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号墓地》 第1章 起端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吴忧烦躁的翻了个身子,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按掉了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有完没完啊!” 他坐起身子,接了那个该死的电话。 “谁呀!凌晨三点打电话,缅北园区劳模标兵,有人给你掏心掏肺是吧!”他怒气冲冲的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有声音传出。 “凌晨三点?现在是早上八点才对吧。” 我上早八!是不是凌晨,老子能不知道,这大黑天的,伸手不见五指,你跟我说是早上八点,骗鬼呢! “呵呵。”吴忧冷笑。 “吴忧,你似乎忘了,你——已经瞎了。” 瞎了,你全家都瞎了!吴忧破口大骂。老子瞎了眼才会接你的电话。大早上的…… 他忽然没由来地恐慌起来,怎么回事? 自己瞎没瞎难道他自己不知道,笑话!吴忧自信的拿出手机,按开屏幕递向眼前。 可是本该显而易见的发光的屏幕却毫无踪影。 手机没电了? 不可能啊,要是没电了那他刚才怎么接的电话? 吴忧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按着手机的启动键。 该死!该死!该死! 明明能打电话的,可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肩头,“吴忧,冷静!”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浑厚而又粗壮,冷冽,像远方的大山。 不知为何,在听到男人的话之后。吴忧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沙哑着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男人的语气不再那么严肃。 “他们都叫我,陵官。不过我更喜欢自称为HR” “与时俱进嘛。” 吴忧摸了摸脸上的伤痕,伤口早已愈合,但他心里的伤却很难愈合。 他自嘲的想”瞎了也好,不然看到自己的脸,恐怕会被吓死“ ”灵官?“ ”不,是陵官,陵墓的陵“男人纠正道。 ”好,陵官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你会这么冷静,听到我的名字的人,好奇的有,害怕的有,唯独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无动于衷。”男人似乎来到了他的身前,不过吴忧并不确定。 ”很奇怪吗?我要不要装一下,害怕我还是会的,不过不能大叫,我父亲还在睡觉。“吴忧将手中的手机塞到口袋里,暗中拨着报警电话。 一个陌生的男人忽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还自称什么“陵官”。这人不是精神病就是小偷。 至于是不是精神病,吴忧相信自己运气应该没那么差,两个月前遇到了,今天还会遇见。 再者,精神病可打不开防盗门。 ”哈哈哈“名叫陵官的男人忽然大笑起来。 ”这次的差事还不错,遇到你这么个有趣的小家伙 ,也不算白来一趟。“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吴忧眼前出现了出现了一点光亮,然而很快就归为黑暗。但他还是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白色的头发,很帅气,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额,还有一丝丝的尴尬。他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装,打着红领带,胸口的口袋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粉红色手帕,下身则穿着宽松的黄色的大裤衩子。 十分的不伦不类。 他为什么这么穿?吴忧虽然惊奇但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的,变态不一定就是变态,但你说了之后就一定是了。 “好了,把手机放下吧。每次都被别人怀疑成坏人,我也是服了。”男人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 “刚才那是什么?”吴忧强压着情绪,以尽量平淡的语气说道。 可他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黑暗太过长久,而光明又太短暂。 “真。” 我们以”真“交流,刚才你所见到的则是我的“真”。不过你的“真”由于刚刚出现与我相比太过弱小,长时间交流会给你带来伤害。 吴忧相信了他的话,尽管那听起来十分的不正常。 “其实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请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守墓人。” “守墓人?“吴忧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一个陌生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讲着一些只有玄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事情。 这太不真实了。 吴忧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也许你有些疑惑,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之类的。或者觉得我讲的事情太过飘渺玄幻,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我不得不打断你的胡思乱想。“ ”我们与未知的战争仍在继续,如果你没有觉醒,我也不会来找你。但很可惜,命运就是这样“ ”无论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依据第四条例,我将带你参加考核。“ ”等等,你说什么?什么考核?”吴忧觉得很懵逼,他在说人话吗? “哎”叶陵官叹了一口气“那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了。解释起来要很长时间,小丽已经开好了房间。为了我,你先……” 吴忧等着下文,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抱歉,虽然不知道军部为什么点名要你。但那摊死水的确需要一些变化了。”男人点燃了一支香烟,自嘲一笑,伴随着烟雾升腾,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啪”又是一声响指声。 男人与吴忧同时消失不见。 空空荡荡的房间内,唯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烟气飘荡。 第2章 考核 头晕的厉害,让人想吐,可他又吐不出来这让他难受极了。 缓了一会儿,头不像之前那样难受。 至少可以移动身体了。 吴忧慢慢地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可惜,什么都没有。 耳边传来一些声音,声音很弱,弱的他几乎听不清。但他还是侧着耳朵,努力地去听,可还是听不清。 头忽然有些痛,他晃了晃脑袋。跪坐在地上。 越发的疼了,像针扎一样。 “来了,还是来了” 声音中混着一些杂音,让人分辨不清。 吴忧忽然痛苦的捂住脑袋,惨叫起来。 “啊——” 他终于听清了。 “注意,注意 考核将于二十秒后开启 请各觉醒者做好准备” 吴忧的脑袋疼得厉害好似要炸开一样,他疯狂摇着脑袋,手上青筋暴起。 巨大的力道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可疼痛始终没能减弱半分。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来不及思考什么考核了。 那阵声音忽然又听不清了 “为什么…………” 声音越发的混乱了。 他勉强能听清几个字眼。 “也许……什么都不会变的” 有东西要长出来了,不知为何,吴忧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立刻深信不疑。 因为痛苦在下一刻到来了。 “不要!!!” 呐喊与彷徨,这是必然要经历的事。 “这里是第241号墓地,依照第七条例,现进行觉醒者考核。” “重复,这里是第241号墓地,依照第七条例,现进行觉醒者考核。” “监测地,开始启动,请各检测员就位。” “系统自检开始。” “能量调试已完毕” “未知已就位” “天空之眼已开启” “最后倒计时开始!” 十 九 八 七 六—— “喂喂!别抢啊”电子音中断,一阵慌乱,紧接着一个轻快的萝莉音响起。 “哈哈哈,菜鸟们!逃亡开始!” “考核开始,祝各觉醒者好运。” 爆炸,这是寂静后的声音。如若天地间的怒吼。然后还是寂静,好像被人按下来暂停键一般, 一切都消失不见,然后,上升,这是冲击波抵达的结果,身体被气浪裹挟至上空。 上升,上升。到达顶点,然后开始下落。 可惜,吴忧没法享受这不带绳子的蹦极了。在一开始他便昏了过去。 “沐风!哪来的炸弹!”一声极大地怒吼响彻整个监测地。 沐风,揉了揉被吼得发痛的耳朵,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哎呀,别生气嘛,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再说了,一个小炸弹而已,相信他们能够应对的”说罢,她很认同的点点头,似乎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满意。 远处的蘑菇云此时还没有消退,占据了整个画面。她眨了眨眼,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额,应该,可-以-吧——” 沐风——!!!! ··········· 天地间,终于有了别的声音。应该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可惜听不太清。吴忧摇了摇脑袋,只觉得昏沉的厉害,好似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他颤抖着双腿,慢慢的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他不知道。只知道这里应该是考核的地方。 至于考核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如果他要死了,他还是很难过的。他会死吗?他不知道,但他想两个月前的幸运大概已经花光了吧。 他不怕死,以前怕,但现在不怕了。毕竟他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既然这样,该走了。去迎接他的死亡。 或许是新生,但谁知道呢。 少年拖曳步子,蹒跚向前。 艰难行进了一会儿,吴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瞎子走路是件很难的事,他已经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光亮,就好像有人把灯光照在浑浊不堪的泥水里所透出的微光一样。 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吴忧摇摇头,光亮消失不见,他苦笑一声“原来是幻觉” 他又缓了一会儿,清醒了许多。身上变得轻松,连往日的刀伤也不再痛了。 脑袋更是格外的轻松,好像饱饱的睡了一觉一样。 身体的变化没引起吴忧的注意,他在思考另一件事。那个自称陵官的男人把他带到了这里,参加什么考核。 刚才如果他没有听错,考核已然开始。 可是考核呢? 他走了有一会了,不说人了,连一只鬼都没遇到。那考核是什么?总不能是散步吧。 吴忧为他的想法而感到好笑。 守墓人,墓地,陵官,考核…… 许许多多的事涌进他的脑海里,把其搅成了浆糊。一些东西进入了他的生活,可他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未知,毫无头绪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安。 吴忧深深吸了一口气,最让他难耐的是光明,对于失去光明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光明还要可贵。既然那个陵官说“真”可以让他看见,那就参加考核好了。 飞蛾扑火,好歹有一瞬的光明。 无力地吐出空气,他又能怎么办,开考了却没有题目,他又能做些什么。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于是,他继续前进。 脚下的路很平坦,除了时不时发出脆响的枯枝,连一个较大的石头块儿也没踩到。 树木很稀疏,总之他走的很顺畅,也很安静。 不知为何? 他想起了他的父亲,不告而别,不知父亲成了什么样。 鼻子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老爸会怎么样?他几乎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一个男人拿着一张照片在城市中呼唤着他儿子的名字。 对旁人而言,那只是全天下失去儿子的父亲中的一个。 也许悲惨也值得落泪,但只是一个故事。 可对他而言,那是深深的痛苦,它本不想这么做,他出生时便没了母亲,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他被人打昏…… 冷风吹过少年的鼻头刮乱了少年的愁绪。 他已经穿过了丛林,来到平原,至少他这么认为,因为很久没有碰到树了。 天地间又有了别的声音,是风声,很轻柔,好似温润的丝绸浮过脸庞。 往这儿走? 无所谓,反正他又看不到,走哪儿不是走。 冷,似乎夜渐渐深了。周围的声音也渐渐消沉。寂静,难以言明的寂静。让人生出些恐惧。吴忧走了一段时间,踏在苍凉的大地上,让人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世界是如此之大,而人又是如此渺小。 他走着,手里挥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摸索着前进。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乃至一片平原,广阔,唯有浓雾蔓延。这些不知从何处来的浓雾,忽然出现,浩浩荡荡,吞没了吴忧。世间,看不清了。三米之外不可视物。 好在吴忧是个瞎子,对他没啥影响。呵,这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混乱迷雾?”唐虎吐了口唾沫,有些不屑的看着周围的迷雾。“这就是死老头说的第九营,不怎么样吗,混乱迷雾,这种东西也能拿来考核。真是穷到家了”唐虎摇了摇头,顺着个方向,大踏步前进,消失在迷雾之中。…… 浓雾之中像是个禁地,茫茫的白雾,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冲出来什么…… 满天的微光闪烁着,那似乎是星星,但拉近一看,原来是一面面奇异的镜子。奇异?自然,由水滴做成的镜子映照着成千上万的觉醒者。他们皆陷入了奇异的浓雾之中。他们之中的大多数,皆面带恐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当然,也有表现不错的家伙。比如。吴忧,他是个瞎子,早已适应了黑暗。 “唉!得,别人不要的全划给我们了。”一个样貌秀丽身穿公主裙的小女孩,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吐槽道。她暗暗地想:“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她刚被放过没多久,便又开始了。 回过头,冲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不像话的壮汉喊道:“喂,小雷子,你怎么看啊?” 雷风满脸黑线,好在被毒奶摧残得久了,也算适应,深呼一口气:“先天只决定起步,重要的是以后,沐风你可不要小觑天下人。” 沐风一翻白眼,得,又拿师傅的话说我。不过也算承认,毕竟当年他们可算不上有什么天资。小手一招,碧绿色的光辉流转于指尖,天空,如若繁星的光芒汇聚。那是唐虎的画面。 小小迷雾自然难不倒这位唐大少爷。 他悠闲地像是度假,吹着口哨,手插着兜,慢悠悠的走着。 “这小子狂啊,这么闲,也对,唐家嘛,刚才还骂我们呢。” 沐风阴嗖嗖的笑着,一旁的雷风忙道:“你想干嘛,可别乱来,现在还不是放出那家伙的时候。”沐风可看不惯这家伙的嘴脸“哎呀,这不是…优生优待嘛。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一想到营主为他们准备的家伙,雷风的脸就一阵抽搐,算了,今年,把人凑齐就行。人嘛,总要看开些。一会看看股票,得为被开除,哦不,退休打算打算了。 视线拉回吴忧,且说吴忧渐行渐远。倒没别的感触,只是周围太安静了,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看着他。 不过这目光只是窥视倒没别的想法。少年的心性要比常人坚韧得多,没被吓傻,已算难得。要是常人早就的哭爹喊妈,屁滚尿流了吧。也是。历经过生死总会有些不同吧。 时间流逝,那股风愈发大了。然而奇怪的是,吴忧虽能感觉到这股风的强弱,但,他的头发哪怕一丝也没有动摇。错觉?不是。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雾,笼罩天地。世间寂静无声,像是远古的神庭,神秘,未知。 风,远方的故乡的风,还是那样熟悉的几乎让人忽略。不知你多久没看看天了,天上的云,天上的鸟,天上的……似乎忘了…… 神,远古的神灵啊。瞧瞧这污浊的世间吧,纪元,纪元,纪元。……… 原来长生始终是种奢望呵,不甘啊!不甘啊!化作黄土一捧,任人践踏! …… 呵 ……. 呵 …… 呵 …… 这些凭空出现的呓语。着实吓了唐虎一跳。“我跳!什么鬼。”唐大少果然不凡,虽然被吓到了。但还是立刻回过神来,先撸了下头。嗯,发型没乱。再掏了下兜,一连掏出十几件遗器。不得不佩服,唐少的大逼兜子真大呀。遗器上流转着晦涩不明光芒,神秘极了。 有了这些东西,唐虎松了口气。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带点家伙什呢!至于丢不丢脸,哼,这叫底蕴丰厚。这叫谨慎。 唐虎又向前走去。渐渐地,雾反倒稀薄了许多。至此,唐虎完全安下心来。“接下来,赶紧把那个小怪找到。去下一关。”他又向前走了几步…… “混乱迷雾?”雷风笑着摇摇头。“要是那家伙这么仁慈就好了。祝你们好运吧,小家伙们。”沐风在一旁,撇撇嘴“老大真狠,给一群将将一阶的小家伙们放那家伙。这不是狼入羊群嘛。唉,小雷子,你说能有几个啊?” 雷风满脸黑线,但还是说道:“如果只普通的混乱迷雾,那就简单了。那群小家伙通过的不会少,但——” “但是什么啊!你怎么也和那个死胖子一样” “沐风” “.……帅气迷人呢。”沐风转过头,尴尬地看着来人, 冷风,第九营,营主。 陌白跟随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训练营时,他就曾听教官讲过:混乱迷雾是一阶未知,雾怪的基础技能。它会扰乱人的五感,让人陷入迷雾之中。但没有什么伤害算是比较鸡肋的技能。 可陌白还是不敢大意,好不容易才得到进入营地的机会,要是大意了。可就真的搞笑了。迷雾之中,陌白的身影时而向东时而向西,又时而绕圈,渐渐地,陌白也来到了稀薄之地。他的身前出现了一座青铜门……… 第3章 青铜门 天地间,唯有这座青铜门静静的矗立着。冰冷的金属光芒,点点的斑驳锈迹。 历史曾在其上驻留过。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在这儿,也没人知晓门后存在什么。未知,是最大的恐怖。 吴忧,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毕竟,他压根不知道面前有个门。不知者无畏嘛。 而之前的呓语,他也没太听清。有人说过话吗?刚刚肚子实在太饿了,没注意。就算注意了,也不会在意。什么鬼,说的啥?大米饭吗!开饭了?! 他还带着不知谁丢下的墨镜,样子酷酷的。不过内心就不太美丽了。任谁被丢在这儿,也不会有好心情的。关键还饿着肚子,没天理啊!没人性啊! 走得有些累,他坐了下来。坐的也相当巧,正对着那座门不过十几米。 “这个家伙在干嘛?”沐风闲来无事,浏览着光幕,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墨镜男孩。 这么惬意吗?要知道其它遇到这座大门的家伙,无不如临大敌。 而这小子,坐在那儿,捶着腿。就像压根没看到一样。“这小子是哪个训练营的?”沐风转头问向雷风。“他……你等等,我翻翻资料。哦,有了。”雷风指着一份材料说道:“吴忧,嗯……不是训练营的。”“世家的?除了唐家还有傻子往这儿塞人?” 这怕不是在做梦吧。谁都知道,九大营地,九营垫底。 穷这种东西其实是有代言的,家徒四壁叫穷,锅里没米叫穷,而九营就是四院九营里的穷光蛋。 “这……说来奇怪,这小子是个…野生的…”雷风有些惊奇地说道。“什么!刚觉醒就送过来了。”得,看看股票吧,离退休不远了。 沐风准备着一会儿问问小雷子。看能不能带她一个。 她正想着。突然,一个光幕变成了红色。只见这个光幕从“繁星”之中飞出。然后逐渐变大,那正是唐虎的画面。 一丝诡异的气息。有些熟悉,在哪见过呢?嗯,唐虎其实没想起来。不是见过,而是吃过。 就在一天前,这小子在吃晚饭时吃到过。然而吃与杀实在是两件事,你晓得的,不论是什么,但凡有谁要拿走它的命。那必然不会是件容易事。 在这个世间,有些人要活着;所以,有些人得死! 生死存亡之争开始了。 “话说这小子能行吗?”沐风一边塞着薯片,一边随意地问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沐风巴不得这小子栽个大跟头呢。 “这个……我估计悬!虽是二阶,但是那家伙……?”雷风有些不确定,不过显然也看淡了。也是,一群一阶都不到的小家伙们对上二阶。这可不是蚁多咬死象的事。要知道,蝼蚁再多也是蝼蚁。更何况他们是一对一呀。 他也不敢抱怨,毕竟,正主在呢。一旁的冷风静静地伫立着,看向光幕也不知在想什么。 青铜门前的唐虎此时的心情,已不知怎么形容。其实,他来之前是压根看不起第九营的。不过他还是来了。只因为那个人,唐英,他的爷爷。 然而,这个人。他的爷爷,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会有一座门,他…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恐慌。 按理,最终会来到雾怪的藏身处。将这种小怪一杀,混乱迷雾就会消失。然而,如今情况有了不同。 唐虎看着眼前的老人。白发,黑拐,布衣。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许多年了,他似乎就没变过样。一直是那样,让他害怕的浑身发颤。 四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爷爷。那天,他的父母出了远门,他临时被爷爷照看。不大的男孩抱着个洋娃娃,小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 老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小畜生,滚过来! 他没动,只是害怕,想找妈妈。 老人却动了,一只黑色的拐杖落在了他的身上。…… ……… 又咽下一口苦津,他才缓缓开口道:“你,你 ,你是谁”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他重重的敲两下拐杖。道:小畜生,怎么?不认识了? 他当然记得,那跟随了他一整个童年的声音。那是他永远的梦魇。 精神紧绷,心跳加速,周身的遗器也发出了异样的光芒。老人的神情更玩味了,他静静地站在那,似乎等着唐虎动手一般。 然而,唐虎还是放弃了。他知道的,他打不过也不敢打。“还是那个垃圾!懦夫!渣滓!”老人突然一声怒喝。“这么多年来,无半点长进,你个废物!”又一声暴喝,直接将唐虎吓得瘫软在地。就是这样,这熟悉的话语击碎了唐虎内心仅存的勇气。 他瘫软在地,目光呆滞,似是陷入了可怕的梦境之中。嘴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来,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老人面无表情,拄着拐杖,缓缓向唐虎走来。“唐家不养废物,既然是废物,那便杀了”老人举起黑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直直向唐虎抽去。拐杖划破空气,带来一阵啸音。 其力度之大,足以打碎他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唐虎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金黄色的光芒。光芒携带的力度之强,直接将老人轰了出去。 也使得将要打在唐虎头上的拐杖力度小了许多。尽管如此,他头上还是起了个大包。剧烈的痛将他惊醒。 犹如从梦中清醒过来,“我靠,真他爷的疼。”他扶着脑袋,痛苦道。这一棍却将他打醒。老家伙虽然次次揍他,但绝对不会下死手。倒不是心疼,谁让他们唐家世代单传呢。 没了他谁给他们唐家传宗接代呢。 “未知?小玩意儿,敢扮我爷爷吓我,受死吧!”唐虎忽然明白过来,随即一声怒喝,全身流转着晦涩不明的光辉。 “白虎变!”激烈的打斗声,响彻整个区域。 ········ “你个小垃圾,区区二阶,也敢猖狂。”唐虎脚踩着鲜血淋淋心像兽,骂道。 得亏他反应及时,不然他一个三阶怕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暗骂道:他爷的,哪里是考核,分明就是吓人!他爷爷的,别让小爷我发现谁设计的这关,不然………… 不知在想什么,他的脸上挂起来很阴险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先是一脚把垃圾踢飞,随后一边扶着脑袋一边走进了青铜门。 随着身影消失在门内,门外的一切也渐渐消散,好似破碎的镜片,一点一点,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门,关了。 第4章 心像兽 “以内心恐怖为影像,映照现实。不愧是心像兽啊。虽是二阶,恐怕寻常三阶也不是对手吧,啧啧,”沐风又开始了她的吐槽大业。 一旁的冷风却没再言语,凝着眉头,似乎正想着什么。 沐风还要在死亡边缘上试探,好在,雷风赶紧用薯片塞住了她的嘴。我勒个乖乖,这小妮子胆子忒大,吓死人啊,吓死人啊。 这也怨不得她,毕竟,这一批人中大部分不过一阶。打二阶已算得上困难。更别提这只比寻常三阶都猛的心像兽了。 而且,来这儿的人天赋吧,不能说一般只能说不高。也是,被其他几个营地挑完了才轮到他们。又有什么好苗子呢。 不过好在还有几个苗子,他们是训练营中的佼佼者。实力呢,也在一阶了。 除了唐虎这位大少,这个三阶的变态。这个阶段的大部分人都在一阶,这也是进入选拔的标准。 要知道,所谓的选拔,其实不亚于真实的战斗。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有救援吧。但这也需要实力,不然,老子还没到,你就没啦。 这,这相当可惜呀。但由于组织的规定,也有一些低于一阶的参加选拔。这些人大多潜力十足或是能力特殊。一般来这儿,也就走个过场。说白了,见识见识未知什么样。省的以后见到了害怕,走不动道。 还有一些则是普通人,怎么说呢。相当于,旅游。 比之更特殊的则是吴忧,他不是有很多人护着的普通人,也不是能顶很多人的特殊人。怎么说呢,他还是个孩子。 其实,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是有时候,他的成熟让人忘了他其实还是个孩子。 上天将我们扔到这个世间,让我们认识它,接受它,最后离开它。他爱这个世界吗?很难弄清,但他的的确确接受了它。他成熟得让人觉得可怕,可怕的让人觉得可怜。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下来所有。吴爸总是说他是闷葫芦,呆木头。不好言语,甚至有些孤僻。 话是抱怨的,心里却是心疼的。 可作为父亲,却无能为力。 如今,在第九营,第241号墓地。这少年又要独自一人面对恐惧了。 恐惧是什么?一只蜘蛛,变态杀人魔,亦或是黑暗,鲜血等等。每个人心中都有他们所恐惧的事物。他们害怕,它们心跳加速,瞳孔放大,双腿颤抖不已。他们破口大骂,嘴中喃喃,失禁,流泪,痛哭。你所看到的这些是恐惧吗? 也许吧。害怕不就是如此吗?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吴忧的脸颊。吓了吴忧一跳,“谁?”他问。可是却没人回答。四周静悄悄的。 “谁?谁在那儿。”他又问。心中多了些不安,声音也发颤了。 “唉,可苦了那孩子了,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空气里突然传出这样的话。 吴忧似乎想到了什么,喉咙的肌肉紧了紧。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讲不出来。 “准备通知家属吧,小刘,记录下死亡时间。”又是一阵声音。 “1993年5月5日,2时38分,患者李秀河,因宫内大出血,经抢救无效后死亡。”这声音愈加冰冷了。 “是您吗?”他的声音很颤抖。 心像,人心像。借助敌人内心的恐惧击垮敌人。这是很好的手段。 吴忧所害怕的,是他的母亲,一位未曾谋面的女人。 冰凉,这是他对自己母亲的唯一印象。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死亡。 一些冰凉的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有人来了。 他的母亲出现在了眼前。 瞎子自然看不见一切,可是相由心生,无需眼见,只需心存。 人眼观世,心眼观己。换句话说,这是想象。 这的确是想象,他从小没见过母亲,对于母亲的概念,大都源于外界。 电视上,马路旁,学校门口。所有人的母亲共同组成了眼前的人。 这个集合了所有他对母亲的想象的人静静地躺在那里。 为什么是躺着的,而不是站着或坐着。因为她死了,电视上所有的死人都是躺着的。 他很聪明,从小便是。他知道爸爸不是不爱吃虾。也知道老爸不是个爱讲笑话的人,只是为了宽慰自己,每天绞尽脑汁地想笑话。 他的母亲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而是死了。 这件悲哀的事情藏在他的心底,是他最大的恐惧。 他对母亲所有想象的赋予了一个死人,没人知道这个可悲的事实。 少年无声的流着泪,遥遥望着眼前的母亲。 他轻声念道:“妈妈,妈妈…… ” ········································ 圆圆的明月挂在天上,一些柔顺的微风吹散了遮蔽月光的云彩。 澄澈的月光温柔的抚摸着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的柳枝。 留下的影子,与月光一起起舞。 柳树旁,冷风独自坐在一张残破的石桌旁,桌上放着两个青葱的玉杯。 一只尚满,一只已空。 他回头凝视,似在看柳,又似望月。 月光皎洁,树影斑驳,如斯美景,如斯美情。 第5章 抉择 心像兽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幻化成别人内心的恐惧,趁其不备,杀而食之。 然而它遇到了吴忧,直接幻化成一个死人,这可为难了。 死人吧,得躺着不动。不动吧,怎么杀而食之。 如果它的智商再高些,可能会幻化成鬼魂这类能动的。 可惜它只有二阶,只能按照本能行事。 于是刚刚觉醒的吴忧,现在还安然无恙。只不过,心像兽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一旦他放弃能力,直接上手,吴忧便免不了一个身死的下场。 吴忧擦了擦眼泪,仍旧注视着眼前之人。只是目光之中多是冷漠。 瞎子看不见东西,如果能,那就存在问题。他来这里是参加考核,所以问题就是考核。 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母亲,可自己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认知不会出错,那么就是感觉错了。 这是幻觉。 考核是逃离幻境,或者,杀死幻觉。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但信息太少,只能得出现有结论。 他看不见除母亲之外的其他事物,如果逃离,很可能惊动敌人。 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他不能赌。 逃不走,只能杀了。 这是件很可悲的事,他不得不杀死母亲,哪怕她现在已经死了。 他流泪,是因为不得不杀死自己的母亲,哪怕它是假的。 他冷漠,是因为他还要见自己的父亲。 他慢慢向前,走到自己母亲的身旁,微微屈身,轻声念道:“对不起,我的妈妈。”随后猛然出拳,中途变拳为爪,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如果只是幻化恐惧,沐风雷风二人也不会如此担心,毕竟抛开能力不谈,二阶也只是肉身强于一阶。不是不能对付,可心像兽最变态的地方是,他不仅会变化成恐惧而且会拥有所幻化恐惧的一部分的特性。 如果怕鬼,其就会拥有一部分鬼的特性,例如:虚幻,阴冷,极难杀死。 如果怕雷,其就会拥有雷电属性。更可怕的是,如果所怕是三阶,甚至四阶。心像兽会直接短暂的突破二阶进入三阶,此时,任你再强也只有失败了。 但对于吴忧来说,这反倒成了好事。他怕的是死去的母亲。然而死人的特性是死,母亲的特性是母性。 这两点极大地削弱了心像兽,此时被掐住脖子的心像兽直接受伤,眼瞧着脖子都青了。 说来也是悲催,堂堂二阶未知,大名鼎鼎的心像兽。居然会在一个不到一阶的觉醒者的手里吃亏,愤怒与受伤激发了它的凶性,眼中的红光大放好似要吞噬一切。 幻境轰然而破,他的母亲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口腥臭口水的丑陋羊角怪物。哪怕偷袭,吴忧与二阶未知的差距也不是凭这些幸运可以跨过的。 只见心像兽双臂一挥,巨大的力道,从一开始的接触便将吴忧的胸骨轻而易举的击碎。 曲折的骨头径直刺入血肉之中,几只较长的骨头从后背穿出,白中带着血红的骨头与吴忧一起在空中变化着, 他晕了, 也快要死了。 与此同时,单薄的微光自他的身上亮起,好似世间的流萤。 那只不可一世的心像兽不知看到了什么,匍匐跪地,颤抖起来。 …… ························· 肆虐的风刮起漫漫烟尘,将一切搅和的看不清楚。 大量的柳枝,在风中狂舞,与那高升的太阳一起,晃着人眼。 唐虎骂骂咧咧,骂骂咧咧,要不是口渴时不得不喝些水,他准能骂上一整天。 “他爷爷的,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呀。都他爷爷走了半天了,一直绕圈。”唐虎衣衫不整,仰面朝天,怀疑起人生。 自从闯过青铜门后,本以为也没什么幺蛾子了。他放下心,换了身衣服,准备以最帅的面孔征服,啊呸,是交流,与自己的师姐,大师姐,大大师姐进行亲切而又友好的交流。 结果,师姐没有。反倒多出一大堆未知。 本就心情不好,又来些麻烦,心情更加不好的唐虎,一个闪身 跑了。 乖乖,一大堆四阶,不跑等死啊! 好在凭借着多年来,逃跑的经验,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未知。 正要大吼一声“还有谁!” 结果,转角遇到爱。 一只亲切可爱五阶石猴,立马看上了唐大少。 这又是另一个爱情故事了。 当然,爱情往往以凄惨的故事结尾。哪怕,石猴发出了“吃掉就绝对不拉”的誓言。 但可惜的是这个“永不拉”的誓言并未换得唐大少的真心。 当然,也可能是种族之间的问题。 毕竟,唐虎只能看到身后的石猴口水四溢,张牙舞爪的样子。 很难理解,石猴那种快到胃里来的爱意呀! 后来唐虎还是逃走了,然后他就到了这儿。 不知名的柳树,是此处唯一的事物。 可惜这玩意儿,死了。枯死的,他感觉不到其身上的未知气息。 可是墓地哪里有正常的柳树。 然而气息不会骗他,再者,这个考核从一开始就不正常,多个柳树,实在不算什么。 无论是青铜门,心像兽,还是那一堆四阶未知。 都很奇怪,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但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难道第九营不怕出现大片伤亡吗?用二阶对一阶已算是巨大的挑战。 而三阶,四阶,甚至五阶。他爷爷的,这儿又不是三营四院,哪有什么妖孽越阶战斗。 可是,事情又他爷爷的是真的。 唐虎只能怀疑人生了. 他没怀疑多久,就怀疑不下去了。 他 醒了。 第6章 大梦 如果九营有什么出名的地方,恐怕就是那垫底的名头了。 自从二十年前第一次垫底,就一发不可收拾,连年作那脚底板。 无论是营内考核,九营大比,还是最大的四院九营之比,皆败。 这也导致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穷! 按照军部的规矩,胜者决定一切,人才,资源,甚至礼仪小姐的选择皆由胜者决定。 连年的败绩使得九营的日常资源都要少上三分,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 当唐虎看见心像兽时,最应该疑惑的,不是他怎么敢这么做,而是能这么做吗? 一场考核最少千人,一千多只心像兽,从哪来的呀! 这种特殊未知,并不多见,而且向来形单影只,很难大量抓捕。 这一千多只心像兽,如果偏要凑,当然能凑齐。 可是钱呢?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唐虎没想到,可以。 吴忧不知道,也可以。 难道,连沐风雷风以及那一大堆监察人员也没想到吗? 这一切当然有问题,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沐风怎么能放炸弹?雷风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沐风?被炸弹炸飞的吴忧怎么会安然无恙? 很不可思议。 当然如此。 毕竟,梦里什么都可以发生。 这是场梦,千人大梦。 ·························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哼,臭男人,用完就扔” 冷风平静的听完这些话,随后,道:“滚!” 明月皎洁,可直男无情。 又一声绵长的冷哼过后,世间恢复了平静。 冷风不作理会,只单单看着眼前忽然枯死的柳树。 作为一切的策划人以及实施者,他当然认得眼前的柳树。 五阶,灵魂柳。 只是本来用作创造梦境的灵魂柳,死了。 他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念头轻转,不见如何动作。 身边场景大换。 眼前,一位少年蹲坐在大地上,茫然的看着四周。 他平淡道:“跟我走”。 少年疑惑的看了看男人,问:“你是谁?这儿,又是哪儿?” 男人并不答言,转身走向远处,似乎并不在意男孩是否跟过来。 那唤作吴忧的男孩,只得放下内心所有的疑惑,跟了上去。 天地间,是一派的红色。似要夺人心魄的红光,宛若流水,轻如鸿毛。 红光并不像寻常日光一样,反倒似那颇有傲气,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下根的牡丹。 这里一点,那里一线,钟秀之地,才有一片。 有时红光重重叠叠,红得发紫。有时红光散漫,恍若无色。 这红光打在林子上,却并不留下阴影,只是将树枝与树叶,打了个通透。 以至于人能清晰的看见树叶的脉络。 吴忧双眼一刻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想要发问,却不敢说话。 只得跟着男人,亦步亦趋。 奇异的景象,使吴忧忧心。尤其是高挂天空的那一颗红星,最是让人担忧。 什么样的星星,能够像个百万瓦的灯泡似得,这么亮,关键还不刺眼,好像真的就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星星了。 随着男人逐渐前行,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反倒不知名的小草多了起来。 脚下的地势也好像抬高,抬头一望。 远处是一座高耸接天的黑色高山。 山顶正是那颗诡异的明亮红星。 男人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向吴忧。 他说:“站稳” 吴忧还没反应过来,身形忽然上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来到数千米的高空。 可怜的恐高男孩,尖叫还未从嗓子之中吼出来。便又按着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忽然下坠,速度越来越快,眼瞧着,便要落个脸朝地的悲惨下场。 临近关头,身形忽然停止,鼻尖离地面只差一寸。 吴忧被吓个半死,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已来到一处悬崖。浑身瘫软无力的吴忧,勉强坐起,对着眼前站在悬崖边的男人,破口大骂:“他喵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男人回过头,“哦,你怎么知道” 吴忧睁着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你——他喵的!他喵喵的,一个胖子,瞧着和善,没成想竟是个超级大变态。你你你······”吴忧气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现在没有力气,他准一拳头夯在那胖子的臭脸上了。 他现在可不管什么考核不考核测试不测试,“什么狗屁的觉醒者,除了威胁人,他喵的都干了什么。一开始扔个假炸弹,在之后又搞什么幻境欺负人,你他喵的是考核,这分明是折磨人。” 他算是看清楚了,他应该没通过。现在呢,要被杀人灭口了。 这不,还来到个悬崖边,比电视剧都扯淡的剧情。他喵的在自己身上出现了。关键自己还傻傻的跟了过来。 恢复了些力气,吴忧不动声色的一边骂着男人一边打量着四周。暗中谋划着逃跑。 可是周围连个草都没有,瞎几把了。 这么搞?跑,绝对跑不过。躲吧,又能躲到哪儿。 吴忧怒目而视,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男人“老子死,也要拉着你这个变态一起死!” 男人一个闪身,与此同时,吴忧来不及刹车,直接冲下了悬崖。 冷风疑惑的看着跳下悬崖的吴忧。随后,也跳了下去。 崖边,风如鬼吼。 第7章 守墓人 如果历史是一条长河。 河的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河面之下,往往暗潮汹涌。 那是被隐藏的历史。 吹掉史书上厚重的尘土,枯黄的纸上用最简洁的文字,记录着世间最慷慨的悲歌。 “我们与未知的战争,已不知从何而起了。 最初的人没能写下他们的历史,便已化作世间的尘土,与那些慷慨的悲歌一起 随风逐扬。” “这个世界最为悲惨的事情便是毁灭,生是上天的恩赐,死是不该的惩罚。” 他们留下的东西很少。 我们只能于他们的碑文上,稍稍窥见那段惨重的历史。 “死于未知” 这是罗古塔碑文上的文字。 “我是他们的后来者,我将死于未知。 生命的尽头,我已无力诉说一切。 但愿这些草草的文字,能够告知世人。 ” 我将用鲜血书写。 不知多久以前,世间忽然出现一些怪物。 他们嗜血,癫狂,试图毁灭所有眼前之物。 我们宛若猪狗,被迫藏身于污泥之中。 我们奋起反抗,却只有死亡降临。 我们四处逃命,在广阔的原野上奔跑。 这不是历史而是悲歌。 漫漫的黑夜之下是累累的白骨和深深的仇恨。 我们自称守墓人,以我们残存的力量挥舞着我们亲友的白骨。 做最后的反抗。 ………… 我们之中有人活了下来。 ………… 我们觉醒了。 天地间神奇的伟力,是黑暗中的火把。 ………… 我将化作无边绚丽的烟花。 我们不会失败的。 我将死于未知。 未知是怪物的名字。 ……………… 吴忧一边听着课,一边看向正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的沐教官。心想:“沐教官算是实现所有老师的梦想了。”自己不讲课,让书自己来讲课。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 一本朴实无华的书浮在空中,书本一张一合,抑扬顿挫地讲着守墓人的历史而一旁本该站着的老师,却躺在了躺椅上呼呼大睡。 吴忧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上课不好好听课,可是会挨笔头的。 那本书看起来平平无奇,扔起笔头来却是又准又狠。 扔笔头也就算了,关键这书扔的不是粉笔头,而是钢笔头。 真.钛合金笔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黑板的缘故。 “唐虎给我醒醒!”书姐突然的吼声瞬间惊醒了两个人,一个是唐虎,另一个则是沐风。 沐风正要站起来挨训,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老师诶 然后心安理得的回到躺椅上,接着睡。 可怜了唐虎,他低着头,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他这样子气的书姐恨不得从自己身上撕下几个脏字,狠狠骂骂这个小子。 可那位编纂她的人,清高的很,连一个脏字也没有留给她。 最后书姐还是放弃继续找下去,只赏了唐虎几十个钢笔头外加罚站而已。 吴忧沉浸在守墓人的史诗中,这会儿也被吓了出来,连忙睁大眼睛,坐的板板正正的。 示意书姐自己可没有睡,你扔它就好,别扔我。 书姐并没有注意到吴忧,她被陌白叫了一声,问问题去了,趁书姐回答的功夫,吴悠身后的刘小雨拿笔头怼了一下他。“准备好了吗?”吴忧皱了皱眉头,回过身,郑重的点了点头,并忽略了唐虎正在冲书姐挤的死鱼眼。 刘小雨听罢,便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回过头,书姐接着上课。 书姐浮在空中,空白而又泛黄的纸张哗哗作响,一阵禁欲而又悦耳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唐虎来回答一下什么是本能” 唐虎正在打量手里的钢笔头,听到这话,冷汗不由自主的爬上了额头。 他站起来一边抠着手指,一边慢吞吞的说:“本能啊,这——这个简单,不就是,不就是” 慌乱中他瞄了一眼陌白 老好人陌白正视着黑板坐的一丝不苟,并没有看到唐虎的求救的信号。 运气不好,他又望向刘小雨,扎着马尾的刘小雨,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表情,老娘我知道,可老娘就是不告诉你。 他暗骂:得遇上疯婆子了。 最后他望向吴忧。 吴忧倒是帮了他,可那嘴型是在说什么啊? o?还是我? 书姐,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唐虎快点儿,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唐虎满头大汗,他哪里还记得小时候背的东西?急忙之下,随口编道:人的天性! “哦,你确定吗?”书姐玩味道。 “额——”唐虎哪里知道这种理论知识。此时也不好改口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应该是——吧” “是——” “是你个大头鬼啊!”书姐挑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骂人的话,对唐虎就是一顿输出。 “不对” 书姐判了死刑。 “把释义抄两百遍,下节课就交” 哦,还是立即执行。 唐虎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忧伤极了。 “陌白,你来说一下” “是生命。” “为什么,这么说?” “所谓本能,并不是通过学习得到的。一个新生儿不需要教,就会呼吸,吮吸。而这些能力与生息息相关,不会呼吸,自然会死。不会吮吸,很快也会死去。因此,本能是生命。” 这虽然不是课本上的原话,但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本能奥秘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我并不要求你们能说出什么,很高明的看法。” “那你还说我”唐虎此时委屈的像一个小媳妇。 “但是像唐虎这样敷衍了事的,一律处死”书姐狠狠的说道。 “一阶,二阶,三阶,四阶,凡极。圣,灵,王,帝。觉醒九境,境境难过。” 书姐语重心长的说“学习一事可以少花些心思,但前行之路,如于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与未知争斗,不似今日论题。生死一事 ,诸君小心为上。” “下课” “书姐慢走啊”唐虎摇着手,满脸的笑容。 待书姐消失不见,唐虎立马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痛呼道:“世间安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书” 可是该抄还得抄,不然还得挨揍。唐虎倒是想过反抗,可谁能想到,一本会飞的书竟然他呀的是五阶。 反抗?指不定谁揍谁呢。 借来陌白的笔记,唐虎便埋头苦干起来。 一旁的吴忧摇头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记得刚刚来到营地时,看见唐虎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少年郎。 以至于他怀疑唐虎是不是女扮男装,到了后来,见的多了,再加上唐虎向来大大咧咧的压根儿就没什么包袱,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是个男孩的事实。 “还好,第一次见面,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吴忧回忆了一下,暗自松了口气。 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入眼便是浩如烟海的翠竹。 遥望远处,仍旧是密密麻麻绿竹,连绵不绝的竹林包围着九营,使得这里不像是什么守墓人的学校,倒像是文人雅士的幽居之地。 他原以为所谓“墓地”,应该是黑暗恐怖遍布鬼怪的地方。 直到那天,摔下悬崖,再次清醒过来,一眼望去便是蓝天白云,绿水青竹。 他差点以为,自己进天堂了呢。 还待在那里傻傻的想会不会有头顶光环的天使,来接他。 后来他才从陌白那里了解到,有的墓地拥有多重空间,而九大营地,最着名的便是拥有里外两重世界。 其中风景优美的里世界,也被戏称为“黄昏地”。 在世界不为人知的地方,诞生了“墓地”。这种奇怪的地方不知为何总会出现各式各样恐怖怪物,怪物暴虐嗜血,以人类为食。一群自称守墓人的家伙镇守着它们以防止里面的“未知”祸乱世间。 很简单的事,但吴忧至今还是没能完全接受这一切。 毕竟,任谁告诉你说,这个世界并不像你亲眼所见的那样简单,在水泥钢筋的背后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情节,就像小说中的小小伏笔,读者通常不会注意到这些闲言碎语,但却没人想到,这之后所隐藏着的竟是一个骇人听闻的隐秘。 清晨的小路,晚归的大雁,飘飞的柳絮。春生日落,夏至花开的日子里,你似乎从没想过这样安稳的日子有什么奇怪。 也许读过几个传说,或是老掉牙的神话故事,可从来不会当真。哪怕有人指着金字塔,言之凿凿告诉你: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可你还是不会在意,是数十万劳苦民众辛苦数十年的结果, 还是别的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总这样说。故事像是寡妇门前的是非,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事故是从天而降的不幸,永远不会来到你的身上。 很多人都这么想。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墓地事让吴忧知道,这世间从没有免费的午餐。 安稳的生活只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不过黄昏地不黄昏地的,守墓人不守墓人的,跟他关系不大。 现在他的头等大事只有搞饭。 他实在没想过九营竟然不管饭,用他们雷教官的话来讲“营地又不是酒店,管吃又管住。” 其实仔细想想好像挺有道理的。 营地嘛,也就是个大型的教室。要是老师会颠勺,那实在是有点怪异了。 饭 世间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他以前也没觉得少吃一顿饭,有什么大问题。一顿饭吗?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 当然,正常人饿一顿没什么事。但觉醒者就不一样了。 吴忧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觉醒的,但强大的力量总有由来之处,觉醒者之所以强于常人,其根本在于更加强的身体。 代价就是更大的能量消耗,所以别说少吃一顿饭了,多吃一顿都不够它造的。 那么“饭”呢? 你可能会说:营地那么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些能吃的? 可惜,在“黄昏地上的一切东西皆属于圣神而伟大的九营私有。” 你可能又会说:“就不能偷偷搞一点,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他们倒想,可营地里但凡活着的又能下得去嘴的,都比他强。 指不定谁吃谁呢? 那从哪搞饭呢? 别忘了,地上的属于九营。可地下就不算了。 九营大学堂出门右拐,有口井,没水,贼深。井旁有个牌子,上书“由此处跳”。 人可以从此处跳井,有没有危险不知道,反正没听过有人在这儿淹死过。 这里便是前往外世界的通道。 如果你打不过一本书,或是被路边的小草揍了,亦或是被总是在你头上拉屎的丑麻雀,气到了。 便可以跳井了。 打不过,找能打过的啊! 相比于动则四,五阶的小花,小草。只有一阶的暗影狼就可爱多了。 虽然狼肉不好吃。 吴忧来到井边时,陌白已经到了。吴忧笑着打招呼“陌白,怎么来的这么早。” 陌白憨笑了一下“今天你要来,就早一点。你眼睛怎么样了?” “好多了,哦,对了。上次,看你写的……对不起。” 陌白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疑惑“没事,阿爸和俺都不在乎的,嘿嘿。” 吴忧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位陵官可没带他的衣服一起过来,现在他穿的还是陌白给的呢。 吴忧和陌白在井边没等多久,刘小雨就来了。 她开口便问:“姓唐的呢?”没等吴忧回答。她便接着说道:哦,我忘了。唐大少爷被罚抄了。 “真可怜啊”她笑着说道。 来人正是他们的女队员,刘小雨。 由于本次考核的灵魂柳突然死亡,考核被迫停止,同时造成的灵魂冲荡,使得大部分人受伤不轻,能爬起来的也就唐虎和这位刘小雨了。 而我们可怜的吴忧跳下悬崖后便传送到了这里与同病相怜的陌白一起,步入了九营的大门。 营主被问责了,也就是那个叫冷风的胖子,在宣布四人成为预备守墓人后便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本次的考核只有他们四个通过了。 吴忧表示“我连考试题都不知道,就这么考上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刘小雨吐槽完,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任微风吹动她的马尾。 直到天色渐暗,唐虎才姗姗来迟。 刘小雨又是一大顿吐槽,这里自是不提。 且说四人准备妥当,便一个接一个的跳入井中 。 “头朝上还是头朝下呢?”唐虎站在井边思考着,怎样才能跳的帅气。 “啊!” “刘小雨,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妈的,跳个井都这么磨叽”刘小雨收回踹唐虎的右脚,回过头对吴忧说道:别逞强,命要紧。 话罢。轻跨一步。消失不见。 陌白已经提前下去侦查了,吴忧便是最后一名下井的人。 看着黑黢黢的井口,吴忧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几个月前,他还是一名学生。繁重的高三生活让他无心他思。后来,他成了瞎子,光明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悲惨压得他喘不过来气。现在,他觉醒了,并成功成为那位陵官口里的守墓人。 光明以他不能理解的方式回归,世界发生了巨变。 这是件好事,瞎而复明,身上的伤口也复旧如初。 不过也有缺点,陌白告诉他原本增强他身体的“真”治好了他的伤病,因此他要比同期的觉醒者弱上很多。 弱就弱呗,吴忧毫不在意,他的脚下是一个新的世界,前进还是后退。 吴忧并未犹豫,他也许有那么点恐高,也有那么点怕黑,但绝对不会害怕成为一名守墓人。 将名字刻于石上,成为那史诗中的一员。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呀。 夕阳照在少年的身上,又消失在井口。 第8章 暗影狼 首个未知的出现距今太过久远,已无法考究。 谁也不知道,它们来自何处。又为什么去攻击人类。 在守墓人历史文献之中,较为详细记载的第一个未知,名为“首祸”,其头如狼,两足而立,望月而啸,人闻之而丧胆。 吴忧觉得,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狼人了。 他以前以为那不过是大人用来骗小孩的,却没想过那玩意是真的。 传说嘛,也就是未被证明的历史,也许以后还会遇到狼人呢。 反正自从他眼睛忽然好了后,吴忧的世界观就整个挂了,尽管觉醒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变,但他的心里面还是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十七岁少年。 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考核,幻境,守墓人,觉醒等等一切。似乎好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人间。 可天上的星辰的降临并未带来光明,反倒带来黑暗。 人们从没想过有一天星星会落下,那么问题来了,当星星真的落下,又该如何呢? 如果传说真的来临,如果我们真的成为传说中的一员,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 这是吴忧第二次踏上这阴暗之处,那种腐朽的气息依旧若隐若现。 陌白说这就是未知的气息,有毒,普通人若是长时间身处其中,便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甚至窒息而死。 但对觉醒者来说除了不好闻,便没什么用了。 这是一片妖异的红色世界,吴忧至今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渗人的嘶吼声不时从远方传来,相比于黄昏地的安静祥和,这里更像是地狱,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在黑暗的大地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巍峨高大,人比之如蝼蚁。高山之巅,有一颗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巨星。在这片土地上,数之不尽的未知四处游荡,寻找着一切可以吞噬之物。 这与吴忧第一次所见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次并不在平原之上,而是在一片树林里。 吴忧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当他回过神时,刘小雨便抛给他一把匕首“欸,别愣着了,拿起武器。别死在这么个鬼地方。” “别这么严肃嘛,不是还有本大爷吗,我保护吴忧,我好歹也是个三阶,保护个人还是可以的”唐虎不在意道。 刘小雨这次却懒得吐槽了,“该说的,都说了,命是自己的。保重 。” 说完。她转过身子,几个跳跃,消失在密林之中。 “她,她爷爷的”唐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吴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陌白忽然跳了下来,把吴忧吓了一跳。他不由得暗叹:小白的本能就是厉害啊。刚才那么一大会儿,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个人。 他看了眼吴忧,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吴忧的反应这么大,然后才说:“前方有暗影狼的踪迹。” 唐虎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作为三阶,他的能量消耗更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大少爷嘛,怎么能说饿呢。 现在,气也不生了,二话不说,招呼二人。向前摸去。 前进路上,陌白不时捏起一些泥土嗅一嗅,分辨着什么。或是跳上一棵大树上,眺望着什么。然后,指明前进的方向。 不多时,树木渐渐稀疏,在最前面的陌白忽然止步,他身子半蹲着,右手举过头顶握拳。 吴忧和唐虎随之停下脚步,定睛向陌白前面看去。 树丛之中,出现了一抹黑色。 吴忧不由的紧张起来,唐虎倒是面色如常,还有闲心撩拨一下,垂落下的发丝。 唐虎手指上的戒指幽光一闪,一块碧绿色的玉牌便出现在手中。他把玉牌递给吴忧,嘱咐道:你在这儿待着,拿好这玩意儿,小爷我去去就来。 吴忧自知帮不上什么忙,收好玉牌,说:“小心”。 唐虎点点头,便慢慢向前靠近。 唐虎行动的同时,陌白也开始行动。只见他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棵大树上。随后,吴忧便看不到了。 大概是发动了本能,吴忧想起自己的本能,自嘲一笑,定睛看向唐虎。 相比于陌白的灵活,唐虎更加直接,在靠近一段距离后,便身形微弯,双腿蹬地,整个人就如炮弹一样,爆射而去。 巨大的声响自然惊动了暗影狼,树丛之中,宛如小轿车一般巨大的黑狼,露出脑袋。 巨大而又猩红的眼睛满是暴戾和疯狂,吴忧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好似地狱的恶鬼一般。 见到唐虎向它而来,暗影狼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疯狂,只见它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唐虎咬去。 唐虎见状,避也不避,身子在靠近暗影狼的那一刻,猛然出拳 “白虎拳!” 白色的光芒在拳前大放,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随之而生。 “砰!” 巨大的暗影狼直接被这一拳击退十多米,狼爪与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二阶,毛还挺厚”唐虎摔摔拳头,说道。 “拳出如山,天崩地裂!”又是好不讲道理的一拳。 吴忧虽然没学过拳法,但也没见过一直出直拳的。这种出拳方式虽然可以将全身的力量,一整个释放出来,但也极易受伤。 几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也就唐虎能出这种拳了,毕竟,帅啊! 暗影狼依旧避也不避,强壮的狼尾向唐虎甩去。但暗影狼的力量显然不如唐虎,这次竟是被打翻倒地。 脆弱的狼腹一经暴露,只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抹暗影,闪击而至。 那正是陌白,锋利的匕首快速划过狼腹,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暗影狼吃痛,暴吼一声,身子向陌白压去。 陌白一击已得,早已消失不见。 留下暗影狼无能狂怒。 暴怒的暗影狼,身上忽然燃起一种诡异的火焰。 “那是什么?”吴忧问向回来的陌白。 陌白正认真擦拭着匕首,听到吴忧的问题,便收好匕首,仔细说到“这个应该是暗影狼的技能,黑炎,可以在全身布满一种黑色的火焰。温度极高,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唐虎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哟,还生气了。算了,速战速决,毕竟动静太大可不好。” 他摆开拳架,右手握拳,微微前伸。 “白虎变” “我唐家拳法,先在拳架,力求架若天成,自然而然。 他爷爷的自然天成 一拳击出 谁与匹敌!” 话落 拳出 那好像来自上天的一拳,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暗影狼自然感觉不到,暴怒的它,管它前面的是什么,都要咬碎撕烂。 拳落 暗影狼的身子在接触的那一刹那竟然直接成尽九十度般曲折,就好像一块快要被打烂的板子,只剩一点皮还连着。 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快要不行了。 唐虎拍拍手,打掉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随后,故作遗憾道:“不行啊,这我还没活动开呢。” 没等他再说什么,陌白就准备上前结果了暗影狼。 “别着急啊,反正也快死了,不如让吴忧也见见活的未知。”唐虎见状,急忙说道。 “活的?”陌白不太懂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还是死掉的未知最好看。 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吴忧一听这话,内心惊讶的同时不由的紧张起来。 他对未知可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种血淋淋的未知。虽然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在还是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但这也是唐虎的好意,他不好拒绝,便起身向暗影狼走去。 同时心中默念“我不害怕,我不害怕,一只死狼而已。” 这时,已经快要归西的暗影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疯狂的嚎叫起来,那是狼类独有的叫声,响彻云霄。 唐虎面色苍白:“完了” 第9章 逃亡 如果你看过“自然传奇”一类的记录片。 里面的导播一定会提到这么一句话。 “狼,典型的群居动物” 如果你不幸遇到了一只狼,不要怀疑,请立刻逃跑,因为一大群狼即将到来。 既然狼类是团伙作案的,为什么吴忧他们却只遇到了一只狼,而不是狼群呢? 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狼类是团伙作案的。但找猎物就不能这么干了。 一大群狼,实在是不好藏,乌泱泱的一大片,猎物又不是瞎。 这时,独狼行动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广撒网,才能捕到鱼嘛。 只要一头狼发现了猎物,嚎一嗓子,狼群就会快速赶到。 那为什么这只暗影狼,见到吴忧他们不是呼唤自己的小伙伴。而是独自应战呢? 呵,猎物和点心还是有区别的。 ………………………………………… 几乎只有几秒,一阵阵狼叫接踵而至。 狼群回应了,而且它们似乎感觉到了同类吼声中的愤怒与不甘。 叫声中也蕴含着愤怒。它们要撕碎来犯者,用他们的鲜血洗刷大地,用他们的血肉填满肚子。 大地开始颤抖起来,那是数十头暗影狼奔跑造成的结果。 来不及思考,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刹,唐虎立刻大吼道:“跑!!!” 于是,还未完成人生第一次正面未知的吴忧,又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逃亡之旅。 但唐虎却没有动,两只脚怎么逃得过四只脚,得有人引开狼群才行。 陌白和唐虎相视一眼,前者拉住吴忧快速向远处逃去,后者则向他们的反方向迎上狼群。 “唐虎他?!”吴忧明白了一切,担忧道。 “不用担心,他是三阶,要走,狼群拦不住的。”陌白一边忙着掩盖气息,一边答道。 “啊呜~~”那只暗影狼,死了。 赶到的暗影狼群,并未因此难过什么,对于它们而言死掉的暗影狼,不过是一盘可口的菜肴罢了。 几只先到的暗影狼在它们同类的尸体上狂欢着,没能抢占先机的暗影狼们,把目光投向了正站在一旁向它们比中指的唐虎。 以它们的智商,很难理解这种特殊的手势。但这不耽误它们流下口水,再怎么着那也是块肉啊。 更何况都送到嘴边了,焉有不吃的道理。 几只恶臭的狼嘴抢先向唐虎咬去。 唐虎轻蔑一笑,慢悠悠的说道: “本能,白虎” 场中不知名的金黄色的光芒,四射开来,顷刻间,洞穿了最靠前的那几只暗影狼的脑袋。 待光芒消散,一只高贵的白虎赫然出现。 闲庭信步一般,白虎跨过脚下的尸体,对着一群暗影狼说道: “现在,我宣判,尔等死刑!” 大战一触即发。 陌白没带吴忧逃多远,毕竟跟暗影狼比速度本就是找死的行为,他们二人此时正躲在一棵大树上。 然而这还是不太保险,但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尽量收敛气息,减少被发现的可能。 远处的大战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气浪,激烈的战斗声音与暗影狼暴虐的吼声交杂着,在这片区域蔓延。 与唐虎不同,陌白的本能名为“潜行”,顾名思义,那是一种降低自身存在感的本能。 而刚刚陌白突袭暗影狼时,则是潜行的第二形态“影杀”,身如影随,一击必杀。 此刻陌白就处于第一形态,但是本能吧,就跟技能差不多,耗蓝。 好在不用支持太久,远处的战斗声渐渐变小,想来,唐虎开始脱身了。 哪怕经过了激烈的战斗,白虎还是一尘不染,白色的毛发宛若新生般光滑柔顺。 然而,相比于白虎悠闲的姿态,唐虎内心此刻焦急万分。“该死,这些暗影狼他爷爷的一个又一个冲上来,弄的老子根本走不了啊” 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这些一,二阶小趴菜,有一个是一个全给它踩碎。 可是,狼群势必有狼王的啊! 那它们的头呢? 说狼王狼王到 你说巧不巧。 狼 来了。 如果出场有逼格,那么狼王的逼格明显高于唐虎。 毕竟嘴里叼着条巨蟒,那玩意可比烟厉害多了。 坦克般的狼王,现在有些傻眼,怎么我就杀条巨蟒的时间,小弟就没了这么多。 他可是记得自己有二十来个小弟的,现在这剩下的三瓜两枣是怎么回事。 做为狼王,谁不是身后几十个小弟的,现在,孤家寡人? 但作为三阶的暗影狼,还是有些智商的,当然,不多。好在理清事实足够了。 这不明摆着吗,前面的那个白色虫子,还踩在自己小弟的尸体上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它仰天长啸,声音穿过密林,将数十棵大树直接震断,身上燃起浓烈的黑焰彰显着它的愤怒。 不大也不行啊。再不把小弟叫回来,它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暗影狼小弟们动了,一个个狼叫着回到了狼王身后。 唐虎内心沉重,该来的还是来了。 无需多言,唯战而已。 黑色的暗影快速靠近,那正是暗影狼王,相比于普通的暗影狼,暗影狼王的速度明显高了一个量级。 宛如一道闪电,暗影狼王重重撞向唐虎。 黑白两物,一经相遇,便爆发了大战。 另一边的陌白和吴忧二人也遇到了麻烦,刚刚狼王的一声怒吼,让正注视着唐虎的吴忧一下子身形不稳,不由得叫出声来。 虽然立即收声。 可还是被狼王察觉到了,它一声狼叫,剩下的小弟们便立刻冲向了吴忧二人。 情况危急万分。 陌白立刻跳下树,迎战敌人,试图拖住敌人,为吴忧争取些时间。 然而他也不过是一阶,尽全力也只是勉强拖住一只二阶,。 另有三只一阶向吴忧冲去,一棵三个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在三只暗影狼面前却显得脆弱不堪。 没经几下撕咬,便倒了下去。 吴忧在树倒下的那一刻,跳了下来。 “你下去干嘛,我们把肉带回来不就行了” “我想帮些忙,老一个人在上面,什么也不干,这……” “你不做饭吗,这就是大忙了。我们几个人可是一点也不会做饭啊。再说了,下面也没什么好的,而且很危险” “你真想去?” “刘小雨,你什么意思?我们在这儿劝人呢。” “我是说,你真的想下去,哪怕,会死。” 那个少年没有英雄梦,更何况他还身具神奇的伟力。 曾经有人说: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 这话也许有些理想,但毫无疑问的是, 若可手碎苍穹,又哪能甘于平凡。 于是,他下来了。 如今,他手握匕首。 直面身前的暗影狼。 也许战斗无可避免的会落败,但这并不耽误我们战斗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那么 战吧! 第十章 苦战 三只暗影狼成三角队形袭来,而吴忧便在三角的中心之处。 通俗的讲,他被包围了。 狼群的可怕之处,便在于此,他们会接替攻击你,而一旦你有一丝疏漏,他们便会在你的身上撕下一块鲜肉。 请记住,你可没有多少肉。 而对于吴忧而言,受伤便意味着死亡。 攻击到来,第一只狼向吴忧咬去,与此同时,第二只狼也紧随着冲向吴忧。 吴忧侧身翻滚,同时匕首快速划过暗影狼的左前腿。 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与人类相似的是,狼也有惯用的腿。狼在奔跑的时候,会有一条腿闲置不用,以备不患。 一般不好判断,但如果仔细观察 ,或者 这只狼足够大,大到你能看清它腿上的肌肉块。 吴忧的伤害当然不足以影响暗影狼什么,但还是让其不自然的缩了一下腿。 对于狼类,四肢是其最为重要的器官。 所以,保护自己的四肢,已经融入了狼类的本能反应之中。 哪怕暗影狼根本不怕这样的伤害,还是会不自觉的缩一下腿。 趁着这样的机会,吴忧快速地从第一只狼的身下穿过。在躲开第二只狼的攻击的同时,溜到了一棵大树下。 相比于,毫无理智的去拼命。本次吴忧的目标,并非是暗影狼,而是脱离包围圈。 摆脱腹背受敌的局面。 这样这三只暗影狼不得不与吴忧当面对峙起来。 很快,暗影狼的第二次攻击袭来。 三只暗影狼同时向吴忧冲去,面对着三张血盆大口,吴忧说不紧张害怕那是假的。 但他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本能,辨伪” 吴忧的本能,说来好笑。 这是个没有什么伤害的垃圾技能。 作为觉醒者,在觉醒的那一刻就会拥有一种特殊的能量。 这种名为“真”的特殊能量,在体内蓄积一段时间后,便会激发人的本能。 没人清楚本能真正的由来,在守墓人一万三千多年的历史上,关于本能的记载多如河中沙粒。 但对本能的阐述,却只有一句话。 “本能者,人初时之物。” 意思很简单,本能,这东西人一开始就有了。 这话跟没说一样。 那吴忧的本能是什么呢? “辨伪,每三小时可用一次,可以分辨真假。” 吴忧试过一次,那时,陌白正在安慰他说“你的本能很厉害的” 结果可想而知。 假的。 “前狼为假,左右狼为真。”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吴忧迅速做出反应。 “既然前狼为假,那便避实就虚。” 面对前狼,吴忧直接放弃防守,在三只暗影狼到来的那一刻,用匕首向暗影狼狠狠刺去。 最先到来的暗影狼,也就是前狼,咬也不咬,直接扭身向后。因此把狼最脆弱的腰部完完全全的暴露给吴忧。 匕首深深扎进暗影狼的身体之中,暗影狼一阵哀嚎,可吴忧却没有放过它的打算。 拔出匕首,在暗影狼身上又扎了几个血洞,直到另外两个暗影狼上来了。这才放过它。 为了攻击前狼,吴忧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承受另外两只暗影狼的攻击。 在锋利的狼爪,抓在吴忧身上的那一刻,吴忧怀里的玉牌碎了。 与此同时,吴忧的周身出现了一道碧绿色的护罩。 碧绿色的护罩暗淡了几分,却也挡住了两只暗影狼的攻击。 趁此机会,吴忧又向这两只暗影狼攻去,但由于攻击的不是要害,收效甚微。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传来。 吴忧身形暴退,再次背靠大树与暗影狼对峙起来。 本次战果, 一重伤,二轻伤。 对于只有一阶的吴忧来说,能得到这样的战果殊为不易。 但若是没有唐虎给的玉牌,吴忧早就身首异处了。又谈何战果呢? 虽然,靠着玉牌,勉强胜了暗影狼一次。 但也到此了,以吴忧的身手,护住自己已经不易,至于反败为胜。 这又不 是小说。 自从唐虎看见吴忧等人被暗影狼围攻,心中便着急起来。 一心想要脱离狼王,去帮忙。 可被宰了那么多的小弟,狼王恨不得活吞了他,又哪能放唐虎离开。 眼见无法脱身,唐虎也急了。 “他爷爷,真以为老子打不过你,要不是怕动静太大了,把高阶未知引过来,老子早就把你捶杀了。”唐虎怒极反笑,冷冷说道。 为了救人也顾不上什么三七二十一了。 暴喝一声。 “白虎化形!!!” 只见原本的白色猛虎,身影逐渐虚幻起来,最终化为一抹灵光飘进了唐虎的身体之中。 唐虎睁开眼睛,目光如炬。 “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唐虎臭骂的同时,拉开拳架,随后递拳而出。这平平无奇的一拳,却好像一只猛虎扑出一般。 真如百兽之王,所过之处,无不臣服。 面对这看着缓慢实则快到无比一拳,暗影狼王有心闪躲,却无力行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从眼前划过,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暗影狼王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发出一些声音,可还没等到发出什么声音,便直直的倒下了。 与此同时,暗影狼王那庞大的身躯,竟好似烟灰一般,在空中便瓦解开来。消散于风中,若不是地上那巨大的脚印还存在。 谁也不会相信,刚刚有一只巨大的暗影狼在那里。 唐虎可不在乎暗影狼王是成了灰还是泥,他脸色苍白,手臂不住的颤抖着。 尽管有虎灵的加持,可一瞬间消耗那么多的“真”,他也吃不消。 顾不得休息,唐虎冲向陌白,吴忧二人。 有了唐虎的帮助,陌白等人很快脱困。 唐虎甚至来不及装逼,直接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二人。 就向远处逃去。 风声在吴忧耳边呼啸着,身边的场景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吴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唐虎。 在他的印象里,唐虎一直以来都是很从容的一个人,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自信,似乎没有事可以难住唐虎。 可如今 也许他们真的要葬身此地了。 他错了吗? 也许他不下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 他乖乖在上面等着不就好了。 黄昏地多好,蓝天白云,不比墓地悦目多了。 他下来干什么,没能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除了拖累人,什么忙都帮不上。 乖乖做饭不行嘛。 他其实没想那么多。 他爸说:“咱得记得人家的好,不要总麻烦人家,能自己干的,哪怕苦点累点,也坚决不要麻烦别人。” 狼肉其实一点也不好吃,又老又硬,他们也没有什么调料。 只能勉强用来裹腹而已。 他只是想下来找些别的吃的,给大家打打牙祭。 他怕这样说了,人家就把这活自己揽下来,他不想麻烦人。 所以才说,自己要下来见见。 他错了吗? 也许吧。 天上的红星,在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墓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唐虎等人还是玩命地狂奔着,可是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了他们。 “人,杀吾子民。又欲何往?” “人,犯吾土地,又欲何往?” “人,见吾不跪,又欲何往?” 唐虎率先停下脚步,说道“待会不论发生了什么,只管跑。不要回头。” 狼群的庞大,远非人类可以想象,在不知边界的墓地之中,狼群与狼群之间也会有它们的王。 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暗影狼。 身所至,暗影随行。 “跑!!!” 第十一章 四阶 经过长时间的摸索,人们渐渐确立起标准来衡量一个人的力量,并试图借此建立起完整的修炼体系。 在一代代守墓人的努力之下,一个大体的框架被确定。 为了更好地镇守墓地,人们提议将人对境界的命名,同样应用于未知。 于是,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对未知的称谓不再只是“未知”。 而是统一换成了,“入门者”,“精英”,“大精英”。 后来,人们渐渐厌弃了这些称谓。 一万年的时间,太久太久,久到把大多数东西都消磨殆尽。 可时间却没能消灭仇恨。 战争仍在继续 但人们累了。 对于称谓也不在乎了。对于前四阶的货色,也只有数字代表了。 一阶,二阶,三阶,四阶。 这些等级的评判,后来引出个笑话。 “上台阶 。 一阶,二阶尚可以跨着走。 可三阶,四阶就容易扯到蛋了。” 这笑话的意思很简单。 在一阶,二阶。越级战斗还是可以的,但三阶,四阶就别想了。 这也侧面说明,三,四阶与一二阶之间的战力差距是何等的巨大。 即使是唐虎,在面对四阶也很难说全身而退 。 更何况是面对这种四阶中的佼佼者。 唐虎的压力很大,但他还是镇定下来。 在两人动身后,他缓缓开口道:“狼王,前来受死!” 四阶,已经有了完整的自我意识。 身为暗影狼群的狼王,智商已经不下于成年人类。 它当然明白这是人的计策,试图激怒自己,为他的同类争取时间。 可暗影狼王并不在意这些,蝼蚁,就是蝼蚁。 再怎么挣扎,也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 它并未开口,因为狼不会对它的猎物浪费力气。 只见狼王身后的暗影宛如活物一般,疯狂的向唐虎涌去。 见此,唐虎竟然松了口气。 他缓缓拉开拳架,就像小时候做的那样。 “白虎” 唐虎身上发出耀眼光芒,这些光芒缓缓形成一只透明的白虎。它坐落在唐虎身旁。 “天地浩然,万物滋生,循环往复,如此不穷” 伴随着唐虎的话语,唐虎的身体开始缓缓移动。本来位于腰间的拳头,缓缓升至胸前。 狼王察觉到唐虎身上的不同寻常的气势,立刻发起攻击,身影瞬间便至,锋利的狼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向唐虎袭去。 “我唐家,有拳二式” “此拳” “开山!” 不出则已,出则惊人。 狼爪与拳头重重的相撞在一起,一下又一下。 在短短几息之间,双方却不知换了多少拳。 狼王身后的暗影也化作数只暗影狼,与唐虎身旁的白虎厮杀起来。 然而情况并不乐观,尽管现在唐虎靠着拳法与拳势与暗影狼王打的有来有回。 但强大的力量在对狼王造成伤害的同时,狼王的攻击也在损伤唐虎。 狼王可以不在乎这些小伤,但唐虎不能。 双方又换了数十拳后,唐虎收拳后撤。 指间的戒指闪过一丝幽光。 一只透明的拳套出现在唐虎手上。 他可是唐家大少爷,自己是打不过。 那老子拿钱砸死你! 那拳套不知是何物,被唐虎戴上后,竟紧紧的贴合住唐虎的拳头。 财大气粗。 不外如是。 且不说唐虎与暗影狼王的战斗。 吴忧二人,没能跑多久。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暗影狼王的确没有追他们。 但他们遇到了一只被追杀的普通狼王。 在他们的眼里:一只体型比刚刚他们遇到的狼王较小的普通狼王。 正玩命狂奔着。 而它的身后则是一个手持双刀的女人。 “啊呜,啊呜”狼王不知遭遇了什么,竟然被吓出来了母语。 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从他们的身旁掠过。 它身后的女人随后而至。 那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小麦色的脸上微微留下些汗,黝黑的秀发被梳成马尾。眼睛很黑,也很亮,好似天上的星星一样。 身穿一件修身的女士背心,将修长的手臂整个露出。看似娇小无力的双手握着两把黑色的大刀。 此时,她踏着黑色的皮靴,正要从吴忧二人身旁掠过。 “嗯,小白,还有?小吴。你们怎么在这儿。”刘小雨没想到会遇到他们。 其实陌白,吴忧二人也没想到会遇到刘小雨,但顾不得惊讶,吴忧连忙把他们遇到四阶狼王的事告诉了刘小雨。 “你跑的比我们快多了,现在唐虎正在和狼王战斗,请你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教官,我们现在去帮唐虎。” 刘小雨看了眼急得快要流泪的吴忧,淡淡说道。 “叫教官? 用不着,姓唐的那家伙虽然实力不怎样,可好歹是唐家的,遗器不会少。” 刘小雨耸了耸肩,“这么说吧,别说四阶,灵境来了他都能跑。” 说完。她又一脸嫌弃的说道:“还有,你们要去帮忙?怎么,给狼王送点心啊?送菜也没你们这么送的。” 可吴忧还是不放心,在他的眼里,那种实力的未知,只有教官他们才能应对。 他看向刘小雨,用乞求的语气说道 。 “唐虎是因为我才面对那种危险的,我……我帮不上忙,求求你,能不能……” “停停,”刘小雨刚要说什么,可对上吴忧那哀求的眼神,也只能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得,我服了你了。” 说罢。刘小雨取出一块竹牌。 “这是沐教官给我的,说有危险就用这个” 刘小雨催动竹牌。 在吴忧二人期盼的目光中, 竹牌缓缓升空。 并发出柔和的光芒。 然后,一阵巨大的声音从中传来。 “小雷子,救驾啊!” 第十二章 雷霆神罚 “这个是危险的时候用的?”陌白有些疑惑的问。 刘小雨的脸霎时间一片通红。 乖乖,这求救是真“求救”啊。沐教官给的时候也没说啊。 她现在尴尬的不知所措。可没等她做什么解释。 天空中又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音。 “是谁!敢欺负我家沐沐!是谁!!!” 天空中,宛若雷神一般的雷教官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空。 只见他,周身环绕着暴虐的雷电,原本的寸头此时变成了由紫色的雷电所组成的长发。目含怒火,口酝惊雷。 左手持锤,右手持包子。 是的你没听错拿的还是吃了一半的包子。 “雷……雷……雷教官?”吴忧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虽然长的像,可他不敢认啊。 “嗯?”天空中的雷教官注意到了这里。 他快速落到吴忧几人身前。 脸上仍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咳嗽了一下,将右手的包子藏到身后。接着沉声道“你,刚刚有没有…… 那个 ……见到那个 ……你们沐教官。” 吴忧和陌白刚想说些什么。 就被刘小雨打断了。 “啊?教官你说什么,沐教官怎么会在这儿呢?” 雷教官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 “开个玩笑嘛,你们沐教官怎么会在这儿呢?”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天空上的竹牌似乎有些不甘寂寞。再次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雷教官看见这柔和而又熟悉的光芒。 只觉得,有一道闪电从头顶穿过,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恍然大悟的雷教官,脸刷一下就白了。当即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 “快了快了,别着急,竹牌有缓冲时间。别急,千万别急。” 在雷教官动身的那一刻,陌白忽然拉住了他。 陌白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还有唐虎的事没说呢,教官可不能走。 “完了”这是雷教官内心的声音。 天上的竹牌可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 字正腔圆地喊道“小雷子,救驾啊!” 尴尬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尴尬守恒定律。 ……………… 狼王看了看自己断掉的爪子。 眼神迷茫,再也不负一代王者的气势。 身处一个奇怪护罩之中的唐虎,无聊的打了打哈欠。 他看了看远处正在怀疑狼生的暗影狼王。无奈道:“你用技能干嘛,不用技能咱俩还能打打。现在好了,我打不过你,你又打不破我唐家的乌龟壳”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别看了,真断了。你也是的,那么用力干嘛。搞得你好像能打破这罩子呢?现在好了,堂堂狼王,爪子断了。多可怜啊。” 唐家镇族遗器“混元钟”,俗称乌龟壳。 唐虎手里的虽然只是个赝品,但也不是一只四阶未知可以打破的。 “嗯,喝点吗?”唐虎看向暗影狼打趣道。 暗影狼王自然听得懂唐虎话里的挖苦。 它可是堂堂狼王,竟然被一只三阶人类虫子嘲讽了。 真是猫能忍,狼不能忍。 他看了看自己那残存的爪子,摇了摇尾巴,开始思索。 爪子证明,不能硬拼。 既然如此,它决定摇狼。 “啊呜~” 熟悉的叫声,熟悉的套路,狼王一号便有上百只暗影狼回声应答。 真一呼百应。 没多久,狼王的身边便汇聚了不下两百只的暗影狼。 唐虎看着这一幕,反倒笑了。 不是他吹,别说两百只暗影狼,就算两千只暗影狼来了他都不带担心的。 要不你以为乌龟壳,这个称号是怎么得来的。 想当年他老爸带着乌龟壳,在江湖上闯荡,不知多少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扬了自己老爸的骨灰,到头来却是无可奈何。 自己老爸能打吗?当然,没实力也惹不了那么多人,可能打有用吗? 想当年,南方几千号各路豪杰齐聚,势要扬了他老爸的骨灰 ,他们实在是被恶心坏了。 几千号人马他老爸当然打不过,他爷爷倒是行,但他爷爷也被他老爸恶心坏了。 没宰了这小子,那都是看在唐家列祖列宗的面子上。 他爷爷,唐英直接给他扫地出门。 结果,被扫地出门的唐青,就躲在乌龟壳里,那几千号人马攻了三天三夜,也没攻破乌龟壳,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唐虎从戒指中取出一张躺椅,哎,就这么躺了上去,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啊呦,一个字啊,难怪老爸总是说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 狼王和他的小弟们,没让唐虎等多久,便嗷嗷叫的冲了上去。 大地开始颤抖,狂暴的力量震撼着大地,狼群发起了冲锋。 从上空看,以狼王为头部,数百只暗影狼组成的狼群,好似一只巨大的暗影狼一样。而唐虎的乌龟壳子就像是一颗珠子。 此时,狼群组成的暗影狼,缓缓张开大嘴,将珠子吞入口中。 珠子经由狼口,缓缓进入狼腹之中。 狼开始了消化。 唐虎一点也没有被吞了的觉悟,数场大战外加只米未进,唐虎早已疲惫不堪。 伴随着狼群叮叮当当好似下雨的攻击声,唐虎进入了梦乡。 “小小狼犬,安敢!”雷教官刚刚赶到便看见被狼群包围的唐虎。 在他的眼里,唐虎正苦苦抵御这庞大的狼群。 危机时刻,雷风全身雷光大盛,一只由黑色闪电组成的翅膀缓缓从背后生出。 “本能。雷霆,神罚!” “代天巡狩,以正天地!” “轰隆——”巨大的雷响惊动了暗影狼群,他们此时正咬的牙疼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等它们回过神来,一道水桶粗的黑色闪电,从天而降。 霎时间,天地间,满是暴烈的雷电。而身处其中的暗影狼群,陷入了一整片雷雨之中。 恐怖而又霸道的雷霆,转瞬即逝,雷霆过后,原本的暗影狼群一整个变成了焦炭。 再无一丝生机。 乌龟壳里的唐虎,翻了个身,似乎被雨中的雷声惊动了一下。 而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嗯,好吃。” 第十三章 清风明月 “大家怎么都不吃啊?好不容易姓雷的肯拔毛,咱们不得狠狠宰他一顿!”唐虎一边啃着羊腿,一边招呼大家。 刘小雨与吴忧几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是不是断头饭,压根不敢吃啊。 自从他们知道了雷教官的黑历史,便整日坐立不安。 生怕,雷教官也给他们来一个神罚。 唐虎看了看十分奇怪的两人,抹了把嘴上的油,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难道,这肉有什么问题?” 随后,看向一旁正慢条斯理吃着肉的陌白。 “不对呀。姓雷的要毒死我,我倒不意外。可为啥要毒死小白啊。” 唐虎想了想,最后也没想清。 唐虎:反正吃了一半了,自己也没被毒死。 那就不怕,自己别的不多,解毒药可不少。 一口肉,一口解毒药。 管它是什么毒,也没用。 “怎么,几位嫌弃我的手艺?”雷风端来一大块烤牛排,见吴忧二人没怎么动,佯装生气道。 吴忧二人一听。连忙摇头,抓起面前的肉,狼吞虎咽起来。 雷风一看,乐了。 他摸了把脸,暗暗思索道:“我长的这么帅,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害怕呀?不应该啊。难道刚才语气太冲了?” 随即,放缓语气。脸上挂上一个硬邦邦的笑容。 “没事,慢点吃。不着急,不着急。” 然而,雷风的微笑在吴忧和刘小雨二人看来,这完全就是死神的微笑。 “完了,完了。雷教官对我笑了。没跑了,我死定了。” 吴忧哭丧着脸,塞满了肉的嘴蠕动了几下,也没挤出一个微笑。 “雷—雷教官,我什么都没听见,唔,真—的。” 这个模样可是把雷风逗的哈哈大笑。 他算是明白了,这孩子还记着那茬呢。 他拍了拍吴忧的肩膀,“行了,你教官我还没那么小肚鸡肠,吃吧。还有你,刘小雨。你们两个成天心思那么重也不嫌累。” “额,真的?” 雷风一个脑崩弹在吴忧的脑门上,没好气道:“真的!” 吴忧摸了摸脑门,嘿嘿一笑。 随后,安心啃起牛排。 唐虎看着二人,挠了挠头。 “哎,我说,你们打什么哑迷呢?什么真的假的。” 刘小雨一脚就踹在唐虎的屁股上。 “吃你的吧,就你话多。”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几人再也忍不住。 看着脸着地,屁股朝天的唐虎。 哈哈大笑起来。 陌白疑惑地看着众人。 嗯,发生了什么? ……………… 天上的月亮高高挂着,即使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吴忧也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月亮。 皎洁的月亮在黑暗的夜空之中闪烁着,如那天上的仙女一般。 绝艳而又高冷。 黄昏地其实是没有月亮的,而现如今吴忧所见的其实并不是月亮,只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 这种能量体在空中特定的地方运行着,并根据时间,调整自己的亮度。 白天时,能量体发出耀眼的光芒,模仿太阳。 而到了晚上,能量体的光芒就会大幅减弱,发出一种类似于月光的光芒。 这种调整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察觉的,只有在时间跨度较大时,才能用肉眼看出来。 很小的时候,吴爸忙于赚钱养家,没有什么时间陪他。 他便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台,望月亮。 人们说,如果很想一个人就可以去望月亮。 然后呢,善解人意的月亮就会把你的思念带给同在望月的远方之人。 “怎么,想家了?”雷风坐在吴忧的身旁,问道。 “教官,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雷风看着吴忧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怎么会呢?” “可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太弱了。只能躲在一旁看着同伴陷入险境。” 雷教官,伸出自己的手指着天上的月亮。缓缓说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月亮的。吴忧啊,我们只是现在不行,呵,也许将来也不行。但那并不意味着永远不行。” “而且人这一生,强也好,弱也罢。无非就是活着。何必想那么多呢?” 雷风坐在草地上,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吴忧,你知道这世间什么最重要吗?” 吴忧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什么?” “吃,喝,睡。” 吴忧:“这有什么重要的?” “嘿,你不吃会不会饿死,你不喝会不会渴死,你不睡会不会猝死。” “你说说,重不重要。” “人啊,喝水可能会呛死,吃饭可能会噎死,哪怕只是躺在床上也有可能发心脏病。” “你说说,一天这么多关乎生死的大事,疏忽一下,就会归西。你现在还担心自己太弱。闲的你。” 雷风站起身子,伸了伸腰。 “可是我的本能好弱” “呵,讲了这么多,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知道吗?哪怕是路边最不起眼的小草,在条件适宜的情况下,也能轻易地取走你的性命。” “弱怕什么,弱了才能变强。” “其实本能还会进化的。”雷风沉默了一瞬,说。 “啊?”吴忧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大了。 “知道真吗?”吴忧点了点头,他记得那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相当于蓝条,发动本能时会产生消耗。 “唉,真可是个好东西。吴忧你知道我们怎么进阶?靠真啊,信以为真。”雷风说着,语气却变得低沉“然而,我们却丝毫不明白这件事。只能靠着窃取,前进。” “有的未知,死后不留尸体,尽化飞灰。却会有一物留存,我们称之晶核,也叫其—真。” “置于额头处,便可以吸收到体内,进而补充自己。聚沙成塔,水满则溢,靠着这样的手段,可以轻易的进阶。” “墓地,现在倒成了财地。”雷风摇了摇头,不在多言。 吴忧被他的话弄得很是糊涂,说了半天,你也没说到点子上啊。 “额,不是在说本能进化吗?怎么……” “噢”雷风作忽然大悟状“进化嘛。这个自然是能进化的。不过—” “什么”吴忧凑得很近,很怕漏掉一个字。 “进化出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雷风漏出来狡猾的笑容。 “他喵的被骗了!”吴忧这时才明白,这个老小子一开始就没憋什么好屁。 “此世间有至理,悟之成圣。”雷风见吴忧又闷闷不乐,忽然站了起来,对着月亮大声说道。 “什么”吴忧看着月光下的壮汉,不禁发问。 此时,雷风好似沐浴神光的神明一样,只见他义正言辞道“嘿嘿,只是传说。” “什么嘛!”吴忧更生气了。 “弄”雷风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刚烤的,趁热吃。” 清风掠过明月。 月亮忽然可爱极了。 “明天加训,准备挨打。” 月亮忽然又不可爱了。 不过,红薯味的月亮似乎也不错。 嘿嘿。 第十四章 营主回来了 时间似乎还早,光线稀疏。 山坡上碧绿色的竹子生长着,风一吹,竹叶与竹叶,竹节与竹节,便交杂在一起。靠得近了,难免发生些口角。不过竹子嘛是有节的,纵使要骂,声音也极小,汇在一起就是沙沙声了。 吴忧记得每年春时吴爸便会提着锄头,到郊外的竹林里挖些竹笋,往往天还未亮,便出了门,日落西山时再回到家里, 然而收获却不大好,约能有半个竹筐。好在竹笋个个大又白嫩。配些肉一炒,便是一道美味。 笋娇而易坏,吴爸便把未吃完的笋腌起来或是晒成干丝。 前者当作咸香小菜,后者只需一条鲜鱼,上锅一蒸便又是一道美味。 “吴忧?”吴忧猛然回过头,忽然发觉自己身旁正站着人。那是唐虎。 “唐虎,他怎么在这儿?” 只见唐虎面色有些古怪,两只大眼不停的眨着 。吴忧疑惑,他这是干嘛呢? 见吴忧不为所动,唐虎脸上的神情更为古怪了。 那眼神好似古时妻子送丈夫上战场一样,依依不舍的还外加上点担忧。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吴忧,我的课你也敢走神!” 唐虎的眼睛闭上了,似乎不想看到之后的一幕。 谁在叫我, 冷不丁的,吴忧忽然想起自己正在上实战训练课。 而上课的正是雷风,雷教官。 完了,他急忙转过头,眼睛找向雷风,却只看到一只硕大的伴随着电光的拳头。 未能多想,视线又不由得偏向天空,风声在耳边呼啸,身旁的竹子快速向前移动。 飞行是美妙的,被揍飞不是 。他只觉得头昏眼花,很不好受,天似乎黑了,又却渐渐变亮,以为能看到阳光时,它却转了起来,似乎在唱歌。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当吴忧再次清醒地站在训练场上时,光线已经大亮了。 四周没有了凉爽的风,天上的云多了起来,有时把光遮住。于是,天暗了下来。 吴忧看向场中的雷教官,听着雷教官讲课,说来也让人惊讶,八尺多高的壮汉,在他看来,像雷教官这种风格的人,应该一边大碗喝着酒,一边挥着一把大刀,大呼:“未知小儿,前来受死”才对。 然而,事实与想象总有很大的差距。 他正拿着个红色的小本本,一边念一边写“吴忧上课走神一次!” 风吹开云彩,大把的阳光洒下,一时有些刺眼。 吴忧眯着眼,而身旁的唐虎已经冲了出去,没等吴忧弄明白唐虎为什么要冲出去。有一个黑影已经到了他的头顶,这下不刺眼了。 吴忧睁大眼睛,是唐虎 。我靠! 一只三阶的肉体再加上五阶强者赋予的动能,其造就的人肉炸弹拦是拦不住的,至少吴忧不能。 吴忧慌忙之中,身体向左倾去,如此也失去了最后的平衡。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这时,从身后吹来一阵狂风,在吴忧身前瞬间形成了一只巨手。 直接抓住唐虎,随后轻轻一甩,唐虎又飞了。 巨手抓着唐虎的脚,因此吴忧倒下的时候还有幸目睹了唐少飘逸的秀发和惊恐的俏脸。 别说,独有一番滋味。 惨,太惨了。 唐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就像个网球被巨手拍来拍去。 直到巨手玩累了,唐虎才终于落地。 他仍穿着白衣,白衣一尘不染,好像电视上的神仙。 这很奇怪,但吴忧并不觉得。 他慢慢的想,他会成为像唐虎一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成为一个“网球”。 风大了,吹的远处山坡上的竹子东倒西歪的。一些竹叶被风吹落,竹叶伴着风飞起,在空中打个旋又缓缓落地。这是很美的景。 吴忧一直不太明白,这里为啥要叫黄昏地,现在有些懂了。 可惜他连“春暖花开”这种话都说不出口,就更说不出什么高明的见解了。 吴忧低着头,打量起手里的剑。 很古朴,也很重,跟想的有差别,但不多。 剑,这玩意儿,大概都差不多,两边开刃,顶端为尖,边薄而体厚。 可自己的手里为什么有把剑啊?充话费赠的? 哦,他忽然记起来,刚进九营时,就有个兵器的挑选。虽然,本能是守墓人们绝对的依靠。但本能消耗太大了,就好比加特林,威力虽大开上一会儿总得冷却一下。 吴忧选了把剑,一开始,他也不知道选什么,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生,兵器什么的离他实在太远了。但他又不能选什么真题卷吧。 于是他选了把剑,理由很简单,好看。 他看着剑,沉思着什么,待他终于抬起头时,天色已晚。 风声呼啸,吴忧环视一周,整个训练场已经没了人。 这么晚了?吴忧心里有些惊讶,坐起来便想着往回走。 路是顺风的,吴忧走的很顺畅,不一会儿,风停了,吴忧也止住了脚步。 面前是个亭子,他想了想,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便走了进去。 亭子是石头做的,不大,但很精致。主体由七根柱子组成,个个刻有浮雕,很精美,只是没有什么颜色,让人看了不免觉得可惜。 亭子中放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桌子是圆形,凳子是方形。 吴忧看也不看,便坐到一张石凳上,好像就该如此。 桌子上有两个杯子,满满的,装着不知名的茶水。 杯中,一汪明月倒影,好看极了。 “喝茶”是男声。 吴忧捧起茶杯,饮尽茶水,没有什么味道。 他抬起头,对眼前的冷风说道:“这是什么茶?” “这不是茶,是水。” “水?”吴忧觉得这不是水,可惜他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吴忧,你还没有说完。” “嗯?说什么?”他拧着眉头,好似在想却想不出来。 “守墓人” 吴忧忽然了然一笑。 “守墓人是英雄啊,镇守黑暗,护国安民。” “我觉得不对”冷风摇摇头说。 吴忧想不通这有什么不对的。 “对于一场战争而言,一时的热血并不能让人坚持下来,更何况上万年之久。” “吴忧,你觉得什么可以让我们坚持下来”他问。 “不知道”吴忧摇摇头。 “仇恨,这世间最好的燃料,能焚烧一切。而我们则是复仇的人” “复仇?复什么仇?”吴忧眯着眼,他觉得有些不对,可他又什么都说不上来。 “吴忧,你以后会知道的” “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他想吗?吴忧出奇的有些迟疑,他没敢接着问下去。 “复仇就复仇好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仇恨可以让战争持续,但并不能让我们胜利。疯狂会带来毁灭,但也仅此而已。无数的历史证明,胜利,取决于一个人的决心” “战争除了吞噬生命,也吞噬决心,吴忧你有决心吗?” “决心?” “活下来的决心。” “这个当然有,谁会不想活呢?”吴忧理所当然的说。 “那么,吴忧,你愿意成为一名守墓人, 成为史诗的一部分吗?” 话音刚落,吴忧还没有说话。风声便大作起来,冷冽的狂风吹的吴忧几乎睁不开眼。洁白的月光慢慢染上红色,铺满了整个大地。而原本的石亭开始在吴忧面前瓦解。 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变作了漫天飞舞的沙砾,消失不见。 冷风举起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同时,原本的石桌,石凳轰然化作泥土,四散于地。 吴忧一惊,慌忙站了起来,想问些什么,可是狂风呼啸,吴忧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开口了。 “高山雄伟,汪洋无尽,天地辽阔。而人力有所不及。” 冷风的声音清晰的穿进吴忧的耳朵里。他不知道,这胖子在干什么,摆poss,立人设吗? 吟诗作对,大哥,能不能先把风停了再来啊,我眼睛都睁不开,你给鬼看啊! 冷风最后又看了眼吴忧,一切便归于黑暗。 黑暗之中,仍有声音传来。 “时间到了,可你还是没有做出选择。我试了很多次,却无一例外。也许,他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选择。可怜的人,可怜的世界。” “有路可走的人,无路可走的世界。” “吴忧,我们还会再见。” 第十五章 营主没回来? 陌白轻轻拍了拍吴忧。 “吴忧,吴忧。别睡了,醒醒。 我们得到训练场集合了。” 嗯? 吴忧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有些发懵。 我怎么在这儿,那个大胖子冷风呢? “吴忧?我们该走了。”陌白看着正在发愣的吴忧,提醒了一下。 吴忧终于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已经穿戴整齐的陌白。而不远处躺着的唐虎还在呼呼大睡着。 唐虎? 现在吴忧脑子一片浆糊。 唐虎怎么在这儿? “唐虎不去吗?”吴忧呆呆的问。 “唐虎?唐虎不去呀。你忘了这是雷教官专门给我们开的小课啊。而且唐虎都三阶了,就算训练也不会和我们一起啊。” 吴忧忽然想起来,昨晚雷教官说要给他加课的。 可是,那选择又是什么? 吴忧一时间也想不清楚,见陌白的神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收拾好,跟着陌白出发前往训练场。 清晨的微风,还有些凉。不过这对于吴忧二人来说不算什么。 光线柔和,雷风啃着包子来到了训练场里。 “小子们。你们今天最好能摸到这条白绳”雷风指着腰间捆好的白绳缓缓说道。 随后摆出一个拳架。 说道:“来” 话音刚落,只见陌白快速冲向雷风,在接近雷风的瞬间,悍然出拳。 只是这拳头在雷风看来太过缓慢。 他只是略微偏了偏头,便轻松躲过了这一拳。 然而,这只是陌白的虚招,他的膝盖早已准备顶上雷风的下盘了。 雷风面色不变,缓缓道“拳头太急,意图太明显了。” 就在陌白膝盖还未顶到雷风之前,雷风的右手便已攻到了陌白的腹部。 陌白吃痛,被迫后退。 “武之一字,向来没有定式,不要脑子想,要用你的肌肉去想。” “来” 吴忧却没有立刻动,他问道。 “雷教官,营主回来了吗?” “冷风?怎么了,该不会是想他了吧?” 雷风再一次踹飞陌白后,悠闲的说道。 吴忧讪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昨天好像见到了他,嗯,是在一个亭子里。” “冷风回来了?不会呀,这次事情不算小,怎么着也得被骂上十天半个月的。亭子?”雷风像是抓小鸡一样,随意地抓着陌白的脖子。 他咂摸了一会儿,扔下生无可恋的小白,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说的那个亭子,我倒是知道。不过,那亭子挺偏僻的,你怎么找到的” 吴忧扶起陌白,替他打了打身上的灰尘“嗨,我就是瞎逛,没想到找到个亭子” 原来如此。 吴忧忽然有了些猜测,只是还需要证据。 现在,还是挨打吧。 吴忧可比陌白惨多了,所谓加餐嘛。 其实就是+“惨” 更何况吴忧几十年间就没打过多少架。 别说基本功了,打架还不如街头混混呢? 混混:(p_q),莫名躺枪。 “要不歇会。”鼻青脸肿的陌白看着同样鼻青脸肿的吴忧,担忧道。 “没事我还行,来!”吴忧抹了把嘴角的血。 然后,再次冲向雷风。 吴忧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锋。 又一次又一次被打了回来。 可他还是不放弃,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爬起来,只要他躺下去,雷风就不会再动手了。 可他还是爬了起来。 为什么? 也许是为了不再躲在别人身后。 也许是为了不再一次次的逃跑。 也许是为了——能有选择的机会。 在第二百五十一次倒下后,他没有再爬起来了。 鼻青脸肿已经不能形容吴忧的惨状。 雷风几乎快把吴忧身上的骨头都给打断了。 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全身好似泡过血水一样,满是鲜血。 得亏觉醒者的身体强大,才让吴忧支撑到现在。 雷风走到吴忧面前,什么也没说。 抓起不省人事的吴忧,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一松手,吴忧一下子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除了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陌白,把他送到沐教官那里吧。” 就在雷风刚刚转过身子时,一只血淋淋的手忽然握住了那根白色的绳子。 “教官,兵不厌诈啊。我——赢了。” 说完这句话,吴忧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雷风的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傻小子,真当我看不出来你装晕啊。 算了算了,还是不告诉这小子真相了。” 雷风,摸了摸下巴。 自恋地想:“谁让我这个大帅哥,这么好心呢。” 陌白得到雷教官的示意,便赶紧跑向吴忧。 抱起来吴忧,就向沐教官的竹屋跑去 “嘿嘿,吴忧的黑历史有了。就差刘小雨的了。唉,真不容易。” 他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划掉了一个名字。 然而他没想到,直肠子的陌白第二天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吴忧。 不过由于吴忧怕尴尬,便没把这件事往外说。 雷教官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 接下来一个月,吴忧就这样不断进行着这地狱一般的训练。 唐虎都快看呆了。 每天血淋淋的回来,第二天一大早便生龙活虎的又去挨揍。 “吴忧,你不会被夺舍了吧。快说你是哪个老妖怪,敢夺舍我兄弟。” 唐虎掐着吴忧的脖子,不停的摇晃着。 “呜——放手再晃我就真的要被掐死了。” 唐虎这才放过吴忧。 然后,吴忧又兴高采烈的,去挨揍了。 吴忧当然不是被夺舍了。 更不是受虐狂。 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他明显的感到自己的水平大幅度提高了。 如今,他都能和陌白来上几个回合。 当然,真正的战斗的话,吴忧还是扛不了一个回合。 不过,这已经让吴忧心满意足了。 再说了,高手可不是一夜间就练成的。 吴忧也不着急。 时间就这样的流逝着。 吴忧似乎完全忘了那个选择的事。 直到有一天, 准确的说是一个夜晚。 他来到了一个亭子面前。 醉翁亭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第十六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相比于之前所见到的“醉翁亭”。 眼下的亭子明显破旧了许多。 一块刻着名字的石牌,只能依稀可见一个“醉”字。 而亭子里的石桌与石凳,虽然比较完好但却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显然已经有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吴忧走进亭子,也不嫌脏,便坐在了一个石凳上。 他暗暗想:“那个应该也是个梦。不过应该是两个人的梦才对。” 当初,吴忧第一次见到石亭,便心有疑惑。 因为他总是感到一丝丝的别扭。 直到后来他才想清楚自己为啥那么别扭了。 月光。 如果说,他在清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被人突然带走,又为什么有月光的存在? 当然,黄昏地的月亮并不是真月亮,那是一种能量体,身为营主的冷风也许可以轻易地改变它的亮度。 但是有必要吗? 自己就是一个一阶的觉醒者,还专门搞了个月夜来见自己。 显然,不太可能。 更何况眼下的这个残破不堪的石亭与他之前所见。 根本就是两件东西。 结合陌白,雷教官,唐虎的种种表现。都证明自己所见的事情在他们的记忆里并不存在。 总不会,营主还专门清理了一下旁人的记忆吧。 那么梦境的解释就比较合理了。 毕竟,冷风他有这方面的前科。 可是,为什么吴忧又说是两个人的梦境呢?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亭子。 如今,找到这个亭子还是从雷风那里旁敲侧击出来的。 按照雷风的描述,这个是他们师父修建的亭子。 人们常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自己压根没见过这个亭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而且还那么清楚,除了名字都梦到了 。 这不合理。但如果这是别人的梦境就合理多了。 吴忧的梦境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一开始,是真的在做梦。 那是吴忧自己的梦。 吴忧去训练的梦境。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是训练的场景。 由于在吴忧睡觉之前,得到了雷教官明确的指示,这个场景的出现就存在可能了。 而之后的剑却有些意外。 他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梦到一把剑。事实上,自从那天他选完武器后,就没怎么摸过剑了。 训练课又用不上,拿着还沉得慌,放到床上,还怕伤了自己。 他倒不是不想练上一练,可是也没人教他。问过雷教官,他说用剑最好的人是冷风,自己只会用拳头,教不了他。 没人教,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一开始的几天里,他还会拿出来挥上一会儿,可是没几天就没了心气。 挥树枝还算轻巧,这剑就算了。他于是把剑放好,再也不拿出来了。 所以,对于他会梦见自己拿着剑就觉得奇怪了。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虽然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梦见剑也没有什么,可是一想到,教他练剑的会是那个冷风。 这个就有说头了。 他大胆猜测,剑是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也是冷风用来编造梦境的过渡。 这样一想,似乎还挺合理的。 因为剑的梦境片段很短,接下来就到了那个亭子。如果把这当成两个梦的连接点便合理的多。 想清楚这一切后,吴忧却没有轻松多少。 因为他还是不能确定,猜测只是猜测,无头公案而已。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 他能做什么呢? 那如果这是假的呢? 如果那就是只是一个离奇的梦而已呢? 他又能做什么呢? 知道与不知道似乎没什么区别。 他颓然地坐在亭子里,开始接受他的命运。 你以为他来这里干什么。 别忘了 他还有个本能。 理论上,可辨天下万事万物真假。 他闭上了眼睛,摸着自己的心脏,缓缓说道:“这里是真的吗?” 命题为假。 这个命题很奇怪。 他问自己的心脏是真的吗? 得出的结论更让人惊讶。 假的,难道吴忧已经死了?! 并不是,这个命题的真正含义其实是问这个亭子是真的吗? 就像大力士不能举起自己一样,吴忧的本能并不能询问有关自己的真假。 这个亭子是假的。 吴忧睁开眼睛,轻轻说道。 “营主,好久不见。” 吴忧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色开始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转瞬之间,原本破旧不堪的亭子,慢慢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 吴忧轻笑,好歹是师傅造的,怎么会不维护呢。 而吴忧的正对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正是冷风。 冷风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平静的看着吴忧。 他什么话都没说,吴忧也什么也没讲。 两人好似两尊雕像一样,面无表情。 吴忧有些耐不住了,率先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瞎子” “你!” “为什么生气,我又说的不是你,毕竟,你又不—” “死胖子!!!!”吴忧气急,破口大骂,不过还是没动手。不是不想,单纯打不过。 “生气了?你还生气了?老子那么大一棵灵魂柳死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生气。五阶灵魂柳啊”直到现在,冷风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那么大一棵灵魂柳啊,眨眼间,一整个就枯死。浇百草枯都没这么快啊。 “灵魂柳?那是什么?一种未知?”罪魁祸首吴忧,压根不知道这个死胖子在这儿哀嚎什么,满脸的不解。 冷风终于从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吴忧“你得赔钱。” “什么?”吴忧瞪大了眼睛,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 冷风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吴忧,自顾自的算了起来“个,十,百,千,万”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你从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这时候,他好似一座古老的冰山一般。 “吴忧,你快要死了。军部容不下你,长老会也容不下你,这个世界—也容不下你。” “我也快死了,军部容不下我,长老会也容不下我,这个世界——哼——我容不下它” “我原以为你我是一路的人,可是我错了,你的身后尚有一座高山为你遮风挡雨。” “我会教你练剑,作为回报,你要在四院九营大比上取胜。” “为……为什么”吴忧不明白他的话,更不理解他所说的事,就像初次来到世间的婴儿,如听天文。 “你不需要明白,走下去,什么都会知晓。” “吴忧,你有决心吗?”不知何时,冷风的眼睛竟然发出一股炽烈的光芒,宛如传说中的神灵,不可直视。 吴忧的身体与他的灵魂一起颤抖起来,他很想下跪,不知为何。 “决—决—决心?” “活下来的决心。” 声音好似从九天之上传来,不断回荡,诘问着吴忧。 …… 第十七章 刘小雨 今天营地里下起了雨,小雨,雨丝状若牛毛,斜风一吹,密密麻麻的。 吴忧打算去那个亭子看一下,这些天,他常这么做。 其实,他到那里也不做什么,只是坐着,一会儿或有一会儿。这里没有时表,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在自己想坐的时候坐,在想走的时候走。 亭子在竹林的深处,他撑着一把竹伞,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这是小白给他的。天凉,他说要穿厚些。 雨势渐大,雨水从细丝变成大大的雨滴,它们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的。 终于到了,那座石亭就在眼前,可他却不愿继续走了。 因为里面有个人,“冷风?”不过,体型看起来不像。 不再继续猜下去,他很自然的拐了个弯。没人倒可以坐坐,有人就算了,反正只是一时兴起。 回去,干嘛? 他没想,就像他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一样。 “吴忧?” 女声?营地里三个女的,那个都不好惹。他加快了脚步。 离得远,装没听见,很合理。他暗暗的想。 “吴忧,我知道你听的见”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诈我”吴忧嘀咕了一声,头还是不回。 快了,快了。前面拐个弯,她就看不见了。 吴忧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漫步闲游的样子。 “嗖”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一把绝美的刀,直直的插在了吴忧眼前的一颗竹子上。 “帮我把刀带回来,谢谢” 好吧,他现在能说什么。转身走?就当老天爷掉了把刀,算了吧,她能扔出一次,就能扔出第二次。 下一次,就是他脑袋了。 吴忧无奈的回过头,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 “刘小雨,你怎么在这边,真是太巧了。” 他快速的拔下深插在竹子里的刀,然后,笑呵呵的走到亭子里。 “你来这儿赏雨,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他放下伞的同时,递过冷刃——刀的名字。 “不巧,我专门在这里等你”刘小雨毫不客气的接过冷刃,说。 “哈——哈”吴忧尴尬的笑了笑“额,那——你有什么事吗?” 刘小雨靠在一根雕着朱雀图案的柱子上,抱着胳膊,先看了眼亭外,然后,看着吴忧说:“听说你是野生的?” “野——生——的”吴忧渐渐睁大了眼睛。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人。吴忧很想问候一下刘小雨的语文老师。都是教语文,她怎么这么会说呢?还“野生的”,你直接骂我杂种好了。 可他看了一下冷刃,便很快放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我没太听懂”吴忧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个微笑。 “觉醒者一般有两种来源。第一种:拥有觉醒者血脉的,与首代觉醒者之间不超过三代以上,自然觉醒。就像唐虎和我一样。第二种:经历意外。” “意外?”吴忧似乎想起了什么。 “有关生死的意外。”刘小雨补充道。 “不论是自然觉醒,还是意外觉醒。除开世家的那一批,都会被关进训练营”刘小雨顿了一下,然后说“调教” “而那些没参加过训练营的,就是野生的” “哈,我还挺特殊的嘛”吴扯了扯嘴角。 “吴忧,一般而言。野生的,很少会直接进入营地。” “哦,为什么?”吴忧有些走神,刘小雨说完好一会儿,他才回道。 “并不是所有的觉醒者都愿意成为守墓人的,你知道,对于普通人而言,本能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所带来的力量,几乎可以让他们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他们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冒生命危险——去镇守墓地呢?” “也是,虽然,我这个本能实战没什么用。但要是经商的话,还是挺有用的,最起码不会被骗嘛” “那你知道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对这里趋之若鹜吗?”刘小雨竟然卖起了关子。 “为什么?”吴忧配合的说。 “因为——” “真” 吴忧皱起了眉头,然而刘小雨没理会吴忧的疑惑,接着说。 “高阶觉醒者的寿命悠长,仅凡极境强者,便可活过两百岁。长生不老,谁不想。” “而这一切的关键,在于进阶。然而进阶之难,如让流水逆流,覆水重收。”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刘小雨笑了笑,走到吴忧的面前“你境界太低,看不过去” 吴忧气笑了,辩解道:“小白也是一阶啊,你不能双标啊” “可小白比你强”吴忧竟然无言以对。 “你就为了这个,专门等着我?”他试图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回面子。 “你知道什么是真吗?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直到我母亲死的那一天,我才忽然明白。一个普通人,寿命再长也比不过觉醒者。” “吴忧,我不希望你也是这样” 这样煽情的话,吴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小雨说完,便离开了亭子。留下吴忧一个人发呆。 好像是关心,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尤其是被女孩子关心。 吴忧觉得脸有些红,他强忍着摸脸的想法,并努力屏除心里的那点龌龊心思,平复着呼吸。 “好吧,好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吴忧大气的对着空气说。 第十八章 陌白 陌白是他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当然,那个死胖子根本不算人。陌白不如唐虎生的好看,但眼睛很大,笑起来会露出大牙,坐的时候比一年级小学生还要板板正正。 怎么说?他像一个乡下小学的教书匠。有的地方会讲究,但没那么多的讲究。 吴忧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傻愣着看竹林的时候。那之前,吴忧刚自个儿跳了崖。 陌白是自己苏醒的,他打败了心像兽却没能逃过后来一大群的四阶未知的追杀。不过受灵魂冲击的影响较小,虽然比不过唐虎和刘小雨,但肯定比吴忧强上许多。 在苏醒之后,他立刻就躲进了密密麻麻的竹林之中,他生性谨慎就像他那位优秀的猎人父亲。 然后,吓到了同样躲进林子里避险的唐大少爷。 虽然,按照唐虎他自己的说法—他见这林子生得清秀,想赏玩一番。 对此刘小雨不屑一笑,谁家游林趴着游啊。 王八吗? 两人据说因此打了一架,谁胜谁负,吴忧就不清楚了。 吴忧对陌白的了解不多,因为他话很少,整个人闷闷的,他觉着陌白就好像是一座小山丘。 一眼就能看完,但却很难了解他的内心。 不过,他有一个特殊的习惯。很喜欢拿本子记东西。不同于雷教官,他并没有自己专属的本子。几乎是什么地方都可以记。一张废纸,一小段纸片,断了的竹子上。 记什么呢?其实也没有什么。有次,吴忧有幸看到了陌白记在竹子上的一段话。吴忧并不是故意去看的,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只是恰好看见了,瞅了一眼。 只有五个字 “爸爸,我很好。” 古时候,人们相信这世间存在着魂灵,同样也相信自己的文字可以被那些逝去的生灵所知晓。 于是,最尊贵的帝王也要向上天祷告。思念好友的文人也可以写文祭之。 陌白,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件事。从那天起,便将一些很短的但他又觉得很好的话写下来。 写给父亲,也写给他自己。 他的父亲死了。 这句话是陌白他自己说的,吴忧看到那段文字后忍不住去问“小白,你为什么要在竹子上写……那些……” 之后,他知道了上述的一切。 吴忧很是歉意,提起别人过世的亲人并不是礼貌的事。但陌白毫不在意,他甚至疑惑的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阿爸死了。这很正常啊。” 这话吴忧无从接起,只能尴尬的坐着。 “寨子里常常会有人死,宫爷爷就是在我四岁那年死掉的。爱采花的花奶奶还有很会做鱼的鱼姥姥也死掉了。” “你不伤心?”吴忧不由得问。 “伤心?会啊。宫爷爷是我们寨子里的木匠。寨子里孩子的弹弓都是他做的。宫爷爷对我最好,专门给我做了把木刀呢。他死了我当然很伤心。” “他很厉害的,寨子里的人都夸他木工做得好,可他的儿子没有学到宫爷爷的手艺,很早便离开寨子打工去了。” 他的脸上是怀念,是感慨,你也能发现悲伤,却找不到那种想象中的很深很深的痛苦与不舍。 死亡对于陌白来讲,好像一个很美的落日。夕阳落下山去,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阿爸也死了。那天还下着雨,他非要去山上采菌子。遇上山洪,再也没有回来。寨子的人找了三天三夜,才在山的那头找到了他。他的手里死死抓着一棵小树,嘴巴和鼻子里面尽是泥。” “下葬的那天,寨子里的人都来了。阿爸是寨子里有名的猎户,每次打到野味都要叫上寨子的人一起品尝。 那天,阿妈做饭我杀猪,阿姊炒菜我洗菜,阿妹布置我搬桌。好热闹,好热闹。” “阿爸坟上的土是我填的,我那时不懂。寨子里的老人在一旁看着,我一点一点加着土,盖在阿爸的身上。” “我往土里偷偷加了些花种子,阿爸最爱的芝兰。春天的时候,芝兰就会开花,白色的花,好美好美。” 他的神情有些迷离,似乎是看到了那一朵朵盛开在阿爸坟头的芝兰。 亲人的离世使人忧伤,陌白常常会想起阿爸。但也常常会忘,陌白不在乎,想了,便就写话给阿爸。没想起来,就等想起来再说。 陌白,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吴忧有时会想他的父亲为什么要给他起一个这样的名字。 因为他总是会想起初中课文中的一句话“阡陌交通”。可这自然不是小白名字的立意。 阡陌指的是乡间的小路。唯有那些爱酸水的文人才会把路叫做阡陌。 可小白的老爸是个猎人,拉的动弓,拿得起刀,杀得了老虎。可唯独不会写字,更不知道自己每天走的土路叫做什子阡陌。 好吧,他老人家姓陌,他们寨子里有一半人姓陌。小白自然也就姓陌了。 至于名字里面的白字,只是因为他阿爸希望小白长得白一点,不要像他一样俊黑俊黑的。 因为他当年进城的时候就被城里面的白面相公笑了,便想着自己的儿子定要比他们白。 可惜,天不遂人愿。陌白生的倒是浓眉大眼的,不过确实不白,但也没那么黑。 不爱穿浅颜色的衣服,尤其是鞋子,他只穿军靴。 整天穿着作战服,就是那种军用与警用的混合体,也是黑的。 陌白应该没把这件事告诉他阿爸。 嘿嘿。 第十九章 陌白2 人类的本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相反,人们的本能会逐渐的成长。 就像一颗种子,在其发芽之后,还会继续长大,直到成为一棵大树。 在已有的文献之中,人们把本能的成长归为这么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本能开始生长。 第二阶段,本能进入幼苗期。 第三阶段,幼苗期结束,本能进入分叉期。 第四阶段分叉期结束,本能进入积累期。 第五阶段积累期结束,本能进入成果期。 每个阶段,并不与人本身的境界等同。 也就是说尽管一个人会在第二阶时进入第二阶段。 但并不会在第五阶时进入第五阶段。 前者的衡量标准是人本身,后者则指的是本能的发育程度。 成长也就意味着变化,这里的变化不一定是向好的方面发展,也有可能向不好的方面发展。 变化无论好坏,都会带来一个新的技能。 如果运气好,原本守护类的本能可以拥有强大的杀伤力技能。 如果运气差的话 ,可能这个阶段就废了。 陌白无疑是运气好的。 原本的“潜行”多出了一个有力的技能。 “突刺” 短时间内,大幅提升速度。 并使得下一次的进攻更加有力 。 这对于身为刺客的陌白,的确是个极大的助力。 吴忧很为陌白高兴。 同时也暗暗祈祷,希望我那个无用的本能可以生个强大的技能。 大哥不行,小弟强也可以啊! 可他压根不知道怎么进阶?这次陌白的进阶也是奇奇怪怪,他们两个在对战,打累了,休息一下。喝口水的功夫,陌白突然就说:“我进阶了” 吴忧一开始没听明白,他还以为小白说的是他渴了,忙把水递给他。 等明白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了,什么,什么时候。进阶这么草率的吗? 所以现在他是又高兴又懵逼。 吴忧盯着陌白一直看,脸上带着疑惑。时间一长,饶是小白这种迟钝的性子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问:“吴忧,你在看什么?” “你为什么不发光呢?”吴忧喃喃。 “发光?为什么要发光?”陌白不解的问。 “我见唐虎那些遗器啊,还有他发动本能的时候就会发光。想着,你进阶也应该会发光。可怎么没有啊?” “啊?遗器有光那是特色,唐虎身上的我就不清楚了。发动本能应该不会发光吧,我见雷教官他就不会……” “小白,咱们要不要庆祝一下。”吴忧没有纠结,转而突然说道。 陌白一惊,讪讪道:“啊,还要庆祝吗?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吴忧大手一挥“唐虎也才三阶,你进阶不得庆祝庆祝。” 他拍着胸脯“咱一定给办的热热闹闹的。” 他说的豪言壮志,可心里没有什么底,于是,找到了唐虎这位乐子哥。 阳光真好,石头也足够大,唐虎穿着一席白衣,飘飘出尘的——睡着。 “小白进阶了!” “要庆祝!” “这事儿找我就对了” 唐虎睁开朦胧的大眼,擦了擦口水,振奋了起来。 吴忧有些担忧,他会不会找错了人。他有些想溜。 唐虎已经在自己的遗器戒指里面翻找了起来。 “发光发光发光,我记得有啊,怎么找不到了。开party没有灯光怎么行。” “诶,你说我那个乌龟壳怎么样。不仅大还会发光。” 吴忧没来得及说话,唐虎又说。 “不好不好。王八壳里是王八,在乌龟壳里开party,我们不都成王八了。不好不好。” 吴忧已经确定要溜了。 但这时雷教官不知从哪里走过来,站在了即将开溜的吴忧的身后。 他问“哟,这是在干什么呢,这大件小件怎么都掏出来了。”唐虎的东西被他自己随意的扒在地上,发着闪闪的光亮。 雷风一时觉得刺眼,“有钱真好”他暗暗的想。 吴忧将事情一说,雷风当即拍手叫好“办part好啊,什么时候开饭?” “开饭?Party为什么要开饭,不是要喝酒吗?”唐虎暂时放弃了继续在自己的遗器戒指里乱翻,跟雷风掰扯了起来。 “喝酒?不好不好。吴忧和小白还是未成年,喝不得酒。”雷风严肃的摇了摇头,未成年不得饮酒! “这样,咱们就搞个篝火晚会,再弄点肉随便烤烤,乐乐呵呵的。”雷风提议道。 “篝火晚会?”唐虎还是希望搞一场盛大的part,最好还要一场眼花缭乱的灯光秀。 吴忧原本只想着小小庆祝一下,最好就他们三个人。他其实有点社恐,篝火晚会,人一定很多。 “怎么样?”雷教官问。 吴忧和唐虎齐齐点头“这点子太好了,不愧是雷教官” 雷风讪笑了一下,收起了掌中不断跳跃的电光。谦虚的抬着头“嗨,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呕 雷教官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不多时,篝火晚会就布置好了。 雷风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头巨大的豪猪。 陌白和吴忧忙着分猪肉,雷风和唐虎站在一旁手插着裤兜,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总觉得差点什么”唐虎看着火光冲天的篝火,又看向了天空的大太阳。 雷风点点头,他也觉得少点什么,不过暂时没想到。 陌白直直腰,说“现在就点火吗,晚上怎么办。” “哦,天还没黑。我说呢,怎么这么奇怪。”雷风恍然大悟,紧接着念道:“敕令——急” 话音刚落,大太阳便整个暗了下来,变成了大月亮。 “我去!还真的可以……”吴忧目瞪口呆。 篝火晚会在晚上才对嘛,雷教官大呼“开饭了!” 吴忧不合时宜地说道“额,肉还没烤呢。” …… 天空不知何时出现的明星,点点散布,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萤火虫。 就以为是星光吧。 篝火啊,星星啊,还有一群快乐的人。 柴火毕毕剥剥的燃烧,肥肉滋滋冒油,唐虎大呼小叫,雷风适时的大笑。 吴忧有时留出一点微笑,接过陌白递给他的肉串,刚一入口,被烫的龇牙咧嘴。 陌白默默地笑。 清风温柔,月光皎洁,竹林幽静。 一切都好美好,好美好。 当 当 当 当 …… 钟声响了 那是来自远方的沉重 它从不传递欢喜 它只带来噩耗 它有一个名字 丧钟 钟声足足响了七声 才停止 吴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原本还一脸高兴的雷教官瞬间变得沉默。 满是严肃的脸上无言的诉说着这钟声的不同。 连唐虎也罕见的收起来玩世不恭的表情。 “出事了,我去看看。”雷风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消失不见。 也不知他去哪了。 “这是怎么了?”吴忧问向陌白。但陌白也不知道。最后,还是唐虎告诉了他们。 “这是丧钟” “七声” “发生了尸潮” “有很多人,很多人死了。” 第二十章 老马 他说 他叫老马。 人如其名,他像一匹老马一样,让人安心。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连中午吃什么这种世界难题都能轻松的回答。 每当有人问他,老马啊,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总会笑着说:好啊。 老马工作的时候多,休息的时候少。如果你见到老马,他准在干着些什么。 收拾垃圾,擦桌子,或是为大家把水果切好。 朋友们都说:他是个最不像守墓人的守墓人。 每当他听见这话,他只是笑着说:大家镇守墓地很辛苦的,我也就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他是他们的队长,一个五十七人小队的头。 他们负责镇守第201号墓地。 平稳是这里的主基调,已经十二年了。 这里没发生过什么大规模的尸潮。 除了过上几年才会有一次的小尸潮,一切都很安稳。 直到 丧钟响了 钟鸣前,二十分钟。 “哟,老马这是又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老马听见这话,便打趣道“唉,藏这么严了,还是被你这个属狗的给发现了。” 说话那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自豪“嘿嘿,谁叫咱的本能就是寻味呢?” 老马故作遗憾,打开手中的包裹,把还热乎的酱牛肉掏了出来。 “得得得,我真服了你了。我看我还是破财消灾吧” 那人接过酱牛肉,直接吆呼道“来来来,队长牌酱牛肉啊,先到先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一屋子的人,一听这话立马围了过来。 众人一边吃着酱牛肉,一边跟老马打招呼。 老马呢,则一个个的回应。 一个脸圆圆的女生问道“老马你好不容易休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马笑着回到“这不是担心吗?” “担心什么,我们这儿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马一脸正色,众人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却听见老马说道“能不担心嘛,我床底下那一壶六十年的女儿红,万一你们中的哪一个臭小子偷偷喝了。” 老马捂着心口“我不得心疼死啊”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一个个怪叫着,要老马把那瓶六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还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就是想见一见六十年的女儿红什么样,绝对不喝。 老马能信他们。 直接回过头,撇下一众哀嚎不已的酒鬼们,走了。 钟鸣前,六分钟。 老马换下便服,穿上守墓人专有的的作战服。 随后他拿起床边的一个公仔。 那是他儿子送给他的,看了一会儿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小孩子们都喜欢这种东西。 想起他儿子灵灵,他露出了笑容。 他走下楼,来到了一个高塔的前面。 钟鸣前,三分钟。 “身份认证通过,欢迎您。” 高塔之中是一个巨大房间,房间之中空无一物。 只有盘旋上升的楼梯通往塔顶。 老马,沿着楼梯慢慢前行。 钟鸣前,两分钟。 他说 他叫老马 警告!警告! 你正在接近核心 请立刻离开 警告!警告! 你正在接近核心 请立刻离开 刺耳的警笛声,回荡在整个高塔之中。 然而很可惜 老马毫不动摇,他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你已触犯第三条例 警告一次 警告两次 警告三次 警告无效 灭杀开始 老马看向就在眼前的核心,奋身一跃。 灿烂的光芒如火焰般炙热,在临死前的一瞬间里,他的心中无悲无喜,空荡荡的,唯有一些残存的良知,好似一些硬刺一般扎进他的心头,使之微微发抖。 他口中喃喃,目光呆滞,形如木偶。 ”我主荣光“,伴随着话音的落地。 一切都结束了,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 灭杀之光在万分之一秒内杀死了他。 爆炸则在三秒后发生。刺耳的警报声在这三秒内仍回荡在高塔之内,好似坟墓前的懊悔声,歇斯底里,毫无作用。 ”警告,警告,核心受损,核心受损。“ ”屏障即将关闭,屏障即将关闭“ 一切都如期而至,漆黑如墨的浪潮翻涌而来,数以千万计的低阶未知犹如闻道鲜血的鬣狗,簇拥而至。 生与死的边界已然打开,外界生的气息让未知们沸腾,一切都完了。 ”血肉!血肉!就在前方!“ 于是,浪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可总有不自量力的石子,挡在浪的前方。他们妄图抵挡浪的脚步,就像那个头发花白的臭老头。妄图移走一座山一样。 他们是一样的人,不仅敢想,还真他喵的做。 一个较大的石子在中间,几十个较小的石子摆在周围,这么稀疏的阵型妄图阻止浪。 可笑,实在可笑。 可石子不是真的石子,浪又不是真的浪。 有空隙的石墙拦不住水,但他们手里的刀会割下骄傲自大者的头颅。 ”炮弹,给老子炸翻他们!“ 名为炮弹的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石子,然后,像海边的孩童一样向大海扔去。 石头落下,巨大的爆炸响起。火光只出现了一秒,而那个被炸出来的水花也消失了。 本能的消耗是巨大的,也许,他还有许多的石子。但他已无力扔出。 ”炮弹,你在干什么!给老子回来!“ 别忘了,人也可以成为石子,溅出更大的水花。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钟鸣前,一分钟。 “副队长,未知太多了!我们守不住了!” “坚持住!我们绝不能让这些杂碎出去!” “老马一定去求援了,大家向我靠拢,坚持住!” 钟鸣前,二十秒。 “副队长,我先走一步了!” 不! 副队长,帮我告诉老马,他那个女儿红老子喝过了! 不要—— 黑暗是眼前的所有,犹如大海般的未知尸潮让人绝望。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手上的鲜血是谁的了。 他开始燃烧灵魂 哈哈,死吧!杂碎们! 直到生命的最后,他都没有停下手中的长刀。 “老马,我——尽力了” 他奋身一跃,冲进漫无边际的尸潮之中。 用自己身体的自爆又拖延了尸潮一刹那。 当—— 当—— 当—— …… 钟鸣 这是五十六个人的丧钟 一个人的悲歌 全体守墓人的哀鸣 第二十一章 钟鸣之后 这是间漆黑的屋子,很快烛火亮起来,带来一些微弱的光。 光芒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黑暗之中,昏黄的烛光即使再微弱也很惹人注意。 开会前的仪式,从万年前开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烛火被摆在圆形木桌的中间,九个身穿黑袍的人分次落座。 富丽堂皇不是这里的风格,战争并不是件文雅的事。所以简陋被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他们的桌子上也没有酒杯这种东西,尽管,众长老们十分热爱美酒。 沉默,没有人说话。这也算仪式的一部分,静思或者默哀,具体含义,由于时间太久了。人们已经遗忘,也许这九人之中会有人记得。 但显然,他们不会对此而做出什么解释。 也许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声音。房间里没有风,可烛火却不停地摇摆着,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在下一刻熄灭。 还是没有人说话,沉默的时间有长有短,但到了现在也该结束了。 是时候了,九个人慢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然后,其中的一个人开口说道:“依据第二条例,十二长老会行使其权利,我宣布,本次会议开始。” 庄重的时刻已经过去,接下来可以放松下来。开会是个费人的活儿,找个舒服的姿势比什么都重要。 议案公示前是段愉悦的时光,十二长老会不常开会,这些人也就不常见面。往常,他们几乎不出墓地,几个老家伙可能几十年都见不到一面。 开会也就成了他们几个老家伙的见面会。 寒暄是不可避免的,通常都是先问候被问候者的坟头,然后再问候本人。 即使扯些别的,也都会围绕墓地展开。 可惜,会议不提供点心和茶水,不然还有的聊呢。 议案会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发布,专人负责,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他们只负责决定。 一开始是一些开胃小菜,各个地区的一些琐事而已,比如:某个训练营的扩建,觉醒者的培训,某个墓地要求增加预算等等。 方案已经列好了,要么同意,要么驳回。很简单的事,举个手就行。 按照多数原则,一半及以上票数,议案通过,否则,驳回。 接下来就是一些硬菜了。 墓地人员的调动,四个学院的预算,下一批觉醒者的挑选次序。 这些事不好决定。如果你见过如海的未知尸潮,你就不会觉得自己的墓地人多了。 抢人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件事倒还可以商量,毕竟,有那么多的墓地要守,人员调动的数量其实很少。 但学院的预算就不得不吵了,谁会嫌弃自己家的钱多呢?傻子么? 至少他们不是傻子,不过,也不会因此伤了和气。无非这次你多,下次我多嘛。 也就四个学院,轮着来嘛。 而觉醒者的挑选次序这件事,伤了和气也不能放过,优秀的苗子意味着战力。在守墓人中,力量是评判一切的标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经过上万年的发展,自然而然就会形成许许多多的派系。 以二长老为首的长老派,和以五长老为首的革新派。剩下的一些则是两边不讨好的中立派了。 争吵一旦开始,很难在短时间内结束。扯皮的事情很多,论代的又忙着找祖宗。骂人的忙着骂,嘴笨的就可以撸起来袖子,磨磨菜刀了。 这里拿菜刀砍人才是传统,毕竟没有人会被砍死。侮辱人而已, 扯皮的,骂人的,拿菜刀砍人的。众多的声音汇杂到一起,一时间,这里成了一座菜市场。 唐朝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地方。人家起的名字雅,叫“市”。小一点的,叫做“坊” 。木兰替父从军前逛的也是市。可怜咱们的木兰,上场打架还得自备家伙事,花钱去送命,华尔街大鳄见到了也的满面通红——自愧不如。 吵架没有停的时候,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口干,喝茶是不会喝了。三长老这个不嫌事大的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饶有趣味的看着热闹。 坐镇此处实在是个无聊的活计,好不容易来个有趣的事他可不想就这样草草收了场。 扯皮的他帮着扯,骂人的他给递族谱,打架砍人的他就给磨刀。 他刚听到一个老不死滴隐秘野史,正想继续听,钟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晦气,这个时候来” 那是来自大地深处的哀鸣,第一号墓地,罗古塔。 七声沉重的钟鸣,不断从罗古塔中传来。 三长老的脸色变了变,“得,好戏没了” 钟鸣打断了一切。 威严,庄重的钟声从他们的头顶传出,然后逐渐向外传递,带动整个罗古塔一起震动。 第1号墓地,罗古塔,丧钟发出了第一声悲鸣。 原本的常务会议不得不改为紧急会议,好在不用等人了,在紧急情况下,当人数大于或等于九人时便可以召开紧急会议,决议诸事。 一切事情无条件挪后,开始紧急预案。 发生了什么,长老们并不清楚,但正在响动的丧钟告诉他们:有人死了。 并非只有死亡才会引发丧钟,一个人的死亡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在庞大的守墓人组织中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去。 而这并不会引发丧钟。 但一座墓地的失守会。一个墓地的失守往往意味着成百上千的未知的逃逸。 这样的后果太过严重,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应对未知,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长老们无动于衷,事实上,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失守的是201号墓地,最高境界的未知也才凡极境。再者,他们又不是本体前来,他们的本体都各自在自己的坟头里镇守呢。这里头唯一的真人是三长老。 今年轮到他来坐镇此处,三长老打了打哈欠。他向来这种做派,对于打打杀杀之事毫无兴趣。如果不是丧钟响了,他本应该在会议室里看好戏。 这下好了,好戏没得看,活还得干。该杀的未知,暴动什么。 他并不需要亲自前去,那样只是用牛刀杀鸡而已,何况,他还得坐镇罗古塔。 不过执行部就可怜了,今年本来事情就多又摊上这事,七声响,每一响都像是在往执行部长心里插刀子。 考绩不用多说,还要善后,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远处飞过来一道流光,眨眼之间,便已落在三长老的身前。 是个光头,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三长老转过身子,拿手摆了摆,他不喜欢长得丑的,就算是执行部的二把手也不行。 光头汉往后退来退,才敢开口说道:“善后已经完了” 三长老点点头,缓缓说道:“怎么个事啊,201不是安分的很吗?” 光头汉摸了摸光头,不过一抬眼,瞅见三长老那冷冰冰的俊脸,吓得一哆嗦,姗姗放下“事情还在调查,不过可以确定的事,是人为。” “人为。有趣了,四百年前的那群蚂蚱吗? ”这个……还要调查“光头汉尴尬地说。 遇到这么个事,还特么事人为,真是应了一句话“人在家中坐,过从天上来” 心里冤啊。还特么得来这儿挨骂。谁叫咱是副的嘛。 三长老无趣的摆了摆手,光头汉如蒙大赦,说了一句场面话,一溜烟跑了。 光头汉走后,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变了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 ……………… 十二个人的座位,却只有九个人坐着。 坐着的人似乎没感到有什么不妥。 他们正在激烈争吵着什么。 他们是整个守墓人的最高领导者 被称之为“十二长老” 但他们现在遇到了问题。 有人 在挑战他们的权威。 “要我说,这事一定是A字会那群害虫干的,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必须彻底解决他们”六长老面色激动,言之凿凿。 七长老却不这么看。 他冷哼一声“解决,你说的倒容易。从四百年前的八王之乱,到后来的A字会。我们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 他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可是呢?解决了嘛?” 六长老不服了。 “牛老七!你冲我吼什么吼。我不想把他们解决吗?” “哎呦,不知道是谁,在八王之乱的时候后被骗了出去,差点丢了性命”七长老阴阳怪气的说道。 “姓牛的,你鸭!” 六长老怒不可遏,当即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肃静!” 原本沉默不语的二长老冷冷的扫了扫二人。 “这里是议事厅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要打,出去!” 二位长老虽然心中不平,但还是乖乖坐下。 三长老看气氛有些僵,便开口道“大家别着急嘛,是不是A字会,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得等军部调查结果嘛。” 没人搭他的话,他却毫不在意,露出一抹十分自然微笑,接着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讨论是谁干的。而是善后嘛” 二长老点点头“这次足足有五十七名守墓人牺牲,此等血海深仇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善后” 他敲了敲桌子,严肃道。 “虽然,我们在事情发生后立刻派人去处理这件事,但还是有未知漏网 。流窜的未知涉及到了第一条例。” “我相信你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二长老,顿了顿。 眼睛看向一处,随后不着痕迹的挪开。 人人都知道,十二长老会,往往到会的只有九个。 在场的大都只有二长老,三长老,五长老,六长老,七长老,九长老,十长老,十一长老,十二长老。 于是,外界也把十二长老会叫做九人议事。 三长老笑呵呵的接话道“我们自是知道的。” 他抬起一只手,露出手上的一串木珠,一边把玩一边慢悠悠地说:“我听说,军部那边搞了个章程” “人家啊,说是什么要全权负责。不用我们管了,让我们不用在这种小事情上费心了呢。” 六长老闻之大怒“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们,竟然敢管到我们头上!” “肃静!” “老六,注意你的言辞。” 然而,六长老显然没把二长老的话放在心上。 他虽然闭上了嘴,却是没有坐下,双眼睁得老大,很是生气。 “坐下!” 二长老站了起来,怒斥道。 哼!六长老这才乖乖坐下。 “诶诶诶,别生气嘛。军部好,我们也罢。咱都是一家人,人家也是为我们好嘛” 三长老冷不丁的说道。 一直沉默不言的五长老突然开口道“别阴阳人了。我过来,可不是听你放屁的” “你——哼,粗俗!”三长老面色潮红,伸出他那青葱似的小手,单指指着五长老。 接着面色便恢复如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继续挂上他那标准的笑脸。 二长老双手虚按,在场的所有长老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安静” 五长老淡淡看了看三长老,不再多言。 “我知道军部那边是好心,但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吧。虽然我们老了,可老骥伏枥,壮心不已。还是能干些事的嘛” 六长老立刻接话道“对对对,让这群毛小子看看……” 二长老扫了一眼,六长老立刻闭嘴。 只听他接着道“哎,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不过,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至少还有些经验,所以啊。能帮忙的咱们一定要帮着。” 他离开座位,缓缓开口“我想了一下,觉得呢,我们四院里的那些学生也该拉出来练练。我与军部那边商量了一下,希望今后也按照他们那边的方法一起离开墓地,出去练练” 七长老想了想,“那善后的事?” 二长老笑了笑“唉,我们虽然老了,但还是有些用的。” 事情就这样下了基调。 “那么,现在开始投票。对于此事支持的请举手” 听完二长老的话,五长老一时有些糊涂,想不明白这个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 要说什么善后的事,他是根本不相信这个老狐狸会在乎这个。 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五长老缓缓举起来自己的手。 “唐虎,尸潮又是什么啊?”吴忧虽然震惊,然而并不清楚什么是尸潮,他才从一名高三生成为预备守墓人不久,还有太多事不清楚了。 他见唐虎面色好了一些,这才问道。 “尸潮呢,也就是未知大规模暴动。由于墓地这个称谓的原因。人们习惯性的把墓地叫做坟” 唐虎耸了耸肩,无奈道“然后呢,坟里面的未知也就被叫做尸体了” “之后又延伸了一系列的名称。比如把小规模的未知暴动叫作诈尸,把杀死未知叫做盖棺等等。” “以至于后来的人们做自我介绍时总这么讲,我是xxx坟的啊,xxx一点也不好,总是诈尸” “额——很适合”吴忧只能这么说了。 陌白蹲在地上 默默念道 “很多人,很多人,很多人。” “希望,你们在那边不再遇到未知” 他不知道,自己的祈祷会不会有用,但他还是很诚心的在自己的心中默念着 “愿你们在最后的安息之中,平安无事,没有痛苦,没有烦恼” 第二十二章 吴忧的梦境 沉重的钟声宣告了快乐的时光的结束。 直到天色大亮,雷教官也没有回来。 篝火晚会也只能草草的收场了事。 唐虎几人,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便直接各回各家,散了了事。 唐虎三人所住的是一个小竹楼,有上下两层。 不过几人都住在一楼,倒不是他们不想住两层。 主要是没钱,吴忧自然不用说,陌白虽然有一些,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楼是唐虎租的,他本打算把二楼也给租下来算了,但考虑到陌白和吴忧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唐虎躺倒在床,便进入了梦乡。 陌白对吴忧说了句晚安,便也摊开被子,不再说话。 吴忧虽然一点也不想睡,但大家都睡了,只好试着躺下。 其实吴忧不是很困,但他一躺下,便睡了过去 。 准确的说,是开始做梦。 “又来了!不带休息几天的吗?”吴忧一边吐槽,一边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做了个下腰。 “嗖嗖” 几只飞剑几乎是贴着吴忧的身体飞了过去。 下一刻,吴忧右脚点地,接力向上的同时身体整个旋转了360度。 就在吴忧旋转的同时,又有几只飞剑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吴忧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飞剑。 他脸色都不带变的,属实经历的多了。 根本不算什么了。 他一边熟练的变换着身姿,飞剑一边从吴忧留下的空隙飞射而过。 剑光闪闪,好似落雪一般无处不在。 而吴忧却像个顶尖的舞者一样,在飞雪间穿梭着。 却不沾一丝雪花。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雪才渐渐消失。 吴忧这时已经疲惫到甚至无法站稳,但他根本不敢坐下休息一会儿。 因为下一瞬,一个人形黑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吴忧可没有什么见到老伙计的喜悦。 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无力。 这个黑影只会存在二十息,可他连一息也坚持不住。 记得上次这个家伙就是一剑挑飞了自己脑袋。 这里死亡虽然不会真的死,但死亡的全过程会被完美的呈现。 上一次,吴忧在被挑飞脑袋之后,甚至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痛觉,但这种恐怖的场景吴忧实在不想再经历了。 有时候,他都想直接在最开始的无边飞剑里直接死了算球。 尽管看着飞剑射穿自己的脖子也不太好受。 但那也比看着自己的无头尸身好吧。 但历经无数次死亡然后留下的肌肉记忆实在太过强大。 有时候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肌肉已经做好了应对。 再说了,好不容易能多活一会儿,他还想多活一会儿的。 “二十息”黑影没给他多少胡思乱想的时间。 草草的念完了台词,就开始动手。 吴忧也只好提起手中的长剑迎敌。 至于他哪来的长剑? 别问,这是梦境,问就是神奇。 “他喵的,说什么教我剑法,结果连个剑诀都不带教的,不教剑诀就算了,好歹教教基本功吧” 吴忧一边骂着冷风,一边狼狈地逃跑。 什么你说他怎么不上去干架啊! 他倒是想,可是无数次被挑飞头颅的经历告诉吴忧。 跟黑影干架,滚他喵的吧。 根本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逃跑,那黑影还得追一追。上去干架那完全就是送菜。 然而,不到一息,吴忧便被黑影那密不透风的剑光逼得停下脚步。 黑影几乎没有什么高深的剑招,毕竟连吴忧都能看明白剑招能高级到哪里去。 抽、带、挑、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这些就是吴忧死了这么多次总结的黑影所用的剑招。 然后,他就明白了。 这个黑影就是来教他基础剑招的。 不过,别人上课要钱,这玩意儿上课要命呀! 苦命人,吴忧出剑了。 上抽,只见他手心向下,手背向上,剑尖向前方。对准敌腕下部,往右抽拉。 一击未至,黑影便淡淡收手腕,转身侧劈。 中途变招为挑。 然后 吴忧的头又飞了。 吴忧卒。 “再来,老子不信这个邪了。” 事实上,吴忧死后并不会就此结束然后醒来,而是会再次进入梦境。 重复之前的经历。 大雪如期而至,又转眼而逝。 尚未听清几声剑鸣,吴忧他又飞了。 “啊啊啊——” 吴忧都快疯了。 哥,换一下剑招好嘛。 劈死我也是可以的啊。 唉,可怜的孩子。 都被逼成这样了。 但黑影显然就是冷风牌的。 根本不理,我挑我自在。 大雪依旧,然而很可惜,吴忧还是没能活过二十息。 直到,他也学着黑影挑了挑。 然后,黑影停了下来。 用极其缓慢地速度,再次挑飞了吴忧。 “原来,你是要教我挑啊!” “啊啊啊啊——” 第二十三章 黑影的教学 黑影并未理会吴忧的无能狂怒。 淡淡说出了那句话“二十息” 这已经是吴忧第三百五十六次听到这句话了。 莫得感情,莫得语调,莫——得变化。 一开始,吴忧以为是在黑影的手下撑过二十息。 结果,他完全想歪了。 人家的意思,不是叫吴忧这个小菜鸡跟它打。 而是叫吴忧跟他学。 结果,这小子上来就在它面前舞大刀。 也就是黑影人好脾气。 不过就是把他的头挑下来罢了。 你说这哪里脾气好了,都把头给搞下来了。这能叫脾气好? 可关键吧。黑影人又不是人。 它又不知道,人没了头会死呀。 吴忧,这次学乖了。 慢慢跟着黑影人出剑。 挑,也叫提。 持剑手内旋成手心向外,剑尖斜向前下方,手腕上提。提时重心前移(或进步)者为前提;重心后移(或撤步)者为后提。 一模一样,几乎可以这么说。 吴忧模仿着黑影的姿势,慢慢地出着剑。 一剑又一剑,吴忧也越发的熟练起来。 伴随着吴忧的动作,吴忧觉得手里的剑似乎越来越轻。 直到再无一丝重量。 人之用剑,其实重在无剑。 常言道,如臂使指,如果一个人能像用手臂一样使用手中的剑, 便可称得上善剑。 吴忧学剑其实很怪,寻常人家纵使其经历此前吴忧经历的种种。 也很难像吴忧这般,这么快就达到了善剑的水准。 他其实是有一定的基础的。 当时,他之所以一开始选了一把剑不单单因为好看。 而是他从小便有过练剑的经历。 谁教呢? 没有人 早年丧母的小孩,家贫如洗的孩子。 哪里有人来教他什么剑法呢。 他所学不过是从不知那里捡来的破烂武侠小说。 所练也就是那本破烂武侠小说中的只言片语。 小说,小说。 很少有什么真功夫。 大都是一些场景华丽的描写,至于练功,要么前人传功,要么落崖得宝,要么闭关多年一笔带过。 吴忧能从中找到的,很少很少。 拳法,一事在于打磨,所谓熬拳炼精。不是小孩子能受得了的。 多家比较,剑法就很好。且不说剑仙,剑侠的帅气。 练剑,对于吴忧来讲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用花钱。 毕竟,树枝这东西随处可见。 小孩子练剑,不亚于瞎子画画。 纯粹瞎比划。 他哪里是在练剑,不过是带着他的希望挥砍那无处不在的孤独罢了。 人幼无知,却能说出世间最恶毒之语。 年少好欺,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没妈的野孩子。 他也许曾想着,一剑了却身前事。 但很明显,脆弱的树枝斩不断四面的流言蜚语。 年少的吴忧并不是书中的剑侠。 可他还是练了下去,他这人没别的,只是肯下功夫,至于这功夫有什么用。 他从没想过那么多,有些时候,人觉得苦,无非就是想要的太多,而得到的太少了。 年幼的吴忧只是觉得树枝的破空音很好听。 “死!” 剑起,声落,头飞。 黑影消散。 吴忧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梦中的吴忧压根不用呼吸。 只是他小说看多了,不来上一口,不得劲啊。 此时,梦境也开始消散起来,吴忧伸了伸懒腰,知道天亮了,自己该醒了。 他看向手中的剑,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喵的冷风” 吴忧日常口嗨过后,梦境也到达了终点,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响声,轰然破裂开来。 …………………… 雷教官不见了踪影,连时常宅在屋子里睡大觉的沐教官也没了踪影。 吴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强烈的不安下,吴忧开始疯狂的睡觉,不断提升着自己剑术。 这样反常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书姐的注意。 它其实是不知道吴忧天天睡大觉的 只是在收拾唐虎的时候,这小子来了一句“书姐呀!我真不是故意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啊,关键是吴忧,他天天睡大觉的习惯传染了我啊。咱能不能少罚点,八百遍!我—我手抄断了也抄不完啊” 书姐自然没有理会唐虎的鬼话,反而又给这个臭小子加了一百遍。 但它也注意到了吴忧,光睡觉可不行。 作为一本书,它觉得。 有必要给吴忧上一次思想教育课。 吴忧没办法告诉书姐真相,只能在下课后乖乖上了一次教育课。 这些只是这些天的一些插曲。 吴忧睡大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经过这些天的发奋图强,吴忧已将所有基础剑招掌握了。 差的也就是实战了。 正巧,因为上次的陌白破境也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而且最近黄昏地里种种变化。 四人决定出去躲一躲。 去往墓地成为了他们的最终选择。 其实也没什么可选的。 由于墓地的保密性十分之高,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离开墓地。 所以,无可奈何的众人才捏着鼻子认下了。 不过由于这次出去并非是为了搞吃的,而是要在墓地待上一段时间。 所以他们花费了几天时间计划和准备。 第二十四章 突刺 突刺,陌白的本能的第二枝叉,吴忧记得应该是这么叫的。 这样的叫法实在是拗口极了,但没办法,教科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显然,人们不喜欢这样的叫法,所以人们进行了一些改变。 人的本能会进行五次变化,每次变化会给主体带来新的技能。 这些技能呢,算是本能的衍生物。 人们为了简便,便直接在本能后面加上技能名。 以陌白为例,突刺应该叫做“潜行,突刺。” 这个相比于什么第二枝叉,简洁明了多了。 而且还好听。 但教科书是不会变的,当然,它也知道人们也不会变的。 两者默契的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他规定他的,我讲我的。 都挺好的。 话说回来,他刚下来,那抹红光便如期而至。 这诡异的红光,吴忧虽然见过了不下三次,但还是觉得诡异。 如果不是为了验证自己练剑的成果,吴忧根本不会下来。 每次来这儿,他都有种古怪的念头。 这红光,好像挺温暖的。 这太过古怪了,自己竟然觉得这红光温暖。 自己怕不是疯了。 吴忧担忧的四处望了望,发觉没什么异样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下来,主要是为了寻找未知练手。 所以呢,这未知不能太强,不然起不到验证实力的作用。当然,也不能太弱了。 他们下来之前就已经挑好了理想未知,精钢鼠,速度极快,防御也不错,关键这玩意儿很好找。 此处往东数十里地,有一小丘,大概有四五十丈高。 多鼠,事实上,那个小丘就是一整个鼠巣。 大概有四五十万只精钢鼠。 当然,他们可不是去鼠巣,而是在那附近挑几只。 这活由刘小雨来干,本来唐虎要去的,但没想到,唐虎竟然怕老鼠。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吴忧还是发现了。 也是吴忧暗下里找到了刘小雨,他倒是想自己干,关键干不了啊。 万一,引动了鼠巣,虽然,精钢鼠普遍只有一,二阶。 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他们几个可不够这四五十万只精钢鼠啃的。 原本,他是想换一下目标。 毕竟,是老鼠。身为女孩子的刘小雨说不定也怕。 但是,刘小雨直接一口应下。 说这事包在她身上了。 吴忧听见刘小雨这话,只好作罢。 唐虎,吴忧,陌白,刘小雨一行四人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向鼠巣走去。 没行多久,一个小丘便映入眼帘。 唐虎拿出一个小巧的绣花镜,“这个可以遮掩你身上的气息保重,小心点,我就这么一个。” 刘小雨接过绣花镜,道了声谢,便头也不回走了。 三个大男人,蹲在地上,面面相觑。 有些尴尬,唐虎没话找话道。 “额,吴忧你是不是疑惑守墓人哪来的那么多遗器啊。” 吴忧配合的点点头。他其实一点也不好奇,遗器,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太好。 “其实所谓遗器,说白了就是外化之物,当实力到达一定的地步,本能就可以具象化。” “这些具象化的本能就可以被割舍” “若可忍的住大痛苦。可使身化实物以承载本能,这些实物就会拥有这位割舍之人的本能之力。” 唐虎叹了一口气。“所谓身化其实也就是死,本能是人初时之物,如同人的生命一般。一旦割舍也意味着生命到了尽头。” “但每个守墓人前辈还是做了这样选择,一旦身受不可治愈之伤或是大限将至,便割舍本能,为后人留下强大的本能。” 吴忧听着这样的话,似乎看到了一位位先辈们正忍受着灭身之苦,为人类留下自己的一份力量。 “孩子,我们不会输的” “替老夫再杀一次那群杂种们” “以后,靠你们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 遗器,本意并非他人遗弃之物,是不得已而为之物。 割舍之苦,不亚于身受凌迟。 去身之物,不下于剜心。 若非无奈,何必在身死之前受如此之苦。 吴忧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刚刚的镜子也是遗器吗? 唐虎挠了挠头:不是呀。那是我老爸造的,可以掩盖气息,逃跑必备。 乖乖,你真的是在没话找话啊。 第二十五章 消失的鼠 “奇怪” 唐虎拧着眉头。 “怎么还没有回来。” 按理来说,以刘小雨的身手,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唐虎虽然疑惑,但没有说出来,时间不是很长,也许,遇到了其他事情也不一定。 可是没过多久,刘小雨竟然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她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往常游荡在鼠巣周围的精钢鼠全都不见了。 刘小雨寻思也许鼠巣边会有上几只,可是当她靠近鼠巣,也没有找到什么精刚鼠。 鼠巣的那个黑乎乎的洞口,竟然连一只见精钢鼠的影子都看不到。 她等了好一会儿,到最后没办法,只能回来了。 鼠类的领地意识可是很强的,不可能连一只精钢鼠也找不到,可事实就是如此,陌白也没了头绪。 “要不咱们进去?”唐虎的想法很简单,外面找不到,就进去里面找嘛。 但立刻就被三人拒绝了。 鼠巣内的通道不知有多少个,还有那么多的精钢鼠,此时进去根本就是找死。 唐虎没了脾气,“得,你们说怎么办吧” 其实,他们几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着小眼。 “要我看,索性就换一个目标,这不就行了” 唐虎摆烂道。 三只腿的青蛙难找,七条腿的未知可不少。 唐虎想的简单,但他们几人不能这么想。 现在不是,换不换目标的问题。 而是,精钢鼠到底是怎么了。 这可是一个鼠巣,四五十万只的精钢鼠,弄不好就要酿成大祸。而他们身为守墓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放任一个可能的诈尸不管。 “我们得进去一趟了” 吴忧面色凝重。 唐虎傻眼了。 啥?刚刚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又去了? “嘿,你们耍我玩呢?!”唐虎双手叉腰,气愤道。 刘小雨瞥了这傻子一眼便收回来目光,连话都懒得说了。现在,刘小雨可没空理这个二傻子。 她点点头,“吴忧,你回去报信,把教官他们叫来,我们几个进去调查” 吴忧却摇了摇头,两只手摊开,耸了耸肩。说道:“报信来不及了,不管四五十万只精钢鼠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消失的,都不是简单的事。” “恐怕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发生巨变。 等教官他们来了,事情也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刘小雨看向吴忧,刚想说些什么,却止住了。 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我们几个先去调查,反正还有沐教官给的东西嘛” “遇到危险,只要我们立刻动用沐教官给的东西,教官们就会马上赶来” 唐虎此时疑惑极了。 什么鬼,他们在讲什么? 沐教官不是早就把那个东西收回去了吗? 怎么还有? 吴忧几人却不管唐虎现在在想什么,一行人急匆匆的便往鼠巢走去。留下唐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且说几人正往鼠巢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鼠巢的洞穴附近。 黑黝黝的洞口空无一物,安静的让人害怕。 “我靠!真一个也没有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唐虎瞧见这一幕顿时惊呼道。 鼠类是群居性动物,鼠类未知也是如此,而且族群更加的庞大。这样的族群每日所需物资是十分庞大的,这便意味着作为鼠巢大门口的地方定是存在大量的精钢鼠的。 而现在洞穴口竟然空无一鼠,端的让人心生忧惧,不知所措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拥有四五十万只精钢鼠的鼠巢洞口空无一鼠。 吴忧看了眼唐虎,又摊了摊手,“陌白,这个鼠巢还有别的出口吗?” 陌白想了想,然后说到“出口当然会有,鼠类不会只建这么一个出口的。但从这个洞口的大小来看,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之前离洞口还比较远,没觉得洞口有多大。如今,走近了,这才感受到洞口的大小来。 竟然足足有一座大门之大。他们几人站在这里,也离洞顶大约还有一人距离。 这是什么概念?似乎感觉也没有多大嘛,其实不然,一阶精钢鼠大约有家猫那般大小,而整个鼠巢中一阶鼠的占比达到近乎九成九的地步。鼠类建门往往遵从本能,也就是按自身大小来建,这样也是为了躲避天敌和逃命。 可现在门这么大,别说躲避天敌啦。天敌的天敌都能直接进来,躲个毛呀。直接洗好了进锅里,开饭吧! 气氛凝重了起来,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原本吴忧还想着,会不会还有别的通道,这下连最后的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吴忧深呼了一口气,“走吧,真相在里头等着我们呢” 刘小雨倒不像吴忧那么严肃,只是脸色有些凝重而已。她似乎正在想着什么,等吴忧进到洞口里面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 至于唐虎,早进去了。几乎是吴忧的话音刚落,人就没了踪影。 陌白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在门口明显处留了些守墓人特有的记号,一来万一发生什么,教官来寻有个提示,二来也可以用来导航,防止最后迷了路,走不出去。 一切妥当,陌白又检查了几遍。这才一边留下记号,一边跟上吴忧他们。 第二十六章 鼠巣内部 洞穴的内部并不像吴忧所想的那样漆黑,虽然仍旧昏暗,但勉强可以视物。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洞壁上的发着昏暗黄光的石头。 这些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穴。 吴忧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这些石头。石头呈不规则形状,镶嵌在洞壁之上。有点类似萤石,只不过会发光而已。 “二阶晶核,这有什么好看的?”唐虎并不理解吴忧为什么要在这儿看这些破石头,这些晶核已经没有了能量,现在除了会发光,然后硬点儿,就没啥用了。 他倒是见过比这些石头更亮更好看的石头,可除了用来砸核桃,还能干嘛? 吴忧并未理会唐虎的问题,他从洞壁上抠出来了一颗晶核,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好像就是被人随意按在墙壁的一样。 吴忧回过头,看向陌白。 他问道:“鼠巢内诞生二阶精钢鼠的几率大吗?” 陌白摇了摇头“并不大,三阶对于一阶拥有绝对的统领权,但对于二阶就不是这样了。如果鼠巢内诞生二阶精钢鼠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三阶鼠王杀掉。” 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毕竟二阶精钢鼠想要进阶三阶,就必须要得到一颗三阶晶核。而得到三阶晶核的唯一途径就是鼠王。可是鼠王又哪里会乖乖等死,一旦它发现二阶精钢鼠的诞生,便会立即杀死对方,不给其一丝一毫成长的机会。 吴忧看向洞穴的深处,那里是一片黑暗。看来晶核只分布在这一段洞穴,话虽如此,可晶核诞生的概率何其之小,一阶未知根本不会诞生晶核,二阶未知诞生晶核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这一段洞穴上至少有八九颗晶核,这可不是只杀掉八九只二阶未知就能得到的。 想到这里,吴忧的心里生出了担忧和紧张。 晶核,这种上天的珍宝蕴含了大量的纯粹的能量。可以大幅减少进阶的时间,一些特殊的晶核甚至可以用来改变本能。 这还只是对人而言,对于未知,只要晶核足够它们便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进阶,尽管,这要付出大量的生命。 生命?!对于鼠巢而言,最不缺少的就是生命了。 吴忧并不清楚,三阶精钢鼠进阶需要多少的能量。也许只需要八九颗就可以,也许还需要更多。但空无一鼠的洞穴无疑加大了吴忧心中的不安。 要是他们进入的是一只四阶精钢鼠的洞穴,那可就不好笑了。 吴忧拧着眉头,不停地搓着手指。洞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怎么了,吴忧?发生什么事了吗?”陌白看吴忧的脸色忽然变的很不好,便开口问道。 吴忧深呼了一口气,他不能决定四个人的事,更何况这件事决定了他们四个人的生死。 他向唐虎几人简述了他的猜测。 唐虎丝毫不在意“管它三阶四阶,小爷我一拳干倒” 刘小雨翻了翻白眼“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帝境呢?一拳干倒,四五百只二阶你能一拳干倒吗?” “刘小雨,你丫的笑什么。不是只有一只四阶精钢鼠吗?” 陌白拉了拉唐虎,试图说些什么,却被唐虎给打断了。 “小白,你别拉我。今天你大哥我就要给这个疯婆娘一点颜色瞧瞧,自己没听清,还来笑我,我里个暴脾气。” 吴忧无奈的扶住了头,解释道:“精钢鼠的繁育能力很强的,一只四阶精钢鼠可以在短短几天之内繁育出一大群二阶精钢鼠。甚至,如果它愿意付出半条命,搞出来几只三阶也是有可能的” “啥?一大群?!还有三阶!你没开玩笑吧”唐虎惊异的问道。 吴忧点了点头。 “那我们打个毛?二阶还能跑,三阶加四阶跑都跑不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找教官吧。” 唐虎知道刘小雨正在看他的笑话,便索性两眼一闭,双手一摊接着道“反正有小雷子,管它一大群还是一只,统统一个闪电的事” 自从有一次,陌白提起那块竹牌的事,尽管,陌白是无心的,但是唐虎一下子就记住了小雷子这个外号。从那以后唐虎便在私下里把雷教官叫成小雷子。虽然他不敢在雷风面前叫,但私下里口嗨,一次都不能少。 一旁的陌白没有察觉到唐虎的用词,摇了摇头,“也有可能这只精钢鼠正在进阶,那样的话,不需要教官来,我们自己就能解决这件事了。” 吴忧当然知道陌白所说的情况,正在进阶便意味着精钢鼠正处于虚弱期,而且为了进阶,那些三阶精钢鼠的子子孙孙都没了。没有了四五十万只精钢鼠的保护,杀死一只三阶精钢鼠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可是这一切只是猜测,谁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吴忧又解释了一下。一行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爷爷的,不想了,管它什么情况。今天这个小老鼠爷爷我宰定了。” 刘小雨这时也说:“我们是守墓人,镇守墓地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能在等下去了。” 陌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擦试好了自己的匕首。 “好,我们走!”话说的轻松,可吴忧握紧的拳头表明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像他的语气那样平静。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剩下的只有行动而已。 吴忧忽然神秘一笑,手指指向地面。 “现在多浪费一秒钟变多增加一份危险,我们得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三阶精钢鼠的巢穴。” 他伸出手掌,缓缓说道:“鼠巢内的洞穴通道错综复杂,我们没有时间一条条通道这样走了。反正那玩意儿的巢穴绝对建在最深处,既然这样由此而下,便是最快的方法。” 唐虎指着地面“向下,怎么搞。” 吴忧快速的解释道“我看过了,这里的土质结构还算坚固,即使我们弄出一个大洞来也不会造成洞穴塌陷,那么我们便从这里挖一个洞,直接通向目的地” “哦,我明白了。开路啊,这活我熟。来闪开”唐虎一脸兴奋。 “等等!”吴忧焦急地大喊。 可是还未等吴忧说完,唐虎的拳头便落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春风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坚硬的地面开始了崩塌,与此同时,通道也开始了颤抖。 颤抖导致了数以千计的裂隙的产生,这些裂隙从地面延伸至洞壁,并不断扩大,最终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通道的结构已然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怎么回事?!”唐虎大惊失色。“不是说没有事的嘛!”他一边快速的躲避着碎石,一边向吴忧大喊道。 吴忧现在是有苦说不得,他的推断并没有什么问题,鼠巢的整体结构的确稳定,就算他们打下一个大洞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鼠巢内的通道实在是太多了,而又恰好,他们正处于一个小通道的正上方,下面没有支撑物,唐虎那样全力一打,可不就出问题了。 原本吴忧也想到了这种情况,本来是想着先探查一下,看一下下面有没有什么通道。结果,吴忧的话还没说出口,唐虎就动了手。 崩塌仍在继续,吴忧几人也只能在狭小的通道内,不断挪移,躲避着落石与不断出现的裂隙。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得撤了,再这样下去,那只精钢鼠没找到,我们先在这里被活活埋死了”刘小雨率先开口,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朝来时的路跑去。 唐虎几人一看,也只能转身逃命。 但崩塌的程度完全出乎了吴忧的意料,底下的那条通道的长度似乎格外的长,几人奔跑的速度完全撵不上越来越快的塌陷的地面。 “跳下去!”吴忧忽然大喊道。 “啥?!你不要命了!”唐虎觉得吴忧这是吓傻了吧。现在跳下去,不是送死是什么吗。 “鼠巢的通道都是向上,但是我们脚下的通道却是向下的,一上一下必然就会有个分离点。我们的速度比不过塌陷的速度。只有到达那个分离点,我们才能安全了。”吴忧的语气又急又快,不快也不行,要不是他之前在梦中经过黑影变态一样的特训,他早就不行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现在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这说明那个分离点在我们的身后。可那里的马上就要塌了呀!”唐虎可是清晰的看到了,已经蔓延到了洞顶的裂隙,就算那个分离点在他们的身后,他们恐怕也没有命跑到哪里了。 “继续跑下去,只会离分离点越来越远,等到那时,我们再想跑就晚了!”吴忧说完,便纵身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唐虎,吴忧他说的对。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我们只能赌一赌了。”刘小雨说完也纵身一跃。紧接着,陌白也跳了下去。 “他爷爷的!老子也来了!”唐虎深呼了一口气,回身,一边大喊着,然后,跃出。 真正的危险并不在于塌陷的地面,毕竟地面之下就是另一个通道,虽然,两者之间有些高度,但凭他们的身手,并不会因此受什么伤。 真正的危险来自于他们的头顶,巨量的泥土与岩石的混合体。一旦,它们下落,就算唐虎拿出“乌龟壳”也没有用。 “乌龟壳”号称灵境之下,随便你打。虽然不会被埋死了,但是很有可能会被饿死的。 倾斜向下的通道提供了一定的动力,当吴忧落到地面,便立刻开始冲刺。 从山上向山下跑,虽然省力,但更加危险。 因为速度更快,方向更难控制。 吴忧的处境无疑更加困难,漆黑的环境,不时落下的碎石与泥块,还有头顶的利刃。 吴忧满头的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消耗有点大。 “吴忧?”身后传来了唐虎的声音,这让吴忧微微松了口气。 吴忧一边奔跑,一边说道。“你来了” “刘小雨和陌白呢?” 吴忧的语气忽然有些酸酸的“他们动用了本能,超过我有一段时间了。” 动用本能可以在短时间提升肉身潜能。当然,吴忧的本能也可以,虽然微乎其微。 这也难怪吴忧羡慕了。主要是看着原本在身后的突然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把自己远远地甩开。吴忧很难不羡慕啊。 “吴忧来上来我带你走”唐虎也动用了本能,白虎形的唐虎除了速度变快,关键还能发光。在这种地方,简直不要太帅。 吴忧没有矫情,右脚一踏,翻身跃上白虎。 之所以陌白,刘小雨没有带上吴忧,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毕竟,他们的本能并不能在携带一人的情况下,还保持那么高的速度。 唐虎,就不一样了。那么大的虎,坐俩都行。 散发着圣洁白光的虎毛,摸起来还挺滑的。吴忧坐在白虎上,一颠一颠,很像吴忧小时候坐的摇摇车,他记得那也是白色的。 不过是只羊,而不是老虎。 “呼——”刘小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转身,看向眼前的黑暗之中。 她是第一个到这儿的,的确就如吴忧说的那样,崩塌在这里止住了,或者说崩塌不在这条通道蔓延了。 两者分离而开,像是有缘无分的情侣,彼此相连的那条线断了。 一切都在分离后结束了。 陌白是第二个到的。他到了后,什么也没说,主要是从小到大,没跟女生说过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俗称“社恐”。 刘小雨看了看前方的洞顶,裂隙仍然存在,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她心里有些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便一直走来走去。 一时也忘了一旁的小白。 “刺啦刺啦刺啦”岩石与岩石,相互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在安静的环境中,十分让人烦躁。 黑暗之中还是没有唐虎吴忧的身影。 她有些想跺脚,但又怕弄塌了洞穴。 在她焦急而又殷切的目光中,一抹白光映入眼帘。 唐虎和吴忧到了。 “轰隆轰隆轰隆” 不知道是上天的巧合还是因为某位黑心的作者看不惯这美好的一幕的缘故。 总之,天塌了。 “吾拳即出 山河摧腰” 拳架未成,拳势未起,然拳意浩然。 摧枯拉朽,无过于此。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中的春雨 刚正纯猛的拳风阻止了即将把他们淹没的土层一刹那。 趁此机会,白虎纵身一跃,紧贴着洞顶,飞身而过。 白虎与落泥几乎同时落地。 巨响回荡在整个通道之内。掀起的烟尘,浩浩荡荡,弥漫在通道之中,遮蔽了刘小雨的视线。 “呸呸呸,他爷爷的,弄的老子满嘴的泥”熟悉的味道,是唐虎没错。 吴忧呢? 总不会……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有些忧心,她向前走了几步。 “唐虎!快他喵的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我说怎么觉得,屁股底下肉肉的,感情是你呀”唐虎一边笑着,一边从吴忧身上下来。 吴忧扶着自己的老腰,踉跄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唐虎有些过意不去,小声道:“没事吧” 没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吴忧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还不来扶着我。” 唐虎一听,知道吴忧不生气了。急忙向前一步,扶住了吴忧。 “我跟你说,你身子还是太弱”唐虎一边扶着吴忧向前走,一边说。“不像我,被我爷爷从小揍到大,还是一点事没有,皮厚实,抗揍” 他嘿嘿一笑,竟有些自豪。 唐虎接着说着,絮絮叨叨的,活像个老太婆。 吴忧听着,颇有种心安的感觉。 如果,刚才不是唐虎,他早就死了。 灰尘略微小了些,可还是有些昏暗,唐虎伸出右手,一点灵光,忽然出现。 把周围照亮。 “这叫灵光,一种小把戏”唐虎不在意的解释道。 运行“真”的速度提高为极快。并把其聚集到一处,便会发出一点灵光。 原理,吴忧倒是知道,可还是用不熟练。他只能发出一点荧光。 任重而道远啊,吴忧心里悠悠想着。 吴忧早就看见了站在前面的刘小雨,只是刚刚在想事情,没有说话。 刘小雨也没有开口,她面色有些古怪,准确的说,有些微红。 吴忧注意到了这点,正疑惑时。 只听刘小雨,小声的说道。 “吴忧,你……你……你的裤子。” “裤子?我裤子怎么了?”尽管刘小雨的声音不大,可大家都是觉醒者,听力异于常人,听得很是清楚。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裤子。经过刚才的逃亡,原本完好无损的裤子此时破了个大洞,从刘小雨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吴忧的大黄裤衩。 吴忧先是一愣,随后脸瞬间通红,第一时间,夹紧了双腿,蹲在地上。 “我去,你裤子上有个大洞,裤衩都露了出来”唐虎哈哈大笑。 刚才没注意,刘小雨这么一说,他才看到。 吴忧大囧,急忙说道“别笑了,给我拿条裤子啊” 唐虎双手一摆,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裤子没有,这个倒还有一件,你要吗?” 唐虎平常所穿向来以潇洒飘逸为主,吴忧哪里穿的了他的衣服。 最后,还是陌白拿出了一套自己的作战服,才解了吴忧的燃眉之急。 唐虎站在吴忧面前,一边帮吴忧挡挡,一边看向眼前幽暗深邃的通道。 “他爷爷的,这又是哪啊?”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脚边的石头上。 吴忧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这里是鼠王的逃生通道”他语气虽然平淡,但透露出浓浓的自信。 “逃生通道?你怎么知道的”站在远处背着身子的刘小雨打量了一下整个通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能够判断这是鼠王的逃生通道的痕迹。 尽管整个通道有些粗糙,但是老鼠洞不都是这个样子嘛。 “很简单”吴忧穿好了衣服,淡然一笑,慢悠悠地解释道。 “整个鼠巣拥有不下三十万只精钢鼠,每天走来走去,走的多了,总会有些不同的地方” “有什么不同?”唐虎皱着眉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屎” “屎!”唐虎一拍手,惊呼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如此多的精钢鼠,每天的排泄物更是不计其数。 屎肯定不能留在自己家吧。 “那屎呢?”唐虎陷入了沉默。 不在家里,那就去外面,可是这跟刚才讨论的问题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我说你屁股底下的石头是屎,你在想什么呢?” 唐虎先是一惊,随后面容一僵,缓缓低下了头,仔细看了看自己屁股下的褐色石头。 这好像……真的……是…… 唐虎一下子跳了起来,哀嚎起来“哦,我的天,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谁拉的屎这么大啊。他是吃饭的时候,吃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吗?消化不好?!” 吴忧早就与唐虎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此时,一边忍着笑,一边故作轻松补充道“Bing勾,鼠王吃饭的时候,误食一些小沙子,也是有可能的。当然,小沙子是对三阶精钢鼠而言。” 唐虎撅着屁股,他既想立刻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但一想到刚刚它接触了……又下不去手。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吴忧,你……你帮我脱一下衣好不好。”唐虎哀求道。 “什么,唐虎你说什么?我突然有点听不清了。内伤,一定是内伤,啊,我头晕。我得休息会儿”吴忧目光乱瞟,就是不看唐虎。 “唉唉,别走啊,我真下不去手啊。”唐虎眼看着吴忧一点点往后退,着急的说。 一旁的刘小雨打断了唐虎,说道“也就是说,沿着这个通道就能直接到达鼠王那里。” 吴忧点点头“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 “走吧” 刘小雨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那个我头好晕啊,我先走了哈”吴忧和陌白紧跟着刘小雨也走了。 “别这样啊?我——我——” “麻烦”刘小雨不耐烦的说道。 随后,右手随便一挥,一道飞烟落在了唐虎的衣服上,转眼之间,赤红色的火焰便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我靠!”唐虎顾不得多说什么,连忙脱下裤子。 脏了,总比被烧死强。 第二十九章 九营大比 吴忧几人没有走多久,便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那是一个被落石堵住的洞口。 洞口高约三丈,宽有五丈,看来这儿的鼠王,肚子有些大。 “终于到了”吴忧走上前,仔细查看后,这才说道。 “要把这儿轰开吗?”陌白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只手榴弹。 73型小型钢珠手榴弹。虽然,用来炸墙有些勉强,但凑合凑合也能用。 “不不不,用不到的”吴忧急忙说道。 他可不想,被钢珠打个透心凉。 “鼠王比我们大的多,我们只需移开几块碎石就可以了”吴忧手指着一片石头“嗯,这几块就行。” “好”陌白点点头,收回了手榴弹。 吴忧松了一口气,接着几人帮忙一块挪开了那片石头。 离开洞口,便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之中。 一眼望去,这里遍布着数不清的白骨,有大有小,与漆黑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到了”吴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死亡才是墓地的主基调。 这里只有两种存在,食物或者食客。 刘小雨和陌白面色不变似乎对这样的情境早就司空见惯了。 陌白拿起一根白骨,仔细查看后,说道“这是精钢鼠的骨头,这里恐怕都是” 刘小雨面色凝重,看来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这个鼠王真的献祭了自己的同类,冒险进阶四阶。 “吴忧你在这儿,等唐虎,我们先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吴忧并未回头,而是说道“不用了,他来了。” 刘小雨,陌白一下子如临大敌。 身形半弯,肌肉紧绷。 “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我们又见面了,吴忧” 第九营,营主。 冷风如是说道。 “营主!”谁也没有想到,营主会在这里出现,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当然,除了吴忧。 他面色如常,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他之所以没有跑回去搬救兵,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应对一只可能的四阶精钢鼠,而是 他察觉到了一丝梦境的气息。 老主顾了,熟的不能再熟了。那怕吴忧不用本能辨伪,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 首先是消失的精钢鼠。干净,太干净了,四五十万只精钢鼠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凭空蒸发一样。 一只三阶鼠王有这个本事?不,应该是另有其人。 吴忧并不清楚,冷风的本能到底是什么,但还是能猜得到应该与梦境有关。直接把清醒的人拉入梦境有些困难,但要是只是影响一个人的感觉就容易的多了。 比如,让他们四人忽略一些本就不易察觉的痕迹。 这世上总会有这么个事,有一天,你遇到个熟人。 通常情况下,你会感到意外。尤其,这个熟人与你关系匪浅。 比如:你妈。 诸多事例证明,母亲,这个伟大而又伟大的角色,往往会在不经意间,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 但大多数情况下,你并不会因此感到欣喜。 原因很简单。 天知道,该怎么合理的解释才能让伟大而又伟大的母亲相信电脑是自己打开自己的,而你刚刚只是在认真的写作业。 “你们好,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与你们只匆匆见了一面,很是抱歉。”冷风微微屈身,像极了一位绅士,只是,他肥大的肚子更为突出,显得有些滑稽。 这玩意儿,在道歉? 吴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做梦都没见过这玩意儿这么有礼貌的样子。 他突然有种想扇自己一巴掌的想法,不过还是放弃了,比起扇自己,他还是更想扇他。 只是想想。 “营主,你怎么来这儿了?”陌白不解地问道。 “肃清流毒本就是守墓人的职责,墓地的未知不能太多,不然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尽管,也不是那么的麻烦,但我不太喜欢麻烦。于是,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清洗一下墓地。”冷风不在意的解释道。 所谓的清洗,恐怕,不是简单的洗刷东西的意思。 “这里有个小麻烦,我在处理的时候,你们来了,正好顺便见一面,说些事情。” 小麻烦 吴忧瞟了一眼,冷风身后的大如小山的四阶精钢鼠王的尸体。 呵,你厉害,你了不起。 说起来,吴忧在见营主这件事上算是比较频繁了。 可他这么久听这家伙说的话加起来,还没这一次听到的多。 呵呵。 “你要说什么事?”刘小雨抬头看了冷风一眼,开口问道,随即又低下了头。 冷风,随意的看了刘小雨一眼,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一件小事,这样,我们先回去,这里味道不太好闻。然后,再说。” 庄重的声音自冷风的嘴里发出,那是一些特殊的音节,吴忧并不能十分的确定。 但,听起来似乎是。 “敕!山水异形!” 伴随着这些庄重的音节,飘渺而又诡异的红光,在众人的身旁掠过,待众人再次看向四周时,这才发觉他们已然离开了墓地,回到了黄昏地之中。 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大片大片的竹林,让众人一时有些恍惚。 “这就是灵境吗?改天换地,恍若神灵一般”吴忧喃喃自语。 “哎,老子怎么回来了?营主!究竟怎么回事啊。”唐虎咋呼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原来唐虎也被传回来了。吴忧无奈一笑,从失神之中回归常态。 陌白给唐虎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唐虎这才明白了缘由。 他似乎有些怕冷风,不像之前那么神经了,反倒安安静静的,嗯,安静的美男子。 可惜是装的。 待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冷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好了,人齐了。那么我就开始说吧。” “军部的新命令,你们的实习要提前了。” 实习原本是军部的一项传统项目,一般是营地里的预备守墓人才有的活儿。 在实习期内,他们会被派出去完成各种任务,最后,根据这些任务的完成情况,进行考核打分。 合格,未挂者,就可以成为正式守墓人了。 至于那些挂了的。 军部也不会置之不理,他们会免费提供一个墓地。 保证山清水秀。 然后,把人埋了。 守墓人们并不推崇火葬,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根本留不下尸体。 所以,他们的坟墓大多只是衣冠冢,也就没有火葬的必要了。 众人点了点头,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实习为什么要提前。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长老会通过了一个法案,法案规定所有预备守墓人必须参加实习。” 冷风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也就是说,四院里的那些家伙也会参加本次实习” “这对于你们并不是个好消息,四院的传承悠久,最早可追溯至万年以前,而我们九营,建营不过百年,差距有些大。” “当然你们也不必特别担心,一般来说,你们是打不过的,但是,还有特殊情况嘛。” 冷风的胖脸上挤出了个微笑,十分瘆人“不要杀人就行,伤一伤还是可以的,哦,对了。如果遇上四,六营的或是三院的记得先下手。” “好了,还有一件事。九营大比。” “那玩意儿不是三年一次吗?我记得这届好像还有一年吧。”唐虎打断提问道。 “不,它提前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它会在你们实习期间进行。具体内容我并不清楚”冷风懒散的眸子一抬,瞟了眼唐虎,看在他爷爷的份上饶了他一次。 冷风看向众人,微微眯眼,不过很不明显。因为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大“还有一件事,由于一些原因,本次参加实习的人只有你们几个。” 可不是只有他们几个嘛,剩下的都回去养伤了。 冷风也确实没想到,都弄到梦里了,还会出事。 他本来只是想省省钱,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只灵魂柳。结果,钱没有省,反倒还赔了许多。 作为一营之主,每天看着账上那点可怜的余额,揪心啊。 关键是连人也没有留下。 那些人遭受了严重的神魂冲荡,一个个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变得只会说“阿巴阿巴”。 这种情况下,留人?留,留个屁呀。 冷风看了看,眼前的四人,没有由来的叹了口气。 风来无非雨落,事至安无可为? 尽力而已。 第三十章 父亲的信 冷风接着说道“因此,本次参加实习的就是你们几个了” “不过还需要个队长,尽管只有四个人。但队长还是要的” “有人自荐吗?”冷风冷不丁的问。 吴忧不加思索,脚步很自然地向后微撤了几步。 这世上有一种活儿,叫做队长。 这世上还有一种活儿,叫做小丑。 吴忧心里默默想着这句不知从哪里看到的名言。 眼前的冷风眨了几下眼,似乎有些不解,但最后还是微微点头“好,吴忧很积极嘛,就你了。” 什么??? 吴忧脸上充满了疑惑,怎么就我了,他刚才就差直接张口说了,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吴忧,我们支持你!” 这时唐虎等人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嗯? 吴忧转过身,却发现唐虎几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这下子,自己就成了站在最前面的了。 可……可刚刚这群家伙还在自己身旁的。 这…… 吴忧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遇到对手了,比我溜得还快。” 只是事到如今,吴忧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差事了。 可……队长什么的。他真不会啊。吴忧内心哀嚎。 冷风并不知道吴忧此时心里的阴影面积。 就算知道了,也不关心。 他巴不得,这小子心里的阴影面积更大些呢。 冷风见吴忧没有再说什么,便接着拿出了几样东西,然后看也不看递给了吴忧“这些是给你的” 吴忧呆呆的接下这些东西:一个信封,一个四阶晶核,还有一个毛茸茸的球状物。 这是什么?吴忧正想问,可抬头再看时冷风已然不见了踪影。 “人呢?”吴忧惊呼,我刚刚两百多斤的那么大坨的营主呢?怎么低下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早走了啊。”唐虎拍拍吴忧的肩膀,安慰道“队长,你不要担心,万事有……小白嘛” 吴忧有点想踹飞这小子了。 唐虎自顾自的接着说“其实也还好。你刚刚一直在那傻站着,可把我吓坏了。” 得,又是那胖子搞的鬼。 吴忧随意的摆了摆手,唐虎剩下的话也不听了,撇下唐虎一众人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还不算晚,甚至有些早,毕竟,在下面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听冷风讲了这么一大堆,现在,天上的大灯泡还是很明亮的样子。 吴忧坐在自己的床上,想了想,又掏出了冷风给自己的那堆东西。 首先,是一个信封。摸着挺厚,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没有急着打开信封。 随手放到了一边,然后拿起来那个毛绒绒的球状物。 “这是啥?”吴忧端详着手里的毛球。想仔细研究一下,只是看了半天也没搞懂,索性放到一边,不做理会。 “这个晶核应该就是鼠王的那颗了,四阶晶核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吴忧捏着这颗散发着金光的晶核,按照他所知道的,晶核可以用来提纯自身的“真”,大幅度减少苦修的时间。 但这颗四阶晶核,等级太高,他现就是个一阶小卡拉米根本就用不上啊。 “只能看不能用?”吴忧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微微皱眉。 “算了,既拿之不还之。虽然不能用,当装饰品也不错”吴忧微微点头,仔细收好了晶核。 吴忧接着打开信封,里面并东西不多,有一张卡,农行的。还有一叠钱,挺厚的,大概三四千的样子,最后就是一张纸,不是信纸。反倒是那种记账用的粗纸,这种纸没别的特点,就是便宜,耐造。几厘钱就能买一大堆。 “好像是老爸的信”这种市面上不常见的纸只有老爸才能搞到了。 他拿着信纸,走到窗边,这里光线不错。 打开信,便缓缓读了起来。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写信,不知道该怎么写,念信的同志您如果看到了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麻烦帮我改一下,麻烦您了” 看来老爸还不知道自己的事,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解释自己眼睛突然好了的事。 吴忧莫名有些担心,他不是没撒过谎,可从来没骗过老爸,总不能说自己,觉醒了吧。 有点头痛,好在时间还早,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去呢? 吴忧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他低下头接着读起了信。 “儿子……你还好吗?自从你消失不见已经有一个月了。我以为你走了,却没想到你参军了。也许,你走了的好,参军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参军的。军装很帅,我儿子,你更帅。嘿嘿,咱老吴家的基因就是好。” “不过啊,可不能因为自己长的好看,就怎么了,遇到喜欢的还是要主动,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主动,我把结婚的钱可弄好了的,就差个儿媳妇了。” “嘿,咋又唠叨起来了。老毛病了。” “快入秋了,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带什么衣服,我知道军队都有,但还是觉得给你寄过去好。本想和信一起送过去,但人家说不用,而且军队的规矩多,东西实在不好送进去。只好算了。信里有一张卡,密码你是知道的,我每月会往卡里打钱,别省着,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取钱,所以也拿了一些现金,有零钱也有整钱。” “军队里肯定比不上家里,你从没住过宿,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有什么事,我离得远,帮不上什么忙,要记得跟领导说说,不要忍着,一定要说,不要忍着。我知道你不爱说的” “你是个好性子的,从小是,这很像你的妈妈。她总是这个样子,静静的,像池塘中的荷花。你很懂事,这我知道,很小的时候。邻居们都夸你,说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大人干活。” “可我不希望你懂事,不希望你帮我干活我觉得你应该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顽皮,吵闹。为了想要的东西,缠着我。” “可你只是静静的,不哭,不闹,不抢。我知道你是很难过的,小孩子藏不住表情,我知道你想哭,想找妈妈,明明眼泪都流出来了,却不说,拿手捂着脸。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了。那样子,真是既滑稽又让人心酸。” “我想抱抱你,也只能抱抱你。可抱住你了我又说什么呢?告诉你真相?不,我不能。我想骗着你,永远骗着你。” “可惜我是个没用的,骗不了你,也骗不了我自己。” 第三十一章 进发 “年纪一大把了,还说这些东西,让同志您见笑了。上面伤感的话还是不要对他说了。他要是知道了,又要伤心了。而他又常常不说出来,只是藏在心里。” “他总是这样,我看的心疼,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要是他犯了什么错误。请您多担待担待,别与他计较。求您了,我一定永远记得您的好。” ………… 少年静静地读着手中来自于父亲的信,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把信仔细收好,放在枕下,蜷缩着身体,睡了。 不远处的天边,飘着状如鱼鳞的云朵,一颗不大不小的蛋黄,就潜在云朵的下面。 唐虎周围有很多树,但它们叶子已经掉了大半,剩下的一些,就像男人头上仅剩的几根毛,聊胜于无。 “这是哪里啊?”唐虎嘴里叼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枯草,嘀咕道。 荒山枯草,秋末西风,就差二泉映月了。 “我说,咱不会迷路了吧。我咋觉得这棵树,刚才见过呢?” “应该没有,这棵树没有我做的标记。”陌白仔细查看后,认真的说。 “真的?”唐虎一脸的怀疑“可我们都转了这么久了,按理说,早该走出去了。” 他指着天上的太阳,吐槽道“这玩意儿都快到我头顶了,他爷爷的,没想到小雷子送个人都能送出问题。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还在这破林子里转悠呢。” “吴忧离我们还有多远啊。” 陌白摇了摇头,诚实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带我去找吴忧吗?大概距离还是估计得……不对,等等,难道,你压根就不知道吴忧在哪?”唐虎惊讶的说。 “对啊,怎么了”陌白不解的问。 唐虎无奈的扶住了额头,合着他们两个人完全会错了意,找吴忧他们,原来,是真的找啊。 “得,找吧。”唐虎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吐掉口中的枯草,率先向前走去。 陌白还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很快便放下了这件事,跟上了唐虎。 与此同时,距离二人不远处的吴忧也在寻找着唐虎他们,只是,他实在是个路痴。 一直在林子里兜圈子。 他看了看已经快要升到头顶的太阳,决定先休息一会儿,不然在这么走下去,唐虎他们没找到,自己先累趴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体质有些差,在墓地时还不觉得。出来,只一个人,这种感觉便尤为明显。 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毕竟,体质差一点总比失明好得多。 “也不知道唐虎他们在哪?”吴忧坐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思考着唐虎他们可能的位置。 “他们可能会沿着小溪寻找,这样就算没找到人,也还有水源可以饮用。” “也可能在往高处走,这样不仅视野开阔,方便找人。而且,可以考察一下周围的地形,为之后的行动提供帮助。” 吴忧考虑了许多情况,但这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可能性太多了,他怎么知道唐虎他们到底去哪?再说了,凭借觉醒者的实力,全面搜索这片林子也不会费多大功夫,虽然,时间要长一点。 但也是一个妥当的做法。 “算了,我一个路痴。想这么多干嘛?倒不如待在原地,等他们来找的好。” 他决定搜集一些柴火,虽然,他并不怕黑,但在晚上,火光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周围的枯草干枝很多,不必费心再去寻其他的,可吴忧想着,最好还是找些绿叶的。 大火烧起来,盖上绿叶,不要多久 。就有浓浓黑烟。 黑烟在黑夜里没有什么用,但在白天就有用多了。明显,隔着几公里也能看见。 说干就干,吴忧爬到一棵树上,捡着绿色多的枝叶,折了许多。 大火很快燃了起来,吴忧及时盖上绿叶,浓浓黑烟逐渐升腾。 “着火了,救火啊!” 随着一声惊呼,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身后披着古怪披风的男孩突然跑了过来。 “你,你是?”吴忧看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男孩,有些惊讶的说。 男孩却不理他,随手解下系在腰间的小铲子,飞快的向大火铲着土。 尘土飞扬大火渐渐熄灭,男孩也松了一口气,他擦擦额头的汗水。 “你是谁?”吴忧又一次问。 “我是谁?我还没问你是谁呢?”小胸脯气鼓鼓的,男孩生气地说。 “你们这些游客,说了,不让上山,不让上山,你们偏不听。” 男孩叉着腰,趾高气扬“你完了,不仅私自上山还点火。我要跟我爷爷说” 游客? “难道这里是什么景区?”吴忧暗暗的想。 男孩见吴忧不说话,以为他怕了,心里有些得意。他抬高了头,却发现吴忧比他高的多得多,心里又有些不高兴。 “哎,你叫什么名字?”吴忧有些好奇的问。 “你真不知道?!”男孩很是惊讶,竟然还会有人不认识他。 “很有名吗?”吴忧随意的坐了下来。 “当然,整个村子里谁不认识我?”男孩站的有些累,毕竟,刚才好一顿忙活。 他也想坐一下,只是不想失了威风,只好站着。 “我叫小六子,我们村都这么叫。” “小六子?我叫吴忧。抱歉哈,刚才急着找我的同伴,忘了森林里不能点火的”吴忧很诚恳的讲道。 他打量着眼前名叫小六子的男孩,不高的身高,虽然,身上有点脏但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尽管,衣服确实有点怪。谁现在穿秋裤啊。 “吴忧,一,二。两个字,没我的名字长,看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男孩掰着手指,仔细一数,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这是什么逻辑,名字越长越厉害?”吴忧想了想,接着说“既然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的同伴啊。” “当然,我可是……”小六子自得的说。 “等等,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帮你啊?”小六子忽然反应了过来“哼,吴——吴忧是吧。名字只有两个字的人还想骗我,没门。” “跟我下山”男孩将披风一甩,用电视剧中将军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的同伴也私自上山了呀。”吴忧故意用一种很可怜的语气说道。 “你看,你只抓我。只有一个,可要是算上我的同伴,可是有整整四个呢?”吴忧伸出整整四根手指,蛊惑道。 “真的?”小六子有些意动。 “真的呀。”吴忧眯着眼,像极了骗小孩糖的坏叔叔 “一,二,三,四”小六子掰着手指“竟然有四个,这下子爷爷肯定会夸我的”小六子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在爷爷面前被表扬的画面。 “嘿嘿”他禁不住笑了出来。 “那,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小六子补充道“你可不要诓我,不然……” 他看了看吴忧,又看了自己,本想放些狠话,结果发现,吴忧高他俩头,他只好说“我就告诉我爷爷” 吴忧实在忍不住了,背过身子,装模作样的打了几声咳嗽,才算平静下来。 “好” “等等,拉勾” 小六子伸出小拇指 “好吧”吴忧无奈的也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 ……………… 第三十二章 夜宿寡妇村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血红,火烧云形状千奇百怪,风一吹,变淡了。 便像极了女人的腮红。 “吴忧,我说你怎么找到这个小孩的”下山途中,唐虎有些好奇地问。 “怎么了?”吴忧没太懂唐虎的意思。 唐虎抬头望向前方的小六子,见其没有注意到二人,这才压低声音说“这小孩有点,傻傻的。” “傻?”前面带路的小六子像极了得胜归来的将军,胸膛挺得板板的,鼻子快要翘上了天。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披风——不知名的尿素袋。 吴忧无所谓的笑了笑“是有一点,不过,我觉得还好吧。小孩子嘛。都这样” 吴忧意味深长的看了唐虎一眼。 “怎么了?还生气呢?” “生气?”唐虎连忙摇头“我跟他置什么气,不就是嫌我名字短嘛。不就是说我不厉害嘛,不生气,不生气。”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吴忧很想笑,但又怕唐虎破防,只好强忍着,点着头“嗯嗯,你不生气” “对嘛,我一点也不生气” 西风送行,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座村子的面前。 “我们到啦。你们先待着别动,我去找我的爷爷。”小六子说完这句话便一溜烟没了影。 “这……好吧。我们先在这儿等会儿吧。”吴忧看了看就在面前的村子,招呼大家。 于是众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找唐虎和陌白没费多久,得亏小六子熟悉地形,不然,他俩还有的找。 刘小雨是自己找过来的,她一开始就在山顶一眼就看见了吴忧点的烟。 然后一行人就这样跟在小六子的后面下了山,找人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在林子里七拐八拐,虽然不是很累,但看久了,精神就有些萎靡。 四周静静的,没人说话。 吴忧抬眼望向村子里,别说,这村子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应该是那种大片大片的农田,加上一些平房。 然而,却只有矮矮的低房。稀疏的分布在山脚下。 村前有一大片的空地,种着许许多多的柏树,秋天,虽然叶子有些谢啦,但仍能看出这些树木夏日时的繁茂。 树枝有些低垂,唐虎好奇的看过去,说道“谁家孩子,在树枝上放石头啊” 他一抖搂,石子便尽数落了下来。 “石头”吴忧起先还奇怪,谁会在树枝上放石头。然而,突兀的脸色一变,好像想起来什么。 他急匆匆的跑到唐虎哪里,先是仔细看看柏树,又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石头,一大一小。 完了。他一跺脚,低声道:“唐虎,你闯祸了!” 唐虎有些懵逼,什么什么啊,你咋咋呼呼的走过来,捡了一堆石头,然后就说我闯祸了? 吴忧沉声道:“你不知道,古时候,女人求子的时候为了得个好兆头,往往会,在神庙的柏树枝上放上一大一小的石头。总的来说,这些石头是人家求子的。” “啊?我不知道。” 吴忧已经开始捡石头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一旁的刘小雨可没有那个好脾气“别愣着了,捡啊。” “哦哦”唐虎混个不冷的开始了捡石子大业。 一旁的陌白也听到了,加入了进去。 好在石头不多,几分钟之后,树枝上又出现了那些石子。 “现在,行了吗?” 吴忧沉默着,他确实不知道。要是村子里的人较真的话,那就不好收场了。 “没事,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干的”吴忧安慰道。 “圣母—”刘小雨拉着长调,在一旁不客气地说道。 唐虎的表情有些担心,但吴忧的心思却不在这件事情上。事已至此,他又不能做什么,担心它干嘛。 吴忧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爷爷,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小六子。 只是小六子此时似乎有些不高兴,耷拉着脑袋,有一步没一步的跟在老人后面。 “哎呦呦,大家伙久等了。没想到俺寡妇村还能有客人哩”老爷子大笑着,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众人。 “寡妇村?这名字太随便了吧。”唐虎心里想着。 不过,他可没有胆子说出来。毕竟刚才还办了错事。 “老爷子,好”吴忧礼貌的说。 “唉唉,你们好啊。小刘子你也是的,怎么让客人在这儿等着”老爷子回头瞪了一眼小六子。 小六子可不服气了,跺跺小脚,憋着脸,背过了身子。 “你这孩子。” 老爷子无奈的对大家笑了笑 “对不住了,这孩子从小野惯了,不懂礼数,有什么冒犯的,大家伙跟我说,我来收拾他。” “没有,没有”吴忧摆摆手“要不是他,我们还在林子里迷着路呢。” “对啊,老爷子。多亏了他呢。”唐虎呲牙咧嘴道。 “害,这小子从小在那林子里猫着,熟悉得很,不算事。”老人笑着说。“唉,光顾着说话了,大伙走了这么久恐怕也累了。来来,我们先进村。”老爷子让开身子,领着大伙向村子里走去。 “还有皇帝那会儿,俺就在村子里了,到俺大了,有了什么总统,俺还在这村子里。”老人一边走着,一边乐呵呵的说。 “老爷子高寿啊”吴忧惊叹的说。 “唉,也就这一大把年纪了”老人语气平淡,很有种世外高人的样子。 一时间,众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愉快。 伴随着脚步的挪动,寡妇村正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众人的眼里,寡妇村与平常的村子没有什么很大区别,只不过房子不多,有种荒凉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靠山的缘故,这里房子的分布不像北方那样,正正当当的,坐落在道路的两旁。而是随意的分布在周围。简单围成了一个小圈。 只是,也没有什么道路可言了。 刚才众人走过的路,其实就是由树围出来的小道。 树的后面,就是这些房子了。 “刘爷爷好”路上一个大着肚子的正在散步的年轻女人打招呼道。 “这是新客人吗?”年轻女人小心的扶着肚子,看着刘小雨,笑着问。 “嗯”老人点点头。 “要回去了?”老人抚摸着胡子,问。 “嗯,出来散散步,正要回去,遇上您了,本想打个招呼,没想到有新客人。那您忙,我先走了。”年轻女人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吴忧看了女人一眼,这女人不太像乡下的妇女,白白净净的,还化了点淡妆。 这就是小六子说的游客? 怎么是个孕妇? 不过,吴忧也没有多在意什么,毕竟,腿长在人家身上,去哪里,他又管不着。 “倒是可以问问出去的路,也许,还能搭个顺风车” 众人继续前进。 一路上,他们遇上了好几个孕妇,她们有的是一个人,有的则是两个女子,一个大着肚子,一个没有大肚子。 两人有说有笑的,见到他们,也像之前的年轻女人一样,打完招呼便离开了。 “这么多孕妇,没想到这村子看着不大,人还挺多的,这有十来个吧”唐虎向来没个把门的,想着便说了出来。 吴忧歉意的看向老人。 “你说她们啊,她们不是俺村的,是来这儿生孩子的”老人摸着胡子随意道。 “生孩子的?”这次是陌白说的。 这不怪他惊讶,实在是老爷子的话太让人奇怪了。 来这儿生孩子,这又不是医院,怎么生孩子? “你们不是我们这边的,不知道。”老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是讲故事的语气。 “害,你们跟我来吧”老人领着大伙,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 庙宇破破烂烂,杂草丛生,墙壁灰黄,老旧的木门半掩着。 老人推开木门。 是一个院子,不大,空荡荡的,只有一口井。 井边围着竹篱,防止有人误入。 老人慢慢地说道“这是寡妇井。因为这井,我们这儿才被叫做寡妇村的” 第三十三章 寡妇村的由来 “以前,我们这儿不叫寡妇村。刘姓是我们这儿的大姓,我们这儿原来叫大刘村,后来,才改了名字。” “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好赖,寡妇不是个好听的词,我们也不想这么叫的,但人们都这么说,我们也只好认了。” “我还小的时候,还没有这座庙,这里原来是一棵槐树,这树是俺们祖先种下的,到我那时,已经很大很大了。” 老人的语气有些缅怀,“那时,我们几个总爱爬到树上。抓鸟,掏蛋,撒尿。春夏之交,还有槐花。山里长大孩子吃不起糖,槐花便是少有的甜食了。” “后来呢?那颗槐树呢?”唐虎迫不及待的问。 “唐虎!别插嘴。”吴忧有些生气了。 唐虎毫不在意,眼巴巴的看着老人。 “没事”老爷子不在意的摆摆手接着讲道“后来啊,我们把树砍了,建了这座庙。” 此时,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大地,在最后的余韵中,染上了红光。 “我们这儿的地不行,种不出粮食,好在,周围的山林中,不缺野物。我们生活不算富足,但也算过得去。” “有时候,我们也拿出去一些野货到外面卖,换来一些盐啊,油啊,布啊,什么的。” “那怎么建个庙呢?因为信佛吗?”吴忧不解的说。 “俺们信什么佛!可我们不信,皇帝信啊,有一天,一伙官差到我们这里来,说皇帝要广修庙宇,要修一千万间,要成什么佛国。做什么佛主”老人吐了一口浓痰“我去他娘的佛主。” 唐虎默默冲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 这老头,性情中人啊。 “官府让俺们建一座庙,俺们不得不建。于是大树倒了,庙有了。” “可那些官差那里是要修什么庙,不过是想从中刮点油水,可我们村儿穷的叮当响,没有什么油水可言,修庙是假,砍我们村的老槐树谋财是真。” 老人冷哼一声“砍了树之后,我们建了这座庙连佛像都没塑,他们就直接走了,之后就再没来过。” 难怪吴忧他们觉得这座庙有些奇怪呢?搞了半天,就建了样子,外面看的是一座庙,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那?这口井?” “建都建了,总不能闲着吧,正好河水离我们村子有些远,于是我们把塑佛像的钱用来修井了。”老人叹息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因此惹怒了神佛,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几家生出来的孩子都成了女娃,青壮年们又一个接一个在几年内意外死亡。” “这本来没什么,女娃男娃都一样,在大山里谋生活,出意外的也不少见。” “肚子还饿着,俺们没时间哭丧着脸,人得吃饭啊。” “之后的几年,村子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那几家的女娃出落的越来越水灵,成了十里八乡的大美人。” “人人以能娶的俺大刘村的闺女为荣。” “一切本该挺好的,女儿嫁的好,还能帮衬帮衬娘家,总不至于再过那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那些娶了俺村的闺女的夫家个个没了性命,一个两个如此,还能说是意外,可是个个如是,便免不了让人怀疑” “怎么娶你们大刘村的女娃还要赔上性命?难不成是彩礼不够,还要外加一条男子性命不成。” “村里人最爱这样的闲篇,也最爱在闲篇上添油加醋” “从那之后,大刘村的女娃就跟大街上的臭老鼠一样,嫁了的被休了,订婚的被毁了,意中人的转眼不见了踪影。” 老人自嘲的笑了笑“什么山盟海誓,生死相依,哼,不值小命一条。” “走吧”老人落寞的转过身子,“天也晚了,不说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了,先吃饭。” 众人听见,虽然很想在接着听下去,但也只能作罢。 饭菜倒是异常的丰盛,一处小屋里,吴忧看着眼前的美食大流口水。 “来来来,还有一道豆腐汤,咱这儿的豆腐可是一绝,美白,特别对姑娘家来说,贼有效。”老爷子热情盛赞道。 “您别忙了,弄的这些也太丰盛了。”吴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家常菜,家常菜,老头子我别的不知道,厨艺还是可以的, 平常就我和小刘子两人,做少了浪费,多了又吃不完” 老人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小六子的碗里“要不是你们来了,俺也不会……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你们先吃,我还有件事得干” 老人一拍脑袋,急忙说道,接着冲了出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唐虎嘴里啃着一只鸡腿,懵逼的问。 “没事,估计就是村里游客的事。”小六子不在意的回答道,然后,又盛了一大碗米饭。 “游客?对了,那些游客来这干什么呀?”吴忧好奇的问。 “生孩子啊,听爷爷说,城里人很喜欢女娃,然后就来我们这里了。” 小六子似乎对此见怪不怪,这么说,之前看到的孕妇真的是来这里生孩子的。 不过,这儿有那么神吗?有必要为了生个女孩,大老远的跑到这么个地方? 吴忧实在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接着吃起了饭。 老爷子在豆腐汤喝完之前赶了回来。 “大家吃好了吗?”老爷子慈爱的看向众人。 唐虎摸着肚子,“额,吃好了,吃好了,在吃就要吐了。”他对着小六子就是一顿呲牙咧嘴。 刚才小六子和唐虎抢汤喝,可他哪里抢的过唐虎,于是大半豆腐汤进了唐虎的肚子。把他气的牙痒痒。 “爷爷!”小六子很委屈,豆腐汤他也不常喝,现在到了外人嘴里,别提有多生气了。 “怎么还告家长?”唐虎大嘴一张,立刻嘲讽道。 “我——我——我没有!” “那刚才是谁在说话啊?” “不是我,反正不是我。”小六子摇着头。 “好了,你别逗他了。”吴忧虽然现在很想藏到地缝里,但要是再任由着唐虎二人这么说下去,恐怕,再小的地缝也没用了。 “没事没事,豆腐汤有的是,不够再盛”老爷子不在意道。 第三十四章 不寻常的夜晚 “这是小刘子他家,你们今晚就在这住吧。我去给你们多拿 几床被子,夜里凉,不盖被子可不行,你们稍等我一会儿, 我马上回来”老人一边打开房门,一边说道。 “实在是麻烦了您了。”吴忧歉意的说。 “嗨,麻烦什么,也就几步路的事儿。” 吴忧目送着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这才转头对唐虎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刚才这小子偷偷拽他,回头看他,结果这玩意儿给他眨眼睛。 他呀的,老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你要说什么。 吴忧就问,但唐虎不说,只是看了眼老爷子,又看了他,这下,他懂了。 哦,跟老爷子有关。 “他在豆腐汤里下药了。”唐虎平静的说道。 “什么!药?你当时怎么不说!”吴忧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痛,该不会…… “只是一些安神的草药,没有毒。所以没有说”唐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安神的草药?难道是怕我们睡不好,所以加些料?”吴忧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嘀咕道。 “我不知道,不过,也许只是想让我们安生的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刘小雨这时神秘的说道。 “嗯?为什么这么说。”吴忧疑惑的问 。 “你不觉得这个所谓的寡妇村,很奇怪吗?” 仔细一想,是有一点。 他还没见过,一个村子同时有这么多的孕妇的。 “不过,小六子不是说什么,来这儿生孩子吗?”唐虎说道。 “也许吧。可是怎么生呢?”刘小雨反问道。 “怎么生?乖乖,我又不是女的,怎么知道怎么生孩子啊!” 刘小雨扶住了额头,有点不想在跟这个傻子说话了。 “好吧,我们先不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先说说这个村子吧。唐虎,你觉得这个村子环境怎么样?”刘小雨换了一个角度,接着说道。 “环境?不怎么样,荒凉得很,感觉跟不像有人似的。”唐虎仔细想了想,迟疑的说 。 “那你觉得这个村子好找吗?”刘小雨接着问。 “好找个屁,我们几个都在林子里走了半天,哪里好找?” “这个村子四面环山,森林茂密,地形崎岖,如果没有人带领,常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村子 。那些孕妇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刘小雨在屋里慢慢踱着步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也许,曾有人来过这里,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吴忧想了想,说道。 “对呀,不能只有我们几个误入这里吧?”唐虎附和道。 “好,确实有这种可能,那么,她们又是怎么过来呢?提醒一下,她们可不是觉醒者,而是怀胎十月的孕妇,比普通人更加虚弱。” 刘小雨认同的点点头,莞尔一笑,接着道。 “这——她们也许来这里前还没有怀孕,来这儿之后再有的身孕,毕竟,已经怀孕了,再来这里儿好像没什么用了吧。” 吴忧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勉强,他并没有解释她们是怎么过来的,而只是说‘她们不是孕妇’,这虽然指出了刘小雨条件中的问题。 但还是没能解释,这些女子是怎么来的。 “来这里的不是孕妇”刘小雨重复了,吴忧的结论。 来这里的当然不是孕妇,怀的是男孩女孩,在怀上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这儿,总不能让孩子变性吧。 要是那样的话,这就不用叫什么寡妇村了,直接叫‘小泰国’好了。 “来这里的不是孕妇”吴忧重复着这句话, ‘不是孕妇’ ‘孕妇’ !!! 她们怎么怀的孕! 男的呢?男的呢? 宛如一道惊雷炸响,吴忧忽然想到。 “对啊。吴忧,男的呢?”刘小雨似乎看出来吴忧心中所想,缓缓说道。 唐虎和陌白二人呆呆的看着,“喂,小白,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男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陌白摇摇头“我也想知道。” 然而,接下来,吴忧和刘小雨便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对方。 沉默没能持续多久,不一会儿,老人就抱着几床被子,走了过来。 “呀,这被子,有点潮了,主要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平常也没有晒,大伙先凑活凑活,至少冷不着”老人一边铺开被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 “老爷子,没事的,我们几个糙汉子,什么潮不潮的,都行。”吴忧也帮着忙,不过只是搭把手,铺床的还是老人,他只是递被子而已。 “一看你就没有相好,你们可以,人家女娃能和你们一样嘛”老人笑眯眯的冲刘小雨说道“不行,我再去拿一床来” “唉唉唉”刘小雨急忙拦住老人“不用,不用,我还没那么娇贵,再说我们就住一晚,明天我们就走了” “嗯?怎么这么快就要走,难道嫌老头子我招待不周”老人停下脚步,转头打趣道。 “没有,没有,我们几个这次出来的久了,再不回去,家长就该着急了。”吴忧适时说道。 “也对,当家长的就怕自己孩子,整天不着家。”老人点着头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这简单,正好老爷子我,明天,要去镇子上买东西,到了镇子上,你们应该就知道怎么回去了。”老人爽朗一笑。 “这感情好”唐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说道。 铺完了,被子。 老人正要离开,忽然说道“对了,大家,晚上记得关好门窗啊” “晚上我们这儿可能有狼,前阵子,老头子我,半夜还听到过狼叫。” “那是得关好了”吴忧认真的说道。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待老人走后,吴忧关好门窗,回到了房间里。 “看来,我们得夜探寡妇村了”吴忧面上带着孤寡的表情说道。 夜,渐渐深了。 第三十五章 夜探寡妇村 深夜,即使是月亮也困的要死。盖上了厚厚的云朵被子,便陷入了梦境之中。 四周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无端的风吹过茂密的柏树林,树枝摇摆。深秋的夜晚,少了夏时的蝉鸣,多了一些孤寂与萧条。 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吴忧看了眼时间,转头对众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看一看这个神奇的寡妇村了” 唐虎不禁搓搓手指“嘿嘿,你这么一说,我莫名有点兴奋。”主要是,寡妇村这个名字 就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再加上几人半夜行动。 这不由得让唐虎多想。 唐虎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虽然名字记不太清了。 不过具体情节还是记得的,大约是个女人,貌美而且足够年轻,但是年纪轻轻便死掉了丈夫。 一般还会有个孩子,男孩或者女孩,这不重要,关键,还有个男主。 这男主要么很会种地,种出来的东西很厉害。 要么就很会治病,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 至于后面有什么,唐虎就不太清楚了,要付费,虽然,订阅只要几毛钱。 他还真没有,所以,这次行动他格外的激动。 “你兴奋什么?这次行动,你留守。”刘小雨没好气道。 “什么!”唐虎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刘小雨,又转头看向了吴忧。 似乎在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那个,唐虎啊”吴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们不想你去,主要是我们得留下一个人掩人耳目啊” “掩人耳目?什么鬼,你叫一名三阶来掩人耳目?”唐虎差点吼了出来。 可关键,你鸭的根本不像是个能不打草惊蛇的啊。 吴忧就怕他们还没查出真相,就先被发现了。 “关键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呀。你说是吧,小白” 陌白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看的电影都是这样的” “你看我没骗你吧”吴忧语重心长的说:“唐虎啊,你可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怎么能早早出场呢?主角都是要压轴出场的呀,你就在这睡一觉,用你的呼噜,啊不,是出彩的表演能力,迷惑敌人。让他以为我们还在这里,从而放松警惕。” 他重重的拍在唐虎的肩膀上“唐虎!”唐虎直接一个哆嗦“这项任务非你莫属啊。” “真的?”唐虎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留守的任务这么重要的吗? “比真金还真”吴忧快要编不下去了“你想想,敌人肯定在暗中紧密的监视着我们,这……这太危险了,一旦敌人发觉不对,很有可能突然发难,唐虎,要不还是让小白来吧” 唐虎一摆手,豪气满天地说“别说了,我来!”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吴忧试探的问。 “不,正是由于危险才需要我,你们放心,我一定把敌人骗得找不到北。”唐虎信誓旦旦的说道。 “额,你们知道,北在哪里吗?”唐虎本来都转过头了,突然,回过头问道。 “在那”陌白指了个方向。 一所破败的房子里,吴忧三人,默默的观察着 墙皮大半已然脱落,为数不多的家具腐烂到完全毁坏,灰尘厚厚的一层,一些杂草从地缝之中冒出,由于缺乏营养和光照,大多已经枯萎,只有几只还顽强的活着。 进门的地方,有一个孤零零的脚印,此外,别无他物。 吴忧静静的看着,现场的一切都说明,这个破败的房子,在近十年内,没有人居住过。 而那个女人,吴忧亲眼所见的进到这个房子的女人只是站在那里,待众人离开之后,便也离开了。 “看来,这村子的秘密有点大啊。”刘小雨似乎并不意外。 陌白不由得看向了她。 “别那么看我,那老人本来就很奇怪,一个村子都是老弱,遇上我们几个陌生人,结果连问也不问,就让我们进来了” “太奇怪了吧。万一我们是坏人呢?” “原来是这样,你一开始就怀疑了?”吴忧从沉默之中恢复了过来。 “吴忧,我们是守墓人。直面黑暗的人。但往往人心比之未知更加难以揣度,诚实的讲,它更加危险。”刘小雨摇了摇头“吴忧,你很不合格,作为一名队长而言,你太过松懈,也很容易信任他人。” 吴忧叹了一口气,抿着嘴唇,“我——” “对不起”他最后说道。 “唉,吴忧。”陌白担忧的看着吴忧。 “对不起,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你是队长,而不是犯了错的小学生。”刘小雨的声音仍旧冷冰冰的。 ………… “不要道歉,这是我的忠告。” “为什么?”临出发之前,雷风忽然对吴忧说道。 “做错事道歉这不是很正常吗?” “的确如此,那是一个有礼貌的人所要做的事。”雷风微笑的看着他,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男人一样。 “但我们是守墓人” “什么?就因为这个?” 然而,雷风并没有多做解释。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他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因为,他们听不到啊。” 道理,这世上最没道理的东西。 吴忧忽然想起来那段莫名其妙的话,可他还是不太明白,也许只有等到他能明白的时候,才会明白吧。 “嗯,那我们接下来干嘛?”气氛一时有些沉默,陌白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啊,接下来——接下来,我们先把剩下的房子也调查一下,额,怎么样?”吴忧迟疑的问道。 “您是队长,您决定就好”刘小雨随意的说道,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那我们就这么办”吴忧无奈的眨了眨眼,接着说道 结果,与吴忧所意料的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个别房子还能看,剩下的那些都是破旧不堪,完全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脚印了,每个房子的门口都有,只是数量不一样。 吴忧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人呢?几十个孕妇,能到哪里去? 这个村子就这么大,吴忧他们都快要搜光了,也没发现她们。 当然,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去。 寡妇井。 但等他们到了那里就傻眼了。这里的情境与他们下午来时所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队长,有发现”吴忧正思索间,陌白忽然呼喊道“这里有很多人的气息” 陌白所指的地方正是寡妇井。 “这里”吴忧摩挲着下巴“难不成在井下?” “能看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吗?”吴忧问。 陌白摇摇头“不行太黑了,看不清” “噗通”吴忧向井内扔下了一块石头。 “不是很深,这样我下去看一下,如果有发现,你们再下来。” “还是一起吧”陌白提议。 “不用,这个我还是行的”吴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以前是我们小区的游泳冠军呢。” 没人接话,吴忧有些尴尬。 “额,我的意思是我会游泳。”他接了一句。 还是没人说话。 吴忧沉默了,不是,你们别不说话啊。 过了好久,至少是吴忧认为的那样。 陌白才慢吞吞的说道“你不下去吗?” 算了,毁灭吧我累了。 这一天天的。 第三十六章 井下神殿 噗通一声,吴忧跳进了井里,冰冷的井水一下子围了上来。 吴忧双脚不断轻摆,很快浮出了水面。 与他所想的不同,井下的空间大的出奇,像是一个洞穴湖。 巨大的黑暗像是一个罩子,控住了他,只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圆洞可以看见,那是吴忧下来的井口。 他呼喊一声,声音回荡在四周。 忽然,远处的一点亮光吸引吴忧。他慢慢向那里游去。 “这里是哪?”上岸之后,吴忧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座神殿之中。 其实他一开始还不太确定这是什么,直到看到了厅堂中间的神像。 一座戴着翅膀的人马像。 “天空与风之神,这里怎么会有它的神殿?” 吴忧慢慢走进了神殿之内,外面还看不出来,原来神像的后边是一个水池,充满了乌黑色的不知名液体。 而里面,有几十个孕妇。 她们的整个身子都浸在黑水之中,唯有头露在上面。 一个个安静而又祥和的躺在水池内,显得十分诡异。 水池的旁边正是吴忧的老熟人,那个十分热情的老人。 此时,他穿着白色的宽大的袍子。 像是一个信徒跪在神像之下,刚才吴忧只注意神像了,没有发觉下面的老人。 他嘴里振振有词,似乎在说什么。 由于距离有些远,吴忧只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颂词。 “巨人的时代来临之前,祂已存在,祂的迹遍布天空” “深海的罪徒不恭敬祂,巨浪覆灭了他们的国度。” “祂的名永存于世,祂的荣高过一切,” “呼唤祂的名,谦卑低劣的虫。” 虫?不应该是仆人或是信徒什么吗? 这颂词真古怪。 “喂,停一下,你把她们怎么了?”吴忧没有那个耐心等到他念完什么颂词。 他缓缓站起身子,看向吴忧,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嘴里仍念着“呼唤祂的名,谦卑低劣的虫。” 数遍过后,他才停下来。 他脸上没有惊讶,他的语气没有起伏 ,他缓缓说道。 “孩子 ,你不该来这儿的。你本该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然后在第二天的清晨,离开这里。” “可惜,很可惜”老人无比惋惜的说道。 “不,我觉得一点也不可惜。毕竟,我了解到了真相”吴忧一字一句的说道。 被人骗很不好受,关键自己相信了,那就更不好受了。 他决定了,自己那个弱弱的本能既然可以分辨真假,那就用着,三小时一次,不用白不用嘛。 “真相,哈哈哈,孩子,你觉得什么是真相,这些吗?”老人忽然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 “难道不是吗?”他冷冷的说“我的眼睛不会骗我” 失踪的孕妇出现在这里,一座神殿之中,关键还躺在黑漆漆的水里,别告诉我,她们在泡温泉,做SPA啊。 “算了,懒得跟你这个骗子讲”他掏出一枚手榴弹,拉掉拉环,立刻扔向身后的水里。 几秒过去,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我去,小白给的东西,这么猛吗!” 巨响似乎惊醒了老人,他的双目忽然变得血红无比,发出愤怒的类似于野兽一样吼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逼我!!!” 白色的袍子被一把撕碎,露出了精壮似铁的身体,老人怒吼着,向吴忧冲去。 吴忧急忙闪躲,一个翻滚,却还是没有完全躲过。 老人爆发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速度,转瞬之间,便来到吴忧眼前。 拳头自下而上,击中了吴忧脆弱的腹部。 “啊——”一声痛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人的眼睛中的血红减弱,声音却还是粗哑。 他嘶吼着“为什么要逼我!” 吴忧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虫子”老人冷冷说道。 “呵,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虫子什么的还挺恰当,这玩意儿弱的可怕。” 已经癫狂的老人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站在吴忧面前的刘小雨。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动手的,虽然你是邪神教的,但看在你帮我教训了这家伙的面子上。” “我嘛,可以放你一马。”刘小雨似乎觉得自己的提议不错,轻笑起来。 “虫子”老人又一次冷冷说道. “骂他可以,骂我?”不知何时,一把大刀已然贯穿了老人的身体“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老人一拳秒了吴忧,刘小雨又一刀秒了老人。 鲜血沿着刀身下下流,不一会儿,就造就了一个小血泊。 “我要死了,是吗?”他的眼睛中的血红消失殆尽。 疯狂消失之后,他重归于人。 “害怕了?”刘小雨嗤笑道“听说,你们邪神教的不怕死啊,怎么会有你这个异类。” 老人摇了摇头,“一切都结束了,挺好的” “这里埋有上百斤的炸药,它会在五分钟后爆炸,你们走吧。” 老人艰难地站起,可是失血过多,又踉跄的倒下了,他只好半跪着,一点一点向神像挪去。 “疯子!”刘小雨骂了一句“陌白,你先把吴忧带走” 阴影里的突然出现的陌白背起吴忧“那你呢?” “我得搞定这些孕妇,马的,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老人跪在神像面前,俯身在地。直到这时,他还忠诚地完成着最后的仪式。 “这些年来,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那么做,事情会不会变得不同。”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没有意义了,我的理智告诉我,无论我所求何物,它都只在眼前,而并非身后。” “过去,便无法改变。” “然而,我还是好想,好想好想。如果能呢,如果,神会满足我的愿望。那该多好。” 刘小雨肩上扛着两个孕妇,路过老人听见这话,没好气道“你指望一块石头会说话?可笑” “不,祂回应我了!”老人激动的说。 “我把她们泡进池子里,她们就怀孕了。神是存在的!神是存在的!神是存在的!” “呵,随你便。”刘小雨不再多言,向外冲去。 “真的!”他还在激动的说。 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大地开始颤抖,湖水汹涌澎湃,簇拥着向老人袭来。 “真的,哈哈哈,真的!哈哈哈,这是真的” “哈哈哈,我回来了,哈哈哈” “不要,不要,这井下面有怪物,真的,这是真的” “大家快跑,大家快跑啊!” 他疯了。 第三十七章 尾声 “寡妇村,我倒是没听说过”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抽了一口旱烟,慢悠悠的说道。 “不过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刘家堡。很多年前就荒废了,我记得好像是因为瘟疫什么的,哦对,就是瘟疫。一整个村子死了个干干净净。” “不对吧”剥着巴豆的老奶奶忽地抬起了头“不是还有一个人活着吗,你忘了,一个疯子大叫着什么,跑了过去。” “有这回事儿?” “绝对有”老奶奶斩钉截铁道。 “好吧好吧,有个疯子,有个疯子。”老头混不在乎,他又吸了一口烟。 缓缓吐出,这烟真劲,嘿。 清河镇,大雨倾盆而下。 “找到小六子了吗?”见到唐虎回来,吴忧忙问。 唐虎接过陌白递过来的毛巾,简单擦了擦,摇了摇头。 吴忧神情落寞“我该换身衣服的,带着血,那孩子一看就知道有了问题。我……” “队长,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小六子会突然出现。”唐虎拍了拍吴忧的肩膀,安慰道。 “他能去哪?三天了,林子都搜遍了。他能去哪?” “他哪都能去。吴忧,他是这里的人,对这里的地形熟悉的很。腿又长在他身上,哪里不能去。”刘小雨本来在看雨,这时走了过来,说。 “他会死的。林子里什么也没有,还有可能遇上猛兽。” “呵呵,不会的。那孩子可比你想象的坚强的多。” “邪神教徒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神子呢?与其担忧那孩子会不会死,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邪神教的人向来睚眦必报。” “那孩子可是恨透了我们,小心哪天那小子来找你报仇吧。我的圣母队长!” 刘小雨的话提醒了吴忧,邪神教可不是一个易于的组织。作为一个传承悠久的黑恶组织,其信奉着四位神灵。 天空与飓风之神,海洋与风暴之神,大地与黄金之神,烈火与毁灭之神。 其实很少有哪个邪教同时信奉着四位神灵的。 邪教徒宣扬邪教,但往往只会有一位神灵,成为他们的主。这样便于团结人心还有牟利。 要是来上四个,分清主次就是个问题了。哪个信徒愿意自己的主排第二呢? 可邪神教有四个主。 匪夷所思?其实不然,对于普通的邪教而言,这样多的主是个大问题。舔一个手到擒来,舔四个,呵呵…… 但对于充斥着觉醒者的邪神教就不一样了。 诚实的讲,他们(高级信徒)并不十分关心他们有几个主,而更在意能否实现他们的理想。 信奉是一种手段,实现目的才是根本。 据说,他们认为人本身便是有罪的,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未知,正是上天派来惩罚他们的。 未知的惩罚显然无法令人接受,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死亡的。 所以,神出现了。 相比于死亡的惩罚,做一条神的狗是不是好多了。 当然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世界就要毁灭,流星要像雨滴那样落在地面。大地要像干枯的河床一样开裂。森林燃烧殆尽,海啸漫过金山。 而他们的主,会救他们,而且是免费的。 但前提是先救他们的主。 吴忧当时听到这儿时,便忍不住发笑。 这就像你先给我一百万,然后我再让你成为百万富翁一样。 扯淡! …… 雷声连绵,大雨还在下。已是半夜,可吴忧还是没有睡,他站在门边,遥望天空不知在干什么。 “队长?”陌白是个十分警觉的人,吴忧刚才不小心弄出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下来查看。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没事”雨声密密麻麻,把陌白想要说的话压了下去。 “你骗我”吴忧轻笑“你忘了,我的本能了。” 可是吴忧又低沉下来,头埋得很深“我也骗了小六子,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还拉钩了。现在,我成小狗喽。” “队长—” 吴忧耸了耸肩“我没事,我只是忽然发现我担心的并不是那个孩子。” “我——” “我只是在赎罪。” “我杀了他,那个不知姓名的老爷子。他没想杀我们,只是想送我们走” “半年前,我还是一名高中生,想着考一个好大学再找份赚钱的工作,让老爸不用那么辛苦。我成了守墓人之后,想着保护世界,消灭未知。” “可我—我从没想过杀人,从没。”吴忧的话乱七八糟,让人没有头绪。 陌白想着安慰,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 “哦?这么说,我亲爱的从没想过杀人的圣母心的队长大人,是在怪我喽?”刘小雨不知何时也醒了,听到刚才吴忧的一番话。 顿时气恼不已。恶狠狠地说。 “不我没有”吴忧连忙否认。 “哦?我亲爱的从没想过杀人的圣母心的队长大人,那您是什么意思呢?”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吴忧忽然无措,语无伦次起来。 忽然一股巨力从吴忧的肚子上传来,他整个人飞了出去,跌在雨中积水的地面上。 “吴忧!”刘小雨指着他大喊,她刚才生气极了,一脚踹飞了吴忧。 突然的变化,吴忧一时有些失神。直到肚子上的剧痛直达脑海,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可是大雨已经将他打了个通透,剧痛也使得他难以移动半分。 刘小雨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俯视着吴忧,声音含着怒气“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教书育人的老师,惩恶扬善的警察,还是他妈的该死的圣母!” “老娘告诉你。不是都不是!我们是他妈的刽子手!除了杀还是杀!”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刘小雨拽住了想要把吴忧扶起来的陌白“这才是你的队友,而不是那个该死的邪教徒。”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吴忧单薄的身体,寒冷与疼痛不断刺激着吴忧的大脑。泥水弄脏了他的衣服,惊雷伴随着刘小雨的怒吼不断响起。 吴忧惨淡一笑。 “你特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群女人是怎么过来的,还有那些村口的柏树是什么意思。” “吴忧,我们是守墓人。这是战争而不是什么过家家。战争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如果你接受不了,就趁早滚回去,做一个普通人,别再使用你的本能。” 刘小雨说罢转身回去,不带丝毫犹豫。 陌白冲到雨中扶起来吴忧。 他惨笑着“小白,我错了。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只想着做英雄,却不想接受做英雄的苦楚。” 吴忧站起来看着满是担忧的陌白说道“小白,我们该走了。我们耽误太久了。” “走?去哪?”陌白不解的问。 “完成我们的任务。” “抓贼!” ……………………………… 英国,泰晤士河边的岸堤上。 一名身穿黑金色袍的中年男人正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他的穿着是如此的诡异 ,然而其身旁的游客却丝毫不觉怪异,来来往往,从他身边路过,看都不看一眼。 “哟,没想到连刑部的堂主都来了。真是少见啊。”一名叼着雪茄,穿着不合时节的皮草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这破玩意没什么好看的,好没我们省大呢?不过这的马子不错,细枝硕果。嘿嘿,就是毛有点多。” 黑袍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话,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缓缓说道:“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黄杨背靠着栏杆,吐出一口烟气,无奈的说:“查到了几个据点,但是他们很果断,灭的很干净。除了几个狂热的信徒,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不过,我也是奇怪。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嘛,何必花大价钱找我呢?”黄杨伸出五指戴着金戒的左手,挥了挥,一阵若有若无的波纹四散开来。 “收起你的领域,我只警告一次。”男人冷冷的说。 “好好好”黄杨举着双手,退后了半步。 他珊珊一笑“嘿嘿,习惯,习惯。别介意,您别介意” 他刚才竟然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太可怕了,不愧是刑部的堂主。 平复好情绪,黄杨接着说道“我这个人虽然不咋滴,但本能还是可以的,业内人都知道。不过——” “黄先生,我们有着良好的开头”男人打断了他“也希望,能有一个愉悦的结尾。” “额——当然”黄杨的表情一僵,转而说道。 “那孩子呢?”男人问。 这次,黄杨老实了“在圣玛利亚医学院,A区 二楼,66号病房。” “那孩子身上的诅咒虽然被清除了,但身子骨完全坏了,体弱多病是没跑了,只是,寿命恐怕不多了。五年,六年,估摸着也就这样了。”黄杨的语气有些低沉,他不是没见过这种事。 但老马他是知道,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会怎么样?”黄杨弱弱的问了一句,这是他第一次问雇主额外的问题,他很快就后悔了,“黄杨啊,黄杨啊,你不是最贪生怕死吗?怎么说这种该死的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管那么多干嘛,真尼玛有病。” “他身为队长,害死了五十六名守墓人,直接导致了一座墓地的崩溃,黄杨,你曾经也是守墓人,你知道结果的。”黄杨没想到曾经面瘫鬼会回答自己,一时有些吃惊。 不过他很快气愤起来,“姓王的”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大声说话“他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王鸣,我知道你冷血,可老马是我们的师傅啊!”。 说的时候很爽,但说完后,他就怂了“这家伙不会直接把埋了吧。当初,这家伙就爱埋人。”黄杨担忧的想。 王鸣沉默了很久,才说:“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改变”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无边的大雨,埋没了二人。 “哼,规矩,好规矩”黄杨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十年师徒情义,现在是如此的可笑至极。 他硬气的一摆手,接着便不见了踪影。 王鸣凝视着天空,叹息了一声。 第三十八章 永安市的爱心包子铺 永安站出口处。 身穿白色衬衫,黑色短裤的唐虎第一个走了出去。 秋日并不热烈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身姿挺拔,像一个玉人似的。可玉人唐虎却不十分高兴。 原因无他,火车上找他搭讪的女孩子太多了,把他烦得不行。那些女孩子还问他要微信,可唐大少爷有威力莫测的遗器,堆积如山的晶核,可唯独没有微信这种东西。 紧跟着出来的便是吴忧,他还是那样的打扮,宽松的上衣,宽松的裤子,还有宽松的褂子。他整个人愁眉苦脸的,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吴忧不是个悲观的人,小六子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便不会再在这件事上苦恼。他在心疼他的钱。 清河镇远在北方,而永安市则位于南方。从北方到达南方最快的便是飞机。吴忧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们没有钱买机票,陌白和刘小雨自然没有钱,而唐大少爷只有晶核这种东西,至于钱,他只有一张,那是用来收藏的。 那只有吴忧了。他倒是有钱,但吴爸给他的钱并不足以支付四个人的机票,高铁也很勉强。除非他们一路上不吃不喝。 坐火车是唯一的选择。抢票,硬座,两天半,还要半夜换乘,这些都没有打倒吴忧。可空空的口袋总是让他莫名得感伤。 俺滴钱呦!他因此恨上了还未谋面的那个贼—燕飞来。这位企图盗走海洋之心的大盗。 冷风之前交给吴忧的毛球,其实是个移动端,用来接收任务的。而这次的任务就是抓捕一名盗贼—燕飞来。 情报显示,近期,燕飞来将盗取在永安市拍卖的海洋之心。 不管怎么说,历经千辛万苦,他们总算来到了永安市。 永安别名“燕城”。很多年前还是一座县城,后来,由于当地旅游产业的火热,才撤县设市,因此,规模并不大,与同等规模的城市相比,人口偏少。 此时,正值晚秋,北方已渐显寒意。而这里,却温暖如春。 因此游客非常之多,吴忧几乎是被挤出站的。 “吴忧,你快看那”唐虎出站之后四下里打量起来然后突然兴奋的大喊。 “怎么了?”吴忧正在找地图,由于近些天,看了太多的地图,他手里的图实在有些多。 “那个就是海洋之心吗?” “啥?”吴忧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高楼上,有一幅巨大的海报。 海报上是一个女人,身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含笑而立,红色旗袍将那玲珑丰满的曲线包裹得淋漓尽致,水蛇般的腰肢摇曳出令人垂涎的曼妙弧度,旗袍下摆处,一道口子直直地延伸到大腿,行走间,雪白晃花人眼,春光若隐若现,撩人心魄。 “海洋之心?在哪呢?”吴忧疑惑的问。 “就在那个女的旁边啊。”唐虎不解的说。 吴忧忽然觉得脸有点红,光顾着看美女了,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宝物了。 “这主办方,从哪找的人。这开的也太深了吧”吴忧虽然不是个色鬼,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眼睛看向了某处。 事实上,由于这幅巨大的海报正位于出站口,所有出站的人想不注意都难。 这可苦了一众男同胞们,像吴忧这样的,没女朋友的还好。 而有女朋友,有老婆的。看吧,不太好。不看吧,又对不起自己。 吴忧,已经听到几声哀嚎了。 “看什么看,是老娘没有吗?死鬼,穷德行”女人生起气来比丛林老虎还要可怕的多,更何况是吃起醋的女人。它们张牙舞爪,它们龇牙咧嘴。 吴忧默默转了下头,装作没看到,可是耳朵仔细的听着。 接着众多的人也注意到了海报。 哀嚎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哼,一看就是假的,要么就是p的,我跟你说,这种女人看着漂亮,其实也就是个花瓶,找老婆还是要找我这样的,会生活” 被拧耳朵的男同胞,弱弱的说“你之前还买了一大堆化妆品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用了好多钱。” “什么!”她一下子吼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侧目“老娘买化妆品,那是给我自己买的吗?不是为了让你在外面有面子嘛!” 吴忧也被吸引了过去,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对啊,对啊。我们可不是给我们自己买的”一些在场小仙女们纷纷说道。 不过一些单身狗就不同意了,他们一个人,谁也不叼,直接开口道:“给自己买就给自己买,还说什么为了我们,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呀。”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些仙女们就来劲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 出站口的人越来越多,而这些人也不动,挤来挤去,乌压压的一大片。 “哼,不就是为了个美女吗?也不好好照照镜子,你们配的上吗?我可是听说,那女的好像是拜金女,年纪轻轻的,嫁给了个英国老头。那老头就是海洋之心的主人呢。” 这女的嗤笑道:“人家老头虽然老,可是有钱啊,你们呢?” 吴忧本来都打算走了的,听见这话,又来了兴趣。 英国老头,他是知道的,史密斯·库吉,英国着名的珠宝商人,这次展览的主办商,海洋之心的拥有者。 “吴忧,还走不走啊”刘小雨不喜欢吵闹,更讨厌这样在别人身后嚼舌根子。 吴忧虽然不介意听听,但想到时间也不早了。 便点点头,说:“我们走” 一行人,在人群中,蛄蛹了好久才走了出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一座咖啡厅里,刘小雨喝着一杯咖啡,这玩意儿苦的很,她也不愿意喝,只是不好来这边干坐着什么也不点。她忍着咽了下去,然后看着吴忧问道。 吴忧有点心疼,钱可不多了,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喝了口白开水,缓缓说道:“爱心包子铺” “嗯,我们今天中午吃包子吗?”唐虎本来在无聊的晃椅子,那骑马的样子引得店里的服务员发笑,不过长的帅,没人说话。他听见这话,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不是”吴忧摇了摇头“那是这里的守墓人小队的地址,这里我们人不生地不熟的,还是和他们合作的好” 刘小雨点点头“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额,地图上没找到爱心包子铺在哪?我虽然知道地址,但不知道怎么走,所以——”吴忧诚实的说。 他本来这儿问路,结果,刘小雨就点了杯咖啡,呵,走不了了。 “咳咳”刘小雨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现在,知道了吗?” 他乖巧的点点头。 “那——走吧”她一口喝光了咖啡,头也不回的说道。 爱心包子铺。 虽然,还不到中午。可外面已经排上了一条长队。 队伍从这头排到了街那头,让周围的商户羡慕的很。可羡慕归羡慕,他们倒没什么别的心思。 铺子里一个面容憨厚的男人,正做着活计。店里就他一个人,因此很是忙碌。 “小包啊,这第一笼可得给我留几个啊” 名叫小包的人,手里不停,回道“行,刘叔,一 准给您留着。还是韭菜鸡蛋的是吧” “对,我就爱吃这韭菜鸡蛋的。年纪大了,消化不好,不然,我还得来上一笼猪肉大葱的呢。”刘叔心情大好,笑着说。 刘叔看着繁忙的小包,头头是道地说:“怎么不请几个伙计帮忙,不要怕多花那点钱,人多了,卖的也就多了,这一来二去,不就赚的更多嘛。” 包福也不烦,嘿嘿一笑:“咱没多大志向,做大家爱吃的包子,挣点够花的钱就行。” 刘叔还要说些什么,只见一名小年轻,站到了自己的前头。 刘叔不善道“小伙子,包子再好吃,也犯不上插队吧。” 陌白挠了挠头,退后了几步“大爷,我不是来买包子的,我是来找人的。那个,包福是在这儿吗?” 听清了原委,刘叔不再板着一张脸,微笑道:“原来是找小包啊,他就在里头。” “谢谢您”陌白说。 “没事”刘叔摆摆手,正巧包子好了,他拿包子的同时,不由的问“你找他什么事啊。” 这可咋整? 总不能说他是守墓人,来这儿是为了抓贼吧。 “我是他侄子,这不,俺爸今天大寿,让我来请。”陌白急中生智,编了个理由急忙道。 “大寿啊,这可马虎不得。”刘叔转头就冲店里喊道“小包啊,先别忙了。你侄子都来请了。” “侄子?”满头大汗的包福刚撤下一屉包子,店里满是蒸汽,看不太清外面。 听见刘叔这么说,内心虽然疑惑但并没有说出来,他探头向外看去。 是一个年轻人,寸头,皮肤黑黑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方脸。穿的很利落,不过有些局促,尤其是自己看他的时候。 陌白站在刘叔旁边,包福对着他笑道:“呀,怎么是你。咱们可有些年没见了,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刚刚我都没认出来” 他嘿嘿一笑,随即,好像有些头疼,用手指敲了三下自己的眉头“你先等会啊,我洗把脸,我去这天还是这样热啊,哈哈” 第三十九章 联络员张大娘 胖嘟嘟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唐虎一筷子就插了一个,沾上当地有名的红油蘸水,一口塞进嘴里。牙齿轻轻一压,汁水就在口腔里爆开。一时间,肉汁,辣油,混合在一起。 “嗯,好吃——”唐虎吃的满头大汗,还不停的往嘴里塞着。 包福带着温和的笑容,端来四碗小米粥,吃包子喝粥原不是这里的习惯。不过他是个北方人,不喝粥总觉得差点什么。所以常备着。 唐虎端着碗,又塞了一个包子,随意的嚼了嚼,大口灌起来了温凉的小米粥。 他咽下嘴里的,看见自己空荡荡的盘子,又眼巴巴的望向吴忧的盘子 。 “还没吃饱?”吴忧当然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不过他实在是纳闷,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啊。 “给”吴忧无奈地推过自己的盘子。 包福笑呵呵的坐在一旁,见到这一幕忙说:“还有呢,我再去拿几屉包子。” 吴忧拦住了他“不用,包叔。这些就够了。我们都饱了,唐虎这些也就够了。你别忙了。” 包福虽然是永安市守墓人小队的总负责人,然而,却没有什么架子。对谁都是笑呵呵的。由于他很胖,比冷风还要大上一圈。特别是脸,虽然他的眼睛并不小。但笑起来,也只有一条缝了。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汗衫,还带着一条蓝色的围裙,左手戴着一副泛黄的厚手套,脸上带着笑,像极了弥勒佛。 “忙什么,我的本能就是爱心包子。不费什么事的。你也不用叫我包叔,怪别扭的,这儿的人都叫我,老包,你叫我老包就成” 吴忧迟疑了一下“那——老包啊,你说你帮不了我们是怎么回事?” 老包抹掉脸上的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总是汗很多。然后缓缓说“我也想不通,为啥军部不叫我们给你们帮忙。不过命令就是这样,俺们也不好反对。” 吴忧点了点头,军部不让帮忙他倒是理解,毕竟是个比赛,有帮助的话又不好区别帮忙的度,索性直接不帮了,正好省事。 他又问“那具体情况还是可以讲一讲的吧” 老包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水,正喝着,闻言忙是放下“这个当然,我已经联系了张妈,她会给你们介绍的” “这样在张妈来之前,我先给你们讲讲是怎么回事。” “那行”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燕飞来突然在网络上宣布将要盗取海洋之心。后来,史密斯·库吉当即表示要开一个拍卖会,公开拍卖海洋之心” “这不是在挑衅燕飞来吗?不过这个老头倒是聪明,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正好凭借着燕飞来的热度,把东西一卖。烫手山芋没了不说,还要卖出高价。” 包福接着说道。 “原本这件事与我们守墓人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军部来了命令。我们也只能照做。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得找油猴,一会儿张妈会带你们去。” 吴忧点点头,然后一拍还要继续吃的唐虎,没好气道:“行了,再他丫的吃。你就成冷风了。” 唐虎撇着嘴,像是个小媳妇,眨着他那双大眼,楚楚可怜。 包福在一旁端着水也不喝,不时看眼吴忧,好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那个——额,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吴忧正和唐虎扯皮,听见这话,问“怎么了,叔。” “是这样的”老包整理着 身上的围裙“你张妈呢,那个,毕竟年纪大了。可能啊,我是说可能,会有点嘴碎。” “嘴碎?”吴忧看着有些古怪的包福,不在意的说“这有啥的,那是为我们好嘛。” “呀,这就是小包说的那群崽子们吗?乖乖,一个个长得真好看啊。”老远处的声音传来,包福便噤了声,只看着桌子上的杯子,也不喝。 话音刚落,吴忧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走过来一个人。 是一个很是精神的老妇人,整个人很瘦,显的下巴略有些尖,她还留着一头大波浪,束在身后,编成了一个马尾。眼睛很大,不过年纪大了,难免皮肤松弛。皱纹便有些多。 她整个人笑呵呵的,露着洁白整齐的牙,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小包也在啊”她拉开一张塑料板凳,随意的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才接着道:“哎呀,你可是不知道,最近组委会的活太多了,我才忙完。不知道耽误时间了没有。” 吴忧看向张大娘右手手臂上的红袖章“怎么会,我们也是刚到。” 张大妈摇摇头,翘着她那双兰花指,说:“这可不行,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大。就会倚老卖老,没个礼数。” 张大妈还要说却忽然注意到了吴忧身边的唐虎,便有些吃惊的说“这是谁家的女娃,怎么长得这么俊啊。快让姨仔细瞅瞅。” 唐虎对新来的大娘没什么兴趣,他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盘里的诱人的包子,内心里恨恨的想:我亲亲——亲包子呀。好想再来一口啊。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女娃?刘小雨回来了?他不是跟小白去会场侦查去了吗?这么快? 吴忧回过身子,看了一周也没看见刘小雨的身影,这才忽然明白过来。 他强忍着笑,低下了头。 唐虎还在发着懵,张大娘已经变了话题“咦,怎么才两个,不是四个人吗?” 吴忧给她解释了一下。 张大妈点了点头,然后说:“那要不要等等他们,不过时间不早啦。你瞧天都快黑了,我们得快点过去才行。” “这——”吴忧看了眼老包,他四处张望着也不知在看什么“那,包叔。我们先走,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你跟他们说一声。” 包福快速有力的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便在大妈的引领下离开了爱心包子铺。 直到这时,包福才松了一口气,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看向远处。吴忧二人已经没了踪影,便只好再次坐下“应该没事吧” 他嘟囔道。 大太阳还在头顶,远没到落下的时候。 张大妈在阳光小区住着,也是小区里居委会的核心人物。人送外号:金嘴张。五年前,力战前金嘴王婆婆三天三夜而不落败,最终,口干舌燥的王婆婆不得不认了输。自那之后,金嘴张的名号就在阳光小区闯开了。 其实,王婆婆输的倒不冤,毕竟,张妈的本能就和此有关。别说三天三夜,就算是再翻上一番,张妈都扛得住。 全小区上上下下就没一个不怕王妈的。不知道是不是高处不胜寒,张妈自从战胜了王婆婆便绝了再与人骂架的兴趣。这本来是件好事,谁也没想到是,张妈虽然不再展露功夫,偏爱上了收徒。每与人言,便细心教导一番,骂神的传承有那是那么容易好得的。 只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罢了。 第四十章 见闻 张妈原本还想好好教导一下吴忧,唐虎两人。只可惜,虽然,她教的毫无保留,但吴忧二人学的却是心不在焉。特别是当张妈讲到一些骂人要诀时,吴忧和唐虎更是哈欠连天,完全提不起兴趣。张妈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经验。 然而,就在这时,吴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打断了张妈的话,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吴忧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张妈看着吴忧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两个年轻人的心思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吴忧并没有察觉到张妈的失落,他挂掉电话。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他压根没什么要思考的,只是为了缓口气而已。张妈的实力太强,他有点吃不消。另外,他很想质问一下老包,这他喵的叫做嘴碎。 老包误人啊! 张妈虽然失掉了说话的兴趣,但还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不心向大道臭小子。 “张妈?”她正准备开口,却听见吴忧问道。便只好止住了话头,回到“哎,怎么了?” “我们到了”吴忧指着小区门口上的文字说道。 “哦哦,是到了。” 故事既然迎来了开始,张妈便不好再说些其他的事。只得匆匆引了二人走进了故事之中。 张妈口里的阳光小区一点也不阳光。 周围都是高楼,这里的阳光变少了许多。加之这些上个世纪的古老建筑,历经岁月的洗涤,早已步入暮年,暮暮矮矮的五六层小楼比不上周边动辄二十几层的高楼大厦。它们光鲜亮丽呀,就像朝气蓬勃的少女。 而阳光小区不过是个还算精神的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罢了。 老太太的门口是一个保安亭,没什么事的老头悠然自得地靠着躺椅,听着少说听过百十来遍地斩美案,还时不时来上几嘴。他唱的难听的很,这他晓得,然而还乐得如此。唱到自得处,必定来口热茶。喝不起酒,批发的大红袍还是要的。 一只老狗躲在保安亭外面,虽然它耳朵已然半聋,但还是受不了老头的歌喉。便待在外面的阴凉处,百无聊赖地躺着。秋老虎既然晒不到,那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当然,有一根大棒骨就更好了。 吴忧几人走过保安亭,老头只稍稍抬了下眼皮,便不作理会,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状告当朝驸马爷!!!” 小区中央有个小广场,不多的健身器材堆在里面生锈腐败。正中央种着一棵树,大树不老然而枝繁叶茂,形成一大片的阴凉地。 老老少少们,便都聚在这里。既省了空调钱,又联络了街坊情谊,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正是吃完后的消遣时光,这的人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三三两两的在这里扯着闲篇。 女人跟着女人,八卦便少不了。她们在谈论英国佬的年轻夫人。白胡子花花的老头和着长头发飘飘的美女,故事便少不了。 一个奶孩子的妈妈说:“我听说那个狐狸精还是个大学生哩,好好的学不上,当什么洋老头的女人,不知羞耻,哼,要是我那家子老了以后搞这出,看我不撕了他。” “你家老高?算了吧,人家英国老头有钱,你家那口有什么,我看你是白担心了。” “是啊,男人有了钱之后就会变坏。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一个老婆婆来了一嘴,看来是受过情伤的。 吴忧他们正是少有的新面孔,还没靠近,就引得人往这儿看。弄得俩大小子怪不好意思的,然而,没等他们走近,这些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咋呼起来,四散而开。 吴忧他们奇怪,跟在张妈后面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 人走的差不多了,唯有几个步子慢的,要么就是拉着娃的,动作慢了些,没能走掉。 张妈扯住一个正往婴儿车里塞儿子的少妇“李家媳妇,怎么这么慌,你看这孩子哭的。” 小婴儿虽然是个男娃,可还小,还没变成臭小子的程度。哪里受过亲妈这样的待遇。哇哇哭的厉害。 李家媳妇支支吾吾的说“家里火上坐着水,出来时忘关了,怕走了火,急忙回去” 这理由——吴忧扯扯嘴角,刚才属她骂的最欢了。 “这样啊,那可得快点”李家媳妇如蒙大赦,儿子也不塞了。抱上孩子,拉着婴儿车急急忙忙走了。 “张妈再见啊”她不忘喊道。 原本还吵闹的小广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张妈把那些四散的板凳归拢好,又蒙上了雨布。 “嗨,也不知道急什么,凳子都弄倒了”张妈自语道。 一道身影冲过。“东来,怎么了这么急?”那身影不停“俺爸摔倒了,我回去看看。” “慢点,别摔倒了。”张妈急忙喊道,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哪里听得到。 张妈叹息一声:“这孩子,总是这么匆忙。” 上二楼,就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了。 永安市的高级黑客,油猴,就住在这里。永安市的什么消息都瞒不过这小子,据说他在本市一半的电脑上植入了木马,若有需要,统统都是僵尸机。 不过,大黑客的耳朵可能不太好,吴忧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回应。 张妈生气的说:“估摸昨晚又熬夜了,这孩子,也是的。”她从兜里拿出一沓钥匙,找了一下,打开了门。 张妈既是居委会的核心人物,也拿着居委会的核心——钥匙。小区里的老人多,没事生个病就出不了门了。要实在没人发现,真得死在自己的家里,而无人察觉。所以大家把钥匙各类的给了居委会一把。 张妈是个热心的,隔三岔五就要看一看,爬上爬下,一天能有好几栋楼。 开了门,铺面就是一股子方便面味,这浓厚的程度得有上个一个星期。果然,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有汤或没汤的方便面桶。地上则是堆满了其余的垃圾,包括但不限于:薯片袋,臭袜子,脏衣服~~~~~ “哎呀——”张妈咬牙切齿的一骂“我一个星期前刚给他收拾了,这没过几天,又成这样了。小王!小王!” 眼看张妈就要发功,吴忧和唐虎一个激灵,瞅准油猴的卧室就冲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海洋之心 卧室的门没锁,只是半掩着,一推就开。迎面又是一股扑鼻的臭袜子味,混合着难闻的劣质烟味,弄得吴忧只想干呕。 窗帘一半拉着,一半开着。一张大床上趴着的除了衣服还是衣服。油猴人呢?门外的张妈已经开始发功“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油猴似乎听到了张妈的唠叨,翻了个身,一条花色内裤露了出来。吴忧终于发现了衣服堆里的油猴,强忍着不适感,用脚把内裤往里踢了踢,同时捂住了鼻子。唐虎受不了,也没胆子出去直面张妈的怒火。便跑到窗口,换气去了。 张妈站在客厅里环视四周,看到墙角有一堆脏衣服,便走过去准备收拾一下。刚拿起一件衬衫,就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已经半干的口香糖。她怒吼一声“啊,小王!”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吴忧心里暗自叫苦,外面的张妈已经决定先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然后再想办法把这间屋子整理干净。然而,当她走到窗前时,却发现窗户上沾满了各种奇怪的污渍,看起来像是面汤或者果汁之类的东西………… 张妈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要彻底打扫这间屋子,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外面的响动终于叫醒了油猴,他伸懒腰似的踢了踢身上的衣服,拱掉衣服后,找起了自己的裤子。 裤子自然是裤子,可惜它掉在地上,油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你裤子在地上呢”吴忧实在不想捡起这家伙的裤子,便提醒了一下。 哦,油猴随意的应了一声,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拣起自己的裤子,套了上去。 “你是九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守墓人呢”他光着膀子,坐在电脑椅上,一边开着电脑一边说。 吴忧用脚在床上开拓出一片空地,坐了下去,捏着鼻子,声音闷闷的“你就是油猴,跟我想的也不一样” 油猴抽出一根红梅,正要点燃又收了起来。他笑呵呵的“不一样?不像宅男吗?” 他轻松写意的在电脑上敲出几个指令,然后,一大堆窗口不断跳出。 “是,你的皮肤真是好得不像话。本能吗?” 油猴没有理会几个试图找出它的菜鸡,他饶有趣味的说:“是啊,本能——熬夜。越熬越精神,先天熬夜圣体也比不过我。就像张妈,骂人无敌手一样。” “最长的一次,我半年没睡觉。当然,饭还是要吃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唐虎打开窗户,空气流通起来,总算可以呼吸了。 “这是你们要的资料,我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你们看一下有没有用。” 吴忧道了一声谢,看向电脑。 吴忧看着,油猴介绍道:“燕飞来的消息不多,大都是一些不太可靠的传闻,谣言。能看的就这些了。不过那个英国佬和海洋之心的事倒是详细。” “网上流传那老头的祖父是个珠宝商人,其实是英法联军的强盗,抢了咱们老祖宗的瑰宝到英国开了一家珠宝店,发了家。不要脸的东西罢了。史密斯·库吉的祖父死后家产归了它的小儿子也就是史密斯·库吉的父亲。可是这家伙好日子没过多久就遇上了德军轰炸,人没事,可是古董店没了。” 油猴恶趣味的一笑:“估摸着是自己老爸作恶多端,失了阴德。可惜没炸死,不然就没有这个老登什么事了。” “乱世之中,古董一文不值。穷困潦倒的他三十多岁才娶上一个波兰难民,三年后,老登出生了。然后又过了几年,在史密斯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死了。” “世界和平之后,老登成了一名船员,干的是苦力。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老登显然不安如此。不知是不是,隔代遗传,他和他的爷爷一样把发财的目光投向了新中国。”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作为船员,他逮着机会偷渡到了中国。搞了一件廉价的西装,装作外交人员,专逮着偏僻的山村去。山里的淳朴村民哪里见过这个,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村里面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这家伙也不长待,三天就走,也不要什么东西,就是临走前要一些村里的古老物事儿,美名其曰:科学研究。而且保证过几天就还。村里的人哪里知道借走的自家装尿的壶是古董。乐呵呵的就给了。” “这家伙就靠着这样的手段,连哄带骗地搞了许多古董。一年之内,盗来卖去,赚的盆满钵满。” 吴忧抬起头,也有些生气的说:“这人也太坏了吧,怎么能这样!” “事情没干多久就露了,这家伙就跑到了印度,去骗那群泥腿子了。海洋之心就是从印度的一座神像上扣下来的。” 吴忧听罢一阵唏嘘。 第四十二章 拍卖会 大名鼎鼎的海洋之心竟是从神像上抠下来的。这是吴忧没想到的。 ”这是本次拍卖的会场的图纸,你们应该用得上。“油猴说着又调出一份图纸。 “对了,那个叫什么史密斯的,怎么想要来这里搞什么拍卖会呀。”吴忧正在仔细的查看图纸,不知何时凑上来的唐虎悄咪咪的问道。 油猴虽然惊讶唐虎的颜值,但他是个宅男只对二次元有兴趣。他吐槽道“为啥,赚钱呗。把中国的宝贝卖给中国人,不要脸的玩意儿。关键还有人买,这也没法子,总不能让老祖宗的东西一直在外面漂着啊,这老头就是利用咱们这种心理。 “中国的宝贝?海洋之心好像不是中国的吧?”唐虎道。 “海洋之心不是,但还有其他古董要拍卖。总不能一场拍卖会,只有一件宝贝吧。” 我估摸着燕飞来就是看不惯这个老登,才下的预告函。” “那这史密斯还敢卖?” “这不人家大胆嘛,燕飞来是谁啊,大名鼎鼎的大盗。凡是他看上的宝贝从无失手。这老头就是看上了这个机会,要是让燕飞来失了手,自己名气不就打出来了嘛。以后赚的钱还会少嘛。” “所以。这老头就是在做广告吗?” “冰狗!”油猴打了个响指。 “是赌局,必输的赌局”吴忧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能值得预备守墓人出手的人物,绝不是一个只会投机倒把的商人能够对付的。这次要不是他们来了,恐怕这个史密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好了,唐虎。我们俩收拾一下,去现场看看。“吴忧给陌白去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 ”现在?“他现在很怕出去,特别是人多的地方。谁让我们的唐大少生的一副好皮囊呢,这一路上可没少被搭讪,有甚者,还试图强吻唐虎,可把这小子的幼小心灵给摧残得不要不要的。 ”那你留在这儿陪着张妈吧。“吴忧无所谓的说道。 “别,千万别。“唐虎连连说道。“我还是跟你去吧,我可受不了,张妈那机关枪似的嘴” 油猴正在悠闲地喝着气泡水,听到这里打断道:“张妈,张妈来了?!” “哦,就在外面” 油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看了眼乱糟糟的房间,思考着能编什么谎话。 “额,你觉得我从二楼跳下——安全吗?” 唐虎和吴忧相视一眼,忽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十月的天气没了夏日的酷热,多了些秋天的凉爽。然而,会场还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两天后,这里即将迎来一颗名动世界的珍宝,一颗纯粹的蓝宝石。 宝石自然不知道在自己诞生几亿年之后,还会引来诸多的事端,血与泪,爱与恨。可惜它只是一个坚硬的石头,说不得,动不得。不然,世间离奇动人的故事便要多出许多。 石头本是无情物,奈何遇到有心人呀。 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型超市,此时则被买下建成了会场的模样。里面的东西,吴忧他们看不见,老头请了许多保安,里里外外,把整个会场包围了起来。三步一岗,除了内部人员和打扫阿姨谁也不让进。 唐虎趴在外面的围栏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保安壮汉。壮汉和他一样都戴着墨镜,一言不发。 他们的头顶,一个巨大的海报静静地俯视着二人。恶趣味的史密斯老头,把自己的脸做的大大的,连鼻孔里的鼻毛都看的清,放在最明显的地方,表情轻松,目光柔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慈祥和蔼的老爷爷呢。 ”来腿往一边稍一稍啊“两个工人抬着另一幅巨大的海报走了过来。唐虎让开身子,保安也让开身子。 “轻拿轻放啊,来,往里进——” “你让不让开”唐虎盯着保安说到。 保安沉默不语 “上,往上, 你他妈的。给老子慢点,弄扯了老子垂死你……上……在上——好了停”工人们很快贴起来了海报。 “大哥,我真的就找个人。找到人我立刻就走好不好。”唐虎哀求道。 保安还是沉默不语。 海报在他们的头顶展开,迎着风,一个美艳动人的女人映入眼帘。车站海报上的那个人,同样的红色旗袍,黝黑柔顺的秀发,美不胜收。 然而,唐虎对此不大感兴趣,他状若癫狂,趴在栏杆上对着保安输出。 保安依旧沉默不语。 天好蓝,风儿轻盈,云儿自由自在地飘荡着。 唐虎累了,也服了,蹲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可他的内心却十分高兴“嘿嘿,你个小保安,被骗了吧。吸引注意力,我唐虎可不是吹的。” 原来唐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去,他懒得费这个脑子,反正不就是抓贼吗,以他三阶的强大实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虽然抓住那个小贼,他很有信心。但是,找到那个家伙他就不敢打包票了。唐虎虽然有点自信,但还没狂妄到自信能一眼发现,这个从未失手的燕飞来。 于是吴忧和唐虎在外面遇见了等待他们的陌白的时候,他们定下了这个计划,吴忧和陌白装扮成送海报的工人,在唐虎的掩护下顺利进入了守卫重重的会场。 此时,会场内部。 吴忧装作在扯衣服袖子上的线条的样子,凑近陌白问道:“那两个人不会有事吧” 陌白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事,我没用多大力气,醒了之后最多会有点痛。” 吴忧点点头“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觉得他们布置的怎么样?” 陌白瞄了一眼四周“挺严密的,你看那个正中央的展览柜,足有五个人守着。我是想不到有什么法子,可以在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盗走宝石” 这时,一个主管模样的男子,皱着眉头向他们走了过来“你——就是说你呢!这是什么地,还敢吸烟,要是着了火。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陌白傻笑着“领导,俺没想抽,就是叼到嘴里,尝个味。嘿嘿,您瞧,都没点着。” 那主管模样的男子,不依不饶道:“那也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呢,给我扔了!” 陌白无奈的耸了耸肩,将嘴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那个男子还是盯着他说:“还有呢?我可不信就这么一根” 这可冤枉了陌白,他兜里还真就这么一个。 这边的声响引起远处的人的注意,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头走了过来“小秦,怎么了。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小秦见到总监来了,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叔,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老头面色一变:“叫谁叔呢?叫我秦总监。你在这儿喊什么呢,不知道,最近史密斯夫人就要来这里视察吗?” “那个骚货?”小秦领导声音很低连站在他身边的秦总监都没听到,可吴忧和陌白是什么人听的一清二楚。 ”是是是,总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这两个工人在这里偷偷吸烟呢,我好心提醒他们,他们还骂我呢。“ 老头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故作严肃地说道:”那也不能大喊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燕飞……哼,给我回办公室待着去,好好反省一下。“ 小秦被骂,灰溜溜的走了。 老头忽然拉起了一旁正在看戏的吴忧的手,语气诚恳”对不住啊,大兄弟,我这个手下说话冲了点,您别介意啊。“ 吴忧很惶恐得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老头松开手,微笑着说:”不过呢,在这抽烟也是不对的。你说对不对“ 吴忧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下次注意“老人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背过身子,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陌白看向吴忧疑惑地说:”他是不是搞错了啊,抽烟的不是我么“ 吴忧自嘲一笑”人家可没功夫弄清楚,咱们是哪根葱,不过正好。这工人装不久,正愁下一个倒霉鬼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吴忧不怀好意地一笑,扛起一边的梯子,继续观察起来周围的环境。 第四十三章 意外 整个会场的人很多,但大体上分为了三种。一种是那些穿着黑衣服的壮汉保安,负责安保工作。另一种则是像刚刚小秦那样的穿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负责布置会场管理工作。最后,就是吴忧他们这些穿着蓝色衣服的苦哈哈的工人了。 由于在场的工人很多,吴忧他们几个拿着工具装模做样的走来走去,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作为工人能够活动的空间实在有限。很多地方他们都去不了,尤其是展览海洋之心的地方。只是在外围看看,又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吴忧他们只好鸣金收兵,退到了厕所里面。 “防守的这么严密,我觉得燕飞来直接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雅间”内吴忧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比划着会场的种种布置。 也许,他会在路上动手。“陌白提出的这种可能的确存在,毕竟相比于布置众多的会场,在路上动手更为容易些。 ”有这种可能,但应该不会。“吴忧想了想然后说:”据说那个英国佬不惜花费重金,租了一架武装直升机来运送海洋之心“ ”在路上动手的风险太大,稍有不慎,甚至会没命。燕飞来只是为了宝物,为了钱而已。搭上性命这种事,他恐怕不会做。“ “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找到燕飞来。”吴忧沉默了下来,他们并不是警察,所以并不用力求人赃并获。找到人抓了就行。可是怎么找到有心隐藏着的小偷呢? “哎,只能等燕飞来动手了“吴忧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拍卖的时间是从两天后的下午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的十点,然后会被武装直升机再次押送至银行金库之中。我想,这段时间应该就是燕飞来动手的时间。” “按照油猴所提供的情报来看,燕飞来这个人做事风格相当高调,从他此次提前发布预告函这一举动便可窥见一斑。上次他作案时,目标是盗窃一幅珍贵的古画。在此之前,他精心策划了一番,首先伪装成一名对该幅古画极感兴趣的买家,亲自登门拜访求购此画。以远超市场的价格说动了卖家。” “然后借着赏画的名义,轻而易举的进入了防守严明的地下金库,用迷药迷晕众人,慢条斯理地收好古画,在一众保安面前,大摇大摆,离开金库。” 吴忧接着说道:“此人诡计多端,又善于洞察人心,实在是棘手呀。” “你说他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假扮工人啊”陌白忽然说道。 “不会,你也看到了。工人们活动的区域实在有限,别说盗窃了,勘察地形都十分不便。吴忧缓缓摇了摇头。 “那,假扮工作人员呢?” “也是一样,除了那名大总监其余的工作人员谁也接近不了海洋之心。每名工作人员都被记录在案,而且彼此相识,假扮的风险高而收益小。燕飞来是个聪明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陌白挠了挠头,有些泄气。他以前见到大部分敌人都是未知,而且由于它们的智商太低,根本不会跟他玩脑子。往往见到了他也不管打不打得过,嗷嗷叫的就冲了上去。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还要揣测敌人的想法。 吴忧也有点烦躁,作为名义上的队长,他现在一个成熟有效的计划都拿不出来。虽然羞愧倒谈不上,但是干着急也让他十分上火。毕竟两天后展览会就要开始了,现在少浪费一分一秒,都会增加他们抓住燕飞来的可能。 “滴——”一阵刺耳的警报忽然响起,吴忧和陌白正惊讶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厕所外面传来。 “抓住燕飞来!别让她跑了!” “燕飞来?!”吴忧和陌白相视一眼,顾不得多说什么,紧跟着冲了出去。 刚冲到会场,只见会场整个已经大乱起来,一大群保安正在追捕着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保安们紧追不舍,然而“燕飞来”则是灵活的像只猴子,跳来跳去,躲避着保安的追捕。 “我去!燕飞来哎!”有的人站在原地看着热闹。而有的人……“兄弟们掏家伙了!” 原本装扮成工人模样的几人,站在吴忧身前,突然间同时高举手臂,发出一声激昂的呼喊!紧接着,他们迅速地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中掏出各种型号、样式各异的相机,并以极快的速度分散开来,各自找寻最佳拍摄角度。瞬间,快门声响彻四周,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交响乐演奏,充满了紧张与刺激。 “我的天!这些家伙竟然是记者?”吴忧清楚记得这里面的一位哥们刚才还是一名泥瓦匠,打的灰那叫个匀称,他当时还暗叹,这英国佬虽然是个洋人。但找的泥瓦匠那叫个地道。 结果,没成想…… 吴忧还觉得自己假扮工人的想法多绝嘞,结果人家记者不仅早就想到了,还演的这么好。 “难怪,这么大的事,外面没有几个记者呢?原来早就进来了。”吴忧眼见还有拿出来笔记本电脑直接写稿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吴忧,吴忧”陌白连喊了吴忧两声,语气有些着急。 “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那个在逃得燕飞来好像刘小雨啊”陌白的一席话吓了吴忧一大跳,他急忙望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可不就是刘小雨嘛。 刘小雨怎么会被当成“燕飞来”,而不等吴忧回过神来,大门口突然冲出来一大群警察。 “不许动!”一个队长模样的警察大喝,可是谁听他的呀,会场内仍是乱糟糟的一片。 突然的枪声打破了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一声震撼。枪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尖锐的刺破感,让人的心跳瞬间加速。 “格老子蹲下,不要命的,老子送你归西!” 这下子有用多了,一时间,除了还在逃跑的刘小雨,整个会场的人连同吴忧他们一起蹲了下去。 “怎么办啊?他们有枪,刘小雨弄不好的话可能会伤人。”陌白担忧地说。 吴忧和陌白压根就没想过刘小雨会受伤之类的,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能把唐虎当孙子一样打的,可不怕什么射速贼慢的手枪。 但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上了刘小雨,嗯,呵呵…… (水些字。其实也算不上水,这段是后来添的,并不算到打卡的字数里面。 诚实的讲,我是个新手,从没写过网文这类的东西。大家应该能看得出来。写这段的原因是想给大家道个歉——也不知道谁会看到这段文字。大家如果被我恶心到了,就打……额……骂一骂吧。别气到自己了。有没有私信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没研究过,不过评论还是有的。我会隔上几天看一眼,不会太频繁,我怕我自己受不了。我就不把自己的姓名告诉大家了,毕竟得为祖宗和父母考虑考虑,祸不及家人大家骂我就好。哦,对了,我是个男的。 写东西和读东西到底是两码事,我虽然知道,可没想过这么难。我以为自己是半瓶子墨水,瞎晃荡。实际连一瓶盖都没有。我曾想着看人家大神的小说研究研究,看着看着就三四百章了,读入迷了,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取经的这回事儿。可这个故事还是想接着写下去,也不是什么梦想,只是可能这一生就这一本书了。写完了,到老了,还能吹一吹—— 为了以后能吹牛逼,而让大家遭罪是不道德的。然而,我也没别的法子让大家解气——要不我给大家上柱香? 好了,我得下去干活了,不多写了。 最后,也不说什么祝大家身体健康的套话了。我就祝大家手机电量永远充足,微信红包抢的最大,英语听力蒙的全对吧。 至每一个不幸看到这本书的人。 ) 第44章 被抓 一处高台上,刘小雨无聊的打着哈欠,下面则是气势汹汹的警察们。 “燕飞来!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举手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警察刑警队大队长,张正拿着大喇叭喊道。 然而,刘小雨无动于衷。 被发现,实在是倒霉催的。她就想在办公室里吹吹空调,顺便找点情报。天知道那位小秦领导不好好在史密斯夫人面前拍马屁,这么急的赶回办公室干嘛。 下手轻了,该让他睡上三天三夜的。刘小雨恶狠狠地想。 算了,先处理眼下的事。 如果她要走,这些警察自然是拦不住的,可是这免不了动用本能。在普通人面前动用本能,那是老寿星上吊,纯纯找死。 头条还没登报,她就被军部的人缉拿了。 她只能放弃直接冲出去的想法了。 刘小雨正想着脱身之法。忽然,远处骚动起来,一些假扮工人的记者不知为何忽然调转镜头,向身后的某个地方疯狂按下照相机。 吴忧和陌白有些不知头脑,只听身旁一人激动地说道:“快看,是史密斯夫人!” 史密斯夫人? 吴忧踮脚望去,只见火车站海报上的那位身着红色旗袍的女子出现在场中,身旁还有那位骂错人的秦总监。,史密斯夫人看起来比海报上还要年轻,她的脸上戴着怡然自得的微笑,犹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不断闪烁的灯光下的肌肤白里透红,一双妩媚的眼睛勾人心魄。 真是个美人。 秦总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与史密斯夫人说些什么。二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 二人在保安的保护下穿越人群,来到了警察队长的身边。 秦总监熟络的开口道:“张队,真是了不起啊,一下子就把燕飞来抓住了。” 张队淡淡道:“没什么,职责而已。不过,秦总监你们还是离这里远一些吧。罪犯现在还没有……要是伤到你们,我可就不好跟局长交代了。” “哈哈”秦总监笑道“一个小贼而已,我们相信——” 他的话尚未说完,史密斯夫人便微笑道:“既然,张队现在正在办案,我们就不打扰了。”秦总监珊珊一笑,退到了身后。 张队长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可正派的他向来讨厌这样的人,刚刚他故意没有理会她,也是因此。 不过,人家开口了再不回话就不好了。 他点点头,说“史密斯夫人—” “我姓李,您叫我李小姐就好” “那好,李小姐谢谢您的理解。” 李小姐微微屈身示意,然后淡笑道:“不用我去做笔录吧。” 张队长没想到她这么说“额,当然,秦总监来一趟就好了。” 站在高台上的刘小雨看着这个李小姐,传闻中的史密斯夫人。皱了皱眉头,忽然又展开。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言的笑容,好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一样的不怀好意笑容。从高台上忽然跳下,刘小雨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向李小姐冲去。 “不好!”张队长看见“燕飞来”向这里冲来意识到不妙,一个闪身,挡在了李小姐的身前。同时大喊道“抓住她!” 周围的警察立刻化为饿狼,向刘小雨扑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警察,刘小雨淡然一笑。以她的实力,击垮这些人用不了多久。 只见,她一个闪身脱开一名警察的围堵,紧接着看向张队长那里大喊道:“唐虎,动手啊。” ? ??? 张队长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一名不知为何还留在这里的警察,只见他表情古怪,似乎十分惊讶。 “你是谁?”张队长厉声问道。同时,举起来手枪。 这次带出来的人,他哪一个都认识,可现在这个面孔却是十分的陌生。可是刚才他怎么没有发现,他不由得流下冷汗。 几十分钟前,唐虎漫无目的在展馆外面晃悠了许久,早就等的不耐烦他便找了个阴凉地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妈的,值了那么久的班,可算能休息会了。” 唐虎眼睛一转,一个好主意上了心头…… 回到现在,唐虎正瞧着疯婆子的好戏,却没想到疯婆子把他算计了。 唐虎叹了口气,然后将一个小镜子收好,露出了真容。 张队长瞪大了眼睛,这世间竟还有这么俊俏的少年郎。他身后的李小姐也有些吃惊,一双好看的眸子眨了眨,有了那么些兴趣。 “诶诶,别看我啊。我跟那个疯婆子可不是一伙的,你们抓她就好”唐虎举着双手,没好气道。 场面一时间僵住了,刘小雨不再动作那些围住他的警察也不再动作。 “快抓住她呀,虎子,事成之后。咱们六四分!”刘小雨拱火道。 “虎子?我什么时候叫虎子了!”唐虎虽然笨,可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当即回骂道。 张队长沉吟片刻,暗道“不管了,一并抓了了事。” 他看了身旁的队员一眼,那队员当即悄悄向唐虎摸去。 唐虎皱了皱眉,不悦道“老子跟你说了,我跟那个疯婆子没关系没关系怎么不听劝呢!” 他瞪了一眼那位警察,意思是说老子看到你了,赶紧滚。 张队沉声道:“这位同志,不管你是谁,先陪我们回警局一趟调查清楚。要是我们冤枉你了,我会亲自跟你道歉的”他说着将身后的史密斯夫人交给另一位警察,举着枪慢慢向唐虎靠近。 “不要动,我并不想开枪。” “妈的!”唐虎翻翻白眼,知道这天儿没法聊了。要是回警局,他可就难出去了。 “疯婆子!”唐虎暗骂一句,同时伸手向张队长抓去。 他实在是恼了,这个警察,怎么就说不通呢! 唐虎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已来至身前,眼瞅着唐虎的大手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张队长一惊,慌乱之下,扣动了扳机。 “砰” 金属的弹头在一秒内便达到了恐怖的速度,罪恶的子弹带着摄人的火焰 向唐虎的心脏飞去。 “哼”唐虎冷哼一声,竟是避也不避。 难道他要用血肉之躯硬扛子弹?事实也正是如此。 可是我们的唐大少忽然想起来守墓人的保密条约,他要是敢硬扛子弹,他爷爷就敢拿他孙子砍核弹。 子弹他扛得住,核弹? 斯— 想到这里,唐虎只能对着面前的子弹说一声抱歉了。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0.5秒之内。在张队的眼中,面前的俊秀男孩在枪响的那一刻,便立刻蹲下,躲过了子弹。 不可思议,常人怎么可能躲开子弹,但惊魂未定的张队长并没有怀疑。 他厉声道:“带走!” 而刘小雨早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了。 第45章 审讯 永安市警察局。 审讯室。 惨白的灯光下“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八个血红大字显得极为显眼。 唐虎坐在审讯椅上,半眯着眼睛,抱怨道:“喂,我说咱能不能把这灯调暗点,晃得我眼花。” 张队长看着唐虎,神情严肃道:“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想舒服早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你还有出去的机会。” “名字。” 唐虎笑嘻嘻的说:“唐虎” “年龄” “40” “什么?”张队长身边负责记录的女同志惊讶道:“你这个样子,40?!” “唐虎!给我严肃点!” 唐虎开心了,仍旧笑嘻嘻地说:“警官啊,俺长滴年轻不行?” 张队长重重的敲两下桌子,厉声道:“你这样插科打诨,可是会加重罪行的!” “加重罪行的~”唐虎在内心用嘲讽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28,这次是真的,俺真滴28。” 女警官不由得偷偷看了眼唐虎,暗想着要不要等会问一下这小子用的什么保养品。毕竟,会保养的男人可不多。 唐虎自是不知这一切,张队长又说道“你跟燕飞来什么关系” 到了现在,恐怕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他。于是,唐虎懒得说再说些什么了,他散漫道:“什么关系?同伙呗。” “你知道她现在藏在哪里吗?” “她藏在哪里?”唐虎很想把地址告诉他,可他不能害了吴忧和小白,只好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队长竟是理解的点点头,在他看来唐虎只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小喽喽,也是,谁家好人往枪口上撞啊。 …… 离警察局不远的高楼上,吴忧一行三人正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 赤红色的火光从三人的中间散发而出。他们正在……烤肉。 “我们真的不用救唐虎吗?”吴忧咽下沾满酱汁的外焦里嫩的里脊,又抹了下嘴,担忧道。 “救谁?”刘小雨拨弄着小火堆,火势顿时盛了许多,架在火堆上的瓷砖也滋滋作响。 “唐虎”陌白提醒道。 “这有什么好救的,难不成你要强闯警局啊。”刘小雨夹起一块肉,慢悠悠的说道:“放心好了,唐虎肯定会没事的。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一会儿就出来了?警局又不是他家,想走就走。吴忧看了眼天,灰蒙蒙的,快要下雨了。 他探头向楼下望去。寂静的街道,行人稀少,午后稀薄的光线下,清冷的气氛让人莫名有些惆怅。 贼没抓到,唐虎还进去了,吴忧的心情并不好。离拍卖开始的时间只剩一天了,他现在连一个可行的计划都没有,当初,信心十足的来抓贼,结果…… 吴忧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视线沿着道路移动,直到远处的远处,被一座高楼挡住了目光。吴忧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吴忧注意到一辆黑色的无牌轿车驶来。 这没什么奇怪的,路上有车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很快,又一辆黑色的无牌轿车驶来。 一辆。两辆,三辆……足足有四十多辆。它们排成一列快速地向吴忧这边驶来。 “好多车啊。”吴忧不由得开口。 刘小雨扭头望去,嘿嘿一笑“好戏开场喽。” 一个小时前。 史密斯夫人在警察局局长安永江陪同下,走进了永安市警察局。 安永江一张老脸笑的像菊花一样“李小姐放心,作为一名警察对燕飞来这样的罪犯是绝不会姑息的。我已经让人在全城发布了悬赏。那个燕飞来只要一冒头,就跑不了。” “那就多谢安局长了。”李小姐微微一笑,那动人的神情让安永江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忙笑道:“惩奸除恶本就是职责所在,更何况是为你这样美丽的小姐……” “不知可不可以请李小姐吃顿便饭,我想起来有些案情还需要与李小姐您细细讨论一下才好”安永江挺着啤酒肚,煞有介事的说。 “这……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小姐笑着说“不过,安局长可不可以让我见一下那个燕飞来的同伙啊” “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燕飞来的同伙,着实让人有些好奇。”李小姐祈求道。 安永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神荡漾的同时却还是有些迟疑。 他看了眼两座高耸的山峰,舔了舔嘴唇。原则上是不行的,可是原则现在在她的…… 安永江大笑“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您李小姐看一眼还是可以的。” “那就多谢,安局长了。” 唐虎已经喝了三杯水了,回答的问题也不下两百个了,可那个警察嘴上还是说个不停。 胡言乱语的多了,自然就有了漏洞,那个警察便逮着这些漏洞问个不停。 唐虎常常是圆上了这个,圆不上那个,弄得头昏眼花的。 “喂,我说咱能不能一会儿再问啊。犯人也得吃饭吧。” 张队长看了眼时间,时候差不多了。这小子满口瞎话,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 他正要开口,却听到背后有人说道:“吃饭?吃什么饭,你一个罪犯不好好配合警察工作,反倒喊起饿来了。警官都没喊饿,你哪来的脸喊饿。” 张队长看清身后的人匆忙站起“安局,您怎么来了?” 安永江换上一副亲切面容“小张啊,我跟史密斯夫人到这里看一下案情的进展,希望没有打扰你啊。” “刚才我在门外都听到了,这小子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是个十足的混混。”他又换上严肃的表情。 唐虎不服了。 你谁啊你,老子跟你说话了嘛。语气很冲,唐虎张嘴便骂。 什么?这么多年了。自从安永江当上局长后,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安永江顿了顿,忍住怒气没有开口。跟混混骂架,拉低了他的身份。 反倒换上一副笑脸,对着身后的李小姐说道:“走吧,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再继续谈下去了。” 李小姐向里面瞅了一眼,点点头。 哎,地中海死胖子,我让你走了吗? 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事业有成大权在握的中年男人。不允许有人说他稀疏的头发还是当着美女的面说。 “张队长,给我把记录仪关了。”他怒喝一声,眼神冰冷的看着唐虎那张俊脸。 张队长怒视了眼唐虎,然后一个箭步,挡在了安永江的身前,随后,转头,对唐虎吼道:“你想干什么!” 他重重拍在墙壁上,巨大的响声惊了一下唐虎。倒不是被吓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让开!张正,我说给我让开”老狐狸安永江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今天非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暴力机关! “哼,这样有妈生没妈养的混混,只会霍霍社会。我得替社会好好教育一下,省的到处祸害人。” 唐虎忽然眯起了眼睛,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怒急了的表现。“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安永江的耳朵里。 安永江十分生气并没有觉得异常,反而因为唐虎不屑的神情大骂 “有妈生没妈养的畜生!” 第46章 唐少! “叮当—” 好像是金属落地的声音,正忙着拦住安永江的张正,不由得回过头一看。 却发现原本坐在审讯椅上的唐虎,不知怎么的站了起来。 不可置信,张正记着是他亲自把他拷在椅子上的。而现在原本用来约束犯人的金属器件,竟断裂在地。 唐虎扭了扭脖子,一阵喀嚓声传出。 “有妈生没妈养?!行啊。本来老子顾忌老爷子,不想欺负你们,可被人骂了妈还无动于衷。老子真忍不了!”安永江眼睁睁的看着唐虎像打扫灰尘一样从审讯椅上离开,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你你你……”对于关着的犯人他是局长,可对于挣脱手铐的犯人,他便只是一个秃头肚子大的中年人了。他的内心生出一种恐怖,他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他还不是警察局长,只是一个小小的辅警。 有一天他听说,有个罪犯杀了警察。 他那个时候意识到即使是警察,也是要死的。 张正拿起警棍转身想要阻止唐虎,可却突然眼前一黑,连同看热闹的李小姐一起昏倒在了地上。这自然也是唐虎做的。 唐虎站在安永江的身前,高大的身躯投下来一片阴影,那个瑟瑟发抖的警察局长便缩在这片阴影之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安永江 出乎意料,唐虎还以为这小子会反抗反抗呢。可安永江是堂堂警察局长,要是他是个普通警察,倒会挣扎挣扎。可他是局长,死了的局长可就不香了。 “把电话给我!”没有理会安永江迟来的道歉,唐虎丧失了动手的欲望转而冷声道“把电话给我,别让我说第二遍。” “哦哦”安永江连忙点着头,掏出电话,递给了唐虎。 唐虎拨了一个号码。 “谁呀,不知道老子正忙着呢吗。晦气!”私人飞机上,二狗踹开脚下的女人骂道。 “二狗。” “唐……唐少!您怎么想起来给小弟打电话了。”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人跪下来了。 “给你二十分钟,永安市警察局。赶不过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是——” …… 黑云低沉着,寂静的街道上,肃杀的风卷起尘土,飞扬在空中。 排列整齐的车队,好似一条黑色的巨龙,盘延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车停了,可没有人下车,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忽然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那是什么? 吴忧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架猎鹰式直升飞机飞跃过他的头顶。直直飞往警察局的方向。 “直升飞机!?这是怎么回事?”吴忧现在满脑子的疑问。一旁的刘小雨嘀咕道“姓唐的有种啊,这次玩的挺大哈。” 直升飞机最终悬停在警局的上空,闻声赶来的警察们躲在局里,瑟瑟发抖。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架直升飞机,漂亮国开战了? 在钢铁巨兽的面前,再坚强的男儿也不由得生出些恐惧。 那是无与伦比的力量,绝对的火力。 一条粗壮的绳子自空中的直升飞机上飞扬而下,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壮汉缘绳而下。“唐少啊,你在哪儿?二狗赶来了,绝对没有超过二十分钟啊。唐少啊!”壮汉刚一落地,便哭丧着脸,哀嚎道。 “别他爷爷的嚎了!”唐虎单手拖着面如死狗的安永江,走出警局,没好气道。 “唐少!”二狗眼泪汪汪,就要扑向唐虎的大腿。 唐虎一脚踹开了这个家伙。 硕大的脚印出现在了二狗昂贵限量的西装上。 二狗打了个滚,卸掉力量。“唐少,你怎么踹俺呀。” 踹的就是你!老子让你二十分钟内赶到,没叫你开直升飞机,还他爷爷的挂着两炸弹。怎么,要把我一起炸了啊。 二狗一听这话,就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俺着急过来,这玩意儿最快了。嘿嘿” 笑你爷爷啊! 唐虎只觉得血管微跳,一股子怒气冲向脑门。 弄这么大,他爷爷不得拿他砍核弹? 唐虎又踹了他一脚,这次二狗连卸力都不敢了。硬生生的受了。算了,先把这个老货收拾了。 “他爷爷的,给老子滚过来。” 二狗像个球一样滚了过来“爷,咋了?” 唐虎指着安永江,冷冷到“你知道。” 唐虎走出警局大门,不再理会身后的事情。就在这时,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倾盆大雨哗哗而下。 那些黑色轿车里人也快速的涌出车门。 竟是一个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健壮大汉,只见他们鱼贯而出。粗略一数足有五百人之多。他们是谁?安永江还没有弄懂这个问题。只见他们面对唐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呼道“恭迎唐少,恭迎唐少,恭迎唐少。” 足足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豆大的雨滴也在此时落地。 大雨之中,未打伞的黑衣人一下子便湿透了。但他们不动如山,似乎淋湿的并不是他们一样。 起! 众黑衣皆同时而立,站的笔直。 “谢唐少!” 从唐虎这边望去,一整条大街上竟然全是黑衣。 “打伞” “是!” 十分整齐划一,好似精心排练的舞蹈一样。一把把黑伞盛开在大地上。不过相比于美轮美奂的舞蹈,这样的场面少了许多柔美多了一些肃杀! “滚过来!”二狗在唐虎面前是一只小狗,可对于安永江来说确是噩梦。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 现在的安永江毫无人色,在他的一声令下竟像只狗一样,用爬的方式跪在了泥泞的地上。 安永江疯狂打着脸,骂着自己“我不是人,我是一只狗。我不是人,我是一只狗。” “让他闭嘴”唐虎皱了皱眉,冷声道。“唐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安永江被一脚踹进泥里,嘴巴吃了不少泥。他却恍若未知,竟生生咽了下去。他不能失去局长这个位子。他为此努力了近半辈子。要是他失去了这个位子,他的仇家会真的扒了他的皮的。事到如今,唐虎反倒没那么生气了。可是事已至此,只好顺其自然了。唐虎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不好糊弄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老头子的耳朵里,就算有老爸拖延时间,可总归是早晚的事情。唐虎忽然觉得后槽牙有些疼,老头子会怎么搞?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底。因此,唐虎对刘小雨的怒气越发的大了。“这次决不能轻饶了疯婆子。” 第47章 王者从天而降 愤怒是一件突然的事,悲伤也是。 安永江以为今天和往常不会有什么不同。 在下属的恭维声中下班,和他人梦寐以求的女神吃饭,最后在自己的别墅里安眠。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仅仅一个小时,他就从高高在上的警察局长变成了一只摆尾求饶的老狗。 安永江疯狂了。他知道如果他不能求得唐虎的原谅,他将要失去所有。包括他的生命。 他快速地爬到唐虎的身前,开始不停地磕着头,咚咚咚的响声震耳欲聋,他用了死力气。 唐虎讨厌这样的事情,但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他站在雨中,大雨磅礴,瘦高的身子与安永江佝偻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头顶直升飞机的引擎轰鸣着。四周没有人说话,安永江还在不停的磕着头。 他终于开口:“为什么。” 安永江适时地抬起头,滚烫的热泪涌出,悲伤的表情流露,一切都恰到好处。 颤抖的开口,沙哑的嗓音,他缓缓的说“对不起。” 如果唐虎只是个寻常的大少,兴许会被安永江骗了。可一名三阶的觉醒者对人的气息是多么的清楚啊。 安永江的表情可以骗人,可他的气息不行,恨,是掩饰不住的。 唐虎之所以开口,只是不明白,一个人明明恨得你入骨却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求饶。这在唐虎的世界里十分少见。 对于世家来说,尊严比之生命更加重要。 求饶是比凌迟更不可忍受的事。 安永江是个聪明人,道歉远比求饶让人容易接受得多。可他也是一个聪明的蠢货,他没有回答唐虎问题。 唐虎失掉了兴趣,于是,安永江也失去去了最后的机会。 飞机轰鸣着远去,带着他最后的希望,消失在天边。安永江无力地瘫坐在泥水里,一旁的二狗嫌弃的看了看他,摆摆手,一个黑衣人上前。 “带走!” “我去!这就是一声令下,十万将士……”吴忧震惊地说,可话没能说完便被刘小雨拉着向一边走去。 “别我去了。好戏看完了,再不走,就危险了。”刘小雨把火堆踩灭,简单收拾了下,又看了一眼天空。 “危险?什么危险?”吴忧和陌白皆是不解的问。 “唐虎他……算了,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跟紧我就行。” 然而,轰鸣声已然来临。 只见,天际边,乌云如墨般翻涌,压抑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宛如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正在缓缓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乌云后传来,如同闷雷滚动,打破了这片死寂。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正准备挣脱束缚,冲向自由。 抬头望去,目光穿过重重乌云,终于看到了那架猎鹰式直升飞机。 它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从乌云中呼啸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和霸气。它的机身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如同钢铁铸就的堡垒,坚不可摧。 螺旋桨高速旋转,掀起阵阵狂风,将周围的乌云吹散,阳光竟然从飞机造就的缺口中照射过来,飞机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吴忧他们所在的楼顶。 金黄色的光芒使人不可目视,唐虎打开舱门。 狂风吹着他的长发。 他骄傲自大。 “十二点钟方向,全部火力,给老子开炮!!!” …… 夜晚,华灯初上。 秦总监很是高兴,因为明天呢,就是展会开始的时候了。由于那位燕飞来的关系,这次的展会引起很大的关注。 秦总监已经老了。在他的前半生里,他做过科长,也做过经理。有过权,也有过钱。可当他年到六十,回想自己的人生,却总觉得少点什么。 那天,他从报纸上得知燕飞来的预告时,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还没有名气。 一个人无论他是谁,死了也就死了。当他儿子的儿子也死了的时候,他就什么也不剩了。 秦总监还不到死的时候,可他已经老了。人老了,特别是男人老了便就越发的像个孩子。对门的老于不过当了几年的大头兵,牛皮却吹得比天高,竟说自己曾与那位传说中的首长搭上过话。 秦总监一万个不相信,可他实实在在没法子反驳。怎么说?他又没当过兵,见过的最大的领导只有局级。说多了,还要被老鱼头嘲讽。 “你年轻时有没有什么可以说道说道的呢?” 没有?!他做过科长也做过经理,生活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一点也不惊险,没有可以说的大事。 可不能吹牛那还有个什么乐趣。眼看着,老年生活一片惨淡,吹牛股市满是绿光,秦总监坐不住了。 所以,他搞来了这份差事。 昨天,他就出了好一阵风头。燕飞来大闹展会时,许多媒体报社争相采访,那位美丽动人的史密斯夫人似乎不喜欢这样的事,全推给了秦总监。 哎嘿,这可乐坏了他。秦总监专门在自己家接受采访,而且开着门,就差拿着喇叭吼了。 羡慕死老鱼头! 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收拾好心情,脸上熟络的挂上一抹微笑。 “狗爷,您说的。咱都办好了。你看……还有什么吩咐不?” 二狗没有理他,嘴上骂着“妈的,能不能快点。耽误了唐少的事,老子抽死你们!” 拿工资的自然比不上他的唐家卫,被二狗这么一吼,更加乱糟糟了。 秦总监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是没办法,一个英国佬自然比不过敢租借军用直升飞机的。他只好受着。 “妈了个巴子的。这些人听不懂人话?”这话是对秦总监说的。 他慌忙应道:“这……您体谅一下。毕竟,您今天晚上突然说要换掉我们所有的人手。这些人有些慌乱,也……” “老子不管!今天晚上搞不定,告诉那个臭婊子。不用等燕飞来搞事,老子先把这个展会砸了!” 唐虎把这事交给他,他咋么不得好好搞。至于那个英国佬,他竟然敢不接老子的电话。等这茬过去了,老子要他好看! 我们的唐大少爷在飞机上恐吓一下刘小雨三人组,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会场。 被他爷爷拿来砍核弹是跑不了。债多身不怕的唐虎破罐子破摔,反正那个燕飞来要偷宝石,那就用自己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展会场圈住。不信抓不着。 大炮打不着蚊子,可核弹就不一定了。 第48章 拍卖会开始! 夕阳在远处的天空,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山去。 万众瞩目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唐虎的唐家卫已经全面接管会场,并制定了初步计划。 吴忧他们的计划如下: “唐虎将要假扮成为一名豪横的公子哥带着他不太情愿的小秘参加最后的拍卖。吴忧负责门口,来阻击可能逃窜的燕飞来。陌白则在会场对面的高楼上拿着他刚到手的狙击步枪,监控全场。” 草率至极的计划。没有细节,没有沟通,连备用计划也没有。 事实上也没必要,军用直升飞机都开出来了,抓个小毛贼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在门口傻坐着的吴忧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穿上了一身西装,可他的骨架并不如唐家卫的宽大。他穿起人家的衣服便显得怪怪的,就像一个小孩学大人打扮,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他手里拿着报纸,这玩意儿是刚刚从天上飘下来的。也不知道谁扔的,正好地上凉,他拿来垫垫屁股。 报纸的头条就是秦总监的大脸,笑得很开心。 旁边则是P上的史密斯老头,他叼着一只古朴的烟斗也笑得很开心。 吴忧把他的大屁股坐在报纸上也很开心。 燕飞来的事闹得很大,至少在永安市算是人尽皆知了。当然,史密斯老头的花边新闻也不少,比起有些遥远的燕飞来。史密斯老头的夫人似乎更合永安市老百姓的口味,年轻漂亮,和一位年纪很大的有钱老头有关系。 以上种种,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八卦味。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言之凿凿说李小姐是某所重点大学的学生,为了钱嫁给了英国佬。 也有说,她家里有个重病的父亲,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才委身于人。 还有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是一个海王,连史密斯老头也只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而已。 还有扒他俩人的恋爱经历的。 说是史密斯老头当初为了追求佳人,豪掷千金,买光了全城的鲜花,只为讨佳人一笑。 连这次的海洋之心也是史密斯老头拿来给她的定情信物。 这样的谣言很多,比之还扯淡的更是数不胜数。 吴忧对这样的事,兴趣不大。 但是当个乐子听听也不错。 于是,他翻开屁股底下的报纸看了看。希望找到一些乐子。可现在的报纸上,除了燕飞来就是李小姐,其余的版块大都是一些招聘的广告或是超市打折促销的产品。 吴忧仔细找了找,也只从报纸的角落找到了一条有关流星雨的消息。 可是这年头,谁看流星雨啊。慕容吗? 无趣。 吴忧放下了报纸。 唐虎的唐家卫比英国佬重金请来的保安厉害多了。那些原本无孔不入的记者狗仔,现在全被拒之门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辨的。 吴忧唏嘘着英国佬是个会做生意的。拍卖会需要特殊的门票才能进入,而一张门票竟高达十万块钱。就这样还被哄抢一空,没有点关系还真拿不到。 一条红线之外,举着相机的记者们拍个不停,闪光灯几乎快晃瞎了人。记者们专注紧张,他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热点新闻。 离他们几米的地方,一条红毯沿途铺开,直通往不远处的大门。几名身穿礼服的小姐,等待着迎接远方的贵客。 吴忧看着,觉得似乎有那么点拍卖会的感觉了。 …… 一辆辆豪车驶来。在所有记者的注视下,一位位有幸拿到入场券的达官贵人,面带微笑,身着华服,踏上了红毯。 十月的秋风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的燥热,也不过分的寒冷。秋风里本该是丰收的气息,可吴忧只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和不易察觉的狐臭。 他厌恶的转头,天边的晚霞即将消失。 红毯上出现了一位丽人,正是我们的史密斯夫人。 她穿着与海报上一般无二的旗袍,连妆容也丝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她那纤细白净的脖颈戴着一颗明亮的蓝宝石。 那宝石的模样与海洋之心一般无二。 在场的众人皆是惊疑不定,怎么回事?海洋之心怎么到她脖子上了。记者们似乎看到一个冉冉升起的头版头条,开始疯狂地按着快门,如果不是眼前的黑衣人太过吓人,他们早就冲过了红线。 李小姐款款而立,脸上挂着自信恬淡的笑容。她缓缓解释道:“每一名参加拍卖会的贵宾都会收到这么一件小首饰,大家不要惊讶,这些是假的只是特殊的蓝色水晶,算是给大家的小礼物,感谢大家捧场。” 一个礼仪小姐捧着一个盒子走过来,她打开盒子,五十多枚形状一致的蓝宝石项链安静的躺着。 “这里面的宝石虽然是大部分假的,但还是有一颗货真价实的—蓝宝石。当然,我们做一些修饰,使它看起来和海洋之心一样。”宝石分发完毕,史密斯夫人如是说道。 “真的宝石?”一名富商的年轻夫人问“那这枚宝石是不是就归我们了。” “当然,这些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她的话瞬间便引爆了现场的气氛,一颗白送的宝石。虽然在场的众人大都身价斐然,可也没达到视宝石于石头的地步。 身穿燕尾服的男人们和穿的像花孔雀一样的女人们,神情皆不由得激动。 拍卖会,开始了。 标榜身份不是件容易的活儿。女人们为了凸显美丽,所以创造了许许多多的衣服用来彰显她们的美丽。 可地位不同于美丽,它需要人来衬托。 秦总监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他的脸色有时淡然有时谄媚,有时高高在上而有的时候腰弯的很低很低。 从他的脸上你就能看出来,谁是真正有着地位的人,而谁又是只有几个臭钱的暴发户。 金黄色的灯光从华丽复杂的灯饰向着淡黄色的地面上散去,几个大理石的柱子的中间,一个精致美丽的展柜,海洋之心静静地躺着。 碧蓝犹如大海的波涛引起的淡淡的涟漪,弥漫在众人的眼里。极美的宝石,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有它把玩它。 虽然只是远远一瞥,可在场的所有女人都爱上了它。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男人,情人或是老公们把头一转,当做没有看到。 掏空钱包去买一颗盛名的石头。精明的男人不会做这种傻事,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买不起,流传着的有关海洋之心的故事,总会提醒他们。 能被供奉在虔诚信徒最珍视的佛像上的,能被国王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的,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奢望的。 唐虎看着刚刚才被他放上去的宝石昏昏欲睡。 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在唐虎哪里的待遇可算不上好。虽然二狗答应了英国佬用直升飞机押运宝石,可自己的主子正是因为自己乱用飞机才发得火。 二狗着实没有勇气再搞什么飞机了。 唐虎已经破罐子破摔,可还没疯,要是他今天敢开着飞机来这儿。明天一大早,他就能看见自己的爷爷,和蔼可亲的站在自己面前。 因此爱装逼的唐虎连红毯都没有走,把海洋之心装进自己的兜里,带着刘小雨就来了。 一颗蓝色的石头有什么好惊讶的?唐虎讨厌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暗想着这破拍卖会怎么还不开始? 他踹了一脚一旁傻愣着的看腿的二狗“让他们别叫了,吵的老子耳朵疼。” 二狗应着,点了点头,站起来大喊:“妈的。别叫了,逛菜市场吗?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谁呀这是?”有人小声说道。 却被一旁的人连忙捂住嘴。 “你疯了,要是被他听到。今天咱俩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永安市的狗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背景滔天,黑白两道通吃,连市长的面子都不给。生意遍布整个永安市,有的是钱。 四周安静下来,众人在二狗凶狠目光的扫视下,一个个连头也不敢抬。 ABCDE,妈的,全他妈是科技。二狗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几个真货,暗骂。 秦总监正在打量自己刚得到的烟斗,正开心的时候,走进来一见四下无声。暗叫不好。 “我哩个乖乖,忘了,里面还有这位爷呢!” 他快步走到唐虎跟前,弯着腰,笑道:“爷,拍卖会这就开始?” 唐虎没有说话,他把头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二狗恶狠狠地说“记着要安静!” 秦总监忙不迭的点头,依旧弯着腰,退了出去。 他站到众人的面前,笑道:“感谢各位贵宾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本次的拍卖会。尤其是——” 聚光灯适时地亮起,照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 “万兴地产的李总,我们能在这儿开拍卖会可多亏了李总” 李总站起来一笑,说起了场面话,这时,二狗又被踹了一脚。 可这次并非是唐虎,是刘小雨做得。 她轻咳了一下,二狗虽然有些不着头脑,但还是领会了她的意思。他瞪了一眼秦总监。 秦总监心里苦啊。开场白都不让念完了?! 可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好!”秦总监出声打断了还要发言的李总,朗声道:“我宣布,本次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49章 问题 华丽的灯光在吴忧的身后不断亮起,记者们并没有离开因为最重要的人——燕飞来还没有出现。 他们四散的坐着,看似散漫,实则警惕到了极点。 记者们大腿上的肌肉可不是白练的。当需要的时候,他们绝不会逊色于一名短跑运动员,甚至比之更加优秀。 漆黑的天空,无数的繁星交替闪烁。报纸上说,今夜某个全是英文名的星座会有一场小型的流星雨。 天文预报远比天气预报准的多。当时间的跨度被拉长,一件事所发生的可能就会变大。几乎可以这么说,在离奇的事儿,在无限的时间里,其发生就成了必然。 吴忧喜欢流星雨,也许向流星雨许愿是件幼稚的事。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做不到,求一求还不行了? 他无聊的站在门口,摆弄着制作精良的西装的衣角,心情有些复杂。 看大门。吴忧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事实就是如此,唐虎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压根不会想着这有什么不妥。 可吴忧不由得多想。唐虎是不是生气了?亦或是对他这个队长有什么话,这么些天转悠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唐虎用了自己家的势力解决掉这一切。他这个名义上的队长干了什么?带他们来这里侦查,结果刘小雨被发现,唐虎顶锅被抓…… 吴忧想起了那天在楼顶,他真的以为唐虎要开火。 他那时才意识到,他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其实还是怕死的。 谁不怕死呢?谁都怕。到了吴忧的心里,他还是失望,并不是对自己怕死而感到失望。 而是——他没有及时的消除死亡的威胁,在它降临在他的队友的身上之前。 他对自己失望,很失望。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足有十厘米高的鞋跟,吴忧也要惊讶。 慌忙抬起头,略过白皙细长的美腿。吴忧看见史密斯夫人出现在了门口。她正向门外走去。 “史密斯夫人?您……您好。” 李小姐的脚步停下来,她回过头,用好看的眸子看了眼吴忧。 那是一个有些失落的清秀男孩,身上穿着不合适的衣服。神情有些紧张,就像……小弟弟一样。 她轻笑一声,点点头。 “嗯。” 随后,不再看他,转过头,留下一个绝美的背影向远处走去。 “你……你要去哪?”吴忧皱着眉头。迟疑片刻,说。 “哦?”她转过身子,高耸的山峰中间的宝石晶莹夺目。 她轻笑,摇了摇手里的法拉利的车钥匙“怎么了,小弟弟。我要去兜风,怎么你也想去?” 闪光灯亮起,这本没有什么好拍的,一个拜金的女人,有些照片就够了。 记者们还是分得清燕飞来和拜金女孰轻孰重的。 但照相的这位马记者,想着拜金女怒骂小保安也许会是个看点,就算没什么。不过占点内存,以后,删了不就得了。 “兜风?”吴忧说:“您知道,拍卖会已经开始。燕飞来可能随时会出现……” “那怎么了”李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打断人,她脸上挂起不在意的微笑“他要的是海洋之心又不是海洋之心的模特。我怕他什么。” “为了您的安全……这” “那你送送我好了。” “什么!?”吴忧有些吃惊地说。 “怎么送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你不乐意?” “我……” “我说,小弟弟。既然你这么担忧人家的安危,亲自送我一程不就好了” 她走近了一些,好看的眼睛盯着吴忧,呵气如兰,又说道。 “好”吴忧最后说道。 没劲!马记者一瞧,见没什么冲突,吐槽道。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还算明亮。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这里。流线型的车身,如火焰般炽热的色彩,是一辆好车。 吴忧跟在李小姐的后面。 清冷的高跟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吴忧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小姐的话却很多。 “很多人骂我。说我是没脸皮的拜金女。为了点钱甘愿当婊子。” 这是她话里的头一句,吴忧没有抬头。 “骂我的女人多。她们阴阳怪气,她们趾高气扬,好像她们就是什么好女人似的。” 这也不知道是她说的第几句话了。说相声还要个捧盆的呢,一个人说有什么劲,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吴忧。 “也有男人,不多,有眼睛的禽兽,没有眼睛的畜生。自称圣人的,满嘴的大道理。没文化的就编写荤段子,段子都编不好的就吵老娘挤眉弄眼,吹口哨。” 她顿了顿,骂:“什么东西!” 吴忧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骂成了没眼睛的货,也怪不得李小姐生气,大美女不看,看地板—没下巴(瞎吧) 她鼻子一扬冷哼一声,接着说:“男人们说女人,女人们也说女人。看上长得丑的叫做瞎了,看上有钱的就是拜金,看上帅哥是花痴。看上老的,那准是这老的有钱。你不知道,男的最多往你的胸上看,女人可是真把刀子往你的心口砍。什么恶毒的话,恶毒的事她们做不出。” “说就说吧。反正钱是老娘花,包包自己挎。” 话到这时,李小姐已经来到车前。 红色的车身锃亮,她从包里拿出钥匙。 看着跟在身后低着头的吴忧,她嬉笑道:“行了。小弟弟送到这儿就行了。在跟着就要到姐姐的车里面了。难不成弟弟真要跟大姐姐去兜风啊” 吴忧抬起头,看着眼前笑面如花的美丽女人。 忽然笑道:“当然不是。不过按照规矩,我必须问您几个问题。才能放你离开。” “问题?”青葱似的手指轻敲着下巴,李小姐说:“什么问题呀?要是人家的电话号码” “很简单的问题,不会耽误您多大功夫的。” “那好吧”李小姐放下钥匙,耸了耸肩,靠在车上。又从包里拿出来女士香烟,正要点燃,忽然说:“抽支烟,您不介意吧?” 吴忧不喜欢烟味,但他没有说什么。 “您自便。” 李小姐微微一笑。淡淡的烟味弥漫开,吴忧开始说话。 “有一天,忽然有个人告诉你,大街上有一只老虎,史密斯夫人,您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李小姐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当然是假的了。大街上怎么会有老虎呢?小弟弟,你这个问题可是有点傻呀。” 吴忧摇摇头,没有回话,接着说:“如果,又有另外一个人告诉你,大街上有只老虎,您还认为这是假的吗?” “当然。”她不假思索,立刻回道。 “在城市里,还是说有老虎。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嘛” 吴忧点点头,说:“好吧。可是如果您亲眼看到大街上有一个巨大的空笼子,而且有一名警察说,有一只老虎刚刚从笼子里跑了。这样,您还觉得这还是假的吗?” 烟头的亮光忽明忽暗,李小姐迟疑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这……应该……是真的?” “您真的这么认为?” 李小姐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摇摇头。 “大街上有没有老虎,跟我有什么关系。管它真的假的呢。” “有没有老虎,这的确和您没有什么关系。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回答完后就可以走了。” 李小姐靠在车上,优美的曲线被展露的一览无余,红色的旗袍很是修身,在配上她那种慵懒的感觉。 会让每个见到她的男人热血上头。 吴忧是个男人,可他没有热血上头。相反他十分冷静,他缓缓说:“燕飞来,你身上带着的是海洋之心吗?” 第50章 真相 “什么?燕飞来?小弟弟开的玩笑有点大了呢。”她先是吃惊地张大了小嘴,接着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说。 “我并不觉得,这是玩笑。”吴忧严肃的说。 “呵呵”她轻松一笑,并没有因为吴忧的话而露出什么别的神情。相反,她神态自若地继续抽着烟。 女士香烟并不同于男士所常吸的烟。相对来说,女士香烟要更加细长一些,这样也显得优美。 烟已经抽了大半。 她又说:“既然小弟弟你觉得人家是燕飞来,那应该有些依据吧。毕竟,警察办案还要讲究证据呢。” “当然。”吴忧露出来自信的笑容。 “不过这得耽误您一些时间” “无所谓,我倒想听听。小弟弟的证据呢”她娇笑道。 “这是件大胆而又荒唐的假设。”吴忧缓缓地说道。 “有那么一个人。他应该是一名中年男性,足够的贪财而且好色。他爱喝酒或者极爱吸烟。那一天,他正好想喝酒或者吸烟。” 她的脑袋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人。她唯一知道姓名的一个。 王光强是这么一个人,他很爱吸烟而且极爱好烟。 就像多年的茶客酷爱好茶一样。他多年吸烟的肺受不了那些粗制滥造的劣烟,对他来说,如果能抽上一支古巴产的雪茄,那他的人生就算圆满了。 可好烟便意味着贵,精神食粮都是这个价钱。而他只是工地上的小工,赚的钱,抛开让他活下去的那一部分。便剩不下多少了。 于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不仅饥肠辘辘而且要忍着烟瘾。 那天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一个看起来高档的地方,期盼着能闻上一闻那些有钱人留下的二手烟。 “他遇到了一个人。男人或者女人,我更倾向于前者。他虽然好色,可同性往往会让人忽略掉一些东西。比如:为什么是他?” 那天,她叫手下找到了王光强去干一件事———在火车站前的高楼上,挂海报。这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得到了一支烟和一些钱的王光强拍着胸脯,仅用一个下午就干完了所有的活儿。 “他不会是一个人干活。硕大的海报,一个人应付不来。他需要一个团体,有趣的是,这个团体里多的是他这类的人。贪财且好色。” “他也许奇怪过,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活儿要找他。可在喝了一口酒或者吸了一口烟后,他淡忘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享受是最大的事。” “他忘了,他还有一个优点——多嘴。” 这是一件离奇的事。有人给钱还给烟,只要求你去张贴一张海报。她不觉得这样的人会像他所保证的那样——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尤其他还得了好处。 狐朋有他的狗友,喝酒吸烟的间隙,嘴巴空闲的时候总要说些什么。于是,这件事就传出去了。 “总有那么些爱表现的。他喝着酒或者吸着烟,悠然自得的吹着牛逼。那么牛逼自然越大越好。” “好色之徒好比灵敏的雷达。海报上的美女很自然的就落到了他们心里。” “美女宝石奇遇。为什么不连一连呢?” 美女、宝石、奇遇。对!王光强抽了一口雪茄,在一众狗友面前自信的说:“那个胸大的快要溢出来的美女是个婊子!” 为什么是个婊子? 他没想。 “给英国佬当老婆算不算呢?” 王光强已经说出了口,很自信地说的。 “流言比流感传播的快得多。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给一个老头当了老婆的事很快传遍了城市,人们并不在乎它的真假,有趣就行。” “一天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婊子。包括我们的秦总监。” “呵呵,这真是一个离奇而又荒唐的假设。燕飞来这么做为了什么呢?被人骂吗?”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嘲笑道。 “当然不是为了被骂,小偷来这儿是为了宝石。做的一切自然就是为了得到那块宝石。”吴忧淡淡道。 “当小三就行了?那这宝石还真是好偷!”她的语气里是不屑。 “普通的小三自然不行,可老板的小三,秦总监就要掂量掂量了。如果老板的小三说想看一眼海洋之心。那秦总监还能说不吗?” “可他凭什么信呢?因为大家都说……”她忽然想到吴忧刚才问的问题,转而问道。 “那是价值连城的的宝石,仅凭外面流传的绯闻就能行了?” “当然不行,秦总监不会因为外界的传言而相信一个人,最多会起疑。” “我说嘛。” “再加上一个烟斗呢?来自于史密斯最爱的烟斗,有人把它老板的贴身之物拿了出来,秦总监会不会相信呢?” “只是让人瞧上一眼的小事,总比惹怒极有可能是老板老婆的人要好得多。” 李小姐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惊慌的表情。 难道吴忧说错了? 吴忧刚才的话其实全是瞎扯,他只是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像证据的证据。真正让他确信眼前的这位小姐是燕飞来的,是他的本能。 由于墓地严禁守墓人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本能,吴忧都快忘了他还有本能这个东西。 可自从小刘子的事情之后,吴忧就打定主意,宁可每三小时用一次这个垃圾本能,也不浪费了。 刚才他向这位小姐问好时,她嗯了一声。 本能正好发动,结果——假的! 我的天老爷!!! 吴忧当时就懵逼住了。 什么是假的,史密斯夫人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是史密斯夫人! 那她是谁? 只能是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宝石的——燕飞来! “哎,被人看出来了呢。”她忽然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吴忧微微一笑“那就请李小姐跟我走一趟吧。当然,在这之前我希望您可以把脖子上的项链先给我保管。” “你是警察?”李小姐很配合的解下项链递给了吴忧。 沉重的宝石落在手中,吴忧松了一口气,他放下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收好宝石。 他轻松一笑,然后撒了个小谎,他说:“不,我是一名侦探” 她忽然笑了,她实在没想到眼前的戳穿自己的小弟弟是个侦探。 “好了。请李小姐跟我……”吴忧打算先带她回到拍卖会,忽然,脚上一软。 径直摔倒在地。 天地没有旋转,可他的四肢不受控制的耷拉下来。 “烟!烟里有毒!”倒在地上的吴忧还能说话,可四肢瘫软无力,就像被人压在了大山地下,动不得半分。 “呼——”燕飞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烟坏了呢,这么长时间药不倒,小弟弟你不简单哦。” 燕飞来嘿嘿一笑,又从吴忧的口袋里拿回了宝石。她并未细看,转身就丢进了车里。 虽然,她是道上有名的大盗。可她对于财宝并没有什么兴趣,相反,她更喜欢偷财宝的那种紧张刺激。 本来。这次的活儿没有什么趣儿,那劝人太傻了,被她骗的团团转,却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小侦探戳穿了她。 就像一场完美的犯罪,终于迎来了它的落幕。 燕飞来不但不生气,相反她饶有兴趣的接着说道:“小侦探,你说的那些事其实有些不全面。那个烟斗的确是我送给他的,但那并不能让他完全听信于我。你猜猜,那些水晶项链是谁的主意?” “你的主意?不对,秦总监不会再这件事上听你的,最少要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老板吧。” “虽然,这有可能惹怒老板,可这种事情,是不能不汇报的。”吴忧的声音很微弱,不过这是他装得。他动不了可自己觉醒者的身体素质还是有的,清醒还是可以保持的。 “是啊。他打了,那个老头还接听了。是那个英国佬亲自告诉秦总监,让我负责所有的事的。” “很惊讶?为什么英国佬要听我的。他当然要听我的,不然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呢。”燕飞来笑了起来,自然而又大方,别样的美丽。 “你绑架了他。”吴忧说。 “对啊。英国佬给他的宝石花了很多钱,可却不愿给自己请几个保镖。还自己一个人住,比起从安保重重的拍卖会拿到宝石。绑架英国佬可容易的多得多。” “那个英国佬可是怕死得很。我只是拿着水果刀吓了吓他,他就乖乖答应我了。”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在老头那里就拿到了宝石。原来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他信不过警察,也信不过银行金库。他只相信自己,英国佬把假的宝石给了银行,把真的丢进了自己的鱼缸里面。要不是我眼尖,还真被这玩意儿骗过去了呢。” “那……你……你们……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为什么……不——走?”吴忧说的断断续续。 装的一点也不像。好在燕飞来没有在意。 “直接走了。那多无趣,我可是大盗不是小偷。所以,我就安排了这出好戏。”燕飞来蹲下身子拍了拍,吴忧清秀的小脸。 第51章 坐好了!小弟弟! 燕飞来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趣。时间耽误的久了些,这让久经沙场的大盗不由得有些担忧,虽然,她料定唐虎等人绝不会在此时出现。可经由吴忧一事,她不敢冒险。 脸上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她笑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弟弟也不至于当一个糊涂鬼,我就不跟小弟弟你继续玩下去了。姐姐要去兜风喽!” 她坐进车里,发动起汽车,似乎想起来什么,探出头说:“那迷药原可以药晕一名成年人三五个时辰,放在小弟弟身上,我估摸着也得一两个时辰。所以弟弟就不用费力了,乖乖躺着就好。” 吴忧怒目圆睁,盯着燕飞来。 燕飞来丝毫不在意“你瞪我也没有用,反正你现在起不来。” 放下手刹,燕飞来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眼吴忧。 并非不舍,只是她谨慎惯了。 没有什么变化,吴忧仍旧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 燕飞来打开车上的音乐,激烈而又震撼的摇滚乐是她的心头好。她是个热爱冒险的人,激烈高昂的音乐,热烈如火的跑车,惊险刺激的偷盗都是她的爱好。 法拉利的发动机轰鸣着,那低沉而又不失节奏的声浪渐入人心。燕飞来知道,那是V8发动机运行的声音。 她的脚离开刹车,但奇怪的是,意料之中的推背感并没有出现。 事实上,车子纹丝未动。燕飞来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车不动。 “车坏了?”燕飞来嘀咕了一句,转头探出车窗,她要看看后轮,是不是车胎的问题。 车胎比她的胸还饱满,不像是有问题的。 可是突然,一些恐慌涌上她的心头。因为她忽然发现,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的吴忧不见了! 人呢?!那小子中了老金配的药断不可能移动半分。燕飞来虽然不相信,可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难道,他的同伙来了? 远在拍卖会上的唐虎打了个喷嚏,刘小雨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三阶觉醒者打喷嚏?唐虎脸色一变,难道,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他的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想到了过往老爷子的手段。 燕飞来的心头闪过诸般言语,她强压下这些念头,先扫视了周围。 静悄悄的,停车场的白炽灯仍明明地亮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不管如何,先离开再说。”燕飞来不想冒险下车查看,打定主意,便要离开。 “姐姐怎么这么急?难不成是在找我?”吴忧贱兮兮的声音传来,燕飞来转过头,吴忧那张大脸正贴在右边的车窗上。 “你……你怎么在这儿!”燕飞来瞪大了眼睛,双手不由得离开了方向盘,单指指着吴忧,惊讶道。 就是现在!吴忧松开紧抓着的门把手。法拉利失去束缚,猛地向前。 燕飞来哪里能想到,刚刚汽车之所以没有移动,是吴忧在用手抓着门把手!就算想到了也不会相信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拉得动跑车! 可吴忧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名觉醒者。 此时,由于法拉利突然地移动,她的头与方向盘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啊!”重重的一下,燕飞来不由得痛呼一声。 要是那位警察局长听到了她这声千娇百媚的声音,恐怕不免怜香惜玉。可吴忧这个钢铁直男反倒趁这个机会,一拳轰在车窗上。 咔嚓!车窗玻璃紧着破碎,吴忧通过车窗打开车门,径直坐到了副驾驶上。 当燕飞来终于从剧痛中回过神来,车里已经多了个人。 “嘿嘿,姐姐不是说要带我兜风吗?怎么撇下弟弟,就要一个人走啊!”吴忧嘴上打趣着,可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要不是他突然进阶,他现在还在那里躺着呢?要是让这个小偷跑了,这次任务失败了,他这个队长都没脸当。 堂堂守墓人,一阶觉醒者抓个贼都抓不到,丢死人了。 “弟弟,要兜风?”燕飞来竟然是笑着对他说的,吴忧一脸的纳闷,这女的这么能装? 吴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忘拔车钥匙了! “那就坐稳了!”燕飞来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速表直接爆了! 蓬勃的动力使得法拉利如同一只离弦的箭,飞速向前。 狂风从破洞的窗口灌进,寂静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汽车的轰鸣声不住地传扬。 吴忧紧紧抓着座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甩出了车。 他怒吼:“燕飞来!你要干什么!快给我停车!” 燕飞来淡淡道:“兜风啊!怎么样?刺激吧!” “刺激你个大头鬼啊!一个不小心,咱俩都得死!” “那就一起死吧死吧!哈哈哈哈!”燕飞来猛打方向盘,险之又险的避过一个柱子,然而车子因为车速过快,无可避免的发生了侧滑。 危急关头,燕飞来拉起手刹,再次猛打方向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漂移过弯,阻止了侧滑。 车胎与地面猛烈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呲呲声。吴忧甚至能闻到刺鼻的橡胶味。可见摩擦之剧烈! 吴忧大骂“疯子!” “我妈从小就这么说我!哈哈哈哈,爽快!”她再次加大油门,向出口射去。 临近出口,燕飞来看也不看冲向斜坡,直接将横杆撞烂,暴射而出! 由于车速过快,冲过斜坡时,竟然短暂的悬空了片刻。随后,重重落在地上把吴忧摔的心惊胆战。 吴忧现在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万一说错了什么,激怒了这个疯婆娘,鬼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举动! 远处的记者狗仔觉察到了这辆突兀出现的跑车,毫不犹豫的拿起相机朝这里冲来。 吴忧:“他喵的,要新闻不要命啊。” 燕飞来邪笑:“正好,这群长舌妇每天嚼老娘的舌根,弄得老娘烦得不行。今天,一并收拾了!” “你要干什么?” 然而,燕飞来已经转变了方向向那群记者狗仔冲去。 “你疯了!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狗屁的无辜, 恶意的杜撰他人来博取关注!哪来的无辜!” 眼看着说不通,吴忧也着急了。这样下去,那群家伙可就完了。 吴忧目光闪烁不定,事到如今,也只有试试那个法子了。 只见吴忧不顾危险,将头探出,大喊:“小白!!!” 沉默的黑夜,陌白身穿夜行服手持九八大狙,静静地注视着夜空下的一切。远处记者们的骚动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冲向一辆高速行驶的跑车。 但眼看着汽车转向人群冲去,陌白也顾不得什么。 他向跑车瞄准。 “吴忧?!”陌白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的吴忧,这下糟糕了。 他原本打算击毙开车的人,化解危机。可他要是现在击毙司机,汽车必然失去控制,那坐在车上的吴忧就危险了。 人群与车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前面的记者已然发觉了不对,正要转身回去,可身后疯狂的人群簇拥着向前,又怎么能轻易地让其离开。 “快跑!快跑!汽车就要撞过来了!快跑啊!”呐喊声淹没在人海中,没能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没有时间了!陌白找准目标,扣动扳机! “砰!”子弹暴射而出,在静静的夜空枪声是如此的显眼。 可燕飞来却听不见,但她听到了车胎爆炸的声音。 一声巨响!右后轮胎就此报废,巨大的响动终于疯狂的人群生出些恐惧,停了下来。而燕飞来却停不下来了,高速行驶汽车在车胎的爆炸瞬间就失去了稳定。尽管燕飞来反应迅速,削减油门但还是阻止不了汽车侧翻的命运。 只见红色的法拉利在爆炸声响起之后,整个向右边翻滚。 车里的吴忧和燕飞来,好像身处于洗衣机滚筒一样。法拉利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过后,又再次重重的落在地上。 燕飞来的运气还不错,尽管法拉利的车窗与车顶已经近乎破烂,而且燕飞来也在此次碰撞中受伤不轻,但法拉利还是四个轮子着地。虽然,破破烂烂但好歹能开。 唐家卫行动起来,刚才没有动作因为唐虎给他们的任务是拦截抓捕燕飞来而不是阻止记者们找死。但刚才的爆炸声引起了他们多注意。 普通人也许听不出来,可唐家卫们个个身经百战又怎会听不出来,隐藏着的枪声。 燕飞来摇了摇脑袋,脑震荡引起的眩晕还没有完全退去。可来不及了,再不走就真的完了。 她一把扯掉爆出的安全气囊,接着试图打火开车,可是钥匙不见了。 吴忧拿着车钥匙贱兮兮的说:“嘿嘿,车钥匙在我这儿。束手就擒吧,你已经被包围了。”吴忧二阶的身体远比燕飞来恢复的快,直接把钥匙拿走。我看你怎么飙车! 燕飞来艰难地抬起右脚踩在油门上。 她要干什么,车钥匙都没了,还想挣扎? “A840,启动!” “声纹印证通过,汽车发动。” 什么?!还带这样的?没钥匙也行! 在吴忧惊讶和生无可恋的目光的注视下,法拉利再次暴射而出。 唐家卫眼见追不上,停下脚步。 “猎鹰三号。出动,目标红色法拉利,方位中央大道。” “猎鹰三号收到。即刻出发。” 话音刚落,猎鹰三号便已升至半空,向法拉利追去。 第52章 欺诈! 吴忧老神在在,毫不惊慌。右后车轮被爆掉,燕飞来也不能全速行驶,那样会造成汽车失控,再翻一次车,燕飞来可就真玩完儿了。 失去轮胎的车轮与地面直接接触,剧烈的摩擦刺激着人耳,吴忧甚至能看到不时的飞溅出的火花。 “你跑不掉的。后轮的情况很糟糕,用不了多久,就会废掉。”吴忧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看向身后的直升飞机。 他们应该不会开火吧? “哼!我可不这么觉得。”燕飞来嘴上说的硬气,可心里知道,如果不能维持住车速先不说身后跟着的飞机会不会动手,一旁的吴忧恐怕就会先把她拿下了。 吴忧不动用本能也知道这家伙在撒谎,她没有办法了。 燕飞来的眼神有些疯狂。如果她被抓,不仅仅是失去自由那么简单。这些年,那些被她偷过的权贵恨她入骨。一旦落网,她恐怕活不成了。 想到这里,燕飞来暗下决心。 她一脚踩上油门,车速再次提升。 这女的疯了!推背感来临,吴忧暗骂一声,再次抓住了座椅。 红色的法拉利在夜晚的车流中飞速的穿行,燕飞来的车技的确高超。这种情况,还游刃有余。 可是右后车轮的情况可不这么乐观。 吴忧从后视镜里看到,车轮上的橡胶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金属的外壳,刺耳的摩擦声连绵不绝,恐怖的火花四处飞溅。 “前面有一座大桥。”燕飞来忽然说道。 “那又如何?”大桥上的车流很密,按照她的车速,开到桥上完全是找死。 “我原本打算,离开拍卖会之后来到这里上演一出好戏。史密斯夫人因情寻死,自杀投江。然后,就此脱身。” “你的同伙在桥上?”吴忧摇了摇头“如果你没说,你也许还有可能成功。但既然你说了,我不会让这出戏上演的。” “呵呵。我受伤了,右腿很痛,应该是骨折了。” 吴忧不明白,既然右腿受伤那么投江自然是找死了。那燕飞来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求饶? “停车吧。盗窃不会判死刑的,最多关上几十年。你还年轻。”吴忧试探着说。 “不,我说这话不是在求饶。而是在劝你。”燕飞来摇了摇头,眼睛中露出几分疯狂“那些权贵们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他们很多秘密。而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密。他们不会让我活下去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不会是一名小侦探。能出动你这样的人物和直升飞机,你身后的——我不敢想象。” “我惹了大麻烦。这是我咎由自取,而你没有,你还可以活下去。” “你要干什么?!”吴忧发现法拉利还在加速! “我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事就是自由。我宁愿壮烈得死也绝不苟且的生,如果我能活下来,你还会听到我的名字。” “记住!老娘叫——燕飞来!” 夜幕笼罩着城市,霓虹灯在街道上闪烁。一辆红色法拉利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跑车沿着宽阔的道路飞驰,风驰电掣般地冲向大桥。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在抗议着这疯狂的速度。 燕飞来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决绝。她不顾一切地加速,似乎想要冲破一切束缚。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你个疯子!”吴忧破口大骂。 “哈哈哈。我不疯狂谁疯狂!” 车身剧烈摇晃,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最后关头,吴忧用力推开车门,身体瞬间暴露在狂风中。 吴忧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从高速行驶的法拉利上跳下。空气在耳边呼啸,强烈的气流冲击着身体。视线变得模糊,只能凭借本能和勇气来控制自己的下落。 在那短暂而漫长的瞬间,吴忧仿佛置身于时间的凝固之中。终于,吴忧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咔嚓一声,他的左腿骨头断裂。同时,他的肋骨在重击下断裂并生生地刺进肉里。 他似乎撞到了一辆电动车,好像是个送外卖的,但他没有时间弄清楚这一切了。他昏了过去。 于此同时,法拉利如同一颗失控的流星,冲过护栏。 江水瞬间吞没了跑车,只留下一片涟漪和渐渐消失的气泡。桥上的人们惊恐地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的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先生!先生!你醒醒,你醒醒呀!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没有钱的呀!”林芸扔下电动车哀嚎着冲向吴忧。 ………… 永安市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里,吴忧一边吃着香蕉一边听着唐虎抱怨“他爷爷的燕飞来,在那块假宝石上装上了烟雾弹。要不是因为这个,老子早就——” “唐虎,燕飞来找到了吗?”吴忧问。 唐虎叹了口气:“没有。我的人和小白顺流找了三十公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八成已经死了,冲到下游,入了海。” 吴忧不认为燕飞来就这么死了。虽然,她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别管她了。这次任务失败了,老包已经把结果报上去了。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样呢?”唐虎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他柔顺的长发乱糟糟的,看来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 吴忧沉默了。他答应了冷风,赢得大比的,结果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 “哦,对了。还有个女孩子在外面等着你呢。你昨晚跳车时撞上人家,人家把你送到了医院,还付了住院费。这香蕉也是人家拿的。”唐虎忽然说道。 “女孩子?” “对,是个外卖员。好像叫林芸。她现在还在外面呢,说什么都不肯走?” “为什么?”吴忧问。 “不知道。”唐虎哪里懂女孩子的心思。“好吧。你先回去吧,顺便把林……林芸叫进来。”吴忧沉默了一会儿,说。 “哦。你先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唐虎拿了一只香蕉一边吃着一边走了出去。 林芸进来的时候,吴忧在看他的伤口。二阶觉醒者的恢复力好的惊人,除了肋骨的骨折没有好,一些擦伤碰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谁想得到,一个昨晚刚从高速行驶的法拉利上跳下来的人现在不过半天的时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林芸还穿着黄色的外卖服,脸色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 “您好。”林芸小心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清秀男孩,拘谨的说。 “您好。林小姐,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吴忧诚恳的说道。 “没关系!不……我是说我……”她都快哭了。林芸你在说什么啊!面前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呢,惹怒了他,你的修车钱还要不要了。 可林芸没见过这样的人物。刚才她在门外,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壮汉守着门口,还有叫她进来的漂亮男生,好像仙子一样。 “别着急,慢点说。”吴忧微笑道。 林芸忽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吴忧。她的年纪应该不大,吴忧能觉察出她身上那种很年轻的气息——这很让吴忧尴尬,但这是本能,他阻止不了自己。 林芸算不上漂亮,皮肤很差,发黄的脸色,瘦弱的身体。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观感。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还算好看,她的眼睛很黑像青江的水。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牛仔裤子有些破洞,那些洞是装饰还是磨损出来的。吴忧不很清楚,他也不怎么懂女人。 “那个……”她终于说话,饶是吴忧被她盯着这么一大会儿,也不由得尴尬起来。 “我的车被您撞坏了。”林芸还想要回自己付的住院费,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要钱,好像是件很羞耻的事。 “车?哦,真是对不住,我把您的车撞坏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吴忧没有钱,又也不会自己付,这是工伤!工伤!他还没找冷风赔呢! “二百?不——一百五就成。车把凑活凑活还能用。”林芸迟疑的伸出两个指头,然后立刻缩回去一个。 吴忧没有说话,他在想着二狗的姓。二狗比他的主子有钱,找他借一借,回头再找冷扒皮要。 吴忧不说话,林芸以为是嫌多了,她暗暗算着“要不车灯不修了?这样只要一百就好。” “好的。还有住院的费用也一并还了吧。”吴忧按了下床头的呼叫器,门外的两名黑衣壮汉立刻走了进来。 “你们带这位小姐去找陈先生就行。”壮汉点点头。 吴忧又对林芸说道:“陈先生会解决你的问题的。” 林芸几乎想哭“好人啊,住院费我都没说。” 人走后,吴忧给唐虎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事情。 “哦,我会跟二狗说一声的。” 得到了唐虎的保证。吴忧放下心躺下来,他终于做了点队长该做的事了。 洁白的房顶竟然还有一架精美的吊灯。如果吴忧知道那些发光的看似是玻璃的东西其实是真的宝石。恐怕会破口大骂,他喵的奢华无度。 可吴忧不知道,那个灯是这个房间里最低贱的的东西。以他贫瘠的见识,他甚至认不出来刚才来的美丽的护士姐姐腿上的黑丝其实地道的法国货。 似乎是某种牌子,黎巴世家。 二狗为其老板的朋友怒砸了好几千万,吴忧现在所住的单人病房就是一个晚上改造出来的。更别提专门从异国他乡调过来的世界名医所组成的医疗团队。 真是不得不佩服钱的威力。 可我们的吴忧没有什么感觉,最多就是整个房间里很安静,而且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他在想着其他的事。 他的本能进化了。 那是史密斯夫人承认自己燕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境界有些松动,就像是头碰到一张并不坚固的网。 所以,吴忧没有发觉迷烟跟这也有那么点关系。兴奋冲昏了他的头脑。 “欺诈!” 这就是吴忧新的本能。 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内,进行欺骗。 不过,欺骗有时间局限,过了点就没用了。毕竟,谎言总有被戳穿的时候嘛。 吴忧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这个新本能。 “判定?真相值?好麻烦,跟系统似的。还要算数据。” 忽然,有人敲门。应该是那个护士,吴忧说:“请进。” 然后,美丽的护士姐姐推着小车就进来了。即使戴着口罩,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美丽。如果,吴忧低下头瞄一眼,还会发现这个护士已经换上了白丝。 可惜,吴忧懒得这么做“要不,那她试一试。” “吴忧先生,该换药了。”护士取出药瓶,轻轻地说道。 “哦,我用坐起来吗?”吴忧问。 “都可以,不过坐起来更舒服一点。吴忧先生,您该吃晚饭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美丽的护士姐姐扶起吴忧。笑着道。 “吃饭?”吴忧看了眼窗外,已经到晚上了。可自己一天没吃饭竟然不觉得饿。看来,进阶后自己的耐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对,您有忌口吗?我们这儿有时刻待命的厨师,食材也是最新鲜的,保证您吃的健康美味。” 吴忧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忌口的,您看着来就行。” 每个女人都讨厌随便这两个字,但不讨厌有钱人的随便。毕竟又不是花她的钱,怎么搞都行。 护士换好了药,微笑道:“好的。那就按您的首席营养师计划的那样来。主食是一小碗杂粮饭和小米粥,您刚苏醒,不宜吃太多太荤腥的。” “意大利面怎么样?”吴忧忽然说道。 “面食也是可以的,我们有意大利的五星级厨师。” “那拌上混凝土呢?” “啊?” “欺诈!” “意大利面拌混凝土是一道正常的食物。” “判定开始,本次判定成功率为0.24%” “判定失败” “是否使用真相值修改参数。” “是” “参数修改,本次判定的成功率为@#¥%……” “判定成功” 美丽的护士姐姐一下子觉得混凝土拌意大利面好像也可以哎。 “好的。意大利面拌混凝土,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吴忧摇摇头“我去,真的可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