受了重伤的刘楚然,急忙给她包扎, 但是刘楚然的伤势太重了,即便是用丹药吊命,也没办法救治。 “元宵,快去找人来救火!” “是!” 元宵立马去找人。 凤倾九又给刘楚然喂了几粒丹药。 “刘姑娘,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很快就会有救兵过来的!” 凤倾九安慰道。 “我……我不行了……” 刘楚然摇了摇头,她的伤实在太重了,她自己也知道,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陛下……我……我……” 刘楚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昏迷了过去。 “刘姑娘!” 凤倾九焦急的呼唤着刘楚然,但是刘楚然已经没有丝毫反应了,凤倾九一下子慌了神。 这个时候,元宵也找到了人,总算是将她给唤醒了。 身上所有的金银细软都已经被火给吞噬了,元宵看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不 经犯了难,几人去到了树林里面准备将就一晚上。 凤倾九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刘楚然的身上,随后自己也披上了衣服躺在刘楚然的身侧,闭目养神。 这一夜,元宵守在凤倾九的身边,她一直担心刘楚然的伤势。 凤倾九在梦境中看见慕承渊被追杀,赶紧睁开了眼睛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腿上,睡得很安然。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很白皙,看起来很年轻,他的睫毛很长,比她的睫毛还要长,她的手忍不住抚上他的睫毛,感觉他的皮肤滑滑嫩嫩的。 “你真美。” 凤倾九喃喃的低语了一声,随后又继续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慕承渊醒来,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凤倾九睡在自己身边,他微笑的看着凤倾九的睡颜,心里暖融融的。 他抬起右手抚摸了一下凤倾九的头发,她的头发非常柔顺,就像绸缎一般。 他的眼中闪烁着柔情的波光,看着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突然,慕承渊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而他的怀抱里面还多了一个人。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怀里抱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子,一张脸惨白如纸,双眸紧闭。 “阿九?” 慕承渊发现凤倾九的脸色有些白,而且身上烧个不停。 “不好了!” 慕承渊心中咯噔一沉,急忙抱起凤倾九,准备去寻找御医。 慕承渊刚刚抱起凤倾九,凤倾九便猛地睁开 了眼睛,吓了慕承渊一跳。 “你怎么了?” 慕承渊关切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发现自己居然在慕承渊的怀里,脸色瞬间通红:“我没事,我就是刚才做噩梦了,没事,你不用担心。”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的脸色很红,不由得皱了皱眉,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发现烧退了不少,但是凤倾九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我送你去御医府。” 慕承渊看了一眼刘楚然的伤势,发现她伤的很严重,不过还有一线生机。 “好。” 凤倾九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体质特殊,所以一般的伤根本就不容易感染,不会发烧。 凤倾九跟在慕承渊的后面,而刘楚然则是拿出了自己的香包,送给了凤倾九。 “娘娘,这个东西能驱寒辟邪的。” 刘楚然一脸天真的说道,她的眼神很真诚,没有半分虚假。 “嗯,谢谢刘姑娘。” 凤倾九点了点头,将香包收下了,她现在需要用到,但是不想麻烦别人,只好等自己好起来之后再用。 等到了天亮的时候,慕承渊终于找到了一户农民家借宿,并且让农妇帮助他们取来了一些干粮,又给农妇留下了玉佩作为报酬。 “陛下,这个玉佩怎么能随便送人?” 惊蛰看到慕承渊出来之后,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这是那场火灾后唯一留下的东西,慕承渊将玉佩紧紧的留在身边,才没有被带走。 第五百八十八章 随遇而安 “不碍事。” 慕承渊看着手中的玉佩淡淡的说道。 “陛下,你怎么能将如此贵重的玉佩随随便便的赠人呢!” 惊蛰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个玉佩可不是普通的玉佩,这块玉佩可是皇帝的身份象征。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九!” 慕承渊吩咐道。 “是!” 惊蛰恭敬的回答,他知道慕承渊的脾气,不管自己再怎么劝说他,都无济于事。 慕承渊抱起凤倾九,向着马车而去。 一路上慕承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抱着凤倾九。 “你快放我下!” 凤倾九急忙将手垂了下来,脸红的说道。 慕承渊没有听从凤倾九的话,反而更加的搂紧了凤倾九,凤倾九的手搭在慕承渊的肩膀上,感受到他的体温,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她竟有种奇怪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刘楚人紧随其后,她看着慕承渊和凤倾九,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是却没有想到慕承渊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那个凤倾九,为什么慕承渊会看上凤倾九,而她却什么都不是? “我们到了!” 慕承渊突然开口。 凤倾九闻言,急忙挣扎着下来,看着四周,这是一座山庄,山庄门口挂着招牌,是一座古朴的四合院,虽然很破旧,但是看起来倒是蛮干净整洁。 这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宅院,里面的人都在 打扫庭院,见到慕承渊和凤倾九进来,都恭敬的弯腰:“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慕承渊没有理会他们,他抱着凤倾九径直走到了院子的正堂。 “来人,请太医。” 慕承渊吩咐道。 “是!” 一旁的小厮急忙跑进去请太医了。 很快,太医便来了,他给刘楚然把脉,确定刘楚然的病情并没有恶化,只是烧的厉害。 “刘姑娘,我先给你吃颗药吧!” 太医看着刘楚然说道。 “嗯!” 刘楚然点了点头。 “陛下,臣先去配药!” 太医站起身,朝着慕承渊行礼道。 “嗯。” 慕承渊点了点头。 待太医离开之后,凤倾九看着慕承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吗?”慕承渊见状,疑惑的问道。 “不,我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想说,我有些饿了!” 凤倾九红着脸说道,她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脸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 “我们去吃饭吧!” 慕承渊宠溺的揉了揉凤倾九的脑袋,笑着说道。 “嗯。” 凤倾九点了点头。 刘楚然坐在床榻上,看到凤倾九和慕承渊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心中很是嫉妒,她也想出去,但是浑身酸疼,根本就不能起来。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厨房。 慕承渊将凤倾九带到厨房之后,就让小厮将早膳端了上来。 凤倾九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她咽了咽 口水,肚子里面的馋虫都被勾搭出来了。 慕承渊见状,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吃吧!” 凤倾九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凤倾九吃到一半突然呕出一口血来,将慕承渊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慕承渊担心坏了,赶忙将她护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这个的原因吗?” 慕承渊将凤倾九身上所携带的香包拿出来,仔细闻了一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个味道,是……” 慕承渊突然眼睛一亮,脑中想起一种可能。 难道是那种药粉,可是凤倾九为什么会吐血呢? 凤倾九现在浑身无力,躺在慕承渊怀里,只是觉得好累。 “承渊,我真的好困……” 凤倾九迷糊的闭上双眸,喃喃低语。 听到凤倾九软糯的声音,慕承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他不是没有听过别人这样叫自己,可是却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称呼。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低头看向怀中的凤倾九,只见她安静的睡着,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我该怎么办呢?” 慕承渊叹息一声,抱住凤倾九,朝外走去。 就在此时,拓跋浚出现在街上。 “她怎么了?” 拓跋浚发现脸色苍白的凤倾九,感到担心,问道。 “我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吐血了。” 慕承渊眉宇间透露出浓郁的担忧之情。 “她现在的状 态怎么样?” 拓跋浚皱眉,他刚刚看到凤倾九吐血的时候,只感觉心中一惊,似乎有一种预感,她的状况不太妙。 “不太妙,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吐血了,我也不知道。”慕承渊摇摇头。 “我去看看吧。” 拓跋浚提议。 慕承渊点点头,随即带路带拓跋浚来到凤倾九的房门前。 拓跋浚敲了敲门,等了几秒钟,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枕头在旁边摆放着。 “凤倾九?” 拓跋浚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便转身准备出去找人帮忙。 慕承渊连忙拉住拓跋浚。 “别急,看看这个香包。” “怎么回事!” 拓跋浚转头怒视慕承渊,眼中带着浓浓的质问。 “她是在这里晕倒的,我怀疑这里有东西。” 慕承渊拿捏着一个香包里面的东西,拓跋浚直接把香包里面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看有几味草药和香草,但是如果佩戴久了则会昏迷不醒。这样一来,拓跋浚又将香包收回到自己身边,放回原处。 “拓跋浚,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毒药。” “毒药?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呵呵,拓跋兄弟,这种毒药在中原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了也是很稀有的,所以你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是很正常的。不过这种毒药是专门用于陷害人,用来控制别人的手段。” “这样啊!” 拓跋浚若有所思, 然后看向慕承渊道:“那这些东西,准备怎么处置?” “呵呵,既然是毒药,那么肯定会找人解毒,只要有人解毒就行了,至于解毒之后,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先在这里等上一会吧!” “好的,那我就在这里恭候大驾。” 拓跋浚笑着说道。 慕承渊找到了小福子,小福子看到这次他要救的姑娘,好像跟上次的碧儿姑娘有所不同,还以为他是四处留情的那种男人,拿出了解药之后便郁郁寡欢。 “多谢你了。”慕承渊将她送出门口,真诚的向她道谢。 “不用客气。” “哦,对了,这件事情我暂时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所以麻烦你帮我保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好的,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恩,那就拜托了。” “不用谢!” 看着慕承渊离开,小福子心中暗叹,真是一个不错的公子哥啊! “慕公子,慕公子,快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小福子的声音响起来,慕承渊回头一看,便发现小福子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身边。 “什么事情那么急?” “我刚刚看到了,有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就埋伏在附近,我估计跟贺兰山的事情有关系。” 小福子深呼吸一口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别离开了,留在这里暂避。” 慕承渊可不希望小福子因为他受到伤害,小福子点点头,看着躺在床上凤倾九,心里一阵乱糟糟。 第五百八十九章 这都是应该做的 凤倾九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紧紧的皱着眉毛。 “我叫小福子,我和慕大哥是好朋友。” 凤倾九上下打量小福子几眼,并没有瞧出不对劲的地方。 “姐姐,小福子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小福子笑嘻嘻的凑过去,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几分天真无邪。 “叫我凤倾九即可。” “凤倾九,可真是好名字!” 小福子嘻嘻哈哈,将她的手腕弹了起来给她切脉。 “你这是做什么!” 凤倾九一脸防备的望着她,小福子无辜的眨巴眨巴星星,“看看你体内的毒,有没有成功逼出去。” “我体内的毒?” 凤倾九皱眉,“我身中何毒?” “我怎么知道你身中何毒,只是凭借经验来判断罢了。” 小福子嘟囔着嘴,“你身中剧毒还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因为吃下了你给的解药才活到现在?” 凤倾九瞪圆了眼眸,满目不敢置信的望着小福子,心中却涌起了几分狂喜之情。 “对呀,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这个人太傻了,根本就不相信别人。” 小福子摇摇头,似乎在责怪凤倾九的迟钝。 “我相信。” 凤倾九微微笑着,“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救了我的命就是真的,谢谢你,小福子。” 凤倾九诚恳的向小福子道谢。 “嘿嘿,其实我并不需要你的谢谢。” 小福子憨厚的挠挠头,笑容 很是纯洁。 “不管怎么说,你是慕大哥,最在乎的人,所以能够救你也是缘分。” 小福子坐在床榻边,一想到慕承渊,脸上的笑容就会变得纯真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慕承渊?” 凤倾九直截了当的问道,戳中了小福子的身世。 小福子闻言,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羞涩的垂下了脑袋。 看着小福子羞怯的样子,凤倾九不由得轻叹一声。 她也是一个女孩,又怎么可能不懂小福子那羞涩甜蜜的心情,可是爱情,不是你喜欢谁,谁就会喜欢你的。 “我喜欢他,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小福子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凤倾九听了小福子的话,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或许她该做点什么。 “呕。” 凤倾九突然感到体内有一股寒气在乱窜,小福子紧张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这是怎么了?” 慕承渊走进来看着凤倾九,脸色发白的模样,急忙走上前去。 “不知道啊,刚刚还好好的呢!” 小福子也乱了阵脚,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塞到凤倾九的口中。 丹药入喉,凤倾九只感觉腹部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疼痛,疼痛之中还伴随着一种酥麻的感觉,令人十分难受。 “怎么回事?” “这丹药,好像有些奇怪!”小福子看着凤倾九,神色慌乱的说道:“好像在融化,而且越来越快了,怎么办?怎么 办啊?” “别急,慢慢来。” 慕承渊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必如此焦急。 凤倾九咬牙忍耐着,额头已经冒出豆大汗珠,浑身颤抖着,一双小手紧握成拳。 “啊,痛死我了,啊。” 凤倾九突然发出惨叫,她感觉浑身仿佛被蚂蚁噬咬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小福子见状,赶紧替她把脉。 “怎么样?怎么样?”元宵焦急的抓住凤倾九的胳膊,恰逢此时刘楚然路过门口,听到凤倾九的惨叫声,便停下了脚步。 “还差一味药引!” 小福子擦了擦凤倾九额头上的冷汗,需要纯阴的血液,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于凤倾九的哥哥慕承渊。 慕承渊听到小福子的话,神色凝重。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纯阴血,但是现在的情况,只怕会有危险!” “危险?” 小福子一惊,脸色刷白。 “对!” 慕承渊严肃的点点头,“如果现在我将纯阳血液送进她的肚子里,她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若真是那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小福子和元宵闻言皆吓的瘫倒在地,面无血色。 “那怎么办?” 元宵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刘楚然心事重重地来到了厨房,小福子看着她好像在捣鼓些什么走上前。 “你在做什么呢?” “福姑娘,麻烦您帮我看看,我的血是不是和常人有些不同呢?” 刘楚然从小就觉得自己异于常人,可是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只好找人询问。 小福子仔细观察了刘楚然的脸色,“你确定自己是纯阴之体吗?” “我当然确定,不然我也不会问你了。” 刘楚然认真的点点头。 小福子便赶紧拿针扎了一下她的胳膊,留下了一滴血融在了碗里,没想到久久没有溶于水,看来她的确是纯阴之体! “太好了,果然是纯阴之血!”小福子欣喜若狂,凤姐姐有救了! 小福子激动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告诉慕承渊和凤倾九这个天大的喜讯。 “你先别急,你的血虽然可以救她,但是她的身体却承受不住你血的力量,我现在就将血融进去。” 说完,小福子就用手指蘸了一下血液放到嘴里尝试了一下,发现这种血的味道十分甘甜清香,与其他血不同,但却有一种奇异的效果,她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刘楚然,满脸崇拜。 “对了,让我来喂她。” 刘楚然故意将手臂上的纱布露了出来。 凤倾九脸色微白。 “辛苦你了,刘姑娘。” 凤倾九心里有些愧疚,看着守在面前的刘楚然。 “别客气,姐姐,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下去吧。” “嗯。” 凤倾九点了点头,一股脑的将碗里的药汁喝了下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肉之类的东西,一口咽了下去。 “好苦啊。” 凤倾九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小 福子,而他也注意到了刘楚然手上的伤痕。 “让我来看看!”凤倾九掀开了她的袖子,没有想到有一块皮肤凹了下去,明显是剜肉了! “你竟然割伤了自己?” 小福子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我不忍心看姐姐难受。”刘楚然轻声解释。 小福子将碗交给了元宵,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凤倾九深呼吸一口气, 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下来,好像有一股暖流顺着全身流遍了全身。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刘楚然担忧的看着凤倾九,生怕她再有个三长两短。 “好多了,多亏有你,要不是你,我还真不敢保证我还能不能挺得住。”凤倾九越发觉得对不起刘楚然,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慕承渊在门口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便走了进来。 “你们先聊着吧,楚然就先退下了。” 刘楚然抓住时机,率先离去,小福子便带着她来到了另外一个客房,包扎伤口。 “你真是糊涂啊,放血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剜自己的肉呢?不疼?” 小福子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女人,一时间心里也有些生气,说话间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刘楚然被小福子瞪的莫名其妙,但却也不敢反驳,乖巧的低下头。 小福子见她如此,也有些后悔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闭上嘴巴不在说话了。 “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只有这样,陛下才会看我一眼。” 第五百九十章 使坏 刘楚然深知自己在慕承渊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慕承渊的眼里只有凤倾九一个人,如果自己不牺牲一些的话,就不可能入他的眼。 小福子不懂,“陛下?你是说,慕大哥,是皇帝陛下?” “嗯!” “那姐姐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慕大哥早就认识了?”小福子又惊讶的看着刘楚然,这样一想的话,那就更加奇怪了,慕大哥原来是这样尊贵的身份,难怪他气度不凡! “算是吧,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只不过,他现在是一国之主,身兼数职。” 刘楚然编了一个谎话,无非就是引起小福子的同情。 “原来是这样,慕大哥,有这么好的女人缘,估计也是看不上我。”小福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看淡了。 此时的慕承渊,一脸宠溺的望着凤倾九,见她的情况总算是好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凤倾九抬眼望了一眼慕承渊,发现他正望着自己。 她的心不由砰砰直跳,脸上泛起红晕。 “在府上休养,等伤势稳定之后,我再带你回宫。” 慕承渊看出她害羞的模样,故意逗她。 凤倾九点点头,“嗯。” 她的伤势确实恢复了许多,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时间恢复,不过有刘楚然在,倒也不会出什么事。 小福子一直守在凤倾九身边照顾她,凤倾九感觉自己浑身舒坦多了,身体里好像有一种暖洋洋 的气息缓缓流动着。 刘楚然见凤倾九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便开口道: “姐姐,你的伤口需要再处理一下,不然的话留疤了,会变丑的。” 凤倾九看着刘楚然走了过来,一脸心疼的将她拉在一边。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凤倾九迫不及待的要看看她的伤口,刘楚然一脸别扭的将头转了过去,她不愿意让凤倾九看到她现在丑陋的样子。 “我没事。”刘楚然摇摇头。 小福子见凤倾九不肯,无奈之下只好将她转过来。 “这怎么可能没事?你的手臂上的皮肤都烂掉了,伤口还在渗血呢。” 小福子看了一眼伤口,心中有些震惊,这伤口竟然有半米长,可见她当初伤的是有多重了。 “没关系,一点儿都不疼,我还要感谢小福子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可没有功劳,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小福子谦虚道,不敢居功。 “好了,小福子,你就不必这么拘礼了,快点帮她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凤倾九催促道。 “嗯!” 小福子应了一声,便将刘楚然按到了床榻上,将她的衣服撩开,露出她洁白细腻的玉臂。 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凤倾九再次皱起了眉头。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怎么会……从今日开始,我便将你当亲妹妹看待!”凤倾九迫不及待的要和刘楚然结拜为姊妹。 这 句话被一边的元宵听到,不禁睁大了眼睛。 结拜仪式完成之后,小福子便带着刘楚然到了客房休息。 刘楚然的手臂还在流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是还是会偶尔溢出鲜血来。 “我给你用一些止痛的药,等你的伤口愈合了再抹上。”小福子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药膏。 “嗯!谢谢你,小福子,我真是太幸运了!”刘楚然笑了笑。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小福子笑了笑,便帮刘楚然抹起药来。 “嗯,好香,这是什么味道?我怎么从未闻过?” 刘楚然好奇道。 “这是一种特殊的香料,你以前也没有闻过,但是现在这种香料已经绝种了。”小福子说道,随即又补充道:“你若是喜欢,我回去让人给你多弄一些回来。” “好!” 刘楚然点点头,脸色微红。 刘楚然的手臂受伤了,慕承渊又不让她乱动,便将这一切都揽了下来。 “陛下?” 刘楚然没有想到慕承渊居然会亲自来看她,激动之下不小心拉扯住的伤口,鲜血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别乱动了,现在身负重伤好好休养才是!” 慕承渊神情凝重,是为了凤倾九过来感激。 “你为何会偷偷出宫?” 慕承渊好奇的问道,刘楚然神色微妙,道:“怕有歹人对陛下不敬,所以才会赶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顾你自己的安危。”慕承渊实在是 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想的什么。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非要把这个消息带出来。 宫中的波云诡谲,他早有预料。 但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涉险,这让他非常惊讶。 “因为,因为我喜欢陛下啊。” 刘楚然说着说着就变得无比娇羞起来,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脸颊也迅速红润起来,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什么?!” 慕承渊没有想到刘楚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怔在原地。 慕承渊的反应落在刘楚然的眼里,便以为他也被自己的告白惊呆了,她不禁更加兴奋了起来。 “陛下不用害怕,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却并不想做些逾越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可以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哪怕一辈子做个皇帝的侍从也可以。” “朕已经有心爱之人了。”慕承渊淡淡道,他的确是有心爱之人,那个人就是凤倾九。 但他不能将她推开。 这次出宫就是为了找凤倾九,希望可以跟她说清楚,但是没有想到在途中遇上了刺杀,这让他心惊肉跳。还好刘楚然及时发现,及时通知他。 否则他不敢想象后果。 “陛下,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刘楚然有些失望,但却不甘心。她是那么的喜欢慕承渊,可是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接纳她呢。 “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情等你身体好点我再跟你谈。”慕承 渊站起身来就打算走了,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刘楚然苦心积虑的就是为了留在慕承渊身边,如今这只成功了一半。 另一边的元宵端着粥碗来到了房间,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凤倾九,不禁嘟嘴埋怨道:“真的要带着刘姑娘一起上路吗?这一路上,不知道要遭到多少事情。” “嗯,她现在是我的义妹,如今我们要路过崇州,也可以帮陛下处理一下事情。” 元宵实在是不懂了,不禁挠了挠脑袋。 “好吧,不过娘娘还是需要万事提防,就好比月心眉……” 元宵实在是后怕,怕遇见第二个月心眉,而月心眉总是阴魂不散,好像得到了诅咒一般,哪里都是她。 “知道了,在外面还是不要叫我娘娘了,要掩人耳目!” 凤倾九一脸严肃的吩咐着元宵,元宵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凤倾九忍俊不禁的望着他。 “好了,知道你是好意,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这样对我,不管是出于何目的,都是为了救我性命,光是这一点,就没有办法再怀疑恩人,知道了吗?元宵?” “奴婢知道了。” 元宵乖乖的点点头,心里纵然有许多疑惑未解,但也只能按凤倾九说的办。 “咳咳。” “主子,还是咳嗽吗?要不要,再休息几日出发?” “不,不能耽搁了正事!” 凤倾九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第五百九十一章 潇洒 慕承渊一早派人前去崇州打听,果不其然,崇州刺史已经在城中等候,迎接。 “恭迎陛下!” “诸葛大人不必多礼,这次前来,是微服私访,朕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慕承渊神情严肃的望着诸葛明,诸葛大人连连点头。 “厢房已经安置好了,公子请。”侍从恭敬的向慕承渊行礼。 “嗯,诸葛大人不必客气,请!” 两人进入驿馆,侍从在一旁伺候,慕承渊在上首坐着,侍从奉茶。 “陛下这边请,这茶乃是我府内最珍贵的茶叶,还请品尝。”诸葛明将茶水呈递到慕承渊跟前。 “好茶,这茶叶是用什么做的?”慕承渊端起茶杯嗅了一下。 “这茶叶乃是用百年野山参泡制而成,味苦且清香,口齿留香,陛下可尝一下。” “好茶!”慕承渊将茶水喝尽,赞叹道。 “陛下过奖了,陛下若是喜欢,就常来喝茶,只要陛下肯赏脸,臣必定亲自招待。”诸葛明连忙回答道。 “诸葛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这次微服私访也并未带随身侍卫,你就不必如此拘谨了,这茶就放在那边桌上吧。” “微臣遵旨,陛下请稍坐片刻,臣告退!” “诸葛大人请便!”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侍从询问道。 “按兵不动!” “是,属下遵命!” 诸葛明离开之后,侍从也退出房间。 凤倾九和刘楚然来到了后院的房间,这里早就已经被下人打扫干净。 “ 这一路上你辛苦了,手还疼吗?” 凤倾九一脸关切的望着刘楚然,她知道刘楚然的手肯定伤痕累累,虽然她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但是依旧红肿一片。 “没事,一点儿也不疼。”刘楚然淡然一笑。 “你先歇息片刻,我去拿药箱,帮你消消肿!”刘楚然点了点头。 凤倾九来到屋子里的药柜前,取出消毒酒精和棉花棒。 棉花棒沾湿消毒酒精后,凤倾九轻轻的涂抹着刘楚然手上的淤青,棉花棒在刘楚然的肌肤上划开一道又一道伤口,疼的刘楚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吗?” “嗯。” “忍着点!” 刘楚然咬牙坚持着。 一番消毒之后,凤倾九取出消毒酒精,小心翼翼的擦拭刘楚然手掌的污渍。 “嘶~” 刘楚然倒抽一口凉气,凤倾九抬头望着刘楚然,看到他额头布满汗珠,眼眶都发红了。 “还疼吗?” “好了一些。” “好了一些就好!”凤倾九松了一口气,继续为刘楚然包扎伤口。 包扎好伤口后,凤倾九拿出绷带缠绕住伤口。 “你休息一下,我去找些吃食。” “嗯,你快点。”刘楚然点了点头。 “嗯!” 凤倾九离开房间后,在后院转悠了起来。 后院的花草树木都长的茂盛,而且很多都是稀缺物种,凤倾九走了一圈后,看到有几株花,凤倾九停留了下来,摘下一朵花仔细观察了起来。 “谁?” 凤倾九突然听到前院传 来的打斗声,只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袍的女子快速闪过眼前。 她预感到有事发生,急忙来到诸葛大人所在的房内,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房间的墙壁上有血迹,看样子是被利器击毙。 凤倾九立即来到后院,后院已经围聚了许多侍卫,侍卫们举起刀剑,将一名红衣蒙面女子紧紧地围困起来。 “是你杀死了刘大人?”一名侍卫指着红衣蒙面女子质问。 红衣蒙面女子并不理会这名侍卫的话语,而是继续朝着外面冲,凤倾九看着红衣女子冲了出去,她立马飞身追了上去。 红衣女子的动作十分灵活,但是她毕竟是一名女子,怎么敌得过武功高强的侍卫。 不一会儿,她便拿出了一包粉末撒向了众人,很快就消失了。 “别追了!” 凤倾九觉得事有蹊跷,来到诸葛大人房内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大人!”侍卫们纷纷跪拜在地。 凤倾九来到房内,检查了诸葛大人的身体,确认他的确是服用了鹤顶红而死的,而房内的血迹,是刚刚红衣蒙面女子撒在地上的,凤倾九知道肯定是那名红衣蒙面女子做的,但是为何要杀害诸葛大人呢?难道就为了阻挡慕承渊的脚步吗? 凤倾九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但是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无法查出真相。 “您没事吧?”惊蛰发现有动静立即冲了进来,担忧的看着凤倾九问道。 “我没事,诸葛大人的尸体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凤倾九心乱如麻,恰逢此时慕承渊也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慕承渊看着狼藉一片的书房,发现这些书籍大多有翻阅的痕迹,还有不少的文件,这让慕承渊的心里咯噔一跳,难道这里有奸细? “我怀疑有人想破坏我们的计划!”凤倾九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慕承渊点了点头。 “既然有人想破坏,那就让他破坏,反正他的目的就是阻止我们进京,我们也没必要怕他。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一切由朕来处理。” “可是……”凤倾九犹豫着,她知道慕承渊不希望自己过于劳累,但是事态紧迫,她不想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现在已经深夜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处理,朕也要回去睡觉了。” “好!”凤倾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凤倾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红衣蒙面女子为何要杀掉诸葛明,这个红衣蒙面女子的武功很厉害,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翌日,凤倾九起来后,梳洗完毕,换了一套黑色劲装,整装待发。 “主子,要出去吗?” 元宵端着洗脸盆走进了房内,发现凤倾九已经收拾完整了。 “嗯!”凤倾九应了一句,她已经等不及要去查探这个红衣蒙面女子的底细了。 “主子,我和你一起出去。”元宵道。 “好!” 凤倾九和 元宵两人离开府宅。 一路上凤倾九和元宵都很警惕,因为这一次她们要面对的是武功极其厉害的人物,如果她们的实力不够,恐怕很容易被人抓获。 很快,凤倾九和元宵就来到了城南的一处荒郊野岭,这里十分偏僻,根本没什么人烟。 “元宵,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查探一下。” 凤倾九交代了一声,随即便进入了山林之中,很快就不见踪影。 凤倾九沿着山坡往山下跑去,一直往前面跑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一座茅庐。 凤倾九悄悄靠近茅庐,发现茅庐里面有烛光。 “难道是有人在这里?”凤倾九猜测着,但是她却不敢确定。 凤倾九小心翼翼的靠近茅庐门口,轻轻推了推茅庐的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的,她立即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四室一厅的房间,房间里面没有窗户,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这个房间里面很干净,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盘棋局,旁边摆放着茶壶和茶杯,桌上还有一碟点心和一碗米饭。 凤倾九走了进去,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慢慢品尝了起来,然后将点心放进嘴里。 “别藏了,我已经知道你在了。” 凤倾九得意的勾起了唇角,随即从戒指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昨天晚上她从慕承渊哪拿出来的。 “呵呵,原来是你!” 红衣蒙面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的脸被面纱遮住,露出的那双美丽的眸子充满了冷意。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不怕杀了你? “你还敢来找我,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红袍女子直接摘下了面纱,凤倾九直勾勾的盯着她。 “果然是你,听说前段时间有个人杀了巫王,从此在江湖中名声大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偷拿了蛊籍。” “是又怎么样?” 月心眉冷不丁的笑出声来。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回头是岸,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 凤倾九耐着性子要求对方能够冷静一些,可是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毫不在意。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已经和慕承渊在一起了!是你把我逼成今天这个样子。” 月心眉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发怒发狂,眼睛也变得猩红。 “今天死在我手里,也算是你走运!” 月心眉双眼狠狠眯起,仿佛如深渊般寂静迫人。 凤倾九心中一惊,她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真的敢杀她,而且对方的眼神中竟然闪过嗜血的光芒。 “你敢?!” 凤倾九声音骤然拔高,眼睛瞪得滚圆。 “呵呵呵!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月心眉疯狂笑道:“拿命来!” 就在月心眉准备掐住凤倾九的脖子,狠狠一用力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闯进来打断了月心眉。 “拓跋浚!” 凤倾九没想到在这危机时刻,居然是他来救自己! “快放手。”拓跋浚恶狠狠的警告月心眉,眼神冰寒。 “你凭什么命令我?”月心眉丝毫不惧怕拓跋浚,反而还嚣张的看 向他,“我要杀了她!” “你要杀的应该是我!” 拓跋浚一把将凤倾九拉到身边,挡在她身前,冷冷的看向月心眉。 月心眉看到拓跋浚的举动,瞳孔猛然收缩。 “怎么回事?”凤倾九一脸茫然。 拓跋浚没有理会她,只是看向月心眉,眼神中充满威胁的意味:“你最好现在就放了她,否则等我查清楚了一切,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敢动我?!” 月心眉冷冷的笑了几声,看着拓跋浚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讽。 “你最好现在马上放了她,否则我绝不轻饶于你!”拓跋浚冷冷的警告道。 “拓跋浚,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千辛万苦寻找我的踪迹,就是为了给你的师傅报仇,巫王,死在我的手里你也奈何不了我,我现在手上的功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 月心眉一脸狂妄的说道,仿佛对拓跋浚的威胁并不畏惧,反而还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是吗?那我倒是要试试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拓跋浚眼眸微微眯起,眼中划过一抹凌厉,手掌一翻,一道白色的光芒从手掌之中冒出,朝着月心眉飞去。 月心眉见此,眼神一沉,手掌一挥,一股黑暗的力量袭击向那道白光。 两者相撞,爆炸的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让周围的树木瞬间被连根拔起。 “啊!” 被冲击波波及到,凤倾九痛呼一声,捂住胸口。 “凤倾 九!”拓跋浚立即扶起凤倾九,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受伤了。” 凤倾九摇摇头,虽然被震的有点疼痛难忍,但是好在她的身体强度不错,受到一点震荡之后便恢复正常了。 就在月心眉可以对他们痛下杀手之时,她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立即收敛了杀意。 “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落到老娘手里,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月心眉紧扣腰间双手,眼底隐藏杀戮气息。 “娘娘!娘娘?” 原来是惊蛰带人赶来,还有元宵,元宵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元宵吓了一跳,凤倾九正准备摇摇头说没事,可觉得身子虚弱的很,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凤倾九醒来的时候,慕承渊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守着。 她睁开眼睛看到慕承渊担忧的模样,心中微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阿九,你终于醒了!” 看到凤倾九醒来,慕承渊激动不已,立即握住凤倾九的手,一脸欣喜。 “嗯。”凤倾九轻轻应了一句,抬起手臂,将慕承渊抱在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和温暖,她心安了许多。 “阿九,我们明日去哪里?” 慕承渊感受着凤倾九的依赖和信任,心中十分欣慰,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的询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崇州的案子还没有了结,你就不要管我了,我尽量不会给你拖后腿,楚然妹妹是 一个不错的女子,你有时间你和人家多说说话,不要总耷拉这个脸。” 凤倾九一本正经的教育起来慕承渊,慕承渊黑矅石般的眼睛笔直的盯着她,目光锐利而明亮。 “朕的眼里只有你。” 听到慕承渊的表白,凤倾九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咳!” 慕承渊见状,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凤倾九注意形象,他还是比较希望凤倾九能够像平常一样,对他撒娇。 “阿九,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说罢。” “最近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觉得你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慕承渊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眼里藏不住的喜悦。 “什么意思?” “哎呀,主子,你有喜了你不知道啊!” 元宵实在是忍不住了,在门口听了半天,凤倾九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 听到元宵的话,凤倾九脸色一僵,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这件事情,她竟然一无所知,甚至还以为她的肚子还是空的呢! “我怀孕了?!” 看着慕承渊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凤倾九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对呀,恭喜你了主子!” 元宵一脸欣喜的说道。 “这,这太突然了。” 凤倾九脸色微囧,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当娘亲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啊! “哈哈!” 慕承渊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爽朗。 “笑什么笑! ” 凤倾九没好气的瞪了慕承渊一眼,她这个时候还没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呢! 慕承渊笑的更加开心了,他的阿九真的越来越可爱了! “我笑你傻乎乎的模样!” 慕承渊笑了半晌才停止下来,他伸出手捏了捏凤倾九的鼻子。 “你!” 凤倾九恼羞成怒的一拍慕承渊的肩膀,将他的手拍掉。 “对了,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凤倾九忽然记起刚才她晕倒之前,听到了月心眉和拓跋浚的谈话,于是开口问道。 “我们刚才是在商量要不要杀月心眉。” 慕承渊说着,眼睛里闪烁着杀气。 “杀了她?她偷走了巫王绝技,现在都练成了顶尖高手,诸葛大人的死肯定与他有关。” 凤倾九一想到这里就莫名感到烦躁。 “没错,她的修为确实增进的很快,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缺陷的,比如他的内力很浅薄,这样的修炼速度和高手没法相比,不然他的战斗力也不会这么低。” 慕承渊一想到月心眉的实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陛下,看来需要网罗高手。” “嗯。”慕承渊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嘱咐一旁的元宵。 “这段时间不论是吃的还是喝的,一定要经过你的嘴。” 慕承渊不放心,毕竟这个月心眉太狡猾,而且又擅长隐匿,若是被她钻了空子,就糟糕了。 元宵闻言,立刻点点头,保证道:“陛下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你对我真好 “嗯。”慕承渊满意的点点头。 慕承渊交代完了这些,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崇州还有许多的公务要办,他必须要全神贯注。 一出门槛就碰到了刘楚然,发现她一直盯着树梢,也不知道在望些什么,手里还捧着一只小鸟,好像是刚破壳。 “怎么了?”慕承渊好奇的走上前去问了一句。 刘楚然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是慕承渊,立刻笑了起来。 “陛下,这是我刚抓来的小鸟,你看它多漂亮啊!”刘楚然笑眯眯的说道。 慕承渊接过刘楚然递过来的小鸟仔细的观察,发现这小鸟浑身金黄色的羽毛,毛茸茸的,尾巴也有几缕黄色的丝线缠绕在尾巴上,非常可爱。 “这鸟儿真是好可爱,不过这鸟儿是怎么从林子里逃出来的?”慕承渊不解的望着刘楚然,不过看到刘楚然脸上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像就是从鸟窝里掉了出来,刚刚楚然想着要把它放回去,可是又不会轻功,陛下能不能帮楚然呢?” 刘楚然看着慕承渊问道。 “可以,我这里有轻功,你把它给我吧。” 慕承渊点点头,随即就把小鸟递给了刘楚然。 刘楚然看着慕承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小鸟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小鸟放到鸟窝。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要不然楚然陪着陛下一起出去吧?” 刘楚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伴慕承渊左右的机会。 “不 用了,朕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自行玩乐吧。”慕承渊摇摇头拒绝了刘楚然。 “哦……那好吧。” 刘楚然不敢勉强慕承渊,于是乖巧的点点头,说道。 准备去看一看凤倾九此时在做些什么,便听到了元宵和她的对话。 “主子可一定要将这个小皇子平安的生下来,到时候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去,这个孩子才不是一个工具呢,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凤倾九略有些埋怨的扁了扁嘴,元宵赶紧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是是是都是奴婢不会说!” 刘楚然听到这儿,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针。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刘楚然一进去,就变了脸色似的,一脸青春洋溢。 “原来是楚然妹妹,元宵还不赶紧赐座。” “是。” 元宵听到刘楚然的话,立刻给刘楚然搬了椅子让她坐下。 刘楚然坐下后,又对凤倾九笑嘻嘻的说:“姐姐你怀孕了,一定很辛苦吧?要不姐姐休息吧,我来照顾你。” “楚然妹妹客气了,姐姐自己一个人没事的。”“姐姐,你就别跟我见外了,这几年,你一直在帮助楚然,楚然也该尽一份心了,以后楚然就是您的贴身丫鬟,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刘楚然笑眯眯的说道。 凤倾九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 “楚然妹妹,这可使不得,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再说咱们又是结拜过的,可不 能把你当丫鬟使唤。” 凤倾九再三强调,无论如何都没有必要使唤自己的义妹。 “姐姐,您别拒绝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会抢了你的宠爱,其实我早已经把您当成姐姐了,以后您也叫我楚然吧,这样显得亲切一些。” 刘楚然一副可怜兮兮的看向凤倾九,眼眸中还泛着泪光。 看着刘楚然这幅模样,凤倾九心软了,最终还是同意了。 “既然这样,那楚然妹妹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好,好!”刘楚然闻言,连连点头答应。 元宵看到刘楚然如此的讨好凤倾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没想到还有人这么上赶着想做下人的,真是头一回见! 元宵嘴里泛着嘀咕,走进了厨房,准备熬夜,却没想到,刘楚然随后也跟了过来。 “元宵姐姐,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别,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主子开心就好,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元宵闻言,连忙摆摆手,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就觉得你对我有些排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刘楚然眨巴着眼睛看着元宵,眼神纯净无暇。 “没、没有!” 元宵连忙否认,心里却有些疑惑。 “那就好,这些药材我刚刚都看过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刘楚然事无巨细,什么事情都想插手,似乎是想彻底取代元宵。 而元宵内心也有了一股危机。 三日过去了,凤倾九一脸麻木 的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抚摸自己的肚皮,还是有些不太真实。 “主子,您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元宵端着热水盆赶了过来,看着凤倾九问道。 “不用了,这段时间,我总是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这肚子越来越大了,而且还嗜睡,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凤倾九皱着眉,一脸凝重的看着元宵,眼眸中闪烁着深思。 “主子,您别担心,您怀了龙嗣,一定是福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你们母子俩,等到时候生下了龙胎,主子您和孩子都一定会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啊!” 元宵一脸激动的看着凤倾九,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你说的不错,我相信这是天注定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凤倾九坚决的点点头,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 “嗯,这是肯定的,我也相信主子会一直平平安安。” 元宵一脸虔诚的说道,凤倾九刚要站起来,便觉得身子有些虚弱,坐了回去。 “陛下呢?” “一早就已经出去了,还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你。” 元宵老实交代着,知道凤倾九肯定是担心陛下。 “好吧,我这眼皮子老是跳啊跳,总觉得会有事情要发生。” 凤倾九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回头望着元宵。 “元宵,最近府上没出什么事吧?” “怎么会有事呢?您就别 多想了。”元宵也是哭笑不得。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慕承渊回来的消息,不过人是被抬着回来的。 “怎么会伤成这样?”凤倾九气急败坏的站起身。 元宵也是被吓到了,连忙跑到门口,打开房门,就看到慕承渊正被人抬着,而他的身体已经被血染红了。 “陛下,陛下,您怎么样了,您别吓奴婢呀!””元宵看到慕承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心里很是害怕。 “快,快把他送入房间!” 凤倾九连忙让人将慕承渊送入房间。 看到慕承渊伤的这么重,凤倾九的脸上闪现出浓浓的愧疚之色。 自己明明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好,却还是这样折腾他,现在倒好,他的伤势反而加重了。 凤倾九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后悔,如果自己不提出这个建议,他的身体或许还会比现在好一点。 “陛下,你先忍耐一下,奴婢马上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元宵焦急的说道,随即跑出去找人去请太医。 “不用了,我不就在这里吗?快去把东西准备一下。” 凤倾九看着忙糊涂的元宵,忍不住斜她一眼。 元宵点头如捣蒜,急忙准备好了银盆。 随即又拿来了毛巾。 凤倾九把毛巾放在慕承渊的身上,轻轻的替他擦拭着伤口。 慕承渊虽然身上很痛,但是看到凤倾九的举动,心里还是暖烘烘的。 “倾九,你对我真好。”慕承渊闭着眼睛,享受着凤倾九的服务。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为了孩子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孩子出生以后,父皇就离我们远去。”凤倾九轻声解释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了。”慕承渊睁开眼睛,眼眸中充满了深情。 “不准胡说!” 凤倾九嗔怪的瞪了慕承渊一眼,眼眶微微湿润。 这些日子以来,凤倾九虽然表面上冷若冰霜,但是心里却对慕承渊有了一丝丝感动。 慕承渊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又怎么能够不感动。 只是凤倾九知道,慕承渊为他默默付出的这一切却没有吭过一声。 刘楚然听闻慕承渊受伤的消息也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正巧看到了凤倾九在为他包扎。 “陛下?” 刘楚然都能够听到心碎的声音,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凤倾九看到这一幕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爱慕承渊。 “陛下,陛下,受伤到底严不严重?” 刘楚然无奈的看向一旁的凤倾九,凤倾九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静养即可,崇州的案子,一刻都不能耽误,惊蛰!跟我去一趟书房。” “是。” 凤倾九要亲自审问一番,到底发生了何事? 惊蛰默默的跟着凤倾九来到了书房,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凤倾九进屋后便把门关上了。 书房内安静异常,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清晰的听见。 ”惊蛰,你先坐吧,有什么话想问你的 时候,会叫你的。” 凤倾九对惊蛰说道。 “是,娘娘。” 惊蛰乖巧的应答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娘娘据说你已经身怀龙嗣还是不要那么操劳了。” 惊蛰实在是不想让她劳形费神,这对她极其不利。 凤倾九闻言苦笑一声。 “惊蛰,你不必担忧,我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但是我怕您的身体吃不消。”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的。” 凤倾九淡淡一笑,但是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你可曾知道,我为何要单独叫你进?” “属下明白属下没有保护好陛下,是属下的失职!” 惊蛰愧疚万分,自己的确没用,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陛下也不至于受伤,更不至于落入敌人之手。 凤倾九摇了摇头,这件事与惊蛰无关。 “惊蛰,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但是你也要知道,他被暗算是意料中的事情,你不必自责。” 凤倾九深呼吸一口气,自从选择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就知道前进的路途必有很多的坎坷。 “那些人有消息了吗?是什么人。”凤倾九继续问道,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她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暂时还没有消息,我们在追查这些人的时候遭遇到很多阻力,而且那些人都非常狡猾,根本就抓不住任何证据。” “这个我早就猜测过,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事情是什么意思?” “属下是想告诉娘娘,如果您 的身边没有什么人保护,还请娘娘尽快离开崇州,以免出事!” 惊蛰非常认真的看着凤倾九说道。 凤倾九闻言笑了,“你觉得我会逃走吗?” 她凤倾九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属下也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 凤倾九反问道。 “属下只是怕娘娘出事!” “放心吧,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崇州的确是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但她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这段时间,你好好护着元宵吧,至于陛下的安危,我来守护。” “是。” 惊蛰出门离去,而慕承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没有想到一睡就是一下午。 “阿九让你担心了。” 慕承渊看着坐在桌边的凤倾九,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舍。 “我们两个之间用不着说这种客套话,你醒了就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凤倾九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慕承渊。 慕承渊摇了摇头。 “没事,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那双充满宠溺的双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没有醒来的时候,我是怎么也不敢回去休息的。” 慕承渊闻言微微一愣。 “阿九,你这是……” 慕承渊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般,疼痛无比。 他的阿九,原来是这般的爱他! “你的伤口还疼吗?” 凤倾九轻抚了一下慕 承渊的胸膛。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必担心。” 慕承渊握住凤倾九那纤细柔软的玉手,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 “那就好。” 隔日,慕承渊并觉得恢复的已经差不多,早早醒来,发现有一个人影一直鬼鬼祟祟的,好像一直都在偷偷看他。 “什么人,还不赶紧出来!” 刘楚然只好鬼鬼祟祟的站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营养及丰盛的鸡汤。 “陛下,没想到陛下恢复的居然如此神速。”刘楚然心里松了口气,担心了一个晚上。 慕承渊看了一眼刘楚然手中的托盘,脸色沉了沉:“怎么回事?” 刘楚然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解释道:“今天早晨起来,奴婢看到陛下的房门开着,便端来一点吃食,让陛下填饱肚子,陛下不喜欢吃肉吗?那奴婢就去换一点别的菜肴。” 慕承渊摆了摆手,示意刘楚然坐下:“无妨,朕不饿。” 刘楚然坐下来,心里暗自庆幸,看来昨天她的举措还是成功的,陛下应该不会怀疑她吧? “那陛下想要吃些什么?”刘楚然问道。 慕承渊摇了摇头:“没有胃口。” “那陛下想要喝点粥?还是想喝些小米粥?或者喝点稀饭?” 刘楚然又问道。 慕承渊想了想,然后说道:“就喝粥吧。” 刘楚然赶忙吩咐宫女去熬粥。 慕承渊躺在床上,目光落在了床边桌上的托盘,他伸出手拿起托盘,然后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他没有动勺子,而 是拿起勺子搅拌了几下。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刘楚然不知道陛下在做些什么。 “没什么,朕只是看到这个东西觉得有点奇怪,就随手拿过来搅拌一番。”慕承渊淡淡的说道。 “哦。” 刘楚然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嘀咕:奇怪,什么东西啊,难道是粥?但是看上去也不太像,而且还不止一种。 “陛下,这是小米粥,还有一些蔬菜,陛下请慢用。” 刘楚然端起一旁的粥,送到慕承渊的面前。 慕承渊接过碗,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放在一旁。 “嗯,味道不错。”慕承渊赞许的点了点头。 “呵呵,是吗?”刘楚然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问道:“那陛下还需要其他的吗?” “不需要了,这就够了,你先出去吧,朕要休息一下。” 慕承渊淡淡的说道。 “好的,陛下。” 刘楚然行礼之后退了出去,然后带上门,走到门外,又看向了厨房,厨房里正在煎药,煎的是凤倾九所需要喝的安胎药。 见四下无人,他便大胆的向那边走去。 “你在干嘛呢!” 元宵突然出现神出鬼没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 “元宵姐姐,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 刘楚然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大多是心虚。 “你怎么在这?” 元宵手里端着托盘,她正是要准备一些早膳给主子送过去。 “哦,我过来看药有没有煎好,想给姐姐端过去。” “这种小事我来做就行。” 第五百九十五章 没有人注意 元宵还记得慕承渊特地吩咐过,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碰到娘娘的食物。 就是怕附近的人会居心叵测,对娘娘不利。 “元宵姐姐,这些药材的味道闻着都苦得很,楚然给姐姐准备了一些蜜饯,待会儿也带过去吧。” “不必了,娘娘不喜欢吃这些甜食,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元宵一脸冷漠的看了一眼刘楚然,似乎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刘楚然心思狭隘,得知元宵并不待见她,自然也没有几分好脸色。 另一头,慕承渊伤势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凤倾九看着他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似乎又要准备出门。 “你这是要去哪里?可不准你再出去了!” 凤倾九看着他受伤本就很难过,怎么忍心他再次出去? “无碍,这几天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出去走走也没什么问题。”慕承渊看着她担忧的表情笑了笑。 “不行!” 凤倾九看着他倔强的模样摇了摇头,“你必须听我的话,现在外面那些人可都盯上你了,要是出去了被抓住了怎么办?”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慕承渊挑眉看着她笑道。 “你是活着,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你知道吗?”凤倾九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好吧。” 慕承渊看着她一脸的坚决,顿时也不敢再倔强了。 “好,那我就再陪陪你。陪陪我们的孩子。” 慕承渊一脸慈爱的说罢,抚摸着凤倾九那并不凹 凸的肚皮。 刘楚然在门口听的真真切切,忽然计上心头,于是女扮男装来到了慕承渊的书房。 “公子,刚刚下人带来消息,说是左御史最近要来吊唁诸葛大人,可是却带了两个箱子入崇州。” 刘楚然走到了慕承渊的面前,低声禀报道。 “哦?是吗?”慕承渊抬起眼皮,淡淡的扫了一眼她。 “是的。” 慕承渊听到这里,眸中闪烁着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御史,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慕承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籍,随即将手放在书上,手掌轻轻一推,书便翻转过来,一张画像便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慕承渊拿起画像,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抚摸着画中的人儿。 “这个是谁?” 刘楚然好奇的问道。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这是先皇太后,不过已经离世多年了,这次前来崇州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么事呀?” 刘楚然好奇的问道,慕承渊阖上英俊的眼眸,掩去了眸里的嫌弃。 “这件事情你不用多问,左御史,最近出没在哪里?” “炊烟楼,那里有许多西域女子,城中的百姓,文人墨客都喜欢去那里附庸风雅。” “炊烟楼?” 慕承渊喃喃念叨了几句,眼神微眯,随即看向刘楚然说道:“你去帮我查一下左御史这段时间在哪里,越详细越好。” “是。” 刘楚然应道。 炊烟楼,顾名思义是个烟花之地。 此时在 炊烟楼里面,一群衣衫暴露的姑娘正围在一个穿戴极其华丽的老爷身边。 “爷,您要的香粉都准备好了。” “嗯,下去吧,好生伺候着。” 老爷看着这群姑娘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吩咐她们下去了。 “哎哟,爷,您看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您看看,那双腿,那脸蛋……哎呦呦,奴家真的快要醉了……”一个身穿薄纱的女子扭着屁股朝一旁站立着的慕承渊走去。 这些女子一个个长相艳俗不堪,浓妆艳抹,浑身散发着脂粉味。 “呵,这小白脸长的真俊。” 老鸨打量着慕承渊的模样,满意的笑着说道。 “哎呦,爷,这小哥儿真的好俊俏啊!您瞧他那双腿,修长有力,还有他那张脸,啧啧啧……” 此时的刘楚然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是那漂亮的脸蛋总会让人想入非非。 “放肆,谁让你们对我家公子动手动脚的!” 刘楚然一脸霸气地阻挡了群庸脂俗粉想要黏上来的冲动,于是便让老鸨选了一个稍微僻静的雅厢,二人走了进去喝茶,听曲。 “公子,今天晚上有情报,那左大人会约几个西域商人在这里商谈要事。” “哦?他倒是挺会享受。” 慕承渊听了刘楚然的汇报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他倒是没有想到左御史还挺会享乐的嘛,居然找这种场合商谈,难道是怕被人认出来? “是的,不过他的这种行径实在是令人唾弃,这样一个老东 西,怎配称之为大儒?” “哦?这话怎讲?”慕承渊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左御史的父亲是崇州府的县令,而左御史也只不过是靠着他父亲的关系,才坐上了这个位置,若是没有了左丞相这个后台,他什么都不算。” “原来如此。” 慕承渊了然的点点头,看着刘楚然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安排人好好监视他,看他今天晚上还有什么动静。” “是。” 刘楚然恭敬的点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便看到了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随着几个小厮从后门走了进来,随即进入了一座雅致的院落。 刘楚然跟着那几个小厮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屋内,在屋内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人,这个老东西已经来了。” “恩。” 左御史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都是他在西域收买的,为的就是方便他的行动。 只不过,自己这些人的行踪已经被慕承渊给盯上了,他们现在的行踪,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想到慕承渊,左御史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 “大人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赶紧进去吧!” 一个粉衣女子殷勤的凑上前来左右观望,见没有人注意,便赶紧招呼着他们走了进去。 慕承渊竖起了耳朵,正巧可以听到隔壁谈话的声音。 “这次的大买卖必定一发百中!” “大人放心,咱们的 人早已盯上了那些商贾,等他们一出城门咱们就动手,保证万无一失。” “嗯,你做的不错,待会你和我一块儿过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行动。” 隔壁屋内传来的谈话声让慕承渊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他没想到这个左御史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想要垄断整个崇州的粮食供应,还想要控制崇州的军队,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公子,既然都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了,要不直接让惊哲大哥去把他们给捆了起来!” 刘楚然对慕承渊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不让周围人发现。 “不急,先看看再说。” 慕承渊摆了摆手,示意她别乱来。 “是!” 刘楚然点点头,便坐回到了椅子上,继续喝茶。 不久后,那几个人又陆陆续续的走出了雅阁。 “公子,我们走吧。” 刘楚然在暗地里偷偷的观察,那几个家伙早已吃饱喝足,准备离去了。 “先不急,还要会见一个老朋友。” 慕承渊一脸淡然的说道,刘楚然一头雾水。 “好吧。” 刘楚然只好乖乖的陪同慕承渊等着他口中的老朋友。 没过多久,便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刘楚然见状,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了马车旁。 “吁!” “吁!” 马车缓慢停下。 马夫撩开帘子,左御史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身边带着一个随从,两人一起上了轿子,消失在街上。 第五百九十六章 怎么,害怕了? “公子,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刘楚然见那两人已经消失,便对慕承渊询问道。 “不必了,他已经走远了。” “公子,您这样做不妥吧,若是被他们给逃掉,以后想抓他就难了。” “呵呵,我自有办法。” 慕承渊一脸神秘的笑着,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刘楚然看着他不愿多说,也就闭上了嘴巴,静静地跟着。 一刻钟后,马车终于到达了一座山庄。 “公子,到了!” 刘楚然扶着慕承渊从马车上下来。 “公子,这里就是他们所谓的酒楼了,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很不错的。” 慕承渊抬头望去,看到这酒楼门外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天下第一楼。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好了,咱们走吧。” “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刘楚然一脸疑惑的望着慕承渊,而慕承渊脸色平静。 “过来打听一些消息,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是。” 刘楚然乖乖的在外面等着,不知道等了多久连天都黑了,慕承渊依旧没有出来着急的她上蹿下跳就像只毛猴似的。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也是坐立不安,元宵端了一碗鸡汤走了过来。 “主子,喝点鸡汤吧。” 凤倾九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到午夜了,她也饿得不行了。 “好。” 凤倾九接过鸡汤,咕咚咕咚灌下去了一碗。 “主子,你慢点喝,没人抢你的。” 元宵赶紧劝道,凤倾九白 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主子,陛下他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忙活,所以今天晚上就回来的晚了,您可千万别等到深夜啊。” 元宵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让凤倾九忍俊不禁。 “我又不傻,怎么会等他?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就好好照顾他就行。” 元宵听了凤倾九的话,松了一口气,他还真害怕凤倾九会等太子殿下。 “那好吧,属下这就去准备晚饭,您慢慢吃。” “恩,去吧。” 元宵走出房间之后,凤倾九便继续低头扒拉碗中的米粒,她实在是太饿了,一刻钟也等不及了。 “楚然妹妹呢?她晚上应该也没有吃吧。” 凤倾九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主子,楚然姑娘她有些累了,已经休息了。” “哦。” 凤倾九有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楚然一定是去找慕承渊了,但是慕承渊会答应吗? 傍晚,刘楚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从天下第一楼出来了,传说是天下第一楼中贩卖江湖各种小道消息,只要花的钱多想打听,什么消息都能够一清二楚。 “公子,天已经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刘楚然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呆,总觉得四处阴森森的,好像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恩,回吧。” 慕承渊也不愿意多呆,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两人刚走出门槛,便察 觉到了四周风声鹤唳。 “待会儿你闪躲一些。” 慕承渊善意提醒,毕竟待会儿又要大动干戈一场。一个蒙面黑衣人,缓缓出现在慕承渊的身后,朝他挥剑刺去。 “小心!” 刘楚然吓坏了,急忙冲了过去,想要救下慕承渊。 但是慕承渊却是一闪身,避开了那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见一击落空,迅速抽出了背上的匕首朝慕承渊砍去,慕承渊也是反应敏捷,迅速侧身,闪开了匕首。 但是黑衣人却不罢休,趁着他闪身避开攻击的瞬间,飞身跃向他,再次朝他挥舞匕首。 “嗖嗖!” “噗嗤!” 慕承渊闪身避开了黑衣人的进攻,却躲不过他挥舞过来的匕首,他只好伸手抓住了黑衣人手腕,猛地往怀中一带。 “嘭!” “砰砰!” 两人交手了数招,黑衣人的武功明显高于慕承渊,虽然不敌慕承渊,但是也不至于被慕承渊打败。 刘楚然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他俩。 “哼,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就凭你想跟我比试?简直不自量力。” 黑衣人看着慕承渊一脸轻视,但是却也没有掉以轻心。 “是吗?那你可别太得意了!” 慕承渊嘴角扬起一抹冷漠的笑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移动到了黑衣人的身边,抬腿狠狠地踹在他的胸膛上。 “噗!” 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倒退了数步,然后摔在了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你,你,你……” 黑衣人看着慕 承渊,震惊无比。 “哼,你还不服气?我看你是没见识过真正厉害的人吧。” 慕承渊一脚踩在黑衣人的手臂上,然后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黑衣人的手臂骨头便碎裂了。 “啊!” 黑衣人痛苦的惨叫起来。 慕承渊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子。 “说吧,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我是奉命行事,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黑衣人痛的满地打滚,脸上满是冷汗,额头上青筋爆出,看着十分恐怖。 “哼,死鸭子嘴硬,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慕承渊拿起地上的匕首,然后朝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看到慕承渊手中锋利的匕首,心脏不断狂跳,生怕他真的会一刀捅了他。 “饶命,饶命啊,小的说,小的说,我全部说!” 黑衣人连忙求饶,希望慕承渊能够放过他一命,他已经被慕承渊折磨的够惨了,再被他这么折腾下去,估计他会疯掉。 “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 慕承渊冷声问道。 黑衣人犹豫了片刻,随即从黑袖口里面撒出了一包粉末。 “公子!小心!” 刘楚然赶紧扑到了他的面前,不小心粉末迷入了她的眼睛,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她感到无比惊慌,紧紧的攥着慕承渊的袖口,不肯撒手。 “你!” 慕承渊正准备找那个黑衣人算账,没想到他早就跑没影了。 黑衣人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座 破庙。 “心眉,快救我!” 燕南飞摘下了面罩,刚刚被慕承渊打成了重伤,若不是及时运功回来,恐怕小命不保。 月心眉慵懒的抬起了眼皮子,淡淡扫他一眼,直接从黑色的小瓷瓶里面掏出了一枚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活血化瘀的药丸,可保他一命。 “燕南飞你可真是个废物,让你去行刺,自己的命差点丢了!” 月心眉嫌弃的瞪了燕南飞一眼,这个燕南飞,除了吃喝玩乐,什么本事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不过还是得靠他才能办成事情。 “心眉,你就不要埋怨我了,谁叫你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 燕南飞委屈的撇撇嘴。 月心眉闻言,冷冷一笑,她才不相信燕南飞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也不想跟他争辩这个。 “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燕南飞闻言,立马露出了谄媚的笑脸,讨好月心眉:“嘿嘿,心眉最好,如果不是你当初给了我一条命,还教会了我武功,我也不可能出人头地。” 燕南飞心存感激,更是将月心眉视为女神,不敢亵渎。 “你先休息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去替我杀一个人。” “谁?” “左御史。” 月心眉轻描淡写的吐出了三个字,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什么?左御史?” 燕南飞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怎么?害怕了?” 月心眉看着他,眼眸里面闪过一丝戏谑之色,不过却也没有嘲讽的意思。 第五百九十七章 那可怎么办 燕南飞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害怕,只是不明白月心眉为何要他去杀左御史。左御史是什么身份?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却是东晋第一大将军嫡子。 “叫你去做就行了,这是一笔买卖,总之,以后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就要交给你了。” 月心眉自从有了不俗的功力之后,便开始创办了天下第一楼。而这天下第一楼就是贩卖江湖中人各种各样的消息,包括皇室。 慕承渊转身便将刘楚然带了回去。惊蛰看着他将刘楚然双手抱起的样子,不禁皱着眉头。 “公子这是?”惊蛰吓了一跳,赶紧凑上前去。 “没看到人已经受伤了吗?阿九睡了没有?”慕承渊现在急需要凤倾九的帮助。 惊蛰听到凤倾九三个字,顿时恍然大悟,赶紧说道:“刚刚才看到元宵,从房间里出来好像没睡。” 说罢,立即转身,去将凤倾九喊醒,凤倾九急忙来到了刘楚然的房间,发现她的眼睛伤的很厉害,急忙叫元宵准备了一点清水,又让惊蛰去拿了一点消炎的药。 凤倾九给刘楚然擦拭了伤口,又用银针封锁了她的伤口,让她暂时失明,不会留下疤痕,但是如果想恢复的话,就必须要服用解毒丹。 “公子,您怎么会惹上天下第一楼的人的呢?” 惊蛰坐在刘楚然的床边,疑惑的问道。 “天下第一楼?他们不是天山派吗?什么时候改名换姓变成天下第一楼了?” 凤倾九闻言,愣住了,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惊蛰见状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这天下名派,总是变来变去的。” 惊蛰叹了一口气,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刘楚然的状况, 发现她的脉象已经渐渐平稳下来,呼吸也逐渐变的匀称,不像是受伤很严重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对刘楚然佩服的五体投地。 “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这眼睛暂时是看不见,还要看之后的恢复。” 凤倾九已经拼尽了全力保她的性命,至于眼睛能不能看得见,就要靠她的造化。 “承渊,你没事吧,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凤倾九一脸挂心的说着,走上前去,仔细望着他。 “没事。” 慕承渊摇摇头,然后将目光落到刘楚然的身上,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担忧,不知道她的眼睛会不会有事。 “她怎么样?” 慕承渊担忧的询问道。 凤倾九微微皱眉,然后摇摇头:“要看明天的情况。” 慕承渊闻言,心里有些担心,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法离开这里,只能在这里继续等待着。 “公子,您先歇息吧,属下在外面守着,有任何事情,属下会立刻赶过来。” 惊蛰见他如此担心刘楚然,便出声劝慰道。 凤倾九本想在一旁守着的,但是熬不了夜,再加上有了身子,总是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主子,咱们还是先去休息吧!” 元宵可不舍得看着她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劳心费神。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凤倾九淡然一笑,又转过头去看着 慕承渊,只见他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毫无倦意。 “阿九,你先去歇息吧。” 慕承渊看到她眼中的疲惫,心中也十分担忧。 “好,那你注意身体。” 凤倾九微微一笑,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凤倾九走后,慕承渊看向了元宵,眼神凌厉。 元宵被慕承渊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生怕触怒了主子。 慕承渊守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时,总算看到刘楚然的情况好转了起来,只见她悠然转醒,眼神涣散,眼睛上还蒙着纱布,迷茫的伸出了手。 “有人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刘楚然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有人。” 慕承渊轻咳一声,便站起身来,走到刘楚然的床边。 “我这是在哪儿啊!”刘楚然 看着陌生的环境,问道。 “这里知府府邸,昨天你忘了?” 慕承渊平静的望着她,刘楚然却一脸疑惑地皱着眉头准备伸手去摸摸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会这么痛?昨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偷袭了我,公子,你没事吧?”刘楚然焦急的望着他。 慕承渊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对了,那个人呢?”刘楚然 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心中有些焦急。 “你放心,那个黑衣人已经死了。”慕承渊 “啊!”刘楚然 惊讶得叫了一声。 “别太担心了,我会保护好你的。”慕承渊安慰 道。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担心公子你的安危罢了。”刘楚然 摇摇头,眼神中满含歉意。 “你放心,我没事。” 慕承渊心中对她感到异常愧疚,特别是昨天晚上,她舍身为己复不顾身,为救自己而伤成这样,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被那黑衣人杀掉了。 “对不起公子。”刘楚然 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她是真的觉得对不住慕承渊。 “我没关系。” 慕承渊深呼吸一口气,凤倾九此时也醒了过来,还特地让元宵准备了汤药给刘楚然送了进来。 “喝了这碗汤药,身体应该就可以恢复得差不多了。”凤倾九把汤药递给了刘楚然 “谢谢姐姐。”刘楚然接过了药, 然后端了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喝了汤药后的刘楚然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就连眼睛的酸涩感都少了许多。 “姐姐,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吗?”刘楚然实在是好奇,她可不想这样看不见。 “当然可以。”凤倾九 点了点头。 “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那我就不用蒙着眼睛了。”刘楚然兴奋的说道。 “嗯,你现在可以把眼罩取下来了。” 凤倾九笑了笑,然后把眼罩拿了下来。 刘楚然摘下眼罩后,便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是手刚刚碰触到眼罩上面,便立刻放开了。 “怎么?你不敢看吗?”凤倾九调侃道 刘楚然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是怕自己看了以后还要继续蒙着眼睛。” 慕承渊在一旁观察着刘楚然的情况,拉着凤倾九到一边。 “你说实话,她的眼睛到底还 有没有救?” 慕承渊满脸写着担心二字,凤倾九有些吃醋地望着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看来你真的很担心她呀,那昨天晚上,怎么没有保护好她呢?” 凤倾九酸溜溜的说道,转过了脸去不想理会。 “都是我的错。” 慕承渊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救她?可是,那个人武功比自己高太多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他还是那个组织的人,万一他伤害了楚然,那可怎么办? “你知道就好。”凤倾九 傲娇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赌气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凤倾九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甜滋滋的。 她知道慕承渊是在乎刘楚然的,而且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可是这份柔情蜜意中还带着一丝的歉意。 这个男人,竟然在自责。 “哎呀,好疼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楚然忽然捂着额头痛苦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慕承渊立刻走了上去,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将她抱在怀中坐好,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刘楚然此时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眼睛上面也是红肿一片。 “公子,我好痛苦。” 刘楚然声音虚弱,说话时也有些断断续续。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不要怕。”慕承渊将她搂在怀中,拍打着她的背脊安抚着,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呜哇哇……” 突然,刘楚然张口大哭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 看破 “到底怎么了?” 慕承渊看着他惨绝人寰的痛哭,心里也纠成了一片。 “真的好疼啊!” 刘楚然痛不欲生地趴在了他的怀里打滚,慕承渊心里头也是咯噔一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倾九急忙让人拿出薄荷片,敷在他的眼睛上。 看着二人紧紧相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酸溜溜的。 “咳咳,现在应该会好一点吧?” 凤倾九紧皱着眉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多了,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刘楚然欣喜愉悦,却还不肯放开慕承渊的胳膊,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口。 凤倾九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慕承渊如此关切她,知道,慕承渊也是因为愧疚。 慕承渊前往书房,惊蛰将查到的线索一一道来。 “天下第一楼,是最近才兴起的,属下只查到了那个燕南飞就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专门转卖各种江湖门派的消息,还有朝廷的一些秘闻。” “天下第一楼?这个楼主有什么用途?” “这个天下第一楼,其实就是一个组织,而且是一个杀手组织,专门接取任务,刺杀各大势力的高层,以及朝廷的重臣,而且这个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据说也是一个女人。” 慕承渊心中存疑,想必那晚重伤刘楚然的人应该和天下第一楼的人有关。 “查仔细了!不能让任何可疑的线索从眼前消失!” “是!公子!” 凤倾九心情沉闷,虽然这个天下第一楼的确与 自己无关,但是她却也不想被人算计了,而且她对于这个楼主,越发好奇,这个楼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慕承渊回来之后,凤倾九依旧是坐在桌子旁边,手上拿着那个盒子,一脸的愁容,让慕承渊看着都心疼。 “这件事我已经让暗卫全权处理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嗯,希望能给楚然妹妹讨个说法。” 凤倾九在乎他所在乎的一切人和事物。 慕承渊自然也知道凤倾九心中所想,走上前去将他揽入怀中。 “要不你还是和元宵回到皇宫里养胎吧,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慕承渊实在是担忧,就连晚上也会分神睡不着觉。 “可是你怎么办?” “没事,我可以安排一个身份住在客栈或者酒店里面。” “可是这次的事情……” 慕承渊轻叹口气,“你就别管了,我会让暗卫盯紧他们的,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 “嗯,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慕承渊突然叫住了凤倾九。 “怎么了?”凤倾九回头问道。 “你的药还没吃。” 慕承渊指了指桌上的药。 凤倾九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已经吃过了,没什么效果了。”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那副样子,不禁有些好笑,“我知道你现在不爱喝药,但是也要把药吃完了,这药对你和孩子都好。” 凤倾九点了点头,“嗯,好!” “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 ,你也早点休息。” 慕承渊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的背影,心中升起一抹暖意,她真的希望,慕承渊能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也是一种幸福。 凤倾九在床上躺了一阵,并觉得怎么做也不是,站也不是。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元宵走进来看着凤倾九,好像坐卧不安的样子,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这屋子里没有多什么东西吧?”凤倾九好像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终于在元宵的身上发现了一个香囊。 “最近换香囊了吗?” “没有啊!” “这香囊里面好像有些怪异的味道,我刚才闻着觉得不太舒服,便没有注意,现在看来这个味道是不是有问题?” 凤倾九皱眉说道。 “主子,我去查一下!” 元宵急忙出去查探这个香囊。 “嗯。” 凤倾九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想起了慕承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 凤倾九在床上翻滚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看看慕承渊,她实在不放心,来到了院子里边看着元宵将那个香囊给剪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暴露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的香囊里面怎么会有夹竹桃?” 元宵一脸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看着手中的香囊。 “是谁干的?” 凤倾九心中一紧。 元宵摇摇头,“奴婢并不认识那个人,这个夹竹桃是奴婢最近换香囊 时候偶尔发现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且还将这个香囊送给了奴婢。” 凤倾九眉头紧锁,看着这个香囊,若有所思,她觉得这个夹竹桃绝对不简单。 “元宵,你把这个夹竹桃放到一个箱子里面,明天我会带去找楚然,你记得一定不能让她发现这个香囊。” “是!” 凤倾九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慕承渊也同样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想着凤倾九今天的表现,心中有些难以平静。 “难道真的是楚然?” 凤倾九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她是最有可能去做这件事情的人,可是她现在眼睛受了伤,怎么可能有机会调换元宵的香囊呢,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到底会是谁?” 凤倾九一遍遍的在心里询问着,却始终没有答案。 慕承渊听到凤倾九在翻身的声音,知道她肯定是睡不着,于是起身走到了凤倾九的床边,将她拥在怀中,“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 “嗯!” 凤倾九在慕承渊的怀中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凤倾九一醒来,就发现慕承渊不在床上,她心中有些疑惑,慕承渊昨晚明明是跟她在一起的,难道是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睡过头了? 凤倾九想了想。于是便晃了晃手腕,准备去看看楚然的眼睛怎么样了,还没出门呢,便看到元宵穿着一身素就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换了身衣裳?” 凤倾九看着今日的元宵格外的神气。 “我把所有的行囊全都换了个遍,只要是有异常味道的全都烧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害了您!” 元宵是一个心思极细腻的人,做事很谨慎,所以凤倾九才会将元宵留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的安全,若不是因为她现在眼睛有伤,她一定要亲自带上元宵,这样就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 “嗯,辛苦你了。” “为您做事是奴婢的荣幸,奴婢不敢居功。”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了楚然的房间。 楚然正在看医书,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进来。便抬头向门口看去,发现是凤倾九和元宵。 “原来是姐姐来了,快快请坐。” 刘楚然一脸喜悦,让下人赶紧准备了座位。 “你的眼睛应该没事了吧?” 凤倾九仔细端详着刘楚然他的眼睛乌黑发亮,炯炯有神,已然恢复了。 “谢谢姐姐的关心,我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东西了。”“那就好,我还怕你的眼睛恢复不过来了呢。” 凤倾九一句玩笑话却逗得楚然大笑,“怎么会呢?姐姐你可别吓唬我了。” 凤倾九笑笑,没有继续说什么。 元宵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想打扰二人说话,于是便自顾自的替刘楚然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却看到了屋子角落里的盆栽。 “这是什么花呀?刘姑娘?” 元宵将那盆栽搬到桌上开的花,极为好看。 “这是我们院中种的一朵花,很漂亮吧?”刘楚然开心地说道。 “嗯,很漂亮。” 第五百九十九章 破局 元宵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块帕子,将那花瓣上的水渍擦干净。 楚然看着元宵的举动,不由得愣住了。 “元宵,你怎么了?” 元宵嘴角微扬,“这种花中原地区可是很少见的,崇州这边也不过就几株而已,这种花毒性极大,若是放在室内的话,很容易窒息而亡!” 凤倾九听到元宵这么一说,也十分诧异,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植物专家了,还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个花叫做血参花,它的汁液含有剧毒,一旦被沾染上了,就会立刻死亡,而且还没有任何的痕迹,这花虽然很珍贵,但是却是无用,所以我也懒得种了,倒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人送来了一盆,我正愁没有人来伺候我,就有人给我送来了一盆鲜花,真是好巧。” “哦!” 元宵点点头。 “这花是我从一位故交那里买来的,我看这花开得很美,所以才留在房间里观赏,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姐姐,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喜欢这花?” 凤倾九看着刘楚然笑得如此灿烂的模样,非常吃惊。 “嗯,越是漂亮的花儿这毒性就越强,就跟女人一样,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会说谎。” 说到这里,刘楚然自顾自的看着那瓶花,好像和自己有所交集一样。 另一头,惊蛰和慕承渊来到天下第一楼附近,慕承渊早已叫人埋伏在四周,只要看到燕南飞的动静,就立即派人出动,将燕南飞给抓住。 “ 公子,你确定燕南飞会来吗?” 惊蛰问道,毕竟燕南飞可是武林中的高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燕南飞收到信,自然是会来的。” 慕承渊冷哼一声,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那我们要等多久?” 惊蛰问道。 “再等等吧!” “是!” 惊蛰点点头,心中十分担忧,若是燕南飞真的来了,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淡,慕承渊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着。 突然。 一道白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白色的长袍随风飘舞,那人手执折扇,潇洒自如。 “是燕南飞!” 慕承渊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燕南飞。 “公子,看来燕南飞果然来了。” 惊蛰也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嗯,他来了,就证明这一切都没有白费,我们准备好迎战吧!” 慕承渊看着燕南飞的方向,双眸之中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是!” 惊蛰点点头,然后便与慕承渊站在一起,等待燕南飞的到来。 不久,燕南飞便已经来到了天下第一楼,他看到站在大厅之内的慕承渊,眼中露出浓重的杀意,他一挥手,几道劲风从袖袍之内飞出,直袭慕承渊。 “公子,小心。” 惊蛰见状,连忙提醒着,但是已经迟了,他的一声喊叫,惊起了整个天下第一楼里面所有的人,大家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公子,小心啊!” 惊蛰 担惊受怕,慕承渊却极为淡定。 “慕承渊,你是来送死的吗?”燕南飞嚣张道,这里是他的地盘,却没想到他来偷袭,真是找死。 慕承渊冷冷一笑,并未理会燕南飞。 “慕承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取你的狗命。” 燕南飞说完,掌风凛冽,一掌拍向慕承渊的胸膛。 砰! 只听到一声闷响,慕承渊被击退数步,撞在了墙壁之上。 “噗!” 慕承渊喷出一口鲜红的血,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公子!” 惊蛰大叫一声,连忙扶住慕承渊。 “公子,你还好吧?” “我还撑得住,你先去处理掉那个家伙。” “是,就交给小的吧!” 惊蛰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和手底下的侍卫一起蜂拥而上,将燕南飞打入网里,带回了府邸。 “公子,人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该怎么审问,听闻公子发落!” 惊蛰走到慕承渊面前老老实实的跪拜,恭敬地说道。 “嗯,把他带到我的院子里,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慕承渊擦拭了嘴边的血迹,缓缓地起身,然后带着人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公子,你没事吧?” 惊蛰跟随在慕承渊的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碍!” 慕承渊已经感觉到了气体虚弱,但是一直强撑,燕南飞已经被他们捉拿,此刻正是审问他的好时机。 可没想到后院却传来了消息。 “公子公子 娘娘好像要生了!” 元宵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脸上挂着汗珠,他喘着粗气,看来是急坏了。 “生了?那快带路。” 慕承渊连忙吩咐道。 “是!” 元宵连忙应道,然后便朝着产房的方向跑去,慕承渊紧跟其后。 慕承渊来到产房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痛苦的呼唤声。 “我要进去看看!” “不行啊,姐姐在里面生产,男人怎么可以进去呢?再说了你是九五之尊!” 刘楚然叫了两个稳婆来到了房间内,和元宵把慕承渊挡在了门口。 “公子,好像有人闯进了地牢,要把燕南飞给劫走了,前面乱成了一团!”惊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有些焦虑的禀报。 “什么?” 慕承渊脸色一沉,“那你赶紧把那个混账给我逮捕归案,我要亲手处决了他。” “公子,现在已经抓不到燕南飞了,现在他已经逃跑了,他的手段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就追不上他。” 惊蛰说道,“而且燕南飞身上有护身符保护着,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而且他的实力比我们高出许多。” “什么?” 慕承渊脸色顿时难堪起来,“燕南飞竟然这么厉害?他的护身符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的护身符一定不简单,否则也不能防御这么厉害的攻击,公子,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不宜冲动,叫人四处埋伏,一旦有消息立即回报。” “是!” 惊蛰果断 的点头,让手底下的人去守在各个关卡路口。 慕承渊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燕南飞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公子,你先休息一会吧,不用担心,燕南飞逃不掉的。” 惊蛰劝慰道。 “希望如此!” 慕承渊点点头,然后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凤倾九此时痛苦连连,刘楚然走进了屋内,看着她居然诞下了一个小皇子,心里不是滋味儿,元宵冲了进来,拿着热手帕给她的额头擦了一擦。 “太好了娘娘,平安诞下一个小皇子!” 凤倾九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然后轻轻抚摸着那个刚降生的孩子。 “太好了,娘娘生下来了一个小皇子,这样一来,我们的日子就可以平静了。” 刘楚然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然后抱着小皇子,轻声的说道:“和陛下果真长得眉眼相似,一看就是一个极有福气的人!” 凤倾九听到刘楚然的话,欣慰的笑出了声,慕承渊此刻也忙不迭地冲了进来,然后抱住小皇子,看了又看,脸上露出了一抹激动的神色。 “哈哈哈,我的儿子终于出生了,我的孙子!” 慕承渊兴奋不已,他一把将小皇子抱起来,在原地转圈。 “公子,您别晃,这么小的孩子经不住您这样的摇晃。”刘楚然见慕承渊如此癫狂,忍不住劝解道。 “哈哈哈,没事没事!” 慕承渊却丝毫不理会刘楚然,依旧抱着自己的儿子,满脸幸福。 第六百章 花错 “公子,现在燕南飞还没有找到,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楚然见慕承渊没有理会自己,在一旁嘟囔了起来。 “别提这么晦气的事,朕要留在这里好好陪一陪阿九。” 慕承渊此刻只想和自己的妻儿共享天伦之乐,而凤倾九自然也一脸的幸福。 “辛苦了,怀胎十月有余,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慕承渊一脸歉意的看向凤倾九。 “傻瓜,你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丈夫,能够为你孕育子嗣,已经是妾身的荣幸了,哪里还需要你补偿?”凤倾九握住慕承渊的手,轻声道:“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不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嗯。” 慕承渊点了点头,“这次燕南飞没有得逞,肯定不甘心,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是。” 凤倾九也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安安稳稳地生活,再也不去招惹麻烦了。 “娘娘,你好点了吗?” 元宵走到床边,关切的询问。 凤倾九点了点头,轻声道:“没事了,只是刚才太疼了,我有些承受不了,你去休息一会吧。” “是,娘娘,那您有事喊我一声。” “去吧。” “是!” 慕承渊照看完凤倾九之后便回到了书房,看到惊蛰,一行等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走上前去。 “还是没有抓到那个贼人吗?” 慕承渊本不想多问,可是这件事情关 系到凤倾九的性命,而且他现在也不放心凤倾九,所以必须问清楚。 “启禀皇上,属下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只能在城中寻找他的踪迹,但是他好像有什么隐形术一般,我们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惊蛰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属下们失职了,没能及时发现他的行踪。” “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退下,等朕回宫再说。” “是!” 众人起身离去,慕承渊一直皱着眉头,他心里十分担心燕南飞会对凤倾九不利,毕竟他和燕南飞交锋过几次。 他也知道这个家伙的武功非常厉害,而且他也知道他的武功已经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所以他不敢有半分大意,生怕他伤到凤倾九。 而此时的燕南飞并没有离开府邸。 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早已偷偷潜入到凤倾九身边,而此时的她身体正是虚弱。 凤倾九恢复好了身子,正准备去看看小皇子,可没想到来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两个稳婆都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预感不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宵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过来。发现那两个稳婆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难道是燕南飞做的!” 元宵心里咯噔一沉,很有可能孩子也是被燕南飞给带走了。 “那咱们还是赶紧告诉陛下吧,只有陛下才能将小皇子救回来!” 元宵急的直跺脚,现 在这种情况,只有找陛下了。 “等等!” 凤倾九阻止了她:“你先不要着急,咱们先查看一下她们的死因。” “小姐,您是说?” 元宵愣住了,不知道凤倾九究竟是什么意思。 “燕南飞的目标是我,没有理由会带走一个孩子,我先看看他们的死因。” 凤倾九冷静下来,知道他这段时间为了燕南飞的事情憔悴不已,不想让他再次劳神。 “都是一刀毙命,看来此人的确心狠手辣。” 凤倾九想来想去担忧孩子的安危,惊一口血呕了出来,倒在了地上,元宵急忙伸手搀扶,将她扶到了房间里,不知该不该告诉慕承渊。 刘楚然目睹眼前这一幕,看着元宵急匆匆的样子,急忙将她拦下。 “元宵,还不赶紧让姐姐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回宫了。” “这……” “你还愣着干什么?公子和惊蛰都说了,今天就可以走了。” 元宵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扶着凤倾九朝外面走去,来到马车旁边,让凤倾九躺进去,自己跳上车,驾着马车离开了府衙。 “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公子的,你就安心养病吧,等你好了之后,咱们再回来!” 元宵守在了马车里面,发现这路越走越偏,抬眼一看天都黑了。 “这好像不是回皇宫的路啊,赶路的,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凤倾九现在身子虚弱,昏迷不醒,元宵有义务要保护好他, 可是发现身后早已没有跟着的侍卫。 “我的人呢?” “我也不清楚,刚才我看到公子的人在暗中保护你,我以为你知道,所以就没有提醒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元宵说道,心里也很纳闷,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去哪儿了,这路怎么越走越偏,而且这附近也没有村庄,难道这些人是去了山上? “娘娘,你快醒醒呀!娘娘!” 元宵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凤倾九,摇晃着她。 “嗯!” 凤倾九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看到元宵正焦急的望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 “娘娘,咱们好像走远了,这附近根本就没有村庄,也没有村庄啊!” 元宵有些着急了,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呢? “没事,继续往前走,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遇到村庄的!” 凤倾九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马车逐渐停下,车夫一脚就跃了下来。 “哎!你做什么呀?把包袱放下来!” 元宵看着这丧心病狂的车夫,居然直接抢过了他们的包袱,还一脚踹开了自己。 元宵看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对这个车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臭丫头,你敢打我!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贱嘴!” “呸!就凭你,还敢碰老娘,我今天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哈哈哈!” 这个车夫被打的嗷嗷直叫,但是却丝毫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依旧在疯狂的攻击元宵,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给我拿来吧!” 说罢,车夫抢完东西就离开了。 元宵节的哭鼻子,转过头看着一脸虚弱的凤倾九。 “肯定是那个刘楚然做的,是她让奴婢将您带回宫里,坐上的这辆马车,却不想那些跟着的人都已经不见了,一定是她搞的猫腻!” 听了元宵的话,凤倾九微微叹息了一声。 “算了,我们先回宫吧,等他们找到这里,就晚了!” 元宵点了点头,驾着马车继续向前奔驰,她知道凤倾九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是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一样。 “可是这里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路该怎么走,要不今天晚上咱们就先住在马车上吧。” 元宵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看着凤倾九那一双凌厉的眸子,她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忐忑不安。 凤倾九叹息了一声。 “娘娘你也别太难过了,总之那个姓刘的就不是什么好人,至于小皇子的下落元宵一定会帮你打听到的。” 元宵知道她最担心的是什么,于是便安抚着他。 “你不说本宫差点还没有想起来,算了,等到明日天亮了咱们再出发吧!” “是。” 另一边,慕承渊和惊蛰已经回到了宫中,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是昏迷的状态,回到了皇宫。 “陛下晕倒的事情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是。” 第六百零一章 遇强则强 慕承渊被惊蛰带了回来之后便一直处于晕厥状态,刘楚然准备来到宫殿探望,却被惊蛰给拦下。 “陛下说了谁也不见!” 惊蛰张开了双臂将她阻拦在门口。 “陛下已经两日都没有上早朝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楚然发现了一丝端倪,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是因为陛下受伤了,所以需要休息!” 惊蛰说着转身离去,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却停下了脚步,接着说道:“陛下受伤的消息,除了我,其余人都不能告诉!” “好的!” 刘楚然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放心不下慕承渊。 回到了寝宫之后,便有一个婢女走上前来。 “娘娘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凤倾九是绝对不回回到宫殿来的。” 原来刘楚然早已让人在暗中打点,断绝了凤倾九一切去路,再加上她念子心切是绝对不可能抛下一切回到皇宫。 “好。” 刘楚然得意的点了点头,想到了慕承渊的情况,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算晚上偷偷潜入,没想到居然看见了慕承渊在批阅奏章。 “陛下恕罪!” 刘楚然立刻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 “嗯!” 慕承渊并未抬起眼皮来,而是继续批阅着奏折,只听见他说道:“朕最近一直忙着批阅奏折,皇后一行人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入宫?” 刘楚然听到他询问自己,便急忙回答道:“陛下,皇后娘娘并不打算入宫,小皇子如今 下落不明,娘娘真是伤心欲绝的时候,不如让她在外面清静一些。” 慕承渊闻言皱了皱眉,但是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继续批阅着手里的奏折。 “陛下,臣妾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 “讲!” “就是关于小皇子的事情!” “哦?” 慕承渊听到这句话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笔,看向刘楚然。 “娘娘好像和天下第一楼的人交往甚密,这次,有人亲眼看到娘娘是被天下第一楼的人带走的。” 慕承渊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正常,淡淡的说道:“那又如何?” “陛下,臣妾想问一下,娘娘为什么要去天下第一楼呢?” 刘楚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情是隐藏不住的。 “这与你何干?” 慕承渊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由于刚醒,身子还没有支撑力。 “陛下!您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啊。” 刘楚然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看向慕承渊,眼睛里满含泪水。 “朕很好!” “陛下,臣妾只是关心您,希望您能保重龙体,臣妾知道陛下是不爱臣妾,但是臣妾也不想失去您这唯一的一个依靠啊!” 说罢,缓缓的靠近,用柔软的身躯贴着他粗犷的身子,并且还想扯下他的衣带。 “你要做什么?” 慕承渊脸色冷冰冰的,看着刘楚然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看一只丑陋的苍蝇一般。 “陛下,臣妾是真的很爱您啊,为了您可以付出一切,难道陛 下就从未考虑过臣妾吗?” 刘楚然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知道她在慕承渊的心里没有任何地位,也不敢奢求任何东西,她唯一想要的只是他的宠爱而已,但是他却从未给过。 刘楚然一边说一边撕咬自己的嘴唇,仿佛这样可以减轻自己内心的疼痛一般。 “滚!” 慕承渊猛地推开刘楚然,转身背对着她,不再理睬她。 刘楚然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嘴角流着血,但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刀扎过一样。 “臣妾告退!” 刘楚然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 慕承渊突然叫住了她。 “陛下,你是不是想清楚了!”刘楚然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眼里闪过期盼。 “不,这几日朕要好好的忙公务,你没事的话就不要过来,打扰朕,若有违令者的话,格杀勿论!” “是。” 慕承渊看着刘楚然出门,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般,坐到了桌子上。 “陛下,我们已经发现娘娘的下落了,但是娘娘执意不肯回宫,没有找到小皇子,恐怕娘娘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惊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偶遇到了元宵,他也不会知道凤倾九现在在一户农户家里居住。 “知道了,朕正好有意要去找她。” 慕承渊换上了一身便装,于是便出了门。 凤倾九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主子,我们这是 要去哪儿一直都往东走,这太阳刚升起,您都已经一夜没合眼了!” 元宵叹了一口气,满眼的着急,这些日子以来,主子都是这幅样子,让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凤倾九说着,继续往前走着,她并不想回宫,因此一直都在往城郊外走,只要远离了皇宫,或许她就可以慢慢的平静下来。 “可是主子您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您一直这样的话,身子会吃不消的!” 元宵说着就要伸手扶她。 凤倾九却躲避开了他的碰触。 “元宵,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可是,您的事情不仅关系到您的身体,更是关系到小皇子啊!小皇子是您的命根子啊,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小皇子怎么办?” 元宵的语气有些愤怒。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必要你担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凤倾九说完,继续朝前面走去,元宵无奈只得跟上了她。 “主子,前面的路很偏僻,不安全啊!” “我自己清楚,你不用担心。” 凤倾九说完,继续朝前走,与此同时一阵风沙掀起迷了她的眼。元宵赶紧上前替她吹了吹眼睛里的沙尘。 “什么人?” 凤倾九已经发现有人好像在跟着他们,可是回头一看什么人都没有空荡竹林里面只有鸟雀的声音。 “主子!好像有婴儿啼哭的声音。” 元宵觉得不对 劲,于是赶紧跑到了草丛里面,居然发现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哇~~~” 这婴儿似乎是饿了,看到了生人,马上就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十分洪亮,响彻云霄。 “小孩?” 凤倾九看着这个婴儿,脸色顿时大变,这是她的孩子吗? “主子,这莫非就是小皇子?” 元宵有个大胆的猜测,一脸激动的望着凤倾九。 “是吗?怎么会呢?是谁放在这里的?” 凤倾九一脸激动的望着附近,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他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惊蛰。 这孩子就是惊蛰放在树林里的,就是为了迷惑她,让凤倾九回宫。 “太好了!” 凤倾九眼眶含着热泪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皇宫。 “什么,她居然回宫了,怎么可能!” 刘楚然紧握着拳头,忍不住咆哮了两声。 “娘娘,您别生气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劝慰道。 “我不是在生气,是在生气我自己!”刘楚然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下!” “是。” 丫鬟退下。 “小心肝,我终于找到你了!” 凤倾九将孩子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他粉嫩的小脸蛋,一双明亮的眸子,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孩子长得和她实在太相似了。 “真是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失而复得!” 刘楚然来到栖凤殿内,看着凤倾九一脸欣喜悦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走上前去。 第六百零二章 有什么办法 而凤倾九还因为马车事件与她有些生分,像是看陌生人似的望着她。 “元宵,把孩子抱下去吧。” “是。” 凤倾九深呼吸一口气坐在榻上望着,不请自来的刘楚然,脸色冷冰冰的。 “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妹妹做了什么让姐姐不高兴的事吗?” 刘楚然的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随即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没什么,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妹妹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来看看姐姐。”刘楚然说道。 “哦?那你可以走了。” 凤倾九冷淡的开口,丝毫没有一点待客之道,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跟刘楚然说,她的性格一向是这个样子。 “既然姐姐不欢迎我,那我走了。” 刘楚然的脸上划过一抹阴狠,她没想到凤倾九竟然如此冷漠,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嗯。” 凤倾九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刘楚然带着丫鬟离开了栖凤殿,回到房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沉的脸庞。 “娘娘您就别置气了。小心身子啊!” 一旁的宫女走上前来,那粗壮的身子和那稚嫩的声音有些不太协调。 “她怎么每次都这么运气好呢!呵,居然还把那个孩子找回来了!” 刘楚然眼里闪着怨恨,那宫女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凑上前去安抚道:“娘娘何必为这件小事动怒,只要娘娘若是怀上龙嗣的话,定然也会截然不同的。”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是皇上根本就不见我,那能怎么办呢!” 刘楚然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眼神充满恨意的盯着前方,仿佛是恨不得吃人似的。 “娘娘,您别着急啊,奴婢有个法子可以帮助娘娘得到皇上的宠爱,而且这也是娘娘的一个机会!” “哦?你有什么办法,快快告诉本宫!” 刘楚然赶紧问道。 “奴婢听说,皇上最近有一段时间不去后宫了,这段时间一直宿在凤仪宫,不如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 “嗯?你这个主意很好啊,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若是事情办成了,那便重重有赏!” 刘楚然的眼里透着一丝狡黠,她觉得这次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不仅能够报仇雪恨,又能让凤倾九身败名裂,还能够让凤倾九失去皇上,真是一举数得的好办法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了声,笑得有些得意忘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本宫以前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刘楚然忽然想到,这丫头长得五大三粗,相貌平平,声音却极其的细嫩,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奴婢名叫鸳鸯。” 名叫鸳鸯的宫女含笑点了点头,于是便退下去休息了,来到房间便急忙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我燕南飞可真是屈才,幸好画得一手的好人皮面具,不然真不好在江湖上混了!” 燕南飞得意的笑了两声。 “心眉,我一定会为你找到纯 阴之血帮你恢复起来的。” 燕南飞心中暗暗发誓,透露着一股势在必得。 他不禁回忆起了半个月之前,月心眉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不小心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至今还未醒来。 只能找到纯阴之血才能够救她一命。 而他恰巧获得消息,刘楚然是纯阴之体,所以燕南飞便改头换面,还装扮成婢女的模样,混到刘楚然的身边。 隔日。 “鸳鸯,本宫的洗脚水呢!” 刘楚然忍不住在屋子里头喊了两声,半天都没有见到鸳鸯。 “奴婢来了,娘娘稍安勿躁。” 鸳鸯阴着一张脸,慢慢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干什么去了?来的这么晚,死奴才,难不成是在偷懒吗!” 刘楚然狠狠瞪了她一眼,鸳鸯跪在一旁,替她将鞋子脱下来。 “娘娘,这些药水可以疏解疲劳,而且还能让您的心情愉悦呢。” 鸳鸯一边说着替她捏起了脚来,没一会儿,刘楚然便进入了状态,一脸享受陶醉。 “真舒服呀,本宫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捏着捏着,刘楚然便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本宫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啊?” 刘楚然晃了晃脑袋,于是准备去看看凤倾九。 “姐姐,这些日子都没见到皇上了,不知道皇上在忙些什么,都没有空到后宫来。” 刘楚然叹了一口气,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你若是真的想他的话,那便去前朝找 他就是了。” 凤倾九开始说话夹枪带棍,这令刘楚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姐姐误会了,楚然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楚然只是担心陛下这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 刘楚然假模假样的说着,凤倾九嘴角缓缓扬起。 “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肯定准备了不少,只是本宫也无法左右皇上。” 凤倾九无心参与这些纷争,只想好好的照顾小心肝。 “还请姐姐看,在妹妹可怜的份上!就帮帮妹妹这一次吧。” 刘楚然将一块手帕递到凤倾九眼前,凤倾九微微皱眉,接过手帕看向上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 凤倾九问着,刘楚然的脸红彤彤的,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看起来可爱极了。 “回姐姐,这是一个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这个玉佩的寓意非常深刻,我希望姐姐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可以收下它。” 刘楚然的眼泪已经掉落,凤倾九不忍心,于是便答应下来。 “好吧,既然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那就交给你保管吧。” 凤倾九刚说完话便见她脸色蜡白,没一会儿就晕沉沉的躺在了榻上。 “你这是怎么了?” 凤倾九看着她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这好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都被人榨干了似的,极其可怜。 “妹妹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头总是阴沉沉的,可是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就连太医只是说气血不调而已。” “那这个月的事可来了?” “ 已经来过了,但是少的可怜。” 刘楚然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就奇怪了,本宫帮你好好看看吧。”凤倾九大发善心给她把了个脉,发现气血的确是有些不调。 “你这些日子可吃错了什么东西?” “我吃了很多东西,可是却没有什么症状。” 刘楚然摇了摇头,她这段时间吃的东西,除了自己做饭,还有就是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给送来的食物,其余的并没有任何异样啊。 “你最近可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啊,最近都在房内。” “那就好办了,本宫可以给你开药,你先服用着,等你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后,就可以服用本宫给你开的药。” “多谢姐姐。” 刘楚然一脸感激的看着凤倾九,凤倾九笑着点了点头。 凤倾九看到刘楚然走了之后,于是便叫来了一旁的元宵。 “告诉惊蛰,盯着百合宫的动向,如果有异常人进出的话,立即禀告给皇上!” 百合宫里住着的便是刘楚,然而刘楚然这些日子除了在百合宫左右。和御花园就没去过其他的地方。 “娘娘何必管她呢?再说了她这得的是什么怪病呀,脸色白的那么吓人。” 元宵感到后怕,后脊梁骨都冒出了冷汗。 “不管这宫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身为皇后我也应该管一管。” 凤倾九十分笃定,元宵只好点了点头,晚上的时候和惊蛰碰了一面,二人坐在凉亭内吃着饭。 第六百零三章 断绝来往 “娘娘没起疑心吧?” 惊蛰看着元宵,二人知道四处没有,其他的人便畅所欲言。 “没有,娘娘知道小皇子回来之后心情好了不少,只不过这孩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真正的小皇子到底在哪里。” 元宵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内幕,为了保护娘娘的安全,就只能和惊蛰,伙同慕承渊一起欺骗下去。 “那就好,只要不起疑心什么都行。” 慕承渊有些日子没去凤倾九那里了,心里有些愧疚,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被凤倾九给叫住了。 “陛下,怎么路过了也不进来坐一坐,难不成我这儿有什么,你不想看到的人吗?” 凤倾九不仅有些埋怨,难道自己的儿子都不想看到? “元宵,去把小鱼儿抱出来。” 凤倾九彻底给小皇子取了一个好养活的名字,小名就叫做小鱼儿。 “陛下,你觉得小鱼儿这个名字怎么样啊?”凤倾九一脸温柔的看着慕承渊,满眼都是欢喜。 “嗯,挺不错的。” 慕承渊点头赞同,他觉得小鱼儿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陛下,既然你觉得不错,不如就留在这里吃一顿晚宴再走吧。” 凤倾九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她觉得这个要求真是太低了,慕承渊每天忙前忙后的,好不容易有一趟功夫,回来必须得把他留下才是。 毕竟她答应了刘楚然。 “嗯。” 慕承渊点了点头,让手底下的人去吩咐菜肴。 两个人来到了床边坐着,慕承渊看着小鱼儿,脸上却实在是表现不出喜悦之情 。 “陛下你怎么回事?难道不喜欢……” “并不是,朕只是有些劳累罢了。” 慕承渊打断了凤倾九的话,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劳累,你什么时候这么辛苦过,难道是为了我吗?” 凤倾九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 慕承渊点头,“朕觉得你现在照顾孩子辛苦,朕也应该多陪陪你和孩子们。” 听了慕承渊的话,凤倾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得笑了:“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陛下这么关心我们母子三人。” “当然,朕可是你的男人。” 慕承渊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几人坐在一边正准备要用膳,就在此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一个带着粉色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慕承渊一眼就认出了是刘楚然,他大概也明白了凤倾九的居心,看着凤倾九的目光越发的复杂了。 凤倾九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慕承渊的目光,她抬头看了慕承渊一眼,随即继续吃自己的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刘楚然见到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样子,心里十分的难过,但是还是强撑着笑颜走向两人,行了一礼,随即便坐了下来。 刘楚然一直都在观察着凤倾九的反应,可惜她失败了。 凤倾九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且还对刘楚然的举动充耳不闻,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刘楚然的存在一般。 “吃顿饭搞这些东西是做什么?” 慕承渊一脸慵懒的扫了刘楚然一眼,刘楚然听罢,心情略微复杂的低着头。 “陛下,楚然也只是想 给皇上尽兴。” 刘楚然的声音有些沙哑,眼泪忍不住掉落,不管如何,他的爱恋依旧深厚,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他身旁了。 “哦,是这样啊。”慕承渊似乎有些意外刘楚然会这么说,“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点把菜上桌?” “陛下,楚然……” 刘楚然想要说什么,可是慕承渊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只好默默的起身,拿起筷子开始给慕承渊布菜。 凤倾九一直在注视着慕承渊的举止,在看到刘楚然这么卑躬屈膝的时候,她忍不住勾唇冷笑。 这个女人,也就这么一点出息! 慕承渊自然是感觉到了凤倾九的目光,他心里有些烦闷,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么,或许是因为凤倾九看着自己的那种目光吧。 “陛下,楚然给您布菜。” 刘楚然一直在给慕承渊布菜,但是慕承渊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这让刘楚然的心中极度不舒服,但是她又不敢发泄,只能隐忍。 “陛下,楚然给您剥蒜。” “楚然给您剥葡萄。” “行了,你先下去吧,朕只想和皇后在一起,安静的用膳。” 慕承渊温柔的牵起了凤倾九的手,刘楚然心里倍感神伤,只好默默的走了出去。 “陛下,你已经很久没有见出来了,这后宫里的人都在传……” “朕不管那些闲言碎语,朕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眼里只有彼此就行!” 慕承渊已经看淡了一切只要他安然无恙的守在自己的身边,做什么都行。 “对了,下个月西域使者 要带着他们的王一起来到天朝敬贺。” “王,西域开始立新主了?” 凤倾九一脸迷糊的看着慕承渊,眨巴眨巴眼睛。 “正是,这也是朕昨日才知道的。” 慕承渊拉起凤倾九的手,眼神温柔。 “所以西域的新主人是谁?” 凤倾九一脸好奇的问道。 “拓跋浚。” 听到这个名字,凤倾九的心里咯噔一沉。 “没想到变化居然这么大。” 凤倾九长如蝶翼的眼睫在精致的小脸上覆下好看的阴影,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是啊,真没有想到西域新主竟然是他,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我现在还不用担心了。” 慕承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似乎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凤倾九抬头,望向身旁的男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慕承渊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哦?那么你就没有想过,或许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凤倾九一副你快说说,别藏着掖着的模样。 “嗯哼。”慕承渊微眯着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看的凤倾九心中痒痒的。 “我倒是想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慕承渊脸上那副欠揍的表情,凤倾九恨得牙痒痒的,这男人就知道逗弄她。 “哼!不告诉你!” 凤倾九嘟着粉唇,转过头去,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慕承渊无奈的摇摇头,轻叹口气,随即伸手抚摸着凤倾九那如缎的墨黑色长发。 “好啦好啦,我就告诉你吧。” “快说!” 原来,洛清仲一直想做西域的王,奈何手下的人分成了两个派别。谁都不服谁。 拓跋浚也是在族人的扶持上开始逐渐入选,成为西域新一任的主人。 洛清仲虽然是西域的族长,但他的权利只掌控在几个长老的手里,而拓跋浚则是直接掌握在另外四个长老手里。 拓跋浚的实力也是众所周知的强悍,他的实力甚至比他父亲都要高一些。 不过这也仅限于洛清仲自己知道,族内的人却并不知道。 他们只是以为拓跋浚的实力是在一般情况下而已。 而拓跋浚之所以能够做西域的王,主要也是因为他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七窍玲珑心是一种罕见的天赋。据说这是天地孕育而生,具有极高的修炼天赋。 而七窍玲珑心的最终目标便是突破神阶,达到更加强大的境界。 拓跋浚拥有七窍玲珑心后,便一直在闭关冲击神阶。 这个时候,他便把珍珠的父亲洛清仲杀死了,夺取了洛清仲的位置,成为了西域新的王,同时也获得了族人们的尊敬。 他成为了新的王之后,也没有立马对族内的势力进行改革,反倒是将族内的长老全部赶走,并且将整个族内的势力都纳入麾下。 这次拓跋浚的举动,也彻底激怒了其他三个长老。 他们认为洛清仲不在了,族内的势力必须由他们掌管,否则将会被西域的百姓所唾弃。 他们认为,只要掌控了西域的百姓,他们便能够拥有无上的权利和金钱。 第六百零四章 一定要付出代价 凤倾九听的入神,元宵在门口看着二人吃的正欢,看到了惊蛰过来,立即走上前去,将食指竖到了唇边。 “别打扰娘娘和陛下!” 元宵说着,一脸神秘兮兮的将他拉到了凉亭处,二人经常在这里幽会。 “可是陛下还有公务要帮忙,那个贼人燕南飞还没有捉到,一日也不可松懈!” 惊蛰一本正经的说着,元宵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就知道捉贼捉贼,你们男人心里装的事可真多啊!” 元宵酸溜溜的说道,不再理会他。 “不好了!娘娘,百合宫走水了!” 有几个太监捏着嗓子高声尖叫着,凤倾九听到声音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赶到屋外时,慕承渊也出现了。 “快去看看楚然,有没有事!” 凤倾九非常担心她的安危,果不其然,百合宫虽然走水,但是,却没有一人因此伤亡。 而凤倾九却看到盆栽旁边,落下的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的味道非常熟悉,好像是月心眉之前专用的。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若有所思的表情,走上前来问了句。 “没,没有,应该是被歹人给劫持走了。” 凤倾九心里难以放心,趁着夜色不告而别。 当元宵推门走进房内的时候,凤倾九早已经不见踪影。 而此时的凤倾九装扮成奴婢的样子,混进了天下第一楼。 她早就觉得这个楼有点古怪,今日前来总算是发现了一丝猫腻。 “你们放开我,你们把我抓到这来到底要做什么!” 刘楚然气急败坏地冲着面前戴着面具的女人叫嚣。 “老实点,不然把你舌头割了!” 戴着面具的女人眼神阴毒,让人不敢逼视。 “你们有本事把我从皇宫里劫持出来,想必一定在江湖上很有威望吧?” 刘楚然就知道他们并非善类。 “少废话!把你带过来,自然有你的原因。” 面具女人冷哼一声,不理会她。 刘楚然的心中顿时升起了警惕,她看到面具女人身后还站着十几个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个个蒙着脸,看不清容貌。 直到看到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刀,上前还放了一个盆在他的脚边。 “你们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杀人灭口吗?” 刘楚然胆战心惊的望着众人。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你会慢慢品尝到血流而亡的痛苦。” 戴着面具的女子哈哈大笑,一脸癫狂的神态。 凤倾九眼看着刘楚然要被放血,立即拿出了飞镖,朝着那个男人打了过去。 男人看到一根银针朝着他射过来,连忙侧头躲开,而凤倾九见状立刻将手中的飞镖掷向男人,那个男人看到她掷来的银针,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是谁?” 月心眉大喝一声,感到不妙。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却突然望见了门外闪过的一阵火花。 她立马朝着窗户望去,只见窗户被打碎,一 个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从外面跃了进来。 “是你!” 月心眉认出了她便是凤倾九,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没错,是我!” 凤倾九微微扬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凤倾九,你竟然敢擅闯天下第一楼,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月心眉咬牙切齿的望着凤倾九,眼睛里充满恨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居然能够在宫中安排这么多的杀手。”凤倾九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她知道月心眉一定有秘密。 “你管不着!我就是安排了又如何!” 月心眉眼神冰冷的望着凤倾九,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迟早会找上门来。 “哦?那我倒是想知道你安排的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此时,燕南飞也发现了古怪,楼前居然着火了,形势一片混乱。 于是赶忙安排人手去灭火,却没想到刘楚然被人给救走了。现场只留了一套绳索放在了地上。 而月心眉正准备要出手杀了凤倾九,凤倾九早有防备,将帕子里的迷药撒在她的面前,月心眉闻到味道之后立即晕了过去。 燕南飞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怒,立即派人追查,但是,现场太过混乱,根本就没办法确认人是被谁救走了,但是,他相信,一定是凤倾九做的! 燕南飞派了人去调查,看到月心眉晕倒在地,立即担心的将她扶到床上。 “快走!” 凤倾九趁乱之际,成功的将刘楚然带了出去 ,而刘楚人此时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跑到小溪边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还好吗?” 凤倾九眼神担忧的望着她,刘楚然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 “姐姐,我在天下第一楼看到了有很多小孩子,而且我还偷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自己的孩子居然在月心眉手里。 “我要回去找她!” 凤倾九说什么也不肯让孩子流落在外,刘楚然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赶紧逃遁了出去。 另一边,慕承渊发现凤倾九不见了之后勃然大怒,将无名之火发泄在了惊蛰和元宵的头上。 “怎么回事?让你们看着皇后娘娘都看不住吗?” 慕承渊眼神凌厉的瞪向二人,二人连忙跪下:“属下无能,未曾保护好娘娘,属下愿领罚!”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慕承渊一掌拍在桌案上,桌上的茶杯立刻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主子息怒,属下立刻去找。” 惊蛰赶紧说道,他立即转身离开,慕承渊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原地,他想起刚刚那个人说凤倾九在天下第一楼,难道说,凤倾九就在天下第一楼? “来人啊!” 他大喊一声,很快就有人跑了进来。 “属下在!” “去查看一下消息的虚实!” 慕承渊正怀疑天下第一楼,没想到突然有人甩了一个飞镖进来,幸亏他闪躲及时。 “小心刺客!” 门 口的护卫将整个皇宫围的水泄不通,慕承渊叫众人稍安勿躁,因为这个飞镖上面还绑着一个纸条,很显然是送信来的。 “陛下,难道是有娘娘的消息了?” 元宵匆匆的走上前来,看着一脸担忧的慕承渊,慕承渊打开了纸条,果不其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纸条上面写着凤倾九的行踪,还写了地址,以及她的住处。 慕承渊看了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愤怒的将纸条撕烂。 “你们几个随朕去天下第一楼,朕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要陷害皇后!” 慕承渊吩咐道,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别的,他只想尽快见到凤倾九。 “是,陛下!” 众人恭敬应是。 慕承渊带着一干人等赶往天下第一楼,而月心眉的房间内,燕南飞正在替她检查伤势,见她脸色惨白,嘴角还有鲜血渗透出来,他心疼万分,立即命令人拿了金疮药过来。 “你先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燕南飞温柔的帮她擦拭伤口,心中暗道,凤倾九,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谢谢你!” 月心眉脸色羞涩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爱恋的目光。 “不必跟我客气,你好生养病,等我回来。” 燕南飞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走了出去。 等燕南飞出去之后,月心眉才松了口气,看到地上的飞镖,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凤倾九,我不会放过你!” 当燕南飞出来的时候,发现地庄前外已经布满了官兵。 第六百零五章 没想到有这一天 “慕承渊,你居然又敢来此地!” 燕南飞看到官兵之后,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看了看那群官兵,知道他们是奉命捉拿他们,但是,他们这次带来的人也不少,他们这次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而且,这里人多眼杂,不能动手,否则他们就危险了。 “我来抓贼,有问题吗?” 慕承渊一脸高傲的说道。 “哼,你抓贼可以,但是,你不能伤害无辜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燕南飞说着,将一个百姓拉出来挡在面前,慕承渊看了看,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官差,平日里就是欺压老百姓,现在还敢包庇凶手,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说完,直接挥剑朝那群官差砍了过去,一旁的燕南飞看着慕承渊如此嚣张霸道,不禁气结。 “你居然敢在天下第一楼行凶,真是活腻歪了!” 前方一片混乱,刀光剑影。 而凤倾九冒死闯入,月心眉正在室内疗伤,被人打断之后变得警惕起来。 “你是什么人?” 月心眉看着眼前样貌陌生的婢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凤倾九!”月心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自己动弹不得,又正是虚弱的时候。 “你想做什么?” 月心眉脸色有些苍白,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婢女竟然就是凤倾九,而且,看她那架势,好像是要杀她? “我要杀了你!” 凤倾九眼神冰寒,她恨不得杀了她! “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偷走的!”凤倾九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盯着她。 月心眉心中一震,但是表面上却装作镇静的模样。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说什么。” 月心眉一脸无辜的表情,她是真的不懂凤倾九在说什么。 “月心眉,你少跟我玩花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楼的幕后老板,而我是你们的仇人,我们两个势同水火,不共戴天,但是,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都不准伤害我身边的人!” 凤倾九说着,一把夺过月心眉手中的银针,知道她准备暗算自己,却没想到还是中了她的计,突然感到一只虫子好像爬进了自己的脖子,继而又爬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感觉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响。 “什么东西?” 凤倾九晃了晃脑袋,这东西怎么都晃不出去。 “这只虫子叫同心蛊,我的体内也有一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暴毙而亡,所以我们现在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 月心眉癫狂的笑出声,毫不顾及, 凤倾九听着她那癫狂的笑声,只感觉脑袋更加昏沉。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凤倾九捂着自己的脑袋,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没什么,只是让你感受一下我现在的感觉罢了!”月心眉笑道,看着凤倾九痛苦的模样,她心中感到莫名的爽快。 “该死 !” 凤倾九心中咒骂,她现在只感觉浑身都使不上劲,浑身软绵绵的,连手脚都抬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你现在也知道痛苦了吧,我告诉你,我早就已经猜到你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我早就在你身上下了毒药,而且还配制了解药,你就算是想逃,也不可能了。” 月心眉猖獗的笑了起来,她知道,现在的凤倾九只是一只待宰羔羊,而自己却是一头猛虎。 “卑鄙!” 凤倾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你错了,我不仅卑鄙,而且还是一个疯婆子,我是疯婆子,所以,我不介意做一些疯子会做的事情!”月心眉看到凤倾九痛苦的模样,心中感到非常痛快。 “好啊,那我们不如就同归于尽?” 凤倾九冷笑一声,嘴角沾染着血迹。 “不许!” 月心眉还没有活够呢,当然不愿意先驾鹤西去。 “那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凤倾九紧握着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刺向月心眉,一道鲜血从月心眉的肩膀流淌下来,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但依旧不肯妥协。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了,你就不要怪我了!” 月心眉痛苦的说着。 “不,我不相信!” 凤倾九像是发了疯似的,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忽然感觉一道力量,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于是便晕了过去。 “快走!” 燕南飞溜了进来,浑身都是伤,竟然没有一处是好的 。 “这是怎么了?” 月心眉见状急忙扶住他。 “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再晚点就来不及了!”燕南飞说着,两人便急忙逃出了这间屋子。 燕南飞带着月心眉一路狂奔,最终跑到了城墙之上,然后跳了出去,朝远处狂奔。 两人刚刚出了城门,却被慕承渊追了上去,看到两人已经逃跑,他立刻带人追击,而他们两人在城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过来追赶。 “怎么回事?” 燕南飞和月心眉都愣住了,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果不其然,林中忽然有什么响动?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赶紧现身!” 燕南飞恶狠狠的盯着四周,惊蛰出现,直接让人将他们给扣住。 “带回宫里去。” “是。” 宫内。 慕承渊焦急万分的守在凤倾九的床边,期待着她的醒来。 凤倾九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慕承渊,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慕承渊的脖子。 “阿九,对不起,朕来迟了,让你担心了。” 慕承渊动情的说着,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凤倾九,他心如刀割。 “阿九,你怎么了?” 慕承渊问道,伸出手摸了摸凤倾九的额头,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中却是非常疑惑。 “没事,我没事!” 凤倾九摇了摇头,看到慕承渊这么着急自己的安危,她心里暖洋洋的,虽然身体有些无力,但是 精神却非常清明。 她现在感觉自己体内像是有一团烈焰燃烧着,那股灼热的感觉不停的侵蚀着她的身体,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爆炸一般。 “阿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承渊担忧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凤倾九虚弱的笑了笑,她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难受,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她可不敢说出同心蛊的秘密,就怕他会担心。 “身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跟朕说。” “好。” 凤倾九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心里不由的嘀咕。 “对了,月心眉呢?”凤倾九开始问起了二人的下落,她必须要确定月心眉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毕竟,那可是一颗毒瘤,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她被抓住了。” “抓住了,在哪?” 凤倾九心里顿时一喜,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月心眉这个贱女人,竟然敢算计自己。 “她被关在天牢,我现在就送你去看她。” 慕承渊笑着说道,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寒光。 “好。” 凤倾九说着,两人急速朝皇宫方向而去。 天牢之中。 月心眉正在焦急的等待,她的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 “月心眉,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 凤倾九脸色苍白,来到了天牢面前,望着她一身衣衫褴褛的样子。 第六百零六章 普天之下 月心眉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凤倾九,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 “我的孩子究竟在哪!” 凤倾九让人把牢房的门打开,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我说了我不知道。” 月心眉将头转到一边去,不想理会。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等着燕南飞过来救你,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不相信!” “那你就试试好了。” 凤倾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你等着吧。” 月心眉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凤倾九。 她现在是没办法了,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办法逃跑,现在她已经把牢房的门反锁了,除非燕南飞自己破门而入,否则她是绝对不会被放走的。 凤倾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你笑什么?” 月心眉问道。 “我笑你傻啊,你以为燕南飞是白痴吗?他会自投罗网吗?” “我怎么知道,难道他就没有办法找到这里来吗?”月心眉不敢相信,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燕南飞。 凤倾九笑的更加厉害了,“我告诉你,他是不可能找得到这里的,因为这里的确是个隐蔽之处,如果燕南飞有足够的实力和势力,那么早就找到这里了,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势力,更别提找到这里了,所以他不可能找到这里。” “你胡扯。” “你不信我的话,那我们就试试。” 凤倾九不在废 话,直接拿出了一块传音石,用灵魂传音告诉燕南飞:“燕南飞,你最好快点过来,否则我马上杀了她。” 凤倾九收起了传音石,看向月心眉。得意一笑。 “燕南飞的易容术,果真是名满江湖,当时居然换了个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将你带往城西那边。”说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 “或许你的确不知道,那燕南飞一定知道!” 凤倾九想到只要找到燕南飞,或许就能找到孩子的下落,从天牢出来之后便看到了元宵。 “娘娘你没事吧?” 元宵焦急的询问。 “没事。” 凤倾九摇了摇头。 元宵看到凤倾九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破损,心里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燕南飞,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娘娘这次回来,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变得有些冷漠。 “娘娘吃点点心吧,对了,小皇子已经醒了,要不要见一见?” 回到殿里,元宵喜气洋洋的走上前来想与凤倾九攀谈,并且还抱来了小皇子,而凤倾九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她的孩子。 但是她却没有拆穿元宵,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抱过来。” 元宵高兴的应声抱过来,将孩子递给了凤倾九。 “我抱抱。” 凤倾九伸手轻轻的摸着孩子的小脸,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柔情,“他长的很漂亮。” “娘娘喜欢就好。” 元宵笑了笑,看到凤倾九终于恢复了正常,他也终于放下心来,这几年他们都是提心吊胆的活 着,生怕凤倾九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凤倾九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他似乎很安静,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好奇的打量着她,凤倾九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轻轻的逗弄着孩子,突然,小孩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他在跟你打招呼呢。” 元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到凤倾九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娘娘真是好福气,小皇子刚出生就会叫娘娘了,真是太好了。” 凤倾九没有搭腔,而是继续逗弄着小孩子,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的她还无法承认这一切。 元宵见凤倾九不语,以为凤倾九不开心了,立刻解释道。 “娘娘,这小皇子刚刚出生,对什么都很陌生,所以才会这样。等他熟悉之后,就会跟您亲近了。” 凤倾九没有回答,继续逗弄着小孩子。 “娘娘,您不要难过,小皇子刚出生肯定是对什么都不懂,以后慢慢地就好了。” 凤倾九还是没有搭腔,只是淡淡的瞥了元宵一眼。 元宵有些尴尬,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娘娘,您别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该这样跟您说话,奴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请娘娘恕罪!” 元宵诚惶诚恐,生怕凤倾九不原谅他。 “行了,不要再说了。” 凤倾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把孩子交给奶妈吧,本宫累了。” “是!” 元宵赶紧把孩子接 了过来,交给了奶妈。 “娘娘,奴婢给您准备热水,您先去泡个澡吧。” “嗯,好。” 凤倾九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元宵看着凤倾九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娘娘,奴婢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元宵喃喃自语。 凤倾九走出了天牢,走进了浴池。 浴池内放满了热腾腾的热水,凤倾九坐到了里面。 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暖的水温,凤倾九的心情也渐渐平稳下来。 “我要来见姐姐,知道姐姐回来了,所以立即带着东西回来看她。” 刘楚然站在门口假仁假义的说着。 元宵有些为难。 “要不,娘娘明日再来吧。” “为什么明天才来?我今天必须见到姐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而且我也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不要拦着我。” 刘楚然态度强硬的说着。 “娘娘,这……” 元宵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元宵,你去通报吧,就说我来看你娘娘了。” 刘楚然见元宵迟疑的样子,便说了这样一句。 “是!” 元宵听到这里,也不好拒绝,便进入了殿内。 凤倾九听到外面有声音,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元宵。 “元宵,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快去准备糕点。” “是。” 元宵乖乖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刘楚然欣喜若狂地走上前去。 “太好了,姐姐你没事就好!” “是啊,我没事。” 凤倾九 微微一笑,“倒是你,怎么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我是特地来看姐姐的,这些都是为姐姐带的。” 刘楚然献宝似的说着。 “你这丫头。” 凤倾九笑了笑,“你是来看望我的,还是来看望小皇子的?” 刘楚然被凤倾九揭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眯眯地说着:“姐姐,我当然是来看你了,不过我也想你了。” “是吗?” 凤倾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然啦。” “你还记得你当时在湖边跟我说的那些话吧,现在的小皇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凤倾九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一切都是慕承渊的计划。 慕承渊为了不让她继续流浪在江湖,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办法。 “其实这也是楚然,偶然听见的,你也不要怪陛下,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刘楚然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凤倾九,凤倾九听了这句话,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那你知道孩子的下落在哪里对吧?那日说是让安排我和元宵回宫,可是就连车夫都被人收买了,你敢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吗?” 凤倾九眼神犀利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子就扫中了他。 “姐姐,楚然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刘楚然摇了摇头,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姐姐妹妹真的是冤枉啊。” 说罢,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 “我只是说一说而已。” 第六百零七章 黯然神伤 “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凤倾九微微一笑,将她搀扶了起来,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他们如今已经是姐妹相称,她也不愿意去怀疑她。 “姐姐真的信我就好,不论怎样,妹妹都不可能会背叛姐姐的,对了,那个月心眉好像还创立了一个邪教,此人不可再留!” 刘楚然一脸正经的说道,实则是想转移话题。 “本宫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凤倾九表情冷漠,显得不可一世。 慕承渊听闻屋子里有声音,便直接进来了。 “陛下!” 刘楚然很是雀跃地望着他,眼睛一闪一闪的。 “朕有事找你。” 慕承渊叫走了刘楚然,来到了御书房。而刘楚然这是头一回被他所召见。 “陛下,有何事?” 刘楚然恭敬地问道。 慕承渊看了一眼他,眼神中带着点莫测。 “这里没有外人,你坐下吧!” 慕承渊对着刘楚然说道,语气温柔。 “是,臣妾遵旨!” 刘楚然在御案上坐了下来,心砰砰直跳。 “月心眉如今被困在地牢里,她中毒很深,需要你的血,作为药引,朕知道,朕不应该跟你开这个口。” “陛下放心,只要有办法救她,就算是要臣妾的命也无妨。” 刘楚然立刻表态道。 “朕不是这个意思!” 慕承渊摇了摇头:“朕要的不是你的命,朕希望你能够帮助朕,找到小皇子的下落。” 刘楚然听完他的话,顿时愣住了 。 原来这一切,慕承渊从未放弃过,要追查小皇子的下落。 “陛下……” “朕知道,朕现在很为难,朕很希望你能够答应朕,帮助朕。” 慕承渊望着刘楚然,目光真挚。 “陛下,臣妾可以帮您。但是……” “朕知道,你可能有什么顾虑。” 慕承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朕可以许诺,只要你能够帮助朕寻找到小皇子的下落,朕愿意封你做皇贵妃!” “陛下!” 刘楚然惊讶的抬起头来,她实在没有想到慕承渊会提出这个条件。 “记住,朕和你说的话,不可以向外透露出去,否则……” “臣妾明白!” 刘楚然点头如捣蒜,不敢再言语。 “你先走吧。” 慕承渊不想再看见她,刘楚然灰溜溜的离开。 画面一转,慕承渊出现在地牢。 月心眉听到声音,惶恐不安的眼神变得平和。 “慕承渊,你是来杀我的?” 月心眉一脸绝望,但是却没有丝毫惧意。 慕承渊并不理会月心眉的话,只是冷冷的道:“你知道朕为什么会把你困在这里,因为,你的存在能够帮助朕,帮助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慕承渊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瓶毒药放到月心眉面前。 月心眉闻到毒药的气味,浑身颤抖起来,她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将目光移向慕承渊手上的那瓶毒药,这一刻,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她知道,这是慕承渊的最后底牌 。 “你不用害怕,朕不会让你死的。” 月心眉听了这话,心中燃起一线生机。 “朕会让你活的生不如死,让你痛苦万分。”月心眉听了慕承渊的话,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慕承渊的话,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你想让我痛苦,除非,你是想让凤倾九也活在痛苦之中!” 月心眉眸光狠毒,充满恨意,但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朕知道你很聪明,但是你太高估了自己,你以为,你可以左右朕的决定吗?” 慕承渊冷笑着道,但眼眸之中却闪过一抹狠戾。 他是皇帝,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毁掉谁就毁掉谁。 “我给凤倾九种了同心蛊,我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下去!”月心眉暴露出阴险毒辣的一面,她的话,让慕承渊愣住了。 同心蛊? 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蛊,传说是由上古神兽,金蚕所吐的丝制成,据说此蛊毒无色无味,可以随意融合其他蛊虫,而且能够控制别人的心智,让别人不由自主的服从于他。 这种蛊虫的厉害之处,在于它们能够轻易的改变人的内心,让别人变得听他的话,而且它们还能吞噬别人的内脏,让人瞬间衰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你怎么会拥有这种蛊虫?” 慕承渊的表情凝重,他没想到这种传说中的蛊虫竟然真实的存在。 他原以为,这只是传说,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像。 月心眉见状,得意的道:“怎么样 ,你要不要试试,看着你心爱的人,死在你面前!” 慕承渊看着她癫狂的样子,让人把瓶子里的东西给她强行喂了进去,而他自己则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看着月心眉慢慢的虚弱下去。 一炷香时间后,月心眉已经奄奄一息,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的瞳孔逐渐涣散,脸上也变得惨白。 “你给我喝了什么!”月心眉瞪大眼睛问。 “这是,可以救你命的。” 原来,这并不是毒药,而是月心眉急需的纯阴之血,慕承渊之所以给她,就是要让她活着,他要让她看到自己最亲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副凄凉的模样,这样的折磨,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 慕承渊走到月心眉面前,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厌恶,他俯身,伸手捏起月心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告诉朕,你把朕的小皇子藏哪里了?” 慕承渊冷冷的问。 “你不是很厉害,自己去找!” 月心眉咬紧牙关,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慕承渊怒极反笑。 他伸手,掐住月心眉纤细的脖颈,一把提起她。 “你不说是吗,那好,朕让你生不如死!” 慕承渊一把将她甩向墙壁,月心眉顿时被撞晕过去,昏迷不醒。 慕承渊冷哼一声,将瓶子中的毒液倒在月心眉的脸颊上,月心眉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她依旧紧闭双唇,不肯屈服。 慕承渊冷笑一声,继续往 她的脸颊上涂抹着毒液。 一滴滴毒液滴落在月心眉的皮肤上,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溃烂,脸上的伤口开始流出黑血,她痛苦不堪,但是还是不肯屈服。 “朕再问你一遍,你把朕的小皇子藏到哪儿去了!” 慕承渊的声音冰冷,犹如万年玄冰,冻结千年。 月心眉咬紧牙关,死也不肯吐出半个字。 “呵呵呵……”慕承渊看着月心眉坚强的模样,忽然冷笑起来,他看着月心眉的眼睛,继续问道:“你真的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到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月心眉冷冷的回答道。 “呵呵呵……”慕承渊再次冷笑起来,“你真的以为朕不会找到吗?” 月心眉没有再吭声,只是冷笑。 “你不说是吗,那好,朕就让你看着燕南飞,死在你面前,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月心眉听到慕承渊的话,猛然瞪大眼睛,她知道慕承渊说的是真的,如果燕南飞真的死了,秘密也就破解了。 “好,好,你说,我告诉你就是,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慕承渊听到月心眉的话,冷笑一声。 “你觉得可能吗?” 月心眉看着慕承渊冰冷的眼神,浑身颤抖起来。 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他吧!” 月心眉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她知道,慕承渊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证明他一定能做的出来。 第六百零八章 不好,中计了 “那你可曾放过阿九!” 慕承渊咆哮道,神色悲凉。 月心眉哽咽无助,就在此时,惊蛰突然出现。 “陛下,发现燕南飞的踪迹了。” 惊蛰一脸喜悦,他知道自己的陛下终于要找到燕南飞的行踪了,这样的话,陛下就可以将燕南飞千刀万剐了,也可以替他的阿九报仇了。 “快走!” 慕承渊听闻此话,立刻拉着惊蛰离去,月心眉见状,也赶紧跟上。 惊蛰拦住月心眉,道:“你留在此处等候,我与陛下单独行动。” 月心眉点头答应,慕承渊拉着惊蛰离去。 “快带路!” 慕承渊一边跑一边催促道,惊蛰连忙带路,他们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人呢!” 慕承渊一出来,就发现燕南飞早已不见人影,他顿时怒吼起来。 “燕南飞逃走了,我刚刚追击了片刻,但是他的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 惊蛰低声道,慕承渊冷哼一声,他也知道,燕南飞的实力很强,不是那么好杀死的,而且他也清楚燕南飞不可能轻易就死了。 慕承渊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往西面飞驰,他想要寻找到燕南飞,他要亲手杀了燕南飞,替他的阿九报仇。 两人一路疾行,飞驰数百米后,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前方一片火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天空变得昏暗一片。 慕承渊皱了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火焰?” 惊蛰摇了摇头,道:“这 里距离我们最近有五十里,这样的火焰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除非有人在这附近引燃了如此庞大的火焰。” “不好,中计了!” 慕承渊后知后觉,连忙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道黑影从远处闪电般扑向他。 “轰!” 两股气息相撞,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恐怖的力量四散而开,将两人掀翻在地,而后又被汹涌的热浪吞噬。 慕承渊和惊蛰倒在火焰之中,两人的衣服瞬间就被烧毁,露出了白皙的皮肤,火焰将两人烤的通红,但是慕承渊却并未发觉疼痛,他现在只想尽快杀死燕南飞。 “陛下!快走!” 惊蛰将他推出火海,不惜一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那些灼热的火焰,慕承渊也不再犹豫,连忙飞奔而去,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怕再耽误一会儿。 燕南飞便会从远处追赶而至。 惊蛰挡住火焰,慕承渊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慕承渊回到宫里,发现有一个黑影子突然闪过,而很快,一阵风呼啸而过,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惊蛰的面前,这道黑影是燕南飞,只不过他的形象变了,不再是之前的燕南飞,而是伪装成太监。 慕承渊瞳孔猛然收缩,燕南飞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说,月儿到底在哪里!” 燕南飞潜入皇宫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很焦急! 慕承渊冷笑道:“你觉得朕会告诉你吗?燕南飞,你还真是愚蠢啊,你以为朕会放了月儿 ,让你去找她吗?” “我知道,你肯定是将她藏起来了!”燕南飞沉声道,“她在哪里?” “哈哈,燕南飞,你还真是聪慧过人,但是朕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找到她,朕不会让你找到她的。” 慕承渊猖狂的笑着。 “你这是何苦,又何必将她藏起来。” 燕南飞叹了口气,道。 慕承渊眼睛微眯,道:“那,朕的小皇子呢?”慕承渊眼神犀利,让他毛骨悚然,就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燕南飞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若是说出来,那么慕承渊一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到时候他就是真正的危险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燕南飞慌张的说道。 “你不想看着月心眉活着回到你身边吗?”慕承渊询问道:“想不想救她?” 燕南飞心中一颤,道:“你把她怎么了?” “哈哈,怎么了?哈哈,燕南飞,你也有害怕的东西?” “她是我的女人,我会担心她,但是我不希望她出事!” 燕南飞咬牙切齿道,他知道,月心眉是他的软肋,他的逆鳞。 “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乖乖听朕的话,朕保证,她绝对安全,但是……” “你要我怎么做?” “朕要你做的事情,你都得去做,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她一样!” “你……” 燕南飞双拳紧握,心中愤恨无比。 “你放心,朕不会让她死,朕会慢慢折磨死她!”慕承 渊冷声道:“而且,你也会受尽屈辱而死,因为你是杀害朕皇儿的凶手!” “我不管,你若是伤了她一丝一毫,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燕南飞的语气充满了杀意,他已经忍耐的够久了,若不是因为月心眉是他的弱点,他早就动手了,现在,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月心眉! “呵呵,你觉得你能奈我何?” 慕承渊冷哼一声,“你若是不同意,那么就准备受罪吧,朕不介意在你受难的时候将你杀死,然后再将月心眉杀死!” “慕承渊,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敢动她试试,我保证你会后悔!” 燕南飞怒喝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哼,你还是先顾及自己吧!” 慕承渊冷笑一声,然后朝外走去。 “慕承渊,你站住!”燕南飞怒喝一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慕承渊停下脚步。 “你若杀了她,我也绝对不会饶过你!”燕南飞恶狠狠的威胁道。 “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朕!” 慕承渊不屑道,随即扬长而去,他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害怕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杀了燕南飞。 “燕南飞,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燕南飞紧握拳头,双眸之中寒光闪烁。 燕南飞回到自己的寝宫,他坐立难安,不断的思索对策,他知道慕承渊一定是有了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他却无法确认。 燕南飞很想知道,月心眉现在到底如何了。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打草惊 蛇,因为慕承渊很狡猾,如果他打草惊蛇,慕承渊一旦发现月心眉的下落,肯定会立刻杀掉她灭口。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躁动。 他知道,慕承渊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他不能轻易的上当。 燕南飞在地宫中走来走去,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月心眉的影像,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见到月心眉。 “月儿,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燕南飞眼眸笃定,恨不得能赶紧遇见她。 另一边的凤倾九被月心眉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原来这是月心眉最新研制的同心蛊,这种药丸,若是施药之人死了的话,那么被控制之人也会暴毙而亡。 凤倾九得知真相之后,表示无所谓,只想再见到孩子一面,燕南飞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再次抱到孩子,凤倾九心里感到十分的喜悦。哪怕是住在地牢里面,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就是我的孩子。” 凤倾九喜极而泣,哪怕被燕南飞控制住,她也毫无怨言。 “慕承渊,应该知道你在我这里吧?”燕南飞一脸挑衅。 “嗯,他自然知道,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我会趁乱出来。” 凤倾九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好,那么你就留在这里吧!” 燕南飞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直接把二人关进了黑屋子。 “宝贝乖。” 凤倾九欣慰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眼中满是思念。 第六百零九章 不会跟你离开 “吃些东西吧。” 到了晚上,燕南飞打开了门走了进来,看着凤倾九怀里的孩子露出了笑容,一丝坚硬也留不住了。 “嗯,其实你的心底里还是很善良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凤倾九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燕南飞要和月心眉做这些坏事,还要创立这个天下第一楼,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因为我爱月儿。” 燕南飞苦笑一声,拿着手中的剑柄走到了一旁。 “爱她?你爱她什么?”凤倾九不解的问道,眼中闪过了一抹嘲讽,这句话从燕南飞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好笑。 “爱她的美丽、爱她的温柔、爱她的善良。” 燕南飞淡然的说道,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中更是没有一点感情。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多赞美之词,用在月心眉身上。” 凤倾九突然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那又如何?我就算是在说假话又如何?你管不着。”燕南飞冷漠的回答道,眼神更加冰冷了起来,似乎已经对凤倾九产生了厌恶。 “你!”凤倾九一时间竟被噎住了。 她确实不能管燕南飞的事情,因为她没有任何权利。 “我什么我?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孩子。” 燕南飞冷哼一声,走过去抱起了怀里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慈祥。 “不行!这是我的孩子,我必须要带着他!” 凤倾九连忙拒绝道,这个孩子是她的命啊! 她怎么可能放弃呢?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燕南飞冷漠的回答道,不再理会凤倾 九,转身便向外走去。 “燕南飞!”凤倾九喊了一声,但是燕南飞却没有停顿脚步,依旧向外走去。 “燕南飞!”凤倾九咬牙切齿的叫道,但是燕南飞依旧不理会她。 “燕南飞!你站住!” 凤倾九再次喊道,但是燕南飞却依旧没有停下,径直离开。 “燕南飞!”凤倾九喊道,但是燕南飞依旧没有停下。 凤倾九愤怒的握紧了拳头,眼睛都快喷火了,恨不得把燕南飞活剥了,可惜她没有这个实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南飞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这让她有种抓狂的冲动。 但是她又无可奈何,谁让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看着燕南飞的背影越来越远,凤倾九气的发抖,但是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又过了两日,凤倾九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没想到居然是燕南飞回来了,可是他的孩子却不在他的手上。 “我已经跟那个狗皇帝说了,我要与他做一个交易用,你来换月儿!” 燕南飞大言不惭的,直接抓着凤倾九的胳膊往外走去。 “你!” 凤倾九没想到燕南飞会这样,但是却没有反抗,毕竟她不是燕南飞的对手,更何况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她不对,她只能乖乖的被燕南飞拉着走。 “你没有资格说不!” 燕南飞冷笑一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究竟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凤倾九被蒙住了眼睛,带到了郊外的一片密林。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燕南飞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凤倾九心中疑惑,但是却没有再多 说什么,她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说话,而且她也清楚,如果燕南飞真的对她动手的话,恐怕她早就死了。 燕南飞把凤倾九带到了密林深处之后便将她放了下来,随即一挥衣袖,密林中瞬间亮了起来,周围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 凤倾九抬头看去,这是一片很平常的树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为什么这些树木会亮起来? 她仔细的观察着,发现周围有着一层薄雾,看不太清楚,而且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她能够隐隐的猜测到,这里应该就是燕南飞所谓的秘境。 “这是什么地方?” 凤倾九问道,心中却十分惊讶。 “你不用问那么多,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燕南飞冷笑一声,满眼期待的望着另外一个方向。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也将月心眉带了出来,可月心眉却不愿意跟他离开,依旧在挣扎。 “你别再挣扎了,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慕承渊淡然的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怜悯。 “我不会跟你离开的!” 月心眉摇了摇头,脸色依旧很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你认为你能够阻止我吗?” 慕承渊轻蔑一笑,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你是一国之君,难道你真的要对一个女子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吗?”月心眉反驳道。 “少废话!” 慕承渊的眼色有些不妙,便在这里等着燕南飞出来,总算看到他将凤倾九带了过来,二人完成了交易,凤倾九被带了回去。 “你一直都在骗我!” 还未回宫,凤倾九便狠狠的将他推开。 “怎么了阿九 ?” 慕承渊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我……”凤倾九刚准备说完,整个人晕乎乎的躺在了地上,慕承渊急忙将她抱起。 “慕承渊!” 凤倾九醒来之后便大吼了一声,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了下来,她现在心中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而且是被最亲近的人欺骗,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阿九,你怎么了?”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哭泣,顿时慌张了起来,急忙将她抱入怀中。 凤倾九哭泣不止,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任凭眼泪肆虐,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浸染了他的衣襟,让他的胸口湿漉漉的。 “阿九,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 慕承渊抱着凤倾九轻声安慰道,心中却充满了担忧,不断的询问着她。 “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呢?”凤倾九抽泣着,一双眸子中全是泪水,但是泪水却不断的滑落,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慕承渊的胸口,让慕承渊的心脏猛地抽搐了几下,疼的他几乎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他的胸口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种疼痛从未有过,让他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阿九,你先不要激动,我没有骗你,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慕承渊低声问道,他的目光中带着关切之色。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 凤倾九摇了摇头,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不相信慕承渊,为何要将一个假的孩子抱回他的身边? “阿九,你听我解释,我……” “你不用说了,我想自己一个人歇歇一下,你还是先离开吧。” 凤倾九撇过了头去,一句话也不想说,直觉的心情沉闷,郁郁寡欢。 元宵守在门口,看着慕承渊离去之后,便立即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 “娘娘您回来了,喝口参汤提提神吧。” 元宵看到凤倾九精神不是很好,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儿。 “你放在那里吧,想喝的话我自然会喝。”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我让奶娘将小皇子抱过来给您看看,高兴高兴?” 元宵正说着,奶娘就将小鱼儿抱了进来,可凤倾九心知肚明,这个孩子只不过是慕承渊骗他的罢了。 可是慕承渊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凤倾九一时间就没了怨气,也愧疚对于慕承渊刚刚的那番态度。 “怎么了娘娘,难道您不想看到小皇子吗?” 元宵抱着小鱼儿好奇的嘀咕着,这孩子那么可爱,还会对她笑呢。 “不是。” 凤倾九转过去头,目光也逐渐变得涣散。 “那娘娘,要不您抱着小皇子看一会儿吧,这样您的心情已经好一点。” 元宵在一旁美滋滋的望着她说道。 “嗯。” 凤倾九表情好像是凝固了一般,元宵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元宵你先下去吧,对了,去把刘楚然叫过来。” “娘娘一回来就要见她做什么,那个丧门星已经被打入冷宫。” 说到刘楚然,元宵的心里别提有多么嫌弃了,凤倾九不在的时候,她总是能弄出一些幺蛾子,讨得陛下欢心。 一次献殷勤,不小心打坏了凤倾九送给慕承渊的一个玉佩,所以慕承渊一怒之下就把他发配到冷宫去了。 第六百一十章 无中生有 冷宫? 凤倾九感到万分诧异,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准备一下本宫要去冷宫!” “是。” 元宵点了点头,总觉得凤倾九今天的神情不太对劲。 来到了冷宫,刘楚然正在悲凉的抚琴,突然听到了,有人将门打开。 “姐姐,你居然还有空过来看我?”刘楚然嘴角一扬,站起身来。 “本宫怎么没有空过来看你,只不过是本宫现在身体有恙,所以就不方便过来了。”凤倾九淡漠的回答,她知道刘楚然心中有恨意,但是这种恨意并不是她害死的。 “哦?身体有恙?姐姐是什么病啊,需不需要妹妹帮忙啊!” 刘楚然假装担忧,眼底却带着笑容,她的确很想让她死。 “无妨,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不碍事的。” “是吗?” “自然如此。” 刘楚然点了点头:“那姐姐还有别的事情吗?”刘楚然话音刚落,一个小宫女从外面跑进来:“娘娘,娘娘,皇上派人送东西来了。” 刘楚然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原状:“快拿上来。” 小宫女将托盘递上去,凤倾九接过托盘打开看了一眼,果真是御赐的金疮药,她心中暗叹。 “姐姐,这是何意?” 刘楚然实在是看不透彻,而,凤倾九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帮她复宠而已。 慕承渊刚退朝,便来到了御书房,听到了几位公公说凤倾九特地去了一趟冷宫,说是受伤了,刘楚然非常担 心,总之是上演了一场姐妹情深的戏嘛。 “陛下是不是该将,楚贵人放出来了?” 一旁的心腹李公公上前,就是为了看看慕承渊究竟是怎么想的? 慕承渊皱眉,眼眸微垂:“朕还没有想好,先将楚贵人关在冷宫一段时间吧。” 慕承渊不是没有想过要放了楚贵人,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心中有些烦闷。 “可是这样一来,楚贵人的性格会变得更加嚣张,更加难以控制啊!” 李公公有些担忧,这个楚贵人虽然被关押在冷宫一段时间,但是并不代表就消停了啊,而且这个楚贵人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贵人应有的模样。 “朕已经决定了!” 慕承渊的语气很坚定,这是他最近才做出的选择。 “陛下三思啊,奴才恳求陛下放了楚贵人,毕竟她的性子是越发的暴躁,如果不早点治理的话,恐怕……” 李公公还想劝解,慕承渊抬手打断,他冷声道:“朕意已决,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慕承渊已经做了决定,就算李公公再怎么劝阻都没有用,所以李公公也只能闭口不谈了。 “好了,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 李公公退出了御书房,在门口碰到了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小公公,他们相互使了一个眼神,然后一同离开。 “怎么样,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说让贵人呆在冷宫里面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 “是啊,皇上说一段时间就会放贵人出来,毕竟皇上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处理这件事。” 小公公说的一脸笃定。 “呵呵。” 慕承渊来到凤倾九房间,看见她一脸闷闷不乐,心里也有些悲悯。 “你在想什么?” 慕承渊慢慢靠近,而就在刚刚他也收到了从扬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一批军饷变成了赃银,被人劫走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凤倾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情有点复杂,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把心中的这种感情表达出来,但是现在的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显示出她此时内心的波动。 她抬头看向慕承渊,双眸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如此模样,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伸出手轻抚凤倾九的脸颊,柔声说:“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听到慕承渊的安慰,凤倾九内心的不甘心和愤怒减少了许多,她抬起头看向慕承渊,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恩。” 慕承渊见凤倾九的神色终于好转了,心里的大石也总算是落地了,他坐在凤倾九身旁,伸出右臂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头抵在凤倾九的肩膀上,低沉着嗓音道:“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吧。” “恩。” 凤倾九应了一声,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你说这次的事情跟扬州的军饷失踪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 慕承渊闻言摇摇头:“不清楚,但是这件事绝对跟扬州有关系。” “扬州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在京城行凶?”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凤倾九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烦躁,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时,凤倾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口道:“听说,燕南飞和月心眉去了扬州。” “嗯,这件事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 凤倾九想到之前自己遇刺的事情,不由的有些担心起来:“我怕这一次也是他们做的,毕竟他们的目标只是我,如果我出事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慕承渊听到凤倾九的话,心里微微一惊,随即他反应过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凤倾九点点头,但还是一副忧愁的模样。 慕承渊知道凤倾九担心的是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真相。 不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陛下,小皇子醒了。” 元宵脸颊含笑,走进房间对慕承渊说道。 慕承渊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元宵退了出去,留下凤倾九和慕承渊两人。 凤倾九将头埋进慕承渊的怀中,轻声问道:“孩子还好吗?” “很好。”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事的。” 慕承渊伸出右手,轻抚着凤倾九的后背,安慰道。 “我知道。”凤倾九轻声回答 道。 这时,慕承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对了,朕,可能下个月,要亲自去一趟扬州,好好调查一下这次的赃银案。” “我也要去!” 凤倾九执意要跟随,可慕承渊确实一脸为难的模样,看着凤倾九,他说道:“我怕到时候你身体吃不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宫中吧。” 凤倾九知道慕承渊是不想让自己去,但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她想做的事情,就必须去做,否则的话,她会憋出病来的。 “不行,我必须去。”凤倾九坚定的拒绝了。 “这个……” 慕承渊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妥协了:“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派几个人保护你,这样行了吧?” 凤倾九听到慕承渊这句话,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慕承渊可没有那个打算真的带着凤倾九去一趟扬州。 此次侦破的线索非常少,他必须秘密的抵达扬州。 惊蛰来到了御书房,看着慕承渊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凑上前去关切地望着他。 “陛下,您要准备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动了?” “嗯,此事不可伸张,切记也不要告诉元宵。” 慕承渊就知道他这张嘴是保守不住什么秘密的。 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必然会告诉元宵。 而元宵嘴巴又是一个不把门的。 到时候凤倾九可就什么都知道了。 “放心吧,陛下,难道您还信不过我这张嘴吗?” 第六百一十一章 所有的不期而遇 惊蛰准备好行李之后,便与慕承渊一起上了马车,一路往扬州赶去。 元宵早已偷听到二人的谈话,急忙跑来跟凤倾九报信。 “娘娘,看来陛下真的没有打算带您一起去扬州呢,那我们怎么办呀?” 元宵急得火烧眉毛。 月心眉和燕南飞去了扬州之后。也将天下第一楼,开在了扬州,表面上是一个名满天下的酒楼,其实背地里也一直都在做买卖消息的生意, “我们过两日再去,避免碰到!” 凤倾九让元宵收拾好东西,便坐到桌子旁,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等待着慕承渊来找她。 “好吧,那奴婢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元宵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凤倾九的行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嗯!” 凤倾九随口应道。 “娘娘,奴婢走了!” 元宵走到门边,转头看了眼凤倾九,发现她根本没有看自己,无奈只好叹气离开了, 等元宵离开,凤倾九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窗外。 郊外客栈。 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街市上的灯火通明,街边的小贩们也都摆起摊儿来,街上也有一些百姓们在讨论着刚才看到的热闹,凤倾九知 道,这个时候,慕承渊差不多也快来找她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凤倾九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心中暗笑,果然来了。 “来了。” 凤倾九站起身,将房间内的油灯点燃,然后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夫君,你来啦?” 凤倾九将门打开之后,看到慕承渊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望着他。 慕承渊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如此,不由得呆住了, “咳咳!” 见慕承渊愣神,凤倾九轻咳一声提醒。 “哦!” 慕承渊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夫君,我们走吧!” 凤倾九说道。 “不是说好你在宫里乖乖等我回来吗?” 慕承渊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想看到你,所以我便出宫等你。” 凤倾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 “你……” 慕承渊顿时语塞, 他还从未想过,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傻事,这样的举动,让他十分的无奈。 “走吧!” 慕承渊牵着凤倾九的手,两人相携离开。 来到扬州城,凤倾九的确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慕承渊却并没有太过着急,而是慢悠 悠的逛着, “夫君,我们是去吃饭,还是去逛街?” 凤倾九询问。 “当然是去吃饭,去看看我们扬州的夜景!” 慕承渊说道, “那好吧!” 凤倾九没有反驳,任由慕承渊牵着自己的手,朝前走去。 “夫君,你知道这里的哪里比较好玩吗?” 凤倾九问道。 慕承渊仔细的盯着四周,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他们,果不其然,看到一个黑衣人躲在一旁,似乎在跟踪他们。 慕承渊停了下来,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 “不知死活!” 慕承渊淡漠的说道。 “什么?” 凤倾九不解的看着慕承渊。 “那个人在跟踪我们,待会,去前面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咱们分开行动。” 慕承渊临时想起了这个办法,凤倾九只好点头同意,不料二人走散。 而慕承渊走到巷尾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个黑衣人拿出了一把匕首向他慢慢靠近。 “呵呵,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慕承渊不屑的说道,他早就看出来那个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但是既然他都知道这件事了,自然不可能让那个黑衣人如愿。 慕承渊轻松的 躲开那把锋利的匕首。 黑衣人没想到会失败,心中不甘,再次使用武器,但是却依旧失败。 慕承渊看到对方的匕首上还涂着毒药,便一掌拍掉了那匕首,接着一记鞭腿踹向对方。 黑衣人被踹倒在地上,嘴角流淌着血丝。 “你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朕?” 慕承渊看到那个黑衣人的面貌,顿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哼!” 黑衣人不屑的哼道,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送你去见阎王了!” 慕承渊说完,便要再次出手,但是却被对方拦下。 “想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我自然会告诉你!” 黑衣人说道。 “放你一条生路?” “没错,只要你答应,我保证,只要我逃出扬州,绝对不会伤害你!” 黑衣人看到慕承渊的犹豫,连忙说道。 慕承渊闻言皱眉,他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他的条件,毕竟对于他来说,只有抓住他才能够找到那个幕后主使者。 “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 慕承渊问道。 “只要你答应不追究我,我立即放了你!” 黑衣人说道。 “不可能 !” 慕承渊拒绝, “我可没有那么好骗!” “你若是不答应,那我就杀了你!” 黑衣人威胁道。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慕承渊说完,便不再说话,准备先擒贼先擒王,将这个黑衣人擒住,再问清楚他的目的, 他可不相信这个人是来救他的,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何不早点动手?偏偏要等到他们两个人都来了扬州之后,才动手。 “你这么自信?” 黑衣人看到慕承渊如此淡定的样子,便觉得他一定是胸有成竹, “不是我自信,而是你没有那个实力!” 慕承渊说完便不再说话,一招一式朝黑衣人攻击而去。 慕承渊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被他一拳打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他一跃而起,手里拿着匕首朝慕承渊攻击而去。 “想杀朕,就凭你?!” 慕承渊见状,冷笑道。 只见他右手微曲,朝对方的喉咙处探了过去, “噗嗤。” 慕承渊一掌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将对方提起来, “告诉朕,你是什么人?你为何要杀朕?” 慕承渊问道, “呵呵……想杀你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暗算 黑衣人说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慕承渊说完,手中微微使劲,黑衣人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呼吸困难。 “你……你快放了我!” 黑衣人挣扎着,脸色变得极度扭曲, “我说了,想要杀朕的人很多,但是最后死在朕手里的,却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此时的凤倾九也已经带着元宵偷偷溜出来,发现慕承渊一晚上都不见了,来到了天下第一楼的隔壁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元宵也查到了消息,经营天下第一楼的幕后知人便是燕南飞,几人的夙愿并没有就此了断。 “陛下呢?还是没有消息吗?” 凤倾九不免有些担忧他的下落。 如果有歹人知道皇帝出行的话,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要不然奴婢去找找惊蛰吧!” 元宵说完话正准备出去,却被凤倾九喊住。 “别去,此时不宜打草惊蛇!”凤倾九拦住元宵的脚步,说道:“我们等等看看情况再决定!”元宵点头,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娘娘,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元宵问道。 “你去买点吃食回来,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好的,娘娘!” 元宵走在街上,很快就碰到了惊蛰。 “惊蛰!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宵气冲冲的冲上去,一只手插着腰肢,表情凶狠。 “我……嘘!” 惊蛰脸色闪过惊慌的表情,急忙将元宵拉到了一边。 “放开!” 元宵气急败坏,拍了拍胳膊。 “娘娘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惊蛰左顾右盼,表情显得鬼鬼祟祟的。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陛下呢?” 元宵瞪着一双杏目,表情凶狠。 “陛下?我……我不知道啊!陛下早上出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惊蛰低下头 ,不敢直视元宵,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 “哼!”元宵鼻子里冷哼一声:“娘娘一直在等陛下呢。” “这……这……娘娘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了吗?” “谁说她要离开!”元宵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我是在等待你的解释!” 惊蛰一听,尴尬的咳嗽一声。 “陛下,失踪了。” 说罢,依旧左顾右盼。 “什么!”元宵瞪大眼睛:“陛下失踪了!” “对,是失踪了!”惊蛰点头。 “你确定?” 元宵皱眉,仔细思考,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陛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别说这些了,带我去见娘娘。” 惊蛰迫不及待,元宵有些犹豫,道:“娘娘行踪诡秘,怕是不想见你呢。” “我知道,但我是真的有事情要找娘娘商量。”“你说的可是关于陛下的消息?” “是,是关于陛下的消息。”惊蛰连忙点头。 “你说。” “娘娘,现在在哪儿?” “在皇宫内,怎么了?”元宵皱眉,故意撒谎。 “在皇宫内?我想去看看娘娘。” “这个恐怕不太好。”元宵迟疑了,她不希望让惊蛰见到自己,但是如果她拒绝,惊蛰又会怀疑自己,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怎么?我看,你是在骗我。” “没有,我不敢骗你,只是娘娘现在不想见你,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不信,我不相信娘娘会这么对待我。” “真的,真的,娘娘真的是在生陛下的气,所以不想见你!” “我不信!” 惊蛰坚持,元宵无奈,阻拦住他的去路。 “好了,我告诉你,娘娘的确来到扬州了,不过……” “不过什么?” 惊蛰瞪大眼睛。 “不过,娘娘来这里是为了查案,所以不能见你,等她办完案子之 后,自然就会回宫了,你就安心吧。” 元宵松了一口气。 “真的?” 惊蛰点头。 “我相信你,我会继续等待娘娘。” 元宵笑道。 两人说笑几句便各自分开。 惊蛰一个人漫步在街头。 他一边走一边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情,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打开来看了一下,信上写道:“惊蛰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晓,但是我却不得不做这件事,这封信是我在路上捡的,我知道此事十分重要,我也知道你会在扬州等待娘娘。 所以我特意来告知你一声,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另外,我已经派人保护着娘娘了,你可以暂时放心,而且我会尽全力保护好娘娘。 记住,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会站在娘娘这边!” 元宵回到客栈,看着坐立不安的凤倾九,上前抚慰。 “主子,怎么了?” 凤倾九摇头,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陛下。” “娘娘,你不用担心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凤倾九苦涩一笑,道:“希望如此吧!” “主子,现在还是早点休息吧!” 凤倾九点了点头,回到屋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昨晚和惊蛰的种种,心里有些难受。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一夜未眠,次日清晨。 “娘娘,您终于醒了!”元宵看着凤倾九从房间走出来,连忙迎上去。 “你是何时来的?” “我是一大早就来了!娘娘,你还是赶紧吃饭吧。” 元宵端着一碗粥递给凤倾九,她没有拒绝。 “光喝粥有什么稀罕 的,走,我们去名满扬州的天下第一楼看看。” 元宵点头。 两人来到酒楼门前,凤倾九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的几个烫金大字:天下第一楼。 元宵走上台阶,对守卫喊道:“我家主子要见你们老板。” “请稍等。” 那店小二连忙进去禀报,一炷香后走出来:“请跟我进来。” 凤倾九点了点头,随同那小二向酒楼内走去,一路上看到店铺中各式各样的美食,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元宵察觉到凤倾九的反映,笑道:“我知道娘娘肯定饿了吧,来,尝尝这个,这家酒楼做出来的东西可是很好吃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天下第一楼的门口。 那小二推开门,对里面招呼一声:“掌柜的,来贵客了。” 话语落下,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哟,原来是贵客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那男人热络地说着,把凤倾九和元宵迎了进去。 “两位客官,里面请。” 元宵看着四处装修的古色古香的酒楼,赞叹道:“掌柜的,这里真是太漂亮了。” “这里只是小店,不值一提,两位客官请坐。客官,您需要点些什么?”掌柜的走过来,热情地询问凤倾九。 “你们酒楼中有什么好吃的菜?” 元宵看着掌柜的,开口询问。 “我们酒楼中的好吃的有很多,比方说,这盘鱼啊,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还有那个红烧肉啊,那是非常好吃的,不仅是名菜,还是一道非常不错的汤品,您要尝尝吗?” 掌柜的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看了凤倾九一眼,看她没什么表示,继续开口。 “俩位客官,不知道要吃点什么?” 店小二站在一边,伺候着凤倾九和元宵。 凤倾九女扮男装,元宵也是,没想到,扮成这幅模样,果然认不出来了 。 “我们随便吃就好。” 凤倾九笑着摆了摆手说。 “那好的,二位请稍等。” 店小二离去之后,凤倾九和元宵对视一眼,然后相互对望一笑,接着又恢复正经的表情,继续喝茶吃糕点。 这里,还真是挺不错呢。 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街市,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欣赏着街市的风景。 这样的生活,还是挺惬意的,只是,凤倾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似乎有些熟悉。 “公子?怎么了?” 元宵注意到了凤倾九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凤倾九摇了摇头,笑道。 “公子,咱们要吃的东西已经上来了,请慢用!”这时,刚刚走远的店小二回来,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退了出去。 凤倾九正吃着,便发现一道不善的目光,朝她这边看来。 “主子,您怎么了?” 元宵好奇的东想西想,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转过身来问着坐在桌子旁边正吃饭的凤倾九。 “没什么!继续!” 凤倾九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有些郁闷,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吗?为何总是有人用这种仇视的目光看向自己呢! “嗯!” 元宵点头,继续吃起了手上的食物。 凤倾九低着头默默吃着饭,心中却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自己刚来扬州,并未听到任何的风声,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皇宫中的任何消息,这说明什么? “主子,这里的饭菜,还真是可口啊!” 元宵忍不住擦了擦嘴角,哈喇子都流了一桌了,实在是吃没吃相,坐没坐相,凤倾九忍不住嫌弃的看着她。 “这天下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可我们并非是来吃饭的,你看到没,那几个大男子,穿的如此豪华,怕是有什么事需要来这里交谈。” 第六百一十三章 取舍 凤倾九吃着吃着突然发现了一个小虫子在动,元宵惊恐的叫了一声,赶紧甩下了筷子。 “这怎么还有一只苍蝇呀!” 元宵吓了一大跳,看着眼前的凤倾九,就连眼皮子都在跳动。 “掌柜的,快把你们掌勺的叫过来!” 凤倾九急忙嚷嚷了两句,让他们赶紧把掌勺的叫过来,这道菜做的实在是令人反胃,居然冒出了一个苍蝇。 “不好意思啊,公子,这个东西其实很补身体的。”掌勺的当着她的面把苍蝇给吞了下去, 这让凤倾九感到非常恶心,差点吐了。 “不行,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吃了!” “这位客官,您放心,这道菜是用了十种珍贵药材熬制而成,绝对补肾壮阳,您就算是不吃也不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掌勺的看出了她的嫌弃,于是解释道。 “不行,不行,我不要听你瞎扯淡!” 凤倾九摇头,直接走了,她不相信什么药材可以用十种药材熬煮而成,她才不相信这些鬼话。 元宵在旁边跟着她跑,不停的说着:“掌柜的,您就别骗我们了,掌勺的那道菜是用了五种珍稀药材熬煮而成,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的。” “不是的,真的是用了五种珍稀药材熬煮而成,你们就算是不信,也得信啊!”掌勺的赶紧解释,他是真的害怕这个姑娘生气。 凤倾九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直接带着元宵离开。 惊蛰 得知元宵来了之后,也心感愧疚。表示一定会帮他们暗中调查。 而慕承渊则是带着惊蛰住进了江氏大宅,由于江老爷是扬州城的首富,有每天都要迎接很多贵客。 自从慕承渊来了之后,江老爷便关门大吉,不再迎接贵客,就怕有闲人打扰慕承渊。 江老爷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叫江明月,对慕承渊一见倾心,并不知道慕承渊的真实身份。一次偶然间见到了慕承渊。便被迷惑了心智,暗恋上了他。 “明月,明月。” 江老爷的夫人见江明月在房间里傻笑,便喊着她,希望能够唤回她的神志。 “啊?娘亲,什么事啊?” “我说明月,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江老爷的夫人皱眉问道, “娘亲,我中邪了吗?不会吧?我最近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江明月摇头,表情茫然。 “没有吗?那你到底怎么了?” 江老爷的夫人有些怀疑,总觉得女儿最近变化很大。 “娘亲,您是不是担心我嫁不出去,所以才这么着急呢。我告诉您。我这辈子就只认准了慕少爷一个人。就算他已经有妻室了,我也要嫁给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江明月坚定的说道,脸上露出了坚决之色,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主意。 “明月,你疯啦。” 江老爷的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明月,她真的没有想到女儿会喜欢慕承渊 。 这个男子长得俊朗不凡,而且有着高高在上的权势,她真的不知道女儿哪里吸引了他。 “我没有疯,我喜欢的人就是他!”江明月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他有妻室的话,我宁愿死在他的面前!”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江老爷的夫人叹息道,女儿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便是不顾性命也要追随到底,这让她非常担忧,毕竟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因此而葬送了性命。 “明月,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娘亲只好帮你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选。你去见他,保证会喜欢上他的!” 江老爷的夫人笑着说道,看到江明月终于有了一个归宿,她也就安心了。 江明月不知道江老爷的夫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对方既然答应她,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二日清晨,凤倾九起来洗漱完之后,便听到了对面房间里好像有动静,元宵凑上前来竖起了耳朵。 “主子,怎么了?” 元宵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 “我好像看到有个女子被捆绑了进去,似乎不太情愿了!” 凤倾九好奇的凑过脑袋,的确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难道是被绑架了?”元宵好奇的说道。 凤倾九摇了摇头,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声音,那人应该没事,她还听到了江明月的哭泣声。 “元宵,你去看看那个女子,如果她没有危险就将她救 出来吧!”凤倾九吩咐道。 “是,主子!” 元宵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 江明月听到了声响,立即转过身看去,只见元宵跑了过来。 “姑娘,是我,我们家主子说如果姑娘你不愿意跟我走的话,就让我将你救出来,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就跟我走吧。” 元宵笑嘻嘻的说道, “好。” 江明月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离开了这个地方,那她就再也不会见到那个男人了。 “不好,那些人回来了,姑娘你还是先走吧!” 江明月听到了声音之后,赶紧将她推了出去,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比不上那些人,还是先躲起来等待机会比较好。 凤倾九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心中一慌,赶紧跑进屋子里面,然后关上门,将自己藏了起来。 元宵被江明月推了出去之后,只好躲在了角落里,发现那些男人把江明月又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凤倾九看着元宵回来了,急忙问道:“怎么样,那个女子还好吧?” “还好,她很配合,没有受伤!”元宵点头道。 凤倾九听到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没有被那些男人侮辱,一切都是好事。 “好,你先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早起!” 凤倾九说道。 “是,主子。” 元宵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出去。 夜晚, 一轮弯月挂在半空,散发出柔柔的光辉,照亮了整片树林,让整个树林都充满了温暖与美丽。 凤倾九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一切,脸颊不由微红。 “主子,您没事吧?” 凤倾九睁开双眸,看向了一旁的元宵,只见她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没事。“凤倾九轻声道。 “主子,您刚才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给您请大夫?”元宵担心的说道。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罢了。”凤倾九摆手。 “哦!奴婢知错,不该多嘴。”元宵低头道歉。 “没事,不关你的事。” 凤倾九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第二天一早,元宵便起来给凤倾九做饭。 江府的厨房很大,厨房内还有两排灶台,每天都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供给众人食用。 慕承渊起床之后,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不禁咽了咽口水。 “求求陛下帮我们找找女儿!” 江老爷跪在了慕承渊的面前,对他磕了磕头。 原来昨夜江明月就失踪了,慕承渊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依旧毫无结果。 “你放心,朕一定会尽力去找她的!” 慕承渊看着江老爷,说道。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江老爷连忙叩首谢恩。 “行了,你快点起来吧。”慕承渊摆了摆手。 “谢陛下!” 第六百一十四章 无妄之灾 江老爷站起身之后,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眼睛一亮,“陛下,这是奴才们做的早餐,奴才们知道您喜欢吃素食,所以特地给您做了几样,请您尝尝。” 说着江老爷将早餐端了上来,摆放在桌子上。 “这件事,暂不可声张,明白吗?” 慕承渊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想在私下找寻她的下落。 画面一转,凤倾九和元宵一天都没有出去,在客栈的时候,虚掩了一条门缝,看着楼下的人来来往往,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两个女子在房间内一直待到天黑,都没有出来过,这让元宵担忧极了,担心对面的姑娘出事。 “主子,要不,咱们还是报官吧?” 元宵想解救那个女子,却又不想暴露身份,凤倾九同样也是,只能静观其变,等到天黑,再做决定。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先去报官。” 凤倾九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客栈。 元宵也没有迟疑,急忙跑出去报官。 凤倾九听到脚步声远去后,便关上了门,在床上躺好休息,一夜未眠,现在困极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凤倾九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床上,而且还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 凤倾九吓了一跳,连忙将对方推开,看清楚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时,这才放松了警惕。 “你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我把你从客栈中带回来之后,便将你安置在了床上。” 慕承渊笑了笑,说道。 “哦,这样啊,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凤倾九道了谢,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太热情。 “昨晚你睡着了以后,我怕吵醒你,就一直抱着你。” 慕承渊说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的盯着凤倾九看,眼神中满是柔情。 凤倾九被他看的有些别扭,低头避开了慕承渊的视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今天你不用跟我们一起去了,我们自己去就行。” 凤倾九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 慕承渊叫住了凤倾九,将她拉回了床边,说道:“既然已经将你带回来了,就应该将你送回宫。” “我不回宫。” 凤倾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回宫,难道你是害怕那些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会伤害你吗?” 慕承渊皱眉问道。 “我没有怕,我也没必要怕那群人,他们想杀我,那就尽管来吧,我凤倾九绝不会退缩半步。” 凤倾九冷哼了一声,毫无畏惧的说道。 “你这样想就错了,你的性格就像一块冰,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你,更别说是那些人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呆在皇宫中比较好,毕竟你的安全最为重要,若是在宫外出了差池,你就算想逃也来不及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认真的说道。 “当然。” 慕承渊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凤倾九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这样,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更与你无缘,所以你不用对我负责,我更不需要你的关系。 ” 凤倾九拒绝的很干脆,也很利索,一点余地都没留。 慕承渊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深沉,他很清楚,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他也不希望他们有太多的牵扯。 但是他也清楚。 他越是阻止,就越加的刺激她的内心,她的反抗越强烈,就会越加的排斥他的存在。 慕承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竟然有种挫败感,他不希望她排斥自己,不想她有任何的闪失,但是却不能阻挡。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凤倾九没有理会慕承渊的反应,径直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慕承渊没有追上去,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追上去的时候,她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所以他愿意等她。 惊蛰走在街上,看到元宵慌慌张张的表情,立即把她拦下。 “你这是干嘛去?” “我刚才听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对面一个女子被抓了?” 元宵紧张的抓住了惊蛰的衣袖,焦虑的询问道。 “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慌张,你慢慢说。” 惊蛰拍了拍元宵的肩膀,安慰着她。 “是这样的,我和主子发现对面有个女子被绑架了,我这不是准备报官。” 元宵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 “绑架?这是哪里的事情,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惊蛰不由得皱起了眉,疑惑的询问道。 “当然没有搞错,我和主子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在打那个女子,而且我们还看到了主子,所以我想着主子肯定会出手帮助那个女子,所以就 赶紧去报官了。” 元宵说的信誓旦旦。 惊蛰听完,眉头皱的更深,她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你确定没有搞错?” 惊蛰继续询问道。 “当然没有搞错,你快点去报官吧,那个女子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那些人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嗯,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惊蛰拍了拍元宵的脑袋,便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看到惊蛰走后,元宵也不再耽搁,赶紧拿出自己的佩剑,快步向客栈里走去。 客栈外。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不用跟着去,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而且我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凤倾九看着站在身旁的元宵,不悦的说道。 “主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况且我也想见识一下,究竟是谁敢对您下手。” 元宵坚持要跟着凤倾九去,态度很坚决,不容许凤倾九反驳。 “好了,你去告诉掌柜的,说我有急事要离开一趟。” 凤倾九实在没辙,只能妥协。 “主子,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元宵微笑道,心中暗暗庆幸,她跟着主子出来了,这样她就能保证她的安全。 凤倾九见她如此执拗,也不勉强,转身离开了。 慕承渊听到了元宵和凤倾九的谈话,但是却没有过去。 他想看看凤倾九是否能够保护好自己,若是保护不了自己,他又何必出手相救呢。 “哎呦,我的腿好疼啊,你 们快来帮我揉揉,你们看我的腿都被磨破皮了。” 凤倾九正在前往茶楼的途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哀嚎声,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就看到一群乞丐围绕在一个女人的周围,而那个女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脸颊红肿,看起来很是狼狈。 “哟,这位姑娘你的脸受伤了?你是不是走路摔倒了?” 一名中年男子蹲下身体,伸手摸了摸那名女子的脸,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女子,说道。 女子一把推开他的手,骂了句脏话,骂完后又看到周围围观的百姓,顿时哭哭啼啼的求饶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我的腿都断掉了。”“不是吧,这位姑娘,你的腿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会断掉,你别吓唬我啊。” “对啊,姑娘,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我来替你揉揉,这可是我的专长。” 一个瘦弱的小老头站了出来,满脸献媚的看着女子,说道。 “滚开,谁要你来揉我的腿,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子怒视着那个小老头,骂道。 “喂,你怎么骂人呢?” 小老头被女子骂的火冒三丈,指着她的鼻子怒吼道。 “我骂你怎么了,你要是想找死,那就过来。” 女子不甘示弱,瞪着双眼,一脸凶狠的模样,气焰嚣张。 小老头被女子的凶悍震慑的一愣,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凤倾九赶紧站了出来,把那个小老头打跑了,对着女子抱拳道:“姑娘,你的腿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第六百一十五章 滴水不漏 女子抬头,就看到凤倾九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眼就认出来凤倾九是谁,赶紧行礼道:“民女见过大夫。” 凤倾九赶紧扶起女子,一脸关切的问道:“姑娘,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我看看。” “是被一群坏人打伤的,我的腿都快断了,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女子拉着凤倾九的衣服,哭泣道。 “姑娘放心,既然我碰到了,就不会置之不管的。”凤倾九安抚着女子的情绪,随后让人把她带下去包扎伤口,随后她走进客栈,吩咐店小二准备一些药箱。 很快,店小二就将药箱送到了她的房间里,她打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和金疮药,然后给女子清洗了伤口。 “姑娘的腿被踢断了,需要休养几天,你的伤口不能沾水,所以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碰水,免得留下疤痕。” 凤倾九叮嘱道,她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女子。 女子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夫,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继续卖艺吗?”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她的腿已经断掉了,根本无法继续卖艺了,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这个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你帮助你治病,自然不会食言,你的腿不用担心,几天就会恢复的。” 凤倾九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 “那就太好了,谢谢大夫。” 女子闻言露出欣喜的神色。 凤倾九替女子重新换了药,并且包扎起来, 看起来比较像个大夫。 凤倾九替女子处理完伤势之后。 “大夫,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弟?” 女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倾九,恳求道。 “你要拜我为师?” 凤倾九惊讶的看着女子,问道。 女子连连点头。 “这个,这个,我想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凤倾九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 她知道女子是个练武之人,而且功夫不错,若是能够教导她武功,绝对可以提升实力。 “好,大夫你尽管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答复就行。”女子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慕承渊成功的将江明月解救了出来,江明月看到是慕承渊,揽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就好像是一块牛皮糖似得黏着慕承渊。 “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没想到我还真是看错你了,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江明月一边说一边在慕承渊的耳朵吹着热气,让他的心跳加快。 慕承渊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将江明月的手拿开,冷冷的说道:“江明月,请你自重。” “哼,自重?我凭什么要自重?我不自重又能怎么办,难道让我嫁给那些穷酸秀才吗?我宁愿死都不愿意嫁给那些人。” 江明月冷笑道,一副不屑的模样。 慕承渊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自重吧。” 说完,他便转身欲走。 “慕承渊,你等等我。” 江明月赶紧喊道,生怕慕 承渊真的甩袖走人。 “江明月,你到底想干嘛?” 慕承渊转头看向江明月,沉声喝问道。 “我想跟着你啊,难道你想扔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吗?” 江明月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自己回城,我可不想跟着你。” 慕承渊冷漠的拒绝道,一副我很忙的模样。 “慕承渊,你不能这么狠心吧?你不要忘记了,是谁救了你,你不报恩就算了,居然还想撇开我一个人走,你也太没良心了。” 江明月一脸不忿,愤怒的说道。 “救命之恩,我会永远铭记在心,只是我现在真的很忙,你还是先回城吧。” 慕承渊皱眉,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说完,他也不再理会江明月,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慕承渊,你给我站住。” 江明月见状,立刻追了上去,挡住了慕承渊的去路。 “我再说一遍,请你让开,我真的很忙,没空陪你闹。” 慕承渊的语气越发的冰冷。 江明月看到他一副要走的架势,咬了咬牙,心中很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放任慕承渊离开。 于是,她一个闪身来到了慕承渊的面前。 “慕承渊,你给我听好了,我喜欢上你了,我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坚决的说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什么?你喜欢我?你不是开玩笑吧。” 慕承渊一脸诧异的看着江明月。 “当然是真的,你可别看不起人,我江明月的确是一个 漂亮女子,但是,我也有自尊的好不好,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你娶我,反正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子,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很坚决的说道。 “江明月,你真的喜欢我?” 慕承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江明月看到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有些恼羞成怒。 她猛地扑倒慕承渊怀里,踮起脚尖亲吻着慕承渊的唇。 慕承渊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江明月会突然这样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一把推开了江明月,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江明月看到他眼中的厌恶之色,心中非常的受伤,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问道:“你刚刚不是很享受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装作一副不认识我了呢。” “不是装作不认识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人之间不合适。” 慕承渊淡淡的说道。 “不合适?我哪里不合适?我长得又不丑,又聪慧又善良,你不是也说过,你不讨厌我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吗?难道你是想找一个丑八怪?” 江明月有些不服气的质疑道。 慕承渊没想到江明月会扯到这个话题上,一张俊美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 江明月见到慕承渊害羞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她就是喜欢看到慕承渊窘迫的模样,她就是喜欢逗慕承渊。 “呵呵,慕公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要不然 为什么会害羞呢?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要不然我们成亲吧。”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的脸颊,一脸坏笑的说道。 慕承渊一脸黑线的瞪着江明月,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自恋,竟然妄图跟他成婚,简直是做梦,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 “江明月,你不要太自恋,我不是喜欢上你了,只是觉得你很烦罢了。” 慕承渊冷哼了一声说道,一脸不悦的看着江明月。 江明月听到慕承渊的话,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她看着慕承渊,眼眸中带着一丝愤恨,冷声说道:“慕承渊,你竟然嫌我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长得比较难看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外表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让你爱上我,让你喜欢上我的。” 江明月说完,就打算离开这里,她要回去好好捯饬她的脸。 可她还没有远去,就发现凤倾九和慕承渊走在一起了,还拉起了手,一幅亲昵的模样。 “哼,原来是这个贱人,难怪慕承渊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明月眼中闪烁着怒火,冷冷的看着慕承渊和凤倾九。 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她不相信她会失败,她一定会让凤倾九滚蛋的。 慕承渊见凤倾九和自己并排往前走,眉头微蹙,有些不解,不知道凤倾九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明白凤倾九为什么要拉着他的手。 江明月看到两个人的举动,顿时气的脸色铁青,眼神怨毒无比。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举步不前 “贱人,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被慕承渊嫌弃的,都是你,贱人,都是你的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 江明月心中充满了怨念,恨不得将凤倾九碎尸万段,她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气,一步一步的朝着凤倾九走去。 江明月正准备上前愤怒的拆散二人。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拖进了小巷子里,而这一幕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慕承渊一脸心疼的望着,面前消瘦的凤倾九,“你来也不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去找你。” “说了你不就都知道了吗?你也真是的,还好你没有出事!” 凤倾九知道他一直都隐藏身份,开始调查案件。 可是也不应该太过于暴露自己! 这样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来。 “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凤倾九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带着慕承渊来到了天下第一楼,想要定到这里的包间都非常难。 “客官怎么又是你啊?” 小二的倒是非常眼熟,凤倾九吓得后退了几步。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饭菜都盛上来吧。”凤倾九打了个响指, 直接吩咐小二。 小二连忙招呼了其他的小二。 很快饭菜便全都送了上来,小二还殷勤的将菜端上桌子,“客官慢用!” “恩,辛苦你了!”凤倾九笑眯眯的点头。 “客官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荣幸。” “那你先下去吧!” “是!”小二转身离开。 凤倾九望着满桌子 的菜,“我还真饿了!” 说着,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慕承渊一边担忧的说道。一边为她夹菜。 “好了好了,我已经习惯了!”凤倾九一边吃着,一边回答。 很快饭菜便都被她吃光了。 慕承渊望着她吃饭,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在看什么啊?” 凤倾九吃的正香,突然发现慕承渊一直盯着自己,便停止了咀嚼,抬头问道。 “看你吃东西。”慕承渊如实回答。 “我这叫吃相吗?我吃饭的时候不也这样吗?”凤倾九眨了眨眼睛反驳道。 “可是你比平常吃的多了。”慕承渊如实回答。 “哪有啊!我只是饿了。”凤倾九狡辩道。 “你刚刚吃的是我的筷子!” “那又怎么样啊?我就是要吃你的筷子,你不给我吃,我就不给你做!”凤倾九嘟囔道。 “你这样会长胖的!”慕承渊一边帮她擦嘴巴,一边劝道。 “我胖了你不是也很开心嘛!” 二人说说笑笑,凤倾九险些忘了正事。 “对了,我要带你见一个人。” 凤倾九将二人爱情的结晶抱了进来,慕承渊看到他的那一刻,有些不敢相信。 “这才是我们的哩儿。” 哩儿?慕承渊顿了一顿,没想到凤倾九已经见到了他,并给他取了一个乳名。 “这孩子跟你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你。”凤倾九指着他的小脸说道。 “ 是啊!”慕承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孩子的确是我们的哩!” “嗯。他是我跟你的孩子。”凤倾九微微笑了笑,一边逗弄孩子。 慕承渊看到她如此开怀的笑容,心里十分开心。 她能够幸福,能够如此开心的生活,他也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来发生了太多事,慕承渊的心里也非常的压抑,可是这个孩子给了他力量。让他振奋。 “他长得跟你很像。” 慕承渊望向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眼神温柔的如同一潭湖水。 “是很像我!”凤倾九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母亲的慈祥的笑意,“等他长大了,就跟你一样帅!” “我们的哩儿长大了之后一定很厉害!”慕承渊夸奖道。 “那自然的。” 凤倾九非常自豪,虽然她从小到大,都非常努力学习。但是她毕竟不能跟慕承渊相比,他们两个从小的优秀程度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她也不气馁。 只要她肯努力,一切都可以的。 “那我呢?” 慕承渊突然凑近她的脸庞,眼中含笑,带着深深的宠溺,“我也很厉害啊!” “噗嗤!” 凤倾九闻言,顿时笑了出来。 “这孩子,就知道胡闹!” 凤倾九拍了他一下,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凤倾九将孩子抱了出去转回身的时候,孩子就已经被别人带走了。 “为何要将我们的哩儿转手赠予别人!” 慕承渊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这可是他与倾九之间的唯一牵绊啊! “现如今你来扬州调查案情是绝对不能够暴露身份的,孩子留在天下第一楼才是最安全的。” 凤倾九一本正经的说道,眼中偶尔流露出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 “可是……” “你别担心了!这孩子不会有事的,这次我也是冒着危险才将孩子送到了你身边,我知道你是担心这孩子,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孩子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你也不用太担心,好吗?” 凤倾九知道,他担心的不仅仅只是孩子的问题。 慕承渊点了点头。他的心里依旧很难过,这个孩子是他跟倾九的骨肉,如果不是有人要挟,凤倾九又怎么会将这孩子送到自己这里。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说我长得丑啊?”凤倾九突然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她刚刚只顾着跟孩子玩耍,忘记自己的美貌了。 “我是怕别人抢你,你长得漂亮就算了,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比不上,岂不是让我更加没有存在感?” 慕承渊打趣道。 “听说这个天下第一楼的前身就是之前在燕郊城外开的那一家,幕后之人,该不会还是燕南飞吧?听说他和这次的扬州脏银案有关系。” 慕承渊沉默不语,他也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这个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 慕承渊反问道。 “他是想让你帮他办事,但是又怕你不帮,才想到利用这个孩子威胁 你,你说这是不是很无耻呢!” 凤倾九顿了一顿,不知该说些什么,神色柔和散淡,此刻却透出微微的犀利。 “客官,你们的菜钱已经让我们掌柜的免了!” 这时,小二端着饭菜来到桌子旁边恭敬的说道。 “那真是多谢啦!” 慕承渊朝着小二拱手道。 “哪里哪里!客官你们慢慢享受!我们先退下了!”小二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这个客栈的房间很宽敞,有四五张床铺,而且布置也非常雅致,是她喜欢的风格。 “夫君,咱们今晚睡哪里?” “睡榻吧!这几张床铺都比较大。”慕承渊指着另外两张床榻,说道。 “嗯,对了,那江老爷那边你不打算回去看一看吗?” 凤倾九提醒道。 “我不知道。”慕承渊摇摇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凤倾九想了想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我把案子查清楚之后再回去吧!” 慕承渊说道。 “那好,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凤倾九对慕承渊的态度一如既往,而另一边的江府,因为姜明月总算是被人带回来了,将老夫人喜极而泣。 “明月呀,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失踪了,我和你爹有多着急!” 两位老人多了几根银丝。 “爹娘,慕承渊真的是皇上对吗!” 江明月眼睛一亮,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当然了,不过这件事情旁人还不知。” 第六百一十七章 究竟是谁 江明月叹了一口气,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接近慕承渊。 “爹,娘,那你们知道慕承渊这次来到扬州究竟要做什么吗?” 江明月好奇的问个不停,江老爷叹了口气表示不知情。 “不和你说了,女儿,最近你爹爹我还要去招待贵宾呢!” 还没说两句,江老爷便先行离开了,江明月却一头雾水,到了晚上女扮男装,带着自己的丫鬟偷偷溜了出去。 “新兰,你说这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貌美如花的?” 江明月走在街上,眼底一片深邃。 “哪个女子不喜欢才子呢?” 新兰反问了一句,江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而另一边的慕承渊,收到了惊蛰的消息,说是要与他在小溪边相遇,获得线索,于是便形单影只的过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伏击,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幸好慕承渊及时反应过来,将对方杀死,但自己也受伤颇重。 慕承渊在心中暗骂了几声惊蛰,但现在他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根本不能够耽误时间。 他咬紧牙关,坐定,运起内力恢复伤势,不久,便感觉到体力充沛。 慕承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往前行走。 他知道这附近肯定会有人埋伏,因此,不敢大意,谨慎小心。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直到走进了树林之中。 树林中阴森恐怖,偶尔会传来鸟叫虫鸣。 他皱起眉头,这里怎么这么安静。 他警惕性十足, 仔细查找着可疑之人,忽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抬脚向血腥味传来的地方走去,却不曾想刚一迈步,脚下便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他低下头,发现是一截断臂,断臂上还留着鲜红的血液。 慕承渊心里升腾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难道他遇到刺客了? 他立即警惕四周,却仍未听到任何动静。 就在他准备拔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似乎就在他旁边,但慕承渊又确信并没有任何人存在。 那么是谁?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慕承渊紧张不已,握紧剑柄,等待对方的出现。 终于,那脚步声停止了,慕承渊屏住呼吸。 那脚步声缓缓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是一个穿着黑衣服蒙着脸的人,从外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慕承渊握住剑柄的右手稍微用力,准备随时出击,这个蒙面人却率先开口了:“慕公子,别来无恙啊!“”这声音虽然沙哑,却令他觉得无比熟悉,可还没有一探究竟,却被后面的人偷袭,打晕扔进了河里。 游玩的江明月看到有一个男子被冲上了水岸,大发善心,和侍女新兰走上前去。 “这不是慕公子吗?” 江明月看到慕承渊昏迷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毕竟他可是帮助自己解围,自己却把他丢在这里。 她伸手去试探慕承渊的鼻息,发现还在,不禁松了口气。 “新兰,赶快扶起公子回去吧!”江明月转头对新 兰吩咐道。 “是,小姐。” 新兰赶忙上前,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她们两个一起将慕承渊从河里捞起来放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 “这慕公子真是命苦,好端端的怎么会溺水呢?”江明月不由得感慨道。 “小姐,慕公子不会是被仇家追杀吧?”新兰猜测道。 “不太像啊!”江明月也觉得不可能,她在京城的时候,可从没听到有哪个公子哥得罪人,而且,看慕承渊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得罪人的人。 “那会不会是被人追杀了呢?”新兰继续猜测道。 “追杀?你说会不会是慕承渊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所以遭到别人的嫉妒,才被追杀的?” 江明月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她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当做是慕承渊的仇家。 “算啦!管他呢,他也是个倒霉蛋,还是赶快回去吧!” 江明月摇了摇头,决定不在想这件事,便和新兰一起返回。 慕承渊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记忆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对他严格教育的画面。 记得父亲曾经告诉他,做人不能够太优柔寡断,必须狠辣无情,否则的话,就是被欺负,被杀。 那些画面一闪而逝,慕承渊想要抓住却始终没有能够抓住,他的脑袋疼痛不堪,想到了许多的事情。 慕承渊坐起身,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陌生,正是慕府的后院。 慕承渊记得自己是在河滩上被江明月所救,然后就被她带了回来,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他掀开锦被下了床,走到桌子旁倒了杯凉茶喝掉。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他走到窗户边打量着窗外,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 他的眼睛突然瞥到了窗外的草丛之中有什么东西闪烁了几下,他的眉毛微挑,心里涌现出一抹疑惑,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他走出房门,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却看到那里蹲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蹲着,不敢有任何动作,但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意,让人望而却步。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样的人,自己倒是不怕。 慕承渊看到有几个鬼鬼祟影子出现时,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江明月的惨叫声。 “爹!娘!不要!” 江明月被一阵兵器的声音惊喝住,眼泪不止的望下落,娇躯颤抖不停。 “怎么回事?” 慕承渊赶到现场,发现现场狼藉一片,江府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里,江明月哭得快要晕死了过去,直接倒在了慕承渊的怀里! “醒醒!” 慕承渊赶紧掐了一下她的人中,江明月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慕承渊的脸颊,立即扑了上去,抱着慕承渊失声痛哭。 慕承渊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的看向江明月,而此时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了,江明月的衣衫也是凌乱的。 “是谁杀了我全家!” 江明月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慕承渊看着江明月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疼。 “究竟是谁!谁杀了我全家,杀的我全家。” 江明月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江府里有四百多口人,如果真是歹人杀的话,他岂不是要屠尽江府! “江姑娘,你先冷静。” 慕承渊双眸幽暗宛如结冰的深潭,挺直的鼻梁下,薄唇不带一丝弧度。 江明月听到慕承渊叫自己'江姑娘',不由抬头望向了慕承渊,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慕承渊。 江明月的眼神,让慕承渊的内心产生了一股冲动,但是很快便压抑住了,他轻咳一声,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 “江姑娘,你可有认识的江府其余的人?”慕承渊问道,他想从江明月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没有。” “那就怪了,我想你一定是被人害的,你可认识这几人中哪些人是杀死你全家的凶手?或者说有什么线索?”慕承渊又问。 “不认识。” “那江姑娘可有什么仇人吗?“慕承渊继续追问。 “没有。” “那江姑娘可认识一个姓李的人?” “不认识。” “江姑娘,那你可曾有什么异样?比方说身体不适?”慕承渊问道。 江明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的异样啊!” “那你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慕承渊再次问道。 第六百一十八章 有些不舒服 “没有啊!就是平常有些不舒服,但是都没有大碍啊!我的身体好着呢。” 江明月摇了摇头说道。 “那么请江姑娘仔细想一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比方说是有人想对付你?或者是有人想对付你的父母?”慕承渊又问道,他希望能够从江明月的口中得到有用信息。 “奇怪的事?”江明月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觉得我很好,也很健康。”“难道是这些日子江家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江明月听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 “我好像记起来了,我好像在几天前,有一群贼人偷偷闯入江家。他们打伤我的父母,还抢走我的银钱!” “什么?有这等事情?” 慕承渊听到后十分震惊,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江姑娘,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不,我绝对没有看错,他们就是贼人!他们就是想抢走我的银钱!”江明月坚决的说。 “那他们有没有长相和身材?是男是女?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慕承渊又问道,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穿的都是黑衣服,而且都蒙着脸,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和身份。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的就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武功很高。”江明月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说道。 “江姑娘,那你可否将你当时所见所闻都详细的描述一遍。” “是这样的,我 当时躲在房间,看到父亲被他们抓住之后,就想逃跑,但是他们好像早已经料到我要跑,所以就把我拦截了下来,把我绑架到他们的房间。”江明月将当时的情景详细的讲了一遍。 “那你有没有什么印象,当时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和身材。”慕承渊再次问道。 江明月听了后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想不到了吗?那你再好好的想想,他们当时有没有给你下毒,还是用了什么刑具?”慕承渊再次问道。 “下毒?下毒的人我没有看到,只是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然后我就昏睡了,等到我醒过来之后,他们都不见了。” 江明月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由有些气馁的说道。 “江姑娘,你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慕承渊继续询问道。 江明月仔细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想一下。”慕承渊说道。 “好吧,我再好好想一想,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除了当时看到的人,其它的一概都不记得了。” 慕承渊听后微皱眉头,难道江明月真的没有被他们下药?不可能啊!当时的她看到江家的那些人时,表情是那么的痛苦,眼睛也红肿着,明明就是被他们折磨过的。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姑娘,这件事交给我去查,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慕承渊郑重其事的说。 “嗯。我相信 你。”江明月说道,随后又看向慕承渊,“慕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没关系。”慕承渊微笑着说道。 慕承渊说完后,便离开了江明月的院子,准备回去再想办法调查,他现在还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让这些人发现他们在寻找他。 他必须要先摸清他们的底细才能下手,他可不希望江明月被他们给掳走。 他一路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想着该怎么查这件事。 隔日一早,慕承渊准备离开。江明月也要紧紧跟随,慕承渊带着江明月来到了天下第一楼,得到了赃银的消息,听到了有几人的谈话,说是燕郊城外有一伙江洋大盗,把很多银子藏进了山洞里。 看见的人都已经死无全尸了,江明月知道慕承渊要去燕郊城外,赶紧拦住了他。 并说明了那伙江洋大盗心性恶毒,慕承渊一个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让他带自己一同前往。 慕承渊看了江明月一眼,他没有答应,因为慕承渊觉得江明月太弱了,他带她前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慕公子,求求你了,求你就带我一起去,我保证不拖你后腿,好吗?你就带我去吧,拜托了!” 江明月央求的说。 “江姑娘,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我不能带你去,那群贼人武功极高,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一个弱质女流跟我前往实属不智,所以我不能带你去。”慕承渊婉拒道。 “慕公子,如果 你带我去的话,我们可以互相照顾,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江姑娘,你就别劝了,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如果你再强求,那我只能告辞了!”慕承渊说完,便转身离去。 “慕公子,你等等我啊,我们一起去吧。”江明月说完,快步跟了上去。 江明月跟在了慕承渊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街道上。江明月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 这里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江姑娘,你可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 “不知道,我只是听他们的人提过,他们的总部是在燕郊城西北方五十里处的一座山林里面。”江明月说道。 “这么远?那我可能要花一些时间,才能赶到那边了。”慕承渊皱着眉说道。 “慕公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妥!你就放心的带着我一起去吧!“江明月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万一你出现意外怎么办?” “没事的,我可以保护自己。” “那好吧,我就带上你,我们走吧!” 慕承渊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便朝着燕郊城外的那座山林走去。 慕承渊带着江明月来到了山林中,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劫匪。这些人看到他的装扮,也是不敢招惹他,毕竟他身后站着的人,可不好招惹。 慕承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觉得这个方向不能去。 “江姑娘,这条路不 是我们去燕郊城外的唯一路径,不如我们换一条路吧!” 慕承渊对江明月说道。 “可以,但是这里人这么多,我怕你会遇到危险。”江明月说道。 “我不怕。”慕承渊摇摇头,然后带着江明月来到了另一条小路上。 他们两个沿着山林小路前行,很快便走到了山林的尽头。 慕承渊看到了远处有三辆马车停在了那里,他知道这是劫匪的马车。 他带着江明月来到了马车旁,掀开了车帘,然后跳上了车厢内。 “驾!”随着一声大喝,这辆马车便缓缓的启程朝着燕郊城的方向驶去。 马车在颠簸着前行,江明月感到自己胃里面翻腾得厉害。 她趴在窗户上,吐得一塌糊涂,吐得昏天暗地。 慕承渊看到了江明月的反应,于是对她说:“江姑娘,你还好吗?” 江明月听到慕承渊的话后,慢慢地抬起了头,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也变得有些发紫。 “没事,我没事。” 江明月摇头说道。 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很不舒服,浑身乏力,她想要休息一会儿,但是却根本不行,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像是要流失掉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江明月心里疑惑不解,她的身体怎么会突然这么虚弱呢? “慕公子,麻烦您把马车靠边停下吧。”江明月艰难的对慕承渊说。 “好,停车吧!”慕承渊点头说道,随即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边,把江明月扶下马车。 第六百一十九章 阴谋诡计 江明月走下了马车后,立刻感觉好多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便走到了一棵树前,蹲了下来,抱着双膝,开始喘着粗气。 慕承渊见状,担忧的问道:“江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慕公子,我先歇息会儿。”江明月虚弱地说。 慕承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半响之后,江明月终于恢复正常了,然后便继续前行。 两人走了没有多久,又遇到了一批劫匪。 这次他们遇到的劫匪实力都不是很强,只有七八个人,但都有着武士级别的武功,这些人看到了慕承渊和江明月后,都愣了下,然后迅速围拢了过来。 慕承渊见状,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其拔出来。 江明月看到了这个情况,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慕承渊。 “慕公子,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来应付他们。” 慕承渊看着江明月说:“江姑娘,你可不能硬撑啊!这些人实力虽然不强,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嗯,慕公子,你快逃吧,我一个人可以对付他们的!”江明月急切的说道,希望他能够逃跑。 “江姑娘,我们既然结伴来了,那就是生死与共,我是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如果我真的逃跑,那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吗?”“这,这……“江明月被慕承渊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姑娘,你可以先走,这些人交给我,我 一定可以对付他们的。”慕承渊对她说。 江明月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慕公子,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吧,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我一定会的!” 江明月点点头,然后坐了下来,开始静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几个劫匪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他们二人包围住了。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江明月对眼前的这几个劫匪说。 “哈哈,这你就别管了,今晚你们就陪我们好好享受享受这一夜吧。” “江姑娘,我们不能杀了你,但是我们却可以侮辱你,哈哈……” 江明月看着眼前这几个劫匪肆无忌惮的笑容,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 她紧握拳头,双眸之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她看着眼前这几个劫匪,冷冷地说道:“你们这群畜牲,就凭你们这种货色也想侮辱我?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这些劫匪狞笑了几声,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了匕首。 “来吧,让你尝尝老子手中的这柄匕首,看看这匕首是不是能够割破你的脖子!”这些劫匪说道,然后朝着江明月逼近。 江明月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只能够坐以待毙,任由他们欺负。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杀气迎面而来,江明月睁开了眼睛 ,便看到了那个救了她的人。 慕承渊!江明月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救星降临在眼前。 “慕大哥!小心。” 就在危难关头,雨剑突然冲着慕承渊飞了过来,慕承渊劈断,将那些人吓了一跳。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太好惹。” 那些匪徒们一看到霸气威武的慕承渊便默默的退缩了。 江明月赶紧扶住身受内伤的慕承渊,眼里流露出心疼。 “你没事吧?” 一想到城镇离这里还有几公里的距离,不仅有些头疼,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把他带到街上去? “我没事,先去山洞里看看怎么回事!” 慕承渊怀疑山洞里,可能真的有他们所说的赃银,否则不会出现如此多的杀手。 “我背你吧!” 江明月看他的情况不太好,想要自己背起他。 “不用了,我能行,咱们快点找个地方休息,否则我怕他们追上来。” 慕承渊说完就往山洞跑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你小心一点啊。” 江明月在后面喊道。 “放心吧!” 慕承渊回应了一句,继续加快速度向山洞而去,这一次,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安全的落脚点。 慕承渊将雨剑插在地上,然后坐了下来,开始调理身体。 “我去弄些吃的东西过来,你等等啊。” 江明月说完就转身跑向一旁,找寻干柴火,不久之后便端着两盘烤肉回来了。 “喏 ,给你,你快点吃吧,别累坏了身体。” “嗯。” 慕承渊接过烤肉,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这山洞恐怕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必须赶紧撤离。” 说罢,慕承渊准备先去探一探究竟。 “你别出去了,你现在身上有伤,我去看看!” 江明月果断的转身离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有一伙家伙在这里卸货,她便偷偷上了马车,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注意。 “快快快,装好了,咱们赶紧回去!” 江明月听到声音,从车厢里伸出脑袋,发现他们居然将整辆马车装满了东西,她赶忙驾着马车向山林深处跑去。 “大哥,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次又赚到钱了。” “嗯,快走快走,回去领赏钱,哈哈哈,咱们可是赚了不少的钱呢!” 江明月听着他们的话,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劫掠,但却没有揭穿他们,而是默默的记在了心中,想到他们劫掠了别人的东西,心里便不免有些愤怒。 这时候,江明月突然发现有一匹马停在路边,她便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看到了那些人将一个个的包袱拿下来。 “大哥,咱们这一趟运气可真是不错呀,居然连续碰到三次这样好的生意,这样算下来,咱们最少能够赚二十万。” “嗯,这一次赚大发了。” “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咱们是直接回去领赏钱呢还是继续做下去?” “这个,你问我我 问谁呀,咱们还是先回去再商量吧!” “好嘞!” 两人便打算离去,但是这时候他们发现前面有人影晃动,便停下来查看,却发现江明月就站在他们面前,而且正在看着他们。 “哎呦,哪里跑出来的丫头片子,敢挡老子的路,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就是就是,居然敢坏咱们的好事。” 江明月眼见败露,于是立即转身了逃走,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 此时的凤倾九带着元宵,来到了大街上闲晃,准备和惊蛰分头寻找慕承渊的消息。 “主子,扬州城这么大,应该去哪里找呀?” 元宵歪着脑袋,凤倾九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突然注意到一个扒手,正在摸一个人的钱袋,她心里顿时怒火中烧,想也不想,一掌拍出,那个扒手被凤倾九一巴掌扇倒在地,手里的钱袋也掉到了地上。 “哎哟,我的钱啊!” 那个扒手立刻嚎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刚刚偷了我的钱袋,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凤倾九冷笑一声,那些扒手见势不妙,立刻四散奔逃。 凤倾九赶紧上前捡起地上的钱袋,里面只剩下不到五百两的碎银。 “这些家伙居然连几十两都贪,真是可恶至极。” 元宵急忙凑到了凤倾九的面前,道:“那个公子看起来好像是个女人装的,主子,好像就是他掉的钱袋呢。” 说罢,二人立马喊住了走在前方的江明月。 第六百二十章 遇到土匪! 江明月转过头来看到是凤倾九,眼神中流露出错愕光芒。 凤倾九并没有见过江明月,可江明月,却记得她的每一寸肌肤,特别是慕承渊和凤倾九在一起浓情蜜意时,她深深的记着。 “姑娘,你的钱袋。” 凤倾九将钱袋放在了江明月的手上,江明月点点头,看着凤倾九要走,急忙喊住了她。 “姑娘,多谢你了,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不必了,我还有急事在身。” “可是……” 江明月还想再劝说几句,但是凤倾九却已经离开了,江明月叹了一口气,她的目标是找到慕承渊,而不是吃饭。 “等等,你是不是要去找慕承渊。” 江明月主动说出了慕承渊所在,这令凤倾九非常错愕,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为何这么热心的帮助自己? “不错,我正是要去找他,还望姑娘带路。“ 凤倾九虽然疑惑,但是并未表现出来,江明月带着她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元宵停顿了一下,拉着凤倾九走到了一边。 “主子,我们真的要相信这个陌生人吗?万一骗我们怎么办?” 元宵心里有了警惕,不论怎样都不想去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生人,毕竟她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放心吧,我看这个姑娘不像是骗子,我们去试试吧。” “主子,你怎么这么傻?” “没事的,她一定认识慕承渊。” 元宵知道凤倾九的脾气,只好无奈的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城门处,城门守卫拦住了江明月的去路。 “姑娘,请问你是哪里的人?” “我……” “我是南唐国的人,我来自京城。” 江明月见这城门守卫态度强硬,便随便扯了个谎,她也知道这个谎言不管用,毕竟他们是不相信她这么年轻,居然会是南唐国的人。 “南唐国?我们没有听说过。” 江明月见状,只好再次扯了个谎,“哦,我只是一个平民,我们家的人是南唐国的人。”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为难姑娘,姑娘可以进入城内。” “多谢你。” 江明月松了一口气,赶紧和元宵凤倾九进入了城内,而守卫见他们走远,立即去通知城内的官员。 来到郊外, 江明月和凤倾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元宵却一脸严肃的盯着凤倾九。 “主子,你真的决定要跟那个女子走?” “当然啦,我们都来扬州城了,不去找找怎么行呢?“ “可是,我觉得这个江姑娘似乎有什么目的。”元宵嘟囔着一张嘴,一路来到了郊外,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凤倾九看到慕承渊掉落的玉佩,瞬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承渊,你怎么了?” 凤倾九急忙跑了过去,但是慕承渊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而地上满是鲜血。 凤倾九急忙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慕承渊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但是脸色却苍白得可怕,这种症状显然不是中毒的迹象,而是身体受了很重的伤害,若 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丧命。 “元宵,快,我们快去医馆找郎中。” “可是主子,这么晚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医馆在哪里,而且现在这么晚,根本就不会有人出诊啊。” “我需要一些药材,元宵,你去附近看看,可有一种叫做起草的药材?” “有,主子,我这就去。” “嗯。” 元宵走后,凤倾九便开始在慕承渊的身上搜刮了起来,最后在衣服的口袋里面发现了一个荷包,这荷包的质量很差劲,不是普通的布料,上面沾染着一股怪味,看起来很脏。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拿起荷包,仔细的闻了起来,这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让她非常反胃,但是她却还是忍住了,打算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凤倾九拿起了荷包,用力的撕扯了几下,但是荷包依旧纹丝不动,而且她发现,这荷包是有锁的,她根本打不开。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凤倾九有些不解的看着手中的荷包,她仔细的研究了半天,但是这荷包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元宵回来了,看到凤倾九拿着荷包,也凑了上来。 “主子,这荷包是干嘛的?” “这个荷包有锁,我打不开。” “锁?” 元宵愣了一下,随即又道,“我试试。” 元宵拿过凤倾九手中的荷包,使劲的扯了几下,果然这荷包纹丝不动,就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这荷包实在太坚硬了。 凤倾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头,元宵见此,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主子,这荷包肯定是用金属做的。” “你确定?” 凤倾九不想摆弄这锁,看到江明月已经开始熬药,并且还将慕承渊拖到了山洞里。 “你们是不是认识?” 凤倾九好奇的打量着江明月,她紧张的程度并不比他轻。 “嗯,我们认识,他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的命。” “是吗?” 凤倾九听到江明月的话,有些吃惊。 “那你们两个人怎么认识的,怎么会一同被关在这里?” 江明月没有想到凤倾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的心里顿时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沉默了下去。 “我……” “不想说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这件事情只能保密,谁都不能告诉。” 凤倾九的眼神十分认真,让江明月有些震撼。 “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吧。” 江明月说道,为慕承渊服用了药物之后,便拿帕子替他轻轻擦了擦,举手投足都显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凤倾九和元宵都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出自名门之家。 “这个山洞并不安全,咱们还是得回到客栈。”凤倾九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山洞的地势非常奇怪。而且经常会有打家劫舍的匪徒在这里路过。如果遇到他们那可就完了。 “嗯,等慕大哥,醒过来再说吧。” 江明月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慕承渊,担忧的说道,“他受伤这么重,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 们离开扬州城?” “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 凤倾九笑着道,心里却十分焦虑,慕承渊,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一定要把你救活。 “嗯。” 江明月应了一声,她的目光不停的朝慕承渊望去,心里十分期待慕承渊早点苏醒,这样她便不用担心他的伤势了。 凤倾九拖着一辆马车走了,这是她刚刚从那伙人手里剩的物件顺过来的,没多久,那群土匪就要找过来了。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不行,咱们现在还没有离开扬州城,这里离镇上也只有三十余里的路程,我们必须尽快回到镇上。” 元宵听到凤倾九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们就加快速度。” 元宵驾着马车,马儿狂奔起来,凤倾九也坐到马车上面,马儿的速度提升了许多,这一刻,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了慕承渊的身影。 “慕承渊,你一定不能有事。” 凤倾九一边想着,一边紧握拳头,在心中呐喊着,她不希望慕承渊出事。 马车行驶到中途,元宵发现了不对劲,转过头看了一眼。 “主子,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呢!” 她仔细听着马车后面的动静,似乎提到了马蹄声响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没过一会儿就被他们给团团围住。 “你们躲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凤倾九叮嘱道,于是下了马车。 江明月害怕的缩着脑袋,照顾受伤的慕承渊。 “老天爷,怎么会在关键时刻遇到那些土匪?” 第六百二十一章 江府……被灭门了 凤倾九看着这伙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手上还拿着樱花枪,看起来就是凶神恶煞,打家劫舍的土匪亡命之徒。 “把马车上的人交出来!” 领头的男子,一副嚣张至极的模样走上前来。 “你知道马车上的是什么人吗?” 凤倾九开始感到好奇了,难道他们是有备而来? “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把这辆马车上的人留下!” 男子说着话,便开始摆出了阵。 “为什么要听你的?” 凤倾九哭笑不得,这群土匪真是够嚣张啊。 “因为这辆马车上的人身份非同凡响!” 男子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樱花枪。 “什么意思?” 凤倾九感觉自己快要被逗乐了,难道这辆马车上坐的人身份特殊? “这辆马车里面坐的是一些重要人物,如果你敢不从,那么你们全家都会跟着陪葬!” 男子说完之后,便朝着凤倾九等人走了过去。 凤倾九看着这群人的架势,心里面已经猜测出了七八分。 “你们想要干什么?” 凤倾九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问道,她倒要看看这帮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把人放下,我们就不会伤及无辜,否则……”男子举起了手中的樱花枪,朝着凤倾九示威性的晃了晃。 “你们这群土匪,还真是够猖狂的啊!“ “少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男子威胁着,一脸的嚣张跋扈。 “我说了,我 不认识马车里面的是什么人,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把人交出来!” 凤倾九一脸坚决的回答着。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子看着凤倾九那副坚决不交人的态度,一脸恼羞成怒的吼道。 “我说了,马车里真的没有人,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凤倾九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回应着,其实内心却是在嘲讽,你们不相信,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兄弟们,给我杀了他!” 男子挥手示意,身后的那几个土匪便拿着樱花枪向凤倾九冲了过来,而凤倾九也没有躲闪,反而迎面而上。 “找死!” 凤倾九的身影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一脚踹飞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土匪,一拳狠狠的砸在另外一个土匪的鼻梁骨上,那个土匪立刻鼻血长流,捂着鼻子,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 “兄弟们,上!” 男子看到凤倾九这么厉害,心里有些发慌了,但是他又不甘心这么轻易的就退缩,于是他大声呼喊着,让兄弟们继续往前冲。 凤倾九一边躲闪着,一边冷眼观察着那个男子。 这个男子,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但是实际上,这个男子已经快四十岁了,而且身材比较瘦弱,脸色蜡黄,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个男子,就是刚刚那个大汉口中的老大,这个老大,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厉害啊! 凤倾九在心里面暗暗的吐槽道。 这时候,凤倾九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接着一股强烈的危险袭击而来。 凤倾九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土匪用手中的刀刃狠狠的砍在了凤倾九的肩膀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凤倾九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这个土匪的力道不小啊,凤倾九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的衣服都碎裂掉了,肩膀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看来是被砍破皮了。 “兄弟们,给我上!” 凤倾九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于是对身后的兄弟们吩咐道,接着就和这个土匪打斗了起来。 凤倾九在空气中翻滚了一圈,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而且还时不时的反击。 看着凤倾九越战越勇,这些男人们都有些害怕了,而更致命的是,惊蛰突然出现帮助凤倾九,这才成功打退了这些人,不然的话,凤倾九还要费一番功夫。 “兄弟们,撤!” 这时候,男子看着情况不妙,于是大声呼喊着让众人撤退。 看到男子带着手下逃跑,凤倾九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没事吧?” 惊蛰赶到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已是狼藉一片。所幸他来得及时,急忙去查探马车里面的人。 “没事!“凤倾九摇了摇头。 “你受伤了!” 惊蛰检查了一遍之后,看着凤倾九肩膀上的伤口,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 “没事,小伤!” 凤倾九淡淡的回答着,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帮家伙,简直是太狡猾 了!” “这些土匪也真是可恨,竟然偷偷摸摸的混进京城,真是岂有此理!” 惊蛰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药箱,从里面找出一些治疗的药粉,然后涂抹在了凤倾九的伤口处。 “嘶……” 凤倾九被惊蛰弄得一愣,这个家伙还真是够细心的。 “好了!” 惊蛰看着凤倾九脸上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然后站了起来。 凤倾九点了点头,将衣袖拉高,遮住了肩膀上的伤口,接着又对惊蛰说道:“元宵呢?” 她转了一圈才发现元宵不见了,于是便着急起来。 “元宵被他们抓起来了,我们现在要怎么救他?” 惊蛰一边解释着,一边观察着这个院子,发现院落的周围全部都是树林,根本就没有出路。 “我们先回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出路!” 凤倾九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去看看元宵,然后再考虑怎么救元宵的问题。 两人一起返回,但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之后,却发现元宵根本就不见了,这让凤倾九感到很诧异,难道元宵是自己逃跑了吗? 凤倾九想到这个可能,心里面便觉得很不舒坦,毕竟她们是主仆关系,元宵要是出事了,那么她肯定要付上责任的。 “这下麻烦了!” 凤倾九叹息一声,她的目光看向远处。 这里的地形她不熟悉,要想出去,恐怕很困难。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惊蛰问道,同时也注视着周围的地形。 “你去找找元宵,看 看他在哪儿?”凤倾九看向惊蛰,开口吩咐道。 惊蛰点了点头,随即就消失在了原地。 凤倾九一个人留在这个院落里面,她想起了在马车上的那些人的武器,于是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一柄匕首,仔细的端详着这柄匕首。 这柄匕首是一把短剑,剑尖是一枚银针,银针是用金属制作而成的,这种金属非常的锋利,所以用它来刺杀敌人,效果非常的好。 凤倾九将这把匕首握在手中,然后仔细观摩着这把匕首,想要看看它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突然,凤倾九的眼睛睁大了,因为她看到在这把匕首的背面上,写着几行字。 江明月在房间里仔细的照顾着慕承渊。生怕他饿着冷着。 “你终于醒了,慕大哥?” 慕承渊一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一张急的发白的小脸儿。 “嗯,我现在这是在哪?” “你忘了,我把你救出来了,我们现在是在客栈里,那群山洞里的确有很多的宝藏,可是都被另外一伙人给劫走了,后来,他们还追我们来着,不过你当时已经昏迷了,不记得了。” 江明月叹了一口气,只要慕承渊醒过来比什么都强。 凤倾九在门口偷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没想到慕承渊失踪的这几天都和江明月在一起,而这个江明月实在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 来到了客厅,惊蛰走到了凤倾九面前,“这位江明月,便是扬州首富姜大成的女儿,前段时间,江府被人灭门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损人不利己 “江府被灭门的原因找到了吗?” 凤倾九认为事出蹊跷,恐怕里面大有文章。 “并没有,有人说是为了财而来,也有人说是他们的仇家找上门来,江湖上众说纷纭,就连天下第一楼也买不到消息。” 凤倾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边又担心元宵的去处。 “可怜的元宵,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你再去四处看看。” 凤倾九心里早已被揪成了一团,不想听到关于她的噩耗。 “是。” 惊蛰转身离去,凤倾九犹豫的徘徊在门口并没有进去探望慕承渊。 直到江明月打开门走了出来,这才发现凤倾九一直都待在门口。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江明月温柔的笑了笑。 “你就叫我阿九吧,我喜欢大家这么叫。” 凤倾九坦言一笑。 “哦,阿九,刚刚慕大哥已经醒过来了,不过现在又睡下了,他实在是太疲惫。” 慕承渊醒了?! 这个消息让凤倾九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着眼前的江明月,凤倾九知道,这个消息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江明月告诉她的。 “那个,他现在怎么样了?” 凤倾九紧张的问道。 “放心吧,慕大哥他没什么事情的,只是现在太累了而已,等他休息好了,自然就好起来了。” 江明月轻声安慰道。 “恩,那就好。” 凤倾九点头。 “那你先坐吧,我给你倒杯茶。” 江明月将凤倾九让进屋 里。 “谢谢。” 到了晚上,凤倾九醒了过来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打开门便发现是元宵,凤倾九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仔细的检查。 “元宵,你终于回来了,是谁把你送回来的?惊蛰吗?” 凤倾九还没说完话,便看到有几个男人也冒出了头来。 “你们是什么人?” 凤倾九正准备跟他们过几招试试他们的手法,却没想到元宵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几个家伙将凤倾九迷晕了之后,便将他们二人都带去了万花楼。 “哟,今天来两个新人啊!” 万花楼的老鸨看到凤倾九和元宵二人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把他俩给我弄到房间里,今天有贵客光临,我们一定要好生伺候。” 那个老鸨吩咐道。 “是,老板娘。” 几个手下答应一声,立刻将二人带走,凤倾九虽然想反抗,但是奈何自己的内力全失,根本挣脱不了。 “喂,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绑架我,你们这是犯罪,知不知道?” 凤倾九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呵呵,犯罪?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老鸨不屑的冷哼一声,说罢,直接把他们给关了进去。 “怎么办呀,主子。” 元宵沮丧道。 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凤倾九见她总是说一些丧气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这样,会有人来 救我们的!” 凤倾九心中笃定,给她了一颗定心丸。 半响,元宵正等着人过来营救,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难道是惊蛰?” 元宵一脸期待的等着此人开门,没想到打开门进来的是燕南飞。 “怎么会是你?” 看清来人是谁后,元宵满眼的失望,随即又变成了一副怒目相向的模样。 凤倾九也不理会燕南飞是如何进来的,她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如何逃走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心情跟燕南飞说什么。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燕南飞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屋内的环境,发现屋内除了他们三人外没有其他的人,便好奇的问道:“我刚才听到屋里似乎有声音,但却找不到人在哪里。怎么回事?” 燕南飞一脸关切的询问着。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把我们两个救出去吧!” 凤倾九挣扎了半天,总算看到了这个救星。 听到凤倾九的话,燕南飞点了点头,他自从进了屋内,并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他猜测这里应该还没有死人,而且应该没有人伤及性命。 燕南飞快步走上前,一把抓过二人,不忘给他们的手脚捆上。 “你这是又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凤倾九气得脸红脖子粗。 “有人要见你。”燕南飞只想带一个人,把元宵扔在了半路上。 “喂!燕南飞!” 元宵看着他说带走就带走了凤倾九,心里头也是急得七上八下的,生怕凤倾九遇到什 么危险。 燕南飞并未回答元宵的话,而是继续带着凤倾九向屋外行去。 “喂!你放开我啊!你干嘛绑我,绑我干嘛!” 凤倾九被绑的动弹不得,只得在那里乱喊乱骂,不停地用拳头打着燕南飞的胳膊,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劲,始终打不动他分毫。 燕南飞并未回头,仍旧一脸冷漠的拉住凤倾九向外走去。 凤倾九无计可施,只得愤愤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等离开了这里后,她一定要将燕南飞大卸八块。 燕南飞拉着凤倾九走出了院落,在经过一片树林后,终于看到了前方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长相倒是俊朗,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微黑,显得十分虚弱。 “你是什么人?” 燕南飞警惕地望着来人,沉声问道。 来人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笑嘻嘻的娃娃脸,笑容十分灿烂。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凤倾九先是一愣,接着大喊起来。 “拓跋浚!你怎么会在这?” 燕南飞皱眉,不解的看向凤倾九,疑惑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凤倾九也不想跟燕南飞解释什么,只是对着燕南飞说道:“燕南飞,我告诉你,你不要惹这小子,他很厉害,不要招惹他。” 燕南飞可不信凤倾九的邪,非要跟这个小子过两招。 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把她给我放下。” 拓跋浚前来扬州就是为了凤倾九,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凤 倾九被人掳走? “不放又如何?看来你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 燕南飞已经摆好了气势,就等着面前的男人攻破他的武功。 拓跋浚为了营救出凤倾九,已经做足了准备,就连他身边的那些亲信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次是他第一次单枪匹马面对敌人,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虽然早知道敌人强大,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不够强大。 “呵呵呵,燕南飞,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想跟你聊聊。” 拓跋浚笑眯眯的对着燕南飞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燕南飞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意而改变。 “哦?“听到拓跋浚这句话的时候,燕南飞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刚才他确实太紧张了。 他现在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他便会命丧黄泉,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么他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 不过他也相信,拓跋浚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绝对不会对他做任何的事情。 因为如果拓跋浚想对付他,那么也不必等到现在,直接将他杀死或者囚禁就行了。 这一点,他也很肯定,所以不用害怕。 燕南飞看向拓跋浚,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放了凤倾九,我可以封你一个爵位。”拓跋浚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爵位!?” 听到拓跋浚的话,燕南飞顿时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小子说的话是真是假。 第六百二十三章 还不能杀了他 他只知道凤倾九是慕承渊的老婆,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比慕承渊的势力更大?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把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放在眼中,因为在他看来,慕承渊只要一句话,就能将他的整个家族覆灭。 可是眼前这个小孩子,却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简直让他不可置信。 这小孩子脑袋有问题吧?难道他以为这样的话他们就会相信吗?真是幼稚! 想到这里,燕南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子简直就是滑稽至极!竟然敢对我提出这样的条件,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哼!”被燕南飞的嘲讽,拓跋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冷冷的盯着燕南飞:“你以为你不愿意就可以不答应吗?” “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口放豪言!” 凤倾九趁着二人打斗,准备偷偷离开,却没想到来到草丛时便发现了月心眉,她立刻躲藏起来,看到二人打斗的情景,她又有些紧张了。 “哎呦,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你怎么躲起来了?难道是怕我打扰到他们?” 月心眉看了看凤倾九身影所处的位置,立刻明白了一切。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凤倾九一脸不解的询问,她根本不清楚二人的计划,但是她也能猜测一些。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月心眉说道,她并没有打算对凤倾九做些什么。 她只不过是想找慕承渊谈谈,毕竟他的女 人还关在这里。 燕南飞和拓跋浚打了起来,二人的招式都十分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凤倾九躲在暗处,看着二人的打斗,也有些惊讶。 这二人的实力也太恐怖了吧,简直堪称绝顶高手,如果自己不小心落入他们手中,那岂不是。。 “住手!” 月心眉直接将凤倾九带到了众人的面前,拓跋浚分神之间被燕南飞偷袭,差点吃了大亏,不过幸好他反应及时,躲避了燕南飞的偷袭。 “你们到底想干嘛!” 凤倾九冷声问道。 “呵呵呵,你先冷静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束,而且我们现在还有合作。” 月心眉言外之意,就是有新的合作来找凤倾九。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凤倾九一脸冷漠的转过头去,根本不理会月心眉的话。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月心眉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不管她怎么说,这凤倾九似乎都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现在还有共同的敌人,而这敌人,就是想要慕承渊的命的人。” 月心眉再次解释道。 “哼!这些话你骗骗别人可以,我不相信你的鬼话!”凤倾九仍然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只是要杀我,那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动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月心眉有些郁闷了,这凤倾九怎么这样的难缠,不知道她现 在最讨厌被人怀疑了吗? 凤倾九看都不看她一眼:“你爱信不信,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收起你那愚蠢的念头,否则,我一旦翻脸,到时候,你们就算想后悔都来不及!” 凤倾九的话十分霸气,让月心眉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从未见过像凤倾九这么不识趣的人,这个时候了还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不过,她倒也不急于与凤倾九撕破脸,因为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呵呵,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留你在这世上,只会祸害苍生,我今天就送你归西!” 说着,月心眉一掌拍向了凤倾九,直接朝凤倾九的胸口拍去。 她这一掌的威力极其厉害,若是拍中,肯定要让凤倾九毙命。 不过,燕南飞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月心眉的手腕。 “砰!”的一声,月心眉直接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噗嗤!” 凤倾九忍不住吐了口鲜血,她的伤势比较严重,刚才月心眉的攻击虽然被燕南飞挡了下来,可是她的内脏还是受到了震荡,现在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招没有飞出去就会自损!你居然为了救她?” 月心眉不敢置信的看着燕南飞,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他怎么可以背叛自己? 燕南飞没有说话,只是扶住月心眉站了起来。 “你放手,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来帮忙!” 月心眉甩开燕南飞的双手,怒视着燕南飞,她现在的心里非常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能杀了她,这小子,估计身份不凡,还是放了他吧。” 燕南飞叹息一声,他现在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他也不确定拓跋浚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不行,如果让这小子逃掉,那么我们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泡汤了!”月心眉断然拒绝。 “那你说怎么办?” 燕南飞问道。 月心眉仔细思考了片刻,突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不如,你帮我把他带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想办法把她放了。” 燕南飞有些犹豫了。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慕承渊的下落。” 燕南飞和月心眉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月心眉的心里想什么,燕南飞心里都明白,所以这个时候燕南飞并不想帮月心眉做这件事情。 “放心,我已经有办法把他带到我们约好的地方,我们可以等到他来找我。” 此时的惊蛰出现,发现了他们二人的阴谋诡计。 并没有及时戳穿,而是静等机会。 “先把这个小子绑起来!” 月心眉看着拓跋浚,就觉得不顺心的很。 “好。” 燕南飞点点头,一旁的凤倾九被她点住了穴道,可以说是动弹不得。 忽然,森林里弥漫起了一层雾气,惊蛰赶紧带上了口巾,趁乱将凤倾九救走。 “可恶是谁放的迷烟!” 月心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 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困住。 “这次算是你们运气好,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月心眉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都中了毒,恨恨的离开了。 惊蛰看着凤倾九,立即将她带回了客栈。 “慕承渊呢?”凤倾九着急的询问,一日不见他,这心里头就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痛难忍。 “暂时还没有找到陛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惊蛰垂下了眼眸,心里头担心起了元宵的踪迹。 “你是想问元宵吧,去万花楼看看,或许可以看到她。”凤倾九知道他的内心最在乎什么,也知道如何安慰他。 “我马上去!” 惊蛰听到后,心里头也燃烧起了希望,连忙朝外跑去。 凤倾九见状,摇了摇头,自从慕承渊失踪之后,这个男人的情绪总是这样波动太快,不管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 “唉……” 凤倾九叹息了一声,心中也是无奈至极,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慕承渊平安无事。 凤倾九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不由的想到了慕承渊,她现在只想见到他。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凤倾九立刻转身看向了门外。 只见惊蛰站在门口,满脸疲惫与担忧,他看了一眼凤倾九,没有说话。 “元宵呢?” 凤倾九好奇的盯着他,问道。 “元宵不见了。” 惊蛰说着便坐在床边,将脸埋入了双臂之间,他很害怕凤倾九知道他找不到元宵而责备他。 第六百二十四章 怎敢欺瞒!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立刻站起身,走到了惊蛰的身旁。 “她怎么了?” 她不相信惊蛰这么容易就将元宵弄丢了。 “我们去寻找她的时候,她突然消失了。” 惊蛰说着抬起了头,他的双目通红,眼眶中布满血丝,显然昨夜没有休息好。 他的脸庞瘦削,颧骨高高凸起,下巴的线条很硬朗,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 “什么叫做突然不见了?”凤倾九不解的问着。 “就是突然消失了。” 惊蛰解释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 “那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凤倾九问着。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追杀的人。” 惊蛰低沉着声音说着,“他们将元宵抓住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了这张纸条,上面说元宵会出现在哪里,我便找到这里来了。” 惊蛰说着就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张纸条,递给了凤倾九,上面果然写着。 “元宵,你不要怪惊蛰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上面写的很清楚,惊蛰是在逃亡途中救起了昏迷的元宵。 看着这个字条,凤倾九陷入了沉默。 “我们先离开这里。” 凤倾九看向惊蛰,想着该怎么办。 这次他们遇到的敌人很强大,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是从那些人的武功招式就可以猜测出,对方的实力很强。 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任何人,就连拓跋浚都被月心眉抓走了。 “喂,你们两个雌雄双盗!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 拓跋浚被他们带回了天下第一楼,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回呛他们。 月心眉嫌他吵的慌,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再不闭嘴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拓跋浚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声音。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准备吃食。” 月心眉将拓跋浚带到一处空置的房间,对他吩咐着,然后自己就走了。 拓跋浚想着自己该如何逃脱,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阶下囚,根本不敢乱来,就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拓跋浚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是月心眉去准备东西了。 他的目光落在窗户的位置,只要能够跳跃到窗台,就可以逃出去了。 他迅速的将身体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不一会儿,月心眉就将吃食端了进来,她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了两瓶丹药,交给了拓跋浚。 “你先将这颗丹药服用下去。” “不要,你想杀了我?” 拓跋浚见她给自己吃丹药,立刻警惕了起来,不停地往后退。 “别怕,我又不会害你,这可是我从师傅那里偷学来的丹药,可是有很强的疗伤作用,只要你吃了下去,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原来的实力。” “哼!你少骗人,我才不信。”拓跋浚冷笑一声,根本就不相信她。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月心眉淡漠的说着,她的神色中没有半点表情变化,似乎 她所说的话是真的。 “你……” 拓跋浚瞪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确很疑惑月心眉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毕竟他不知道月心眉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过,既然是丹药,他便将信将疑的将丹药吞了下去。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遍全身。 画面一转,凤倾九女扮男装来到了万花楼附近,知道这里经常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或许能够看到元宵。 “惊蛰,你去前面!” 凤倾九吩咐着,他便走进了酒楼。 凤倾九走进了酒楼,直奔二楼雅间。 二楼雅间内,一个蒙着脸的人正坐在那里品茶,见凤倾九走了进来,他放下了茶杯,抬头打量着凤倾九。 “姑娘,不知你有何贵干啊?”蒙着脸的男人问着。 “我要找你谈一笔生意。”凤倾九开门见山的说着,没有拐弯抹角,“我可以提供你我的详细资料,并且可以保证让你得到想要的。” 蒙着脸的男人见凤倾九这么爽快,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送上门给他交易。 “呵呵,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蒙着脸的男人笑着,眼睛却闪烁了一下。 他是万花楼的老鸨,专门负责交易。 他在这里混迹多年,自然认识了一些人物。 这些人大多数喜欢收集消息,而有人送来的消息价值连城,所以他自然会选择接下来。 “你觉得什么价格比较合适呢?”凤倾九开口问道。 “姑娘你的身份应该不简 单吧?”蒙着脸的男人开口,“若是你真的需要我帮忙,那么这个价钱应该是不够的。” “我的身份是不够。” 凤倾九说着,眼眸深邃的看着他:“但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钱而已。” “帮我找到这个人!必有重金酬谢!” 凤倾九直接拿出了元宵的画像。 “这个女子好生眼熟。但不在我们万花楼。” 男人仔细看了一眼,有了分辨。 “真的不在吗?” 凤倾九不依不挠的询问,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质疑。 “确实不在。姑娘可有其他线索?如果有,或许我们万花楼可以帮助你,毕竟我们万花楼是做消息生意的,对于消息的渠道还是非常熟悉的。” 凤倾九摇摇头:“没有!” “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姑娘自求多福吧。” 凤倾九点点头:“多谢了。告辞!” 凤倾九走出酒馆,便回了客栈,她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虽然说这个女子并未出现在万花楼内,但是却被自己看到了,她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个画像交给万花楼就一定能够知道这个女子在什么地方。 但是凤倾九并没有将这张画像送去万花楼,而是留在了身边。 这张画像就算送到了万花楼,他们肯定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来。但是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些人一定会在自己离开之后派人监视自己。 如此一来,即使自己在外面住几天,他们依旧会掌握自己的行踪,甚至是自己去过哪里。 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必须尽快的想办法逃脱才行。 “主子,有陛下的消息了!” 惊蛰在外奔波,寻找消息。 “慕承渊终于有消息了?” 凤倾九欣喜。 她知道,慕承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陛下已经回京城了!” 惊蛰兴奋地道,自从陛下失踪,皇宫里面乱成了一团,现在陛下安全回归,一切问题应该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好,既然如此,我立刻去找慕承渊,我们立刻离开!” 凤倾九激动地站起身,就往门外跑去。 惊蛰连忙拦住了凤倾九,劝阻道:“主子,你先别激动,等你先吃了早饭啊!” “我没心情吃饭,我要赶紧去找慕承渊,他一定遇到了麻烦!” 凤倾九的脸色非常焦急,一边说着一边就向外跑去。 她刚刚跑出门口,就被守卫拦住了,她冷声说道:“你们干嘛?” 那几个守卫互相看了看,然后说道:“主子,现在外面混乱的很,您还是不要出门。” “你们这是何意呀?” 凤倾九不解其意的,看着几个守卫。 惊蛰走了出来。 “主子,陛下临走之前有交代,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您的安危!” “他真的回京了吗?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凤倾九发现惊蛰一旦说谎,眉头就会情不自禁的跳起来。 所以她敢笃定,惊蛰一定是在骗她,并且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敢,手下怎么敢欺瞒主子呢?” 第六百二十五章 愣着做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赶紧让我出去?” 凤倾九心急如焚,惊蛰缓缓低着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二匆匆的跑上楼来。 “有元宵姑娘的消息了。” “什么?太好了!” 凤倾九和惊蛰来到万花楼,果真发现了元宵的踪迹。 “这位公子,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被我们找回来了,你答应我们的呢?” 万花楼的幕后主人站了出来,一脸挑衅的望着凤倾九。 “放心好了,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们!” 凤倾九直接掏出了一袋银子丢到了桌子上面。 元宵身子有些虚弱,凤倾九将她带了回去,好生看照。 “她现在情况如何?” 惊蛰表现的比谁都要着急。 “放心吧,还有一条小命呢!” 凤倾九故意吓唬惊蛰,使他陷入焦虑恐慌之中。 “你先去外面买点吃的吧,估计她也好久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她准备支开惊蛰,好好的替元宵检查一下身体,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 惊蛰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出门买东西去了。 “这次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凤倾九将元宵扶坐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元宵,你到底怎么了?” 凤倾九用手指戳了戳元宵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元宵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凤倾九,立马激动的喊了起来。 “主子,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死了!” 元宵紧紧的抱住了凤倾 九,泣不成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轻抚元宵的背部,安慰她。 元宵哭了一阵子才平静了下来。 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凤倾九。 凤倾九听了元宵的叙述,顿时就明白过来,元宵肯定是在路上遭遇了劫匪,而且还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她肯定是拼尽全力保护了那群歹徒,所以她才会受伤。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凤倾九关心的询问着。 元宵摇了摇头。 “我现在浑身疼痛无力,根本提不起任何的气力来,我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几天才行!” 元宵苦笑,自己这次算是栽倒了,但是没想到自己最终会落得这种下场。 “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修养,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凤倾九拍了拍元宵的背部,安慰她。 “可是,陛下的下落还是没有消息吗?” 元宵担忧的看向凤倾九,她不想让她在这里待太久。 扬州城并不安宁,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回京城才是! “嗯,我相信惊蛰应该有他的下落,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凤倾九心里已经有了一杆秤,明白这其中的是非。 “只要主子去哪儿,我就去哪里。” 元宵眼尾微微上挑的水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泛着喜悦的光芒。 另一头,江明月为了躲避那火匪徒的追杀,于是便将慕承渊藏进了草垛里。 “慕大哥,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了大夫!” 江明月四处 搜寻,总算是找见了一个大夫,这大夫看起来好像有些道行了。 “姑娘,这位公子的伤势很严重,需要立刻治疗才行!” 大夫对江明月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大夫,请你救救他,救活他!” 江明月拉住大夫的袖子,眼巴巴的盯着他。 “我虽然是大夫,但是医术也有限啊。姑娘,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着,甩开了江明月的手,转身走人了。 江明月眼睁睁的看着大夫离开,心里非常失落,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寻找别的大夫。 “慕大哥,你醒了吗?” 江明月蹲在慕承渊的面前,温柔的呼唤他。 “嗯,我醒了。” 慕承渊艰难的抬起胳膊,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 “慕大哥,您现在还有些虚弱,还是休息休息吧!”江明月见状,赶紧扶住了慕承渊,让他躺在草垛里。 慕承渊的视线望向四周。 他记忆犹新的记得自己是在逃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晕倒了,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慕大哥,我们已经逃亡了半个多月了,你现在身体又这般虚弱,一会儿到了客栈,我就给你熬一碗补血补气的药汤喝了吧!”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那苍白的脸色,心中很是担心。 “嗯!” 慕承渊点了点头,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他们的马车便停了下来,慕承渊掀开帘子下了车。 “慕大哥 ,我扶您进去吧!” 江明月上前搀扶着慕承渊。 慕承渊并没有拒绝,跟着她走进了客栈。 “小二,来一碗补血补气的药膳,还有一壶酒!” 江明月朝着店小二说道,她知道慕承渊的身体很虚弱,所以就让店小二给他熬制一碗补血补气的药膳。 “是,姑娘,我这就去做!” 店小二连忙点头答应,转身去厨房熬制药膳去了。 “慕大哥,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小二这就去给您熬药!”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那虚弱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 慕承渊点了点头。 江明月走了出去,在柜台结账之后,又返回了慕承渊的身边,她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店里面肯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这位姑娘,你们是刚从外地来的吧?” 一旁的小二问道。 “不错,我们是刚到这里,还未来得及打听消息。” 江明月点点头,随口敷衍道。 “你们是刚从外地来的就不奇怪了,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们青云山庄。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你们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小二热情的介绍道。 “你们的青云山庄是这里最大的客栈吗?” 江明月好奇的问道。 “是啊!这家客栈可是京城里最大的客栈,而且这个客栈的老板是个女子,据说年纪不大,却长的倾国倾城,实力也不凡!” 小二对着江明月讲解道。 江明月心中微微震撼,原来这家客栈的幕后老板竟然 是青云山庄的人,难怪这家客栈会有如此大的名号。 她还记得,她之前去青云山庄求医的时候,曾经听闻过这个青云山庄,只是当时她的心思都放在慕承渊的身上,没有太过于注意罢了。 “这位大叔,你们这里的大夫可有厉害的医师吗?”江明月突然对这个大叔感兴趣了。 “姑娘,大夫可是个稀罕物,平常可是很少会出现在客栈里。而且这青云山庄的大夫不止一个,所以姑娘您不必抱希望了!” 店小二笑着说道。 “那就是有喽!” 江明月听了店小二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有倒是有,不过这位大夫脾气古怪,一般是不会接触普通百姓的病人的。姑娘,恕小的直言,您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店小二见江明月一副想要拜访大夫的架势。 “青云山庄?你们确定人就在青云山庄吗?” 凤倾九看着面前打探消息的侍卫,侍卫们不敢隐瞒。 “主子,赃银有消息了,背一会儿土匪运了出去,半道上就让我们的人给拦截住了,总算把这伙江洋大盗给抓住了!他们也是江家灭门案的主要元凶!” 惊蛰带人走了进来,向凤倾九禀告。 “是吗?那现在他们的人在什么地方?” 凤倾九好奇的问道,低低的语气,似是轻喃,却带着疑惑。 “青云山庄!这也是属下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知道准不准确。” 惊蛰也是一脸茫然,还未曾带人试探。 “愣着做什么?” 第六百二十六章 可惜你只是一个贼 江明月将慕承渊带到了青云山庄,身上负有内伤,行动有所不便,这令她异常担忧。 叶青云是青云山庄的少庄主,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并且擅长针灸之术,而且医术高超,可以治百病,因此,江明月在来之前就已经打探好了消息。 “青云山庄在整个扬州城都非常有名气,而且青云山庄少庄主叶青云医术高明,我想,这次你应该会有救。”江明月说道。 慕承渊没有回答,凝神静气,闭目运功,调节内息,将身体中的药性压制住,同时也让内脏恢复原状。 他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内脏还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否则的话就会留下隐患。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慕承渊睁眼说道。 “应该的!” 江明月说道:“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毕竟我是江湖人士。” 江明月这番话倒是说的实情,因此慕承渊也没有反驳。 两人坐在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江明月心中也是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慕承渊是否会对她产生排斥,或者厌恶,但是为了慕承渊的安全着想,她只能冒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明月也没有开口说话。 “那个,我先下山看看,给你抓点药。” 江明月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被慕承渊的眼神注视到耳尖发红,于是便找个借口离开房间。 江明月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听见慕承渊的声音传来:“谢谢你, 一路保重。” 江明月脚步顿时停下。 她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紧张,因为慕承渊这句话,无疑表示了对她的信任。 夜幕降临,凤倾九晚上偷偷来到青云山庄,听闻这里可以拿到赃银案的线索,便蒙着面偷偷溜进了书房,这里的巡逻非常的密集,需要找到时间点。 凤倾九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这里的守卫实在是太严密了,一旦被他们发现,那就麻烦了,所以凤倾九决定采取迂回战略,从别处潜入进来。 在凤倾九看来,这种战略方式是最简单最省事儿的办法。 在书房里翻箱倒柜了好一阵,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就在这时,门口的脚步声响起,凤倾九的耳朵竖了起来。 听到有人要进来,急忙躲到了桌子底下,屏气凝神。 门吱呀一声推开,来的人竟然是叶青云,凤倾九的脸色顿时变了,心中暗叫糟糕。 “什么人?” 叶青云大喝一声,手中的剑瞬间拔出。 凤倾九心中一惊,连忙跳出桌子底下。 叶青云举着剑冲向凤倾九。 两人交手几招,凤倾九不敌,被击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墙上,吐血不止。 “什么人敢私闯青云山庄?”叶青云喝问道。 凤倾九咬着牙站起来,说道:“叶青云,你别欺人太甚。” 叶青云冷笑道:“我怎么欺人太甚了?难道你偷东西被我抓住,还要怪我?” “你!” “你什么你!这里是青云山庄,你竟然敢擅 闯,你可知罪?” “我是来查案子的!”凤倾九说道。 “查案子?哼!你这是贼喊捉贼!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扰乱公务,你必须跟我回衙门接受检查!” 叶青云说着就要动手。 凤倾九心中一急,急忙说道:“等等!等等!叶少庄主,你可曾听说过慕承渊?” 叶青云眉头皱起,他并不认识慕承渊。 “我听说过他,怎么了?” “听说他是你们青云山庄的贵客,是吗?” 叶青云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可以证明他是你们的贵客,你可愿意放我一马?” 凤倾九说道。 “证明他是我们青云山庄的贵客?“叶青云冷哼一声,“我可没有见过你!” “我是衙门派来,这次奉命前来青云山庄查案,但是我在青云山庄的藏宝阁发现了几件赃物,这几件赃物和你们青云山庄的青云扇有关系。” 凤倾九装模作样,眼神透出微微的犀利,语气拔高,一种凌然的威慑之力散发出来。 “胡说八道,我们青云山庄从未收过什么青云扇,我更加没有见过你说的那几件赃物!你究竟是何居心?” 叶青云厉声呵斥,上下瞧凤倾九两眼。 见瞒不住,凤倾九本想使用迷烟,却没想到被这小子反挥回来,凤倾九吸入,两眼一抹黑便晕倒在了他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哼,这下看你往哪逃?” 叶青云看着怀中的女子,不禁有些愣住,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这 么美貌,而且浑身都充满了一股灵动之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会勾魂摄魄一般,让人无法自拔。 他将凤倾九抱起,走出书房,向外走去。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管家问道。 “去一趟衙门,把这个女人带走!”叶青云吩咐道。 管家心中一惊,连忙阻拦道:“少爷万万不可啊!” “怎么了?” “少爷,您难道忘记老爷的交代了吗?青云山庄的藏宝阁是绝对不能进入的,更何况这个女人是盗窃贼,您若是将她带回去,怕是老爷会责罚你,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提醒道。 “哼!我是叶家的少庄主,难道还怕父亲责怪我吗?”叶青云怒道,“快去准备车辆!” “是。” 管家无奈,只能按照叶青云的吩咐去准备车辆,然后亲自驾驶车辆送叶青云去衙门。 凤倾九昏迷不醒,叶青云也顾不得许多,正当将他送出去的时候,突然有些犹豫了。 “为何,你长得如此像怜儿?” 叶青云喃喃的说道,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凤倾九的脸蛋。 “可惜啊!你只是一个贼,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你不会背叛我!” 叶青云喃喃的说道,随即收回手,转身离开。 元宵和惊蛰久久没有入眠,二人一早便准备前往青云山庄。 “惊蛰大哥,这个叶庄主,听说,还是一个青年才俊。” “哦?莫非?你想嫁给他?” 惊蛰调 戏了元宵一下,元宵听了这话满脸通红,羞涩的转过身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山庄大门口。 叶青云正好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家丁,家丁抬着一顶轿子,轿子的四角垂着一条黄色的丝绸,轿子的四周镶嵌着金色的边框,轿顶悬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显得富丽堂皇,轿顶上还雕刻着几只孔雀。 轿子的四周还缀满了珍奇的花卉,看起来极具奢华。 叶青云上了轿子,两名家丁将轿子抬起,往青云山庄的外面行驶而去。 “叶庄主,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打听一个人的!” 惊蛰主动走上前交谈,叶青云抬头望向惊蛰,他看起来也只有二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束着蓝色的腰封,身形修长,英姿勃勃,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哦,你是说那个小偷吧?” 叶青云嘴角一扬,很快就想到了凤倾九。 “小偷?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惊蛰不解的走上前去,想要力证凤倾九可不是那样的人。 “误会,我看没有吧。” 叶青云平静的眸子一亮,浑身的冰冷随之跟着消融。 元宵看的有些呆了,好一个人如玉,没想到这么俊朗的人儿,居然会是显赫有名的少庄主。 惊蛰看到元宵的表情不禁有些吃味。 “咳咳。” “你们二人不妨跟我去山庄里面坐一坐。” 叶青云没有否认凤倾九的存在,让人引路。 自己,先偷偷跑回了屋子里去探视凤倾九。 第六百二十七章 博弈 元宵趁机偷偷溜进了后院,本想去查找凤倾九的踪迹,不料却在后院的荷塘边看到了江明月的身影。 只见,她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类似于药物,于是便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慕大哥,昨天我已经去集市上问过了,那天的那个山洞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让人给搬空了,消息也散布不出去。” 江明月缓缓叹了一口气,看来那羊皮地图作为最后的线索也就此中断了。 “没事,你还是不要轻易下山了。” 慕承渊胸口一阵郁闷,江明月赶紧将药碗递了过去。“这是我熬的药,你赶紧喝吧。” 慕承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慕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凤姐姐,但是你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担心凤姐姐的安危就忘记吃饭睡觉,不然的话,凤姐姐回来了又该生气了。” 江明月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的眼眸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她很担心凤倾九的安慰。 “嗯。” 慕承渊点了点头,他知道江明月是关心他。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慕承渊对待别人永远是那样冷冰冰,但是在凤倾九面前总是那样温柔,总是对她百依百顺。 但是却从未表白过。 这次他为了凤倾九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难道真的爱上了凤倾九吗?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慕承渊为了凤倾九死的画面。 “慕大哥,你还记得那次在青云城遇到的刺客吗?”江明月试探性地开口 询问。 “怎么?” 慕承渊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他的目光直射向江明月,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他很讨厌别人提起那件事情。 “没什么。”江明月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失态。 “那个刺客就是你派去刺杀阿九的?” 慕承渊的眼神越发深邃,仿佛能够将人的内心给看穿。 “没错。”江明月点了点头,眼中偶尔流露出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 “为什么?” 慕承渊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痛心,他不知道江明月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阿九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但是现在他已经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江明月被慕承渊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回答道:“慕大哥,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慕承渊打断了江明月的话。 “慕大哥,你不相信我?” 江明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承渊,没想到慕承渊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那种恶毒的女子吗? “明月,这件事情你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慕承渊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虽然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对阿九下毒手。你的毒害她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再敢对她动什么歪念,休怪我无情。” 慕承渊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江明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发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 不是想要害凤倾九,但是她真的是迫不得已,她不能让凤倾九继续活下去,如果她继续存在,那么慕承渊的视线永远都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而且凤倾九一定会抢走属于她的一切,这些她都不允许。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江明月愤恨地握紧拳头,她的目光中充满怨毒与仇恨,“凤倾九,如果你死了,那就更好了。” 门外的元宵恰巧听到了这些话,惊得打翻了花盆,惊出了声响,急忙抽身离去。 江明月闻声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是元宵后,她的眼底顿时闪烁出一抹狠戾,随即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元宵的衣领。 “谁让你偷听我讲话的!” “不是,明月姑娘,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讲话的,我是路过,路过啊。” 元宵吓得浑身颤抖,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吗?路过?” 江明月冷笑一声,“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偷听我们说的话,你还不快滚!” “是是是!” 元宵连连点头,逃一般的离开。 看到元宵仓皇的背影,江明月的眼睛里迸发出一抹狠辣。 “哼,元宵,等着瞧吧,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江明月的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容,她一定会将元宵给碎尸万段! 元宵慌张地跑回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她刚才简直就像是做贼一样,差一点就被江明月给抓包了。 “还好,还好!”元宵不停地喘着粗气。 她刚才 真是吓坏了。 不行,她必须告诉惊蛰才行。 想到这里,元宵立刻起身朝着前厅里走去,发现惊蛰还在和叶青云纠缠不休,二人甚至出了一个赌局,要将自己的看家本领绝技交出来,而惊蛰的赌注是他的命! 这简直太疯狂了! 元宵不由得感慨一句,他们二人真是不要命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决斗,一旦输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如果赢了,那就是扬眉吐气,重振旗鼓,这样的赌注,简直太疯狂了。 “惊蛰大哥,你们这是何苦呢?” 元宵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这个赌注还是算了吧。”元宵无奈地叹了口气,怏怏地道。 “不行!我要和你比。” 惊蛰的语气中透着坚定,看着叶青云。 元宵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惊蛰大哥,你这是何苦呢,就算你比了这场赌斗也不会获胜的,还是算了吧。” “不行!你不知道我和那个叶青云之间的赌斗有多么精彩。”惊蛰一脸兴奋的道。 “精彩?你不觉得精彩是用鲜血换来的吗?” 元宵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懂惊蛰在想什么,他怎么会对这么没有挑战性的赌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 “你不知道那个叶青云有多厉害,他的剑法诡异非常,就算是我的剑术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只有拿自己的命来赌,我才可以赢得他。” 惊蛰一脸的坚定,他是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哎呀, 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叶青云冷笑一声,嘲讽道。 “哼!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叶青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惊蛰不屑地道。 “呵呵,是吗?那我倒要领教领教了。” 叶青云不屑的一笑,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辣,他可不想和惊蛰继续浪费口舌,他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针,然后猛地朝惊蛰飞掷而去。 银针破空而出,带着一阵劲风。 “咻!” 惊蛰眼疾手快,急忙侧身躲过。 但是银针却是扎进了他左肩的皮肉里。 惊蛰吃疼,闷哼一声,捂住受伤的左肩。 “惊蛰大哥!” 元宵惊呼一声,急忙奔向惊蛰。 她的眼泪瞬间溢出,“你受伤了,赶紧去治疗啊,这个赌斗我们认输。” “没事,这个伤不碍事。”惊蛰摆了摆手。 “怎么能不碍事,都扎进肉里了。”元宵急的跺脚,她知道银针入体后会刺激到伤口,到时候伤口就会愈合的很慢。 “我真的没事。” “那怎么行,这可是伤在我的身上,我一定要帮你治疗好。” 元宵说着,便伸手去解惊蛰的扣子,准备替惊蛰拔掉银针。 “喂,元宵你干嘛!”惊蛰惊讶的叫道。 “我给你拔掉银针啊,你怎么还不配合呢?“元宵瞪着惊蛰道。 “不需要,我的银针不需要拔掉。”惊蛰急忙道。 “你这是干嘛?我给你拔掉银针你还不乐意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第六百二十八章 是我下手太狠 惊蛰看着元宵这个傻丫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担心我,我可是金刚不坏!” 听到惊蛰的打趣,元宵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惊蛰自己把针逼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早知道你没事,我就不管你了。”元宵嘟着嘴有点生气的说到。 惊蛰看着元宵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嘟着嘴巴生闷气。 元宵看着惊蛰摇头,又有点委屈了起来,“难道你不关心我吗?” “当然关心了!” 叶青云一边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眉目传情。 “这次的赌局就算我们二人持平吧!”叶青云看惊蛰也不像狂徒,于是便放弃了继续比试的念头。 听到叶青云的话,惊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可不认为叶青云这个小狐狸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赢过他,而且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 “我见这位小哥也是英雄豪气,不如你们二人就留下山庄吧,过些日子,家里有位长辈要过寿,你们如果能留下来,那位长辈估计应该会很开心!” 叶青云觉得自己与惊蛰倒是不打不相识,二人也并没有深仇大恨,索性就留二人在这里住下。 “真的吗?那就谢过叶少庄主了!” 元宵一阵窃喜,扶着惊蛰回到房间之后,开始四处打探凤倾九的消息。 “也不知道主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元宵可以说担 心坏了,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而此时的叶青云忙完手头上的大事,便回到了房内去看凤倾九,自己还没进屋,凤倾九便趁他没发现,突然出现在面前,并且还使出了一招两式。 叶青云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赶紧闪躲,但是他还是中了凤倾九的一招,被凤倾九重伤倒飞,撞到墙上又滑落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好强大的内劲!” 叶青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惊。 这是一个内劲高手。 “对不住了姑娘,刚刚是我下手太狠。” 叶青云赶紧收回了手,想要将凤倾九扶起来,但是凤倾九却直接站起身来,冷漠的看着叶青云。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就不陪您玩儿了。”凤倾九冷漠的看了叶青云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去。 叶青云见凤倾九要走,急忙跟了出去。 “姑娘,等一等。”叶青云叫住了凤倾九。 凤倾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叶青云。 “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叶青云问道。 “凤倾九!” “凤姑娘既然已经醒过来,那在下就放心了。”叶青云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姑娘无恙,在下也放心了,在下这几日会安排人来照顾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拒绝。” 凤倾九点点头。 叶青云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立即就吩咐了下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究竟意欲何为?” 凤倾九才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有 这么好的胸襟,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在下能够报答凤姑娘的救命之恩罢了,在下也听闻姑娘的武功极其厉害,而且也曾经救过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叶青云说道。 “哦?我怎么不记得之前救过你,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凤倾九嘴角慢慢扯出嘲讽的弧度,不太相信这个小子说的话。 叶青云自然也知道,她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碍。” 叶青云唇略略上翘,勾出个令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起来似乎非常诡异。 “不管姑娘记不记得,但在下还是要谢谢姑娘!” “呵呵,随便你了。” 凤倾九淡然一笑,不再搭理叶青云,转身走了。 看着凤倾九的背影,叶青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最终变为苦涩。 夜晚。 天边繁星点点,皎洁的月亮挂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银光。 凤倾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实在烦闷不堪,从床上坐起身来。 凤倾九走出门外,抬眸仰望星空,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附近传来,还以为是叶青云那个小子。 “元宵?” 她仔细的上前瞧了一瞧,果真是元宵。 “主子,原来你真的在青云山庄,真的太好了,没有枉费我和惊蛰大哥的一片苦心!” 元宵兴奋的说道。 “元宵,你怎么在这里,惊蛰呢?”凤倾九问道。 “惊蛰在房中休息,我怕主子遇到危险所以过来了。” 听了元宵的解释,凤倾九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元宵啊!” 凤倾九叹了口气,道:“如今我已经无事了,你和惊蛰回去吧,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能保护好我自己,你们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主子,我们是不能扔下您一个人不管的。”元宵坚决的摇头,并没有将叶青云和惊哲动武一事告诉凤倾九。 “对了,我发现江明月也在青云山庄。” 元宵眉心处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隐隐的忧愁。 “哦?那,慕承渊呢。” 凤倾九心中一颤,想起慕承渊和江明月,不知为何心里很是难过。 元宵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她在青云山庄做什么呢?”凤倾九问道,心中笃定有江明月的地方必定有慕承渊!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元宵摇了摇头,道:“奴婢不敢妄加猜测。” “那就算了吧!” 凤倾九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望。 “不过,主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昏迷过去的吗?” 元宵突然问道。 “嗯?” 凤倾九一愣,想了想后才缓缓开口:“我也记得,那日我好像是被人给袭击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凤倾九的话虽然看起来是安慰自己的,但她心里却清楚的很,她根本没有遭受任何袭击,也没有昏迷过去。 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为了蒙骗住叶青云的眼睛而已。 “主子,奴婢觉得那个江明月 肯定没那么简单。”元宵说道。 “没错!” 凤倾九点头说道,江明月的确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也并不想和江明月交手。 她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慕承渊的下落,如果自己和江明月交手,只会暴露她和江明月的关系。 “主子,你真的要去找那个江明月吗?”元宵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找到了江明月,或许就能找到慕承渊,所以我一定要留在青云山庄,你们若是跟着我,只会耽误你们。”凤倾九说道。 “不,奴婢是铁了心要跟在主子身边,如果主子去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绝不会离开!” 元宵坚决的说道,语气非常坚决。 “你们跟着我只会拖累我,不过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那就跟着吧。我不勉强。” 凤倾九也没再劝阻,毕竟她也知道,元宵和惊蛰的性格,他们决定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很难改变。 “元宵,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凤倾九说道。 “好。” 元宵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她知道凤倾九是想带她出去散散心,毕竟在青云山庄,她也不敢出门,就算是想出去玩,也得提前通过叶青云的允许才行。 此时惊蛰也出来散步,正好碰到了二人。 “对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办法进入山庄内部?”凤倾九忽然问道。 “进入山庄内部?” 元宵和惊蛰互视一眼,两人眼神中皆闪过疑惑,似乎对于凤倾九的提议很奇怪。 第六百二十九章 富贵险中求 “是啊!” 凤倾九点了点头,道:“这青云山庄,就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但是我又不知道具体的路线,所以想让你们帮忙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个比较详细的路线。” “主子,这山庄里面守卫森严,如果有人想要混进山庄内部,恐怕是非常困难。“元宵道:“更何况,山庄内部戒备森严,若是贸然闯入的话,很容易惹怒守卫,到时候,主子就危险了。” “元宵说的很对,主子,还是让奴才们去查一查,看看哪条路可行,等我们查到消息再向主子禀报吧!” 惊蛰也道,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山庄戒备森严,如果贸然闯入很有可能惹恼守卫。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了。”凤倾九也不勉强,只得让他们去查了。 “这是应该做的。” 元宵和惊蛰拱手施礼,然后悄悄退了下去,离开之前,他们还偷偷看了一眼凤倾九,看到她脸色平静如水,两人才放下心来。 他们二人也是聪明伶俐之辈,知道凤倾九这番举动是为了掩人耳目。 凤倾九见两人离开之后,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 而此时的江明月则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下山。 凤倾九正巧在屋子里看到了她的身影,于是便悄悄跟上前去。 江明月察觉有人跟踪,于是快速飞奔而去,不过凤倾九早已知晓她的轻功不弱,所以很快便追赶上去,拦在了江明月的面前。 “江姑娘,好久 不见啊。”凤倾九勾唇浅笑。 江明月见状,心头一紧。 “怎么是你!”江明月看着凤倾九,冷冷的道。 “我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难道江姑娘还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凤倾九挑衅似的说道。 “当然不希望,你最好立刻滚开,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江明月恶狠狠的瞪着凤倾九道。 “江姑娘,你不用对我不客气,我今天来找你只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凤倾九淡然一笑。 “哼,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不配知道!”江明月傲慢的看着凤倾九,不屑的说道。 “江明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凤倾九沉声喝道,眼底掠过一抹凌厉。 “哼,你要干什么!” 江明月警惕的看着凤倾九。 “我要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吗?” 凤倾九淡淡一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罢了!” “找谁?”江明月问道。 “一个叫慕承渊的男人!” 凤倾九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慕承渊,想见见慕承渊。 “我不是说过,我是不会帮助你找慕公子的!” 江明月拒绝了凤倾九的要求。 “江明月!”凤倾九怒道:“你是不想救慕承渊了吗?” “慕承渊,我自然是会救的,我也相信凭我的本领,一定能够救出他来!”江明月傲慢的说道。 “哼!我看你未必!”凤倾九冷笑一声:“慕承渊是个聪明人,他一定知 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的话,又岂会被困在这里? 而且我听说慕承渊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可能会让人随随便便抓走他,除非那人的武艺远超过他,而且他也不会将自己落到别人的手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明月蹙眉,不解的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那么你现在应该已经逃脱了才对,但是你却仍然被关押在这里,我看你是不想救人,所以故意推卸责任!” 凤倾九冷声说道。 江明月脸色变了又变,心头暗骂道:这个凤倾九果然狡猾,居然想从我口中套出慕承渊的下落,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这是我和慕公子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所以还请你不要插手!”江明月冷漠的说道。 “你是不肯交代慕承渊的下落咯?”凤倾九问道。 “我说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江明月冷声道。 “好,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凤倾九耸肩摊手。 “你!” 江明月气急败坏,但是凤倾九却不搭理她,江明月气愤至极,路过一个小巷口,一只男人的手臂伸了出来,将她拽了进去。 几乎尖叫出声,江明月这才发现是江家以前的管家,黄伯。 “黄伯,怎么会是你呀?” 江明月景皱着眉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小姐!能找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黄伯侥幸逃生之后 ,一直都在寻找江小姐的下落,苦无音讯。 “我有一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这可关系着江家!” 黄伯压低声音道。 “是什么东西?”江明月急切的问道。 黄伯将一张纸递给了他,然后叮嘱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说罢,显露出了痛苦之色,嘴角流出了鲜血,看起来颇为惨烈,显然是受了重伤。 “黄伯,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江明月见状,顿时担忧了起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黄伯嘴里。 “多谢小姐,老爷待老奴不薄,只是这次恐怕……”黄伯说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眼泪也顺势流了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般。 “黄伯,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江明月焦急的说道,她心里也清楚,黄伯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她的心里有些慌乱起来。 “小姐,你可要答应老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黄伯睁开眼睛,满含期盼的看着江明月道。 “我知道了,黄伯,您好好休息,有我在呢!”江明月点了点头。 “谢谢小姐。”黄伯虚弱的说完这句,便闭上了眼睛。 江明月见他闭眼,心中不由一颤,连忙喊道:“黄伯,黄伯!” 但是黄伯却没有再反应,江明月见状心里一慌,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他摇晃了几下。 黄伯依旧是昏迷不醒,脸上苍白的吓人。 “黄伯,黄伯… …你醒醒,你醒醒啊……” 江明月哭泣着叫喊道,但是黄伯却始终没有反应,江明月的眼神一下子就黯然了下来,眼眶瞬间湿润,她咬牙,眼眸之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黄伯交给她的是一张图纸。 可是上面画的内容她却一窍不通,只好找到了慕承渊,让她看一眼,或许慕承渊能认识上面的字,而这张图纸上也标示着,江家和府,以及慕府的主宅,都在这片区域之中,其中还包括青云山庄。 “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青云山庄的路线图?” 江明月感到不可思议,看着慕承渊,显出讶异之色。 “没错,看来江府和青云山庄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慕承渊仔细的分析着,这一张图纸对于慕承渊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就能将这些地方全都记忆在脑海里,但是这里面还夹杂着另外的信息。 这张地图所描绘的正是江府和慕府的主宅以及青云山庄的地形图,而且还标注了江府的所有地方。 只要按照这些路线走下去,不难找到秘密的藏身处。 只不过慕府主宅乃是皇城之中最隐蔽,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一旦被人发现,那他的性命就危险了。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他必须先找到慕承渊的下落,再考虑怎么逃离。 “你有把握吗?“ 江明月担忧的问道,眼眸之中充满了希翼之色。 “试试吧,若是不行,只能硬闯!”慕承渊凝重的道。 第六百三十章 已经死了 “对了,最近青云山庄又来了几位贵客,听说叶青云过些日子要大摆宴席,庆祝叶老先生的宴。” 江明月头发轻轻地飞扬着,有种柔和清雅的美,她说着这些,眼眸之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刚刚长成的少女,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叶青云?叶枫的儿子?” 慕承渊皱眉,灯光昏暗摇曳,他的面容有些阴暗难辨 “嗯,他就是青云山庄的家主,这次能够收留我们,在这里多亏了他呢。”江明月温柔的说出声。 眼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亮。 “那他邀请我们过去,应该没安什么好心吧?” 慕承渊沉吟了半晌,淡淡的问道,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打什么鬼算盘。 “他邀请咱们去赴宴,应该是为了拉拢我们。你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江明月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的道,一副保证的语气。 慕承渊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欣赏,这丫头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对待敌人的态度倒是挺不错的。 到了晚上,叶青云便在青云山庄大摆宴席,凤倾九简单的打扮了一番,慕承渊也与江明月一起出席在席间,但是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说什么话。 这个宴会上来参加的都是江府的亲戚,而慕承渊和江明月两个人也是最为耀眼的存在。 尤其是江明月,不仅长相美丽大方,还是江家的嫡女,而且还是江家的宝贝,这让不少人对江明月投 来艳羡的目光。 慕承渊和江明月在酒桌旁坐下,叶青云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哈哈哈,江小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叶青云哈哈笑道,举止豪爽,但是目光落到江明月的身上,却是不怀好意的光。 “承蒙叶家主抬爱,江明月愧不敢当!” 江明月冷冷的道,她自然是明白叶青云心中的想法,但是她根本不屑去讨好叶青云。 “江小姐何须如此见外呢?江小姐可是我们京城之中最美的女孩子啊!” 叶青云不禁夸赞道,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心里想到:哼,臭丫头,等你落到我手里,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骄傲?! 江明月冷冷一笑,心中不禁对叶青云厌恶至极,觉得他简直是卑鄙无耻,竟然对一个弱质女流用强,实在是太卑鄙了。 不过她却是忍了下来。 叶青云看到江明月一言不发,不由的感到一丝尴尬,心里暗暗骂道,臭丫头,等到你落入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折磨你! 他心里想着,脸上带着笑容,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诸位,这次宴请大家,是我有幸遇到两个贵客,两位公子,江小姐,这次宴会,还请江小姐和二位赏脸。” 叶青云一边说着,一边端着酒杯朝慕承渊和江明月举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承蒙叶家主盛情相邀,慕某自然是乐意之极。” 慕承渊也笑着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与他碰杯喝了 一口。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这才放下了心来。 “好好,那我就敬两位一杯。” 叶青云说着,端着酒杯朝江明月和慕承渊走去,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江小姐,慕兄,我敬你们一杯。” 叶青云走到他们的面前,端起酒杯,对江明月和慕承渊道。 江明月看着叶青云,微微一笑:“叶青云叶家主,我江明月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却也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虽同为宾客,但是这种场合下,还请叶家主注意点。” 她语气清脆,不卑不亢,一字一句清晰有力,说的很有水准。 叶青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怒气,这丫头竟然敢这么拒绝自己,实在是太猖狂了,他心中怒火冲天,但是表面依旧保持平静。 “哈哈哈,好,江家小姐果然有魄力,佩服,佩服!” 叶青云连续的干了三杯酒,脸颊微红,显然已经喝醉了。 “江小姐,慕兄,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他看向江明月和慕承渊,一副高傲的模样,说完便离开了宴会厅。 慕承渊看着叶青云离开,眼睛眯起,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凤倾九目光落在了慕承渊的身上,那张英俊的轮廓使她念念不忘。 二人离开,席间来到了竹园散步,慕承渊有些意外,凤倾九竟然也会在这里。 “阿九,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之 中露出了一抹诧异。 凤倾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慕承渊,一双秋波荡漾。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的眼神,有种不自在,不由的后退一步,道:“阿九,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凤倾九看到慕承渊后退,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收敛住了心思,道:“没什么,只是有消息说赃银案和青云山庄有关系,所以我就过来了!”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其实内心却是激动万分,毕竟这件事对她也十分重要,而且她也有些好奇。 慕承渊眉宇紧锁,看着眼前的凤倾九,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女似乎变化太大了,不过仔细想来,也许是她在江湖上游历,受了些磨练,这样一来,她的性格也变的沉稳起来。 “你想查这件事?” 慕承渊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又问道。 “恩。” 凤倾九微微颔首,道:“在江湖上游历,总比在后宫勾心斗角的好。” 凤倾九眼下过习惯了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也被卷进这场纷争之中。 慕承渊点了点头,他知道凤倾九是个有担当,敢于冒险之人,但是他还是不太愿意让这种危险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他看着凤倾九,认真的道:“不管你来青云山庄的目的,我还是希望你安全的活下去。” 听到慕承渊这么说,凤倾九的心猛地跳动起来,眼神也变得炽热。 他竟然会如此关心她 !他不像是会对其他女人这么关怀的人,可是现在却如此的温柔,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 “这段日子你都和江小姐在一起吗?” 凤倾九轻轻的咬着唇瓣,不禁有些吃醋。 她有点嫉妒江明月。 慕承渊摇了摇头:“不是,在我们离开京城后,我就一个人出门了,半路上遇到她,救了我一命。” 慕承渊的话音落下,突然看到凤倾九的眼圈有些发红,他心中有些疑惑:“阿九,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凤倾九连忙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那……江家主呢?他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吗?” “没有,江府已经遭灭门了。” 慕承渊淡淡的说道,语气很轻,仿若是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他并不在乎。 “什么?” 凤倾九顿时大惊,俏脸煞白,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江家怎么会遭遇灭门,他们都死了吗?” “恩!江家主已经死了。” 慕承渊缓缓叹了一口气,眼神深邃,似乎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他抬起头,望向了远方的天空,道:“江家主和江夫人在一起,府里还是风平浪静的,可到了晚上却燃起了漫天大火……” “什么?” 凤倾九听了慕承渊的话,一脸震惊。 “难怪江明月要时时刻刻的跟着你了,看来在这个世上你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凤倾九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心里有一股酸味,很是难受。 第六百三十一章 无路可退 慕承渊的眼神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愧疚,但是想到自己和江明月,他只好强行把那种感觉压制下去了,然后说道:“阿九,你不要误会。” “我不会误会。” 凤倾九微微一笑,眼睛如弯月一般。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 “那……“慕承渊欲言又止,他很想对她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江明月。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却有一丝无奈和纠结。 凤倾九和慕承渊散步回到院子,正巧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叶青云。 “没想到你们二人竟还认识?” 叶青云喝了些酒,有些醉意,他看到慕承渊和凤倾九走在一块,眼神有些阴郁。 慕承渊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少庄主,你醉了。” 叶青云看了慕承渊一眼,冷哼一声,道:“慕公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你想说什么我并不清楚,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慕承渊语气有些冰冷,显然对于叶青云这个纨绔少爷非常厌恶,他的心里也有一股怨气,他觉得叶青云是个祸害。 叶青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冷笑一声,道:“哼,慕承渊,我警告你,最近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试一下青云剑法的厉害!” 叶青云说着便扬长而去。 慕承渊看着叶青云的背影,心中暗道:“哼,青云剑法?我倒要看看,青云剑法究竟有多厉害。”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眼中的寒芒,她的心中咯噔一下,有种莫名的惧怕感,她从没看过慕承渊的眼神如此凌厉,如同刀锋一般,让人感觉浑身颤栗! “慕公子,你还是不要惹他为妙,否则后患无穷!” 凤倾九提醒道,她看出来了,叶青云的武功不低,如果惹毛了他,后果肯定会很严重! “我知道,放心吧!” 慕承渊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 凤倾九轻声应答,她不再说话,因为她怕自己的心情泄漏出自己的情绪。 “阿九。” 这时候,一声熟悉而又带着一些沙哑的嗓音传来,凤倾九闻声看去,正好看到江明月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袭紫衣飘飘,如同仙女临尘。 “明月。” 凤倾九看着走向自己的江明月,心中有些诧异,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她的嘴角仍然挂着笑,她对着江明月笑道:“明月,你怎么会来这里?” “吃完了饭过来散步,就在这里看到你们了。”江明月脸上满是真诚,眼中闪烁着光芒。 凤倾九不屑与她过多言谈,话别之后转身离去。 而她走着走着便发现了四周的异常。 看到山庄有几个下人将一个麻袋扛了进去,这麻袋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思,二话不说,偷偷跟上前去。 “少庄主说了,人就放在密室里,你们都赶紧散去吧!” 那些男 人的行迹鬼祟,东张西望,凤倾九越发觉得不太对劲,趁他们离去之后,便偷偷的跟了进去查看底细。 果不其然,听到了有女孩的声音,似乎是在低低的抽泣。 “救命呀!” 凤倾九听到从里面黑漆漆的屋子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求救,便立即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凤倾九看着这些年纪尚小面容姣好的女孩,大多年纪比她还要轻,却被捆住了双手双脚。 这群女孩看到突然闯入的凤倾九,惊恐地睁大眼睛,眼神充满警惕,她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警惕地瞪着她,生怕她会伤害自己一般。 “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 凤倾九安抚这群女孩,这些女孩才到来,原来他们都是被叶青云抓来的。 “叶青云?这个岸貌道然伪君子!” 凤倾九暗骂道。 凤倾九看到这群女孩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她知道,她不是坏人,于是又解释道:“你们被关押在这里多久了?为何他们还不放你们回去?” 女孩听到她的话,似乎松懈了一点戒备,但仍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心。 “不知道……” 女孩们的脸上显露出慌张,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我先把你们放出去吧!” 凤倾九道。 她将女孩们放在地上,她将她们的绳子打断,她用内力将她们身上的束缚给解除。 女孩们站在地上,惊魂未定。 凤倾九见状,道:“你们快接着离开这里吧,永远再不要踏足!” “是。” 凤倾九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逃走了。并没有发现附近居然还有一个人在偷偷的望着她。 江明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知发现了叶青云的一个秘密,便拿着这个秘密去要挟他,来到了叶青云的书房。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事情,别人就会相信吗?” 叶青云一脸不屑的转过了脸去,手下的人来报,密室里的那些女孩都被人放走了。 “怎么会这样!” 叶青云也深感震惊,自己明明做的非常隐蔽。为何凤倾九还能找到那些女孩的藏身之处?难道是他派来监视他的人泄露的消息?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必须尽快的将那个叛徒揪出来,绝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叶青云一拳狠狠的砸在书桌上。 “叶少庄主,你威名远扬。又年少成名,做出这样不雅的事情,恐怕会成为江湖上众多武林人士的耻笑与把柄吧。” 江明月目中冷芒一闪,叶青云是聪明人,自然会明白她这番话的含义。 “你想要什么?” 叶青云问道,他已经猜测出江明月的目的,但却装傻充愣,不愿直接承认。 “哈哈!果然是聪明人,这么轻易就猜透了我的心思!” 江明月拍掌叫好,继续说道:“我想要什么,叶少庄主应该非常清楚!” 叶青云眉头微皱,心中思量了一下。 江明月想要的,肯定不止一 个凤倾九,还有那张图纸的秘密,包括这个山庄所有的秘密通道,与江家之间的关系。 “我山庄里的确是有一卷书籍。” 叶青云终究是答应了江明月的请求,但是却不能直截了当的答应她,因为他知道,江明月的野心并不仅仅止于此。 江明月听到他的回复后,心中十分兴奋,只是面上还要假装一副平静的样子,继续说道:“叶少庄主果然是痛快人!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合作愉快呢?” “合作?你想要什么?” 叶青云不由得疑惑道。 “呵呵!叶少庄主何必明知故问呢?” 江明月轻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一向自诩风度翩翩的少庄主。 叶青云的眼眸微眯,沉默片刻,他忽然道:“好,我答应与你合作!” 叶青云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纸,放在了江明月的手中。 江明月看到手中的图纸时,眼中顿时露出贪婪之色,她伸手将图纸收好。 “哎,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不如你也帮我一个。” 叶青云想了想,他已经垂涎凤倾九的美色,依旧只差一个机会,可以一吻芳泽。 他若是不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举动,那么就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的心中早已被欲火填满,只是一直压抑着。 江明月一边将手上的图纸收好,一边对叶青云说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可是,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一线生机 二人合算,到了晚上,凤倾九本想找到慕承渊,将昨日之事告诉他,半路上便看到了江明月独自坐在凉亭里喝着闷酒。 “你这是做什么?承渊呢?” 凤倾九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慕承渊的踪影。 “过来陪我喝杯酒吧,慕大哥,有要事去找少庄主了。” 江明月招呼凤倾九坐下。 凤倾九看到江明月手上端着两个空碗,碗中盛着黄澄澄的液体。 “你不会是想借醉浇愁吧?” 凤倾九看到她手中的酒杯,便明白了过来。 江明月苦涩一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想找你说一些体己的话的。” 江明月趁着凤倾九不注意,在酒里撒了一些不明液体,于是快速端到了凤倾九面前。 “你这是干嘛啊?” 凤倾九看到江明月这般举动,便猜测她想要对自己不利,赶紧后退一步,躲过了她的毒酒。 江明月看到凤倾九防范的姿态,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怎么?莫非你怕我对你下毒?还是觉得这毒药有毒?” “我只是担心,万一你要对我下毒,那岂不是糟糕了?” 凤倾九淡漠的回应道。 江明月脸色一变,道:“你竟敢怀疑我?我若是真要杀了你,又怎么会费劲巴拉的把你带到这儿?我又怎会浪费口舌和你说这些废话?”凤倾九想了想也对,这些话江明月的确没有必要说谎骗她。 凤倾九想通了其中关键,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多虑了,我只是担心而 已,你不要介意才好。” 江明月听到凤倾九这番话,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她刚才不是还很害怕她会对她下毒吗?现在又是怎样?她又变卦了?她是不是太善变了一些? “呵呵!” 江明月轻轻的笑了一下,她也不再计较,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江明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递给了凤倾九,说道:“来!咱们再喝一杯!” “好!” 凤倾九也端起酒杯,和江明月碰了一下,然后一同饮尽。 江明月将酒杯放下,道:“很快这个药效就会发作出来了。” 说罢,摆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没一会,凤倾九便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她强撑着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却发现浑身使不出任何的力气,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的倒了下去。 江明月看到她倒在地上,立刻将她搀扶起来,将她拖到屋子里面。 而门口站着的则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叶青云。 他看到江明月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赶紧去吧,美人在屋里等你呢。” 江明月坏笑一声,明艳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 “谢了!” 叶青云感激的朝江明月点点头,走进了屋子,一把抱起昏睡不醒的凤倾九朝床榻旁边走去。 叶青云将她放倒在床榻上,一双大手在她娇躯上抚摸,心中的欲望越发的高涨,他低下头去,准备亲吻凤倾九的脖颈,突然感到身后被什么东西砸了 一下。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头看看是谁暗算了他,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慕承渊及时赶到,赶忙将凤倾九抱出山庄外,来到了树林里的一条小溪流边,发现她身体烫得厉害。 “倾九,倾九,你没事吧,醒醒……” 慕承渊摇晃凤倾九的身子,但凤倾九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忽然,凤倾九嘴角吐出几缕白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的看了四周一眼,问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感觉头这么重?” “你刚才昏倒了,幸好我赶到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凤倾九抬起胳膊,揉了揉额头,道:“好像头有点痛……” 慕承渊看到她脸颊潮红的模样,心中大惊,他将凤倾九搂在怀里,问道:“你感觉很难受?”凤倾九轻轻地点点头,道:“有些头疼……” “那你忍耐一下。” 慕承渊将凤倾九打横抱起,直接放在了冰凉的溪水中,想让她的体温降下来。 她冷得直哆嗦,慕承渊便陪她泡在里面。 溪水清凉刺骨,令她的体内的燥热稍减。 她舒展身体,想用水将全身浸湿。 但这水冰冷无比,根本起不了作用。 凤倾九感觉体内的热血沸腾的更加剧烈了,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难以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承渊询问事件的来龙去脉,这才知道叶青云竟是这般表里不一的小人! “你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 慕承渊将衣裳脱了下来,披在了凤倾九的身上。 凤倾九的肌肤如玉石一般洁白,吹弹可破,此时浸入冰凉的溪水中,身上顿时传来一阵阵清爽的感觉。 但凤倾九感觉到身体的燥热,似乎更加的强烈了,她咬住嘴唇,想要压制住体内的躁动,但是身体依旧不停的扭动起来,似乎想要得到一种发泄。 “倾九,你这又是在干嘛?快停止,再继续这样,你会受伤的,不仅会伤害你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凤倾九哪里听得进去慕承渊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一样,身体似乎被火烧了一样的难受。 她猛然转过身,扑向了慕承渊。 慕承渊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连忙伸手握住了凤倾九的双手。 青云山庄内。 江明月本来是想看看好戏,却没想到他被人打晕在了地上。 “叶青云,你怎么回事?不是成全你的美事了吗?你怎么让美人逃跑了?” 江明月暗骂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毁了她的计划! 待叶青云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凤倾九已经不见了。 “可恶!一定是慕承!” 叶青云想到是慕承渊坏了他的好事,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杀了慕承渊,但他却不得不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凤倾九……” 叶青云喊着凤倾九的名字,既然享用不到这极品的美人,他忽然发现面前的江明月也有几分姿色。便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 要做什么?” 江明月后怕的向后退了一步,问道。 “做什么?你还问我做什么?当然是做你该做的事情啊!” 叶青云邪魅一笑,身影一闪,就到了江明月跟前。 江明月被逼到墙壁上,一双眸子瞪圆,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叶青云笑道:“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满足的……” “叶青云!你敢碰我试试!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哈哈哈……” 叶青云闻言仰头大笑起来,随即,他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江明月,你真的确定你有资格碎尸万段我吗?” “你什么意思?” 江明月皱起眉头,有种被人踩住尾巴的感觉。 叶青云邪肆的笑了起来,笑得江明月心里毛毛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果不其然,叶青云接着说道:“江明月,我警告你,若是你还是执意和我作对,那么,下场可就不是这样了……” 江明月看着叶青云眼眸里的杀意,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害怕了。 “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明白江家的藏宝图为何会有青云山庄的具体线路吗?那是因为你才是江家的私生子!” 江明月心神恍惚,向他说出了这件事情的奥秘。可叶青云不敢相信。 “你胡说八道,青云山庄和江家能有什么联系!” 叶青云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禁用大力度, 捏得她的手腕有些发麻,疼痛难忍。 第六百三十三章 养的狗忠诚别人 但江明月却没有喊疼,而是咬牙忍住了。 “青云山庄的藏宝图的确和江家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江家祖传的藏宝图上,有一处特殊的标记,这个标记代表的是凤凰山庄。” “凤凰山庄?凤凰山庄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你以为呢,我们江家一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先辈得到过凤凰山庄的遗留物,便将其收了起来,并且留下了一副藏宝图,藏宝图的标志便是凤凰山庄的字样!” 二人面面相觑,叶青云只能缓缓地将她的手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凤倾九和慕承渊回来了?” “正是!” 下人交代完之后便离去了,江明月意识到,凤倾九这次回来肯定是准备揭开他的伪善面去。 “看来你现在的麻烦可大了。” 江明月慵懒地勾起了嘴角,叶青云二话不说便来到了山庄外。 此刻,慕承渊带领着凤倾九正往山庄走来。 “倾九姑娘!” 看到凤倾九,叶青云连忙迎上去打招呼,语气之中充斥着讨好的意味。 凤倾九只觉得他的嘴脸恶心至极。 她看都不看叶青云一眼,径直朝着山庄走去。 “叶青云,你不要再伪装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已经看见了,今日各门派的武林豪杰都在场,不如就把事情说开了吧?” 凤倾九冷声说道。 “倾九姑娘,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 懂……” 叶青云装傻,但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惊慌之色。 凤倾九冷哼了一声。 叶青云的这种态度更让她生厌。 身边围上了许多不明真相人,慕承渊并不赞同凤倾九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揭露叶青云。 “姑娘,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好奇的望着凤倾九,凤倾九便说出了叶青云干的那些好事,没想到居然还是采花大盗一枚。 “叶青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凤倾九,你少污蔑我,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叶青云狡辩道。 “你还真是会装蒜,这件事情,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吧?” “这件事情江姑娘也看见了,不如就让江姑娘来说两句吧?” 凤倾九直接把话题抛给了江明月,就是想看看她是如何应答的。 江明月看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身上,有些拘谨的站了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江明月摇了摇头。 对于她的说辞,一切都在凤倾九的意料之中。 “岂有此理,凤倾九,你怎可这样污蔑我!” 叶青云嚣张跋扈,不服输的脾气又上来了。 “呵呵……” 凤倾九冷冷的看着他,道:“叶公子,你这样颠倒黑白,我可不会惯着你。” “凤倾九,你这个贱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叶青云说着,便拿出腰间的长剑,直接向凤倾九刺去。 凤倾九的眼眸 瞬间变得冰寒无比,她的手掌猛然挥出,拍在了叶青云的胸口之上,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涌入到叶青云的体内。 他的身体瞬间飞了起来,摔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见状,纷纷后退,不敢与凤倾九直视。 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能感觉得出凤倾九刚才那一掌是何等恐怖,就算是他们都不敢硬抗,而叶青云居然被一击打得吐血。 “好厉害,叶青云这个废柴竟然被打伤了!” 而旁人并没有注意到,慕承渊一直在凤倾九的身后默念口诀,辅助凤倾九使用内力将叶青云击退,所有的人都不敢上前。 江明月也是吃惊万分,没想到,凤倾九的功夫这么厉害,竟能将叶青云给打败。 她暗忖,叶青云这个废物,怎会是凤倾九的对手,凤倾九不仅实力强悍,还精通蛊术,而叶青云不过一介武夫罢了,如何斗得过凤倾九。 叶青云挣扎着爬起身,愤怒无比地盯着凤倾九,眼中闪烁着恨意,道:“凤倾九,这笔帐我记住了,我会找你讨回来的!” 说罢,他便转身逃走了。 江明月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叶青云,道:“青云哥,你别走!” 叶青云冷冷的甩开了江明月,怒声喝道:“滚,我跟你已经恩断义绝,从今日起你是死是活,与我再无半点关系。” 二人来到了后院,看到那些烦人的家伙,总算是离去了,江明月冷哼一声。 “你 根本就不是慕承渊的对手。” 江明月说道,“就凭你现在这点实力,在江湖之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你根本不是慕承渊的对手!”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扔了过去。 “你若是识趣,便将那块令牌交给他,让他不要对付叶府,不然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说着,便拂袖而去。 江明月离去的背影让叶青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太熟悉了,曾几何时,他也有过类似的气息。 “莫非……是她回来了!?” 叶青云喃喃自语。 慕承渊此时搀扶着凤倾九来到了天下第一楼休息,他们来到天下第一楼的客房,将凤倾九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然后替她脱掉鞋袜,将被子盖好。 慕承渊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凤倾九的秀发,低声问道:“倾九,你没事吧,那小子的内力不足,我怕你会有事。” 他的动作轻缓而细致,语气充满着担忧,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着爱意,仿佛一汪泉水般的眼睛,深不见底。 凤倾九的心里感受着他的爱意,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慕承渊的手,道:“没事的。” “嗯,那就好!” 慕承渊点头说道。 他的眼神在凤倾九的脖颈间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移开,他的心里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凤倾九说自己的身份。 “承渊,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先一个人待 一会。” 凤倾九见状问道,找了个借口,让他离去了。 慕承渊想到没有和惊蛰交代接下来的事物,急忙去客栈外面寻找惊蛰,顺便找到元宵伺候凤倾九。 与此同时,燕南飞和月心眉知道客栈那里来了个贵客,便过来看凤倾九好戏。 “这是怎么了?青云山庄不是住的好好的,怎么来到天下第一楼了?” 月心眉疑惑的说道。 “我也不清楚,等青云山庄的事情有了结果,我自然会离开的。“凤倾九淡淡地说道。 “不必那么着急,我又不是来跟你走的,慕承渊呢?” 月心眉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好像又软了一分。 “不知道。” 凤倾九的脸色冷冷的,月心眉知道他和凤倾九天生就是水火不容,可眼下慕承渊也处在多事之秋中,恐怕也是厄运连连。 “我只是想帮帮他而已,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月心眉突然变了脸色,眼神阴狠无比。 燕南飞看着一边的月心眉,打算让他先行离去。 “月儿,你先休息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说罢,便请月心眉离开此地。 而月心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她眼尾微微上挑的水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泛着细碎而诡谲的光芒。 “燕南飞,我看你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吧?多次交锋你都心软,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月心眉颇有些吃味的望着他,没想到自己养的狗居然忠诚别人! 第六百三十四章 起死回生 燕南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看着起身的凤倾九。 “哩儿呢!我想看看他。” 凤倾九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哩儿,心中不禁有些想念。 “放心吧,都让下人照顾着,锦衣玉食的伺候你,不用担心。” 燕南飞发现最近三人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不像之前一见到面就要剑拔弩张,毕竟他们三人都中了同心蛊,虽说有仇怨,但也不能互相斩尽杀绝。 “我信任你的为人,但是我不相信月心眉。” 凤倾九看得出来,燕南飞还是有点良心在的。 此时的月心眉心浮气躁,久久都没有练成武功,因为心境不宁,总是会想到慕承渊从而走火入魔。 “慕承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月心眉不甘心的向苍天咆哮,却无人问津。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道笑声。 “什么人?” 月心眉转过身去一脸警惕,没想到居然是叶青云。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青云山庄的少庄主?” 她一眼就认出此人,身份不凡。 “没错,看来我可真是声名远扬!” 叶青云笑的癫狂,打量着面前的美人。 “你来做什么?” 月心眉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不做什么。” “那你滚吧!” 月心眉不客气的说道:“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 她的态度十分恶劣,但是叶青云丝毫不在意,反而越加欣赏起了面前的女子。 这种傲骨,他还真是没有遇到过。 “我就是喜欢 你这种有骨气的辣妹子。”叶青云直接给她点了穴道,于是把她掳回了青云山庄。 月心眉被叶青云点了穴道后,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尽是恨意。 “叶青云,你不要太猖狂!” 月心眉在心中发誓,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杀了他,为自己报仇雪恨。 叶青云把月心眉带回了自己的山庄。 却不知,慕承渊正穿着夜行衣穿梭在青云山庄内,准备找寻秘密,却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江明月,准备将她带走。 “你确定你不和我离开山庄吗?这个叶青云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居然能替她说话?” 慕承渊好奇的凝视着江明月,眼神中闪烁着异色。 江明月冷冷道:“我本来那人就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又何必说谎?” 慕承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线,眼中充满了挑衅。 “真的假的?” 慕承渊虽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还是想想到了江老爷临终时的遗言,要照顾好他这个唯一的掌上明珠。 “跟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慕承渊说罢,准备将她带走,江明月却不情愿。 “不!江家已经没了,我现在还能去哪?” 江明月无助的望着他。 “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慕承渊自信道。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 江明月悲痛道。 慕承渊的手微微停顿,但还是继续向前方走去。 “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我最珍惜的东西,我生命中重要的 人,我不能离开你!” 江明月说着就跑向慕承渊,一下扑到了他怀中,哭泣着。 慕承渊将她推倒在一边,眼中的嫌弃浮现出来。 江明月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说,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叶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江明月伤心的望着慕承渊,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江姑娘,我答应过江老爷要照顾好你,但是……我的心里只有阿九一个人。” 慕承渊说的极其认真,除了凤倾九,任何女人也不会走进他的心里。 “我不信!” 江明月的脸上浮现出怒色。 慕承渊不再理睬她,转身便向外走去。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要去哪?” 江明月追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慕承渊回头,冷漠的望着她:“我去哪里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和我没有关系?我好歹也是一介弱女子,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江明月委屈的望着慕承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的令人心疼。 可是,慕承渊却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 “放开!” 他不耐烦的甩掉江明月的胳膊。 “你……” 江明月没料到慕承渊居然敢对自己动粗,一瞬间,她觉得委屈至极,泪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哭的梨花带雨,看的让人心碎。 “别哭了,看着心烦!” 慕承渊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还是忍住了自 己的脾性,没有发火。 他转身欲走,但江明月又追了上去,紧紧拽着他的胳膊。 “你别走!” “江姑娘,我不喜欢别人随意触摸我,你应该懂规矩吧?” 慕承渊不悦道。 “我……” 江明月想说自己是不懂,但又不想被看扁,于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放手!” 慕承渊再次用力挣脱开江明月的束缚,但江明月却死死拉着他。 就在这时,他突然查询到了一些异样。 立即甩开了江明月,偷偷随着叶青云来到了他的屋瓦上面。 慕承渊趴在房檐上揭开了一片瓦片,看到叶青云好像肩上驮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嘴唇发紫,似乎是快要窒息而亡了。 这是怎么回事? 慕承渊不禁皱起了眉毛,这个叶青云居然这般狠毒,将别人囚禁在这里,简直是丧尽天良。 直到叶青云把女子放到床面上,慕承渊这才看清楚了,居然是月心眉。 慕承渊心中一惊,连忙飞跃而起,想冲进房间救月心眉,但还是慢了一步。 月心眉被绑在床柱上,叶青云正在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月心眉奋力的抵抗,却无济于事。 “住手!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慕承渊不忍心看着月心眉被叶青云欺负,直接上前交手和他动起武来,二人打的难舍难分。 但慕承渊毕竟比他修为差距悬殊,很快就处于下风。 他一拳轰向叶青云胸口,被叶青云 轻松的躲过。 慕承渊又是一拳打出,被他躲开,同时另一侧的拳头轰击而至。 “砰!” 两个人都被震退了几步,叶青云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慕承渊站起身,望向了叶青云:“没想到你的实力还不俗,只可惜都用在了歪魔邪道上。” 叶青云从腰间抽出长剑,对着慕承渊一刺而出,却被他一一躲过,同时慕承渊手掌挥舞,剑芒纷纷朝四周飞溅。 叶青云被击退之后,他的剑锋一扫,将地面上的砖块纷纷削成木屑。 “哼!” 叶青云不甘示弱,继续对着慕承渊出手。 两人的实力悬殊,叶青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慕承渊直接将月心眉带走,月心眉被慕承渊一直带到了郊外,解开了穴道。 “你救了我。” 月心眉有些意外的看着慕承渊,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她现在已经是叶青云胯下玩物。 “举手之劳罢了。” 慕承渊冷淡的回应,并没有月心眉想象中的热情。 月心眉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释怀了,慕承渊能够想到自己的处境,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表现了。 “你现在可以滚了。” 慕承渊对她说。 “你……你让我滚?” 月心眉惊讶的问道,她原以为自己可以留在他身边,但没想到他居然让自己滚。 “是,你可以滚了。” 慕承渊对月心眉异常冷淡,甚至说得上是厌恶。 “我不会走,我要留下来!” 月心眉倔强的看着他,眼睛都红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别抛弃我 慕承渊冷笑一声:“你留下来,只会拖累我!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的话,就马上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不,我绝不离开你,就算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月心眉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非常坚定。 “那么,请便。” 慕承渊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好像对她已经没有了一点感情。 “慕承渊,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好受,你不会得逞的!” “随便,反正我不怕。” 慕承渊冷漠的说。 他的内心很复杂,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月心眉说的话。 虽然叶青云说的是谎言,但是,月心眉的确有危险,因为叶青云对她动了杀念,如果她不死的话,那么首要的事情就是去找叶青云报仇。 慕承渊想着不如就放任月心眉,说不定叶青云可以得到报应。 而另一边的叶青云被慕承渊打伤之后,就一直闭关疗养。 等他伤势恢复的七八分后,就准备亲自去寻找慕承渊,找到他之后,将他挫骨扬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要干掉慕承渊。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研究药材,试图炼制一种毒药,这种毒药的效果非常厉害,一旦使用了,会让人在短期内陷入昏迷之中,但是,毒药的副作用也是非常恐怖,只要服用一颗,就会全身溃烂而亡,死状惨烈。 所以,叶青云一直都没有服用,就等待着这个机会。 这次,他一定要杀掉慕承渊! 另一边,叶青云乔装打扮成店 小二的样子,偷偷来到了天下第一楼,果真在这里发现了凤倾九的影子。 叶青云看着凤倾九,不由得露出阴测测的冷笑。 叶青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剧毒丹丸,准备找准时机, 对着凤倾九投掷而去。 不过,这时凤倾九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冰寒,盯着他的脸,让叶青云浑身一颤。 “啊……” 叶青云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一颗剧毒丹丸从他手中飞射而出,朝凤倾九砸去。 这时候的叶青云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割破,鲜血滴落,他还沉浸在对凤倾九的恐惧之中,浑然未觉,直到凤倾九伸出右手抓住了那颗丹丸。 “你……你怎么没有死?” 叶青云惊恐的看着凤倾九。 凤倾九冷哼一声:“我怎么会死呢?倒是你,竟敢用剧毒谋害我,真是找死!” “不,我没有!” 叶青云大叫着,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慌乱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做的事情会败露,所以,他拼命想掩饰这件事。 燕南飞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下楼查看,就见叶青云和凤倾九僵持在了那里,两人都没有动手,不知道在干嘛。 燕南飞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叶青云的计划败露了,所以被凤倾九给识破了,燕南飞立刻上前,拉住了凤倾九的胳膊,把她往楼上拉。 “这个人交给我吧!” 燕南飞正好要为月心眉报仇,一定要将这个逆贼处置! 凤倾九摇了摇头,冷淡的说道:“不用了, 我一定要亲自教训这个逆贼,你先去休息,我一个人就行。” 燕南飞看了看她,不再劝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凤倾九不在一个水平线,也就没办法劝阻她,只好退到一旁观战。 叶青云看到燕南飞来了,心中暗喜,但他却依旧假装害怕。 “你,你别过来!再往前,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燕南飞冷笑着说,对叶青云充满敌视。 他对叶青云恨之入骨,这个逆贼,竟敢对他心爱的女人下手,简直罪无可恕。 “你想怎么样?” 叶青云警惕的看着他。 “怎么样?当然是要你的狗命了!” 燕南飞咬牙切齿的说,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看谁敢对青云下手!” 叶青云的身旁传来一阵暴喝之声,一群黑衣人突然闯进天下第一楼。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燕南飞怒喝,这几个人,看着他们穿着黑色劲装,看样子,好像是专门训练过的。 “我们是青云山庄的人,知道少主在这里,当然要过来迎接他回去。” 其中一个人冷酷的说道。 “青云山庄?” 燕南飞皱眉,他听过这个山庄,据说山庄的庄主是一个武道高手,修为非常厉害,实力深不可测,连慕承渊这样的人都被其压制。 “是又怎样,难道你还敢拦着我们吗?” 黑衣人冷笑道。 燕南飞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如果是普通的护卫,他自然是有把握打败他们 ,但是这几个人的实力不低于他,再加上有青云山庄的庄主坐镇,如果打起来的话,自己必输无疑。 “哼,想要见他,那就要先过我这一关。” 燕南飞沉声说。 “哼,不知好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 一个人冷喝,带着几个人冲向燕南飞,想要将他制服,但是,却被燕南飞闪避开了。 燕南飞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些人身上,他直接运转起内功,一拳轰出。 砰砰砰…… 燕南飞的拳头犹如钢炮一般,打爆空气,带着强大的力量,狠狠的击打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啊……” 几个人顿时吐血倒飞出去。 燕南飞并没有留手,这几个人都是叶青云派来的刺客,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燕南飞,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杀我们!”那些人爬起来,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说道,显然,燕南飞的攻击力很强悍,直接震伤了他们。 “你们是青云山庄的人,那我就只好灭了你们山庄了。” 燕南飞冷冷的说。 “你!你敢?” 几个人看到燕南飞这么决绝的样子,都忍不住心中一凛,这燕南飞不愧是燕家的继承人,果然够狠。 “够了,就让他们把这个手下败将带走吧!” 凤倾九在一旁看的累了,不如就让他们把叶青云带走。 反正叶青云的名声已经尽毁,而此时身负重伤的叶青云被带回去之后,被老庄主一顿痛斥。 另一边,慕承渊得知青云山庄的人来 过之后,非常担心凤倾九的安危,急忙上前查看。 “他们的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慕承渊焦急的询问。 凤倾九摇了摇头,说:“他们只是把叶青云带走了,没有为难我。” “你没事就好,那我们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放心你!”慕承渊说道。 “恩。” 凤倾九犹豫,似乎还有一件大事没有了结。 “倾九,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叶青云现在就像是一条毒蛇,随时都有可能伤害你,如果再让他活着,那就麻烦了。” 慕承渊说,他不希望凤倾九有任何的闪失。 “好吧,那我就先离开,等到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我们再回来找他。” 凤倾九终于下了决定,说着就站起身。 “好,我送你。” 慕承渊也站起身。 来到安全的宅子之后,惊蛰和元宵也出现在这里。 “主子!太好了,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元宵找了凤倾九许久都没有找到,急坏了,幸好这次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我这段时间去做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 凤倾九轻描淡写的说,不想让元宵担心。 “哦,这就好,主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你,现在总算没事了,以后你可不能抛弃我了。” 元宵开玩笑的说。 慕承渊听到元宵这句话,心中微酸,他和凤倾九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听到元宵对他说过一句这种话。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一窍不通 “你们两个都先退下吧,有我和凤姑娘在,你们不必太担心。” 慕承渊摆了摆手,让两个护卫先离开,然后才和凤倾九聊起天来。 “阿九,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我也不会勉强你。” “谢谢。” 凤倾九缓缓依靠在他的肩头,轻柔的说。 “傻瓜,跟我说谢谢做什么,我喜欢你,是我应该做的。” 慕承渊宠溺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 凤倾九点点头,她知道慕承渊是真心的对待自己,也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月心眉一心想要报叶青云的轻薄之仇,于是是偷偷来到青云山庄,伺机而动。 趁着人少,她便偷偷遛了进去,将所有护卫全部迷晕。 叶青云正在练功疗伤,却没有想到被月心眉给偷袭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进来的,今日前来就是来取你的狗命的!” 月心眉恨的牙痒痒,直接伸出手去掐住他的脖子,而此时的叶青云无力招架,毕竟还在运功疗伤,却被她偷袭。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叶青云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却是无济于事,因为她的实力比自己强太多了。 月心眉冷哼道:“现在知道怕了吗?”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我发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乱来了!” 叶青 云一边挣扎,一边哀求。 但月心眉可是一个狠角色,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晚了,我已经杀了你的师弟了,我要你偿命!” “啊!” 月心眉的手猛地一收紧,只听“咔嚓“一声,叶青云的喉骨被捏断了。 鲜血顺着月心眉白皙的玉手滴落在叶青云惨白的脸上,使劲咳嗽的叶青云,脸色由白变青,变紫,最终变黑,死不瞑目。 月心眉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她将手从叶青云的身上拿开,拍了拍手。 “这种脏东西亲手杀了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月心眉正准备离开,看到了几个侍卫从门边走过。 “怎么,你们也想跟他一样的下场吗?” 月心眉笑得癫狂,看着那些侍卫的眼神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几个侍卫吓得双腿打颤,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看着那些侍卫的背影,月心眉不屑的冷笑一声。 “你们这群废物,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先把你们解决掉,省得麻烦!” 月心眉自言自语,转头看向叶青云躺着的尸体,冷漠的一笑,便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叶青云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身子渐渐的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具骷髅。 青云山庄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月心眉成为了青云山庄要通缉的对象,准备前去天下第一楼绞杀这个妖女! 而另一边,燕南飞发觉最近天下第一楼附近有些不太平,总是有些人在附近 转来转去的,似乎有什么预谋,于是便提前带着月心眉和孩子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三人落脚在一座娘娘庙内,听到月心眉说出自己杀了叶青云的事实,不禁感到震惊。 “你知不知道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燕南飞实在是震惊,她为何这般不理智。 “我这是为民除害!” 月心眉得意扬扬的说着,看着怀里的哩儿,道:“这个小家伙带着是个累赘,还不如卖了呢。” 燕南飞目瞪口呆。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燕南飞愤怒的说道。 月心眉撇撇嘴,不屑的道:“损失就损失,反正也没有我什么好处,我也不会心疼。” 燕南飞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知道月心眉说的没错,损失就损失,对自己的利益并不算大,她的确不会心疼。 燕南飞叹息一声,道:“我答应过凤倾九要照顾好这个孩子。” “你是他的狗吗?这么听她的话?”月心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鄙夷的说道。 “这是我的责任!” 燕南飞道,虽然这次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他却无法推卸责任。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真的为了这个小屁孩儿,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就是你的愚蠢行为。”月心眉道。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凤倾九来找麻烦?”燕南飞问道。 “那倒 未必。” 月心眉摇摇头,道:“这个凤倾九可不简单,反正我们二人已经被通缉了,这个孩子跟着我们只能是累赘。” “那你想怎么做?” 燕南飞问道。 月心眉道:“我们可以先躲在这个娘娘庙里避避风头,等到风头过去之后再出来,这个孩子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少好处,但同样也是个包袱。”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暂且躲在这里。”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来到天下第一楼附近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已经被人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人呢?” 凤倾九四处望了一望,和元宵在附近打听了一下。 “主子,据说这里的人都已经逃走了,而且据说这里面有一位女子杀了青云山庄的少庄主,青云山庄的人四处都在追杀他们!” 元宵打听完消息之后,立即禀告凤倾九。 “月心眉!肯定是月心眉。” 凤倾九忽然想到自己的哩儿还在他们的手里。 “主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元宵担忧的问道,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先去天下第一楼,先救我们的孩子,其他的等救出孩子再说。” 凤倾九决定先把孩子救出来再说,她相信只要孩子还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的动她和孩子。 “主子,咱们现在是要硬闯吗?” 元宵担忧的问道,主子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现在青云山庄的人已经在全城搜索了, 如果主子这个时候硬闯天下第一楼,肯定会被抓住的。 “硬闯?不行,咱们没有证据,这样做太危险了。” 凤倾九摇了摇头,现在只能先从青云山庄那些人身上入手。 “那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你去通知惊蛰,我们现在暂时不能硬闯天下第一楼,我想先观察一下。” 凤倾九冷静下来,心绪也逐渐平稳,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好机会。 “那主子您自己注意安全!” “嗯,你放心吧!” 凤倾九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元宵看着凤倾九离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下,主子,你千万别出事啊!我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你,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安危。 凤倾九来到天下第一楼的门口,这里的守卫很森严,根本就无法混进去。 凤倾九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最终选择从后面的巷道进去。 “燕南飞,你到底会在什么地方,你答应过会照顾好哩儿,你应该不会失言吧?” 凤倾九心如刀绞,天下第一楼已经任何线索都没有了,就连人都没有了,哩儿自然也不在那里。 她绝望的闭着眼睛,就在这时慕承渊找了过来。 “阿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承渊路过才知道这里出现了大场面,幸亏他们一早就搬离了这里。 “哩儿被燕南飞带走了,不知道会带到什么地方去。” 凤倾九绝望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第六百三十七章 念念不忘 慕承渊得知凤倾九不顾自身为难闯进了青云山庄,极其担心她的安危,所幸暴露了身份。 青云山庄的各大宗族长,得知慕承渊的真实身份,纷纷顶礼膜拜,浩浩荡荡的队伍,跪在墙边。迎接慕承渊的到来,嘴里还喊着,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说你们已经选了一个新任的庄主,是何人啊?” 慕承渊慵懒的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几个跪着的男子,新任的庄主便是他们族人亲自拥选出来的一个名为赵秉怀的男子。 听闻这位新任庄主年方二八,容貌俊秀。是个翩翩公子,而且武功非常高强。这次青云派的众弟子之所以会被抓去训练,就是因为这个叫做赵秉怀的男子,他们青云派的众弟子非常的拥护此人。 “正是在下。” 赵秉怀引着慕承渊到了花厅,让下人上了许多的美味。 “不知道陛下已经到达扬州,实属蓬荜生辉!” 赵秉怀恭敬的对慕承渊鞠躬行礼,一脸的诚惶诚恐。 慕承渊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朕到了扬州,为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放回来?” 赵丙怀疑听了这话满头的雾水。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饶有兴趣的挑眉,不太明白,慕承渊为何会说这些话。 “什么意思?朕问你,朕到了扬州,便听闻了你们青云山庄,发生的事情,据说,还在追杀一个弱女子。” 慕承渊双手交叠于胸前,冷冽的目光盯着赵秉怀。 “确有此事,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而是一个妖女,杀害了我们的前任少庄主!” 赵秉怀说到此时,义愤填膺,满腔怒火。 “哦?那你现在可有证据吗?你可知道那位妖女的身份?” 慕承渊继续问道。 “那妖女是我们的前任少庄主在外面找到的女子,因为那个妖女长的实在太过于貌美,所以我们前任少庄主就把她带回来了。可谁曾想到,这个妖女居然心狠手辣,竟敢暗算少庄主!” 赵秉怀越说越激动。 慕承渊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那你可知道,那个妖女的名字叫做月心眉?”月心眉?这三个字一出口,让赵秉怀愣住了。 “这个女子究竟在不在你们山庄!” 慕承渊目不斜视,定定的望着赵禀怀,冷声质问道。 赵秉怀被吓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如果你没办法回答朕,那朕现在就去将你们青云派夷为平地!” “等等!” 这时候,赵秉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出声制止慕承渊。 “那个,陛下,那个月心眉,确实在我们青云山庄。” “哦?在哪儿?” “就在这花园里面。” “带朕去。” 慕承渊说完,便率先走向花园的另一端。 赵秉怀连忙跟上。 穿过花园后,便来到一片竹林中。 “就是这里?” 慕承渊转身,冷眸扫向赵秉怀。 赵秉怀被慕承渊的气势 压的喘不过气来,他吞咽了几口唾沫,点点头。 “好了,你现在退下吧,记住,千万不要泄露朕的身份!” “臣遵旨!” 赵秉怀低头拱手应声。随即恭敬的退出了竹林。 慕承渊看着赵秉怀的背影,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慕承渊走到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拿出了刚才从赵秉怀手中抢夺过来的玉牌,仔细打量着。 此玉牌乃是青云派的令牌,只有掌门人才能够拥有,而赵秉怀虽然已经成为了掌门人,但是并未佩戴,而这块玉牌却被慕承渊偷了出来。 慕承渊将令牌收到怀中,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知道陛下找小女子有何事啊?” 本以为会见到月心眉,却没想到来者竟是另外一个妖娆的女子,这女子肤白貌美,身体纤细,尤其是那双眼睛,勾魂摄魄,一颦一笑都能够让男人心醉。 眼前这个女子,月心媚,乃是她的闺名,而月心媚则是这次青云派新任庄主的妹妹,准备来魅惑慕承渊。 慕承渊见状,冷眸眯了眯。 “月心媚?怎么回事?朕要见的并不是你!” 慕承渊这才发觉自己被那个赵秉怀玩弄于鼓掌之间异常愤怒。 听到慕承渊的声音,月心媚抬头,看到慕承渊英姿勃发的模样,不由的眼前一亮。 “不是我,那陛下要找谁?难道是我姐姐?可惜她已经失踪许久了,不知陛下此次来青云山庄所谓何事?” 月心媚说这话的时候 ,还是有些忐忑,生怕慕承渊会责怪她。 “朕要见月心眉,你把她给朕带出来!” 慕承渊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他的声音很淡漠,听不出一丝波澜。 “姐姐她失踪多时,早就不知所踪了。” 月心媚有些为难的开口。 “是吗?朕倒是不信!朕相信月心眉一定还活着!” 说完之后,慕承渊便起身,迈步离开,只留下满脸茫然的月心媚。 月心媚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陛下!陛下您听我说啊!陛下!” 然而,无论月心媚怎么叫唤,慕承渊都没有停住脚步,很快消失在了月心媚的视线里。 月心媚望着远去的慕承渊,心中十分的失落。 没有完成赵秉怀交代的任务,不禁叹了一口气。 “好你个赵秉怀,信不信朕杀了你!” 慕承渊气冲冲的来到了后宅,发现赵秉怀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用膳,直接怒不可遏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拎了起来。 这时候,赵秉怀也反应过来,看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帝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陛下饶命啊陛下,臣并不知道您要见的是这位小姐啊!”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其他人:“快救命啊!陛下要杀人了!” 其他人一见到这种场面,纷纷退避三舍。 “哼,月心眉现在在什么地方!” 慕承渊的声音很冷很冷,就像一把冰刃一般。 赵秉怀闻言,浑身颤抖了 一番,连忙跪拜求饶。 “陛下,我错了,我真的不该骗你,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赵秉怀的表演功夫确实非同凡响,一会儿哭爹喊娘,一会儿跪地求饶。 慕承渊见状,不屑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话,若是骗朕,别怪朕杀了你!” 慕承渊的眼底泛出一抹寒芒。 “是,是!绝对不敢骗陛下!” 赵秉怀见他松手,连忙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着头,不敢看慕承渊。 “滚出去吧。” 慕承渊懒得理会他,冷冷的说完后便坐了下来,继续品尝菜肴。 若这里没有月心眉的下落,怕是阿九也暂时不会露面了。 另一边,月心眉出门办了一趟事,便空手而归。 燕南飞回到娘娘庙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 “你把孩子放到哪去了?” 燕南飞东看西看都没有发现哩儿,不禁和月心眉大吵了一架,而月心眉脸色冷冰冰的。 “这个孩子跟着我们,我们怎么逃!现在我们得罪了青云山庄,在扬州城的势力,不论去哪都甩不掉他们这帮人的监视,还是想想我们怎么该回到京城去吧!” 月心眉脸色铁青,懒得与他争执。 “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孩子放到哪里去了!” 燕南飞情绪激动的晃着月心眉的胳膊,让他有些不耐烦。 “够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月心眉顿了一顿,随便胡诌了个理由,劝他安心。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一鸣惊人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让那个孩子流亡!” 燕南飞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准备去找寻孩子。 “燕南飞!凤倾九的孩子,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月心眉哭笑不得,他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去找那个孩子。 现在二人已经是过街老鼠,必须躲在隐蔽的地方。 “我不放心,我要出去找找。” 燕南飞说罢,直接离开前去寻找孩子的下落,月心眉死死的咬着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她出去,肯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只会连累了燕南飞。 “算了,我还是不出去了,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月心眉说罢,直接躺倒床上,不去理会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燕南飞是否平安回来。 她闭上双目,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那个孩童的模样,他那清澈的大眼睛,让她不忍心去伤害他,甚至她有些舍不得去看这个孩子,她真的怕这个孩子会被人带走。 外面的燕南飞,此刻正满头大汗,他不断的奔跑在街道上。 “我要快点找到这个孩子!” 此时的燕南飞,心中满是担忧,这个孩子是那么无辜,而且他也很想救这个孩子。 他不希望这个孩子流浪街头,来到了郊外的树林,却突然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 “什么人?” 燕南飞转过头去发现是月心眉。 “月儿,你怎么出来了?” 燕南飞停住脚步问道。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地方遇到了月心眉 ,而且这一次看到月心眉,她似乎比之前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 “燕南飞,你还记得你刚来到京城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月心眉看向燕南飞问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失落感。 “当然,你说过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在受苦了,所以我不会忘记,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燕南飞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就不要再找那个孩子了,我给他找了一个好人家,可以平安长大。” 月心眉一脸冷漠的说着,二人犹豫一番,突然几个飞镖从二人的脸上划过。 “小心!暗器!”燕南飞急忙推开月心眉,同时用手挡在胸前。 “噗嗤噗嗤……” 三枚飞镖直接射在燕南飞的身体上,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嘴角不断的吐血。 “南飞!你怎么了!” 月心眉惊呼一声,直接扑到燕南飞的面前,把他抱在怀中。 “你没事吧!南飞!” 月心眉哭泣的说道,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紧张的不行,不断地叫喊着燕南飞的名字。 “咳咳……咳咳……我还活着,你别太担心了。”燕南飞咳嗽了几声,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这一次的暗箭虽然没有杀死他,但他身体内却传来一阵剧痛,这是暗器上涂抹了毒药的原因。 “哩儿,到底,在哪儿?他怎么样?” 燕南飞抬起右臂,发现左手已经变得乌黑,不过却依然能够活动。 “这是……毒镖?!” 月心眉 惊讶的说道,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不仅有毒,还淬了毒。” “啊,怎么会这样?” 月心眉哭泣不止,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对燕南飞动了心,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现在发生的事实,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你不必难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需要自责,我不怪你。” 燕南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南飞,你不怪我,可是……我却恨我自己……” “我不怪你,你只管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找寻孩子的下落。” 燕南飞说罢,直接撒手倒了下去,月心眉急忙扶住了他。 “南飞,你醒醒……” “我……咳咳……” 燕南飞刚想说话,却又喷出了一口鲜血,吓得月心眉立即将他搂在怀中。 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没一会,便有几个青云山庄的家伙围了上来。 “呵,你这个妖女总算是抓到你了!” 其中一个家伙冷哼一声,手中拿着一根铁棒朝着月心眉挥舞了过去。 月心眉没有反抗,她知道凭借自己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根本逃脱不掉,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她无法改变。 当月心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身处水牢。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十分阴冷潮湿,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臭味,这些臭味让她十分难闻,甚至都不愿意待在这里,只是这里又没有窗户,让她没有办法逃脱,只能在这里呆着。 “你醒了 !” 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 “江明月?怎么会是你?这不是青云山庄吗?” 月心眉冷冷一笑,不知道这江明月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这里不是什么青云山庄,而是我的家族,我们青云山庄现在已经换了主人。” 江明月冷冰冰的说道,她的态度非常冷傲,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干。 月心眉不屑的冷笑:“你这话骗谁呢?你这么大的势力,又怎么会换主人呢?” “我说的是真的,这里确实是我的家族,只不过我已经不姓江了,我是姓叶的人,所以这里才会被我收买,变成我的私产。” 江明月说着,冷冷的走过去打量着她。 “凤倾九的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明月询问,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凤倾九的那个儿子,他的下落她很想知道。 “你休想知道。”月心眉倔强的说道。 “哦?你不说是吧?”江明月冷笑,她一甩手,一枚细针就朝月心眉刺了过来。 “你!”月心眉没有想到江明月居然如此卑鄙,想要用这个手段逼迫她说出凤倾九的孩子。 “哼!”月心眉怒哼一声,手掌拍出一巴掌,把那根针打偏。 她并没有躲避,直接站了起来,盯着江明月说道:“你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告诉你凤倾九的下落的。” “呵呵,我还真的是有点小瞧你了,不错,你的确很厉害。” 江明月冷笑着说道。 “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你这么 大一个家族,怎么能够滥杀无辜?!” 月心眉愤怒的质问道,现在她的心里只想着燕南飞,根本没空理会江明月这个人了。 “滥杀无辜?这可不是我乱来,只要是挡了我路的人,都必须死!” “你,你……” 月心眉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想要引诱凤倾九出来,我有的是法子。” 江明月癫狂的笑出声音,她转头离开了这里。 “哼!你这个疯婆娘!你这是在害人!” 月心眉愤怒的说着,她没有想到江明月居然如此歹毒,居然连凤倾九的亲骨肉都要杀。 与此同时,凤倾九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消息来,到了娘娘庙,却只发现了燕南飞随身携带的包袱,而人很有可能是遇害。 “燕南飞,我知道你没死,你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毁了你的娘娘庙!” 凤倾九大吼一声,震得屋顶的瓦片都掉下来不少。 “主子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人住了,是不是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元宵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并且这里荒郊野岭的,他们应该是逃命,所以来到这里。 “很有可能,不过不可能会把这些细软留在这里!” 凤倾九知道他们现在带罪之事,非常需要这些金银细软。 “啊,那主子他们会去哪里?” 元宵一脸无知的挠了挠头,会不会是已经被青云山庄的人抓走了呢? 一想到这里,凤倾九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第六百三十九章 她也活不成 “极有可能的是!被青云山庄的人带走了。” 凤倾九想到这里,立即改变了主意,让元宵先去找惊蛰。 “主子,您该不会是又要去青云山庄吧,咱们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的呀!” 元宵乱了阵脚。 “放心吧,不会再去的,我只是去青云山庄看看情况而已。” 凤倾九淡淡的解释着,她知道元宵误会了,但是也没有解释太多。 “真的?” 元宵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凤倾九的性格他也是了解一些的,这次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青云山庄呢。 “放心吧,真的!我不会在做傻事了!” 凤倾九保证道,看到元宵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她笑着说道:“好啦,我现在要去青云山庄看看,不管怎么样也要去一趟才行啊,总不能这么空手回来吧!” “可是您不是答应不会再去的吗?” 元宵还是担忧的问着,生怕凤倾九又要去青云山庄了,这次他可绝对不允许凤倾九出什么事情。 “我答应不会在做傻事了,这次我不会冲动了,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我也想看看这青云山庄到底有多厉害,难道他们连一个小孩都保护不了吗?” 听到凤倾九这话,元宵松口气。 “主子,您千万要小心呐!” 元宵叮嘱道。 “嗯!” 凤倾九点头。 随即转身离开,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城西距离青云山庄还算远,但是城北的距离就不同了,因为是城北,而且 青云山庄就坐落在那里。 凤倾九刚刚走到了城门口,就有守卫拦住了凤倾九。 “站住,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进去的!” 守卫警惕的盯着凤倾九,冷声的喝斥道。 “哦,我知道了。” 凤倾九淡漠的回答着,并没有生气。 “你知道就赶紧滚吧!别在这里耽搁我们办事。” 另外一名守卫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凤倾九。 “我想见一下青云山庄的人,麻烦你们通传一下。” 凤倾九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呵呵,见青云山庄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谁呀?凭什么见青云山庄的人?” 那名守卫嘲讽的笑着,眼睛里面全是轻蔑之色。 他们青云山庄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见到的吗? 他们可是一等一的势力,岂是普通的江湖草莽就能够见的到的。 凤倾九知道这帮守卫是狗眼看人低的,也不硬闯,默默的等待时机,她可不想被这几个守卫给轰出去,那样的话,就太丢人了。 “这样吧,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你们庄主,我自有办法见他。” 凤倾九不慌不忙的说道。 “哼,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们,我们青云山庄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其中一名守卫讥讽的说道。 “我自然是有办法见到你们庄主,不过需要你去通报一声而已。” 凤倾九微微一笑,说道。 这些人也真是的,居然不相信她,不过想必是她的模样太年轻,太不起 眼了吧! “哼,你想骗我们?我告诉你,休想!赶快滚吧!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另一名守卫冷哼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有用强了!” 凤倾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却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哼!” 几名守卫看到凤倾九这幅模样,也知道凤倾九不好惹,也不敢贸然动手,他们都是青云山庄的守卫,自然不能跟凤倾九动手。 但是嘴巴上还是很厉害的。 “哼!” 几名守卫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是夜,凤倾九穿着一身夜行衣,没走几步,突然感到心跳的厉害,好像身体进行了非一般的折磨。 “难道是月心眉?” 凤倾九知道是同心蛊,而同心蛊的作用,是非常厉害的,这种蛊可以控制人的身体,甚至是灵魂! “该死!” 凤倾九低咒了一句,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运功调息。 “砰!” 凤倾九感觉身体里面突然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查清楚,很快凭借着感应来到了水牢,果真发现了月心眉的影子。 “月心眉!你果然在这里,燕南飞呢?” 凤倾九冷哼一声,直接进入了水牢,来到了月心眉的身旁。 月心眉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发现来人是凤倾九。 “哼,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月心眉一愣,看到凤倾九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十分的震惊,但 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但是她也猜测的出来,这肯定是在青云山庄之内,不然的话,以凤倾九这么弱小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月心眉冷眼打量着她,此刻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我不但不怕死,还要杀了你。” 凤倾九的语气十分冰冷,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月心眉听到这样的话,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凤倾九竟然会如此的狠毒! “你……你想要干嘛?” 月心眉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我当然不会做什么,哩儿在哪里?” 凤倾九本就想吓唬她一下,但是看到月心眉这幅害怕的模样,倒是不忍心再吓她了,只是询问她的情况,顺带看看是不是燕南飞把哩儿带走了,要是他把哩儿带走了,可就麻烦 “你问燕南飞做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赶紧离开。” 月心眉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凤倾九冷笑,一掌击在月心眉的后颈处。 顿时月心眉晕了过去,凤倾九伸手将她提起,从怀里面取出了一件斗篷盖在她的身上,将她抱起来,走出了牢笼。 走出牢笼后,凤倾九直奔青云山庄后院而去。 青云山庄,在青城山最高的建筑物,是一座三层的白色塔楼,整个山庄呈圆形,周围被花园环绕着,十分美丽,周围布满了侍女。 凤 倾九走进青云山庄后院,便看到山庄的大厅里面坐着几人,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坐在那里,他的面容俊逸无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王者气质,一看便是出身不凡。 “你就是新任的庄主赵秉怀?” 凤倾九冷冷的扫了此人一眼。 这个赵秉怀的年龄看上去并不大,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一张英俊的脸庞却充满了魅力,看到凤倾九这幅模样,他也丝毫不显惊讶。 “没错,正是老夫,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的青云山庄?” 赵秉怀看向凤倾九,冷声问道。 “我不是擅闯,而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你们这里的守卫,竟然敢阻挡我的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有你!” 凤倾九目光冷厉的扫了一圈四周的守卫,冷哼一声。 “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她抓起来?” 赵秉怀对几名守卫吩咐道,几名守卫立刻朝着凤倾九冲来。 “哼!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吗?” 凤倾九冷笑一声,而赵秉怀看得清楚,月心眉此时还在凤倾九的手上。 “看来这两个妖女是一伙儿的!赶紧把他们全部拿下!” “是。” “凤倾九,你现在后悔了吧,早就叫你早点走了!” 月心眉苦笑连连,倒是想看看他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废话少说!” 凤倾九知道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心蛊会在同一时间发作,若凤倾九死了的话,那么月心眉也活不成,就像世上孪生。 第六百四十章 不打不相识 “都给我住手!” 慕承渊听闻后山有动静,立即带着惊蛰赶到。 看来惊蛰所言非虚。凤倾九果然出现在这里。 “陛下,这两个妖女擅自闯入青云山庄,恐怕……” 赵秉怀携众人向慕承渊解释。 “什么妖女?这可是皇后娘娘,睁大你的狗眼!” 惊蛰直接走过去,赵秉怀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什么?竟然是皇后娘娘!那可真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赵秉怀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不带一丝犹豫。 慕承渊脸色铁青,带着威严。 “你先带着月心眉去休息。” 慕承渊在此,这帮人也不敢做些什么。 凤倾九急忙带着月心眉先到了一处房间,把她安置了下来。 “你为何要救我?” 月心眉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这是一场混战。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凤倾九那张略显憔悴的容颜。 “还不是因为你我命悬一线?” 凤倾九知道同心蛊,可不是那么好去除的,如果不是因为同心蛊和燕南飞的缘故,她当然不会救她了。 “南飞,南飞!” 月心眉突然想到已经被青云山庄害死的燕南飞,心仿佛在滴血,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凤倾九心中也有点不忍,可她也只能如实相告。 “南飞,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月心眉一边哭泣,一边拍打自己的脑袋。 “你这又是干嘛?” 凤倾九无奈的扶额,她不知道该 怎么劝解她。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用,连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还害了他,我真是太没用了。” 月心眉捶胸顿足。 “别这样,你不能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凤倾九试图拉住她。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是我没用,是我连累了南飞!” 月心眉一直在自责。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心中难过,我也一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燕南飞的确完成了他的职责,保护好哩儿,可是哩儿又在哪儿呢? “月心眉,你们是不是把哩儿给带走了?” 凤倾九问,此时已经刻不容缓! “你怎么知道?” 月心眉惊讶的望着凤倾九。 “不是吗?” 凤倾九冷笑,如果他们没有带走哩儿,那么就证明她猜对了。 “是的,他被我送给了一户农户人家,你放心,他不会有危险。” 月心眉没有隐瞒,把她和燕南飞商量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燕南非并不同意他将孩子送走,但是为了躲避青云山庄的追杀,只能出此下策! “那你告诉我,哩儿到底在什么地方?” 凤倾九紧紧盯着月心眉,一双眸子中充满了愤怒! 月心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恨意! “我,我告诉你。” 月心眉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满眼的愧疚,不敢看凤倾九的眼睛。 慕承渊这个时候也来到了门口,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于是率先派自 己的手下先去找哩儿,凤倾九给月心眉救治,施针,排除她体内的毒素, 同时给她疗伤。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一切正常,而且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终于放心下来。 “你怎么样?还好吧?” 慕承渊关切的问道。 凤倾九点了点头。 月心眉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比较轻微,只需要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你先在此休息几日,我去办件事。” 凤倾九说道。 “我陪你一块去吧。” 慕承渊说着便站了起来。 “不用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去做,你先回去休息。” 凤倾九拒绝道。 “可是……” 慕承渊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凤倾九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先回去。” 凤倾九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慕承渊拒绝的余地。 “那好吧,我先离开,但是记得一定要小心行事。” 慕承渊目送着凤倾九身影离开,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月心眉,向她缓缓走了过去。 “同心蛊,解除的办法就是将一人永远的冰封。” 慕承渊一直没有忘记寻找解除同心蛊的办法,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女人,而持续的纵容她的罪恶。 月心眉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她当初奋不顾身抛下一切挚爱的男人,居然会想方设法的要除掉自己,顿时心如寒铁! “可惜那个地方我恐怕去不了了,你看我现在像活得了的样子吗?” 月心眉凄惨的笑了一声,心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她的心已经被 伤得千疮百孔,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没有希望! “我可以救你。” 慕承渊突然开口。 “你……” 月心眉震惊的望着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帮助自己,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凤倾九,只有铲除了青云山庄,才能真正的铲除她的威胁。” 慕承渊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行事作风也比以往更加的坚定果断。 “慕承渊,我知道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也不会怪你。” 月心眉 说罢,闭上了双眼。 “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 慕承渊说完,转身就走。 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月心眉之所以愿意将这么重要的秘密说出来,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她,否则,她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月心眉在他离去后,睁开了双眼,眼角滑落两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这是她第三次落泪,一次是为了燕南飞,另一次则是为了慕承渊,只是,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念想,她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洞! 另一边,惊蛰则是按照线索来到了那户农家,开始找寻小皇子的下落,果然不负众望,将孩子平安带至凤倾九的身边,凤倾九泣不成声。 “哩儿,太好了。” 凤倾九此刻心里最感激的人便是燕南飞,他将哩儿照看得很好,没有受制一丝伤害。 到了傍晚,元宵从厨房里做了些吃的,端到了凤倾九 房间,小皇子已经被她哄睡着了。 “主子,你已经好久没有休息好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元宵语气温和,充满着慈爱,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着怜惜。 “没事儿的,我已经吃过了,你赶快坐下一起吃饭。” 凤倾九笑了笑,示意她坐下一起吃。 元宵见状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这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必客气,主子对我的恩情,我永世难忘。”元宵说道。 “好了,别再跟我说这些客套话,咱俩谁跟谁呀!来,我喂你吃!” 凤倾九夹了一块肉放入嘴中,然后递给元宵。 “嗯,好吃。” 元宵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就多吃点,你看你瘦的,都成皮包骨头了。” “主子,我这是瘦了吗?” 元宵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瘦了,以前你可胖可圆润了。” “我这是减肥啊,不能长胖。”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凤倾九瞬间想到了月心眉。 “你准备一些好入口的,我要去看看月心眉。” “是。” 元宵心里头则有些犯嘀咕,何必要给她做准备呢? 凤倾九端着小米粥来到了月心眉的房间,看着她睁着眼睛,眼泪汪汪,被仇恨名蒙蔽了双眼,估计还在想着怎么为燕南飞报仇。 “哩儿我已经找到了,谢谢你和燕南飞,燕南飞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凤倾九淡淡的开口,说完便离开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触目惊心 月心眉听到凤倾九的话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道:“不需要你,假仁假义!” 凤倾九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野蛮的态度,也不与她计较,继续朝外走。 “凤倾九,你给我等着!” 月心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死凤倾九,替燕南飞报仇雪恨! 而月心眉还没有来得及对凤倾九动手,就已经被江明月给盯住了,江明月在青云山庄内,一直都在关注慕承渊和凤倾九,得知月心眉和凤倾九之间,居然还有同心蛊这么一个东西,瞬间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她换上了夜行衣,穿梭在夜空中,身手矫健如一只飞燕。 江明月来到月心眉住处附近,看到月心眉还在屋子里面,便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来到月心眉的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月心眉一听到敲门声,立马警觉起来,连忙从窗户跳了出去,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 江明月看到月心眉跳窗出去后,连忙翻墙追了出去,月心眉的轻功虽然高明,但是她的速度又哪里及得上江明月? “你是谁?” 月心眉回头,发现江明月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问道。 “你还认识我?” 江明月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是你!”月心眉瞳孔猛地一缩。 “不错,正是我。” “你到底想干嘛?” 月心眉看着她,眼神中带着 浓浓的戒备之色。 江明月看着她脸色虚弱,一看就是刚下床,估计扛不过她三招就会一命呜呼。于是便想趁着这个节机会,结果她的性命,以防万一。 “我来找你报仇!” 江明月一步步逼近,眼神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她是个杀手,杀人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报仇?你想杀我?” 月心眉看向江明月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没错,我要你死!” 江明月一边说着,一边举剑朝她刺了过去。 月心眉见状,连忙躲闪,但还是慢了一步,江明月的剑刺中了她的肩膀,鲜血顿时流淌出来,染红了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 “月心眉,受死吧!” 江明月脸色扭曲,眼神凶狠的瞪着月心眉。 月心眉见状,脸色变得苍白,她知道江明月是个极其残忍嗜血的女人,若是真的激怒了她,她肯定会对自己痛下毒手。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飞镖飞过了面前,江明月手中的匕首被人打掉,她迅速的看向四周,没想到是慕承渊。 急忙带上了面纱,准备再给月心眉一掌离去。 “月心眉!” 慕承渊眼见那个夜行衣已经走了,并没有去追,而是安顿受的很重伤的月心眉, 然后将月心眉扶到床榻上躺好,为她检查了一番伤势,确定伤得不严重,便用药箱给她处理了伤口。 “承渊,你怎么来了?” 月心眉看到慕承渊,心里有些欣喜,但是又觉得有些失望,因为 她知道,慕承渊的心根本不在她这儿,她又何苦去自取其辱。 “我听到动静,就来看看你。” 慕承渊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有些疲倦。 “我没事,你回去吧。” 月心眉心中有些酸涩,却强装镇定的说道。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窗台上的血迹,知道她受伤不轻,也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月心眉目送慕承渊的背影消失后,眼眶一阵湿润,心里像是被刀割一般。 她知道慕承渊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叫凤倾九的女人,所以从他对凤倾九的态度便可以看出来,慕承渊喜欢凤倾九,而且非常喜欢,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很难受,却又不能阻止。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比不上凤倾九。 “慕承渊,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属于我的!”月心眉在心里暗暗发誓。 月心眉伤的并不重,只是受了点轻伤,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而她之所以不让慕承渊帮她疗伤,就是不想让他再对凤倾九产生怜惜之情,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希望慕承渊心疼自己。 月心眉养伤期间,慕承渊都是在她隔壁的房间,偶尔也会进她房间陪陪她,但是他从未和她说过半句话,也没有提起凤倾九的事,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 “承渊,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很好。” 慕承渊抬头看向她,回答道。 “那你和凤倾九……” “没什么。” 慕承渊冷漠的回答,让月心眉心里很失落,她知道 ,她永远也赢不过凤倾九。 凤倾九,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她也知道,凤倾九的身份很尊贵。 她没有任何资格和她争夺慕承渊,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她一定要把凤倾九赶走,让慕承渊属于她一个人!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月心眉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事?” “你和那个江家小姐之间到底有没有……” “没有。” 慕承渊一口否认,而此时正想问问昨日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就看到凤倾九走了进来还端着药膳,这是凤倾九亲自熬的药羹。 “阿九?” 看到凤倾九,慕承渊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因为并不想,除凤倾九之外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我听闻昨天的事情了,估计是青云山庄的人干的,看来你不能在这里疗伤了!” 凤倾九淡淡的说道,眼睛却是一直看向慕承渊。 “嗯,我也正有此意。” 慕承渊附和说道。 凤倾九将药羹放下,拿了一套衣物给月心眉,提议今天晚将她送出去,毕竟她现在受了伤,而且又被青云山庄的人盯上,实在不宜久留,不然,难免会有危险。 月心眉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只会拖累慕承渊,便点头同意,并且收拾了东西,准备今天晚上离开。 月心眉离开后,慕承渊便安心的留在这里照顾凤倾九。 可就在当天晚上,没想到惊蛰中了人暗算,狼狈的爬了回来,所幸凤倾九给他服用了丹药,不然他活不 过今晚。 “月心眉呢?你不是护送她出了山庄吗?” 凤倾九问,看到惊蛰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心中便猜测到肯定是月心眉出了什么意外。 “月姑娘被青云山庄的人抓走了!” “什么?你没保护好她?” 凤倾九脸色阴沉下来。 “我……我没有保护好她。” 凤倾九看着虚弱的惊蛰,知道这次青云山庄一定是派出去了极为高强的高手,才将他攻打成这样。 “你先别说了,我让元宵好好照顾你!” 凤倾九安抚好惊蛰之后便出了门,果不其然,在后院发现了血迹,而月心眉也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 凤倾九皱紧眉头。 元宵从屋子内走出来,看到凤倾九在后院,也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元宵,你去把慕承渊喊来,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是!” 元宵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很快,慕承渊就走了过来,看到凤倾九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的问道:“阿九,你没事吧?” “没事。” “那晚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慕承渊好奇的问。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慕承渊实在是不想让她深陷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可是……” 二人争执不下,突然听到柴房里传出的动静,双双攒到的柴房内,果然发现浑身是伤的月心眉。 月心眉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但是却依旧流淌着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第六百四十二章 温存 “心眉。” 慕承渊看到她满身鲜血,心中不由得一痛,立马走上前将她抱起,然后朝门外跑去。 凤倾九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酸酸的。 只好跟着他来到了房间,元宵准备了许多,剪刀,银针,热水…… 凤倾九开始动起了手术,将月心眉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用纱布包扎起来。 包扎的过程中,月心眉一直闭着眼睛,不曾睁开过。 凤倾九替她清洗伤口时,看到她左臂上有一道剑痕,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却依稀可见伤痕,看起来很恐怖。 “伤口很长,应该是被利器刺中。” 凤倾九皱眉说道。 “嗯。” 月心眉没有回答,继续躺着。 凤倾九叹息一声,不忍心责怪她。 “你先睡一觉吧,我给你换药。” 凤倾九对她说道,然后动手替她换药。 换好药,凤倾九便退了出来,坐在桌边喝着茶。 慕承渊进来之后,看到她在喝茶,心中微微诧异。 “阿九,她怎么样了?” “你好像很关心她吗?” 凤倾九反问道,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此时无力细心观察的慕承渊并未发现。 “不是那个意思。” 慕承渊摇了摇头,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月心眉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掌有些冰凉,便将自己的温度输入到她的体内,希望可以帮助她暖和起来。 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月心眉身躯颤抖了一下,却没 有拒绝,任由他握住她的手掌。 “她没事了,我已经为她包扎好了,你不必担心了。” “那就好。” 听到凤倾九这么说,慕承渊松了口气,不过想到刚才他进去看到月心眉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 这时候,元宵已经拿着一碗粥来了,凤倾九便叫他将这碗粥送给月心眉。 “这粥是我亲自做的,她现在伤势严重,只吃流食会影响伤口愈合,这样吧,我喂她喝一点粥。”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点了点头。 凤倾九舀了一勺粥送到月心眉的嘴边,可是月心眉却没有张嘴,而是将视线投向别处。 凤倾九见状,也不勉强她,直接将那勺粥喂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慕承渊见她将那碗粥全部吃光了,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 凤倾九喝完那碗粥之后便让元宵再盛一碗,可是这一次元宵并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有什么事吗?” 凤倾九看着元宵问道。 “主子,有些话想要单独对您说一说。” “你说吧。” 凤倾九点头,并没有要和她出去的意思,元宵别扭的捏了一下衣角。 “我刚刚看到了,江姑娘好像来过了。” “江明月吗?她还在青云山庄。” 凤倾九颇有些意外的望着元宵,江明月竟然敢一个人来青云山庄,也真够胆子的啊! “江姑娘好像很怕你。” 元宵低声 说道,语气有些委屈,看样子是因为江明月害的月心眉受伤了而感到不爽。 “她为什么要怕我?” 凤倾九不解,总觉得此事有些滑稽。 “奴婢只是这么觉得的而已,而且,江姑娘好像在打听月姑娘的伤势。” “知道了元宵。” 凤倾九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情,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让元宵和惊蛰在青云山庄放出一个消息。 就说月心眉中毒已深急需要白灵芝,如果没有白灵芝的话,那么她就会不治身亡。 “主子,我们为什么要放一个假消息出去啊?” 元宵回到房间,看着凤倾九好像在写着什么,一脸认认真真。 “那是因为要查到想杀掉月心眉的黑人。” 凤倾九 将笔放下,眼神变得冰冷:“这种情况下,你说她会怎么做呢?” “会找其他高手帮忙,而且会用尽手段,甚至是自己亲自出马,只为杀死一个人,但是这种方法也是最笨的,如果她用这种方式还没有杀死月心眉的话。 那么这个人一定非常危险,如果用其他方法,她可能还要顾虑一些,因此她一定会选择另外一种办法。” 元宵 “嗯。” 凤倾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种办法虽然笨了一点,但是却是最实用的办法。 “主子,您打算怎么做呢?” 元宵看着凤倾九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已经猜到了凤倾九的打算。 “我要她死。” 凤倾九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眼神中满是杀 意。 元宵听了凤倾九的话,立刻兴奋起来了,“太好了。” 因为凤倾九心里非常明白这个黑衣人,其实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另一边的江明月得知,月心眉急需要白灵芝救命,于是开始在各个药铺想要购买一种独特的药材叫做白灵芝,惊蛰则是暗中跟踪,在各个药铺埋伏。 “你确定这个药材就是白灵芝吗?” “确定,这个药材在整个大陆上都很罕见,而且这种药材生长在南疆,这样的药材非常少见。” 江明月乔装打扮了一帮前来问询白灵芝的药物,并没有认出面前卖她药材的人就是惊蛰假扮的一个老头,脸上贴着两道胡子而已,而且他穿的还是一件破烂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他是谁。 江明月将药材放到怀中:“这次你辛苦了。” 惊蛰摇摇头,“不辛苦,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你也辛苦了。” “这个就交给你了。” 江明月指了指手中的钱袋递给了惊蛰说道。 “嗯。” 惊蛰点头,一脸的满意,随即便离开了,这时候,江明月则是拿出了怀中的白灵芝,然后走向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江明月将白灵芝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指轻轻的碰触一下,这个时候,白灵芝立刻变化了颜色。 “居然是假的!” 江明月看着桌子上的白灵芝,脸色一沉,随即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刀,直接割破了手掌,鲜红的血液流出,江明月看着桌子上的白灵芝,眼底闪过一抹 异样的光芒。 “哼!” 江明月将桌子上的白灵芝收了起来,突然想到了那个卖她白灵芝的那个老头,觉得有些异样,于是便又转身去了一趟药铺,这一次江明月带的银两足够买十几种药材。 “你确定你要买这么多药材?” 店里的伙计有些不解,这些药材的价格,他也是清楚的,但是他不清楚的是,为什么江明月要这么多药材。 “你只管拿来就是。” 江明月不耐烦道。 “好吧,你稍等片刻,我去拿。” 店里的伙计看到江明月的眼神,顿时就怂了,连忙跑去了后院。 “老板,刚才有一个女人来问我,要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我说她买的药材很珍贵。” “别那么多废话,人家要的话那就给他。” 掌柜的一脸不耐烦。好不容易有个大怨种提出这个要求,没有必要死咬着不放。 “是。” 另一边,惊蛰几乎已经确定,想要买白灵芝的人就是江明月,正准备回去禀告,却发现元宵也出来了。 他正准备去提醒元宵,没想到元宵和江明月撞了个正着。 “你不是江姑娘吗?” 元宵也听凤倾九的命令偷偷跟着她,没想到他果然出现在药铺里。 “不会是凤倾九派你跟踪我的吧。” 江明月上下扫了她一眼,满眼的警惕。 “才不是呢,我是自己生病了,所以过来抓药的。” 元宵大.大咧咧的说道,完全没有做好和她正面起冲突的准备。 第六百四十三章 放弃她 “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白灵芝一说,而是你的主子故意设计,让我跌入陷阱了吧?” 江明月眯了眯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灵动的黑眸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元宵也发觉了不对劲,看来自己不应该招惹上江明月。 “往哪里跑?” 元宵往前面小巷子跑,江明月便奋力追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显得略有些滑稽。 “姑奶奶你放过我行不行啊!”元宵都跑的没力气了,直接被逼到了死胡同,江明月嘴角掠过残酷的笑,带着傲慢,带着冷冽,带着杀意,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看着江明月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元宵的心都快跳到嗓门处了,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真的要死在江明月手中吗? “别杀我!” 元宵突然跪倒在地上,双眼含泪楚楚可怜:“求您饶命啊,真的不知道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招惹您的!” 江明月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元宵,然后冷漠的转身离开。 就在江明月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一个飞镖闪现,江明月反应极快的躲开,那把匕首从她耳边擦肩而过,落在墙角。 “谁!”江明月怒吼。 一个穿着一袭青衣的男人,从暗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脸被一块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偷袭我!” 江明月怒视着青衣男子,心中十分的恼火。 这个男人实力高强,竟然连她都无 法看透,而且她感觉这个男子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明月的眼眸之中带着疑惑,不过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招惹我的人!” 黑衣男子声音冷漠,好像在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而且还带着浓浓的嘲讽。 江明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的杀意更甚:“原来你是惊蛰!” 江明月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黑衣男子跟前,眼神阴鹜,浑身散发着寒意,江明月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是惊蛰的对手,所以丢下了一颗烟雾弹就溜走了, 不过她却没有逃远,而是一直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时机。 “元宵你没事吧?” 惊蛰急忙将元宵搀扶了起来,一脸的心疼和担心。 “我没事,赶紧回去告诉主子!主子有危险!”元宵脸色苍白的说道,语气里满是焦急。 “好,我马上通知主子!” 惊蛰听完元宵的话,也顾不得其他,匆忙返回山庄禀报,此刻的他心里也是一阵焦虑和担忧,因为他知道江明月的武功十分厉害,就算他也未必能够打败。 来到了山庄内,凤倾九听到元宵的禀报,心里突突的跳。 “果然是她,本姑娘一早就猜到了。” 凤倾九唇略略上翘,勾出个微笑着的俏丽弧线,不过那抹弧线却显得那般的邪魅和妖异。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她!”凤倾九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凤倾九的话让惊蛰一 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恭敬的答应下来。 “是,属下遵命。” 惊蛰离开了凤倾九的房间,他必须立刻前往城外追杀江明月,不管江明月用什么方法,他一定会杀了江明月。 江明月从城外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一条河边。 河水流淌,河岸上长满了青草,江明月站在河边望着河水的方向发呆,她心中的郁闷和烦躁无处排解。 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山谷的时候,她对凤倾九充满了信赖和依恋,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却对凤倾九产生了怀疑。 “凤倾九,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明月喃喃的问着。 “江明月,这里可是荒郊野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江明月背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江明月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她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十分的激动和兴奋。 “是你,你终于来了!” 江明月的眼圈泛红,一副十分感慨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黑衣人,那个让江明月印象深刻的男子。 “承渊!” 江明月奋不顾身的向他冲了过去,双臂紧紧的环抱住他,好像怕他离开一般,眼眶里的泪珠儿不断滚落下来,落到黑衣人的衣服上,瞬间湿了一片。 “江明月,怎么哭了?” 慕承渊轻轻拍着江明月的后背,于是缓缓的将他推开,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慕承渊忍不住 皱眉,心中有些不悦。 “不关你的事情,你怎么找到我的?” 江明月擦掉自己眼泪,然后擦干净脸颊上的眼泪,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承渊。 “你的脸受伤了?” 慕承渊皱了皱眉,伸出手摸了摸江明月的脸庞,发现江明月的右脸肿胀了起来,脸上的五个清晰的巴掌印格外显目。 “没有!” 江明月摇摇头,她不想让慕承渊担心。 “我知道凤姐姐和月姑娘身上有一种叫做同心蛊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都在找办法救她们。” 江明月临时编了个谎话,可慕承渊早已看穿了她。 “救她?为何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了月心眉?”慕承渊 眼神锐利,一针见血。 “我,我不是有意要杀月姑娘的,我……” 江明月不想骗他,她也知道骗他的结果会是很惨,可江明月还是忍不住想要骗他,她不能让凤倾九和月心眉有事。 “我知道了,江明月,你不要欺骗我!” “你,你知道了?” 江明月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眼睛里全是震撼,她没想到慕承渊居然知道,而且看他这架势,似乎对她十分失望。 江明月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狂笑出声。 “对,我就是想杀了她们,又如何?” 江明月的笑声十分凄凉,眼中带着仇恨,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凤倾九和月心眉。 江明月的话让慕承渊感觉到十分的难受,他一直以为江明月是个善良美好的姑娘,没想到她 居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 “明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慕承渊眼神痛苦,眼睛里闪动着冰冷,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明月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变,她没有想到慕承渊会这么认为她,顿时心中感觉十分委屈,眼睛里的泪水不断涌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地面上。 “慕承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哪点比她们差?凭什么她们就可以获得你的爱?” 江明月大声的吼道,眼神中带着愤懑和不甘心,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月,你错了,你哪里都不如她们!” 慕承渊的声音很低沉,他看着江明月的眼睛里有一丝怜惜。 “你说什么?” 江明月瞪着眼睛,眼睛里尽是怒火,“我哪里比不上她们了?你告诉我,哪里比她们差?” “明月,我知道你对我好,只不过你的好我不需要!”慕承渊叹息了一口气,语气淡漠,他的心里也十分的纠结和矛盾。 “哈哈哈,好一句不需要,既然这样,为何你要帮助她们,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为何啊?” 江明月一连串的质问声响了起来。 “明月,我不是在帮她们,我只是想救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月,我不想看到你死,你明不明白?” 慕承渊的话让江明月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眸中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她实在不相信,慕承渊竟然会为了凤倾九放弃她? “明月,你走吧!” 第六百四十四章 徇私舞弊 慕承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漠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江明月。 “你说什么?你让我走?” 江明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承渊。 “明月,你不要逼我对你出手,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慕承渊的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色,眼神中透着冰寒,看着江明月。 江明月被吓得浑身发抖,她看到慕承渊眼中的冷意,她知道自己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一定会被他赶。 而慕承渊真的对自己动手的话,她根本就逃脱不掉,只会成为他手下的牺牲品,最后被他丢进万兽林喂毒蜂。 想到那种场景,江明月便打了个冷颤,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 “我,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江明月低下头,眼神黯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执迷不悟,她必须要清醒了,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与他的区别,也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在慕承渊的面前,她仍旧是那么卑微。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慕承渊回到青云山庄后,便看到惊蛰走了过来,一脸小心翼翼的神色。 “陛下为什么放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可是想要谋害主子!” 在小树林那边,他已经全部都看到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 慕承渊脸色铁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惊蛰打了一个冷颤。 他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慕承渊的背影,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陛下对那个女人真的是太宽容了。 “对了,陛下,赵秉怀最近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来往,需不需要接着调查?” 惊蛰突然提醒道。 “不用了。” 慕承渊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 惊蛰退下后,慕承渊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的内心深处一阵烦乱,不禁在想自己究竟要做一个什么样的选择? 就在惊蛰离开之后,赵秉怀便让人搬了一颗大树送了过来,据说这棵树是棵古树,长年累月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滋润着大树,让大树的生命力更加顽强。 而赵秉怀之所以会把这棵大树搬过来,是因为他知道这棵树的来历。 “陛下,您看看。喜不喜欢?” 赵秉怀笑眯眯的走到慕承渊跟前献媚的笑道,他的心中十分高兴。 因为他从那棵树上感觉到浓郁的灵气,这可不是普通的树木,这棵树的价值恐怕是非常惊人的。 “嗯!” 慕承渊看了树木一眼,似乎想要看穿赵秉怀的心思。 “这棵树的价值恐怕比你的命还贵重吧!”慕承渊似乎猜透了赵秉怀的心思。 “陛下,您说笑了,臣这颗树虽然价值非凡,可是却并没有您所说的那般贵重。您看,我的这棵树虽然生命力旺盛,但却是一棵歪脖树,您觉得它还能活吗?” 赵秉怀摇了摇头,他的话让慕承渊的心中一怔,仔细的打量着这棵大树,果然,它确实已经生命力流逝很快了。 “陛下,您不妨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提议。” 赵秉怀见慕承渊陷入沉默,便继续说道。 另一边月心眉缓缓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凤倾九。 “又是你救了我?” 月心眉皱起了眉头,眼中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 凤倾九看着月心眉冷冷一笑。 “哼,不用你假惺惺的。” 月心眉的眼中满是厌恶,她不想见到凤倾九,但却无法拒绝。 “是吗?那你就当我假惺惺好了。我也没打算要你的感激,反正你的人头我拿来是没有用,你的人头我要留着。” 凤倾九冷哼一声,一脸冷傲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霸气。 “你……”月心眉的眼神中露出恨恨的神色,但是她却无法反驳凤倾九的话,只是咬牙切齿的盯着凤倾九。 凤倾九见状,只是淡淡的撇了月心眉一眼,随即站起来向外走去。 “你干嘛?你要去哪里?”月心眉一惊,立刻喊道。 凤倾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是怕我谋杀你吗?” 凤倾九冷笑一声,月心眉抿了抿唇瓣,没有答话,只是眼神复杂的望着凤倾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凤倾九冷哼一声,“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我也不屑于对你怎么样,毕竟像你这样的废物我一只手指都能捏死你。” 月心眉无言以对,忽然想到了燕南飞的,道:“我告诉你如何 解同心蛊,等我死了之后,你把我和他埋在一起。” 听到同心蛊三个字,凤倾九的瞳孔猛然一缩,脸上闪过惊讶之色。 “同心蛊?” “对,就是同心蛊,同心蛊乃是我和南飞两人共同饲养出来的一种蛊虫,我们两人同心协力才能解除这种蛊虫,一旦两人分离,这个蛊虫便会在他们的体内肆虐,直至死亡。”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懂了。” 凤倾九点点头,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你不要忘记,同心蛊的解药,还得靠我才行。”月心眉冷冷的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凤倾九冷笑一声,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你可以这样认为。” 月心眉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凤倾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月心眉,目光十分冷漠,让月心眉的心里一颤。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刀,让她疼痛难忍。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心中感觉到莫名的慌张。 凤倾九看着月心眉那苍白的脸颊,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知道,不论是在什么时候,我都要记住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但是我也希望你记住,我们是盟友的关系,我帮助你,你也应该帮助我,明白吗?” “明白。”月心眉点点头。 凤倾九看着月心眉的 眼眸,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月心眉看着凤倾九消失在视线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这个凤倾九的性格,她不得不防。 凤倾九来到后院,看到正在练武的慕承渊,朝着他那边走了过去。 “她怎么样了?” 慕承渊问起月心眉,凤倾九脸色有些微白。 “大限将至。” “什么?” 听到这四个字,慕承渊的心里无比的担忧,并不是因为在乎她的生死,而是担心凤倾九会因此伤心,如果她伤心的话,那他的心里也会痛苦万分。 “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丹药吊命,但是丹药虽好,但是效果却没有那么明显,我想只要找齐七种药材就可以救她了。” 听到这些话,慕承渊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难过。 如果不是他,月心眉的身体不会变得这么弱,不会因为他而死,如果他能够坚强一点,或许月心眉的情况还不会这么糟糕。 “你知道哪几种药吗?” 慕承渊问凤倾九,凤倾九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她只知道有几种药材,至于其余的她却不是太清楚。 “这七种药材分别是紫参王、红莲草、千年人参、赤炎花、紫玉蟾蜍、玄冰石、碧血藤。” 凤倾九把七种药材的名称全部报了出来。 “听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 慕承渊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第六百四十五章 无疾而终 “天底下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凤倾九一脸淡漠的说道,而她所说的这些药材,其实是同心蛊的解药。 光要找到其中一样,就难如登天,而月心眉现在岌岌可危,完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过你放心,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为了你,我可以冒险一试!” 慕承渊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凤倾九不免露出一丝苦笑,但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温情。 慕承渊,如果你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你还会这么义无反顾的去做吗? “好了,我要去准备东西了。” 凤倾九转身离开,留下慕承渊一人在风中凌乱。 是夜,青云山庄的庄主赵秉怀让人搬运几个箱子,偷偷从后院溜了进来,将箱子搬运进屋内,而这些箱子中,装着一种奇怪的粉末。 慕承渊一身黑衣,隐藏在暗处,赵秉怀打开箱子之后,拿出了一颗药丸吞咽下去,然后睡了过去,而他的脸色渐渐发生变化,皮肤开始变得通红。 “这练的是什么邪功?” 慕承渊不禁好奇地皱着眉头,没来得及仔细观看,又看见他醒了过来,这些箱子里似乎并不是奇珍异宝,而是一些非常罕见的药物! 慕承渊没敢继续逗留在这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庄主,您怎么样?“ 这时,赵秉怀的贴身护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自己的老庄主躺在床上,脸色通红的不行,不禁有些担忧。 赵 秉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他的贴身护卫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门口,朝外喊道:“管家,快,去请家族的长老过来一趟!” “是,老奴这就去!” 管家闻言,立刻点头,快速离开,而他刚走,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久,赵秉怀的三个弟子赶到了。 “三叔,发生什么事了,老庄主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人紧张的问道。 三叔赵秉怀的三个侄儿中,有两人已经死于非命,剩下的一个虽然活了下来。 但是身体虚弱无比,现在根本没法动弹,所以赵秉怀才让人把他抬了回来。 “老夫没事。“ 赵秉怀轻咳了两声,说道:“刚刚老夫吃了一枚丹药,所以才会昏倒,老夫的毒已经被驱除掉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 三个弟子松了口气。 “不过老夫的毒虽然已经被解开,但是却没法运用灵力,所以只能靠你们帮老夫疗伤。” 赵秉怀叹息道。 这毒素非常霸道,一般的方法根本就没办法解决,但是偏偏他们又有一种特殊的丹药,这丹药能够将毒素吸收掉,但是却没办法解毒,而且需要很高级的丹药。 “三叔,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三个弟子异口同声地说道,赵秉怀欣慰地看了看他们,然后说道:“你们现在先帮老夫疗伤,其他的一切交给老夫自己。” 慕承渊回到房间后,正准备熄灯,看到有人扔了一个纸团进 来,纸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竟然是青云山庄和贼人勾结的证据。 而且还有人说是赵秉怀的三个侄子干的,看来是赵秉怀的那三个侄儿想要报复。 慕承渊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心里有些愤怒,他将纸条揉碎了丢到地上,而他的目标正是青云山庄! 第二天,青云山庄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赵庄主现在可否有空?” 慕承渊站在青云山庄的大厅,看向坐在最上方的赵秉怀。 赵秉怀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紫衣,气质高贵。 “陛下,不知道找赵某人来所谓何事?” 赵秉怀淡然的询问道。 “听说你们庄主赵秉怀的三个侄儿想要报复你,不知道可有此事?” 慕承渊语调淡然,让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赵秉怀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情。 “既然这件事情被陛下知道了,那赵某人也就不做隐瞒。” 赵秉怀叹息道,“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老夫那三个侄儿做错了,但是老夫的三个侄儿并不懂事,还希望陛下不要责罚他们!” 赵秉怀的态度非常诚恳,慕承渊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坦白,而且他的三个侄儿居然还是赵秉怀的侄儿,真是不简单啊! “赵庄主客气了,这件事情我们皇室自然不会随便惩治一些罪犯,不过朕有些好奇,赵庄主的三个 侄儿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要劳烦赵庄主亲自来向朕解释?” 他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一个连环计。 赵秉怀闻言叹息了一口气,将自己那三个侄儿的事情告诉了慕承渊,然后他又继续说道:“我三个侄儿平时都很乖巧,怎么会和别人勾结呢?” “这件事情,朕自会调查清楚,还请赵庄主放心,朕不会滥杀无辜。” 慕承渊淡淡地说道。 “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 赵秉怀感激地朝他拱了拱手,而慕承渊也回礼。 等送走了赵秉怀之后,慕承渊又去了青云山庄的三大长老那里。 惊蛰则是领命。去找寻凤倾九所需要的草,有一株草药只有欧阳世家有,听说欧阳世家在扬州城内垄断了所有的药铺,而且价格非常昂贵。 所以慕承渊只有从欧阳世家入手了。 惊蛰将慕承渊的话告诉了三大长老之后,便去了欧阳世家的总部。 “我要找欧阳世家的药材,请你们帮我查查,这是三份清单,你们按照清单上面的药材去买,记住,不要弄混了。” 惊蛰将一份清单递给三人,然后吩咐道。 三大长老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后,顿时傻眼了,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上面的药材,不过看着那清单上的数量,也能猜测得到,恐怕数量绝不少。 “惊蛰大人,这药材实在是太多了,恐怕没那么多药材,恐怕只有欧阳世家有了。” 三大长老看着清单,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毕 竟欧阳世家可不像是他们几家,不仅财大气粗,而且背景非常雄厚,如果得罪了他们,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 惊蛰淡然地应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想其他办法,你们只要帮我把东西弄齐就行。” 三大长老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好,我们会尽快给你把药材准备齐的。” 他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慕承渊,毕竟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势力,得罪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且这个势力的实力很强,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所以他们只能答应下来,而且也打算尽快把东西弄齐了交给慕承渊。 “多谢。” 惊蛰抱拳道谢,而后转身离开了青云山庄。 惊蛰离开后,青云山庄里陷入到沉寂中,大厅里只留下三大长老在商讨该怎么将药材弄齐。 而在另外一边,凤倾九一直用五毒来吊着月心眉的命,自从上次遭人追杀之后,她的内脏就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五毒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却能够拖垮她的身体,让她的寿元减少很多。 月心眉的寿元越来越短,但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整个人都瘦骨嶙峋,看上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 而且,她的嘴唇也渐渐变成了黑灰色。 看到这副情况,凤倾九知道,月心眉的寿元已经快要耗尽了,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要不然她肯定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凤倾九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颗丹药服下。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大限将至 “凤倾九,你想让我死的很难看是不是?” 月心眉一脸虚弱且疲惫的躺在床上,她现在连最基本的运功都觉得非常困难。 “听我的不会死的那么早。” 凤倾九脸色淡淡的,在一旁整理药材,元宵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箩筐,大多都是已经处理过的药材。 “主子,您要的东西,青云山庄的长老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些药材全都是欧阳世家那边拿的。” 凤倾九仔细的闻着这些药材,味道都是十分正宗的。 “辛苦了,元宵替我跑这一趟。” “主子,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元宵委婉的笑了一下,一转过身便发现了慕承渊的身影。 “不必行礼,先退下吧。” “是。” 元宵顿了顿,于是转过了身去。 凤倾九正疑惑,他刚走,怎么又来?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和平常有些不同。 “我来看一看月心眉。” 慕承渊说话间便,要往屋内走,凤倾九并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总觉得他的行径有些鬼祟,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太对劲。 “这些药材都准备好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效?” 慕承渊问,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凤倾九听到他这句问话,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来的正巧,这药材还真有效果。” “是吗?我还担心会出现问题。” 慕承渊似乎有些意外,眼眸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随即继续说道:“这样就好,如此我 就可以放心了。”“你是说……这药方你也知晓?”凤倾九疑惑道。 她不记得自己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那么眼前之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慕承渊听到她这么一问,便笑了笑:“这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 多说多错,她也明白,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前脚准备刚走,又被凤倾九拽了回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凤倾九直接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脉搏。 “呵呵,凤姑娘,你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慕承渊笑了,凤倾九听着他说话的语气,觉得很熟悉。 “你究竟是谁?” 凤倾九冷喝道。 她一把松开了手,慕承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果然是你,江明月!” 凤倾九给她把脉就发现了,根本就是一个女人,居然还敢冒充慕承渊。 “是我又如何?” 江明月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倒挑衅的望着凤倾九,一双眸中透漏出一股狠辣之色。 “我真是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变化还真是巨大啊。” 凤倾九冷笑,她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不再害人性命了呢,原来还是一条毒蛇! “今天我就是来要月心眉的命!”江明月的目的很纯粹,也非常直接,眼里闪过腾腾杀意,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掐死凤倾九。 “哦?” 凤倾九勾唇,笑容里带着讽刺。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上路!” 凤倾九的脸上露出了狰 狞的表情,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眼前的这个江明月,她已经忍够了! “你休想!” 江明月也不是吃素的,她的武功并不弱,可惜她低估了凤倾九的实力,在凤倾九出手的瞬间,就将江明月打倒在地。 凤倾九一只脚踩在了江明月的脖颈处,冷笑道:“你现在连我一招都抵挡不了,还敢嚣张?” “凤倾九,你不得好死!” 江明月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双眼睛充满怨毒的盯着凤倾九。 “我死不死都与你无关,倒是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知道同心蛊对我和月心眉,有多重要吧,只可惜了,你别想伤害她一根汗毛。” 凤倾九灵动的黑眸闪过锐利,一把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整个提了起来。 “凤倾九,我一定会杀了你!” “是吗?那我等着!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凤倾九恶狠狠地威胁,随后将江明月扔到了地上。 她站在原地,元宵听到动静之后急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愣了半天。 “主子,奴婢就说嘛,当初就不该留她的性命,这就是个白眼狼!” 元宵骂骂咧咧的说罢,直接拔出一把匕首准备向她行刺。 “住手!” 凤倾九急忙示意让她住手,即便是要对他动手也轮不到元宵。 元宵哦了一声,默默的收回了手臂,看着地上躺着的江明月,眼中满是鄙视。 “凤倾九,你不会有好 下场的!” 江明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我倒是想要试试看!” 凤倾九微眯着眸,冷冽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从桌上拿过一杯茶,直接灌进了她的嘴巴中。 “咳咳,咳咳咳!”江明月剧烈的咳嗽着,眼神里满是怨恨,却又说不出话。 凤倾九轻蔑的笑了笑:“这药性极强,不管怎么样,最少一年之内你别妄图再动手,否则下次就是要你性命了!” 凤倾九的话音未落,便让元宵江江明月给带了下去。 另一边,慕承渊亲自来到欧阳世家求药,知道他家里的药材都非常的稀奇有效,更有甚者,有价值连城的各种药材,非常令人向往。 “陛下光临寒舍,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呀!” 欧阳正天作为欧阳家的家主,急忙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看得出来他对慕承渊很是尊敬。 “欧阳家主客气了,朕今日是专门来找欧阳家主帮忙的。” 慕承渊笑着说,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如沐春风一般。 欧阳正天闻言一怔,不知道慕承渊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 “陛下但说无妨。” “朕希望欧阳家主能够帮朕寻一颗千年雪莲花,朕需要这株千年雪莲来救治一位病患。” 慕承渊解释道,脸上挂着一副温润的笑意,看得人如沐春风。 欧阳正天闻言,心中一喜,急忙答应:“陛下请稍待,臣马上派人去搜集这株千年雪莲花的消息,只 是不知道这千年雪莲花具体生长在哪儿,陛下您可否告诉臣一二?” “这个朕暂时也不清楚,但是朕相信,凭借欧阳家族的势力,这千年雪莲一定会寻找得到。” “臣遵旨,多谢陛下信任!” 欧阳正天拱手感谢,随后转身吩咐下面的人去办这件事了。 而他则坐下,与慕承渊闲聊。 两人都非常客气,欧阳正天说什么也要慕承渊在这里用膳,这样的话,欧阳世家也就有了面子。 “那好吧。” 慕承渊也只能答应,吃饭间听来了一句琵琶声音阵阵响起,听起来颇有韵律,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好美的琵琶声,不知道弹琵琶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会有这么高超的琴技?” 慕承渊赞叹道,目光朝着四处观看。 “这是老夫的女儿,名叫欧阳媛媛。” 欧阳正天说到自己的女儿,脸上的骄傲之色溢于言表,这是作为父亲最自豪的事情。 “哦,原来是欧阳媛媛姑娘。” 慕承渊点头,心中对于这个女孩颇为尊敬赞赏。 欧阳媛媛的琴技非常不错,而且还有一副好嗓子,听她弹奏,就像是在品评着一件艺术品,听着都非常悦耳动听。 慕承渊的目光在屋外飘了一圈,最终在窗户外的院子里停下。 他的脸上划过一抹疑惑之色,随后走到了窗前,看向了下方,他的视线所及的地方。 “朕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不可思议 慕承渊大概也知道了欧阳正天将自己留下这里的意欲何为?他可不能犯这些低级的错误,于是连夜就赶回到了家中。 “阿九,你要的药材明天就有人能送到了。” 慕承渊回到府邸之后,急匆匆的跑进了房间,看到凤倾九之后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恩,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拿药。” “好。”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离开,也没有多说,继续埋首在桌案上,翻看着医书,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一旁摆放着的那几页纸上面画着一副草图,那草图栩栩如生,画工非常不凡。 “这是什么?” 凤倾九将那几页纸抽了出来,然后看着纸上的图画,心中升起了疑问,这草图上的图形,分明是一座山脉。 这幅草图上的山脉虽然看起来简单平凡,可是在凤倾九看来,这草图的意思却很深刻,仿佛隐藏着某种秘密似的。 凤倾九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凤倾九一大早就起床梳洗了一番,随后来到了后厨房,慕承渊让人把稀奇的药材全都带了过来,摆放在里面。 “你先看看这些对你来说有没有用,如果不够的话就托人告诉朕。” 慕承渊 看着凤倾九,语气淡漠,看起来有些冷漠,却透露出了一丝暖意。 凤倾九闻言点点头:“好的。” 说着,她拿起其中一株千年雪莲花,细细打量起来。 “陛下,你看,这就是千年雪莲花,它是千年雪莲中比较珍贵的品种,是治疗伤寒感冒,或者是头疼脑热的良药!” “哦,这样啊,朕看看。” 说着,凤倾九就开始认真的端详起千年雪莲花,这株千年雪莲花有三片叶子,每片叶子的颜色均是呈现出雪花的颜色,乍一看去跟普通的白玉无异。 “果真十分稀奇。” 慕承渊对其赞赏有加,而就在这时,凤倾九将煮好的药材搬到了房间里喂月心眉,月心眉轻轻的咳嗽一声,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月心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凤倾九,顿时激动起来,连忙撑着身子想要起来。 凤倾九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担忧的看着她。 “你身体内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担心。” 凤倾九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话,因为他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损伤的差不多了,就算不用丹药治疗,也得修养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听到凤倾九这样说,月心眉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双腿,看到了那被包扎好的纱布,顿时就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我真的废掉了?” “没错。” “我明白了。” 月心眉冷冷一笑,以为凤倾九也并不想救她,所以才会这样,到了晚上便留下了一封信,不告而别,走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凤倾九叹息,他也没想到月心眉会选择这么决绝的做法,看起来月心眉的性格确实是如此,这样的一个女子。 “这就是你的月儿留下的信封。” 凤倾九当月心眉留下的信封给了慕承渊,慕承渊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于是便和凤倾九一同去寻 找她的下落。 “你就真的那么关心她吗?” 凤倾九陪着她在外面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得到准信,最后还是放弃了。 慕承渊闻言摇了摇头,淡淡的回应道:“不是我关心她,而是我欠她的。” “欠她的?欠什么债?”凤倾九疑惑的问。 “她曾救了朕一命。” “什么?难怪你会对她有所愧疚,她救了你一命?”凤倾九惊讶的看着慕承渊,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月心眉救了慕承渊的一命。 “恩。” “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呢?” “她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不愿意将自己的软弱展现给外人看,这样一个女子,如果没有她,我恐怕活不过今年,这份情我必须还给她!” 听到慕承渊的解释,凤倾九心里很感动,这就是她欣赏的男人,敢作敢当,有担当,而且重情义! “好像在这里。” 凤倾九发现了不对劲,不过找到月心眉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身上仅有的皮肉组织都已经让野狼给叼走了,场面一度十分凄惨。 “这真的是月心眉?” 慕承渊不敢置信的望着凤倾九,这一幕太过残忍,他不愿意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我想这一定不是假的。” 凤倾九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查探一番月心眉的尸体,她身体已经僵硬,看上去就像是死了许久一般,而且月心眉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腐烂的差不多,露出了白色的骨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心中有疑惑,可是 却不敢贸然上去询问,毕竟慕承渊现在的态度是极为不好的,如果自己问他这样的问题的话,只怕慕承渊会直接暴怒。 “我想是月心眉自杀的。” 慕承渊淡漠的开口,说道。 “什么?” 凤倾九听到他的话,惊呼一声,随即又摇摇头:“她为何要自杀?而且为什么她要自杀,我们都没有问她,也没有人追问她。” “还是把她的尸体都带回去吧。” 慕承渊不忍心再看,凤倾九答应了她的要求,便想办法将她和那个燕南飞埋在一起,将这对苦命鸳鸯葬在一起。 而另一边,江明月再次出现在青云山庄内,偷偷躲在一边,偷听到了青云庄主,赵秉怀和一伙黑人的密谋, 当听到他们在商量着要对付慕承渊,还要将凤倾九杀死的时候,心中不由大怒。 “该死的,你们居然要慕承渊?” 江明月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明月说完之后,正准备离开,却不小心露出了手脚。 “谁?” 江明月脸色骤变,立马捂住了手,然后警惕的四处张望。 “你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黑人大汉朝着江明月走来,眼神凶狠的瞪着她。 “哼,你管我是什么人?识趣的话就乖乖滚远一点,我不喜欢杀生。” 江明月冷喝道。 “哈哈……你不喜欢杀生,你不杀我就好了,还敢威胁我?”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江明月靠近。 江明月看到他的 模样,心中大惊,但还是故作镇静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慕承渊?他跟你们有仇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居然敢管我们的闲事,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黑人大汉冷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关心,只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也不要打扰慕承渊,如果你们敢惹到他,我保证你们全家都活不过明天!” 江明月威胁他们道。 黑人大汉一听到江明月的话,顿时恼羞成怒,他们是什么人,在这一片土地上,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居然敢威胁他,简直是自找死路。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抓起来!” 黑人大汉冷喝一声,随即带着一群人就朝着江明月走来。 “你们要干嘛?你们不要过来,不然的话我要叫了!” 江明月见状,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转身就跑,但是她怎么跑的过一帮大老爷们儿,一眨眼的功夫,那群黑人就将她堵在了墙角,将她团团围住了。 几柱香的时间过后,地面一片狼藉,那些男人留下了痕迹之后便离开了。 江明月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青痕,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没有想到这一次她会受到这种屈辱,这种羞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要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伤势,不知道慕承渊会怎么对她?会不会杀了替她报仇。 第六百四十八章 查清楚是谁干的吗 一想到这些,江明月就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慕承渊,我要你为今天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江明月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山下跑去,她现在需要找个医馆疗伤。 江明月使计,将凤倾九骗下山去,而她整整失踪了一天一夜。 慕承渊正准备想要去找寻她的踪迹,江明月忽然出现。 “不用找了,她是被赵秉怀的人给抓走了,赵秉怀的人勾结亡命之徒,不仅取走了江家的财产,更是染指脏银。” 江明月看着慕承渊说道。 江明月说出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慕承渊。 她要让慕承渊亲手杀死江秉怀,以报今天的耻辱。 江明月知道,慕承渊是一个侠肝义胆之人,绝对不会容忍江家落入他人手里的,更何况是凤倾九? 果不其然,一提及赵秉怀三个字,慕承渊的眸光就变得冰冷,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江明月心中暗喜,他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 江明月继续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然后故意装作悲戚无比的样子。 “好,朕,姑且信你。” 慕承渊说罢,立即让人去捉拿赵秉怀,关进了黑房子里。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江明月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却没有人关注到自己,于是便去了小黑屋。 赵秉怀被绑在床上,浑身疼的不行,他的双腿被绑住了,他的右手也被铁链给束缚住,他想逃脱却根本就不可能。而他也不敢 轻举妄动,因为他怕江明月会突然闯进来。 “赵秉怀,我要你偿命。” 江明月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赵秉怀的脸上,顿时他的左脸颊浮现了五个鲜红的手印。 “你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秉怀怒吼一声,抬起右手就朝着江明月抽去。 啪! 江明月一巴掌抽在赵秉怀的脸颊上,顿时他的左脸又红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丝血液,他的脸庞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要燃烧起来。 “江明月,你敢这样对我,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是吗?可是我不怕啊。” 江明月冷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向赵秉怀的眸子充满了怨毒。 赵秉怀一怔,没有想到江明月居然这样的无视自己。 “江明月,你不要太狂妄。” “哈哈,狂妄吗?我还真的很想要狂妄一把,但是你能奈我何?赵秉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叛皇室的事情吗? 我告诉你,皇室的那些蛀虫已经被清理了,现在只有一些蛀虫和余党在苟延残喘,不久的将来,皇室就会彻底改朝换代,到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到那时候,谁也休想阻挡你。” 江明月冷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背叛皇室,你不要乱说,不然我一定会禀明皇上,将你绳之以法,让皇上重罚与你。” 赵秉怀愤怒的说道,他没有想到江明月居然这般污蔑自己。 “哼!我 不信你敢说,我也不怕你告状,你敢吗?”江明月冷笑道。 “我……” 赵秉怀哑口无言,他当然敢告状,只是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哼,赵秉怀,没有人会听信你的说辞!” 说罢,直接给他吃下了断肠散,今日便会发作。 隔天,慕承渊和凤倾九来到小黑屋的时候,发现他早就已经魂归西处了。 “是被人喂了断肠粉。” 凤倾九看着他的死状,就已经猜测了出来,断肠散,是专门对付武林高手的一种药,只要服用了断肠粉,不论你内力多强,不论你有多厉害,也抵挡不住这断肠粉,最终只会死在它的手中。 “是谁?究竟是谁干的?” 凤倾九握拳道,一股怒意从他的胸腔中迸发出来。 “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够查出来,我们只等着消息。”慕承渊道。 “嗯!不管如何,都必须要尽快查清楚此事。” 凤倾九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慕承渊刚离开小黑屋,就遇到了江明月,他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眉头微蹙,“赵秉怀是你杀的?” 慕承渊早已有所料,其实不敢相信她会真的这样做,毕竟赵秉怀对她也算不错,可是她却如此狠心对待赵秉怀,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哼,若不是他,我父亲也不会遭此劫难,我恨他,他必须要死。” 江明月恶狠狠的说道。 慕承渊沉默了。 “你走吧,再也不要踏入青云山庄。” 慕承渊念起江明月对他的救命之恩,并不想为难她,而是给了她一条生路。 江明月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谢谢皇上,明月一定会谨遵皇上的教诲,不再踏足这里。” 江明月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退出小黑屋,离开了青云山庄。 凤倾九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少。 “主子您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不是要午休吗?” 元宵端着鸡汤走进了屋里才发现凤倾九已经醒了过来。 “有些心悸,也不知道赵庄主到底是被谁给害的。” “奴婢觉得八成啊,就是他自作自受,肯定跟什么歹人勾结了。” 元宵不屑的抿了抿唇,“奴婢早就看那个赵庄主不顺眼,仗着自己修炼了几年的功夫就敢欺负咱们的主子,还好意思说是咱们的庄主,也亏他能说的出口。” 元宵气鼓鼓的说道。 “你别生气,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我就暂且饶他一命,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凤倾九淡淡的说着,拿起勺子喝着鸡汤。 “奴婢听主子的。” 元宵连忙把手中的汤碗放到了桌上。 “对了,赵庄主现在还活着吗?” 凤倾九突然问道。 “已经让人给埋了,青云山庄的人都想去替赵庄主报仇,正在捉拿罪犯呢。”元宵回答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 凤倾九挥了挥手,示意元宵出去。 “主子,您饿不饿?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点吃食。” 元宵 关切的问道。 “你先去准备饭菜吧,待会我在房间里随便吃点就行,不用太麻烦。” “那好,那奴婢就先下去准备了,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元宵退下,给凤倾九留下了一室静谧。 凤倾九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双目微阖,脑海里闪烁着无数画面,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时光如梭,转眼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内青云山庄的人都没有抓到凶手,只能在暗处观察。 这天一早凤倾九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进。” 凤倾九打开门一看,是惊蛰。 “你怎么来了?” 凤倾九略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属下奉命来向主子禀告一件事情。” 惊蛰神色严肃的说道,“今天清晨,赵庄主的府邸遭遇火灾,死伤不少,但是属下派人查探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还发现了一具女尸。” “哦?女尸?” 凤倾九眉头轻挑,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 “确实有一具女尸,而且身高大概在五尺左右,穿着白衣,脸上戴着面纱。” 惊蛰继续汇报。 “哦?你们可有查清楚是谁干的吗?”凤倾九又问道。 “暂时还未查清,但是属下觉得应该就是赵庄主的人,毕竟那具女尸是从他的府中消失不见的。” 惊蛰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先换一套衣服。” “是,主子。” 第六百四十九章 来不及了 慕承渊打听到凤倾九根本就没有离开扬州,快马加鞭,寻到了凤倾九的住处。 “阿九!朕就知道!” 二人在此相见,凤倾九心事重重。 “我将哩儿带走,就是为了去找一位中药的。”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原来就在江明月去怂恿慕承渊对赵秉怀动手的时候,哩儿突然发了高烧,没有办法,只好连夜将他带走,没有告诉其他人。 “怎么回事?” 慕承渊“我也不知道,哩儿这次病得很突然。” 凤倾九缓缓叹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哀愁。 “让我去看看!” 慕承渊来到小房间里,哩儿尚在襁褓中,自身的抵抗力也不足,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要不这样,朕叫御医过来!”慕承渊想着可以动用皇宫里所有的人手,可是太医要来到扬州,需要费一番功夫。 “还是算了吧,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事了。” 凤倾九实在是不想让朝堂和天下人议论纷纷,她虽然妙手回春,却救不了自己的孩子,深感无奈。 慕承渊见状,只好点头。 他看向床榻上躺着的孩子,眼眸中充斥着浓烈的关心之情。 “你先出去吧,等御医过来就行了,我在这里守着。”凤倾九看向慕承渊。 “恩。” 慕承渊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小心些!” 慕承渊走后,凤倾九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细心照顾起来。 不久之后,御医来到扬州。 御医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身 材消瘦,穿着一件灰色衣服,头发花白。 “微臣叩见陛下。”老人跪倒在地。 “起来吧。” 凤倾九伸手将老人扶了起来。 “谢陛下。” “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倾九指着小屋内的婴儿问道。 御医走近小屋,仔细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陛下,小皇子的脉象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风寒引起的发热,而且她似乎有些异于常人的体质!” “哦?有异于常人的体质?”凤倾九眉毛微挑,她倒要听听老者如何说。 “恩,小皇子的脉象和常人不同,是双属性体质,其中一种是冰系体质,另外一种则是火系体质!” 御医一边诊断一边说着。 “这么说,她并不是单纯的发热了?” 凤倾九听着有趣。 “是的,娘娘!” 御医恭敬地回答。 “你说说,他这是什么症状?” 凤倾九饶有兴致的看向老御医,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回禀娘娘,小皇子的病症与常人有些区别,小皇子的脉象时而温热,时而凉薄,时而跳跃,时而平稳。” 老御医缓缓说着。 凤倾九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也弄不清楚,这种现象应该属于什么原因。 “那这就有意思了。” 凤倾九嘴角勾勒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娘娘的意思是?” 老御医一愣,不解地望向凤倾九。 “你说他是不是被人下了毒?”凤倾九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老御医摇头否决。 “呵呵,你先 别急着否认,我说的是假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凤倾九问道。 老御医一愣,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应该是被人施了某种秘术!”老御医猜测道。 “秘术?”凤倾九疑惑地问道,“什么秘术,可以让人一睡不醒?” “微臣不敢乱讲,这秘术可大可小,小到普通人可以用一些药物控制人的身体,大的可以让人的神志陷入混沌,变成傻子!” 老御医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凤倾九点头表示明白。 “既然这个小孩的异常和秘术有关系,我们就把他送到京城,或许能够查探一下他究竟被谁下了秘术?”凤倾九提议道。 老御医闻言连忙点头称是,慕承渊见他们半天都没有商量出对策,也同样心急如焚。 另一边,江明月得知哩儿的情况,于是便故意请了一个爱卖弄的老中医,让他前去给凤倾九献策。 凤倾九一见到这位老中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老中医看到凤倾九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但他依旧强忍住,咳嗽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老人家,您怎么不说话啊!” 凤倾九看到他迟迟未曾说话,不由得有些急切。 “咳咳!” 老中医轻轻咳嗽两声,恢复了镇定,继续道:“有一个传闻,说是一种可以治百病的神药,名为雪莲,不过这个雪莲已经在几十年前就绝迹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雪莲?!”凤倾九一听到这 个词,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是的!” 老中医点了点头。 “这个传闻是真的,不过现在雪莲已经绝迹了,不知道老人家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凤倾九看着老中医,眼神里流露出询问的目光。 老中医看向凤倾九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异色,随即他收敛住目光,低垂着脑袋。 “老朽只是从别处偶尔听到的,老朽也是听人说,说是这世间存在着这么一种药材,能够治百病,老朽想试一试,所以这次来扬州便是为了找寻这种药材。” “是吗?” 凤倾九的语气有些怀疑,但她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她继续问道:“那不知道您有没有找到那种雪莲呢?” 老中医抬头看了一眼凤倾九,摇了摇头:“并未找到,听说这种稀奇的药材,只有欧阳世家才有。” 凤倾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她转头看向老御医:“那么老先生可否告诉倾九,雪莲长什么样?” “老朽记得是在一片山林之中,雪莲是一棵巨大的雪莲树,树叶呈雪色,叶形如菱,树干如刀,枝干如龙,茎为蛇,叶片为虎,果实为莲,有着奇特香味,据说吃了这雪莲后便能够永葆青春、长命百岁。” 老中医说道。 凤倾九听到这里,眼中的惊喜一览无余,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老中医口中所描述的雪莲,正是她要找的雪莲! “好,多谢老先生的相告。” “不敢,不敢!”老中医连忙摆手,“能够为皇妃后效劳是老朽的荣幸。 ” “嗯。” 凤倾九点了点头,随后她转身走到慕承渊面前:“皇上,我想到办法治好皇上的病了。” “真的?!”慕承渊一听,又要去一趟欧阳世家,便觉得亏欠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承渊,是有什么不妥吗?”凤倾九望着他凝重的神情。 “没什么,我即刻前去!” 慕承渊站起来就要往外面冲去。 “哎,等一下!”凤倾九拉住他。 慕承渊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凤倾九:“怎么了?” “我有一件东西想交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凤倾九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 玉佩的做工很漂亮,看起来就是一般的玉佩。 “这是什么?”慕承渊看着玉佩上雕刻着的雪莲图案,不明所以。 “你打开看一看,你就知道了。”凤倾九说道。 “嗯。” 慕承渊点了点头,随即将玉佩打开,玉佩刚打开的时候,还是平淡无奇,可是当玉佩打开,慕承渊就震撼了。 这玉佩上竟然画着一朵雪莲花!而且雪莲花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雪莲花为圣品,千金难求。 “这……这是……这是雪莲花的玉佩!” “嗯,你把这个送给欧阳姑娘。” 凤倾九想着总得给人家一些礼物,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否需要这雪莲,但至少可以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不然这份心意白费了。 “好,朕会亲自交给她!” 说完,慕承渊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 “那你快去吧,不然待会儿来不及了!” 凤倾九催促。 第六百五十章 直达老巢 “好!” 慕承渊点头。 “那我在客栈等你。”凤倾九嘱咐道。 “嗯,我会尽快回来。” 说完,慕承渊就离开了房间。 凤倾九看到他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她便让小二送上来了一些糕点。 小二端着托盘进来。 凤倾九让他放下。 “姑娘,您慢用。”小二恭敬地说道。 “谢谢!” 凤倾九笑着道。 “不用客气!” 小二退了下去。 凤倾九看到慕承渊的贴身太监走了进来,不禁开口问道:“皇上出发了没有?” “已经前去欧阳府了!” 说罢,那太监退了出去。 欧阳世家盛产稀奇药材,附近山头所有的稀奇珍宝都被他们所盘下来了,而且这里的珍宝也被分门别类的放到一起,以供欧阳世家的子弟学习使用。 慕承渊坐着马车来到了欧阳府。 欧阳世家在扬州也算得上一大富户,占地极广,足有上万亩,在扬州也算的上一等世家。 不管在哪里,只要有钱,那就一切都好办。 慕承渊带来了一个小厮,跟小厮一起进入了欧阳世家。 欧阳府内。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看到慕承渊,立马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参见陛下!” “免礼!” 慕承渊抬手示意。 “陛下,我们世家一直以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您突然登门拜访,实属让老夫汗颜,还望陛下恕罪。” 掌柜的一脸惶恐。 “无碍,这次朕前来是有事要麻烦欧阳公子帮忙 。”慕承渊客气地道。 “请说!只要我欧阳府能够办到的,必定全力相助。” “嗯,是这样的,欧阳公子可知晓一颗雪莲?”慕承渊将那枚玉佩取出来,递给了掌柜的。 “原来是这样,雪莲?”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一听,恍然大悟,“这雪莲在我欧阳家确实有一株,这一株雪莲乃是我家族传承下来的一株珍贵灵草。 不仅能够延年益寿,还具备美容养颜的功效,如若用它炼制成药丸,服食之后可增加三十年的修为!” “三十年修为?!” 慕承渊闻言,心中也是颇为震惊。 “是啊,这雪莲的价值比那什么千金不换的千年冰晶还要珍贵。不过这雪莲的价格也是极其昂贵,所以这千年冰晶是有市无价,而这雪莲,则是只此一株。”欧阳世家的掌柜的叹息道。 “这么说,这雪莲还真是个难得的好宝贝啊。” “陛下谬赞了。”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谦虚地说道。 “这样吧,我出五千两黄金,你把雪莲卖给朕,可好?” 慕承渊想了想说道。 “这……”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犹豫了。 五千两黄金确实不低了,如若换成钱,他能买一套宅子了! “五千两黄金确实不少,可是这雪莲确实是我欧阳世家祖传至宝,如若我贸然将它转移,恐怕……”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那好,那就八千两!” 慕承渊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道:“这雪莲的价格虽高,但若能救治好太子的 病,那么这个价格也就不算贵了,欧阳,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闻言,不禁为难地皱眉:“我知道陛下为何要花八千两黄金来购买雪莲,但是陛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欧阳世家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能够强迫我们将祖传至宝卖给其他人!” 慕承渊听到这里,他心里也有了数。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们了,我这次来主要就是看一看你们家有没有那种雪莲,若是没有的话,我也就不买了。” “这个自然!” 欧阳世家的掌柜的说道,没一会儿,欧阳世家的千金欧阳媛媛便出现。 “就把这株雪莲赠与陛下吧。” 欧阳媛媛直接来到了慕承渊面前,说道。 “欧阳公子,这株雪莲乃是你的祖先辛苦寻找的,怎么能够随便送人呢?这样岂不辜负了你们欧阳家这几百年来对于雪莲的守护和珍惜!” 慕承渊连忙阻止道。 “陛下,欧阳家世代忠良,这株雪莲也确实是我欧阳家的至宝,如若陛下愿意用五千两黄金购买它的话,我自然不敢违抗,只是这株雪莲是欧阳家的祖辈所留,我也不忍心轻易割舍!” 欧阳媛媛说道。 慕承渊沉思片刻,欧阳小姐也不忍心看到他犯难,直接把这株雪莲赠予他。 “陛下,你可要记得欠我一份人情。” 欧阳媛媛微笑着提醒道。 “欧阳小姐放心,朕绝对不会忘记的。” “既然这样,那陛下还是赶紧去见太子殿下吧,免得 耽误了太子殿下的病情!” 欧阳媛媛连忙说道。 “好,那本王告辞了。” 慕承渊也不想浪费时间,说道。 “陛下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欧阳媛媛客气地道。 “嗯,告辞了!” 慕承渊拱手告辞。 待他离开后,欧阳世家的掌柜的才松了口气。 “媛媛小姐,你这么做老爷可是会怪罪的呀!” “哼!爹爹最疼爱的就是媛媛了,媛媛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欧阳媛媛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骄傲之色。 她这么做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慕承渊给了她五千两黄金的高额报酬,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 她喜欢他,她想得到他。 虽然她的年纪尚小,可是这些日子她却也明白,男女之间的爱情,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可是,老爷那边……” “放心,我会去跟爹爹解释清楚的。” 欧阳媛媛淡淡地说道。 这几日她也一直在研究慕承渊,她对慕承渊可谓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就好!” 慕承渊将雪莲带回了府,凤倾九立即将这雪莲入药喂哩儿服下,可没想到他居然越烧越厉害。 “怎么会这样?” 凤倾九让一边的元宵去将那位老中医叫来,却发现人早已无影无踪,根本就找不到他。 凤倾九有些焦急,他知道这雪莲不简单,这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圣品丹药,对于身体的改善很有效果。 但是如今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主子不好了,那个老中医根本就是个 骗子呀!” 元宵和惊蛰,双双入门,对于老中医的行踪了如指掌,此刻听到消息后,纷纷向凤倾九汇报道。 “什么?骗子?” 凤倾九闻言,顿时大怒。 这老中医可是他们请来的,竟然说是骗子? 他可是亲自给他们诊断了,并且给他们开了一副药。 “太可恶了,居然碰上了庸医!” 凤倾九大骂道,恨不得将这老中医揪起来暴打一顿。 “主子息怒,这个老中医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想趁机骗取主子手中的雪莲,主子,我们现在要不要找到这个老中医将他抓起来狠狠地责罚一番?”元宵提议道。 “这个老东西不简单,不能打草惊蛇!” 凤倾九摇头说道,“元宵,你去查查,这个老中医最近都在干些什么?我怀疑他和那些黑衣人有关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怀好意!” “是!”元宵恭敬地答道。 凤倾九又让惊蛰调集人手四处搜索这老中医的下落,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老中医究竟是谁派来的。 “主子,有线索了,这个老中医最近经常往一条山脉跑,据说,那里似乎是藏匿宝物的地方!”惊蛰汇报道。 “哦?还有这么一件事?” 凤倾九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错,属下已经调查清楚,这个老中医每月初七,都会去那里采摘一株雪莲,采摘的过程中,不停地使用内功修炼” 慕承渊找到此人的下落,便直接捣毁了他的老巢。 第六百五十一章 隐隐不安 隔了俩日,哩儿情况还未好转,凤倾九快愁白了发。 “主子,您好歹也吃点呀,可不能饿坏了身子!”元宵满眼的心疼,说道。 凤倾九也不理睬他,只是一味地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主子,这次的事情是咱们疏忽大意了,以后一定不能再这么鲁莽,还是谨慎点比较好!”惊蛰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大意了。” 凤倾九说道。 慕承渊走了进来,惊蛰和元宵便退下了。 “阿九,此事你不用着急,朕一定会想尽办法。”慕承渊安慰道,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凤倾九放在腿上的小手,他的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令凤倾九的手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阿九,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慕承渊继续劝解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就好。” 慕承渊见她终于有所缓和了一些,他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想了一下后,问道:“对了,阿九,我听说这雪莲有助于治疗内伤,你觉得这雪莲可靠吗?” “这个……” 凤倾九想了一下后说道:“这种灵草极其稀少,我还真没见过!而且,这雪莲的功效,也非常的神奇,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哦!” 慕承渊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他想了一会后,对凤倾九说道:“阿九,这雪莲应该不会有错,应该是用错了方法,我这就请欧阳家的人过来看一看。” 说曹操曹操到,欧阳媛媛来到了门口。 下人还来不及通报,她便穿着一身绿衫来到了凤倾九的房间。 “参见陛下!” 欧阳媛媛恭敬地跪拜道。 “免礼吧!”慕承渊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谢殿下!” 欧阳媛媛站起来之后,目光便落到凤倾九身旁的惊蛰身上,惊蛰见欧阳媛媛望向自己,急忙偏过了头去。 “欧阳小姐来的正好,这雪莲不是说可以去除内热吗。” 凤倾九说道。 欧阳媛媛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不过我不太相信。” “这雪莲是用来给哩儿治病的。” 凤倾九解释道。 欧阳媛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呀。” “欧阳小姐,你能否帮我看看这雪莲,我怕有诈!”凤倾九直截了当地说道。 欧阳媛媛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仔细检查雪莲。 凤倾九则坐在一旁静等欧阳媛媛查探雪莲的结果。 片刻之后,欧阳媛媛放下了雪莲,道:“陛下,这雪莲没有问题,这雪莲确实可以治愈内热,而且效果极佳!” 欧阳媛媛说着,看了凤倾九一眼。 凤倾九闻言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这雪莲没有被换掉,还能用。” “欧阳小姐,多谢你告诉本宫这一切,这雪莲本是你的救命恩人送给你的,本宫代表他谢谢你。” 凤倾九说道,“你若有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吩咐本宫。” 欧阳媛媛闻言,急忙道:“这……不敢劳烦主子,只希望主子能够保重自己,不要太过劳累,以免身体吃不消!” 凤倾九微愣,没想 到这位小姐竟无任何乖张脾气。 “若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民女就先离去了。” 欧阳媛媛恋恋不舍的望着慕承渊,而拓跋浚这个时候找到了凤倾九的踪迹。 “哩儿,这是怎么了?” 拓跋浚总算是出现,了结了她心头的慌乱。 凤倾九满脸的忧愁与叹息。 “发过那次烧之后又吃了雪莲,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抵抗不住雪莲的药性!” 凤倾九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应该听那个庸医的! “让我来看看!” 拓跋浚亲自上阵为孩子检查,而且他的手还放在小孩子的胸口处,似乎能够感受到孩子的体温。 片刻后拓跋浚的眉头紧锁:“这孩子已经中毒了!” “什么?” 凤倾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中毒了?怎么会中毒了呢? “雪莲本是一株非常有药性的药材,但弱势的气氛就会变成毒性!” 拓跋浚叹了一口气,这么小的孩子如何抵抗得住呢?哪怕是一个练武之人,恐怕都不一定能够起死回生。 “难道就没有解药吗?” 凤倾九焦急的问道,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解毒的话,孩子就要遭罪了,而自己又不能陪在孩子身边,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很内疚。 “这个,解药是肯定有的,只是,这种毒药的解药非常罕见,我想,也许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份解药吧?” “就一份解药?” 凤倾九惊讶,这种解药的配方是如此重要,怎么会就一份解药呢? “不错,就是一份解药,这种毒药的 主治方向是血清、血液、骨骼等等。” “但是什么你快说呀!” 凤倾九十分焦急看着他总是说到一半,拓跋浚看向了西边,“要不你还是随我回西域去。” 凤倾九听到他这话立马摇头拒绝。 “我不能跟你走,我的孩子现在情况很危险,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他!” 凤倾九坚决的摇摇头,她是断然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的孩子现在确实情况不妙,而且你留在这里根本无济于事。” “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凤倾九的语气十分坚定,她不会离开这里,除非有人把她从她的面前赶走,她才会离开。 看到她如此坚决,拓跋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将解药给你!”拓跋浚将解药拿了出来。 “这是解药?”凤倾九看了一眼解药,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解药,但是解药为什么只有一颗? “嗯!解药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 拓跋浚点了点头,“虽然解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可是解药的功效却非常强悍,你可以用这种解药救活这个孩子。” 拓跋浚的话让凤倾九的心情瞬间跌倒谷底,这个解药是刚刚才研制出来的?那么也就说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救活这个孩子。 “你就不怕我骗你?这东西真的是你刚刚研究出来的吗?” 凤倾九质疑的看着拓跋浚,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的。 “呵呵!” 拓跋浚笑了笑:“我不需要骗你 ,如果你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哼!”凤倾九冷哼一声,她才不会轻易相信他呢! “这个解药的副作用是什么?” “这个副作用就是,如果服用解药的人体内的病症没有被治愈,那么就会变成一个废物!” 拓跋浚看着婴儿床里的哩儿,也在为凤倾九所担心。 “啊?”凤倾九惊讶。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副作用,所以这个副作用的效果并不是很严重,而且,这个解药只能保证让你的孩子暂时性的脱离危险。 但是不足以彻底的解除这次的危机,只能说是缓解罢了,所以如果有其他药草,你可以尝试配置出解药。” 拓跋浚的话,总让凤倾九有些隐隐不安。 “我还是再考虑一下,不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凤倾九对他充满感激之情,又问其他为何出现在扬州,原来,拓跋浚来到扬州是为了办一件事,可是暂时并不能向凤倾九提起。 “对了,刚刚我看到欧阳家的小姐好像,和你的夫君挺熟络的。” “怎么?” 女主好奇的凝视着他,想要看破他眼神里的想法。 拓跋浚叹一口气道:“欧阳世家盛产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或许可以想个办法。” 他此次突然出现,让凤倾九觉得好像是有其他的目的。只不过碍于什么并没有说出口罢了。 另一边,慕承渊亲自将欧阳媛媛送回了欧阳世家。 “陛下,父亲有些话想让女儿带到,可突然又忘了要说些什么,不如陛下就先去府里坐一坐吧。” 第六百五十二章 探寻 慕承渊顿了顿,似乎并不想和欧阳氏家的人有任何纠葛。 “还是罢了吧,哩儿,目前的情况我非常担心,欧阳小姐若是有更好的法子,一定要告知。” “这是一定,还请陛下放心!” 欧阳媛媛目送着慕承渊离开,望着他那宽阔的背影,心底泛起了涟漪。 “小姐,您是不是喜欢皇上了?”一旁的翠柳好奇的多了一句嘴。 “不许胡说,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我怎么配得上呢?” 欧阳暖暖一阵害羞的低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浅浅的勾起了嘴角。 慕承渊从欧阳世家回来,看着凤倾九浑浑噩噩的表情,不由得心疼起来。 “要不,带着哩儿直接去欧阳世家吧。”慕承渊提议,凤倾九点头,这也许是个办法。 来到欧阳世家后,欧阳家主特意给二人收拾清风阁,让二人住在这里,慕承渊特意感谢,元宵让人把厨房收拾了一圈,忙的灰头土脸的。 “主子,您就别担心了,听说这欧阳家主啊,医术高超,虽然你也是妙手回春,但是你们两个人加在一起,难道还愁治不好小皇子的病症吗?” “希望如此。” 凤倾九叹气,慕承渊来到院子里,发现府里很是热闹,张灯结彩,喜庆万分,“这又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慕承渊问身边的人,这个管家叫阿福,一向忠厚老实,是慕承渊特意安排过来照顾凤倾九和小孩儿的。 “回主子的话,明日,是家主的喜事。” “哦 ?” 慕承渊挑眉,了然于胸,回到清风阁,看着凤倾九已经在吃饭了,打开门走进去。 “承渊,见到欧阳家主了吗?” 凤倾九问,慕承渊摇头,凤倾九皱眉:“那我们怎么跟他商量呢?” “放心好了,我早已准备妥当。” “哦?” 凤倾九疑惑的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笑着走上前,拉着凤倾九坐在桌子旁,“这件事啊,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你就好好吃饭就行。” “真的?” “嗯。” 慕承渊点头,凤倾九顿时高兴起来,吃完饭后,慕承渊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凤倾九。 凤倾九好奇的打开,原来里面是一些关于欧阳家族的资料,还有几页纸,上面全都记载着欧阳家主的性格脾气,爱好等一系列的东西。 “你从哪里弄到这些的?” 凤倾九惊讶。 “我自有我的渠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就好。”慕承渊信誓旦旦的保证,凤倾九也没有怀疑。 晚上,欧阳家主亲自过来拜访凤倾九,看到凤倾九,上前打招呼。 “是老夫,招待不周了!” 凤倾九连忙摆手,“家主客气了,能够在家中做客是我的荣幸。” “哎呀!” 欧阳家主突然拍脑袋,“看我糊涂的,你们刚刚来,肯定还没吃饱饭吧,我们赶紧过去用膳!” 欧阳家主急切的将慕承渊和凤倾九引到一座凉亭内。 欧阳家主让人上菜,一顿饭,二人吃的十分愉快,慕承渊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跟欧 阳家主说明白自己的目的。 吃完饭之后,二人便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 “家主,我是这次前来找您的目的,就是想让家主帮忙救救哩儿。” “哩儿?” 欧阳家主一愣,看着慕承渊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陛下说的可是小皇子。” “嗯,是小皇子。” 慕承渊点头。 欧阳家主沉默半响,“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老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知道。” 慕承渊点头,“但是我相信,家主绝对有这个能力,只是需要家主的配合罢了。” 二人商量一番,欧阳正天决定亲自去看看小皇子,自从服用过雪莲之后,没想到热烧不退反而还严重了。 “陛下,这可不能操之过急。” 欧阳家主劝说慕承渊。 慕承渊点头:“放心吧,这件事就拜托家主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好,那我先告辞了!” 欧阳家主告辞。 欧阳正天离去,凤倾九满是愁容,慕承渊看着凤倾九的表情,不禁问道:“倾九,怎么了?”“承渊,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凤倾九担忧的看着慕承渊。 “没事,相信老天爷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慕承渊笑道。 “真的?” 凤倾九还是担心,不由得心都封闭了,她害怕自己会失败,害怕自己不仅不能治疗好小皇子,反而还害了小皇子。 慕承渊将凤倾九拥入怀中:“相信我,你可以的。” 慕承渊的安慰,终于让 凤倾九放心了一些,但是心中还是充满忧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到多少。 第二天。 一大早,凤倾九就被慕承渊喊醒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凤倾九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走出去,看着外面的人,心中不免忐忑。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出来,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今日,我们一起去祝贺吧。” 原来,欧阳正天今日要娶妻,呼朋唤友,满院子里的都是人,欧阳媛媛看着四周,希望能够找到慕承渊的影子,却无疾而终。 “小姐,你在找慕公子吗?” 翠柳瞪着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欧阳媛媛。 近日来的宾客可真是多,他们都是来祝贺欧阳家主娶妻之喜。 可欧阳媛媛却耷拉这个脸,父亲要续弦,她也不能说什么,只不过这个新娘子,她连面都没见过呢! “翠柳,你可知道慕公子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到慕公子一直在那个方向站着。” 翠柳指了指一边的角落。 欧阳媛媛顺势看去,果然看到慕承渊站在一边,看着慕承渊。 欧阳媛媛的眼眸暗淡了下去,慕承渊的目光,一直落在凤倾九身上,那种专注的样子,真是太耀眼了。 欧阳媛媛恨不得冲过去,将凤倾九赶跑,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几秒,她还没那个胆子。 “阿九,咱们入席吧。” 慕承渊拉着凤倾九的手,成为了宴上宾客,看到新娘子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 光都凝住了。 “欧阳家主,恭喜了!” “恭喜!” “欧阳家主,今日你娶得美娇娘,真是羡煞旁人啊!” 宾客们七嘴八舌的祝贺,欧阳正天笑得十分开心,一个劲的招呼宾客。 不过目光却落在慕承渊身上,这个男子虽然只是坐着,但浑身的贵气,让人不敢轻视。 “呵呵,诸位,今日我欧阳某人,娶得如花似玉的媳妇,是因为老天垂青,让我能有此佳婿啊!” 欧阳正天笑眯眯的说,看向慕承渊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赏。 “那是自然。”众人纷纷附和。 凤倾九坐在慕承渊的身边,听着他们说着各种各样恭维的话,心中觉得很别扭,一句话也没有。 不一会儿,欧阳家主便带着新娘走出了房门,新娘子穿着红色衣袍,显得娇艳无比,看着欧阳家主,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今日是大喜之日,大家不必拘束,尽管吃好喝好玩好就是!” “欧阳家主,你的夫人可是天仙下凡啊,真是让人羡慕啊!” “呵呵,诸位说笑了。” 欧阳正天笑着说。 新娘子走到慕承渊面前,福了福身子。 “参加公子!”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羞。 “免礼,起来吧。” 慕承渊笑着说,看着她,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看起来并不像一般的千金,但是却又觉得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他没有时间去多想。 “欧阳家主,这是朕送上的祝福。” 第六百五十三章 大婚 慕承渊取出一块羊脂玉佩递到欧阳正天面前。 “承蒙陛下厚爱,欧阳家感激涕零。” 欧阳正天双手将羊脂玉佩收入囊中,随即笑道,“今日乃是欧阳家主大婚,不论是谁,都不能破坏这份喜悦!” “是。” “不好了,新娘子好像晕倒了!” 众人忽然发现新娘子晕倒在地上,凤倾九赶紧上前替她把脉。 又让人将她送到了闺房中。 慕承渊和欧阳家主在房间外面等候消息,元宵匆匆站出来,让他们先安心,欧阳家主便先去前厅招待贵客,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喝喜酒。 凤倾九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上休息,又将她的红盖头揭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江明月。 “你怎么会嫁给欧阳家主的?” 凤倾九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二人年纪悬殊,江湖地位也很悬殊,怎么会? “怎么,很意外吗?” 江明月苦笑一声,看到门口划过慕承渊的身影,眼底充满着暗淡。 “你的身体,好像中了一点微毒,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凤倾九给他简单的做了治疗之后,同时也好奇她怎么会嫁到欧阳家。 “凤倾九,用不着您可怜我。” 江明月冷哼一声,她不想被别人看轻,所以才选择隐藏自己,不想被他人所同情。 “你的心性比我还要倔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到现在。”凤倾九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吧。” 凤倾九也不想打扰她,正 准备转身离去,被江明月叫住,“我还想拜托你件事。” “哦?” 凤倾九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她。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江明月的目光充满期盼。 “什么事?你直接说就好,我尽量帮你办到。”凤倾九虽然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你能带我走吗?我想离开这里,离开他!”江明月眼神闪烁,眼睛里流露出几丝痛苦。 凤倾九皱眉:“这恐怕不太容易。” “只要你肯救我,不管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江明月说话很认真,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这里充满了她的噩梦,让她寝食难安! “你确定?” 凤倾九挑眉,他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但是如果是江明月的话,他倒是无所谓。毕竟,这也算是报恩吧! “是!” 江明月斩钉截铁。 “那好,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但是有一个条件。” “你说!” “离开之后,不许再踏入京城半步。” 凤倾九说出这句话后,江明月顿时愣住,她以为凤倾九会提出让她留在这里的条件,她万万没想到,凤倾九会让她离开京城。 凤倾九也察觉到她的失落,他说出这句话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罢了。如果她不愿意离开,凤倾九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会考虑考虑。” 江明月的内心非常矛盾,一边想逃避,一边却又不舍得逃避,毕竟,她是真的爱惨了慕承渊 ,但是一旦她留在这个地方,她又害怕慕承渊会再次厌恶自己。 这一切的矛盾让她非常纠结。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完,凤倾九便出了屋子,在门口遇到欧阳家主,便向他问起江明月的情况。 “放心,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太劳累了而已,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凤倾九回答的十分肯定。 “那就好。” 欧阳家主舒了一口气,不禁想到了在几天前,把她救了出来,当时江明月被许多男人围攻,差点丢了半条命。 于是把她留在了欧阳家,几经照料,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女子,没想到这个女子也愿意嫁给他,所以就筹办起了婚礼。 凤倾九先行告辞,来到了花园里,看到了一位姑娘,闷闷不乐的丢着石子,想必这位就是欧阳小姐了。 “凤姑娘。” 欧阳暖暖诧异的转过头来,望着面前的凤倾九,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是追随慕承渊的女子罢了。 “欧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凤倾九怕他会做什么傻事,特地上前关切询问。 她不想再看到欧阳家族的其余人受伤。 “没事,凤姑娘请坐。” 欧阳暖暖笑了笑,将自己手上的石头丢到地上,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两个茶杯,递给凤倾九一个,示意她尝尝她泡的茶。 凤倾九接过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眼睛眯起来,这茶叶可是千年雪莲 的花瓣熬制而成,味道极为甘甜,喝下去后,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真是美味啊。” “那凤姑娘就多吃一点吧,我还有很多呢。”欧阳暖暖笑着将茶杯塞到她的手上。 “这怎么好意思?”凤倾九推迟道。 “没事,我家主子不介意的。”欧阳暖暖笑了笑,然后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走远了。 凤倾九望着手中的茶杯,心里暗想:这丫头看着挺活泼的,怎么一副忧郁少女的模样? 凤倾九摇了摇头,继续品尝她的茶水,茶水刚入口,一阵清凉瞬间弥漫全身,让他整个人都觉得精神抖擞。 “哇,好喝!” 凤倾九惊叹了一句,然后连忙喝了几口。 不一会儿,她便觉得浑身舒坦,精力恢复,看来,这茶水还真不错。 凤倾九又喝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将空空如也的茶杯收了起来,然后回了房间。 房间里,慕承渊躺在床上,闭着双眸,呼吸均匀。 凤倾九特意去看了眼哩儿,发现状况好了不少,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满是欣慰。 “阿九,你来了。” 慕承渊起身迎接他,看着她一脸的疲惫和沧桑,急忙替他捏了捏肩。 “欧阳家主那边怎么说?哩儿,应该还有救吧?” 慕承渊话音刚落,凤倾九便哭丧着脸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还需要在欧阳氏家多待一会儿,我怕你那边的事情有些……” 凤倾九知道慕承渊来扬州已经一年半载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耽误重事。 “不用担心。” 慕承渊轻轻的拉着凤倾九的手,满脸的温柔和慈爱。 “有你真好!” 凤倾九笑靥如花,一双美目中满含深情的望向慕承渊,心中满是甜蜜,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般幸福过,这个男人,她是真的依赖上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哩儿好起来。” 慕承渊轻抚她的秀发,语气轻柔的道。 “嗯。” 另一边,元宵闷闷不乐的坐在凉亭处,惊蛰看到这一幕,便好奇地凑上前去。 “元宵你怎么了?” “啊,惊蛰哥,我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个凉亭里面的人好无聊哦!” 元宵一边说,一边伸出白皙的玉手托着腮帮子,一副忧伤的模样。 “额,是吗?” 惊蛰闻言仔细地打量着凉亭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欧阳暖暖,还有一个人是谁?惊蛰也是一头雾水。 “惊蛰哥,你快看嘛!” 元宵看到惊蛰还愣在原地,于是推了推他,示意他看凉亭。 “哦。” 惊蛰顺势看过去,当他看清楚凉亭中的两个人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欧阳家的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惊蛰看到有两个仆人路过,欧阳媛媛好像拦住了他们。 并且,在那壶药里面还放了东西,难不成,是欧阳小姐要对他的这个后母做什么? “我先去通知陛下!” 惊蛰二话不说,先行离开。 元宵愣了愣,急忙追上前去。 慕承渊得知惊蛰禀告之后,便拦住了送药的那几位仆人。 第六百五十四章 真相 “这药是谁准备的?” 慕承渊抬眸问道,语气淡漠。 “是欧阳小姐吩咐奴婢准备的。”其中一位仆人回答道。 “欧阳小姐?这些药是用何物制成?” 慕承渊继续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但是小姐,也是一个用药高手。” 仆人老实的回答。 听到仆人的回答,慕承渊眉头微皱,看了眼远处凉亭内,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欧阳小姐? 难道这些药是用在自己的后母身上的?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眼睛骤然睁大,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把药交给我。” “是。” 仆人退缩,慕承渊便将这些药物移到了凤倾九的面前,凤倾九只是拿指尖品尝一下,就知道里面放了鹤顶红。 “没想到这个欧阳媛媛好像也容不得江明月。”凤倾九知道这药里面放了剧毒,但是脸色却不变分毫,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慕承渊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开口安慰她。 凤倾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随即转身,看向远处凉亭的方向,唇角微勾。 “元宵去把这碗药倒了吧。” “是。” 元宵应声,便拿了这碗药,转身朝凉亭走去。 凉亭内,欧阳媛媛正在教训那两个丫鬟。 “本小姐让你们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欧阳媛媛趾高气昂的看着那两个丫鬟,神态傲慢。 “欧阳小姐,这药……” 那两个丫鬟有些怯生生的看着欧阳媛媛,她们可不 敢惹怒她,毕竟欧阳小姐的背景也是不俗的,惹恼了她,恐怕她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本小姐命令你们做的,你们若是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欧阳媛媛厉声说道。 “欧阳小姐,您饶恕我们吧,奴婢们也不想这么做,只是这药真的是毒药啊!您不能……”那两个丫鬟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哼!” 欧阳媛媛一声冷哼,随即一挥手,两个丫鬟直接被摔到了门外,摔的鼻青脸肿。 “这就是不听本小姐话的下场,记住了,这件事情若是办不妥,本小姐绝对会亲自出马。” 欧阳媛媛说完,便带着侍女转身离开。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阴狠的光芒,心中对江明月恨到了极致。 欧阳小姐! 江明月,你最好祈祷这次不会死的太惨,若不然,本小姐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哎呀!” 欧阳媛媛一路走回房间,突然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脚踝处已经磨破皮了,鲜血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啊!疼死了!” 欧阳媛媛低呼一声,眼眶里面瞬间蓄满了泪珠,一旁的丫鬟立刻扶着欧阳媛媛坐到床榻上。 “快去把陛下叫来!” 欧阳媛媛急需见到慕承渊,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你们都先退出去吧!” 欧阳媛媛嫌这些人碍眼,只想和慕承渊单独相处。 “你为何要毒害江明月?” 慕承渊看 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欧阳媛媛,眉毛紧拧,语气冰冷。 欧阳媛媛没想到慕承渊会突然闯进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怔忡的看着他,眼眶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陛下, 这个女人,不过就是谋取我欧阳氏家的财务罢了!” 欧阳媛媛哭泣着控诉道,“我欧阳氏虽然是江湖上的豪族,但是我们欧阳家在帝都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我欧阳媛媛更是父皇宠爱的公主,可是这些天,我一个人在府中,竟然受尽欺负,而且这次我娘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慕承渊听完欧阳媛媛的话,脸色越来越黑,心中也越加厌恶起欧阳媛媛。 “朕知道,欧阳小姐,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就不要再为难江明月了。” 慕承渊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二人斗来斗去,便劝解道。 欧阳媛媛闻言,顿时大笑道:“哈哈,陛下果然英明睿智,既然这样,那媛媛也只能听信陛下的意见。” 慕承渊见状,眉毛皱的更深了,虽然她并不是心悦诚服的,但眼下能够表态就已经不错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在慕承渊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他便立即起身。 原来是拓跋浚来了,拓跋浚来找凤倾九,恰逢她此时正在凉亭内,于是便走了过去。 “哩儿如何了?” 拓跋浚关切的问道,“是否已无性命之忧?” “嗯,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 凤倾九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你还 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回西域吗?” 拓跋浚一脸真挚的恳求着,哪怕拒绝自己多次也要尝试。 慕承渊来到了附近静静的听,并没有过多干扰。这是心里头有些不痛快,可他又不好发泄,只能默默的隐藏在暗处。 “不了,西域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凤倾九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丝毫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拓跋浚,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于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她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愿意和他纠缠不清,所以她只能说的明白一些,免得他还是会执迷不悟,到时候自讨苦吃。 “倾九,难道你真的要逼我出手对付慕承渊吗?” 拓跋浚看着凤倾九,沉声说道。 “拓跋浚,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凤倾九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看着拓跋浚,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过,你若是敢动他,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不管是你的西域国还是整个北冥国,我都不介意一并端掉。” 她的话,充满了杀伐之气。 “倾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难道你真的要为了慕承渊而牺牲我的西域? 你可知道,我们西域国和北冥国的联盟关系有多重要,你若是毁了这次合作,等同于断送了我们两个国家的关系!”拓跋浚激动的冲着凤倾九吼道。 “呵!” 凤倾九听到他的威胁,顿时冷笑出声,“西域国又如何?若是你真的有这么聪慧,当初为何要选择与北冥国合作,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 利用北冥的力量打败我们国罢了。” “你……” 拓跋浚一时语塞,没想到凤倾九竟然会将这些都说出来。 “还有你,拓跋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根本就是想利用北冥的力量帮助你对付我,你的心思早晚会露馅。” 凤倾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西域,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甚至可以助你夺下整个西域。” “你确定吗?” 拓跋浚有些疑惑,不知道凤倾九究竟凭借什么说自己绝对安全? 凤倾九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只要你听我的,你绝对会安然无恙。” 拓跋浚闻言,仔细打量着凤倾九的神情,看她并不像是在说谎,便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那么你准备何时行动呢?”凤倾九问道。 “三天后!”拓跋浚回答。 凤倾九微微颔首,随后说道:“那么三天后,我们就在这里碰头,到时候你就按照计划行事。” “好!”拓跋浚答应。 随后,两人便分别了。 凤倾九让元宵将拓跋俊送走,没想到后脚慕承渊便出现了。 “不知道陛下偷听了多久?” 凤倾九手上拿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说的不错,朕确实是偷听了一阵子!“慕承渊淡淡说道,脸上的神色有些难堪, 不过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千万不能让拓跋浚得逞,你知不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 第六百五十五章 如故 “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先回宫吧!” 凤倾九轻轻摆手,让他离开。 “那你呢?!” 慕承渊并不想回京城。 待慕承渊走远之后,她才站起身来,朝着凉亭外走去。 “朝堂不可,一日无君。” 凤倾九神色凝重,低声喃喃道。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凤倾九一大早便被元宵喊醒,梳洗打扮好之后,便往后院赶去。 她知道慕承渊肯定已经等在门口,所以她要提前赶过去,避开其他人的耳目。 “阿九,相信我,我一定会来接你!” 慕承渊左思右想,她所说的确是不假。朝堂不可一日无君,而在扬州的案子也查的差不多了,他必须回去给众爱卿一个交代。 欧阳媛媛也在一旁偷偷听着,知道慕承渊要回京城,让翠柳急忙准备了一套男装。 “小姐,我们要不要知会老爷一声啊?” 翠柳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该怎么办,便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通知他,再说了,你认为现在这种时候,我爹还会关注我吗?”欧阳暖暖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也养育了我五年,我总要报答一下他。” 翠柳闻言,只是叹息一声,却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来到客栈,慕承渊早早的便坐在桌前等待,他穿戴整齐,衣冠楚楚,一张脸更是俊美非凡。 与凤倾九离别之前,他一直将凤倾九赠与他的 金帕,紧紧的握在手里。 “陛下,我们已经来到了郊外驿站,要不要先整顿军队?” 惊蛰停下马,慕承渊点点头,让众人先原地休息。 不久之后,他们便到达了郊外,看到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士兵,不仅如此,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挂着铠甲和长枪,腰间悬着佩剑。 慕承渊的目光落在这些士兵的身上,眉宇间闪过一抹赞赏之色,对于军队的训练和培养他很欣赏,他的目光从这些士兵身上移向远方。 那里,正有一个女子正骑着骏马慢悠悠的走着。 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袭红裙,衬托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乌黑秀丽的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垂落在脸颊两边,显得她更加的妩媚多姿。 “欧阳暖暖!” 慕承渊一脸诧异,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听到有人叫她,欧阳暖暖扭头,便看到了慕承渊。 “陛下!” 欧阳暖暖看着慕承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欧阳暖暖的身后跟随着一群人,其中便包括了身边的贴身侍女翠柳。 “真是胡闹,你怎么赶到郊外来了?” 慕承渊皱眉,有些责怪道,目光中却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不想呆在家里闷死了,就来郊外走走,你不是也来了吗,既然来了,我们就在这里集合吧!” 欧阳暖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 “你这丫头,你爹知道你的行动吗?” 慕承渊非常恼怒,准备让惊蛰把她给送回去。 欧阳暖暖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没有让爹知道,而且我的暗卫都被派遣到别处了,我这次只是单纯的想出来散心。” “那你怎么不让暗卫陪着你一起?”慕承渊依旧不高兴。 “我的暗卫,只忠诚于我一个人。”欧阳暖暖骄傲的抬起头,语气坚决。 “……” 见慕承渊沉默了,欧阳暖暖以为他同意了,于是高兴的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走吧,我们快点去集合,免得让人怀疑!” “等等!” 就在慕承渊要转身的时候,慕承渊突然叫住了她。 欧阳暖暖停下脚步,看向他,一脸疑惑的表情,道:“你又怎么了?” 慕承渊犹豫半晌,道:“你要小心一些!”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面走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暖暖有些疑惑,不明白他这番话的含义。 “总之小心一些,不管如何,都要小心!” 慕承渊没有解释,只是叮嘱了欧阳暖暖几句。 “好啦!” 欧阳暖暖嘟起小嘴巴,满脸的不悦。 惊蛰拦住了欧阳媛媛的去路,“欧阳小姐还是让属下送您回扬州吧!” “哼!” 欧阳媛媛冷哼一声,翻身上了马背,一甩鞭子,驾着骏马飞奔离去。 惊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不由得叹息一声。 慕承渊走在最前面,他的心中隐隐的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惊哲一直跟她到了野外之后,这才转身 离去,没想到这欧阳小姐竟如此的痴情,到了晚上回去跟慕承渊复命,发现慕承渊盯着那块帕子久久的望着。 “陛下人已经送到扬州城境内了,您可以放心。” 惊蛰单膝跪地,看到那块帕子,心里想起了元宵,不知道这次一别多久才能相见。 想到此,他的鼻尖莫名的有些泛酸,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情绪。 “嗯!” 慕承渊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着,“传令下去,先休息一夜!” “是,陛下!”惊蛰应了一声。 欧阳世家。 凤倾九晚上感觉到胸闷,于是便醒了过来。 好像听到了门口有哭声,才知道是元宵,由于太思念惊蛰,所以一夜无眠,守在门口,望月凝思。 “元宵,要不你也回宫去吧。” 凤倾九轻声道。 “奴婢要保护娘娘,娘娘要是有事,奴婢也活不了。”元宵摇了摇头。 “元宵,你这样,我心里会难受!” 凤倾九说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们的性命。” 元宵看着凤倾九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但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回宫去,因为在她心里,凤倾九就是主子,而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娘娘,您快睡吧,奴婢在这里守夜。”元宵看到凤倾九还未入眠,不由得劝慰。 “好!” 凤倾九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元宵静静的站在一旁 ,一直到凌晨三更时分,凤倾九的呼噜声响起,她才悄悄的离开了房间,去外面巡逻去了。 天空渐渐泛白,旭日东升,太阳初生,洒下万丈金芒,照耀着大地,给大地镀上一层金粉,美轮美奂。 凤倾九醒来时,天刚亮,她打量了一圈四周,没有看到元宵的影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元宵,你在哪里?”她喊道。 “主子,在这儿呢!” 元宵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你刚刚在跟下人说些什么呢?叽叽喳喳的。”凤倾九一大早就被他们那些人的声音给吵醒了,元宵抿了抿薄唇,一脸神秘兮兮。 “听说欧阳小姐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欧阳家主很是着急,派了好多人去找!”元宵低声说道,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观察凤倾九的脸色。 果然,凤倾九一听,眉毛猛地跳了跳,一把揪住元宵的衣服问道:“你说什么?” “主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元宵连忙解释道。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把我的披风拿来啊!” 凤倾九催促道,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欧阳家的人肯定在寻找欧阳媛媛的踪迹,她不敢再耽误下去,必须尽快赶回去。 元宵闻言,连忙去拿披风。 等到披风拿来之后,她便将披风帮凤倾九系上。 “主子,您穿这件红色的披风最好了,这样可以掩盖您的容颜!” 元宵一脸羡慕的看着凤倾九身上的红色披风,这个颜色正适合她。 第六百五十六章 绝情谷 “那还不赶紧走?” 凤倾九催促道,她怕再拖下去,会迟到。 “是!” 元宵连忙将披风给凤倾九套好。 凤倾九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带领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朝扬州城的方向走去。 此刻已经到了辰时,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关了门,人烟稀少,只有偶尔的几匹马跑过。 欧阳家主也焦头烂额,江明月身体恢复了不少,端着茶来到了前厅,让他稍安勿躁。 “老爷您不用担心了,大小姐她有自己的个性。” 江明月笑道。 “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亲闺女,我这心里还真是不舒坦!” 欧阳家主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抱怨道。 “老爷,你这么担心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感激你的!” 江明月笑着劝慰道,“不过,您还是别着急了,大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我也真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吃苦,唉,这丫头从小就爱闹脾气,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欺负?”欧阳家主有些担忧道。 “老爷放宽心,大小姐聪慧伶俐,定然不会被别人欺负!” 江明月安抚着欧阳家主的情绪。 就在这时,凤倾九带着一众侍卫走进了前厅。 欧阳家主和江明月同时转过头去。 “娘娘不知道可有媛媛的下落了?” 欧阳家主心急如焚,凤倾九深呼吸一口气。 “人已经离开扬州城了,应该是跟着慕承渊的队伍前去京城。” 凤倾 九想也不用想这欧阳家小姐的脾气,没想到还真是强,居然敢跟他玩离家出走。 听到凤倾九的话,欧阳家主松了一口气。 “幸好,媛媛不是被什么坏人抓走。” 欧阳家主拍了拍心脏。 “父亲不用担心,大小姐的武功不错,不会有事的。”江明月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江明月给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小心翼翼地将欧阳家主扶回了房间,江明月神色一片冷清,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为何没有跟着慕大哥的队伍回到皇宫去,回到皇宫,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江明月看向凤倾九,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疑惑。 “我不想呆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我想到处走走!” 凤倾九笑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们而言很困扰,不过,我真的想自由自在的生活一段时间,我不喜欢那个牢笼!” “那……”江明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凤倾九给制止了。 “好啦,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的照顾家族就行了,有事我会告诉你的。”凤倾九拍了拍江明月的肩膀说道。 “是!”江明月点头,她心里清楚,欧阳媛媛虽然刁蛮任性,但她也并非那种不懂事的女孩子,她既然选择跟随慕承渊去京城,一定是有原因的,而她也不好过问,免得让人起疑。 “走吧!”凤倾九拍了拍元宵,示意她可以走了。 另一头,慕承渊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 伍回到皇宫,才发现欧阳媛媛已经趁机混入了太监的队伍。 “真是胡闹,信不信朕治你的罪!” 慕承渊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之时,才发现欧阳暖暖冒充小太监过来递茶,看到她白皙的手指,瞬间发现有异样,没想到果真是欧阳媛媛。 “陛下息怒啊!” 欧阳暖暖立即跪在慕承渊的面前求饶。 “你给朕滚出去!”慕承渊勃然大怒道。 “陛下,臣妾只是想来送茶,您若是不喝臣妾的茶,那臣妾可要失望了。” 欧阳暖暖委屈的抬起头,梨花带雨的说道。 “朕说了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吗?”慕承渊厉声喝斥道。 “陛下,臣妾知错了!”欧阳暖暖吓得一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慕承渊看了看桌上的茶水,心念一转,道:“来人啊,给我将欧阳媛媛拉进刑部大狱!” 欧阳媛媛闻言,脸都吓白了,连忙磕头求饶,但是刑部侍郎根本不买账,立即让手底下的衙役将欧阳媛媛给拉下去,不管她如何哀嚎求饶都无济于事。 欧阳媛媛被衙役拖出去之后,慕承渊这才放下笔,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惊蛰听到消息立即走进了御书房。 “陛下,这?” “只不过是吓唬她而已。” 慕承渊知道自己若是太过心软,欧阳媛媛便会奋不顾身的跟在自己身边,只能让他先吃一点苦头,让欧阳家主亲自把他接回去。 “看来还是陛下用心良苦!” 惊蛰 松了一口气,就知道陛下不是那么喜怒无常的人。 欧阳媛媛虽然被拉入了大牢,可是吃穿用度却并没有锐减。 她这才明白,原来慕承渊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把她轰走而已,于是更加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就连求救的家书也不肯写。 “欧阳小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写一封求救的家书比什么都好。” 狱卒也有些为难,这都是陛下的意思。 “我才不走呢,我觉得这牢房也不错呀,有的吃,有的喝,还有小曲儿,听我这辈子都不走了!” 欧阳媛媛任性妄为,最主要的是慕承渊并没有狠心对待她。 “陛下!” 狱卒听到门口有人,于是赶紧退让到一边。 “陛下,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欧阳媛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慕承渊,立刻跑过去抱住了慕承渊的胳膊撒娇卖萌。 “陛下,你就让臣妾留在这里吧,臣妾保证绝对不会惹是生非,一直在这里好好享福!” 欧阳媛媛继续卖萌耍宝,只希望能打动慕承渊。 “朕说了你不许留在这!”慕承渊冷声说道。 “啊?!” 欧阳媛媛愣在那里,这才发现自己又失败了,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改变慕承渊,自己永远都无法撼动慕承渊半点儿。 欧阳媛媛沮丧极了,只能死皮赖脸的赖在这。 不知不觉,她在大牢里度过了整整一年。 而这一年间,她也会可以偶尔的进入御书房,去探望慕 承渊,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小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翠柳耷拉着脑袋,满脸的不情愿,虽说这里的大牢布置的跟小姐的闺房没什么区别,但还是有些潮湿。 “我要一直陪着陛下,我要时时刻刻看到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欧阳媛媛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一直呆在这,一直呆在这。” “唉,小姐怎么这么固执呢,陛下这是为了你好呀!” 翠柳叹息道:“要是换做我是小姐,早就一头撞墙去死了!” 欧阳媛媛瞪了翠柳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就那么傻。 翠柳不敢再说话,她只能默默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候,一群狱卒走了过来。 “是不是陛下要接我去宫里住啊!” 欧阳媛媛兴奋的问道,她可是等了一年! “陛下说要送你回扬州。” 众人说着将牢房打开,出了牢房之后便看到了慕承渊的队伍。 “陛下!您这次要回扬州吗?” 欧阳媛媛揉了揉眼睛,慕承渊神色不明,只是懒懒的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慕承渊带着众人离开了牢房,走了好远才停下脚步。 “陛下,您为什么不告诉媛媛您要回扬州呢?”慕承渊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欧阳媛媛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居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朕,日理万机,难道还要提前通知你?”慕承渊哭笑不得。 第六百五十七章 思念成河 “陛下,是媛媛的错,媛媛也好久没有回家探亲了,这次陛下就带着媛媛一起去吧!” 欧阳暖暖心花怒放,随着慕承渊的队伍踏上了前去扬州的路。 而另一边的凤倾九,也早早收到信封,元宵在一旁眉开眼笑,因为总算能盼望惊蛰回来了。 “太好了,主子都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也不知道他们都有没有变化!” 元宵喜悦的不行,随着凤倾九赶紧前去欧阳府门外迎候。 当慕承渊下马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冲到凤倾九的面前,紧紧的搂住她,一年多没见,她的容颜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阿九,朕,很想你。” 慕承渊把脸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吸允她身上的味道。 “嗯?又不是没有见过,还说什么想不想的啊!” “可是,这次见到了和上次不一样啊,阿九,朕真的很想你!” 听到慕承渊这句话,凤倾九心满意足的笑出声,只有一边的欧阳媛媛黑着个脸,不想看到他们恩爱缠绵的样子。 当凤倾九注意到这位欧阳大小姐的时候,立即松开了他的怀抱,不想让人产生误解。 “欧阳小姐久别,安然无恙。” “哼!不必客气,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客套的。”欧阳媛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傲娇,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苦涩。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爱上一个人,并且爱的死去活来,但是却又不敢奢求更多,毕竟慕承渊已经娶妻了,而她也只 能将自己的爱深埋于内心。 “好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慕承渊便揽着凤倾九朝前走去。 看着凤倾九和慕承渊离去的背影,欧阳媛媛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翠柳看着自家小姐执迷不悟的样子,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 元宵和惊蛰手拉着手,一路朝着后院那边走去。 “最近欧阳府可还太平?” 惊蛰一脸关切的问道,他的小元宵好像消瘦了不少。 “怎么说呢?欧阳老爷最近突然昏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元宵嘟囔着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哦?那欧阳府的其余人呢,可曾对娘娘有过什么伤害吗?” 惊蛰有些担忧的问道。 “倒是也没有。” 元宵摇头晃脑,只想和惊蛰单独相处一会儿,这是属于他们二人世界,谁都不愿意被打扰。 “欧阳府的其余人倒是对娘娘还算恭敬,毕竟这几年娘娘帮助欧阳老爷解决了那么多难题,欧阳家族对娘娘还是很感激的,不过有些人就比较讨厌了,尤其是那位欧阳夫人!” 元宵不说,惊蛰也知道,她说的是江明月。 这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江明月变得什么样子。 而另一边的欧阳媛媛,一回来就发现父亲卧病在床,对着一旁的江明月就是一通训斥。 “这一年多,你就是如此照顾我父亲的吗?”欧阳暖暖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而江明月却是一脸无辜:“暖暖,你误 会我了,我真的没有,你可要相信我啊!”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我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但若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的话,我父亲怎么会为你试药中毒呢?” 欧阳媛媛什么都知道了,当初是欧阳家主将深受重伤的江明月捡了回来。 那时,江明月还在遭受青云山庄的追杀,身中暗器毒镖,那些毒粉可不是一般药物可以救治的。 欧阳家主为了救她耗损了许多年的功力,又为了他亲自以身试险,所以才会日积月累身体成了一个药罐子! “你这个扫把星!” 欧阳媛媛怒不可遏的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 说着便伸出手要去打江明月,江明月哪敢躲避,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欧阳暖暖的巴掌落下,只要这巴掌打下来了,自己也算报仇雪恨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在这个家里忍气吞声了! 只是欧阳媛媛的手还没有挥出去,凤倾九就抢先握住了她的手腕。 “欧阳小姐还请讲点理好!” “这里有你什么事啊?” 欧阳媛媛怒视凤倾九,她最看不惯这个狐狸精了。 “我当然管不着,只是不想看到这位姑娘吃亏而已,你可不要冤枉我哦!” “放开我!” 欧阳媛媛想挣脱开凤倾九的束缚,可是凤倾九的双手就像铁钳一般,死命的禁锢着她的手腕。 “你放手!” “放手,这可能吗?” 凤倾九冷哼了一声,欧阳媛媛这 么嚣张跋扈,这次自己一定要教训她一顿,免得她以后没有一点规矩!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欧阳家主醒过来,见到两人拉扯着,便怒斥道。 “爹!” “爹!” 见到欧阳家主醒了,欧阳媛媛连忙跑到欧阳家主身边,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而江明月的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凤倾九,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敌意。 “爹,我刚才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江明月罢了,都一年多没见女儿了,难道你就不想女儿吗?” 欧阳媛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泛起了泪花。 “哎呀,这个孩子,你怎么哭了,快别哭了!”看到自家女儿的样子,欧阳家主的心都疼坏了。 “呜呜呜!女儿想爹爹,可是又怕惹您生气,女儿真的是苦啊!” 欧阳媛媛说着,竟然扑在欧阳家主的怀里大哭起来。 欧阳家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你这一年来都不在欧阳府里,你娘亲和哥哥都没有好好的陪过你,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江明月和凤倾九相视一望,决定不打扰父女二人相聚,走到门外。 “老爷的病到底怎么样?还有没有救。” 江明月看着凤倾九,承蒙欧阳世家的照顾,她才能活到现在,本是想抛他而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会尽量帮老爷拖延时间,不至于让老爷死去。” 凤倾九 说完这番话,也转身离开了。 “谢谢你。” 江明月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年多也多亏了凤倾九在欧阳家,不然的话欧阳家主不可能活到今天。 “不用谢我。” 说罢,凤倾九来到了清风阁,元宵显得很是开心,一天了笑容都挂在了脸上。 而凤倾九却觉得心中一阵烦躁,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和元宵来到清风阁的书房中,元宵拿出了那封信递到了凤倾九面前。 “小姐,这是这个月的收入单子,还有一封信!” “嗯,好的。” 慕承渊此时牵着已经学会走路的哩儿,在院子里开始踉踉跄跄。 “哎!小心!” 凤倾九实在是担心哩儿会出现什么问题。 当时和欧阳家主用了不少法子,想将他救活的。 每一天都是她的欣慰所在。可是他的身体却异常虚弱,受不得,风吹日晒。 “哩儿,都学会走路了,你也不告诉我?” 慕承渊有些生气,他虽然很想念凤倾九,但同时也挂念着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再说了你掐指一算都知道孩子应该学会走路,还需要问我吗?” 凤倾九哭笑不得,手里捧着披风就盖在了孩子的身上,生怕他凉着咳嗽了。 “今天天气又不冷,给孩子穿这么多做什么?”慕承渊不喜欢看到他被裹成一个粽子,如此娇生惯养?怎可顶天立地! “这是我的哩儿!” 第六百五十八章 简直痴人说梦! “好好好,不与你争论这些了!” 慕承渊实在是哭笑不得,哩儿牙牙学语,居然喊出了爹。 “你听到了吗?阿九!” 慕承渊表现的一阵兴奋。 “知道了,哩儿,倒是不愿意开口,今日一见你活泼的很。” 就连元宵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看来这孩子还真是认人!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欧阳家主好好的,怎么突发恶疾?” 慕承渊实在是困惑,在宫里也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 “还不是因为江明月?” 凤倾九这一年都在欧阳府,哪里都没去,除了照顾哩儿的生活起居之外,看的最多的便是欧阳家主为江明月试药,以身试险,才会有此症状。 “没想到欧阳家主竟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 “那是自然,那可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凤倾九也在一旁补充,只不过欧阳家主的情况有些危急,她也无能为力罢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慕承渊问道,其实在他心中已经有一计,只是还需要进行一番验证。 “这个……” 凤倾九犹豫起来,就连一向妙手仁心的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他救治起来,不仅有些犹豫。 “是不是很难?” 慕承渊紧接着问道,不想让她难堪。 “不是,是真的很棘手。” 凤倾九摇摇头,一脸凝重,她也很希望能救治他,只是他体内毒性太烈,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根本无法医治。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慕承渊淡淡道,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的确是有些麻烦,但是他不愿意放弃,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一样。 “你是不是有办法了?”凤倾九有些期待的看向他。 “嗯,确实有办法,但是需要你的帮助。”慕承渊点点头道。 就在此时,几个下人路过,看到他们二人在此立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向他们奔来。 “碧霞娘娘,你们快去前院看看吧,欧阳小姐又和夫人打起来了!” 仆人所说之人正是欧阳媛媛和江明月,这一对冤家,一见面就会炸毛。 凤倾九二话不说便赶到了前院,果真她们打的已经不分你我,欧阳媛媛手中拿着扫帚,而江明月则拿着花瓶狠狠的砸向欧阳媛媛,而欧阳媛媛却一直躲避,并没有还击。 凤倾九见此,上前阻拦:“够了!你们两个都别闹了!” “你算老几,滚一边去!” 江明月见凤倾九上来插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你……你竟敢如此对我!” 欧阳媛媛听到凤倾九的声音,立即转过头怒视着她。 凤倾九冷笑一声:“欧阳小姐,你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掉了!”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是仗着有皇帝哥哥撑腰罢了,要不然你早就死掉一百次了!”欧阳媛媛毫不留情的回敬。 “那是我的本事,与你无关。” 凤 倾九懒得跟她废话,继续道,“你如果在不停手的话,那么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好呀!有本事你就把我送回去啊!” 欧阳媛媛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挑衅道:“你要是把我送回去的话,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欧阳媛媛威胁道,这嚣张的气焰,直到慕承渊的出现之后才有所收敛,目光畏惧,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大早上的吵吵闹闹的也不嫌丢人吗?” 慕承渊眼神如一把犀利的刀锋,射向欧阳媛媛。 “承渊哥哥。”欧阳媛媛一见慕承渊,立刻变换了一副表情,撒娇卖萌,“我不是故意吵架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清楚。” 慕承渊看都不看她一眼。 “承渊哥哥。”欧阳媛媛继续撒娇。 “好了,你不用在这里装腔作势,我不吃这套。” 慕承渊说完,直径离开,凤倾九见此也没有说什么,也随着离开。 看到二人离开,欧阳媛媛的脸色彻底黑了,咬牙切齿的道:“等等!这个江明月,来路不正,而且自打嫁进欧阳家之后也没有添丁,所以我替我父亲要休了她!” 欧阳媛媛的声音,震耳欲聋,周围的下人全都竖着耳朵听着,这样的声音实在太刺激他们了,一个个恨不得钻地缝。 “媛媛!不准胡闹!” 欧阳正天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父亲。” 欧阳媛媛有些委屈,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家族好吗? “爹,你怎么出来了?” 欧阳媛媛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药罐子,没想到还能挣扎着穿着披风出门,心疼极了。 “我若不出来的话,指不定你会把明月逼成什么样子,她在欧阳家呕心沥血付出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 欧阳正天有些难过,怕有一天撒手人寰了,这个家就变成她做主,而媛媛却还要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的,这对于欧阳明月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她在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难道我就要为了保住这些东西,就将她逐出欧阳家吗?”欧阳媛媛一脸的不服气。 “欧阳家的规矩是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欧阳正天怒喝一声。 “那又怎么样?她一个小贱婢而已,凭什么在这个家占据高位!”欧阳媛媛愤愤不平。 “够了!”欧阳正天怒喝一声,吓的欧阳媛媛一愣。 “父亲,你……” “我的女人,不是那种贪图虚荣的人,你不用在这里诋毁她,更不必在外人面前污蔑她!你给我滚!” 欧阳正天指着房间门口的方向,厉声呵斥道,脸色涨红,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慕承渊和凤倾九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见欧阳媛媛脸也不回的转身跑了出去,凤倾九急忙去追。 慕承渊则是留在这里观察欧阳正天,却见他一口黑血呕了出来,胸口起伏不定, 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欧阳大人,您怎么样?” “没事。” 欧阳正天摇了摇头,他虽是一介凡人,可是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了解的,他刚才之所以吐血,不过是强制压制了伤势。 “欧阳大人,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无妨。” 欧阳正天摆了摆手。 “可是您的身体?”慕承渊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碍,我这是旧疾复发了,我休息片刻就行,你们退下吧!” 欧阳正天示意他们退下。 慕承渊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凤倾九追着欧阳媛媛一直来到了后院,发现她冲进房间里要收拾包袱,赶忙跟上去。 “你真是糊涂了,还想来一次离家出走?” 凤倾九怒声质问道。 “我就是想离开,不可以吗?你管得着吗?”欧阳媛媛瞪了凤倾九一眼,“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走,就算是死,也要走得漂亮,不能让那个江明月占了便宜,我绝对不允许。” “哼!“凤倾九轻哼一声,“你这是自取其辱!” 凤倾九一句话戳中了她的痛脚,欧阳媛媛脸色顿时铁青,她的手紧握成拳,一双美眸充满怒火的盯着凤倾九,“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那你尽管动手试试!” 凤倾九冷笑道。 “哼!” 欧阳媛媛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是我娘生前居住的地方,也是我的家,除了她和我,任何人都没资格进入,你们两个想要在这里居住,简直痴人说梦!” 第六百五十九章 盯盯 欧阳媛媛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凤倾九见此,也没有拦着她,毕竟是在别人家,她也不好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去,回到自己的屋内,打算闭门思过,反省反省自己。 欧阳媛媛出了家门之后,气呼呼的往城门外走去,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有仆人开始置办丧事用品往家里运。 “你们给我站住,为何要拿着丧事用品回欧阳府,是谁要办丧事吗?” 欧阳媛媛立马拦住了眼前几个小厮,小厮们瞻前顾后有些害怕。 “回小姐的话,这都是老爷的吩咐。” “哼!我看是那个贱女人的意思吧?” 欧阳暖暖怒不可遏,她若是走了的话,岂不正中了她的道,要走,应该也是江明月走才对。 凤倾九就坐在欧阳媛媛的房间里等着,果不其然看到了这位大小姐脸色铁青的回来。 翠柳赶紧接过了欧阳媛媛的包袱,嘘寒问暖,问她要不要喝茶。欧阳媛媛不耐烦的叫他离开。 “你是不是一早就算准了我会回来?” 凤倾九脸上带着恬淡的笑。 “是又如何?” 听到对方的回答,欧阳媛媛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对于对方的轻视,她很恼火,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发泄,毕竟这里是别人家的院子,她只好忍气吞声的回到屋子里。 凤倾九也不急,她倒是想看看她还会干什么事情,她可是从未见过她如此憋屈的样子,她可是要好好欣赏一番。 “欧阳小姐,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大好,还是不要折腾 了吧。” 凤倾九实在是害怕欧阳正天,会因此气急攻心,这样下来对她也不好。 “不用你假模假样的关心!” 欧阳媛媛气急败坏地说,想到她能得到那么多男人的宠爱,就气不打一处了。 “凤倾九,你到底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让慕大哥对你死心塌地?” 欧阳媛媛实在是好奇,他居然如此不近女色,除了对凤倾九。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说了你也是不会明白的。” 凤倾九直言不讳,说话间带着几分得意之情。 欧阳媛媛听后,气的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欧阳媛媛,你这么恨我,难道还是对他放不下执念?” 凤倾九看向欧阳暖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笑意,看来,这一年多,被慕承渊的冷漠所对待,却未完全对他死心。 “是,我就是放不下!” 欧阳暖暖气急败坏的转来转去,看起来像一只无头苍蝇,“凤倾九,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他。” 欧阳暖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像似在表达什么决心一般。 “呵呵,你放心,永远都没有伤害他的机会。”凤倾九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与嘲讽。 “哼!” 欧阳暖暖气的跺脚,却不敢继续和她争辩。 凤倾九看向欧阳暖暖的时候,却带着几分怜悯,欧阳媛媛真的是太单纯了。 “欧阳暖暖,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清醒过来,你现在这样只会让你的行为越发的 愚蠢而已。” 凤倾九说话间带着几分轻蔑,看到欧阳暖暖的眼神中满是同情。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不会愚蠢,我不管!” 欧阳暖暖说的斩钉截铁,似乎在告诫自己。 “好吧。” 凤倾九耸肩,不再多做解释,“反正我说的你也听不进去,那我就不说了。” “你……” 欧阳暖暖瞪着凤倾九,想要骂她,却发现骂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只会把自己气死。 欧阳暖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但是想到凤倾九的话,还是感觉心中有些堵,“凤倾九,你别以为你现在得意忘形,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等我爹爹病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随便你!” 凤倾九耸耸肩,完全不放在心上,看她的模样,完全是不将欧阳暖暖放在眼里。 欧阳暖暖看着凤倾九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加汹涌澎湃,但却没办法对她做什么。 欧阳正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江明月苦苦的守在一旁,神色憔悴。 天色逐渐亮了,凤倾九让元宵带着药羹走了进来,观察他的情况,发现他身体的毒素在慢慢消退,而且他脸上的红润之气在逐步的增加,看起来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元宵,你快点去找人熬一碗参汤,送到这个房间来。”凤倾九吩咐道。 “是,主子。” 元宵应答一声之后,快速的跑了出去,凤倾九则开始准备其他东西。 “暖暖,你爹爹的毒已经完全解掉了, 他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凤倾九转身看向欧阳媛媛,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欧阳媛媛听了之后,眼睛微眯,“这么说,我爹爹是真的没问题了,我可以见到他了吗?” “当然可以,等你爹爹醒了之后就可以去探视他了,不过现在你要做的是,把他从床上扶起来,让他喝下药羹。” 欧阳媛媛听后,赶紧走到床边,帮助欧阳正天喝下药汁。 “你怎么会懂医术?” 欧阳媛媛喝完药之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凤倾九,她从来都没听过她说过她会治疗毒症,而且看她刚刚的手势,显然是对毒症非常熟悉。 “这种简单的毒症我还是会的。” 凤倾九淡淡地说,她的话音落下,欧阳正天的脸色又变的苍白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看得出,他在忍受剧烈的痛楚。 凤倾九看向欧阳暖暖,“他的情况有些严重,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你不是有办法救他的吗?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欧阳暖暖不解,她的话中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要治愈她爹爹,但是却已经暗示了,那就是只需要凤倾九一个人出马,就可以解决欧阳正天的问题。 “我是会医术,但是这种毒症却是不是我可以解决的。” 凤倾九摇了摇头,她的语气很诚恳,没有半点欺骗。 “既然不是你可以解决的,为什么你还有心情跟我说这些话呢?难道你是在耍弄我吗?”欧阳媛媛不相信凤倾 九的话。 “随便你怎么想吧!” 凤倾九耸肩,对于她的怀疑,也毫不介意。 欧阳暖暖被凤倾九气的胸口疼,她看到爹爹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差劲,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有性命之忧,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凤倾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欧阳暖暖的声音充满了敌意,她的话音刚落,凤倾九脸色微沉,“欧阳媛媛,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你爹爹现在已经这样了,若是再被你骂几句,那还不如一死百了。” “你威胁我!” 欧阳媛媛脸色大变,愤怒地瞪着凤倾九,她没想到她竟然敢威胁她。 凤倾九挑眉:“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提醒你,若是你再继续辱骂我的话,小心命都没了。” 说罢,慕承渊也从正门口走了进来,欧阳媛媛便默不作声。 “道歉!” 慕承渊因此测的看着欧阳媛媛,那眼神仿佛要噬人一般,冷冽慑人。 欧阳媛媛闻言,抬眸,不屑地看着凤倾九,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怨恨,“对不起!” 欧阳媛媛说完这三个字,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慕承渊的言外之意。 慕承渊冷冷扫了欧阳媛媛一眼,并未理睬。 欧阳媛媛被吓住,心中有些惊恐,她的目光看向凤倾九,心中充满了怨恨,她不明白,明明她比凤倾九年纪小,为什么慕承渊的目光会那样看凤倾九。 第六百六十章 阴差阳错 欧阳媛媛心中有很多不甘,她恨凤倾九为什么可以得到慕承渊的宠爱。 她也很嫉妒凤倾九,凭什么?她凭什么那么好运,得到慕承渊的青睐。 “欧阳姑娘,你是否对我的态度还是不满?”凤倾九忽然问道,心里从不纵容她。 “你……” 欧阳媛媛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明月在一旁叹了口气,看着欧阳正天的脸色好像起了反应。 “你们别吵了,快过来看看!” 江明月冲着两人喊了一声。 听到江明月的喊声,慕承渊和欧阳媛媛都看向江明月。 看到江明月脸上焦急的神色时,他们都意识到情况的不妙了,也没时间再去争论了,赶紧朝着江明月跑了过去。 凤倾九也快速跟了上去。 到了江明月面前,欧阳媛媛和慕承渊立刻围住了躺在床上的欧阳正天。 凤倾九伸出纤纤玉手搭在欧阳正天的脉搏之上,仔细探查他体内的状况,但是让她失望的是。 欧阳正天的身体除了虚弱外并无其他问题,但是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用丹药也没有太大的效果。 “怎么样了?” 江明月有些担心。 “我先看看。” 凤倾九轻轻地闭上眼,然后再睁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伸出手按压在欧阳正天的胸膛之上,运转功法,一股强悍的内息缓缓输入了他的体内。 “噗” 凤倾九输入内息之后,欧阳正天吐出一口血。 凤倾九立即收手,看着欧阳正天的 眼睛,“我输入了内息给他,他现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至少还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你说他的身体会没事?” 江明月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倾九,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希冀。 凤倾九点点头,“嗯,他现在的病状,确实是被毒素侵蚀了内脏,如果能够及早的发现,将毒液清除出来,倒是可以挽回一条命,但……” “但什么?” “但……这毒是慢性毒药,而且他身体中的毒液还很杂乱,想要根除,怕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做到的。” “什么,你说他中的毒是慢性毒药?” 欧阳媛媛闻言,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如果她的父亲中毒是慢性毒药的话,她岂不是害了自己父亲的性命。 她不敢往坏处想,她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她父亲就会永远离开她。 “是的。” 凤倾九点头,看到欧阳媛媛那害怕的神色,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欧阳媛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闪烁着慌乱之色,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她的父亲只不过是中毒太深了,才会这样的。 凤倾九看到欧阳媛媛的反应,心中冷笑不已。 她看向一旁的慕承渊,于是便先行退下了。 翠柳等着小姐回来,看到欧阳媛媛一脸沮丧,立即迎上前去。 “小姐,老爷没事吧?” “只要有那个江明月在,爹就不会平安的,那个江明月,肯定处心 积虑的想要谋得欧阳家的财产!” 欧阳媛媛眼底闪过速杀之意,语气带着狠戾与阴森。 “那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哼!这个贱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欧阳媛媛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眼神之中充斥着浓郁的恨意,恨不得立即将江明月碎尸万段。 翠柳听到这番话,她的心中不由打鼓,她可不想成为小姐的刀下亡魂,不然她会很惨。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欧阳媛媛看着翠柳畏惧的模样,她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不由得冷声说道,“翠柳,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我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总之一定要把江明月给除掉,绝对不可以让她活得舒坦。” “小姐,您放心好了,翠柳一定会帮助您除掉她的。”翠柳连忙保证道。 “翠柳,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欧阳媛媛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 “小姐尽管吩咐。”翠柳立马应答。 欧阳媛媛附耳在翠柳的耳边低语一番,翠柳听着,不停地点头。 “翠柳,我爹就交给你了。”欧阳媛媛说完,就朝屋内走去了。 “小姐,请你放心吧!奴婢绝对会让小姐您满意的。” 翠柳恭敬地回答,心中却在暗暗嘀咕,她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 “是,奴婢告辞!” 翠柳躬身,转身离开。 欧阳媛媛坐在 椅子上,她的双眸中浮现出阴狠的光芒。 欧阳媛媛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烈了,这次,她绝对要将江明月除掉,绝不会留任何后患。 凤倾九来到江明月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房门被打开,江明月站在门口看着凤倾九,疑惑地问道:“凤姑娘,有什么事吗?” “凤姑娘?” 听到这个称呼,凤倾九心中忍俊不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她摇摇头。 “我过来看看,看看你最近的饮食。” 凤倾九听元宵说有人在江明月的饮食里动了手脚,于是好奇便过来瞧瞧,没想到江明月竟然叫她姑娘了。 “姑娘,我的饮食很简单,就是喝些米粥,吃些菜肴就好,不知道凤姑娘为何这么关心我呢?” 江明月看着凤倾九,不解地问道。 凤倾九闻言,微微皱眉,“江姑娘,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了?” “没错,我怀疑你是欧阳暖暖派来监视我的。”江明月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她没想到江明月居然会怀疑她和欧阳暖暖是盟友,这让她很是哭笑不得,但她又无法解释。 欧阳媛媛见凤倾九没有否认,心中不禁一惊,这个凤倾九竟然和欧阳暖暖有联系,怪不得欧阳暖暖会对她这么好,原来欧阳暖暖的目标一直是欧阳家的财富。 看来她还是太小瞧欧阳暖暖的心计了。 “江姑娘,你这粥恐怕是喝不得。” 凤倾九一闻就闻出了蹊跷之处, 那粥里面掺杂着一种特殊的毒素,虽然毒素不强,但却能让人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昏迷。 如果不是凤倾九的医术高超,恐怕现在已经躺在床榻上了。 “凤姑娘,这粥我已经喝了几天了,我也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妥啊!” 江明月有些疑惑地问道,她并未察觉出粥中掺杂着什么东西。 凤倾九摇摇头,“粥中有毒,而且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毒药,一旦喝下去,很容易会死亡。你现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服用了丹药,或许是我误诊了。不过,你最好不要让其他的丫鬟接触这碗粥,尤其是你的贴身丫鬟。” 听到凤倾九说有毒,江明月的眼睛瞪大了,“凤姑娘,你刚才说什么?我中毒了?怎么可能呢?这粥里明明就没有毒呀!” “江姑娘,不瞒你说,这毒药我也是闻到了味道才知道是毒药,我不能拿我朋友的生命开玩笑,所以,你还是听我的话,最好别让任何人喝你的粥。”凤倾九正色说道。 江明月闻言,眼眶都红了,“凤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确定我已经喝了两天的粥,不是因为吃饭的缘故?” “不是。”凤倾九很是确定地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江明月心中更加惊讶了,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饮食里为何会有毒。 “那,这毒究竟是谁下的呢?” 江明月心中有些忐忑,不敢相信她会中毒,毕竟她平时对自己的饮食还算是检查仔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姑娘,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你好好休息,这两日你不用出府。” 凤倾九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送你出去吧!” 江明月急忙追了出去,“凤姑娘,多谢你救我的性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江明月说着从身上取出五千两银票塞进凤倾九的手中。 凤倾九看了一眼,并没有拒绝。 “江姑娘,这点银票就算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吧!”凤倾九笑眯眯地说道。 她的目的可不是钱。 江明月见状,只好收了起来。 出了院子之后,凤倾九就告辞离开,她还要继续寻找药材呢,不能耽搁了时间。 “凤姑娘,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江明月望着凤倾九远去的背影,眼神坚定地说道。 回到住处。 凤倾九继续炼制丹药,而江明月则开始研究起自己身体里面的毒素,她觉得这毒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久之后,凤倾九的药鼎里就飘出阵阵香气,那是一股淡雅的清香。 凤倾九将丹药倒入碗里,然后盛到碗中。 凤倾九端起汤勺,搅拌了一下,看了一眼药液,她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看到凤倾九笑了,元宵不禁疑惑起来。 “难道这药是好药?” 元宵心中暗忖,她端着汤勺,一点点地将汤水喂给自己,尝试了一口。 她刚一喝下去,脸上顿时露出一副震撼的表情。 “主子,你,你这汤药好厉害啊!” 元宵一副惊叹的 样子,她真的没想到,凤倾九这汤药的效果这么强劲。 看着她的样子,凤倾九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样?” 凤倾九笑着问道。 元宵咽下汤药,缓缓地说道:“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药。” “那好,一碗,可以强身健体,防止各种病毒的侵入,但不能喝多了!” 凤倾九在一旁叮嘱,哩儿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娘亲。 “乖哩儿!” 凤倾九将哩儿抱在怀里,轻声抚摸着他的脑袋。 “娘亲,这汤药真是好东西,我要天天喝。” 哩儿奶声奶气地说道,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谁叫你喝的?” 凤倾九勃然大怒,瞪向了元宵。 “主子,元宵也不知道啊。”元宵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 凤倾九看了看她,然后转身走了。 元宵见状,立马追了上去,“主子,对不起嘛,元宵也不是故意。” “是我给他喝的。” 欧阳媛媛转身出现,来到了凤倾九的面前,一脸的嚣张气焰。 “刚刚这小家伙吵着要喝东西,我就叫人把厨房里能喝的都给他喝了。” 欧阳暖暖冷笑一声,说道, 欧阳暖暖看向元宵的眼神带着威胁。 听到欧阳暖暖说不客气三个字,凤倾九忍不住笑了,直接抽出了腰上的鞭子,“啪嗒”一声打在了欧阳暖暖的身上,“欧阳暖暖,你可真是嚣张跋扈!竟然连一个孩童都不放过,你可知你刚刚差 点害死一条人命?” 凤倾九抽出鞭子狠狠地挥打在欧阳暖暖的身上,疼的她哇哇大叫起来。 “凤倾九,我警告你,不准打我!” 欧阳暖暖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凤倾九。 “我打你怎么了?你这种毒妇就该受罚,不管是在哪,只要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凤倾九扬起自己的鞭子,又是重重地抽了过去。 欧阳暖暖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不过,她依旧没有求饶,反而变本加厉地咒骂道:“凤倾九,我诅咒你早晚有一天会遭雷劈的。” “我会遭雷劈?” 凤倾九冷哼一声,“就凭你,你还没有资格咒我!” 凤倾九的脸色一沉,一脸严肃地说道:“欧阳暖暖,你若是不老实,我就杀了你,让你永远留在京城!” “你,你敢!” 欧阳暖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欧阳暖暖,我不光敢,我还敢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看你的热闹!” 凤倾九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你不怕别人耻笑,那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凤倾九冷酷的语气让欧阳暖暖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这女人一旦认真起来,她根本就斗不过她。 “凤倾九,算你狠,我不敢招惹你,但是,你别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我不会放过你的!” 欧阳暖暖恨恨地丢下一句狠话,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欧阳暖暖离去的身影,凤倾九抿了抿嘴。欧阳暖暖正在屋子里,琢 磨着该怎么去将江明月轰出去。 没想到慕承渊居然来了。 不过这次慕承渊带来了圣旨,要将她囚禁在感业寺内,让她潜心修理佛法,没有他的准许,不准出感业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已经囚禁了我一年多,这次还要来囚禁我吗?” 欧阳媛媛声泪俱下,完全想不到自己在慕承渊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的心里最清楚!” 慕承渊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凤倾九,还有哩儿,不然一定会要对方付出代价,不管这个人是否救过自己的性命! “原来你是为了凤倾九?” 欧阳媛媛一阵苦笑,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 原来自己真的不配拥有爱情,不配被他爱着,不配拥有那么多的东西,只配被人践踏! “我的确不应该奢求太多,毕竟她是你的唯一!” 欧阳媛媛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不过这抹神色转瞬即逝,慕承渊没有注意道。 “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翠柳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陛下的圣旨谁能违抗呢? 哪怕是欧阳家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来反对,也于事无补。 “知道了。” 一主一仆,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来,到了感业寺,慕承渊便宣布欧阳暖暖要在这里闭门思过,没有皇上的召唤,不准出来! 欧阳暖暖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这次更是连慕承渊都不顾了,直接朝着外面奔去,但是却 被翠柳死死拦住了。 “这里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欧阳媛媛看着四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还有一股馊味儿。 “小姐,这里虽然简陋,但是比较安静。” 翠柳知道,自己的小姐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这种环境对于她来说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是闭关思过? 翠柳虽然担忧,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这时候,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给您送来了饭菜。” 侍卫低垂着头说道。 “放着吧。”欧阳暖暖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是,小姐!” 侍卫恭敬的回答后,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欧阳暖暖看着侍卫的背影,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恨意。 “翠柳去给三叔写一封信,我相信三叔一定能救我出来的!” 欧阳媛媛想到了欧阳正华,他在欧阳世家,也算得上是可以说得出话的长辈。 和欧阳正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掌管着不同山庄茶园,在扬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 翠柳按照欧阳媛媛的意见,欧阳正华在收到信封之后便来到欧阳家,特地拜见了慕承渊和凤倾九,说是要看看弟弟的情况如何? “情况有时好,有时不好。” 凤倾九准备找出症结所在,最近情况也略有好转,只不过时不时的感到疲惫。 “让我来看看!” 欧阳正华说着,边上前给他把脉,趁着凤倾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运用内力震碎了欧阳正天的五脏六腑。 第六百六十二章 你放手 紧接着,欧阳正天便口吐黑血倒了下去,就连慕承渊都吓了一跳,赶忙给他把脉。 但是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凤倾九也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凤倾九坐在床边摇晃着欧阳正华的身体,一双手在欧阳正天的胸口拍打着,没想到对方居然已经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 慕承渊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欧阳正华的身体很健康,根本没有死亡的征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慕承渊有些惊慌失措。 “难道是他的身体被人下毒了?” 凤倾九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这个可能不仅是对方身体中有毒。 欧阳正华便在一旁叹了口气。 “看来一切都是命数啊!” 凤倾九不懂他的意思。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本以为是我的错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我没能帮到他,我愧疚啊!” 欧阳正华说道,眼睛红红的。 “欧阳三叔,你不要多想,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凤倾九劝慰道,这件事确实和欧阳正华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欧阳三哥,我相信小九肯定不会怪罪你,你不必自责。”慕承渊也安抚他道。 “唉,我只希望欧阳正天能够早点恢复,否则的话,我这辈子都无颜活着!” 欧阳正华说着,眼眶里面又开始聚集水雾,看着他这副模样,凤倾九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欧阳三哥 ,别想这些了。” 凤倾九劝慰着,这时候,江明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可当她看到满地黑血之时,不禁,手一个没稳住,一盘饭菜全都打落在地,引起了欧阳正华的注意。 他看着站在门口,迎风而来的江明月,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她身着粉红色衣裙,上身穿着淡绿色的纱裙,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与光滑洁白的皮肤,长长的秀发披肩,散落在脑后。 “老爷他怎么了?” 江明月满脸不敢置信地走了过来,就连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脸上尽是苍白之色,眼中尽是恐惧。 “你来了!” 凤倾九没想到江明月会来这里,不过看到她,好像的确对欧阳家主有些动容之情,或许是因为感恩。 江明月看到欧阳正天的样子,吓坏了。 “这位就是明月吧,我听正天提起过,只是一直没见过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欧阳正华在一旁假模假样的劝慰,看起来十分真挚。 江明月没有理睬欧阳正华,而是快速走到欧阳正天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他的嘴巴,眼中流露出悲痛之色。 “老爷,您怎么会这样?我知道您一向身体康健,为何突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啊!”江明月说话间就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欧阳正天的脸上。 “夫人莫伤心,老爷这是病情加重了,你还是先把饭吃了吧。” 丫鬟看到江明月这样,不禁 也有些于心不忍。 凤倾九和慕承渊相视一望,决定离开,让他们好好的说最后一番话。 慕承渊带着凤倾九来到了清风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承渊,你真的一直打算把欧阳小姐关在寺庙里吗?” 凤倾九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冲动,毕竟欧阳家族可是一方巨擘,若是他们知道,定会闹翻的。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欧阳家族一旦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会罢休的,不过现在欧阳家主已逝,这个消息还是瞒着比较好。” 慕承渊脸上闪过深思,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欧阳家族的势力很强大,若是惹怒了他们,那么后果可不堪设想,所以还是先瞒着吧,等他们的气消了再说。 “嗯。” 凤倾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看到慕承渊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烦闷,便问道:“承渊,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是,的确有些烦恼。”慕承渊苦笑了一声。 “哦,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或许我能帮到你呢?”凤倾九说道。 “其实,我是在担心你。”慕承渊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担心我?”凤倾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嗯,虽然这件事情你并不知道,但是欧阳正天这次的毒素应该是欧阳家族中人下的,我怕你也会中招。” 慕承渊说道,他担心凤倾九,因为凤倾九现在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凤 倾九笃定,而另一边的欧阳正华看着天黑了,江明月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便劝她先到一旁休息。 “明月妹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嫁给了这么个老头。” 欧阳正华,说着说着便对她起了歪心思,提前让人在屋子里放了,让人会失去功力的熏香,这样的熏香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便会失去内力。 欧阳正华的话让江明月脸色大变,但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只见她微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三叔,你这是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没事,反正你是欧阳家的女人。” 欧阳正华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污邪之色。 “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明月装傻充愣,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可怎么办,这欧阳家族的老爷,看来真是个色中恶魔,自己该如何应付才行。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陪着我。“欧阳正华说道。 “三叔你疯了吗?” 江明月害怕的站起身来,却觉得头重脚轻。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你先到一旁休息一会吧!”欧阳正华假装一副仁慈的样子,先让她放松警惕。 “先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欧阳正华的声音如同恶魔滴,江明月逐渐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啊!” 凤倾九听到动静急忙走进房间,没想到……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满身伤痕的江明月,孤独的蜷缩在角落,身子瑟 瑟颤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是他!” 江明月眼中凶光毕现,回想到昨夜发生的那一幕幕不堪,死死的咬住唇。 “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凤倾九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再加上混乱的房间,显而易见的事,她被人侵犯。 “难道是三叔?” 凤倾九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欧阳正华留在了欧阳府内,说是要给弟弟置办丧礼。 “别说了,我要杀了他!” 江明月恨恨的咬着唇,脸色苍白无血。 “等等,现在还不能动他,不然我们会遭到他们的报复,而且,我总觉得,他这么做,是在故意激怒我们,让我们主动找他算账,这其中肯定还隐藏了别的目的。“凤倾九说道。 听到她的分析,江明月心里有些迟疑,但是想想也的确,欧阳家族不是一般的大家族,这个老狐狸,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一把刀子,江明月赶紧抢了过来,准备自尽,凤倾九觉得她大概是疯了,立即抢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 凤倾九将她按住。 江明月挣扎着,眼神中带着坚定,她不能坐以待毙。 “凤倾九,你放手!”江明月怒吼。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孩,但是现在你根本杀不了他,而且你杀了他,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们只能暂时隐忍,先弄清楚欧阳家族的阴谋再说!”凤倾九安慰道。 第六百六十三章 水落石出 “哼,我绝对不会饶过他的,他这是在羞辱我!” 江明月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她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毕竟,自己的性命都在凤倾九的手上,而且她不愿意让凤倾九跟着自己受到伤害,因此她必须先保护好自己。 “明月妹子,既然你想通了,那我们就离开欧阳府,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凤倾九将江明月带了出来,来到了感业寺附近的白鹭寺,这里的尼姑庵,待人谦和友善,江明月选择剃发出家。 而凤倾九选择来送她一程。 “既然你心已决,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凤倾九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江明月的剃度仪式完成,凤倾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附近的山头起了火,据村民说那是感业寺着火! “不好,欧阳!” 凤倾九让元宵去找慕承渊,于是便和慕承渊一同来到了感业寺内,所幸无一人伤亡,只是欧阳媛媛不见了踪影。 原来另一边的欧阳媛媛,晚上醒来就发现有火,幸亏,她发现了有后门,便带着翠柳逃走了。 “小姐这身衣服都好脏啊,要不我们再换身衣服?” 翠柳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实在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别废话了,一定是那个凤倾九,派人放火,想烧死我们!” 欧阳媛媛咬牙切齿,这个仇恨一定要报。 “可是小姐咱们没有证据啊,如果凤倾九真想杀了我们的话,早就动手了!” 翠柳虽然脑子简单,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想得通,凤倾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放着这种好机会不抓住! “哼,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除掉凤倾九,她的实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所以,我一定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座城!”欧阳媛媛恶狠狠的说道。 “小姐……” 翠柳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慕承渊让人在后山搜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欧阳媛媛的身影。 “怎么可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慕承渊不禁勃然大怒,他知道,这次欧阳媛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肯定已经回到了欧阳家族! “公子,属下查过了,这几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看到欧阳小姐的踪迹,估计他已经先离开了。”一个手下汇报。 “那好,先收队。” 回到清风阁,凤倾九一直在等着慕承渊带回来的消息。 “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影?” 凤倾九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觉得欧阳媛媛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就离开。 “你不用太担忧,欧阳媛媛是聪明人,她肯定会先离开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看到凤倾九担忧的模样,慕承渊心里有些难受,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估计也不能从那场大火逃出去。 “罢了,咱们还是先筹备一下惊蛰和元宵的婚事吧。” 凤倾九实在是不想让这两个人望穿秋水,最后错过了良辰吉日,于是她决定提前将他们二人的婚期订下 来。 “我已经和惊蛰商量过了,元宵和惊蛰二人的婚事,定在下月初八。” “嗯,好,那就这么定了。” 凤倾九点头,总算给这苦闷的日子带来点喜气,就在之前的王府园内举办婚宴,请来了江湖上有名有脸的人物。 而元宵今天就是最美丽的新娘,穿上了凤冠霞披,美艳不可方物,让众人惊羡不已。 一场喜庆的喜事就这样在这里拉开了帷幕。 凤倾九的心中也是欣慰,毕竟,这是她最在意的人,她一定要帮他们圆梦,一起迎娶自己最爱的人!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 元宵正在梳妆,看到一个眼生的婢女走了过来。 “见过元宵姑娘,这是娘娘嘱咐的,这样的红纸印在唇上才好看呢!” 那个婢女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就先行告辞,元宵觉得有趣,便将那红纸抿在唇上,可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便没有注意。 那一边的惊蛰早就已经换上了新郎官的衣服,守在了门口,准备接亲。 “你小子今天可不要给我丢人!” 慕承渊在一旁主持二人的婚宴,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而慕承渊看到今天二人如此恩爱,也替他们高兴,毕竟这两个人也是经历了不少磨难才能在一起的。 “陛下,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惊蛰笑着说道,然后看着外面那辆马车停下来了,连忙出去迎接。 “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突然……” 喜婆本来 是要去催促新娘子,凤倾九在外面忙活,一直没顾得上里面,赶紧冲了进去。 “元宵?” 凤倾九一愣,连忙冲进房间内。 “元宵,元宵你怎么了!” 凤倾九看到躺在床上的元宵,脸色苍白,嘴唇乌黑,身体僵硬,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 “快传御医!” 慕承渊立即叫来了府邸里面的太医。 “快来救人啊!” 喜婆也在一旁慌张大喊,凤倾九急忙给元宵把脉。 “不好,是鹤顶红!” 凤倾九大惊失色,这毒药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惊蛰冲进了房间,跪在了床边,望着元宵苍白的颜色,不禁泪流满面。 慕承渊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顿时失语。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喜事居然办成了丧事。 慕承渊只好将此事压下,并且遣散了所有宾客。 询问了几个侍卫婢女,他们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元宵死得蹊跷,但是中的是剧毒,这种毒性会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发作,五脏六腑溃烂而亡。 “真是混账,有谁进过元宵姑娘的房间你都不记得了吗?” 慕承渊怒不可遏的盯着喜婆,也不知道这个老婆子在忙着什么, 竟然把这件事情都给搞砸了。 喜婆被慕承渊这副模样吓得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不敢吭声。 其实她也很害怕慕承渊发火,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就是这样,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告诉慕承渊,她是在做饭的时候 听到有人敲门,所以就出去了,还在地上捡到了金子。 “我看你就是有事隐瞒,信不信朕立即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喜婆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你先起来!”慕承渊冷着脸,“这件事情不管怎样朕都要调查清楚,如果你敢骗朕,朕会亲手杀了你!”“奴婢怎么敢欺骗皇上呢?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真的,请皇上相信奴婢。” 喜婆哭着说道,“奴婢真的是没有任何隐瞒,皇上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随便找个宫女去问啊!奴婢绝对不敢撒谎!” “好了,朕相信你一次。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如果查出来谁在背后捣鬼的话朕一定不会放过他!” 慕承渊的话音刚落,喜婆赶紧点头称是。 慕承渊又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喜婆全部都回答了。 “好了,你退下吧!” “是!” 喜婆连滚带爬的走掉了。 “陛下,审问的怎么样了?” 凤倾九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惊蛰在房间里和元宵说着体己话,只是这些炙热的话语,恐怕她再也听不见了。 “刚刚审问了几个婆子,她们都说,今天混进了两个面生的婢女,还给她们塞了许多的礼钱,都说是你授意。” 慕承渊一听就听出了蹊跷之处,凤倾九也深感困惑。 “这到底是谁会要害元宵呢!” 凤倾九绞尽脑汁,依旧想不通。 “此事朕一定会调查水落石出!” 第六百六十四章 故人叹 “元宵,我带着哩儿来看你了。” 凤倾九拉着哩儿的手,来到了元宵的墓前。 大半个月没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习不习惯,如果受人欺负了,还会不会硬气的怼回去? 没有自己在她的身边撑腰,元宵会不会感到惶恐无助? “娘亲,元宵姑姑怎么睡在地下呀?会不会冷啊?” 哩儿扬起了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问起这么天真的话来,也让凤倾九哭笑不得,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鼻子。 “不会的,厚厚的泥土盖在身上不会冷的。”凤倾九说着,哩儿急忙跪到一边,想把土在堆得高一点,这样就以为元宵不会冷了。 凤倾九看到这里眼眶不禁红了一圈,眼泪在眼眶打转,这孩子太善良了,太单纯了,让人心疼的很。 “娘亲,别哭。” 凤倾九的模样让哩儿担忧极了,连忙用小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凤倾九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悲伤,摸着他的头安慰的说:“没有啦,娘亲只是想起元宵姑姑的好了而已,娘亲没事的。” “娘亲没事就好,娘亲没事就好。” 哩儿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但是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娘亲,咱们走吧。” 凤倾九点了点头,可这时看到了土坡后方有泥土松动的迹象,一时没放在心中,想到了前段日子还下起了雨。 回到了清风阁,看着慕承渊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走上前询问。 “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惊 蛰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 慕承渊非常担心这小子是寻了什么短见,元宵死的蹊跷,惊蛰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别担心,凶手都没有找到他,不可能会出意外。” 凤倾九太了解惊蛰了,总是喜欢把事情闷在肚子里,这种性格一定要改改,否则以后吃亏的肯定会是他。 “可是,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啊,可是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慕承渊叹息一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惊蛰的生命,只能等待奇迹发生。 凤倾九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了惊蛰最近做的事情,她突然笑了出来,然后拍了拍慕承渊的肩膀,笑着说道:“有了!” “嗯?有了什么?” 慕承渊疑惑的望着凤倾九,等着她接下来说的话,手下的人突然进来禀告说是有了惊蛰的下落。 “惊蛰你可知罪!” 慕承渊坐在厅前等着他过来下跪,惊蛰扑通一声跪下,面如死灰。 “手下的错,请陛下责罚!” 惊蛰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凤倾九都看不下去了。 “惊蛰,你怎么能不告而别,这半个月你都去了呢?” 凤倾九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满的问着他。 “回陛下,属下不敢告诉您我在哪儿,是因为怕陛下担心,所以才会离去。” 惊蛰抬起头,眼神中充斥着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元宵根本不可能被害,也不可能受到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你不辞而别就是不对,我现 在不追究了,但是下不为例!”凤倾九说着,挥了挥手。 惊蛰立即叩谢恩典。 “惊蛰,这次我叫你来不是为了惩罚你,朕知道你心情不佳,但凡事都得有一个结果!” 慕承渊叹了一口气,让惊蛰先好好反省一下,惊蛰点头,转身离去。 “承渊,我总觉得,惊蛰好像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凤倾九说出了心里疑惑的地方,虽然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如今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这件事我也感到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能够做的只能顺藤摸瓜,不然我怕到时候会对惊蛰不利。” 慕承渊也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可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惊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敢想象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自从知道了元宵死亡的消息,他就一直在自责,一直在内疚,甚至想要杀了自己,这样的感觉让他崩溃。 他不应该丢下元宵,不管不顾离开,如果他能坚守在元宵的身边,也许元宵根本就不会遇险! 这半个月他去了一趟西域,求到了一种起死回生的解药,其实这就是一种蛊,若是放在以死之人的尸体上,过了几天就会有反应。 所以,他特地将元宵的尸体带了出来,放到了冰窖内保存,又将这种蛊放置她的体内, 如果元宵还活着,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元宵恢复肉身的。 “元宵,我来陪你了,希望你一定要好起来 。”惊蛰握紧拳头,心中的悔恨无限蔓延。 “元宵,我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冰窖内,他抵御着十足的寒冷,抚摸着元宵冷冰冰的脸庞,喃喃道:“元宵,对不起,是我不好。” 冰窖中的温度不高,只要加上一层薄被,便能暖和起来。 这时一抹黑影飘过,惊蛰的警惕心立即提升到了最高的状态。 “是谁!” 惊蛰还以为是眼前出现了幻觉,看到门口并没有人之后,便松了一口气,可以转过身却发现元宵已经坐了起来。 “元宵?” 惊蛰不确定的上前抚摸她的脸,元宵却摇了摇头,说道:“是你吗?” 惊蛰愣住了,元宵竟然醒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吗? “是我,元宵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惊蛰激动的说着,紧紧抱住了元宵,元宵也回抱着他,突然眼睛睁开,没有一丝黑色的瞳仁,张开了嘴便往他的肩膀上咬去。 “啊!” 惊蛰吃痛,赶紧松开了她,然后捂住肩膀,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淌出来,鲜红的血液染透了白皙修长的手指。 惊蛰看向元宵,却看到她正在舔舐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 惊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难道醒过来的人真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的意识? 不过看着元宵的样子又不像是那样的,难道元宵不是人,只是一个傀儡? 惊蛰想到这里便觉得恐惧起来,可是看到元宵舔舐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又觉得 不太可能。元宵是他见过的人中唯一一个没有黑色瞳仁的人,而且刚刚还咬了他,应该不会有假。 他仔细观察着元宵的每一个动作,想要找出她是否是人的证据,但是却找不到。 “元宵,你怎么了?” 惊蛰伸出手摸了摸元宵的头,然后用手背碰了碰元宵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烫的迹象。 “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复活的!” 惊蛰吃痛,体力快要承受不住,再加上这是冰窖。 他急忙出去,回到房间,在院子里的时候,凤倾九还偶然看到了他,又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奇怪,惊蛰受伤了?” 凤倾九让下人拿来医药箱,于是便拿着东西走进了惊蛰的房间,发现他自己正在给胳膊上药,赶忙走上前去。 “你受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凤倾九皱了皱眉头,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惊蛰看到凤倾九走了进来,立马站起来,想要将自己的衣服穿起来,但是却被凤倾九制止了。 “坐下吧,不用穿了,让我给你擦点药酒。”凤倾九将药酒倒了一些在手掌上,用毛巾蘸了一下,涂抹在惊蛰的胳膊上。 这一瞬间,惊蛰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浑身都僵硬了。 凤倾九帮他擦完药,又替他换了另外一瓶药酒,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好了,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明天记得按时换药就可以了。”凤倾九帮他收拾好了,站起来,对他叮嘱道。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期而遇 惊蛰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细滑的手臂上,不禁想到了元宵,那是他曾经触碰过的肌肤,他心里有一股歉疚。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凤倾九叹了一口气,又道:“明天欧阳家主要置办宴席,到时候你也前去。” “我去那里做什么?”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的就准备妥当,凤倾九也早早的起床,换上了一套紫色华丽的锦袍,头顶的金簪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显示着他非同一般的身份。 凤倾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欧阳府驶去,在半途中,凤倾九遇到了惊蛰。 慕承渊穿戴着白色长衫,身材修长挺拔,俊朗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让路人纷纷侧目。 凤倾九看到他之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他挥了挥手。 二人一前一后跨进了府,现如今欧阳世家已由欧阳正华把持。 欧阳正华正在招待贵客,见到了慕承渊,急忙走上前去,恭敬的对着慕承渊躬身施礼道:“陛下,您能亲临寒舍是欧阳府的荣幸。“ 慕承渊对着他轻轻颔首:“欧阳大人,客气了,前来参加宴席,只不过是顺路而已。” 欧阳正华听闻慕承渊是奉命前来,不敢怠慢,连忙邀请慕承渊入座,然后又派了丫鬟送上了香茶和糕点。 “这次的宴席是欧阳老爷为了庆祝欧阳大公子重获新生而举办的, 欧阳老爷为此特地为大公子举办了洗尘宴,大公子一定要来呀!”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满了食物和水果,一旁的欧阳夫人笑吟吟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欧阳夫人的款待。” 欧阳正华对着欧阳夫人微微拱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欧阳大人不必客气,你们都是为了庆贺欧阳公子重获新生而举办宴席,我也很荣幸能够与欧阳公子共饮一杯!” 凤倾九站起来,端起一杯美酒,向欧阳正华举起酒杯。 欧阳正华也急忙举杯相迎,两人碰撞之后,喝下了酒杯中的美酒,随后将酒杯放了下来,然后坐回了椅子上。 凤倾九看着他忙活的晕头转向,悄悄的将头靠拢慕承渊。 “这个欧阳正华还真是野心不小,就连青云山庄的人都请过来了。” 凤倾九心理分析着,总觉得他不是善类。 “我们静静观赏就行。” “嗯,我还是去荷塘那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凤倾九发现这里都是男人,很少带女眷,看着这些男人互相吹捧的样子,实在是心里膈应,她还是喜欢呆在自己家里,那样比较舒适,还可以看戏,这个宴席,她根本没兴趣参加。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想溜,急忙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凤倾九有些郁闷的看着他。 “不是让你好好陪着我吗?你干嘛乱跑!” “我哪里有乱跑啊,我就是想到荷塘里呼吸新鲜空气罢了。 ” 凤倾九嘟囔着嘴,委屈道。 慕承渊看了一眼周围,看到一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人都坐在一起谈论着政治上的事情,也不想打扰别人,就拉着凤倾九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这样可以吗?”慕承渊低声问道。 凤倾九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便点了点头。 “可以了。” 慕承渊见状,这才松开她的手。 凤倾九独自一人来到了荷塘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月?你怎么在这?” 凤倾九急忙走了过去,她不是已经在白露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白露寺已经没了。” 江明月叹了一口气,就在几天前有一伙强盗闯进了寺庙,说是要找什么宝贝,杀光了寺里所有人就销声匿迹了,她回到欧阳府就是为了调查真凶。 “怎么会这样?”凤倾九一副不解的神情望着她。 “娘娘请恕罪,明月无能,还未能查清楚真凶,不能报仇雪恨。” 江明月低着头道。 “这件事与你无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本宫自会调查清楚的。”凤倾九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谢谢娘娘!”江明月跪在了凤倾九的面前。 “你先起来,本宫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若是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凤倾九冷冷的说道。 “谢谢娘娘!” 江明月听到凤倾九 的话,激动的泪流满面。 “好了,你快起来,你这样本宫可受不起,以后不许在本宫的面前下跪了。” 凤倾九看到江明月跪在地上哭,有些不忍心,于是伸手去扶她。 “谢谢娘娘!” 江明月激动万分,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来,擦掉脸颊的泪痕。 “好了,本宫有事先离开了,晚饭之后,公子就会离开这里,你在这里要多加小心!” 凤倾九叮嘱一番,就离开了。 慕承渊看到她离开,也跟着起身,离开了亭子,追着凤倾九的脚步离开了荷园。 欧阳正华在一旁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凤倾九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慕承渊没有跟上来,她就站在原地等着。 突然,一阵风从她的耳畔刮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的眼眸微眯,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匕首,朝她的喉咙刺来! 这个突发的状况令凤倾九有些慌张,但她却并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一掌拍了出去,黑衣人顿时被她击飞了出去。 “噗嗤……”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胆敢偷袭皇妃!” 慕承渊听到身后传来了一股破空的声音,急忙回头,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男子,一把长剑架在了他皇妃的脖子上,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双拳紧握,眼底闪烁着怒火。 “皇妃?呵呵,你们还真是伉俪情 深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奸情呢,你们说,是你们死,还是我死,嗯?” 蒙面黑衣人用冰冷刺骨的嗓音说道。 “你是何人?” 慕承渊沉稳的说道,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到,包括坐在一旁的欧阳正华。 欧阳正华一惊,难道是那群人派来的杀手?但是如果是那些杀手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皇妃出手,他的心中有着疑惑。 “哼!” 那蒙面男子冷哼了一声,用力捏了一下凤倾九的喉咙,让她痛苦的咳嗽出声,脸色变得苍白。 “你放开娘娘!” 一旁的侍卫无法淡定,可眼前的这个男子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这些侍卫都不是对手,若是惹毛了她,伤害了他们的主子,那他们就死定了! 欧阳正华一看不好,赶紧冲了过去,挡在了凤倾九的面前。 凤倾九看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她就知道欧阳正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她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轻易冒险。 欧阳正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这个蒙面男子的对手,只好让开,让他将凤倾九带走。 “你放开她!有事冲我来!” 欧阳正华挡在凤倾九的前面,冷冷的盯着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看到欧阳正华竟敢拦住自己,眼睛一瞪,手中的利剑朝欧阳正华刺去。 欧阳正华躲避不及,被那柄剑刺穿了胸膛,喷溅出一朵妖娆美丽的血花。 第六百六十六章 她倒是不笨 凤倾九见此,立刻上前将欧阳正华推到一边去,让他躺在草坪上。 “你没事吧?” “老夫没事,你先离开这里。” 欧阳正华虚弱的说道。 “你都受伤了,你还逞强做什么?快走!”凤倾九将欧阳正华推给了一旁的护卫。 慕承渊带人将那个黑衣人追到,将他绑了起来扔在了地上。 “放开我!” 那蒙面男子挣扎着,怒视着他们。 “你最好乖乖配合我,若是再反抗,我不介意送你上路!”慕承渊眼神阴冷的说道。 “你以为就凭你们也想抓得到我?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承渊正准备询问,没想到那男子突然暴毙身亡,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显然是中毒身亡了。 “皇上,怎么办?” 慕承渊的属下们都看到那个男人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先把尸体处理掉,另外,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 慕承渊吩咐道。 “是,皇上。” 很快,众人将那蒙面男子的尸体运了下去,然后将整个湖泊围堵了起来,以免有人潜入这里,再次伤害凤倾九! 慕承渊回到了凉亭内,凤倾九早就在那里等候他。 “你刚刚干嘛不让我动手?” “朕是担心你的安危!” 慕承渊理直气壮的表示,之前发过誓,不会让她深陷险境。 “陛下,那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是江湖组织帮派绝情楼的人!” 一旁的侍卫上前将最新的 消息禀告慕承渊,慕承渊听到这里,眉头紧皱,没想到竟然是江湖势力组织的人,而且还敢来杀他们的皇妃,真是该死! “你们都下去吧。” 慕承渊沉吟了片刻,挥挥手说道。 众侍卫纷纷退下。 “你不必担心,朕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 凤倾九冲他甜甜一笑,一双潋滟的星眸中闪着柔柔的光泽。 这样的凤倾九,真是太迷人了! 慕承渊的眼中划过一抹炙热,眼底的欲念也越来越浓烈,他走向凤倾九,凤倾九看着他,心脏怦怦直跳,脸上浮现出了几丝绯红。 他走上前,捧起凤倾九的脸蛋,吻住了她的唇,一只大手抚摸上她的腰肢,凤倾九也伸手环抱住他,回应他的热情,这样温柔缠绵的吻让两人浑身燥热,呼吸急促。 “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 哩儿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屋,不小心撞进了眼前这一幕,顿时捂住了眼睛。 慕承渊听到声音,连忙将凤倾九松开,凤倾九脸上的潮红未褪,羞涩不已,她看到是哩儿,赶紧转过头,背对慕承渊,不敢去看他。 “你先出去,爹有事要和你娘亲谈,一会儿就来找你。” “哦!” 哩儿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凤倾九感觉到慕承渊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的脑海里面不断闪过刚才的画面,羞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她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慕承渊,更加不敢看他。 “别怕,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要不你们还是回宫吧,宫里安全!” 慕承渊实在担心他们娘俩的安全,便提议道。 “我们不能回去,我们必须留下来,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依靠谁活下去了!” 凤倾九坚决的拒绝道,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将她的孩子从她身边夺走,即使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你这又是何苦?” 慕承渊叹口气,他不忍心责怪她,毕竟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皇上,你就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 凤倾九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慕承渊说道,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的孩子,就算他是帝王又怎样,只要他敢伤害他们的孩子,她就和他拼命! “你们母女俩好好照顾自己吧。”慕承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皇上,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不,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了,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你一个女人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吗?” “我可以!” 凤倾九一脸坚决的说道,这件事情她一定要自己亲自处理,不能让别人插手。 “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险!”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我。”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那张倔强而又坚毅的脸庞,不禁露出了宠溺的微笑:“朕就知道朕的倾九最勇敢了!” 凤倾九的心中暖融融的,她知道他对自己是真爱,可她却无以为报 。 隔天一早,凤倾九便召唤惊蛰前来眼前,发现他的神色疲态,好像身上有伤。 “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 凤倾九实在是好奇,他东躲西。藏的就跟个野人似的,来无影去无踪。 “属下没什么,不知道娘娘前来召唤,有何吩咐?” 惊蛰转移话题,装作没事人的模样。 “我想让你查一查白露寺的事情,白露寺的大火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吧?” 凤倾九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审视的望着他。 “属下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没有出过门。” “既然没有出过门,你身上的伤都是哪儿来的?” 凤倾九佯装怒意,拍了拍桌子。“属下若是惹娘娘生气了,娘娘尽管责罚!” 惊蛰急忙跪在了凤倾九的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身上的伤,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凤倾九也是拿他没办法,若不是看在元宵的面子上,一定将他五花大绑。 “你先离开吧!本宫不想看到你!” 凤倾九一脸烦躁的挥了挥手,眼下正愁着该选个什么样的人留在身边伺候,自从元宵死了之后,她就不习惯别人在他的身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凤倾九看到了站在门口,一个老实的丫头走上前询问。 “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芍药。” “嗯!” 凤倾九点了点头,芍药长得虽然还算清秀,但毕竟是个丫鬟,她可不想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丫鬟。 “你去把那几个丫鬟找过来。 ” 凤倾九对着芍药吩咐道,芍药虽然不知道凤倾九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既然是凤倾九交代的事情,她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转身离开了屋内。 “你们几个,过来!” 凤倾九对着房间外喊道,外面几个丫头闻言,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参见娘娘!” 几个丫鬟齐声道。 “都起来吧!” “谢娘娘!” “你们几个以后负责服侍本宫。” 凤倾九吩咐道,她需要几个可靠的人手,而且这些人的武功高强。 “是。” 几个丫鬟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本宫现在要你们做一件事,这件事只许完成,不准失败,你们可愿意?” “娘娘放心,芍药愿意誓死追随娘娘左右!”芍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 “好,你们起来吧!” “是。” 芍药等几个丫鬟站了起来,凤倾九看了看这几个丫鬟,心中满意。 “好,你们几个现在就去给本宫挑选一批武艺精湛的护卫,本宫有用处。”凤倾九又吩咐道。 “遵命。” 这时候,一旁的芍药忍不住开口道:“娘娘,不必这么麻烦,娘娘若是真的想找护卫,奴婢这就去给您挑选一批。” “本宫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凤倾九的语气顿时变得严厉了许多。 “是,娘娘恕罪,芍药这就去给娘娘挑选一批护卫。” 芍药说着就离开了。 “这个芍药倒是不笨。” 凤倾九暗中打量着芍药。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要杀了你! 慕承渊召唤另外一位手下干将,黑鹰来到了面前。 “陛下,事情都已经调查妥当了!” 黑鹰跪下,便随着的慕承渊来到了冰窖。 这里的确严酷寒冷之极,一般的人,非常承受不住。 慕承渊慢慢往里面走去,果真看到了一具尸体躺在了冰块上面。 “元宵?”慕承渊觉得这实在是荒谬至极! 元宵明明已经死了,可是惊蛰还是不相信,她已经离自己而去,居然固执的将她留在了身边,走进去仔细一瞧,元宵的身上并没有出现各类尸斑,由于气温极低,所以保存完好,甚至还能看到额头上的青筋浮动。 慕承渊将其放下,看着她依旧安详的模样,叹口气,“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知道!“黑鹰应声,眼中闪过异色,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慕承渊转过身看着黑鹰:“你先出去吧。” “是。” 黑鹰转身离去,慕承渊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元宵,总觉得她还有脉搏,这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慕承渊蹲在她的身前,伸出右手按向她的胸膛。 突然,元宵睁开了双眼,一瞬间的惊恐和愤怒让慕承渊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着元宵,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但是元宵却不理睬慕承渊,只是静静的坐起身子,看着面前这个人。 慕承渊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他从没想过元宵还活着,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元宵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又活过来呢? 元宵 看着他,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的令人脊梁骨发毛,但是慕承渊却并不畏惧,他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元宵,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元宵猛地抓起面前桌上的水壶朝慕承渊冲过去。 “啊!” 慕承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赶紧避开。 “嘭……!” 水壶直接砸在了墙壁上,顿时,水柱冲天而起。 元宵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挂着嘲讽。 这时候的元宵已经变了模样,她变得更加妖媚了,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诱惑。 “哈哈哈……你是谁?”慕承渊冷笑问道,“你不是元宵!” 慕承渊此话一出,元宵顿时就停止了大笑,脸上的表情变的扭曲,眼睛也变得通红。 她依旧一言不发,瞳孔,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瞳孔颜色。 慕承渊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慕承渊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对方突然张开嘴,张牙舞爪的就向他扑来。 慕承渊迅速躲避,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不稳,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元宵扑倒了慕承渊,将他压在地上,然后狠狠的咬上他的脖颈,慕承渊只觉得一阵疼痛袭来,然而却忍耐了下来。 不能反抗。 “元宵!住手!” 惊蛰及时赶到,赶紧将失去控制的元宵拉开。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展开了无差别攻击。 惊蛰的身体上被元宵咬破,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元宵见到这一幕,疯狂的摇晃 着头,嘴里不断叫喊着:“我要杀了你!” “元宵,醒醒!” 惊蛰不断的叫喊着,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元宵见到慕承渊的身上也受伤了,她停止了挣扎,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清楚了什么事情。 “陛下,您怎么样了?” 惊蛰看着面前的人,满是担忧的问道。 “朕没事,你先出去!” 惊蛰看到他也受了伤,心中自然是万分愧疚,而失去控制的元宵,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突然身体一阵抖动,晕了过去。 “元宵!” 惊蛰大呼,然而元宵已经晕了过去,再次陷入了沉睡,看到元宵的模样,惊蛰不由得叹口气。 “你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慕承渊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元宵的旁边,将其扶起,从元宵的嘴里跑出了一只虫子。很快就变成了一只飞虫飞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承渊觉得异常邪门,惊蛰难过的转过身,向他跪下。 “陛下,都是属下自作主张,听信了西域有起死回生之术,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西域求学,以为能够将元宵起死回生,可是她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看到任何活物都要攻击!” 惊蛰悔不当初,实在是无法接受元宵已经离去的事实。 “你先起来吧!” 慕承渊看到惊蛰那么自责,心中也很不好受,这件事情本就跟他没有关系,若不是他将元宵带回来,也许现在元宵已经不再是元宵了,而且她也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折磨。 “ 属下不敢起来!” “惊蛰,这是元宵的选择!你不必自责。” 慕承渊将元宵抱在怀中,“既然元宵已经死亡,我也不会怪你。你先下去,将这里处理掉!” “是!” 惊蛰行礼退下。 看着她怀中的人儿,慕承渊的眉头深锁,这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人,可是换来的却是满身伤痕,惊蛰这几天多了几道新伤。 凤倾九纳闷的看着回来的慕承渊,没想到脖子上居然有抓痕,“你这是跑哪儿浪去了?” 凤倾九埋怨的质问,然后将他领进了房间,帮忙擦拭伤口。 “没什么!”慕承渊说道。 凤倾九将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处,看着他的伤口,不禁皱眉,“这是什么伤?怎么那么长的一条口子?看起来好恐怖!” 慕承渊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说道:“就是不小心弄伤的。” “你怎么不早点说!” 凤倾九有些心疼,“你快坐着,让我看看你的背上是不是也有?” 凤倾九仔细的检查着,“还真是!” “我这伤口,应该是元宵弄出来的。”慕承渊苦笑。 “元宵?” 凤倾九想起元宵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没错,她确实已经死了,朕说的也都是真的!”慕承渊看向凤倾九,“朕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朕不想瞒着你,所以告诉了你真相。” 慕承渊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元宵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 你是说元宵一直在冰窖里,身上,还有蛊,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凤倾九问道,心中有些担心。 “没错!” 慕承渊叹了一口气,这种邪术实在是太邪门了,操控身体进行博弈,若是被人传了出去,一定会引起一阵灾难!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凤倾九不得不感叹惊蛰的痴情,居然妄想用这么愚蠢的法子将元宵救活,真是太可笑了! “朕虽然也不太相信。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朕不相信,而且元宵确实已经死了,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以透漏出去,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慕承渊郑重的交待着。 凤倾九点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是不会泄露半句的!” “那就好,元宵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拜那个西域神秘势力所赐!” “什么?” 凤倾九听闻慕承渊的话,不禁惊讶。 “这个势力在西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是一个叫做西域王国的国家,西域国王乃是一个非常狡诈的人,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视,我曾经派遣了大量兵马想要将他剿灭。 结果却损失惨重,我知道,他们肯定也在暗中观察我,一旦发现我对他们有威胁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元宵这件事一定不能泄漏出去!” 慕承渊叮嘱,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如何尊贵,他也只是一个帝君,而那西域国王,却是整个西域最大的国家,他想要消灭这个西域国王,简直难比登天。 第六百六十八章 冥顽不宁 隔天,凤倾九带着一包包袱,来到了冰窖底下,穿着厚厚的斗篷。 “元宵,你别害怕,我是来看你的。” 看着躺在冰块上紧闭双眼的元宵,凤倾九的内心五味杂陈。 开始研究她身体里的血液,凤倾九利用仪器抽取她的血液,却发现她体内根本就没有血! “怎么会这样?” 凤倾九惊讶。 她记得很清楚,元宵明明有血啊,怎么会没有血呢?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她将目光落在元宵的手腕上,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片黑色。 “难道,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血液?” 凤倾九将自己心中所猜测告诉了慕承渊,慕承渊听到之后也感到非常惊讶。 他看着冰层里面的元宵,又看向凤倾九,心中思考。 如果元宵的身体里真的没有任何血液,那她是如何存活到现在的? 凤倾九打算再探一下,来到冰窖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元宵?” 凤倾九柔声呼唤,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元宵!”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看来,她并没有在这里。 “奇怪!元宵去了哪里?” “难道她已经离开了冰窖?” 凤倾九看着周围的冰窖,这么大的冰层,要是一般人肯定不敢跳下去,而且她也没有看到元宵离开这里,所以她猜想,元宵可能还是留在这里,她也没有发现元宵离开这里! “元宵,你到底在哪里?”凤倾九看着周围的环境, 有些郁闷。 她想要找出一条路来,然而她试验了很多次都没有办法找出路。 突然,一股寒风吹过。 凤倾九立刻警惕的四周打量,却没有看到丝毫异常。 她不禁有些狐疑的抬脚朝外走去,刚刚抬脚准备离开冰窖,脚踝却猛地被拉住,一阵剧痛袭来,她低头看着抓着她脚踝的手,那手上的纹络非常清晰。 元宵突然出现,想要将她狠狠拉到底下。 凤倾九奋力仿佛快要招架不住,关键时机。慕承渊赶了过来,赶紧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在冰窖中倒飞出去,撞到冰壁之后停了下来。 “咳咳……” 凤倾九被撞的七荤八素,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慕承渊将她扶住,拍着她的背部。 “阿九,你怎么样?”慕承渊焦急询问。 “咳咳……我没事!” 凤倾九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 “元宵,你疯了,竟然要将阿九从冰窖里拉出来!” 慕承渊怒瞪着她,语气严厉,似乎要吃掉她。 凤倾九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已经不是元宵!” 说罢,直接飞出了银针,封住了她的血脉,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她将她抱到了地上,将她丢到了角落里面。 凤倾九看了一眼被封住了穴道的元宵,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够忍耐。 “慕承渊,元宵这是怎么回事?”凤倾九问道。 “元宵的身体内,确实没有血液 !” 慕承渊看着元宵的身体,眉头皱起。 “没有血液,为什么她还能够活这么长时间,而且她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凤倾九担忧的问道。 “还是,想个办法,直接将她火化了。” 慕承渊知道凤倾九有些不舍,便提议道。 “嗯,也好,反正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是不需要再留在人世间的!”凤倾九赞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慕承渊问道。 凤倾九沉吟了一番,开口道:“既然她的身体里面没有任何血液,那她的灵魂也必须跟随她的尸身一起进入轮回,这样才能够保证她不再受到任何影响!” “我也是这样想的。” 慕承渊说道:“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如你先休息,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等天亮之后再说!” “嗯。” 慕承渊看了一眼元宵,转身离开了冰窖,将门关上。 他将门锁上,然后坐到一旁的石椅上面,闭目养神起来。 他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这种危险的气息是如此熟悉,他一时半刻还无法分辨。 不一会儿,他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情形,顿时惊呆了。 只见慕天和慕云正在与守护冰窖的侍卫纠缠着,他们一直往里闯,守卫死守着冰洞,他们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他赶紧站起身。 “怎么回事!” 凤倾九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尸横遍野,元宵也不见了。 “你们居然没有看住人?” 凤倾九愤怒的捏紧了拳头,若是让变成行尸走肉的元宵冲了出去,那会伤害多少无辜? “属下有罪,请公主责罚!”守卫跪在地上,一副认罪的模样。 慕承渊赶忙制止,“不怪你们,元宵她不是普通的僵尸,所以她是有自己意识的!” “她是有自己的意识?”凤倾九有些不解。 “也不算是有意识,只是……” 慕承渊话音刚落,突然听到远方一声惨叫,“啊!!” “怎么回事?” 凤倾九和慕承渊同时朝声源望去,只见一只巨型蜘蛛从空中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四脚朝天的翻滚着,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蜘蛛?” 凤倾九看着蜘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一只吸食人类鲜血的毒蜘蛛!”慕承渊解释。 “毒蜘蛛?” 凤倾九不太相信,“不是传闻中的毒蝎子吗?怎么又出现了毒蜘蛛了?” “传闻是传闻!”慕承渊解释。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将蜘蛛杀了!” “是!” 几个侍卫立即将蜘蛛围住,开始围攻蜘蛛。 蜘蛛身体上的刺全部竖立起来,身上冒着黑烟,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凤倾九看到蜘蛛的情况不妙,赶紧出手帮助侍卫们一起攻击蜘蛛,她用匕首划破了蜘蛛的皮肤,顿时,一大团的黑色汁液流了出来,溅在地上,发出一阵恶臭。 “呕!” 凤倾九闻到味道, 顿时胃部翻江倒海,一阵作呕。 她赶紧将嘴巴闭上,但是那股恶臭依旧弥漫整片空间,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这毒蜘蛛果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慕承渊看着凤倾九,一脸震撼。 他没想到凤倾九还有这样的本领,居然可以使毒蜘蛛中毒! “那现在怎么办?这蜘蛛的毒性太强,只怕很难杀死!”凤倾九说道。 “我来吧!” 慕承渊说完,便从纳戒中取出一把匕首,朝蜘蛛刺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匕首瞬间扎进蜘蛛的体内,将它的肚子戳穿,鲜红色的汁液从匕首上缓缓滴落在地上,一片漆黑。 蜘蛛在疼痛中挣扎着,一边挣扎着,还一边不断的吐着酸液。 慕承渊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一连捅了几刀之后,他终于将蜘蛛刺的没有任何的力气,倒在地上。 “吩咐下去,一定要把元宵找回来!” 慕承渊向手底下的人吩咐,凤倾九也不敢耽误片刻,急忙带着惊蛰,还有黑鹰下山寻找。 果然看到有一批村民围在河边,说是有怪物出现,把人给活活咬死了。 “天呀,这死状也太惨烈了吧!” “是阿,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纷纷摇头叹息。 “到底是谁干的,怎么会这么狠毒呢!”有村民愤恨的说道。 “你们不要乱猜测,也许是妖魔鬼怪,你们都是普通百姓,哪里知道这些!” “那是肯定的!这里这么偏僻,除了妖魔鬼怪之外,谁还会跑来这里呢!” 第六百六十九章 出事了 凤倾九看着那群村民在议论纷纷,心里有些焦虑。 但是她也不想让众人知道她会驭兽,所以她只能装作不懂,继续观察情况。 突然,一股奇特的香味传入了她的鼻腔里面,她闻到了那股香味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 “这是?”凤倾九喃喃道。 “难道是……”凤倾九心跳骤然加速,脑海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道是元宵?” 凤倾九一脸激动的想到。 她快步走了过去,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她发现地上躺着的是几幅尸体,死状都是一模一样的。 另一边,江明月也来到了附近的山脚底下,听完了有怪物出现的传闻,不敢相信,一个人昼伏夜出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什么人赶紧出来!” 江明月向四周大喊一声,没想到却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血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沾染着不少泥土,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扭曲,一双眼睛也布满了血丝,看得人心惊胆战。 “啊!” 看到江明月的出现,她吓得尖叫一声,然后疯狂逃窜,一边逃还一边说着:“别追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她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跑到了树林里面,消失了踪影,江明月想要去追,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只好作罢,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是人的幻觉!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阵风吹了过来,卷走了不少的杂草,她抬头一看,发现原本已经被她甩掉的女孩子正蹲在树上看着她。 江明月被她吓了一跳。 “啊!你……你别吓唬人!” 她被吓坏了,连忙躲到了石柱后面,看着女孩子。 “元宵?你不是死了吗!” 江明月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元宵笑得阴森森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 江明月警惕的看着她,她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什么要抓她,元宵直接张开了嘴,咬向她的脖子。 江明月见状,急忙向旁边躲闪,但是还是慢了一点,脖颈被咬破,一条深深的口子从她的脖颈处蔓延开来。 “啊!” 江明月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脸狰狞。 隔日一早,凤倾九便听到了消息,惊蛰将她带到了小树林,看着江明月惨死的样子,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凤倾九唇瓣一张一合,不禁有些颤抖,就连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变得单薄了起来。 “这真的就是元宵做的!” 凤倾九不可思议的看着,此刻的元宵,变成了见人就要咬的丧尸,若是不让百姓们保护自己,很有可能还会出现惨案,惊蛰惭愧的蹲了下来,不由得抱头痛哭。 “都是我的错!” 惊蛰想到这里,愧疚的泪流满面,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自责与悔恨,凤倾九见状,心中不由得涌出无限的同 情。 这个时代并不像21世纪那样,人们有着很多种解决办法,可惜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凤倾九走上前去拍了拍惊蛰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不关你的事,这件事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听到凤倾九的安慰,惊蛰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他抬眸望向凤倾九的脸庞,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此刻丢人机了,这些人的死都跟他有关系! “给江明月好好安葬吧,他想走的体面一些。” 凤倾九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一抹哀伤。 惊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让他走的体面一些。” “恩。” 凤倾九轻轻应了一声。 凤倾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惊蛰看着凤倾九孤寂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主子。” 突然,惊蛰听到了一阵呼喊,不禁疑惑的回头,却发现了一个黑影站立在原地,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脸上被蒙上了一块黑布,身材高挑,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惊蛰不禁皱眉问道:“阁下找谁?” 那黑衣人不语,而是朝着惊蛰走过来。 惊蛰警惕的看着他,不过那个人似乎没有要杀他的念头,他便退后几步,准备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凤倾九走在回府的路上,心里始终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凤倾九回到惊蛰 去的地方,发现他跟一个黑衣之人打了起来。 凤倾九急忙跑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惊蛰,不禁焦急的问道,“惊蛰,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 凤倾九的心中充满了担忧,惊蛰的武功虽然很厉害,但是那人的武功却比惊蛰强上许多,两人在交手的瞬间,惊蛰便落于下风,险象环生。 惊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跟那个人动起手来,但是他觉得那人不简单,所以才会想跟他动手,但是结果却没有想到竟然输了。 凤倾九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气的跳脚,“你个笨蛋,不是说好了吗,不能跟别人动手的,你竟然还敢跟他动手,是嫌命太长吗?” 惊蛰低垂着头,不敢反驳,凤倾九又接着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快跟我回王府。” “有点疼,你先忍着。” 凤倾九拿出了自己亲手调配的金疮药,这个药性有些刺激,撒在伤口上如伤口撒盐。 “啊!” 惊蛰紧咬着牙关,他这才发现惊蛰身上的伤有很多新伤旧伤加在一起,简直快要了他半条命。 “你先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不要出去。” 凤倾九拿过了旁边的毛巾,帮他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汗水,这段时间他一定累坏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被人追杀的事情呢?” 惊蛰有些疑惑,自己被追杀的消息一般人应该都不知道才对, 而且他还是被几十个人追杀才落荒而逃的,这样丢人的事情,她竟然也知道,而且还这么及时的找到了他。 “这个你别管,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仇家?” 凤倾九的声音很冷,让人不敢怀疑她话语中的真实性,惊蛰有些疑惑的摇头:“最近没有什么仇家呀,就算有的话也早就被我灭掉了。” “那就奇怪了,我刚刚在外面听说,你在城西有一处住宅,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最近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门。”惊蛰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 凤倾九点了点头,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套行动计划。 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查清楚,然后找到真正追杀惊蛰的人,将其解决掉,免除后患,她也不希望惊蛰受到太多的伤害。 慕承渊知道此次追杀事件之后,也觉得颇为蹊跷,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阿九,哩儿,睡了吗?” 慕承渊一脸关切的看着凤倾九,凤倾九一脸温柔,贤惠的点点头,“嗯,你放心吧,哩儿,一切都好。” 说罢,将江明月的事情告诉了慕承渊,慕承渊脸部表情平静,就好像早已知道此事一般。 “怎么了?她的墓就在花海那边。” 凤倾九知道江明月是一个非常体面的人,之前去了白露寺之后,就决定洗心革面,可没想到白露寺出了事。 第六百七十章 无力承受 凤倾九安排黑鹰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出三日总算有了线索。 “娘娘,追杀惊蛰的人,很有可能和欧阳世家有关!” “哦?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联系?” 凤倾九感到其中有一些猫腻是无法辨别的,就在她毫无头绪之际,慕承渊走了过来,黑鹰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件事情恐怕与惊蛰的身世有关!”慕承渊有了一个非常震撼的线索,惊蛰从小便养在了王府,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来自何处,但就在今日早上,他发现惊蛰父母之前就是在欧阳世家,后来被逐出府去生下了这个孩子。 “那他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凤倾九迫不及待的询问,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 “已经找到了,就是欧阳府上。” 慕承渊回答。 “太好了!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吧,务必给我办妥。” 凤倾九吩咐着,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那个人,是欧阳正华。” 慕承渊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凤倾九,凤倾九一脸讶异的看向慕承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惊蛰的父亲居然会是欧阳世家的人。 欧阳家族是京城的望族,势力庞大,欧阳正华是欧阳老爷的嫡长孙,欧阳老爷年轻时候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功劳,最后在皇帝登基之后封为骠骑大将军。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惊蛰?” 凤倾九询问慕承渊的意思,而二人的对话却被门口,正巧送东西的芍药听了个正着,芍药轻轻的咬着 唇瓣。 若惊蛰大根出生不凡的话,那么嫁给他,一定会觅得良缘,有个好前程。 想到了这里,芍药便费尽心思打扮了一番,在惊蛰面前晃来晃去,知道惊蛰受伤,还亲自调配膏药,熬夜煮粥喂他喝。 惊蛰虽然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他还记在心里。 他也知道自己是被凤倾九派来照顾惊蛰的,所以也没有拒绝,只是每次芍药想做什么的时候,都会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惊蛰不禁猜测,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惊蛰,吃饭啦!” 芍药走到惊蛰身旁,温柔的唤着他,并且伸手摸了摸惊蛰受伤的额头,“你还疼吗?” 惊蛰摇了摇头。 “我喂你吃饭吧!” 芍药拿起碗勺,准备舀起米粥给惊蛰喂。 惊蛰想拒绝,却被芍药强行按住了双肩,她不容许任何人拒绝,她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喂饱。 “芍药姑娘,我已经自己可以吃饭了。” “我想让你吃嘛!” 芍药一副撒娇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吓跑惊蛰,但是这是唯一能够接近惊蛰的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 “芍药姑娘……”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就这样决定了!” 芍药不容分说就把粥送到了惊蛰嘴边。 惊蛰无奈,只好张开口,喝下了芍药递过来的粥。 芍药露出甜蜜的笑容,继续喂惊蛰吃东西。 芍药的动作娴熟且优雅,一副淑女的模样。 “惊蛰, 这个汤不错,你尝尝?” “谢谢芍药姑娘。”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说谢谢!”芍药说道。 惊蛰只好点点头。 “这些菜都是我亲手炒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芍药将菜肴放在惊蛰面前,期待的目光盯着他。 惊蛰看了看面前摆放的各种美食,他的内心有些挣扎,他不想吃这些东西,但是芍药却将他的犹豫全部收入眼底。 芍药继续劝慰他:“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需要好好补补,而且我亲自为你做的,你应该多少吃一点!” 看着她如此殷勤的态度,惊蛰实在无法拒绝,只好勉强尝了尝。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 芍药见惊蛰终于开始尝菜,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嗯,很好!” 惊蛰简单的评价了一句。 “那就好!” 芍药脸上写满了幸福,就在此时听到了门外有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进了耳畔,芍药偏过头去,居然是凤倾九。 “主子?” 芍药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作为婢女,她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已然让凤倾九起了疑心,就知道是在这里献殷勤。 “难怪一大早上的你不在,原来是跑这儿了。”凤倾九眼眸仿佛如深渊般寂静迫人,芍药一脸紧张而又拘谨的站了起来。 “奴婢该死,奴婢忘了时辰!” “别说了,退下去吧。” 凤倾九斜她一眼,脸上并未挂着表情,知道他如此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谋一个好姻缘罢了。 惊蛰看着芍药退了出去,便为她求情。 “芍药姑娘也是看属下有伤在身,才会过来照拂。” 惊蛰低着头,似乎有些害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芍药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吧!” 凤倾九没有理睬惊蛰的话,而是转过身来看向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芍药姑娘的身份是皇宫侍卫统领的女儿。” “所以你们也还算是门当户对!” 凤倾九想着撮合二人,没想到惊哲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不安。 主子,属下对芍药姑娘没有丝毫感觉,芍药姑娘也不适合属下,请主子不要操心这些事情!”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慢慢来!” 惊蛰不解的看向凤倾九,眼神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疑惑。 “今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 凤倾九 看着惊蛰,缓缓说道。 “属下的身世?” 惊蛰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的!” “主子,属下已经不记得了!” 惊蛰摇头,他现在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还记得什么?” “不记得,主子,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想告诉你你的身份,你的爹,就是那个曾经在南方的大将军。” 惊蛰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南方大将军,那个战功赫赫的南方大将军! “属下的父亲 居然就是大将军?!” 惊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父亲,居然就是南方大将军,那个他一直仰慕的人物。 “嗯!” 凤倾九微笑的看着惊蛰:“其实你和你母亲的长相有几分相像。” “主子,您说的是真的?” 惊蛰的语气有些激动,“您的意思是,属下是大将军和夫人生下的孩子?” “不,那位大将军早已死了,是当初的他一个副将,也是如今,欧阳家的家主,欧阳正华。”凤倾九目中冷芒一闪,这个线索也是慕承渊找人去查询的。 “原来是这样,可如今的我在回去有何用呢?我只想陪在陛下身边。” 惊蛰只想跟随慕承渊一生一世,其他的一概不想,当初是如何被抛弃的,就不会想着再回去。 他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他必须养足了精神,等伤势痊愈之后才能去寻找自己的父亲。 “这一切,我自有安排,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之,我会替你找个合适的身份。” 凤倾九的语气有着毋庸置疑的坚毅。 “是!” 惊蛰恭敬的答道,心里有些激动。 凤倾九离开了房间,朝着厨房而去。 “主子!” 芍药在后面喊住了凤倾九,“主子!” “芍药,你不是要去采买吗?” 凤倾九问道,芍药连忙点点头:“嗯,刚才太匆忙,忘了采购一些东西,现在要赶快去一趟集市,买一些东西回来。” “我已经让小七送你去集市,你不用担心!” 第六百七十一章 顶天立地 “多谢主子!” 芍药感激的望了一眼凤倾九,然后转身朝着集市走去。 “小七!” 凤倾九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没想到小七立即走了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 “芍药已经去了集市了,你也跟着一块去吧。” “是,主子!” 小七答应一声,然后离开了房间,朝着芍药追去。 凤倾九转身回到屋内,看着刚刚睡醒的哩儿,哩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跑到了她的身边,环抱住她的腰身。 “娘亲,今天爹爹怎么又没有来呀?” “你爹爹忙着朝堂政务,还有啊,从明日开始交给你请一位教书先生了,你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功课不能落下!” 凤倾九那份慈爱和温柔,仿佛快要溢出眼角眉梢。 “可是哩儿,不想……不想要什么教书先生,只想要爹爹和娘亲陪哩儿玩!” 哩儿嘟囔着嘴巴撒娇道。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整日缠着父母撒娇呢,快点去把衣服穿上!” 凤倾九轻轻拍了下哩儿的屁股,嗔怒道。 “哦!” 哩儿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跑到桌前换上衣服。 看到她这个模样,凤倾九忍俊不禁,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娘亲要带你去看戏,不过呢,先让我帮你梳洗打扮一下。” “耶!娘亲万岁,娘亲最好啦!” 哩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凤倾九的怀里蹦蹦跳跳的,惹得凤倾九哈哈大笑。 两人收拾了一下,然后离开客栈朝着集市走 去。 凤倾九带着哩儿走在繁华的街上,街道两旁摆卖着各种各样的饰品、胭脂水粉、布料衣服、小首饰,甚至还有小玩偶。 凤倾九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 她抬头四处张望着,突然眼睛停留在一个摊位上,摊位上是一套银质的面具,上面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看上去很是好看。 她拿起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对身边的娃娃说道:“我们去看看。” “娘亲真好看!” 哩儿高兴的在凤倾九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呵呵!” 凤倾九微笑着捏了一下哩儿的鼻尖,带着她朝前走去。 慕承渊来到了地下水牢,这里关押的正是失去控制的元宵。 她已经请了几个道士做法,准备将她烧为灰烬,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平息祸患。 惊蛰无意之间听到了下人们在商量这件事情,于是也摸到了水牢底下,找到了慕承渊,扑通一声跪下,表情真挚而又隐忍。 “求陛下再让我陪元宵,最后一夜吧!” “惊蛰,你可知道,朕对你用了多少耐心?” “属下明白!” 惊蛰点了点头,可他唯一想拥有的就是能够陪她最后一夜,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真是糊涂!” 慕承渊眉头皱得更紧,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罢了,你若执意如此,那就留在这里吧!” “多谢陛下成全!” 惊蛰向着元宵走了过去,此时的元宵目光涣散,双手都 是淋漓的鲜血,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 但她似乎还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在看到惊蛰靠近她,她的瞳孔猛缩,然后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要杀我!我不要变成行尸走肉……” 她嘶吼着,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的嗓子早就沙哑了。 “不要杀我!” 她再次嘶吼起来,惊蛰听着她那绝望的叫声,心脏仿佛被针扎一般难受。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走上前去,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你不该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惊蛰低沉而充满痛苦的声音响起,令元宵浑身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她呆滞的盯着惊蛰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然后慢慢的垂下了眼睑。 惊蛰喃喃低吟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失去防备,看着元宵眼里的眼泪一时之间有一些着迷。 “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轻轻问道,声音里面透露出丝丝悲凉与哀伤。 “抱抱我,抱抱我!” 元宵的身子颤抖着,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却并没有拒绝他。 惊蛰抱住元宵,然后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元宵被吓坏了,惊慌的躲避着,但惊蛰却将她搂的更加紧,让她挣脱不了。 良久,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元宵感觉到脖颈间传来湿润的感觉,她的身体猛地僵住,惊魂未定的她睁开双眼,直接一口咬向了他的脖颈。 待慕承渊赶到地牢的时候早已是鲜血淋漓的场面,不忍直 视,他捂着流血的伤口,眼中闪过浓重的恨意和怨毒。 “惊蛰!” 慕承渊看着他们二人几乎已经抱在一起,而元宵也躺在了地上没了活动。 黑鹰立即将此事禀告给凤倾九,凤倾九正在刺花,突然扎到了手指,疼痛袭来,让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牡丹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她急忙弯腰将牡丹捡了起来。 她的动静引起了黑鹰和其他侍卫的注意。 “将他们二人,烧在一块,埋了吧。” 凤倾九眼中蓄泪,眼中偶尔流露出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 二手在门口的芍药已经听到,满脸泪痕的走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娘娘!” 芍药不敢置信,惊蛰就这么离她而去了,让她情何以堪? “不管怎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就由着他去吧。”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泣,一旦哭泣,便代表她已经失去了主心骨,那么整个世界也就毁了,不可能再恢复之前的样子。 这个时候,慕承渊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他走到凤倾九面前,伸手抚上了她的面庞。 “别难过了,你交代的事情正早已让人办妥。这是惊蛰,自己的选择。” 慕承渊微现戚容,轻轻叹了口气,凤倾九扑在他的怀里,眼泪落入他的肩膀,浸湿了他的龙袍。 慕承渊紧紧的抱着凤倾九,心中五味俱全,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样倔强 的性格,可现在却因为元宵,放弃了所有的尊严,这让他有些心疼。 “别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良久,慕承渊终究是说出这句安慰的话。 凤倾九没有答话,就这么伏在他的怀里哭泣,一时之间,空寂的大殿只剩下她压抑的呜咽声。 良久,她缓缓松开慕承渊的怀抱,然后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我没事!” “那就好,你先歇着,朕晚些来看你!” 慕承渊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春风拂面,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等慕承渊离开,凤倾九的脸色才彻底暗淡了下来,她瘫坐在床上,哩儿此时醒过来看着娘亲闷闷不乐便走上前去安慰。 “娘亲娘亲,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哩儿稚嫩的童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面,令她忍俊不禁。 凤倾九抬手擦干眼泪,然后摸着她的脸庞道:“哩儿真乖!娘亲没有哭,不信的话,娘亲可以亲你一口!” “真的嘛?” 哩儿瞪大双眼,满是期待,但随即她便摇摇头,“不要不要,哩儿还是喜欢和爹爹在一起,才不要亲娘亲呢!” 凤倾九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中郁闷万分。 “娘亲,你是不是想爹爹了啊?” 哩儿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问道。 凤倾九脸红的瞪了他一眼,不愿意理他。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身锦衣华服,英挺逼人的慕承渊走了进来。 “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风云再起 凤倾九站起身迎接慕承渊,哩儿也开心的向他奔了过去。 “哩儿,父皇给你请了一位教书先生,名为何夫子,明日就过来,你得好好学他的诗,明白吗?”慕承渊一来就是考他的学问和作业,这让哩儿很不高兴。 “知道了,父皇。” 他嘟着嘴回道,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 “父皇知道你不太愿意学习,但是为了你好,父皇才让人找来何夫子,以免你荒废功课。” 慕承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好了啦,我知道啦。不就是学习嘛!” 他一屁股在凤倾九的旁边坐了下来。 “那就好,我还怕你学习不认真呢!那么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带着你去拜见何夫子。” “恩。” 他点点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慕承渊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凤倾九,“你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了,陛下。”凤倾九点点头。 慕承渊又叮嘱了凤倾九一番,才起身离开了。 慕承渊离开之后,凤倾九便坐到床榻上,一张俏丽的脸蛋上布满愁云惨雾,这件事情让她感到无比的烦恼。 另一边,欧阳暖暖得知自己父亲的死和欧阳正华有关系,便偷偷摸摸地潜入了欧阳家,做起了一个婢女。 欧阳正华风光无限,最近宴请宾客,脸上光彩甚是照人,此时正坐在正厅内招待贵客,欧阳暖暖穿着麻衣布料,恭恭敬敬的在一旁敬茶,一举一动都非常优雅。 这次宴请宾客都是朝廷中颇有权势的官员,欧阳 正华也打算借此结识一些重量级的人物,这一次来的人中就包括了一位大臣。 “也有些眼熟啊,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入府的?” 欧阳正华注意到了一旁的欧阳媛媛,心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回禀老爷,奴婢名叫鸳鸯,刚刚入的府。”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之间应该是有缘。”欧阳正华哈哈大笑,不禁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今晚就去我的书房伺候!” 欧阳正华得意的勾起了嘴角,欧阳暖暖点点头,知道他话里有话,于是到了晚上给自己打扮了一番,将匕首藏进了袖口,等待刺杀。 而欧阳正华一早就认出了欧阳媛媛,只是没有戳穿而已。 当欧阳暖暖来到书房之时,突然看到外面有一阵火光,原来是有人将她包围。 “可恶!” 欧阳暖暖正准备跳窗逃走,没想到两个黑衣打手已经站在了屋檐上, 堵住了窗户。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何抓我?”欧阳暖暖厉喝一声。 “小姐,得罪了,我们是奉命行事,不能透露半个字!” 两个黑衣打手冷哼一声,一左一右夹攻欧阳暖暖。 “你们这帮狗东西,竟敢欺负我这个小姑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告诉你们,如果今日我被你们抓住,定然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欧阳暖暖怒吼,手握匕首,奋力厮杀。 她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却能勉强抵挡几招,但她的内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体力也有些跟不上,渐 渐地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是她仍旧不肯罢休,一直咬牙苦撑着。 她的这一幕落在了欧阳正华的眼中,他微微蹙眉。 “这个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若是能够将其收为己用也不错!” 欧阳正华心中如是想到,于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欧阳暖暖身后,一掌拍在了她背上,一道鲜血喷射而出,欧阳暖暖顿时晕了过去。 “将这个丫鬟拖走吧!” 欧阳正华吩咐了两句,两个黑衣打手点点头,拖起昏迷的欧阳暖暖,将她带走了。 翌日清晨。 慕承渊早早的就起床了,他来到凤倾九的院子,正好看到了正在整理东西的凤倾九。 “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惊讶的问道。 “恩,你起床了啊!”凤倾九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冲着慕承渊笑着问道。 “你这一夜都在忙活什么呢?” 慕承渊一副好奇的模样。 “没什么啊!只是把一些需要的药材全都弄齐了而已。” 凤倾九笑了笑。 “你这丫头,不是跟我说要好好的休息,不要太劳累么?怎么还这么拼命?” 慕承渊心疼的说道。 凤倾九吐了吐舌头,“这样才能早点养好病啊,这样以后才能帮助你,你就放心好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对了,今天何夫子要过来,到时候你就旁观一会儿,看看他的表现。” 慕承渊还有要事要做,匆匆吩咐了一番之后就走了,连哩儿的面都没见一下。 凤倾九看着此时都日照三竿了,哩儿居 然还在睡觉,立马让芍药前去把他唤醒。 “主子,何夫子已经来了!” 一个小丫环跑了进来,恭敬的禀报道。 “快请!” “是!” 那小丫头领了命令之后,急忙退了出去。 很快的,何夫子就被带到了凤倾九的房间。 何夫子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看到凤倾九后,连忙行礼。 “老夫见过娘娘!” “免礼。” 凤倾九连忙虚扶了他一把。 “何夫子,今日就辛苦你一趟了,哩儿,这孩子性子懒惰,你可千万不要纵容。” 凤倾九取出了一张薄纸递给了何夫子,上面写了关于哩儿性情,还有喜好。 “娘娘放心,老夫定会按照您吩咐的做好!”何夫子看了一遍之后,立即拱手答道。 “嗯,有劳何夫子了!”凤倾九笑着回复。 “娘娘折煞老夫了!” “呵呵,不打扰开始教书了。”凤倾九说道。 “是!” 凤倾九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旁静静观赏,哩儿摇头晃脑,读着之乎者也,还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的文采很不错,让人听了不由得想笑。 看他说得那么起劲儿,凤倾九忍不住笑了出声,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了,所以干脆走到了门外吹了一下风。 “咳咳……” 凤倾九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芍药立即会意,拿着斗篷来到了她的身旁,轻轻为她披上。 “娘娘,您身子弱,还是回房间休息吧!”芍药柔声劝道。 “不碍事的!”凤倾九摇摇头 。 “娘娘,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芍药继续劝道。 “好了,你别说了!让我多呆一会儿!” 凤倾九摆摆手,继续欣赏风景。 “是!” 芍药只得退了下去,站在凤倾九的身边默默的守护着,她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佳,不愿意离开,她也只能随其意,但还是暗暗提防周围的人。 “哎呀!娘娘!” 突然,一个丫鬟尖叫起来,凤倾九立即转头望去,只见那个丫鬟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显然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我的脚,我的脚断掉了!”那个丫鬟哭丧着脸说道,看起来很是痛苦。 “怎么会这样?”凤倾九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那丫鬟抽泣着,“我的脚断了,娘娘,求求你,快救救我吧,呜呜……” 凤倾九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个丫鬟不简单,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她,不知道会不会是她的病? “你等着,我这就为你治疗!” 凤倾九立刻说道,随即走进了厢房,开始为那个丫鬟诊脉。 “咦?娘娘,您怎么了?” 那个丫鬟惊讶的问道,她发现凤倾九似乎变得比较严肃。 “你先闭上眼睛,不要睁开。”凤倾九说道。 那个丫鬟不明白凤倾九要干嘛,但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治疗。 凤倾九的双手放在那个丫鬟腿弯处,一股气流顺着筋脉向上涌去,那个丫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处传来一阵酥麻感,她不由得低呼出声。 第六百七十三章 胡说八道什么 “娘娘,好像有点痒!” “不错,就是有点痒,你再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凤倾九说道。 那个丫鬟听了,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凤倾九又开始运转起内力来。 一会儿之后,她松开了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上面有许多的红印,这是刚刚那股气流带动的,凤倾九暗暗庆幸这次的内力提升了不少,不然的话,还真是治不好她的病了,她这样算是破例给予一次小小的奖励。 “娘娘,你这是?” 那个丫鬟惊讶的睁开眼睛,问道。 “刚刚那股气流带动了我的筋脉,所以我的内力提高了不少,这段时间你要多注意调理,争取尽快恢复过来。” “是!” 凤倾九又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芍药离开了。 近日看似风平浪静,却危机四伏。 凤倾九心里也彻底落下了一块遗憾。 “主子, 陛下那边传来消息,预封小皇子为太子殿下,等离开扬州之后,回到王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办册封典礼。” 凤倾九面色平静,带着从容。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隔天一早便带着芍药,前去欧阳世家。 欧阳正华得知凤倾九要前来,便立即前去伺候。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来?” 他好奇的东张西望,却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就我一个,别看了。” 凤倾九目中冷芒一闪,坐到一旁。 “不知道最近,欧 阳家主有没有媛媛的下落?” “媛媛?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她回来过了!” 欧阳正华装模作样的说道。 凤倾九看出了他的演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是吗,欧阳老爷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欧阳正华脸上带着怒意。 凤倾九冷笑一声,不再与欧阳正华废话,转身离开。 欧阳正华见状连忙跟上。 来到一间偏厅,他便迫不及待的问凤倾九,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老爷子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凤倾九语气淡漠。 “你这丫头到底什么意思?” 欧阳正华心里一跳,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欧阳老爷子心里清楚,就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把媛媛给藏起来了?” 欧阳正华心里一惊,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异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凤倾九嘴角带着嘲弄,“既然欧阳老爷子不承认,那我也只能将此事禀报陛下,让陛下亲自来调查。” 欧阳正华面露急切:“凤小姐,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呢!” “那欧阳老爷子倒是说说看该怎么做?”凤倾九语气淡淡。 欧阳正华面色凝重,心里却暗自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凤姑娘,这事是我做错了,但媛媛她确实是被人绑走了,我已经派出手下的人去寻找了,还请您稍安勿躁,等待时机。” 凤倾九 眼神微沉。 欧阳正华这是准备用拖延战术吗? 他的心思她岂会猜不透,只是她不会上当。 “好,既然欧阳老爷子不肯交出媛媛,那我只能去禀告陛下,看看陛下如何处理了。” 凤倾九起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却听到欧阳正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凤姑娘且慢!” “还有何事?” “媛媛毕竟是我欧阳家族血脉,若是她有任何差池,恐怕欧阳家族会遭遇灭顶之灾,希望凤姑娘能三思而行,千万莫要意气用事,到时候反而坏事!” “呵!好!我知道了!” 凤倾九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欧阳正华看着凤倾九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无奈。 他也是无奈,这才将计就计。 总算盼着凤倾九离开之后,欧阳正华边看到了有小斯走了过来,在耳边轻轻叮咛了几句话。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跑了?” 欧阳正华勃然大怒, “快点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如何都得把人给找到!” “是。”小厮连连答应着,快速的去办。 凤倾九回到府邸之后,直接进入房中闭门养伤。 欧阳正华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凤倾九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看来那欧阳媛媛的失踪与欧阳正华有关系,他一直都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一旦有所松懈,他便会借此做文章。 “主子,欧阳媛媛不会出事吧?”芍药有些担忧的问道。 凤倾九摇了 摇头,脸色有些疲惫:“我累了,芍药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躺在床榻之上,闭目休憩。 芍药看着凤倾九脸色有些苍白,心中有些担忧,但也知道凤倾九有些事不想让她知晓,便乖巧的退了下去。 欧阳媛媛失踪这段时间以来,凤倾九心情始终不能平复。 她总觉得欧阳媛媛失踪与欧阳正华脱不了干系。 她的心中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 她闭着双眸,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睁开了双眸,目光变得坚定。 不管欧阳媛媛的失踪与欧阳正华有关系,她都要将此事彻底解决掉,不然欧阳媛媛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欧阳媛媛失踪之后,欧阳家族便开始蠢蠢欲动。 另一边,欧阳媛媛逃亡半路,几乎已经精疲力竭,弥留之际,回想到了和慕承渊的点点滴滴。 “慕大哥,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欧阳暖暖话音一落,便撒手人寰,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闺房内,她的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她环视了整间房屋,心中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她记得自己好像被人抓了,可是后来怎么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想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救了她。 正当她撑着虚弱的身子要起身的时候,翠柳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已经醒来 ,喜极而泣。 “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还以为您……”翠柳眼眶通红,看着欧阳暖暖的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心里十分委屈。 “翠柳……是你救了我?” 欧阳暖暖看着翠柳,心中十分诧异。 翠柳连忙擦掉眼泪,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是有人将您救了下来,并且给了奴婢一瓶丹药。” 说完,翠柳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枚丹药递给了欧阳暖暖。 欧阳暖暖接过丹药仔细观察着,只见上面刻着两颗药丸,一颗是黑色的,一颗则是白色的,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然浮现一股不安的情绪,她拿起丹药看向翠柳。 “这是……什么丹药?” 翠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是一位高人赠予的!” 欧阳暖暖心中存疑,看来翠柳所说的那位高人就是救他们二人的人了,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欧阳暖暖心中一片疑惑,正欲询问,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翠柳似是看出了欧阳暖暖的心思,说道:“小姐您放心,那位高人救了我们两人之后就离开了,并未多逗留。” “哦?” 欧阳暖暖微微皱眉,“他没说什么原因吗?” “他说他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停留太久,只留下这个玉佩,让小姐你看完之后便还给他。”翠柳将一块碧绿色的玉佩呈到了欧阳暖暖跟前。 欧阳暖暖拿起那块碧绿色的玉佩打量了起来,只见玉佩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奇特花纹,看上去十分精美。 第六百七十四章 无法无天 欧阳暖暖仔细端详,这玉佩的材质很奇怪,她从未见过。 “这玉佩……是什么?” “那位高人说,拿着这个东西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他还说这里叫做绝情楼。” 翠柳将玉佩收回衣服,笑着说道。 “绝情楼?” 欧阳暖暖喃喃念着。 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号,但却听着这个名称感觉十分陌生,似乎这个名词不应该存在。 “嗯,这里确实叫做绝情楼。”翠柳点头。 “绝情楼?” 欧阳暖暖眉头蹙起,心中越发狐疑,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有些别扭,仿佛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令她十分排斥。 她将碧绿色的玉佩重新戴在脖颈上,想要寻找那种不适感,但是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难道真是她太过敏感了吗? “小姐,奴婢还有事先走了,您好好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翠柳冲着欧阳暖暖福了福身子,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欧阳暖暖看着翠柳走出了房间,便坐在凳子开始思考起这玉佩的事情来。 另一边,慕承渊亲自去将国库里的饷银分给那些穷困的百姓,却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一伙劫匪。 “陛下您先行撤退!” 黑鹰忠心耿耿,誓死护在慕承渊的面前,抵挡那群盗匪的洗劫,一刀一刀的将其砍杀,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身受重伤,最后倒下了。 黑鹰倒下之后,慕承渊的心中一沉,心急如焚。 他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贼人,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 难道他今晚要死在这里吗? 这时候,黑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陛下,请您尽快离开,否则您会死在这里的!” “朕若是不战而逃,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朕不会抛弃兄弟独自逃命的!” 慕承渊心急如焚,看着眼前的贼人一波一波的涌来,心中焦急无比。 黑鹰的声音依旧充满了坚毅,他用力咬牙,继续厮杀。 他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不能够让自己死在这里。 “陛下,您快走啊!”黑鹰一次一次的劝着慕承渊。 “哼!你这狗奴才竟敢阻拦朕!找死!” 为首的那名贼人冷笑,手中的大刀狠狠劈下。 黑鹰躲闪不及,被大刀砍中肩膀,鲜血顺着肩膀留下,他却不顾痛楚,奋力反击。 “哈哈哈……你这狗奴才,竟敢与爷作对,简直不想活了!兄弟们,上!” 一群劫匪蜂拥而上,砍翻了黑鹰的同伴,然后又继续朝着慕承渊冲了上去。 慕承渊见状,不断的挥舞大剑,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他与贼人厮杀的时候,救援的队伍赶来,顺利的护驾成功。 凤倾九在院子里听闻慕承渊和黑鹰遇埋伏,立即来到了房内。 “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手下的人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黑鹰的一只胳膊却被歹人砍了下来,凤倾九见状立即让人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开始替他将手臂接上去。 芍药端出了一盆又一盆的鲜血,忍不住 蹙紧了眉头,一双秀丽的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 凤倾九看了芍药一眼,说道:“芍药,你先出去,吩咐那些人,不可把今日的事传出去!” 芍药听完凤倾九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芍药刚一离开,凤倾九就将手伸进了黑鹰的伤口处,将手中的针扎了进去。 “啊!” 黑鹰忍不住惨叫一声,但是他的嘴唇被塞住,根本喊不出声。 “我知道这种痛苦,所以你必须忍耐一些。” 凤倾九淡漠的语气在黑鹰耳边响起,黑鹰虽然心疼的厉害,却强撑着忍着,一句话都不说。 凤倾九看着黑鹰,眼眸深邃如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黑鹰知道,她一定不会害他的,不然就不会帮助他止血治伤了。 凤倾九看着已经缝合好的右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随后她站起身来,对黑鹰说道:“好了,这段时间你不可以再练武了,等你的左手彻底痊愈后再练,知道了吗?” 黑鹰点点头,表示同意。 芍药则是来到了慕承渊房间内,看他昏迷了过去,便拿着帕子替他轻轻擦了擦,凝望着他这俊朗的面容,不禁有些茫然。 “陛下,可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芍药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此时的慕承渊仍然昏睡着,但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慕承渊的脸庞微微红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都被凤倾九收入眼底,她微 微摇了摇头,暗叹这芍药还真是单纯! 这时,凤倾九将黑鹰的衣服脱掉,替他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房间。 凤倾九离开房间,便来到了外面院落里。 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院落的四面墙壁上挂满了灯笼,照亮了四面墙,使得这个院子显得明亮许多。 此时。凤倾九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慕承渊,缓缓的叹了口气。 “还好你安然无恙,黑鹰你就别担心了,他的胳膊我已经接上,只需要静心疗养。” 凤倾九安抚着他的情绪,但是她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黑鹰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解开,所以他的伤势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短时间里面,他的左手不能够用剑,否则会影响以后的训练。 慕承渊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凤倾九见他脸色不佳,知道他需要休息,所以不打扰他了,转身欲走。 “我送你!” 慕承渊连忙说道。 他现在心中十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或许黑鹰也不会遇险。 另一边,欧阳暖暖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正准备出去溜达一圈,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把你们的主子叫过来!” 欧阳媛媛就不信了,这帮人还真能把她给困住? “你要见我?” 就在此时,面具男出现其他人纷纷跪下,于是离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大白天的戴着面具装神弄鬼。” 欧阳媛媛不服气的望着他,怒 瞪着他。 面具男看向她,说道:“你应该庆幸我不喜欢你这张脸,不然的话,今天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现在马上放我离开,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欧阳媛媛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所以她有些恼火。 “是吗?你想怎么不客气?是想打架呢,还是想杀我呢?” 面具男一副不屑的看着她,似乎对欧阳媛媛的话嗤之以鼻。 “你……” 欧阳媛媛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的嚣张,竟敢嘲讽她。 “好,既然你不肯放了我,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欧阳媛媛说着,手中的长鞭猛然抽了出去,一股劲风呼啸而来。 面具男见状,眼睛微眯,手中的扇子一挥,将劲风扫散,然后将长鞭给抓了起来。 “哼!” 欧阳媛媛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厉害,所以她立刻施展轻功,向后飞退几步。 “小姑娘,看来你不是这块料,还是算了吧。” 面具男不屑一笑,随后将长鞭收回,然后向屋内走去。 欧阳媛媛看着面具男的背影,立即喊道:“站住,你会功夫,能不能教教我?” 她实在是太弱小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变得像这个面具男一样强悍。 面具男停下脚步,但是没有理会她,依旧向着屋内走去。 欧阳媛媛见状,咬咬牙,然后追上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问道:“你一定会教我的,如果不教我又为何要救我呢?”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丘之貉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我凭什么要教你?” 面具男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甩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去。 欧阳媛媛没有想到面具男会如此绝情,她心里很失望,但是也没有放弃。 “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 面具男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他回过头,目光凌厉的盯着欧阳媛媛。 欧阳媛媛被他看得浑身一颤,随即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你……我知道是你救了,但你也得有个目的吧?”欧阳媛媛试探性的问道。 面具男闻言,冷笑一声,“目的?呵,那你认为我救你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你喜欢我?” 欧阳媛媛脱口而出,说完,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她偷偷瞥向面具男的反应。 但面具男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看着她这么执着,于是便决定传她心法,放了两本武功秘籍,试探她的内力,若是内力足够,便传授她武功。 “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你是有什么企图的对吗?” 欧阳媛媛拿着那本武功秘籍,看了半晌,才抬头望向面具男,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面具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这是你该做出选择。我不希望以后有人找我麻烦。” 说完后,他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听到他的话语,欧阳媛媛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奇怪,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不想告诉自己就不 说呗,干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欧阳媛媛虽然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还是翻阅了一下秘籍。 秘籍内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句话,一心修炼武学,必然能够一鸣惊人,欧阳媛媛不懂,但还是决定先练习看看再说。 “什么东西看也看不懂!” “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面具男神出鬼没出现在她身后,将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武功秘籍也随之掉落。 她慌乱的捡起武功秘籍,拍了拍胸脯,道:“你是鬼呀,走路没声音的,吓死人了!” “你是女子,胆子怎么这么小?” 面具男一脸不屑,仿佛在鄙视她胆小的模样。 “你才胆小呢,你全家都胆小!” 欧阳媛媛瞪他,随后便准备进屋去。 然而她刚转过身,便听到面具男说:“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 “真的?” 欧阳媛媛听他如此说。激动地问道。 “嗯,只是,我只教你最基础的。” 面具男说道。 “我明白了!”欧阳媛媛连忙点头,然后将秘籍放回原处,跟在面具男身边。 二人很快便回到房间。 “我先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体质。等到练习熟悉后,我再教你其他的东西。” “好的!”欧阳媛媛点点头。 面具男坐下身子,将双腿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放置胸口,双眸微闭,嘴唇一张一合,吐纳气息。 欧阳媛媛见状,也学着他的模样,同样双腿盘膝坐地,闭目 修炼内力。 两人都沉浸在修炼之中,欧阳媛媛感觉体内的内力渐渐的增加,但还远远无法与他相比。 她感觉自己的内力已经涨得满满的,但是面具男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不敢打扰他。 过了片刻,面具男睁开眼,他将内力收回来,然后看向欧阳媛媛。说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欧阳媛媛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涨了好几倍,这让她大喜不已,这就是他教的办法有效啊,简直就是一种逆天的功法! “你先休息吧,明早再教你一套剑法。”面具男起身说道。 欧阳媛媛点点头,然后回到床榻,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便早早起来洗漱打扮,然后跑到厨房里去给面具男做早饭。 吃完早餐后,她便去找他,准备学剑法。 另一边,慕承渊让手下人打听的消息也总算有了着落。 “陛下,看来这欧阳世家和青龙帮的人交往密切,他们,不仅鱼肉百姓,还贪赃枉法!” 一位大臣连夜赶到扬州,将查到的事情悉数禀报,“陛下,您一定要替民众做主啊!” “嗯,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有些事情朕自会处理的。” “是!” 那位大臣退下了,留下皇帝坐在案桌上。 他一脸阴沉的看着案桌上摆放的那封信,这是昨晚他派人暗地调查到的信件。 他打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变得更加阴寒,他将信撕碎,扔到了火盆里。 “欧阳世家 ,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愤怒的说着。 “你们可知欺君之罪该有什么后果?” “哼,你们以为我是好惹的吗?” 他怒声吼道,随后站起来,拿起一旁的佩剑,冲出御书房,朝着宫外走去。 “来人,传旨,召集文武百官,今日午时,三军议事!” 皇帝冷声喝道。 “是,陛下!”一位侍卫领命而去。 他走了出去,来到一个偏殿,这个偏殿,是平常朝政大臣商议重大决策所用,平常是很少有人会过来。 他来到这个偏殿,看着这座偏殿,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 “欧阳世家,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他恶狠狠地说道。 “陛下!欧阳家主传来死讯!据说是被一个女子杀害的。” 黑鹰恢复伤势之后,便第一时间着手调查青龙帮和欧阳世家密谋一事,无意之间打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即前来禀告。 “你说什么?死讯?” 听闻此话,面具男眼睛陡然一亮,他快步走到黑鹰的面前,急迫的问道:“欧阳世家的家主死亡了?谁杀的?是不是欧阳家族的嫡系子弟?” “是的,死讯是昨天晚上传过来的。” “那他的尸首在哪儿?你快带我过去!”面具男焦急道。 “是!”黑鹰点点头,随后领着面具男往欧阳世家的府邸而去。 来到欧阳家的府邸,他便看到欧阳家的门口围了不少人。 “让开让开!” 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枪,将拦住自己去路的人 推开。 众人见是一位陌生的男子,纷纷后退。 “你们还真是不长眼呀,陛下前来吊唁,你们居然也敢阻拦!” 黑鹰首当其冲,望着这帮不怕死的仆人。 众人面容诡异的互相探视。 等来到欧阳世家之后他才知道欧阳正华,的确是已经死了,死讯并不是假的。 “凶手抓到了没有?” 慕承渊望向一旁的管家,管家泪流满面,哭得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并没有,这个人,还有其他的帮手!” “帮手?” 慕承渊觉得有些奇怪之处,仔细一想,是何人与欧阳正华有这般深仇大恨?不过这也倒是解了他的心头之患。 回到清风阁后,凤倾九正陪着哩儿玩耍,慕承渊一看到哩儿不务正业,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娘亲,哩儿前去温习功课了!” 小家伙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知道父皇不喜欢他嬉戏娱乐,于是便乖乖的跑到了书房,拿起了毛笔。 “你呀,你怎么老是拉着个脸回来,哩儿都害怕你了。” 凤倾九一脸汗颜,无奈的摇了摇头。 “朕只是希望他能够坐得起太子这个位置,朕已经决定,若要回到京城,立即封他为太子,到时候他的肩上还要担任重任!” “那你问过哩儿愿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吗?” 凤倾九气急败坏地与慕承渊对峙,慕承渊倒显得一脸无所谓。 “生在帝王家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慕承渊反问一句,让凤倾九哑口无言。 第六百七十六章 鸦雀无声 慕承渊脸色严峻,想着太子册封一事,特意和凤倾九交代。 “太子,慕承渊,你身上所扛的那些千万斤的重担,有时候连你自己都压的喘不过气,你现在却要给一个孩子,头上也安下这样的重担!” 凤倾九茫然道,心神恍惚。 哩儿不想看到父皇和母妃之间吵起来,于是便主动上前卖乖,讨巧。 “母妃,哩儿愿意做这个太子!” “哩儿……” 凤倾九那份慈爱和温柔,仿佛快要溢出眼角眉梢。凤倾九心里满是愧疚和感动,亲自监督他的功课。 这些,都是慕承渊所看不到的,他最近要忙着在各官员之间斡旋,昼伏夜出,平日里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天,凤倾九走在后花园内,突然听到了几个仆人在嚼舌根。 “你们几个说话可要当心一点!太子殿下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芍药一只手插着腰肢,瞪起了杏眼,那模样好像要扒了她们的皮似的,吓得那些仆人都不敢说什么。 “这也是外面的人传,说是太子殿下,根本难堪此任!” 外面的人都说,哩儿都快五岁了,还不会背诗,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凤倾九哪里听得有人这么议论自己的儿子,立马走上前去,这些人便噤声,不敢再妄言。 “把你们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凤倾九的目光冰冷。 几个奴婢吓得腿都软了,她们哪里敢惹怒太子妃,赶紧跪倒在地:“求主子饶命,饶命啊!” “饶命?我若是要你们死,谁又敢说个不字!” “奴婢知错!奴婢知罪!” “知错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这些奴婢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哼!”凤倾九狠狠地跺脚。 “娘亲。” 一个小身影跑过来抱住了凤倾九的大腿,仰起脸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了,生气啦?” “娘亲哪里舍得生你的气呢。” 凤倾九蹲下来,将儿子搂在怀中,揉着儿子那柔软的头发,笑容温柔。 “可是你现在好凶哦,刚刚那个姐姐好像要吃了你呢。” “娘亲才不怕呢,你爹爹不在,娘亲可要保护好你哟。” 凤倾九抬眸看向天边的夕阳,微风拂面,吹散了凤倾九的秀发,“哩儿,今天夫子都教了你什么呀?” 凤倾九忍不住考一下哩儿的学问,要证明,那些人口中的他根本就不是这样! 哩儿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夫子讲了一个故事。” “哦?故事是什么?讲给娘亲听听。” “是这样的,那个夫子说,一个人在一片树林中迷失了方向,走啊走,就在路上遇见了一群老虎,于是那个人便拼了性命杀了那群老虎,并且救活了那些被老虎撕咬的孩子。” “哇!真的吗?太神奇了,那夫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故事讲啊?”凤倾九好奇地问道。 哩儿摇摇头,“没有了呢!夫子说,这种神话一般的故事,是不应该告诉别人的。” “娘亲不想 听这些故事,娘亲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学会一首诗?” 凤倾九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要么就是这何老夫子教的不好,要么就是她这儿子的确如外界所传的那样。 “学会了,娘亲。” “哇!” 凤倾九兴奋的跳了起来,抱起哩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嘴里不断的喊道:“呐!我的哩儿,学会了,学会了,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 哩儿被娘亲这么高兴的表情弄得有些傻眼,呆呆的笑了笑。 凤倾九抱着哩儿,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她的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还懂礼貌,虽然有些小傲娇但却很讨喜。 凤倾九将哩儿放在石桌旁,拉着哩儿坐了下来。 “娘亲,哩儿一定会好好温习功课,报答娘亲!”哩儿认真的说道。 “不用啦,娘亲知道哩儿很乖。” 凤倾九伸手摸摸哩儿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来,咱们来练练字,娘亲教你!” 凤倾九从一堆书籍中拿出了三张纸,然后递给了哩儿,让他练习。 哩儿接过三张纸,乖巧地坐了下来,握笔开始练习。 “娘亲,哩儿要练习一会儿才能写完这些。” 凤倾九点了点头:“那好,娘亲先帮你磨墨。” 凤倾九坐在一旁磨墨,一手拿着毛笔,另一只手托着腮,看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儿子,心里充满了欣慰与幸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 天际渐渐落幕,霞光映红了半 边天空。 凤倾九放下了毛笔,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筋骨。 “好累哦。” “娘亲,是不是很辛苦?” 哩儿关切的询问道,“娘亲,要不要歇息一会儿,等下次我写好了,再叫你。” “娘亲不累,娘亲是想看看你能够写出什么样的好字来,这可是娘亲第一次教你写字,所以娘亲必须要亲眼看着你写,不然娘亲会失望的哦。”凤倾九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嗯!” 哩儿点点头,“那我就先写了,娘亲你等下记得来看看。” “嗯,娘亲知道啦。” 凤倾九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哩儿握着毛笔的小手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另一边,欧阳媛媛虽已报得大仇,准备去找那个面具男,想要离开绝情楼,却没想到中了他的迷音,被送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官员府上,醒来之时,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我要杀了你!” 欧阳媛媛穿戴整齐之后便立即奔往绝情楼,打开包厢的门,没想到面具男果然在。 “我要杀了你!” 欧阳媛媛嘴里叫嚷着,挥舞着拳头冲过去,却被男人轻松闪躲开了。 欧阳媛媛的拳头没有落到面具男的身上,她又扑上去,依旧没有成功。 “你究竟要做什么?” 面具男一脸无语,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要你死!我要杀了你!” 欧阳媛媛愤恨的说道,眼中露出了一抹阴险,一把抓住了面具男的脖领子, 手中的匕首抵上了他的咽喉,眼睛里透露出浓烈的杀意。 面具男眉宇间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烦,“别忘了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别不自量力了!” “你!” “我什么我?” 面具男冷声说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放开我,我可以让你走,二,留下来陪我。” “不可能,你休想!” 欧阳媛媛冷笑道,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许多,锋利的匕首抵着他的喉咙,只需轻轻一用力,他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放开我!”面具男沉着脸说道。 “休想!” “好,既然你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面具男的眼中露出一抹凶残之色,手掌一翻,掌心之处便出现一颗丹药,他捏碎丹药,直接塞入了欧阳媛媛的口中。 “唔~” 欧阳媛媛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哼,这种丹药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还可以保你性命。但若你是不听话的话,就别怪我了。”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欧阳媛媛面色大惊,面具男得意一笑,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慕承渊带着人过来绝情楼喝酒。 “看到底下这个男人了吧,你们估计是熟悉很久了。” 面具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欧阳媛媛一愣,立马看向了楼下,果然看到了慕承渊,还有他身旁的那些侍卫,以及一脸怒容的黑鹰。 欧阳媛媛顿时吓坏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欲盖弥彰 “你,你想干嘛?“ 面具男勾唇一笑,“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了你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自然不会伤害你,毕竟我们之间有合作。 你也是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所以,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欧阳媛媛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面具男看向她,“你只要把慕承渊给杀了,那我就放了你。” “杀了他?”欧阳媛媛微怔。 “没错,杀了他!” 面具男坚决地说道,“只要你能把他杀了,你就算是报仇了,你的仇也就报了。 你还是那个欧阳家族的大小姐,而我,依然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爷,而我的家族,依旧还是那个大陆排名第一的家族。” 听到面具男的话,欧阳媛媛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亮光。 “我,我试试,但,但是万一失败了呢?”欧阳媛媛紧皱着眉头说道。 “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杀你。” 面具男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可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我答应不会杀你,那我就不会杀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如果敢背叛我的话,那后果你知道的。” 听到面具男的话,欧阳媛媛的心里一寒,“我不会背叛你的,但是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毕竟,毕竟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那样做,对于恩人,我是绝对不能恩将仇报的。” “那好,我给你三天 的时间,如何?”面具男问道。 欧阳媛媛咬牙点头,“三天就三天。” “那好。” 面具男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这个混蛋!” 欧阳媛媛气恼地骂道,但是却毫无办法。 慕承渊调查案子线索就在这个绝情楼里面,所以便一早带着黑鹰来到这里查询。 黑鹰,在他们后院子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柴房,里面关了许多被拐卖的妇人和女孩。 “把这里的管事的叫过来!” 慕承渊勃然大怒,“你们怎么管理绝情楼的?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竟然任由这些妇人和女孩子待在这里!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对不起公子,奴婢也是刚刚接到消息的,并且也不知道里面关押的人竟然是这群人。” 管事的连忙跪下,惶恐地解释道,“奴婢这就派人去将这些妇人女孩都接出来,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说罢,管事的慌忙朝外跑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很快,管事的就从外面带了几十个人进来。 “公子,这些人是这里的人,这个小柴房里面关押的是几个女孩,其余的妇人和女孩全部被关押在隔壁的厢房内。”管事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 慕承渊点点头,随即让人将柴房里面的那群女子和女孩全部放了出来。 看到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和小孩,慕承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这些女子年纪都比较小,一般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清纯稚嫩。 慕承渊让人先去把她们全部安置在客栈的房间内,并派人暗中盯守她们的一举一动。 “这次多亏你了。” 慕承渊对身旁的黑鹰说道。 “我也是奉主上之命行事,所以还请公子不要怪罪。“黑鹰恭敬地说道。 “不怪你,你不必自责。你做得对,你也是为了你的主上。” 慕承渊拍了拍黑鹰的肩膀,随即吩咐了一下其他的侍卫,让侍卫们看守好这群女子和小孩。 “你们就留在这里,不准擅自行动,知道吗?”慕承渊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应是。 “对了,这几天就辛苦大家在这里住下,等明天,我再派人把你们送到你们应该呆的地方。”慕承渊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慕承渊的目光扫向了欧阳媛媛。 欧阳媛媛连忙低下头来,不敢与慕承渊对视。 “欧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承渊让一众人先退了下去,走到了欧阳媛媛面前,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跑到了这里,而且,你的实力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媛媛抬头望了慕承渊一眼,心里充满怨恨和愤怒,但是嘴巴却是紧闭,根本没有打算说话。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也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说就不说吧,我也懒得再问了。”慕承渊冷漠地说道。 欧阳媛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见欧阳媛媛不说话,慕承渊也没再问,而是转身离开,不 想在这里多做逗留。 “站住,你在这里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慕承渊问道。 “没有。” 欧阳媛媛冷声说道,语气冰冷而无礼。 “好。”慕承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随即转身离去。 欧阳媛媛望着慕承渊的背影,双手死死握拳,眼睛里迸射出仇恨和怨毒。 这一切都是慕承渊给的,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就不会沦落至此,如今沦落至此的原因是因为他。 这个仇,她记下了! 慕承渊走后,欧阳媛媛也跟了上去。 来到了前厅,欧阳媛媛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慕承渊的踪迹,她便径直上了楼梯,准备朝二楼走去,谁知脚步还未迈开,便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公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请姑娘自重!”两个侍卫冷声说道。 欧阳媛媛顿足,冷冷地瞪着他们。 这个慕承渊,竟然不让她进去,真是太欺负人了! “让开!” 欧阳媛媛冷喝道。 “对不起,姑娘,我们只是遵命行事,不能够让您上去。”其中一个侍卫沉声说道。 欧阳媛媛深吸一口气,忍了。 不过是一条狗,她有必要和他计较么! 欧阳媛媛忍耐着心里的怒火,转身下了楼梯,准备朝前厅的外面走去。 谁知刚一下到二楼,欧阳媛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慕承渊正急匆匆地赶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 慕承渊着急地问道,“这里可有什么可疑 的人物?” “找倒是找到了,但是却不敢确定这里面关着的到底是不是那些犯人。” 欧阳媛媛冷声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慕承渊皱眉说道。 “因为我刚才听到了你和他的谈话。”欧阳媛媛说道。 “哦?” 慕承渊一愣,“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那群女孩子的哭喊声,她们都是被抓来的,而我就是被抓来的人质。” 欧阳媛媛一脸委屈地说道。 慕承渊顿时明白了欧阳媛媛话里的意思。 “那些女孩子是被他们抓来的吗?”慕承渊问道。 “恩。” 欧阳媛媛点头道,“他们抓了那些女孩子,然后把她们关在柴房里面,不停的鞭打她们,我亲眼目睹了这件事。 所以,那些女孩子才会哭喊不止,而且还有人已经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我运气好逃了出来,估计我现在也已经成为了那群女孩子当中的一员。” 欧阳媛媛说着说着,泪水就涌出了眼眶,不过很快就被她用袖子抹掉了。 她可不想在慕承渊面前表露出软弱的一面。 “你说得没错。” 慕承渊叹了口气,“我一定会把那群女孩救出来的。” “谢谢你。”欧阳媛媛感激地看着慕承渊。 “不必谢我。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过是还你这份恩情而已。” 慕承渊淡淡地说道,“我会尽量把那些女孩都救出来的。” “多谢。” “欧阳,欧阳正华已经死了,你为何不回欧阳家?” 第六百七十八章 那是不是有赏赐! 慕承渊怀疑欧阳之死跟她有关系,却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我……已经是一个漂流四海的人,哪里都是我的家。” 欧阳暖暖苦笑,她的家早就破碎了。 “我可以带你回去,你愿意回去吗?” 欧阳暖暖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竟然要带她回家?! 欧阳暖暖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肯收留她?!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孤身一人,不如到皇宫去,我可以为你谋一份官职。” “你是在可怜我吗!” 欧阳媛媛大小姐出身,哪受过别人这样的侮辱,当即就恼羞成怒,冲着慕承渊吼道。 “不,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可以为你谋一份官职。”慕承渊连忙解释道。 “哼,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欧阳媛媛冷哼一声,傲娇地说道:“我可是欧阳家嫡系血脉,岂能屈居于他人之下。” 慕承渊一阵无奈,欧阳媛媛这脾性也太骄纵跋扈了吧! 这个时候,慕承渊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欧阳媛媛身边似乎少了一个女子。 慕承渊等人也不去多想带人离开,面具男一直在二楼盯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看着情绪失控的欧阳媛媛,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刚刚是一个杀他的好机会,你怎么不动手?”面具男眼底露出了残忍,冷声问道。 欧阳媛媛一听,浑身猛的一震,她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她怎么能够恩将仇报? 欧阳媛媛连忙说道: “我怎么能够下得了手。” “那个杀他的机会,是你主动送给他的,现在,你又说不能动手了。 不过我已经听到了,他想把你带到皇宫。说明这个男人心慈手软,完全可以下手。” 面具男打着自己的算盘,他要利用欧阳媛媛,从慕承渊手上套取消息。 慕承渊这样的男人不能得罪,不能招惹,一旦招惹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媛媛闻言,咬紧嘴唇,不说话。 “欧阳媛媛,你不要忘了,当初是我救了你。”慕承渊见欧阳媛媛不说话,冷着脸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没忘。” 欧阳媛媛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句。 她虽然恨慕承渊,但也不至于会恩将仇报。 “既然没有忘,那就该为你当时所做的事付出代价!”面具男说道。 “你要我做什么?”欧阳媛媛抬起头看向面具男。 “当然是帮我办事,让我得到更多的好处。”面具男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残酷的微笑。 “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到时候,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欧阳媛媛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喜欢。 “你让我干什么?” “很简单,你帮助我,把慕承渊引诱过来,只要我把他引诱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会让他死在这里。” 面具男阴狠地说道。 “你真的要让他死在这里?”欧阳媛媛皱眉问道。 “没错!我说了,他必须死!”面具男坚定地说道。 欧阳媛媛 闻言,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这个男人,但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她做不到无视这条人命。 她该怎么做才好呢? 欧阳媛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在慕承渊的手里。 如果可以,欧阳媛媛宁可去替他们去死。 “怎么?你不愿意吗?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勉强你,毕竟我们只是交易,并非朋友,所以,不管是谁都没权决定我们的事,你说是吗?” 面具男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语气中却透露出了威胁的味道。 “我答应你。” 欧阳媛媛最终妥协了,她知道如果她拒绝这个男人的要求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 听到欧阳媛媛答应自己的要求,面具男不禁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欧阳媛媛望着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的阴谋得逞。 她想要让慕承渊活着。 “不知道慕承渊会不会来救我呢?” 欧阳媛媛不由地在心中祈祷。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倾九总算看到慕承渊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凤倾九急忙拿着鸡毛掸子,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把地面扫落了几片树叶。 “陛下,您辛苦了,赶快坐下歇一会儿吧。”凤倾九走到慕承渊身边,扶他坐下休息。 慕承渊点点头,随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过他的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听说陛下去绝情楼了?” 凤倾九好奇的望着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 慕承渊闻言,睁开双眸,他没有告诉凤倾九事情的真相,免得吓坏了她。 “没事,只是去见了一个老朋友。” 慕承渊笑了笑,“朕今天在绝情楼遇到一个人,就是失踪已久的欧阳媛媛。” 听到这个消息,凤倾九诧异极了,她还以为欧阳媛媛已经被人杀掉了,没想到还在世上。 “欧阳媛媛?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欧阳媛媛?!”凤倾九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陛下,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慕承渊反问道:“她确实还活着,就在京城。” “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何又出现在京城了?她不是已经……” 凤倾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慕承渊的声音打断。 “她没有死。”慕承渊淡淡地说道。 “啊?”凤倾九惊呼道。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凤倾九想到了那些针对哩儿的流言蜚语,于是便对他提议道:“陛下,哩儿这孩子最近这些日子老是埋头苦读,你应该夸赞他一下,给他一点激励。” 说罢,还特地拿出他写的一些诗词,虽然字写的不好看,但也是用心写的,而且他也不奢求诗词能够大放异彩,只希望能让他的学习成绩提高一点就行。 “你说的是。” 慕承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让人传达旨意,让他的学习进度加快一些。 “多谢陛下。” 得到圣旨后,哩儿的心中十分激动,急忙跑来邀功。 “父皇,母妃说我的学习又进步了呢!” 哩儿得意扬扬的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嗯,你进步的确挺快的,你继续努力吧。”慕承渊笑着说道。 “父皇,那您能不能也夸奖夸奖我啊?” “嗯,这次你的学习进度进步了很多,这样,父皇以后会多多关注你的成长。”慕承渊笑着说道。 “耶!我就知道父皇最疼爱我了!”哩儿欢呼雀跃,兴奋极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拍马屁。” 凤倾九见状,摇摇头笑了笑。 “我就喜欢拍马屁,谁叫我聪明伶俐呢!”哩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道。 慕承渊也跟着哈哈大笑。 三人在院子里面聊了许久,等到晚饭准备好之后,才一同进餐。 吃过饭之后,慕承渊和哩儿一同出门散步。 慕承渊带着他来到了皇宫后山的一座小亭子里。 “哩儿,父皇准备办一个简单的蹴鞠大赛,你母后和父皇说过你喜欢运动是吗?” “嗯嗯,父皇,您待哩儿儿真好!”哩儿欣喜若狂,“我要参加比赛,我要赢!” “好,待会儿父皇会派人教你怎么蹴鞠。” “嗯嗯!”哩儿连忙点点头。 “父皇,您待我这么好,那是不是有赏赐?” “你说呢?”慕承渊笑着反问道。 “父皇,我想要什么您都给我吗?” “当然。” 慕承渊肯定的回道。 “嘻嘻!” 哩儿闻言,笑容灿烂,笑的像花朵般灿烂,他伸出手抱住慕承渊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口,“嘻嘻,父皇,您真好!” 第六百七十九章 无中生有 慕承渊闻言,笑了。 这孩子还是那么调皮。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这儿玩,注意安全,不要乱跑知道吗?” 慕承渊叮嘱了一番,随后便离开了。 慕承渊离开之后,哩儿便一个人呆着玩了起来,他一直玩,玩的不亦乐乎。 而这时,慕承渊已经回到了寝殿。 凤倾九正张望着哩儿的身影,发现慕承渊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练球,不仅有些恼怒。 “你也不叫一些人看着,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 慕承渊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认为这件事情并没有凤倾九想象的那样严重。 “放心吧,我的儿子并不会娇弱到哪里去!对了,今日午后你要见一个人。” 凤倾九并不知道他神神秘秘说的是谁,直到午后,便等着那人的来临。 “媛媛,居然是你,真是没有想到。” 凤倾九只知道今日午后便要待客,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老朋友。 “见过娘娘,之前,陛下来绝情楼找过媛媛,去宫中担任女司一事,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欧阳暖暖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因为那个面具男给他下了蛊,她也不会趁机埋伏在慕承渊的身边。 慕承渊对她有着宽厚的恩情,岂能如此轻易的背叛? “好啊,正好,本宫缺一个伴。” 凤倾九刻意强调了一番自己的地位,于是摆驾回宫之时,便带着她一起入了皇宫。 欧阳暖暖被花嬷嬷引入了一间小院子,这 里就是她要经常生活服侍的地方。 “欧阳姑娘,你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找老奴!”花嬷嬷告退,欧阳媛媛的贴身婢女翠柳,看着这朴实的环境,心生一片向往。 “记住,这里是皇宫。” 欧阳媛媛冷漠的提醒。 “是,小姐,奴婢明白!” 翠柳连忙跪下行礼,眼底却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但是很快又掩饰掉。 欧阳媛媛虽然对待下人苛刻,但是翠柳知道她对于她还算是不错的,只要伺候好了,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起来吧!” 欧阳媛媛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翠柳这才站起来,望了望四处,心中暗叹:其实小姐过得也并不自由。 若是三个月之内没有找到传国玉玺的话,那个神秘男子是不会放过她的,而欧阳暖暖你只能勉强镇定起来,稳住心神。 是夜,欧阳暖暖亲自调了羹汤,准备去探望慕承渊,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两个太监围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欧阳姑娘,陛下已经歇息了。”一个太监开口说道。 “我不相信!”欧阳暖暖怎么可能相信这些太监的话。 太监见状,为难的说道:“欧阳姑娘,陛下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欧阳暖暖皱着眉头说道:“让开!” “不行,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能打扰他!” 太监坚决不同意,毕竟慕承渊的脾气他们都是清楚的,若是欧阳姑娘硬闯进去,只怕会遭遇一顿责罚。 “我可是 陛下亲自照入宫中做女官的,如今有事情要禀报陛下,耽误了要事,你可担当得起?” 欧阳暖暖摆出了架子,这太监边不敢说些什么了, 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那我进去了。” 欧阳暖暖踏步走了进去,却发现寝殿中灯火通明,并不像睡下的模样,心中一喜,便加快脚步走了进去,看到慕承渊端坐于桌前。 “陛下,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呢?”欧阳暖暖走上前说道。 慕承渊抬眸,看着一身淡粉色罗裙的欧阳暖暖,不禁愣了一下。 “朕今晚要留宿御书房!” 欧阳暖暖闻言,不解的问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之事?” 欧阳暖暖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 “嗯。”慕承渊应了一声。 “不知陛下所为何事烦恼?可否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到你呢?” 欧阳暖暖微笑的问道。 慕承渊闻言,沉吟了片刻,最终缓缓说道:“这件事情你并不明白。” 欧阳暖暖一边听着看到了摆放在书桌上面的传国玉玺,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心中激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既然是如此的话,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欧阳暖暖低垂着头,语气之中满是失落。 慕承渊闻言,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你入宫,可还习惯?” “托陛下的鸿福一切如旧。” 欧阳暖暖恭敬回答,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传国玉玺,仿佛那上面散发着光芒一 般。 慕承渊也没有再说什么,欧阳暖暖见状,悄悄地从袖口拿出匕首,慢慢的靠近了玉玺,眼看就能够触摸到了,突然一阵寒光闪过,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黑鹰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不好的陛下,太子殿下出事了!” 欧阳暖暖心中一惊,立即收敛了匕首藏好。 “什么?太子怎么了?”慕承渊连忙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练马术之时,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如今昏迷不醒。” 黑鹰一旁焦急的说罢,慕承渊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寝宫附近。 凤倾九满脸着急的为哩儿诊治,慕承渊也跟随在侧,欧阳暖暖见状,连忙退至了门外,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一幕。 “太医,太医,太子到底如何了?” “陛下放心,只是太子身体虚弱,需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还请陛下派几个御医好生的为太子诊治。” “好,朕这就派人去安排,不知太子到底如何?”慕承渊一脸着急。 凤倾九检查了一遍,说道:“只是虚伤,并未伤及骨骼。” 听到这句话,慕承渊总算放下心来。 “朕知晓了。” 凤倾九为哩儿号脉之后,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好像随时都会断开一样。 “阿九,不要太过着急,相信哩儿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对方就像没事人一样,凤倾九的怒意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哩儿这么做还不就是为了讨得你的欢心吗?” 凤倾九的语气很冲,但是这句话却戳中了慕承渊的痛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要这样,阿九,朕也并不希望看到哩儿这样。” “陛下每次见到哩儿都是一种心情不快的模样,这怎能不让哩儿乱想?”凤倾九反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承渊百口莫辩,与他争执不下,哩儿此时又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症状,让凤倾九的心一颠一颠的。 “哩儿,莫怕,娘亲在这里!”凤倾九语气温柔,轻抚着她的额头。 “娘亲,唔唔。” 哩儿迷糊间叫唤着。 “别怕,娘亲一直在这里守着你!”凤倾九温柔的说道。 慕承渊一脸愧疚的看着凤倾九,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了浓烈的罪恶感。 欧阳暖暖见状,悄悄地离开,离开前她看到慕承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心中苦涩无比,他的心中还是忘不了她,只是这次她没有办法再留在宫中了。 欧阳暖暖悄悄地溜出了宫门,她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等待着。 芍药一直都在门口静静的等着,总算看到慕承渊先行出来。 “陛下,让奴婢先行送您回去吧。” 芍药为他撑起了油纸伞,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慕承渊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扶着车辕,缓缓朝着宫门走去。 欧阳暖暖看着慕承渊那副模样,不知道为何,她的鼻子有点酸酸的,她知道自己的心中还是爱慕着他的。 第六百八十章 危言耸听 欧阳暖暖不愿再呆在宫中,转身便往外面跑去。 “陛下,其实你也不能怪娘娘,娘娘毕竟就一个太子殿下,若是后宫多几个孩子的话,陛下就不会对他抱有厚望了。” 芍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当务之急应当是广纳妃嫔! “不用了,她的心思朕已经猜出了八分,若非是如此的话,也不会这般的冷漠朕。”慕承渊的声音带有几分哀怨。 “陛下,不管您相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不必再多说了,这些话你留着和皇后说去吧。” 慕承渊一脸不悦的打断芍药的话。 “陛下,娘娘她不是那种人啊!她只是因为太过关心太子殿下而已!” “朕知道,朕都知道,只是她心中的想法朕也无法理解罢了,朕的心思你不必猜测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遵旨。” 慕承渊回到寝宫内,将油纸伞递给了旁边的小宫女,随后又换了一双靴子进入了寝宫,寝宫的门口,欧阳暖暖静静的站着。 慕承渊看着她孤零零的站在外面,眉头紧蹙,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何时来到这的?” 欧阳暖暖没有回答,依旧站着。 慕承渊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拉住了欧阳暖暖的胳膊,说道:“我们进屋再说吧,外面凉!” 欧阳暖暖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的说道:“不必了,欧阳世家一向有许多珍稀的药材,刚刚,民女已经托人从家乡运来了一些,到时候,陛下您亲自交给 娘娘,娘娘或许不会再那样对你。” 欧阳世家做的药材,乃是全京城甚至全国都要数一数二的! 这也是慕承渊最为期盼的东西,如果欧阳暖暖能把这些药材送到他的手中,那他便可以借此机会,将欧阳家族拉入他的阵营,到时候,整个朝廷就不再有任何的阻碍。 “真的吗?那太好了!” 慕承渊心中欢呼雀跃,一脸期盼。 欧阳暖暖没有看他,而是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你怎么了?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慕承渊担忧的问道。 “陛下,奴婢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讲述。” “无妨,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朕。” “这是,奴婢的事,陛下不必担忧。” 欧阳暖暖眼神一般躲避,慕承渊点头,将凤倾九所需要的药材全都送进了太子寝宫。 “这些药材都是极好的。” 凤倾九观察了一会儿,让芍药帮她把药材全部都摘出来,又找了两个大木箱子,装了一箱的药物,然后才和芍药一同回到了紫月轩。 “陛下,这些是药材,您先收起来吧,等下奴婢会派人送去给娘娘的,娘娘一旦有什么需求的话,奴婢会及时通知您。” 芍药凑上前去,一脸动情地望着慕承渊,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 慕承渊看着芍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好好照顾太子和皇后!” “是!奴婢遵旨!” 芍药将自己的小心思隐藏下 去,然后恭敬地说道。 “嗯。”慕承渊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芍药看着慕承渊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到紫月轩后,凤倾九就将芍药遣退了。 她独自坐在房中,心中百味杂陈。 “哩儿,你可千万不要吓唬娘亲啊!” 凤倾九守在他的身边,不知多少个日夜,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清晨,欧阳暖暖早早的就来到了紫月轩,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太子。 她来到了太子的面前,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握住太子那瘦弱苍白的小手,于是便和凤倾九商量着该如何将他成功救醒,然而,太子依旧处在昏迷中,根本无法回应她。 “娘娘,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太医不是说了吗?太子殿下的病情暂时稳定了,等他醒来后就没有事情了,娘娘您就放宽心,这样下去可不行,您的身体受得了吗?” 芍药在一旁劝说道。 凤倾九摇摇头,眼眶泛红,说道:“不,太医的诊断不准确,我不相信太医的诊断,若是太医没有看出端倪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太医的话,我一定要亲自检查!” “唉,娘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若是您的身体受不了的话,那您就让太医开些补药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芍药劝说着,但是,凤倾九却不听劝告。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别人的劝,她只希望,自己能够亲手为太子治疗,亲手 救活她的儿子。 凤倾九坚定的说道:“不,我绝对不会相信那些庸医的话,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可是……” “我是太子的亲母亲,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吗?你先退下吧。” “奴婢告辞。” 芍药知道,自己劝说无效,也只能离开了。 凤倾九一直陪伴在太子的身边,寸步不离,就连晚膳她也没有吃,她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说话,希望能够唤醒他。 时间一天天流逝,太子还是毫无反映,而凤倾九,却憔悴了不少。 慕承渊上早朝时,看到众朝臣们都是一脸沉闷,好像若有其事的样子。 “有事快奏,无事退朝!”慕承渊不耐烦地望着众人。 哩儿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烦心的。 此时一位郎中尚书站了起来,“启奏陛下,如今太子昏迷一世,令众朝臣,人心惶惶,不知皇帝陛下何时才能考虑开枝散叶呢?” “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策吗?” “不敢不敢!“郎中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慕承渊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就继续说。” “启禀陛下,太子一直这样昏迷不醒,臣等心忧太子之安危,恳请陛下开枝散叶,为太子延续血脉,让太子早日康复。” 郎中说完便跪倒在地,等待着慕承渊的发落。 “朕知道了,朕会尽快考虑开枝散叶的事情,这件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 慕承渊虽然不喜欢这些大臣们在朝堂上争权夺势 ,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一直昏睡不醒,所以,在没有找到太医的解药之前,他还是不想轻举妄动,免得惹怒了群臣。 “臣等告退!” “臣等告退!”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一个个低垂着头,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等他们离去后,慕承渊才抬起头,望着那些离去的人,嘴角微勾,似乎已经猜到了众人的心思。 这时候,有人悄悄的溜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陛下,这几日朝中大臣频繁上奏,希望陛下开枝散叶,为太子延续香火,臣认为,这几个人不怀好意,臣以为应该立即杀鸡儆猴,杀杀这些人的威风。” “哦?杀谁?”慕承渊眉毛微挑,眼中闪过寒光。 “回禀陛下,臣以为,应该是丞相大人、兵部侍郎、刑部尚书和吏部侍郎!” “哦?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丞相大人他们?你有证据吗?” “回禀陛下,臣以前跟在丞相的身边做事,对他的脾气还是比较熟悉的,再加上臣以前在吏部当差,与丞相交集不少,所以才推测丞相的嫌疑最大。” 慕承渊眼神深邃,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后,他开口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凤倾九每日都陪伴着太子,但是她的精神却越来越萎靡。 欧阳暖暖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娘娘还是喝一些养神的羹汤吧。” 欧阳暖暖将汤盛到她的面前,可凤倾九毫无心思。 第六百八十一章 你应该明白后果 “哩儿,一日昏迷不醒朝中的谣言就更甚!看来是时候要广纳妃嫔了。” 凤倾九哭笑不得,虽然躲了一年又一年,但那些大臣们都是迂腐的老古董,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将自己的儿女亲眷送进皇宫? “可是陛下,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娘娘一个人。”欧阳暖暖看得万分真切,也不忍心再骗她了。 凤倾九苦涩一笑,没有说话,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如果她不同意,那么就等于抗旨,到时候,皇帝定然会怪罪于她,说不定还会株连九族。 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罢了!既然他们如此爱闹腾,那么就由他们闹腾吧,反正我不在乎,只要他平安就好。” “娘娘放心吧,皇上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欧阳暖暖安慰道。 “但愿吧!” 凤倾九端起碗,准备喝下汤,可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娘娘,您的脸色如此苍白,需要好好休息了。”欧阳暖暖见状,连忙关心地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可能是昨夜没睡好,所以现在精神有点恍惚。”凤倾九勉强地笑了一笑。 “那好吧,那娘娘你就先歇息一下吧!”欧阳暖暖说着,看到了一旁心不在焉的芍药。 “芍药姑娘?你与我去厨房取几味药材吧。” 欧阳暖暖特地与芍药使了个眼色,芍药听闻,便点点头,随她去了。 “欧阳小姐找奴婢不是为了取什么药材吧?” 来到厨房, 二人便公开对峙了起来。 “的确,芍药姑娘,你跟在娘娘身边应该没有几些日子,但每次皇上来的时候,你眼睛里的喜悦都是藏不住的。” 欧阳暖暖说罢,嘴角划过一抹俏丽的弧度, “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欧阳小姐,这是奴婢的私事,奴婢想,你还没有资格来干涉奴婢吧。” 芍药冷冰冰地说道。 欧阳暖暖并未生气,而是轻笑一声,说道:“呵,我也只是可怜你罢了,不敢在凤倾九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也甚是可怜呀。”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的名讳也岂是你能直言的?” 芍药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没想到自己才是被下套的那一个。 “这个熏香放进香炉里之后会有很好的效果,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把握!” 欧阳暖暖嘴角冷冷的勾起,背影纤细,就这么溶进了夕阳里,与月光争辉。 芍药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这是她特制的迷魂香,只要吸入体内,人会产生幻觉,然后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而且还会丧失自己的理智。 这个熏香,一般只用在男人身上,而且只针对有妇之夫。 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借用这个东西,得到慕承渊的欢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么也只能姑且一试! 是夜,芍药前来换香,正巧碰到了慕承渊在书房里批阅奏折,一脸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参见皇上!” 听到她的声音,慕承渊这才抬头望向她,眼中带着淡 淡的疑惑,“有事吗?”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给陛下送来的熏香。” “哦?” 慕承渊闻言,脸上浮起一丝疑惑,没想到凤倾九的心里还是记挂着他的,这让他觉得倍感欣慰,同时也感到有些愧疚。 “好,那你下去吧。” “是!”芍药应声,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下了。 慕承渊打开香囊,仔细地嗅了嗅,香味很浓,但却很舒服,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凤倾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慕承渊心中暗暗腹诽。 不过,既然她肯主动示好,他也是很乐意配合的。 想着,他便将香收了起来,继续批阅奏折。 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开始觉得有些眼前模糊重影。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薄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芍药?你怎么这副打扮?” 慕承渊皱眉,他不喜欢别人打扮的这么暴露。 这个芍药,在凤倾九身边伺候多年,但她的性格太过沉默寡言,总是给人一种生疏之感。 慕承渊对她没什么好感。 “皇上,您这么晚了还在批阅奏折,不觉得累吗?”芍药轻启朱唇,柔声道,那语气,温婉而又动听。 “嗯。” 慕承渊点点头,继续低下头处理事物。 芍药见此,便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慕承渊。 “皇上,喝杯酒吧。” 慕承渊摇摇手,拒绝。 “你也早点睡吧,朕今晚不喝酒。” “皇上,您喝点吧,喝醉了才会好好睡一觉。”芍药 依旧坚持。 见此,慕承渊无奈,拿过酒杯喝了两口酒,但很快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好了,你出去吧。” “是,皇上!” 芍药见他喝了酒,眼中闪过一抹阴谋得逞,随即便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关紧。 慕承渊觉得头很晕,他伸出双手扶额,然后倒在书案上呼呼大睡。 就在芍药药得逞之时,黑鹰突然出现,直接将她给拽走,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露出了嫌弃之色,荡妇二字,就差脱口而出了。 “黑鹰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芍药心虚的很,眼看着便要得手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扫了她的兴致! “我刚到不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居然对皇上下手!” “黑鹰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给皇上送熏香,并没有下毒,你要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芍药急忙辩解,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楚楚可怜。 “哼,少废话,快点离开,若是让我发现你对我们皇上不轨,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黑鹰说着,便松开她。 芍药心中愤恨,但碍于黑鹰的武功比她高,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悻悻的走掉。 黑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怀疑她。 就在这时,欧阳媛媛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御书房。 看着慕承渊倒在书案上呼呼大睡,正准备伸手拿走玉玺,却没想到他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陛下!” 欧阳暖暖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慕承渊给发 现了。 “陛下,您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慕承渊脸色阴沉,眼神冰冷的看着欧阳暖暖。 “奴婢是来帮助皇上处理政务的。” “是吗?”慕承渊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朕需要你怎么做?” “皇上,您看,这个熏香,可能是娘娘的,她怕熏香里面有问题,才命芍药送给皇上的。”欧阳暖暖连忙将熏香呈给慕承渊,慕承渊一脸狐疑,他仔细闻了闻熏香,但除了有股淡淡的芳香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味道。 慕承渊不相信这是凤倾九亲自做的。 “算了,既然如此,那朕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了。”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玉玺便往外走去。 “皇上……” 欧阳暖暖连忙唤住慕承渊,她知道慕承渊不信任她,她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奴婢愿意代替娘娘照顾皇上,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由奴婢来做。” “你觉得,朕还要你做什么?” 慕承渊转身,眼眸冰冷,冷酷的说道:“难道是让你来监视朕,伺候朕洗澡吗?” “奴婢……不敢。”欧阳暖暖低下头,说道。 慕承渊看着她,眼神犀利,仿佛能够透视一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那你就出宫去吧,这件事不要再让朕听到,否则你应该明白后果。” 说完,慕承渊不给欧阳暖暖反驳的机会便直接离开了。 欧阳暖暖看着慕承渊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毒之色。 第六百八十二章 难逃其咎 隔日,凤倾九看着心不在焉的芍药端来了水盆,一向做事谨慎的她,却突然犯了个低级错误。 “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又在传什么话呢?” 凤倾九早已习惯了那些风言风语,所以根本不将其放在心上,她倒想看看,芍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不该私自送陛下熏香!” “什么?” 听了芍药的话。凤倾九一头雾水,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昨夜你在厨房待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给他送熏香?” 凤倾九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不明白芍药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芍药低着头,眼泪哗啦啦的流。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实在忍不住,才冒昧的偷偷送了一份熏香,希望能够借此留在陛下身边!”芍药抽泣着道。 “原来,你爱上陛下了。”凤倾九眼中流露出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 她真的很想告诉芍药,她与慕承渊是不可能的,但她又不忍心伤害她,毕竟,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 芍药点点头,泪如泉涌,“娘娘,你就成全奴婢吧,奴婢真的很想留在陛下身边!” “这事暂且不提,你先回去吧。” 芍药见凤倾九没有拒绝她,心中一阵窃喜,连忙退了下去。 凤倾九看着芍药离开,脸色变幻莫测。 她真的很想把她赶出去,让她离开这个龙潭虎穴。 不过她终究是舍不得她这么个忠仆,于是她叹息一声,决定再观察一下 。 如果她再这么胡闹下去,她只能狠下心将她赶走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慕承渊一身明黄龙袍,缓步踏入。 凤倾九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慕承渊走进她,眼中满是心疼。 “怎么哭了?” “臣妾没有哭!” 凤倾九倔强的说着,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落下眼泪。 慕承渊见此,眼中尽是宠溺,他伸手抚摸上凤倾九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拭掉。 凤倾九见状,脸上一热,心中不禁有些羞涩,这个男人真的很温柔,温柔到令人不能自拔,可是他们之间却注定了只是主仆之间的情谊。 “我的傻丫头,哭什么呢,你是在吃醋吗?”慕承渊笑着道,眼中带着调侃。 “你胡说,臣妾才没有。”凤倾九连忙摇摇头,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慕承渊见状,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凑到她耳畔,轻声的说:“傻瓜,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在乎我,对不对?” “我,我没有!” 凤倾九脸上浮现两朵红云,不断地摇头否认着。 “你就别否认了,我知道。” 慕承渊轻轻的吻上了她,凤倾九惊呆了,这一刻,她忘记了挣扎,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醒了!” 门口几个太监的喊叫声将她从迷醉中拉回现实。 凤倾九猛的回过神来,连忙推开慕承渊,整理了一下衣襟,脸颊通红,低着头。 而慕承渊则笑意盈 盈,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 “你们进来吧。” 凤倾九恢复了平静,走到床边一看,果然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哩儿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着娘亲,眼巴巴的望着她。 “娘亲,我饿了!” “你等一下,娘亲马上就去给你做饭。” 凤倾九将榻旁的一个食盒打开,里面装着的是清蒸鱼。 “来,尝尝。” 凤倾九将筷子递到哩儿的唇边。 慕承渊也在一旁蹙起了眉头,观察着他。 “父皇,哩儿,让父皇失望了。” 哩儿满脸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慕承渊,生怕他责怪他。 “朕没有失望,只是没想到朕的儿子这么聪明,朕只不过是稍微说了几句,他就能猜到朕的心思,真是不简单。” 凤倾九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那父皇觉得,儿臣是聪明还是笨?”哩儿抬起头,满眼期待的望着慕承渊,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一颗黑宝石。 慕承渊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乖儿子,朕怎么会骂你聪明?你在朕的眼里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儿子!” “那儿臣是不是也应该感到高兴呢?” “当然,朕的哩儿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 “嘻嘻。” 哩儿闻言,笑弯了眼,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很可爱的模样。 凤倾九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笑起来。 “来,多吃一些。” “嗯。” 凤倾九将鱼肉夹给 了哩儿,而慕承渊则夹菜喂给凤倾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气氛非常融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尴尬。 芍药站在门口,看着和睦的一幕,心里又泛起了歹毒的心思。 而另一边的欧阳媛媛则在掐算时日,距离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她依旧没有得手,而体内的蛊毒也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小姐,你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翠柳端着晚饭走了进来,看着桌子上的湿漉漉的衣服,疑惑的问道。 欧阳媛媛看着翠柳,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狠戾,冷哼一声。 “翠柳,你知道我现在最恨的人是谁吗?” “小姐,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不,是我自己!” 欧阳暖暖只恨自己没有控制得住自己的命运,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境况,所以,她才要找一个替罪羊。 翠柳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听不懂?您为何要恨皇后娘娘呢?” 翠柳一脸疑惑的问。 欧阳媛媛看着翠柳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小姐,您的汗,怎么越来越多了?” 翠柳一阵惊叹,急忙将她扶到了一旁坐着,拿出帕子,帮她擦汗。 “没事,你先放着,等会再擦。”欧阳媛媛挥了挥手。 “哦!” 翠柳闻言,只好将帕子放了回去,看到欧阳媛媛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担忧的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请御医过来瞧瞧?” 欧阳媛媛闻言,皱起眉头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不必,这种小毛病,休息一下便好了。” “可是……小姐,您的身体已经这般差劲,如若再不好好调养,恐怕……”翠柳一脸担忧。 欧阳媛媛闻言,心里也有些害怕。她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真的是没办法保护她心中的计划。 但是如果她不继续坚持着,这个计划肯定会被打破,而且她的计划失败了,慕承渊也不会再相信她,到时候她的命也会丢在这里。 她咬着牙,坚定了一下决心。 “翠柳,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做好本份就行,知道了吗?” “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了。” “嗯,下去吧。” “是。”翠柳点头退下。 等翠柳离开后,欧阳媛媛立刻闭目冥思起来。 她必须得赶紧想一个解决之策,不能再拖延时间,不然事情会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而这次她的计划,是必须要完成的。 她想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狠厉,她的计划一定要成功。 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将体内的异常压制下去。 面具男一早就在绝情楼等着她的出现,没想到她果真出现的如此及时。 “我现在需要解药!”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拿解药呢?” 面具男冷笑,忽然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妙。 “你若是不想让我死在慕承渊面前的话,就先给我一部分的解药,不然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迟早要揭穿我!” 欧阳暖暖额上渗着密密的汗。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一诚抵万恶 面具男听到欧阳媛媛这样一说,索性先将一部分的解药赠予她。 “记住你的任务,不要留有情面!” 翠柳担惊受怕地等着欧阳媛媛回来。果不其然,看着她伤痕累累,来到了身边。 “小姐您就听奴婢的一句劝,抓准时机不要再让时机逃跑了!” 翠柳紧皱着眉梢,知道她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头。 “不必你担忧,正是本小姐自己的事情!” 欧阳暖暖紧皱着眉梢,只想自己慢慢消化。 到了夜晚,翠柳实在是担心小姐会出什么问题,便自告奋勇穿着夜行夜来到了御书房,本以为可以在借巡防疏忽之时偷偷溜进去,却没想到被黑鹰逮了个正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鹰直接上前拽下了她的面纱。 “怎么是你?” 黑鹰实在是不解其意,于是便将他带到了慕承渊的面前。 慕承渊一脸的威仪,“翠柳这件事情可是你家小姐指使你做的?” “不是,这是奴婢自己一个人的意思!” 翠柳想一个人担下这样的罪责,不想让小姐陷入危险之中,便主动认下了这件事情,并向慕承渊坦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领五十军棍吧!” 慕承渊看着他,“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皇上饶命啊,奴婢愿意接受这五十军棍!” 翠柳跪倒了地上,朝着慕承渊磕头求饶。 “朕的皇宫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慕承渊冷声呵斥。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 了,还望皇上赎罪。” 翠柳一副梨花带雨的摸样,让人看着都心疼。但是慕承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儿?” 欧阳暖暖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本来是想休息的,但是听到了外面传来争吵声,便起来看看。却没想到会看到翠柳在这里。 “翠柳,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欧阳暖暖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幸亏提前收到了风声,不然翠柳与她的计划就要暴露。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只有另辟蹊径了! “翠柳,快点向皇上认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翠柳连连叩首求饶。 “你这贱婢!” 慕承渊看着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陛下,这都是奴婢授意!” 欧阳暖暖亲自挡在了翠柳的面前,担下了这个罪,慕承渊和黑鹰都非常不解。 “你为什么要偷玉玺?” 慕承渊凝视着面前的欧阳暖暖,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也没看出来。欧阳暖暖的表情非常淡漠,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但是慕承渊却总觉得欧阳暖暖的背后藏着许多秘密。而且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陛下明鉴,翠柳并不是偷玉玺的贼子!” “不是盗窃玉玺,那你又是为何要偷取玉玺?” 欧阳暖暖微眯着双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翠柳。 “陛下明鉴!” 欧阳媛媛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没 倒下去。 “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慕承渊一脸疑惑的盯着她,翠柳率先上前对他说道:“陛下开恩啊,小姐是被贼人威胁,要偷取玉玺并非小姐本意!” 慕承渊听到此,心中有些动容,毕竟欧阳暖暖不是什么坏人,况且还是自己未来的妃子,于是便问道:“你说的话当真?” “当真,绝无半句谎话!” 欧阳暖暖也连忙附和道,生怕慕承渊会怀疑她,于是连连点头。 慕承渊让黑鹰先带人将他们关押起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将他们放出来。 连夜赶到了凤倾九的寝宫,发现她已入睡,便将她唤起。 “阿九,这件事情就是这样,还是需要你亲自去看看。” 慕承渊觉得这样的蛊毒有些特殊,恐怕也只有凤倾九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 凤倾九随着慕承渊一同来到了柴房。 却发现欧阳媛媛有了上吊的意向,便立即将她救了下来。 “欧阳,你可不能犯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凤倾九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她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难免又生起了几分可怜。 “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救救奴婢吧!” 翠柳见到凤倾九,顿时泪流满面,就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欧阳媛媛,只好来求凤倾九帮忙。 慕承渊站在一旁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只有一个梁顶,看来她这样做就是为了了结自己。 “你 先冷静下来!” 慕承渊不知该如何劝说她,便直接走上前去。 “小姐,奴婢真的害怕!” 翠柳扶着欧阳媛媛,不忍心看着她留下自己独自一人。 翠柳哭泣着说道,“这样的痛苦奴婢已经承受不住了,若是不能够将那个人找出来,奴婢恐怕就活不长久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 慕承渊和凤倾九几乎是异口同声,脱口而出,这个背后操控他们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本领? 难不成还和绝情楼有关? “他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陛下,一定要尽快找到他!我们家小姐只剩最后两天了!” 翠柳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而欧阳媛媛因为刚才有些窒息,脑子有些充血还没反应过来。 欧阳暖暖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有几分手段。 凤倾九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稀奇,恐怕并不是她们所说的那么简单。 “你先别慌,我会派人去查清楚这件事情。”凤倾九对着她说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地呆在宫中,不要到处乱跑,免得遇到危险。” 凤倾九纹身警告着翠柳,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主子! “是,奴婢记下了。” 凤倾九将欧阳暖暖交给了翠柳,翠柳也知道事态严重,凤倾九便将翠柳安排在了凤栖殿的偏殿,方便照顾欧阳媛媛。 “阿九,你知道这个面具男吗?难道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吗?” 慕承渊不禁问道,这件事情确实有 些奇怪。 两个人来到了偏殿之后,便四目相望。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好好保护欧阳暖暖便是。” 凤倾九对慕承渊说道,“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朝中的那些大臣。” 凤倾九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 “好。” 两人一路往回走,凤倾九的脑海中还在想着欧阳暖暖刚刚所说的话。 她体内的蛊,只有施蛊之人才有解药,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据翠柳说,只剩最后三天了。 慕承渊让人调来了卷宗,关于绝情楼所接手之人。 “陛下可有什么发现?” 凤倾九忍不住问道,她对绝情楼十分好奇。 “这个绝情楼似乎有点意思,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他们一番。” “嗯?” 凤倾九不解的望着慕承渊,他说要利用绝情楼,这是为何? “朕打算让黑鹰和欧阳媛媛去探探绝情楼的底细,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绝情楼的楼主是一个厉害角色的话,那么绝情楼也就是一颗棋子。” “如果绝情楼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厉害,那么这颗棋子可是有很大用途呢。” 凤倾九笑着说道,她对于慕承渊的决定也没有反驳,既然慕承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么她就跟随慕承渊的脚步行事。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不用担心。” 慕承渊揉了揉凤倾九的头发,柔声安慰着她,希望她能够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凤倾九离开后,慕承渊便立马叫来太医。 第六百八十四章 一诺千金 欧阳媛媛的情况十分糟糕,如果不及时治疗,她恐怕就要香消玉损了。 太医诊断后,说她体内被种植了蛊虫,蛊虫在她的五脏六腑之间游荡,如果再不除掉这种蛊虫的话,恐怕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最终死亡。 “你是说她的蛊虫已经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慕承渊皱眉问道。 太医微微颔首,道:“是的,不仅如此,这蛊虫已经与她的五脏六腑相互吸引,如果不将蛊虫拔除,只怕……” 太医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 慕承渊自然明白太医的话外音,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如果将蛊虫拔除,只怕会加速欧阳媛媛的死亡,可是如果不将蛊虫拔除,她迟早会死。 “太医,你先退下吧。” 慕承渊摆了摆手让太医离开,自己在这里坐了许久,都未曾动弹一下。 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不能鲁莽行事。 他将手中的卷轴摊开,仔细研读着上面所记载的资料。 “你说的不错,绝情楼确实不简单,竟然连蛊术都懂,而且在苗疆的时候,那个老头也不简单,竟然懂得苗疆的巫蛊之术。” 他在心里暗忖道。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陛下,您不用管媛媛,媛媛都是咎由自取!”欧阳媛媛醒了过来一脸疲惫的望着慕承渊,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还是好好照顾凤倾九吧 ,不用再为我费神。” 她知道自己的命是慕承渊捡回来的,如今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保全皇室的尊严,将自己送到了皇帝的身边,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事就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要再说傻话了!” 慕承渊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的心情。 他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他也知道自己对她是有感情的。 但是他心里却装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凤倾九,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辜负了她。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你就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地了。” 欧阳媛媛甩开了慕承渊的手,冷漠地说道。 这句话说得很伤人,慕承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欧阳媛媛现在心中很不舒服,所以也不强求。 不过,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欧阳媛媛,让她自己选择,到底要不要救欧阳媛媛。 凤倾九带着自己研究的药丸走了过来,想在欧阳暖暖身上试验一番,看看药效怎么样。 “欧阳姑娘,吃药吧,这个对于你的病会有一些帮助。” 欧阳暖暖见是凤倾九来了,赶忙起床,跪在地上,向凤倾九行礼,凤倾九扶起她。 她将药丸拿到了欧阳暖暖的面前,让她服下。 “欧阳姑娘,这个药是治好你 的病,你可以选择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只需要服药,过几日自然能见效果。” 凤倾九淡淡地说道,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坚毅,仿佛是一位王者一样。 欧阳暖暖听闻凤倾九这么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凤倾九。 她将药丸服了下去,过了片刻,她便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蛊虫开始躁动,不停的吞噬着自己的内力。 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快速的减少,她惊讶得瞪圆了双眼,这怎么可能呢? “不……不可能,我的武功比较高深,这种蛊虫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欧阳媛媛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着。 “你的内力被蛊虫吞噬了,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样子,不过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凤倾九淡然的说道。 她将药瓶递给欧阳暖暖,道:“把这些药丸都给你,这样的话,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欧阳媛媛接过凤倾九递来的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全数倒进嘴巴里面,吞了下去。 “不过想要真正的跟着你体内蛊,还是要找到那个面具男谈一谈。” 凤倾九思索着或许可以来一场真正的谈判,而一边的翠柳却心事重重,似乎心怀鬼胎。 “翠柳,你怎么了?” 欧阳暖暖见翠柳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有些疑惑。 “没、没事,就是刚才想到一些事情。”翠柳慌张的说着。 “哦。” 欧阳暖暖没有 多想,她以为翠柳是在想凤倾九的婚事。 “对了,暖暖姑娘,你知道绝情楼吗?” 凤倾九突然开口问道。 欧阳暖暖点了点头,道:“绝情楼在南晋国非常有名,因为他们的门派里面的弟子都是女子,所以很多人都称他们为绝情楼,而绝情楼的楼主就是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绝情楼的楼主却极其厉害,他的修炼内力也极其奇特,据说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凤倾九听闻她这话,不禁微微蹙眉,如果这个绝情楼真是如同欧阳暖暖所说的这般厉害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有什么秘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隐蔽。 “那我们就去绝情楼看看!” 凤倾九突然说道。 欧阳暖暖有些惊讶,她原本是打算不想去了,但是她也不敢违抗凤倾九的意愿。 “嗯,我们明天就动身去绝情楼,这段日子你也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我们明天再去!”欧阳暖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好,反正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跑不掉,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也省得等明天再去的话,会更麻烦。 欧阳暖暖答应下来之后,凤倾九便带着翠柳回到了房间。 “翠柳,这次我们去绝情楼要小心一些,那个楼主的实力深不可测,我担心到时候你会有危险。” 凤倾九对翠柳说道。 翠柳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担心。 慕承渊带着黑鹰埋 伏在了绝情楼的四周,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他们却没有发现,绝情楼外面已经有一队人埋伏着。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冲进去还是等待他们出来?” 黑鹰站在慕承渊的旁边,恭敬地问着。 “不必着急,我们先等待一个时辰之后在出击。” 慕承渊冷静地分析着,他的目光紧盯着绝情楼,他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可是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凤倾九和欧阳暖暖吃过午饭,两人就睡觉了,不过在睡梦中的凤倾九,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芍药走进来,发现她的头上闷了许多的汗,起码拿来帕子替她轻轻擦拭。 “没什么,陛下已经带着人出发了吗?” “是的,现在还没有消息呢,不过也快了,娘娘你别担心!” 芍药自从自己的目的暴露之后,和凤倾九之间总有一种奇怪的隔阂。 虽然谁都没有点透,但是二人心中各自都非常明白。 “芍药,你是真的想留在陛下身边伺候吗?” 凤倾九突然一本正经的问她,芍药有些错愕。 “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这个?” 芍药还以为是凤倾九总算是想通了,愿意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 “你就说想不想吧。” 凤倾九唇角的笑容悄然隐没,芍药也不敢妄言,只好点了点头。 “可是陛下心里并没有奴婢……” 第六百八十五章 到底怎么了 芍药又岂会不懂慕承渊心里所想。 凤倾九知道此事有些难办一般的丫鬟还好,芍药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哩儿,最近的功课如何?” “娘娘放心吧,太子殿下好转之后就变得更加用功学习了。” “那就行。” 凤倾九在院子里等了半天,始终没有盼来慕承渊的身影,不禁有些急不可耐。 “娘娘稍安勿躁,听说黑鹰已经带人回来了。”芍药得到消息之后便第一时间告诉凤倾九,并且让她不用着急。 “恩。” 凤倾九点头,她知道黑鹰一向做事稳重,不像其他属下那样鲁莽行事,既然他回来了应该就已经将事情办妥,想必这次慕承渊的行动应该是成功了。 “娘娘,你先去休息。” 芍药催促着,可凤倾九并不想挪动步子。 黑鹰来到了凤倾九的面前,先行下跪,汇报这次任务。 “参见娘娘。” “陛下呢?” 凤倾九忙不迭地询问道,眼神里尽是急切。 “这次咱们去了一趟,但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什么?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凤倾九一脸惊讶。 “娘娘,这次确实如此!我们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但都没有发现面具男的踪迹。” 黑鹰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京城里面转了三天,但都没有找到任何面具男的踪迹,而且他们的人也一直都没有查到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 “难怪,这 件事情你们要尽快查清楚,务必在陛下回来之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奴才遵命。” “对了。” 凤倾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京城还有另外一处宅邸,你可知道那处宅子在哪里?” “启禀娘娘,那处宅子是奴才的母亲留下的,但奴才也只是偶尔才会过去住几日,所以不算太熟悉。”黑鹰如实相告。 “这样啊。” 凤倾九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强求,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知道那个宅子所在即可。 “既然如此,你就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 “芍药。” “奴婢在。” 芍药乖巧的站在了凤倾九的身前,凤倾九望着芍药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道:“刚刚你也听到了,黑鹰在陛下身边也是立了许多功劳,如果你能与他在一起享受的生活也不会比宫里差。” “娘娘!” 芍药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欣喜。 “你先退下吧。” 凤倾九淡笑,她的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相信芍药应该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是,娘娘。” 芍药行了礼之后退了下去。 芍药离开了之后,屋内只剩下凤倾九一人。 “唉……” 凤倾九轻叹,自从自己嫁给慕承渊之后,就没有了之前那种自由随意的感觉,现在的她每天都过得很累。 虽然慕承渊没有说过要休弃她,但她却知道慕承渊被大臣还有那些风言风语折磨的很 是痛苦,经常在御书房熬到后半夜。 看来选秀一事是迫在眉睫了! 另一边,慕承渊扑了个空,觉得一定是有人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便单独和欧阳媛媛聊了一聊,欧阳媛媛却一脸茫然的表示,自己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陛下,这件事情除了翠柳,还有奴婢皇后娘娘,黑鹰大哥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欧阳暖暖一脸认真的看着慕承渊,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她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泄漏此事,一定会有人受到惩罚的! 慕承渊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其他人了,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毕竟是在他的御书房之内出了此事,若是传出去的话,有损皇家威严! “可能是翠柳。” 黑鹰此时站在门口,突然来了一句。 欧阳媛媛立即反驳,”不可能翠柳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呢?” 黑鹰不屑的笑了笑,看着欧阳媛媛道:“翠柳虽然忠心,但她却是一只狼!而且我敢保证,翠柳一定会趁机将此事透露出去,然后借助别人的嘴巴将此事散播出去,到时候恐怕陛下您就要遭殃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 欧阳媛媛摇着头,她不相信黑鹰会这样诬陷自己,毕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翠柳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黑鹰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嘲讽却越来越深,欧阳媛媛心底不免产生了恐惧,难道说黑鹰真的说对了吗? 慕承渊 也是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有想到翠柳居然是一只狼。 “黑鹰,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翠柳是一只狼?” “是的,陛下。” 黑鹰一脸笃定,欧阳媛媛不敢置信地看着黑鹰。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翠柳跟随她已经有十年了,而且从小就是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翠柳的性格也十分温顺,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欧阳媛媛!” 慕承渊大声喝斥,“你可真是让朕失望至极!” “陛下恕罪,臣妾并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翠柳所为的!” “朕不需要知道翠柳为何会这么做,朕只希望你不要再伤害阿九,否则的话朕一定不会轻易绕过你!” “陛下!” 欧阳暖暖实在是百口难辩,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被捅破,原本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谁能够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滚下去!” 慕承渊冷冷地看着她,他已经懒得再听她解释,因为他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是,臣妾告退!” 欧阳媛媛低下头,她知道这次她闯祸了,如果她被贬,恐怕翠柳就会被慕承渊迁怒,这样的话,她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悲惨的,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 第二天,宫中流言四起。 关于选妃一事,陛下久久没有决定,认为一定是皇后娘娘,醋坛子被打翻了, 一直都对选妃不满,如今皇后娘娘终 于忍不住出手,将陛下的心给抢走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对皇后娘娘的影响非常大,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猜测皇后娘娘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宫中流言满天飞,而慕承渊则是一脸平静,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他早已经习惯。 并且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他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的慌乱,毕竟他是皇帝,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他的妻子,尤其是这种对他有危险的事情! “陛下,您不担心皇后娘娘?” 黑鹰问道,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换做他的话,一定会非常愤怒,毕竟在皇宫中,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不用担心,朕相信,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慕承渊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他对于自己妻子有信心,也对于自己有信心,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女人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他心生怨恨。 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有这样的信念支撑着。 黑鹰羡慕极了,慕承渊和凤倾九之间的感情如此的坚不可摧。 哪怕是谣言四起,也没有办法动摇慕承渊对凤倾九的决心。 而当凤倾九安排芍药穿着张扬,和黑鹰冷静的坐下来吃个饭,喝个小酒的时候,却没想到黑鹰直接放他鸽子。 “娘娘,您还是莫要再羞辱奴婢了!” 芍药一脸委屈的丧着脸,来到了凤倾九的面前。 “这个黑鹰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六百八十六章 随风而去 凤倾九也被气的吃不下饭来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黑鹰一番! 可没想到隔天就受到了黑鹰受伤的消息,原来是他带着人埋伏在绝情楼附近的时候,被一群黑衣人偷袭了。 “绝不简单!一定是由我们内部的人走漏了风声!” 凤倾九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慕承渊,一脸坚决的说道。 黑鹰身受重伤,幸亏有欧阳世家的药材,相辅相成才能将他救好。 “黑鹰的伤势怎么样了?” 慕承渊一双眼直勾勾的盯视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黑鹰,浑如刷漆的眸子,充满着担忧。 “你放心吧,皮肉伤很多,致命伤全无,黑鹰的功夫极高,在武林中也数得上是人物。” 凤倾九叫他不必过度担心,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听到她的话,慕承渊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凤倾九,“那么你所指的内奸呢?” 凤倾九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但是我相信,这个人一定还在我们身边。” 凤倾九一脸的笃定,忽然看到门口有一个影子闪过,示意慕承渊,立即将他拿下,没想到居然是鬼鬼祟祟的翠柳。 “翠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倾九一脸疑惑地望着对方,对方眼神闪烁,吱吱呜呜的答不上话来。 “奴婢奉小姐的命,过来看看黑鹰大哥怎么样。” “你在说谎!”凤倾九最擅长的,辨识分析人的微表情。 而且她的观察能力非常强 ,她能清楚的看到,刚才翠柳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的神色,而且还有她闪躲时的慌乱脚步。 这个女人在撒谎! “我没有。” 翠柳低垂着脑袋,小声反驳,她的声音不大,只够两人听到,但是却足够让他们听出其中的破绽。 “翠柳,你可知罪?”凤倾九看着翠柳的神情,已经肯定自己猜测的正确性。 翠柳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的辩解。 慕承渊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凤倾九,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背叛了你们小姐。” 凤倾九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着别人的事情一般,而翠柳却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我不知道娘娘,什么意思,小姐明明说,要让我留在你们的身边帮助你们。” 走投无路的翠柳,也只能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凤倾九在优雅的脸上漾起淡淡笑意,直接对他进行威逼利诱。 “恐怕你效力的,不是你们家小姐,而是那个绝情楼的楼主吧?” 凤倾九一句话便将她的胆都给吓破了,整个人如滩烂泥似的坐在了地上。 “娘娘这一切都是翠柳的错,翠柳也只是被人要挟呀!” 翠柳说完,眼泪就掉落了下来,看着她哭,凤倾九的心底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忍。 “好了,你也起来吧,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凤倾九一脸温柔的看着翠柳,说出了她此刻心中真实想法。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娘娘,翠柳以后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翠柳闻言,顿时破涕为笑,一脸激动的看着凤倾九,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凤倾九看着眼前的翠柳,她不由得感叹:“你说你是被绝情楼楼主要挟的,他拿什么东西要挟着你呢?” 此言一出,翠柳的脸色就变了变,吞吞吐吐,不知所言何物。 “蛊……” “哦?” 凤倾九一眼就识破了她的骗局,将她的手指拿了过来,用针轻轻一扎,水滴在了特制的药水里,若是散开了,就说明是中了毒。 若是没有散开,凝聚在一起,则证明这个人并没有被毒药控制,很显然翠柳在说谎。 慕承渊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丫鬟的心思还真深!不仅是装中蛊,还想陷害欧阳暖暖,不过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事,只需一查就能知道是不是翠柳干的! “娘娘!” 翠柳被发现了,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凤倾九这么快的就识穿了。 “翠柳!居然真的是你出卖了我!” 欧阳暖暖在门口精神恍惚,早已听到了这一切,不敢置信的朝着她的面前奔去。 “奴婢……” 翠柳泪眼汪汪,顺势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原先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毕竟欧阳暖暖对她很好,而且她一直跟随在欧阳暖暖身边,自认为对她忠心耿耿,没有丝毫的异心。 可是现在被凤倾九这么一问,她才恍然大悟,原来 自己被骗了! 原来欧阳暖暖早已知道是她出卖了她,可是一开始欧阳暖暖并没有揭穿她,而且还处处护着她,只要欧阳暖暖不追究此事,那么她还是能在欧阳府呆下去的。 “翠柳,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居然会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 欧阳暖暖怒斥,心底对翠柳的厌恶达到了顶峰,“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许踏进我欧阳府一步!” “小姐,求您饶恕我,翠柳是迫不得已的!翠柳是被绝情楼逼迫的啊!求求您,您就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我吧!“” 翠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看着眼前的翠柳。 欧阳暖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如果当初她没有将她带在身边,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欧阳暖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的心中满满的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自己的疼痛。 “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一回吧,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啊!” 翠柳不停地磕头,一直求欧阳暖暖原谅她,她不敢去看她的脸色。 凤倾九和慕承渊看了眼欧阳暖暖,又看着翠柳,她的目光中有着挣扎,似乎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原谅翠柳。 慕承渊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和挣扎,他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捏紧。 欧阳媛媛将翠柳逐了出去,翠柳孤身一人来到了绝情楼附近,想求见楼主,网开一面。 却没想到面具男翻脸不认人,还叫人将她赶走,就能落魄的走在树林间。 三日过去了,芍药寸步不离地留在黑鹰床边伺候,总算将这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养好了,欣慰的眉开眼笑,可不曾想这个男人却从未正眼瞧过她。 “黑鹰大哥你总算是好了,要不要去外面逛逛?” 芍药站在窗户旁,一双美丽的眼眸含笑,笑吟吟地看着黑鹰。 黑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我不出去,你不必费心了。” 听到这话,芍药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心中难受极了,不由得暗恨,都怪这个男人,不但不理睬她,还拒绝与她交流,这让她以后怎么办?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就别守夜了,早点歇着吧!” 黑鹰看着芍药憔悴的容颜,有些不忍,出声安抚道,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是比起前几天,已经好多了。 听到他的这句关怀的话语,芍药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忙点点头,“谢谢黑鹰大哥关心,我先退下了,黑鹰大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喊我。” 黑鹰微微点头。 看着芍药转身离去,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愧疚。 隔日,黑鹰来到假山附近看到了太子殿下在玩水。一不小心从假山上面掉了下去,立即将他救出。 “哩儿!本宫的孩子!” 凤倾九看着湿哒哒的哩儿,心疼的不行,连忙抱起他来,用衣袖擦拭了下他身上的水珠。 第六百八十七章 我就知道是你! “娘亲!” 哩儿伸出两条藕节般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脖颈。 “乖孩子!你没事吧?摔到哪了吗?有没有哪里疼?娘亲马上让人找御医过来!” 凤倾九看着孩子,连连询问。 “唔……” 哩儿嘟囔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娘亲!我屁屁好疼啊!” 凤倾九低头一看,原来他的屁股已经红肿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这孩子,爬那么高做什么?” 凤倾九语气充满了责备,但是脸上却是一脸宠溺,她抱着哩儿来到一处石凳上坐下,拿出药膏,帮他涂上,然后再仔细检查了下。 “好了,搽了这些药膏就没事了,不过你记得下次要注意安全,别老是这样不小心摔倒,知道吗?” “嗯,娘亲!” “你先去换一身衣服,我去准备午膳,等下给你送过来!” 凤倾九说着,将哩儿递给身后的侍卫,让他们带他下去换衣服,自己则是向厨房走去,准备午膳。 “娘亲!你不陪着我一起吃吗?” “你先去换一件衣裳,娘亲待会再过去!” “喔……好的!”哩儿答应一声,便乖巧的去换衣服了。 “这孩子真懂事。” 看到哩儿的举止,凤倾九脸上的笑容不禁柔和了许多,她摸了摸孩子肉呼呼的小脸,眼睛中充满了母爱。 另一边,慕承渊上完朝就回到宫中询问哩儿发生了何事,凤倾九平静的表示哩儿已经有 些好转,不用担心。 “对了,这些大臣们不都急着要为你选妃吗?不如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帮你办理吧。” 凤倾九倒是格外的雍容大度,就连名册都整理好了,由苏公公一手整理的花名册。 “不如你直接把芍药要了吧。” 凤倾九看着一边的芍药,她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这丫头喜欢慕承渊,自己不是不知道。 慕承渊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她又何必强求呢? 况且,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这次若不是有凤倾九相助,怕是早就没命了,她对凤倾九的态度已经有了改观。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慕承渊听到凤倾九这么说,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不要胡乱揣测!” “我怎么就胡乱揣测了?这是芍药的心愿,我不忍心拒绝她罢了。” “不需要你来替我办理这件事情。”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你想让谁嫁给你?” 凤倾九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不需要任何女子,只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儿子!” “哩儿?” 凤倾九一脸惊讶地说道,随即恍然大悟。 芍药在一旁也显得非常的紧张局促,自知在慕承渊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件事情本宫做主!” 凤倾九还是执意的封芍药为贵人,第二天就开始册封,册封仪式简单而隆重,但是并不繁琐,也并不奢华,只是让她成为了皇帝最宠爱的一名妃嫔。 “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吧!” 册封仪式结 束后,凤倾九便让婢女带着他们下去,自己则来到了偏殿,慕承渊还在批阅奏折。 “你今日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凤倾九看着他那疲惫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不碍事。” “对了,今日是你封妃的大喜之日,你怎么没去参加册封宴?” “这件事情交给太监办就好了!”慕承渊淡淡的说道。 “那怎么行呢?册封的时候,肯定很多人来恭贺的,你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太孤陋寡闻了?而且,今天可是一年一次的册封宴,你这样的反应未免太不像话了,难道你就这样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 “朕不喜欢,朕只喜欢独处!”慕承渊抬起眼眸扫视了一下凤倾九,“朕的心中只有你,不想被其他女人打扰。” 听到他这番话,凤倾九的脸颊上不禁染上了红晕,心里甜丝丝的。 整整几日过去了,芍药的房间里除了自己和两个婢女之外,就没有其他。 偶尔能够看到黑鹰带着御前侍卫从门口走过,忍不住喊住了他。 “黑鹰大哥陪我进来喝两杯吧~” 芍药一脸孤寂的望着门口的黑鹰,黑鹰走了进来,笔直坐下。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娘娘。” 黑鹰略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自己不过就是个御前带刀侍卫,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御前婢女,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知道,所以我请你喝酒啊。” “喝酒?你确定你没醉?”黑鹰看着芍药的神色,有些狐疑 地问道。 “我怎么会醉?这可是我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你陪我喝吧,喝完这杯酒,我就不会再继续喝了。” 芍药一脸诚恳的看着黑鹰,“喝完酒之后,我就跟你说我的心意!” “呃……好吧!”黑鹰无奈地点了点头。 “来!干了这一杯!” 两个人干了一杯之后,芍药看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不禁偷瞄了一眼黑鹰,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喂!你喜欢我吗?” 黑鹰一怔,没想到芍药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尴尬。 “怎么?你不会对我有感觉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贵人请自重,手下有事就先告退了!” 黑鹰不想与他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立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喂!你等等,你先不要走嘛,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 “属下还有事情在身,先走一步,恕不奉陪。”黑鹰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个男人真是……” 隔天一早,欧阳媛媛体内的蛊虫开始发作,疼的她,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下,几个太监见状立即喊来了凤倾九。 凤倾九擅长研究这类蛊虫,但由于没有治根的药物,所以没有办法帮她完全清除体内的蛊。 “欧阳你先忍一忍,本宫亲自去替你求药!”凤倾九将药拿过来后,立马放到欧阳媛媛的嘴巴里。 欧阳媛媛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药的滋味,不一会儿,便觉得舒服多了。 “娘娘,你 这是?” “这是本宫从别处弄来的草药制成的丸药,吃完了这个丸药之后,蛊毒便能解了,你们去煎药给欧阳喝下去!” “是!娘娘!”几个太监立即离开了。 “欧阳,你忍耐下,很快便会好起来的。”凤倾九拍拍欧阳媛媛的肩膀说道。 “嗯,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凤倾九带着黑鹰没和慕承渊招呼一声,便直往绝情楼去。 没想到绝情楼里空无一人,好像是有意而为之。 “娘娘,这会不会有炸?” 黑鹰警惕的望着四周,上次就是在这里身负重伤的。 “不必担心,对方要出手早就动手了!” 凤倾九心中有数,大步的往前走去,来到了一间敞开的房门。 这里的房间古色古香,摆设极富格调,房间里面有一桌一椅,一张雕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满了书籍,桌子上还有一壶茶,两个杯子,桌上放着三盘水果和一些糕点。 凤倾九坐在了梨木椅子上,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是一种特殊的茶叶泡制而成,味道甘醇浓郁,喝起来有股清凉的气息。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刚入口便有一阵沁凉从喉咙滑下,顺着食管流向腹腔,胃部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很是惬意。 “好茶!” 凤倾九由衷的赞叹道。 “这茶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当然得好了!” 门口传来一阵清爽而又稳重的声音,凤倾九站起身一瞧,居然是那个面具男。 “我就知道是你!” 第六百八十八章 水中月 凤倾九给一边的黑鹰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刀收下去。 “娘娘,如此贵重的人物来到这里,我当然要好生招待一番!” 面具男哈哈大笑坐在一旁,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水,笑道:“娘娘若不介意,请品尝下这壶碧螺春吧?” 凤倾九没有拒绝,拿起茶杯品尝了一下。 “果然是好茶!” “娘娘喜欢就好!”面具男笑呵呵地说道。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凤倾九放下茶杯,然后看着面具男问道。 面具男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娘娘,不如我们来谈谈合作之事如何?” “合作?” 凤倾九眉毛一挑,看着他问道:“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很简单,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你想要什么帮助?” “我需要娘娘帮我在后宫里找到妹妹的下落,而我们之间的合作,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便足够!” “一个月,这个时间未免有点短了!” “娘娘,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面具男说罢,直接摘下了面具面具后的那张脸,英俊非凡,剑眉星目,一双眸子深邃迷人,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沉迷其中。 这张脸竟是一个帅哥! 凤倾九看了他半响后,忍不住感叹一句,“你这张脸还真是让人嫉妒!” “娘娘夸奖了!”面具男淡淡一笑。 “不过,你凭什么相信我?” 面具男闻言顿时一笑:“我相信娘娘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好,本宫答应你 ,不过你必须保证你说到做到,否则……” 凤倾九眯起眼睛,威胁道:“本宫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娘娘放心,只要娘娘能找到妹妹的下落,我一定会兑现诺言!” “哼!”凤倾九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绝情楼。 “主人,你不觉得这个面具男很奇怪吗?他既然想找他妹妹,那么他自己不会去寻找吗?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帮他?” “你忘记了?他是一个杀手!”凤倾九笑道。 黑鹰闻言点了点头,“主人的意思是说,他的武功比我厉害?” “不是你比他厉害,而是你太笨了。”凤倾九笑道。 “哦!”黑鹰不懂凤倾九话里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不是人,而是动脑筋。” “主人,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家伙的脑子很厉害,比我还要厉害!” “聪明人往往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你说对不对?”凤倾九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黑鹰问道。 “呃……” 黑鹰闻言,额头顿时冒汗,他实在没想到主人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个家伙的脑袋瓜确实挺灵光的,如果真的让他找到了妹妹,那么…… “主人,这个人的武功很高吗?” “废话,他可是绝情楼的楼主,如此年纪轻轻便拥有了这等高超的武功,岂能是泛泛之辈?” 黑鹰听完凤倾九的话,不禁咋舌,“那他怎么会来到这小镇上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不懂!”黑鹰摇摇头。 “他是一个很有 野心的人,他不愿意永远被困在京城里,他要离开京城去外面闯荡江湖。” “主人,你该不会让他进入朝廷,然后让他掌握权力吧?”黑鹰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凤倾九问道。 “你还真猜对了!” 凤倾九看着黑鹰那震惊的表情,笑道:“他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他也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以他的智慧不难看穿我的计划。”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们直接抓住他?”黑鹰提议道。 “如果这里不是京城,而是其他地方,你以为你能抓住他?” “这个……也是。” 黑鹰摸了摸脑袋,不再吭声。 “这件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先不着急下决定!” “好吧!” 慕承渊一直在宫里等着凤倾九回来,见她平安无事,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黑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怎么能跟娘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忘了,你上次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慕承渊不舍得对凤倾九怒,反而是大骂了他一顿。 “属下知罪!” 黑鹰连忙低下了头认错,他也知道自己差点惹恼了娘娘,如今主人已经训斥了他,再追究责任也是没用了。 慕承渊见状,气呼呼地转身走进屋内,不再理会黑鹰了。 “属下告退!” 凤倾九叹息一声,知道对方这是在指桑骂槐,于是她便也走了进屋。 “你别跟我闹脾气了!” 凤倾九走进屋内,见慕承渊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哼 !” 慕承渊扭过头,冷哼了一声。 “哎呀!” 凤倾九见慕承渊生气,立马跑到他身边,冲他卖笑,“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似的,这么容易就生气了,真是的。”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不知为何,她一撒娇起来,他的心便软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凤倾九。 “你……” “你别生气啦!” “慕承渊看着她,心里一阵烦躁,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他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点想发火又舍不得发火。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才会发脾气,但是你也要想一想,我们是夫妻,你对我这么凶做什么?” 凤倾九撅着嘴巴,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慕承渊一怔,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突然伸手将凤倾九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我错了!”慕承渊语气温柔,“以后不会这样了!” 凤倾九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 黑鹰看着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他不禁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凤倾九与慕承渊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这才分开。 分开后,凤倾九回屋洗漱休息,慕承渊也回房间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了。 凤倾九躺在床榻上,心情颇为忐忑。 不知道对方说的妹妹究竟是什么人? 凤倾九找到了还在休养的欧阳媛媛。欧阳媛媛一见到是她,便立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哪怕身体柔弱无力也要支撑着。 “怎么样?那个面具男究竟是怎么说的?” 欧阳媛媛 本以为自己再无可能活在这个世上,但是,凤倾九愿意帮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他要的并不是预习,而是为了能够掌控你这个人,这个男人就是二十年前落寞的南宫一族。” “南宫?” 欧阳媛媛仔细的想了想,当时有四大家族,并肩。 其中的欧阳世家就是一个,传承了千百年,从未有过裂痕才能够延续至今。 南宫一族不知道怎么触犯了圣威,被满门抄斩,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南宫族的后人。 “原来是这样。” 欧阳媛媛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得到解药,但她体内的毒素已经被凤倾九根治平稳。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本宫来处理。” 凤倾九不愿意让他折腾,欧阳媛媛,热泪盈眶。 “之前我那么对你,你居然还三番四次的救我,以德报怨吗?” 他实在是不懂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软的女人。 就连自己的男人都快被别人抢走了,还能如此的怡然自得。 据说大臣们纷纷反对凤倾九,干涉朝政,非要让慕承渊多纳一些妃到后宫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牵制凤倾九。 “我只是问心无愧罢了,凭自己的直觉做事!” 凤倾九坦荡的说完这些话,觉得内心满足了不少。 回到寝宫的时候发现芍药居然贴身伺候。 “别忘了你现在身份尊贵了,不需要来伺候我了。” 凤倾九正准备让他回去,没想到芍药扑通一声跪在面前,两行热泪滑落白皙的脸庞。 第六百八十九章 无法替代 “求娘娘让芍药在您身边贴身伺候吧!” 芍药楚楚可怜的望着凤倾九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这可不行,坏了规矩!” 凤倾九还是非常在意旁人的评价,而他已经让人物色新的婢女贴身伺候。 “既如此,可是陛下从未来到妾身的寝宫,妾身这样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 芍药说着说着,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那你要做什么。” 凤倾九不解,芍药眼前一亮,说起了两年前凤倾九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名叫小鱼儿。 这个小鱼儿如今在端王妃那里养着,活得较为滋润。可当时也是一个小皇子的头衔留在宫中。不如就将他大方的接到身边过活。 凤倾九当然明白芍药的心思。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让她明日一早就去端王府把人接回来,这件事情没有得到慕承渊的同意,但他还是这样做。 “阿九,为何要将小鱼儿接入宫来,难道还嫌不够乱吗?” 慕承渊找到了凤倾九,不禁埋怨了一通。 “陛下是在责备臣妾?” 凤倾九一脸无辜的望着慕承渊,眼睛眨巴眨巴的。 “朕只是怕以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慕承渊眉心处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隐隐的忧愁。 “陛下还是别担忧我了,有空还是去芍药那看看吧。” 凤倾九迫不及待的想将他推到芍药的怀里,慕承渊脸色却是冷了一冷。 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芍药亲自带着小鱼儿来找慕承渊,慕承渊此时还在处 理公务,没有时间管他们。 “陛下,妾身来带小鱼儿来看你了。” 芍药脸颊带着一丝笑意,牵着手里的孩子,一步步的上前,朝慕承渊行礼,脸上满是温柔。 “嗯!” 慕承渊头也不抬,依旧在忙于手中的奏折,只是应付性的回答了一句。 “娘,父皇好像不愿意搭理我。”小鱼儿仰起头,望向芍药。 “小鱼儿,你先坐会,父皇正在忙,等会儿父皇就过来了。” 芍药摸着小鱼儿的头发,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哦!”小鱼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芍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小鱼儿,一双美眸紧盯着桌子上的奏折。 小鱼儿也不敢打扰她,只能自己乖乖的坐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爹。 “娘,你说父皇是不是不喜欢小鱼儿啊,他怎么总是这个表情。”小鱼儿扁着嘴,有些委屈的望着芍药。 “小鱼儿别怕,娘会保护你的!” 芍药伸手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小鱼儿不怕,只是父皇从未陪小鱼儿玩过。”小鱼儿撅着嘴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小鱼儿乖!不哭,你想要什么,娘亲都帮你准备!” 芍药赶忙拿出手帕,给小鱼儿擦拭着泪水,一边安抚着。 “我要父皇抱!” 小鱼儿吸了吸鼻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张小脸蛋儿已经被憋红了。 “好!” 芍药立刻将目光转移到慕承渊的身上 ,“陛下,小鱼儿说他要您抱他玩。” 慕承渊放下了手里的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 “父皇,你不愿意吗?” 小鱼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承渊,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好吧。” 慕承渊实在抵抗不了小鱼儿这样的眼神,只能投降了。 慕承渊站起身来,迈步走向了小鱼儿,芍药看到慕承渊已经走到了小鱼儿的身边,连忙松开了握住小鱼儿的手,将小鱼儿交到了他的手中,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父皇,你会疼爱小鱼儿对不对?” 小鱼儿趴在慕承渊的肩膀上,一边问,一边还偷瞄了一眼芍药。 “会,父皇会很疼爱小鱼儿。”慕承渊笑了,笑的有些宠溺。 “那父皇,你会把小鱼儿抢回去对不对?”小鱼儿继续追问。 “会。” 这次慕承渊没有犹豫,而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小鱼儿一听到慕承渊回答的如此爽快,顿时兴奋了起来,一蹦三尺高,“太好啦,父皇,你会将小鱼儿抢走,然后将我丢掉,是吗?” 慕承渊:“从哪里听到的胡话。” 慕承渊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责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芍药。 芍药不敢再说什么,便低着头。让人将小鱼儿带了下去。 “陛下,今晚就去百合宫休息一晚吧。” 想要想着能够借口小鱼儿,让慕承渊去看看, 却不想,慕承渊竟然拒绝了。 “不必了,朕晚上还要批 阅奏折,就先回去了。” 慕承渊说着,便离开了房间,留下芍药和小鱼儿二人,小鱼儿望着芍药一脸失落的表情,小手扯了扯芍药的衣袖。 “娘亲,你别难过了。” 小鱼儿一脸关切的望着芍药,“娘亲是因为父皇今天拒绝了你,所以才会伤心的吗?其实娘亲不用难过的,父皇只是暂时忘记了小鱼儿而已,只需要几天,父皇就会重新爱上你的。” 芍药闻言,抬头望向了小鱼儿。 “你这孩子嘴巴倒是怪甜的,这么快就认了娘。” 芍药也不知是福是祸,慕承渊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比往日要好上一分。 到时皇上一听哩儿又咳嗽了,便立即马不停蹄赶到凤倾九的宫中进行慰问。 “娘,刚刚父皇不是说还有朝政要忙吗?现在是要去哪?” 小鱼儿有些伤心的望着芍药,问道。 “没什么,你爹现在正在处理政务呢。”芍药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哦。”小鱼儿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小鱼儿乖,娘亲这就带你去吃饭好不好,你都饿坏了吧,来,跟着娘亲。” 凤倾九看着慕承渊急匆匆的过来,便好言相劝,告诉他,哩儿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朕实在是放心不下哩儿。” 慕承渊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陛下,你放心,有娘在呢,你就安心的回去办你的事情吧,有我在,我会照顾好哩儿的。” 凤倾九拍着胸脯说道,她可不希望 自己的孩子再受苦,所以,她一定会保护好哩儿的。 “对了,今天晚上你就去百合宫吧,也好看看孩子。” 凤倾九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独自霸占慕承渊,虽然慕承渊对她很好,但是她并不希望让慕承渊觉得自己是一个贪婪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这样真的好吗?”慕承渊皱起眉头。 凤倾九笑着点点头,“没什么不好的呀,反正小鱼儿也很喜欢你嘛,而且我也想看看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那好吧,朕答应了。” 慕承渊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留下凤倾九一个人在屋内呆愣。 看来慕承渊已经答应了她的提议了,真是个好消息。 “小鱼儿,你在做什么呢?” 芍药端着早膳走进屋内,看到小鱼儿蹲坐在地上,双腿盘起,两只胖嘟嘟的小脚丫搭在桌面上,一只胳膊撑着下巴,另一只小手托着下巴,一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正在想父皇会不会喜欢我。” “别胡说,你父皇已经来了!” 芍药往一边看了一眼,果真慕承渊已经站在了门口,不过一看到小鱼儿,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想待在这里了,赶忙说道。 “父皇!” 小鱼儿听到芍药的话,抬头看到慕承渊站在门口,高兴的站起身跑到了慕承渊身边,扑入了他的怀中。 慕承渊一把搂住了小鱼儿,低头亲吻了一下小鱼儿的额头,然后温柔的望着小鱼儿,“怎么?你不喜欢父皇?” 第六百九十章 阴差阳错 “小鱼儿怎么会不喜欢父皇呢,小鱼儿最喜欢父皇了!” 小鱼儿使劲儿摇了摇头,一副可爱的模样。 慕承渊见状,心里涌出阵阵暖流。 这是自己的孩子,这是自己和小鱼儿唯一的血脉,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慕承渊伸手摸了摸小鱼儿的头顶。 小鱼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了百合宫中的一间偏殿,偏殿内摆放着许多食物和糕点,小鱼儿早就饥肠辘辘了,看到美味的食物,顿时双眸发亮。 “哇!这些好多好多啊,父皇。” 小鱼儿一双肉呼呼的小爪子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然后用舌尖舔了舔,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又抓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嗯!味道好棒。” 芍药看着慕承渊好不容易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可是眼里居然都没有自己,照顾完孩子之后就立马奔往皇后的宫中。 可见凤倾九在他的眼里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小鱼儿看到芍药一脸阴晴不定的日子,不敢上前。 “过来呀,你怕我吗?” 母子情深的戏码已经演完了,小鱼儿沮丧着脑袋走到了芍药的面前。 “你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你父皇都留不住!” 芍药气急败坏的拿着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就是太懒惰了,太不用心了,才让那个狐狸精占了便宜!” 小鱼儿委屈的捂着脑袋,一边揉着被娘亲戳的生疼的地方,一边弱弱的说:“娘亲,我 知道错了。” “错哪了?”芍药问。 “没有好好听娘娘的话。” 小鱼儿惭愧的低着头,他确实没有认真的在听娘亲讲什么,但是他却记在心里了。 “嗯,还算识相。你记住了,如果你再不用心听娘娘说的话。娘娘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小鱼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娘娘,你不要难过,我知道我错了,我会用心学习的。” 芍药听到他这句话差点晕倒,她现在真的是很庆幸刚才她在慕承渊身边时说的话没有被小鱼儿给听见,否则以后小鱼儿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呢。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为了惩罚你。你就去把娘娘的衣服洗干净吧,洗完之后就把娘娘送回宫中。” 小鱼儿一听这个惩罚,立刻不干了,可是芍药却不理会他的意愿,而是直接将他抱起向外面走去。 “娘亲,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啊!”小鱼儿挣扎着。 “谁叫你刚才不听话。现在不好好惩罚你,你就要反悔了,所以乖乖的听话。”芍药说完就走了。留下小鱼儿一个人哭泣,他这个命苦的孩子! 小鱼儿洗完衣服之后就直接送了回去。 “娘娘,您的衣服洗完了,请检查一下吧!”小鱼儿说完,把手伸到了芍药的面前。 芍药打量着小鱼儿的手,心里有些疑惑。这小家伙是不是在耍诈?他不会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吧? “小鱼儿,这件衣服你不能碰!”芍药说。 “为什么?”小鱼儿不明白。 芍药没有解释,只是让他先回去。 “我还有点事,我等会儿就过去找你!”芍药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留下小鱼儿在原地,一头雾水。娘娘怎么突然变得好奇怪呢? 小鱼儿走了之后芍药才回到自己的寝殿,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寝殿,这里虽然布置的简单,但是很温馨,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尤其是那个床。 她坐在床上,回忆着刚才慕承渊抱自己进门的那一瞬间。 “贵人,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一旁的太监催促着,哪有这么不懂礼节的妃子?还没见到皇后娘娘就跑到别处乱逛。 芍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这才迈步向前厅走去。 走进前厅,芍药看着慕承渊的背影,心里一阵甜蜜。 他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绣银蟒袍。腰系玉带,脚蹬鹿皮靴,头戴紫金冠。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之气,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是这样的英俊帅气,不知道多少女子爱慕于他,而且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芍药的心里一阵窃喜。 芍药看着慕承渊,眼睛里都快喷火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扑到他的怀里,狠狠的吻他。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做,因为这样会让慕承渊厌恶的。 “臣妾给娘娘请安。” “芍药参加娘娘。” “免礼,芍药妹妹,今天来是来帮姐姐收拾一下东西的。” 慕承渊转身冷冷的看着芍药,眼神中充满了冰冷,芍药的心一惊,他的目光似乎能杀死人一 般。 “不用劳烦。” 慕承渊不想再跟芍药多废口舌,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就是为了带走小鱼儿, “但还是觉得,将小鱼儿留在皇后的身边照顾比较安稳!” 慕承渊说的理由让芍药很是诧异,他怎么会这么想。 “臣妾不明白,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芍药装作不解的问。 “芍药妹妹,你的聪慧我是知道的,你不用装了,你的心思我都清楚,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从我的身边抢走小鱼儿的!”慕承渊说的坚决,让人不容拒绝。 芍药听完之后气恼的跺了跺脚, “娘娘你凭什么说是臣妾在夺人所爱?”芍药怒声问。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我的妃嫔,而且还是皇后赐婚给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慕承渊毫不犹豫的戳破芍药的计谋。 “臣妾知道,娘娘您是皇后赐给陛下的妃嫔,所以臣妾也只是想让娘娘您知道,我也是陛下的妻子!”芍药说完还特意的挺了挺胸膛。 慕承渊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一阵冷笑,他早就知道她不甘寂寞,想趁机勾搭他,不过现在看来,她的计策已经失败了。 “哦,既然你知道阿九是皇帝的妻子,为何还要觊觎我?” 慕承渊冷淡的说,他的话让芍药心里一凉,看来慕承渊是真的生气了。 凤倾九平息二人之间的怒火,让芍药先行离开,安抚他的情绪。 “好了,别再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凤倾九叹了一口气。 “今日我挑了一个不错的宫女在身边 伺候,名唤若离。” 凤倾九说罢,让若离上前,若离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福了福身。 “见过娘娘,奴婢若离,见过娘娘,愿娘娘长命百岁!”若离柔柔的说道。 “起来吧!”凤倾九说。 “谢娘娘。”若离站起身,又朝慕承渊施了一礼。 慕承渊微微点头示意。 “你好好的伺候皇后,定不会亏待你!” 慕承渊郑重其事的望着她,他这次是认真的,若离对他的忠诚毋庸置疑,所以他必须将若离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芍药看着慕承渊,心里酸酸的,她也是一心一意的爱着慕承渊,但是慕承渊对她的态度并不热切,甚至可以说是不闻不问。 但是,自己却不能说什么,她毕竟也只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慕承渊的。 虽然是皇后赏赐给慕承渊的,但是慕承渊却一直没有宠幸她,这让芍药心里十分不舒服。 这次,慕承渊要让她留在身边照顾凤倾九,她自然是高兴的,她相信,自己肯定是能够抓住这次的机会的。 慕承渊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于是就对凤倾九说:“阿九,既然芍药这几天都留在你的身边,那么就让她陪伴你吧,你看如何?” 芍药的脸上一阵欣喜,心里暗暗高兴。 “这……恐怕有点不方便!”凤倾九有些担忧的说。 “怎么会不方便呢?我看芍药也挺适合的,就让她留下吧。” “那好吧。”凤倾九无奈,答应了下来。 慕承渊看到凤倾九答应之后,这才放心离开。 第六百九十一章 无所不能 近日朝堂,关于立储一事的谣言愈演愈烈,很快,传到了凤倾九的耳中。 “娘娘,这帮大臣们,也太多管闲事了。” 宫女若离走上前,手里捧着一杯清香的茶水,递给身边坐着的主子。 凤倾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茶味甘甜,带着丝丝的苦涩,但是却比普通的茶好喝许多。 她看了一眼若离,淡淡一笑:“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要皇帝册封谁为太子,而且他们的儿子,无论哪一个,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便是立储!” “是啊,这群人的确是够无聊的,不过就算他们立储成功了又怎样?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 若离撇嘴,对于这件事情,她还是很鄙夷的。 “若离,你不必如此,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成功。” 凤倾九放下茶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娘娘您有何妙计?” 若离好奇的问。 “这件事情,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等时机合适的时候,自会告诉你。” 凤倾九神秘一笑,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将自己的计划告知若离。 若离听闻此话,心中虽然好奇,但是却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少问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凤倾九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她并没忘记忠人之事。 “若离,让你调来南宫一族的卷宗,找到了吗?” 凤倾九语气慵懒的问 道,声音虽轻,但是却透露出一股强势与压迫感。 “回娘娘,已经调查出来了。” 若离从怀里掏出一叠资料递给凤倾九,“娘娘请过目!” 凤倾九伸出手,接过若离手中的卷宗,打开仔细翻阅。 “你说这南宫一族的历代族长,都曾经被一个神秘人暗杀。” 凤倾九看完卷宗,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若离点点头,回答道:“是,这个南宫一族的历代族长都被一个名叫南宫夜的男子暗杀,至于这个南宫夜的真实身份,我们还没有查探到。 不过据调查,这个南宫一族的历史上,有四次被刺客袭击,而袭击者,均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他们的身手,都非常高超,而且,他们的容貌与南宫夜十分相似。” “这些年,南宫一族的族长都没有发现过这件事情吗?” “没有,这些族长,全都死于一场意外,据我们推断,应该是同一批人。” 若离摇摇头说道。 “这么说,他的武艺极高了?” 凤倾九眉毛微皱,她没有想到,居然连这件事情也查不出来,看来自己得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不然这些人想要取她性命,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这里,凤倾九的眼眸中,浮现一抹狠戾之色。 “嗯,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话音刚落,有嬷嬷走上前,说是老夫子已经在前厅等候了,凤倾九给小鱼儿和哩儿请了同一个教书先生 ,就是为了看看谁的天资比较聪颖,将来有什么用处。 “嗯,知道了。” 凤倾九站起身,走出偏殿。 前厅内,坐着一个白须老者,看到她出来,忙站起身迎上来,恭敬地行礼:“参见娘娘。” “李先生不必客气。”凤倾九扶住他。 “谢娘娘。” 李先生看着凤倾九的穿戴,便知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且,她一身的贵气,举手投足间,更是透露出一股优雅与尊贵,绝非池中物。 “李先生不必如此拘束,请坐吧!”凤倾九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 “谢娘娘。” 李先生依言坐下,他打量了一番凤倾九,眼眸中,满是赞赏的光芒。 这个凤倾九,的确不简单,她看上去二六七岁的模样,却是拥有着令人仰望的权利。 这些年,他听说过这个女孩的事迹,她在朝廷上做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人刮目相看,而且,她做事果决,雷霆万钧,不留任何情面。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女子。 “李先生,本宫听说,您不喜欢本宫,可本宫实在是佩服您的学问,哩儿和小鱼儿这俩个孩子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凤倾九直视着李先生的双眼,冷漠的道,“不瞒李先生,本宫今日来,除了想看看你教育小鱼儿和哩儿的本领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 “娘娘有什么事情就请吩咐。”李先生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态度十分谦 卑。 “李先生,你知道南宫一族的南宫夜这个人吗?” 凤倾九看向李先生,眼底的寒冰越来越浓。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将南宫一族的历代祖先全都暗杀。 “回禀娘娘,南宫一族历史悠久,历代南宫一族的族长,也都是一流的高手,这个南宫夜,据传是一代高手。 只不过,他在数百年前,就突然失踪了。而且,他的失踪,没有人知晓原因。” 李先生的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能躲避掉这么多年的风雨,不愧是一代高手。不过,我想请教一下先生,他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呢?” “娘娘,恕老朽愚钝,不知道南宫一族族长是如何消失的,老朽只知道,当初南宫一族的族长在遇到危险后。 突然化成一团黑烟,彻底的消失了。而在那之后,整个南宫一族,也跟着消失。老朽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很长时间,却也没能解开这个谜题。” “既然李先生不知道,那本宫也就不多问了,这段时间,还需要李先生教导他们两个孩子习文练武的事情,不知道,李先生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娘娘,能够为你效劳,乃是老朽的福气,不管娘娘让老朽教导几个孩子习文练武,老朽都不会拒绝。” “好。” 凤倾九满眼欣慰,让哩儿和小鱼儿一起过来,没想到小鱼儿在被考验的时候回答问题是最快的 ,几乎毫不犹豫,而哩儿却是最笨拙的。 看到他们,凤倾九眼眸中的笑容加深了几许。 “娘娘,你让我教导他们两个,老朽自然愿意,只是他们两个的年纪还太小,而且,他们两个也未必肯学。” “本宫自然知道,他们年龄小,又不懂得修炼,自然需要一段时间来学习,只是,现在正值春季。 他们两个还小,不适合学习武功,所以,本宫希望李先生能够抽空来教导他们,等到他们长大一些,再来修炼武功。”凤倾九说道。 “娘娘,这件事情,恐怕不容易啊!”李先生为难的说道。 “这件事情本宫自有办法。”凤倾九眼眸微沉,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好,老朽愿意帮娘娘这个忙,只是老朽有个请求。” 凤倾九眼睛一亮,她就知道,李先生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先生请讲。” “老朽有一个亲戚,在京城做生意,老朽的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却没有娶妻生子,老朽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找媳妇,所以想请娘娘替老朽做媒,让他早日成家立业。” “这件事情好说。” 凤倾九爽朗一笑,道:“这个简单,我明天就让龙公公派人送封信到京城,给你父亲,让他带着厚礼过来,到时候,本宫再帮你做主婚姻之事。”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李先生闻言,急忙叩谢。 经过俩日测试,果真是小鱼儿的天资比哩儿高了一些。 第六百九十二章 扑所迷离 哩儿总是看不懂这些经文,便会来到凤倾九面前,装作一脸凄惨的模样。 “哩儿,你相信你在母后心里是最好的!” 凤倾九伸手搂过他,言语之间带着无限的溺爱。 “可是……只怕旁人不会这么想。父皇又该是如何想的呢?” 哩儿闷闷不乐的跟凤倾九诉苦,此时若离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瞧了二人一眼。 “有什么就直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凤倾九给一个眼色示意,若离点了点头。 “陛下今晚去百合宫了。” 若离本以为凤倾九会心神大乱,却没想到她一脸的平静。 “这是一件好事,明日就免她请安,再送一些贵重的首饰过去。” “是。” 百合宫中,芍药已经布菜完毕,拉着小鱼儿就来到了门口迎接慕承渊。 “陛下!菜都已经热好了。” 芍药一脸谄媚,以为这样,慕承渊就可以多看自己一眼。 “嗯,朕知道了。” 小鱼儿站起身子,向慕承渊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告退。” 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芍药心中暗骂小鱼儿没用,但是也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满的情绪,反而还笑嘻嘻的将慕承渊引了进去。 “陛下,您慢用。” 芍药将饭菜端到桌上,一双媚眼不停的放电,可惜慕承渊根本就连余光都不甩一眼,只是冷声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芍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咬紧嘴唇,强忍着怒气。 可恶的慕承渊! 她不服! 为什么他不多看 自己一眼!自从那次宴会之后,他已经有十几日没有踏足过百合宫了!难道真的像外面传闻的那般,这个男人已经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吗? 芍药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又不敢发泄。 “陛下,老夫子说小鱼儿可聪明了。”芍药脸上带着一抹笑,一边轻柔的给慕承渊夹着菜,一边试探性的询问道。 “朕知道。” 慕承渊并未回答芍药,但是态度却非常明显,不想再与芍药纠缠下去。 “陛下,老夫子说你这次是因祸得福,小鱼儿给你带来了一个很棒的消息!” “哦?” 慕承渊抬眸看了芍药一眼。 “小鱼儿说你们这里的山水很好,可以在那个山脚下种植粮食,然后等收获之后,你就可以拿到那些粮食做为国库使用。” “这是好事。” 慕承渊没想到小鱼儿小小年纪对这些事情会这么了解的这么透彻。 “既如此太子之位传给小鱼儿不就好了吗?”芍药话音一落,便迎来了他一记白眼,慕承渊觉得他实在是多管闲事。 于是便没有理睬她,起身准备离开。 芍药见状急忙追了上去,“陛下,老夫子还有一事要同你商议,您听完这些话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让小鱼儿坐这个位置啊。” “朕还有事。” 慕承渊不想再听芍药唠叨下去,他现在要去找那只小狐狸,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见慕承渊不愿意听,芍药不由得有些生气,她觉得慕承渊是在嫌弃她啰嗦,于是她也没有继 续说话,而是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别跟着了,朕要处理事务去!” 慕承渊直接白了她一眼,嫌他话语啰嗦,也没有水平。 “是。” 慕承渊刚走不久,黑鹰便默默出现在芍药的身后,刚刚目睹了这一切,他心知肚明芍药青里究竟在盘算什么。 竟然要将小鱼儿推崇为太子,这件事情犯了慕承渊的大忌。 “你知不知道你的目的暴露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黑鹰冷笑一声走到她的面前,这个女人丝毫不知收敛,看来是自己看透了她。 “你胡说!” 被黑鹰戳穿了心思,芍药一时之间有些慌张,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看穿。 “你若不知道你的身份还好,若是你不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就别在做傻事!” 黑鹰一把抓住芍药的手腕,将她狠狠的推倒在了墙角,一脸严肃的盯着她:“你最好乖乖的呆着,否则,我绝对不会手软的。” 芍药吓得浑身哆嗦,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他的眼神居然这么冷冽,似乎随时都可能杀了自己,芍药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哼,若是你再做出什么不利于哩儿的事情,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去死!” 黑鹰松开手,转身便离开。 芍药惊恐万状,一双美丽的眸子瞪得滚圆,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黑鹰居然会有这么残酷的一面。 芍药见黑鹰没有回头,急忙叫唤,但是他依旧不予理睬。 画面一转,凤倾九收到了前方的消息,说是端王爷要将他的小儿子小王爷送到宫里来学习。 “娘娘这个小王爷据说十一岁,性格乖张活泼。” 若离走上前去奉茶,每一会儿便看到了慕承渊的影子。 “奴婢见过陛下!” 若离低着头,微微晗首,缓缓退离,不敢再打扰两个人。 “怎么回事?” “陛下,据说这个小王爷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对陛下您有着莫大的兴趣,一心想要拜师,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凤倾九走上前去,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慕承渊,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应对之策。 “呵呵……” 慕承渊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只小狐狸那双狡黠的眸子,他觉得好玩极了,于是便忍不住逗弄了起来。 “你笑什么?” “朕笑,那些大臣们实在是苦心积虑。”慕承渊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凤倾九:“朕打算让他们失望,让他们知难而退。” “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确定小王爷能够成功吗?毕竟他年纪还太小了一些,而且脾气也不怎么好。” 凤倾九不禁提醒了一番。 “朕知道。” 慕承渊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安排的吗?” “谁啊?” 凤倾九一愣,不知道慕承渊在说什么。 “呵呵……”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一脸懵然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 “小王爷的父亲是丞相,小王爷的母亲是贤妃,丞相府上还有一个嫡长女,这个嫡长女叫慕容月儿。 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据说她的容貌极其出众,乃是京城里第一美女,这么一做,不过就是想将自己的女眷送入宫里来。” 慕承渊心知肚明这些人的算盘,灵动的黑眸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凤倾九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盯着慕承渊。 “朕自然有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 慕承渊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凤倾九粉嫩的小脸蛋儿,说:“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做吧。” 凤倾九撇撇嘴,她觉得慕承渊肯定有他的计谋,但是她不愿意说,她觉得她不应该干涉他做任何事情,所以她便没再多问什么。 “陛下,昌平王殿下到了。” 外头传来了若离的禀报声,凤倾九闻言,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殿外走了出去。 慕承渊随即跟上,两人一同出了门。 慕承渊远远的看到了一群人围聚在门口。 慕承渊看到这阵势,眉头轻皱,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都免礼,不必行此虚礼。” 慕承渊淡淡开口,语气温柔,但却又带着一股威压,众臣见状,纷纷起身,但是脸上都是一脸的不屑,仿佛根本不买慕承渊的账一般。 小王爷乃是昌平王,是端亲王最宠爱的小儿子,如今送进宫中来学习礼仪,那可是荣耀至极的事情,他们岂会不高兴? 第六百九十三章 深明大义 慕承渊见状,不悦的拧紧眉头,他看向一旁的若离,若离立刻领悟过来。 她走到那群人的前面,对着他们拱手作揖,态度恭敬。 “各位大人,小王爷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对于皇族血脉极为看重,所以小王爷将送入宫里来学习礼仪,还希望各位大人以后多多关照小王爷。” 若离这样说,众人这才点点头,表示赞同。 凤倾九心里有些慌张,到了午后,芍药前来请安。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凤倾九看着芍药跪了下来,连忙摆手说:“妹妹快些起身,咱们姐妹俩,不需要行这样的大礼。” 芍药起身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看了慕承渊一眼,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妹妹不必拘谨,今儿个姐姐有些累了,不过是来请安罢了。” 凤倾九淡淡的说,她看到芍药一直偷偷瞄着慕承渊,眼底闪烁着光芒,不由得心生疑惑,不知道芍药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听说昌平王来了,今晚可要弄个什么宴会,欢迎一下?” 芍药眼睛亮亮的,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点点头,她也很期待,她还真的没见识过这种盛典是什么模样。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准备一下吧,本宫倒要瞧瞧,昌平王究竟是什么本事!” 芍药听到凤倾九答应下来了,心里乐得不行。 她知道凤倾九是不喜欢那些贵族的公子哥儿,她希望凤倾九能够与这些人接触接触,这样 对她有益处。 “妹妹,今儿个晚上便让厨房多烧一些菜肴,等一下姐姐陪你一同去看戏,你说好不好?” 凤倾九点头:“当然可以,那么姐姐便先告辞了!” 她转身朝着殿外走去,走出去时候,还不忘吩咐若离:“你好生招呼昌平王,不用担心他有任何要求,就当成普通客人一般。” “是!” 若离点点头,目送凤倾九走出大殿。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个身影她认得,那个人正是昌平王,他今天穿了一袭青衣长袍,身形挺拔修长,面如冠玉,气质清冷。 “参见昌平王!” “免礼!” 昌平王淡漠的扫了一眼若离,小小年纪,脸上已显现出几分成年雄性的魅力,不过,这种风范并未被他隐藏,反而更加凸显出来。 他一出现,大殿内的众人皆是眼神炙热。 昌平王,虽然他现在是个废物王爷,而且他身份卑贱,但他的美丽却让许多人都为之痴迷。 不得不说,他的确很英俊。 不过,凤倾九心里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昌平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昌平王,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凤倾九走了过去,疑惑的问道。 昌平王抬眼看了凤倾九一眼,脸上闪过一抹淡漠的表情,然后缓缓开口:“本王只不过是恰巧路过而已。” “那昌平王慢走!”凤倾九微微一笑,不想惹怒昌平王。 昌平王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 大踏步的朝着殿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凤倾九的视野中。 “他是来找你的?” 慕承渊的声音响起。 “嗯,是。”凤倾九轻声应道。 慕承渊没有在说话,脸上闪过一抹深思之色。 凤倾九见状,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慕承渊是怎么想的。 “你们都下去吧!” 过了一会儿,慕承渊挥退所有人,这才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慕承渊淡淡的看着凤倾九,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没什么,就是最近哩儿,并不想和小鱼儿还有小王爷一起学习,这令本宫,也很是头疼。” 凤倾九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哩儿勉强背锅,而她又不好推卸责任,所以这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寻思解决的办法,不过,还没有任何的结果。 “哦,你有什么想法吗?”慕承渊问道。 “这个……暂时还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凤倾九低垂着脑袋,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慕承渊见状,不禁莞尔,他勾唇一笑,然后开口说:“既然这样,那你便不要想太多,你只管把那些公子哥们邀请来宫内就是了,朕会派人去请帖的。” “啊?” 凤倾九惊讶的瞪大双眸,“陛下,万万不可呀,这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会引起一番争议。” “朕不在乎,再说,你是朕的女人,谁敢说闲话?” 慕承渊霸道的宣布着,然后看着凤倾九,继续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朕会亲自去邀请他们,若是他们不愿意来,也可以直接拒绝,但是,你记住,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邀请来宫内。” 听到慕承渊这样霸道的宣布,凤倾九心里不是滋味。 “陛下,臣妾……” 她想说什么,可慕承渊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好啦,朕的皇后,你现在是朕的皇后,不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所以,你不必再叫臣妾陛下,或是奴婢了,听起来怪别扭的,还有,你是皇后,不必对别的男人行礼,明白吗?” “臣妾……明白了!” 凤倾九点头,心里很是复杂。 “好了,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让人来找朕!” “陛下,臣妾有一句话想要跟陛下说,臣妾想要请陛下恩典,不要派遣其他人前来,毕竟这里是皇宫,不适合那些不受宠的妃嫔前来,况且,陛下的身体刚痊愈,不宜操劳,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你放心,朕的龙体没什么大碍,况且,朕还想看到朕的皇后生儿育女呢!” 凤倾九听着慕承渊的话,俏脸顿时红透,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陛下!” 慕承渊见凤倾九羞窘的样子,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很快他脸色又严肃了下来:“好了,朕不逗你了,朕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自己随意吧!” 凤倾九看了看四周,见殿内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于是便说道:“陛下,臣妾想去外面走走,可以吗? ” “当然可以!” 慕承渊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 “臣妾多谢陛下。” 凤倾九说完,便迈着步子走出了乾坤殿,来到了外面。 她看着外面的景色,脸上闪过一抹欣赏的光芒,这皇城的景色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这里的建筑,全部是用石头砌起来的,这是古代皇帝的居所,不仅占地庞大,而且建筑宏伟壮观,远处的高楼大厦,像是一座巨山一样矗立在那里,看上去很是震撼人心。 凤倾九漫步在宫墙附近,感觉到一阵凉爽,心里也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这样的环境对她的心情有很大的帮助。 隔日,凤倾九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若离和黑鹰便出了富,一路直往绝情楼奔去。 “娘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莫非是已经查到我妹妹的消息?” 面具男摘下了面具,再次露出那张非凡的俊颜。 “并没有,宫中那么多人,想要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凤倾九的脸色被月光映照得十分苍白,不禁缓缓的叹了口气。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我怎么帮你找到你的妹妹?” 凤倾九再次刨根问底。 “南宫寒夜!” 面具男抿了抿薄唇,指向了凤倾九身后的那个婢女,若离! “若我妹妹在世的话,应该跟她差不多年纪。”南宫寒夜眼神深邃,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凤倾九点了点头,心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南宫寒夜没有骗她。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举止 若是南宫寒夜骗她的话,那她还真的要头痛了。 “好吧。” 她耸了耸肩,然后看着他说,“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欺骗我!” “我不会骗你,也不需要你信我!” 南宫寒夜的神色有些冰冷,他说:“我们之间不过是互惠互利,你帮我查清楚妹妹的下落,我帮你找到妹妹,仅此而已!” “那就好!” 凤倾九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突然看见南宫寒夜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之间隐约带着几丝疲惫,似乎是刚刚从外面赶路回来。 “你的脸色很不好,不舒服吗?是昨晚着凉了吗?” 看到南宫寒夜这副模样,凤倾九的心里有些担忧。 “并没有,只是有些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南宫寒夜摇头,淡漠的说。 “哦,是吗?我看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劲!” 凤倾九看着南宫寒夜,一脸的认真。 “没事。” 南宫寒夜说道。 凤倾九见他坚持,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南宫寒夜看着凤倾九,然后说:“若有可能的话,不知娘娘可否让我随意出入皇宫?” 看着对方的眼神,凤倾九发现了异常。 “这个……皇宫可不是一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得去跟陛下商量一番才是!” 凤倾九一双明净的眼睛暗了暗,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跟对方说。 听到凤倾九的话,南宫寒夜并未露出 任何惊讶的神色,反倒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 “没关系,我会等着你们的答案。”南宫寒夜说完之后,转身朝宫门口走去,只留给凤倾九一个孤傲挺拔的背影。 “哎……” 凤倾九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想着,这皇宫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而且人口密集,她一个人要找到妹妹,还真是困难! 想着想着,凤倾九便回去了。 回到寝宫,凤倾九便吩咐了若离,让她准备笔墨纸砚,然后在纸上写了一份文书,让她交到南宫寒夜手里,并说自己会尽快将妹妹的下落告诉他。 若离见凤倾九的神色很认真,她也没有怀疑,拿着纸张去了御书房。 凤倾九坐在桌子旁边,拿着毛笔,在纸上画了一张地图,仔细的研究着地图上的地形图。 她的目光落在了皇宫西侧的那条河流上,河流上有两艘船停靠在那里,那船十分的宽阔,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的货船,而且,这里的船舶都是皇室专属的货船,也正是说,南宫寒夜的身份很特殊,他的身份绝对非同寻常。 看着地图,凤倾九的眉头紧皱,思索良久之后,她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她把纸折叠好之后,将它递给了若离。 若离拿着纸,有些疑惑的看着凤倾九,不明白凤倾九递给她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是干什么? 凤倾九看着若离的表情,就猜测她应该猜到了什么。 她看了看若离,说 :“这张纸你放到你贴身的衣物中,千万别弄丢了!” “嗯,奴婢记住了!” 若离点了点头,接过了纸。 看着若离离开,凤倾九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此时,有一个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上竟是惊恐之色。 “不好了!娘娘,小太子……” “哩儿怎么了?” 凤倾九还以为他又是出了什么事儿,赶紧跑到了偏殿,到那里一看,小王爷还有小鱼儿都跪着,原来他们不小心弄碎了陛下最爱的一个瓷器,他们二人口口声声说是哩儿做的。 “哩儿,先跟娘亲回宫!” 凤倾九心不禁有些怒意,于是将他带回了宫殿,准备好好惩戒一番,看样子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连这种事都敢做,她可真不想在宫中教出一个纨绔无礼之人! “娘亲,哩儿,没有做错事!” 哩儿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凤倾九,眼里带着一丝委屈。 “是不是小鱼儿欺负你了?小鱼儿!” 凤倾九转移视线,看着哩儿,一脸生气的说。 哩儿低下了头,不敢看凤倾九,“不是……” 他不敢说不是小鱼儿做的。 凤倾九看见他的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小鱼儿又做了什么坏事,她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一脸宠溺的说:“小鱼儿还小,你不要欺负他!” 她的语气虽然带着斥责的味道,但是语气却很温柔,这是一种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凤倾九 的话音刚落,若离的身影便闪了过来。 “禀娘娘,奴婢将少主带回了皇宫!” “嗯,好!” 凤倾九满意的点了点头。 慕承渊听闻凤倾九难得的惩戒了一番太子殿下,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将她搂在了怀里。 “阿九,平日你对哩儿可好了,今日怎么会动怒呢?” 慕承渊赶到的时候赶紧让下人把哩儿带下去,而凤倾九则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呆呆的望着赶来的慕承渊。 “陛下……” 凤倾九缓缓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委屈不知该向谁诉说,自从昌平王来到后宫之后,便时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懂这些孩子们之间还会有这样的阴谋诡计。 “有什么事都跟朕说,不要憋在心里。” 慕承渊宽慰她一句,然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若离:“若离,这次你也累了,赶紧退下吧!” “喏!” 若离应道,然后便恭敬地退出了偏殿。 凤倾九抬眸看向慕承渊:“陛下,你可知道皇城里有几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你想要去哪里?” 慕承渊一听,顿时猜出了凤倾九想要做什么,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吃醋,但他知道这件事是不能怪凤倾九的。 “我想找人帮我调查一个人!” “嗯,你想找谁?我让御林军帮你去查!” “嗯,我想找南宫寒夜!”凤倾九如实说道。 “他?”慕承渊有些诧异的看着凤倾九。 “嗯,他的身份很特殊, 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是皇族的成员,所以我想让御林军帮忙查查他的底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慕承渊问。 “因为我总觉得他和皇室有联系!” “这倒是有些奇怪,不过,朕会派人去查的!” “好!” 凤倾九点点头,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看到她这副倦怠的样子,慕承渊心疼极了,赶紧走上前,将她抱入怀里:“阿九,你这段时间都很辛苦,朕让御医来给你瞧瞧身体,可好?” 凤倾九摇了摇头,拒绝了:“我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乏罢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朕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 “陛下,您不用担心臣妾,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只是有些劳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凤倾九看向慕承渊,轻轻一笑。 看着眼前的女人,慕承渊觉得很幸福。 这个世界上最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就是她了。 她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的让他喜欢! 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凤倾九的脸颊,眼中满是深情。 “阿九,朕想你!” 凤倾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陛下,说这些做什么对了,我看了二十年前的卷子,那些发了事的官员,还要连累他的家人亲眷,实在是残忍,诛连九族,连坐之罪可不可以免了?” 凤倾九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想让他免了这样的刑罚,避免牵累到无辜之人,这是她心里最真诚的想法! 第六百九十五章 意 “可以!” 慕承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是对凤倾九的承诺,只要有一天凤倾九提出这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的,哪怕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还是愿意答应。 凤倾九微微颔首,第二天一早,慕承渊便让她如愿以偿。 可没想到一上朝堂,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臣们纷纷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呀!” 大臣们纷纷站了出来,若是连坐之罪免了的话,之前那些受到刑法的人岂不就是更加猖狂? “陛下,老臣觉得,您这样不仅没有处理好国家的安危,更会助长了一些不良风气,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我们这片疆土将会更加的混乱,甚至会有人趁乱逃窜!” 一个大臣站出来反驳道。 “陛下,若是继续任由这些刁民胡作非为,到时候,整个大昭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另外一个大臣站了出来,继续附和,其余大臣见状,纷纷站了起来。 “陛下,我们建议立刻将所有的刁民全部抓捕归案!” “陛下,请三思呀!” 朝堂上吵闹声不断,慕承渊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慌张。 “朕不想听到这些废话,朕已经决定了,朕要封赏一些刁民,以儆效尤,若是你们还有异议的话,尽管上奏!” “退朝!” 慕承渊宣布退朝,然后走出了金銮大殿。 “陛下…” “陛下,老臣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慕承渊刚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了一名老臣拦住了他的 去路,那名老臣一看就是朝廷里面德高望重的大臣。 “何事?” “陛下,您还记得之前有一个叫南宫寒夜的吗?”老臣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嗯!记得,这件事怎么了?” “陛下,老臣怀疑此事和南宫寒夜有关系,所以,想要进行彻查!” 老臣的目光坚定无比,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老丞相,你可知南宫寒夜是南宫家的独苗,若是南宫寒夜出了什么事的话,南宫家必定会追究我大昭的责任,老丞相可是知道南宫家的厉害?”慕承渊冷声道。 他虽然很欣赏这个老丞相,但也不希望因为此事而让大昭陷入困境,毕竟南宫寒夜的身后是南宫家,他不想因为此事而牵连到大昭,所以,他必须要阻止这场灾祸。 “陛下,老臣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但南宫寒夜的确是我大昭的一个毒瘤,不铲除此人的话,恐怕以后会成为大昭的祸端!”老臣坚定地说道。 “老丞相,南宫寒夜的事情朕自有主张,不需要老丞相插手,你还是回府歇着吧,免得你的身子受不了!” 慕承渊的语气中明显带有警告,老丞相闻言,只能叹口气,然后转身回府。 老丞相走后,慕承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想了想之后,便让人召集文武百官商讨南宫寒夜的事情。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文武百官都商量出了解决之法,慕承渊一一询问了一遍。 凤倾九早早的起来收拾一番,芍药,穿的花枝 招展前来请安,一上门,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行礼。 “免礼吧,在我这里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凤倾九说道,然后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芍药:“这是刚泡好的龙井茶,味道正宗,你喝尝尝。” “谢娘娘!” 芍药接过茶杯,小心翼翼的品尝了一下,发现真的和自己喝的茶叶是同样的味道。 “对了娘娘,你可听说了,今日在朝堂上大臣们都反对要除刑罚一事还和陛下吵了起来,大家都在说娘娘您的手已经伸到堂前去了。” 芍药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道, 目的就是让凤倾九难堪。 “哦?” 凤倾九挑了挑眉,一双美眸流转着淡淡的狡黠,她嘴角微勾:“我的确是伸到那里去了,我是为了保护我的丈夫而已!” “娘娘,我知道你是爱护皇帝的心情,但是,我们都希望皇帝能够平平安安的。” 芍药说道。 她的心里恨死凤倾九了,恨不得将她撕碎,但又碍于皇命在身,只能隐忍着。 凤倾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皇帝好,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明白就好,芍药告辞了!” 芍药行了一礼之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看着芍药离开的背影,凤倾九笑容渐敛,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哼,不过是一群愚蠢的老顽固,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心中有着属于自己的计划,不可能因为那些人的反抗就退却! 她要的是一统大昭! 而南宫寒夜, 就是这一战必须要打的第一颗棋子! 想通了这一点,凤倾九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起身往宫外走去,准备去找慕承渊商议此事。 走出寝殿,凤倾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吵杂声,她走近一看,只见两拨人马正对峙着。 “我说你们这些刁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其中一名年纪大概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怒瞪着眼睛说道。 原来是昌平王在后花园教训下人,结果不小心被人撞倒,摔倒在了地上,摔破了脑袋。 “哎呦喂,这是谁啊,胆敢撞伤昌平王!” “你们这些刁民,不识抬举,我们王爷乃是昌平王!你们敢不给我家王爷道歉!”昌平王身边的随从大声吼道。 昌平王的随从见此,赶紧将昌平王扶起来,然后给昌平王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 “昌平王,您没事吧?疼不疼呀!” 那名侍卫见昌平王额头上的鲜红血迹,吓坏了,赶紧拿出帕子帮昌平王擦拭。 凤倾九急忙出现,这些人也就散了。 “小王见过娘娘!” 昌平王一看到她,表情就变得恭敬起来。 “不必多礼,早就听闻小王爷举世无双了,今日怎么和下人起了冲突?” 凤倾九不解的望着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深邃。 “回娘娘的话,这些下人竟敢嚼您的舌根,小王我当然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了!” “哦?怎么一个嚼舌根法?” 凤倾九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昌平王顿了一顿,跑到凤倾九面前 跪下。 “但是娘娘可得保证不能惩罚小王,这些话都是从下人的嘴里传出来的!” 凤倾九一脸的平静。 “放心吧,本宫从来都不是随意处置旁人的人。” 凤倾九认为自己在宫中的声望还算是不错,对待那些下人也没有严加责罚过。 “我听到这几个小太监嚼舌根,说是娘娘想获得王位!” 昌平王大胆说道,一旁的黑鹰瞬间沉了脸色 。 “大胆,怎可说这些污蔑娘娘!” 黑鹰沉不住气,走上前去教育对方理论,没想到对方不仅毫无惧色,反倒是畅所欲言,给凤倾九一个下马威。 “娘娘想要废除那些残酷的刑法,可有没有想过,若不连坐之罪的话,那些官员们都要纷纷效仿家眷,亲属都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们也是受人恩惠的!” 小小年纪却说出一番如此有水平的话,来令凤倾九瞠目结舌,难道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吗? “这么小的年纪是在哪里学的这些道理的?” 凤倾九走上前去不解的问道。 “书上有说,兵法书上也有说。” 昌平王一脸的傲慢,得意那表情看起来似乎早已有所了然。 “罢了,你先退下吧。” 凤倾九挥了挥手,让他先行退下,若离在一旁气的不行,看着凤倾九苍白的脸色立即上前安慰。 “娘娘别听那个小子瞎说,奴婢倒是觉得您有宽厚仁爱之心,天下百姓一定会更加孝敬您!” 若离一脸认真的望着她,表情诚恳。 第六百九十六章 坚持 “你们都没有错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是本宫会坚持自己所做的!” 凤倾九一脸的坚定。 凤倾九午后在御花园赏花,看着这些成群结队鲜艳的花朵都在争夺春日里的光,满脸欣慰的望着前方。 “娘娘,那位好像是欧阳姑娘。” 若离看向前方,她的眼睛是最好使的。 “嗯,本宫去看看。” 凤倾九来到了欧阳媛媛的面前,发现对方一脸愁色。 “出什么事了吗?” 凤倾九满是疑惑不解的问道。 “今日收到了家书,欧阳世家急需一位家主重新继承,并且将药材事业发扬光大。” 欧阳媛媛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担忧。 欧阳世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陆,在江湖上有着极其响亮的声誉,如果换做平时肯定是人人都巴不得欧阳世家能够接手药材行业。 但是这件事情却不同,欧阳世家的药材行业涉及的范围极广,有很多行业,就连皇室都插足不了,所以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 凤倾九了然。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欧阳世家已经有好几位少爷表示愿意接受这个重任,并且已经派人过来了。” 欧阳媛媛说道。 “既然是欧阳世家的家务事,你就不用管了。这件事本宫帮不了忙,你就不要担心了。” 凤倾九说道。 “谢娘娘。” 欧阳媛媛对凤倾九福身。 “好了,本宫先走了。”凤倾九说道。 “恭送皇后娘娘。 ” 欧阳媛媛恭敬行礼。 回到寝殿之后,凤倾九让人准备热水沐浴,洗了澡之后又换了衣服,这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若离,让厨房准备丰盛的晚膳,还有本宫亲手烹饪的甜点,记住,不要放辣椒。”凤倾九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若离应声。 等菜肴上齐之后,凤倾九便坐下来品尝起了甜点。 “若离,我听闻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一个穿紫衣服的女子来到了这座府邸,还与这里的主人起了冲突,你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凤倾九喝了一口茶,随后抬头望向若离,问道。 “皇后娘娘,那个女子穿紫色的衣裙,奴婢从未见过。”若离回答道。 “哦,竟然是这样。” 凤倾九点了点头,那个女子敢这么猖狂?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端着参汤走了上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凤倾九话音未落,便发现他的嘴角边还有胡须,便知道一定是有人假冒的。 “若离你先退一下。” “是。” 整个大殿内只有二人,凤倾九不用猜,想便知道是南宫寒夜,这个家伙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冒充太监来到她的宫里。 “我说,这种事情就算了,你干嘛非要来冒充太监呢?” 凤倾九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南宫寒夜。 南宫寒夜笑了笑,说:“你不是想吃甜点了吗?我刚好在外面看到了,就进来陪你。” 凤倾九白了他一眼,她又 不傻,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不过既然是他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她,就算是死了也活该。 “来,尝尝我的手艺。” 南宫寒夜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没有理会,直接伸手去抓另一块。 南宫寒夜不甘心,便在一旁叹了口气。 “我知道娘娘您对南宫一族的案子有些看法,朝臣对你颇有意见,这些谣言我都听到了,实在是担心。” 南宫寒夜有些焦急的说。 凤倾九挑眉,她倒是想听听对方怎么解释这些谣言。 “南宫一族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我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不过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组织。 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不停的制造各种麻烦,而且还利用朝廷的力量来对抗官府,这个人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皇位。” 南宫寒夜缓慢而有条理的说道,他说话很轻柔,语速很缓慢,但是每个字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带着不可撼动的威严。 “你我还是不要过度插手朝政的事情,你妹妹的事情我会帮你调查,可否将媛媛的解药给我?” 凤倾九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南宫寒夜已经知道她的计划,那么她也不会跟他客套,反正迟早是要对上的,早一天与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 “我已经将解药给了,至于媛媛……” 南宫寒夜叹了口气,这颗棋子已经在他的计划里失效,至于该去哪里,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他只负责将解药交给 凤倾九,其他的事情不关他的事情。 “我知道。” 凤倾九也叹了口气,对方说了一半的话她也懂,毕竟这种事情她也知道,南宫一族的人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那就告辞了。” 南宫寒夜说道,转身欲走。 “等等。” 凤倾九叫住他。 “娘娘还有事?”南宫寒夜回过头来。 “如果这件事情被人知晓,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放心吧,这个秘密除了我和我父亲,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南宫寒夜说道。 “好,我相信你。” “那在下就告辞了。” “你去吧。” 凤倾九摆摆手,她并不想跟对方多聊,毕竟南宫一族的人都是一个个性,她也懒得跟他们打交道。 “告辞。” 南宫寒夜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被慕承渊的人看见。 慕承渊也发现了异常,但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宫内。 “陛下……” 凤倾九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突然,急忙起身迎接。 “阿九,你坐着,这些日子,少出去活动。” 慕承渊实在是担心她又趟入了这趟浑水,凤倾九依然是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没关系,对了,今日在后花园碰到了媛媛,他说欧阳世家,需要一个主心骨,如今解药已经有了,不如就让她出宫。” 凤倾九说。 慕承渊皱眉,这件事情,凤倾九做决定,他也无法阻止。 “好吧,那你决定吧。”慕承渊说。 “恩,谢谢 陛下!”凤倾九笑眯眯道。 “好了,你赶紧吃东西吧。”慕承渊说。 “恩。” 凤倾九点了点头,隔日一早,就让若离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欧阳媛媛。 “欧阳姑娘娘娘还特地嘱咐了,此次前去由御林军守护,您不用担心。” 若离笑眯眯地望着欧阳媛媛,却发现她好像一直在盼望着什么。 欧阳媛媛听到御林军三个字,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她知道,这一定是陛下的意思! “若离姑娘,你替我谢过娘娘。” “欧阳姑娘,这是令牌,您可以凭借这枚令牌出入皇宫。” 若离不忘凤倾九的吩咐,又将令牌拿了出来。 看到这个令牌,又让欧阳媛媛陷入了回忆。 “陛下今日很忙,所以没有空过来送行,不过娘娘也嘱咐过了,等您到了扬州城之后,京城里自然会收到信。” 若离将凤倾九嘱咐的事情办好,便回到了栖霞殿。 哩儿安心的在一旁练字,时不时的挠痒痒。 “怎么了哩儿,如此的坐如针毡?” 凤倾九准备亲自教导他,却发现这小家伙一点都不肯配合。 “娘亲,好痒啊!” 哩儿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换的这身衣服总让他觉得全身痒痒的。 “让娘亲好好看看!” 凤倾九还以为他只是找借口偷懒,仔细扒他衣服才知道,他脖子都已经红透了。 “怎么会这样?这身衣服是谁给你换的?” 凤倾九怒不可遏! 第六百九十七章 你就答应了吧 凤倾九找来了贴身伺候哩儿的嬷嬷,经过一系列的审查。才得知这件事情跟昌平王有关系。 二话不说,叫来了慕承渊,共商此事。 慕承渊脸色较为铁青,眼下端亲王正在荣州办事,如果此时处置了他的儿子。恐怕会动摇军心,到时候。他的计划就要全盘崩溃了。 “陛下,哩儿,可是你亲生的孩子,你应该拿出主意来呀。” 若离此时正在门口准备进去,看到慕承渊和凤倾九在说话,便默默退到了一边。 “这件事情你不用再说了,朕自然会处置的,但眼下并不是时机。” 慕承渊眉心处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隐隐的忧愁,他的望着凤倾九,轻抚摸她娇嫩的容颜,可不巧的是,却看到了她头上的一根白丝,便轻轻拽了下来。 “你看你总是要操劳那些,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管的!” 慕承渊心疼坏了,不知该如何劝说。 “陛下,你不用说这些了,我眼下只想好好护着哩儿,比什么都重要。” 慕承渊点头,唤来若离在凤倾九身边伺候,若离与他擦肩而过,心跳个不停。 “若离,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凤倾九看着慕承渊的身影已经远去,可她的思绪还在向外面飘。 于是便问了一句,若离慌忙的摇了摇头,守在一边伺候着她。 “没事的娘娘。”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凤倾九最近正在调查关于南宫寒夜寻找妹妹,有许多与若离年纪相似的女子, 她都查个遍,但依旧没有线索,唯独遗漏了身边的若离。 “奴婢也不记得了,从记事起就在宗仁府做事。” 听到宗仁府几个字,凤倾九突然心中一动。宗仁府,那岂不是…… “哦。” 凤倾九应声道,心中却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若离,你跟我说说你的身世吧?” 若离心神一震,她万万没有想到,凤倾九竟然会突然提起此事。 “回禀娘娘,奴婢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 凤倾九听了她的话,心底有些失落。看来她猜测的果真没错,她是在某个人手中被捡走的,那个人应该是宗仁府的人。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若离看着凤倾九,她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异常,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凤倾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无妨,若离,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诺。”若离福身,随即便退了出去。 “陛下!陛下!” 凤倾九躺在床榻上,闭目休息,耳边响起了慕承渊的呼喊声,她微微皱起眉头,睁开双眸看向他,心中有些疑惑。 “什么事,陛下。” “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慕承渊将信交到她的手里。 凤倾九接过信,没想到居然是南宫寒夜。 这些日子他借着机会将宫里大.大小小的宗卷都调查了一番。 笃定了若离就是他的亲妹妹,并且要求凤倾九将若离带到绝情楼,二人要滴血验亲。 凤倾九虽然觉得此番做法有些荒唐,但还是决定带着若璃 前去一趟。 “若离怎么了,都到门口了,你不进去吗?”凤倾九看着神色古怪的若离,好像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便笑道,“放心吧,这件事情你就别担心了。” 若璃看了看凤倾九,她咬着唇瓣,不说话,眼睛中却含着泪水,看到若璃伤心的模样,凤倾九心中十分不忍,可她也不愿欺骗若璃,毕竟若璃也是无辜的。 来到了绝情楼后,南宫寒夜便出现了,他拿出了一种特质的蛊,这个蛊可以识别他们究竟是不是亲生兄妹。 而这个蛊,也是南宫寒夜特意从苗疆弄来的,专门为了防止他人伤害若璃的。 “若璃,你把你手上的镯子解下来给南宫寒夜,我们就能够确定是不是亲兄妹了。” 凤倾九看着若璃,柔声说道,希望她能够快速冷静下来。 若璃犹豫片刻,还是照做了。 若璃的镯子是一块红翡翠打磨而成的,这块翡翠的颜色鲜艳,色泽饱满光滑,上面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看来这玉镯子的价值不菲。 若璃缓缓抬起右手,手指轻轻触碰镯子,随即便将其取下来递给南宫寒夜。 南宫寒夜伸手接过玉镯子,仔细观察,发现镯子内的血液与他所要求的一样,他拿着玉镯子,轻轻嗅了嗅。 “嗯,这是你的血液没错。” 凤倾九正期待着结果,果然他们二人真的是亲生兄妹。 “妹妹!” 南宫寒夜一脸动容的望着若离。此时的凤倾九也知道不应该打搅他们兄妹相认 ,便带着黑鹰默默退到了门外。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南宫族的后人……” 若离一脸的茫然,还没有接受这份现实。 “妹妹你忘了吗?南宫家有三位公子,长老们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一代都需要一个嫡传继承人。 而若离,你正是南宫族嫡传的后代,你身体内的蛊虫也是南宫族人的标志。我想你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我真的是南宫族的人吗?”若离有些迷糊。 南宫寒夜重重的点了点头。 若璃看着南宫寒夜的模样,又想起了他之前跟她讲的故事,心中有些感慨,这世间,真的有缘分一说吗? “那,那父亲母亲他们呢?” “父母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南宫寒夜叹了口气,“若璃,我知道你不喜欢皇权争斗,也不愿意参加皇室之争。可这件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 父亲母亲临终前将族长的位置传给了我,可惜他们都不肯留下,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只能靠你来帮助我。” 南宫寒夜看着若璃,语气十分诚恳。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凤倾九在外面等着,心中却有些焦急。 “娘娘,你怎么了?” 看着凤倾九的反常,黑鹰疑惑。 “没什么。” 凤倾九心事重重的,也懒得解释,她心里总有些忐忑。若璃的身世太过复杂,她担心若璃会受伤,她怕若璃承受不住,她不想让若璃有一丁点的闪失。 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一切顺利。 “娘娘,你放心吧,若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黑鹰看出了凤倾九眼底的忧虑,安慰着。 “嗯,但愿吧。” 凤倾九点点头,心中却还在担心若璃。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二人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若离的眼睛红红的,看来兄妹二人说了不少体己话,凤倾九拿出了帕子给若离轻轻擦了擦。 “娘娘,若离还是想在娘娘身边伺候。” 若离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凤倾九,她不想离开凤倾九的身边,她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傻丫头,你不适合跟在我身边。” 凤倾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若璃的鼻尖。 “再说,若璃已经找到了亲人,不应该再呆在皇宫,这皇宫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早日离开吧。” 她知道,若璃是想跟在自己身边,但是她又不想强迫她,只能劝说若璃离开。 “可我不舍得娘娘,娘娘对我这么好,若离不能离开娘娘。” 若璃摇摇头,眼眶有些泛红。 若璃的话让凤倾九心中一暖,原来在若离心里自己是这般好。 “傻丫头,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我不允许你离开,听明白了吗?”凤倾九严肃道。 “我知道,可是……” 若璃还想说些什么,被若璃身后的南宫寒夜打断了。 “妹妹,既然你的命是娘娘救的,那娘娘就应该为你负责,你留在皇宫也是在皇宫中享清福,你就答应了吧。” 第六百九十八章 荒谬 看着南宫寒夜坚定的眼神,若璃不禁犹豫了,她低头沉思了良久,随后抬头,望着凤倾九,一脸的歉疚。 “行了,本宫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南宫寒夜,你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看望你的妹妹。但是南宫族一案就此为止。” 凤倾九提出了条件,对方答应。 南宫寒夜当了官,经常在慕承渊面前进言,并且治疗衢州旱灾一事有功,所以便被提拔上任,在文武百官中树立了一定的威望。 “恭喜哥哥,哥哥可真是有才干!” 若离忙完手中的活计,便赶紧过来探望南宫寒夜,做了些许水晶糕点。 “妹妹你在宫中可不能一直做一个低等丫鬟。”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若离一脸无辜的望着对方,眼神中带着些许懵懂,显然是没听懂南宫寒夜这句话的深层意思。 南宫寒夜看着若离那无邪天真的眼眸,嘴角微抽。他还以为这丫头听得明白自己刚才话里的意思,原来是装傻充愣。 南宫寒夜也不想再解释了,免得越描越黑。 “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陛下有意思?”南宫寒夜直接点破了若离内心处的秘密,若离含羞带怯,不愿意承认。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怎么会看得上若离呢?” 若离小声嘀咕,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还是被南宫寒夜给听到了,南宫寒夜嘴角抽搐。 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丫头的脸皮薄程度! “这皇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我是 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的,相反哥哥还要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直接拿出了一个黑色瓶子,这里面装的便是他用心研究已久的痴情蛊。 痴情蛊,顾名思义,便是可以控制人心的蛊术,是南宫寒夜的得意之作。 可惜这蛊毒需要特殊的配方,所以他至今都未能练成蛊术,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苗疆人,南宫寒夜决定把蛊虫放在对方的身上试一试。 “这是什么?” 若离好奇的问道,她一向不懂蛊术,更何况这是蛊术,所以也不明白其中的玄妙。 “这是蛊虫,是一种蛊类蛊毒,专门用于控制别人。你若是把它服下,它便会在你体内潜伏,等待着你的指令。” 南宫寒夜一脸淡然的将蛊虫倒出一粒,递到了若璃的手中,并没有隐瞒这是蛊虫的事实。 若离看着这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心中很是疑惑,不明白蛊虫到底是什么。 “这要怎么用?”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中的蛊虫。 “只要靠近你的人,都会毫无理由的爱上你。”南宫寒夜所说之言,虽然隐晦,但若离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是让她对陛下下蛊。 “不可,哥哥,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若离紧咬着薄唇,不愿意背叛娘娘, 她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她的主子只有娘娘一人,她怎么可能做那么卑鄙的事情。 “若璃,你若是真的为了娘娘好,就按照我所说的做,不然娘娘会生气的。”南宫寒夜一 脸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若璃的脸上有些纠结,她很想帮助自己的娘娘,可又不忍伤害陛下,两难的境地,让她不知所措。 “哥哥,若是妹妹真的做出了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妹妹该如何面对娘娘?妹妹是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若离心情烦闷,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南宫寒夜早已为他安排妥了这一切,当晚,便有人看到了,若离进出御书房,而凤倾九苦苦等了一夜,都没有盼来若离。 “这个丫头去哪儿了呢?” 凤倾九一脸狐疑的说道,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娘娘,您也不要太过担心,或许若离有什么急事耽搁了呢?奴婢派人去查查。”兰嬷嬷一边替凤倾九揉肩膀一边说道。 “好,你去查查。”凤倾九挥手让兰嬷嬷退下。 “是,娘娘。”兰嬷嬷应声退了下去。 兰嬷嬷离开后,凤倾九坐在龙椅上发呆,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昨晚的事情,若是若璃真的有什么异常,她绝对是第一个发现的,可昨天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着,便有人传来的消息,原来若离留夜在御书房。 “这个贱蹄子平日怎么就没看出来了!” 兰嬷嬷在一旁啐了口口水,眼睛瞪得大.大的。 “嬷嬷,您消消气,奴婢先去瞧瞧,如果是真的话,那奴婢一定要狠狠惩罚她。” 秋霜连忙劝慰。 “哼,不管是真是假,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兰嬷嬷冷哼了一声,迈步朝外走去。 “娘娘,奴婢陪您一同前往,若是真的如娘娘所说,那就算若璃做错了事情,奴婢也会教训一顿的。” 秋霜说着,便跟在了兰嬷嬷的身后。 凤倾九听后,也觉得秋霜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点头应了。 来到若离住的院子,兰嬷嬷便吩咐了人进去通报,没一会儿,那个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冲兰嬷嬷行礼道:“兰嬷嬷,奴才已经禀告了娘娘,她同意了,让您进去。” “嗯,那你先退下吧。”兰嬷嬷说完,便带着秋霜走了进去。 “参见娘娘!”兰嬷嬷冲凤倾九行了礼。 “兰嬷嬷快快请起。”凤倾九连忙将兰嬷嬷扶起。 “兰嬷嬷,昨晚本宫睡不着,想来这宫中也就属你伺候本宫最尽职了,所以特命你来给本宫讲一讲,这几天的琐碎事情。” 凤倾九微笑的说道。 兰嬷嬷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受宠若惊之色,她万万没想到凤倾九竟然会如此看重她,心中感激涕零。 “娘娘,奴婢只是个普通的老妈子,哪里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娘娘您讲呢?” “说说若离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吧。” 凤倾九灵动的黑眸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听到这里这老妈子便立即跪了下来。 “奴婢一概不知,都是若离姑娘的意思!” “是吗?那若离呢?” 凤倾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娘娘,奴婢不敢欺骗娘娘,若离姑娘一整晚都陪 在陛下的身边,寸步不离,奴婢看得清楚,若离姑娘的手一直拉着陛下的衣袖。” 听到老妈子的话,凤倾九眉毛皱的紧紧的,一脸的不悦,这个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好了,这件事情就暂时到此为止,本宫不想在听到任何关于若离的流言蜚语,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凤倾九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威胁,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面闪烁着一丝凌厉之光,令人心悸。 “是,奴婢一定不会乱嚼舌根子,娘娘放心。”老妈子心神俱震,连忙跪地表态。 “好,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暂且相信你一次,下去吧!” “诺,奴婢告退。” 老妈子连忙磕头离去,不敢逗留片刻,生怕自己惹祸上身。 兰嬷嬷一路尾随着老妈子,见她进入了若离的屋内,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她会如何惩罚若离。 隔着一早,若离便爬起来伺候凤倾九,想到昨夜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忐忑开口。 此时芍药早已在凤倾九宫中请安,看到若离这么久才来,忍不住阴阳怪气了几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若离你才是娘娘呢,居然起得这么晚。” 芍药冷不丁的讽刺道,语气酸溜溜的。 “贵人,你不要胡言乱语,奴婢昨晚一夜没有休息,所以才起得迟一点,并非故意的。”若璃听到芍药的话,气的浑身颤抖,连忙辩解,一张脸涨得通红。 第六百九十九章 否极泰来 芍药听到这句话,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一夜没有休息,可娘娘却一夜未眠,你不是想说,你一直陪伴陛下吧?” 芍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似的,目光中带着嘲弄的神色,似乎若离说的是天方夜谭一般。 “你……你不要污蔑奴婢。” 若璃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怒斥道。 “哈哈哈,你这话可说的太有意思了,我可没有污蔑你的意思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昨晚竟然勾搭陛下,陛下都被你迷惑住了,你这个狐媚子!” 芍药尖细的嗓音传出,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与嘲笑,令在场的宫女太监都纷纷侧目,看向若离,目光中有鄙夷之色。 “你血口喷人,你休得胡言!”若离气愤的说道,脸颊涨得通红。 “哼!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清楚,你这个贱蹄子,真是恬不知耻,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想借着这次的机会接近陛下,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你不要胡言乱语。”若离气极败坏的说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芍药。 “我胡言乱语?那就是你心虚。” 听到二人争的面红耳赤,凤倾九直接摔了茶杯,怒视着二人,怒吼道:“都给本宫闭嘴,本宫现在不想听见任何吵闹的声音,如果再让本宫听到你们在这里争吵,就滚出宫去!” 听到凤倾九的怒吼声,两个人瞬间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好了,你们都给我记住,谁也不 准说出去,若是有谁敢把这件事情透露半分,就休怪本宫不客气,到时候就别怪本宫无情!” 凤倾九扫视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众位宫女,一双眸子中射出寒光,冷冷的喝道。 “是!” 宫女们齐刷刷的应道。 把人赶走了之后,寝宫里冷静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哩儿哭闹的声音。 看到凤倾九一脸憔悴的样子,便冲上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娘亲,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凤倾九耐着性子看着哩儿,心里头的怒气也就消减了一半。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背叛了她,实在让她无法容忍。 “娘亲,那我帮你把把脉好不好?”哩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凤倾九并没有发烧后,便说道。 听了这话,凤倾九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你不用担心了,娘亲没有生病,娘亲只是累了而已,你快回去躺着休息吧。” “可是娘亲你刚才明明就发烧了啊。”哩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凤倾九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亮了。 “娘亲真的没有生病,你快回去睡觉吧。” 凤倾九柔声说道,她也不想多做解释了,因为这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反正她也不会去相信,索性懒得去解释。 “嗯,那我走了,娘亲,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凤倾九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她轻轻的点点头。 夜,凤倾九沉沉的闭上 了双眼,却隐隐觉得有一只大手抚上了脸庞。 “陛下?” 凤倾九茫然的睁开双眼,果然是慕承渊, 她微微蹙了蹙柳叶眉。 “朕听说你今天一天没吃了,是么?” 慕承渊的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温和的问道。 凤倾九点了点头。 慕承渊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宠溺与疼惜。“今日到底怎么了?” “没有,就是心情不畅罢了。” 凤倾九脸色被月光映照得十分苍白,透出心力憔悴后的疲累。 “陛下,这皇宫内的斗争我真的是倦了,还请陛下放我和哩儿出宫,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凤倾九抬起头,目光坚决的看着慕承渊。 听到这句话,慕承渊一怔,随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阿九,难道你真的打算放弃这个位置,要放弃我们的孩子吗?” “陛下,你先听我说,这样对你我都好。” 凤倾九苦涩的说道,她并不是想要放弃,只是想要寻求一种解脱,不希望每天活在宫廷的斗争中,更害怕这种斗争的结果。 听到她的话,慕承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阿九,你真的愿意放弃皇后之位?” 凤倾九点点头。 “可是朕舍不得你,这皇后之位虽然是虚职,但却能掌管整个皇宫的财政大权,朕想将它传授给你,希望你能够做好。” 慕承渊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知道凤倾九想逃离这里,他也知道,如果她想离开,他拦不住。 他更清楚 ,自从上一次她跟自己坦诚相待之后,她就真的爱上了他,可是他又不敢强迫她。 他怕伤害了她,她会恨他一辈子,他也不能保证能够给她幸福。他想给她更好的,却又害怕她会因此而拒绝。 “不,我不会要的,我也不需要!” 凤倾九断然拒绝道,她不能因为贪恋荣华富贵,而害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孩子还要仰仗他,而且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足以给他幸福。她必须自己独立的活着。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可是你是我的女人,这皇后之位理应是你的!”慕承渊沉默了片刻,说道。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笑了,笑得无比悲凉,“你错了,这个位置我不稀罕!” “你……” 凤倾九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桌旁,拿起笔,蘸了蘸朱砂。 她提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写下了几行大字,将宣纸丢给了慕承渊。 慕承渊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约定,如果你还想要这江山,就放我和娃儿离开。” 凤倾九冷冷的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字是不是写的很差劲,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他看到自己的字,觉得自己的字丑陋,或者觉得她配不上他,他们之间的婚姻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听了她的话,慕承渊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紧紧的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痛苦与挣扎。 “好,朕答应你 ,朕放你们母子俩离开,只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慕承渊深深的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骗你的。” 凤倾九淡漠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不仅不会骗他,还会永远的守护着这份美好。 听了她的这番话,慕承渊心中一酸,他的阿九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娇蛮任性的她了,现在的她已经蜕变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了。她变了,变得懂事了,也长大了。 “那就好,那就好。” 慕承渊笑着说道,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陛下,我累了,想休息了。”凤倾九说着,走到榻边,准备上床休息。 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慕承渊的心中泛起阵阵抽痛,但是为了不刺激到凤倾九,他不得不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你了。”慕承渊说着,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屋子。 等慕承渊离开房间后,凤倾九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看着慕承渊的背影,她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其实凤倾九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是这样。 若离得知,凤倾九带着太子殿下出国,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南宫寒夜。 南宫寒夜异常得意。 “太好了!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南宫寒夜洋洋得意以为他就此要平步青云了,只要凤倾九不在皇宫,那么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就连他的妹妹也可以在慕承渊身边伺候。 第七百章 万无一失 “我是不会当皇上的妃子的!” 若离眼神坚定的望着对方,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我的好妹妹,难道你就不想为族人报仇吗?”南宫寒夜冷笑着说道。 “我已经为族人报了仇,我不用再替他们报仇了,也不要当什么皇后了。”若离冷声说道。 南宫寒夜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忘了我们族人为何会遭遇灭门惨案了吗?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幕后凶手是谁?”南宫寒夜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听到南宫寒夜提起族人灭门惨案,若离的心猛地揪痛起来。 秋日的第一场雨随着红叶绵绵降落,打湿了宫里所有的屋檐。 慕承渊静静的站在门框前,望着外面的风景,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忧愁。 “陛下,您的身体刚痊愈,还是快进去吧。” 身后响起刘总管的声音,慕承渊回过头,看向对方,眼神冰冷,“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你不用做事了吗?” “陛下,刘公公也是为你好啊,您现在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呢。” 刘总管说着走到慕承渊的面前,伸手想扶他进去。 “滚,朕不需要你管!” 慕承渊一把推开了刘公公的手,冷冷的说道。 刘总管被慕承渊这么一推,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刘德海及时扶住了,不然一张老脸非丢尽不可。 他脸色苍白,一双老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不甘。 刘德海赶紧上前安抚着刘总管,“刘公公,陛下的身体尚未康复,您还是忍耐一段时日,等身 体好一点。” “南宫大人!” 几个太监看到了南宫寒夜前来,便急忙为他让了一条路。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南宫寒夜成了慕承渊的得力助手。 “我让你去找人找到了吗?” 不知不觉,凤倾九带着哩儿离宫已经三月有余,他实在害怕他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陛下,暂时还无下落。” 南宫寒夜顿了一顿,将实情交代清楚。 “按理,朕不应该把你留在朝堂处事,若不是阿九交代过,对南宫族的后人要格外开恩,朕也不会如此决断。” 慕承渊冷冷的扫他一眼,也是提醒,不要在背后弄一些小动作,否则的话,别怪他翻脸。 “臣领旨!” 南宫寒夜低头认错,心中却在腹诽,不就是个女人吗?至于这样吗?还让他格外开恩? “好了,回去吧!” 慕承渊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自己继续处理政务。 南宫寒夜行礼退下。 到了晚上,慕承渊咳嗽几声。闻到了屋外飘来的一阵香。 没想到居然是若离,若离,这些日子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伺候不过只是以一个侍女的身份。 “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每次朕一闻到,就会觉得格外清爽?” 慕承渊好奇的看向她,她一直在旁边侍奉自己,从未离开过,怎么可能会散发出一股香气,让他觉得十分的舒适。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奴婢身上的味道太重,熏的陛下不舒服了?” 若离微笑的回答着慕承渊的问题。 慕承渊皱眉沉吟:“这倒也是有可能,朕身为帝王身体自然要比普通的人要强壮,若是一般人闻到这个味道,只怕会觉得难以忍受吧?” “陛下说的极是。” 若离附和着,心中暗想着,这些香味的确是她自制出来的,但是她没告诉慕承渊,是为了掩饰一些东西罢了。 慕承渊没在继续纠缠下去,挥手让她退下。 他不懂药物,也不懂医术,自然没有察觉出那股香味与众不同之处。 若离退出房间,关上门后,立刻变成了一副冰冷的模样。 “妹妹,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南宫寒夜在房间里等候,放下了手中的笔墨。 “哥哥,陛下让您去找皇后的消息,你怎么老是不动?” 南宫寒夜听到若离的话后,眉头紧锁,一副不解。 “妹妹,哥哥不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么久了,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若离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叹了口气。 “妹妹,这件事,哥哥必须要办好。这些年,哥哥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皇后娘娘一直在背后操纵着哥哥。 而且哥哥也不能拿她怎样,毕竟现在的形势,哥哥根本斗不过她。” 南宫寒夜说道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所以哥哥根本就没有打算找回皇后娘娘是吗?” 若离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南宫寒夜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挥了挥手,示意她赶快离开,他现在还有很 多事情要做。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勉强。我会尽量帮助哥哥的,只希望哥哥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若离深吸一口气,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南宫寒夜没有吭声,转过身继续埋首案前工作,他的心中也在盘算着。 “哥哥保重!” 若离走出门外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南宫寒夜,你一定不能失败!我们都在等待着你的胜利! 翌日,早晨。 慕承渊早早起床,便收到了黑鹰传来的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南宫寒夜已经找到了凤倾九的下落。 看到这封信,慕承渊高兴的笑出了声。 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将凤倾九送到了他们的国土上,他们会照顾好她,让她生活的无忧无虑,这也算是自己对她的一点补偿吧! 凤倾九穿着简朴,手里拉着哩儿,走在街道上,不时会引来人们的侧目。 这些人看到凤倾九的容颜,纷纷露出痴迷的目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恨不得能够冲上去。 凤倾九看到这幅情况,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她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啊! 她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前方有一家店铺招揽客源,便走了上去。 “老板,你们这里有卖男扮女装的衣服吗?“凤倾九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 “姑娘是外来的吧,我们这里卖男装的店铺,都是女性服装,姑娘可以去里面挑选,如果看中了,可以免费拿去试穿!”店主热情的介绍道。 “好,那你 们先给我拿套男装,其余的衣服我稍后在看吧!” 凤倾九对这里的衣服并没有多少的兴趣。 “好咧,您稍等!” 店主应允着,去后院拿男装。 “姑娘,这是您要的男装。” 店主将男装递给了凤倾九,凤倾九接过来,付钱离开。 “姑娘,您需要的衣服都在里面,姑娘随我来。”店主说道。 凤倾九跟着他走进了里面,里面的布置很整齐,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店主将衣服全部摆放在桌子上,然后让凤倾九挑选。 凤倾九走了上去,随便选了一件。 “老板,这一件多少钱?” 凤倾九问道。 “这一套衣服是我们店里最新推出的款式,一共有七十二种款式,价钱也不便宜,姑娘看上哪套了吗?” 店主问道。 “这套,多少钱?” 凤倾九将手伸到店主面前,示意她将衣服拿下来。 “这套是我们店里最贵的,是用最上等的金丝绣花锦缎所织成的,这套衣服是一万两黄金!” 店主看到了凤倾九手腕上带着的翡翠玉镯子,便猜测她是一位富商,所以说出了最高的价钱。 “一万两黄金?” 凤倾九的瞳孔缩了缩,这套衣服竟然要一万两黄金,这也太高了,她虽然有钱,但是也没这么奢侈吧? “没错,这套衣服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只卖一万两黄金。” 店主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看到凤倾九没有购买的意思,心中顿时有些失望,这套衣服她还准备拿来展览呢! 第七百零一章 世事难料 “姑娘,如果您没有喜欢的衣服,那我就帮你挑一件好看的,如何?” 凤倾九看到她的脸色变化,就知道这套衣服不适合她穿,不由得在心里偷笑了一阵。 但是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她淡淡的说道:“老板,我还是先走了,你帮我包好吧。” “好嘞。” 店主爽快的答应,从里屋抱出一个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叠崭新的衣服,全部放在木箱子上,然后递给了凤倾九。 凤倾九将木箱子打开,将衣服从木箱子里取出,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几块碎银子,塞给了店主。 “老板,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姑娘慢走,欢迎常来光临。” “谢谢。” 凤倾九拿了衣服之后,又换了一条裤子,一身青衫,戴着一顶白纱斗笠,手里拉着哩儿。 凤倾九带着哩儿游山玩水几日过后,来到了一家客栈这小二眼神,鬼鬼祟祟,紧接着就把面条端上了房间。 “哩儿,这是你最爱吃的打卤面,怎么今天没胃口了?” 凤倾九好奇的望着他,哩儿闻着味道有些怪怪的,于是便道:“娘亲这面的味道不太对,以前的味道总是有这茴香叶,今天这碗好像与平时吃的不太一样。” 哩儿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也懂得许多。 凤倾九听了这话便想浅尝一口,突然看到门口一道黑影闪过。 “小心!” 凤倾九急忙将哩儿护在怀里,生怕他受到了伤 害。 “没事吧?” 凤倾九一脸忐忑,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唔,娘亲,刚刚那个是什么?” 哩儿迷迷糊糊看到有一个飞镖射了起来,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那碗面不小心打翻在地,冒出了滚滚白烟,很显然这里面伴有巨毒! 凤倾九听罢,顿时明白这个人一直跟踪她们。 看到屋外一个黑衣蒙面人,凤倾九知道对方是冲着她来的,而且还是针对她的。 “哩儿,你乖乖呆在这里,娘亲马上去处理掉这件事情。” 凤倾九将自己的孩子安置好后,便走出了房间。 那个黑衣人见此,也立即从屋顶上飞身下来,拦住了她的路。 “呵,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中了。” 那黑衣人阴森的声音传来,凤倾九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她,不由笑笑道:“这位大侠,咱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 凤倾九并没有慌张,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只能用语言拖延时间了,希望等到外面的人赶过来救自己,毕竟她不会武功,只能靠外援。 “我说过,要取你性命的是你!” 黑衣人声音冰冷,手中长剑挥舞,朝着凤倾九杀来。 凤倾九急忙躲闪,但是她不会武功,根本就不能跟对方比拼内力,一时间被压制的死死的,只能不断躲闪着。 黑衣人越打越兴奋,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爽啊!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仰 头狂啸。 凤倾九听到这声音,眉头紧皱,她知道对方在嘲讽她,这一定是在笑话自己不堪一击,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哼!”凤倾九冷哼一声,不再躲避,而是主动迎战。 凤倾九不再躲避,反倒让黑衣人有点惊讶,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毕竟眼前这个女子的实力不容小觑,要是不小心被她逃跑了,那他的任务可就没法继续完成了。 黑衣人手中的剑越来越凌厉,招式也越来越诡异,凤倾九躲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砰” 的一声,凤倾九躲过黑衣人的攻击,但是黑衣人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直奔她心窝的方向袭去。 “不好!”凤倾九心道不妙。 她的内力不足,险些快要被击倒,突然人影出现,将他手中的刀剑打落,仔细一瞧居然是黑鹰! 黑鹰一出场,那人的气势瞬间被击溃,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黑鹰。 “你是谁?”黑衣人质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黑鹰冷笑。 凤倾九见到黑鹰来了,心中大喜,急忙喊道:“快把他抓起来!” 黑鹰听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这个黑衣人给控制住,可没想到这个黑衣人居然自戕,死在了二人的眼前。 “先别管他了,你怎么会在这,不会一路下江南,你都跟着我们吧?” 凤倾九盯着面前的黑鹰,黑鹰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哩儿的身上。 凤倾九这才反应过来,并立即赶到了 楼上,发现哩儿脸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不好,一定是受到了恐吓,发了高烧!” 凤倾九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就将他抱回了床上,准备帮他退烧。 黑鹰见此急忙上前帮忙,凤倾九见状便让他退了出去,不让他插手。 “你先出去,我帮他褪掉鞋袜就好。” “嗯。” 黑鹰虽然很担心,但是他不想妨碍到凤倾九照顾哩儿。 等到凤倾九给哩儿脱掉鞋袜的时候,就见到哩儿的脚腕之上,居然有一个小孔,鲜血正从小孔之中流出来,而小孔上面,还散发着黑乎乎的东西,凤倾九见此,心中大骇。 难道这个人用的是蛊虫?! “娘娘,您就不应该带着小太子出宫,这下倒好……” 黑鹰站在一边不禁埋怨了一句,凤倾九心力交瘁。 “别说这些了,一定是他让你过来的吧。” 凤倾九口中的他,就是慕承渊。 慕承渊一直都没有放弃,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们娘俩。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一阵欣慰,她和哩儿没有被人抛弃,可眼下却遭遇了算计,实在是令她头疼。 “眼下需要红磷脂,还有白灵芝,这些东西只有宫中才有,黑鹰,你只有三日的时间。” 凤倾九交代,她不想再等了。 她要尽快找到红磷脂,给哩儿解毒,不然他的病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算是神医再世,也无能为力。 “是,属下遵命!”黑鹰立即 领旨,并离开了酒楼。 凤倾九这时候也没心情喝茶了,直接将茶杯丢进了垃圾桶中,随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翌日。 凤倾九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好之后,就带着哩儿一同去了城中的药铺寻找红磷脂和白灵芝。 凤倾九一路上遇到慕承渊,二人来到了酒楼,很快便将药物给哩儿服下,哩儿的情况也就好了大半。 “阿九,你还是不愿意跟朕回去吗?” 慕承渊一脸痴情的望着凤倾九,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睡觉都没有一天安稳的,总害怕他们娘俩会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 事到如今,也印证了他的猜想,他们二人在外面只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他们一旦出现在京城,那些人肯定会对他们娘俩不利。 “皇上,恕我无法跟随圣上回宫,有要紧事要办,希望皇上可以体谅,给我几日时间。”凤倾九低着头,不敢看慕承渊。 “既然如此,朕不勉强你,你们一路上小心。” 慕承渊说完之后,便带着黑鹰离开了,而凤倾九和哩儿在客栈里住下来。 这些天里,凤倾九一直守在哩儿的身边,悉心的照料他,一刻也不曾停歇。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哩儿情况逐渐好转,凤倾九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默默无闻的守护着哩儿,心情颇为忐忑。 “娘亲,哩儿好像听到了父皇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境,若是梦,那也太真实了。 第七百零二章 黄粱一梦 “你都晕过去还能听到你父皇的声音?” 凤倾九哭笑不得,或许是对孩子实在是太想念慕承渊,正想着该如何通知他来看一看哩儿,没想到一转眼他就站在了门口。 “承渊。” 凤倾九意外同时又不意外,便让他先行进了来。 “哩儿,身体感觉如何了?” 慕承渊的肩上披着万点金光,看的令人发直。 “父皇,哩儿,想您。” 哩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看他这个样子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啊! “你这个调皮鬼,看来是真的好了。” 慕承渊宠溺的摸了摸凤倾九的头,“既然已经好了,那就早些回去吧,省的父皇挂念。” “嗯。” 哩儿乖巧的应答,可是心中却有些忐忑,因为他知道母后,是不可能再回去了,一切还得询问凤倾九的意见。 “行了,要不你晚上就留下来,在这里陪陪哩儿?” 凤倾九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父子二人,那么多的话要说,不忍心拆散,于是便想出这个办法。 慕承渊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真的能留下来吗?” “真是个傻瓜。” 凤倾九无奈的摇摇头,“当然,这种事情还有假的吗?” “好呀。” 哩儿兴奋极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父皇呢!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凤倾九故意装着严肃。 慕承渊一听,立刻就垮了脸色,“啥条件?不行就算了,我不强求你。” “呵呵… …” 凤倾九轻笑,她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毕竟慕承渊是那么的忙,而且又那么爱慕倾国倾城,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愿意去做? “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慕承渊信誓旦旦的保证。 “其实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凤倾九看了一眼,站在楼下一直苦苦守着的若离。 知道她已经被慕承渊收为身边的侍女,寸步不离的侍奉他。 于是直接走下了楼来,若离看到凤倾九惊慌失措的行礼。 “千万别向我行礼,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 凤倾九说着便将她带上了楼,二人面对面坐着。 “这些日子里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还好吗?” 凤倾九询问道,这些天都在忙着照顾孩子和慕承渊,对于宫中的事情并不太清楚,但也听慕承渊提及过一句,但也仅仅只有一句话罢了。 “这段时间里,皇上几乎是不上朝,皇后娘娘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皇宫里发生了好多事情。” “哦?” 凤倾九饶有兴趣的挑眉,“快说。” “这些天里,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便是皇后娘娘失踪这件事,皇上派人四处搜查皇后娘娘的消息,但是并没有找到,皇上的脾气大家也知道,所以并没有报告给陛下。” “后来又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旨将所有的嫔妃全部遣送回乡了。” “然后,后宫之中的那些嫔妃们都在猜测皇后娘娘究竟去了哪里。”若离继续说 道。 “这是好事啊。”凤倾九笑,“你怎么反倒愁眉苦脸的。” “奴婢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若离说着,“不过奴婢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失踪后,皇上竟然不顾众臣的劝阻,将那些嫔妃全都赶出了宫。” 若离说完便偷瞄凤倾九的神色,凤倾九知道慕承渊这么做是意欲何为?不得不说,他可真的是一厢情愿。 “奴婢这些日子虽然在皇上身边侍候,但从未做过越矩之事,娘娘还是早日回宫吧,宫里需要娘娘主持大局。” 若离诚心诚意的建议,看着凤倾九曼妙眸光盈满笑意,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解决了。 “好啦,我知道了。” 凤倾九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只得认命的答应,毕竟这是自己答应了慕承渊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是她并没有想到这么快,所以现在还没准备好呢。 慕承渊见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敢逼迫凤倾九,毕竟他也知道这些日子来她也确实够累了,而且也很想回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屋子,那里充满了温馨,让他感觉到十足的安宁与舒适。 最终,慕承渊将凤倾九带回了宫。 而宫里这些日子所发生事情也比较繁忙。据说小太子不在的这些日子,小鱼儿可以说是甚嚣尘上。惹来了许多宫女太监的不满,纷纷将他贬落至尘埃。 小鱼儿一日在御花园里冲撞到凤倾 九,看到凤倾九之后,倒是奇怪的皱着眉头。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出宫了吗?怎么会回来呢?” “本宫若是不回来,你岂不是反了天了?” 凤倾九语气充满着轻蔑,正准备将他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拎出来与他算账。 没想到芍药突然冲了出来,挡在小鱼儿的面前。“皇后娘娘一回宫就指责小皇子,这怕是有些不妥吧,让天下人见了岂不耻笑。” 芍药咄咄逼人,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凤倾九冷笑,“本宫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贵人来指手画脚,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给拉下去,重打五十鞭子,罚俸半年!” 若离听到凤倾九下了这么严厉的惩戒,心里一颤,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去。 “娘娘三思呀,若是五十鞭子下去了,这命都没了!” 若离倒不是为芍药求得什么,只是凤倾九一回宫来就处置了芍药,这怕是有些不妥。 芍药听到若离为她说情,立即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求娘娘放过我。” “本宫已经放过你了,你现在可以滚了。”凤倾九冷冷的开口,一脸的冰霜,看的人心寒。 芍药闻言,吓得不敢吭声,只好默默的离开了。 “娘娘,您这是何必为难她呢?”若离不解的问道。 “本宫为难她?” 凤倾九嗤笑一声,“本宫若是真的为难她,就不是罚俸半年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若离疑惑,“芍药她……” “她犯了这等罪过,不惩罚她,如何服众呢?这些日子以来,宫里发生的事情不少,她的存在,只会让宫里变得乌烟瘴气,所以本宫才要惩罚她。” 凤倾九冷哼,“若是本宫不惩罚她,只怕是会有更多的人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既然是娘娘说的,那奴婢遵命!” 若离恭敬的回道:“那奴婢现在去将芍药叫进来?” “不用了。” 凤倾九淡淡的开口,“你现在就去准备一桌饭菜,待会我们出去吃顿饭吧,本宫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好,奴婢马上就去安排。” 说完,若离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看着若离离开的背影,凤倾九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这一次回宫,她也没打算再出宫了,所以她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南宫寒夜得知凤倾九回来之后。之后将手底下的精心准备暂时搁浅。看着妹妹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忍不住蹙眉。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反倒让凤倾九回来了?” 若离眉头皱得更紧,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哥哥,陛下和娘娘如此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能做一些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若离虽然不懂朝政,但是这些日子朝堂之上的风雨之声越来越盛。” 若离叹口气,“现在朝廷内外都流传着关于你的流言,说你私吞赈.灾粮款,说你是奸细,更有人说你是妖孽转世。还有人说你是妖王转世……” 第七百零三章 无欲无求 说着,若离抬眼盯着南宫寒夜看。南宫寒夜听到这些谣言,面无表情的脸庞微变。 “哥哥,你别生气,其实若离并不是怀疑你什么。而是担心你。” 若离见南宫寒夜脸色有异,立即解释,“若离并不是怀疑哥哥做的,而是真心的关心哥哥,希望哥哥能够明白若离的良苦用心。” 南宫寒夜闻言,深呼吸了几下,平复着心境,随后才说道:“我知道。” “那哥哥,你准备怎么办呢?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对哥哥也是极其不利。” 若离忧心忡忡的说,她知道南宫寒夜为了报仇,所以才忍气吞声的做了那么多。 但是若是被人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英雄,那对南宫寒夜而言,绝对不是好事情。 而且若是被百姓知道,肯定会对南宫寒夜的形象造成不利的影响。 南宫寒夜自然也知道这些。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找机会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的。” 若离听到这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凤倾九在宫殿内休息片刻后,便带着哩儿出去散步。 “娘娘,乾坤殿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好像要将小鱼儿皇子送出皇宫了!” 兰嬷嬷匆匆的跑上前来告诉凤倾九这个消息,对于慕承渊来说,只有哩儿一个人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其他人自然不能留在宫中,频频引发事端,这也是凤倾九的心头的一块结。 “准备把小鱼儿送到哪里?去本宫去看看他!” 凤 倾九知道小鱼儿要被送走了,临走之前还是想和他再说几句话。 这孩子跟他算得上缘分,虽然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毕竟也从小在宫中养大,耳濡目染了很多皇家规矩,来到了小殿,凤倾九看着小鱼儿已经上了马车,便喊住了他。 “小鱼儿,你可千万别怪你的父皇,我永远都是你的母后。” 凤倾九道,她并未提及自己的身份,但小鱼儿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不笨,相反还十分聪慧,他知道凤倾九是不想让他恨父皇,也是为了他好,所以小鱼儿乖巧的点点头,“小鱼儿知道,小鱼儿一定会听从母后的话。” “嗯,真乖。” 凤倾九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你放心好了,等你长大了,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最美丽的媳妇儿!” “嗯。” 小鱼儿笑眯眯的答应着。 “对了,这是娘亲给你的东西,你拿着玩吧!” 凤倾九从衣袖里拿出了两枚玉佩,递给小鱼儿。 小鱼儿看着这两块玉佩,眼睛一亮。 “谢谢母后,母后也给小鱼儿一个礼物吗?” “这……” 凤倾九一怔,随即笑道:“这玉佩可是你父皇送我的礼物哦,所以不能送你的。” “那好吧,不过小鱼儿以后可以戴着这两块玉佩去玩。”小鱼儿嘟着嘴道。 凤倾九点头,将玉佩放进他的手里,“这玉佩是很贵重的,我希望你以后都不会弄丢。” 小鱼儿闻言,点点头。 凤倾九送完小鱼儿,回到宫 中便看到了芍药,疯疯癫癫的扑了上来,还要拉扯她的袖子。 若离见状,赶紧将芍药这个女人拉开,见她疯癫的样子,一阵恶寒,“这谁没眼力劲儿把这个疯婆子放进来的。” “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呀,就这样把小鱼儿送走了,你明明有了皇上的宠爱,却不让我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呆着!” 芍药恶狠狠的盯视着凤倾九,她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怨毒,似乎恨不得将凤倾九杀死一般。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凤倾九挑眉问道,“本宫有没有皇上的宠爱关你屁事?” 芍药咬牙切齿,“你不要装蒜,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事情?若不是你,小鱼儿怎么可能被送走?” “贵人,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娘娘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血口喷人!” 若离闻言,怒瞪向芍药,“可莫要忘记了,若不是娘娘的话!你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地位?” “我呸!你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也敢教训我?”芍药一巴掌拍掉若离的手,随后冷哼一声,“若不是娘娘,你现在还在那种肮脏污秽的宫女院子里伺候人呢!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有机会坐在这里?你这贱人!” 若离闻言,脸色一沉,眼神冰冷的看向芍药。 芍药看到若离的神色变化,顿时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便强撑着继续骂道。 “怎么,你想杀了我啊?来啊!杀了我你就不必伺候皇后娘娘了!” 若离见状,握着拳头,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芍药一看,心中害怕,但依旧壮着胆子吼道:“你敢动我试试,我可是有证据的!” “证据?你有证据又怎么样?有证据你就杀了我啊!” 芍药的话音刚落,慕承渊便气冲冲的走进了宫殿,直接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芍药的脸色涨红,一巴掌被扇到了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慕承渊。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臣妾?” 芍药秀眉轻拧,眸色矜持而羞愤。 “难道您忘记了臣妾在宫中为您做了这么多事吗?难道您连一点情义都不念了吗?” 慕承渊闻言冷哼一声,一张俊美非凡的容颜上充斥着怒火。 “你为朕做的事情?你为朕做过什么?你不就是想趁机陷害皇后?若不是因为你,朕的孩子就不会出生了,也就不会死了!这些年来,朕一直都没有追究你,你倒好,居然还敢提起当初的事情!” “陛下,臣妾做这些全是为了您!您怎么可以这么冤枉臣妾?!” 芍药见自己的计划失败,顿时慌了起来。 “你为了朕?朕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而且也从来不稀罕!” 慕承渊冷哼一声。 芍药的心一凉,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传朕的旨意下去,芍药立即打入冷宫!” 慕承渊眼底露出一抹幽深,道:“朕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若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她看向慕承渊。 “陛下!” 她想劝阻他收 回成命,这样太残忍了,毕竟这么多年,芍药为他付出的太多了,若是真的被打入冷宫,恐怕会很凄惨。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慕承渊语气森冷:“如果你要违抗圣旨,朕也绝对不会姑息纵容!” 若离叹了一口气。 “芍药姑娘,请吧,若离会安排人好好招待你的。” 芍药闻言,一脸的惊讶,没想到慕承渊真的这么狠心,竟然想将她赶出去。 “皇上,您不要这么对臣妾,臣妾可是为了您,付出了许多,为何您却要将臣妾赶走呢?臣妾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对待臣妾?” 芍药哭诉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凤倾九内心虽有不忍,但此时黑鹰走了进来,汇报了一个更为令人震惊的秘密。 “不好了,陛下,外面有一队护卫的人已经变了,不像是咱们宫里的。” 黑鹰道,很有可能是南宫寒夜的人,此人反心已现,需要加以谨慎,以防万一。 “南宫寒夜的人?他怎么会派人混进来?” 凤倾九皱眉,脸上露出几丝疑惑。 “这件事情属下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他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嚣张?”黑鹰道。 若离见状,道:“这怎么会呢?奴婢去看看!”若离准备出门去看看,凤倾九看着若离的背影,眸光暗淡下来。 黑鹰走到凤倾九身旁,低声道:“娘娘,属下觉得此事有蹊跷,您不妨留一个人在这里,另一个人跟属下一同出去。” 第七百零四章 不要欺人太甚 “好,你去吧!” “是!” 黑鹰应了一声,便转身快速出门去。 不一会儿,慕承渊便来到了门口,果真发现了点点的火光。 “陛下!小心!” 突然一只利箭射了过来,幸亏黑鹰反应极快,用手挡住利箭,但是手臂上还是划破了衣服,血流了出来。 “你这个蠢货,怎么这么莽撞?” 慕承渊一脸不悦的呵斥道:“这是刺客专门射给朕的!你若是不想活了,你就自尽好了!” 黑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脸色一变:“属下知罪,但属下不想让您有危险,所以……” 慕承渊看着黑鹰受伤的手臂,皱起眉头。 “这一箭并非是针对朕,你先去包扎吧!” 慕承渊挥挥手。 “谢陛下。” 黑鹰躬了躬身子便退下了。 凤倾九站在原地,眼神深邃的盯着那支利箭,眼里闪烁着思索的神色。 这支箭显然不是针对慕承渊的,而且这个人显然早就潜伏在宫里面很久,为的就是引诱慕承渊,让慕承渊放松警惕,然后对付他! 这个幕后之人是谁? 南宫寒夜? 凤倾九准备去找寻真相,没想到果真碰到了南宫寒夜的人。 “你带那么多人包围皇宫,是意图谋反吗?”凤倾九怒不可遏的斥责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陛下带来很严重的后果,陛下的龙体怎么受的了?” 南宫寒夜听到凤倾九的话,脸上挂满了嘲讽的笑容:“怎么?你是想为他求情?不过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妄想救他了。 你若是想救他,就乖乖配合我的安排,我保证他会毫发无损,甚至连他一根汗毛都少不了,否则,他会死得更快!” 听到南宫寒夜的话,凤倾九顿时愣了一下,眼睛睁得老大。 “南宫寒夜,我早应该料到你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 凤倾九冷哼一声,幸亏她早有准备,否则,她的皇帝陛下恐怕真的要遭殃了! 南宫寒夜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的很猖狂,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凤倾九,你现在已经不在宫中了,你以为你凭什么跟我斗?你别以为你有了孩子,就能在宫中横行霸道了?我告诉你,我才是皇帝,我的江山是我的!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都是我的阶下囚!” 南宫寒夜的目光阴毒无比,充满了疯狂。 凤倾九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没想到南宫寒夜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往他虽然阴险狡诈,但总归还是有几分理智,现在他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凤倾九只觉得他变得陌生了。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伪装。”凤倾九沉声问。 南宫寒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我伪装?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南宫寒夜道:“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让我登基称帝,你和孩子便可以活着出宫,否则的话,别怪我 对你们不客气!” “你休想!”凤倾九道:“陛下乃是我国之君,你不配称帝!” “你说什么?” 南宫寒夜闻言,眼中迸发出一阵寒芒,一股杀意涌现出来。 凤倾九看到南宫寒夜那愤恨的目光,心底不禁一紧,有些害怕起来。 她没想到南宫寒夜居然真的有这样的胆量。 “我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我只知道,我要成为最厉害的人,我要将慕承渊踩在脚下,成为整个天下的主宰!凤倾九,你若是想帮慕承渊,就乖乖听话,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南宫寒夜,你真的是疯了!” 凤倾九怒道:“你这种行径,简直是愚蠢!“ “愚蠢?” 南宫寒夜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我愚蠢?” 南宫寒夜正准备得意的收兵,没想到又传来一个消息。 “不好了!大人,咱们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传信的将士,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被打的鼻青脸肿,说话含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地而死,身上没了动静。 凤倾九得意的望着南宫寒夜,没一会儿,慕承渊带着人赶到,将他团团围住。 南宫寒夜正准备要挟凤倾九,可凤倾九也不是吃素的,早已将蛊下在了南宫寒夜的身上,只要听自己的口令便会发作。 “你还是快快招降吧!” 凤倾九冷笑,“若是你投降,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凤倾九 ,你这么做,迟早是要后悔的!” 南宫寒夜阴测测道,凤倾九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承渊直接精准的将南宫寒夜擒住,于是将他关入大牢。 当天晚上,若离在凤倾九的宫门口跪了一夜。兰嬷嬷见状,直接倒了一盆凉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呸!你个小贱蹄子,还有脸来求娘娘?” 兰嬷嬷哭笑不得道:“娘娘不喜欢你,你还赖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滚!” 若离没办法,只得站了起来,擦干了头发和脸上的水,灰溜溜的离开了宫殿。 凤倾九坐在房间内,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们,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都起来吧。” 凤倾九招呼着众人起身,没一会儿,若离便冲了进来,跪在了凤倾九的地上哀求她。 “娘娘,饶了哥哥一命吧!” 若离哭的梨花带雨道:“我哥哥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干什么?” “娘娘,奴婢求求您了,放过哥哥吧!” 凤倾九看着地上哭泣的若离,心里一软,叹了口气,道:“好了,若离,你起来吧。” “娘娘!” 若离一惊,抬起头,眼里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那么狠心,要杀了你的哥哥?”凤倾九问。 若离摇摇头,眼泪掉的更凶,“奴婢不敢!” “好了,你先起来吧。”凤倾九说。 若离见状,连忙爬起身,抹去了脸上的眼 泪,眼巴巴的等待着凤倾九的吩咐。 “你先退下吧,让我静一静,我好好考虑一下。”凤倾九道。 若离闻言,心中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恭敬的行礼道:“是,奴婢告退。” 待若离离开后,凤倾九独自坐在椅子上面,脑海中思绪万千。 南宫寒夜的威胁并不是虚假的,如果南宫寒夜真的想要篡权的话,她确实无法阻止他。 大牢内,慕承渊面容凌厉,如刺的目光始终盯在南宫寒夜的脸上。 “慕承渊,你一早就提防着我了,还故意让我为你办那么多的事情,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南宫寒夜冷笑连连,他从未想到慕承渊竟然是如此的老奸巨猾。 “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惹恼了我,可你偏偏不听。” 慕承渊语气淡漠,丝毫没有任何愧疚的神色。 他确实警告过南宫寒夜,若是南宫寒夜敢动倾九一根汗毛,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不过他也相信,南宫寒夜还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毕竟,他们两人合作这么久,彼此都了解彼此,南宫寒夜不是个笨蛋。 南宫寒夜自然也清楚慕承渊的为人,知道他的手段,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没想到,他的耐性却不怎么好,不仅没有听从慕承渊的嘱托,反而越加猖獗,这让他十分恼火。 “慕承渊,你真的不肯放了我吗?” “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慕承渊,你不要欺人太甚!”南宫寒夜咬牙切齿。 第七百零五章 你看我敢不敢杀了你 “你不服气?那你尽管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了你!” 慕承渊的声音冰冷,眼里杀意四起。 南宫寒夜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不敢再和他对视。 “哼!” 慕承渊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见慕承渊离开,南宫寒夜心中暗骂,但是他不敢轻易挑衅慕承渊。 “慕承渊,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 南宫寒夜咬牙切齿道。 他绝不会放弃,一定会夺取皇位! 这时候,慕承渊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冷冽如刀锋般的射向了南宫寒夜,道:“我劝你不要再做出任何伤害倾九的事情来,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南宫寒夜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有些慌乱。 他刚刚竟然忘记了慕承渊对自己的算计。 他可以不怕天不怕地,唯一惧怕的便是慕承渊,那个人是天下间最强大的人之一。 他们两人虽然有仇恨,但是却没有必要拿命去拼。 他还不想死!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恨意顿消。 慕承渊回到御书房,黑鹰在一边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若离姑娘说什么都不肯退下,还跪在门口呢,您要不要见见?” “见她做什么,反正南宫寒夜是没有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慕承渊想到了南宫寒夜,说他老谋深算的样子。不管是不是老谋深算,他总得保护凤倾九还有孩子的平安,偌大的朝堂与他作对,他便要,整个天下来陪葬。 黑鹰看着外面下起了滂沱大 雨,于是便撑着油纸伞走到了门口。 “若离姑娘,你若是为了南宫一族的事情而来,您还是请你退下吧。” 黑鹰不忍心看她一个娇柔的女子跪在大雨里一天一夜,好言相劝,若离眼前泛起了迷雾,便晕了过去,黑鹰将她打横抱起,扶到了偏房休息。 待若离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切已经物转星移。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若离有些迷糊的摸着自己有些发胀的脑袋,有些不解的问道。 黑鹰看了看窗户上倒映出的模糊的影像,随即道:“若离姑娘,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我这就派人去把您送回去。” “不用了!”若离连忙拒绝道。 “若离姑娘,你若是不听劝告,恐怕会受伤。”黑鹰好心提醒。 “受伤就受伤,总比呆在这大牢里受罪要好的多。”若离嘟囔道。 黑鹰听到若离的嘟嚷,心中微微一叹,没有再坚持。 他让人给若离熬了些粥,然后端到她的面前,“若离姑娘,先吃点东西,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嗯,好。”若离闻言,点点头。 “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南宫寒夜醒了没有,如果他醒了,便派人通知我一声。”黑鹰嘱咐道。 “好!” 等黑鹰离开,若离立刻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消灭掉。 吃饱喝足后,她打了个嗝,满足的摸摸肚子,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里。 “若离姑娘。”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并听到了有侍卫给黑鹰报 信,说是南宫寒夜已经撞死在了大牢。听到这里若离声泪俱下,崩溃大哭。 黑鹰见状,只是安慰了几句。 若离哭闹够了之后,才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然后回去找南宫寒夜收尸。 当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屋里除了南宫寒夜之外,还有一人,慕承渊。 “陛下,请陛下让奴婢将哥哥的尸体,带出宫。”若离俊俏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慕承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朕说过,你若是想救南宫寒夜的话,就留下。” “奴婢不会让哥哥白死,奴婢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陛下的宽恕。” 若离低下头,不敢看慕承渊。 慕承渊沉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条件。 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和南宫寒夜结下深仇大恨。 他只需要南宫寒夜一命便够了。 “你先退下吧。” “是!” 若离应了一声,然后退下,并且帮忙关上了房门。 若离回到房间里之后,立刻拿起衣裙穿好,又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离开了房间。 她来到大牢里,远远的看到一群士兵将南宫寒夜的尸体抬到一辆马车里,然后缓缓离开。 “哥哥,你等着,妹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若离紧咬银牙,眼睛里冒出了愤怒的光芒。 “凤倾九,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若离说完,便快速的跟在了南宫寒夜乘坐的马车后面。 凤倾九平稳心绪,来到后花园,看着兰嬷嬷站在一 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凤倾九道。 “娘娘,南宫公子……他死了。”兰嬷嬷犹豫了片刻,然后鼓起勇气,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凤倾九闻言,并不惊讶,她早就料到了南宫寒夜的结局,只是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兰嬷嬷听了,连忙恭敬的行礼道:“老奴告辞。” 等兰嬷嬷走了之后,凤倾九才慢慢的往前面走,来到了一处无人的亭子里,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凤倾九抬眸看了看天空中飘扬的大雪,心中感慨万千。 “南宫公子,你走好!” 她在心底喃喃道,随即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休憩。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晚,雪越下越大,将地面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整个天地变得异常白茫茫。 “陛下。” 若离守孝后回来,已经到了冬日,茫茫大雪,刺的人眼睛有些看不清。 “你怎么又回来了?”慕承渊琢磨问道,心中不禁疑惑。 “奴婢回来拿衣服,顺路回来看看您。” “嗯,你先回去吧。” “是!” 若离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她走出房间之后,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使用了迷香,将慕承渊弄晕,设计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等到第二日一早的时候,慕承渊看到身边躺着的女人时,他不禁大震惊, 一时间竟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怎么,你很害羞吗? ”若离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里闪烁着狡黠。 看到若离的笑容,慕承渊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只能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她。 “你既然不肯看奴婢,那奴婢也不强迫您,但是你要答应奴婢一件事情。” 听到若离的要求,慕承渊立刻睁开眼睛,看向若离,冷声道:“什么事情?” 若离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吟吟道:“陛下,奴婢想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此生此世,永不出宫。” 慕承渊听到若离的话,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的震撼久久不散,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是要做奴婢?” 若离点点头,“嗯。” 慕承渊听到她的话,心中的震撼依旧不减,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小丫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是因为南宫寒夜的原因? 可是,南宫寒夜不是死在他的剑下吗? “奴婢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而已,不值得您的宠幸,所以奴婢想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伺候她。”若离继续道。 她这一番话,让慕承渊彻底清醒过来。 他看了若离半晌,才开口道:“朕可以答应你,但是,朕希望你能够说道做到,永远不离开皇后。” “陛下放心,奴婢既然说出了这些话,自然会遵守诺言,永远不离开皇后娘娘。”若离道。 听了若离的话,慕承渊点点头,随即挥了挥衣袖,示意若离可以走了。 若离也不客气,她对着慕承渊施了一个礼,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第七百零六章 戏弄 “你怎么来了?” 凤倾九颇为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娘娘,若离对娘娘有愧。” 若离跪在了凤倾九的面前,特地上前伺候,为了报答凤倾九的恩情。 “起来吧。” 凤倾九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若离站起身来,却没有立刻走到凤倾九的面前,而是低着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有话就直接说吧,你是个好丫鬟,若不是你在这些年对于本宫忠心耿耿,本宫也无法重用你,所以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凤倾九看着眼前的若离,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迟疑而生气,反而温柔的笑了笑,给了若离最大的信任和鼓励。 若离抬起头,看着凤倾九真诚的眸子,内心一阵激荡,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流出。 “若离,有什么困难,就尽管告诉本宫。”凤倾九依旧温柔的望着她。 若离吸了吸鼻子,将内心激动的情绪压下去,她深呼吸几口气,缓缓道:“娘娘,您是不是对奴婢有所怀疑,所以才……” 若离有点忐忑的望着凤倾九,虽然已经猜测到了凤倾九会如此做,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 “不错。” 凤倾九没有掩饰,点了点头承认了。 “那是为何呢?” 若离有些不解,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 “你应该知道,本宫对于身边之人,一向都很谨慎,所以我会怀疑你的目的是很正常的。”凤倾九淡淡道: “不过,现在本宫已经相信了你,你是个衷心的好丫鬟。” 说罢,便打发她先去后院忙活。 兰嬷嬷在一旁看的真切,忍不住上前劝道:“娘娘这个若离怕是有些不太单纯呀,娘娘还是别太轻易相信别人。” “嬷嬷不必担心,本宫心里有数。”凤倾九对兰嬷嬷笑了笑。 “娘娘。”兰嬷嬷叹了口气。 “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 兰嬷嬷恭敬的行了个礼,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凤倾九一人,她坐在床榻之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在后花园之中看到的情形。 那个女人真的很美丽,而且很聪明,这样的女人若是放在后宫中肯定是一个祸害。 想到这里凤倾九不禁苦笑了笑。 俩个月过去了,若离上前伺候的时候,突然表现出不适的症状,时常干呕。 兰嬷嬷嫌她晦气,正准备将她打发走,凤倾九急忙拦住。 “这些日子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让本宫为你把脉吧。” 凤倾九看着她逃避的眼神,越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直接伸上手去,没想到是喜脉。 喜脉?! 凤倾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喜脉。 这一消息让凤倾九久久无法平静。 “娘娘,这件事可不能宣扬出去。” 兰嬷嬷看着凤倾九的脸色越变越差,吓得赶紧提醒道。 凤倾九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本宫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若是被陛下知道的话……”兰嬷嬷有些担忧。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让陛下知道的。”凤倾九安慰兰嬷嬷道。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娘娘不让陛下知道就行,要不然的话陛下肯定不会放过那个若离的。” 凤倾九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陛下怎么可能放过她,他巴不得把那个若离送走。” 兰嬷嬷不语。 “不过,若离,这孩子真的是陛下的吗?” 凤倾九一脸紧张的望着跪在一旁的若离,让兰嬷嬷将她搀扶起来。 “娘娘都是奴婢不对,奴婢不应该那天伺候陛下,陛下也只是喝多了而已,娘娘千万不要怪罪奴婢呀!” 若离跪在地上求饶。 “行了,这事儿不怪你,本宫不会怪你的,起来吧。” 听到凤倾九的话,若离这才站了起来。 “娘娘,那接下来要如何处置那个若离?”兰嬷嬷问。 “不需要怎样处置她,等陛下回来之后,自然会处理,我们只需要在陛下回来之前,把这些谣言压制下去就行了。” 凤倾九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对于若离,她是不可能留着的。 她不允许有这样的危险的存在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娘娘,您的意思是要……” 兰嬷嬷的话未说完,便被凤倾九捂住嘴巴,摇了摇头,示意兰嬷嬷不要说出来。 凤倾九知道兰嬷嬷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凤倾九在后宫之中也算得上是声名狼藉。 后宫之中,大多数的嫔妃对她都有敌视,尤其是在陛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她们的胆子更加大了,对她的排挤也越来越厉害。 不过好在后宫中有兰嬷嬷在,有兰嬷嬷的帮助,她们不敢做的太过,只要不太过分就不会有事。 但是凤倾九不想兰嬷嬷被牵扯到其中,所以让兰嬷嬷暂时退居幕后,不要出面,免得遭人闲言碎语,也给自己带来麻烦。 兰嬷嬷见凤倾九不愿意说,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若离你就在我的宫里。” 凤倾九不想让若离受到威胁,到了晚上,等着慕承渊过来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陛下,真是恭喜呀,后宫马上要热闹了呢。”凤倾九酸溜溜的语气,让慕承渊听着很不舒服,明知道她是在发怒,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阿九,那天的事情都是朕不对,朕不知道怎么会那样!” 慕承渊抱歉的望着凤倾九。 “陛下,这事儿我不怪你,毕竟那种事情是女人都会控制不住,更何况是男人呢?” 凤倾九故意装作不计较的模样,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黑。 慕承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我真的喝醉了,我……” “够了!陛下不用跟我说你的苦衷,我相信这种事情不止你一个人,陛下也一样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陛下能够永远烂在肚子里。” 凤倾九打断慕承渊的话,冷 冷的说道。 她的语气很冲,慕承渊也有些受伤,他也很郁闷好吗? 但是凤倾九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让他无从反驳。 “阿九,对不起,朕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就原谅朕这一次好不好?”慕承渊恳求道。 “陛下,我想,你也许根本不爱我吧。”凤倾九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慕承渊震惊了一下。 “怎么会,朕是真的爱你,只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的错,你知道的,朕也有难言之隐,你就别怪朕了好不好?”慕承渊苦口婆心的说道。 “呵呵……陛下你的苦衷,我不清楚,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你心里最清楚,但是现在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也懒得管了。” 凤倾九不想再做一些无用功,只要将哩儿抚养成人,便是自己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 转眼间,六个月过去了,若离的肚子越来越大,很快就瞒不住了。 兰嬷嬷一直将她圈禁在小院子里,除了这里哪里都不去。 若离闷的无聊,看到凤倾九的时候,欣慰一笑。 “娘娘等生下了这个孩子之后,若离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的!” “嗯,不用客气。”凤倾九淡然一笑。 若离离开之后,凤倾九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很高兴若离生下了儿子,另外一方面,她又有点担忧若离的安全。 若离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兰嬷嬷不可能不管,肯定会照顾好若离的,那么这段期间若离的性命就有了保障。 第七百零七章 清白 但是若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兰嬷嬷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也是十分的担心。 就在凤倾九胡思乱想的时候,若离的产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啊……痛……好痛啊!”若离凄惨的哭喊着。 凤倾九一听,顿时急了。 “兰嬷嬷,快,快去找太医,若离怕是要生了!”凤倾九吩咐道,她不能让若离出事! 兰嬷嬷立刻派人前去请太医,同时让人将这消息散播出去,让更多人知道。 凤倾九焦急的等待着若离的消息,她不停地在屋子里走动,来回踱步,一颗心悬挂在半空。 她真的好担心,好害怕若离出事。 这时,宫女匆忙跑进门,跪倒在凤倾九的脚边。 “娘娘,若离生了。”宫女惊恐的说道。 “生了?”凤倾九震惊了一下,连忙走出寝殿,往产房赶去。 此刻,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她也害怕若离出什么事情,因为这一胎,她怀的是一个公主,若离的命运,也因为这个小公主而改变,由于气虚体弱,若离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凤倾九亲自上阵,若离却恳求他把这个孩子留下来,而自己生前做了太多的罪孽,需要好好的洗刷一番。 “求娘娘好好照顾小公主!”若离恳切的祈求道。 凤倾九不忍拒绝,便将孩子留了下来,她也没有让人去通知慕承渊,她害怕慕承渊知道之后,会阻止她生下这个孩子。 凤倾九在屋子里面陪伴了孩子一夜。 第二天一早 ,她就起床去看若离。 若离已经被人送到了凤倾九的面前,因为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她的房间在偏僻的角落里。 凤倾九看到躺在地上面容憔悴,虚弱不堪的若离,心疼极了。 “若离,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虽然救活了你的孩子,却没有办法。” 凤倾九感叹一声,若离病殃殃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惋惜。 若离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不关娘娘的事,若离自知已经无福消受这个孩子的到来,所以娘娘请回吧,若离不想让别人知道,娘娘为我这样操劳。” “若离,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凤倾九坚定地说道。 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不,娘娘不用为若离担忧,只要娘娘照顾好我的孩子就行,其余的事情,娘娘不必理会,这也算是给若离赎罪吧。”若离虚弱的说道。 “若离……你不用这么说的,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不是你的错。”凤倾九哽咽着说道,心里非常愧疚。 若离轻笑一声,“娘娘别这么说,若离知足了,能在临死之前见到娘娘和小公主,若离就满足了。” 话音刚落,若离便撒手人寰。 慕承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去看若离。黑鹰前来报喜讯,小公主平安诞生,可慕承渊的表情依旧深沉。 “陛下,小公主漂亮的很,难道陛下真的不去看看吗?” “不去。” 慕承渊不想看到自己曾经犯下 的错误,这半年来他和凤倾九已经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了,而就在今晚,凤倾九居然破天荒的邀请他去寝宫。 “阿九,你已经原谅朕了吗?” 慕承渊一脸期待的望着她,让人送来了许多金银首饰,还送来了几匹布料,希望能讨得凤倾九欢心。 “我并没有原谅你。” “哦,那阿九为什么还要召唤我呢?”慕承渊疑惑道。 凤倾九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皇上,若离为您生下了小公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您不来看看小公主吗?” 凤倾九说罢,态度强硬的让兰嬷嬷将孩子抱过来,可慕承渊却避而不及,他冷漠的说道。 “朕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她死了就死了,与朕无关。” “陛下,难道您不打算去看看她吗?”凤倾九继续问道。 “阿九,你是不是对那个女人还存有怜悯之心?”慕承渊质问道。 凤倾九摇了摇头:“不,我是不会原谅她的,我只是想告诉陛下,若离死的时候有多么的悲惨,她的孩子。 她也不想看到,她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才死掉的,所以,陛下还是去看看吧,就当是去为她送终了。” “好,我去。”慕承渊点头答应道。 凤倾九见他答应,便让兰嬷嬷抱着孩子去了偏殿。 偏殿距离产房不远,所以凤倾九抱着孩子走过去的时候,慕承渊就站在外面。 若离生下的女婴很健康,皮肤白皙,眉清 目秀的,看起来像极了若离。 凤倾九见了孩子的模样,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上孩子的小脸蛋。 “若离,你放心,等你走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孩子,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凤倾九轻喃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又有小公主降生了,小公主长得可像陛下呢。” 兰嬷嬷见凤倾九离开了,就笑眯眯的向慕承渊报喜,希望他高兴一些。 “嗯。” 慕承渊淡淡的回应一声。 兰嬷嬷将小公主放到慕承渊面前,慕承渊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从她的面前绕过,走进了屋内。 兰嬷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公主似乎知道了父皇不喜欢自己,于是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兰嬷嬷听了这哭声,心里也跟着难受,连忙哄道:“小公主乖,小公主不哭啊。” 小公主还是哭个不停。 兰嬷嬷无奈,只得将小公主抱出去喂奶,她不敢再去打扰慕承渊。 凤倾九抱着孩子坐在院子中,看着孩子吃的津津有味,她的脸上扬起灿烂的微笑,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慕承渊未来的幸福美满生活,但愿他们的孩子能够快乐长大。 “娘娘,娘娘。” 就在这时,兰嬷嬷匆匆的跑到凤倾九的面前,喘着粗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凤倾九急促的询问道。 “小公主突然高烧不断,娘娘快去看看吧,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了!” 兰嬷嬷喘了几口气,急 促的说道。 凤倾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连忙将哩儿交给了兰嬷嬷,让她好生带着,便快速的往偏殿跑去。 到了偏殿,小公主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嘴唇干涸。 太医正为小公主把脉,见到凤倾九来了,立即跪在地上,请罪道:“奴才无能,小公主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可如今却突然高热不退,请娘娘责罚!” “太医,你起来吧,你先下去休息吧。”凤倾九看到孩子的情况,心急如焚。 她让兰嬷嬷扶着她的胳膊,慢慢的走近孩子,将孩子轻轻的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孩子嫩滑的小脸蛋。 小公主的脸蛋非常的软滑,她爱不释手,一刻也舍不得放下。 “孩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告诉母妃好不好?告诉母妃好不好?母妃就不疼你了,以后都不疼你了!” 凤倾九轻声呼喊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这个孩子对自己意义重大,她不希望她出任何的事情,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孩子出事情。 “呜呜呜……” 孩子发出微弱的哭泣声,她似乎听懂了凤倾九的话,小小的身躯颤抖的厉害,眼角还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凤倾九展露笑颜,孩子能哭出来就是好事。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美璃公主开始学会了走路,哩儿从学堂回来之后就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耍,其乐融融,凤倾九满眼的欣慰,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容,心里也非常的开心。 第七百零八章 托福 三年前,美璃公主突然生病了,而且病得特别严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美璃公主突然的昏迷,让整个宫里都陷入恐慌之中。 而如今,她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若离在天有灵也会感到非常欣慰吧? “小心点,你们两个!” 凤倾九看着这两个孩子跌跌撞撞的跑来跑去,心里非常担忧,她生怕他们磕着碰着,摔坏了,便连忙呵斥道。 听到凤倾九的训斥声,美璃公主吓得躲在了哩儿的背后,瑟瑟发抖。 凤倾九知道自己吓唬到美璃公主了,于是便歉意的朝两人说道:“对不起,你们快过来吃些糕点,待会你们父皇就来了。” 慕承渊很早就派人送消息,说今天下午会过来看看孩子。 美璃小公主一听到这儿默默拿着糕点,躲在了嬷嬷的身后。 “你这孩子躲起来做什么呀?过来一起吃啊。”凤倾九冲她招了招手,兰嬷嬷默默叹了口气道:“这三年来,陛下每次过来都不愿意见到小公主,这次也不例外。” “嬷嬷,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觉得陛下不想见到小公主,就是不喜欢小公主了吗?“凤倾九疑惑不解。 “这……奴婢不敢妄议,陛下对小公主一直是冷冰冰的,不闻不问,这三年里他都未踏足后宫半步,这让宫中的女眷们对他非常不满。” 凤倾九听了兰嬷嬷的话,心里暗暗思索,看来她的猜测果真是对的,慕承渊确实不喜欢这个孩子。 她将孩子递给了嬷嬷:“你抱她进屋休息吧,记住,不许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孩子半分。” “是。” 慕承渊来到了房间,看到哩儿,高兴的不得了,居然个子又长大了一些,而且比以前还要漂亮。 “儿子!” 慕承渊走过去抱起哩儿,亲昵的唤着。 “父皇!父皇,我要骑马。” 小哩儿搂住了慕承渊的脖子,稚嫩的声音响起,非常的欢乐。 “儿子,等你长大了就骑马。”慕承渊宠溺的说道。 “那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个男子汉保护母后,不让母后受欺负!”哩儿坚定的说道。 凤倾九听到了,鼻尖泛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这个孩子真是太聪明了,她刚才的那句话,他竟然都听到了,并且说了出来。 “儿子,你真聪明,父皇就喜欢你这么聪明的儿子!”慕承渊赞赏的拍了拍哩儿的头。 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便吩咐人准备饭菜,然后陪孩子玩耍。 晚膳的时候,美璃公主和哩儿坐在一起,两个人玩的非常高兴。 可慕承渊一看到小公主脸色突然大变。 “陛下恕罪,奴才这就把小公主抱下去!” 太监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知道陛下不愿意看到小公主,连忙说道。 慕承渊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去厨房弄碗汤来给小公主喝,她最近肠胃不好。” 太监连忙应声道:“是。” 他走后,慕承渊坐在凤倾九的 面前,脸色有些阴沉,他不悦的质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皇宫内呆着?朕听说你这段日子都住在皇后那里,是吗?” 凤倾九没有想到慕承渊今天会过来看孩子,但是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她的心中一阵恐惧,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照顾孩子,他肯定生气了。 想到这儿,她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不起,臣妾以后都会在皇宫内呆着,不出宫了。” 听了她的话,慕承渊脸上浮现一丝不满,他沉声道:“朕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必须呆在皇宫内,不然的话,朕就不会原谅你。” “是,臣妾遵旨。”凤倾九乖巧的答道。 “你今天出门去干嘛了?” “回禀陛下,臣妾今天带着美璃公主去了趟花园。” 慕承渊皱眉,语气严肃的问道:“你今天带着美璃去逛花园?你是皇后,怎么能够随便带孩子去花园呢?朕命令你以后都不许带她去,听到没有!” 听到慕承渊严厉的命令,凤倾九吓得脸色苍白,她跪了下来,低垂着头:“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绝对不会再让美璃公主去花园了,请陛下惩罚!” “哼,你以后再有下次,朕决不饶恕你。” “臣妾不敢!臣妾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凤倾九惶恐不安的说道。 “哼,你起来吧!” 凤倾九抬起头,看到慕承渊一脸疲惫,眼眸之中布满血丝,她心痛不已。 她起身来到慕承渊 的面前,为他捏肩捶腿,温柔的询问:“皇上今日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嗯。”慕承渊点了点头。 “皇上,您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不如先让臣妾为您煮几道清淡可口的饭菜?皇上可有想吃的?”凤倾九问道。 “你煮的饭菜,朕都爱吃。”慕承渊说着,将凤倾九拉到了怀里,将头枕在了她的双膝之上,闭目养神。 “臣妾知道了。”凤倾九柔顺的说道,为慕承渊揉搓着双臂。 慕承渊享受着凤倾九的服务,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这时,屋外传来了侍卫通报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二王爷求见,说有急事找皇上商谈,现在正在殿外候着,请问皇上现在要不要见他?” 慕承渊听到属下通报的话,眉头微蹙,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见。”他沉声说道。 凤倾九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立刻拒绝道:“二王爷是国丈的义子,他来求见陛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陛下可别错过了。” “可是,朕现在真的不想见二弟,他要是有急事,就告诉他,朕现在很困,想睡一觉,等醒来后再跟他商讨国事。” 慕承渊拒绝了二王爷。 “既然这样,那皇上就好好歇息吧,臣妾先带美璃公主下去休息了。” “嗯。” 凤倾九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脊:“哩儿,跟姐姐去洗澡换衣服,等一会儿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耶。” 哩儿开心的笑了起 来,从慕承渊的怀中跳了下来,屁颠颠跑了出去。 慕承渊看到她跑了出去,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旧有些不悦。 “都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对之前的事情不忘了?” 凤倾九也不知怎么了,他居然如此的记恨。 “朕只是无法面对心结罢了。” 慕承渊回想到小公主的灿烂笑颜,于心不忍,语气不由的放软了。 “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苦,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朕现在就是想提。”慕承渊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皇上!你不要胡闹,小公主还在等着您的宠幸!”凤倾九瞪着慕承渊。 “哼!” 慕承渊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凤倾九的寝宫。 看到慕承渊生气的离开,凤倾九一怔,心情也变得沉闷起来,她没有去追慕承渊,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思绪万千。 一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回过神来,起身来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她一直想着慕承渊,心情也烦躁不安,心绪也难以平复。 她端着茶,坐在桌边,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有慕承渊的、有他们之间的相识、再后来的相恋。 她忽然感慨良多。 她和慕承渊之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而慕承渊却对她如此的残酷。 如果没有慕承渊,她的生活不会如此,但凡有慕承渊的地方,就会有她,所以她根本无法忘记慕承渊。 第七百零九章 花开花落 “娘娘,端亲王带着小鱼儿入宫了,不是说宫中要办赏花宴吗?” 兰嬷嬷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凤倾九。 “嗯。” 凤倾九表情冷峻,并没有半丝喜悦之情。 “怎么了?娘娘?” “没什么,美璃这孩子看紧点,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娘娘您就放心吧!” 嬷嬷喜笑颜开的说道,她已经看出来了凤倾九心中不愉快,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越是表现的兴奋和激动,那越会惹得她反感,于是便安静的守候在一边等待凤倾九发落。 “去把那几件衣服送过去,记住,让他们不要穿太多了,免得着凉。” “奴婢遵命!” 嬷嬷恭敬的领命,随后快步离去,将衣服送到了端亲王那里,又回来禀报凤倾九,凤倾九听完后便挥手让她退下。 “娘娘,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按兵不动。” “是!” 兰嬷嬷点头应答,心中却在猜测凤倾九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她想了好几种可能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猜出凤倾九到底会做些什么事情来。 兰嬷嬷不知道,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一个身影正躲藏在一旁,目睹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赏花宴办的很是盛大,整个后宫都跟着热闹了起来。 而在皇帝那里,凤倾九也终于知道了这一次举办这个赏花宴的原因。 “参见陛下!”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站着的众人。 “众卿平身 。” “谢陛下!” 众人纷纷站直了身体,然后站在一边恭敬的站立着。 皇上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下面站着的众人。 “这一次的赏花宴,是由朕亲自举办,所以朕希望,各位大臣也要尽全力的将自己的才华展示出来,朕相信,众位爱卿也一定会有所收获,这次的赏花宴的奖励,你们自己说!” “多谢陛下厚爱!” 另一边,凤倾九看着御花里的花儿争奇斗艳,心情愉悦,脸上露出了难掩的笑意。 这些年来,她也曾想过将皇室的势力扩大一点,但是奈何她手中并无可用之人。 这也正是为何皇帝会派人前往边疆镇压的原因,毕竟皇族势力太强,朝野上下对其虎视眈眈,只要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吞噬殆尽,这是皇室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才派人去镇压。 这一次的赏花宴,她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脉拓展出去。 “这次赏花宴,还有一项重要任务。” 凤倾九得意扬扬的勾起了嘴角,兰嬷嬷一脸不解的望着凤倾九。 “娘娘究竟在说些什么?” “那就是为皇上广纳贤妃。” 凤倾九宽容的名声,加上这一次的赏花宴,她想自己的声望肯定是大涨的。 但是她也想让那些有心人注意到自己,让那些有心人主动上门,那些大臣们肯定也会踊跃参与,如果她不主动,后宫一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啊?!娘娘的意思是?”兰嬷 嬷不懂的眨了眨眼睛。 “就是让那些对皇上有心的女眷,来这个宫里面,为皇上选秀。” “这样真的行吗?皇上肯定会同意这么做吗?“兰嬷嬷有些担忧。 “放心,我自有打算,这一次,我会好好利用这一次机会,将自己的实力彻底打响,这样也可以给其他的妃嫔提个醒。 让她们也知道,我才是这后宫之主,不管谁对我忠诚,只要背叛了我,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 凤倾九一句话掷地有声,她的双眸里面迸射出坚定的寒芒,让人无法忽视。 “是,娘娘,老奴一定会帮娘娘做好这件事的!” 兰嬷嬷一脸认真的说道,她是真心想效忠凤倾九。 “嗯,那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有事情再叫你。” “是!老奴这就去。” 兰嬷嬷退了下去,留下凤倾九一个人在这里观赏这些花朵,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各色各样的画面。 她在想自己要从哪里入手比较好,这些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但是她的眉宇间却是多了一抹深深的凝重。 “娘娘不好了,小公主落水了!” 听到这句话,凤倾九急忙来到了后山的,美璃不知是何原因跌落了水池,而且她现在还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她。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 凤倾九一进来,就看到美璃躺在池塘边的一块石头上,身上湿漉漉的,显然已经浸泡了很长时间了。 “是, 娘娘!” 那群太医立刻赶到池边,可没想到小公主脸色一白。 “娘娘节哀顺变,小公主已经没气了!” 太医一句话,顿时让凤倾九陷入了极度悲伤当中,她跪倒在小公主的尸体前,痛哭流涕。 “美璃,美璃……” 凤倾九一边哭一边喊,眼泪像断线珍珠般掉落。 “娘娘,节哀顺变,小公主虽然去了,但是小公主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娘娘您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一个太医走到了凤倾九的身边,劝慰着凤倾九,他也是个孤儿,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十分的不忍心,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我不要,她究竟是怎么落水的?” 凤倾九不解的问道,这一定不简单! “有人说看到了太子殿下……” 听到身后有人传出这样的声音,凤倾九的神色骤然一变。 “你们这群乱嚼舌根子的胡说什么呢!” 兰嬷嬷气急败坏的瞪视着众人。 “老奴没有乱嚼舌根子,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太子殿下推小公主下水的!” 那个小宫女也是气愤,她不顾身份的大吼道,但是她的这番话,更是让众人震惊。 太子竟敢谋害皇嗣! 这罪名实在是太严重了。 “住口!” 一声冷喝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走进来,他脸色阴沉,眸色冷厉,他身材修长高大,身上带着一股摄人的威慑,让人不敢小觑。 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皇帝。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哩儿委屈的揉了揉眼睛,表示看到了小鱼儿曾经也出现在那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一定会查明的!” 慕承渊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凶手,但是他也没有证据,因此不便对众人下旨,只能等待调查结果了。 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 “皇上,臣妾相信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臣妾想,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殿下。” 凤倾九用手护着哩儿,此事必然要调查清楚! 经过一番审讯,有人看到了是小鱼儿所作,而美璃的死,也令慕承渊和凤倾九之间的隔阂加深了一些,他们彼此心中都清楚,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儿臣一直在宫里面呆着,根本没有出去!” “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这样啊,皇上可是一直都很器重您,若是您做错了事情,皇上会怎么处置您,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您千万不要糊涂呀!” 一个太监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解着,他也很害怕慕承渊会因此丢官罢职。 “你闭嘴!” “你们都给朕滚开,朕自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慕承渊嫌旁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呱噪,不耐烦的瞪视了众人一眼。 “皇后的宫里怎么样了?” 慕承渊看了一旁的黑鹰,黑鹰走上前低着头。 “回皇上的话,娘娘很早就歇息了。” 第七百一十章 终有时 “这些日子,她为何总是歇息的这么快?” 慕承渊倒是觉得有趣,恐怕这是她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托词罢了。 “自从小公主走后,娘娘总是这样,谁也不见。” 黑鹰叹了一口气,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等到她心情好转了。” 慕承渊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慕承渊的离去让屋内的黑鹰长舒一口气。 慕承渊回府之后,立刻吩咐下人去找寻小鱼儿的踪迹。 小鱼儿对自己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就是为了把小公主的死推到哩儿的头上。可没想到慕承渊明察秋毫,很快就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小鱼儿朕当年把你送出宫,就是希望你能学得更多一些,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慕承渊看着跪在大殿上的孩子,不禁叹了口气。 “小鱼儿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小鱼儿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这件事确实自己做错了,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掉罪责。 “行了,你退下吧!” 慕承渊挥了挥手,示意黑鹰退下。 “谢皇上恩典!” 小鱼儿退了下去。 “小公主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是啊,小公主的仇一定会报。” 慕承渊喃喃道,眼神中露出坚决。 慕承渊的这个模样被刚走到殿门口的黑鹰全都收入眼底。 黑鹰不敢打扰,立刻悄悄离开。 黑鹰离开没有多久,凤倾九便主动来到了慕承渊的寝宫,找到了他。 “倾九,你怎么来了?” 慕承渊看着走进来的凤倾九笑着问道。 “听说你最近忙于朝政,不曾来过,特意来瞧瞧,你现在是否好些了?” “嗯,已经好了许多,不必担忧。” 慕承渊看向凤倾九,眼中带着温柔的目光。 他们两个就像是普通的夫妻那般相处,虽然慕承渊的心思凤倾九一点也猜不透,但是凤倾九却依旧很喜欢这种感觉。 凤倾九在桌子旁坐下,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也很饿,你也尝尝吧!” 慕承渊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边咀嚼。 “味道怎么样?” 凤倾九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慕承渊。 “嗯,味道挺不错的!” “真哒!” 凤倾九惊讶,这鱼肉是自己专门挑选的,而且还做了很多的工序,味道怎么可能不好。 凤倾九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中细嚼慢咽,细细品味。 “不错,不愧是你亲自做的。” “呵呵呵……你能喜欢就好。” 凤倾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吃起来,这次她没有在顾虑其他什么。 “你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吗?为何一脸的憔悴,可是最近的朝务繁忙?” 看着凤倾九这样,慕承渊关切的询问道。 “还算是好吧!最近也就是忙碌的那些日子罢了。” 凤倾九淡淡的应了一声。 慕承渊看着凤倾九,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揉捏,希望可以缓解她的疲惫。 凤倾九感觉到他的关心,抬起头对着他甜美的一笑。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倒是你要注意休息,不能太累了。” 慕承渊听闻这番话,心中顿时暖洋洋的。 “嗯,我知道了。” 慕承渊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倾九,明晚你陪我去狩猎吧。” “狩猎?” 凤倾九疑惑的看着他。 “对呀,难得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狩猎一番吧,你也许久都没有狩猎过了吧。” 慕承渊想让凤倾九尽快忘记那个人。 “这个嘛……” 凤倾九想了想,她确实是没有狩猎过,她也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狩猎活动,也没有人告诉过她。 “陛下,如今臣妾的身子怕是不适合去狩猎。” 凤倾九目光婉转,缓缓看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慕承渊这才恍然大悟,激动的拉着他的手。 “你的意思是你怀了朕的孩子!” 凤倾九含羞带怯的点点头,美璃离开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很有可能就是美璃! 慕承渊高兴坏了,一把抱起了凤倾九,高兴的旋转着,直到把凤倾九转晕了。 “太好了,朕实在是太高兴了!” 凤倾九感受着慕承渊狂躁的心跳,心中有些不安。 “陛下!小心点!” “好,好!” 慕承渊松了口气,将凤倾九放到了地上。 看着凤倾九那娇媚的脸庞,慕承渊又忍不住俯首吻了上去。 “唔……” 凤倾九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懵了,她不禁瞪大双眼,看着慕承渊。 慕承渊的吻越来越炽烈。 “陛下……” 黑鹰不小心撞 见,赶紧转过头去。 “真是该死,没看到朕在与皇后恩爱?” 慕承渊不耐烦的瞪了黑鹰一眼,凤倾九害羞的转过头让他先去办正事。 “是这样的陛下,您让微臣去查的那些案子都已经查明了,赈.灾款已经回库。” 现如今在慕承渊的统治下,国泰民安,安居乐业,百姓们都安稳度日,百姓都知道慕承渊的仁德,所以慕承渊的赈.灾款都是由皇室的钱财捐献出去。 慕承渊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朕已经料到了会这样,朕也不希望朕的银子都流失了,不过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你派人继续调查。” “是!”黑鹰点头称是,便退下去了。 黑鹰走后,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倾九,我很高兴,朕有孩子了!” 慕承渊激动的将凤倾九拥入怀中。 “我也是。” “倾九,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的,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们,谁若是敢对你们母子不利,我定会杀他全家。” 凤倾九闻言心头一震。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个异世,有一天会听到慕承渊如此郑重其事的保证。 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她感动极了,但是她还是拒绝道:“不行,不管是谁,若是他胆敢伤害你们母子,我绝对饶不了他,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这次的灾情已经基本控制了,但是还是有些难民没有救出来,这段时间我会命令军队加强巡逻, 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定不姑息。” 慕承渊语气冷冽,眼神冰冷的盯着远方。 “我相信你!” 凤倾九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这段时间以来,凤倾九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有他在,习惯了有他在自己的生命里占据一席之地。 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他,恐怕她早就被毒死了,又哪里来的现在呢? 一年过后,凤倾九果然平安诞下小公主。而这个小公主竟长得和美璃如此相似。 就连兰嬷嬷都不由得惊呼。 “恭喜皇后娘娘,是一位可人的小公主呢!” 兰嬷嬷抱着怀里的孩子,走到凤倾九面前。虚弱的凤倾九大汗淋漓,慕承渊一下朝便立即赶往栖霞宫。 看到这个平安的孩子,他忍不住责怪。“都怪你,折磨你母后。” 慕承渊不想看孩子,眼里只有凤倾九一人。 他深情的望着凤倾九,看他所遭受的那些罪孽,心里头不太痛快。“陛下,这次你总该要认真看看小公主了吧?” 凤倾九嘴角露出了心酸的笑容。知道慕承渊是因为太担心他了,才会这般。慕承渊点点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凤倾九,紧紧握着他的手。 “以后,朕还要你为朕多生几个呢!” 听了这话,凤倾九娇嗔一声。 “才不要呢,有了小公主你还不满意吗?” “当然只要朕和你生的孩子,不管长什么模样,朕都很喜欢。” 慕承渊温柔的抚摸着凤倾九的脸庞,二人相守在后宫,白首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