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留洋归来的大小姐高不可攀》 第1章 回国 【亲爱的各位看官，这里是脑花存放处，文中出现的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全部都是作者私设，请不要深究，理性探讨，文明看书，最后，请不要忘记看完回来将自己可爱的脑花带走，祝各位看官所求皆所愿，一切顺利。】 1965年秋，夜晚，辽阔的海面上有一艘巨大的轮船正在行驶。 轮船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与漆黑的夜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热闹非凡的轮船上载着的都是留洋回归的青年。 站在甲板上的年轻人们正在高谈阔论，言语中都是建设祖国的美好祈愿。 沿着甲板往里走，是专门为客人提供的休息的地方，若是推开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就会看到一位年轻的少女。 那少女穿身着白色丝绸睡衣，细细看还有浅绿色的暗绣，为这抹洁白增添了色彩。 倚靠在床头，海藻般的秀发随意的散在后面，给人带来冲击力的应该是少女的面容。 精致的小脸清冷而又莹白，干净的没有半点烟火气，偏偏那双眼睛中漾着攻击性的色彩，眼角的泪痣也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素面朝天，不施半点粉黛，素衣墨发，眉如远山之黛，眼若含情秋波，竟是比漫天冰雪还要多出几分晶莹剔透之感。 少女手中拿着书，本是一件认真的事，在她身上偏偏流露出了几分散漫。 这位少女就是这次一起回国的何书瑶。她随意的将手中的书翻了翻，便扔在了一旁。 本想看看书平心静气，结果没有一点作用，她急切的心情得不到片刻的舒缓。 还好这艘轮船明天就要靠岸了，她也终于可以回到祖国，回到她从小长大的这片土地。 但是能成功回来的代价实在有些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是她接连失去了两位亲人，她的爸爸和妈妈。 只要每每想到这里，何书瑶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现在家里只留下她一人，再无其他亲人。 她的姥姥姥爷终身投身于科研事业，早早地就离开了。 爷爷奶奶也是年轻时在前方冲锋陷阵，老了留下一身病，前几年也离开了。 她的爸爸妈妈都是为国捐躯，在一线战斗时牺牲了，家里所有人都是为国家献身，只留下何书瑶这个独苗苗，理应得到重视。 收到消息的时候，何书瑶好几个夜晚都是流着泪入睡的，现在感觉眼泪都快要流干，想哭都哭不出来。 刚收到消息时的无助与茫然，就像是大海上的一艘小船，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出国留学的本意是学有所成回来后报效祖国，可回国之路变得尤为艰难，加上当时姥姥那边出了些问题，涉及资本，更是前路困难重重。 一度以为要在国外呆一辈子了，没想到噩耗传来，她宁愿不回家也不愿意听到这样令人崩溃的消息。 一滴泪顺着何书瑶的眼角滑落，轻飘飘的落在枕头上，没有丝毫的重量，却承载着她对家人的无限思念。 在国外想家的时候她会抬头看看月亮，好像这样同处于一片天空就觉得距离不是那么的遥远。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都亮了，何书瑶遮住刺眼的光，那光落在她的胳膊上，显得更加的白皙纤弱。 缓了缓才睁开眼睛，眼睛的肿胀与干涩她早已习惯，照旧用冷水敷着眼睛。 收拾好再出门时，没有人能看出来她的脆弱，依旧是光彩照人的大小姐。 何书瑶简单的拿了面包和玉米粥，就找地方坐下了，在国外生活了五年，还是更喜欢吃中餐。 可能是她给人的感觉太过清冷，优越的生活环境培养出来的孩子，身上难免有几分不好接触的的清傲。 总之吃饭的这段时间中，无人上前来打扰。 她也可以放松心情，慢慢的吃着饭，看着茫茫的大海，想着的是海岸上的家人。 一直等到中午，船终于要靠岸了，何书瑶拎着两个大行李箱早早的等着，迫切的心情无以言表，直到踏上土地的那一刻才终于有了实感。 每一步的向前心脏都带着尖锐的痛感，她马上就可以和爸爸妈妈见面了，可相见的每一步走的却是如此的沉重。 “你是书瑶吗？”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来到身边问道，语气有些忐忑，好像怕认错了人。 何书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仔细辨别了一下，“你是钟叔？” 钟书文和她爸爸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一起进了部队，一起搭档执行任务，前几年因伤退伍，只留下了她爸爸，现在物是人非，天人永隔。 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小时候和何书瑶没少在他们家玩，五年没见只觉得眼前的人苍老了许多，一时有些不敢认。 这就对了，钟书文上前接过何书瑶手中的行李箱，走在前面， “走，咱们进车里说。” 码头上人来人往，有穿着粗衣麻布干活的人，有穿着精致留洋回来的人，也有身着机关干部服来接人的人。 总之，形形色色的人在此处汇集，却被隔成了不同的天地。 何书瑶没有心情再多看下去，跟着钟书文的脚步，来到车前，是一辆奔斯。 给她开车门的是负责开车的司机，穿的也很正式，脚步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如常的坐了进去。 心里的思绪千转，脸上不动声色。 她不知道这样的一幕被来往的许多人看到，都在猜测着少女的身份，能坐上奔斯车的人背景都不敢想。 包括留洋回来的那些青年，家里都是有些背景的，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消息，一个个的都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有些话题太过沉重，聊起来难免会控制不住情绪，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场合。 “书瑶，这是领导特意安排的，派小张来接你。”钟书文坐在副座上介绍着，率先打破沉默。 何书瑶早猜到了，这样的待遇就是想让她放心，想告诉她国家不会亏待她的，也是对她表示的重视，遂而点点头，并表示了感谢。 态度表明之后就可以说一些家常话了，“在国外的这几年怎么样，你姜姨天天在家念叨你。” 何书瑶这个时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挺好的钟叔，就是有些想你们了。” 一句话差点让钟书文绷不住，喉咙滚动了几次，压了又压，才勉强没有失态，干涩的说了一句，“我们也想你。”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再说多了徒增烦恼。 车上再次回归到安静，何书瑶静静地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和风景，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好久没有回来了。 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小洋楼，是姥姥留下来唯一的东西，其他的全部都捐给国家了，她们一家偶尔会回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之前爸爸妈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部队住，他们走了之后房子就得还给部队，不过，国家批了一座二进四合院给何书瑶。 她还是想在这里住，这里有一家人的回忆，有爸爸妈妈生活过的气息，这里才是她的家。 第2章 安顿 钟书文把行李箱提进去，安顿道：“书瑶，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去看你爸爸妈妈，有什么咱们明天说。” 主要是何书瑶看起来有些不太好，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姑娘，还能不了解吗，故作坚强，一直最是要强了。 何书瑶也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哪怕她再急切的心情也得压下去。 她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不能让爸爸妈妈看到她担心，便点点头， 答应道：“好的，钟叔，你也快回去吧，等我这边收拾好了，再去看你和姜姨。” 这座小洋楼有些年头了，推开大门就是小院，通向门的地方铺满了青砖石，左侧柿子树下有她喜爱的小凉亭，右侧原本种着她最喜欢的木香花，现在也都枯萎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副衰败的景象。 何书瑶慢慢的走着，试图唤醒自己的回忆。 小洋楼一共是两层，打开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喊道：“瑶瑶，快过来吃饭。” 她的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抬起头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何书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眼泪早就顺着脸颊滑落，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她多想之前的传来的消息是假的，她的爸爸妈妈在等她回家。 再往里面走的时候，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的脚步声，何书瑶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钟书文原本返回来想和何书瑶说房子的事情，听着房间里传出来压抑的哭声，他的心也被紧紧的攥住了，想打开门安慰，却在手放在门把的时候停住了。 那是一个骄傲的姑娘，这样的一面肯定谁也不想让看到，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钟书文才离开，转身红了的眼眶，也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从开始的大哭到后来的默默流眼泪，何书瑶没有任何形象的坐在地板上，屈腿环抱着自己，这是一种极度不安的表现。 她在静静的舒缓着自己的情绪，任何言语都过于扁平，无法形容立体的悲伤。 哭也哭够了，情绪也发泄出来了，何书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捶捶腿，时间有点久，腿有些麻了。 拎着两个重重的行李箱上楼，她的房间在二楼，进了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梳妆柜。 直到在最里面摸到了一处凹凸的地方，往左边推了一下，右边拉了一下，轻轻一按，就弹出了一个盒子。 这里面放着姥姥给她的东西，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她爸爸妈妈的东西也会在这里。 轻轻将盒子拿出来，外形很古朴，上面还刻着印花，是姥姥当时的陪嫁。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珍珠项链，一个翡翠戒指和玉镯，那玉镯的颜色好像是在流动一般，就是不懂的人来看一眼，都会觉得值钱。 下面压着三个存折，何书瑶打开一一看着，最上面的有两千，这是她们家的存折，她走的时候带走了家中的大部分钱。 第二个存折上面是五千，是爷爷奶奶留给她的。数目最大的是最后一个，打开里面是一万块钱，名字写的都是她的。 这是姥姥给她的，把金条换了一万块钱的现金，存在了她的名下。 何书瑶把东西拿出来，在盒子里面上下一扣，底部弹出来一层，大黄鱼铺的满满的，一共是十根，这也是姥姥给她的。 这个木匣子做的很精巧，一般人连外面都打不开。这些都是家人留给她的底气，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何书瑶把行李箱打开，这五年在国外生活，钱被她花的七七八八。 手中只剩一千三百块钱，把钱都拿出来，三百块钱留下，剩下的钱也放在匣子里。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都是爸爸妈妈留下来的一些票据，可能是工作特殊的原因，何书瑶从小的时候就知道家里的钱都放在哪里。 后来长大后，家里的钱都会放在她的屋子里，她的爸爸妈妈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 把三百块钱放进抽屉里合上，这才细细看着自己的房间。 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床头玩偶摆放的位置都丝毫没变，这还是她十五岁过生日的时候去华侨商店买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 房间里有一张大床，上面还铺着床垫，床单被罩都是真丝的，家具都是红木的，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一个书桌，桌子上摆着绿色的抽拉台灯，旁边还有一个电风扇。 何书瑶把床单被罩这些都弄下来，换上去一套干净的，屋子里好久都没有住人了，都得擦洗一下。 二楼一共是三个房间加一个卫生间，房间的布置都是大差不差，卫生间里有浴缸，洗脸池和抽水马桶，用起来了也很方便。 找了一个盆，先把床单被罩泡上，开始大扫除，每一间屋子何书瑶都认认真真的收拾了一遍，就剩楼下了。 一楼进门就是客厅，沙发的旁边摆着一架钢琴。 往里走就是餐厅，餐柜上还摆着一台留声机，餐厅旁边是厨房，还有一间客房在楼梯的左侧，右侧是卫生间。 第3章 祭拜 等都收拾好的时候，外面天都快要黑了，家里也变得焕然一新，看起来心里也高兴一些。 现在是秋天，何书瑶热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受不了，上楼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下楼。 厨房里的米面油还有各种调料都是全的，她会做饭，从小就会，简单的煮个粥对付一口就可以了。 躺在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很安心，何书瑶很快的进入了梦乡，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在梦中她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就站在那远远的看着她。 她想跑过去，却怎么也过不去，着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瑶瑶，要好好的生活，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不要走，不要走。” 睡梦中的何书瑶剧烈的摇着头，抬起手试图想要抓住什么，整个人陷入梦魇，眼泪也在无意识的流。 可惜什么也抓不住，风一吹，都散了。倏地一下坐起身来，捂着胸口，心悸的厉害。 茫然的看向四周，依旧是她熟悉的房间，依旧是她一个人，这时候强烈的孤独感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她。 钟书文是和昨天的小张一起来的，按了大门上的门铃，何书瑶走了出来，一身黑色衣服，头发都盘了起来，看起来很干练。 这个时候钟书文才真正意识到记忆中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一个能扛事的成年人。 “吃饭了吗，书瑶？”下意识的将声音放轻柔。 “吃过了，钟叔，你们吃了吗？”何书瑶说话的时候礼貌的向小张点了点头。 钟书文顺手给打开的车门，回答道：“已经吃过了。” “谢谢钟叔。”道谢后，在她往车那走的时候，就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 回头看，恰好那人也用脚撑住了自行车回头，何书瑶看了一眼后便转身上了车。没有看到后面的少年停留了许久才离开。 “钟叔，我得先去买点东西。”她要去买一些爸爸妈妈喜欢的，再去看他们。 何书瑶买了爸爸妈妈喜欢吃的水果糕点，又去买了妈妈喜欢的风铃花，买了爸爸一直想喝却喝不了的酒。 钟书文也买了很多，包括小张都挑了花。 来到烈士墓园，小张带着她先去做了登记，证明了自己身份，这样以后想要来看爸爸妈妈就不会被拦着了。 这一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来到墓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钟书文和小张走在前面，何书瑶走在后面，走在第三排的时候她看到了她的爸爸妈妈。 照片上爸爸一身军装，不苟言笑，妈妈同样的一身军装，却笑得温和柔美，她原本是不想哭的，但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流出了眼泪。 钟书文和小张上前祭拜之后便走远了，把空间留给了何书瑶。 汹涌的泪水像断了线一般往外流，何书瑶擦了擦墓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几度哽咽，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想你们了。”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走的时候你们还答应我，，答应我等我回来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做好吃的，可现在，，现在，你们食言了。” 何书瑶擦了擦眼泪，把东西都摆出来，“不过，我可没有食言，给你们买了最爱吃的东西，还给妈妈带了最喜欢的花，爸爸之前一直想喝的酒现在应该也能喝了吧。” 这样的话听得让人心酸，一个脆弱的姑娘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走，现在只能故作坚强。 何书瑶絮絮叨叨的和爸爸妈妈说了很多话，她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就是舍不得离开。 直到钟书文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书瑶，以后可以经常过来，今天就走吧，你姜姨做好吃的在家等你。” 他只是不想让何书瑶长时间的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只能搬出姜凝了。 “好，钟叔，我马上。” 哭的时间太久，嗓子都有些干涩，在确定身后的人已经走了。 何书瑶长呼了几口气，从包里掏出纸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又拿出墨镜戴上，起身时已经看不出来了。 钟书文和姜凝现在住的地方就在公安局附近，是单位分配的房子，带院的小平房。 还没到门口的时候何书瑶远远地就看到姜凝和钟晚心已经等着了。 那个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好像一下子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只让人觉得物是人非。 “瑶瑶，可算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一下车姜凝就拉着何书瑶的手不放开，连说了两次回来就好，其中的心酸与不易无人能体会。 被挤在一旁的钟晚心一脸的不开心，硬是搂住何书瑶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 “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想死你了。” 何书瑶就像是被绑架了一样，身上挂着人，动也动不了，最主要的是她是刚打开车门就被拉住了，堵在这车门也关不上。 墨镜下的神色无法看清，但是微扬的嘴角应该能看出来了当事人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都先别挡在这了，让孩子进屋里，小张一会儿还有事，别耽误了人家时间。” 还是钟书文过来，把三个几乎绑在一起的人劝开。 “对对对，走，瑶瑶，咱们进去，姜姨给你做了好吃的。” 挽着何书瑶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走，钟晚心挽着另一边。 何书瑶立马说道：“等等，姜姨，我和张同志说几句话。” 说罢抽出胳膊走到车边，从包里拿出来一盒巧克力，递给小张， “这两天麻烦您了，这个您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孩吃。” 话说完，何书瑶就拉开后座门把巧克力放了进去，她知道小张肯定是不会要，扔在人身上又有些不礼貌，放在后面最好。 这巧克力是她之前在国外住的地方买了好几盒放着，回来的时候就都带回来了，出门的时候专门带着的。 “走吧，姜姨，晚心，咱们进去吧。”何书瑶重新挽着两人，走了进去。 餐桌上摆的满满的饭菜，何书瑶大致看了一眼，基本全是她爱吃的，在饭桌上，谁都没有再提她爸爸妈妈一句，有时候欲言又止的停顿，立刻又转移了话题。 何书瑶也假装没有看到，配合着，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怕她伤心，那她就扬起笑脸，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有些伤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愈的，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遗忘的，它需要时间来疗养，有些情绪只能靠自己来慢慢消化。 第4章 过户 国家给何书瑶批的那座二进四合院证明已经给了钟书文，除此之外还有烈士抚恤金一万九千二。 她爸爸是一位团长，每个月的工资是二百六十元。妈妈每月的工资是一百二十元。 抚恤金是烈士牺牲时上一年度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二十倍加本人四十个月的基本工资，一共就是这些。 吃过饭，钟书文就去书房把东西都拿出来， “书瑶，这里面一共是两万，其中一万九千二是国家的，八百是部队领导补贴的，你拿好了。” “这是房屋的证明，一会儿钟叔和你去办了过户，以后就是你的房子了。” 何书瑶接过那张薄薄的存折和房屋证明，假装没有看到姜凝和钟晚心偷偷地在旁边抹眼泪。 压下喉咙涌上来的腥甜，微笑着点点头， “好的，钟叔，我会保存好的。” 原本是钟书文和何书瑶两人，出门的时候跟了一个小尾巴。 钟晚心的理由也很充分，何书瑶好多年没回来了，有什么不熟悉的她还能介绍，而且要是遇到不长眼的她还能骂。 不然，这一个身居高位骂不了人，一个压根不会骂人，要是受欺负了还嘴都困难。 何书瑶成功被钟晚心的理由逗笑了，说的就像她们是要去干仗的一样，不管怎么样，气势上得足。 到了房管局，里面坐着三个人，看起来都很清闲，钟书文上前去交谈，虽然今天没有穿警服，但那气场没有人敢忽视。 尤其当拿出房屋证明的时候，更加不敢说话，麻利的走程序，办过户。 不一会儿房屋住房凭证就办好了，何书瑶拿过来放在包里。 三个人准备离开，钟晚心还挺遗憾自己没有派上用场，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女同志。 那倨傲的神态，上下打量的眼神，一眼就让人不喜，果然，开口就是，“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事情已经办完了，没必要和她在这拉扯，就都没有搭理她，往外面走。 可这位女同志不依不饶的追着她们“我说话你们听不懂吗，给我站住，不配合工作是反政府的。” 这句话说的就过分了，这要是被听到了那可事情大了。 本来今年国家的气氛就有些紧张，人人自危，这个帽子被扣上就完了。 何书瑶停下脚步，钟书文黑着脸，钟晚心扭过头就开始战斗， “我说，这位大妈，你是谁呀，摆这么大的谱，随随便便就给老百姓扣帽子，我哥现在还在部队里保家卫国呢，这么大的帽子我们可不敢戴，你不会是间谍吧，专门破坏我们人民群众的团结。” 钟晚心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那个女人，再看刚刚还在那边坐着的三个同志，原本一脸看戏，现在也是怀疑的看着她。 “我不是，我没有。”那女人着急的解释也无济于事。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 钟晚心根本不听她说的话，只是一顿的输出， “还有脸上的皱纹都能挤死苍蝇了，还走路一扭一扭的，真是看的让人倒胃口。”还做了几个要呕吐的表情。 “你们领导呢，我们要举报。”何书瑶走过来把钟晚心揽在身后，直接快刀斩乱麻。 这话比钟晚心骂的还让人心慌，何书瑶看都没有看她，是直接对着那三个人说的。 其中一位男同志马上起身，“您稍等一会儿。” 就上楼找领导去了。 这个男同志也聪明，直接找来的是大领导，那女人一看下来的人，脸色惨白，差点昏死过去。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看就是走关系进来的，以为还能护住她，那她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钟书文出面了，钟书文本来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大老粗一个，根本不想和他们弯弯绕绕的打官话。 简单说了一遍事情的过程，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那职位一栏明晃晃的公安局局长刺的那女人浑身发抖，她今天完了。 给她们办证的三位同志则是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啊，他们没就像之前那样摆谱，不然今天完的就是他们。 这样大的身份，没有人敢去得罪，直接处理的那个女人，连带着那个把人弄进来的小主任也一并处理了。 最后，何书瑶她们被礼貌的送了出来。 “哈哈哈，姐，你是没有看到那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活该，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干作威作福的事，咱们算是做好事了。” 钟晚心一出来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女人就像是学过变脸一样，真是精彩。 何书瑶被她带的左摇右晃，也跟着轻轻地笑。 等笑够了钟书文才低声嘱咐道：“以后在外面要时刻保持警惕，小心着了道。” 一句话点到为止。 都是家庭教育出来的聪明孩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目前的形势，国家可能马上会大动荡，一切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 这座房子的具体位置那个住房凭证上写了，帽儿胡同21号，左右今天请假了，钟书文带着两个姑娘去看看。 “姐，你还别说，这里的环境还挺好。” 钟晚心在胡同里边走边瞧，茂密的林荫道，显得格外的幽静。 何书瑶淡淡的点了点头，大概看了一圈，这里的房子结构都是一样的。 二进的四合院，好一点的就是每一户都隔开了距离，不是挨着的。 走到标有21号的门牌前，何书瑶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大门正对着的是影壁墙，上面刻着一个福字，向左边走过屏门就是前院了，左手边就是一排的倒座房。 走过垂花门就进了内院，整个内院看起来面积很大。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假山和池塘，只不过池塘已经干涸，再往里面走就是正房，左右各是西耳房和东耳房。 周围是游廊，游廊边有一个小花坛，里面的花也已经都枯萎了。 顺着游廊左边走就是西厢房，经过正房右转沿着走就是东厢房。 何书瑶和钟晚心看着院子里的布局和细微之处的精妙，就连游廊的柱子上都是雕刻的图案，都非常精美。 钟书文四处看有没有破损需要重新修建的地方，这座院子算起来是保存完好的了，没有太多需要弄的。 屋子里都是铺着红木地板，好像除了地板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空荡荡的。 “书瑶，这里面添置的东西有些多。”钟书文转了一圈，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家具一件都没有。 这是当然的，能在这里的住的人非富即贵，用的肯定是最好的，值钱的东西肯定要带走了。 就像之前姥姥家的那些家具，基本都是姥姥的陪嫁，随便拿出一件都很值钱。 当初上交家产的时候实在没舍得，偷偷都送到小洋楼了。 “钟叔，我想把这里重新打理一下，您那边能帮我找些人吗？” 就算是不在这边住，起码也得收拾的好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除了这里，小洋楼那边也需要找些人把院子都收拾一下，太大了，她一个人实在有些弄不来。 第5章 遇见 钟书文满口答应，“这有什么不行的，今天估计来不及了，等明天，叔给你找些人，过来收拾收拾。” “对了，你那里离这也有些距离，把钥匙留下省的你再跑了。” 这样就更好了，何书瑶就不用来回的跑了，立马把钥匙掏出来，递给钟书文，“谢谢钟叔。” 又从包里拿出来十张大团结，正要给钟书文，就被按住了手。 “不用你花钱，到时候叔去打个报告，既然是批给你的，这修缮工作也在范围内。” 在钟晚心捂嘴偷笑中，钱又被塞进了包里，何书瑶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钟书文被两个姑娘笑的有些老脸通红，理直气壮的说道：“就是啊，你小姑娘一个，没钱。” 身揣巨款的何书瑶认真的点点头，对，没有错。 三个人看的差不多了，何书瑶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大体上是不变的，就是有一些细微的改动，不复杂，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 天色也不早了，三个人回到钟家，姜凝已经做好了饭，看到人回来连忙招呼， “快过来吃饭，怎么样，顺利吗？” “挺顺利的姜姨，我们还去看了房子，也挺好的。” 何书瑶把包放在沙发上，和钟晚心一起去洗手去了。 因为钟晚心已经按耐不住的想要分享了，一坐在饭桌上，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 讲到精彩的地方甚至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表演。 姜凝已经没脸看了，只有何书瑶还是一脸兴致的看着，家里有一个开心果真的让人不经意间就能获得开心。 吃过饭，何书瑶就准备回家了，姜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 嘱咐道：“回来了就常来家里吃饭，这里也是你的家。” 一句话让压抑了一天情绪的几个人都有些难捱，都眼眶红红的。 何书瑶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心疼，现在是想哭都流不出泪了。 上前抱着姜凝，轻轻的拍了拍的背，“您别担心我，我很好，以后会经常来的，直到您看我看的烦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逗笑了姜凝，轻飘飘的拍了拍何书瑶， “乱说，你什么时候来姜姨都看不腻，巴不得你每天都能来，给你每天做好吃的。” “那我可要经常来蹭饭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的轻松了许多，何书瑶被钟书文载着，冲着门口的母女俩摆了摆手，“晚心，你不上课的时候就来姐家，给你带了礼物。” “姐，要不你今晚收留我吧。” 听到这话，钟书文二话不说的开蹬，自行车一下子就走远了，离开了钟晚心的视线。 何书瑶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到钟晚心的哈哈大笑声，太有感染力了。 一路上，钟书文都在讲一些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每一句话中都包含着对于何书瑶的关心与挂念。 何书瑶认认真真的听着，偶尔会应和两声，她记忆中的钟书文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铁血硬汉。 但这细细的叮嘱中都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美好期许，可能是担心她心有郁结，想不开，也可能是怕她对生活没有了期待。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也是第一次听钟书文说这么多的话，心里百感交集。 “钟叔，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的，带着我爸爸妈妈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这句话随风吹散，却清晰的传入钟书文的耳朵。 他心疼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和他的亲闺女没什么两样，但有些事他能帮上忙，有些事只能靠自己挺过去。 “好好，有什么问题就来找叔，护你叔还是有能力的。” 车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小洋楼到了，何书瑶几年不坐自行车了有些不敢跳，等完全停下来后才下来。 “行了，快回去早些休息，过两天还得去外交部报到，趁这几天还有时间，多熟悉熟悉周围。” “好，钟叔，你回去注意安全。” 直到车子消失在黑暗中，何书瑶才开门进了院子。 大门上的锁是那会儿找了一位能工巧匠做的，外面可以上锁，里面也可以反锁。 锁上还有一个小机关，撬是根本没有用的，安全保障是没有问题的。 进了屋子就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一天不仅是身体上累，精神上也很累，现在太阳穴两边抽着疼，按了一会儿才上楼洗澡睡觉。 不过，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关，她一个人睡觉都是开着灯睡得，慢慢习惯了再改吧。 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找一些人收拾一下院子，胡同那边不用她担心，小洋楼这边得她弄。 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包里还有东西。 匆匆的转身上楼把凭证和存折都放在盒子里，一共就是三万八千二百多昨天买东西花了一些。 出门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少年，不同的是今天他好像是在等人。 就在巷子口，一只腿撑着，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好像没睡醒一样。 何书瑶其实是有些脸盲的，之所以记得他，是他身上气质太特殊了，有一股不羁的劲儿，人群中很显眼。 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并没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她还有事情要做。 何书瑶口中这位气质特殊的少年就是裴云霄，昨天碰到是巧合，今天在巷子口是专门来的，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那天见到的姑娘。 裴云霄第一次见到何书瑶是在前天码头，从她下船的时候他就看到了。 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辫子在一边松散着，明明是最简单的衣服，偏偏她穿上格外的不同。 抬起头的那一刻，裴云霄就觉得自己突然心颤了一下，沉寂多年的心好像又注入了活力，仿佛枯木逢春。 实在是太漂亮了，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这一刻才格外的痛恨自己没有多念几年书。 她好像是与周围的世界隔开了一样，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下子就把他的目光牢牢的抓住，再也挪不开。 后来看到有人接她，上了一辆车，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直到车开走，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还是旁边的人推了他一把，“行了，别看了，不是咱们能高攀的上的。”别说高攀不上了，甚至见都见不到。 裴云霄没有说话，继续干着手里的活，今天本来是休息，他不想看见那群人，就出来转，被认识的人顺道抓到码头干苦力，还能挣点钱也挺好。 今天来的值了。 至于那人说的话，他压根就没有放下心上。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只要是他裴云霄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 看上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手，他执拗一根筋，不然也不会小时候被扔出来凭着一股狠劲到现在没有人敢招惹。 但好像这次老天都格外的眷顾他，第二天上班路过那洋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出来的姑娘。 激动的心情让他一天都心不在焉的，一到下班的时间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回家的时候还专门从那里经过，不过，并没有看到人。 他也不气馁，早早的就在巷子口等着了，就为确认是不是那天的姑娘，现在确认了，无比的确认就是她。 今天何书瑶依旧是黑色丝绒长裤搭黑色的V领毛衣，外面还穿了一个棕色的小皮外套，又酷又有魅力。 从他身边经过时带来的一阵风都有香味在弥漫，一向头硬，嘴硬，脸皮硬，再加上拳头硬的裴云霄还是低下了头。 他这不是怂，是怕把人吓到了，等他缓缓，再来偶遇，从何书瑶身后一溜烟就骑跑了。 第6章 邻里 何书瑶就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再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小洋楼这边的环境很好，住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人，也不吵闹，还有大部分的小洋楼目前是空着的，就是很安静。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不一样了，是一栋栋的筒子楼，这里烟火气很足，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看起来很热闹。 何书瑶还没有从这个方向走过，所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她一直走的是后面，从小洋楼后面直接穿出去就是大路。 这才看到马路对面就是农机站，一直听爸爸说过，就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现在知道了，那前面的筒子楼应该就是农机站的家属院了。 何书瑶走在路上的回头率就极高的，人长的漂亮，穿的一看也不一般，在一众灰扑扑的色彩中，她明显更引人注目。 皱了皱眉头，原本打算先找人的，现在看起来不行了。 她带回来的衣服就这两件还算可以，还想着找完人去百货大楼买几件衣服的，现在不行了，得先去百货大楼。 之前家里的衣服都小了，也穿不上，做衣服也来不及，先买几件穿着。 感觉五年前还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走在路上的人都小心翼翼的，是她想的不周全。 去百货大楼有点距离，得坐有轨电车，正要转头往那边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的巷口少年。 “等一下。”裴云霄着急的把人喊住，他原本要去上班了，路上看到行色匆匆的人，立马停下车子就往回折。 他知道何书瑶是从国外回来的，那天一共就一艘回国船，而且那船和普通船还不一样，一眼就认出来了。 所以才更加担心，万一遇上不长眼的拉回去调查就麻烦了。 “你，你，你的衣服可能不太妥当。”话一出，裴云霄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是什么话。 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家就在你家的后面，我在农机站上班，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脸都憋红了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倒是其他的话像是倒豆子一样，把自己介绍的详细，再说下去就怕连家底都要说出来了，连工作证都掏出来了。 何书瑶连忙阻止道：“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 客气又疏离，朝着他点点了头，表示了感谢。 果然，和裴云霄猜想的一模一样，矜贵又冷淡，好像什么都不能入她的眼，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了。 “没事儿，你要有需要可以找我，咱们也算是邻居，我搬东西，修东西都会，有需要就喊我。” “那你能帮我找些人吗，我的院子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说起来，何书瑶也算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在她的世界里，只要是可以用的就会毫不犹豫的利用。 就像现在，明明就见过两面，加起来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到，她也不担心，直接说出来目前的需求。 这属实不在裴云霄的预计范围内，这，这不太对呀。 一句话把他弄得懵了，脑子懵了，嘴可没有，利索的答应道：“没问题，你什么时候需要，我给你叫人。” “越快越好。” “好。” 等人已经走远了，裴云霄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由的轻笑出声，还真是与众不同，这性格格外的符合他的心意。 班也不上了，规规矩矩的去请了个假，顺便找人。 何书瑶此时已经到了百货大楼，直奔买衣服的地方啊，挑了一件裙子和两件上衣，两件裤子，她挑的基本都是黑白的。 又去卖自行车的地方，准备买辆女士自行车，过两天上班也方便，家里的那辆有横梁，她不太好骑。 看了看手里快要过期的票，准备都花出去，买了一些脆麻花，金枣，江米条，大白兔奶糖，又去了高级零食柜台买了麦乳精和巧克力球。 又去卖水果的地方买了点苹果和橘子，还稀罕的看到了几串葡萄，一并买了，买的差不多了，再多车子上也挂不下。 何书瑶嗜甜，极其喜欢吃甜食，就是现在长大了习惯依旧如此。 总觉得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很好，爱吃过水果，在国外的时候水果当饭吃，所以，每次买东西的时候，这两样不能少。 回去的时候直接骑自行车，刚开始骑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已经好久没有骑了，慢慢的找到了感觉，越骑越好。 在巷口的时候遇到了裴云霄，他就安静的蹲在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声音后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就交汇在一起。 何书瑶刚准备停下，就看到对面的人噌的一下站起来，“人已经找好了，现在就开始吗？” 现在已经中午了，着急也不在这一会儿，“下午就好。” 院子里就是除除杂草，整理整理地面，该扔的扔一下，该扫的扫一下，一个下午应该就能弄完。 何书瑶停下车将手里已经分好的水果递过去，“今天谢谢你了，这些你拿回去吃吧。” 又指了指她家，“我家就在那，下午的时候直接过来就好，不白干。” 裴云霄的视线停留在何书瑶的指间，指甲被修整的整整齐齐，很圆润。 指尖还透着粉，稍微往上看一下，就能看到那双白的发光又很纤弱的手，手上有袋子勒下的红痕。 狠狠地将自己唾弃一番，往哪看呐，简直就是流氓，慌乱的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让觉得冒犯。 不止拿了何书瑶手里的东西，连自行车上的东西也一并拿了下来。 要不是看他拿了东西也没有跑，不然，下一秒他应该就在公安局或者是医院了。 在何书瑶费解的眼神中，裴云霄眼神飘忽的解释道：“我帮你拎在门口，不然你不好拿。” 好像没有信服力，又补充道：“邻居之间互帮互助，应该的，应该的。” 要说今早在巷口遇到，何书瑶保持怀疑，接下来的各种行为，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在示好。 一个男同志对女同志示好的目的都不用想，显而易见。 何书瑶因为长得漂亮从小就受欢迎，但是敢上前表明的却少之又少。 原因就是没有人受得了她的冷脸，在国外的时候她一心又扑在学习上，根本不关注其他的事情，就算有表白也是直接拒绝。 何书瑶推着车走在后面，裴云霄拎着东西走在前面，着急忙慌的好像后面有鬼追着。 说拿到门口就是门口，刚准备放在地上，突然反应过来了，把东西又挂在了车把上，傻笑着，“这样就能少提一会儿，呵呵。” 说完就跑了，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何书瑶连说书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的水果也重新挂在了车把上。 何书瑶进屋把东西都整理好，顺便也把衣服换了，泡了一杯麦乳精，吃了点脆麻花，就算是午饭了。 烧了一壶水晾着，把水果都洗好，摆在盘子里，放在茶几上，看了一圈应该也没什么了，就坐在沙发上等人来。 这个家好像从来没有如此的安静过，每次回来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回来，就算是她一个人在家，也知道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现在期待也没有了。 要是看的话，就会发现何书瑶的眼神现在都不聚焦，有些空洞，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第7章 修整 人闲着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忙起来也就没有时间想了，但是心中的思念不会减少半分。 直到大门的门铃响起时，何书瑶才抽回思绪，把拖鞋换下，出去开门。 在门外等着的一群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抬头看着眼前的小洋楼，平常只敢在外面瞧瞧，现在都能进去了？ 林耀言扯了一把前面裴云霄的衣服，“霄哥，你今天是不是没睡醒？要不咱们回去再睡一觉？” “是啊，哥，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周国树掐了一把旁边的人，不疼。 赵建军差点嗷的一声嚎出来，掐着周国树的脖子就要报仇。 裴云霄才没有功夫陪他们打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响，直到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才低声呵斥道：“都给我老实点。” 话音落，大门开了，那一瞬间，他们好像看到了仙女，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视觉上的冲击力太大，一个个都迷迷糊糊的，简直没眼看。 裴云霄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女孩儿说道：“人都齐了，现在进去吗？”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这么礼貌过。 说实话，目前的接触来看，裴云霄说的话以及做的事，和他的那张脸极其不符。 明明就是顶一张玩世不恭的混世大魔王的脸，做事却格外的有分寸，倒是奇了。 何书瑶冲着后面的人也点点头，“麻烦大家了，先进来吧。”大门没有关，就是大开的状态。 “哎哎，好。”孟杰点头哈腰的应道，一个个排着队挨个往里面走，怎么看都怎么奇怪。 何书瑶牵起一抹微笑，默默挪了一下地方，这样他冲着的就不是自己了。 把主要的工作都简单说了一下，不复杂，对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了。 去后院的仓库把需要的工具都拿出来，都不用何书瑶说话，已经干起来了。 张了张嘴，确实没什么需要说的，便转身回到屋子里，把已经晾凉的水倒在杯子里，端着托盘走出去。 裴云霄见人进了屋，才踹了孟杰一脚，“你干什么呢，给老子正常点。” “哥，不是我不正常，你就看那姑娘往那一站，你不哆嗦？” 孟杰说着还搓了搓胳膊，周围的冷空气就能把人冻死。 林耀言也蹭在两人身边，“哥，你是怎么认识的，这姑娘看着就不一般。” 一旁的林国安也静静地听着，竖着的耳朵很明显。 裴云霄刚要骂人，就看到从屋里出来的人，三步两步的走上前，接过何书瑶手里的托盘，“这个放哪？” 何书瑶半空中的手还没有放下，顺手一指，“谢谢，放在凉亭的桌子上就好，你们要是渴了就去拿。” 林耀言哥几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裴云霄，这速度，这反应，简直了，这是他们认识的霄哥吗？ 何书瑶看都放好了，也没有待在院子里，有她在都不自在，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放过彼此比较好。 门是开着的，何书瑶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裴云霄就在能看到何书瑶的地方收拾。 还别说，这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边看边干，动力满满，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明明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小伙，干活却是小心翼翼的，像是被束缚了手脚。 没办法他们弄坏了可是赔不起，就是他们不懂，也知道院子里的东西就没有便宜货。 就连他们喝水的杯子，那玩意儿可是洋货，喝到嘴里的水都舍不得咽，真值钱。 除了收拾院子外，何书瑶还让在后院弄出来一片菜地，前院墙角的地方弄了一片花田，她就喜欢弄一些花花草草，随了她的妈妈。 “都弄得差不多了，你出来看一下。”裴云霄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指了指外面。 何书瑶一看手表已经快要六点了，起身跟着出去，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地上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杂草也都没有了，就连地上的青砖石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她面上不显，心里的印象好了不少，而且从进门开始，一个个看似不着调，实际上眼睛一个都没有乱瞟，规规矩矩的干着活，很细致。 跟着又去后院转了一圈，就连葡萄架都弄得整整齐齐，院子里的水龙头好像也修好了，“这个水龙头？” “我看它好像有些坏了，便简单的修了修，现在可以用了。”裴云霄上前拧开看向何书瑶，似乎在说，你看，能用了。 何书瑶轻轻地笑了一下，点点头，“是可以用了，谢谢你。” 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是被裴云霄捕捉到了，那一笑就像海棠花开，清纯又美丽，在他的心中再也不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被这笑容晃了神，热意悄然从耳尖升起，差点再次落荒而逃，这次稳住了。 等都看了一遍，出乎意料的好，边边角角都弄得齐整极了。 何书瑶将提前准备好的钱拿了出来，一共是六个人，她拿了七块钱给裴云霄，苹果拿了五个加上原本给他的水果。 “这是七块钱，你两块剩下他们分，还有上午的水果你忘了拿，苹果是给他们的，到时候你给他们分吧。” 何书瑶细细说着东西的归处。 裴云霄摆着手不要，林耀言他们一个个的也是往后退。 “我们也不要，就这么点事，哪用得着这些。” 今天进来也算是长见识了，就那么点活，压根就不算些什么。 更别说就他霄哥的殷勤样，一看就知道看上人家姑娘了，他霄哥就不是助人为乐的人，不揍人已经是烧高香了，他们可不敢拖后腿。 眼看着人就要都走了，情急之下，何书瑶拽住了裴云霄的袖子，拉着人不让走，林耀言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推一个的出了大门。 脚是向前走的，眼神是向后看的，何书瑶也没有在意，把手放了下来。 “抱歉，但是这些你们得拿着。” 执拗的递过去，仿佛不接就一直这样举着。 裴云霄是真怕了，接过钱数了五张拿着，剩下两张放在何书瑶的手心里。 “就那这些就可以了，水果你自己留着吃，我们一个个大老爷们不吃那些。” “至于给我的钱用来换你的名字可以吗？” 裴云霄突然想到他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认识总得先从名字开始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何书瑶不理解，不过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叫何书瑶。” “念书的书？”裴云霄就没念过书，认识几个字还是自己后来慢慢学的，比文盲应该会那么一点，再多就没有了。 何书瑶突然懂了，解释道：“对，读书的书，瑶霜珠露两相鲜的瑶。” 连名字都是这么的好听，就是他没听懂也不妨碍好听，他得赶紧回家查查是哪个字，“我叫裴云霄，记住了啊，别忘了。” 这次人是真跑了，看着手里的钱和没送出去的水果，何书瑶皱着鼻子，这样总觉得在欠别人东西。 将东西又拿进屋子里，看了一眼两次都没有送出去的水果，好吧，不必勉强，那就进自己的肚子吧。 裴云霄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样她才会记得他，两清有什么意思，两清就没机会了。 第8章 拒绝 裴云霄出去就看到那一群人正站在前面挤眉弄眼的看着他，走近了才看到他手里的钱。 “不是吧，哥，你真拿人家姑娘的钱了？”林耀言原本看热闹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没想到啊。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嫌弃，一个个的退了老远。 裴云霄着急回家，把钱一把塞进林耀言手中，“滚滚滚，你们自己拿着分。” 留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耀言觉得手里的钱烫手，苦哈哈的问道：“这咋办啊？” 他们哪知道咋办，最后还是林国安站出来说道：“既然霄哥拿了，咱们就拿着，到时候有什么事多关照一点。” 他们这才想到，好像家里就那姑娘一个人，万一碰上个什么事，他们也能帮一把，这样一想，手里的钱就好拿了。 孟杰拿着手里的一块钱左看看右看看，稀罕的不行，这里就属他最小，才十六岁，家里的钱都是由他老娘一手把控，一毛都见不上，不禁的感慨，“这钱赚的轻松。” 众人点头同意，一块钱可是不少了，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大方。 “对了，霄哥跑的那么快干什么去，咱们去瞧瞧。”周国树一语点醒梦中人，都朝着裴云霄家跑。 何书瑶看着天还没有黑，也不准备做饭了，准备去国营饭店打包一些回来吃，带来两个饭盒，骑着车就出发了。 离得不远，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饭店里面的人不多。 看了一眼今天供应的饭菜，每道菜后面都标着价格。 何书瑶就走到窗口，“您好，同志，我要一份米饭，一份红烧排骨，谢谢。” 将粮票，肉票和七毛二分钱掏出来，还有饭盒一起递过去。 “为人民服务，请稍等。”里面的服务员收了钱和饭盒，便朝着里面喊：“一份米饭红烧排骨。” 何书瑶挪开地方，在一旁等着，也没等多长时间，就拿上了饭，把饭盒放在妈妈之前专门给她做的布袋子中，挂在车把上回家。 红烧排骨依旧是记忆中的味道，她已经吃了一个月的素菜，从爸爸妈妈消息传来，再到回国，一个月的时间，不碰荤腥，直到去了姜姨家才开始吃肉。 何书瑶觉得家里实在有些安静，明明在国外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回来了反而受不了了。 把留声机打开，轻快舒缓的音乐在流淌，何书瑶在餐桌上静静地吃着饭，她的饭量小，吃不完，放好明天再吃。 家里有一台冰箱，这是国家给姥姥姥爷的奖励。 在1956年，她12岁的时候，国家第一台自主生产的电冰箱——“雪花”冰箱诞生。 姥姥姥爷就在研究队伍中，因贡献大，过后送来了奖励。 在还没有全国通电，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电冰箱的情况下，何书瑶家里已经开始使用了，电冰箱只在小范围的流通。 洗漱完躺在床上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家里有一台相机，是专门给她买的。 在她的相机里，有她的单人照，有爸爸妈妈的双人照，有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也有全家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照相馆洗一次。 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照片中的每一个人都笑的很开心，何书瑶也不由得露出真心的笑容。 看了一会儿又珍惜的将照片放进盒子里，好好保存着。现在该睡觉了，明天还有事情做。 早早的起床，她其实挺喜欢赖床的，回来的这两天都是到点就醒，睡不着。 早饭就泡了一杯麦乳精，吃一个苹果，出门的时候在包里放了几个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球，顺便把昨天剩下的零钱翻出来，先花零钱。 这附近不远处就有一个大的菜市场，里面的蔬菜和肉都很新鲜，何书瑶就是去买一些肉菜的，家里只有基本的米面，该添置一些。 何书瑶是步行去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东西都很齐全，就是人也非常多，婶子们吵吵嚷嚷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到。 在人群中缓步前行，何书瑶不会讲价，但是听到价格不合适的她就直接走，换一家，选择的有很多。 一大把的菠菜是两分钱，何书瑶拿了两把，连土豆，辣椒，葱姜蒜，萝卜，花菜都买了一些，手里拎的满满的。 接下来就是买鸡蛋和肉，鸡蛋五分钱一个，一次性买了三十个。 买鸡蛋的大爷笑的嘴都合不拢，最后连小篮子都送了，这些东西有放的地方了。 买肉的时候，何书瑶还遇到了一个人。 “何同志，你也来买菜啊？” 林耀言老远就看到人了，硬是从战斗力超强的婶子中间挤了过来。 还假装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颇为自来熟的说道：“咱们这里的婶子都很厉害。” 之所以知道何书瑶的名字，还是他们昨天追过去，就看到裴云霄在那格外认真的翻字典。 他们好奇凑上去看，才看到瑶字，追问之下才知道名字。 何书瑶礼貌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主要是她好像不记得这个人，就是声音挺熟悉的，应该听过。 林耀言根本不在意，“昨天还没介绍，我叫林耀言，我们家就在那边，你要有事就喊我妈，嗓门很大的那个。” 林妈：“……” 听到这里，何书瑶知道了，声音很熟悉，就是记不得脸。 “好的，谢谢了。对了，这是裴云霄让你拿给他的。” 从手中抽出两张一块钱，放在对面人的篮子里，头也没回的走在卖猪肉那里。 昨天就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很好，所以，何书瑶直接把钱给了林耀言，她目前没有花前月下的心思，把钱给了就算两清了。 买了几块排骨和里脊肉，东西堆得都快冒尖了，何书瑶才遗憾退场，将战场交给众多的婶子们。 林耀言看到篮子里的钱，撒开腿就往裴云霄家里跑，乖乖，这也太吓人了，这要是断了他霄哥的姻缘可怎么办。 何书瑶看似瘦弱，但从小跟着爷爷和爸爸锻炼，身体素质还不错，力气也比较大一些，拎这些东西主要是勒手，磨得疼。 就这样，她也没有弯腰缓一缓，背永远都是直直的，偶尔倒一下手，在她第二次倒手的时候，迎面跑来一个人，不，是两个，后面还有一个。 只不过前面的跑得快，面不改色，只有额头微微的汗珠证明也很累，后面的那个弯着腰，跑的气喘吁吁，大喘气。 何书瑶在原地也没有动，以为是过来质问的，没想到人一到跟前，就接过了她手里的篮子，“我帮你提吧，正好我出来锻炼。” 后面喘成狗的林耀言：“……”不是，是这样的吗？ “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何书瑶表示拒绝，试图拿回自己的篮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裴云霄直接将篮子放在背后，笑的痞里痞气的。 “邻居嘛，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他应该是刚睡起来，头发还是有竖着的，自己没有发现。 何书瑶这才认真的看着他，他的长相不是符合当下审美的国字脸。 反而有一些柔美，微微凌乱的碎发，标准的葡萄眼，睫毛浓密而纤长，帅气的脸棱廓分明，笑起来很张扬。 额头上的一道伤痕又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第9章 种菜 何书瑶和裴云霄对立而战，林耀言在后面瑟瑟发抖，他这个破腿，你说跟出来做什么，现在好了，三个人相顾无言。 “裴同志，要是我表现的不明显的话，我可以说明白，我目前没有谈对象的想法，抱歉。” 何书瑶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但你确实帮了我，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裴云霄看出来眼睛里面的认真，不是欲擒故纵，不是虚情假意，而是实打实的没有任何想法，他承认那一刻心还是停了一秒，有些痛。 “没关系，你就把我当成普通邻居就好，以后可能也会需要你帮忙，不必有心理负担。” 他连普通朋友都不敢说，也不想听到让他心脏疼的话了，拿着东西就往前走。 何书瑶已经看到好几个人往他们这边看了，还有几个婶子悄悄的凑近，里面明显有认识裴云霄的人，应该说是大部分都认识。 她一点也不在意，她现在仅有的想法就是怎么能摆脱这个麻烦，她想一个人过清净的生活。 何书瑶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裴云霄把篮子放下，“东西放下了，我先走了。”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这样性格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些讲不通，这件事狠狠给何书瑶上了一课，有些事情不是想当然的。 不是所有时候的主动权都是在自己手中的，不是每一份的拒绝对方都会接受。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步入社会后接触的人群和学校中也是有所不同的。 思考片刻，提着东西进屋，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大门也是紧闭的，把东西都拿出来整理好，都放到电冰箱里。 果不其然，那两块钱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篮子里。 何书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钱收起来，话已经说明白了，就是好像没什么效果，算了，顺其自然吧，这些事就不想了。 她今天准备把花和菜都种好，在后院仓库的架子上找到了菜种子包，花种也在上面，顺手拿起一顶草帽戴在头上，便开始了。 不管是菜地还是花圃，都已经开好了，直接就可以种，何书瑶仅有的种菜经验就是挖个坑，放个种，填上坑，再浇水。 也不知道对不对，先这样种着吧。 正在何书瑶挥汗如雨的给菜地分拢时，大门的铃声响了，这会儿会有谁来，不解去洗了手，打开金属片。 从圆孔上看到了一位陌生的大婶，衣服上打着补丁，但是很干净，头发都利索的盘起来，笑眯眯的。 “婶子，请问你找谁？”何书瑶把大门打开，问道。 此时大门外站着的就是林妈，她正在家里做早饭，裴小子就像是火烧了屁股似的，火急火燎的就跑了进来。 “婶子，我需要你帮个忙。”那样子可怜兮兮的，长得又白净，林妈就吃这一套。 笑骂道：“说吧，又哪惹祸了？需要老娘去擦屁股。” 林耀言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听着。 裴云霄很无奈，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小时候的事情林妈老拿出来打趣他，“没惹祸，就是得拜托婶子去一个地方，帮个小忙。” 昨天何书瑶让弄了菜地和花圃，裴云霄就猜测今天要种，原本的计划是自己去的，没想到大早上被戳了肺管子，要是他再去的话怕被赶出来，只能请外援了。 这倒是奇了，林妈疑惑的打量着裴云霄，还有这小子发善心的时候？不过，走一遭就走一遭，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裴云霄带着林妈一直走，走到小洋楼的巷口时，停下了脚步，用手指了指，“婶子，就是这里，你去按上面的圆片就行，我就不过去了。” 林妈一脸的糊涂，但也不妨碍数落裴云霄，“瞧你那点出息。”说着就大步向前，昂首挺胸的，实际上手心都出汗了。 这可是这一片最有钱的地方，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出进还有小轿车，平时来都不敢来，这裴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硬着头皮走过去，这大门也很气派，仔细找上面的圆片，轻轻一按，发出了叮咚的声音，还把她吓了一跳，乖乖，这是啥玩意儿，这么大的声音。 等大门打开的时候，林妈又看直了眼，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看着就让人心情好，但是，这也太好看了吧，再听这声音，多好听。 昨天她儿子回去就讲了，小洋楼这边住进来一位小姑娘，长得漂亮极了，他们昨天下午就是帮收拾了一下院子就给了一块钱，出手很大方。 林妈一下子就对上号了，上前一步，想拉姑娘的手，又怕人家嫌弃，解释道：“闺女，我是林耀言的妈妈，就是昨天下午来过的。” 何书瑶想起来了，这位就是嗓门很大的婶子，确实是说话声音底气十足，一听就很有精神。 “婶子好，您过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林妈一直就和一群叽叽呱呱的妇女打交道，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就是遇到的年轻小子，姑娘也不是这样的。 还第一次听到这么礼貌的说话，一看就是有涵养的姑娘，落落大方的，让人心生好感。 “婶子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婶子帮忙的，你昨天给的可是给多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不然婶子心里过意不去。” 瞧瞧她的借口找的多么的好，姜还是老的辣，林妈美滋滋的想着。 再看何书瑶头上的帽子，“是不是在种菜，婶子帮你种，别的不说，种菜可是一把好手。” “不用了，婶子，我自己就可以。”对于林妈的话何书瑶心存怀疑，她不是怀疑这份心意或是这份热情，而是怀疑背后有人推动。 林妈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轻轻推着何书瑶，“走走走，带婶子去。” 何书瑶被迫推着走，林妈知道肯定是在后院种菜，但是没有人家主人在，她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进去。 裴云霄就一直站在巷子口，看着何书瑶，就是戴着帽子，脸上也泛起了粉红。 他恨不得替她过去都干完，而不是站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上，干着急。 走到后院，林妈就松开何书瑶，拿起地上的工具二话不说就开始，阻止都阻止不了。 “闺女，你上那边去，就这么点活，婶子一会儿就弄完了。” 劝阻不了就加入，起码能分担一些，何书瑶小跑着去仓库又找了一套工具，跟林妈一起干。 林妈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虽然干的慢，但是是会干活的。有了林妈的加入，很快菜地就拢好了，开始种菜。 这次准备种一些萝卜、白菜、油菜、蒜苗、菠菜、小葱、和芹菜。 林妈熟练的翻着菜种子，她不识字，但是根据每一包种一拢，很快两人就种完了。 准确来说大部分都是林妈种的，就这样，何书瑶也是背疼，没有表现出来。 种好之后林妈四处找可以浇水的工具，何书瑶去仓库找出来一节塑料管，一头接着水龙头，一头放在菜地里，拧开水龙头，水就源源不断的流进菜地。 林妈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她们筒子楼打水得去水房，浇地只能用桶提着去浇，就这也算是好的了，有些没有水房或家里没有打水井的，还得用水票去买水，不便宜。 第10章 围观 “闺女，还有啥要干的没，婶子一天在家待着也没啥事。”林妈四处找可以干的活，并没有瞧见。 家里怎么会没有事干呢，这不过就是个说辞，家里需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要是细细数着，估计一天都没得闲。 何书瑶是连连摆手，“没有了，婶子，已经都弄完了，今天多亏您了，不然我估计得弄很长时间。” “嗐，这又不是啥事，你有事就来找婶子。”既然没什么事，也快到中午了，她也得回家做饭了。 何书瑶把人叫住，“等一下婶子，我马上就出来。” 进屋里拿了五颗鸡蛋，两颗苹果，放进篮子里，提了出去。 林妈还以为叫住她是有什么事，看到拿出来的东西转头就走，她又不是为了东西来了，她可不是眼皮子浅的。 这一个个的都是，还没等她说什么都是扭头就走，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何书瑶小跑的追上林妈。 “婶子，这东西您得拿回去，我不能让您白白帮我干活，您不拿我还得给您送家里去。”何书瑶无奈的堵着人。 自从回来她不是堵人就是在堵人的路上，原因就是为了把东西送出去，说起来都有些好笑，这年头还有送不出的东西。 以往打交道的人都是利益为先，就没有送不出去的东西，都恨不得扒在你身上索取，回来这几天每一件事都是在改变她的想法。 林妈不想要，又怕这闺女倔的真送到家里，就拿出一颗苹果，“这好东西吃上一次可不容易，婶子拿了，剩下的你拿回去。” 这红彤彤的大苹果，一个就很大，拿在手里就闻到了苹果的香味，和她偶尔买来改善生活的蔫了吧唧的一点都不一样。 何书瑶把另一个苹果放在林妈的怀中转身就走，这次终于轮到她先走了，真是不容易。 林妈一只手拿着苹果，一只手搂着另一个苹果，生怕掉下去，在抬头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的姑娘，可不好追，不仅仅是身份上的问题，而是性格上就是不一样的。 看着就清清冷冷的，相处这一点时间，看得出来内心是一个柔软的孩子，就是算的太清，不占一点便宜，很有距离感，真是替裴小子捏一把汗，不容易，不容易哦。 何书瑶回去看了一眼菜地，水也浇好了，把水龙头拧住，把塑料管收起来，这东西不好弄，简单洗漱一下便开始准备今日的午饭。 排骨昨晚就吃了，还有剩下的一些，把剩饭热一下，炒一个辣椒炒肉就可以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真舒服。 拿出姥姥之前捶腿的小木锤开始捶腰，这酸爽的感觉，让何书瑶差点没有控制住表情。 倒了一杯温水，开始吃饭，胃口大开，把昨天的剩饭加上中午炒的辣椒炒肉吃的一干二净，饱饱的躺在沙发上。 脑子还在想下午得把花种了，不知不觉眯起了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有些累了，旁边的毯子都没有机会展开。 裴云霄中午下班直奔林耀言家，林妈算准了人会来，饭也做了他那份，果然，这臭小子一进门就开始问。 知道种了菜，便没有再说什么，还剩下花没弄，种花的地方不是很大，应该没啥问题了，这时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清醒清醒开始下午的任务，种花。 右侧依旧种她最喜欢的木香花，左侧墙角的位置种妈妈最喜欢的风铃花以及她钟意的红玫瑰。 何书瑶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的人，既享受平静的生活，又向往生活中的热烈，就像盛开的玫瑰花一样，美丽又张扬。 对了，还有后面的葡萄架，拿出早上买的葡萄苗，开始沿着葡萄架种，等长大一些就可以让顺着葡萄架攀爬。 等明年春夏天，这院子里又是一副繁花盛开，枝繁叶茂的景象。何书瑶抬头看了看柿子树，上面已经挂了果，现在是九月份，再等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泡了一杯茶，她最喜欢喝的白毫银针，把水果都洗干净切好放在盘子里，端在外面的凉亭里。 靠在后面的椅子上，看一会儿书，这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仿佛时光静止，世界只剩她一人。 吃了一盘的水果，晚饭就不吃了，洗过澡并没有直接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了父母的房间里。 就回来当天进来收拾了一番，里面还没有细细看过，这个房间里摆着一台缝纫机，妈妈有时间就会坐在这儿做衣服，爸爸的收音机也在书桌上摆着，依稀看到他们在一起时的笑颜，满足又幸福。 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不多，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穿军装，穿便服的时间不多，而且部队的家属院中还有东西没有拉回来，应该快来人了。 何书瑶指尖划过一件件衣服，脑子里都是爸爸妈妈穿着的样子，眼神中的思念都快要溢出来了，简单的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动，出去把门轻轻带上了。 和她猜测的一样，第二天一早，何书瑶刚在院子中锻炼完，上楼洗了个澡，就听到外面大门的铃响了。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视线中出现的都是人头，小孩大人都有，一个个的不敢靠近，就在一旁目光火热的盯着，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军车，跟着就跑过来了。 其实何书瑶她们家之前回来的时候也会有部队的车送，不过走的一直是后面的路，而且一般是晚上的时候回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这次来的人没有见过，应该不熟悉这边，所以，走大路过来了。 “你好，请问是何团长的家吗？”小战士敬了一个礼，有些腼腆的问道，他今天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第一个任务就是务必让周围的人明白何书瑶同志背后有军队，有国家，怕一个小姑娘受了欺负。 尤其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担心习惯什么的一时没有转变，被抓到了小辫子。 第二个任务就是过来接上人去家属院收拾东西。 周围的人听到团长一词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群中就有林妈一家，虽然知道这小姑娘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那可是团长啊，多大的官，在他们眼中，能当上兵的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推了一把林耀言，“去把裴小子叫来。”不用林妈说他已经准备跑过去通知了。 此时，众人心中也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小姑娘可是惹不起。 何书瑶回一个标准的敬礼，“是的，我是何建国同志和郑漫妮同志的女儿，请问有什么事。” “领导让我过来接你去部队。”小战士顺手打开了车门。 何书瑶今天穿的是羊绒开衫，也不用再去换衣服了，“好，请稍等一下，我去拿个包。” 直到车开走一段距离，何书瑶还能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后面的人群，乌压压的，估计不出一个小时，周围就传遍了。 这正是部队要的效果，到时候再让老钟开着公安车来溜一圈，看看还有什么人敢往上凑。 第11章 撑腰 裴云霄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何书瑶上车，他倒是很平静，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毕竟当初在码头接她的车也不一般，他之前远远地见过那车一眼，里面坐的可是国家领导。 “哥，你不是被吓傻了吧？” 林耀言见裴云霄没有什么反应，推了推肩膀。 林妈也是担忧的看着，这可更不可能了。 裴云霄摸了一把脸，他还没睡醒，听到何书瑶的名字便条件反射的跟着跑出来了，声音还是刚睡起来时沙哑，“没什么事。” 这叫没什么事？这是火烧到家了好吧，林耀言都替他着急，他反而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直到车开走了，人群还没有散去，一个个的都八卦的讨论着车上的人，一不小心就讨论在林妈这儿了。 “去去去，一个个闲得不行，人家小姑娘的事情都打听。”林妈不耐烦的把人打发走了。 何书瑶跟着小战士先来到的是师长的办公室，“报告，师长，人已经带到。” “好，你先出去等一会儿。” 赵师长摆摆手让小战士出去了，转而和蔼的看着何书瑶， “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过来这边坐。” 何书瑶也算是在部队里长大的，这里面上了些年纪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也不拘谨。 顺着赵师长手指的方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微微点头喊了一声，“赵师长。” “还是像之前那样喊赵叔吧，这里面又没有外人。”赵师长不满何书瑶的称呼。 果然，长大了就有分寸感了，不亲近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她的爸爸妈妈已经牺牲，虽然是为国捐躯，但是人死如灯灭，和还在世的时候不一样了。 人一旦没有了现实价值，就会无人在意，当然，这只是何书瑶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喊道：“赵叔。” “哎，这才对，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不要怕，有什么就来部队找我，部队和国家永远会为你保驾护航。” 何书瑶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赵叔，也谢谢部队和国家对我的帮助，我也会用自己的所学，回馈国家。” 赵师长站起来，绕过桌子把何书瑶扶了起来，原本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头，但转为拍了拍肩膀，“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何书瑶轻轻地摇了摇头。 又嘱咐了一通，才让何书瑶离开，门外的小战士一直在等着，见人出来，便带着去家属院，收拾东西。 这里面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尤其那棵歪脖子树，小时候经常在那和小伙伴玩耍，都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阔别五年，依旧是记忆犹新。 汽车停在一个小院子前，这就是他们的家，在何书瑶下车的时候，左侧的一户人家打开了大门，还没看清人，何书瑶已经在人的怀抱里了。 “瑶瑶，你可算回来了。” 出来的人抱着就哭，何书瑶紧绷的神经这时候才放松下来，回抱着，“吴姨，我回来了。” 吴春华抱着何书瑶直掉泪，也不说话，她是心疼啊，心疼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一眨眼，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苦了孩子。 “好了，吴姨，不哭了，再哭我也得跟着一起哭了。” “好好好，姨不哭，你也不许哭。”吴春华一听赶紧的抬起头擦眼泪，拉着何书瑶问这问那。 何书瑶没有一点不耐烦，认认真真的听着，一一的细致回复。 两家做邻居已经很多年了，吴春华和郑漫妮又很投缘，不忙的时候经常待在一起。 吴春华的男人钱封是营长，就在爸爸的手下，关系也好。 她是从小被吴姨家的三个哥哥，钱立国、钱立党和钱立军护着长大的，还有姜姨家的钟易琛，保护着她和钟晚心。 知道她今天是过来收拾东西的，“走，吴姨和你一起收拾。” 何书瑶没有拒绝，掏出包里的钥匙，打开了这扇门，好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五年前的幸福生活。 没有过多的悲风伤秋，何书瑶先去屋子里收拾，吴姨在收拾着外面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不多，爸爸妈妈住的这边就是一些书籍和衣服，拉开抽屉还有二百多块钱，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拾好，还有床上的被子这些，都要打包好。 她自己那屋的东西比较多，衣服，书，玩偶还有八音盒这些乱七八糟的，一个人弄的头上直冒汗。 等再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不少人，都是过来帮忙的。 但是进屋的话不太方便，万一有什么贵重东西她们也不适合看到。 所以，都跟着吴春华收拾院子里和厨房里面的东西，厨房里就一些调料和米面油，剩的也不多了，还有一些碗筷，就连锅都弄下来了。 何书瑶出来就挨个叫人，毕竟都在一起生活过很多年了，她还是能分清的。 婶子们一脸疼惜的看着她，有些眼皮浅的还红了眼眶，怎么能不心疼呢？ 说了一会儿话，就继续开始收拾客厅，何书瑶转身的时候也红了眼睛，这个时候，她是感动的，她觉得她的爸爸妈妈还是有很多人记着的。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收拾了一个上午，才把东西都打包好，原本吴春华想留何书瑶中午在家吃个饭，但是外面换了辆车的小战士还在等着，便匆匆回家拿东西去了。 那位小战士换了一辆军用小卡车，后面可以放东西，等都把东西搬上去后，吴春华和那一群婶子又回来了，一个个手里，篮子里拿得满满的东西。 也不等何书瑶说话，直接都放在了车上，放下东西就拔腿就跑，速度非常快，眨眼都消失了，就留下吴春华。 她们都是真心实意的给东西，都是为了让何书瑶好好的生活，又不是为了邀功，所以，放下东西就走人。 吴春华更夸张，拎着的是麻袋，何书瑶简直哭笑不得，“吴姨，您这是干嘛？” 试图把东西拿下来，明显她的力气不如吴春华的大，被死死的压制了。 “这里面有你立国哥买的麦乳精，回去每天泡着喝，还有你立党哥买的饼干点心，你立军哥买的苹果和梨，婶子自己种的菜，还有一些小米，反正都是一些你用的上的东西，再推下去可生气了。” 吴春华佯装生气，直到何书瑶点头收下后才重展笑颜。 “这些东西你也别想太多，给你就拿着，你爸妈当初都没少帮她们，别有心理负担。” “好，婶子，我知道了。”何书瑶上前抱着吴姨， “吴姨，你知道我家的地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和钱叔过来，我也会来看你们的。” 本来回到这里触景生情，很伤感，再遇上一些相识之人，全部都是之前的回忆，何书瑶涌上心头的酸楚一阵一阵的难以言喻。 “好好好，等你三个哥哥回来之后就让他们去看你，给你撑腰，受欺负了就回来找你钱叔。” 吴春华不舍得看着眼前的姑娘，还好回来了，也能时常见面。 再不舍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何书瑶坐在车里冲着吴春华挥手，深深的看了一眼曾经的家，这里她估计很少再回来了。 第12章 真巧 回来的时候是从后方低调回来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何书瑶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小战士，那之前引起围观的用意就很显然了。 其实还有一个人看到了，那就是正端着碗坐在大门上吃饭的裴云霄。 他就是碰碰运气，觉得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还真让他等到了，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缘不缘分的何书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又得收拾东西了。 看着堆了一地的行李，难得的叹了一口气，叹完气突然就感觉顺畅多了。 饭还是先不吃了，先收拾吧，不收拾完看着也不得劲。 把爸爸妈妈的东西依旧在他们的房间里一一摆好，衣服和被子这些都叠好放在衣柜里，书放在书桌上，还有她的东西，也都拿上楼放好。 床上的玩偶又多了，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剩下的就是一些吃的喝的，里面有自己家的，还有众人送的，何书瑶慢慢整理着，蔬菜有不少，还有糖果，米面。 该是厨房里的东西都搬到厨房里，未来一段时间她什么都不用买了。 剩下的一些就是自家客厅里收拾出来的还有吴姨那一大袋子，一大袋子里全是吃的，都放到她平常放零食的地方。 客厅柜子里面的东西不少，有几袋奶粉，最多的应该就是爸爸买的烟和酒，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喝不了每天看看也开心，所以，家里酒不少。 飞天茅台一共是六瓶，好不容易搜罗来的特供票全买了。 还有三瓶波尔多葡萄酒，两瓶威士忌。 牡丹牌的香烟和中华牌的香烟还各有五包，两包万宝路香烟，一般都是有人来的时候招待的，爸爸平常也不抽。 小洋楼这边的餐厅一侧有一排小柜子，那是专门放酒的，正好这些都摆在里面。 等都收拾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吃了一颗苹果垫一下肚子准备出门。 她明天就要去外交部报到了，准备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买两件。 原本是想去友谊商店买的，但那个地方只服务于外宾，她还没有拿到工作证，进不去。 它卖的东西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很多商品属于“特供”。 上海梅林的罐头、天津起士林的西点、苏州的双面绣、杭州的织锦、北京雪莲的羊绒衫、自行车、手表……而进口家电和威士忌、万宝路等，更是这里的专卖。 友谊商店还有一个口号：“市面上有的商品，我们这里要最好；市面上缺的商品，我们必须有；外国时兴的，我们也得有！” 等拿了工作证正好可以去给姜姨和吴姨家挑几件礼物，她从国外回来的匆忙，行李箱里只有几盒巧克力和几套护肤品，全是之前就囤着的。 给钟晚心的礼物还是之前出去逛的时候看到了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还配着小皮鞋，觉得很适合她就顺手买下了。 去了百货大楼，她直奔二楼柜台，看了一圈买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 剩下的没有合眼缘的，又去买了几块布料，等有时间还是自己做才合心意。 从百货大楼出来何书瑶就骑着车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行驶，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到了卖烤鸭的店还进去打包了一只烤鸭，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骑车去了国营饭店，她今天主要想吃清蒸鲈鱼。 点好之后便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周围有不少的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 何书瑶就像没感觉似的，手里弄着她的烤鸭，先趁着没有凉的时候吃几口。 “我不去，你们去吧。” 裴云霄一连几日，一下班就骑着车回家，好不容易明天休息一天，他们都吵着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他才不要去。 林耀言一把拽住自行车的后座，不让走， “哥，咱们已经好久没有去了，上次去还是去年，正好今天发了工资，去呗。” “一会儿去喊上军子和小杰他们，走走走。” 左手拦着周国树，右手推着裴云霄的自行车，看样子是誓不罢休。 在农机站工作的就是裴云霄、林耀言和周国树三个人，林国安在粮站工作，赵建军在肉联厂工作，剩下孟杰刚念完高中，家里正在找关系。 裴云霄可以说是一路被拖着过来的，一脸的不情愿，林耀言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也不管用。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来了，也行。 进了国营饭店孟杰正在四处找位置，每次出来都不用他花钱，理由就是他还小，正当他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激动地拽裴云霄，“哥，哥，你快看。” 裴云霄被拽的衣服差点掉下来，扭头正想骂，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准备走上前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脑海里回荡着昨天说的话，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没事，他脸皮厚。 叫何同志太生疏，他不想叫，叫名字也生疏，不想叫，走过去的这一段路光想叫什么了，等到了人跟前也没想出来。 “真巧，你也出来吃饭？”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句话。 何书瑶正吃着烤鸭，头顶就被一片黑影遮住了，听着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了，是她的“邻居”。 这邻居也不知道是如何定义的，既不在她家的左边，又不在她家的右边，更不在前面和后面。 何书瑶咽下嘴里的烤鸭，抬头看向眼前人，点了点头回着，“是的。”刚说完话就听到叫她取餐，起身的时候被人抢先了一步。 裴云霄几步就走到窗口把她的饭端了过来，何书瑶无奈的看着他，该说的也说了，还能怎么办。 “谢谢，我这边有烤鸭，吃吗？”何书瑶礼貌的邀请。 这样的机会裴云霄当然不会放过，“吃，等我一会儿。” 说完就直奔窗口，和林耀言他们说了几句话，又在窗口点了菜，才回来坐在何书瑶对面。 何书瑶把烤鸭往那边挪了一下，她点了一份米饭和一份清蒸鲈鱼，慢慢的吃着，吃饭细嚼慢咽的，赏心悦目。 裴云霄说的吃一直也没有动筷子，假装低着头弄衣服。 实际上余光一直在对面女孩身上没有离开，那暗戳戳的模样，喜感十足。 这次的菜来的也快，裴云霄端着菜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林耀言几人。 他们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一个个路过何书瑶都喜气洋洋的打着招呼。 能不喜气洋洋吗？ 看何书瑶的眼神就像是看财神爷一般，第一次见面给钱，第二次见面给钱，第三次见面也差不多是给钱，因为这顿饭是裴云霄花的钱。 裴云霄点了三个菜端在桌子上，一份小炒肉，一份焦溜丸子还有一个红烧肉，一份米饭。 看着桌子上放的满满，何书瑶停下了筷子，她不是好奇裴云霄点这么多能不能吃完，而是他放菜的时候把她的清蒸鲈鱼挤远了。 对面的人还在摆弄，把三个菜分别夹在一个盘子里，下一秒就推到自己跟前， “筷子还没有用，你尝尝这些，味道也很不错。” 裴云霄觉得何书瑶既然刚从国外回来的，那应该很久没有吃过了，这才多点了两道，想让她尝尝。 尤其是焦溜丸子，外酥里香，一定会喜欢。 怕拒绝，裴云霄继续说道：“你请我吃烤鸭，我请你吃这些，很合适，不然我就得给你夹在碗里了，我倒是不介意，甚至很乐意，怕你受不了。” 笑嘻嘻的说着，眼神却又很认真。 何书瑶摇摇头，表示拒绝， “不了，我已经吃饱了。” 虽然只是吃了个半饱，要是没这一个小插曲，她还会继续吃，但现在不行了。 第13章 报道 裴云霄看着碗里只吃了一小部分的米饭和几筷子的鱼，难得的没有说话，要不是因为他可能还会再吃点。 何书瑶从布包里掏出饭盒，把自己剩下的米饭和鱼都装好。 再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少年像是霜打的茄子，丧丧的，浑身都是低气压。 想了想把面前拨出来的三样菜也装了进去， “菜我明天尝，烤鸭给你留着了，我先回去了。”说完也没有看裴云霄，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她没有看到转身走后，那丧丧的少年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看似越不好接近，越有距离感的人实际上越好相处，能真正的走近了就会发现她们内心纯洁，柔软。 想到这里，裴云霄再硬的心也会软软的，遇到这样的姑娘，他三生有幸。 他的心情是好了，何书瑶的心情不太美妙。 走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可能是上当了，就算两个人只认识了几天，大概也能看出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模样一看就是做给自己看的，偏偏自己脑子抽了一下，得清醒清醒了。 回到家把东西先放好，泡了一杯奶粉，吃个梨顺便换换脑子。 偌大的房子里，一个小姑娘仰靠在沙发上，拿着梨啃，机械的动作，近看的话就会发现魂已经飘走好一会儿了。 放空了一会儿，收拾收拾准备睡觉，睡觉之前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数钱。 原本外面放着三百块钱，这几天又是买自行车，买衣服乱七八糟的东西，花了小二百块钱，剩下一百零五块钱，又在部队爸爸妈妈屋子里找到二百六，现在外面的零钱就是三百六十五。 把六十五放到包里，三百块钱继续放到抽屉里面，又挑出来一些票据，明天就要去工作了，说不准会有用上的地方。 她的包一般穿中式一点的衣服就配口金包，其他的都是真皮手拎包，颜色也很低调，不会出格。 现在的境况就是只要自己不做出罪无可恕的事情，安安稳稳的，其他的没有人敢来找她的麻烦，挑她的刺。 一大早何书瑶就开始挑衣服，里面穿了一个淡青色到脚踝的长裙，外面穿了个大衣，配上小皮鞋，拎着包就可以出门了。 包里除了钱包之外还有装的糖果零食，闲得时候可以吃。 这个时间点正是上班的时候，陆陆续续的人都从家中出来，骑自行车的凤毛麟角，以至于不小心两个人的视线就在空中汇聚。 裴云霄见到人兴奋的晃着手，他今天难得没有睡懒觉，出来买油条和豆浆，没想到会碰到。 对面的姑娘穿着淑女的小裙子，外面的大衣很显气质，再加上那张女娲精心捏造的小脸，悄摸摸看的人不少。 这样的穿着他还没有见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好看，长在心尖上的那种好看。 这样热情的打招呼，何书瑶怎么能没看到，也小幅度的晃了晃手。 这一下，直接把裴云霄逗笑了，看起来就像是招财猫一样，非常可爱。 何书瑶离这么远已经听到他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了，可偏偏她还得从他身边经过，越来越清晰的笑声有点想捂耳朵了。 两个人快相遇的时候何书瑶的车子被迫停下来，裴云霄一手按住车，一手把买好的油条和豆浆挂在她的车把上， “这家的油条豆浆挺好喝，尝尝。” 把东西挂好就骑车要跑， “千万别扔啊，真的好吃。” 这句话是让风传过来的，因为人已经走远了。 何书瑶再次蹬车走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 两个人就像是猫和老鼠一样，一个总是跑，一个没追过，不，追过一次，给钱的时候。 外交部在城中心外交街33号，骑车去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她是在西门停下的，门前矗立着大红的柱子，带大帽钉的对开厚门，上面还有门栓。 厚重的琉璃瓦大屋顶，青石铺地，白底黑字的“外交部”的大牌子挂在大门一侧。这是外交部的主大门，青石铺路，可以出入小汽车，像是旧衙门的格局和特色。 门口有持枪的军人站岗，正当何书瑶准备上前交涉的时候，大门内西侧的接待室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文质彬彬还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穿着中山装，看起来很儒雅。 “请问是何书瑶同志吗？” “是的，我是何书瑶。” “您好，我是部长助理汪栋，您请跟我这边来。”说着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何书瑶走了进去，边走还边介绍。 大门的东侧是前门房，也就是传达室，何书瑶看了一眼，传达室挺高的，有一个高平台，大约半米高，是老式的红房子，有个横拉的小窗户。 这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除了工作人的家属，进来的时候得报名字，工作部门以及电话分机号，还得进行核对，程序有些繁琐。 大门内没有影壁，倒是有一座奇石假山，一般是合影留念的地方。西侧不远，靠院墙是一溜平房，南边靠近大门处的是警卫排。 警卫排北边是电话总机室，打电话总机进来要转分机，不过，外交部也有不少直拨的外线机。 西墙外隔壁的邻居是医院的专家楼，图书馆也在这块儿，这边还有资料室。 假山后面是花房，玻璃屋子，常年有常绿的植物，冬天要用草帘和棉被包起来防冻。花房与西楼之间是个花园，有一棵巨大的桑树，可能得有百十年老了。 只不过她们要去的是东楼，东楼才是外交部的地方，东楼前有一棵大松树，有一圈儿矮柏树围着，还有一水池，旁边还有两块很大的草坪。 东楼是一座两层的西式建筑，高高的飞檐，装饰非常复杂花哨，每一个窗台都有很讲究的花边装饰，整个建筑是灰色加白色装饰的西洋楼。 东楼门前是一条长长的遮雨车道，能停三辆小汽车，大门口的遮雨廊上面是一个方形的大平台，远处看去有点像方形的城堡。 大门朝南，对开的玻璃门，很高，大门上镶着一左一右两条金色的中国龙，特别气派。 走进去就会发现门厅挺大的，两边摆着皮沙发，两侧的各个房间是办公室。听汪同志的介绍，礼宾司、新闻司在一层。 大厅上面有一特大的吊灯，正对大门是宽阔的楼梯，上到半层分左右两边的楼梯。楼梯扶手是白色光滑石料的，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地毯用铜棍别着固定，楼梯正面的墙壁上挂着画，楼内的每一处都有一人高的护墙板，油光锃亮。 顺左手楼梯上去，是部里的小礼堂，大约能坐两三百人。小礼堂没有舞台，只有一个一拃高的小平台。小礼堂里常年挂着电影银幕，放电影时拉开。西北角上有一些折椅。外交部开舞会也在这地方。 顺楼梯右手上去，是副部长们的办公室，也有别的一些办公室，汪栋带着何书瑶停在一个办公室前，打开门， “这里就是以后办公的地方了。” 里面只有两张桌子，汪栋把人领在靠窗户的那个桌子前， “这是你的办公桌，那边是我的，不过，我经常不在，你随意一些。”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入职流程，直到拿上自己的工作证之后，才算弄完。 何书瑶的工作证上写的是外交部部长助理，这可不在她的预测范围内，她原本以为就是外交部的普通工作。 这外交部的部长助理可是仅次于副部长的，可以算是个小领导。 （以上关于六十年代外交部的介绍来源于公共外交网） 第14章 工作 不过，再多疑问也不能问，礼貌微笑，掏出包里的巧克力和糖果放在左面的桌子上， “今天麻烦汪同志了。” 这间办公室不小，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办公桌和大大的资料柜。 何书瑶的办公桌就是右侧靠窗户的，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汪栋坐下就是找桌子上的茶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小事情，别这么客气，在工作的时候你就喊我汪助理，私下就喊我汪哥吧，我应该比你大。” 何书瑶点点头，“您喊我小何就好。” 两个人虽然职位相同，但是并不一样，她也算是“关系户”，谦虚谨慎些才是最好的。 “好，那以后就喊你小何助理。以后你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翻译以及对外交涉，这些是需要翻译的文件，不过，不着急，慢慢看就行。” 汪栋从资料架上搬下一摞文件，是的，是一摞，不是几个。 汪栋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是之前就他一个助理，什么事情都得他负责，实在是顾不来，而且他的翻译水平一般，真不是故意为难。 他对何书瑶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前两天部长通知说今天会有一位叫何书瑶同志的人来办入职，是从国外回来的，让他一早来接一下。 而且，上面的通知是一来就是部长助理，背景不容小觑。 正好他们需要一位精通外文的人，皆大欢喜。 通过这一会儿的观察，看的出来不是一个矫情找麻烦的人，懂礼知进退，这就更好了，工作起来会更省事。 “这些不着急，慢慢翻译就成。”还找补了一句。 何书瑶看着眼前一摞的文件，倒是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情愿的表情。 她知道目前外交部的人不多，工作量大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她也并不认为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两个人各自忙碌，何书瑶打开上面一个需要翻译的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 虽然里面有一些专业术语，但也不算太难，她翻译的速度很快，在国外专攻的就是翻译这方面，这些对她来说就像是喝水一般。 翻译完何书瑶还要再通读一遍原文，比对一遍译文，仔细斟酌一下语句，找出最合适且最合理的。 “小何，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食堂的伙食。” “好，马上。”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何书瑶把文件合上，翻译好的也放好，合上笔才起身跟着汪栋走。 出去的时候办公室得需要上锁，他们这里的文件大部分都是机密文件，一点也不能泄露。 汪栋把手里的钥匙给了何书瑶一把，安顿道：“这是办公室的钥匙，平时出去的时候办公室得锁好。” 何书瑶点头答应，“好，明白了。” 顺着楼往南走一会儿就是大食堂，汪栋指着大食堂的东边的那一排排筒子楼，那里就是外交部干部的宿舍。 “需不需要帮你申请一个？” 何书瑶表示了拒绝，她家离得也不算远，就不占用国家资源了。 这个食堂内部很大，窗口就有五个，每个窗口的菜也不同，一路上也会遇到外交部的人和汪栋打招呼，顺便介绍着何书瑶。 一个长得漂亮，还是一来就是部长助理，这么热议的话题都不会放过，等下午再上班的时候，已经传遍了外交部来了一位漂亮姑娘。 此时的何书瑶正在打饭，她打了一个炒鸡蛋和炒肉片，还有一碗绿豆汤，她看着瘦，但是爱吃肉，就是不爱吃肥肉。 每次打饭的时候，何书瑶都得说：“师傅，少打一点就好。” 打饭师傅还真是第一次见让少打一点的，一般都是往多了打，真是少见。 在这里吃饭不要票，但是要钱，不过也不贵，何书瑶打的这些一共才花了三毛钱，这也是因为她有肉菜。 当两个人在坐下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汪栋的饭差不多是何书瑶饭的三倍，都快冒尖了。 “你就吃这点能吃饱？”汪栋不解的问道，就算是姑娘，他也没见就吃这么点的，他们家的狗吃的都比这多。 何书瑶：“……”有被冒犯到。 “吃饱了。”她吃饭一般只吃八分饱，这些正好。 两个人的饭量差的多，但是基本是同时吃完的，主要何书瑶吃的慢，汪栋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大小姐了。 就这气质，吃饭的一举一动，实在是优雅，一看就是大家培养出来的。 要是问何书瑶怎么养成这样的，可能是小时候在姥姥家呆的时间多，她又比较安静，慢慢就成现在这样了，并没有刻意去学。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周围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到这里，何书瑶早就感觉到了。 汪栋还笑着调侃，“不出意外，你已经成为了大家的热谈。” 这里吃饭的除了外交部的还有新闻司、礼宾司还有在西楼工作的地方业务司的工作人员，人不算少。 “我觉得也是。”何书瑶也配合的回答。 中午是有午休的时间的，汪栋回家去了，他家就在这附近，原本平常也是回家吃的，这也是何书瑶刚来，带着熟悉熟悉。 何书瑶一人回到办公室，她第一天上班，什么也没带，明天来的时候带些茶，再带个小毯子，可以午休一会儿。 准备找本书看一会儿，这时候才看到油条豆浆还在桌子上放着，看到这些难免会想起了裴云霄，那画面就像是放电影似的，一一闪过。 刚吃完饭也吃不下，等晚上回家吃吧，正好当晚饭了。 下午工作的时间是两点，看了一眼手表，到时间后便开始工作，继续开始翻译，她忙的头也不抬的时候，裴云霄也是。 他正在修理机器，衣服上手上都是汽油，整个人都快钻进机器里面了，每一个小零件在他手里就像是活了一样，灵活的不行。 写累的时候，何书瑶就站起来活动一下，看看外面的风景，就看到下面有几个小孩子在踢足球，应该这里的干部家属。 小孩子洋溢的笑容很容易带走疲惫，看了一会儿何书瑶就继续，这样的忙碌效果是很显着的，一下午就完成了两份文件的翻译。 五点是下班的时间，汪栋一下午都不在办公室，应该是在忙别的，等时针指向五点，分针过了五点零五的时候，何书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上午的时候汪栋就说过如果工作忙需要加班的话会提前通知的，看样子今天不加班，可以准时下班。 何书瑶穿好外套，拎着包和油条豆浆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下班时间遇到的人很多，不少与何书瑶打招呼的，何书瑶都是微笑点头说“明天见”。 她的这个脸盲有时候也很苦恼，读书的时候基本天天见面，慢慢也就都认住了。 现在工作也不经常见，真怕到时候闹了笑话。 总的克服这个脸盲，何书瑶每次和人说话的时候都很认真，记不住脸就先记一些有明显特征的，都快把人家脸上几个痣都数清了。 第15章 意外 何书瑶回家走的是后面有平房的那边，原本走的好好的，突然巷口也出来一辆自行车。 何书瑶紧急握住了刹车，因为惯性还往前扑了一下。 裴云霄是回来拿东西的，他还没有到下班的点，这时候碰到也很意外。 看到人往前扑了一下，连忙下来，把车子推到一边，着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 不止说话，已经上手了，拉着何书瑶的手腕把人从自行车上拉下来，仔细的看着，眼神中都是急切， “有没有感觉哪疼？” 这一系列的动作何书瑶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地上了。 手腕还在裴云霄的手里，就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一圈的炙热。 不自在的将手挣脱出来，“没有撞到哪。”两个人的车子都还没有碰到，怎么会受伤。 “真没撞到哪？” 裴云霄不放心的问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就是当时看到人是何书瑶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连个反应都做不出了。 何书瑶坚定的点点头，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碰都没有碰到。 这时候裴云霄才松了一口气，意识回笼就想起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事，手里仿佛还有握着时的温度，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咳咳，你下班了？” 他应该庆幸没有被打，就刚刚冒犯的举动估计自己够被揍几回了。 “嗯，刚下班。” 其实何书瑶现在也有些不自在，只要想起刚刚裴云霄着急的样子，就觉得哪都不对劲，“那我先回家了。” 裴云霄的视线停留在他上午买的油条豆浆上，虽然有过预想，但真看到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失落。 大概是他视线停留的过于久了，久到何书瑶也注意到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 裴云霄就失落了那么一小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已是阳光明媚，笑容灿烂， “要是不喜欢的话再换别家的，这附近好吃的很多。” 反正他也知道何书瑶大概的出行时间，早早地出来等着就一定会遇上的，既然要追人，就先得脸皮厚。 这笑容在何书瑶眼中有些刺眼，看起来有些牵强，垂下眼眸， 半晌解释道：“没有不喜欢，上午有些忙就忘吃了。” 这话一出，裴云霄的眼睛都亮了，简直就是一大进步，起码不是冷冰冰的不说话了，也不是冷漠的拒绝。 这次是真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实在没眼看，何书瑶骑上车准备回家，裴云霄推着车跟在后面。 “明天想吃什么？” 他就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看见对方态度有松软就立马乘胜追击，根本就不知道适可而止是什么。 何书瑶简直没了脾气，基本的礼貌都忘了，一直保持沉默。 不说话也没关系，裴云霄能说，“要不要吃烧饼、糖油饼、还有面茶、馄饨，豆腐脑、豆奶、羊汤、炒肝……” “烧饼有马蹄烧饼、吊炉烧饼、麻酱烧饼、油酥火烧，豆腐脑有酱豆腐汁、??卤虾油、??韭菜花、??芝麻酱，想吃哪一种？” “还有稀饭粥，粳米粥，红豆粥，切糕，煎饼，小枣蒸饼，卤煮。” 这一串的，连停都不带停的，像是报菜名的，各种吃的全说了个遍。 何书瑶停下车扭过头，“还有别的吗？” “啊，别的，还有啊……”裴云霄被问了个愣怔，没有想过人突然回过头来了，正要说的时候被打断了。 “停，我有想吃的会自己买的，以后别这样了。”何书瑶打断裴云霄继续要说的话，再不阻止下去，就发展的不可控了。 说完何书瑶就加速离开，马上就到家了，开门进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裴云霄也跟着到门口，音量不大，但也保证里面的人能听到，“那我明天就买粳米粥、鸡蛋和烧饼了，早上记得别吃饭了。” 这样熟悉的话语好像两个人认识好久了，熟稔的不行。 老规矩，说完就跑，只要没听到就代表没拒绝，是同意的。 这样的逻辑实在强大，何书瑶拒绝的话随风飘散，并没有吹到裴云霄的耳朵里。 对于裴云霄来说，今天是值得被纪念的一天，就算工作中不顺利，一些小毛病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火速的回到农机站，像打了鸡血似的，修理着机器。 何书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做饭，煲一个萝卜排骨汤，弄好之后就放在瓦罐里煮着，上去洗澡换衣服。 浑身轻松地下楼，照旧先打开留声机，起码房子里还有一些声音，不会那么安静。 洗水果，顺便把油条豆浆热一下，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开始她的晚餐。 第16章 同事 睡之前先把第二天上班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小毯子、水杯、两包茶叶、零食、水果、书还有笔记本，都装在一起，可以睡个好觉了。 早上，何书瑶依然是按部就班的泡奶粉，吃点心加一颗苹果解决，出门上班绕了路，并没有从昨天走的那边经过。 来的时候汪栋已经在办公室坐着了，两个人互道一声早之后，便开始各自的工作，何书瑶继续她的翻译。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泡一杯茶，拿出来茶叶给汪栋分了一包。 她打开自己的那一包取一点茶叶，去水房接水就可以了。 汪栋接过茶叶先闻了一下，夸赞道：“果然是好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也喜欢喝茶。” 按理说这应该中老年人的兴趣爱好，年轻人很少喝茶的。 深深的闻了几下才不舍得放下，他杯子里已经泡好茶了，明天再喝吧。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何书瑶。 “这是你嫂子烙的红糖饼，很好吃，你尝尝。” 这样的对话很容易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汪栋昨天回家的时候把何书瑶给的巧克力和糖果也带回去了，他媳妇儿和两个儿子还是第一次吃到夹心的巧克力，爱不释手。 又知道新来的同事是个小姑娘，一大早就起来烙红糖饼，那红糖放的是一点都不心疼，他抽空看了一眼都觉得齁的慌。 何书瑶接了过来，笑着道谢， “替我谢谢嫂子，闻着就很香。” 这话可没有一点水分，应该烙的时候放了不少油，油香油香的。 同在一个办公室，有来有往的相处会更加和谐，工作上也会事半功倍。 泡好茶后，何书瑶就打开油纸包，是两个圆圆的的小酥饼，一口咬下去，全是糖。 对于她这个极其喜欢甜食的人来说简直是甜到了心坎里。 不自觉的凳子下的小腿也晃了起来，肉眼可见的喜欢，原本是打算先吃两口，起码有个态度，没想到吃的停不下来。 汪栋从何书瑶打油纸包的时候就默默注意着，想着就是应该意思一下吃个一两口。 没想到会越吃越开心，这还是两天内第一次看到他这个小同事溢于言表的喜悦。 果然他媳妇儿说的对，他就不懂女人，真的不会齁嗓子吗？ 在外交部工作的人哪个不是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揣摩心思，面面俱到就是他们工作中的一部分。 与人打交道就是家常便饭，有一个好的同事打辅助，工作上就会更加如鱼得水。 何书瑶吃的开心，喝了一口茶之后觉得更好吃了，搭配的一口酥饼一口茶，好不自在。 不知不觉一个饼已经下肚了，擦了擦手准备开始工作。 一上午动力满满，一串串复杂的单词在何书瑶面前毫无压力，笔都不带停顿的，写的笔尖都快冒火了。 中途的时候汪栋接了一个电话，便出去了，何书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翻译完，就抽空喝个水，其他时间都在工作。 到了吃饭的点，何书瑶便带着自己餐具去大食堂。 今天的伙食很好，有土豆炖鸡肉，她打了一些，又打了一个菠菜炒鸡蛋，还有一碗豆腐汤。 这大食堂的师傅做饭手艺一绝，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她一个嘴挑的都能把饭都吃完，可见厨艺十分不错。 “何助理，请问这里有人吗？” 突如其来问话让何书瑶抬起了头，来的人是两个女同志和一个同志，前面问话的那个女同志有些脸红。 “这里没有人，请坐。”何书瑶伸了一下手示意。 三个人排排队，一个挨一个的坐下，也不吃饭，直勾勾的盯着何书瑶，桌子下面的胳膊都快把对方怼出去了。 还是那位男同志率先开口， “您好，何助理，我们也是咱们外交部的一员，来了不久，今天过来就是想和您打声招呼，我叫周平。” “我叫赵明月。” “我叫孙贝贝。”这位就是刚刚有些脸红的女同志。 一个接一个的说，还坐的一本正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是在开会。 何书瑶礼貌点头，“周同志、赵同志、孙同志，你们好，先快吃饭吧，吃完饭咱们聊。” 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好”。周围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他们这里。 何书瑶：“……” 安然无恙的吃了一顿午饭，原本孙贝贝她们还有一些拘束。 毕竟自从昨天见了一面后，何书瑶冰山美人的称呼私下已经传开了，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好惹，她们今天过来也是鼓足了勇气。 但是慢慢就发现她们的何助理说话温柔，轻声细语的，一点也可怕，渐渐也放开了。 等四个人一起出食堂门的时候，何书瑶身边就像有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左一右，说个没完。 她和周平同志负责点头和笑就好了。 终于到了东楼，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她们在三楼办公，四个人在楼梯口分开，终于感觉耳朵有些清净了。 小姑娘正是能说的年纪，也挺好。 把带的小毯子掏出来，正打算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何书瑶打开门就看到了两个小脑袋，还有一个在不远处，微笑。 孙贝贝把拿的东西掏出来，“何助理，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肉干，你尝一下。” “这是我妈妈做的绿豆糕，很好吃。” 最后，周平慢吞吞的走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买的一些果脯，味道很好。” 还别说，这一场面就像是在推销一样，尤其是何书瑶被围在中间，就像待被宰的小羊。 何书瑶推了推，拒绝道：“抱歉，好意我收到了，但是这些我不能收，你们自己吃就好。” 先不说他们才刚开始工作，没什么经济来源，而且她的职位也不方便收她们的东西，容易招受非议。 孙贝贝着急的解释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您人很好，而且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看小姑娘着急的都快哭了，想了想，何书瑶转身从她的包里翻，找出了巧克力、大白兔奶糖和金枣，走过去给她们分。 “这次我就收下了，作为交换，你们把这些分了，但是，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孙贝贝几个重重的点头，她们也反应过来了，这样会给对方带来困扰，是她们鲁莽了，没有想明白。 把东西拿上，上楼的时候赵明月感慨，“何助理给咱们都是好东西，而且那巧克力咱们国内好像没有卖的。” “是咱们占了便宜。”孙贝贝仔细看了巧克力，确实是，她经常出入各大商店和百货大楼，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 周平在一旁补充道：“听说咱们何助理是从国外回来的。” 三个人的对话何书瑶不知，她正把东西收拾好，庆幸她今天带了不少吃的，不然就不好弄了，就算被看到也只是同事之间的互相分享，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果然啊，最累的还是和人打交道。 第17章 被堵 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几天上班生活，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译，等被翻译的那一摞文件在每天减少，翻译过的那一摞文件在每日增多。 何书瑶也不觉得枯燥，很能坐得住，累了就站在窗边看看风景，放松一下。自从她绕路之后也就没再看到过裴云霄了。 想着明天就能休息一天了，何书瑶还是挺开心，下午早早的将最后一个翻译完，直了直腰，坐的时间长了腰酸。 汪栋抱着东西正好进来，看何书瑶清闲的样子，讶异的问道：“都翻译完了？” 一般他进来的时候，对方都是认真的低头工作，这么优哉优哉的还没见到过。 “是啊，都翻译完了。”何书瑶站起来拍了拍那一摞文件，“这些都放在哪？” “厉害啊，小何同志，这才不到一个星期。” 汪栋给何书瑶竖了一个拇指，很感慨，这小姑娘做事认真又有条理，一点都不拖，当天的事情必须当天完成，一点也不留尾巴。 自从何书瑶来了之后，他的工作量都减少了很多。 “先放到资料柜就行，正好明天能休息一天，周一上班的时候咱们外交部开会，记得早来一些。” “没问题。” 她们外交部的休息时间是每周一天，可以自己挑，只要保证外交部有人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就可以。 两个人各自整理手头上的东西，偶尔说两句工作上的事情，倒也很和谐。 到了下班的时间，确定没有工作任务后，何书瑶走人。 下楼的时候还碰到孙贝贝和赵明月，这几天基本每天都能遇到，聊着聊着也就熟悉了些。 两个人都是活泼的性格，一句话也不掉在地上，何书瑶也认真的听，偶尔应和一两句，她们也不会觉得她无趣。 回去的时候何书瑶直接去友谊商店，她现在有外交部的工作证就可以进去了，手里还有几张外汇票，给姜姨和钟叔买点东西。 一人买了一件羊绒衫，姜姨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钟叔的是一件黑色的。 还看到了她爱吃的夹心巧克力，顺便又买了两盒，家里的这两天送人加上自己吃，已经差不多吃完了，得补一些才行。 家里的肉菜这两天也吃的差不多了，正好在去国营饭店打包回去吃。 今天饭点的人有点多，费了些时间，买完东西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黑漆漆，何书瑶掏出手电筒照着亮。 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只是进了巷子的时候出了意外，何书瑶拐进去的时候就被三个流里流气的男的拦住了路。 何书瑶一点停顿都没有，车子都不带减速的，直奔着三个人而去，仿佛前面就根本没有人。 三个人急忙往后退，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话，骂骂咧咧。 可能是何书瑶漠视的态度激怒了前面的人，正准备拽住车子，没想到车子自己停下了。 何书瑶停下了车子，一只脚踩在脚蹬上，一只脚踩在地上，看着前方的人，不说话。 三个人一看就是二流子无所事事，偷鸡摸狗的二流子，一个个还装模作样的抖着腿，一脸的邪笑。 何书瑶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丑到她的眼睛了，这个手电筒就该关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个小娘们，还想撞老子几个。”边说还边往何书瑶这里走，搓着手，“哟，还是个漂亮妞。” 后面两个人配合着哈哈大笑，猥琐极了。 何书瑶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不耐烦的打断，“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劫财又劫色啊。”笑眯眯的眼神，还带着吸溜口水的声音成功把何书瑶恶心到了，胃里翻腾的厉害。 尤其是那哈哈大笑的声音生怕引不过来人，简直蠢到家了，何书瑶的耐心也耗尽了，把车子停在一旁，站在原地，就看着三个人走过来。 裴云霄听着声音跑过来就看到让他胆裂魂飞的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想都没想手里手电筒直接朝着其中一人的头上扔了过去。 被打到的人，“嗷”的一声，捂住头，叫声有些凄惨。 “谁，谁在哪里。”刚说完话就被何书瑶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另一个也被跑过来的裴云霄狠狠的一脚踹倒在地。 三个人捂脑袋的捂脑袋，躺在地上叫唤的叫唤，就是眨眼的功夫，全放倒了。 裴云霄把何书瑶拽到一旁就开始揍，三个人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刚开始何书瑶还是站在一旁看，渐渐就发现了不对劲，裴云霄越打越狠，就像是打红眼了，连忙上前拉住。 “好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可能是声音中带着安抚的意味，裴云霄渐渐也平静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何书瑶拿手电筒晃了一圈，那三个人被打的惨不忍睹，走过去挨个踢了一下，还有反应，那就没事。 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人，“你在这先看一下他们，我去打个电话。” 裴云霄没有出声，何书瑶就站在那静静地等着，直到听到对方应了声“好”才走出巷子。 筒子楼的前面就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她拨通的是钟叔家的电话，简单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拨通了之前钟叔给他的所属公安局的电话。 他们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尤其是后面裴云霄打人的时候，三个人的惨叫声估计周围的人家都听到了。 何书瑶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出来了。 裴云霄依旧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靠在她的自行车上，低着头不说话。 好像有认识裴云霄的人，问道：“云霄，这是怎么回事？” 裴云霄这才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回复道：“没什么事林叔，几个不长眼的拦路，想要抢劫。” 众人看了看裴云霄，又看了看旁边的何书瑶，这分开他们都认识，站在一块就有些不认识了，这是什么情况。 人越来越多，听到消息的林耀言他们几个也都出来了，围在裴云霄身边问东问西，人群中也在低声讨论着。 不过，悄无声息中将地上的三个人围在中间，想跑也跑不了。 作为八卦中心的何书瑶纹丝不动，站在一旁看着手表。 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何书瑶的身上。 已经有人开始后退，他们平时也就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有过报公安，碰到公安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钟书文率先从车上下来，看了一圈人，被看到的人连连后退，那眼神太可怕了，直到看到何书瑶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身手不错，不过，还是不放心的走过来，“有没有受伤？” 何书瑶摇摇头，“我没事钟叔。” 另一旁抓人的小公安，看着惨不忍睹的三个人，心想：有事的应该另有其人，不过，活该。 “行，没事就行，一会儿过去做个笔录。” 这是正常的流程，何书瑶点点头，看着已经害怕的软成一团的三个人，冷漠的挪开视线。 不小心就和裴云霄的视线对住了，定定的看着彼此。 第18章 受伤 其中一个哭的涕泗横流，指着裴云霄，“是他，是他打的我们，把他也抓了。” 钟书文顺着方向看到了一个少年，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刺头，“你动手了吗？” 裴云霄正要说话就被何书瑶截住了，“他是路过看到，才出手帮忙的。” 最后，两个人都得去做笔录，自行车暂时让林耀言推回家。 今天晚上的这一幕，又将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加知道何书瑶身份的厉害，没有人敢有小心思了。 人家可是部队和公安都有人的，谁还敢惹啊，还有裴云霄和何书瑶的关系也有人悄咪咪的八卦。 何书瑶他们不了解，裴云霄那个狼崽子还不了解吗，从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混不吝啬，又狠。 那可是连自家大伯都敢打的人，虽然那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时候还会帮助人了。 做完笔录已经八点多了，那三个人已经被拘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公安了，何书瑶和裴云霄可以回家了。 “这么晚了，就去家里睡一晚吧，你姜姨还等着。” “不了，钟叔，我东西还在邻居家，得回去收拾，你和姜姨说一声我没事，明天等你们来。” 实在拗不过何书瑶，钟书文只能同意。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何书瑶就看到前面等着她的裴云霄，原本话很多的人，在打完人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不语。 等何书瑶走近了，裴云霄从兜里掏出手电筒照亮，这就是他打人那个，没想到捡起来还能用。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前走。 “害怕吗？”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何书瑶反应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听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回答道：“不害怕。” 一时之间又成了沉默，好一会儿何书瑶才又听到左侧传来的声音，“我说的是打人的时候。” 何书瑶叹了一口气，严重怀疑他当时是不是没有看到她把人过肩摔，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 三个字好像给裴云霄注入了灵魂，终于散去了低气压，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不害怕就行。” 他小时候被赶出来，受到欺负的时候也是自己反击。 刚开始打不过，身上经常带伤，后来慢慢长大了，只要有人欺负就要一次性打狠了，让他们知道疼，再也不敢找他的麻烦。 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安稳的活到现在。 所以，当时打红了眼，在何书瑶拉他的时候，他血液感觉都要凝固了，这样的一面他不想让她看到。 人一旦挣脱了禁锢，就恢复原样了，这不，刚安静了一会儿，裴云霄就耐不住了，“你这两天是不是在躲着我？” 那天早上他买好早饭等着人，何书瑶一直没有出现，裴云霄就知道这是在躲他。 原本想下班堵人，没想到那群吸血鬼又来了，虽然揍了一顿，但还是怕给何书瑶带去麻烦，这几天就没有去找。 “没有，工作时间不定。”何书瑶小心翼翼的看着路，她夜视不太好，有些害怕摔倒。 这话裴云霄一点也不信，看到何书瑶走的慢，也放慢了脚步，还把胳膊伸过去，“要不要扶着点？” “不用了，谢谢。” “你是不是就会说谢谢啊。”裴云霄戏谑的看着何书瑶，从认识到现在，谢谢这两个字经常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何书瑶淡定的回复，“我还会说不要。” 再看，裴云霄已经笑的弯下了腰，没想到何书瑶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冷幽默，实在是太可爱了。 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现在想做的就是想要捏一捏何书瑶的脸，但是，他不敢。 他已经想起来当时那人是怎么被放倒在地的了。 何书瑶不理会已经笑疯了的人，她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块石头，脚在上面扭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裴云霄眼疾手快的把人揽住，两人惊魂未定。 脚踝上的痛意提醒着何书瑶，应该去医院了，她今天出门可能没有看黄历，有些倒霉。 裴云霄见怀里的人不说话，也没有挣脱他，就知道肯定是磕到了，着急的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带你去医院。” 何书瑶原本推开的手也默默放下了，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应该自己能走。” 就是得一瘸一瘸的走，不太美观，想想还是算了，有些狼狈。 明明怀里抱着一个人，脚下的速度依旧很快，都快要跑起来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医院。一个晚上，从公安局再到医院，应该没有谁。 何书瑶坐在凳子上，面前的医生在她的脚上这儿捏捏，那儿捏捏，看看哪里疼。 裴云霄就在旁边看着，他知道扭伤脚是很疼的，但是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听到何书瑶喊一句痛，被捏痛了也就是皱皱眉头。 一时说不出来的感受，很心酸，很心疼，心上就像被密密麻麻的扎了很多针，痛意弥漫，这样的情绪无处宣泄。 “医生，轻一点。”在何书瑶再一次皱眉的时候，裴云霄受不了了，声音里的戾气吓了那位医生一跳。 原本抬起头要理论一番，看到裴云霄的样子闭上了嘴，惹不起。 最后，给配了涂抹的药膏，还有喝的药，就能回家了，希望这次是真的顺利回家。 裴云霄去拿药了，何书瑶扶着墙一拐一拐的走，她的脚现在已经肿的老高了，穿鞋都有些挤，而且她穿的还是皮鞋。 “不是说先不能穿鞋的吗？” 裴云霄过来就要抱人，怕何书瑶拒绝，连忙说道：“你这要是走回去说不准天都要亮了。” 直接把人抱起来，他现在才有心思看怀里的人，抱起来轻飘飘的，还香香软软的，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怕被发现还扭过头呼气。 怀里的姑娘安安静静的，脸小小的，本来就白，现在更是惨白，心疼的不行， “最近工作怎么样？”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可能就不那么疼了。 就算是裴云霄不说，何书瑶也不会拒绝的，她不借助外力的话，根本走不回去。 就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裴云霄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传递给她。 闭上眼睛，准备催眠自己，听到问话，眼睛也没有睁开，回答：“挺好的。” 走出医院的时候，何书瑶就感觉自己右脚上的鞋被脱了下来，下一秒被轻轻裹在了怀里。 “外面天都黑了，什么也看不到，穿鞋不舒服。”裴云霄解释道，把身上的外套拢了拢，何书瑶整个人都被包在了里面。 何书瑶只觉得呼吸间都是裴云霄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皂荚的味道，有些好闻。 第19章 赖着 裴云霄是既心疼，抱着人又有些隐秘的开心，不管怎样，也算是一大进步。 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情不自禁的搂紧了怀里的人。 何书瑶的东西都在自行车上，回家得先找一趟林耀言拿东西，到地方的时候，裴云霄抱着人蹲着，把鞋轻轻给穿上，慢慢将人放下来。 放下来的那一刻，心里突然感觉空空的。 “你先扶着这边站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他要是就这样抱着人进去，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他倒是不在意，但是他不能让何书瑶经受风言风语，受这委屈。 “千万别动啊。”不放心的回头嘱咐道。 何书瑶一手扶着旁边的墙，让右脚不受力，“好，我知道了。” 她可能都不知道此时她说的话有多么轻柔，和之前的冷面无情判若两人。 说很快，是真的很快，就一两分钟的时间，人就推着自行车出来了，走在何书瑶面前直接一只手将人抱在后座上。 何书瑶现在对于这种不打招呼就直接来的行为已经免疫了。 刚开始还有些受惊，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并且可以扶着裴云霄的肩膀调整一下姿势。 “可以吗？不行还是我抱着吧。”裴云霄的小心思明目张胆。 被何书瑶无情的拒绝，“可以的，不用抱了。” “不是吧，何书瑶同志，过河就拆桥啊，太让人伤心了。” 裴云霄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何书瑶。 何书瑶的回答依旧是稳稳地，很安心，“你的表演很浮夸。” 一路上，裴云霄推着车，逗着何书瑶，就算他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也会得到回应，哪怕是简单的“嗯”。 到家门口，何书瑶要下去，被裴云霄挡住，“等等再下，推你进去还能少走几步。” 说着把前面的包递过来，“找找钥匙。” 一次的松口就会换来无数次的得寸进尺，就进屋的几步距离，也是被裴云霄抱着进来的。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今天欠下的已经很多了，何书瑶已躺平。 将人抱在沙发上，又出去把挂在把上的东西都拿回来。 何书瑶现在是又饿又疼，脚上的痛感越来越清晰，一阵一阵的，疼起来的时候连带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缓这股劲，裴云霄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沙发上坐着的姑娘脸色惨白，乖乖的坐着，仔细看就能看到垂在一旁的手在发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裴云霄扔下东西就蹲在何书瑶面前，想说些什么喉咙就像被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轻轻的拂去何书瑶额头上的汗珠，心疼溢于言表。 等何书瑶缓过来就看到眼前蹲着的人眼睛都红了，不只是眼眶红，就连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说不上来的感受。 自从家人离开，她就告诉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就算是身边的叔叔阿姨也疼她，但是她从来不想给添麻烦。 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相识不过十多天的人，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疼，心情复杂。 “我已经没事了，今天谢谢你了，等我好了再好好道谢，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何书瑶受不了这样炙热的眼神，往后挪了一些，拉开了点距离。 “行，等你涂完药我就走。”裴云霄干脆的回答，转过头去找医院给配的药。把药拿过来就要抬何书瑶的脚。 何书瑶往后缩了一下，“我自己来就好。” 转了个身，将鞋和袜子脱下，就露出来肿的像馒头似的脚，她有些不敢碰。 她从小痛觉就比较敏感，就是轻微的拍打，在她身上就感觉很痛，更别说这样的痛了。 要是爸爸妈妈还在的话，她早就寻求安慰了。 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又被憋了回去，要哭也不是现在哭。 何书瑶将药膏拿出来，正准备上药，整个人就被转了一圈，和裴云霄面对面。 裴云霄将她手中的药膏抽了出来，看着眼睛红红的人，轻声叹了口气，在外面永远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清冷样子，在家也是一个脆弱的小可怜。 从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来说，裴云霄对于何书瑶家里的情况也有一些猜测，心也被紧紧地攥住。 “你这样有淤肿，得用力揉开，明天才会好一些，我给你揉。” 说着就打开药膏，弄到手心里，放在何书瑶的脚上开始揉。 何书瑶的脚白到发光，裴云霄现在也没有心情看其他，眼睛里只有肿的高高的脚背，脚踝也明显比另一只粗。 本来就白，显得更加严重恐怖，裴云霄刚开始的时候也用不上劲，实在下不去手，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在何书瑶“嘶”了一声后又放轻柔，“是不是很疼，忍一忍，不然明天更疼。” 这才刚开始他已经满头大汗。 要是疼的时候是三级痛感，那揉的时候就是十级痛感，何书瑶的生理眼泪都出来了，被她仰起头又倒了回去。 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陷入肉里了，实在是太痛了。 裴云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然更让何书瑶受罪，一次性就要揉好。 明明是痛的人是何书瑶，可满头大汗的却是裴云霄。 何书瑶能感觉到有汗珠滴在她的脚背上，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这样的痛她不想再受第二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书瑶感觉一个世纪过去了，脚上的痛感才消失了一些。 睁开眼就看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裴云霄，他也备受煎熬，这伤恨不得他替了。 何书瑶用那个好脚轻轻踢了踢裴云霄的膝盖，“卫生间就在楼梯右侧，你去洗洗手。”顺便指了指方向。 裴云霄手上都是药膏的味道，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手，顺便抹了一把脸，湿哒哒的就出来了。 “里面有干净的毛巾。”何书瑶看见没忍住提醒道。 裴云霄不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没事儿，一会儿就干了。” 坐在何书瑶的旁边，看着她的脚，问道：“现在还疼不疼了？有没有好一点。” “不疼了。”其实现在也疼，就是没有那会儿疼了。 何书瑶现在更重要的事就是想吃饭了，正想着让裴云霄先回去，就听到他说， “晚上吃没吃饭，我有些饿了。” 他从一下班就蹲在巷子口堵人，结果一直不见人，心里担心的不行，原本想出去看一下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这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 主要的是，他想多待一会儿，家里就何书瑶一个人，还受着伤，就是走了也不放心，还不如找个借口赖着，能多照顾一会儿。 可能今天有些特殊，何书瑶也没有拒人之外的冷漠感，指了指那边拿回来的东西， “那里有我打包回来的，就是应该凉了。” 她打包的是一份辣椒炒肉和炸鱼，裴云霄打开一看，没一个何书瑶能吃的，合上放在一边，他一会儿吃， “家里还有没有鸡蛋和面？没有的话我回家拿。” 何书瑶跪在沙发上，指着厨房的方向，“都在那里的柜子里，打开就能看到。” “好，我知道了，你先坐好。”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裴云霄担惊受怕的。 第20章 早饭 过去把何书瑶按着坐好，才走进厨房，刚进去又出来，“冰箱里的东西能用吗？” 这玩意儿他只是在报纸上见过，没想到今天看到实物了。 他敢保证，现在全国上下家里有电冰箱的也找不出十家，偏偏这里就有一个。 裴云霄突然觉得只有这样优渥的家庭还能培养出何书瑶这样的富贵花。 何书瑶坐在沙发上先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又拿起茶几上的书，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思绪早就跑在出厨房了。尤其是厨房里传出来的饭香味，更饿了。 扶着沙发慢慢的挪在餐桌上，等裴云霄端着面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桌子上坐好了，像是在等投喂的小猫。 视线落在何书瑶的右脚上，嘱咐道：“尽量不要用右脚，不然会有后遗症。”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何书瑶敷衍的点点头，抬头看向裴云霄，就等他坐下就可以吃了。 裴云霄把打包的饭盒拿过来，坐在对面，准备开动。 “热一下再吃吧。” “不用，这样吃就好。”裴云霄已经吃起来了，虽然有些凉了，但是味道还是很好的。 既然这样何书瑶也就没再管他，拿起筷子也开始吃，不得不说，裴云霄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一碗面吃的光光的，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裴云霄吃的快，吃完就光明正大的盯着人，嘴角越来越上扬，喜欢一个人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见何书瑶吃完就把碗筷收拾起来，“你去坐一会儿，我来洗。” 哪有让人又做饭又洗碗的，何书瑶扶着桌子站起来，阻止道：“不用，不用，放那就好。” 现在她的话对于裴云霄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弯腰搂着何书瑶的腿弯就把人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的姿势，将人放到沙发上，还把一旁的毛毯扯过来给盖上。 “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别操心这，操心那的，有个免费的劳动力还不好？” “你这劳动力可不免费。”何书瑶小声说着，图谋的可不小。 裴云霄凑近听，“你说什么？”脸都快挨着何书瑶的脸了，幸好何书瑶反应快，将手隔在两张脸中间，将凑过来的人推开。 “没什么，我说你可以回家了。” “留下会不会挨揍？”裴云霄试探的问道。 一听这话，何书瑶的小脸一肃，又变成了冷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裴云霄，缓缓的说道：“你说呢？” 好，踩到雷区了，裴云霄火速的回到厨房把碗筷都洗了。 何书瑶靠在沙发上放空，脚上的疼痛依然是一阵一阵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裴云霄的关系了。 避开现在不太可能，有人情欠着，继续这样发展也不合适，她目前不想找对象，何书瑶突然睁开眼睛，这么一想她真不道德。 算了，目前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放着，慢慢时间会给出答案。 等裴云霄出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在了十二点，惊心动魄的一晚上，何书瑶早已经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等人离开。 裴云霄走过来就看到一脸倦容的何书瑶，他不走估计都不敢睡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厨房都收拾好了，我走了，把你放在门口能走回来吗？” 何书瑶已经有些迷糊了，努力理解裴云霄说的话的意思，“能回来。” 下一秒，人就再次在某人的怀里了，脚上还挂着拖鞋，“小心点，拖鞋要掉了。” 裴云霄乐的把拖鞋给穿好，心里已经开花了，他现在抱也不抗拒了，还指使上他了，真好。 将人抱在大门口，没有放下，还往上颠了颠，何书瑶立马扶住裴云霄的肩膀，“你干嘛？” 裴云霄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人放下，“我走了，把门锁好，回去的时候慢一点，小心滑倒。”直勾勾的看着何书瑶，一只手还虚虚揽着，给支撑一下。 何书瑶将腰上的手拂下来，“我知道，快回去吧。” 把人送走之后，何书瑶把门锁上，才慢慢的往屋里走，也没有扶着的，她只能尽量把重量都压在左脚上。 裴云霄出去之后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绕着小洋楼的院墙看，直到找到了一个支撑点，毫不犹豫的助跑，借助树桩子爬上了墙。 他并没有出声，而是安静的看着院子里的姑娘慢慢的往屋里走，何书瑶走了多久，裴云霄就看了多久。 直到人进屋关门之后他又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传出来，这才跳下来。 这个院墙虽然也加高了一些，但是还是防不住人，还是得再加高，上面得撒一些玻璃碎片，裴云霄默默地想着。 何书瑶进屋就准备睡觉了，精力已经被耗尽了，也不准备去楼上睡了，直接就在楼下的客房睡，那么长的楼梯爬上去她的脚估计就要不了了。 勉勉强强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就睡，中途脚疼又疼醒来，一晚上，反反复复的，睡着疼醒，疼过去再睡，天微微亮的时候，何书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恍恍惚惚。 本来惨白的小脸，脸色更加不好了，现在脚不仅是疼了，还感觉火烧火燎的，怎么也不舒服。 就在何书瑶泡奶粉的时候，门铃响了，这个时间应该不是姜姨她们，那外面的人是谁就很好猜了。 何书瑶放下手里的东西，再次晃悠悠的往外走，有点遭罪，打开门一看，果然就不是裴云霄还能是谁。 裴云霄的视线先落在何书瑶的脚上，关切的问道：“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说着把两只手里的东西倒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再次出现在何书瑶的腿弯处，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 抱起来的那一刻，何书瑶突然觉得脚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现在是一步都不想走了，踩在地上都连点感觉都没有。 对于裴云霄的问话，何书瑶的回答依旧是“好多了。” 好多了脸色会那么难看？裴云霄都不想拆穿她，把人直接抱在餐桌上，手里的东西也一一放出来。 “给你买的粳米粥，豆奶，还有鸡蛋，糖油饼和烧饼，你挑着看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一晚上没睡，根本睡不着，心里想的都是何书瑶，担心一个人出什么问题，又怕她疼的厉害，一晚上脑子里想了很多，睁眼到天明。 早早地起来去给买早餐，昨天在家里就发现她比较爱吃甜的，所以早饭买的都是偏甜的，想着还能多吃点。 何书瑶挑了粳米粥和糖油饼，裴云霄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去把她刚泡好的奶粉端过来。 “我这些就够了，你喝吧。”何书瑶把奶又推到裴云霄那儿，“能帮我找一下糖吗，谢谢。” 裴云霄眼睁睁的看着何书瑶又往梗米粥里面挖了两勺糖，这才开始吃。对于她爱吃甜的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21章 赶人 何书瑶吃饭几乎是没有声音的，但裴云霄不是，倒不是吧唧嘴，就是偶尔会有筷子碰到碗或者吃东西的声音，尤其是在二者的对比下，声音就明显了。 裴云霄抬头看了一眼何书瑶，对方没有任何的不耐，还疑问的看着他，“怎么了？” 何书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因为她爸爸吃饭的时候也会有声音，而且这只是个人的习惯问题。 允许自己做自己，也要允许他人成为他人。 说不准还有人觉得她这样故作矫情呢，那又怎么样，自己怎么舒适怎么来，生活是过给自己的。 裴云霄又美了，“没事儿，就是看看。”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一点都不遮掩了，好像从刚开始就没有遮掩。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一会儿给你出去买。” 昨天听到何书瑶和钟书文的对话，知道今天要来，他先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何书瑶还真有需要买的，原本打算今天一早出去买肉买菜，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出去有些困难了，只能再拜托裴云霄了。 “我想买一些肉和排骨，还有菜，你有时间吗？要是有海鲜也想买一些。” “海鲜你吃不了。”裴云霄这句话接的很快，顺便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我洗过手了，你得多吃一些营养的。” 何书瑶摇摇头，“我吃不下了，海鲜我不吃。”是给钟叔和姜姨她们准备的。 吃过早饭，何书瑶翻出自己的钱包，“早饭钱是多少，还有上次你买的豆浆油条。” 原本喜气洋洋的人，听到这话瞬间就黑脸了，合着真把他当成跑腿的了，是不是还得到时候给他写小费把他打发了。 越想越不开心，还有一些小小的委屈，裴云霄一把夺过何书瑶手里的钱包，架势十足，力气轻飘飘的。 一肚子气无从宣泄，干脆走人，走之前还不忘说：“我买菜去了，你注意一点脚。”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走出大门，把钱包装进裤兜里，碰到路上的石头都得踢飞了，气的不行。 他还以为关系起码不说更进一步，但也算是有了小小的发展，一听这话，是他想多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何书瑶，她都不知道怎么了，钱包突然被拿走，人还生气了。 在她的观念里，就算是朋友之间也要算的清楚一些，一码是一码，尤其是在钱方面，更不应该留隐患，以免伤感情。 只能说两个人的想法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一个是从感性的角度看问题，一个是从理性的角度看问题。就像是性别互换了一样。 何书瑶得上楼拿东西，给钟晚心买的裙子和小皮鞋还在楼上，还有她从国外带回来的护肤品，也要拿一套。 这次她准备用跳的，扶着栏杆，一蹦一蹦的往上跳，就是跳的时候晃动的脚也会疼，费了好大的劲，才上楼又下楼。 裴云霄按着何书瑶的要求把东西都买好了，再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事了，钱包原原本本的放在茶几上， 冲着何书瑶调侃道：“钱有数，心意无价，我买的早饭可不是能拿钱衡量的，除非……” 故意话没有说完还一脸深意的看着何书瑶，结果被何书瑶无情打断，“没有除非。”越说越没影儿了。 “好，现在没有除非，你也别老想着给我钱，被人听到了不好。” 还故作娇羞的低下头，这话说的好像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书瑶的情绪第一次起伏这么大，脸都涨红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裴云霄，“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过分的话。” 就像是两人有着不正当的金钱关系，实在是离谱。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没脸的话。 何书瑶的反应成功取悦到了裴云霄，他就知道家养出来的小白花，就算是故作冷漠，也涉世未深，不知道人性的难堪。 “好好，不逗你了，我给你涂完药就离开。” 何书瑶后撤一步，小幅度的扬起头，“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涂过了。” 是有一些小得意在里面的，那小模样裴云霄喜欢的紧。 “你可以离开了。”过河就拆桥的把戏，何书瑶现在用的炉火纯青，甚至更上一层楼，已经用完了，就开始赶人了。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好，我走，那我能问一下你家亲戚什么时候走吗？” “这个问题冒昧了，我拒绝回答。”何书瑶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赶人。等裴云霄离开后，何书瑶想起他离开时的一脸幽怨，就觉得好笑。 走了不一会儿，钟书文一家开着车就来了，故意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何书瑶家。 钟书文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姜凝和钟晚心已经进屋了。“姐，我们来了。” 何书瑶正在厨房里洗菜，听着声音已经出来了，“姜姨，晚心，你们来了，钟叔呢？” “你钟叔在后面拿东西，你这脚是怎么回事？”姜凝一眼就看到何书瑶走路的姿势不对，拉着人坐在沙发上。 “没事儿，就是昨天不小心扭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姜凝点了点何书瑶的额头，“让你昨晚回家来住，你不听。”这话就像是对自家孩子说的一样。 何书瑶靠在姜凝的肩膀上，软糯糯的解释，“昨天东西都临时放在邻居家了，得回来拿。”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姜凝问，何书瑶答，全方位的了解，完全忘了钟书文，他还在一趟一趟的搬东西。 等钟书文都搬完，这边的问话也接近了尾声，看着一地的东西，真的很多，“钟叔，姜姨，你们怎么带来这么多东西？” “不多，放着慢慢吃。”姜凝对这里熟悉的很，把里面拿的米面，干货放进厨房，饼干那些零食放在柜子里，肉还有一只鸭子放进冰箱，就是一箱子苹果和一箱子梨没放的地方，冰箱放不下。 “瑶瑶，苹果和梨给你放在这边了，天气也冷了，等放一段时间。”就放在餐厅那边的柜子旁。 “好的姜姨。”“姜姨，钟叔，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羊绒衫，还有这套护肤品，姜姨你用用看好不好用。” 何书瑶把早早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姜凝。钟晚心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试图找到她的礼物。 姜凝接过来，摸着羊绒衫，软乎乎的，爱不释手，还有那套护肤品，友谊商店都没有见到过，嘴上说着浪费钱，手上稀罕的不行。 钟书文也是一脸的笑容，孩子心里有他们这比什么都重要。 钟晚心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浪费钱你给我用，正好我试试。” 她妈就是口不对心，都舍不得放下了，还浪费钱。“姐，姐，还有我呢？”她已经等不及了。 何书瑶笑着把给钟晚心买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从国外给你带回来的，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拿出来的时候就一眼爱上了，它是一条偏淡粉色的连衣裙，配着黑色的小皮鞋，很洋气。 钟晚心迫不及待的跑到屋里换了出来， “妈 ，你看好看吗？爸，你看好看吗？”每个人的眼前都来转一圈，确实很合适。 “你姐的眼光一直都很好。”姜凝一脸宠溺的看着姐妹俩，挨着坐在一起，感情极好。 第22章 效劳 午饭都没有用何书瑶，姐妹俩幸福的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聊着天。 姜凝和钟书文在厨房里忙活，她俩等着吃现成的就好。 “姐，你这脚看起来怎么这么严重？” 淤青都散出来了，看起来有些严重，肿还没有消下去，碰一碰都能凹出小洞。 “没事儿，看着有些恐怖，过几天就好了。” 姐妹俩在碎碎念，厨房那里钟书文也在打听是怎么回事，姜凝又和说了一遍， 最后还叹息道：“孩子大了，不想给添麻烦，咱们得时刻多注意点。” 钟书文也认同的点点头。 吃过饭没有待多久一家人就离开了，何书瑶准备去午睡一会儿，下午还得想办法出去打个电话，请一天假就行，因为要放国庆假了。 家里装一台电话迫在眉睫，太不方便了。 办法不用想，因为办法会自动上门，何书瑶刚睡醒，办法就来了。门铃响起来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很平静，从容的去开门。 这次来的时候手里依然拎的满满的，今天可能是财运不错，都是送上门来的，家里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呦，这是哪里来的睡美人？” 开口就是何书瑶想要关门的冲动， “哎哎哎，别关，别关，错了。”裴云霄着急的用胳膊抵着门，一个闪身进来了。 一只手直接将人揽着腰就抱起来了，何书瑶怀疑的看了看已经离地的脚，她是没有重量吗，怎么会轻飘飘的就被拉起来了。 “给你买了一罐奶粉，两罐麦乳精，每天泡着喝。” 这东西可不好买，他又没有票，只能去找黑市那边认识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当然价格也很美丽。 “别说什么不要，咱们换个话说说。” 裴云霄直接把东西和何书瑶之前买的放在一起，现在就麦乳精有四罐，奶粉一瓶，之前还有两袋没有喝完，这不知道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可以帮我个忙吗？”脆生生的声音在裴云霄的耳边响起，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有些难得啊。 “你说，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一本正经的看着何书瑶，说出的话是那么的搞笑，油嘴滑舌。 何书瑶摆摆手，“没有刀山火海，只有想去电话亭的我。” “有什么急事吗？” “请假。” 裴云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就说忘了什么事情，正想问明天怎么上班，要是可以的话他可以效劳。 对于这个事情，何书瑶还真迟疑了，认真的想了一下，她刚工作了一个星期就请假是有些不太好，但是看了一眼裴云霄，这要是让人家接送也太麻烦了。 裴云霄眼中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恨不得伸在何书瑶的眼前，“快看看我，看看我呀，我可以。” 何书瑶犹豫的问道：“那你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能补偿一点就补偿一点，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确实是有一件事，十月六号的时候能不能一起吃个饭？”裴云霄知道他要是说什么都没有的话，这次就没机会了，想了想找出这么个借口。 “就这样？”这样的要求根本没有什么含量，简简单单的事情。 裴云霄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 “你觉得这没什么，但是在我的心里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这种东西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衡量，得按照当事人的心里来判断。” “那明天要拜托你了。”何书瑶自私的满足了自己的需求，还是以自己的目的为主。 裴云霄笑的很灿烂，眼睛都快眯住了，“求之不得。” 在慢慢的相处中，就会越来越迷上何书瑶，她身上带着独特的吸引力，好像给裴云霄下了迷魂汤一样，就觉得哪哪都好。 从开始表面上的喜欢，到慢慢了解后的着迷，这样的姑娘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裴云霄之前不喜欢在家里待着，觉得没意思，现在在何书瑶家里待得舒服的不行，根本不想离开。 何书瑶看着不愿意离开的人，也没有开口赶人，靠在一侧看书，裴云霄靠在沙发的另一侧睡觉，是的，睡觉。 刚开始还没注意到，等何书瑶拿下书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平时看着拽拽的人，睡着了却是蜷缩的姿势，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造成的。 何书瑶看了好久，才慢慢起身将盖在自己腿上的毯子搭在裴云霄的身上，可能是感受到了温暖，他的表情渐渐不再紧绷，缓和了下来。 等裴云霄在醒来的时候，沙发上就他一个人。 看了一眼身上盖着的毯子，紧紧的攥在手里，现在不止是身上暖的，心里也是暖的。 循着声音找到厨房里的人，何书瑶正在切肉，她的一条腿还在凳子上搭着，姜姨拿来的东西里面有一包米粉，正好她好久没吃了，炒一些肉沫用来拌米粉。 裴云霄走过来拿下何书瑶手里的刀，“怎么弄，你说我来做？”正准备把人抱出去，就被挡住了。 何书瑶挡住人，“我就在这里坐凳子上就好。” “那个切成肉沫用来拌米粉，那边的西兰花我已经洗干净了，清炒就好。” 早上裴云霄买回来的东西很多，肉多，菜也多，中午没吃完，还剩下不少，再加上姜姨她们拿来的猪肉，现在冰箱里是满满的。 接下来就用不到何书瑶了，她坐在凳子上看着裴云霄做饭。 不管是切肉还是炒，看起来动作都很熟练，有条不紊的。每次弄完就会把马上把东西收拾好，周围擦干净。 何书瑶站起来想洗几颗苹果和梨， “要什么，我给你拿？”裴云霄虽然做着饭，但是视线时不时的就在何书瑶的身上，见人站起来就连忙问道。 最后，何书瑶什么也没有做，再次坐回凳子上，都是裴云霄弄得。 吃饭的时候，裴云霄的嘴不停，一直分享发生的各种趣事，何书瑶安静的听着。 两个人一起吃饭多了一些声音，多了一点烟火气，留声机都不用开了。 “对了，这院墙得再加高一些，不太安全。”裴云霄突然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 但凡来个身手好一些，或是人多一点，这样的院墙很容易就进来了，家里就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上面还得再加一些玻璃碎渣。” 这座小洋楼刚开始是那种围栏样式的，爸爸担心不安全围了院墙，她一个人住的话，这院墙就显得不那么高了，何书瑶也想过弄，不过忙的有些忘记了。 “嗯，等我好一些了就弄。” 裴云霄嘴上说的是“行”，但心里想着找哪些人，还有砖、玻璃这些，都弄好，这两天就弄了，越早越好。 两个人现在的相处状态有些微妙，何书瑶也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了。 约定好了上班的时间，何书瑶让裴云霄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苹果和梨，太多了她也吃不完。 这次裴云霄没有拒绝，接受了。 第23章 接送 依旧是睡不安稳的一个夜晚。 裴云霄准时按响了门铃，何书瑶把该拿的东西都收拾好。 不过，这次准备的水果零食都是两份，她一份，门外人一份。 果然，出来就看到裴云霄的车把上挂着早饭，精神抖擞的，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书瑶。” 何书瑶铁面无情的提醒他，“请叫我何书瑶同志。” 简直就是和昨天下午判若两人，一晚上不见就这样了？ 裴云霄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心情好就容易原形毕露，一路上戏逗着何书瑶。 每当何书瑶没话说的时候，他还贱兮兮的挑逗， “怎么不说话了，没人陪我说话真的好孤单，我尊贵的大小姐，理理我呗。” 也不知道是为了点什么，路上还不安分，偶尔来个急刹，何书瑶稳稳的抓着后座，根本不配合他的幼稚行为。 来到外交街的那一瞬间，裴云霄觉得自己的背都挺直了，他还是低估了这位大小姐的实力，车子停到外交部门口。 裴云霄立马下车把何书瑶扶下来，在外面他可不敢肆意妄为，也不敢往上凑，扶人的时候还拉开一些距离。 担心的问道：“能走进去吗？”他发现这里面是真的大，要是离得远了又得遭罪了。 “可以的，那个兜子里是给你的，我先进去了。” 何书瑶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走的正常一些。 她今天穿的偏休闲了一点，脚上穿的是运动鞋，这样走起来也会舒服一些。 裴云霄惊喜的看着布兜子，“给我的？” 看向何书瑶都成星星眼了，连忙把早饭拿下来， 嘱咐着，“进去先把早饭吃了。”声音里都充满了愉悦。 拿着东西，何书瑶出示了工作证，便进去了。裴云霄等着人走远了，又看了一遍气势恢宏的外交部，这才离开。 突然就觉得压力好大，就算是家庭相差很大，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能拉的太大吧。 他得努力了，要不是自己脸皮够厚，一般点的还真承受不住，容易自卑。 何书瑶也找到两人之间的相处办法了，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接受。 反正她也不会让他吃亏，有个免费的劳动力她也省好多事。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就交给时间，先过好当下就已经很好了。 今天外交部开会，何书瑶跟着汪栋一起，部长和副部长以及各个干部都坐在一起，准备开会。 何书瑶拿着本子和笔在一旁做记录，这次会议主要的内容就是，下周会有五位外国友人来，进行一些机器学术上的交流。 他们到时候会去到厂子里，需要有人负责接待以及陪同翻译。还有一些这周的主要工作内容，都进行了详细的安排。 原本以为这就要结束了，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外交部的周部长将视线看向何书瑶这边。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外交部的新成员，何书瑶同志，担任部长助理一职，和汪助理共同配合工作。” 由部长亲自介绍的人可不多，这样的殊荣很少。 何书瑶听到名字的时候就立马起身，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伴随着她的微笑鞠躬，这次会议才落下了帷幕。 会议结束后，何书瑶没有动，旁边的汪栋也是，两个人整理着手中的会议记录，等人都离开后，才互相对视一眼，一起离开。 “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虽然何书瑶已经极力的正常走路了，但是脚上的疼痛不太允许，还是有些不自然，放慢脚步， 解释道：“不小心扭伤了。” 汪栋也放慢脚步配合着，很关心，“那可得好好注意一些，好好保养一下。”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工作能力强又省心的伙伴，他还是很在意的，不然，他一个人承受不来。 何书瑶回到办公室先准备吃早饭，今天的早饭是小米粥，鸡蛋和小枣蒸饼，那小枣蒸饼看起来就软软的，甜丝丝的味道直往她的鼻子里窜。 她在这边吃早饭，裴云霄也在吃着早饭，他正在啃一个苹果，林耀言来上班就看到他霄哥笑的一脸的春心荡漾。 看旁边还有别的吃的，正要过去拿，就被裴云霄拦住了，一脸不爽的看着，“干什么？” “哥，给我也吃点呗，早上起晚了，没吃饭。”林耀言笑嘻嘻的讨好，他霄哥一直都很大方，不过这次他可猜错了。 裴云霄将东西一搂就抱在怀里，“滚一边去，不给。” 拿着东西就走开了，他自己还舍不得吃，给他们，想什么美事呢。 林耀言找到周国树，准备分析分析，这很不对劲。首先，那苹果贵的他们很少买，其次还从来没有出现护食的情况。 “你说，霄哥是不是不太对劲？” 周国树一脸的困倦，哈欠连天，听着林耀言一连串的话，懒洋洋的靠在一边， “我要是有苹果也舍不得给你吃。”说完就走了。 留下林耀言一个人独自伤悲，行，兄弟先绝交一天。 汪栋给何书瑶拿来了一些机器方面相关的资料，先做一些了解，不至于到时候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何书瑶先把自己的工作内容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写在本子上，完成一个划一个，这样就避免漏掉工作。 中午她就不准备去吃了，吃点水果就好，尽量还是少用一下这只脚。 忙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何书瑶已经习惯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人。 出来的时候，裴云霄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何书瑶发现裴云霄只要看到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着的，而且笑容很灿烂。 让人看了也觉得心情愉悦。 “晚上想吃什么？”裴云霄轻轻扶着人，熟悉的就像两个人已经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 家里的菜还有一些没有吃完，何书瑶准备回家吃，裴云霄满口的答应，就像是回自家一样。 不过这次，何书瑶并没有让人进屋，“今天谢谢你了，我脚也好点了，自己可以。” 关门谢客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裴云霄已经猜到了，之前那两天是他趁人之危，在何书瑶没有办法的时候乘虚而入，这才有了机会，不过故意装作一脸的伤心， “这就没用处扔在一旁了。” 任由裴云霄说，何书瑶依旧无动于衷，她今天的目的就是劝退裴云霄，之前那是突发情况一个人有些无助，现在就不需要了。 那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演，何书瑶一眼就看穿了，双手放在胸前，静静地看着裴云霄戏精的表演。 逗了一会儿人，裴云霄就恢复了正常，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注意不要干重活，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我家就在后面平房第一排第一户，很好找。” “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我明天再过来。药记得涂。” 他也正好有些事，去找一些人，趁着国庆放假，家里有人，尽快把墙加高。 第24章 国庆 回到安静的屋子里，突然还有一丝的不习惯，何书瑶告诉自己那是错觉，有什么不习惯的。 晚饭依旧是伴随着留声机的美妙音乐进行的。 何书瑶在想明天国庆节，该准备一些什么菜。 她还没有出国之前，国庆节爸爸都会带着她和妈妈去看升旗，好好的吃一顿丰盛的午饭。 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国庆国庆，举国同庆，就该吃一些好的庆祝一下，所以，国庆这一天妈妈会准备很多好吃的，一家人一起吃。 偶尔还会和钟叔姜姨家一起庆祝，总之，国庆节过得很热闹。 现在，就算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要继续家里之前的习惯，升国旗她是去不了了，那是准备一桌好吃的还是可以的。 何书瑶还是高看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完全能走到菜市场，所以早早地起床，结果没想到，走了一段脚就疼的厉害，只好扶着墙歇一歇。 往后看了一眼，回去也费点劲，往前走，也费劲，被卡在了中间，前进不了，后退不成。 这时候，迎面跑过来一群玩闹的小孩，何书瑶往旁边靠了靠，没想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冲着她跑过来了。 看起来也就是五岁左右，应该是玩疯了，满头大汗。 “漂亮姐姐，你怎么了。” 林耀鑫跑过来围着何书瑶看，这个姐姐也太好看了，要是能当他嫂子就好了。 不行，不行，他哥不配，林耀鑫晃着头把这想法晃出去，就他哥那一天咋咋呼呼的样子，配不上漂亮姐姐。 何书瑶笑着看着这个小不点， “姐姐没事，累了在这歇一会儿。” “姐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哦。” 林耀鑫看了一眼漂亮姐姐，又看了一眼跑远的小伙伴，不舍得挥挥手，跑走了。 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何书瑶不禁在想她这个时候是在干嘛。 她五岁的时候听妈妈讲好像是在学钢琴，她不喜欢在外面跑，喜欢一个人在家待着，玩玩布娃娃，听听姥姥讲的故事，很乖。 歇了一会儿，脚缓过来一点，何书瑶一鼓作气走在菜市场，今天的东西很多，还有卖炸糕的。 何书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海鲜，买海鲜就得靠运气，它不是每天都有的，既然今天碰到了，不买就太可惜了。 买了几只大虾，一条鱼，还看到了稀罕的螃蟹，买了三只，家里的猪肉还有，看到有卖鸡的，也买一只，剩下就再买一些菜就好了。 路过看到有卖花的也买了一束。 菜园里的菜还得等三个月左右才能吃上，不过菠菜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吃了，在过冬之前还能囤一些菜。 何书瑶刚走出菜市场就遇到了着急找人的裴云霄，这一刻，好像坐了时光机，回到了那天着急出来找她的时候，何其相似的场景。 裴云霄还是往常的时间，买早饭去找何书瑶。 结果按了几遍门铃都没有回应，就出来找人了，这附近只有一个菜市场，大早上的还能去哪。 刚进来一眼就看到人了，这样的环境和何书瑶格格不入，有些违和感。 “走这么远脚能受的了？疼不疼，不是说有什么就和我说，我给你跑腿吗？你别自己不当一回事。” 裴云霄很担心，但又不能说什么重话，没身份。 何书瑶手里的东西也被接了过去，裴云霄站在她的身后，给她隔出来一个小空间，没有让来来往往的人碰到。 “中途歇一歇，也没什么事。” 实际上有事，她的脚现在麻麻的，热热的，疼倒不用说了。 幸好裴云霄骑了车过来，方便了很多。他把人扶上去也不走，一只手拦在中间，“你下次有什么事等我去了帮你弄行不行。” 何书瑶不说话他就不走，一直盯着何书瑶看，眼神很认真，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停车的地方人不多，也没有人看到。 何书瑶被拦在车子上，下也下不来，走也走不了，这次裴云霄有些倔，一动不动的就等着答案。 她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与其期待他人的虚无缥缈，不如落实自己的行动，这样才不会白白的浪费时间，一切都会按着自己的计划走。 这种承诺她给不了，所以不说话。 大概沉默了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对视谁也不说话，何书瑶这才发觉，裴云霄的眼睛很深邃，好像充满了故事。 最后，还是裴云霄败下阵来，他遭受不住何书瑶的眼神。 她的眼睛太过漂亮干净，但却又很有攻击力，眼角的泪痣也有迷惑性，他不敢看。 算了，她不想，那他就跑的勤一些，实在不行，他住在她家门外都可以，没有办法了。 这次裴云霄学精了，他就一直让何书瑶待在车子上，钥匙他拿在手里，在何书瑶开口赶人的时候，开门，抱人，进屋，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等何书瑶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子里了，裴云霄一脸得意的晃着手里的钥匙，“没想到吧，大小姐。” 何书瑶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真的以为她是傻的吗，要是真的不让他进来，钥匙当时就不会给他。看着洋洋得意的某人，何书瑶没理，她得先坐一会儿歇歇了。 裴云霄给端过来一杯水，“中午想怎么吃，小的为您效劳。” “哎哎哎，可千万别拒绝啊，你要拒绝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看见势头不对，就连忙说着软话，让何书瑶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但她也不探究为什么是一个人，这不是她该问的。 “我买回来的那些都是要吃的。” 裴云霄没有过节的意识，在他的世界里，每天都是一样的，能吃饱就行了，哪还有心思管过节这些。 不过，看何书瑶买的这一堆东西就知道她应该对这些是重视的。 “你得教教我螃蟹怎么处理，那玩意我没弄过。” 裴云霄也不怕被笑话，实话实说，他就是没吃过那玩意，主要是觉得没几口东西，还死贵，他的钱有用。 现在做饭还有些早，裴云霄就简单说了一下他已经找好人了，明天就可以来砌墙，砖这些也弄好了，就看何书瑶这边有没有时间了。 一看就是昨天下午把她送回来就开始弄这些东西了，何书瑶心情复杂，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很纯粹。 对你好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好，而不是表面上的表演。 何书瑶心里的高墙好像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痕，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盯着裴云霄看了许久了，就到裴云霄的厚脸皮都扛不住，耳尖微红，嘴上却逞强， “再看下去我可不能保证做出些什么了？”他敢做什么，他什么都不敢做，都看一会儿都觉得自己冒犯了。 实在是何书瑶不说话安静的时候，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出尘的气质，有一种晶莹剔透冰雪的感觉。 何书瑶收回视线，换一种舒服的姿势，很认真的说道：“谢谢你。” 裴云霄也不自在的揉了揉耳垂，“我可不想听什么谢谢，下次不赶我就成。”只要能让他来就是天大的好事。 原本是裴云霄的玩笑话，没成想何书瑶说了一声“好”。 第25章 诱惑 一瞬间，裴云霄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惊喜的蹭一下蹲在何书瑶脚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何书瑶把头一扭，淡淡的说道：“没听清就算了。” “不能算，不能算，说话得算话啊。” 裴云霄一着急就上手捧着何书瑶的脸将头转了回来，手上滑嫩的触感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在何书瑶冰锥似的眼神中，裴云霄“嘿嘿”笑着把手拿下来，两只手握在一起，这样似乎就可以留住那一刻的感觉。 今天的午饭有些丰盛，也是裴云霄长这么大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何书瑶在一旁教裴云霄怎么处理这些海鲜。 为了保险起见，何书瑶决定今天都吃清蒸的，清蒸虾、清蒸鱼、清蒸螃蟹，一只鸡用来煲鸡汤，糖醋排骨、红烧肉和芹菜炒肉。 鸡买的是活鸡，裴云霄在处理，何书瑶把买的花拿出来，找了一个花瓶插进去，摆在餐桌上。 又去酒柜里拿出来一瓶波尔多的葡萄酒，浅酌一杯。 这生活有点小资。 餐桌上摆的满满的，这里面了除了蘸料是她弄得之外，对，还有鸡汤也是她煲的，这次就是裴云霄的短板了。 他做饭只要能熟就可以，后来慢慢做的多了，手艺还行，要是做一些精细的他就不可以了。 美食、美酒、美人，这样的氛围，还没喝酒就已经感觉到微醺了。 何书瑶专门找出来两个玻璃杯，葡萄酒倒进去后很好看，她一切都是以赏心悦目为主。 两人面对面坐着，裴云霄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就差两根蜡烛了，就像是洋人吃西餐那样，很浪漫。 何书瑶把倒好的酒推到裴云霄面前，“你试试看喝不喝的惯。” 她喜欢喝一点红酒和葡萄酒，偶尔小酌一下，还是很好的。不过，有人就不爱喝，喝不惯。 那杯子里的酒颜色就像是暗红宝石一样，裴云霄端起来浅浅尝了一下，说实话，他喝不明白，没啥感觉。 何书瑶小口喝了一下，还是熟悉的味道，有一点淡淡的果味，带有浆果和雪松的风味，要是细细品的话，就会感觉有一点的涩。 此时此刻的何书瑶好像才是真正的她，一举一动都彰显优雅，有魅力，一看就是上流人士家的大小姐。 裴云霄也是这时候才清楚，原来吃螃蟹还需要工具，他跟着何书瑶的动作学习，一会儿敲一敲，一会儿扣一扣，吃一顿饭真费劲。 也不知道是为了啥，这吃完饭不得都凉了？主要还吃不上几口。 吃到最后，裴云霄直接上手开始掰，拿牙咬，方便多了，也吃出一些滋味来了。 这些菜都是何书瑶喜欢的，样式太多了，每个吃一两口就吃饱了。她最爱吃的就是虾，刚吃了一个就被提醒了。 “你的脚还没好，注意少吃一些，等好了再给你买。” 话是这么说的，但当何书瑶转头吃饭的时候，眼前推过来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剥好的三只虾。 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裴云霄。 裴云霄就见不得何书瑶失望的眼神，看到这种眼神就受不了，恨不得都给她。 “吃一次应该没啥事，但是要是觉得哪不舒服了就要说。”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很尽兴，再怎么吃也耐不住何书瑶买的多，剩下的都放在冰箱里，晚上还可以吃。 不过，何书瑶没有喝尽兴，她就喝了几口杯子就被拿走了，理由就是脚还没好。 裴云霄吃过饭也不走，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的何书瑶受不了。 “你有什么就直说？”她还得午睡一会儿，他不走她也睡不了。 裴云霄原本坐的离何书瑶有点距离，听到话之后就往何书瑶这边蹭，直到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裴云霄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果酒味。 很上头。 何书瑶本来就是靠着沙发的扶手坐着，裴云霄一靠近，她连退的地方都没有，只好仰着身子，看着放大的脸庞，“干嘛？” “晚上有时间吗？”裴云霄一下就不往后退，逼得何书瑶怒目而视。 何书瑶不耐的将裴云霄推远，结果，人家纹丝不动，简直没皮没脸的，还笑着看她，何书瑶恶狠狠的拒绝，“没有。” 裴云霄直接放大招，拉着何书瑶的袖子，一晃一晃的，“走呗，走呗，就是吃个饭。” 晚上几家要一起吃饭，在他的院子里，他就是想让何书瑶感受一下热闹的烟火气，不再是孤单一人。 他小时候被裴柱一家赶出来，全靠着着林妈他们接济，照顾，等他大了，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也经常给林妈他们买东西。 他们的恩情，裴云霄一点也没有忘，现在，不管有什么事，他都是能帮的都帮，不能帮的尽力帮。 所以，几家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在他爸爸妈妈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就很好。 何书瑶被晃的头晕，“去哪吃？” “去我家吃，还有林耀言他们，吃烤肉。”裴云霄一看有机会，就连忙推销，“人多很热闹，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何书瑶觉得现在的裴云霄就像是狼外婆极力的在诱惑她。 不过，一听人很多，何书瑶就表示拒绝，她对不熟悉的人不爱说话，到时候冷冰冰的影响人的心情，她不要。 任由裴云霄说的天花乱坠，何书瑶都稳如冰山，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真不想去？” 何书瑶看了裴云霄一眼，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十分不愿意去。 “行吧，不愿意去就不愿意去，那你晚上别做饭，我给你送一些来。” 看的出何书瑶十分的抗拒，裴云霄也就不再说了，他到时候来送些，就是不能感受到热闹了。 对此，何书瑶摇摇头，“你们吃就行，不用给我送。” 裴云霄表示不可以，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不走她都睡不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何书瑶下午正在看院子里的柿子树，过段时间就可以摘了，这时候，大门响了。 何书瑶看了一眼，是两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就没有先开门，而是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的就是周国花和赵水水，二人也是一脸的迷茫。 她们俩刚到霄哥家里，就被耀言哥拉出来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这里，说是换一些煤票。 赵水水和周国花对视一眼，“我们，我们来换一些煤票。” 煤票？何书瑶也疑惑了，她手里是有一些，但这两人她都不认识，“抱歉，我这里没有煤票，你们可能找错人了。” 林耀言躲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两个蠢妹妹，简直两个呆瓜。 第26章 说服 只能自己出手了，他走过去，将两个呆瓜推在一旁，“何同志，我是林耀言。” 林耀言这个名字倒是熟悉，何书瑶开了门，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被推在一旁的赵水水和周国花倒吸了一口气，她们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就是那种一看就是香香的大美人。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不对，有事，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煤票，换一下。” 林耀言心里很自豪，他这是为了兄弟来两肋插刀。 何书瑶进屋把她手里的煤票拿了出来，好几张，每张都是二十斤的量，还有几张五十斤的，“需要多少？” “一张二十斤的就好。”说着就把钱掏了出来。 何书瑶没有要，上次林妈过来也帮了她很多，这次就不要钱了，“你拿去用吧。” 林耀言也没法和一个女同志掰扯，他现在的脑子在疯狂的转，得找一个让人拒绝不了的理由才行。 “那个，我还得去买些东西，能麻烦你帮忙送一下吗？” 何书瑶心里默默地叹气，这都是些什么理由？视线看向旁边的两个小姑娘，林耀言反应极快，立马说道：“她俩也得去。” 先不说送一趟票不需要多少时间，就他们三个这个样子，配合都没有打好，那俩姑娘眼睛里都是迷茫，估计傻子都看出来了。 这时候赵水水俩人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小心翼翼的挽着何书瑶的胳膊， “姐姐，一起去嘛，霄哥烤肉的手艺特别好。” 林耀言功成身退，他真要去买煤，不过还是要先回去和裴云霄说一声，顺便说了这票人家何同志没有收钱。 说完就跑，留下满肚子火的裴云霄，他想打死林耀言的心都有了。 他不想让何书瑶觉得是在强迫她，这次不来就算了，还有以后，没想到中间出来个搅屎棍子。 扔下烤炉和院子里的人就往何书瑶那边跑，他得解释，不然好不容易松口了，这一下又给他关进黑屋，不让进门，他找谁哭去。 何书瑶这边留下两个会撒娇的，一人一句，说的她晕晕乎乎。 这要是裴云霄她可以不为所动，和这两个小姑娘也不认识，就是她冷脸现在都没用了，小姑娘根本就不怕。 不仅不怕，还就在她身边凑着，地方都没动一下。 还是何书瑶脚撑不住了，这才打断，“咱们去那里坐着说。” 阵地从大门口转到了凉亭下，赵水水和周国花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你说完她说，配合的天衣无缝。 被磨得实在有些受不了的何书瑶，终究松口了，“好，我去。” “书瑶。” 两个人的声音合在了一起，何书瑶看向大门口匆匆跑来的裴云霄，不经意看到他的手应该都没来及洗，上面还有黑色的污渍。 赵水水和周国花高兴的蹦了起来，她们喜欢这个姐姐，长得好看不说了，说话还很温柔，身上果然香香的。 看到进来的裴云霄，周国花兴冲冲的说道：“霄哥，何姐姐答应我们了。” 说完，两个小姑娘就挤眉弄眼的离开了。 裴云霄原本的担心变成了此刻的开心，“看来还是我没有吸引力啊。” 他嘴都磨破了，说了一中午都不管用，那两个丫头就这么一会儿就说通了，裴云霄酸了。 何书瑶站起来，淡淡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既然要去，那肯定不能空手去，拿一些东西。 人不能拒绝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会显得不识好歹，而且还是一些认识的人。 裴云霄也不恼，笑嘻嘻的，凉亭上有两层台阶，在何书瑶下来的时候将胳膊递过去，何书瑶自然的扶着下来。 “没吸引力就没吸引力吧，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让人心里不是滋味了，何书瑶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屋里走。 裴云霄没有进屋，而是坐在台阶上，冲着里面喊：“我在外面等你啊，不着急。” 他弄了煤炉子，又弄烤炉，衣服上不干净，鞋也不干净，就不进去了。 何书瑶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也不想再走了，提高了音量，“你那边还缺什么吗？” “什么都不缺，你人来了就好了。”裴云霄还以为进去拿包去了，没想到是找东西，站在门口说道：“你拿了可连门口都出不来啊。” 可屋里的女孩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弯着腰不知道在找啥。 最后，何书瑶拿了一块肉，拿了一个网兜，装了一网兜苹果和梨，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白色的羊绒衫，棕色的条绒裤，这样穿着比较舒服，就不上去换了，套一个大衣就可以了。 裴云霄最终还是何书瑶的手下败将，把东西接过来，他给拿着。 何书瑶仔细回想了一下平房的位置，距离不远，可以走过去。 “你坐在车上，我推着你。”裴云霄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上简单的把手洗了一下，准备推自行车。 何书瑶拦住他的手，“不用了，能走过去？” “确定？” 何书瑶没再理他，率先走在前面，裴云霄笑呵呵的在后面给锁门，跟在后面走。看到不平的地方快走几步扶一下。 快到地方的时候，何书瑶停下脚步，抬了抬下巴，示意让裴云霄走前面。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沉默，何书瑶也想过人多，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多，感觉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她还在人群里看到了早上那个小家伙，正坐在凳子上舔糖吃。 裴云霄把何书瑶往里面推了一下，就像是一个按钮，这才人都有活跃起来。 “是瑶瑶来了啊，快，快，进里面来。”林妈第一时间热情的拉着何书瑶的手，把人往里面带。 她还是问了裴小子才知道漂亮闺女的名字，这人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水水和小花两丫头一回来就说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意外。 这里的人也有见过林书瑶的，更多的是没见过的，还有的就是没想过把何书瑶和裴云霄联系在一起的。 何书瑶和找赵水水、周国花坐在一起，林耀鑫立马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 “漂亮姐姐，你和霄哥认识啊？早知道你和霄哥认识，早上我就帮你喊人了。” 那会儿他还想着玩，后来才想起来漂亮姐姐应该不舒服，再回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让何书瑶忍俊不禁。 林妈那边也是围着人，赵妈、周妈她们都在打听着这是什么情况，偶尔看过来的视线，何书瑶看到了就会微笑的点点头。 林爸、赵爸他们都在弄院子里的东西，搬炉子的，弄火的，还有周国树、赵建军他们正在串串。 剩下还有一些年轻人，根据赵水水和周国花两人的介绍，都是各自家里的孩子，林林总总数下来，得有二十来号人。 何书瑶还真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吃过饭，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第27章 热闹 感觉耳边都是说话的声音。 裴云霄弄烤架的同时眼神一直往何书瑶这边看，但凡她流露出一丝不耐的眼神，他就会立马过去。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她是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社交的能力。尽管看起来有些沉默，但是每一句问话都会回应。 这群人又很热情，尤其是身边的赵水水和周国花，很照顾她，渐渐的何书瑶也放松下来。 再一看，裴云霄不在院子里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裴云霄去给何书瑶洗苹果去了，他以前家里可没有这些东西，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看见就买了。 何书瑶正在听赵水水讲笑话，从头顶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先吃个苹果，估计饭得晚一点吃了。” 看周围人打趣的眼神中，何书瑶大方的接了过来，“谢谢。” 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每个人吃的都是切成块的，何书瑶看到了并没有说什么。 林耀鑫吃着手里的苹果，高兴的抖腿，“还是霄哥好，霄哥这里有好吃的。” 众人被他童言无忌的话语逗笑了，林妈笑骂道：“那你和你霄哥待着吧，别回家了。” “我还求之不得呢。”林耀言反而更高兴了，跑着和一旁安静的周国草说话去了。 三兄妹一个叫周国树，一个叫周国花，一个叫周国草，是个八岁的小男孩，很有意思的名字。 根据周国花的描述，原本她的名字不叫这个，但是周爸周妈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来，就跟着她哥取，结果就是周国花。 赵水水的名字更简单，就是生她的那天下雨，就起了水水两个字。 看见何书瑶神情放松，裴云霄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她不习惯，看样子估计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吃饭。 何书瑶看向院子里的人时候，就看到裴云霄口型是问：“喝水吗？”她摇了摇头。 何书瑶这边还好，两个小姑娘也不八卦，只是和她分享趣事，还有小时候好玩的事情。 裴云霄这边就不行了，兄弟几个的眼神都快瞪出火了，偏偏当事人不搭理。 这顿晚饭是真的晚，虽然人多，但是嘴也多，一直到八点的时候才吃上。 中途裴云霄又给她拿了几次江米条，所以，何书瑶倒也不太饿。 一群人围在烧烤架边，裴云霄几人负责烧烤，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那边爸爸们喝着小酒聊着天，这边妈妈们也不甘示弱，笑闹成一片，何书瑶她们喝的是汽水。 她也不知道怎么坐着坐着就坐到了裴云霄旁边，裴云霄站着烤，她就在他的腿边。 都不需要她说话，碗里就堆的满满的了。 这两天吃饭，裴云霄也看出来点何书瑶的爱好，碗里夹得全是她爱吃的。 吃了些烤蔬菜，还吃了几个肉串，她的肉串还是纯瘦肉的，一般人喜欢吃肥一点的，她吃不了。 见裴云霄还要往她碗里放，何书瑶拽了拽他的袖子，裴云霄低下头侧耳，就听到何书瑶说：“不吃了，已经吃饱了。” 可能是今天的气氛太好，烟火气十足，让何书瑶的说话都充满了温情，少了些冷漠。 裴云霄听出来了，转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就碰在一起，火光下的何书瑶仿佛卸下了防备，眼睛水润润的，只要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咳咳咳。”旁边的林耀言提醒着两个人，周围人还多着呢。 何书瑶收回视线，她的心跳好像有些不规律。 裴云霄瞪了一眼林耀言，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正安静吃饭的人。 最后，还有烤红薯没吃，何书瑶想吃吃不进去，算了，不吃了，她今天也吃不少了。 准备退出去把地方留出来，她刚动，裴云霄就像是在她身上按了个眼睛似的，看都没看，就用脚把她连凳子一起勾了回来。 “等等还有红薯，很甜。” 一句很甜拿捏住了何书瑶，乖乖坐着等，裴云霄忍俊不禁，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透过火光，何书瑶看到的是一张张质朴的笑脸，他们都是发自肺腑的笑容，很真实，又很鲜活。 包括她身边的人，笑起来都是那么的灿烂，真的很开心。 没有利益的衡量，没有虚假的攀扯，只有最真诚的笑容。 这一刻，何书瑶突然觉得人活着其实也挺有意义的，这样鲜活的活着真的好了不起。 他们是自由的、真诚的、勇敢的，是朝朝向上的生命力，是开在沙漠永不朽的玫瑰花。 何书瑶明白了人活着不是为谁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可以说一些废话，做一些无聊的事。 并不是每一句都得有深意，每一件事都得有意义。 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框架里，条条框框的束缚着自己，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所有。 花自向阳开，人终朝前走。认识不同的人，尝试不同的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一个勇敢的人。 何书瑶感觉现在的自己是舒心的，不用想太多，不用揣测他人的想法，她只需要考虑自己。 “好了，香甜的红薯可以吃了，快动手吧。”林妈喊了一声，众人开心的去拿。 何书瑶的裴云霄早就给拿好了，把红薯皮扒了一半，递过去，“先吃，吃不了就剩下。” “好。” 何书瑶吃红薯，裴云霄这才坐下开始吃，他吃饭很快，看着很有食欲。 兄弟几个坐在一起说说话，吹吹小牛，原本裴云霄之前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他今天可没兴趣。 一直在关注何书瑶的一举一动。 何书瑶其实吃不进去一整个红薯了，但是剩下的话不好看，只好慢慢的吃。吃完的时候，何书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裴云霄往回送人，这时候路上就没什么人了，他蹲下拍了拍肩膀，“来，上来我背你，能少走点。” “不要，我自己可以。”话都没说完，就被裴云霄勾着腿带到了背上。 “抓好了，走喽。” 何书瑶猝不及防就在人的后背上了，压下了惊呼声，下一秒耳边的风呼呼的吹，她已经被人背着跑起来了。 何书瑶紧紧的抓着裴云霄的肩膀，闭着眼睛，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周围好像已经被裴云霄的气息包裹住了。 “怎么样？开不开心？” 第28章 修墙 裴云霄愉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意气风发，带着温和暖心，一字一句的烙印在何书瑶的脑子里。 何书瑶借着裴云霄的肩膀撑了撑，凑在他的耳边说道：“今天很开心，谢谢。” 与众不同的相处氛围，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裴云霄现在驾轻就熟的拿着钥匙开门，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丝毫没有生疏感。 “明天一早人就来了，这次来的人多，应该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弄完了。” 他是去附近村子里喊得人，全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又有力气，很快就可以弄好。 早一日弄好，早一日放心。 何书瑶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那中午用管饭吗？”她问出来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她做不来大锅饭。 “不用，他们中午自己带。”就是价格会高一点，也省事。不过，裴云霄这话没有说。 就算他不说，何书瑶能不知道吗？ “往常给你的钱不要就算了，但这次用人和用料的钱你得拿着。”何书瑶掏出了几张大团结，就要给裴云霄。 裴云霄向后撤了一步，“以后再说。” 以后复以后，以后何其多，何书瑶不接受这个回答，有了一点小情绪，就显露出来了。 这还真是少有这样鲜活的表情，裴云霄一时稀奇的不得了，目不转睛的看着。 想了想，“你那有烟票吗，要是有的话给我一张烟票就行。” 有时候，需要走动一下关系，他手里的已经用完了。也正好可以找个借口，让何书瑶不用太纠结。 何书瑶从包里拿出她放票证的小布袋，翻找，最后找出来三张烟票，全都给裴云霄递过去。 “你要买烟吗，我家里有点。”放着也是放着，他不要钱，给烟也行，她爸爸的烟都是好烟，裴云霄也不会亏。 说着就去柜子里找出来上次拿回来的几包烟。 裴云霄一看，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贵，给别人抽太奢侈了。直接又给放回柜子里，“用不着这么好的。” 烟票他也没有都拿，抽走了一张，“先在你这放着，等用的时候再找你。” 等人走了，何书瑶准备上楼去睡。这几晚都是在楼下睡的，不如她自己的房间舒服。 先洗澡，换衣服，把她的玩偶放在脚边，这样睡觉的时候就可以搭在上面，能好一些。 脚上依旧是熟悉的痛感，不过，比起第一晚已经好多了。肿也散下去了一些，没那么恐怖了。 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黑暗里，何书瑶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睡的晚，起得早，主要是有人起得早。 在何书瑶还是在睡梦中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半。她还以为看错时间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有错。 那大门外的那位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能这个点，天还没亮就要开始动工吧。 何书瑶倒回床上，门铃响了两次便回归于平静，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不过，何书瑶知道不是，挣扎的起来，匆匆洗漱完便下楼开门。 门外的裴云霄正在一块石头上坐着，脸上一点困倦都没有，真是神奇。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何书瑶就差说你知不知道打扰我睡觉了。 她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醒，忘了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袭淡粉色的真丝睡衣， 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还能看到上面的银丝竹子。 是中式的盘口设计，就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小姐，优雅贵气。 待裴云霄反应过来时，连忙脱下外套，给何书瑶披在身上，秋天的早上还是很冷的。 “先进去再说。”关上大门，拉着何书瑶进屋。 何书瑶在裴云霄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人也彻底清醒了，进屋没等裴云霄说话，“稍等一下。” 急匆匆的去换衣服，人醒了，脑子还没醒。 “不用去换衣服，你继续上去睡吧，给你买了早饭放厨房，醒了记得吃。”他今天来的早就是怕昨天早上的事情再发生。 还有就是他早点过来，等到时候人来了他可以给开门，何书瑶也不用管这些，好好休息就行。 何书瑶还真的上楼继续补觉去了，她在睡眠上的要求很高，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质量。 不然，一整天都没有精神。 她在上面睡的好，院子里已经忙的热火朝天了。 裴云霄也跟着弄，一点都不比那些经常干农活的男人差。 “小兄弟，这是你家啊？”趁着休息工夫，一个男人过来聊天。 裴云霄的警铃一下子就拉响了，不动声色的回答，“是啊，这是我家，之前不在这边住，这不住过来得都休整一下。” 看裴云霄不好惹的样子，那男人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和别人聊起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裴云霄把人都盯得死死的，找了个机会进屋上楼，他不知道哪个房间是何书瑶的。 只好站在走廊里轻声喊，他的声音轻柔的几乎听不见。 这要是何书瑶没醒还真不一定能听到，她从卫生间走出来，“我在这，怎么了？” 裴云霄简单的说了一下，就当他杞人忧天了。但是事关何书瑶，他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 “今天你不用出去，外面有我，到时候我把屋子里的门关上，等人走了。” “可以。” 裴云霄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顺带着把门也关上，院子里的人也看不到屋子里面。 何书瑶什么都不用管，下楼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有玻璃的地方，就坐在餐桌上先吃了早饭，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看报纸。 中午的时候也不用管饭，他们都是自带干粮，但是裴云霄没有。 何书瑶看了一眼时间，开始和面，拌馅，准备蒸包子吃。多蒸一些，放在冰箱里什么时候想吃了一蒸就好。 裴云霄原本中午不打算吃饭了，但他得看一眼何书瑶吃没吃。 进屋就闻到了肉的味道，厨房里何书瑶正在揭锅盖，正好包子熟了。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头都没回，“在屋里吃还是外面吃？” 裴云霄按捺住心里的小雀跃，喜滋滋的进厨房帮忙，“你出去，我往外弄吧。”他脸皮厚的想，这一看就是为了自己吃方便才做的包子。 不过，还是聪明的没问。 把包子都夹出来，裴云霄碗里拿了两个，“我去外面吃。”还能看着点人。 他之所以没喊林叔他们来干，就是觉得到时候不好算，给钱了肯定不会要，到时候还得落人情。 何书瑶也肯定不愿意，这才去村子里找的人，钱货两清，不存在什么情谊。 第29章 蛋糕 财帛动人心，就算这群人里有存在一点小心思的，一看裴云霄那凶样，也不敢了。 裴云霄不仅是一上午，他一天都没有露出个好脸，就是为了震慑这群人。 效果也是显着的，都不怎么说话，埋头苦干。原本要一整天的活，半下午的时候已经弄完了。 院墙加高了，上面还弄得玻璃碎渣，很安全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裴云霄才把何书瑶喊出来，都弄得好好的，那院墙快有小洋楼高了，就是地面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何书瑶想的是她种下的木香花，明年开春的时候还能不能爬上去了。 国庆假一共是三天，转眼就剩下一天的时间，何书瑶哪里也不准备去了，就在家里待着。 喝喝茶，看看书，自在的不得了。 下午的时候把自行车推出来，准备骑一下试试。她的脚还没好，慢慢走还行，不知道骑车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右脚蹬的时候就隐隐作痛，不用力还好，一用力感觉要废了。 一个不小心，右脚就踩空了，没控制住车子，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墙上撞。 裴云霄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摇头晃脑的自行车和面不改色的何书瑶，他真服了，都到这种时候还能做到面无表情，也是厉害。 连忙跑过去双手抓住后座，把车子稳住。 感觉每次都是在挑战他的小心脏，他现在每天都感觉心跳挺快的，尤其是和何书瑶待在一起的时候。 “何书瑶同志，你这是危险行为知道吗？” 何书瑶见车子被稳住了，首先得第一反应就是摸脸，她怕把脸剐蹭了，脚上的疼痛是一点也不管。 裴云霄被她的动作气笑了，还没见过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是看自己的脸有没有事。 用胳膊将人从车子上夹下来，蹲在地上，问道：“脚不疼？” 还好知道出来换鞋子，没有穿着拖鞋骑车，不然他可要吐槽了。 何书瑶感觉没什么事，把手放下来，解释，“不小心踩滑了，脚疼。” 两个问题倒是都回答了，虽然简洁，起码也开始解释了，好现象。 “着急骑车做什么？”裴云霄将自行车推到后院的仓库里，这个仓库非常大，里面放着一个大架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还有两辆自行车，就这还有一半的地方是空的。 何书瑶之前抽空进来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各有各的摆放位置，一点也不凌乱。 “明天就要上班，我试试看能不能骑？”顺便把泡好的茶给裴云霄倒了一杯。 她泡茶用的是白瓷茶杯，茶汤呈淡淡的杏黄色，清澈晶亮，品一口，汤味醇厚，香气清芬。 何书瑶之所以喜欢这一款茶，是因为它的香气层次丰富，汤中透香，喉间留香，有一种清幽的天然茶香。 裴云霄就是典型的山猪吃不来细糠，他就是觉得香，也喝不出什么来，而且还是大口喝。 喝了一口就放下，果然他还是喜欢喝白开水。 “看看我，你要是能骑，我岂不没用处了？”裴云霄开玩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再怎么样也得好好保养，别不当一回事。” 一般的女孩别说崴脚了，就是稍微磕碰一下都疼的吱哇乱叫。 何书瑶自从崴脚到现在就没见过她喊过一句疼，她正常的让裴云霄偶尔会忘了她还是个病号。 他不相信这才几天就能好了，坚强的真的让人很心疼。 “你们下班应该没有那么早吧？”何书瑶问了一句，要是去接她的话就意味着得早退。 行，直到关心他了，好现象，裴云霄暗爽，“我们的时间没有卡的那么严格，都是一些技术活，没有工作的时候时间比较自由。” 实在不行就是他中午加个班，下午可以早回一点。 何书瑶又开始了裴云霄的接送生活，这几天的工作内容不多，她本来负责的就是翻译和对外交涉，所以，接待外国友人的任务就落在了她头上。 裴云霄通过这几次的接送也在这里混了个脸熟，他每次来的早，早早的就在外面等着。 何书瑶有时候下班也会碰到孙贝贝和赵明月她们，还有一些其他外交部的同事，一起出来难免就会看到裴云霄。 时间久了，就都知道这是来接何书瑶的。 众人善意的眼神看着两个人，尤其是这里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就像是看自家孩子一样，目光慈爱。 何书瑶还能镇定自若和打着招呼，裴云霄每次被看的就有一些不自在，脸一下子就红了。 跟在何书瑶身后，像是个小媳妇似的，和他拽酷的形象一点也不一样。 孙贝贝和赵明月在那偷偷地笑，没有想到她们何助理竟然喜欢的是这个类型的，不过，两个人站在一起赏心悦目，有些般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日这天，是何书瑶休息的日子，同时也是十月六号，约定好的日子。 昨天裴云霄送她回来就说晚上简单的吃个饭就好，其他的话什么都没说。 按着何书瑶的猜测，一个确定好的日子，还是吃个饭，大概率是生日。 裴云霄还是和往常一样，过来给她送早餐，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何书瑶开始准备做蛋糕，她在国外的时候过生日就会买一个蛋糕，一个人吃。 就算是她猜错了，那也没有关系，留着自己吃。 食材不太全，就做一个简单的水果蛋糕。先拿出两个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离，分别放在两个碗中。 在蛋黄的碗里加白砂糖，打散，然后再把牛奶倒入蛋液中搅打均匀。 把玉米淀粉和面粉筛入盆中，再轻轻地翻拌均匀。 在蛋清中加白砂糖，然后就不断的打发，直到打发到发泡的状态。 这个很费手，何书瑶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酸掉了，幸好不多，打发的也快一些。 分三次把打发好的蛋白放到蛋黄糊中，每放一次都要翻拌均匀， 小火把锅烧热，然后舀一勺蛋糕糊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加热2-3分钟。 翻面，再盖上锅盖加热1-2分钟就好了。何书瑶是用这个来做蛋糕胚，把巧克力化了一些，用来当巧克力酱抹上去。 接下来就是上面摆水果，何书瑶把苹果、梨、还有买回来的香蕉都切成小块，放一层蛋糕胚加一层水果。 一共弄了三层，最上面还撒了一些巧克力碎，闻着挺香的，味道怎么样，何书瑶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难吃。 做好的蛋糕放在冰箱里口感会更好一些。 何书瑶看到还有一些红枣，顺便就做了一点枣糕，小洋楼里的香甜味都快盖不住了。她自己做的蛋糕别的不说，甜是包甜的。 中午何书瑶也没有做饭，泡了一杯麦乳精，吃了两块枣糕就饱了。家里的奶粉和麦乳精喝不完。之前早上还喝一杯，自从裴云霄买早餐后也不喝了，消耗的并不快。 第30章 生日 裴云霄家里，林耀言兄弟几个此时都在。 “哥，这过得好好的，今年怎么不过了？”赵建军一脸不解的问道。 原本他们今天过来就是给裴云霄过生日的，每年也是他们几个组织，不然裴云霄都不过的。 今天他们过来正准备看晚上吃什么，结果听到裴云霄说不过了。 这怎么能行？ 裴云霄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头后，漫不经心的说：“今年不想过了，明年再说吧。” 这过生日还得挑年过，赵建军和孟杰不懂。 他俩不懂，但其他人懂啊，林耀言、周国树和林国安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的趣味都快遮不住了。 一看就是有情况。 “我看是今年有人陪着过，是吧哥~”林耀言夸张地语气，加上浮夸的动作，声音拉得老长，成功挨了一脚。 裴云霄踹了一脚，“滚一边去。”声音娘们唧唧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周国树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戏，“活该，恶心死人了。” 活脱脱就像是古代青楼里面揽客的老鸨，真的服了。 几个人打闹了一会儿，就正经起来，他们往年是一起买东西过来给裴云霄过生日，这今年该咋办。 林耀言拉着凳子坐在裴云霄跟前，“哥，你有啥想要的没？”他们也不知道该买啥，太贵的他们还买不起，便宜的也没个啥。 “我又不是个姑娘，要什么礼物，别瞎弄。”裴云霄不要他们的东西，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林耀言他们不一样，一大家的人，日子过的也不松快。 一个生日而已，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以前也是林耀言他们弄，一起吃个饭，感觉和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天和何书瑶说也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能让她心顺一些。 他是真不在意。 说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什么来，裴云霄见几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去帮我买点东西吧。” 买点吃的，他做好，晚上准备端在何书瑶那边吃，省的她来回跑了。 林耀言几个一听，也行，起码有一点表示，都不用裴云霄说买什么，五个人就离开了，去大采购了。 何书瑶此时在家里做一些简单的布置，说是晚上做好要来这边吃，桌布也换了，从柜子里找出来两根蜡烛，桌子上的花也换了新的。 翻找出来她之前过生日时用的彩带，把餐厅简单的布置了一下。 还翻出了小时候玩的风铃，正好可以挂在门口，开门的时候风一吹，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最后，把自己的相机也拿了下来。 她喜欢仪式感，同样给别人仪式感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既然裴云霄做饭，那她什么也不准备了，煲一个汤就好，在冰箱里找能用的食材，看到了上次姜姨她们带来的鸭子。 正好还有一些粉丝没吃完，做个老鸭粉丝汤。 裴云霄那边，林耀言他们出去了一会儿便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买了一堆东西，有肉有菜，还有一个肘子，有烤鸭，还有肉罐头和水果罐头，甚至还买了两串糖葫芦。 “哥，虽然何同志家里看起来很有钱，但咱们也不能差事，准备的全全的，这糖葫芦你给何同志，听说女同志都爱吃。” 林耀言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裴云霄心里也暖暖的，把这家伙当弟弟疼了这么多年，没白疼，笑着揽住林耀言的肩膀，“你还挺懂。” 林耀言嘚瑟的点点头，“那当然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过，像何同志那样的，不管是样貌还是家境还真没见过，不知道管不管用，哥，看好你。” 几个人放下东西就要离开，裴云霄拎着去厨房，都没管他们，不过，说了一句，“改天请你们吃饭。” 看这些东西就知道让他们破费了。 裴云霄在想该做些什么菜，原本想着给何书瑶露一手的，结果发现自己会的也不多，还是正常来吧。 一个红烧肉，一个红烧肘子，再做一个香煎豆腐盒，何书瑶吃饭讲究荤素搭配，炒一个素菜就好了。 到时候还有烤鸭、罐头，他们两个人吃足够了。 裴云霄做饭的速度很快，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糖葫芦，怕化了，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秋凉。 等都做好才发现东西不少，得用背篓才行，背的背，手里拿的拿。 就这样都没想到去了何书瑶家里再做也是可以的。 何书瑶弄好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听外面的动静，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再说错了就错了，也没事。 她的自信可以看出来，因为餐桌上已经布置好了，就等人来了。 当七点钟的时候，何书瑶把蛋糕从冰箱拿了出来，餐桌两侧的蜡烛也点上了。 准备等人了就关灯，唱生日歌。 她刚弄完就听到大门开的声音了，下一秒准备去沙发的脚步一转，把灯关了。 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 裴云霄进大门的时候屋里还是亮着的，一下子灯就灭了。 他还以为停电了，担心何书瑶会害怕，着急忙慌的就往屋里走。 一开门，先是撞到了风铃，再往里就看到了餐桌上布置的，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轻柔的生日歌。 裴云霄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那种肾上腺素的刺激，让他手里的东西险些都端不住。 “生日快乐，裴云霄。” 何书瑶站在一旁拍着手，唱着歌，送着祝福。 她夜视不太行，还好有餐桌上的那两根蜡烛，忽明忽暗的灯火能让她稍微看清一些轮廓。 见人待在原地不动，何书瑶拽着衣服把人拉到餐桌旁。 “先许个愿吧。”顺便把他手里端的东西放下。 裴云霄的大脑已经做不成任何反应了，机械的跟着何书瑶的指令做。 当闭着眼睛许愿的时候，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无声无息，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 心里的汹涌澎湃，就像一场巨大的海浪席卷而来，再慢慢退散，晴空万里。 温暖滋润着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一个个都活跃起来。 叫嚣着，难自抑。 两人在烛光的照耀下，朦胧又浪漫。 第31章 醉酒 再睁开眼的时候，朦胧变得真实。 眼前物是真实的，眼中人亦是真实的。 裴云霄压了又压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让他在身体里奔腾，情难自抑。 将何书瑶紧紧的搂在怀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拥抱，这个拥抱太过温暖，炙热，烫的何书瑶想要退却。 “就抱一会儿好吗？” 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裴云霄在耳边低声呢喃道，像是在说情话。 何书瑶不自在的就像是个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被抱着。 说好的一会儿，实际上过去了很久。 裴云霄才把人松开，眼睛里好像盛满了星光，目光灼灼的看着何书瑶。 虽然是松开了，但他的手依然抓着何书瑶的手腕。 他知道，洋人喜欢这样的仪式，可能在国外，这也是基本的礼仪，但是，裴云霄依旧开心的不得了。 不管是什么，何书瑶都给了他一个难忘的生日，一个有她的生日。 让他觉得，过生日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何书瑶移开了视线，看向他身后的背篓，这么久了，背篓还没拿下来。 “你先把它拿下来吧。” 她进厨房把汤盛出来，脱离了裴云霄的视线后，何书瑶才轻轻的晃了晃脚，有些站麻了。 餐桌上又被摆的满满的，罐头和烤鸭都被放在了盘子里。 裴云霄差点忘了，把糖葫芦拿出来，递给何书瑶，“有一点化了，吃一颗尝尝，明天给你买好的。” 这话说的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何书瑶接过来，指了指蛋糕，“先切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裴云霄看着精致的蛋糕无从下手，感觉怎么切也不对，求助的看向何书瑶。 何书瑶随意一指，“切这吧。” 真的很随意，随意到她吃着糖葫芦，看都没看一眼。 在裴云霄许愿和切蛋糕的时候，都被何书瑶拍了下来，时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一个幸福的时刻。 开了灯，裴云霄才看到还有彩带布置，桌布也换了淡黄色的碎花，就连摆的花朵都是新鲜的。 每一处都彰显着布置人的用心。 这次吃饭两个人不是面对面，裴云霄拿着碗筷坐到了何书瑶身边。 何书瑶只是顿了顿并没有阻止。 算了，今天寿星最大。 两人喝着小酒，吃着饭，气氛很融洽。 “怎么知道的？” 何书瑶一直在吃香煎豆腐盒，豆腐应该裹了鸡蛋，嫩嫩的，很好吃。 听到旁边的声音，头没有抬，“我从小聪明。” 呦，还会和他开玩笑了，裴云霄一只胳膊搭在何书瑶的椅子上，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笑的神采飞扬。 屋子里充满了裴云霄放肆的笑声，是开心的，自在的，发自内心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觉得高兴的不行。 想放声大笑，想疯狂奔跑。 何书瑶看了一眼旁边像是疯了的人，欲言又止，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还好吧。” 就差说你没病吧。 “我很好，开心的不得了，看到你就开心。”裴云霄直接放飞自我了。 这么好的何书瑶，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个。 也不会找到一眼就让他心脏怦怦跳的人了。 他要是再唯唯诺诺的不出手，后悔都没地方哭。 要是被何书瑶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无语，要是他这都不算是出手，那以后都不敢想。 何书瑶吃的很好，裴云霄喝的很好。 刚开始喝的时候没觉得什么，慢慢酒劲就上来了，脸通红的看着何书瑶。 再看手早就不安分的拉上何书瑶的袖子了，还暗戳戳的把袖子撩开，想要拉手腕。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 只要何书瑶看他，他就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手上就是不松。 “松开。” “不松。” 不止不松，还又握紧了几分。 何书瑶只觉得手腕上烫人，就像是个火炉子一样。 扯了几次也没有扯开，完全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作乱。 裴云霄见何书瑶不搭理他了，高兴的摩挲着羊脂玉似的手腕，滑滑嫩嫩，冰冰凉凉的，爱不释手。 实在是他太过分，摸了又摸，何书瑶忍无可忍，瞅准机会就把手抽了出来。 直接从餐桌跑到了沙发上，她在想该怎么把人弄回去。 裴云霄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没有了。 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跟着就走了过去。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脸委屈的坐在何书瑶身边。 好像她犯下了滔天大罪。 何书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真的醉了？” “谁醉了，我没醉，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可能醉？” 裴云霄越说越激动，原本就通红的脸，直接连脖子都升温了。 好，看样子是真醉了，不然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何书瑶在想事情，身边的人一点也不安分。越坐越近，直接挤得何书瑶靠在了扶手上。 偏偏一脸无辜，抱着何书瑶的一个胳膊就要往上靠。 何书瑶眼疾手快的伸手，推开，推得正好是裴云霄的脸。 被推开也不生气，他还在何书瑶的手上蹭了蹭，吓得何书瑶直接收回去。 死皮赖脸的抱着何书瑶的胳膊不放，嘴上还念叨着不知道什么话，何书瑶累得满头大汗都没有推开。 再看的时候，人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何书瑶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语过，她身上的体温一直都不高，也习惯了冰冰凉。 可裴云霄的温度很高，挨得又紧紧的，真的很热。 尤其是他对着她的脖子呼气，全是热气。 推也推不开，走也走不了，何书瑶无奈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在想什么时候她的脾气这么好了，包容度这么高。 别说和男的一起吃饭，挨得这么近，被抱，还做蛋糕，就是其中单拿出一件都没有做过。 偏偏心里还没有厌恶的感觉。 裴云霄再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淡淡的香味包裹着他，一抬头，就看到撑着头已经睡着的何书瑶。 第32章 接待 他还紧紧的搂着何书瑶的胳膊，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一一闪过。 有些难为情，不过，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轻轻地将何书瑶抱起来，他知道楼梯的左侧是个客房，这样睡一晚明天得浑身疼。 结果，刚把人抱起来，何书瑶就睁开了眼睛，裴云霄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动都不敢动。 她睡得比较浅，尤其是身边有人的情况下，更是睡不安稳。 下一秒，眼睛上就被一只大手遮住了，“继续睡，我抱你回房间。” 语气轻柔的不行，生怕把人惊了。 裴云霄就感觉掌心里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这才慢慢直起身，抱着人进了房间，放在床上。 何书瑶翻了个身继续睡。 裴云霄把何书瑶都照顾好，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了好久。 越看，嘴角越上扬，越看越喜欢的紧。 睡着的何书瑶褪去了一身冷漠，更像是一个少不知事的小姑娘，美丽又恬静。 出去的时候把门轻轻的带上，他去餐厅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下去，该洗的都洗了。 最后，只留下蛋糕。 一个人坐在那，把一整个蛋糕都吃完了。 平时一口甜的都不吃的人，现在只觉得甜到心里了。 房间里睡得是心爱的人，餐桌上吃的是心爱人做的蛋糕，裴云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了何书瑶的存在，他觉得世间一切都值得。 何书瑶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起了床，她今天还得工作，还得去接待外国友人。 出来就看到裴云霄从厨房里出来， “快去洗漱，过来吃早饭。” 何书瑶心里咆哮，表面淡定，“你昨晚没回去？” 这么些天的了解，裴云霄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一点何书瑶想法的，看她懵懵的样子，忍俊不禁。 “太晚了，我就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一个是太晚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走了没有人锁门，何书瑶又睡着了，一点也不安全。 何书瑶“哦”了一声，就往卫生间走，仔细打量镜子中的人，很正常，头发也没有炸毛，这就放心了。 不管面对的是谁，她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今天有重要场合，穿了一个连衣长裙，配上长款的大衣，想了想还是把皮鞋穿上了，只要不走远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哇，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何书瑶走出来就听到裴云霄的调侃，不搭理他，去吃早饭。 有小米粥，鸡蛋和枣糕。 这对她家的熟悉程度都快赶上她了。家里有什么都清清楚楚。 何书瑶看了裴云霄一眼，自在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到外交部的时候，人来的不多，但是每一个都穿的很正式。 这次接待就在二楼的大礼堂，何书瑶去的时候已经都布置好了。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九点半的时候，周部长来开了一个会，简单的说了一下任务，便开始各自行动。 由汪栋和何书瑶去接人，两个人坐着车直奔码头。 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人了，在人群里很明显。 何书瑶落后汪栋半步，由他先去交涉，然后再她交流。 一口流利的英语，让那五个外国人都侧目相看，其中一个还夸张的发出了“哇”的声音。 坐车的时候，由汪栋和何书瑶分别带着坐两辆车，何书瑶车上坐着约翰、威廉和弗莱克。 汪栋车上坐的是卡特和哈里斯。 一行人先去大礼堂，进行了欢迎仪式，中午的时候由何书瑶和汪栋带着吃了特色菜。 直到午休的时候何书瑶才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休息。 那五个外国人太能说了，嘴一刻也不停，看都吃的两眼放光，这个要问问，那个也要问问。 接下来几天还要去机械厂、纺织厂和农机站进行交流。 下午的时候，何书瑶接到通知要去农机站，带约翰和威廉，汪栋则带着其他三人去机械厂。 除了约翰和威廉还有外交部的两位人员。 车子到农机站的时候，何书瑶就看到外面站了很多人，最前面的应该就是负责人。 一下车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她们身上都带着工作证，何书瑶主要负责翻译，后面两人张茂和赵明月负责记录。 何书瑶一下车的时候裴云霄就看到了，不过这是工作时间，他也没有上前打扰。 工作中的何书瑶好像在发光，自信满满，从容不迫。 裴云霄听不懂，就知道那两个洋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一说完，何书瑶连思考都不用，直接把他们的话就翻译出来了，流利的就像是她说的一样。 先去的放机器的地方，负责人喊了裴云霄过来介绍。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开始了工作，裴云霄对这些机器很了解，不管说到哪他都知道。 他说何书瑶翻译，这种感觉很奇妙。 约翰和威廉开始上手，还说着有问题的地方。 有这样的机会，裴云霄也听得认真。他深刻的知道，在这方面，他们的技术不如国外的先进，能学习一点是一点。 他们探讨的深刻，完全沉迷在其中。 何书瑶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她今天一天说了一年的话。 还是裴云霄注意到何书瑶的不适，给林耀言打了个手势，林耀言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杯水冲着何书瑶示意。 后面的赵明月看见了，上面凑在何书瑶的耳边小声说道：“何助，我先顶一会儿，你去喝口水。” 何书瑶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走远，在保证可以听到声音的情况下接过来林耀言手里的水杯。 “谢谢。” 林耀言摆摆手，“是哥让我去拿的。” 何书瑶当然知道，浅浅润了一下嗓子就回去了。 赵明月简单的翻译可以，但是他们说话里面有很多专业词，就有些不通畅了。 看到何书瑶回来就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紧张，生怕翻译错给她们外交部丢人。 第33章 冲突 双方的交流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钟的时候，还是何书瑶提醒明天可以来继续交流，这才停歇。 何书瑶还得回外交部一趟，把约翰和威廉交给汪栋。 在何书瑶她们离开后，农机站的一群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尤其是他们这里都是一些男同志，话题基本都是围绕了何书瑶，人美又厉害的外交部助理。 雷厉风行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裴云霄也是这次看到了何书瑶的工作证，才知道原来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 和林耀言和周国树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他要去接他厉害的何助了。 何书瑶回去就看到了同样有些累到了的汪栋，两个人相视一笑，感同身受。 把今天的进程简单的记录了一下，便准备回家。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也算是她来外交部的第一次加班。 时间也晚了，何书瑶和裴云霄去国营饭店吃了饺子，就不用回去做饭了。 回到家的时候，何书瑶正在脱外套，就看到裴云霄大步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冰块。 “什么时候冻的？”何书瑶疑惑的问道。 裴云霄把人推到沙发上，他是今早看到她又穿了皮鞋才临时冻了一些冰块。 本来就还没完全好，皮鞋又不舒服，穿一天回来绝对会疼。 而且，今天一下午都是在那站着，他那会儿就看到何书瑶稍微不适的换了换脚，就知道不舒服了。 “早上的时候。”说着就把何书瑶的鞋脱了下来，没有脱袜子。 将冰块包起来轻轻放在脚上，“感觉怎么样？” 脚上原本还有一些灼热，冰块敷上去清凉了许多，“好些了。” 敷了一会儿，才让何书瑶把袜子脱了下去，重新敷上。 “明天尽量还是不要穿皮鞋了。”裴云霄商量的语气和何书瑶说道。 何书瑶点点头，她明天原本也不打算穿了。 不出意外，这几天应该都得在外面跑，还是穿运动鞋好一点。 裴云霄离开后，何书瑶将她之前买的布料拿了出来，放久了她都有些忘记了。 可以做两身衣服，冬天的时候穿。 说起这个，她手里的棉花票也该用了。 趴在茶几上，做一些简单的裁剪。 外交部这几天忙的团团转，别的不知道，何书瑶是忙的不行，她和汪栋已经两天没有碰上面了。 她在的时候他不在，她不在的是他在。 先是连着两天去农机站，在这里的时候还算和谐，各自交流讨论，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去机械厂，机械厂分布的比较多，何书瑶和汪栋分开带着人去。 去了其中的一个红旗机械厂的时候，这时候就出现问题了。 这天，何书瑶依旧是带着约翰和威廉，以及张茂和赵明月，五个人来到了红旗机械厂。 当然，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到了放机器的地方，开始探讨问题的时候出现了分歧。 其中一个机械厂的技术工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问题，实践也是可行的。 约翰和威廉就在他说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补充，加了点细小的改动，可以让机器的运转更完美。 就这一下，那位技术工不依，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直坚持自己的是对的，不能再加其他改动。 交流交流，当然是各抒己见。 可偏偏就连外行人都听出来，是约翰他们说的方法能更精确一点，更好。 而且并没有否定他的想法，只是在此基础上完善一点。 周围的人也劝说，可以上手试试，可那人面红耳赤的拒绝， “我干了二十多年，还能不比两个洋人强吗，简直笑话。” 到最后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吓得张茂和赵明月连忙第一时间把何书瑶护在身后。 何书瑶无奈看了两人一眼，他们护错人了，该护的应该是那两位从开始的疑惑到后来激动地外国友人。 可能是那人激烈的样子让约翰和威廉感觉说的不像是好话。 就要上前争论。 场面一度混乱，机械厂的那位技术工直接被捂着嘴拉了出去。 钱厂长在一旁不断给道歉，这是他们厂子里的老技术工了，人很好，就是有执拗，实在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何书瑶很敬佩老一辈的坚守，但是，现在国家发展需要的是革新，是新力量的引进。 不是说国外的就是好的，而是我们需要借鉴。 哪怕是能给我们带来一点灵感，都能让我们工业的发展更加迅速。 都成这个样子了，简单的安抚了一下约翰和威廉，一行人暂时先离开了厂子。 一路上，张茂和赵明月一直在解释。 任谁突然被骂了心里都不舒服，而且要是把人骂走了，各种机械上的问题，进度都会变慢一些。 得不偿失，影响不好。 等把人安抚好之后，何书瑶就让司机小李把两人送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又送去了一些美食。 还准备了一些小礼品送过去以表歉意。 下班的时候，裴云霄见到何书瑶的第一句话就是，“没事吧。” 何书瑶先是疑惑，后来反应过来问道：“已经传开了？” “没有，就是那个机械厂有几个认识的人，知道了。”裴云霄又看了一眼，确定真没事就放心了。 这几天不只是何书瑶她们忙，农机站里也很忙，自从交流之后，裴云霄脑子里的想法就很多。 一群人待在一块研究，还真的把之前设备上的小问题改进了不少。 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至于材料上的问题，他们现在还没有能力解决。 这得交给科研人员。 机械厂又去了两个，后面还去了纺织厂，设备上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主要还是材料方面没有跟上，能修一修的也是些小问题。 在第七天的时候，这次交流也即将落下帷幕，约翰和威廉根本不想回去，还想多待几天。 主要是想念这里的好吃的。 不过，在第八天的下午，在汪栋和何书瑶微笑的目送下，五个人还是登上的回国的船。 这也代表着何书瑶和汪栋每日东奔西跑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第34章 相处 何书瑶每天都得喝雪梨水，嗓子还是有些哑。 好消息就是她可以在家休息两天了，给她放了两天的假。 何书瑶睡到半晌午的时候才起床，缓一缓她疲乏的身体，什么都不做，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泡茶。 站在窗子前，看着硕果满满的柿子树，是时候摘了。 外面的天气还不错，给菜地浇浇水，已经有的出芽了，过不久就可以吃了。 今天的任务就是家里大扫除一下，住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大，打扫的时候，看着两层高的楼，有点麻。 先从楼上开始，一间一间的收拾，角落里都得擦拭的干干净净。 楼上有三个房间，何书瑶想要把其中一间弄成书房。 她的书有很多，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快要放不下了。 到时候把钢琴也搬上来，搭几个大一些的书架，她房间就可以宽松了。 这样一想，事情还不少，感觉家里的稀碎琐事只要开始弄，就停不住。 何书瑶只要做起事情来，就全身心的投入，中午连饭都没有吃，一直在收拾。 不知不觉，外面的太阳即将落山，家里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剩下的就是一些床单被罩，还有桌布，都撤下来换干净的。 都弄完的时候，何书瑶累倒在沙发上，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裴云霄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肉和豆腐，过生日那天就看到何书瑶很喜欢这道菜，正好今天休息，可以做。 现在何书瑶也不抗拒他的献殷勤了，两个人的相处自然了很多。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知道他的用意，但是没有拒绝，在慢慢了解。 他也知道何书瑶有顾虑，现在对他也只说不反感，并没有说多喜欢。 没关系，他等得起，等她慢慢了解，再敞开心扉。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让何书瑶的生活里都是他的影子，让她习惯他的存在，温水煮青蛙。 要是他现在急切的去问要个答案，不用何书瑶说，他自己都能猜得到，绝对是第二天形同陌路。 到时候小脸一肃，冷冰冰的看着你，那才是扎他的心。 裴云霄只要想起何书瑶，嘴角就没有下来过，尽管人不在身边，想起来就觉得开心。 买的时候看到还有卖香蕉的，何书瑶喜欢吃，买了。 现在白天的时候何书瑶大门不会反锁，裴云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脸红扑扑的姑娘。 再看干净的发亮的地板，根本无从下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不容易休息，怎么还大扫除？” 何书瑶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她只要看见一点脏的就觉得不舒服，屋子里必须要干干净净的才行。 每天的心情才会好。 “闲得没事干。”这话倒也不假，确实不工作的时候挺闲的。 裴云霄把东西放进厨房，就挽起袖子，“还有哪里没有收拾，我给你弄，再大扫除你找我啊，免费不要钱。” 说着冲何书瑶挑了挑眉毛，一脸的挑逗。 何书瑶经常被他的话说的没话说，本来就话少的人更是沉默，因为裴云霄的话她接不住。 “有没有听到过一句话？” 裴云霄顺利接上，“什么话，请指示。” 何书瑶站起来，说了一句，“免费的没好货。”说完就潇洒离去，给裴云霄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成功反击一局，何书瑶心情很好。 去卫生间简单的洗了一下脸，收拾一下才出来。 裴云霄已经在厨房开始忙活了。 有时候何书瑶都怀疑自己雇了一个佣人，照顾她，给她做饭，接送自己上下班，无微不至。 对了，何书瑶走到厨房，拿起旁边的菜开始洗，“后天上班就不用你送了，我的脚好的差不多了。” “下一句是不是就是这段时间谢谢我的照顾了。”裴云霄调侃道。 何书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一思考成功让裴云霄的笑容凝固，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 死死的看着何书瑶，仿佛只要她说出来，说出来他也不能怎么办。 何书瑶欣赏一会儿裴云霄的变脸，心里有些发笑，转过头继续洗菜，“这话是你说的。” 她可没有说。 裴云霄立马阴转晴，开心了，有进步。 把洗完菜的何书瑶推了出去，“这里不用你，你去歇着去。” 两个人吃饭也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大多时候都是裴云霄在说，她在听。 “我看院子里的柿子好像可以摘了。” 何书瑶点点头，“嗯，明天准备摘。” “那正好，明天休息，半天就摘完了。到时候我去林叔家借个梯子。” 裴云霄把香煎豆腐盒往何书瑶那边推了推。 “不用，家里有。” 往年的柿子都是爸爸摘，她和妈妈在下面接。 摘下来的柿子给姜姨家和吴姨家分一分，剩下的自己吃。 今年依旧是如此，等摘下来后就给送去，正好四合院的修整也应该差不多好了。 去瞧一瞧。 何书瑶在裴云霄离开后便开始做衣服，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绣一些简单的图案也不在话下。 当她坐在缝纫机前的时候，不由的就会想起妈妈。 有时候思念无声，却在心里不曾遗忘。 何书瑶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做衣服，做一套薄的，等买了棉花回来做一套厚的。 早上起床依旧是在院子里简单的活动一下，松松筋骨。 前两天去买的粉丝还没有吃，早上煮个粉丝吃一下。 既然已经好了，就不能太麻烦人家。虽然已经麻烦不少了。 何书瑶叹了一口气，能少一点是一点吧。 对于裴云霄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个事，估计着时间，往何书瑶家里走。 去的时候，何书瑶正好在煮粉丝。 礼貌的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裴云霄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可怜兮兮的说道：“还没吃。” 这能怎么办，凉拌吧。 何书瑶煮了两个人的量，裴云霄成功又在何书瑶家里吃上了饭。 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夸得何书瑶都有些坐不住，冷飕飕的看了裴云霄一眼，这下终于清静了。 第35章 柿子 裴云霄负责摘，何书瑶负责接，两个人配合的很好。 树上的柿子在慢慢减少，地上的柿子在不断增多。 何书瑶在地上铺了一大块布，这就是往年用来摘柿子的。 怕放在篓子里被挤坏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树上的柿子就全都采光了，何书瑶大概数了一下，有一百六十多个。 简单的分了分，指了指地上的小堆，“这些是给你的。” 裴云霄从梯子上跳下来，撩起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汗，何书瑶都没来得及阻止，她正想说家里有毛巾。 “太多了，我就拿一两个就好，剩下的就先放你这边吧。” 这样就有借口再来了，裴云霄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随你。”何书瑶把给姜姨和吴姨准备的柿子都放在篓子里，装了满满的两篓子。 下午的时候就能去送了。 “走吧，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辛苦的忙了一上午了，她没啥事，裴云霄热的都出汗了。 何书瑶都感觉有些凉意，偏偏裴云霄外套都脱了，还是热。 下午的时候，裴云霄就过来了，因为她一次性要送两家，两个背篓很重，车子上放不下。 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何书瑶能少跑一次。 何书瑶没有拒绝，两个人各自骑着自行车，先去给吴姨送。 门口站岗的士兵对何书瑶是熟悉的，见她来了就要给放行。 “不用了，同志。”何书瑶把背篓拿下来，“麻烦您通知钱封的爱人来拿一下就好。” 说完，何书瑶就扭头走了，裴云霄就在不远处等着。 只要吴姨看到这一背篓柿子就知道是她拿来的，不用多说什么。 裴云霄看起来的神色无异，对于何书瑶来部队送东西的行为一点都不好奇。 何书瑶也不多说，又来到姜姨家里。 来的时候家里就姜姨一人，看见何书瑶就往屋里拉，“猜到你就差不多这几天要过来了，脚有没有好一些。” “已经好了姜姨。”何书瑶把背篓放在地上。 姜凝熟练地掏出布，铺在地上，一个一个往外摆。 “怎么拿来这么多，而且看起来要比往年的大一些。” 何书瑶坐在一旁喝水，“对，还比之前多结了几十个。” 想着裴云霄还在巷子口等着，何书瑶和姜凝说了一会儿话，便提出了离开。 “等等，正好你钟叔说帽儿胡同那边已经都收拾好了，有时间去瞧瞧。”说着把钥匙给何书瑶拿了出来。 又进了厨房，一顿的收拾。 “这是前两天刚做好的肉酱，拿回去拌面吃，或者拌饭吃，还有你钟叔买回来的糖水罐头，还有香肠，都带回去。” 何书瑶怀里抱了一堆，无奈的看着姜姨，见她还要回去拿，连忙拉住， “姜姨，太多了，再多我拿不下了，够了。” 每次一来就没有空手走的时候。 姜凝一看，确实也是，等过几天她们再去。 依依不舍把何书瑶送出去，看人走了才回去，留几个新鲜的吃，剩下的都得做成柿饼，可以放的时间长一点。 何书瑶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裴云霄在原来的地方上动也没动，就连眼睛看的还是她离开的方向。 乖的不行。 “你有别的事吗？有的话先回去吧。”她要去四合院那边看看。 裴云霄摇摇头，“我没什么事，你还要去哪，我陪你去。” 两个人一起去了帽儿胡同，这个胡同不管是什么时候来，都是静悄悄的，很安静。 来到21号门牌的时候，何书瑶停下车，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裴云霄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他从何书瑶走的方向大概就猜到不一般，因为这是往中心的位置走。 看到她掏出钥匙的那一刻，裴云霄懂了，何止是懂了，脚步都是飘的。 何书瑶看了一眼，内院外院有问题的地方都已经修缮好了，就连柱子上的漆都补好了。 花坛和池塘都是清理过的，整个院子焕然一新。 进了正房，这里面已经不再是空荡荡的了，西间弄成了堂屋，东间盘了火炕，就连一些柜子都也摆的整整齐齐。 何书瑶什么也不需要添置，人来了就可以住了。 而且里面的家具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也不知道钟叔是怎么做到的。 还摆着一个屏风，是一个曲屏，上面画着山水画，何书瑶一眼就相中了。 来到东耳房的时候，里面摆着一个红木架子床，上面还有帷幔，还有一个镜台，可以梳妆用。 西耳房里面就是放着一些柜子和架子，可以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转了一圈，何书瑶很满意，简直就像是按着她的心意弄得，哪哪都好。 裴云霄就默默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已经被这些东西看的麻木了，让他都快怀疑人生了。 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也太豪华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古代达官贵族家里的陈设。 他都不敢动，破坏一个一辈子都赔不起。 裴云霄一脸复杂的看着何书瑶，不禁苦笑，他的眼光可真好，一看就看上了不一般的。 他何德何能啊？ 就差一些被褥没有，到时候搬过来几套就齐全了。 时间也不早了，何书瑶带着麻木的裴云霄回了家，看他还是呆呆地样子。 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裴云霄缓了缓，逗笑道：“没事儿，就是跟着何书瑶同志长见识了，下次要是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喊我，瞧一瞧，过过眼瘾。” 又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了，何书瑶直接给了他一个背影。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裴云霄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何书瑶准备把剩下的柿子留一些，其他的都做成柿饼，再做一些芝麻柿子饼。 也没客气，说了一遍怎么做柿饼，就把这给交给裴云霄了。 其实也很简单，先挑出好的，软硬适中的柿子，用盐水洗干净，然后去柿子皮，保留果蒂，削下的柿子皮晒干备用。 接下来就是将柿子均匀摆放，进行晾晒。 晾晒过程中要适时翻晒和挤压，促使柿子失去大量水分。 晒软后，从顶端往果蒂方向捏成饼状。?? 准备一个箱子，底部铺一层晒干的柿子皮，放入晒好的柿饼，上面再铺层晒干的柿子皮，密封后放到阴凉处进行捂霜。?? 大约15天后，柿饼完成，表面会形成一层糖霜，口感软糯香甜。??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挑、洗、去皮。 第36章 福利 后续的工作交给她就好。 何书瑶准备做芝麻柿子饼，是一种甜食，两个人都挤在厨房里，地上堆满了柿子。 把柿子洗干净去蒂，剥皮，然后将柿子用勺子碾压成泥。 拿出熟芝麻，面粉，熟糯米粉，将两种粉混合后加入柿子泥中，又加了糖，和成柔软的面团静置30分钟。 何书瑶等面团的时候就蹲下准备和裴云霄一起弄。 “你别，小心划了手，我来弄这个就好，一会儿就弄完了。” 裴云霄直接把何书瑶挤开了。 她要是来弄，他还得操心，还是他弄吧。 何书瑶只好干其他的事，把晚上要做的饭食材都准备好。 面团静置好了后，分成小份，擀成薄厚适中的小饼，两面均匀的沾上熟芝麻。 依次做好所有柿子饼，醒10分钟。 再锅里倒入适量油，放柿子饼，小火煎至一面微焦，翻面煎至两面金黄熟透就可以了。 裴云霄都不用抬头看，闻这空气里的味道，就知道糖又没少放。 离开的时候，何书瑶把芝麻柿子饼和柿子给裴云霄各拿了几个。 剩下的都先放在她这里。 天气也开始凉了，后院的地窖也应该用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书瑶又开始了一个人的上下班生活，裴云霄一头扎进机器的改良研究中。 何书瑶太优秀了，刺激的他只想不断地努力，加快脚步。 不过并没有忘记每天去何书瑶那里刷存在感。 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会给带过去。 外交部最近不太忙，何书瑶更是清闲，每天依旧是整理整理资料，翻译翻译。 偶尔也会收到汪助理爱人的投喂。 她桌子上的小甜点基本都是，每一个都很合何书瑶的口味。 何书瑶知道汪助理儿子喜欢吃巧克力，又给拿了一盒。 汪栋成了她们互换东西的工具人。 今天，何书瑶走进外交部大门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太一样。 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走路都带风。 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汪栋竟然也在，平常这个时候他都忙的看不到人影。 “来啦，这是你嫂子让带的糖麻花。” 汪栋笑眯眯的把东西给何书瑶递过去。 何书瑶笑着收下，从布包里面掏出了一盒点心，“巧了，我今天也给嫂子带了。” 她昨天下班去了一趟百货大楼，买了一些吃的。 汪栋无奈的接过来，这样的场景，基本隔两天就会上演一遍，已经习惯了。 等何书瑶坐下的时候，汪栋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今天中午食堂应该人很多。昨天看到拉了很多羊回来，有口福了。” 往年基本也是这个时间，为了犒劳这些干部，食堂都会改善一下伙食，最后还会发福利。 一些干部的家属，也会来食堂一起吃，所以，人很多。 中午的时候，何书瑶不仅看到了大场面，食堂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还见到了她的“食友”，也就是汪栋的爱人，冯秀同志，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小名豆豆和安安。 何书瑶隔着人群就看了冲她招手的女同志，她不认识，但她认识旁边的汪栋啊。 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妹子，可算是见到你了。”冯秀一见到人就熟的不得了，把何书瑶夸了又夸。 拉着手一下也不放开。 直到要打饭了，才终于放开了何书瑶。 今天的伙食确实不错，有炖羊肉还有羊汤。 一直在吃猪肉的何书瑶也换了一下口味，觉得不错。 吃饭的时候，何书瑶也是和汪栋一家在一起，目光不由得被两个可爱的孩子吸引。 大一点的是豆豆，七岁，小一点的是安安，五岁。 兄弟俩长得很像，养的也很好，白白净净的，很有礼貌。 安安是一个活泼的，小话痨似的，“我知道，你是那个总给我们巧克力吃的漂亮姐姐。” 何书瑶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呀？” “因为妈妈说送巧克力的姐姐长得像仙女，很漂亮，这里就属姐姐最漂亮了。” 一句话，把众人逗得乐得不行。 何书瑶吃一顿很开心的午饭。 吃过饭之后，干部每人还可以领两斤羊肉走。 众人都乐呵呵的排着队，何书瑶一看人还很多，就想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下班回去的时候再来领。 一整天，不管是东楼还是西楼，都沉浸在开心的氛围中。 喜气洋洋的，就像是快要过大年了一样。 仔细一想，离过大年也不远了。 下班回到家，何书瑶准备吃涮肉，拿出来铜锅，把羊肉切一些，剩下的放冰箱。 还有配菜，就准备了土豆片，红薯片，粉条还有菠菜。 她一个人吃够够的了。 等把锅子烧起来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何书瑶放下东西就往外走，其实知道是谁，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每次都是先从圆孔上看一下。 “当当当。” 大门一开，何书瑶就被两条鱼遮住了视线。 裴云霄耍完宝，就把鱼拿了下来，“今天农机站发福利，来给你送两条鱼。” 说完就自来熟的往屋里走。 裴云霄这段时间瘦了很多，是那种肉眼可见的瘦了，因为何书瑶也看出来了。 “哇，在吃涮锅呀。” 闻着味，裴云霄就觉得有些饿了，这些天，经常忙的忘了吃饭。 偶尔就两个馒头充饥，省事。 突然闻到饭香味，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何书瑶把盘子里的食材往外摆，不经意的说道：“吃了吗，没吃就在这吃吧。” 裴云霄立马把鱼放在盆里，端走何书瑶手上的盘子，“我来，我来。” 要是两个人吃的话，何书瑶担心肉不够，就把剩下的羊肉都切了。 两个人围着铜锅吃起来，裴云霄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冷馒头他真的是吃够了。 再看对面的姑娘，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就是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辛苦都是值得的。 “谢谢何书瑶同志的款待。”端着碗就要和何书瑶的碗碰一下。 何书瑶连忙把碗拿远，对于裴云霄时而不正常的行为已经免疫了。 “应该的，你还拿鱼过来了。” “那怎么能一样？没有什么能比一顿热腾腾的饭更重要。” 第37章 打架 找了一个休息的时间，何书瑶把后院的地窖简单清理了一番。 骑着车就踏上了她的采买之旅。 先去粮站买了大米、小米、白面、玉米面，还买了豆子，买的基本都是细粮。 而且量还不少，直接加了一毛钱，让粮站的人给送到家。 顺便又打了一桶豆油。 负责运送的就是林国安，他在何书瑶来的时候就瞧见了，一看买这么多，就想着帮弄回去。 何书瑶用粮本领了自己的份额，又花了手里的一些粮票，才买了很多。 她上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十月十五号发的，发了九十元，还有粮票、肉票、布票一些票证。 给她的票证不少，还有国家每个月补贴的票证，加起来真不少。 就是何书瑶再大手笔的花，也是够用的。 把粮食都先放在屋子里，她还要去一趟百货大楼，买棉花。 零零碎碎又买了肥皂、洗衣粉一些生活用品，手里的肥皂票一共有三张，一起都用了。 看到有卖枣和香蕉的，买了一些。 家里的麦乳精和奶粉还没喝完，苹果和梨还有一些，不用买了。 买一些饼干、酥糖和鸡蛋糕，就准备打道回府。 这还没有完，回家放下东西又去买了十几斤的肉才收手。 她喜欢一次性买好，这样就不用每天买点了。 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裴云霄蹲在门口无聊的在地上画，听到声音一下子就抬起头来，“回来了？” 何书瑶点点头，推着车开门。 裴云霄进了屋就看到了地上堆得一堆东西。 疑惑地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边说边往旁边搬。 何书瑶把东西放下，看了一下地上，好像确实不少。 “不然还得一次次的买，麻烦。” 这些粮食，她放在厨房里一些，剩下的全搬在地窖里。 看了一眼裴云霄，裴云霄立马就会意了，“往哪搬？” “得搬到地窖里，我和你一起搬。”想的是两个人一人一边，一起搬就不会那么累。 裴云霄一使劲，粮食就已经在他的肩膀上了，“要是你能搬，还要我有何用？” 那他岂不是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才把粮食都搬进地窖。 何书瑶在屋子里整理买回来的东西，把肥皂这些都放在卫生间里面。 把柿饼拿出来几个，放在茶几上。 等裴云霄进来的时候，何书瑶指了指那边，“柿饼可以吃了，你尝尝。” 想起冰箱里还有几个冻柿子，也拿出来一个，递给裴云霄。 二者相比，裴云霄明显更喜欢冻柿子，吃的很爽。 只有来何书瑶这里，他才觉得是安心的，舒适的，有片刻的安宁。 比在自己家待得更舒服。 何书瑶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和面，拌馅，她要包一些饺子和包子存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拿出来。 外交部已经慢慢开始忙起来，越临近过年，会越忙。 要是加班回来的晚了，也不用再麻烦的再做了。 在何书瑶一头扎进厨房时候，裴云霄那边出事了。 就在裴云霄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林耀言着急忙慌的就跑来了。 “哥，哥，出事了。” 裴云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了，边穿衣服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孟杰他们被韩洋那一群人围住了。”他看见不对，就着急的跑过来报信了，灌了一肚子的冷气。 裴云霄脚步不停的跟着林耀言往外走，“怎么回事？怎么和他碰上了？” 说起韩洋，裴云霄那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两个人前几年没少打架，谁也不服谁，一个比一个狠。 林耀言也不知道，他们原本一起来找裴云霄，结果刚出来就被堵了，看样子还有点棘手。 等裴云霄他们过去的时候，双方已经打起来了，只有韩洋懒懒散散的靠着墙站着，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的混乱。 裴云霄都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孟杰被打倒了，连忙过去帮忙，就这样，成功进入了战局。 有了裴云霄的加入，很快就占了上风。 韩洋将手里的烟扔在脚下，二话不说，冲着裴云霄就去了。 还是专门对着脸打。 裴云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你是不是有病。”还搞偷袭。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的直到都打的没力气，瘫在那动不了的时候才停手。 战局早就停止了，只有他俩一直没停。 “呵，怎么，当了一段时间的人，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韩洋嘲讽的说道。 “怎么，你还一直在当狗啊？”裴云霄回击道。 歇了一会儿，有点力气了，两个人同时起身，挂彩的地方都在脸上。 鼻青脸肿的，有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身后的一群人倒吸一口来凉气，这打的也太狠了。 韩洋掸了掸身上的土，“你觉得你配的上人家吗，天天跟在后头，像个狗一样。” “总比有人跟都不敢跟的好。” 两个人太熟悉了，熟悉的每句话都在戳对方的心窝子。 刀刀见血，刀刀致命。 说完，裴云霄就带着几个人走了，韩洋看着走远的人轻嗤了一声。 一路上，这才知道打起来的原因。 孟杰喜欢他的一个高中同学，那姑娘对他也有点意思。 偏偏韩洋那一伙有一个叫大强的，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人家姑娘，这不，来找孟杰麻烦了。 事就这么点事，但让裴云霄他们意外的是孟杰有对象了。 “可以啊小杰，没看出来啊。”林耀言顶着一张受伤脸打趣道。 这里就他打架不行，每次去了都是送人头，偏偏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其他周国树、赵建军和林国安就是身上有一些擦伤，脸上倒是没什么。 几个人都先去了裴云霄家，得处理处理伤口。 何书瑶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备用粮，坐在沙发上休息了。 这几天她已经开始烧壁炉，家里一点也不冷，过冬的煤炭她也都准备好了，完全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面对工作上的忙碌了。 往常下午这个时候裴云霄就已经来了，哪怕无聊坐一会儿，也赖着不走。 今天没有来，何书瑶也没有多想，按着自己的生活节奏，继续做着事。 第38章 越界 不止是今天没来，接下来的两天，何书瑶也没有看到人。 她自己也忙的脚不着地，有时候歇下来会想起来，忙起来就忘了。 每天都在楼上楼下奔波，有时候还需要去到西楼那边，沟通工作。 不仅如此，抽空还得下一楼新闻司帮忙翻译，看外文，倒不是他们不懂，而是人手不够。 他们外交部的人，现在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都忙不过来了。 事情有些多，何书瑶自觉加了个班，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才下班。 这几天，东楼西楼的灯都关的要比往常的晚一些。 路上的人零星几个，这个时间点，大多已经要休息了。 呼呼的冷风直往脸上吹。 进了巷子的时候，何书瑶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她当做不知情，骑着绕了一个圈子，后面的人也没有露面。 大冷风天的，何书瑶不想磨叽，直接把车子停下，“出来吧。” 好一会儿，黑暗里面才走出来了个人。 何书瑶拿着手电筒就要照，那人连忙拿胳膊遮住了脸。 “是我。” 这声音倒是很熟悉。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何书瑶不解的问道，她还以为自己倒霉的又被人盯上了。 裴云霄胳膊就没有拿开，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看你今天没有回来，担心出什么事，就在这等着。” 他这两天是没有露面，但是何书瑶下班他是注意的。 听到这话，何书瑶有些不自在的晃了晃手，手里的手电筒也跟着摇了摇，照在裴云霄的下巴上， “你的下巴怎么了？”很明显的一片红。 裴云霄下意识把胳膊往下一挪，上面额头上的就暴露出来了。 那又青又红的额头，何书瑶沉默不语。 裴云霄抬头看了何书瑶一眼，立马上前，胳膊也顾不得护着脸了。 这下让何书瑶看的清清楚楚，一看就是被打的。 “哎哎哎，我这可不是打架，就是切磋切磋，不小心打脸上了。”他得澄清一下，不然印象都不好了。 “哦，切磋下这么狠手。”何书瑶语气淡淡的，就是越这样，裴云霄越心里没底。 虽然吧，何书瑶说话一直都淡淡的，起伏不大，但他就是能听出其中的不一样。 把头直接伸到她的眼前，“还行吧，没那么严重，就是看着吓人。” 黑的都快伸手不见五指了，手电筒还被他按下，何书瑶能看见个鬼。 就能感觉到喷洒在脸上灼热的呼吸。 把头一扭，看向一旁，“挡路了，我要回家了。” 裴云霄也从淡淡的花香中恍惚抽离，“走走走，回家。”厚着脸皮上前推着车。 要是他不推，何书瑶还能骑着回家，就不用走了，虽然也就几步路。 都已经被看到了，裴云霄也不怕了，神色自若的跟着何书瑶进了屋。 那会儿的光线不太好，能模糊的看到一些。 现在光线明亮了一些，何书瑶看的清清楚楚的，她记得那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后面两天就没来，那应该就是那天下午发生的事。 裴云霄在何书瑶的目视下，站的规规矩矩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真没打架，就是切磋切磋的。”心里早就把韩洋那个狗东西骂了千万遍了，打哪不行，偏要打脸。 要是韩洋在这里肯定会吐他一脸口水，不要脸的东西，他也被打的惨不忍睹，他说什么了。 何书瑶应了一声“好”，便转身进了厨房。 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管这些。 不过，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是提醒道：“那个柜子里有药，你抹一些吧。” 转身煮饺子，多煮了一些。 裴云霄没有去拿，而是跟在何书瑶后面，她走在哪他就跟在哪。 何书瑶也不理他，自顾做着事情，调料汁，找盘子。 她不知道这又是在闹哪出，年轻气盛打架很正常，有分寸就好了，她没觉得怎么样。 只要他不怕疼，可以尽情打。 不过，看他脸上这一道那一道的，不太像有分寸。 何书瑶安安静静，裴云霄也安安静静的跟着，他怕她生气，要是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不理他就真完了。 见何书瑶要捞饺子，裴云霄立马上前，他弄。 看着一锅的饺子，这明显有他的份。 心里的忐忑也消散不少，嘴角又弯了起来。 看了一眼在餐桌上摆碗筷的女孩，裴云霄心里满登登的，那隐秘的快乐是旁人体会不了的。 何书瑶见他自己动手吃了起来，也没有说什么。 本来煮的就有他的份，这么冷的天，她往常的下班时间是五点，今天八点才下，回来得十多分钟。 也就是在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何书瑶慢慢的吃着饺子。 其实裴云霄也就吃过几次何书瑶做的饭，可味道一直牢牢记在心中。 就是在吃其他的，心心念念的还是何书瑶做的饭的味道。 就连自己做的都不想吃了。 “好吃。”裴云霄冲着身边的女孩竖了一个大拇指，笑容灿烂。 配上他现在的脸，多少有点不忍直视，至少何书瑶没看。 吃过饭，何书瑶正在处理花瓶里的花，有些枯萎了，就看到裴云霄去柜子里拿了药，来到她身边。 “我看不见，你能帮我涂一涂吗？” “卫生间里有镜子。”何书瑶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可我想让你涂。” 裴云霄扶着何书瑶的肩膀，将人转过来，双手撑在餐桌上，成功把何书瑶围在里面，还有继续往前的架势。 何书瑶手指轻轻地抵在裴云霄的胸口，“越界了，裴云霄同志。” 她这次的视线落在裴云霄的眼睛上，两个人对视，里面有火花在碰撞。 裴云霄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轻笑了一声，他还真挺想越界的。 又往前凑了一下，“越界了会怎么样？” 好像这时候的他才是真实的他，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只要再往前一点，鼻尖就要碰在一起了，呼吸交缠在一起。 这样稍显暧昧的气氛，就连外面的月亮姐姐也害羞的遮住了双眼。 何书瑶没有后退，往前动了动脚，两个人的脚尖抵在一起，鼻尖也挨到了一块儿，微凉的触感让裴云霄好悬没崩住往后退，喉咙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 太近了，近到他的手都有些发抖，眼睛都有些红了。 两人的视线还交缠在一起，何书瑶拍了拍裴云霄的胸口，“你可以试一试。” 第39章 电话 要是细看的话，何书瑶的后颈也已经开始泛粉。 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平静。 裴云霄此时大脑一片白，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到粉红的小嘴张张合合。 吞咽了几次才慌乱的移开视线，心跳的厉害，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了，脖子、脸早已经红温了。 整个人有些狼狈。 他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 再看眼前有明显笑意的姑娘，眼睛都成弯月了，裴云霄牙痒痒，真想咬一口。 但是，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 只要她开心就行，被戏弄就被戏弄呗。 在裴云霄纵容的眼神中，何书瑶不自在的推了他一把，“起开，要出去。” 坐在沙发上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也是第一次和人这么近的距离。 回头看了一下，裴云霄的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具有迷惑性。 “还要不要擦药了？” “要。”裴云霄应的极快。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裴云霄是一刻都没有错过，紧紧的盯着何书瑶，这样正大光明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想起鼻尖挨在一起时的触感，就像是一块凉玉，光滑又细腻。 何书瑶轻轻的给他擦，在擦额头的时候顿了顿，那道疤要是再往下一点就要挨到眼睛了。 而且看起来像是很多年的伤了。 在何书瑶擦药的时候，裴云霄仿佛没感觉一样，连个反应都没有。 就在无意识的“嘶”了一声后，何书瑶条件反射上去吹了吹。 这下就像打开了开关一样，只要何书瑶的手一动，裴云霄就喊疼。 刚开始，何书瑶还给吹一吹，裴云霄享受的闭上眼睛。 “疼。” “我手还没有放上去。”何书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表演。 裴云霄睁开眼睛一看，还真是，不过，他是谁啊，立马可怜兮兮的往前凑了凑，“伤口疼。” 就他哪有伤口，不是青了的，就是红了的，对，还有肿了的。 轻微擦伤也是个皮外伤，不严重。 擦个药，裴云霄安分不了一点，恨不得挂在何书瑶身上。 简直没眼看。 “走的时候把药带走。” 裴云霄仰躺在沙发上，感受着脸上的清凉，果然就是比他用的好。 带走是不可能带走的，带走的话还怎么找借口让何书瑶帮他涂。 无辜的说道：“家里没镜子。” 说完给何书瑶挑了挑眉，何书瑶真想拿把镜子，让他看看自己此刻的尊容。 等裴云霄回去之后，在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他就是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和何书瑶对视了那么久。 他就想死。 一天没照镜子，脸上的青都散出来了。 也是难为何书瑶了，看着这么一张脸还能那么平静。 第二天，刚进办公室，就听到汪栋说：“安装电话已经申请下来了，今天下班之后就会有专门的同志上门。” “住址就是资料上的吧？” 办理工作报到的时候，何书瑶就填过一些简单的信息。 “对，是那个地址。” 何书瑶前段时间就和汪栋聊了一下，想要家里安装一个电话，看看什么流程。 没想到，汪栋转头就和领导反映了。 这才几天，申请就已经下来了，速度是相当快。 “谢谢汪哥，让您费心了。”何书瑶真诚的道谢。 要不是有他帮忙，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可以办好。 汪栋翻着手里的资料，不在意的说道：“小意思，没什么事，快坐下工作吧。” 忙了一天后，何书瑶到点下班，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回家。 她到家的一会儿，就听到门铃响了，应该是人到了。 “您好，请问是何书瑶同志吗，我们来安装电话。” 何书瑶让开地方，“是的，请进。” 两名工作人员就开始拉线，安装，何书瑶给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裴云霄来的时候就看到何书瑶今天家里的大门是开着的，走进去看到两个人蹲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再一看，原来是在安装电话机。 何书瑶见裴云霄过来了，便让开了位置，指了指厨房，裴云霄秒懂。 这是让他帮忙看着。 何书瑶进厨房准备晚饭，简单炒了一个辣椒炒肉，凉拌菠菜，蒸米饭。 再出去的时候裴云霄正在收拾地上的垃圾，那两个人工作人员也离开了。 “安好了？” “好了，就是没收钱。”裴云霄给钱的时候，人家说已经付过了。 何书瑶把饭端出来，点点头，“是从单位那边申请的。” 那就合理了，单位里面的干部领导是可以申请的，“请问何大小姐，今天可以蹭到饭吗？” “不可以。” 裴云霄笑着坐在他的位置上，“那没关系，我看着你吃。” 听听这厚颜无耻的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何书瑶还是进厨房找了一套碗筷出来，裴云霄满足了，吃的一脸高兴。 对他越来越宽容，越来越心软了。 “今天晚点睡可以吗？一会儿来给你送些东西。” 他一个朋友弄来了一些货，让他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按照之前就直接拒绝了，突然想到应该会有一些稀罕的，何书瑶会喜欢，就答应了。 “不用送了，家里都有。” “你有是你的，我送是我送，记得开门啊。” 最后，裴云霄是洗了碗筷，收拾完才离开，走出去几步又走回来，“记得开门啊。” 又对何书瑶说了一遍，怕她忘了。 “好，知道了。” 裴云霄这才满意的离开。 何书瑶上楼洗了澡换了衣服，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 看了一眼时间，就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等。 裴云霄这边也顺利到达了目的地，在大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便开了。 开门的人喊了一声：“霄哥。” 裴云霄点点头，进了屋。 屋子里的地上摆的满满的东西，粮食、肉、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几个大件。 第40章 发酵 “霄哥，来，挑一挑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裴云霄一进来，坐在凳子上的秦浩就直奔主题。 两个人认识多年了，也懒得寒暄。 裴云霄还真上去认认真真的看着，一个个的扒拉。 这下，秦浩可就来兴趣了，要知道，之前可是喊不来的，就是偶尔来一次也是看都不看，直接说要点粮食或肉。 立马起身，凑在裴云霄身边，“你想要啥，跟哥说，哥给你找。” 那眼睛里的八卦火光快要烧着了。 “要一些稀罕的？” “女孩子喜欢的？”秦浩接的很顺嘴。 裴云霄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嗯”了一声。 “嘿，你瞧瞧，这不就撞手里了吗？” 秦浩一拍手，把一些稀罕的吃食，东西都往裴云霄这边划拉，“还有更好的，要不要？” “要。” 秦浩进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悄咪咪的打开让裴云霄看了一眼，“这可是可费了不少功夫弄来的，燕窝，听说女孩子吃上好，还能养颜什么的。” 裴云霄接了过来，“要了，多拿两盒。” 看这架势，不简单啊。 秦浩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他这老弟出手如此的阔绰。 裴云霄看着这里点心不少，各种都买了一些，凤梨酥、桂花糕、茯苓糕、松子百合酥、火茸酥饼。 看的秦浩眼睛都直抽抽，这是专挑好的拿啊。 还有一些水果，裴云霄记得何书瑶喜欢吃。 香瓜，葡萄还有草莓，都是不常见的，裴云霄一次性买了很多。 “还有上好的蜂蜜，要不要？” “要。” 行，秦浩懂了，这是什么贵要什么，指了指那边的牛肉。 裴云霄也买了，又买了一些猪肉，还有粮食。 每次秦浩都不收裴云霄的钱，但裴云霄坚持给，一点便宜不占。 这次，也一样，买完了就看向秦浩，示意让他算账。 这里面最贵的就是那三盒燕窝了，一盒就三百多，秦浩都是按着最低的算，就这样算下来也得一千一。 好家伙，就连秦浩都吸了一口气。 反观裴云霄一脸平静，“今天出来就带了五百，剩下的六百明天给你。” “好说好说。”秦浩并不在意，他现在挠心挠肺的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怕不是天上的仙女，吃的这么好。 花这么多，差不多是他一年的工资，裴云霄却一点都不心疼。 想着何书瑶还等着，就不多停留了，“走了，有时间喝个酒。” “没问题。”秦浩爽快的应道。 在夜色的掩护下，裴云霄悄无声息的带着一堆东西离开了。 “等久了吧。” 正在何书瑶手撑着困得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裴云霄的声音。 连带着感受到了他带进来的寒意。 裴云霄有所察觉，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眼睛已经开始迷蒙，一脸睡意的姑娘，裴云霄轻笑一声。 把给她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就剩下一些粮食是要带回家的。 看着拿出来的一样样东西，何书瑶的眼神从迷蒙到清明，“那盒子里的是什么？” 她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不一样。 裴云霄原本想着先把东西放下，等她明天整理的时候打开就看到了。 这看到了，肯定不会收。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先早点睡，明天再收拾，我先走了哈。” 何书瑶哪是轻易能哄骗的，轻飘飘的说了句，“站住。” 裴云霄下意识的就站住了，只能无奈的看着她打开了盒子。 里面的燕窝，何书瑶还是能认识的，她之前也吃过，这不仅不好买，还很贵。 “这我不能收。”何书瑶认真的看着裴云霄。 她记得买的时候是四百左右的价格，一斤肉才七毛钱，可以算是“天价”了。 裴云霄扭回来，温和的解释道：“我也不吃这玩意儿，给你买的，你要是不要的话就浪费了。” “听话，收着吧。” 裴云霄弯腰看着何书瑶，满满都是温情。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这次裴云霄也没有退缩。 “收下可以，但你得把钱收下。”这已经是何书瑶作出的最大让步了，裴云霄要是再不同意，就没办法了。 裴云霄无奈的说道：“这钱非得收？” “是的。” “行，那你去拿吧，我在这等你。”说着裴云霄就在沙发上坐下，一副等着的样子。 “你和我一起上去。”何书瑶不相信他会乖乖等着，说不准她刚上楼他就跑了。 不得不说，何书瑶真相了，裴云霄就是这样打算的。 裴云霄硬着头皮说道：“我在这喝口水，你上去拿就行。” “我等你喝完。” 这没办法了，裴云霄只好跟着何书瑶上楼。 他走在后面，这时候才看到前面的人穿着睡衣，走动间都带着一股清香。 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何书瑶好像有感应一般回了头。 裴云霄已经人坐到栏杆上了，冲着何书瑶一笑，“好姑娘，早点睡。” 说完就跳下去了。 “小心。”何书瑶大声的喊道。 只见裴云霄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没事儿，钱是不会收的，追求人就要有追求人的样子，你值得最好的。” “走啦，记得下来锁门。”潇洒地挥挥手，就走了出去。 这还是他走的最干脆利落的一次。 何书瑶等人走后还觉得心怦怦跳，是吓的。就没见过这么虎的人。 站在楼梯上，看着裴云霄离去的方向，只觉得心里有一丝的情愫在发酵。 直到站的腿麻了，何书瑶才返回去，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好。 这一堆的东西，全是裴云霄赤诚的心意。 何书瑶只觉得沉甸甸的。 买的量都很多，最多的就是香瓜、葡萄和草莓，够何书瑶吃很久。 还有各种的点心，牛肉买的多，猪肉倒是就买了一些。 何书瑶蹲在地上慢慢整理，心里面生出的小芽也在轻轻地摇头晃脑。 晃的她思绪万千。 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了裴云霄的影子。 第41章 心软 还没等何书瑶上门堵人，她家门就被堵了。 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大门口围着一群人，没等何书瑶询问。 众人见她就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这也让她看到了大门口站着的五个人，一老两中两小。 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林妈和周妈她们第一时间走在何书瑶身边，一左一右的护着。 “请问有什么事？”何书瑶问道。 李招娣斜着眼睛看了何书瑶一眼，“你就是那个小杂种对象？” 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物品一般，落在何书瑶的身上，让她感觉很冒犯。 尤其是这样的称呼，下意识的让她感到不喜，蹙了蹙眉。 也没有什么好脸，冷着一张脸，“我不认你说的人，如果在这里闹事的话，不好意思，可以免费送你们一家公安局团聚。” 旁边的刘翠一听，连忙上前拉了拉李招娣，“娘。”两个人对视的眨了眨眼。 李招娣那张菊花的老脸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本就是尖酸刻薄的面相，这样一看更加的违和。 “死丫，，” “咳咳。”刘翠在旁边咳嗽了两声。 “丫头，我们是裴云霄的家人，还不快请我们进去坐坐。”看着眼前的小洋楼，那几人眼中的贪婪都快要流出来了。 听说那个小杂种找了一个很有钱的对象，还是住的小洋楼，李招娣连忙带着大儿子一家来了。 他们是那小杂种的亲人，那小洋楼自然是他们家的。 这种不要脸的想法还真敢想。 “你个不要脸的老虔婆，云霄早就和你们断了关系，什么亲人，不要脸。”林妈第一个忍不了，开口就骂。 周妈也在一旁附和，“就是，早就断关系了，你们还敢来，不怕云霄再揍你们。” 这一家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回回被揍，往死里揍的那种，隔段时间就又来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老裴家的事。”林翠在一旁叫嚣着。 她闺女也就是裴潇潇翻了白眼，叉着腰，骂道：“多管闲事。” 何书瑶拦着怒火冲天就要上去干架的林妈，“这是我家，它姓何，你们还没资格，也坐不起。” 看着眼神冷冽的何书瑶，李招娣害怕的后退一步，她原先就觉得一个丫头片子好拿捏。 说几句好话不得把她们恭恭敬敬的请进去，好吃好喝供着她们。 没想到这死丫头和那个小杂种一样，不识好歹。 说完何书瑶就越过他们开门，进去，头也没回的说道：“越过大门后果自负。” 林翠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裴柱就要往院子里走。 林妈和周妈都一脸担心的看着，这云霄怎么还不来。 那一家刚来的时候赵妈就去农机站找人去了，这么一会儿了，也该来了。 等裴柱迈进去一步的时候，就看到屋檐下，台阶上，拿着菜刀，一脸平静的何书瑶。 后面那一条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何书瑶其实很想让他们进来的，真的很想，因为只要他们进来了，她就有理由揍了。 但她高看他们了，一个个怂得要死。 裴云傲年轻气盛，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见他爹被吓住了，拉开裴柱就要往前走。 他往里面走的时候，何书瑶手里的刀突然就拿不稳了，干脆利落，一下都没有犹豫，冲着裴云傲的脑袋扔了过去。 要不是刘翠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裴云傲今天的脑袋不保。 李招娣“嗷”的一声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 众人都被这一场面吓到了，霎时间安静的不得了，只能听到李招娣凄惨的嚎叫。 像死了孙子似的。 裴云傲腿抖得就像筛子，腿中间一股热流滑下，被吓尿了。 他清楚的感知到这是来真的，不是在吓唬他们。 何书瑶慢慢的走下去，从地上捡起那把菜刀，整个过程面无表情，更吓人了。 那刀锋利的还在反光，刺的那一家人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要哭就去别的地方哭，再让我听到一点动静，小心些。” 李招娣被吓得抽噎，死死的闭着嘴，一点东西都不敢发出来。 何书瑶就是故意的，像这种滚刀肉，不一次性来点狠得，是不会长记性的。 就是得让他们怕，怕的看见她都得绕道走。 裴云霄一路狂奔到何书瑶家门口，看了一眼何书瑶，没什么事。 也没顾得上奇怪的氛围，看到那一家人就开始揍。 最先打的就是裴云傲，拳拳到肉，林翠哭喊着坐在一旁，和李招娣陪伴上了。 裴柱和裴潇潇都躲在一旁。 裴云霄打人不管男女，只要惹了他，他都揍。 所以，每一次揍人除了李招娣能逃过一劫，谁也逃不了。 要是平时，裴云霄揍一顿出气了也就没啥事。 可偏偏今天他们来找的是何书瑶，裴云霄越打越气，渐渐有些没了理智。 小时候被虐待，被赶出来的痛苦回忆再次涌出来，暴戾的情绪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时候，林耀言和周国树兄弟俩也跑过来了，连忙上前来，裴云傲只剩下一口气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结果，怎么也拉不开。 林耀言着急的喊道：“何同志。” 何书瑶见越来越失控的人，准备上前将两人隔开。 他们兄弟都拉不开，她也不抱希望。 结果，手刚搭上裴云霄的手腕时，裴云霄有了片刻的停顿。 何书瑶趁机将人拉了起来，裴云霄踉跄了几步没站稳倒在何书瑶的身上。 以至于，何书瑶也跟着踉跄几步。 正准备将人推开，扭头看了一眼，手慢慢放了下来。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眼球都已经充血，垂在身边的手也在发抖。 何书瑶承认，她有些心软了。 “我的儿啊，云傲，你醒醒看看娘啊。”林翠抱着裴云傲哭的凄惨。 要不是都知道这一家的嘴脸，说不准就被这凄惨的哭声骗了。 一家人就是哭，都没想赶快去医院。 “还不快去医院。”林妈大声喊道。 她不是同情这一家人，裴云霄小时候有多惨她最清楚，她只是怕人真死了，连累了裴云霄。 那一家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拖着人去医院了。 众人见这情况，说了几句话也都散了。 就剩下林妈、周妈和喊裴云霄来的赵妈，林耀言、周国树以及倒在她身上的裴云霄。 第42章 眼酸 裴云霄的头抵在何书瑶的肩膀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林妈她们也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办，当事人连个反应都不给。 “何同志，那我哥就先麻烦你了，有什么事就来喊我们。”林耀言看裴云霄没什么动静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该走了。 林妈和周妈她们安顿了几句也都离开了。 现在大门外就剩下何书瑶和裴云霄两人。 等人一走，何书瑶就感觉原本没什么反应的人，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何书瑶一僵，也没说什么，静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 裴云霄闻着熟悉的味道，只觉得安心，不自觉的搂紧了怀里的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小时候的痛苦回忆依旧没有被治愈。 哪怕他现在有能力让自己生活的好好的，可记忆的角落里永远都留着阴暗，麻木的负面情绪。 当它出来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何书瑶感觉裴云霄好像是在不安，在痛苦，落在两边的手握了握拳，还是松开，轻轻拍了拍裴云霄的背。 安抚的意味很明显。 裴云霄感觉到后将人搂的更紧了，脸也埋在何书瑶的肩膀处，亲昵的蹭了蹭。 这大风天，两个人也不嫌冷。 还是裴云霄蹭到何书瑶的脸颊时，冰的不行，立马直起身，双手捂着她的小脸。 “走，先进屋。” 何书瑶喝着热水才感觉冷意驱散了些。 “对不起。”裴云霄愧疚的道歉。 杯子里的热气模糊了何书瑶的双眼，只听她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也没有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裴云霄连忙保证道：“我不会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的。” “好。” 他们也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裴云霄没再说话，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何书瑶就听到耳边的声音响起。 “我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裴柱一家打着照顾我的名号住进了我家，从此以后，我就没有再吃过一顿饱饭，家里的东西全被他们霸占。” “每天被打就算了，最后，他们想要独吞我爸妈的东西，把我赶出去。有的时候饿狠了会去翻垃圾，也住过大马路，冬天冻的受不了就躲在猪圈。” “幸亏最后林婶她们知道了，开始接济我，才慢慢好一点。但那时候每家都很穷，都不好过。” “饿肚子是常事，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 寥寥数语，却是道不尽的心酸。 听得何书瑶也心里堵得慌，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裴云霄反而笑了，“没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之前还是对他们太好了，以后不会了。” 你管每次狠揍一次叫对太好了？ 裴柱一家听了估计想要哭晕在厕所了。 何书瑶看了一眼裴云霄的手，不仅红了，还有破皮的地方，“手上先处理一下。” 这点伤对于他来说根本都不在意，不过，还是听话的去拿了药。 放在何书瑶手边，意图很明显。 这次，何书瑶没有拒绝，拿过来向裴云霄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白皙的小手，裴云霄难得眼眶酸了一下，将他的大手放过去，握住。 握住了就不会再放开。 处理完手上的伤口，裴云霄就离开了，他得尽快把那家人麻烦解决了。 何书瑶晚饭也懒得做了，泡了一杯奶粉，吃了两块鸡蛋糕就饱了。 混乱的一晚上总算落下了帷幕。 躺在床上，摸着照片里的爸爸妈妈，心里出奇的平静。 裴云霄那边出去直接去了医院，他那会儿虽然有些情绪失控，但还有一丝理智，并没有打到要害。 过去的时候，裴云傲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在病床上躺着。 李招娣看见裴云霄就要上前，想起来还在病床上的孙子，往后退了一步。 “哟，命还挺大，还没死啊？”裴云霄一脸的可惜。 李招娣和林翠护在病床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裴云霄。 “你把你哥打成这样，得赔钱。”老太婆还是贼心不死。 裴云霄一步步走过去，嗤笑一声，“想要钱啊，等我把裴云傲打死，我不仅给钱，还能给你养老，要不要。” “你敢。” 裴云霄直接按在了裴云傲受伤的腿上，裴云傲刚醒又晕了过去。 “你说我敢不敢。” “云霄云霄，大伯娘求你了，放过你哥吧，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林翠这次是真的怕了。 她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没了真要她的命啊。 所以说，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永远不知道疼。 裴云霄不想再看他们丑恶的嘴脸了， “我记得当初是签了断亲书的，居委会有证明，在公安局也留了根，之前懒得收拾你们，再有下次直接送你们进公安局。” 他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在乎，每次来了他们不仅占不到一点便宜，他还可以揍一顿出气。 现在不想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裴云霄一把将裴柱揪过来，“你要再管不住家里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能管住，能管住。”裴柱连忙说道。 等裴云霄一离开，李招娣面如土色，这次是真的完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不仅没有捞到一点好处，还要出一笔医药费，不由得悲从中来，李招娣还是晕了过去。 裴云霄走出医院的时候，只觉得一身轻松，困在过去的时光在慢慢愈合，他也要走向新的生活了。 早上，何书瑶收拾好去上班，一开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裴云霄，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 只见他拿起手上的早饭晃了晃，“早上好啊，小仙女。” 何书瑶算是发现了，在他的嘴里总是会出现对她的各种称呼。 “早上好。” 裴云霄昨天在何书瑶家门口待了一晚上，就是想在有她的地方待着，安心。 “你坐后面，我送你去上班。” 冷风吹得他都有时候觉得脸上刺痛，更别说何书瑶细皮嫩肉的。 何书瑶躲在裴云霄的身后，冷风几乎吹不到她，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为她遮起了一小片天地。 不由得会心一笑，今天天气真好。 第43章 收菜 这几天的天气有些阴沉，看起来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何书瑶今天休息，难得睡了一个懒觉，醒来拉开窗帘就感觉外面雾蒙蒙的。 换了一身耐脏的衣服，把脸围的严严实实，准备把后院的菜收拾了。 先去仓库找了几个背篓，放在菜地前，开始干活。 就在她和地里的菜奋战时，裴云霄正苦哈哈的在农机站加班。 昨天来了一个有问题的机器，还没有修完，今天得加班加点，尽快弄完。 何书瑶原本的姿势是弯腰拔萝卜，拔了一会儿腰酸的不行，改为蹲着拔，两种姿势不断地切换。 就这样，中途还得直起腰来歇一歇。 要是靠她自己一个人来弄完这些，是不现实的。 所以，何书瑶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好，向林耀言家走去。 “您好，婶子，我想问一下林耀言家在哪里？”她只是知道大致的位置，不能精准的定位。 热心的婶子立马指着，“你朝这里走，那边挂衣服的看到了吗？” 何书瑶点点头。 “就在那，他们家在三楼的东边。” 何书瑶道了谢就往那边走。筒子楼的楼梯又黑又窄，得好好看着。 到了三楼东户，何书瑶敲了敲门。 “谁呀？” “是我，婶子。” 下一秒，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林婶子一脸惊喜的看着何书瑶，“快进来，快进来。” 还给何书瑶泡了一杯红糖水，“快喝了，暖一暖。” 屋子里一共有两个房间，都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看着就舒服。 何书瑶喝了一口红糖水，就直奔主题，“婶子，你今天忙吗？我想把菜地里的菜都收拾了。” 接下来的话何书瑶都没有说出口，林婶子就立马起身，“走，婶子去和你弄。” 干脆的不行。 “等会儿，婶子，咱们先说好，不能让你白干，你看是要钱还是家里缺什么，要东西，都可以。” 何书瑶先把话说好，不然到时候林婶子肯定又什么都不要。 有时候有需要的东西没有票也买不到，她家里的东西基本什么都有，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行，不行，又不是啥事，婶子不能要。”林婶子连忙摆手，就算是不熟悉的邻里之间，这点小事也会帮忙。 更别说还是云霄心尖尖上的姑娘，她早就把云霄当成自家儿子，更不能要了。 何书瑶也不让步，林婶子要是不要，她就不用她去了。 双方纠缠之下，林婶子只好应下来，“好好，婶子答应你。” 原本需要一两天的收菜工程，有了林婶子，一上午就都弄完了。 当然，何书瑶也在一起弄。 白菜、萝卜这些菜背篓放不下，就先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边，等把菜都收完再放进地窖就好了。 都忙活完的时候，何书瑶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再看林婶子，依旧活力满满，丝毫不见累。 最后，林婶子要了一块红糖回家了，何书瑶原本还想多给点，林婶子说什么都不要了。 她已经占便宜了，再要成什么人了。 裴云霄趁中午休息的时候，来了何书瑶家，进屋就看到在沙发上趴着的姑娘。 放轻脚步往前走。 何书瑶送走林婶子饭都没吃就趴在沙发上了，她得展展腰。 “怎么了？”裴云霄还以为是睡着了，结果走过去，眼睛还忽闪忽闪的眨着。 何书瑶慢慢坐起来，感觉好一点了，“没什么，你不是今天还得工作吗？” 不自觉地伸了一下腰。 裴云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视线紧紧地锁定着她的一举一动，“腰上不舒服？” “嗯，上午收菜来着。”说完何书瑶准备蒸几个包子，就当午饭了。“你吃了吗？” 顺便问了一下裴云霄。 裴云霄把人按着坐下，“你坐着，我去弄。” “剩下的菜你别收拾了，我来给你收。”裴云霄以为是何书瑶自己一个人弄，一上午根本就弄不完。 有些无奈，“怎么就不知道用我呢？” 他是心疼何书瑶，一看就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现在也是学着什么都是自己来。 何书瑶顺着裴云霄的力道坐下来解释道：“已经都收完了，我去找了林婶。”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裴云霄差点炸了，又听到后面的感觉很欣慰。 行，知道找人就行。 吃完饭，裴云霄一刻也没歇，把后院的菜按着何书瑶的要求，放厨房的放厨房，进地窖的进地窖。 整整忙了一个多小时。 “好了，都弄完了，要是还有别的你等我下班，可别自己弄啊。”裴云霄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嘱咐。 何书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云霄也很无奈，别看答应的很好，转头就是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有些头疼，就是不知道用他。 何书瑶先小歇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 回忆着当时在姥姥家秦妈是怎么腌制的，秦妈之前是姥姥家的佣人，做菜的一把好手。 味道十分的好吃。 先把白菜洗干净，切成块状，然后用盐腌制一会儿。 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就可以。 剩下的就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放调料了。 何书瑶准备做一种糖醋的，一种香辣的腌白菜，可以存放很长时间。 萝卜就做一个酱萝卜就好了，这个很好吃。 何书瑶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腌了三大坛的酱菜。 突然就觉得基本每个休息的时间总会有做不完的事情。 明明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他们在，她都不需要做什么。 此时嘴里的茶也变的苦涩无比。 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苦笑，没关系的，会好的。 真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想一些有的没的。 还是找些事情做吧，现在能做的就是晚饭了，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吃个早一点的晚饭。 冰箱里还有裴云霄上次拿来的鱼，做个豆腐鱼汤，煎个鸡蛋饼。 在拿鸡蛋的时候，何书瑶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多拿了几个。 等裴云霄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饭香飘满屋。 第44章 家属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他现在来这边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下班不由自主就走过来了。 何书瑶把鸡蛋饼放在盘子里，端出去。 “是挺是时候的。”她还说今天吃饭早一点，结果裴云霄来的也挺早。 前几天钟晚心过来待了一会儿，还给她带了一坛姜姨酿的桂花冬酿酒。 正好可以喝一点。 裴云霄算是发现了何书瑶喜欢小酌一点，她一次就喝一小杯，但是喝的挺频繁。 这次的酒又是他没喝过的。 何书瑶喝酒喜欢用玻璃杯或者是琉璃杯，能看到颜色，很好看。 这次的酒是金色的，散发着甜甜的桂花香。 她吃饭很慢，尤其小酌的时候速度就更慢了。 主要是何书瑶很享受，外面寒风冷冽，屋内温暖如春，要是再下点雪，透过玻璃看外面，会更美。 屋子里确实很暖和，裴云霄每次来了，外面的衣服就穿不住。 就是在自己家或者去别人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主要没有这里暖和。 何书瑶家里的壁炉一烧，就不会断，木柴的消耗很快。 “家里的木柴够不够用，我那边还有。”裴云霄觉得照这样用的话，应该很费，不知道够不够。 何书瑶放下手里的酒杯，说道：“够的。” 原本家里就有爸爸之前准备的，她又买了一些，这个冬天用绰绰有余。 “那就行。”裴云霄他们一般喝的都是烈酒，这种酒喝的感觉没味，所以，每次都是一口干。 他原本也是像何书瑶那样慢慢品，何书瑶见他喝的没滋没味的，就说让你他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后来，他就都是一口干。 醒来又是要上班的一天，何书瑶拿了一盒凤梨酥和香瓜，就准备出发。 打开门裴云霄骑着车就在外面等着，看到何书瑶出来一脸笑意。 “免费的车夫不知道何同志要不要？” “要。”何书瑶转头就把自己的车子推进去了。 没有接裴云霄手里的早饭，“我早上吃饭了，你带去吃吧。” “拿着，不多点东西，再吃一点。”裴云霄知道何书瑶，她早上起来懒得弄别的，一般就是泡杯奶吃点饼干就解决了。 何书瑶今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去三楼布置任务，她们外交部要开文艺晚会了，各种事情都要交代下去。 “孙贝贝、赵明月同志，你俩负责礼堂的布置。” “周平同志你负责节目的安排。” “张茂同志负责各种设备问题。” “……” 何书瑶将工作一个个的布置下去，就开始写工作总结。 下午的时候，周平过来了。 “有什么事吗？” 周平把手中的纸和笔放在何书瑶桌子上，“何助，你要参加一个吗？” 这次的晚会是他们外交部组织，到时候东楼西楼都会来看。 而且还可以带家属，规模不小。 何书瑶摇摇头，表示了拒绝，“我就不参加了，没什么能表演的。”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节目，还挺多的，不需要她去凑人数。 “那好吧。”周平遗憾退场，他们都想看何助的节目，总觉得何助是那种什么都会的，无所不能。 不过，也没有强求。 到时候晚会开场还得跳友谊舞，之后才是各种节目表演。 对于友谊舞，何书瑶一点都不陌生，在国外的时候被邀请的各种舞会数不胜数，音乐一响，肌肉记忆就来了。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隔天下午下班就是舞会。 何书瑶提前去礼堂看了一下，挺好，很喜庆，全是大红色的布置。 全都准备就绪了，只等六点的时候人来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电话响了，立马接起来。 “您好，这里是外交部助理办公室，请问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何书瑶说：“对，是的，您稍等我马上出去。” 挂了电话就匆匆出去了。 刚刚的电话是传达室打来的，裴云霄经常接送何书瑶，传达室的大爷早就眼熟了。 这不，见裴云霄一直在外面站着，又想到今天有晚会，一时半会儿肯定结束不了，就把电话打到了何书瑶办公室。 让何书瑶下来接人。 裴云霄知道她们今天有晚会，何书瑶已经和他说过了，但是下班了又没事干，索性来这边等。 没想到大爷把他出卖了。 何书瑶匆匆出来就看到裴云霄坐在自行车上抽着烟，盯着一个外交部的大门口发呆。 只有他一个人在寒风中，显得很寂寥。 “裴云霄。” 裴云霄立马扬起一个笑脸，连忙下车，“你怎么出来了？” 何书瑶也没有质问为什么她明明说过今天得晚一点，他还是这么早就来了。 只说道：“先进来吧。” 又去传达室做了登记，大爷笑眯眯的让进来了。 “可以进来吗？我进来会不会不好。”裴云霄担心对何书瑶有什么影响，但是心里又止不住的开心。 何书瑶指了指放自行车的地方，“没事，今天本来就有晚会，可以带家属。” “那我这是算你的家属了？”裴云霄心里炸开了花，简直历史一大进步。跟在何书瑶身后，喋喋不休。 何书瑶看了看手表，离晚会还有半个小时，去吃饭来的及。 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脸皮捡起来，裴云霄同志。” “没关系，我再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转正，成为家属。”裴云霄嬉皮笑脸的说着，能让他进来，没有丝毫的避讳，就已经让他合不拢嘴了。 这可是她工作的地方，裴云霄现在浑身暖洋洋的。 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姑娘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嘴快扯到耳朵的开心少年。 两个人长得好看，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一路上，都有人和何书瑶打招呼，再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两人。 到了食堂，何书瑶带着裴云霄去打饭，“看看想吃什么？” 不得不说，这里的伙食都比他们的好，荤素搭配，还有几个肉菜。 经常给何书瑶打饭的师傅笑呵呵的说道：“小何同志，这是你的对象啊，真般配。” “不是的郑师傅，只是朋友。” 郑师傅一脸的我懂我懂，还给裴云霄多打了一勺。 第45章 晚会 裴云霄自从进来，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不管何书瑶说什么，他只管笑，连道谢都是底气十足，“谢谢郑师傅。” “哎哎，好好好。”郑师傅笑的越发开心了。 两个人吃饱喝足就准备去礼堂，时间也差不多了，陆陆续续的人都往东楼走。 何书瑶挑了一个角落，两个人坐下来。 负责晚会主持的人就是周平，在台上先歌颂祖国，歌颂领导，接下来才进入正式的晚会。 第一个就是开场舞，何书瑶站起来，找汪栋，他俩没办法，作为代表这个舞非跳不可。 而且还是由两个人先开场，再其他人上场。 灯光打在舞台中央，何书瑶和汪栋对视一眼，两个人无奈的上场。 何书瑶把手轻放在汪栋的肩膀上，汪栋的手放在何书瑶的腰间，并没有碰到。 两个人跟着音乐进进退退，旋转。 何书瑶跳舞很轻盈，就像是花仙子一样，舞步翩翩，没有出一点错。 汪栋则是这几年也被历练出来了，跳的越来越熟练，两个人看起来配合的也很好。 见有人已经跳起来了，慢慢的人也多了起来，何书瑶和汪栋则往边缘处走，直到退出人群，完美退场。 冯秀带着两个孩子在下面手都快拍烂了，她太喜欢何书瑶了。 长得漂亮，跳舞又好看，就是旁边的搭档有些不入眼，遗憾的撇撇嘴。 裴云霄从何书瑶上场眼睛就没转过，灼灼的看着上面的人。 这是他从未涉足的领域，也是他不曾了解的生活。 看着何书瑶在舞台上像是在发光一样，美的不可方物。 他一直都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这也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她之前的生活。 裴云霄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他回去也要学，他也要和她跳。 等何书瑶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就看到裴云霄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怎么了？” “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裴云霄诚恳地说道，见何书瑶头上还有点小汗珠，便给她扇着风。 “像是天仙下凡一样。”好听的话不断地从裴云霄嘴里说出来。 何书瑶余光看到周围人打趣的眼神，耳尖也有点红。 幸好角落的灯光够暗，没有让人看出什么。 开场舞之后就是各种的节目表演，最多的就是演讲，单人的双人的，激情澎湃。 孙贝贝和赵明月两个人还上去唱了一首歌，两个小姑娘可能是有些紧张，脸颊通红。 晚会的最后就是领导的致辞，周部长上去讲了话，下面的人都是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包括裴云霄都是，看着平时坐的歪七扭八的，这时候也是坐的直直的。 这可是出现在报纸上的领导啊，能听他的讲话，十分的荣幸。 讲完话，部长和副部长就要离开了，何书瑶和汪栋将人送出去。 回来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活跃了许多。 那可是令人尊敬的领导，没有人敢放肆，都是收敛着的。 现在，晚会好像才是真正的开始。 不过，节目已经表演完了，基本上都是聊天，聊的热火朝天。 何书瑶和这些人也都不是很熟悉，去和汪栋、冯秀说了一会儿，便提出回家。 还没有离开的人基本都是在干部家属楼住着，离得也不远，她们也不着急。 她还得回办公室拿包，便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不着急，你先忙你的，我不乱走。” 裴云霄保证道，他知道她们的工作，大多是保密的，他也不会给何书瑶找事。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 这楼梯上还是铺着红毯，踩上去软软的，和何书瑶家里的差不多。 就是一个是红的，一个是米白色的。 裴云霄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看着周围的布置，恢弘大气，进来就有一种庄严的感觉。 “走吧。”何书瑶出来打断了裴云霄的观赏，两个人一起回家。 一路上，裴云霄都哼着小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对于和何书瑶一起跳舞的那个男同志，裴云霄是有点羡慕的，他希望有朝一日站在何书瑶身边的会是他。 其他的倒是没有想太多，工作上的事情他也帮不了她，自然也不可以拖后腿。 何书瑶慢慢也看出来，裴云霄看着一副狂拽凶的样子，他不说话的时候确实看着不好惹，但是，实际上也是一个内心敏感的。 有时候顾虑也很多，替你想这个，想那个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何书瑶简单洗漱后便进入了梦乡。 同样，裴云霄今晚也是做了美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外面下雪了，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气温骤降。 何书瑶把厚衣服都拿出来了，里面穿的很厚，她人瘦，也看不出来，外面依旧是大衣。 醒来的早，正准备煮粥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披着外套把大门打开了。 裴云霄原本是先去买早饭的，路过何书瑶家的时候瞟了一眼，就看到往常紧闭的大门是开着的。 转了个方向，拐了进去。 何书瑶煮粥，煮鸡蛋，把前两天做好的肉饼热一下，早饭就好了。 “怎么今天醒来的这么早？”裴云霄闪身进屋，迅速关门，保证不让一点冷风进来。 昨天回来的也晚，还起的这么早。 “自然醒的。”睡得很好，醒来的就比较早。 裴云霄以往是先送何书瑶，再吃早饭的，今天先吃了热乎的早饭，感觉都不冷了。 路上的雪也不厚，还可以骑车。 到了办公室之后先把炉子烧起来，等暖和了何书瑶才把外套脱了。 突然就想着明天来的时候可以拿一些板栗来烤着吃。 何书瑶今天的工作内容是整理近两年来的外交事宜，需要全方面细化，琐碎的资料很多，需要全神贯注的翻阅。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今天中午食堂里面有炸酱面，何书瑶好久没吃了，今天就吃它了。 等吃完饭就发现外面开始飘飘洒洒落一些雪花。 她还是很喜欢下雪天的，要是不工作待在家里的话更舒服了。 回到办公室，又把火炉的温度升高了些，火烧的旺旺的，这才靠在椅子上，盖着毯子，准备小憩一会儿。 屋内的少女睡颜恬静，外面的雪花开始渐渐变大。 醒来时，已是大雪纷飞。 何书瑶舒展了一下腰肢，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 她在思考晚上的时候该怎么回，照这样下去，雪肯定是厚厚的一层，骑车是不可行的了。 第46章 照片 汪栋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雪花，在门口抖了抖，“还是咱们办公室里暖和。” 迫不及待的拎起暖水壶倒了一杯热茶，走这一段真能冻死个人。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又各自投入在工作中。 裴云霄这几天又开始接送何书瑶，所以，他下班的时候有点早，基本上是中午吃个饭就继续工作。 他原本中午也没有午睡的习惯，正好可以补了他早下班的时间。 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外面的雪还没有停。 何书瑶从包里把围巾拿出来，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脚上穿的是小羊皮靴，好走一点。 走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裴云霄。 何书瑶有些意外，她没想过这么大的雪他还会来。 因为自行车已经不能骑了，来的话只能是走着来。 快走了几步，走在他身边，“下雪怎么还来了？” 裴云霄连忙伸出手，想要护着何书瑶，“小心点，就是下雪才更要来了。” 让她一个人走不放心。 一路走过来，他的衣服和鞋子都有些湿了，手也冻的有些红。 可是笑容却没有落下过，只要见到她永远都是笑脸。 何书瑶抿了抿嘴唇，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自从爸爸妈妈离开之后，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 可现在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日子一个人慢慢的也可以过下去，可偏偏生活里出现了一个真诚的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心里就会生出一丝的酸楚。 垂下的眼眸中好像有晶莹闪过，快的让人抓摸不住。 裴云霄还在拍何书瑶头上、衣服上的雪花，手就被轻轻抓住了。 抓住的小手有些暖和，让他愣怔了一下。 何书瑶抓了一下，就放开了，他的手太冰了，“别拍了，一会儿还是会往上落的，先回去吧。” 两个人并肩走在雪地里，颇有一种“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感觉。 可惜裴云霄文化程度有限，想不出这么唯美的词。 他小心的看着脚下，手一直没有伸回去，一直护在何书瑶的身边。 何书瑶让他放进衣兜里，他也不听，就不管他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才终于走回了家。 “赶紧上楼换衣服去，别感冒了。”裴云霄一路护着，何书瑶的衣服上也湿了不少，他转身去把壁炉烧起来。 完全没有管自己。 何书瑶上楼之前先去拿了一双干净的棉拖鞋，放在裴云霄跟前，“把鞋换了吧。” 衣服上还好，他的鞋踩在雪地里已经完全湿了。 她还好，除了大衣上有一些湿之外，没别的了，就是有些冷。 等何书瑶再下来的时候，壁炉已经烧起来了，屋子里也暖和了起来，裴云霄正穿着棉拖走来走去。 像个小孩子一般。 “这个以后就给我穿是不？”裴云霄兴奋的看着何书瑶，那双葡萄眼里好像有星河。 “对，给你穿。”何书瑶正在找药膏，说起来她们家的药很多，大多都是爷爷的好友做的，效果很好。 她也是那会拉了一下裴云霄的手，才发现他的手上有冻疮。 找到了小瓷瓶，打开就能闻到一股药香味。 “过来。”招了招手，裴云霄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何书瑶给他涂药的时候，裴云霄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了一下，“要不我来吧。” 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让何书瑶看到。 “别动。”何书瑶轻斥了一声，把手拉了过来，继续给他涂药。 原本就痒的不行，何书瑶的小手上去更痒了。 裴云霄不自在的动了动，像是沙发上有钉子一样。 他这冻疮小时候就有了，一到冬天的时候就复发，痒得不行，偶尔还会有水泡。 这些他都能忍，忍了一年又一年。 后来，也用过一些药，都不管用，就放弃了。 现在被何书瑶抓着，药膏涂上去的时候，好像确实好多了，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总之不怎么痒了。 何书瑶都涂完，将小瓷瓶放在裴云霄的手里，“这个很管用，每天都要涂。” 这次裴云霄没有赖皮，珍惜的握住，“好，我记得了。” 他也想快点好了，手上红一块的不好看。 何书瑶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裴云霄也跟着一起。 上次买来的牛肉还没有吃，量很多，切一块吃土豆炖牛肉。 裴云霄负责切牛肉，何书瑶给土豆削皮。 燕窝的钱何书瑶不是不给，而是给了很多次最后都又原原本本的出现在她家茶几上，不管说什么，就是不要。 根本就没有办法，何书瑶只能再想办法，买个礼物送出去。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果？”裴云霄见上次买的水果就剩两个香瓜了，剩下的都吃完了。 何书瑶这段时间的水果就没断过，刚开始苹果梨吃不完，后来裴云霄买的葡萄、草莓和香瓜，都是稀罕的。 家里的点心还没吃完，燕窝还没动，蜂蜜倒是泡过一次。 零嘴这些也很多，还有奶粉、麦乳精，这样一想，家里的东西还真不少。 “没什么想吃的了。”摇了摇头。 裴云霄想着过两天再去秦浩那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吃过饭，裴云霄正准备离开，就被何书瑶喊住了。 “等一下。”说完就上楼了。 她突然想起来裴云霄过生日照的照片她已经去照相馆里洗出来，一直忘拿出来了。 何书瑶一共拍了三张，一张许愿时候的，一张切蛋糕的，还有一张笑的很开心的。 裴云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他就是看照片就已经感受到了当时的开心快乐。 没有想到他可以笑的如此的阳光，嘴都合不拢。 这几张照片好像又把他带到了过生日的那天，惊喜，幸福的一天。 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两个人的合照，要不然他就圆满了。 看了好一会儿，才珍惜的放在胸口的兜子里，拍了拍。 “可不可以再要一张照片。” 他一开口，何书瑶就知道什么想法了，冷酷的拒绝，“不可以。” 裴云霄嘿嘿直笑，像一个痴汉一样，盯着何书瑶。 何书瑶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直接推着他往外走，“可以回去了。” 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典型。 裴云霄顺着何书瑶的力道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给一张吧，就一张。” 第47章 小年 “半张也没有。”说完就利索的把大门关上。 裴云霄望着紧闭的大门，摸了摸胸口，哼着小曲离开了。 睡觉的时候照片还看了又看，最后压在了枕头下面。 接下来的几天，都得走着去上班。裴云霄依旧是送何书瑶上下班，就是走着也得送。 来来回回得费不少时间，裴云霄先发制人，一句“我乐意”让何书瑶没办法再说什么。他都乐意了她更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何书瑶已经连着加了三天的班了，外交部明显更加忙碌了，她每天的下班时间从五点到八点。 裴云霄担心何书瑶的身体扛不住，专门给订了牛奶，每天都有人来上门送。 “累不累，想吃什么？”这不，一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切十足。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何书瑶想了想，她有点想吃涮锅了。 “行，那咱们就吃涮锅。”裴云霄满口答应，他就是怕她什么都不想吃。 回去的时候买了一些金针菇、粉条这些配菜，家里还有牛肉，涮牛肉吃。 美美的吃了一顿牛肉锅，何书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工作量大，有时候确实感觉有些累。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的时候，何书瑶睡到十点多才醒来，醒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人醒了魂还没醒。 又躺了半个多小时，才起身。 裴云霄知道何书瑶今天估计早起不来，便去了秦浩那里。 这次就买了两罐麦乳精，买了一大袋桃子。 每次买水果的时候他都是最大的量，要不是怕再多的话吃不完坏了，可能就不止这些了。 去了的时候就看到何书瑶正在餐桌上吃东西，看样子刚起来不久。 “刚醒来？”裴云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她身边。 有了牛奶，何书瑶炖了燕窝，里面加了红枣和枸杞。 “嗯，锅里还有，你自己去盛。”她先品尝了。 裴云霄不喝，这是专门为她买的，他一个大男人喝着干什么，只要何书瑶喝了就好了。不是说养颜的嘛。 他不用养。 喝完之后何书瑶看到一袋子的桃子，有些为难。 她爱吃桃子，但是对桃子上的毛毛有些过敏，只要沾一点就痒的不行。 裴云霄见何书瑶皱着小眉头，问道：“怎么啦？” “我对桃子毛过敏，你带回去吃吧。” 裴云霄没想到是这样的，是他大意了，转而问道：“要是洗干净吃的话会不会有反应？” 何书瑶摇摇头。 那这好办，裴云霄拿了几个进厨房，认认真真的清洗，不放过一点。 “我每天给你洗好，剩下没洗的你注意些不要挨上去。” 确认洗干净之后，还把桃子切成小块，他看何书瑶吃水果一般都是切开的。 何书瑶吃的桃子，指了指柜子上的麦乳精，好不容易喝完一罐，现在又加了两罐，越喝越多了。 裴云霄拿了一块桃子扔在嘴里，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儿，等放得住。” 忙碌且充实的日子一直到腊月二十三才勉强有了松快。 小年这天，外交部放一天假，还给发了一兜子的橘子。 何书瑶把准备好的糖瓜和杂拌儿都拿出来，糖瓜是用来祭灶神的，传说是通过甜味来“堵住”灶神的嘴，??希望灶神在上天汇报工作时多说好话，??为家人带来好运。 杂拌儿是一种小吃，由多种干果混合制成，??通常包括杏干、??桃干、??枣、??桂圆、??山楂等，??经过蜜汁加工后，??成为一种色味俱佳的蜜饯食品。 这种食品不仅味道独特，??还蕴含着人们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接下来准备做一些年糕，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做。 以往都是妈妈做，她在旁边帮忙，现在得靠自己了。 按着自己的记忆，先把红枣蒸熟，再把豌豆和红豆都煮熟了。 在蒸锅上先铺江米面，铺三层之后把蒸熟的枣铺上去，再继续铺江米面，直到把枣盖住，铺豌豆，铺江米面，铺红豆，最后还得铺江米面。 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一会儿出锅是什么样的了。 在小年夜是要吃饺子的，何书瑶先把馅拌起来，她的饺子馅几乎都是纯肉的，就切了一点白菜。拌到一半的时候，裴云霄来了。 还端着一盘年糕。 他先去了一趟林耀言家，给林婶送了一些东西过去，以前他都是在林婶子家过小年的，今年不一样了。 把东西放下，说了一会儿话，走的时候被林婶子塞了一盘年糕。 何书瑶蒸的年糕也好了，放在餐桌上，不管好不好吃，卖相是不错的。 她尝了一下，觉得很适合她吃，甜甜的。 让裴云霄尝的时候，放在嘴里的那一刻，嗯，对味了，就是这种熟悉的味道，甜的发齁。 “好吃，很好吃。”赞不绝口的夸着。 何书瑶懒得理他，他表演的太夸张了，她也知道自己喜欢多放一点糖，真就一点点，哪有那么甜。 何书瑶尝了一下林婶子做的，和买的味道差不多，很正宗。 原本还想给林婶子送一些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毕竟不如年轻人抗造，这吃完怕摄糖量过度。 裴云霄在和面，但他不会拌馅，也不会包饺子，他捏不住。 而且，一年到头来也吃不了几次饺子，他今年吃过的两三次还是在国营饭店和何书瑶这里。 他仔细一想，还真是几乎每天都在何书瑶这里吃。 得往这边拿一些粮食了，现在的粮食多金贵啊，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饿肚子那是常事，尤其是人多的家里面。 可何书瑶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中午，何书瑶准备吃糯米饭和清蒸鲈鱼，上次拿来的鱼还有一条鱼没有吃。 裴云霄把午饭接手过去了，何书瑶没事干，只能包饺子。 现在包好了，下午就可以做别的了。 过节不得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吗。何书瑶很快找到了理由，餐桌上又出现了酒杯。 这次开了一瓶威士忌，属于烈一点的酒。 刚打开，那股浓郁的酒香就飘散出来了，闻着就有些醉人。 在裴云霄喝之前，何书瑶还提醒了一下，“这个酒还是不要一口干了。” 就算何书瑶不说，裴云霄也闻出来一些，得慢慢喝了。 依旧是半杯，喝着小酒吃着饭，觉得饭都好吃了不少。 裴云霄眼角含笑，看着何书瑶就像是小猫一样，浅浅的抿着。 和她吃饭就是一种享受。 其实，小年这天还有一个习俗就是扫尘土，何书瑶不准备收拾了，等放假了再来个彻底的大扫除。 第48章 放假 外交部的放假时间是腊月二十七开始到正月初四正式上班，一共是七天假。 下午的时候，何书瑶剪窗花，这还是姥姥教她的。 小的时候，姥姥经常剪一些蝴蝶，小人儿这些来逗她玩。 后来，慢慢的何书瑶就学会了，姥姥又给她教一些复杂的，精美的剪法。 以前每年的窗花都是她和姥姥剪的。 她喜欢剪圆的窗花，就觉得圆的好看，也代表着团团圆圆。 剪了几张福，又剪了一对儿喜鹊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的。鱼的还有荷花的，何书瑶一时没有收住手。 茶几上已经摆的满满的了。 拿起一张看了看，还行，手艺没有退步，很完美。顺便起身就把窗花去贴好了。 裴云霄是快天黑的时候来的，怀里抱着一个坛子就进来了。 “猜猜这是什么？”一脸神秘的凑在何书瑶脸边。 何书瑶配合的问道：“是什么？” 裴云霄把盖子打开的时候，何书瑶的雷达就动了，太熟悉了，是酒的味道。 轻轻嗅了一下，是一种浓郁果香。 不得不说，何书瑶的鼻子很灵。 “这是青梅酒，晚上的时候你尝尝。”他从秦浩那里顺来的，知道何书瑶喜欢喝一点，就抱走了。 一个大男人喝什么果酒。 何书瑶探着头，凑上去闻了一下，裴云霄往她那边递了递，“怎么样？” 裴云霄感觉何书瑶的眼睛蹭的一下都亮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的紧。 “好闻。”何书瑶回答的，嗯，很准确。 确实是好闻，至于味道那得尝了才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书瑶就尝到了，酸甜可口，满嘴留香。 浅浅尝了一下就举起杯，裴云霄立马也端起酒杯，两个人碰了一下。 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小年快乐。”然后，相视一笑。 裴云霄有点担心何书瑶会喝多，中午也喝了，晚上再喝，但是，看何书瑶清凌凌的眼神就知道，离醉酒还早着呢。 “尝尝就好了，放着慢慢喝，注意身体。”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这点酒对于何书瑶来说就是开胃小菜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依旧点头说了声“好”。 裴云霄离开的时候，走在沙发那停下了脚步，茶几上还放着剩下的几对窗花。 看了一眼玻璃上，确实已经贴好了。 一看就是何书瑶剪的，很想要，看了一眼后面，大大方方的顺走了几张，离开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何书瑶就坐在那看着，不禁想笑。 裴云霄回去就贴了一对儿，还有一对儿珍藏的放起来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这顺口溜已经在大街小巷唱起来了。 何书瑶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终于把手上的工作完成了，明天开始就可以放假了。 外交部已经张灯结彩，热闹起来了。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领各种福利，不仅有米面油，还有两斤猪肉，两斤羊肉，何书瑶和汪栋还有格外的一兜苹果和梨。 以往安安静静的外交部，今天像是有了活力一样，哪哪都有人，都有说话的声音。 下午没什么事，只要领完东西就可以回家了。 何书瑶和汪栋提前说了几句祝福话就准备离开了。 就是遇到了困难，东西有点多，拿不下去。 想了想先下楼，裴云霄就在大门外等着，得把人喊上来才行。 这是裴云霄第一次来何书瑶的办公室，他站在门口头是一点儿都不敢动，眼神都不敢乱瞟，恨不得把眼睛闭上了。 何书瑶见裴云霄站在门口就不动，喊道：“进来啊。” 办公室里的资料这些都已经锁在柜子里了，桌子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放的，不然何书瑶也不敢让人进来。 裴云霄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指哪站哪，可以精确到毫米。 “正常一点。” “走进这里，就已经不受控制了，我已经不是裴云霄，而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裴云霄。” 裴云霄一本正经的说道，何书瑶被无语到了，真的很中二。 什么也不想说了，直接把东西塞过去。 “把东西拿着咱们就可以走了。”她手里也拿的满满的。 裴云霄终于正常了，将手里倒了倒，硬生生又将何书瑶手里的都拿过去。 有他在根本就不需要何书瑶受累。 回到家，裴云霄把东西放下后，说了句“等我一会儿”便离开了。 何书瑶把东西都整理好，明天开始就得为过年做准备了，该买的东西都得买了。 先去把燕窝炖上，把厨房里的柜子，冰箱里的东西都翻了遍，心里也有了数。 不一会儿，裴云霄又拿着一大堆的东西过来了。 他们农机站也发了福利，不过没有何书瑶她们发的多。 两条鱼，两斤白面，以及一兜橘子，他又买了十几斤的白面和大米，全带过来了。 就像是要搬家一样，现在一有东西就都搬到何书瑶家里了。 何书瑶看了一下，“米面你拿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她地窖里的粮食还没动呢，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 “给我一个蹭饭的机会。”裴云霄嬉皮笑脸的说道，他现在家里开火少，在这儿吃的次数多，还想继续在这边吃，暗戳戳的想着。 “说的就像你蹭的少一样。”何书瑶没忍住，小小的怼了他一下。 裴云霄笑嘻嘻的，还一脸得意，“确实不少，那就更应该留下了。” 说着就把东西熟轻熟路放到了何书瑶一直放粮食的地方。 “这玩意儿得需要怎么弄？” 何书瑶正在写要采购的清单，抬头看了一眼，裴云霄指的是正在炖着的燕窝，“不用管，一会儿就好了。” 她已经都弄好了红枣、枸杞也已经加进去了，只要等时间到了就可以吃了。 裴云霄坐在旁边看着，第一次见何书瑶写的字，她的字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而是笔锋有些凌厉，有些像男同志写出来的。 大概浏览了一遍，写的密密麻麻的，都是要买的东西。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何书瑶合上笔帽，点点头，“好。” 正好要买的东西多，她一个人拿不了。 看了一下时间，燕窝差不多好了，又把糖饼和肉饼蒸上，指挥着裴云霄煮了一锅粥，这就是两个人的晚饭了。 何书瑶把燕窝分成了两份，给裴云霄也端了一碗。 裴云霄尝了一口，就像是吃鸡蛋的那种味道，有点腥，吃的没滋没味的。 “下次可不要给我煮了，我品不来这种细糠，浪费了。”连一个白面馒头好吃都没有，也不知道何书瑶怎么能喝下去的。 见他就像是喝毒药似的，皱着眉头，暴殄天物，何书瑶简直不想再看。 第49章 采购 腊月二十七，是放假的第一天，何书瑶并没有睡懒觉，和往常一样起了床，得去买东西。 快过年的这几天，不管是市场还是百货大楼，人多的有时候都挤不进去，就是挤进去了东西也卖完了。 所以，还是早一点比较保险。 何书瑶收拾好的时候，裴云霄就来了。这次，两个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用来驮东西。 先去的是农贸市场，何书瑶拿着单子开始一一的买。 白菜和萝卜就不用买了，地里种的还没有吃完。 先去买肉，猪肉何书瑶买了二十斤，还买了十斤的排骨和四个猪蹄，她不爱吃内脏，所以，其他就不买了。 给钱的时候裴云霄比何书瑶更快，老板看了两人一眼便笑呵呵的接下了。 何书瑶瞪他，裴云霄拉着何书瑶的手腕避过人群，解释道：“每次吃饭是不是我吃的最多，再说了，现在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何书瑶把手里的钱“啪”的一下拍在裴云霄的胸口，“这里可没有你吃的份儿。”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到了。 又去买了两条鲈鱼和买了两只鸡，还是活着的，原本想让老板帮忙处理一下，人太多了，根本顾不来。 裴云霄把东西接过来，“没事儿，等回去我收拾。” 只能这样了。 给钱的时候裴云霄掏钱的动作在何书瑶想要把他戳出洞的眼神中，又放了下去。 算了，不能把人惹生气了。到时候他再去买点别的也行。 还遇到了卖螃蟹的，何书瑶一点都没有犹豫，买。 买牛羊肉这些需要一点运气，显然何书瑶今天的运气不错，看到了卖牛肉的。 买了十斤的牛肉，又去买了香肠。 上次姜姨给她的香肠还没有吃，加上这次买的，够了。 接下来，何书瑶买了土豆，还看到了茄子也买了一些，还有豆腐，基本是看到什么买什么，零零碎碎的一大堆。 顺便将春联这些也都买了，扭头问了一下跟在后面的裴云霄，“要不要一起买？” “要。”裴云霄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何书瑶数着家里需要几幅，她准备大门口贴一副，家门口贴一副，还有仓库的门上也要贴一副。 稍微想了一下裴云霄家里的结构，一共买了八副春联。 走出去了何书瑶突然想到还有帽儿胡同那，也需要贴春联，折回去又买了一些。 整个市场，像他们这样买东西的没有。 基本都是割一两斤肉解解馋就好了，哪有这么大手笔。 所以，何书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要不是旁边有裴云霄在，估计目光就要把她看穿了。 裴云霄眼神不善了看了周围人一眼，这才一个个收回了视线。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何书瑶看了一眼单子，“还得去一趟副食店。” “好。” 两个人离开了农贸市场又去了副食店，何书瑶买了盐，打了酱油和醋，还买了麻酱和黄酱，看到了二八酱也买了一些。 多味瓜子和五香花生米也买了，白果蜜糕和绿豆糕也买了两盒。 东西太多了，得回家先放一趟。 两个人又去了百货大楼，何书瑶买了牙膏牙刷，毛巾，纯棉的床单被罩，还买了毛线和生活用品。 虽然这些家里有，但是何书瑶的习惯是过年的时候换一换新，新年新气象，看着心情就不一样。 当然了，旧的也不会扔，看什么地方可以用就再次使用。 去点心柜台买了奶昔葡萄酥、巧克力熔岩蛋糕、豆沙包和奶油牛角、枣花酥、驴打滚、玫瑰火烧和萨其马。 买的都是一些稀罕的，并且何书瑶买的都是双份的。 又去高级零食柜台买了两盒巧克力，称了两斤糖果，大白兔奶糖也买了，还有动物饼干，蜜饯，还有她喜欢吃的鸡蛋糕。 一个都没有放过。 裴云霄也是第一次见何书瑶这样买东西的，他身上都要快被挂满了。 走到哪都会被人看，他反正脸皮厚，不怕看，反而喜滋滋的。 水何书瑶原本是不打算买的，家里苹果、梨和橘子都有，还有几个没吃完的桃子。 但是突然看到有橙子卖，看了一眼裴云霄，似乎在看他能不能拿的下。 裴云霄无奈的笑着，语气宠溺，“买。” 何书瑶转头就高兴的买了两兜子的橙子，还买了香蕉。 这样，算是勉强买的差不多了，中午两个人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回到家，何书瑶把买了两份的点心、水果都拿出来。 “这些你回家的时候拿着。”又立马补充道：“可千万别说不要，不然以后我也不要了。” 裴云霄看了一眼，全都是好东西，没一个便宜的。 不过，还是无奈的说道：“就给我拿点橙子和糖就行，点心你留着自己吃，我是真不爱吃。” “过年有人来可以吃。” 裴云霄把东西又放回去，就拿了一些橙子和糖，还有几副春联，“我家也没有人来，就算有放一些糖已经很可以了。” 没有见过年用来招待的拿这么好的东西。 何书瑶也没有那么傻，她买这些除了自己吃，应该也就是等姜姨和吴姨她们来的时候给她们吃了。 等裴云霄离开后，何书瑶没有第一时间收拾，而是把门锁好后上楼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一片黑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时候会感到空虚与孤独，仿佛与世界失联了一般。 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顺便看了一下她的护肤品，还都是在国外的时候囤的，还有三套没有动，够用一段时间了。 下楼就开始整理一上午的战利品。把肉和巧克力都放进了冰箱里，点心都放到柜子里，还有酱油这些都倒进原来的瓶子里。 生活用品这些先放到卫生间的柜子里，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就是还有两条鱼和鸡还没有处理，何书瑶先将鱼倒在盆里，等处理好了再放冰箱。 在她沉浸的收拾东西时，完全没有看到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漫天飞舞的雪花就像是精灵一样在空中旋转、跳跃。 不一会儿，地面上，屋顶上，已经铺上了白白的一层毛毯。 第50章 打扫 还是裴云霄带着一身的雪花进来，何书瑶才知道外面下雪了。 从厨房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裴云霄笑着接过来，张嘴就来，“家里太冷了，来你这里取取暖。”他其实是过来帮她收拾鱼和鸡的，只不过每次嘴上就想逗一下。 就是想看看何书瑶脸上出现其他的表情。 现在的何书瑶和他刚认识的时候相比，整个人已经温和了很多，对他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就像是冰山渐渐消融的那种感觉。 身上的疏离感也消散了许多，那就说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是有用的，是值得的。 只要想到这些，裴云霄就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何书瑶真的是不想说些什么了，她又不是面瘫，倒也不用这样。 还笑的那么荡漾，神经兮兮的。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奏起了美妙的乐章。 裴云霄坐在凳子上刮鱼鳞，两只鸡已经被放了血，脑袋都耷拉在一边。 “亲爱的书瑶同志，过年需不需要人陪啊，免费作陪。” 嘴上是一点也闲不下，趁机就问道最关心的问题。 何书瑶正在切橙子，听到前两字的时候差点刀拿不稳，真是不知羞。 “不需要陪，谢谢。” 要是这样放弃那就不是裴云霄了，“需要人陪啊，那你看看我。” 何书瑶停下动作，回头看去，只见裴云霄笑的肆意，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说的是不需要。”这次说的掷地有声，好像要穿透裴云霄的耳朵。 “我知道需要，听到了，听到了。”裴云霄边说还边观察着何书瑶的脸色，她只是有些好像被无语到了，小脸有点涨红，并没有露出厌恶或者抗拒的表情。 这样他就放心了。 继续漫不经心的逗着何书瑶。 何书瑶淡定的切着水果，已经不再搭理裴云霄了。 她算是发现了，越搭理越上劲儿。 切好水果之后，何书瑶拿出来红薯、土豆、四季豆还有香肠，她准备吃一次蒸饭。 以前看奶奶就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就是没有香肠罢了。 蒸出来拌在一起很好吃。 裴云霄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吃过这个？” 这是裴云霄没有想到的，这种饭一般只会出现在粮食不够吃的家里，他们会在下面蒸糙米饭，上面蒸着土豆，红薯这些。 他之前的饭基本都是这样的，因为他的饭量比较大，掺一点混着吃能吃饱。 当然，何书瑶蒸的饭是白米饭，不一样。 “嗯。”不止吃过，还吃过很多次。奶奶还给她做过糙米蒸的，就是有点不好咽。 两条鱼和两只鸡被裴云霄收拾的干干净净，放在冰箱里。 这样，过年的东西何书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忘了买炮了。 “没事儿，正好我还有没买的，到时候我买。这两天尽量先别出去，路上不好走，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 “行。”何书瑶答应道，下雪天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出去。 裴云霄离开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何书瑶找了一把手电筒递他，“路上注意安全。” 这样的话说的或许不经意，却深深暖在了裴云霄的心里。 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听到有人关心他的安全。 一直野着长大，突然听到还有一些没反应过来。 何书瑶看着愣住的裴云霄，轻轻推了一下，“拿着呀。” “好好，拿着。”反应过来的裴云霄连忙接住手电筒，手忙脚乱的不仅拿上了手电筒，还连何书瑶的手一起握上了。 两个人有一瞬间的沉默，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变故。 还是何书瑶向后退了一步，把手抽了出来，不自然的背在身后。 裴云霄握紧了手电筒，“咳，那我先走了，把门锁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显得很微妙，裴云霄嘱咐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只有冰雪才能熄灭他一身的火气。 何书瑶洗漱后，便趴在了床上，翻看着家人的照片。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次真的是她一个人过了。 在国外的时候虽然也是自己一个人过，但起码知道家人平平安安的，也在过着新年。现在，只剩她一人了。 外面大雪纷飞，何书瑶爬起来，坐在书桌前，今天的日记还没有写。 她的书桌上就摆放着一家人的照片，偶尔抬头看一眼，就像他们一直在身边，从未离去。 台灯的光亮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十一点才被房间里的主人公熄灭。 腊月二十八，放假的第二天，何书瑶睡了一个懒觉，不用早起去买东西，今天的任务就是大扫除。 推开门，先去把送来的牛奶取回来。 外面的雪也已经厚到何书瑶一脚踩进去，到她的小腿，每走一步都艰难。 进屋之前，先把裤子上和鞋上的雪跺了跺，拿扫把把台阶上的雪都扫了下去。 煮了红枣牛奶，配上奶油牛角，早饭就解决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挽起袖子加油干。 依旧是从二楼开始，连鸡毛掸子都拿出来了，把高凳子也搬上了二楼。 这次打扫就不只是擦一擦桌子、柜子什么的，连墙上还有屋顶这些，都要掸干净。 何书瑶开始踩着凳子从上往下的收拾，一会儿上，一会儿下，那凳子被她摆弄的团团转，横一会儿，竖一会儿的。 正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耳朵动了动，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站在凳子上探了一下头，透过玻璃就看到了院子里勤劳的小蜜蜂——裴云霄同志。他来了也没有进来，直接开始铲雪。 一个在房间里忙，一个在院子里忙。 等何书瑶把二楼都收拾完的时候，裴云霄院子已经铲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雪了。 他正推着小推车往外面拉最后一车的雪。 何书瑶给热了一杯牛奶放在餐桌上，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早冻的不行了。 她继续收拾一楼，连楼梯上铺的毯子都要清洗一遍。 裴云霄哈着气进来，手有些冻僵，往里一走就看到了餐桌上还冒气的牛奶，整个人眉眼都温和了下来，握在手里的时候寒意都被驱散了。 看着进进出出的何书瑶，把杯子里的牛奶几口喝掉，走了过去。 “你先下来，我来弄这里。”裴云霄把人从凳子上扶下来，换他上去掸。 一楼要大很多，还有客厅、厨房这些都得收拾，两人弄完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午饭的时间也早就过了。 何书瑶直接坐在楼梯上，一下也不想动弹。 “不是说还想弄书房吗，还弄吗？”裴云霄想把人拉起来，见对方摆摆手，便也一起坐下了。那会儿就听何书瑶说了一嘴，干脆一起弄了。 “弄得。”桌子、书架这些都已经让人打好了，现在都在楼下的客房里。 楼上是三个房间，除了她住一间，爸爸妈妈那一间也不动，就是剩下的一间改成书房。 第51章 周到 那个房间超级大，里面的床也不打算动，就是挪一下地方。 何书瑶很有自知之明，搬东西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便说：“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可以等雪化了叫几个人来吧，不着急。” “不用你，一会儿林耀言他们估计就来了。”他今天来何书瑶家之前就去了一趟林家，说了一声让下午过来。 就是想着要是有什么需要搬的东西，正好都一起收拾了。 何书瑶没有想到裴云霄想的这么周到，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个手肘撑着上面的一个台阶，懒懒的斜靠在栏杆上。 腿也伸的长长的，交叉在一起，尤其这段时间头发也长长了些，一副不羁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他真的很占位置。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曲着腿坐着一小点的地方。 都分不清这是谁家了？ 歇了一会儿，何书瑶正要起身就被拉着又坐下了。 “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裴云霄起身低着头看着眼前小小的一团，心里就像是化了一汪春水。 他算是发现了，不见面的时候甚是思念，见面的时候爱意汹涌，只要何书瑶在的地方啊，裴云霄连余光都是看向她的。 “想吃蛋糕，想吃桃子，想吃玫瑰火烧。”何书瑶一连串说了三个。 看样子这是饿了，“好，我去给你拿。” 两个人就坐在楼梯口，分着把这些东西都吃了，正好林耀言他们也来了。 他们就站在外面喊，不敢进来。 还是裴云霄出去才把人带进来，五个人全来了。 彼此打过招呼之后，就要开始干活，主要他们不自在，踩在地板上的时候都怕给人家踩脏了。 何书瑶带着人先上了二楼，指挥着把床搬到了靠墙的位置，又去了一楼客房把书桌和书架这些搬上去。 这书桌、书架和椅子都是何书瑶找一个老师傅打的，她小时候就去过那个地方，很熟悉，都是用的上好的木料。 书架就打了两个，按着何书瑶要求的摆放位置摆放好。 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充盈起来了。 林耀言几人不断啧啧称奇，不愧是大户人家，就是不一般。 就他们搬的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好货，更别提他们进去看到了那个床了，红木的，上面铺着席梦思。 行，来了一趟不白来，长见识了。 何书瑶倒了红糖水，给他们放在茶几上，“你们先过来喝点水吧。”顺手还把裴云霄拉在一旁，小声问道：“我该给什么？” 她就是想直接给钱的，钱能解决大部分的事情，那一小部分不能解决的，那一定是钱没给够。 裴云霄也配合的悄悄说：“什么也不用给，我晚上请他们吃个饭就行。” “能行吗？” “完全没有问题。” 何书瑶点点头，转身去拿了一些糖果，一人给了几颗。 裴云霄是和林耀言他们一起走的，应该是带着吃饭去了。 她直接去了书房，把里面整理了一下后，便不断地往返书房和自己的房间，直到书房的桌子上和书架上摆满了她的书，自己的房间也腾出来空间，这才收手。 原本是打算把钢琴也搬在书房的，钢琴太重了，上下楼梯很不方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床单被罩已经在卫生间里面泡着了，何书瑶又把地拖了一遍，等干了之后在沙发那铺了地毯。 她在沙发上待得时间长，所以尽量要舒适一点。 看着整洁焕亮的屋子，地板都可以放光了，成就满满。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先上楼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泡好茶，闻着茶香，感觉脑子都清明了许多。 身子一转，就躺在了沙发上，她现在腿酸胳膊酸，手都抬不起来。 渐渐地困意来袭，慢慢闭上了眼睛。 裴云霄则带着林耀言他们一起去了国营饭店，一起吃个饭。 “哥，你这就外道了啊。”林耀言不满的说道，都是亲兄弟，帮个忙还用这样？再说了，就是搬了几个东西而已。 其他人也附和的点点头。 “行，是我说错了，咱们兄弟几个好久没一起吃个饭了，今天正好有时间吃个饭。”裴云霄换了一种方式。 林耀言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一行人坐在国营饭店里面，喝了一点，联络了一下感情。 临走的时候裴云霄让重新打包了一份糖醋排骨，这才一起离开。 正如裴云霄所想的，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连灯都没有亮，估计是累得睡着了。 何书瑶在听到大门响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一片黑暗，坐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听到有人进来了便问道：“裴云霄吗？” “对，是我，别怕。”他知道何书瑶夜视不太好，连忙回应道，走在开灯的地方，“遮住点眼睛，我要开灯了。” 何书瑶立马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换了一会儿感觉可以适应了，便放下了胳膊，抬头就看到一脸笑意的裴云霄站在身边。 “怎么了？”笑的有些溺人。 裴云霄伸出手把她头上炸起来的头发往下压了压，“没事儿，醒一醒，过来吃饭。”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饭盒。 “给你带来糖醋排骨，还热着。”他一路放在怀里揣回来的。 刚醒就有人把饭端在眼前的感觉的是真的很好，好心情自然就显现在脸上了。 裴云霄见何书瑶笑的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眯眯眼，可爱的不行，没忍住上去轻轻捏了捏小脸，“很开心？” “现在不开心了。” 何书瑶给他上演了一次什么叫真正的变脸，笑容立马就收了起来。 裴云霄立马举手投降，“错了，我的姑奶奶，继续开心，快，过来吃饭就开心了。”轻声细语的哄着。 哪还能看出来一点凶的样子。 何书瑶站起来的时候他还把一只手伸出来，何书瑶看了一眼，配合的搭了上去，就像是古代的娘娘一样，旁边是伺候的小奴才。 裴云霄弯着腰，装着样子把人领到了餐桌旁。 “娘娘，奴才的表现怎么样？” 何书瑶的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心不在焉的回了他一句，“好，赏。”说完就看向裴云霄，两个人对视，笑出了声音。 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十分美妙，裴云霄听着就感觉高兴。 第52章 来人 腊月二十九，放假的第三天，何书瑶依旧睡到自然醒，下楼的时候就听到电话响了，这电话都不用猜，肯定是姜姨打过来的。 接起来果不其然就是姜姨。 “书瑶，你哥一会儿过去给你送东西，别出去啊。”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一起给你带过去。” 等姜凝都说完，何书瑶才开口说道：“姜姨，我这边也什么都不缺了，你别让你易琛过来了，外面雪还没化，不好走。” 那边姜凝爽朗的声音传过来，“没事儿，正好部队的车还没走，顺便就给你送过去了，你哥也好多年没见你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何书瑶无奈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来，姜姨好像一点都没有变，都是那么的有活力。 起身也开始翻找可以给带的东西，原本想着是今天去一趟友谊商店买些东西的，没想到易琛哥回来了。 不一会儿，何书瑶就听到了车子的响声，下一秒，院子里就进来一个身穿军装的高大年轻男子。 何书瑶连忙迎过去，喊了声，“易琛哥。” 他们两个人已经六七年没有见了，在她还没有出国前，钟易琛就已经进了部队，所以，好多年都没有见面了。 钟易琛看着眼前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头，“长成大姑娘了。” 裴云霄没想到刚要进大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想了想退了出去。 心不在焉的回到家里。 何书瑶带着钟易琛回到屋子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才回来。”钟易琛把他妈准备的大包裹拎在何书瑶脚边，“都是你姜姨对你的爱。” 这爱似乎有些沉重。 钟易琛自然的脱下外套靠在沙发上，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过，也差不多是自己家，反正没少来。 看了一圈，摆设基本都没有动过，还是原来的样子，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样子生活的还行。 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收到了何叔和郑姨牺牲的消息，原本是要打报告回家的，临时得去出任务，直到前几天任务才结束，立马就回来了。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有什么需要哥开导开导的吗？” “我有什么需要开导的，现在生活的挺好的。”何书瑶展颜一笑，又问道：“你这几年怎么哥，还是经常出任务？” 钟易琛也不拆穿她笨拙的转移话题，顺着她的话回答：“嗯，还是老样子，基本都是在出任务。” 他这个妹妹看似不近人情，实际很重感情，他很怕她走进了死胡同里出不来，毕竟不是谁都承受的住这些的。 “那要注意安全。”何书瑶说完，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主要熟悉的人，总会唤起一些过去的回忆。 这时，外面传来了响动，钟易琛起身一看，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稀客呀，书瑶，你看看谁来了？” 何书瑶也跟着过去一瞧，不禁笑着说道：“你们是商量好的一起来的吗？” 来的人正是吴姨的三个儿子，也就是她另外的三个哥哥。 钱立军上来就给了钟易琛一拳，“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他们也是各自没放假几天，一回来就先来看何书瑶了。 钟易琛无奈的摊摊手，“昨天晚上才回来。” 钱立军没再管钟易琛，把他扒拉在一边，露出后面的何书瑶，温和的夸赞道：“我们书瑶是越长越漂亮了。” “立军哥，立国哥，立党哥，你们来了。”何书瑶一一喊人，“嫂子怎么没过来？”她立国哥已经成家了，现在还有一个三岁的小不点。 “你嫂子走不开，那小子闹得就要跟着来，天太冷了，等你初一去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何书瑶还是挺期待见到小团子的。 一行人进了屋，何书瑶在后面和钱立党说着话，小时候，两个人关系就最好，因为就差一岁，数他俩最小。 其他哥哥们去上学的时候，就他们两个还没有念书，天天待在一起玩。 同样又是一个大大的包裹，挨着钟易琛带来的放。 “里面都是你姨给你准备的，好好吃着，可别让自己受委屈了。”钱立国放下东西后，暖心的叮嘱着。 “我知道的，立国哥。” 就缺钟晚心，不然她们小时候的玩伴就聚齐了。 钱立军和钟易琛眼神对视了一下，钟易琛微微地摇了摇头，钱立军就懂了，那他也就不问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基本不缺什么，看样子把自己照顾的还不错。 几个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主要都是围绕着何书瑶，不动声色的了解着她的生活，何书瑶知道他们的关心，也配合的说着。 说的都是一些开心的事情，还有国外发生的一些事。 钟易琛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说道：“哥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得离开了，你自己把自己照顾好，记得你还有我们，别让自己受委屈。” 他这几个哥哥都是直性子，很少说一些煽情的话，很难得听到这些话，何书瑶感觉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轻轻“嗯”了一声。 钟易琛叹息一声，摸了摸何书瑶的头发，没再说什么。 钱立军他们也要离开了，这几天事情都很多，对何书瑶也是同样的话嘱咐着，兄弟三个一个说完一个说。 言语中都是浓浓的关心。 他们是真的把何书瑶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亲人。 见人要走了，何书瑶连忙说道：“哥，你们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刚要走的时候一左一右就被拉住了胳膊，何书瑶看看左边的钟易琛，看看右边的钱立军。 “什么也不用拿，拿了回去得被你姜姨扒了皮。”钟易琛一本正经的说着玩笑话，阻止何书瑶的行为。 钱立军也是拉着不放，“就是，留着自己吃。” 总之，就是说什么都不让何书瑶拿。 还一左一右的把她架着走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有什么记得给哥打电话啊。”钟易琛坐在车上叮嘱道。 钱立军、钱立国和钱立党兄弟三个也附和的说着。 “好，会的，你们注意安全哥。” 等人都走了，看着空旷的门口，何书瑶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空落落的感觉，可能太久家里没这么热闹了吧。 第53章 手表 进了屋子，看着地上两个大大的包裹，何书瑶觉得心里都暖了起来。 先拆开姜姨的那个，一堆东西，都不知道该先弄哪个。 里面有羊肉，十几只大虾、还有她爱吃的粉丝和粉条，还有古巴糖、金鸡饼干、红虾酥、两个肉罐头、几包奶粉，还有一双小皮鞋。 还有两瓶秋梨膏和姜姨自己做的点心。 东西都先放在地上，又打开吴姨的大包裹，里面一样有肉，是猪肉，还有晒干的蘑菇、木耳，还有一点银耳，脆米饼、鸡蛋糕还有枣，以及应该是吴姨给她织的毛衣，还是少见的米白色，很好看。 家里的柜子里又成了满满的了。 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何书瑶熬了浆糊，上楼换了衣服，准备去帽儿胡同贴春联，再去友谊商店买点东西，顺便午饭就在外面吃了。 上次给姜姨和钟叔买了羊毛衫，但是没有给吴姨和钱叔买，正好这次去了买上。 吃了一碗炸酱面，何书瑶先去了帽儿胡同，去贴春联，院子里的雪还是厚厚的一层，没有融化。 快速的贴完出来，一下子就有了过年的氛围。 继续去百货大楼买了两套百雀羚护肤品，又买了一些蜜饯，之后便去了友谊商店。 给钟晚心和李佳（钱立军的爱人）买了两只口红，买了两件羊绒衫，买了玩偶、小车模型和拼图，拿了几盒点心，想了想又挑了一个暗色围巾。 她这次来还有别的东西要买，转了一圈，看中了一块男士手表，劳力士手表，一块是八百九十五，何书瑶丝毫没有犹豫就买了。 钱、手表票和外汇票一起掏出来，出了一趟门，花了一千多。 这表就是给裴云霄买的，之前那贵的燕窝钱他说什么都没有要，何书瑶只好通过这样的方式还了。 买完东西后，何书瑶没有片刻的停留，马上回家。 路上的雪还没有化，何书瑶不敢走的太快，怕滑倒，只能慢慢挪着。 顺路还去买了两只烤鸭，到家得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把给姜姨和吴姨的东西都另外放好，手表也放好，等新年的时候再给。 家里的春联还没有贴，厨房还有剩下的浆糊，何书瑶拿着春联踩着梯子先贴了大门口的，又进来家门口的也贴了，剩下就仓库了，不一会儿就贴完了。 手也冻得没了知觉。 何书瑶刚坐下的暖和了一会儿，裴云霄就过来了。 进屋先看着何书瑶的神色，见她好像心情颇好的样子心里有一点的堵。他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年轻男同志的样子。 但那一身军装，身体挺拔，最重要的是何书瑶是开心的，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面容柔和，一看就知道关系很好。 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说道：“书瑶，林婶想要往她娘家村里打个电话，巷子口的电话亭坏了，你看看你这边方便吗？” 他那会去了林耀言家，正好遇到林婶从外面回来，不过，他也没有说何书瑶家里有，而是先过来问问。 “可以的，你让婶子过来就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裴云霄就去找林婶了。 不一会儿就带着人过来了，林婶一进屋就说道：“书瑶，你这次可帮了婶子的大忙，婶子感谢你。” 她爹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腰有点扭伤了，林婶子想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了，不行的话她就接在这边，去医院看一看。 何书瑶摆摆手，“没关系的婶子，你用吧，电话就在这边。” 说完何书瑶就进了厨房，给林婶子留下空间。 裴云霄也跟着进来了。 两个人对视，一时都没有说话。 裴云霄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大男人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军装的男的，是亲戚吗？” 这话问的就有些委婉了。 “你今天过来了？”何书瑶很疑惑，转而又说道：“也算是亲戚。”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其实对于裴云霄的心思何书瑶多少能猜到一点，正要说的时候就听到林婶子在外面喊。 “婶子已经用完了，也不知道具体多长时间，婶子给你放下一块。” 一般打一个电话是一分钟一毛一，林婶子想着就说了两句话，应该没用多长时间。宁愿多给了也不能少给。 何书瑶把钱又放在林婶子的手里，“婶子，我不会要的，你也没少帮我忙，打个电话而已。” 她不习惯和人拉扯，就直接说：“婶子，你要是执意给的话下次可不让你用了。”这样威胁的话听着并没有让林婶子不高兴。 反而笑呵呵的，“行，那这次婶子就腆着脸不给了。”她过年炸的一些年货到时候给拿过来一些。 等林婶子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何书瑶和裴云霄两个人。 “来的是我的几个哥哥，我们三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从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何书瑶说了一句。 裴云霄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就说他的眼光怎么能差的了。他不相信要是何书瑶有喜欢的人的话还允许他不断得寸进尺。 想想自己中午食不下咽的就感觉很愚蠢。 “哥哥好，哥哥好。”裴云霄摸着后脑勺不自然的说道，突然，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就说他忘记什么了。 “等我一下啊，马上过来。” 何书瑶一脸不解的看着人从她眼前跑走了。 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的忙碌过，感觉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有点累了。 慢慢的放空自己，给自己的大脑缓口气的机会。 裴云霄再来的时候又是背着一背篓的东西，何书瑶真是习惯了。 他之前没有看到，刚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春联已经贴好了，上午那会儿来的时候就是想着贴对联。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何书瑶自己贴完了。 裴云霄有些自责，很愧疚，盯着何书瑶的手看，“有没有被冻伤？” 何书瑶顺着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还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会冻伤？” 尽管她这么说，裴云霄还是自责的不行，他就应该早早的把这些弄好，明明知道何书瑶就不是个求助的性子，还是让她受罪了。 是他疏忽了，懊恼的不行。 何书瑶见他一脸自责，便问道：“这次又是什么？” 裴云霄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把东西拿了出来，“那会儿不是忘买炮了吗，买回来了。”见何书瑶还看着这边，摸了摸鼻子，“还买了一点别的。” 那可不是一点，是很多。 他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秦浩那里，马上过年了，好东西可不少。 第54章 衣服 裴云霄买了香蕉、草莓、黑枣、点心匣子、又买了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十斤羊肉，他留下一点，其余都拿这边了。 拿到最后，何书瑶见裴云霄犹豫了一会儿，好奇的坐直了。 “这是给你买的大衣，我见你过年也没买衣服，看到这个很适合你，就买了。”一脸期待的递在何书瑶眼前。 何书瑶看了一眼裴云霄，也没纠结，接了过来，是个黑色系的大衣。 它的扣子很特别，金色的，而且是小小的斜着分布，有点中式的样子。 确实像是她平常穿的风格，穿起来试了试，也很合身。 “很好看。”何书瑶抬起头对裴云霄说道：“眼光很好。” 她之所以没有买衣服，是因为她衣柜里的衣服很多，还有两件新的没有穿过，想着今年就不买了。 没想到裴云霄注意到了，还给她买了。 裴云霄也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好，衣服一穿到何书瑶身上的时候，就觉得增亮了很多，典型的人美，穿什么都美。 披个麻袋也好看。 他的视线停在何书瑶身上一时有些挪不开，就是好看的不行。 一时没有控制住，围着何书瑶转圈圈，不住的夸着，“好看，真好看。” 何书瑶无奈的开口，“你，，，”看着对方明显开心的眼神，亮晶晶的，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转就转吧。 试了一下，何书瑶就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看着地上的肉，“肉太多了，这么多放不下。”冰箱里已经堆得满满的了。 再放就只能冻在外面了。 裴云霄打开冰箱一看还真是，挤得连个缝隙都没有。 “我给你冻在外面，就是别忘了吃就行。到时候就先吃外面的。” 现在外面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一会儿就冻住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何书瑶家里温度也有点高，要是往常家里就可以放着，一时半会儿也坏不了。 收拾了一顿，两个人晚上吃的炒肉片和蒸了一点香肠。裴云霄离开的时候还带着何书瑶拿出来的柿饼。 连吃带拿的，高兴的回了家。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个冬天都不太冷了。 被这个冬天冻到的何书瑶，她的真丝床单被罩都换了，都换成了纯棉的，只要一洗漱完，就立马钻到被窝里。 要是可以的话，她可以一直不出去。 不过，上床睡觉之前还是手上涂了雪花膏，润一润。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何书瑶躺在床上一时有些难眠，怀里还抱着一家人的照片。 灯已经关了，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手指在不断的摩挲着照片。 三十的这天，何书瑶早早的起床，准备煎灌肠吃。 裴云霄今天来的也很早，差不多就是何书瑶下楼的时候，大门响了。 他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过年也不会觉得孤单什么的，就是担心何书瑶会失落，没个人陪着说话。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和何书瑶待在一起。 开门看到的依旧是灿烂的笑脸，“早啊，小仙女。” “早，裴云霄同志。” “这就见外了啊。” 嘴贫的不行，一进屋就进了厨房开始忙碌，他煎灌肠，何书瑶把柿饼、绿豆糕和糖果摆在盘子里。 吃了早饭之后就开始准备炸酥肉、肉丸子和耦合，何书瑶还准备蒸点馒头。 吴姨和姜姨之前都有喊过她，让她去她们家过年，不过被她拒绝了，她不习惯，而且人家一大家的团聚，她在的显得不太好。 一个人也没什么，何书瑶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现在好像也不只是她一个人。 裴云霄原本在切肉，结果被何书瑶的动作吸引了。 吸引的原因就是她和面的时候都要往里面加糖，而且还加的不少。 裴云霄侧着头，看着旁边的小姑娘倒一点犹豫一下，再加一点，犹豫一下，又加了一点，就这样加了好几次才意犹未尽的收手。 要是就何书瑶一个人吃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倒进去，又一想裴云霄也会吃，还是少放了一点。 裴云霄能剁肉，但是不会挤肉丸子，这种技术活只能交给何书瑶来了，两人配合着炸了耦合、酥肉和肉丸子。 “你先尝尝怎么样？”裴云霄用筷子夹起酥肉，等了一会儿不太烫了递在何书瑶的嘴边，“小心烫。” 何书瑶凑过去咬下来，很好吃，尤其是刚炸出来的，味道最好。 等把馒头蒸完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林耀言奉他妈的命，过来送了一盘炸鱼块，回去的时候端着一盘酥肉。 炸的金黄金黄的酥肉，不争气的想要流口水。 何书瑶和裴云霄中午吃的就是这些炸货，煮了一锅粥配着吃。 吃过饭裴云霄也没有回家，两个人在沙发上聊着天，不，应该是裴云霄一个人说这话，何书瑶已经昏昏欲睡了。 到她午睡的点了，不过，还是强撑的听着。 最后，只能看到裴云霄张张合合的嘴，什么也听不见了。 看着何书瑶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睡得香甜，裴云霄也消了音，将旁边的毛毯轻轻的给盖上去。 万物俱静，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壁炉里木柴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裴云霄就坐在那看着何书瑶，何书瑶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看着何书瑶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安宁。 眯一会儿，何书瑶就醒了，不到三十分钟，她收拾东西，准备去祭拜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爸爸妈妈。 除了爸爸妈妈他们在烈士墓园，爷爷他们都是在郊区祖坟。 裴云霄安静的看着，等何书瑶收拾好的时候问道：“需要我送你吗？” “谢谢，不用了。”何书瑶准备骑车走，路有点远，慢点骑应该也没事。 两个人一起出的门，何书瑶先去看爸爸妈妈。 裴云霄也回到家里，收拾东西，给他爸爸妈妈烧点纸什么的，让他们在地下也不缺钱花。 进烈士墓园很顺利，何书瑶只要见到爸爸妈妈就有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这次，她可没有哭，只是红了几次眼眶，又憋了回去。 说完话也没有离开，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照片里的爸爸妈妈，回忆着一家人的点点滴滴。 没有一起的未来的时候，只能靠回忆过去来支撑自己。 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接下来就是去祭拜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何书瑶没少买纸钱，都是金元宝，希望他们在下面也能过得很好。 也是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了。 第55章 新年 回去的时候，裴云霄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不是说得晚一些吗？” 裴云霄接过车子，说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其实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一直盯着何书瑶的脸看，看起来还好，眼睛也没有肿。 那他就放心一点了。 不过，还是讲了一些开心的事，逗何书瑶开心。 低落的情绪也慢慢的被吹散了，得抓紧时间做年夜饭了。 何书瑶准备做十道菜，意味着十全十美。 红烧肉，清蒸鱼，醋溜白菜、小鸡炖蘑菇、酱牛肉、羊肉白萝卜汤、糖醋排骨、香煎豆腐盒、炸茄条、蒸螃蟹。 报了一遍心中的菜单，其实这差不多就是平时过年她们一家吃的饭。 裴云霄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了，这应该就是她们家正常的生活水平。 一般人家过年吃个饺子已经是很美的事情了。 这几个菜都不简单，幸好家里有两个锅，还有一个小的煲汤的锅，一起用的话时间也够。 大部分的事情都裴云霄揽过去了，何书瑶只需要做一点简单的，还有煲汤得她来，这个就涉及到裴云霄的盲区了。 不会做的就何书瑶教，他做。 虽然忙碌，但是裴云霄很开心，无比的开心。 他之前都是一个人随便吃一点，最多炖个肉就可以了，冷冷清清的，完全感受不到过年的感觉。 现在，做着这些，清楚地感知到要过年了。 不仅如此，今年过年他也不是一个人了。只是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如今如愿了，美梦成真。 “裴云霄，裴云霄。”何书瑶叫了两声都没有应声。 走过去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有点担心年夜饭了，拿着铲子都可以出神，别把饭做毁了。 裴云霄这次有了反应，“在，在，怎么啦？” “我是问你，晚上想喝哪个酒？”何书瑶正准备摆餐桌，想起来还有酒，就问了问裴云霄，结果人还在神游。 “我都可以，你看你想喝哪个。”他不挑，哪个都可以。 何书瑶想了想还是拿了葡萄酒，把草莓和枣洗了点摆上，饭也差不多了，就等羊肉萝卜汤了。 裴云霄做饭出了一身的汗，去卫生间洗脸了。 在晚上八点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吃上了饭，桌子上依旧是摆的满满的，色香味俱全，每一道菜都看着很有食欲。 两个人对视，一起抬起手，拿起酒杯，碰在一起，“除夕快乐。” 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除夕。 裴云霄先用筷子给何书瑶都夹了一些，他才开始吃。 “这个好吃。”何书瑶吃了一块酱牛肉，味道超级好，不由得又去夹了一块。 裴云霄笑呵呵的，“好吃就行，好吃就行。”心里无比满足。 每道菜的量都很大，两个人吃不完。 何书瑶记得奶奶说过，这顿饭就是不能吃完，叫年年有余。她记下了，所以做的时候都是大量。 今天的气氛太好，好到何书瑶的话都变的有些多，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很融洽。 屋子里不是太亮的灯光，照在两个年轻人身上，照在两个孤独的灵魂上。他们在慢慢的靠近。 裴云霄大喇喇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何书瑶，微红的小脸，带着淡淡酒的香甜直冲他的天灵盖，让他也觉得晕乎乎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裴云霄觉得此刻自己仿佛已经醉了，醉在这温馨的氛围里，醉在这温暖的冬夜。 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让他遇见了何书瑶。 让他深陷泥潭，却有勇气挣扎。 明明喝酒的是何书瑶，可醉的却是裴云霄。何书瑶觉得他的眼神都快不聚焦了，开始涣散了。 “你没事吧？” 裴云霄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现在挺好。” 确实挺好的。 吃完饭两个人也没有离开椅子，饺子她有包好的，等十二点的时候一煮就可以了，不用再包了。 何书瑶起身去打开了留声机，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裴云霄好像看到了何书瑶的小时候，小小的一个，踩着凳子去播放。 这次裴云霄看向何书瑶的时候，何书瑶也没有躲避，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 一个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眼中的情谊浓浓；一个的眼神温和而平静，仔细看会发现有淡淡的涟漪。 两个人好像达成了无形的默契，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现在的主动权递给了何书瑶，就看她何时打破这平衡了。 “你小时候就在这生活吗？”裴云霄找话题问道。他想多了解一些，了解一点何书瑶的小时候。 “偶尔会来这边，这是我姥姥姥爷留下来的。” 慢慢的两个人聊了许久，不知不觉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裴云霄已经拿着炮准备出去响了，看着有点期待的何书瑶，“穿厚一点，一起出去。” 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已经开始了。 何书瑶捂着耳朵站在一边，看裴云霄点燃鞭炮。 就在鞭炮声响的那一刻，裴云霄和何书瑶说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瑶，希望你天天开心。” 何书瑶感觉自己的耳朵麻麻的，都是裴云霄的呼吸。 她也没有躲，扭头直视着裴云霄的眼睛，“新年快乐，裴云霄。” 此刻，裴云霄觉得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这么好听过，从何书瑶的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不一样的韵味。 两个人回到屋子里，外面的鞭炮声还没有停。 裴云霄刚要提出离开的时候，被何书瑶喊住了。 “这算是送你的新年礼物，谢谢你一直的照顾。”何书瑶把买好的手表和羊毛围巾拿出来。 裴云霄根本没有想过他还能收到礼物，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喉咙干涩，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怎么想起给我买了？” 整个人都沉浸在飘飘然中，落不在实处。 第56章 拥抱 “想买就买了。”何书瑶的回答很傲娇，买礼物还需要挑时间吗？ 迟迟的不见裴云霄伸手，“快接着啊。” 裴云霄不知道怎么抬起手的，只记得拿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根本控制不住，头都没有抬起来。 他怕一抬头看到何书瑶就忍不住要落泪。 这种被人挂念，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如果说是他在照顾何书瑶，不如说是何书瑶在治愈她。 正是因为她的出现，他才觉得生活有了期待，有了动力，不再是死水一潭。 他一副快要绷不住的样子，何书瑶无声的叹息，张开了双臂，“需不需要新年的第一个拥抱？” 几乎是话刚落，就被一把拉进了怀里。 裴云霄把人抱得紧紧的，平时能说会道了，现在就像卡壳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很感激，也很幸运，同时生出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何书瑶轻轻地拍了拍裴云霄的后背。 看着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很感性，也很脆弱，她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两个人的身份有些对调了。 “再抱下去我就站不住了。”何书瑶感觉自己再不开口的话，裴云霄能一直抱下去，已经很长时间了，她快站不住了。 裴云霄这才松开，看着眼前人，生出了一种不顾一切亲上去的冲动，目光紧紧的锁着何书瑶。 只觉得满腔的情谊无处发泄，想亲，想抱，想转圈圈。 何书瑶见这人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遮住了他的眼睛，侵略性太明显了，“很晚了，可以回去了。” 再不回去就要出事了。 裴云霄被推着出去，出了门吹了冷风神志才渐渐回来，把怀里的东西抱得牢牢的。 深深的看了何书瑶一眼，“那我先回去了，锁好门。”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阿瑶，让我有了一个不孤单的新年，有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很幸福。” 发自肺腑的话满满的都是真诚。 何书瑶也说道：“也谢谢你，我也很开心。” 裴云霄上前揉了揉何书瑶的头发，“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回到冰冷的家里，他先把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蹲在床边摸了摸围巾，软软的，很舒服。 这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这手表他在秦浩那里看到过，一只就要卖到一千块钱左右。 下意识就要把盒子合上，他想问问何书瑶可不可以退了。 收到礼物已经让他心里暖暖的了，这么大的价钱，花在他身上太浪费了。 他心疼何书瑶的钱。 但是，他要是和何书瑶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下一秒就要翻脸了。 心里也清楚的明白，这是在还他之前给买燕窝的钱，叹了一口气。 爱惜的摸了摸，不过，只要想到这是何书瑶专门给他挑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 等看够了，就满屋子的转，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才行。 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最后还是放在他的枕头边，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裴云霄激动的睡不着，翻来覆去，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被温暖的云朵包裹着，自在且舒适，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 大年初一，何书瑶穿着吴姨织的毛衣，姜姨买的小皮鞋以及裴云霄买的大衣，准备去姜姨家拜年了。 她把给姜姨和吴姨买的礼品都带着，准备上午去姜姨家，下午去吴姨家，不然时间对不上了，她们还要走亲戚。 何书瑶把围巾拉在脸上，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外面。 骑着车就往姜姨家驶去。 她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钟晚心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飞了出来，“新年快乐，姐，你终于来了，好久没见你了。” 亲昵的挽着何书瑶的胳膊。 何书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新年快乐，晚心。” 拎着东西进了屋，“姜姨，钟叔，易琛哥，新年快乐。” “书瑶来了，快进来。”钟书文坐在沙发上招了招手，钟易琛在一旁笑着说：“年年快乐。” 姜凝听到声音也从厨房里出来，“瑶瑶来了，快坐下。” 接着一杯热腾腾的红糖水就端来了，“快喝了暖暖身子。” 何书瑶被包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 好一会儿，她才被放过，得到了清闲。 把带的礼品拿出来，给姜凝的是百雀羚护肤品，钟晚心的是一支口红，钟书文的是家里拿的两包中华牌的香烟，看了一眼还空手的钟易琛。 何书瑶立马把蜜饯和点心放在他手里，“哥，你吃。” 钟易琛暼了她一眼，拆开蜜饯往嘴里扔了一个。 “姐，姐，这口红的颜色好好看啊。”钟晚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涂在嘴上了，嘟着嘴凑在跟前。 正是花一朵的年纪，涂什么都好看。 “好看好看。” 姜凝这次也没什么扫兴的话，喜滋滋的把东西收下了，孩子孝顺，就不要多嘴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红包包的厚厚的比什么都强。 钟书文已经打开抽起来了，这特供的烟就是不一样。 “还有这个，也是给你买的。”何书瑶把八音盒掏出来，这是她在买玩具的时候看到了，觉得钟晚心肯定会喜欢。 果不其然，钟晚心已经开始尖叫起来，“啊啊啊，姐，我的好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啊。” 激动的抱起何书瑶转圈圈。 何书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拍着钟晚心的肩膀，“好了，你快放我下来。” 这死丫头，一天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姜凝上去就赏了钟晚心一个花卷，拧的她“嗷嗷”直叫唤。 “你给你姐摔了看我揍不揍你。” 钟晚心今天心情好，对她妈的白眼也熟视无睹，紧紧抱着何书瑶，还是她姐好。 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嚯嚯完何书瑶，钟晚心的目标转向了钟易琛。 “哥，你说我今天漂不漂亮？”嘟着嘴就要往钟易琛的脸上凑。 结果被钟易琛眼疾手快的一把挡住脸往后推，“漂亮漂亮，你最漂亮。” 被钟易琛的大手挡的严严实实的钟晚心，笑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何书瑶在一旁看着热闹。 第57章 拜年 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坐了一会儿，何书瑶便提出了告辞。 姜凝也知道她还要去部队里面，也没挽留，把准备好的红包不容拒绝的塞在何书瑶的怀里。 那红包看着就厚，何书瑶笑盈盈的说：“我都这么大了还有红包收啊。” “你多大了在姜姨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每年都有红包收。” 这话说的让何书瑶感动不已，心里对于钟叔一家也很感激。 “有时间就要过来这边吃饭啊。”临走的时候姜凝还叮嘱道。 何书瑶点点头，“会的，姜姨，你们快回去吧，外面冷。” 挥了挥手，便骑着车子离开了。 姜凝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孤单却又坚强，没有忍住还是红了眼眶。 钟书文揽着姜凝的肩膀拍了拍，那是一个骄傲的姑娘，从不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们能做的就是尊重她。 何书瑶做了登记进了部队之后，没有去吴姨家，而是先去了赵师长家，赵师长一家都在。 “叔，婶子，新年快乐。” “瑶瑶来了，快进来。”赵师长的爱人陈英走过来拉着何书瑶。 何书瑶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把礼品拿出来便提了告辞。 “叔，婶子，我就先走了，你们留步。” 陈英把红包同样塞在何书瑶的兜子里面，“不可拒绝。” 何书瑶和拉扯了几下，不管用，终于还是揣着红包离开了。 赵师长家和钱封家有一点距离，不过自行车也很快，何书瑶停下车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团子在跑。 见到大门口来了一个陌生的漂亮姐姐，黑葡萄的眼睛里都是疑惑，立马转身就跑。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听到自家儿子的呼喊，钱立军立马出来就看到门外的漂亮姐姐。 哭笑不得的将钱子昊一把抱起来，走过去，“书瑶来了，这是你的小侄子，昊昊。” 扭头拍了拍怀里的小屁股，“这是你的小姑姑，不能叫姐姐。”差辈了。 “漂亮的小姑姑。”钱子昊小嘴甜的不行，向何书瑶伸出手要抱抱，一点都不怕生。 何书瑶接过来之后就僵硬着不敢动，求救的看向钱立军。 钱立军教了一下她怎么抱就不管了，把何书瑶的自行车推进了院子里。 “哥，还有车子上的东西也拿一下。” 进了屋吴春华已经糖水都泡好了，她一猜就是书瑶来了。 “吴姨，钱叔新年快乐。”“立国哥，立党哥，嫂子新年快乐。” 李佳上前挽着何书瑶的胳膊，“快过来坐。” 还在何书瑶肩膀上趴着的钱子昊一脸开心，小姑姑身上香香的，不舍的离开。 何书瑶坐下的时候就把钱子昊抱着坐在她的腿上，小家伙乖乖的，一点都不闹，更让人喜欢了。 “看看，这是小姑姑给你的买的玩具，喜欢吗？”何书瑶把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手里拿着小车模型逗着钱子昊。 小家伙的眼睛都盯着不动了，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拿在手里的时候，高兴的不行。 抱着何书瑶就亲了一下，“谢谢小姑姑，昊昊很喜欢。” 这下可坐不住了，在何书瑶的腿上扭着小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玩了。 那小模样实在有意思。 何书瑶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润润的，笑着把他放到地上，立马就蹲在地上开始玩。 吴春华拍了拍何书瑶的手，“傻丫头，下次可不能买了啊。”买的还全是贵的，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那会，人还小小的，就知道买贵的，贵的好。 现在也是一样的，一点都没变。 钱立党坐在那，佯装吃醋道：“是我们三个哥哥多余了呗。” “哎哎，可别带上我们啊。”钱立军立马说。 钱立国：“就是。”他现在嘴里还吃着蜜饯。 “你们三个臭小子滚一边去。”钱封上次没有见到何书瑶，这次见到了稀罕的不行，哪有他们说话的地儿。 何书瑶笑着把点心和蜜饯分在三个哥哥手里，“哥，不多余。” 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钱封的老家在东北村子里，他能从一个小兵走到今天，真的是遇到了贵人。 这个贵人就是何书瑶的爸爸，那是一个英勇公正并且有智慧，有手腕的领导，带着他一步步往上爬。 刚来这边的时候靠何团长的帮衬。 这天大的恩情，他钱封一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对何书瑶再好都不为过，而且，这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心中更是有一份疼爱。 担心何书瑶回去的时候太晚不安全，所以，晚饭吃的比较早。 何书瑶吃到了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猪皮还有锅包肉，都是拿盆端出来的，每一份的量都很大。 最重要的是都超级好吃，何书瑶小的时候就吃过了。 吴姨的厨艺超级好，不管做什么都好吃的不得了。 何书瑶吃的津津有味，吴春华看见也高兴，不断地给何书瑶夹着菜，碗里堆得满满的。 走的时候，小家伙紧紧地抱着何书瑶的腿，不让走。 “小姑姑，别走。” 何书瑶蹲下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姑姑得回家了，你要想姑姑了，随时来找姑姑玩好不好？” 钱子昊不开心的小嘴撅起来，哄了一会儿这才哄好。 吴春华不仅给何书瑶塞了红包，还有一块腊肉，就连做好的锅包肉和猪肉炖粉条都提前留出来，给她带着，都放好就拍拍何书瑶的腰，“去吧。” 生怕何书瑶不要，把东西放下。 何书瑶简直哭笑不得，她还没道别就被催着走。 “行，叔，姨，哥哥们，嫂子，我就先走了，你们有时间到我那里。” 还摸了摸钱子昊的小脑袋，“小姑姑就先走了，下次再给你买好玩的玩具。” 挥了挥手，便骑车离开了。 今天真的很开心，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她其实是一个不太喜欢热闹的人，后来她发现了，她不是不喜欢热闹，而是不喜欢那种虚假的阿谀奉承的环境。 这种温馨的，轻松自在的热闹她心向往之。 今天走亲戚的人不少，马路上能看到人来人往，都多少带着东西。 何书瑶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到过年味了，一时还有些新鲜。 她在进巷子的时候放慢了速度，果不其然，拐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裴云霄站在那里，手上还夹着烟，有些云雾缭绕。 看到何书瑶的那一刻，裴云霄就把烟掐断了。 第58章 红包 “等了多久了？”何书瑶从自行车上下来，裴云霄就接了过去，“没等多久。” 看着何书瑶身上穿的是他给买的大衣，心里充满了喜悦。 关切的问道：“冷不冷？” “还好，不太冷。”她里面穿的比较多，手套围巾都戴着，要说冷的话就是有些冻额头。 何书瑶将目光停留在裴云霄的手指上，他的手骨节分明，还有明显的青筋，骨节上都冻的通红。 他仿佛没知觉似的。 裴云霄见何书瑶确实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很暖和，“那就好，没冻着就好。” 他怕她回来的晚了不安全，所以才早早的去巷子口等着，没想到等了一会儿便回来了，天色也才刚微微黑。 “你吃饭了吗？”何书瑶把东西都拿到屋里，问道。 裴云霄正蹲在壁炉那里烧火，“要是有现成的话我吃一口。”言外之意就是省事点的就好。 “现成的多着呢。”不止有吴姨给带的，还有昨天晚上剩下的，都不少。 不过，何书瑶没有拿昨天剩下的那些，就把锅包肉和猪肉炖粉条热了一部分，又拿出来三个馒头一起热。 让他尝一尝东北菜。 果然，很合裴云霄的胃口，他很喜欢，尤其是猪肉炖粉条，口味比较重一点，吃的头都不抬。 何书瑶就端着一杯茶坐在餐桌上陪着他。 见他手腕上依旧是空空的，便问道：“手表是不喜欢吗？” “怎么会？”裴云霄立马反驳，“很喜欢，我怕磕了碰了，舍不得。” 秦浩今天来了一趟，看见是一脸羡慕，目前来说，那块表仅此那一块，再找不出第二个，不管是从好看还是价值方面来说，都是顶级的。 原本还觉得他这兄弟被迷了心智，现在看来还真是走运，离开的时候还是一脸的羡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何书瑶到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手表要是不用来看时间，那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最后，强力输出了一句话，“你要是不戴的话那就还给我。” 下一秒，裴云霄眼睛就亮了起来，“还能退啊？” “不，我送给别人。” 再看，裴云霄脸上的笑容已经收回去了，哼了两声没再说话，还送给别人，要是能从他手里拿回去，他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想都不要想。” 见裴云霄已经听进去了，何书瑶便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有些人，你不激一下，他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等裴云霄离开后，何书瑶上楼洗漱过后便在床上拆红包，姜姨的红包里面包着十张大团结，一共是一百块钱。 吴姨的红包里是五张大团结，五十块钱，何书瑶并没有失落或者其他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这是吴姨能给她最好的。 每个人的家底不一样，五十块钱对于吴姨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幸好她偷偷给钱子昊小团子塞的红包就两张大团结，不然就不好看了。 她们这边，小辈包的红包不能比长辈的多。 一般过年也就是最多一块钱的红包，甚至还有几毛钱，几分钱的。 何书瑶有一次见小朋友拿着一分钱的红包都开心的跳了起来，她这红包可真是大红包了。 以前她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吴姨和姜姨的红包一般都是五块钱或者十块钱，这次给她这么多，也是存着想要照拂她的心意。 她都明白，所以，心里才更加的感激。 打开赵师长家给的红包，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是两张大团结，这就有点多了。 毕竟虽然关系也不错，但这二十块钱的红包有些烫手。 也就是烫了那么一秒，何书瑶便整理的往抽屉里面放，平常的开销有工资是足够的，每个月还有剩的。 原本三万八是不动的，这里三万七千元都是存折，只有一千块钱是现金，但那次买手表，抽屉里的钱不够，何书瑶从里面又拿了五百。 所以，匣子里的钱剩下三万七千五，她要慢慢的补起来。 现在抽屉里面加上红包还有二百多，够花一段时间了。 在她悄悄的整理钱的时候，外面大门的响了，何书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会是谁？ 不过，门铃就响一声的习惯，应该就是裴云霄了。 “是不是已经睡了？”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先说。”“你先说。”又是再一次的同时说出来。 何书瑶笑了一下，“你先说吧，我还没有睡下。” 裴云霄见何书瑶穿的单薄，也不再推脱，而是从手里拿出来一个红包递，把何书瑶的手拉了出来，放上去。 “再说一次，新年快乐，阿瑶。” 他也是看到何书瑶回来的时候收到了红包，突然就想他也要给，因为他从来没有给过人红包，家里根本就没有。 吃过饭后就先去了林婶家了一趟，拿了红包又回家把钱塞进去，这才又过来。 何书瑶手下面是裴云霄的大手，应该手上是有茧，有些硬，上面就是红包，她摸了摸，看厚度应该不少。 裴云霄已经做好了何书瑶拒绝后的反应了。 没想到，何书瑶接下了，冲裴云霄灿烂一下，“红包我收下了，新年快乐，裴云霄同志。” 语气中还有一些小调皮。 裴云霄被那灿烂的笑容晃到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书瑶，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觉得是不是此刻在做梦，实际上他在家睡的不省人事。 看到他呆住，何书瑶依旧是笑意盈盈的，要不是实在有些冷，她还是想再看一会儿裴云霄的表情。 “怎么了，舍不得了？”故意的说道。 裴云霄顿时就清醒了，连何书瑶说的什么话都没听太清楚，激动的拉着何书瑶的手臂，“再给我笑一个呗。” 活脱脱像一个耍流氓的。 何书瑶今天格外的好说话，再次展露笑颜，裴云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知道这笑容笑的他心都化了。 明艳的笑容，只为他一人绽放。 让他干什么都可以，值了。 “阿瑶，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好。” 第59章 电影 裴云霄顶着一张恍惚却又兴奋的脸回到了家，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何书瑶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令人无法忘记。 偶尔的笑容也是浅笑，这样灿烂的笑容裴云霄第一次看到，是真心的开心，不是脸上做表情。 所以，他激动，他兴奋，恨不得去院子里跑几圈，放声高歌。 他的冰山美人融化了，更加的吸引人。 这边激动的想要发疯，那边气氛中也跳动着喜悦的音符。 准确来的来说，是从拜完年回来就缓缓流淌着轻快的音乐。 人在感受到温暖的时候，就觉得可以原谅全世界，这个世界值得，人也值得。 对于何书瑶来说，她可能性格有些冷淡，但那只是对于外人来说，不好相处，实际上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再好相处不过。 和裴云霄相处的几个月，从开始的冷漠到现在的温和，确实是裴云霄在一步步的打开她设下的结界。 两个人朝夕相处，产生情愫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裴云霄确实这么资本。 本来长得就不错，再加上一些讨女孩子欢心的小手段，最能打动何书瑶的是他的真诚，这很难得。 但是，要说现在有多深厚的感情那是假的，只不过是觉得两个人还有继续发展的可能，她想是赌一把。 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以后来说。 结不结婚的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会不会幸福。 何书瑶打开裴云霄的红包一看，厚厚的一摞，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张大团结。 就这样裴云霄还觉得不够，要不是家里的现钱没有了，他还可以再放的。 何书瑶把裴云霄给的红包又找了一个匣子单独放了起来。 大年初二，需要回娘家。何书瑶今天就没什么事情做了，睡到自然醒。 去门外墙上的箱子里把牛奶拿了出来，这个时间点应该不是早饭了，而是早午饭。 何书瑶打开点心盒子，煮了牛奶，放松的靠在椅子上，难得清闲的一天。 喝着喝着就不由自主的发起了呆，嘴上还不小心沾了一点牛奶。 看起来有些懵懵的。 没事干的时候就看书，她看的书比较杂，什么类型的都看，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都度过了，何书瑶一点都不觉的无聊，要是可以的话，她这样可以在家待一半个月没有任何问题。 午饭没有做，而是热了一点酱牛肉和香煎豆腐盒，剩饭有些多，再不吃坏了就浪费了。 裴云霄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来的，何书瑶还是老样子，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里不知道是在摆弄什么。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八音盒。 “怎么了？” 何书瑶正准备拆开看看，想到裴云霄的工作，就把八音盒推过去，“你看看，它好像有些坏了。” 里面的小人不能转了。 “我看一下。”裴云霄拿在手里摆弄，拆开拧了一下里面的一个小零件，小人就可以继续转了。 “它里面的零件有些松了，拧紧就好了。” 果然，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何书瑶也看到了他手腕上戴上了手表，看来昨天的话还是有效果的。 裴云霄见何书瑶的视线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便往她那边伸了一下，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好看吧？” 他从早上戴上之后就出去了，还故意露出来，遇到人就抬手，主要是和林耀言他们去炫耀了，成功拉了一波仇恨后，心满意足的退场。 “好看。”何书瑶配合的说道。 裴云霄显然更开心了，他现在这个胳膊都不敢怎么动，就怕动作大了把手表磕坏了，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 呆了一会儿，裴云霄见何书瑶就在那安安静静的看书，也不觉得无聊。 想了想，“要不要去看电影？” 其他的也没啥活动了，要是夏天的话还可以去公园里面走走，大冬天的不适合，也只有看电影了。 何书瑶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好久也没看过了。 两个人一起去了电影院，离得距离也不远，就步行了。 今天放映的电影是宝葫芦的秘密，裴云霄先去买了票，一张电影票是一毛钱。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附近卖的还挺全，有糖葫芦、爆米花，冰棍这些。 不过，大冬天的谁想不开吃冰棍啊。 “我想吃冰棍。”何书瑶突然就想吃一些冰的。 裴云霄立马收回了刚才的想法，冬天就应该吃冰棍才行。 不过，女孩子吃冷的多少对身体不好，便问道：“很想吃？” 何书瑶点点头。 得，想吃就吃吧，偶尔吃一次应该没事，裴云霄去买冰棍了，有三分钱、五分钱的冰棍。 他直接挑的是五分钱的，是小豆的、奶油的、红果的，裴云霄买了一个红果的，一个奶油的。 又去买了爆米花，他见来看电影的人几乎手里都拿着一个。 “想吃哪一个？”两个冰棍都递在何书瑶面前，让她挑。 何书瑶拿了一个奶油的，奶油冰棍好吃。 爆米花就他拿着，坐在座位上的时候，他把拿爆米花的手倾向何书瑶那边，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了。 这是个儿童电影，通过讲述一个不想努力却梦想通过宝葫芦来实现一切的小男孩王葆的故事。 很有趣味性，同时也很有深度。 何书瑶看的津津有味，原本以为裴云霄会不喜欢，扭头一看，他也看的很专注，并没有无聊的睡着。 裴云霄就是觉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觉的看的就入神了。 两个人看着儿童电影，津津有味。 和他们在一起看的大多都是小朋友，大人带着小孩来看，所以，两个人在其中很显眼。 在电影结束往外走的时候，何书瑶还听到了后面有小朋友在问他们的爸爸妈妈，‘前面的哥哥姐姐也喜欢看吗？’ 确实挺喜欢的。 “怎么样，好看吗？”裴云霄也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太对劲，他约心上人出来看电影看的不是爱情，看的是儿童电影。 真是让人两眼一黑的程度。 第60章 留宿 何书瑶手里还拿着没有吃完的爆米花，主要是不够甜。 “挺好看的。”给出的评价还挺高。 行，觉得好看就行，那裴云霄心里也高兴。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外面已经刮起了怪风，还飘起了雪花，风雪吹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裴云霄的第一反应不是闭眼睛，而是伸手遮住了何书瑶的眼睛和脸。 这风吹在人的脸上就像是刀子在上面划一样，明明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么快就变脸了。 直接转过身子，和何书瑶面对面，同时，也挡住风。 把她脖子上的围巾往上面拉了拉，直到拉到眼睛下面。 要是可以的话，他想给全裹住。 “感觉好点没有？” 何书瑶都能感受到风吹来带来的推力，让她显现有点站不住，幸好裴云霄挡住了些，他站的稳如泰山，根本不受影响。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围巾，“好点了。” “那就好，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就低着头，我拉着你。”说完之后又补充道：“行吗？”觉得说的有些强硬，怕何书瑶心里不舒服。 他随风长大，其实很多东西都是长大之后观察身边人学会的，也没人教过他，之前我行我素就算了，现在不行。 他也在慢慢学习，而不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何书瑶点点头。 裴云霄把她的小手塞进袖子里，握着她的手腕，走在何书瑶的前面，将大部分的风雪挡在了前方。 何书瑶亦步亦趋的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也走的不容易的少年，视线有些模糊，这风雪太大了，吹的她眼睛疼。 霎时间，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前面的脚印和后面的脚步终究还是踩到了一起。 不一会儿，踩在一起的脚印还是分开了，因为，何书瑶快走几步和裴云霄并肩而行。 将围巾飞快的取下来，一头环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头已经围在了裴云霄的脖子上。 当初买的时候，何书瑶为了保暖起见，买的就比较长，完全够两个人。 裴云霄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感受到了温暖，正要张嘴说话，就吃了满嘴的雪。 “呸呸呸。” 何书瑶看了他一眼，快速的把自己这边的围巾围好，依旧是将小脸遮在里面，还后退半步，隐隐的躲在裴云霄的身后。 踮起脚，随意的将裴云霄脖子上的绕了绕，差不多也遮住了一些。 推了推前面不动的人，示意让他快走啊。 裴云霄顿时就觉得温暖了许多，围巾上还带着何书瑶脸上的淡淡香味，不知道涂得什么，香香的。 就像是贴在了她的小脸上的感觉，软乎乎的。 回头看了一眼，见人就在他的肩膀后面，小小的一只，两个人挨得极近，露出来的眼睛很明亮。 她自己也围的严严实实的，那他就放心了。 拉着人继续往前走，就是另一只手一直在围巾上，轻轻摸着，不舍得放下。 两个人原本就挨得近，尤其何书瑶还是低着头走路，走着走着，头就不小心抵在了裴云霄的肩膀上。 围巾在两个人的走动之间，一拉一扯，很容易就把她带前了。 刚开始抵着还稍稍往后撤一下，后来何书瑶不挣扎了，直接就抵着裴云霄的肩膀走。 裴云霄就感觉走着走着有一个小脑袋挨了上来，不由自主的把脚步放的更慢了一些，把背也挺直了，这样靠的更舒服。 又往何书瑶那边挪了一下，完全的将人遮住。 回到家何书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酸，正准备摘围巾，就被裴云霄抢先了。 裴云霄先把何书瑶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后，才又把自己脖子上的摘下来。 “先去喝点热水，暖一暖。” 这怪天气，说变就变，他们刚到家不久，外面狂风大作，漫天雪花在天空中旋转，那风吹的玻璃都在响，天色都暗了下来。 裴云霄去检查了一下，窗户都很严实，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不怕被吹飞了。 现在就是他出去了也得抓着东西，很容易被吹倒了。 何书瑶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热水，先暖一暖再说吧。 “可千万别出去啊，你这小身板，估计出去就被吹飞了。”裴云霄不放心的叮嘱道。 “我今天走的时候，你就别出去锁门了，我从外面锁住，明天早点来，你把钥匙给我扔出来，行不？” 何书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估计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停歇，就是裴云霄回家都不太容易。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你要不晚上就在一楼客房睡吧。” 裴云霄愣了一下，激动地拽了拽衣服，“好，好啊。” 上次留下是因为自己喝的有点多，没办法回去了，才留下。 这次是何书瑶主动说的让他留下，完全是不一样的，裴云霄暗爽不已。 那是他自认为暗爽，在何书瑶的视角里，他的嘴角都压不住了，俨然一副开心的回不了神的样子。 “晚上想吃什么？”裴云霄挽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今天是个好日子，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的不行，整个人都沉浸在上头的感觉中。 何书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吃剩饭。” 好吧，吃剩饭就剩饭吧。 他一直就是听林耀言他们说，一过年接下来的几天总会吃一两天的剩饭，但是，吃的也开心，毕竟都是平常吃不到的。 可惜他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体验。 过年的时候就一个人，做的饭也是正好吃的。 现在，觉得吃剩饭也挺开心的，尤其是和何书瑶一起吃，那就更开心了。 何书瑶实在不懂吃个剩饭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只见人已经兴冲冲的跑进厨房里了。 有了裴云霄的加入，剩饭能减少一大半，大大减轻了何书瑶的压力。 饭后，去洗了一点草莓和枣，拿了两根香蕉正要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几声低咳声，有些克制。 何书瑶又转进去，泡了一杯秋梨膏水，顺手洗了一个梨。 “这是秋梨膏水，喝一点会好很多。”将水杯摆到裴云霄面前，又把梨递过去，“梨也吃了。” 何书瑶发现裴云霄不太喜欢吃水果，要是不说的话，一直在那放着，看都不看一下。 像个小孩子一样，还得提醒。 第61章 生病 原本恨不得黏在何书瑶身边的人，此刻坐的有些远，他怕给传染过去。 早知道他就回家了，谁知道突然就咳嗽了。 已经很控制了，没想到还是被听到了。 “我没事儿，别担心。”现在就好一点了，就是那会儿有点喉咙痒。 他现在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拿着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真像个小朋友在好奇。 “吃啊，怎么拿着看？”何书瑶刚剥完香蕉，抬头就看到茫然坐在那里的人。 看起来呆呆的，傻傻的。 裴云霄就是心里酸胀的不行，他生病都是自己扛过去的，从来都不当一回事。 现在，他就是咳嗽了两声，就有人给他洗好了梨，泡好了水。 他也被人放在了心上。 “好好，现在就吃。”这梨越吃越甜，甜到了他的心坎里。 在漫漫岁月里，裴云霄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梨，这杯水，和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人。 何书瑶其实对情绪的感知很灵敏，她从小生活在幸福的环境中，享尽了身边人的疼爱。 同样，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的原因，她从小就很懂事，不哭不闹的，慢慢就养成了心思细腻，别人的情绪她一下子就能捕捉到。 结合之前所谓的他的那些家人，以及现在了解的，其实不难猜出裴云霄的想法。 没有被关心过的人，只要感受到一点的温暖，他就会死死的抓住。 看他喝了秋梨膏水之后好像好些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何书瑶还是去找了治感冒咳嗽的药，放在茶几上。 “要是晚上觉得不舒服，就出来把药喝了，厨房暖壶里有热水。” 裴云霄克制住喉咙上传来的痒意，哑哑的说了一句“好”。 完蛋了，好像真是要生病了，他现在觉得浑身发烫，再坐下去估计就要露馅了。 何书瑶吃完水果，便起身，“那我先上楼了，一楼的卫生间里面洗漱的都有新的，你自己拿就好。” 说然，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看人上楼，裴云霄才没有再压抑，不停地再咳嗽，就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何书瑶就站在楼梯的转角，听着不断地咳嗽声，直到咳嗽声渐渐小了她才回到了房间。 她要是再不上来，裴云霄估计就要被憋死了。 裴云霄去倒了水，把药喝了，这才进了一楼的客房。 躺在床上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开始咳嗽，喉咙就像是被黏住了。 实在没忍住起身，出了房间他就一直在忍着，怕把楼上的人吵醒。 连灯都没有打开，就这样摸索的进了厨房。 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好点了。 啪的一声，二楼的灯开了，裴云霄抬头一看，只见何书瑶披着披肩站在楼梯口。 “吵醒你了？”裴云霄有些愧疚。 何书瑶其实一直睡得都不踏实，家里就她一个人习惯了，突然多一个人，睡不安稳，而且，也是担心他半夜会发烧。 她是起来去了个卫生间，出来就听到了厨房里面有动静。 何书瑶边下楼，边回答道：“没有，去了趟卫生间。” “是哪里不舒服吗啊？”走的近了才看清裴云霄脸上的红晕，明显不正常。 裴云霄正要回答，刚刚压下去的痒意又开始翻腾，这次没有忍住，开始剧烈的咳嗽。 何书瑶想都没想的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打起来。 顺便伸向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果然已很烫。 “去医院吧。”说着就要拉着裴云霄走。 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持续的高烧，很容易把人烧傻了，她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刚伸手就被裴云霄拉住了，他缓了一会儿才说：“不用去，没事儿，一会儿就没事了。” 见他坚持，何书瑶没再说什么，“你先去那躺着。” 裴云霄现在大脑里面已经是一片浆糊，根本思考不了，感觉眼前都是一黑一黑的，不知道怎么走在沙发那，直接倒下了。 何书瑶进了厨房，拿出梨、枸杞、冰糖和银耳，清洗之后将雪梨块与银耳等食材放入锅中，加入清水，开始煮。 出去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人，先去倒了一杯温水。 接着又将温开水倒进了脸盆里面，开了一瓶茅台酒，倒进去盆里一些。 她现在只能凭着记忆，她忘了是直接可以用酒精擦还是得和水一起，都试试。 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就走在沙发边。 “裴云霄，裴云霄。”轻声喊了两声。 就见裴云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问道：“怎么啦？” “起来先喝点水。”何书瑶把水杯端在跟前，就看见裴云霄起的有些艰难。 她过去将人扶起来，裴云霄不受控制的靠在了何书瑶的肩膀上，觉得上面凉凉的，滑滑的，有点舒服。 何书瑶也没说什么，喂着喝了水，她感觉裴云霄现在呼出的气都烫的不行。 放下水杯，就准备给他擦一下颈部，她一边被靠着，手也动不了，只能用一只手操作。 勉强拧了一下毛巾上的水，便开始擦拭。 她记得是擦颈部和胳膊，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手肘和腋下。 裴云霄恍惚间睁开眼就看见何书瑶正低头给他擦胳膊，是他没有见过的温柔，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下意识的环住了眼前人，搂的紧紧地。 何书瑶艰难的给他擦拭完，累得不行，又拿纯酒精擦拭了一遍。 现在，两个人身上全都是酒味，屋子里都是。 弄完之后，何书瑶没有动，一直在观察裴云霄的反应，见他难受之色少了点，就放心了。 看了一眼手表，她炖的雪梨也快要好了。 原本想轻轻将裴云霄放在沙发上，只是他的手牢牢的锁着她，掰都掰不开，抗拒之意十分明显。 何书瑶没强求，让他又睡了一会儿。 摸了摸额头上，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烫了，脸上的红晕也退下去一些。 “裴云霄。”拍了拍他的胳膊，叫了好几声才把人叫醒。 “你先松开我，我去厨房看一下炖的梨。” 裴云霄其实不是睡着，而是迷迷糊糊的不舒服，听到何书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清醒了一点。 他现在又是靠，又是抱的，何书瑶肩膀上的披肩都被他蹭下去了，露出里面的睡衣，她穿的是香云纱睡衣，所以，他才会觉得冰冰凉。 何书瑶把炖好的梨端出来，让裴云霄吃。 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何书瑶，裴云霄捏了捏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什么用，因为他吃完就又倒在了沙发上。 第62章 亲吻 何书瑶给他盖上毛毯，将壁炉里的火烧的更旺一些。 一直也没有离开，就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浅眠，隔一会儿就醒来看一下裴云霄的情况，摸一下他的额头。 好在后半夜很安稳，也没有再烧起来，偶尔咳嗽两声可以忽略不计了。 可能是放心了，何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 外面狂风怒号，屋内两人依偎在一起。 裴云霄再次醒来是被憋醒的，一晚上喝了不少的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是茫然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等大脑恢复之后，他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发现他睡得地方不太对，慢慢挪动了一下，就看到了何书瑶恬静的睡颜。 她是坐在沙发上，身体旋着，在扶手上趴着睡的。 而他则是枕着何书瑶的腿，平躺着，两个人就是面对面的样子。 裴云霄能清楚地看到何书瑶眼睛上的睫毛，浓密纤长，小嘴微张，睡得很熟。 缓缓的抬起手，慢慢的靠近，直到他的手轻抚在白皙的小脸上，才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这一抹笑容越来越大，眼中的情愫也越来越浓。 半夜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温柔的擦拭，耐心的陪伴，细心地照顾，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曾经的奢望成为了如今的现实，裴云霄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像是要往外蹦一样，一点不受控制。 裴云霄慢慢的挪动，想要起身，他一动，下一秒何书瑶的手就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正是因为无意识，所以才让裴云霄红了眼睛。 轻轻地将额头上的小手握住，一鼓作气的起来，看着沙发上小小的人儿，心中涌动的爱意喷薄而出。 弯腰将人抱起来，担心这样的姿势睡太久不舒服。 稳稳地将人一路抱在二楼房间，何书瑶这次并没有苏醒。 这是裴云霄第一次进何书瑶的房间，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上次往书房搬东西的时候注意到的。 刚推开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就是何书瑶身上的那种味道。 让他上头，沦陷的味道。 他也不敢随意的打量，低着头看向怀中的人，将人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不禁轻笑一声，看着冷清的一个人，这床上摆的都是布偶，快要把她围住了。 还是一个小姑娘。 裴云霄看着熟睡的人，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缓缓弯下了腰，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停住了，闭上了眼睛。 克制的吻了一下何书瑶的额头。 这一吻让裴云霄乱了心跳，耳朵里都是嗡鸣的声音，气血一下子涌在了脑袋，耳尖红的滴血。 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被亲了。 佯装镇定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人，抬起手将细碎的头发别在耳后，动作中都带着缠绵，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等他离开后，熟睡的人睫毛动了动，无人可见处的耳朵也红透了。 何书瑶有些气恼，她是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 简直蠢死了。 翻了个身将怀里的布偶捶了两下，再多的情绪也阻挡不住困意的来袭。 裴云霄下楼之后大口喝了一杯凉水，这才觉得身上的温度下来一些。 放下杯子就去了卫生间，再不去真要被憋死了。 今天就已经感觉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还会咳嗽一两声，完全和正常人无异。 将衣服穿的严严实实的才打开门，又是一场大雪，院子里再次铺上了厚厚一层的白地毯。 裴云霄原本打算把院子里的雪都处理了，但是一想何书瑶还没有看到雪，就清理了一条小路出来。 他也不敢逞能，清理出一条小路就连忙进屋烤火。 这要是再生病了，还得何书瑶受累，照顾人多累啊，他心疼。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楼上的人儿还没有动静，估计还没醒来。 裴云霄去厨房把剩下的饭热了，他吃剩饭。 给何书瑶煮了个小米粥，蒸了鸡蛋羹，拿出来白果蜜糕，昨天就说这几天吃的有些油腻，那就今天清淡点。 裴云霄做好饭的时候，何书瑶正好下楼，要不说他们有默契。 两人刚对视就同时移开了视线，一个心虚，一个不自在。 裴云霄一会儿拿个碗一会儿拿个筷子，端这个，端那个的，忙的不得了。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何书瑶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水，虽然说这是她每天睡醒下楼做的第一件事，但今天多少有点不同，遮住了眼中的一丝不自在。 “好，好多了。”说完又马上补充道：“我身体好，好的快。” 何书瑶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突然想起来她的腌菜忘了吃了，正好可以配着粥吃。 糖醋的，香辣的，还有酱萝卜都夹出来一些。 何书瑶觉得好吃，裴云霄更喜欢，这种口味重一点很合他的口味。 看着她面前的小米粥和鸡蛋羹，就是昨天说了一下，今天就出现面前，这种感觉，让何书瑶不禁心情愉悦。 剩饭也终于在今天都吃完了，接下来能吃一点现饭了。 裴云霄吃上瘾了，“这个好好吃。”尤其是香辣白菜，辣辣的很过瘾。 “好吃你带走一些。”何书瑶看着被裴云霄消灭的大部分腌白菜，看出来是很喜欢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裴云霄不断点头，正好明天就要上班了，可以拿在食堂里面吃。 “别忘了吃药。”吃过饭，何书瑶听他还是有些咳嗽，“顺便泡一杯蜂蜜水。” 昨天蔫耷耷的人，今天看起来倒是精神了许多。 要是她的话，只要一咳嗽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尤其是一到换季的时候。 听着何书瑶细细的叮咛，裴云霄心里暖暖的，整个人都异常的亢奋，他一上午的傻笑就没有停过。 哪怕是一个人坐在那，嘴角都没下来过。 “好。”痛快的答应着。 药喝了，泡蜂蜜水的时候，泡了两杯，何书瑶的那杯蜂蜜更多一些。 何书瑶感觉没有睡够，整个人都乏的不行，懒洋洋的，没有精气神。 “上去再睡会儿吧，明天就要上班了，别没休息好。” 裴云霄看到何书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很内疚，也很自责，都是为了照顾他才这样的。 “好，记得还有泡菜别忘了。”说完何书瑶就上楼休息了。 自从和裴云霄一起吃饭，就没用她收拾过，也没有洗过碗，都是他全包了。 自己只负责吃就好了。 第63章 开会 大年初四，宜工作。 何书瑶开始了上班生活，早早地起床，煮了牛奶和鸡蛋，拿了两个奶油牛角，蒸了两个肉包子。 和她预计的时间差不多，裴云霄不一会儿春风得意的就来了。 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今日有些不同，不仅围上了她给买的围巾，还拿了一个布袋子，他可是一直不爱带东西的。 两个人吃过早饭，何书瑶收拾要带的东西，除了自己的零嘴，到时候免不了互相分享。 看了一眼裴云霄的布袋子，奶糖和水果给他给带了一些。 依旧是裴云霄送她，两个人是步行去的。 新年新气象，何书瑶今天围了一个红色的羊绒围巾，看起来很喜庆，也衬的她的小脸更加的白皙红润。 她和汪栋基本是前后脚到的办公室，她先到，刚放下东西汪栋就来了。 “过年好啊，小何助理。” “过年好，汪哥。” 何书瑶把准备好的糖果和点心拿出来，放在了汪栋的桌子上。 同样，汪栋也拿出了冯秀准备好的东西，“这是你嫂子做的点心和蜜枣，你拿去尝尝。” 这新年的祝福就先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时间得打扫一下办公室。 何书瑶把桌子擦了一遍，汪栋打水倒水，扫地，两个人一起干活，很快就都弄完了。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敲响了。 “进。” 来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包括赵明月、孙贝贝、周平和张茂四人也在其中。 互相问候了一番，留下一些零嘴小吃的，同样，何书瑶和汪栋也都没少给，这次来的还有翻译部的。 年前的一顿忙碌，何书瑶和他们也都熟悉了些，气氛很活跃。 聊了一会儿天儿，看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便都离开了。 他们今天是要开会的，都得准备一下。 尤其是汪栋和何书瑶，两个人得先把资料都准备好。 这次的会议是大会，开会的是大领导，一个个的早早的就到了会议室，不仅是外交部，所有部门一同开会。 何书瑶找到外交部的位置，正襟危坐。 对这位大领导，所有人都是敬仰，佩服，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先进来的是各个部门的部长以及副部长，最后大领导才进来。进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立马起身。 大领导很和蔼，摆着手让都坐下。 “这次会议主要想传达以下内容……” 何书瑶写的手都快要冒火星了，丝毫不敢懈怠。 这次大会，不仅有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还有各种的表彰，得到表彰的同志都红光满面。 何书瑶仔细的梳理着这些工作内容，每一条都进行了明确地标注。 慢慢的就发现，传递出来的信息，可能今年会有大的变动。 大会开完还有小会，这就是部门内部的会议。 外交部今年的第一个工作内容就是重新调整，制定新的外交政策，这个工作主要交给了何书瑶负责。 她负责收集想法，结合历年的外交政策，不断地调整优化，梳理好之后上交周部长，再由周部长决定。 何书瑶镇定的点头，丝毫看不出慌乱。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是在开会中度过的，本子上都写的密密麻麻的，可见这次会议的工作繁多。 会议结束，也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 何书瑶想了想还是去了食堂，原本打算吃点水果就好了，有点犯懒。 休息了几天，再开始工作，还有一点不适应。 午饭打了一个红烧排骨和肉末茄子，吃完就马上回办公室休息。 外面又开始刮起了大风，新的一年，1966年的风格外的大，大的有些寸步难行。 下午的时间，何书瑶都是在翻看之前的一些政策以及和国外的来往活动。 越看越觉得目前的外交环境实在严峻，基本上是处于孤立的状态，简直就是列敌环伺，与许多国家都处于对抗关系。 处境艰难。 看了一下午，有些眼睛疼，何书瑶起来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 外面雪地里有小孩在打雪仗，开心的笑脸，很有感染力，一群祖国未来的小花朵，正在含苞待放。 裴云霄那边同样是开了一上午的会，说了一堆走形式的废话，听得他昏昏欲睡，每年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没一句有用的。 他从十六岁接手他爸工作到今年已有五年，从一级技术工到现在的四级，以前觉得钱够花就行。 现在一心只想往高爬，挣更多的钱。 中午的时候，裴云霄去食堂带着泡菜，吃的那叫一个香。 看的旁边的林耀言和周国树也香的不行，就算他们还没吃，从裴云霄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哥，给我们也尝尝呗。”林耀言厚着脸皮将饭盒推在裴云霄面前。 还没见过这样的腌咸菜，看着都让人口齿生津。 裴云霄犹豫了，他犹豫了。 林耀言和周国树震惊，现在都到了吃个咸菜都舍不得的地步了吗？ 那是咸菜吗？那可是他们二十年的交情啊！ 想了一下，还是一人给夹了一小筷子，“我还舍不得吃，便宜你们了。”要不是看在相识已久的份上，不然他是肯定不会给的。 林耀言和周国树都不用想，这样一看应该就是何书瑶同志给的，不然不会这么的宝贝。 平常的话，直接就扔给他们了。 算了，一点就一点吧，等吃在嘴里的时候，林耀言就后悔了，这一点不够，好好吃，抬起头看向裴云霄。 裴云霄表示并没有看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他现在想的还是袋子里的水果和糖，都是何书瑶给他准备的，不知不觉，嘴又翘起来了。 他现在都快成翘嘴了，发自心底的那种抑制不住的开心。 周国树就很有自知之明，慢慢的尝着，拌在饭里也很好吃。 裴云霄趁着午休的时间就开始认字，看书，很用功。 累了就吃个苹果，来个香蕉，平常不太爱吃的东西，现在吃的也有滋有味。 两个人都投身于工作，各自忙碌着。 第64章 爱好 下班依旧是裴云霄早早的来接，在大门口等着。 “你每天这样不会影响工作吗？”何书瑶出来便问道，“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又不是小孩。 “等再接送一段时间，三月份就要开始忙了。”他们农机站一般是每年的三月份左右和九月份左右是最忙的。 今天是一月二十四日，这样一算的话，差不多还能接送一个月。 何书瑶点点头，他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书瑶忙着外交政策的事情，为了省事一点，直接让外交部的每一个人提出一条合理性的外交政策。 然后一起进行讨论，选出最好的五条，何书瑶再进行润色，与实际发展贴合，整天沉浸在各种的资料里。 说白了，她们就是贡献自己的思路，灵感，最终的决定权是在领导手里。 她这几天都快要把这些资料翻烂了，再加上记忆力比较好，基本都记住了，尤其是那种看了两三遍的。 何书瑶一直的习惯就是不管工作有多忙，一定要在上班的时间里，把一天的工作量完成，绝不拖拉，也不会带回家。 回家了那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 等所有的工作忙完，上交了之后，发现马上就要三月份了。 她这边轻松了下来，裴云霄那边开始忙碌。 就是这样，只要不太忙的时候都会抽空来接何书瑶，只不过频率从每天变成了隔几天。 何书瑶前段时间忙的时候，休息日都没有，所有，给了她两天的假期，今天正好在家里休息。 吃过早饭之后，她就开始浇水。 拿着浇花壶开始给外面院子里种下的花浇水。 快了，马上就要到花团锦簇的时候了，等到四月份左右的时候，院子里又会是生机勃勃的样子，花香肆意。 到时候，坐在凉亭里，喝一杯香茶，看云卷云舒。 她慢悠悠的生活，一点都不影响裴云霄忙成了陀螺。 之前与国外的友人进行过一番谈论，裴云霄脑子里的想法很多，并且根据国内的实际发展，提出了一两条针对性的建议。 现在，建议已经通过，只等着实际的操作，所以，对于农机的维修，他的肩上担重任。 一上午就没有一刻停下来的时候，上厕所都得跑着去。 林耀言和周国树他们在一旁打着下手，只要实际操作能成，提高农机的性能，那他们的功劳可就不小。 裴云霄修一修就起身在纸上画着、记着，大概是只有他能看明白。 一忙就会忘了时间，等肚子发出抗议的时候，已经早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裴云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原本想回去找何书瑶的，现在估计人已经睡午觉去了。 把东西都收了收，正要去买两个馒头吃。 就见林耀言和周国树，还有谢磊，他们是一个小组的，三个人回来了。 “哥，给你带了饭，快吃吧。”林耀言把手里的饭盒递过去。 裴云霄也没有客气，问了句，“你们都吃了吗啊？” 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开始大口吃饭，饿了。 何书瑶午饭吃的油焖大虾，那会儿打开冰箱就看到还有好多肉没有吃完，不止这些，还有猪蹄忘了吃。 做的有些多，把没吃完的大虾放好，就准备午睡一会儿，下午准备出去逛逛。 刚出巷子就看到了人力脚踏车，何书瑶招了招手，便停到了她面前。 “师傅，先随意转转。” 她一时也没有想到好的去处，就先逛一逛，说不准看到哪家就停下了。 “好嘞，姑娘，您坐好。” 车子就晃悠悠的开始走开了，路过农机站的时候，何书瑶还专门看了一眼。 等到了前门大街的时候，何书瑶便让停了下来，付了车钱。 她记得这里有一家绸缎庄，老字号了，里面的绸缎种类繁多，而且手艺非常好，全是定制的衣服。 何书瑶很喜欢这里的旗袍，进来转了转，定了两套真丝睡衣，都是淡色的，一个米白，一个香槟。 定了两套旗袍，一个是青色，一个是红色，那红色她一眼就看中了，在家中摆着也好。 说了自己的要求后，约定好了时间。 一时没有收住手，还买了两套连衣裙，上面还有刺绣，非常的精美。 这并没有完，好不容易来一次，她看着各种的绸缎，都很喜欢。 她有一个特殊的小癖好，就是爱收集精美的布料，一看到好看的布料，衣服就走不动路。 家里的大衣柜，有一扇里面放着都是好看的布料。 挑了一匹宁绸、一匹春绸、绮霞缎。 还有项衣绉，摸起来有微凹凸和波曲状的鳞形绉纹的感觉，光泽柔和，手感柔软，穿着舒适，具有良好的抗皱性能，轻薄微透，穿起来很舒服。 凤凰纱更细腻、轻薄，看起来很华贵，很有光泽度。 等何书瑶停下来的时候，看着眼前已经堆起了小山，一时有些凝滞。 可能是看出来她的为难，店里的营业人员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客户，立马笑意盈盈的说道：“同志，可以帮您送到家的。” 既然这样，何书瑶就没了后顾之忧，“那把这些都包起来，还有那两件裙子，也一起。” 留下了地址，何书瑶就出去了。 这边还有书店，她就不进去了，她要去的是茶叶店。 买了茉莉香茶、珠兰清茶，还有她最爱喝的白毫银针。 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多了，拎着去了一家卖包子的铺子。 这家包子铺她小时候就有了，不，不止她小时候，她爸爸小时候便在了，味道不错，一次性买了十个包起来。 又去买了几颗白梨和几个蜜瓜，手上拿满了，这才歇了心思。 回去的时候坐着的有轨电车，在农机站刚下车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裴云霄以及一群人。 他们好像是刚下班，还在门口说着话。 仿佛是有感应一般，裴云霄一扭头就看到了何书瑶，脸上的烦躁一下子就晴空万里了。 哪有这么快的变脸？ 林耀言跟着裴云霄看了过去，好吧，是有这么快的变脸，主要是人不同。 裴云霄连忙走在何书瑶跟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第一句问的就是“手疼不疼？”这么多东西看起来就很重。 问完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群人，立马抬头看向何书瑶，这样一来，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匪浅了。 第65章 粮本 不知道何书瑶会不会介意。 看着何书瑶拿的那么多东西，一时着急就走过来了，话也说出口了。 “还好，你下班了吗？”何书瑶看懂了他的眼神，两个人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情，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何书瑶没有丝毫的躲闪，就那么大方的站在裴云霄面前，问着这么熟稔的话。 “下班了。”呆呆愣愣的回答。 “那还不回去吗？”何书瑶不解的问道。 一群人都站在大门口干什么？ 裴云霄立马应着，“回，回，这就回。”说完就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扭头找何书瑶。 见何书瑶走，他才跟着一起走了。 留下一群呆滞在原地的人。 裴云霄他们认识，现在又有些不认识，这还是那个不服管教的刺头吗？乖顺的简直判若两人。 还有那位冰山外交助理，原来也有这么温和的一面。 果然，这个世界颠成了他们看不懂的模样。 裴云霄心里还想这次怎么买的东西不太多，是不是没有买的尽兴，正准备问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那一车东西。 好吧，是他想多了，这才是何书瑶的风格。 来送货的是个中年大叔，拿着手里的单子看了一遍，“何同志，您在锦绣绸缎庄买的东西都送到了，您看一下。” 何书瑶一个个的核对，裴云霄一趟趟的往里面搬，主要是他还不敢用手，都是用胳膊抱进去的。 怕弄脏了这些。 核对无误后，何书瑶给了送货大叔一毛钱，这是她的一些习惯。 进屋后，裴云霄就问道：“这些要往哪里放，我给你搬过去。”他刚刚暂放在沙发上了。 何书瑶把包放下，指了指楼上，“得搬到我房间。” 她拿着两套裙子，裴云霄搬着布料，一起上了楼。 等何书瑶打开那扇专门存放布料的柜子，裴云霄只觉得惊叹，他不懂这些，但也知道好看。 而且种类很多，他就认识里面的棉布和的确良，对，还有一种就是何书瑶睡衣的那种布料，剩下的就不认识了。 看的人有些眼花缭乱。 裴云霄暗暗地记下，原来何书瑶喜欢这些，还有那家绸缎庄的名字他也记住了。 何书瑶爱惜的将这些布料都放好，等放那两条裙子的时候，就见裴云霄低下了头，他本来进来就有些不自在。 只觉得呼吸间都是花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根本不敢乱看。 晚饭就是吃的包子和中午没吃完的大虾。 吃过饭后，裴云霄就掏出来他的粮本，递给何书瑶，早应该给了，只是让他忘记了，才拖在今天。 “这是干什么？”何书瑶将手上的水擦干，不解的看着他。 裴云霄将粮本放在她的手边，拿起毛巾将她不小心沾了点水的衣袖轻轻擦拭， “还真让我一直白吃白喝啊？”笑着说道。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但是裴云霄得有态度，总不能说他一个大男人靠一个小姑娘养着。 她的钱就应该花在自己的身上，精细的生活，要是可以的话，他的钱也想都花在她的身上。 其实算起来的话，何书瑶比裴云霄要大一岁，等过两天三月一日过了生日的话，她就二十二岁了。 而裴云霄才二十一岁。 何书瑶看了一眼低头给她擦袖子的人，将手边的粮本推了回去，在裴云霄略有失望的眼神中， 淡淡的说道：“我还得去领，拿不动。” 她每月领的粮食加上国家的补贴，也不少，再要是加上裴云霄的，那就多了。 还以为又要被拒绝，听到这话，裴云霄瞬间笑着说道：“那我领回来给你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何书瑶点点头，“要不，你顺便也把我的领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何书瑶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还有一些的小期待。 这样，她就省事了，不用每个月的让人家送了。 这算什么事情？ 尤其是看着何书瑶的小眼神，更加舍不得拒绝。 裴云霄一脸笑意，目光温情，“好，没问题。”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裴云霄不仅没把自己的粮本交出去，反而每个月还要找何书瑶拿。 他去领粮食，并且乐在其中。 走的时候何书瑶让裴云霄带走几颗白梨，她发现裴云霄有时候的声音是哑的，好像喉咙有些不适。 这可能和他的工作有关，修理的时候可能灰尘什么的，而且据何书瑶的观察，他也不太爱喝水。 所以，有时候会低咳。 裴云霄揣着两个梨，左一个，右一个，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何书瑶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钟了，今天没什么安排，也不着急。 慢悠悠的洗漱完，下楼找吃的。 裴云霄早上也没有来，他还要上班，想让何书瑶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前段时间太忙了。 翻看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发现还有玉米，就煮了两根，每天的牛奶还是按时送着，一杯牛奶基本成了每日的早餐必备。 剩下的牛奶，何书瑶准备做牛奶布丁，就免得浪费了。 吃早饭的时候将最近的报纸翻看了一下，了解了近期发生的事情，大事小事都要关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养成了喜欢看报纸的习惯。 之前总是见爷爷和爸爸拿着一份报纸看，还觉得枯燥，现在也可以看的津津有味。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会带走很多，也会留下很多。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 她现在的生活习惯中处处都有着他们的影子，他们的痕迹。 吃过早饭后便开始做牛奶布丁，将鸡蛋倒入碗中搅散，加入牛奶搅拌均匀，调入白砂糖，放入容器中，盖上细纱布，上锅蒸20分钟左右即可。 做好之后，等着放凉。 打开冰箱一看，还是满的，总感觉的里面的东西越吃越多。 中午准备红烧猪蹄，还剩三个猪蹄没有吃，想了想，拿出来了两个，一个红烧，一个炸。 第66章 送饭 先得给冰箱腾腾地方。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还是现在就开始弄吧，有点费事，而且她就以前见奶奶做过一回，并没有亲自实践过。 上次吃还是裴云霄做的。 猪蹄都是裴云霄处理好的，何书瑶拿出来两个清洗了一下，切成块，焯水。 接下来就是炒糖色了，小火放冰糖，等融化成焦糖色就可以了，何书瑶记得需要不断地搅拌，一不小心就容易糊锅。 将洗好的猪蹄放进去，上好色后就可以加水了，加调料，先大火烧开之后就可以转小火慢炖就可以了。 炖煮一个多小时，等猪蹄软烂入味。 用另一个空着的锅开始热油炸剩下的猪蹄，等油热了后小火慢慢炸就好了，把准备好的辣椒粉、五香粉各种调料准备好。 何书瑶吃饭习惯有肉有菜，索性又炒了一个胡萝卜木耳炒肉。 她本来做的量就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正好可以给裴云霄送一些，就当是出去散散步，走一走了。 至于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就不知道了。 何书瑶先把自己的端出来，剩下的就先留在锅里温着，等她吃完再装。 尝了一口，还不错，她喜欢吃软烂一些，所以，炖的时间长了一点，吃起来刚刚好。 两个相比，何书瑶还是喜欢吃红烧的，入口即化的感觉。 等自己吃好了，吃的心满意足后，才开始给裴云霄打包。 家里的饭盒有好几个，正好可以分开，将红烧猪蹄、炸猪蹄、萝卜木耳炒肉装好，还带了一份牛奶布丁。 正准备出发，才想起来忘了主食了。 她不吃主食完全没问题，但裴云霄得吃，他饭量大，不然很快就饿了。 把做好的馒头热了三个，等的时间何书瑶切了一个蜜瓜，切成块放在饭盒里，就连摆放都得整整齐齐的。 上楼换了一套衣服，将头发绑好，这才下楼，正好馒头也热好了，一起装在布包里面，走出了家门。 那布包装的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东西不少。 她是掐着时间出来的，等到了农机站大门口的时候，正好十二点，到了下班的时间。 已经看到有人走出来了。 不过她没有想进去，而是走到门房，刚开口，“同志，您好，能麻烦……” 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何书瑶扭头看向喊她名字的人，老熟人了，是林耀言和周国树，还有一位不认识的。 他们三个就是最先出来的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上还残留着机械上面的的污渍。 “是来找裴哥的吗？”林耀言上来就打直球，看起来很兴奋。 这份兴奋何书瑶不懂，但也没否认，“对，你现在有时间吗，方便给他带过去吗啊？” 顺便将手里的布包递了过去。 何书瑶刚说完，只见林耀言就跑远了，留下她和对面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周国树轻咳两声，出来打圆场，“等等啊，等等，马上就来了。” 至于来的是谁他没说，但是何书瑶明白，这一看就是去喊人了。 真的是两分钟不到，裴云霄就跑出来了，前后两个人的表情还是神同步，都很兴奋。 裴云霄是万万没有想到何书瑶会来，所以，知道她来了很激动。 而林耀言纯粹是为了看热闹，把他兴奋坏了。 “你怎么来了？”他原本还在机器下面钻着，听到说何书瑶来了，还以为是林耀言在开玩笑。 哪怕是觉得开玩笑，裴云霄还是第一时间的跑出来了。 何书瑶见他和那三人也差不了多少，灰头土脸的，就连手上都是，头上还有汗珠，怎一个惨了得。 也就脸目前能看了。 何书瑶正要说，就见裴云霄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冷着脸，“你们不去吃饭了？” 将一群人赶跑了。 他们这里男的多，一个个的关系都不错，开起玩笑来也没个轻重。 林耀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虽然热闹好看，但现在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等人都走了后，裴云霄正准备接过何书瑶手上的东西，看到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洗，“你把东西挂我胳膊上，先进去。” 何书瑶本来是不准备进去的，看了一下裴云霄，他也不好拿。 “不用了，我拿就好，方便进去吗？” 上次进去是工作原因，一般是不可以进去的。 也不知道裴云霄去和门房的人的说了什么，总之，何书瑶顺利的进来了，而且，布包也挂在了裴云霄的胳膊上。 何书瑶正着走，裴云霄倒着走，满脸笑容，看起来开心极了。 目光一直在何书瑶身上就没有离开过。 “有什么开心的？”一点都不深沉。 裴云霄笑而不语，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欢喜。 这也是何书瑶第一次主动的迈出第一步，走向他，这让他怎么能不开心，他现在都想找个喇叭大声的告诉全世界了。 裴云霄的办公室是四人的，进来倒也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除了桌子上凌乱一些，没别的问题。 现在办公室空无一人，都出去吃饭了。 裴云霄将胳膊上的东西放下，“我先去洗手，你坐那里，那是我的位置。”指了指最里面的桌子。 还过去拿干净的袖子擦了擦，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真是个呆子。 他还担心有人会突然回来，冲撞到何书瑶，所以，洗的很快，顺便抹了一把脸。 看了一下衣服，这个就没办法了。 何书瑶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裴云霄的椅子上，将饭盒一一打开，霎时间，办公室里就飘满了香味。 勾的刚回来的裴云霄饥肠辘辘。 他随意的拉一个椅子，坐在对面，看着桌子上丰盛的午饭，第一时间便是心疼，这得用多长时间才做好。 “等忙完这段时间给你做大餐。”多余的话也没说。 何书瑶点点头，将筷子递过去，“快吃吧。” “你吃了吗？”裴云霄没有动筷，先问道。 “在家已经吃过了，这全是你要吃的。” 这对于何书瑶来说很多，但是对于裴云霄来说刚刚好，他早上也没有吃饭，还干的都是体力活，早饿了。 第67章 发财 能吃上一口热饭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何书瑶有些无聊，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一处，那里放着小学、初中的书籍，应该翻看了很多次，书边都有些卷。 “我可以看吗？” 裴云霄正在啃猪蹄，听到对面人儿说话，抬起头来看到何书瑶指的地方，有一瞬间的羞涩。 点了点头，“随便看。” 只要不觉得他这个年纪才学习，觉得没文化就行。 何书瑶随意的打开一本，唤醒了她遥远的记忆，里面的内容都是熟悉的，仿佛又回到了读书的年纪。 这个时候大概是最快乐的。 裴云霄见何书瑶在认真的看书，他也就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这是他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大口的吃着，看起来很有食欲，同样，吃饭的速度也很快。 吃完看着牛奶布丁有些不知如何下口，他就没吃过，抬眸看向何书瑶。 “忘了给你带勺子了，你就随便吃就好。” 何书瑶说的很随意，裴云霄吃的更随意，直接拿起来倒进了嘴里，滑滑的，弹弹的，是不一样的感觉。 “好吃。”眼睛都亮了。 这倒是稀奇，何书瑶还专门看了他一眼，一般这种甜食裴云霄是看都不看的，偶尔她给，他也就接起来吃了。 从来没有说过好吃。 裴云霄将蜜瓜推在何书瑶面前，“你吃，我不吃这些。” 好的东西总想给何书瑶留着，她喜欢吃的东西他可以多买，少吃，都留给她。 何书瑶眼皮都没掀一下，“那就送给别人吃。” 一句话，将裴云霄拿捏的死死的，他都不舍得，还给别人，哪有这种好事。 最后，还是两个人分着吃了，裴云霄才满意。 “好了，我要回去了。”见所有的饭盒都已经空空如也，何书瑶也站起身，准备离开，马上就要到上班的时间了。 人也都快回来了。 “等等，你先坐一会儿。”裴云霄拿着饭盒去水房冲洗了一番，洗的干干净净才又放好。 不仅如此，还将何书瑶送到了家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再回到农机站的时候，果不其然，被包围住了。 “裴哥，你是在和那位冰山美人助理找对象吗？”其中一人问道，这是他们最好奇的事情。 八卦是人的天性，不分男女。 裴云霄眉毛一竖，不善的看了一圈人，“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闲话，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谈论他可以，谈论何书瑶不行，一句都不行。 都是一堆大男人，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像什么话，尤其是一些心术不正的，说出来的话更恶心人。 众人都了解裴云霄的性格，对于他说的话没人敢不信，也就没再继续打探。 这一看就知道护的紧，就不去触霉头了。 把人警告了一番后，裴云霄就继续开始工作，不过，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笑出声，看的林耀言几人很惊悚，不会是沾上什么东西了吧，太吓人了。 两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何书瑶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偶然翻看日历的时候才想起来，明天是三月一日，就是她的生日了，差一点忘记了。 下午下班后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姜凝的电话，让她去吃饭，只是可惜明天何书瑶还得工作，可能还会加班，去不了了。 最后，说好钟晚心明天中午去给她送饭，这才弥补了遗憾。 何书瑶接电话的时候，裴云霄正好拿着东西进来，他不是故意听的，只是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大，捂耳朵已经来不及了。 也幸好听到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明天是何书瑶的生日。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活跃起来了。 心不在焉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他下班去买的豆面糕、糖卷果、糖火烧、艾窝窝和糖耳朵。 一次性就买很多，何书瑶工作之余可以当零嘴。 吃饭的时候大脑都在疯狂的运转，试图想到送的东西。 不过，鉴于他没有经验，所有，大脑一片空白。 三月初一，大早上何书瑶吃到了裴云霄早早去排队买的奶油炸糕。 一大早吃这么油大的东西，多少吃的也有些艰难，尤其，她向来吃的清淡。 但是，看着裴云霄期待的眼神，何书瑶还是慢慢的吃了一个。 算了，不能辜负心意。 现炸出来的，味道还不错。 裴云霄实在不知道过生日该怎么弄，就是看到过有人过生日吃炸糕，这不，差点半夜就起来去排队。 勉强撑到天微亮的时候，立马起身走人。 他是第一个去的人，人家刚开门，他就买上了。 中午的时候，何书瑶依旧是收到了投喂，她刚合上笔帽，就进来了电话。 “姐，我在这边。” 钟晚心远远地就挥着手臂，还晃着手里的东西。 等何书瑶走出来，立马就扑在她的身上，笑嘻嘻的说：“姐，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有钱，发大财。” 这可是钟晚心最崇高的祝福了，自从她妈开始克扣她的零花钱之后，她算是明白了，钱是最重要的。 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她现在买根冰棍都得考虑再三。 何书瑶笑着把人接住，“谢谢你的祝福，姐收到了。”随后温和的问道：“今天不上课吗？”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有事来不了，就放了一天假。” “走走走，姐，先进去，我带了很多好吃的。”说着就拉着何书瑶往里走，何书瑶提前打了招呼，做了登记。 等进办公室的时候，钟晚心乖乖的站在原地，“姐，你先去收拾吧，规矩我懂。” 都是在部队长大的孩子，这些分寸还是知道的。 就是他爸的办公室，她都不敢随意的进去，就怕看都不该看的。 等何书瑶将桌子上的资料都收拾起来后，钟晚心才进来，将带的午饭一一摆出来， “这是炸的春卷，还有饺子，还有还有，当当当，你最喜欢的凉皮，还有炖牛肉和鸡蛋。” 何书瑶每次过生日，家里人都会给她煮两个鸡蛋。 没想到，姜姨也给她准备了。心里暖洋洋的。 第68章 被爱 把吃的拿出来，钟晚心又开始掏，“这是你姜姨和钟叔给你买的裙子和鞋，这是哥给你准备的你最爱吃的巧克力，最重要的来了。” 一脸故作玄虚的样子。 何书瑶也一脸配合的好奇的样子，“是什么啊？” “嘿嘿，是这个。”钟晚心从最大的包里掏出来两个大玩偶，有她一半高了。 这还是她好不容易抢到的，等了好几天，一放学就去蹲，终于让她等到了，一共才五个，两个就让她买走了。 最重要的是她对于何书瑶的喜爱清楚地不能再清楚，知道她喜欢这些，她把存下来的零用钱都花了。 何书瑶何尝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不容易买到的，易琛哥给她的巧克力只有友谊商店才有，而且供应不多。 一次性就给她了五盒。 还有钟晚心的玩偶，很少见这么大的，姜姨她们准备的裙子，不用摸，看布料就知道是好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家人，他们心里有她，爱着她，这份爱意她深深的感受到了。 不禁有些动容，一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钟晚心看见不对，立马跳出老远，“哎哎，姐，这么开心的时候可不能哭啊，你要是哭了被你姜姨知道了，我就又惨了。” 一副活宝的样子，成功逗笑了何书瑶。 “这样才对嘛。”又蹭了过来，“吃饭吃饭。” 姐妹俩挤在一起，也好长时间不见了，一时稀罕的不行。 何书瑶吃一口饺子，就知道这是特意为她包的。 她吃饺子只吃全是精肉的那种，一点肥肉都不吃，而且不吃葱，就是平常炒菜用来调味的话，也是切的很大，方便挑出来。 现在吃在嘴里的饺子就是猪肉白菜的，都是瘦肉，很香。 钟晚心吃饭嘴都不带停的，小嘴巴巴的说个没完，分享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个姑娘，其实心里很细腻，而且不交朋友，从小都是有什么话都找何书瑶说。 何书瑶也听得认真，时不时的给她夹菜，不然说着说着沉醉其中就忘吃饭了。 这顿饭吃的很欢乐，也很满足。 一般只吃七分饱的何书瑶，今天成功吃撑了。 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钟晚心也跟着她一样，像两只晒太阳的小猫，露出了软乎乎的肚皮。 又靠着何书瑶说了一会儿话，钟晚心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的时候眼泪汪汪的，戏精一个。 何书瑶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等你再放假的时候就来和我住几天吧。” “说好了啊姐。”钟晚心高兴的蹦跶起来，就等这句话呢。 送走了钟晚心之后，何书瑶回到办公室，静静地舒缓着心里酸酸胀胀的情绪，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上去摸了又摸，不由的露出来笑容。 那两只玩偶丑萌丑萌的，一时之间看不出来是什么物种，这一看就是钟晚心的风格。 不过，很可爱。 何书瑶今天过生日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一下午办公室里来了很多人，都是来送祝福的。 还有带来的各种小零食，堆满了何书瑶的桌子。 来的人不止有外交部的，还有其他新闻司、礼宾司的人，不仅如此，连西楼的人也有来的。 哪怕只是一句祝福，都是亲自来送的。 何书瑶再次感受到了浓浓的人情味，她一下午都没有坐下过，不断地有人来。 汪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何书瑶，以及桌子上堆满的零食，笑着说道：“今天来了很多人吧？” 说着将手里的钢笔递了过去，“生日快乐，小何助理。” 何书瑶大方的接了过来，并道了谢，这些都是人情债，需要还的，就不要太过推脱，显得太小气。 “没事儿，咱们这里都是这样的，一般只要有人过生日，都是这样的，挺热闹，你慢慢就习惯了。” 汪栋担心何书瑶有压力，解释了一下。 何书瑶点点头，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都很热情。 她这一下午人来人往，裴云霄那边也在东奔西跑，他下午请了假。 林耀言他们还很惊奇，一直堪称劳模的人少见的请了假，百年难一见。 裴云霄请假打听到了锦绣绸缎庄的位置，直奔目的地而去。 他一进去就有些眼花缭乱，感觉目光所及都是不同的颜色，还真是刘姥姥进观园了，看也看不完。 想了一下何书瑶平常的穿着，很少穿鲜艳的颜色。 他在一旁选着，店里的服务员也看着他，有些好奇，一般进来的都是一些女同志，很少见男同志进来。 还选的那么认真。 见他一脸的无措与犹豫，便主动上前介绍着。 裴云霄认真的听着，挑了两个颜色好看的棉布，珍珠缎、织锦缎，还有上面印花的丝绸，具体的名字他也记不清了。 总之就是挑好看的。 一顿挑选，买下来的东西和何书瑶之前比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抬头，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裙子，蓝白色的，那种蓝很淡，上面还有印花，就像是专门为何书瑶量身打造的一样。 毫不犹豫的买下了。 又挑了一个淡粉色的裙子，很粉嫩，裴云霄觉得何书瑶穿上了一定好看，像一个小公主似的。 买完这些，裴云霄就去了百货大楼，挑着何书瑶喜欢的吃的，零零碎碎的买了很多。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就是看到什么买什么。 买的很杂，但都是何书瑶喜欢的。 最主要的是想回去做一顿大餐，为何书瑶庆生。 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裴云霄又去了一趟秦浩那里，这才收手回家。 一回去就钻进厨房里忙活。 何书瑶这边将最后一波人送走，才坐在椅子上，她面前的桌子上是一点空隙也没有了。 将东西整理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情感，开始工作。 天大地大，工作最大。 到点准时下班，何书瑶将东西大包小包的收拾好，幸好是骑车来的，不然都拿不上这么多东西。 出去的一路上，也收到了很多的祝福。 突然就感觉到，原来真的很幸福。 这天的天气也很晴朗，万里无云，云彩上好像还是挂着笑脸。 第69章 用心 林耀言他们下班就去了裴云霄家，看着他还在忙活，一问才知道今天是何书瑶的生日。 毕竟也算认识很长时间了，怎么也混了个脸熟。 要说不知道还好，这知道了不送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 几人一商量，决定还是买吃的吧，姑娘家喜欢的东西他们还真不好买。 风一般的来了，又风一般的离去。 只有裴云霄稳如泰山般的扎根在厨房里。 手里的刀都快切出花来了，除了何书瑶想吃的涮肉外，他还做了其他的吃的。 全都是何书瑶喜欢的。 裴云霄原本是打算就两个人过的，但又一想，何书瑶平常都是冷冷清清的，过生日就是要热闹一点。 就让买东西回来的林耀言几人也留下了。 顺便让把周国花和赵水水也叫过来，都是女孩子有个伴儿。 他则是换了身衣服去找何书瑶了，她现在应该是回来了。 裴云霄来的时候，何书瑶还在整理东西，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两只不知名无物体，粉嘟嘟的，还挺大。 “去我那边吃饭吧，给你做了好吃的。” 何书瑶直起身子还是一脸的疑惑，“什么？”她刚刚没听清，正在弄那堆零食，办公室里不好放，就拿回来。 裴云霄上前帮她一起收拾好，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前一后的往外走，“我说，该吃饭了，大小姐。” 一进去，大门的两旁站的整整齐齐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生日快乐！” “呜呼~”不用猜，这一看就是林耀言发出来的声音。 声音响亮的都可以掀走屋顶了，幸好就说了一声，不然就得被左邻右舍找过来了。 这么尬的环节，何书瑶硬着头皮微笑。 裴云霄在后面磨牙，真想把他们都扔出去，这都是些什么？ 何书瑶被簇拥的走在堂屋，一个超大的桌子，上面摆的满满的吃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大蛋糕。 这是裴云霄特意去面包房里面买的，让人家现做的。 将人推在正中央，轻声说：“闭眼，该许愿了。”他则弯下腰点燃了蜡烛。 一群人在旁边唱着生日歌。 这是何书瑶过的最特殊的一个生日，她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有些跑调的生日歌，却是那么的动听。 不过，她什么愿望都没有许下，心里牢牢的记下了这一刻。 裴云霄就站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盯着看，目光缠绵，笑意不减。 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哪怕让他付出一切，仍觉得不够。 睁开眼吹灭了蜡烛，眼前就端过来一碗面，上面还有鸡蛋，端着碗的这只手很好看，骨骼分明，线条流畅。 目光向上移就看到了眼中含笑的人。 这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出自他手，每一道都是她喜欢的。 所有人都坐下的时候，林耀言就举起了杯，“来来来，让我们一起祝何书瑶同志生日快乐。” 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 何书瑶也举起了杯子，九个杯子碰在了一起，有不少酒晃了出来。 但此时此刻，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根本没有人注意。 喝了一口，才发现她的杯子里并不是酒，而是汽水。 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用眼神试图再问为什么不是酒，但旁边那人就像是瞎了一般，根本接收不到信号。 何书瑶左边坐的就是赵水水，再左边就是周国花。 三个姑娘在一块也并不孤单，说着话，而且裴云霄他们聊天也会带着她们一起，一点都不会感受到冷落。 何书瑶面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她想吃涮肉，还有糖醋小排，相比较起来，这面就有些寡淡了。 “吃几口意思一下放那就好。”裴云霄在她耳边低语。 既然这样，她就不客气了，将面推在一旁，开心的吃起来涮肉。 没注意到，剩下的面都进了裴云霄的肚子里。 屋里的气氛很火热，一个个都活跃的不行，尤其是喝了点小酒，更放的开了。 与何书瑶说话也更自然了，还真的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还主要是何书瑶卸下了架子，看起来好相处多了，所以，他们才大着胆子，说几句玩笑话。 “书瑶姐，我们有时间能去找你说话吗？”赵水水亲近的挨着何书瑶，有些害怕被拒绝。 “我们都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什么都没准备。” 她们被拉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就想着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找书瑶姐说话，顺便把礼物送了。 不管贵贱，都是一片心意。 何书瑶侧身听着她说话，点了点头， “没有关系，可以的，我还有一个和你们年纪相仿的妹妹，她过几天应该就会来，你们可以一起玩。” 这两个小姑娘很合她的眼缘，人也不错，都挺能说，应该和钟晚心能说上话。 赵水水一脸开心的拉着何书瑶的胳膊，“谢谢书瑶姐。” 看起来很高兴，就连一旁的周国花都是。 她们很喜欢这个看起来冷着脸，实际上很好相处的大姐姐，她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云淡风轻的感觉。 一举一动又非常的优雅，就像是人间富贵花一样。 最主要的是，书瑶姐长得好看就不说了，她身上的衣服，戴的东西都非常的精美，每一样都好看的不得了。 哪哪都喜欢。 倒是一旁的裴云霄很好奇，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有个妹妹，而且听语气就知道，很亲近，关系很好。 酒过三巡，何书瑶收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日祝福。 林耀言已经冲她举了三次杯了，还要再举的时候被裴云霄把手按了下去， “吃你的饭。” 何书瑶听得听得都感觉耳朵出现幻觉了，都是生日快乐的声音。 “生日快乐。”这一句带有酒味的祝福倒是听得真真切切，主要人就在她的身边，闻的清楚，听得也清晰。 喝过酒的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还有一些小性感。 何书瑶扭头，看向旁边人，“谢谢，谢谢你今天给我准备的这些，很开心的。” 这真是意外之喜，她知道昨天晚上的电话可能被听到了，也就是觉得会送个礼物，没有想会这么用心。 第70章 阿瑶 这就开心了，也太好哄了些，那裴云霄则希望她能更开心。 宴席散去，小院里只剩下何书瑶和裴云霄两人，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似乎还残留着热闹的说笑。 好像自从认识了他，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 裴云霄把后面的东西拿了过来，何书瑶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面料。 “这是给我的？”语气中的小雀跃怎么也挡不住，这很惊喜。 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应该送到心尖尖上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裴云霄也很高兴。 “对，我也不懂这些，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没有把东西都拿出来，一大一小的包裹，东西很多。 “回去了再打开看。” 何书瑶很期待，故作稳重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那小模样让人看的忍俊不禁，实在可爱，裴云霄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是林耀言他们买回来的，裴云霄有必要和何书瑶说一声。 “这里面的一些小零食都是林耀言他们给你买的，喜欢吃的留下，不喜欢的给我吃。” 指了指另一个小包裹。 这话说得，不喜欢的给他吃，有点小可怜。 何书瑶没忍住，浅浅一笑，“好，不喜欢的就给你。” 两人交汇的视线中，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或许早就不一样了，只不过今天才显露了出来。 夜晚，本就是很好地情绪催化剂。 今晚的裴云霄有些强势，在他灼热的视线中，何书瑶难得有些羞红了脸，移开了目光。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里面的情感毫不遮掩，一展无遗，太过烫人。 何书瑶第一次有一种坐不住的感觉，想要落荒而逃。 “我要回家了。”说的时候还差点磕巴了。 第一次见何书瑶这样小女孩的一面，害羞的模样，泛红的脸庞，眼中好似秋水，莹莹发光，让他陶醉其中。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神才恢复清明。 “走，送我的大小姐回家。”一脸的玩世不恭，嘴里说着调笑的话，却听出来满满的宠溺，将何书瑶拖着手肘从凳子上扶了起来。 “谁是你的？”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何书瑶矜持的没有再看裴云霄，独自走在前面。 后面的人也不恼，乐在其中，甚至心情颇好的还想逗一下。 只要看到她的笑颜，一下午的奔波忙碌，疲惫都一消而散，只留下满腔的欢喜。 她就像是良药一般，可以治他百病。 裴云霄把东西正准备放下地上， “哎哎，别，放在沙发上。”何书瑶连忙阻止道，那可都是好面料，怎么能放在地上呢。 不满的瞥了裴云霄一眼。 裴云霄连忙讨饶，“错了，错了。”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轻轻地，这看起来可比他要重要多了。 时间也不早了，裴云霄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视线紧紧的锁在何书瑶身上。 神色不明，顿了顿便开口，“阿瑶，想要一个抱抱。” 说着便张开了双手，含笑等着站着面前女孩的回应。 可能是今晚的气氛太好，让他一时没有忍住。 对待何书瑶，他其实是小心翼翼的。 何书瑶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便快走了几步，一头扎进裴云霄的怀里，虽然像是撞上去的，但轻飘飘的，一点都没有力道。 在人过来的时候，裴云霄便收紧了胳膊，牢牢的将人圈在怀里，满足的低叹一声。 低头轻声说道：“生日快乐，阿瑶。” 何书瑶脸埋在他的胸膛处，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手也拽住了裴云霄的衣服。 他做的一切，何书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是个慢热的性子，不会开始就产生浓烈的感情，也不会突然的喜欢一个人。 她喜欢在相处之后再慢慢了解，不会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细水长流才是她对待感情的态度。 而裴云霄就是在春风细雨般的生活点滴中，挤进了她的世界，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个拥抱充满了爱意，不再是单方面的情谊诉说，而是双方的欢喜奔赴。 裴云霄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成功让何书瑶打开了心扉。 对于何书瑶的小动作，裴云霄怎么感觉不到，他此时可能看不见，自己的眉眼舒朗，连发丝都传递着意气风发。 抱着何书瑶的腰，将人抱起来转圈圈，发自内心的笑声格外的有感染力。 让怀中的人也展露了笑颜。 心中激动的情绪纾解了一些后，裴云霄才将人放下来，不过，手可没有挪开一点。 认真的看着何书瑶。 “其实你刚回国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第一眼就被牢牢的吸引，可能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对你确实是。” “不是见色起意，就是看到你的那一刻，仿佛有了牵引，心跳的厉害，就是觉得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 其实，何书瑶可能不知道，她当时浑身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才是最吸引裴云霄的。 他当时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是觉得让人心疼。 裴云霄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心可以跳的那么快，一点都控制不住，只想将人好好的保护起来。 不想看到她流露出伤心。 “刚开始是我太过鲁莽，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我不懂得以怎样合适的方式追求姑娘，就是怕一时错过真的便没机会了。” 对于刚开始的行为，换位思考一下，裴云霄觉得何书瑶没给他几巴掌都是她修养好，挺遭人烦的。 他也是在慢慢的相处中才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 所以，他在改。 尊重何书瑶的想法，有什么都会事前问清楚，而不是按着自己的来。 何书瑶静静地听着他的剖析，倒是没想到她刚回来其实就已经见面了，还以为她祭拜爸爸妈妈那天是第一面。 她还在想，下一秒便听到， “我好像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裴云霄看向何书瑶的眼睛，很郑重。 第71章 表白 “何书瑶，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原本是不信什么缘分，上天注定的，曾经嗤之以鼻。 直到遇到了何书瑶，他信。 说喜欢太过浅薄，他何止是喜欢，是爱的不得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念着，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好不容易遇到属于他的一道光，他死都不会放手。 说出来怕吓到她，对何书瑶还是适合温水煮青蛙，慢慢的让她接受。 裴云霄此时的眼中只有何书瑶一人，也只能放得下她一人。 终于将心里放了很久的话说出去了，裴云霄觉得一阵轻松，同时又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何书瑶会说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告白是让何书瑶有些措手不及，还是这么的郑重，根本没有留一点余地。 看着执着的等着一个答案的人，她也没有扭扭捏捏的逃避。 “我目前可能，，” “等一下。”裴云霄觉得这个开头有些不太对劲，不吉利，连忙打断了，他需要缓一缓，受不了。 “姐姐，我小心脏受不了，你等等。” 饶是何书瑶听惯了他不着调的对她的各种称呼， 但这一声姐姐叫的还是让何书瑶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脸颊，他叫的实在暧昧，猛地一听就像是在说情话。 她这一表现，直接让裴云霄打通了任督二脉，试探的又喊：“姐姐？” 何书瑶后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你别喊了。” 再喊她真的要揍人了。 裴云霄将人又重新拉回来，轻哄着，“好好好，我不喊，那你继续说刚刚要说的话，我不打断。” 不然，错过这次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何书瑶挣了挣，没有挣脱，她下意识的不想让看到她此时害羞的模样，还从来没有在人面前如此不受控。 “说什么，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何书瑶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小小报复他一下，再让他瞎喊。 裴云霄危险的眯了眯眼，一直装着纯善的小绵羊终于要露出来尾巴了。 什么小绵羊，那一直都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最会博可怜。 在他往前逼近的时候，何书瑶原本向后退的步伐顿住，输人不输阵，她怎么能往后退。 何书瑶的字典里面就没有怂字。 定定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实际上也就是一两步的距离，本来就挨得近，现在更近了些。 裴云霄低头，何书瑶抬头，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一指。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他能看清她面庞上的细小毛绒。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裴云霄双手捧起何书瑶的脸庞，缓缓地问道。 他现在也是强装镇定，实际上心里早就炸开花了，呼吸里都是花香，手上的触感滑嫩细腻。 拇指不受控的摩挲了一下，就像是她那会给他带的牛奶布丁。 何书瑶看了他两秒，伸手将对方的脖子往下勾了勾，在两个人鼻尖即将碰到的时候扭头，在他耳边呢喃道：“你想听什么？” “轰”的一声，裴云霄脑子里都要炸了，根本思考不了，一片空白，连点反应都做出不了。 何书瑶感觉捧着自己脸的两只手好像在微微颤抖，她什么都没做啊。 就这样一下就受不了？ 不敢再继续戏逗了，连忙把手放了下来，无辜的看着眼前已经傻了的人。 裴云霄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对于这个始作俑者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大小姐性子上来了，挑逗他一下，完了赶紧退场，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裴云霄懊恼的将头埋在何书瑶的肩膀，声音嗡嗡的说：“你就别逗我了。” 听起来是有点可怜兮兮的。 何书瑶心软了一下，摸了摸赖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温柔至极。 “我那会儿是想说，我现在可能还没有你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是你在我这里无疑是特殊的。” 不然，按照她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接触自己的机会。 每一次裴云霄的得寸进尺，何尝不是她的纵容。 这么多天的相处，好感肯定是有的，但是要说有多喜欢，其实何书瑶也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判断这个的依据是什么，界限在哪里，怎么算是很喜欢。 她只知道，在慢慢的相处中，对于裴云霄她偶尔也会心疼，会这纵容他的靠近，有时候想起他的时候内心是愉悦的。 其实，这对于何书瑶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这样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已经不算浅薄，这是她的性格使然。 听到这样的话，裴云霄并没有失望，反而十分的满足，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他当然能看出来，何书瑶对他并不是全无感情。 可这知道归知道，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他现在要幸福的冒泡。 抑制不住的笑声源源不断的在何书瑶耳边响起。 弄得她的脖子痒痒的，向后撤了一下。 “好了，很晚了，该回去了。” 两个人也算是通了心意，相处起来更自然了一些。 裴云霄更不舍得离开了，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捏捏何书瑶的小手，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脸的痴汉样。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个身份？” 他想光明正大的走在何书瑶身边，可以照顾她，保护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让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并不是娇弱的花朵，她有着强大的能量，有着坚韧不拔的生命力，她的未来会更加的精彩。 他要做的就是护着她走向更远的地方。 同时，更要努力追随何书瑶的脚步，共同前行。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那就要看你表现喽。”何书瑶一脸的狡黠，显得生动无比。 这才是何书瑶真实的样子，在家人面前会流露出的小女儿的神态。 “好，那就看我表现。”裴云霄满口答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刚刚表明心意，正是腻歪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告别后，何书瑶一看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看了一下这一大堆的东西，还是明天再收拾吧，再不睡就起不来了，还得上班。 不过，上楼的时候还是将布料带了上去。 里面还有两条裙子，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和颜色，也十分合心意。 将东西都整理在衣柜里，她的布料又增加了好多，衣柜都被占满了。 第72章 呆子 何书瑶正在处理手头工作的时候，被通知又要开会。 最近是三天一大会，两天一小会，临时会议很多，渐渐都品出来一丝的不对劲。 他们外交部看起来还算比较稳，没有出现人心惶惶的现象，有些部门私底下已经开始议论了。 将桌子上的本子和笔都带好，何书瑶再一次坐进了会议室。 汪栋外出工作还没有回来，整个会议的记录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次的会议看起来很严肃，压抑的连呼吸声都快要没有了。 通报批评了不下十人，有人写检查，有人降职，有人被迫离职，只要被揪住了小尾巴就一个都不会放过。 何书瑶抬头看了一眼，几乎都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她就像是置身事外一样，面上波澜不惊。 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中午的时候，何书瑶等来了她的另一份的惊喜，钱立党来了。 他们并没有忘记何书瑶的生日，只不过昨天实在忙的抽不开身，距离又有点远，只好今天来了。 何书瑶在东城区，他们工作地方偏，已经快到郊区了。 “书瑶，这边。”钱立党挥了挥手。 何书瑶快走了过去，“立党哥，你怎么来了？” 离的这么远，还专门过来，真的是没有想到。 “当然是给我们小寿星来送礼物了。”钱立党还像小时候那样，皮的不行，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何书瑶。 将东西递在何书瑶面前，“快拿着，你哥我还得回去上班，不然来不及了。” “对了，里面的东西多，你就慢慢分辨是谁送的吧，哥走了。” 匆匆见了一面，人就蹬着车子走远了，只给何书瑶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钱立党就是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来的，时间有点赶，不然还能陪他这个妹妹吃个饭，有点遗憾。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何书瑶也有些无奈。 对于钱立党不靠谱的行为，早已经习惯了，哪有送礼物还不说是谁送的，得靠自己分辨的。 家里还有一堆等着拆，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小烦恼。 汪栋回来的时候，何书瑶就把会议记录给他看了一下，主要是给他传递一下信息，免得错漏了什么。 看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做声。 现在谁敢瞎说话，而且还没有完全的采取行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安安稳稳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在政府工作的人员，没有点政治敏锐度怎么能行，这里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工作上的事情何书瑶完全不受影响，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这一堆的东西。 裴云霄那一包的东西实在有些多，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 又给她买了麦乳精和奶粉，还有很多蜜饯。为什么说很多，就是何书瑶吃一年都吃不完的量。 大概是把各种蜜饯都买了个遍。 不止蜜饯，还有点心，她应该能开个糕点铺子了。 还买了草莓和香蕉，香蕉倒是常见，这草莓应该是走了其他的门路才可以买的到。 有去面包房里买的各种小甜品，看来看去，都是她喜欢的。 还有一些头绳，其他东西也有很多，看的眼花缭乱。 打开林耀言他们送的，基本上也都是些吃食，江米条，古巴糖，栗子羹，槽子糕和饼干。 大概是每人买了一种，很有心了。 钱立党拿来的东西，何书瑶还得猜。 这鞋一看就是吴姨给她亲手做的，针脚细密，用的布料也是好的，春天穿正好。 还有雪花膏和哈喇油，这应该是立军哥和嫂子买的。 钢笔应该是立国哥送的，那玩偶不用想，肯定是立党哥买的。 小时候她的布娃娃没少坏在钱立党的手里。 里面还有两个水果罐头和肉罐头，纸包里还有她最爱吃的红薯干。 何书瑶数了一下，过了个生日，她多了三条裙子，三个玩偶，两双鞋，还有两只钢笔，吃的更是不用数。 对，还有那填满柜子的布料，真是收获颇丰。 裴云霄今天加班，一点都不影响他一天的好心情。 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卖花的，心情就更好了，知道何书瑶喜欢这些，便买了几束。 正好餐桌上摆的花快要枯萎了，可以换一换。 “哇，这是家里遭贼了？” 裴云霄进门熟轻熟路的换了鞋，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姑娘，旁边是一地的东西，故作夸张的惊叹。 “地上凉，你先起来，我来收拾。” 走过去把手里的花递给何书瑶，将人拉了起来，自然无比的动作。 正好何书瑶也都看完了，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将这里交给了裴云霄。 看着手中鲜艳的花朵，看了一眼什么都不懂的裴云霄，像个木头一样，呆子。 估计是看见她家里的花瓶总是放一些花，觉得她喜欢，顺手就买了。 哪有送姑娘花这般随意的？ 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番，但是收到花的心情还是颇好的。 修剪了一下，放进了花瓶中，将快要枯萎的花朵替换了下来。 裴云霄就把吃的收拾了起来，剩下的鞋玩偶这些原封不动的放在沙发上，这些应该是要放楼上的。 收拾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么多的玩偶放床上，还有她睡觉的地方吗？ “晚上吃什么？” 何书瑶弄好花后便没事干了，该吃晚饭了。 吃饭可能是她的执念，到点就要吃，主要是在国外待久了，吃多了清汤寡水，就想吃家里的饭菜。 裴云霄的速度很快，马上就收拾好了，走在何书瑶的旁边，“你想吃什么？” 那么大的地方，他偏偏就要挨着何书瑶站。 别说挨着何书瑶站了，要是可以，恨不得黏在身上，他都怕昨晚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破碎了。 何书瑶也不抗拒，任他贴着，想了一下，“有点想吃炸酱面。” 就是家里的食材好像不太全。 “好，你等我一会儿。”裴云霄二话不说就穿着外套出去了，想吃炸酱面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何书瑶拿出来肉开始切，切成肉丁就好了。 不一会儿，裴云霄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根黄瓜和红心萝卜。 “就这些了，先凑合一下好不好？”就像哄小孩一样。 这是他去国营饭店换回来的，其他的就没有了，都已经用完了。 “挺好了。”正好她不爱吃豆芽那些，平常家里做的炸酱面配菜也是这两种。 第73章 老莫 平静的小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着。 期间赵水水和周国花两小姐妹来过一次，还给她买了头绳，说是生日礼物。 何书瑶拒绝不了只好接受。 只能等她们过生日的时候再送礼物了。 不过，她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钟晚心，那丫头给她打了电话说等过段时间再来，这都快一个月了。 三月末的时候，家里的菜园子再次种上了菜，青椒、黄瓜、茄子、西红柿、油菜……该种的都已经种上了。 后院的地方不小，裴云霄又开垦出来几块地，种上了土豆和红薯。 一点都没有用上何书瑶，她就负责浇水的时候开一下水龙头，或者递个水。 “我看这些花好像快要开了。” 裴云霄刚在水龙头上洗完手，看着弯腰摆弄那些花的漂亮姑娘，突然起了坏心思，慢慢走过去。 何书瑶头都没抬，回答：“是啊，应该四月份就陆陆续续的都开了。” 到时候，这座小洋楼会更加的好看。 “阿瑶。” “嗯？”何书瑶抬头就觉得不对劲，立马抬手挡住脸，反应超级快。 果不其然，裴云霄那个坏家伙，把手上的水弹到了她的脸上。 虽然也就那么几滴。 “裴云霄。” 裴云霄立马乖乖上前，揪着袖子就给轻轻的擦拭着小脸，“错了错了，别生气。” 一脸的狗腿样子。 笑呵呵的，乐在其中，真是没眼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袖子没有了，只剩下那大手，悄摸摸的抚摸着何书瑶的脸庞，满眼都是柔情。 “咱们晚上出去吃吧？”何书瑶没有管脸上作乱的手，原本今天就是休息的日子，好久没有去外面吃了。 “好。”何书瑶说的话他就没有不依的，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去哪都一样。 这次何书瑶不准备去国营饭店，去老莫餐厅。 莫斯科餐厅是一家西餐厅，不仅因其华贵高雅的建筑风格和浓郁的俄罗斯情调而闻名，还因其是国家领导人接待外宾的重要场所而备受瞩目。 它主营俄式西餐，以其色泽、口感和独特的烹饪技艺，吸引了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来。 何书瑶回国后还没有来吃过，也是突然想起来，便想去了。 老莫餐厅裴云霄虽然没有去吃过，但是还是听过的。 看了一眼今天为了干活方便穿的旧衣服，还是觉得不太妥。 “我先回去换个衣服，等我一下啊。” 就算没有正式的衣服，起码穿的干净一些也好，不给何书瑶丢面子。 何书瑶也上楼换了一身裙子，很低调的颜色，一点都不张扬，但是，识货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不便宜。 毕竟那裙子上的金丝线看起来就不俗。 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裴云霄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靠着楼梯站着。 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白衬衫，袖口挽起了一些，原本看起来阳光的少年郎增添了几分痞气。 眼前一亮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被迷住了？”裴云霄见何书瑶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打趣问道。 他很少这样穿，也没个什么机会这样穿。 家里有白衬衫还是因为那会儿农机站快过年了，弄了个什么新年活动，要求穿的正式一些，他才买了。 就穿了那么一次。 也幸好那会儿买了，不然现在没个穿上的。 他本来就是玩笑话，没想到何书瑶回答的很认真，“确实，你这样穿好看。” 这给裴云霄弄得手足无措了。 他脸皮厚归脸皮厚，可何书瑶这样一本正经的夸赞还是让他不自在。 餐厅里的人不算多，只有三桌人，还都是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在约会。 何书瑶和裴云霄相携进去的时候，还真的碰上了熟人，是她的高中同学。 “书瑶？”吴娜娜有些惊奇的喊道。 她今天是和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一起出来吃个饭，没想到遇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有些惊喜。 何书瑶看过去，感觉有些眼熟，先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吴娜娜和相亲对象说了一声，便起身走在他们这里，热情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小半年了。” 两个人又交谈了许久，何书瑶感觉有点印象了，这是她高中时候的后桌同学，还挺巧的，在这里遇上了。 吴娜娜看了一眼旁边的裴云霄，一脸打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约会吧。” 说完就走回原来的位置上，冲着何书瑶眨了眨眼睛。 何书瑶笑了笑也没有否认，带着裴云霄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他刚刚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半分的不耐，还饶有兴致的想要多听一些。 多了解一些读书时候的何书瑶。 “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裴云霄摇了摇头，“我没来过这里，你看着点吧，点你喜欢的就行。” 说这话的时候，裴云霄并没有半分的卑怯，很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丝毫的不在意。 何书瑶突然就想起来一句话，“极度的坦诚便是无坚不摧”。 一个人品好的人远远要比对你好的人更重要。 “好，那我看着点了。” 前菜点了俄式冷酸鱼和烤鹅肝，汤品点了莫斯科红菜汤和奶油松茸蘑菇汤，黑椒汁牛排和传统奶汁烤进口银鳕鱼作为主菜。 还点了俄式煎土豆丝饼，是一种独特的小吃，饮品就是格瓦斯了，对还有冰激凌。 其实这已经差不多了，但考虑到裴云霄的饭量，也想让他多尝一点。 又点了三个菜，一份列巴面包篮??，面包篮里面有两个切好的列巴，配有黄油和果酱，面包很有韧性，里面还有果仁。 可以选择抹上黄油或是果酱，搭配红菜汤一起吃，酸酸甜甜的口味相当开胃。 一份奶油烤杂拌??是一道经典俄式菜品，老莫得招牌菜之一。 上面是一层浓浓的奶油和芝士，特别厚实，挖开之后里面有着培根、香肠等。 吃进嘴里特别的香，浓郁的奶油和芝士在嘴里化开，是何书瑶的最爱。 一份精品闷罐牛肉??，这道菜是何书瑶必点的，它的汤汁浓稠，牛肉软烂入味，咸淡适宜。 里面还有些胡萝卜、土豆等配菜，配着米饭一起好吃极了，把汤汁和牛肉浇在米饭上拌一拌，吃起来特别香。 而且，它里面的牛肉特别的嫩，每嚼一口都能感受到汤汁的鲜美。 第74章 变脸 担心裴云霄吃不惯，便问道：“觉得怎么样？” 裴云霄吃饭不挑，有什么吃什么，要说喜欢的话可能更喜欢那个闷罐牛肉，有滋有味的。 “好吃。” 主要是看何书瑶吃的开心他就很满足。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何书瑶爱吃的，尤其是鳕鱼和面包，她的最爱。 不知不觉就吃的有些多了。 剩下的菜全靠裴云霄消灭，只有面包被何书瑶打包了，可见是真的很喜欢。 吴娜娜离开的时候还过来打了声招呼，期待之后再约。 付钱的时候依旧是裴云霄付的，这一顿一共花了二十一块六毛钱，已经是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不算便宜。 回去的时候裴云霄推着自行车，何书瑶走在旁边，她得走走散散饭了。 两个人就像是找对象的年轻人一样，漫步在繁星点点的夜晚，说着家常话，没有逾矩的行为。 只有脉脉的温情。 裴云霄很享受此刻的时光，和何书瑶吃个饭出来走一走，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短暂的休闲时光过去，迎来的便是忙碌的工作。 有了休息天的充电，工作也变得没有那么枯燥。 何书瑶正抱着一摞的资料回办公室，便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汪栋往外走，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便各自忙。 这两天需要外出的工作量增多，何书瑶有心帮他都帮不上，得有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镇，随时准备收到各种传唤。 有时候，她一天上下楼就得跑个十趟左右，不断地文件从她手里经过。 人的精力真的是无限的，当你觉得马上快要到极限了的时候，这个极限很快就会被打破。 这几天回到家，何书瑶难得感觉有些累。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游刃有余，这上下楼的事情她有些扛不住。 这还是她每天早上起来都会锻炼一下身体，不然，早就累趴了。 这样一想，还行，还没有被累趴下。 裴云霄看着都心疼的不得了，但工作上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只能细心的照顾着。 偶尔带去外面开个小灶什么的。 何书瑶状态还算不错，其他的一些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高强度的工作量，听说已经有两位女同志请了假，身体有些不适。 苦哈哈的忙了一个星期，终于等来了休息日。 何书瑶平时没有这么的期待，这次也是早早的开始盼上了。 休息日的前一天下班，何书瑶在门口看到了钟晚心，一个人就蹲在那里，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啦，又被扣零用钱了？”何书瑶走过去将人拉起来，逗趣的问道。 看到何书瑶，钟晚心立马就开心了，“哪有啊，姐，你别老戳我痛处。”抱着何书瑶的胳膊就开始晃。 老招数了。 “好好好，不说，先进来。” 姐妹俩进屋之后，何书瑶给泡了一杯蜂蜜水，茶几上还放着香蕉和苹果，又去拿出来一些点心和蜜饯。 钟晚心一点都不见外，快乐的吃着东西。 “啊，姐，还是在你这舒服。”发出了一声感慨，这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这才是生活啊。 “那你就多待几天。” 钟晚心倒是想，她后天还得去上课，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要想起念书，她瞬间就蔫下去了。 何书瑶去洗了手，才坐在沙发上，“说说吧，怎么不开心了？” 钟晚心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开口， “也没不开心，就是感觉有点迷茫。” “何出此言？” 钟晚心对何书瑶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话她哪怕不和家里说，也会和何书瑶说。 在她的心里，何书瑶就是她的亲姐姐。 “我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吗？不知道毕业之后该怎么办？” “听我爸前两天说，可能要变天了，心里有点担心。”说这句话的时候，钟晚心压低了声音，凑在何书瑶耳边。 “对了，姐，我爸让我给你带句话，‘别怕，安稳生活就好’。” 这话说的饱含深意，但是何书瑶听懂了。 上前捏了一下钟晚心的脸，“什么时候也开始杞人忧天了？” “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事情没发生之前，就不要想太多，再说了，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想一想，今晚想吃什么？” 钟晚心也就发愁那么一会儿，情绪也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儿立马就来精神了，“姐，想吃肉。” “好，咱们今晚吃肉。” 何书瑶起身去厨房准备，钟晚心也跟进去帮忙。 昨天下班回来的时候何书瑶买了些鱼翅，正好钟晚心今天来了，倒是个有口福的。 做一个黄焖鱼翅，凉拌牛肉，红烧肉，再炒个鸡蛋就可以了。 裴云霄下班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传出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明显不是何书瑶的。 正准备将烤鸭放下他出去的时候，何书瑶从厨房里出来了。 她听见大门响动的声音了。 “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 裴云霄停下脚步，看着一脸坦然的姑娘，笑了一下，“今天有点忙，你再弄什么我来。” 钟晚心的小雷达动了，立马竖起了耳朵，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听这对话两个人关系就不一般，尤其是何书瑶自然的说这些，更是让人不可思议。 钟晚心和裴云霄的视线对上了。 钟晚心：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有点凶，明明刚刚还在和她姐笑，看到她笑容就收回去了，会变脸不成。 裴云霄看了一眼，大概就猜出来她就是何书瑶那天说的妹妹。 “不用了，差不多都弄好了。”就差炒个鸡蛋就可以了。 何书瑶一转身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小姑娘，正两眼冒光的盯着她和裴云霄看。 走过去将这颗八卦的小脑袋推了进去。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别做饭了，我给你们送。”裴云霄担心自己待着都不自在，人姐妹俩有知心话也说不了，便提出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