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知错能改》 第1章 重回人世 “退婚？”少女声音高高扬起，带着几分刺耳的尖锐。“本公主贵为一国公主，岂是唐昭这等莽夫随意嫌弃的。” 玉手一挥，将托盘上装着上好茶叶的瓷罐扫落在地，一时瓷片茶叶洒满一地。 “好个唐家，好个将领世家，本公主就不信缺了他这盛朝就亡国了。” 说着，少女还不解恨，转身将一桌的瓜果也扫落在地。 “公主慎言，公主息怒。”一群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暗叹自身倒霉，居然会分到长乐居做事。 “闭嘴，本公主如何还要你们下贱之人来管。”少女抬脚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丫鬟。“都给本公主滚出去，滚” 随着话音一群丫鬟逃命似的跑出了长乐居。 待金枝回来，就看见一群丫鬟站在屋外，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金枝上前查看，只见其中一个丫鬟满手都是鲜血，因为过了些时间，血都凝固了。 “金枝姐，公主今早上发脾气踹了银霜一脚，银霜刚好按在碎瓷片上了。”一旁的丫鬟开口回到。“我们不敢离开，只能一直站在院外，银霜这伤也只有这般干晾着。” 金枝见伤口不怎么深，只是口子大。“还好伤口不深，没伤到筋骨。银杏，你带她去府医那边，把伤口处理了。” “是。”银杏按住雀跃的心情，只要不去面对暴怒的公主，让她干什么都行。 其他丫鬟羡慕的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站在一旁。 金枝单独进去，就见自家公主正坐在榻上把玩新得的金簪。 许是发了脾气小憩了一会的缘故，一头乌发散乱未挽，肆意的洒落肩头；玉面敷胭脂；一双醉人桃花眼带着几分朦胧的水汽；两弯远山眉不描而黛微微蹙起；红唇因身体不适唇色略白，在眉眼的俏丽多情间添了几分柔弱。 柔嘉公主貌美身子弱，是东祁众人皆知的病美人。 玉指衬金簪与瓷片映鲜血，就是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金枝也莫名感到一丝寒气。 “公主，你身子不好，不易大动肝火。” 柔嘉微微侧目， 带着几分迷茫看向金枝。 死后的她被囚禁在冥府地狱，不得投胎转世，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被关了多久，日日只能靠回忆仇恨来支撑，都忘了人世间的其余人了。 “金枝，你多大了？” “婢子今年十五了。”金枝觉得自家公主怪怪的，以前人虽然也病怏怏的，但不像现在周身透着一股死气。 “十五啊！抬起头来。” 金枝依言抬头，她身材纤细并不瘦弱，皮肤底子极好，白嫩如雪，五官精致，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柔嘉不由想起鬼差的话。 “你那丫鬟为了就救你，委身于胡勇那老太监，被活活折磨死，你怎的无半分愧疚？” 只见那孽镜里，一具骨瘦如柴的赤裸女尸被人随意的埋葬，因为泥土浅薄，还被闻味而来的野狗刨出啃食。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来着，对了。“要不是本公主，她早就被她那赌鬼父亲卖到窑子里，成那万人骑的妓子了，她跟着本公主享了几年清福，怎么也得还回来吧！” “公主，公主。”金枝见她神色不对，连忙轻声唤她。 柔嘉还待说什么，就见海公公站在门外。“何事？” “回公主，丽华公主过来了。”海公公是皇上赐的内侍，几个公主也就柔嘉有这个殊荣。 柔嘉想着前世这个比自己下场还要悲惨的女人，就有些开心。“让她进来吧！” 丽华公主的生母是杨贵妃，原本还是个妃子的她凭着一对龙凤胎直接被皇上升了贵妃之位，加上娘家父兄抵御蛮族有功，在朝堂上与太子针锋相对。 “听说唐昭要与皇妹退婚，皇姐特地过来看看皇妹，皇妹可别气坏身体了。”人未到话音先到，开口都是关怀的话语，听到人耳朵里却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身穿火红骑装的丽华公主艳丽的让人不敢直视，很明显刚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连衣服也没有换。 “呵，皇姐多虑了，不过区区莽夫罢了。”柔嘉扶着金枝的手坐起身，不屑的开口。 心中却有几分明了，怪不得睁眼时满地的瓷片茶叶，原来自 己是回到了与唐昭退婚的时候。 丽华柳眉一挑，平常自己拿话刺她，这人早就和自己吵起来了，今天居然还耐心的和自己客套。 自己来时遇见那满手是血的丫鬟，想来刚刚发泄了一顿，人没那么大火气了。“那倒是皇姐白担心了，不过你这动不动打骂丫鬟的脾性好歹也改改，御史台那些人都在父皇面前参你好几次了。” “不过几条卑贱的命，那些人就喜欢大题小做。”柔嘉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又抬头看丽华。 前世丽华被杨贵妃逼的嫁去察尔部和亲，丽华报复般的在新婚夜刺杀察尔部首领，被发现后选择了自尽。 事情传回京都，杨贵妃为了儿子，在景帝面前哭诉着与丽华断绝母女关系，甚至拒绝派人领回丽华遗体。 即便这样，丽华的刺杀还是让景帝开始厌弃四皇子母子。 柔嘉思及此处，看向丽华的眼神透着几分可怜。“皇妹等下要去将军府，皇姐是要一起吗？” 丽华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不满。不过是一个母族衰弱又被退亲的公主，有什么资格用可怜的眼神看自己。“本公主可不喜欢皇妹的眼神呢！” 柔嘉愉悦的勾勾唇角，上辈子自己和她就不对眼，虽不知道那阎王为何会让自己重活一次，但这不代表自己会因此当一个纯良的人。“是吗？那没办法，只要皇姐不高兴，皇妹便开心。” 丽华还要说什么，就见一丫鬟进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轻松的表情一凝。“皇妹多休息，本公主还有事。” 说完，毫不留恋起身离开，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柔嘉梳洗好，起身来到房外，有些不适应明媚的阳光，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台阶走到花圃边。 正是初夏时节，花圃中绿意盎然，一株洛阳红花开正盛，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丫鬟们害怕的低头大气也不敢出，安静的站在一旁。 “公主，马车备好了。”金枝点了几个眼熟的跟着去将军府，又看了一眼其他丫鬟，暗自叹了口气，这公主府不过住了一年，伺候公主的丫鬟 已经换了两波。 柔嘉收回目光，脑中想着将军府的事。 将军府隔公主府三条街，虽有将军之名却无将军之实。自秦皇后逝去，家中男儿战死沙场，孙子也因一次动乱几乎死绝，没落的还比上后来居上的新贵。 这些年圣上感念秦家功绩，将军府一直未收回，府中只剩三位舅母与两个女儿和一个身有残疾的儿子。 大舅母赵氏因丈夫战死沙场，两个儿子死于刺客之手，潜心于佛法不问世事；三舅母薛氏孕有一女，未出嫁时是家中幼女，丈夫身死，常常不在府中而是带女儿回娘家散心；整个将军府只有二舅母文氏一个人打理，外间生意就残疾在身的秦子轩打理；可以说整个将军府就靠二房撑着。 文氏本来还在料理账本，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柔嘉公主来了。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让嬷嬷扶着自己出去。 “臣妇不知公主前来，还望见谅。” 柔嘉看着面前不过三十多岁，两鬓已经长出白发的妇人。 对于这个后来为了儿女，自请和离的二舅母语气多了一分尊重。“二舅母不必多礼，本公主病了这几日，想过来看看外祖父。” 文氏做了请的手势。“公主身子刚好，若要知道公公的情况，差人问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跑过来。” “亲眼所见，总比耳听来的实在。”柔嘉笑着说道，虽然很想现在就弄死那老匹夫。 但是若真死了，后面那贱人来京都，自己拿什么拿捏她。 “二舅母事情繁忙，先去料理就是，本公主自行前去。” 文氏看见拐角处的人，当下点了点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陪在旁边，匆匆回去了。 秦老将军自战场上失踪后，直到四年前才在护国寺出现，可惜发现时人已经昏迷不醒，手筋和脚筋也被挑断。虽然及时救治，可醒来竟是痴傻了，四肢不得动弹，至今躺在府中的松鹤堂。 松鹤堂内药味弥漫，太后怕人不尽心伺候，特地从宫中赐下人来服侍。 柔嘉来时，负责针灸的御医刚走，服侍的人正准备喂秦老将 军喝药。 秦老将军五十多岁，却因病痛如一个七十岁的老朽般，浑身散发着死气。往日驰聘沙场，历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如今只能像一个废人般困于一方木椅间，事事要人服侍。 “婢子拜见柔嘉公主。” “嗯，起来吧！宋御医如何说？”柔嘉拿过药碗喂秦老将军。 秦老将军双眼无神，列嘴痴痴傻笑，服侍的人不住给他擦拭口水。 “外祖父，来，喝药。”柔嘉轻声哄道。 “苦……哭……”因为伤了脑袋，便是说话也不利索。 “乖，喝了药就给外祖父吃蜜饯。” 一碗药耗了许久，看的一旁的丁嬷嬷都觉得手酸。 太后与老将军是亲兄妹，太后老人家怕老将军在府里被人轻慢，特地将身边一直跟着的丁嬷嬷派来。 “柔嘉公主身子刚好，当是注意休息。”虽然柔嘉公主性子刻薄，但对老将军却是一等一的好。 因为这事，丁嬷嬷每次进宫汇报事情，都要在太后面前夸奖几句，为此太后对柔嘉公主很是亲厚。 柔嘉被药味呛着咳了两声，眼中带着泪花。“祖父这般，丁嬷嬷让本公主如何安心休养。” “太后前些日子还惦念着公主呢，公主也要让太后安心才是。” 柔嘉拭去眼泪，眼中带着几分惊恐与欢喜。“劳皇祖母挂念，当是本公主的错。” 丁嬷嬷虽然和柔嘉说话，眼神一直都在秦老将军身上，见他不舒服的扭动，连忙弯下身子给他调了调靠垫，又细心的给他将嘴角的口水擦去。 柔嘉拿帕子捂着嘴，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丁嬷嬷，本公主风寒未愈，就先回去了，以免过了病气于外祖父。” “公主慢走。”丁嬷嬷将柔嘉送到松鹤堂外，便转身回去。 柔嘉看着院中的老人，又看向自己沾了药汁的指甲，嫌弃的拿帕子擦拭。 果然，自己还是忍不住要弄死他。想当年那老匹夫重伤来找自己，被自己暗地下死手砸了脑袋，挑了手脚筋，居然都没有死，还装疯卖傻的骗过了自己。 装疯，那她就让他真疯。 第2章 表姐秦子嫣 离了松鹤堂，柔嘉便准备打道回府，却遇见了将军府的大小姐――秦子嫣。 秦子嫣比柔嘉年长两岁，已经十六了。寻常人家早已订了婚事，但将军府没落，导致京城中的勋贵世家没一个看的上眼的，就连贵女聚会，秦子嫣也被排挤奚落。 “嫣表姐这是要出门去？” 秦子嫣明显打扮了一番，但淡雅过于素静的衣裙并不适合她，还平白添了几分木气。 对于柔嘉公主这个表妹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秦子嫣一脸惊讶的表情是藏都藏不住。 “是的，二妹妹在薛府办了一桌宴会让我过去玩。”秦子嫣眼中无奈，二妹妹明显就瞧不上自己，可二妹妹又让三婶婶身边的人来府中邀请自己过去，自己也不可能落了三婶婶的面子。 “薛府宴会？”柔嘉想起前世，秦子嫣上辈子去薛府，可是被一位姓程的姑娘推下水了。“本公主今天有事找嫣表姐，嫣表姐把薛府的宴会推了吧。” 秦子嫣闻言一愣，这位眼高于顶的柔嘉表妹居然要找自己。 柔嘉可没有解释的兴趣，若不是这人自己有用，她才难得多管闲事。“金枝，你让人去和二夫人说一声，就说人本公主带走了，傍晚给她送过来。” 秦子嫣看着柔嘉离去的背影，暗自想着自己何时这般受欢迎了。 马车上，秦子嫣僵坐着，望向懒散歪在一旁的柔嘉，一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秦子嫣就对这个多出的表妹感到好奇。 明明那么好看的女娃娃，性格却极为傲慢刻薄，对自己那毫不掩饰的轻蔑，让她冷了相交的心；同府的二妹妹与薛家姐妹亲近，明明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对自己也是一个轻慢的态度；大哥对自己还好，但是常年不在家，加上双腿残疾，顶多给自己买些衣物首饰。 姐妹不亲，又无好友，让她原本开朗的性格也变得沉默了。 文氏看着手中的消息，气的将一旁的茶盏扫落在地。“把小姐给本夫人追回来。” “夫人，怎么了？”禾嬷嬷不明白夫人为何发这么大火，吓的连忙给她顺气。“夫人，你别气着自己了。” 文氏急得连忙让下人们去把人从薛府追回来。这程家欺人太甚，自己不过说晚几天把信物交换回来，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 禾嬷 嬷这才瞟见桌上信纸的内容，也是气的脸色一变。“这婚事又不是我们将军府舔着脸凑上去求来的，如今将军府没落了，这般下作的手段都使来了。” 文氏也是气急，自己女儿性格如何她能不知道吗？ 这事当真捅到女儿面前，女儿一定当场和那边闹起来，明明暗地里还回信物就好了，一闹定是满城皆知，本就不好结姻缘的女儿怕是更要叫人看笑话。 “夫人，听门房说，大小姐没去薛府，是被柔嘉公主带走了。”来回话的是经常伺候的墨香。“公主府留了一名丫鬟正要来和夫人您说一声。” “嫣儿和柔嘉走了？”文氏听女儿没去薛府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听被柔嘉带走了，心不由提了上来。“让那丫鬟进来。” 丫鬟行了礼，将柔嘉的话复述了一遍。“夫人放心，想来是公主闷了一个月，正想找小姐说说话呢！” “那就麻烦公主了。” 文氏让人送走了丫鬟，想着女儿被柔嘉带走，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 “夫人，柔嘉公主的性格老奴也是知道一二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禾嬷嬷劝慰道。“小姐又是个知道分寸的，也许真是闷了一个月，柔嘉公主看着小姐有了闲聊的心思。” 文氏点了点头，不管柔嘉性格如何恶劣，的确是如禾嬷嬷所说那般。 公主府里，柔嘉让银杏给自己涂指甲，用的是院中新开的牡丹，牡丹捣碎后的汁液颜色浅，涂在月白的指甲上，折出几分健康的粉色。 秦子嫣端坐着，公主府气氛沉闷严肃，一路过来，无论是丫鬟侍卫都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胡乱张望。 “柔嘉表妹，凤仙花或者千层红做寇丹效果可能要持久一些。” 柔嘉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图个乐趣罢了。” 秦子嫣一噎，还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了。 柔嘉闻着淡香的手指，满意的挥退了丫鬟。“本公主听说二舅母在给嫣表姐寻姻缘，嫣表姐可有钟意的人？” 秦子嫣到是不扭捏的摇头。“柔嘉表妹说笑了，这京城圈子就这么大，我又是不爱出门的，一年也见不了几个人，哪来钟意的人。” “那正好，半月后安国侯老夫人大寿，嫣表姐便随本公主一块去吧！”柔嘉听她语气便知秦子嫣还不知道自己与程家的婚事。 秦子嫣原本就 打算和母亲说不去的，现在柔嘉这么一说，她不敢马上开口拒绝，但神情却是不愿意。 柔嘉看她神情就知道她不愿意出门，也对，一去便成了众人的嘲笑对象，任谁也不愿意。 “本公主今日看二舅母不过三十多岁两鬓都生了白发，想来也是操劳过度了。”柔嘉满意的看着秦子嫣身体一僵。根据前世御医的诊断，文氏今年怕已经累昏了一次。“既要照顾府内，还要兼顾府外，就算有大表哥照看，怕也是心力憔悴。” 更何况还要操心一个无人问津婚事的女儿。 秦子嫣咬了咬唇，最终怕母亲伤心。“那就麻烦柔嘉表妹到时候支会我一声。” 柔嘉这才满意，偏头仔细打量秦子嫣。 秦子嫣不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去就惊艳的，却是一个值得人细细品的类型，尤其是一双像秋日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那双眸子虽然不是很灵动，但只要你看去，便是满满的赤城。 “金枝，去把太后娘娘给本公主的那匹雨过天青软烟罗和那匹枣红色的云锦拿来，对了，还有那匹秋霞绡也一并拿给嫣表姐。” “这如何使得，柔嘉表妹。”秦子嫣连忙拒绝，太后能给的都是贡品，她那好意思接受。 “你不要出门丢了便是。”柔嘉懒得搭理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若不是因为她与程家有亲事，自己要靠她防止程家帮元嘉昕，自己何必花这冤枉钱。“京里最近时起一些款式，本公主明日让绣娘上将军府来给你做两身衣裳，免得去安国侯府丢人。” 金枝在听到自家公主要送东西给秦子嫣时，明显愣了一下。在送礼这方面，外人都说柔嘉公主刻薄不懂礼，但就金枝知道，自家公主那是抠，情愿抠的让人骂，也不愿让人占便宜。“婢子这便去拿。” 秦子嫣恍惚的坐上回家的马车上，有些不懂柔嘉的行为，把自己叫来就为了起宴会的事？ 还有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秦子嫣都怀疑自己的衣裳了，很老式？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女子打扮。“扶琴，我打扮的很过时？” 扶琴见自家主子没有生气的样子，开口道：“也许是最近才开始的，柔嘉公主本就是爱拔尖的人，自然事事看得重。” 秦子嫣也还是姑娘，对漂亮的衣服也喜欢，看着三匹布料颜色搭配极美，到 是对做好后的衣服有了几分期待。 文氏没想到女儿去一趟还带回了东西。“柔嘉公主可为难你了？” “没有，娘。柔嘉表妹就拉着女儿闲坐了一下。”秦子嫣看着文氏为自己担心的神情和两鬓斑白，心中一酸，眼中顿时带了泪花。 自己都十六了，的确不能什么都躲在母亲身后，让母亲为自己受累。 文氏见女儿哭了，吓的拉起她东瞧瞧西看看，又急忙呵斥一直陪在一旁的扶琴。“你是怎么照看小姐的，怎么哭了？” 扶琴吓的连忙开口：“柔嘉公主的确是只拉着小姐闲坐，夫人，婢子不敢撒谎。” “娘…”秦子嫣怕文氏罚扶琴，拉着她坐下。“柔嘉表妹就是问我去不去安国候府，让我到时候与她一起去安国候府参加寿宴。” “这也不是坏事，你怎么哭了？”文氏责备的看了女儿一眼，又有些期待的望向女儿。“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女儿当然去。”秦子嫣指着拿回来的布匹。“柔嘉表妹怕我不会选衣服，特地送了我几匹布料，还说明天让绣娘上门给我裁衣服。” 文氏这才仔细的看布匹，都是上好的料子，颜色搭配巧妙，艳而不俗。虽然将军府也不是没有，只是都压在库房，颜色终究没这般明亮。 “我说府上有的是布料，但柔嘉表妹说不一定有她满意的颜色。”秦子嫣怕母亲多想，连忙解释。“柔嘉表妹让人拿布料给我，脸上的表情可肉疼了？” 文氏闻言笑了起来，这京都谁不知柔嘉的貔貅性格。 “柔嘉公主最是喜爱打扮，这衣服裁出来一定很配小姐。”禾嬷嬷在旁开口，她以前也是做过衣服裁剪的，自然看得出这些颜色搭配的合适度。“小姐穿着素来淡雅，去贺寿自是不妥，这府中布料还真怕是挑不出这般艳色的。” “那孩子眼光好。”文氏想着女儿好不容易愿意出门，也不想管她和谁一起。“这东西说贵不贵，全看一翻心意，明日我让人送套首饰过去。” “娘…”秦子嫣觉得自己不孝，这般大了，还要自己母亲操心。“女儿自己选回礼好不好嘛！” “好好好好好。”文氏一连说了五个好字，大不了自己看了回礼后再添些。 公主府。 “公主，小的打听到了，薛府今日请了左相府中的小姐 与礼部侍郎府中的小姐，一同的还有位小姐，听人说好像姓程。”说话的是银杏的兄长――吴大，常年给各府送菜的他，早就和那些下人们混的熟，打探消息也方便。 屏风后，柔嘉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对于吴大的消息没什么惊讶，只是朝金枝淡淡的点了点头。 金枝给了银杏二两银子，让银杏把人领出去。 “公主，这玉佩未雕琢，只是简单的磨了形状。您要拿来配衣裙，可要婢子送去雕琢一翻。” “本公主眼光没那么差。”柔嘉无趣的将玉佩扔在桌上，真搞不懂这些世家大族，放着真金白银，稀世珍宝不当传家宝，偏偏选这质地一般的璞玉。“收好，待去安国候府再给本公主。” “是。”金枝将玉佩收好，不再过问。 第二天，柔嘉服侍秦老将军把药喝完，便去看看秦子嫣那边。 “臣妇见过柔嘉公主。”文氏刚好也在，见柔嘉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臣妇好像记得，今日来的两位绣娘是太后娘娘赐予公主您的吧！”文氏没想到柔嘉直接把太后给她的人派过来。 柔嘉点头，看着正在量尺寸的众人。“本公主就是看她二人活好，向皇祖母讨来做衣裳，本公主总不能白养着不干活。” 两个绣娘刚登记好尺寸，出来便听到这番话，暗自腹诽。 除了皇宫，全京城就数这柔嘉公主养的绣娘多，做的活计也多。 “回公主，婢子们已丈量好秦小姐的尺寸了。” “量好便回去做，半个月总不能连一件衣裳都做不出来。”柔嘉扫了一眼纸上的尺寸，眉头不由一皱。“这胸围，还有这腰围？” 于绣娘不由看了一眼文氏，低声说到。“婢子怕有差池，特地让秦小姐宽衣量的。” 文氏一下回过味来，看了看时常病弱的柔嘉，那不小的胸前和那只手可握的柳腰，又想了想自家女儿身材，考虑要不要叫厨房做些药膳。 秦子嫣出来没听到柔嘉的话，只觉得气氛不好，尤其是柔嘉公主那嫌弃的眼神不住往自己身上瞟。“怎么了，柔嘉表妹。” “腰身减去三尺。”柔嘉用手量了量秦子嫣的腰，又恨铁不成钢看了看秦子嫣胸前的小包子。“上身做两套，一套现在的尺寸，一套最大两尺。” 秦子嫣忍住想要护胸的冲动，柔嘉表妹眼神太吓人了。 第3章 改变秦子嫣 自从那日量了尺寸，柔嘉便把秦子嫣接到公主府，美名其曰交流感情。 每天回府，秦子嫣都趁柔嘉去看秦老将军的时候，每日都跑到文氏这边来，抱着糕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眼睛不住的瞟向门外，就害怕自己偷吃被发现。 文氏连忙让她慢点，别噎着了。“你这也是的，去公主府七天了，每天早上像没吃饭一样。” 秦子嫣快速吃完桌上的糕点，又喝了两碗茶，这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鼓起的小腹。“扶琴，快，铜镜拿来。” 扶琴从怀中拿出铜镜，又拿了口脂出来。“小姐，口脂也涂些。” 文氏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那从不涂脂抹粉的女儿正一脸认真的涂着口脂。“阿禾，你看这孩子还是嫣儿吗？” 禾嬷嬷从秦子嫣刚开始进来就一直细细打量着她，原本素静的衣裙换成了略微明亮活泼的姜黄，向来简单打理的乌发也挽了以往嫌弃繁琐的元宝髻，发间佩戴珠花，略施脂粉，配上压在眉心的红宝石坠，整个人看起鲜活而明亮。 “二夫人不觉得，大小姐好看了许多吗？” 文氏看到禾嬷嬷眼中的赞叹，这才好好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娘，你看我口脂涂得如何了。”秦子嫣向文氏询问，自己又对着铜镜看了看。 “以前也没见你这般在乎。”文氏笑着用手点了点她的头。“我看着，怎么感觉瘦了。” 秦子嫣听她娘这般说，杏眼一睁，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却踩到裙摆差点摔着。“娘啊！柔嘉表妹太恐怖了。” “女儿在公主府一天三顿都吃不饱，饿了只能喝水，最多就吃一个硬馒头。”秦子嫣这才明白那日量了尺寸两个绣娘看自己的眼神，分明透着可怜。“每日还要泡药澡，敷那用蜂蜜蛋清调好的面膜……” 文氏每天都听着女儿的抱怨，从最开始的心疼，到现在的平静。每次女儿回来都拉着自己抱怨，但柔嘉公主一走依旧立马跟上去。 “那就不去了吧！”文氏佯装心疼的开口。 秦子嫣一噎，差点就想答应自家娘亲，但公主府那套好看的衣裙硬生生的让她把话噎了回去。“娘，我觉得我不能放弃和柔嘉表妹交流感情。” 看着女儿纠结的眼神，文氏宠溺的摇头笑着，就知道会这样，不过这般鲜活的女儿她已经好久 没看到了。 “小姐，公主过来了。”在外面望风的思棋跑进来说到。 秦子嫣身体一僵，连忙又照了照镜子，低头理好裙摆端坐。 等秦子嫣做好一切，柔嘉这才慢慢走进来。 她穿着一袭桃花粉云锦束腰百褶裙，上着一件梨白琵琶衿上裳，芙蓉面未施粉黛，只在唇间点了胭脂，乌发挽云髻，发间的银蝶镂花步摇，随她莲步轻移，似一只蝴蝶舞动。 “柔嘉表妹，祖父怎么样了？”秦子嫣因为体质问题，对秦老将军的汤药中一味药材过敏，一直不敢去松鹤堂服侍秦老将军。 柔嘉面色略显哀伤，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文氏让人上茶，安慰道：“个人的劫难罢了，听御医说情况比去年要好很多，说不定过几年就好起来了，公爹在将军府你也不要太过焦心。” 柔嘉点了点头，要说最不希望那老东西死的，也就这将军府的一家人了。“本公主看丁嬷嬷服侍尽心，不愧是皇祖母身边的人，事事亲为，怪不得皇祖母要把她派来。” “丁嬷嬷是太后派来的，自然是事事细心。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就在这边用午饭吧！”文氏自然知道丁嬷嬷，但她每次看到丁嬷嬷服侍公爹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女儿看过来时便抛开了，留两人在府中吃饭。庄子上送来了好几样新鲜物，虽说不值钱，也就图个心意。“江南那方的庄子送了些东西过来，就当尝鲜。” “娘，是不是玉藕到了，我要吃桂花糖藕。”秦子嫣被柔嘉压制惨了，听到说江南那边，就想起自己爱吃的桂花糖藕。 “哦――原来嫣表姐喜欢吃桂花糖藕――”柔嘉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到。 明明很正常的话，听在秦子嫣耳朵里莫名多了几分恼意。 柔嘉面上不显，心里的确是恼怒，这般不争气，怪不得被程家退婚，就这只知道吃的性子，当头猪得了。 “呵呵。”秦子嫣哭笑不得的转过头打算敷衍过去，却见柔嘉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皱眉，心头一跳，今日怎么忘了把盘子收下去。 “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秦子嫣生气的说。“墨香，你是怎么伺候娘亲的，看看，娘亲把糕点都吃完了，你还不快把盘子拿下去。” 墨香想笑，生生忍住低头告罪，连忙把盘子收了下去。 文氏看着女儿自导自演的把戏没有拆穿，不过那浮夸的演技真的是看不进眼。 秦子嫣心虚的不敢看两人，端着茶水细品。“这碧螺春泡的真好。” 柔嘉喝了一口茶水，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嫣表姐出门抹的口脂可比你现在抹的这个口脂更搭你衣服。” 秦子嫣一僵，暗道糟糕，偷吃被发现了，不过自己涂的应该是一个颜色得口脂啊！ 扶琴接收到自家小姐疑惑的眼光，低头当鹌鹊。 “二舅母，本公主刚看花园的茶花起花苞了，本公主去看看，吃饭的时候你差下人过来唤本公主便是。”柔嘉一刻也不想和秦子嫣这蠢货待了，伤脑子。 “金枝，明天拿本公主的牌子去宫里，把德妃身边那位懂茶的明嬷嬷请来公主府住几日。” “是，公主。” 秦子嫣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娘啊！你说柔嘉表妹这么好强干嘛！事事都要精通，多麻烦啊。” 文氏看着傻乎乎的女儿有些无语，这哪里是柔嘉给自己请的，分明就是给这丫头请的。“你喝的是云雾茶。” “云雾茶？”秦子嫣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茶盏，又看了看离去的柔嘉，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立马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柔嘉表妹，我开玩笑的。” “我还真怕这孩子一辈子一心就扑在吃上了。”文氏看着跑出去的女儿，笑容再也收不住。“你说，柔嘉为何这般对嫣儿？” 又是做衣裙，又是教妆画，又是教礼仪，还特意请德妃身边的明嬷嬷教女儿茶艺。 禾嬷嬷给她捏了捏肩。“老奴看柔嘉公主并无恶意，倒像是真心为小姐打算。” 文氏听了禾嬷嬷的话，加上自己也想不出柔嘉这么做的理由，就打算暗地里敲打敲打女儿身旁的丫鬟，让她们长点心。 “夫人，昨日老奴出府遇到三夫人身边的人，听说那边那位小姐落水了。”禾嬷嬷想了想还是打算和文氏说说。 “子妍落水了？”文氏对这个侄女不喜，落自家人面子让别人开心的秦子妍让自家女儿吃了许多暗亏。 “听说是那日宴会上落水的。” 文氏看完最后一笔账，想着儿子也该回来了。“你回头让墨香送点补品过去就是了，反正那孩子也看不上我们将军府。” “是。” 花园里，秦子嫣好几次想 开口，但一对上柔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感觉底气不足。 扒拉着柱子，秦子嫣想着让人消气的法子。“扶琴，你说我要是给柔嘉表妹做一份桂花糖藕，等她知道那滋味后，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扶琴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姐，这是桂花糖藕的问题吗？ “应该吧！” “那好，我去做一份给柔嘉表妹吃，保管她吃了不生气。” 秦子嫣说干就干，转身回了自己院子，打算做点美食让柔嘉表妹消气。 柔嘉看着秦子嫣离开，气的揪下了一大把枝叶。“蠢货。” 要不是为了削弱元嘉昕那贱人，自己至于这般赔钱又赔人的教导秦子嫣吗？ 秦子嫣这蠢货，还嫌弃这嫌弃那，要不是她长得丑，身材又像豆芽一样，自己这银子能花的如流水一样吗？ 程明远，你个贪图美色还标榜自己是君子的无耻小人。 柔嘉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心疼自己的银子，看着那在风中摇晃的君子兰，就想到了上辈子程明远那虚伪的嘴脸，气的抬脚踹了上去。 “公主，不可――”金枝眼皮一跳，立马扑过去拦人。 只听一声惨叫，众人乱成了一团。 秦子嫣做好一道金丝玉糕，打算端给柔嘉尝尝让她消气。 思棋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拉着秦子嫣就跑。“小姐，柔嘉公主脚伤了，你还不快点过去。” “咋会把脚伤了？”秦子嫣边跑边问道，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 秦子嫣一到院子，就看见文氏站在外面和大夫说话，连忙走上前听他们说话。 “…柔嘉公主脚无大碍，每日擦拭药酒按摩一番就可以消肿。”请来的是回春堂的一名女大夫，姓周。 “周大夫，请稍等，公主让婢子问一下您，这大概多久才能好。”金枝从内室走了出来。 “只要养的精细，大概七天就会好了。”周大夫的父亲是回春堂掌柜，对于女儿学医一事看的开明。 秦子嫣与她年龄相当，加上回春堂与将军府相隔甚近，有段时间专门请他们上门给文氏调理身体，一来二去，秦子嫣与周大夫也混熟了。 “娘，我送周大夫出门。” “好。”文氏点头，进去看看柔嘉情况。 柔嘉坐在床上，一张小脸略微苍白，眼睛微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银杏拿着周大夫给的药酒正在给她擦拭 ，明明不怎么热的天，额头上硬是出了汗。 文氏这才看见伤口，没破皮，只是那大脚趾红肿的吓人，银杏每碰一下，柔嘉就瑟缩一下，一痛柔嘉就瞪银杏，银杏被瞪的害怕越发手忙脚乱，一乱下手便没有轻重。 “还好没破皮，不会留疤。”文氏没想到逛个花园，这位公主也能把自己伤着。“搽完药我们就开饭。” 柔嘉缩回玉足，不让银杏搽药。 “本公主不吃了，二舅母你们慢慢享用吧！”柔嘉疼的赌气，声音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金枝歉意的看了一眼文氏，公主脾性本就不好，尤其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银枝，抱公主上马车。” 银枝是一个长的略微粗壮的丫鬟，力气大，前不久才被公主点名在跟前伺候。 秦子嫣回来就不见柔嘉人影，问了丫鬟才知道回府了，又跑到花园找文氏，一脸求解的看向文氏。 “公主回去了。”文氏看了看地板这些地方，实在不知道柔嘉是怎么把脚伤到的。“公主就是在君子兰这伤到的？” “回夫人，婢子闻声赶来的时候，柔嘉公主已经倒在随行丫鬟的身上了。”负责照顾花园的婆子说到。 秦子嫣看着石台上完好无损的君子兰感叹。“那么大架势，这君子兰到是没有翻。” 文氏瞟了一眼。“那花盆和石台是一体的，没大力气怎么翻？” “一体的？”秦子嫣这才仔细打量，这不是自家大哥院子里的兰花吗？怎么跑花园来了。“娘，你把大哥院中的花搬到花园干嘛？” “你大哥让人搬来的，下人们来不及规整便放在这地上。” “娘，你说柔嘉表妹会不会和我小时候一样，就是踢这君子兰伤到脚的。”小时候秦子嫣也在这盆君子兰身上吃过亏。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事干，踢花盆玩。”文氏白了她一眼，让下人们连忙把这君子兰放好。 秦子嫣那天是用了晚膳才回来的，还特地给柔嘉带了桂花糖藕，成功的让柔嘉把原本充饥的一个馒头变成了半个。 柔嘉心情不怎么好，也没有忘记让人进宫找德妃借人。 德妃性格温和，待人处事谦逊有礼，对柔嘉公主这个不过分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爽快的借了人。 在柔嘉养伤与秦子嫣学习的时间过的非常快，转眼便到了安国候府老夫人的寿宴。 第4章 安国候府宴会上 薛府去安国侯贺寿要经过将军府，薛氏下车相邀，文氏不好推辞，就和薛氏一起走了。 薛氏比文氏小几岁，二十多岁的她容貌清丽，丧夫后居于薛府，父母哥嫂的宠爱也是一点没少，比起木纳的文氏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怎的不见嫣儿？”薛氏干脆换到文氏的马车，她从来都是爱热闹的性子。 “柔嘉公主接她过府住几日，想来今日与柔嘉公主一起到安国候府。”因为是安国侯老夫人的寿宴，文氏特地上了脂粉，使她怎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薛氏对柔嘉没什么好感，薛家是清贵世家，家中有两个哥哥在御史台任职，皇上案桌上弹劾柔嘉公主的折子，一半都是薛家的手笔。 “她那个人名声不好，二嫂你还是看着嫣儿一点。” 文氏点头，女儿和柔嘉亲近她并不想在背后谈这些。“前几日听说子妍落水，府中繁忙，我一直脱不开身，子妍身体无碍吧！” “唉！也不知道这孩子折腾宴会干嘛！”薛氏说起自己孩子，就是一脸的忧愁。“听慧慧说，宴会一开始就不愉快，那丞相府千金带来的那位姑娘一脸的孤傲，瞧谁都不顺眼，不知怎么闹了起来，妍儿心眼实，上去劝架落了水。” 文氏到是知道，那慧慧是薛氏亲大哥的孩子，温婉娴静。 说话间，已经到了安国侯府门口，接待的是候府的管家。 撇去薛家不说，将军府虽然没落，可宫中还有一位太后呢！当今圣上对秦家也看顾的好，万一去告状也是一顿麻烦，所以秦家到哪里受到的礼遇都不曾怠慢。 安国侯老夫人今年六十大寿，儿孙满堂，尤其是去年孙儿还考中了状元，这让老太太感觉候府在不断兴旺。 “姨母面色红润，眼睛都笑弯看不见人了。”薛氏上前搂住老太太胳膊，笑着打趣。 薛氏母亲王氏因家中变故，被安国侯老夫人母亲收为义女，虽然二人年龄相差甚大，感情却很好。 “没大没小的，姐姐也别惯她。” 王氏和文氏一进来，就听到女儿的话，连忙开口训斥她。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亲近我，你可别回头骂她。”安国侯老夫人拉着薛氏维护。“秦家二媳妇也来了，平日总不见你出门。” “多谢老太君挂念，只是府中事务繁忙，这不多亏老太君寿宴，我才能忙里偷闲。”文氏行礼，起身打趣的回道。 “文姐姐不知，咱们老太太前几日便念叨我，帖子你发过去了没有，那丫头回话来吗？”开口的是安国候府的大夫人，与文氏幼时是好友，一起嫁到了京都，平日里关系甚好。“就差叫我今日来接你了。” “你这张嘴就是利索。”安国侯老夫人见儿媳妇拆自己台，笑骂到要孙儿媳妇帮自己出气。 这里的孙儿媳妇是指安国侯世子的妻子阮氏，只见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糕点，闻言拿手帕捂着嘴笑道：“孙媳可不敢，祖母你要是不痛快，待过几月，你让你曾孙子给您出气。” 一时之间众人也知道安国候府又要有喜事了，纷纷提前恭贺。 “子妍，你那姐姐怎么还 不来？”说话的小姑娘无聊的丢掉手中的鱼饵，不时盯着花园的入口。 秦子妍不满的翻了白眼。“我怎么知道，听我娘说，我嫣姐姐和柔嘉公主一起过来。” “明静，柔嘉公主来的比较晚，你不要着急。”阮文娟在一旁温柔的劝解，拉着小姑娘对一旁的人介绍到。“这位是青州程家的小姐――程明静，就是不久前在金銮殿上诵《忧民赋》的那位程公子的亲妹妹。” 与阮文娟交好的基本都是文臣小姐，对文采斐然的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尤其是自家父亲都在面前称赞过那位程公子的小姐，看向程明静的目光多了几分热切。 程明静不过十岁，态度极为傲慢，除了对阮文娟态度稍微好一些，对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 “子妍，你不过来玩吗？”阮文娟心细的发现秦子妍没有凑过来说话，扭头向她打招呼。 “不了，你们慢慢玩吧！我风寒刚好，坐在这边透透气。”秦子妍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过去凑热闹。 对于这两个把自己当枪使的人，秦子妍并不想和她们再产生焦急。 安国候府将小姐与公子们都安排在花园玩闹，两者之间隔了一条小河，垂柳枝丫茂盛，两方看人都朦朦胧胧的，也算是合礼。巧就巧在两方玩闹的地点都能清晰的看到走进花园的人，也变相的有了一点相看人的意思。 没一会儿，就听人说柔嘉公主和丽华公主与秦大小姐到了。 为首的是一袭艳丽抹胸红裙的丽华公主，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裙上雍容的牡丹花纹与眉间的牡丹花钿相映，衬的人越发娇艳。 随后便是一身浅橙绣花间色襦裙，上搭灰藤萝紫色坦领半臂，柳腰系着珍珠流苏璎珞，越发显得腰身纤细，远远望去让人心间添了几分怜爱之意。 最后便是一身天青色绣花襦裙，上搭枣红色袒领半臂的秦子嫣，巨大的色彩撞击让人眼前一亮。发挽双环髻，环间各系了约两寸长的红绸，红绸随风而动，添了几分俏皮。 丽华艳丽，柔嘉娇美，秦子嫣俏皮，三人之间各具特色，瞬间吸引了众人眼光。 柔嘉扫了一眼男客位置，不见映像中的身影。 “皇妹是在看那位公子啊！”丽华满意众人惊艳的眼光，尤其是那些满嘴美色误人的虚伪君子。 柔嘉以扇掩面，斜眼看向丽华。“皇妹在想，不知这些人谁能成为皇姐的驸马。” 丽华挑眉，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步摇，这柔嘉总爱在自己的兴头上说扫兴的话。“皇妹是和皇姐想一块去了。” 说完话，丽华便率先走向女客那方去。 柔嘉带着秦子嫣走向一旁的凉亭，正是秦子妍坐的地方。 秦子妍今年十二岁，穿着嫩黄色的琵琶襟上裳，下穿同色百褶裙，小脸还带着些婴儿肥，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的人心中软乎乎的。 秦子嫣自进了安国候府就浑身不舒服，习惯不被人注视的生活了，忽然万众瞩目让她感觉别扭及了。 “子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面对这个最亲的妹妹，秦子 嫣心情有些微妙。 秦子妍原本坐在护栏的中心，见柔嘉进来连忙挪了挪位置。 “我有些不舒服，就在这边坐坐。” 柔嘉看着和上辈子有些不同的秦子妍，难不成落水后变聪明了？ 和秦子嫣聊天的秦子妍被柔嘉毫不避讳的目光看的心里发颤。“柔嘉表姐看着我干嘛！” “总觉得妍表妹变了。”柔嘉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探究。“妍表妹，你知道碧水洞吗？” 秦子妍身体一僵，双眼惊恐的看着柔嘉。 碧水洞，那不是书中柔嘉把秦子妍溺死的地方吗？ “维护者，我需要帮助，这个反派不对劲啊！” “作者大大你不要怕，她可是你创立的书中人，你要有信心。”一道欠扁的声音在秦子妍脑海中响起。 “屁的信心，问题是她怎么知道秦子妍会死在碧水洞，那分明是书中后两三年的情节。”秦子妍忍不住爆粗口，这不靠谱的维护者。 “你等我查查，稍后告诉你。”维护者安抚到。“作者大大你加油，世界和平靠你了。” 柔嘉看着秦子妍惊恐不安的表情，心下暗想，难不成这个秦子妍也重新活了过来，为了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该早点送她上路？ 秦子妍和维护者交流了一番，回过神就看见柔嘉那毫不收敛的杀意，吓得立马跳了起来，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世界。“柔嘉表姐怎么知道我去了碧水洞？” “哦……”柔嘉挑眉，打算再套套她的话。“碧水洞有什么吗？” 秦子嫣只觉得两人气氛怪怪的，尤其是秦子妍突然站了起来，动静有些大，许多小姐都看了过来。 “子妍，坐下，有话慢慢说。”秦子嫣把秦子妍拉着靠自己坐下。“你们都在说碧水洞，碧水洞怎么了？” “嫣姐姐，你不知道，去年我和小舅舅去护国寺玩…”秦子妍有些紧张的拉着秦子嫣，尽量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小舅舅带我去山后的碧水洞，打算捉鱼吃。我在岸边玩，哪知道一条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蹿上我的背，直接缠在我脖子上，要不是小舅舅厉害，我怕就被蛇咬死了。” 秦子嫣见她害怕的小脸都白了，心软的把她抱入怀中，轻轻的安抚。“没事没事，咱们不想这些了。” 柔嘉翻了翻白眼，不想理秦子嫣这个蠢货，别人的一面之词她就相信了。 抬头间见一伙人走了过来，带头的是左相府的小姐阮文娟。 “臣女见过柔嘉公主。”虽然过来一群人，进凉亭的不过就两个人。 柔嘉还在打量时，就见阮文娟的背后跑出来一个人影，人影直接冲到秦子嫣面前。 “你就是秦子嫣？” 正是之前的程明静，十岁的她皱着眉，一双眼睛挑剔的打量秦子嫣，问出的话都透着嫌弃。 秦子嫣实在不知道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大敌意，有些不解的看向同来的阮文娟。 “放肆，哪来没教养的？见了公主还不行礼。”金枝呵斥。 柔嘉看到那与程明远三分像的五官，不用想也知道是上辈子跟在元嘉昕身后的那个马屁精。 阮文娟连忙拉着程明 静赔罪。“柔嘉公主息怒，是臣女没和明静说清楚规矩，这位是程大儒的孙女，她哥哥之前还在金銮殿上受过圣上表彰呢。” “民女年幼，还请柔嘉公主息怒。”程明静恨恨的看了一眼秦子嫣，都怪她，要不是自己会被这个嚣张的公主说没教养吗？ 还说是哥哥未来的妻子，还不如阮文娟一个外人呢！ 金枝听出二人话里的意思心中不满，圣上表彰又如何，年幼又如何，不懂礼就是不懂礼，还能说出花来。 柔嘉看着话里有话的阮文娟和阴阳怪气的程明静。“年纪小就可以不懂礼，被父皇表彰过便能不懂礼，阮小姐这番话本公主还是第一回听说。” 阮文娟没想到柔嘉完全扯歪理，自己的话只是提醒她眼前的人是程大儒的孙女，她怎么能说自己歪曲礼仪。“臣女惶恐，请公主慎言。” “圣人言‘不敬他人，是自不敬也。’同理，一个连基本礼仪都不知道的人，被人提醒了还百般借口，就是本公主学习礼仪被罚，父皇还不见得为本公主说情呢。”柔嘉瞥见小河对面的男客隐约向这边聚拢过来，也不知道程明远看到自己教训他妹妹是何种表情。 眼看这边要闹起来了，与阮文娟交好的福临郡主担心不已，连忙请丽华公主过去劝劝柔嘉公主。 “好姐姐，你快去劝劝柔嘉公主吧！毕竟是老夫人的寿宴，闹得太难看也不好。”福临并不愿意和柔嘉有交集，除去性子刻薄不讲理外，还粗俗，不会吟诗作对不说，还喜欢行东施效颦之事。“到时候闹到圣上面前，贵妃娘娘怕又是要责备你了。” 丽华眼中有些不耐，这福临使唤自己是使唤的顺手了，不过见人越聚越多，连男客那边都有动静了，只得起身去凉亭劝架。 “皇妹何必认真呢！父皇对我们礼仪严厉，自是你我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颜面，这些岂是她们能比的。”丽华不乐意顺福临心意，明面上劝架，暗地里讽刺阮家家教不严。 阮文娟听丽华公主开口，气的眼圈发红，这丽华公主一句可顶柔嘉公主十句，比柔嘉公主说的话还要扎心。 柔嘉扫了丽华公主身边的福临郡主，福临郡主明显也对丽华说的话不满，但不敢公然指责。。 “娟姐姐，你先起来，让丽华堂姐和柔嘉公主说说话。”福临郡主敷衍的对柔嘉行了礼，就拉着阮文娟离开了。 一时之间，凉亭里就剩下两位公主，秦家两位小姐，以及程明静。 程明静见柔嘉没说什么，也起身跑到秦子嫣面前。“你精通琴棋书画吗？” “不精通。” “你精通吟诗作对吗？” “不精通。” “那你什么也不会，凭什么做我程家长媳，还不快将信物给我。”程明静听秦子嫣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心中的不满达到了顶峰。“你这样的女子，活该没人上门提亲。” “你等等小姑娘，什么信物，什么程家长媳，你搞错了吧！”秦子嫣推开装死的秦子妍，起身不满的说。“我连你哥是谁都不知道，再说了，谁上我秦家提亲我还得支会你。” 秦子妍本 来趴在秦子嫣身上装死，一推又被送到了柔嘉面前，一抬眼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吓得连忙端坐好。 “你无耻，你就是看我哥哥得到圣上赏识，不愿意退婚。”程明静想到自家娘亲的话，一张小脸气的通红。“你还庸俗，你秦家没落，哥哥还是个残废，就你这破落户也配进我程家。” “破落户，没落，我秦家是盛朝开国将领，跟随盛朝先祖打下万里江山，驱逐蛮夷，收回失地，谁敢瞧不起我秦家。”秦子嫣原本打算解释清楚就好了，可听到疼爱自己的兄长被人侮辱，心中存了气。 “没落又如何，这京都有权有势的比你程家多了去了，看到我秦家人还不是得以礼相待。庸俗，我秦家先祖是没有读过书，可为盛朝流的血，比你们程家读的书还多，读书能驱逐蛮夷，读书能收复失地，那我怎么不见你程家出过名将。” “你……”程明静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倍受宠爱，谁敢这么对她说话，一时被秦子嫣说的羞红了眼。“你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不要脸，你就比我小两岁，还什么小孩子。”秦子妍在一旁开口，有些讨厌这个熊孩子，当初自己是脑抽了吗？怎么会觉得这个角色可爱。“男女七岁不同席，说明七岁都是知道世事的年纪了，你都十岁了好不好。” 秦子嫣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子妍，没想这个妹妹会为自己说话，转头对丫鬟吩咐到。“去把阮小姐请来，这是她的贵客，让她把人带走，别留在这碍我眼。” 丽华公主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秦子嫣，原来老实人被踩了痛处也是知道亮爪子的。 柔嘉有些失落，都闹成这样了，这程明远都没有动静，上辈子可是把程明静宝贝着呢！ 后院的事自然传到了前厅，文氏冷冷的看了一眼阮夫人。“本夫人还是才知道，左相家与桃李满天下的清州程家相交甚密。” “秦二夫人此话不妥，我那女儿不过是见那程家女娃可爱，心下欢喜留她在府中住几日罢了。”阮夫人却是不敢认同，如今相爷和右相在朝堂上旗鼓相当，这事若让生性多疑的圣上知道，相爷免不了要受到连累。 “若要说相交甚密，自是比不得你们将军府，听那孩子说，贵府的大小姐与程家从小订了娃娃亲，这次上京是来结亲的。” 阮夫人话一出，原本看戏的众人不由与相邻的夫人讨论起来，程家那少爷未通过科举，就让圣上有了任职的心思，可见日后前途无量。 “阮夫人还是不要乱说。”文氏暗骂程家人蠢货，都打算退婚了还拿着到处说，这是成心膈应秦家吗？“那程家少爷一看就是个有才的，出自书香门第；而我秦家是武将世家，我那女儿只喜欢舞刀弄棍，两家人性格都不相投，这是结仇还是结亲啊！” 听文氏这般说，众人也想着，历来文武不和，结亲更是不谈，想来也是女娃娃嘴上没门，胡乱说的。 阮夫人不甘心还想说话，却见坐在安国侯老夫人身边的长女对自己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第5章 安国候府宴会下 男客这边也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都不由看向坐在安国候府世子身旁的男子。 男子一袭青衣，身姿修长如坚挺的翠竹，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唇张合间，谈吐间让人如沐春风。 “明远兄，你不去看看你妹妹吗？”世子听了下人的话，开口询问到。 这程兄的妹妹也是倒霉，圈子里谁不知道女子里面柔嘉公主性子是出名的刻薄，丽华公主的嘴巴又是出名的狠毒。 平常人遇见了恨不得离二人远远的，这程家小姐还巴巴凑上去，不过那将军府的大小姐性格让他有些兴趣，平日安静的不说话，发起火来比那两位公主还能说。 程明远只是让伺候在身边的小厮去看看。“我那妹妹被家人娇纵惯了，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左右两位公主与那几位小姐也没怎么为难她，让她涨涨记性也好。” 话音刚落，程明远便很不文雅的打了个喷嚏。 “明远兄，你最近可要注意身体啊！”一旁的人开口提醒。 “多谢阮兄关怀，近日不知怎么了，总是这般。”程明远无奈的饮了口热茶，既没有的得风寒，也没有着凉，这喷嚏却动不动就打。 “俗话说‘一想二骂三着凉。’，明远兄这是被哪位佳人惦记了吧！”说话的是经常逛画舫烟花地的慕信。 他父亲是大理寺少卿，据说他父亲十分追慕前朝断案如神的唐信，所以给儿子直接取名慕信。也有希望儿子成为唐信那般人才的意思，可怜一番慈父心，儿子走上了纨绔的路子。 “慕公子别打趣草民了。”程明远觉得比起想念，他更觉得是辱骂，可他来京不过一月有余，也没有得罪人啊！ 秦子嫣这边因为兄长被嘲笑的事，对任何事兴致都缺缺的，看得柔嘉恨不得拿扇子敲敲那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满了水。 骂人的人把自己气的不开心，真是愚蠢。 “皇姐不过去和你的小姐妹玩？”柔嘉看向坐在旁边不打算挪地方的丽华公主。 丽华公主第一次发觉坐在这个皇妹旁边，竟该死的安静，少了那些叽叽喳喳的贵女，耳朵都亲近了许多。“本公主觉得这边风景好，打算再坐坐。” “哼。”柔嘉不想搭理她，程明远的不出现让她心情落到了低谷。 上辈子程明远可是因为秦子嫣和自己妹妹争执，领着一大伙人跑到女客这边来维护程明静的，也爆出了二人的婚事，让秦子嫣成了上流社会的笑话。原本落水就还没有好全的秦子嫣，回府后与文氏吵了一架，自己被气的大病一场，累的文氏也气吐血。 这辈子有了自己插 手，比上辈子欺负程明静还要过分，程明远居然不出来，难不成是因为那日薛府秦子嫣没去，落水的成了秦子妍，导致事情发生了偏差。 秦子妍发现柔嘉又在看自己，吓得连忙呼叫维护者。 “维护者，我的马甲要掉了，你快想想办法，或者让我读档重来也行啊！” “系统维护者已下线，不支持人工在线服务。”原本欠扁的声音换成了冰冷的机器音。“请注意，本系统无复活模式，维护者选中人一死，将对选中人开启抹杀模式。” 秦子妍喷出一口老血，这还带人工服务的。 想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作者，为了混口饭吃，每天不得不兢兢业业的码字，除了忍受编辑的摧残，还要忍受读者的各种抗议，她容易吗？ 加班加到猝死，正在感叹自身命运不公，一个叫维护者的东西出现了。说是因为自己这个作者后妈的原因，导致书中反派怨气难消，把他们派去的维护者都弄死了，为了拯救自己的员工，总部重新将时间逆流，把作者这个后妈拉来拯救剧情。 安国候府寿宴也没多出新意，众人用完膳，便又回到院中玩耍。 许多夫人陪这安国侯老夫人到后院看戏曲，因为有长辈在场，安国侯府的大小姐便请示老夫人，说把诸位小姐公子聚到一起玩投壶，到时候多派些下人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年轻人就爱玩，你去安排吧！”安国侯老夫人点了自己的二媳妇让她去帮衬着。 安国候府嫡长女――罗琼华虽然才刚刚及笄，但为人精明能干、做事稳妥，是京中许多人家求娶的人选。 安国侯二媳妇在旁边看了一会，位置布局，人手安排的地方，都是没有问题的。“你是个能干的，我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二婶婶比我年长，懂的也多。你不来看看，我这心里不踏实。”罗琼华见自家二婶婶也挑不出错，当下吩咐丫鬟去请一众小姐公子。 女客这边丽华坐首位，依次是柔嘉、福临等人。男客这边吃饭时，太子与三皇子，四皇子也来了，首位一次排下去。原本要坐到末尾的程明远因为三皇子的话，直接挨着安国侯世子坐，刚好在秦子嫣对面。 “我们来玩点有新意的吧！”罗琼华让丫鬟拿来两个盒子。“这两个盒子里共有二十一张纸条，只有一张画了赤色的条子，谁抽中了就可以任意选一名对拼。” “罗大小姐向来点子多，怕是不至这些吧！”一向风流成性的三皇子摇着新得的墨扇说到。 “三皇子厉害。”罗琼华接着说：“这两个相同的盒子，我们女客和你们男客各十人，一个里面是十张条子，其中有我刚刚说的赤色 条子，一个里面是十一张条子，其中有一张黄色条子。抽中黄色条子的人若没有被点中便相安无事，若被人叫应战，可以有弃权和让他人替战的权力。” 众人一想，比起其他玩法，这个玩法多了几分新意。 罗琼华见众人没意见，让丫鬟去后方转了一圈回来，分别从位子按十人来抽取。 没想到赤条在女客这边，丽华公主第一个就抽到了。男客那边抽到黄条的是福临郡主的兄长――元小王爷。 “丽华堂妹，选我吗？”元小王爷是京中纨绔之首，投壶这种小把戏对他而言一点难度也没有。 丽华公主看着一脸贱笑的元小王爷，不客气的点了他旁边新升工部尚书的儿子――徐长年。 元小王爷可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本王的丽华堂姐会手下留情的。” 徐长年还未及冠，天生一张娃娃脸，皮肤白净，一双眼睛看向丽华公主带着几分羞涩。 丽华嘴角一抽，还好拿扇子掩住才没丢脸。被那双无比纯澈的眼睛盯着，让她不由想起幼时自己养的那只小奶狗，每次撒娇都用一双湿漉漉的狗眼瞧着自己。 柔嘉也看向徐长年，要不是自己重新活了一回，谁能想到未来这个少年会率兵灭了察尔部落。 罗琼华要求两方出彩头，丽华拿出腰间的红玉牡丹纹佩，徐长年也把腰间的玉佩拿出来。 “罗大小姐是一毛不拔啊！”三皇子刚刚注意到丽华和柔嘉看到徐长年后都微微走神，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兴趣。“柔嘉皇妹，你要不要出点彩头。” “三皇兄又不是不知道，皇妹我天生就是个貔貅个性，这又不是我比赛，我出什么彩头。”柔嘉其实一直挺羡慕挥金如土的三皇子，可惜自己没有一个皇商的外祖父。 许多人暗自发笑，三皇子更是手一抖，从来没听过有人把抠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两人说话间，那边比赛已经开始了，十只羽箭，丽华投中五支，徐长年投中六支，险胜丽华一支。 第二轮依旧是女客这边抽中赤条，男客那边无一人抽中黄条，意味着男客那边被点到只能硬上。 “我点程公子。”女客这边抽中的是秦子嫣，她还记恨上午程明静说自己兄长的事。 宴席上听柔嘉说，那个长的一脸斯文的男子就是程明静的哥哥，在抽到赤条后，毫不犹豫要挑战他。 程明远听到女子含着怒气的声音，抬头看去，刚好与秦子嫣眼神相对。 “唉―秦大小姐，程兄在上一轮已经过了。”安国侯世子提醒到。 “抽中赤条的人可以任意选人，黄条只能在十个人中选。”罗琼华一脸笑意的解释。“所以秦大小姐是可以挑战程 公子的。” “怎么都是女客那边抽到赤色条子？”慕信不满的嘀咕，还想自己抽到条子，到一众小姐里面去选呢！ “慕少爷，本小姐也不知道啊！又不是本小姐在后台换箱子，一个游戏，本小姐总不至于帮一众小姐作弊啊！”罗琼华听到慕信的抱怨，指了指换箱子的丫鬟。“硬要说的话，只能说我们运气好。” 程明远无奈只能上前。“前来贺寿，在下并没有带值钱有趣的物件，可否先行欠着。若在下输了，待比赛后在下亲自送到贵府。” “程兄，不要怕，我给你加彩头。”慕信豪气的拿出新得鲛人珠串成的配饰，一把拍在红木盘上。 慕信话音刚落，太子与两位皇子也添了彩头，其余人见此也纷纷跟风。不一会儿，红木盘上便堆满了。 秦子嫣原本打算拿手中的玉镯来当彩头，可是和对面一比，便少了气势。 “本公主也添点彩头。”柔嘉满意的拿出让金枝一直保管的玉佩。 丽华看了一眼，总觉得这玉佩在哪里见过，一时也想不起来，便拔下步摇为秦子嫣添彩头；秦子妍也添了，是一对做工精巧的白玉镶金小狐；罗琼华没想到只有三个人给秦子嫣添彩头，有些不忍心的也添了。 即使这样，两方看起来也是差距悬殊。 先投的是秦子嫣，武将出身的她，从小便练习过骑射，在投壶这方面，秦子嫣一点也不畏惧，轻轻松松就投进了十支羽箭。 程明远紧随其后也是投中十支羽箭，两人打成了平局。 经过太子提议，将壶拿远一点再投。 这次依旧是秦子嫣先投，依旧投中十支羽箭。 程明远先投进了九支，最后一支羽箭坏了，只能重新去放羽箭的箭筒里拿。弯腰间，无意瞥见了秦子嫣那边红木盘上彩头里的那块传家玉佩。 不错，那块玉佩就是程家给秦家的信物，可惜小时候让迷糊的秦子嫣放在一堆礼物中送给了柔嘉。 柔嘉一直在注意程明远，虽然男人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但最后一支没投中的羽箭，告诉柔嘉自己所作的努力没有白费，程明远对秦子嫣起了兴趣，不然在得知要退婚的情况下，不可能不把那枚玉佩赢回去。 男客那边见程明远输了比赛，一个个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以为程明远会稳赢的局面，没想到居然只输一箭之隔。 柔嘉高兴的让金枝把属于秦子嫣等人的个人物品挑出来加上一些彩头送还给她们，其余的彩头都打算独吞。 “皇妹，你这是打算独吞彩头！”太子瞧见财迷样的柔嘉，出声打趣。 “太子皇兄这就不懂了，要不是皇妹我带头，她们一样也分不到呢！”柔嘉暗暗盘算，把 这些彩头换成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抵秦子嫣在自己这里吃喝的钱。“太子皇兄要是舍不得你这蟠龙玉佩，皇妹我不介意还给太子皇兄。” 这蟠龙玉佩除了皇子，谁敢佩戴，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不过是一块材质好的玉佩，你若喜欢，回头让人给你送几块未雕琢的玉，照你自己喜欢的打磨。”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妹爱敛财习惯是真的改不了了。 太子属于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虽然皇后对柔嘉这个前皇后所出的女儿不怎么喜欢，但太子却对同为体弱多病的皇妹多了怜惜。 柔嘉对这个早死的太子感情还好，毕竟初回京都只有太子对她表达了善意，偶尔也会投喂一些自己喜爱的金银珠宝给自己。 “那可是新进贡的上好羊脂玉，太子皇兄见者有份，怎么不给我和四皇弟与丽华皇姐分一点啊！”三皇子对于自己只分到了一小块玉而感到不平。“四皇弟你说说，太子皇兄是不是偏心柔嘉皇妹。” “比起玉，本公主比较喜欢红宝石。”丽华公主不想和三皇子一起挤兑太子。“听说三皇弟外祖父不久前得了一颗上好的红宝石，送到了府上。不知道三皇弟肯不肯割爱赠予皇姐呢？” “皇姐说得对，三皇兄又不是不知道皇弟向来馋你手中那本《广地记》，今有太子皇兄玉赠柔嘉皇姐，再添一笔三皇兄慷慨解囊赠书与宝石，岂不美哉！”四皇子与丽华公主是同母姐弟，只是丽华长相随风流的圣上，四皇子随长相清丽出尘的贵妃。 “叛徒，现在是我们统一阵营薅太子皇兄，你和你姐姐怎么合起伙坑本皇子来了。”三皇子一脸痛心的指着四皇子，修长的眉目好看的皱在一起。 “皇妹也喜欢三皇兄家中那摆放的金银树，三皇兄要不也割爱？”柔嘉在一旁笑眯眯的开口。 三皇子这人，仗着有个皇商外家，特地命人打造了一颗三寸高的黄金树，上有十二座白银雕刻的美人托烛装饰，十二个美人额间还大气的镶嵌了拇指大小的宝石。 为了炫耀这十二美人金银烛台，三皇子特地下帖请了不少才子来聚会。 “皇妹，你们……”三皇子这下真的是连心都是痛的，天知道他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有钱而已，才请了那些人来观赏这大气的艺术品，意在让那些人写两局诗赞扬一下自己的独特的艺术品味。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传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严重偏离主题的诗句，导致三皇子被圣上在朝堂上骂了一个时辰，罚了俸禄不说，还被派去监督南方镇灾。 众人被柔嘉一提醒也想了起来，不由暗自发笑。 第6章 秦子妍与维护者 宴会途中，柔嘉玩了几轮觉得无趣打算离开，秦子嫣心里装着事也跟着一块走了。秦子妍本想和她们一起走，却被阮文娟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秦子嫣打算等马车路过将军府时，就下车回家，不想刚好遇到回家的秦子轩。 “大哥，你回来了。”秦子嫣高兴的跳下马车，跑到秦子轩面前。 秦子轩早就在母亲寄给自己的信上提起，柔嘉有意和妹妹交好，如今见人从公主府的马车跳下来，依旧有些诧异。“嗯，回来了。” 柔嘉掀开车帘，就见秦子嫣蹲在坐轮椅少年的面前。 少年穿着一袭玄黑长袍，坐在宽大的轮椅里，显的他很是瘦弱。面对妹妹的依赖，他无奈的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惹得少女不满的嘀咕却没有躲开。 秦子轩察觉到打量的目光，抬头就和柔嘉目光对上。相交于秦子嫣灵动的杏眼，秦子轩则长了一双迷人的瑞凤眼，眼尾上翘，眸中似有光彩流动。 可惜眉间常含郁气，连带着一双眼睛看人也夹着几分阴冷。 柔嘉见秦子轩望向自己防备的目光，不屑的哼了一声，也就文氏和秦子轩把那个蠢货当成宝。 “草民多谢公主照顾舍妹。”秦子轩来到马车面前向柔嘉道谢。 柔嘉近看才觉得秦子轩过分瘦弱，行礼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你要真谢就弄点实际的，本公主也不差你口头上一句话。” “柔嘉表妹……”秦子嫣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哥哥，又带着祈求的目光望向柔嘉。 “干什么？”柔嘉气的磨牙，公主府里自己好吃好喝照顾她，现在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她就心疼成这样。“本公主就是这样务实的人。” 柔嘉放下车帘，示意回府，不想见这对糟心的兄妹。 府中银杏一直在门口等候，见人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公主，婢子怕耽误您事情，特地让人去安国侯府和您说一声。” 银杏今天收到哥哥给自己包裹，里面放了一封信，说是公主的事有着落了，让自己亲手交给公主。 柔嘉接过信件，没想事情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回房把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打开信封。 半月前，金枝得知银杏的嫂子难产，好心的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又拜托府医前去给银杏的嫂子看看，这才保全了大小。后来柔嘉为了自己的计划，吩咐金枝去给自己找一个可靠的人送 信，金枝一下就想起了银杏的哥哥吴大。 吴大长年在京中给人送菜，大街小巷都是走遍的。吴大感激金枝救了自己的妻儿，爽快的答应去送信。 柔嘉第一件事就是买凶杀人，杀失忆在外的将军府二公子――秦励，也就是秦子嫣的父亲。 元嘉昕当初带回了失踪的秦励，把将军府控制在手中，封锁了秦老将军已经康复的消息，害得柔嘉失了先机，被元嘉昕在圣上面前揭露了真实身份。这次她就先把秦励杀了，看她元嘉昕如何控制将军府。 可是当柔嘉打开信封，里面是之前就放好的五万两银票，附赠了一张叙述事情经过的信纸。 上面明确的写明了到达乌江镇后，他们仔细打探了镇上的吴姓人家，但是均没有柔嘉描述中所说的那个吴姓人家，也没有与画像长相相似的男子，做为补偿，他们扣了五万两银子当封口费和路费，退回五万两银子。 柔嘉凝眉深思，上辈子秦励就住在乌江镇，还娶了当地首富吴家的独女，生了一对龙凤胎，怎么会查无此人？ 重新活过来的半个月里，柔嘉带着先知的能力，一心想将未来可能拦自己路的人除掉。可宴会上程明远对程明静的态度，秦子妍的异样，都让她感到不对劲，现在秦励也消失了，一切都与上辈子不同，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秦子嫣而改变了未来的轨迹吗？ 柔嘉陷入了迷茫和不安，难道自己又要如同上辈子那样当元嘉昕和唐昭的跳板，然后孤寂的死去？ 安国侯府宴会上，秦子妍突然头痛欲裂，口吐鲜血后昏迷不醒，吓得安国候府连忙进宫请来御医。 昏迷中的秦子妍是被人吵醒的，睁眼便是一片苍白，像及了自己当初猝死时遇到维护者的空白空间。 “作者大大，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维护者伤心的哭吼到。“你要是死了，谁来拯救世界，我可不想再去物色新宿主了！” 刚刚醒来的秦子妍没有注意到维护者后面的话，只是头疼的骂娘，无力的吐出一个滚字。 伤心的维护者见秦子妍醒了，高兴的在空间里开出一片花海。“作者大大，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呵呵。”秦子妍冷笑，那几秒钟的疼痛，一度让她以为自己要被活活痛死。“刚刚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世界出现了bug，维护者们为了修复bug，致使这个 世界产生了能量波动。”维护者见秦子妍依旧一脸冷漠，连忙幻化出一只小狐狸供作者大大撸。“因为作者大大你也属于bug之一，所以受到了那么一丢丢的伤害。” “一丢丢，老娘头痛加吐血，就差没有立即升天了。”秦子妍撸着小狐狸，也不能抹平心灵遭受的创伤。“而且你之前说这个世界出问题，不就是意味着bug众多，那我不用你抹杀了，不如自我了结，还死的痛快些。” “不会的不会的，作者大大。”维护者连忙变成更多的小狐狸给秦子妍。“主要是主剧情受到了重大的威胁，才会去修复这个bug，所以你不会经常受到伤害。” 也就是偶尔痛痛！ “主剧情出现bug？”秦子妍不解。 “就是推动情的秦励受到了生命危险，所以维护者们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变换了空间。” “秦励？”秦子妍想起来，这是自己书中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可以说男女主在一起他起了三分之一的作用，的确是重大危险。“他为什么会受到威胁，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儿女双全，幸福美满啊！” “咳咳…因为这位主重生了。”维护者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屏幕上映出了柔嘉的脸。“大大当时和我反映后，我就去查看了一下资料。发现当初时间回溯时，把这位放逐在冥域的主也弄了回来。” …… 秦子妍心中一千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为什么会是这个恶毒女配重生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后妈，什么身世凄凉、童年惨淡、感情波折、友情破裂等，只要是不好的全加在柔嘉这个女配的身上了，自己甚至为了突出女配的恶毒直接给女配加了一场弑父杀母的大戏。 想着今日恶毒女配看自己的目光，秦子妍觉得吾命休矣。“维护者，你直接抹杀我吧！” 维护者也是内心咆哮，你个恶毒后妈。“作者大大，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你连一丢丢伤害都抵挡不了，要你何用。”秦子妍认为维护者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在安慰自己，连手上的小狐狸都不香了。 “作者大大，我没办法啊！”维护者声音充满了委屈。“你又不是在编人员，没有任何权力享受免伤害特权啊！” “你们这还搞编制？”秦子妍觉得自己被坑了。“那你们到是找编制里的人啊！找我干嘛！” “这不是大大你智勇双全嘛！” 维护者嘴上吹着彩虹屁，心里骂着草泥马。 要不是你这破作者害得老子的五个宿主都死在这文里了，老子也不会把你搞死弄进来了。 当然，维护者也就默默想想，在作者大大面前，自己还是一个小萌新。 “如果我要免受伤害，必须入编制？” “是的，作者大大。” “入编制后还能解约吗？”秦子妍不知道还要修复多少次bug,但那种疼痛让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可以的，作者大大。”维护者立马亮出签约合同。 “只要达到领导评定的要求，就可以随时解约。”维护者还指了指入编制后的好处。“大大你看，这里入了编制，还能享受许多特权。比如读取对方心声、万人迷光环、锦鲤体质、粗壮金手指、全文男的都爱我特质、招黑招仇光环、霉运光环、七彩玛丽苏光环……” “我都可以用？”秦子妍有些心动，尤其是自己现在特别需要明白女配的心思。 “是的。”只不过要支付额外的费用罢了，维护者温柔的推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大，考虑一下吧！” 秦子妍觉得维护者又抽风了，现实中自己的主业就是销售员，维护者这样太像自己看到肥猪时迫不及待又不得不压抑的口气。“那个评定的要求在哪里？” ……维护者没想到面对巨大的诱惑，这妞还能理智。“在这呢大大，领导超好的。” 白纸黑字清楚表明，达到领导要求。 ？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你们都在修复bug了，还需要我干嘛！”秦子妍果断的不想再看这个巨坑的合同了。领导要求，谁知道是高是低，这分明就是一道无解的题好吗？ “虽然修复了bug，但还是要找到出现bug的源头，不然世界依旧会崩坏。”维护者可惜的收起合同。 “由于你们回溯了时间，导致女配重生，她明显就是这个世界bug的源头了，只要结果她不就好了。” “因为源头崩坏世界，导致时间回溯。所以这个世界不再是因为男女主而存在，还因为源头而存在。”果然是后妈啊！维护者小小心疼了一下女配。“换句话说，这三角支架任何一方都不能出现问题，你要保证他们相亲相爱。” …… 秦子妍觉得一千只草泥马已经不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必须一万只。 你让反派和正派相亲相爱，这和让水与火 互相保护有什么区别，水多火灭，火旺水干。 “大大，加油，相信你是最棒的。”维护者欢快的给秦子妍加油。“或者大大可以考虑签合同，保证你任务轻松完成。” “滚。” 秦子妍的灵魂被维护者放出空间，就听到薛氏的哭喊声，奈何脑袋太疼，只说了句没事就昏了过去。 公主府内，金枝看天色已晚，公主自回来便把自己关到房中，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有些不放心的敲了敲房门。 “公主，天色已晚，是否用膳？” 柔嘉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让金枝准备热水沐浴。 金枝吩咐银杏去准备热水，银霜去厨房看看晚膳做好没有。说完才推门进入房内，房内昏暗，只能隐约看出柔嘉坐在桌子旁，不知想些什么。 金枝行礼，来到烛台摸出火折子点了蜡烛，去衣柜里给柔嘉拿了换洗的衣服，回头便见自家公主正在烧着类似纸的东西，便垂头站在一旁等她烧完。 柔嘉很满意金枝不好奇的性子，想着重生回来的各种异样，唯一不变的也只有当年自己无意救下的丫鬟了。 柔嘉沐浴完，因为心中有事压着，只喝了两口粥便没了胃口。 “公主，婢子听闻薛府的那位表小姐今日在安国侯府突然吐血了。”银杏见她吃不下饭，便说些话引她兴趣，希望能多吃一点。 “表小姐？”柔嘉兴致缺缺的瞟了一眼银杏，别说吐血了，就是死了也和她无关。 银杏被金枝不悦的看了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将军府三房的小姐，在宴会上突然喊头疼，紧接着就吐血昏迷了。” “秦子妍吐血昏迷了？”柔嘉美目一睁，惊讶之后只觉心中郁气一散，竟莫名的感到一阵欢悦。“哈哈~哈哈~” “那表小姐和公主您好歹也有些血缘关系，是否要婢子差人送些礼物去？”金枝不知那位如何惹到自家公主了，但好歹今日宴会上，那位对公主表达了亲近。 秦子妍要是知道自己对柔嘉的害怕讨好，在金枝眼中自动过滤成亲近，怕是又要呕出一口老血。 柔嘉喜滋滋的多吃了一碗饭，甚至好心情的让金枝给府中打赏一些钱。“去啊！为什么不去，好歹是本公主的表妹，父皇可是一直教导本公主要成为一个和善的人。” 请把您眼中的幸灾乐祸与脸上的喜色藏起来，婢子们就相信您所说的。众人心中吐槽。 第7章 镯子 秦子妍因为修复bug的事，头痛后遗症让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天亮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就被维护者激动的声音赶走了。 “作者大大，女配与恶毒女配来了。”维护者检测到信号，连忙通知秦子妍。 “我要休息，没时间拯救世界。”秦子妍懒洋洋的在脑海中回应，裹着被子打算继续睡。 “作者大大，恶毒女配心情愉悦值超标，正是你刷好感的机会啊！”维护者激动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整整六次了，它第一次检测到恶毒女配这超标的愉悦值。“大大，想想你现实世界银行卡刚刚到账的十万元，你忍心自己没有挥霍就落入你那无良的二叔手上吗？” 秦子妍一激灵，对啊！自己银行卡的钱可不能便宜了二叔那一家人。 “小姐，你醒了。”守在一旁的玲珑见自家小姐突然坐了起来，以为她头有开始疼了，吓得连忙让人去请府医。“可是头疼的厉害？” “四妹妹头又开始疼了吗？”一道温婉关切的声音响起。“正好柔嘉公主带了御医过来，可以给四妹妹看看。” 正是薛府的大小姐――薛慧慧。她与秦子嫣同岁，容貌清丽，行事端庄，早在两年前就订下了亲事。 众人被丫鬟引进来，就见秦子妍神色奄奄靠在软枕上，面色苍白，眼下一片青影。 “四妹妹，感觉如何？”薛慧慧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柔嘉公主和子嫣过来看你了。” 秦子妍自一行人进门就注意到了三人中精心打扮的柔嘉，比起另外两个人，今天的柔嘉衣着妆容艳丽的夺人眼球。 一袭海棠红百褶裙，上穿梨花白内衬，外穿绛色广袖衫，玉面染芙蓉，一点朱唇似樱滑，不见平日的病弱多了几分明艳。 “劳烦大姐姐领着柔嘉表姐和嫣姐姐来看我。”秦子妍喝了一口热水，这才发现嗓子有些沙哑。 “我和柔嘉表妹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秦子嫣看她唇色惨白，虽然平日两人关系不怎么好，但身为将军府唯一的两位小姐，也不希望她出事。“大哥不方便过来，让我带了些补品给你。” “等我好了，一定亲自登门谢谢大哥。”秦子妍为了自己的钱，打算积极攻略秦子嫣和秦子轩两人，毕竟将军府是小说中一处重要的场所。 “徐御医，给秦二小姐看看。”柔嘉示意跟来 的徐御医。 “是。”徐御医恭敬的回道，好不容易休假，一大早就被这位煞星拉出门看病。 想着府里刚刚出生的小孙子，徐御医急切的想回家逗孙子。 趁着徐御医诊脉的时间，薛慧慧私下偷偷打量着传闻中的着柔嘉公主。 只见来探病的柔嘉公主眼中无半分忧色，甚至还透着掩不住的喜色，红唇微微翘起，不见传闻中的半分病色。 “怎么样？我这表妹可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柔嘉见徐御医诊脉后不说话，甚至还皱起了眉头，激动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让人感觉她仿佛不是来探病，而是来给仇人奔丧的。 秦子妍心头一堵，好歹老娘也生养了你一场，就这么盼望着自己这个后妈出事吗？ 这个不孝女。 “大大，拯救世界，想想你的十万元。”维护者害怕秦子妍放弃柔嘉，连忙开口提醒。 秦子妍想着没花出去的钱，都不用装了，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带着恐惧和悲伤。“我真的要死了吗？呜呜呜~~” 秦子嫣和薛慧慧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两人都急迫的看着徐御医。 “秦二小姐脉象平稳，身体并没有任何不妥。”徐御医暗叹秦家二小姐倒霉，不知怎么惹到了柔嘉公主这个小心眼的人。“微臣只是诊断不出秦二小姐为何头痛与吐血，一时有些困惑，若是院首大人在应该能知道原因。” “徐御医，你吓死我们了。”秦子嫣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伤心的秦子妍。“你看，这不是没事吗？别自己吓自己了。” “是啊！四妹妹快别哭，不然等下小姑姑过来惹的她伤心。”薛慧慧也在一旁安慰。 柔嘉脸上满是遗憾，有些可惜的让薛府安排人送徐御医离开。 “嫣姐姐，等我病好了，我能来将军府和你一起玩吗？”秦子妍发觉柔嘉对自己的恶意太大了，打算迂回的通过秦子嫣和柔嘉慢慢培养感情。“当然，嫣姐姐也可以来府里找我和大姐姐玩。” 秦子嫣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看到人又要哭了，连忙开口道：“行行行，你好好养病，到时候一起玩就是了。” 秦子妍这才满意，又转头用一双满含热泪的眼睛看向柔嘉。而柔嘉脸上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表情。 看在其余两人眼里，就是秦子妍可怜巴巴的想亲近柔嘉公主，柔嘉公主 却一脸不搭理，像及了一只渴望主人抱抱的小宠物，可恶劣的主人就是对小宠物视而不见，心疼坏了两人。 “看着本公主干嘛！有事就说。”柔嘉被她看得受不了。 圆润的包子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丑死了。 看到柔嘉嫌弃的嘴脸，秦子妍有些怀疑难不成因为自己吐血的事，原身这么可爱的萝莉脸杀伤性减弱了。 “就是……妍儿也能去找柔嘉表姐玩吗？” 话一出口，秦子妍就收到了秦薛二人怀疑的目光，以及柔嘉公主带着某种目的的打量。 秦子妍这才想到柔嘉公主的人设，在小说里是众人都避之不及的人。连忙低下头绞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听说柔嘉表姐府中有只波斯人进贡的波斯猫，我想看看……” 薛慧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眼馋公主的波斯猫，公主可能不知，我这四妹妹最喜欢猫猫狗狗这些带毛的小动物了。” 薛慧慧明白了秦子妍为何想和柔嘉亲近的理由，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可惜小姑姑对动物毛发过敏，府中便不让养。” “哦，原来你说的是珠宝啊！”柔嘉这才想起自己府中还养了一只波斯猫。 那是使臣特地献给景帝的一只异瞳纯白波斯猫，整个盛朝就这么一只。自己当时见皇后喜欢，便向景帝讨来自己养，为此皇后还气了许久！ “珠宝？”薛慧慧表情有些怪怪的，那么一只漂亮的波斯猫，居然被叫了这么庸俗的名字。 秦子嫣在公主府也见过那只猫，只是当时忙着学各种知识没时间逗它，还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是啊！要不是金枝说旺财是适合狗的，本公主都打算叫它旺财了。”柔嘉表示遗憾，本来她还打算叫金银的，但突然想到金枝也姓金，便决定叫珠宝。“珠宝不好吗？” “珠宝挺好的，一听就很贵气。”薛慧慧干干的笑了笑。还好柔嘉公主身边有一个品味勉强合格的丫鬟，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一只高贵的波斯猫被叫旺财的样子。 秦子妍捂脸，自己只是给她立了一个财迷的人设，怎么跑偏的钻钱眼里去了。“那我可以去看看珠宝吗？” “可以啊！”柔嘉打算看看变了性格的秦子妍到底要干什么，自然不会像先前一样抗拒秦子妍的行动。 “我想起我院中还有事，柔嘉公主你们慢慢聊。”薛慧慧看自己 院中的丫鬟站在门口，起身告辞。 柔嘉虽然还想留下来看看秦子妍的惨样。但柔嘉发现自己只要一面对秦子妍总会无端的冒出强大的怨恨，有一种秦子妍就是造成自己上辈子凄惨的罪魁祸首，这让原本心里就压着许多事的柔嘉心情越发烦躁。 “金枝，我们走。” 金枝听出柔嘉语气莫名带着恼意，想了想要不要让公主花钱开心开心。“公主，八宝斋出了一些新首饰，您要去看看吗？” “八宝斋？”柔嘉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前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记不起来了。“走吧！本公主正好看看。” 本打算准备谈心的秦子妍，眼睁睁的看着主角退场，心中涌起了一阵无力感，打发了秦子嫣继续睡觉，打算养好精神串门。 八宝斋里，柔嘉坐在雅间，一边翻看坐堂呈上来的小册子，一边听她介绍。 “这些东西也太普通了，你们这是在糊弄本公主吗？”柔嘉气的直接把册子摔在坐堂的脸上。 “公主息怒，愚妇不敢。”坐堂跪下赔罪，暗叹自己运气不好。 “不敢，全是一些金银饰品，本公主在你眼里就只配戴这些阿堵之物。”柔嘉突然想起那些世家女暗地里嘲讽的话，看向坐堂目光越发阴沉。 “公主，婢子让人去请掌柜的过来，您别生气。”金枝刚刚看了一眼册子，款式都是今年最新颖的，坐堂也挑着公主喜欢的说，实在不明白公主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不长眼的东西，还不下去叫人进来收拾。” 坐堂战战兢兢的退出去，刚好遇到赶来的掌柜，连忙和他说了情况。 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子，上唇留着两撇细小的八字胡，一双被肥肉挤得只留一条缝的绿豆眼，腆着大肚子，给人一种天然的喜感。 “草民来迟，还请柔嘉公主恕罪。”掌柜一上来便请罪，又当面斥责了一番刚刚的坐堂。“草民刚刚新得了一对镯子，想来柔嘉公主看了必然喜欢。” 掌柜话音一落，就从随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双手奉上。 “呵，必然喜欢？”柔嘉示意金枝拿过来。“若再不合本公主眼缘，本公主就把你这八宝斋拆了。” 金枝拿过盒子，打开放在桌上。 里面是一对金玉相环的细镯子，通身以白玉为主体，黄金的树枝盘绕，在枝端的白玉则形 成一片片的玉叶，精巧而又自然。 “这对镯子名为‘金枝玉叶’，正配柔嘉公主您尊贵的身份。”掌柜见她有些兴趣，继续介绍。“这玉镯的玉也是很讲究的，公主您不如上手摸摸。” 柔嘉闻言，抬手拿起一只玉镯，入手温热，而且丝毫感觉不到黄金与玉的嵌合点，仿佛二者本来就是一体的。“暖玉做的？” “是的，公主手上那只是暖玉，另一只是寒玉。盛夏就要到了，这寒玉带在手腕上随娟扇摇动，带着丝丝清凉，岂不美哉！” 柔嘉又拿起那寒玉，只觉一阵清凉传遍四肢百骸，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也消散不见。 “这想法精奇。”柔嘉喜爱的戴上那只寒玉镯，冰冰凉凉的，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公主若喜欢，这对金枝玉叶权当草民为刚刚的事赔礼，”掌柜脸上笑眯眯，但一双绿豆眼里满是心疼。 柔嘉好笑的看了一眼肉痛的掌柜，原本八分的满意变成了十分。“这东西不过投了一个‘妙’字，钱，本公主还是给的起的。” 柔嘉摸了摸手腕的镯子，又抬手挑了几件饰品，让掌柜随后把账单送到公主府。 掌柜一路殷勤的把柔嘉送出门，转身进了后面供主家休息的地方。 “少东家，那对镯子已经到柔嘉公主手上了，她还亲自戴在手腕上，想来是非常喜欢的。”掌柜恭敬的站在一旁，汇报着刚刚的事情。 “那便好，幸苦掌柜了。”一道男声响起，似山中清泉，清爽而甘冽，瞬间抚平掌柜紧张的心态。 窗前少年不过穿着一身极简的道袍，玉白莲花冠束发，中插白玉卯酉簪，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飘飘然如神仙之状。 “不敢不敢，不过是张口的事。只是日后怕公主问起，该如实说还是？”掌柜有些拿捏不准。 那对镯子明显就不是凡物，万一以后柔嘉公主有事找来，他是照实说还是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如若以后公主因镯子寻来，你让她到城外的无为山庄去就可以了。” “是。”掌柜恭敬的把人送出门，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不由出神。 想他活了四十多年，走遍大江南北，人们口中的好男儿见之甚多，皆是比不得那英武少年战神――唐昭，文采斐然当世君子――程明远。 如今见着这般仙人之姿的少年，才发现是自己的眼光浅薄。 第8章 秦子嫣婚事 柔嘉并没有放弃寻找秦励，只是出了更多银子给那伙人，让他们继续寻找。另外还让吴大托人盯住程家两兄妹。 柔嘉这天如往常一样服侍了秦老将军喝药，就见秦子嫣带着贴身丫鬟站在松鹤堂的院门外。 “柔嘉表妹，你还记得上次在安国侯府比赛上，你分给我的彩头里有一块玉佩吗？”秦子嫣有些焦急的问道。 “怎么了？”柔嘉挑眉，低头认真擦拭自己的指甲。 秦子嫣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把柔嘉拉到自己的院子里。 原来最近文氏积极的在清点秦子嫣的首饰，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问她也不说。直到宴会后回家，文氏又跑到女儿房中，这下看到了秦子嫣带回来的玉佩，神情激动，二话不说就拿走了，也不告诉秦子嫣发生了什么。 “我这几日都去问我娘，甚至问我哥，他们好像说好了一样，都瞒着我。”秦子嫣觉得自己被排挤了，那块玉佩是柔嘉给自己的，想来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本公主只知道那玉是小时候你送我的。”柔嘉觉得麻烦，自己好不容易让程明远放弃退婚，可不能让文氏给搞砸了。“本公主去替你探探口风，你等着。” “好。”秦子嫣一脸感激的目送柔嘉离开，打算做些好吃的酬谢这般善解人意的表妹。 要不是秦子嫣提起这件事，柔嘉都快忘了退婚的事是秦程双方的当家主母促成的。而程明远的亲生母亲早就去世了，现在是位继室管理着事务。 万一程明远并不知道退婚的事呢？柔嘉想着不由停下了脚步，望着院中的君子兰出神。 上一辈子自己没有参加宴会，只是知道宴会上爆出了秦程两家结亲，没有人明确的说是程明远亲口承让，反而一直是程明静在前后张扬。秦子嫣落水不好，在宴会上怎么可能吵赢娇纵人多的程明静，而程明远过来劝架何尝不是在明面上约束自己妹妹，暗地里帮秦子嫣解围。 这辈子秦子嫣没有落水，而且还有自己和秦子妍向着她，程明静讨不了半分好处，程明远自然不用跑过来解围了。 想明白了两世的不同之处，柔嘉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她想她知道如何说服文氏了。 文氏刚想把玉佩送回去就遇到了过来的柔嘉，连忙询问她有什么事？ 柔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嫣表姐托本公主来问问二舅母？ ” 文氏没想到玉佩还过了柔嘉的手。虽然儿子也说此事瞒不了女儿多久，但她就是自私的不想女儿伤心。“既然是嫣儿拖公主来问，那臣妇也不好隐瞒了。” 大致和柔嘉猜的差不多，程家来信暗示长子不想结亲，希望秦家退回信物。 “信可是程明远亲自写的？” “这就不知道了。”文氏摇头，把信拿给柔嘉看。 本来对女儿能嫁这般优秀的儿郎高兴，现在只剩下伤心和自责。 “二舅母，柔嘉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柔嘉看着信就想到宴会中程明远的态度，那样子可不像看不起秦子嫣。“本公主当时不知那玉是信物，便随手当了彩头，那程家公子也是看到了玉佩，以他的身手，不可能赢不了嫣表姐。” “悄无声息的拿回玉佩，和秦家私下把玉佩送回程家，这二者结果都是一样的。”柔嘉见文氏表情有些松动，继续说道。“再说了，这是长辈定下的，秦家这边没有了，程家的两位可还在。那两位的意思在信中却没有明确的表示，信上只有一枚程明远父亲的印章印，这怕是有些不符合程家家风吧。” “柔嘉你的意思是程家这信有问题？”文氏不是没有思考这个问题，毕竟程家长房现在是继室做主，但她不相信一个妇人会私下做出这般大胆的举动。“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柔嘉也想不明白，这个就让文氏自己去查了，反正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程明远和元嘉昕不要扯上瓜葛。“轩表哥不是回来了吗？二舅母不如让轩表哥想办法约见程家大公子，探探他的口风，顺便再了解一下这人如何？” “这事得再想想。”文氏没有立马答应，只是将柔嘉送走嘱咐她先不要和秦子嫣说，她这边有结果了亲自去和秦子嫣解释。 柔嘉没有当场强逼文氏答应，不过以文氏爱护子女的行为，怕是很快会做出行动。 临走时柔嘉和秦子嫣说了情况，只道自己也探听不出什么，不过听文氏的口气好像要亲自和她说，让她耐心等几天。 秦子嫣见柔嘉也无功而返，当下歇了心思，打算过几天去公主府找她玩。 柔嘉刚进府就瞥见拐角处一个丫鬟向西院跑去，方向不明，好似盯梢的。“银杏，你去西院给本公主把珠宝抱来。” 银杏一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机灵的她连忙跑向西院。 金枝听 了柔嘉的话，目光也看向了西院，眼中带着些厌恶，不过她又立马把头低下，让人看不清样子。 柔嘉体弱，又是不受热的。丫鬟不敢把冰放太多在屋里，担心她着凉，但放少了，她只要感一丝的燥热，便会发脾气打骂人，整个盛夏比寒冷的冬季还要熬人。 金枝想了个法子。屋内少放冰，把用来扇风的娟扇用冰水浸湿，再放在冰里拿出来，扇的风就带着凉气，也不担心她伤身体了。 银杏抱着猫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白面富态的海公公。 “公主要抱猫，直接使人支会咱家一声就好了，何必让贴身丫鬟跑一趟，您这万一不够人伺候可怎么办？”海公公掐着嗓子说话，声音尖细。 银杏把猫放在柔嘉睡卧的榻上，便跪在一旁给她捏腿。 雪白的波斯猫被养的极好，毛发油亮柔顺，一双异瞳猫眼紧紧的盯着柔嘉，尾巴不安的左右摇摆着。 柔嘉瘫在榻上，摸了摸波斯猫明显胖了一圈的身体，使劲的揉了两下。“不过是一只畜牲，公公还真以为本公主会为了它委屈自己。” 海公公是圣上赐给柔嘉的人，再加上他师傅是圣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靠着这两层身份在公主府混的如鱼得水。 “公主明白就好，奴才就怕辜负圣上的嘱托。”海公公欣慰的笑。 不过想到平日里柔嘉最喜欢自己伺候，这一个月里，却只让金枝和银杏近身伺候，不由苦着脸。“只是公主近日都不让奴才近身伺候了，可是奴才做错了什么？” “公公怎会如此想，只是盛夏到了，这些丫鬟在夜间伺候的本公主不满意，这才让人传话给公公，让公公好好歇息些日子，晚上和这些丫鬟一起伺候本公主。” 海公公眼中闪过不快，但嘴角却高兴的扬起。“奴才一定会伺候好公主殿下的。” “嗯，下去吧！” 柔嘉打了哈欠，昨晚基本一宿没睡，天亮好不容易有睡意，又要去将军府喂药，如今有些昏沉想睡。 金枝带着其余人退下，让银杏守着公主。 “我去厨房看看，你们警醒些，做事声音小点，别吵到公主。”金枝看了一圈丫鬟，今日出门带了四个丫鬟，除去自己和银杏，就银枝还在。“银霜呢？” 丫鬟们纷纷摇头，伺候公主的时候谁还会分心的去在意旁人。 “不管她了，你们注意些。” 金枝转身出了长乐居，看了看西 院的方向，好像在思索什么。 柔嘉睡的并不安稳，梦中不时出现前世被杀的场景，一会仿佛又回到了那无边黑暗的地狱，鬼差拿着孽镜，一遍遍问她是否悔改。 “公主，公主。” 银杏见她浑身颤抖，双手死死的抓着靠枕，眉目紧皱，脸上布满细汗，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听不清的话，吓得连忙唤醒她。 原本安静趴在一旁的波斯猫也跳到了桌下，做出攻击的模样，嘴里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声。 柔嘉也听到了银杏的呼喊，却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耳中猫的惨叫声，银杏的呼喊，鬼差的话交织在一起，惶恐不安间，柔嘉忽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清凉，抚平她焦躁不安的内心，将她从梦魇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银杏见柔嘉睁开了眼，不由松了一口气。“公主，您可觉得哪不舒服？” 柔嘉看了一眼银杏，又低头看了一阵手腕上冰凉的镯子，疲惫的开口。“备水。” “是。”银杏被柔嘉苍白的脸色和诡异的目光吓的不赶多问，连忙吩咐其余人伺候公主沐浴。 城外的无为山庄内，少年吐了一口浊气，目光里带着几分凝重和担忧。 按理说柔嘉公主怨气缠身，扼断了她所有的生机和气运，可她心中充斥的戾气，硬是让她活到了现在，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方才她怨气入梦，自己出手化解了一部分，也不过是保住了她性命，想来是要大病一场了。 沐浴后柔嘉因为睡觉时出了汗，加上冰块的凉气，连午饭都没有吃就一直发着低烧，吃药也不见半分好转。 第二天清晨，秦子妍拉着秦子嫣一起去公主府玩，这才知道人生病了。 刚好遇到准备换班休息的金枝。“两位小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公主从昨天中午低热一直熬到今早，刚刚才睡下。” 两人见金枝神色萎靡，眼下一片青色，连忙让她快去休息，她们改日再来。 秦子妍在床上躺了许久，不愿意立马回府，打算拉着秦子嫣去逛街。 秦子嫣怕她出事，只好跟着。 闲逛间两人看到了秦子嫣的大哥和程明远一起进了昌平酒楼。 “大哥什么时候认识程明远的？”秦子嫣有些好奇。 秦子妍看了看秦子嫣，自己在书中把秦子嫣和程明远写成了娃娃亲，可惜程明远身为男二，自然是不配拥有自己的爱情，所以两人解除了婚姻。 秦子轩作为一个护妹 狂人，自然不可能对程明远有好脸色，但刚刚两人又说又笑的进了酒楼，分明关系极好。 “嫣姐姐好奇的话，我们去听听他们聊些什么？。” “不好吧！”秦子嫣有些心动。 “怕什么。” 秦子妍拉着秦子嫣进了酒楼，拿了些银钱让掌柜把两人安排在刚刚一起进来的两位公子紧挨的雅间。 掌柜收了银子，自是满意的领着两人去了。 “妍妹妹，我看还是算了吧！”秦子嫣见秦子妍整个都贴在墙上去了，有些不安。 秦子妍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气的抓耳捞腮的，恨不得冲到隔壁去听。 “你就不好奇吗？嫣姐姐，那可是程明远。”秦子妍看向秦子嫣希望她和自己一起想办法。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秦子嫣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程明静在宴会说的一番话，还有母亲看到那块玉佩的表情，一个荒诞的猜想在脑海中形成。 关系可大了，那可是你未来要退婚的夫君啊！秦子妍一心想偷听，没注意到秦子嫣的表情。 “维护者，你在吗？” “在的，作者大大。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维护者欠扁的声音想起。 “能弄一个窃听的东西吗？我想知道秦子轩和程明远在干嘛！”秦子妍不记得在书中秦子轩前期是否和程明远认识，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两人在密谋什么。 “不可以的大大，你没有权限哦！”维护者表示这是编制人员才能使用的操作。“不过我可以给大大一个提示，两人在一起谈的是和秦子嫣有关的事情。” 秦子妍表示维护者说了句废话，两人在书中一个从文，一个从商，除了秦子嫣这个交集，还能有什么交集。 维护者无奈，秦子妍不是编制内人员，导致它也被限制了许多权限。“大大，按书中所说。程明远退婚是为了女主，所以才会帮女主对付女配，你说如果你是女配，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让男二不帮女主啊！”秦子妍这般想，忽然有些明白柔嘉为什么会和秦子嫣交好了。 感情是要使用美人计，秦子嫣嫁给程明远后，以程明远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和女主有感情上的牵连，加上妻子与女配交好，就算不出手帮女配，也不会落井下石。 唉！自家男配就是这么一个善良有原则的人。 秦子妍瞬间以恶毒婆婆的眼光开始挑剔秦子嫣。 第9章 忠义王世子 另一边秦子轩与程明远两人相谈甚欢。 “子轩兄约我出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尝尝这美食美酒吧！”程明远在来京都的路上，就听祖父说过自己与秦家二房的大小姐有婚约，就算秦家没落了，程家也不能当这嫌贫爱富的人。 “我还以为明远兄知道呢？”秦子轩拿出文氏给自己的玉佩，把之前程家寄来的信和玉佩一起推给程明远。“我秦家虽然没落，但也不会死缠着不放，明远兄何必让令妹闹的那般难看。” 程明远明显一愣，拿起书信查看。 秦子轩也没有打扰他，安静的在一旁等他的答复。 “子轩兄，此事定有误会。”程明远看完信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父亲的继室。 虽然在出发现前她就明里暗里在自己和父亲面前提起这事，但是自己和父亲都不答应，以为她就歇了心思，没想到她竟然敢暗地里做出这种事。“祖母祖父在我来京前，一直和我说两家婚事该有始有终，不能因为一方衰落而抽身离去，此为不义。” “程公子这话说的，这信是你程家寄来了的，上面还盖了令尊的印章，处处为程公子着想。”秦子轩不笑还好，一笑便透着讽刺的意味。“若程公子当真有心爱之人，便不要耽误家妹终生大事，我这个哥哥还是能为她觅得一如意郎君的。” 程明远眼中不由浮现女子在宴会上自信而明艳模样。 “请子轩兄给程家两月时间，到时明远自会亲自上门解释缘由。”程明远起身告罪，打算只拿信件离开。“定会给秦家一个交代。” “我这人不喜欢听口头话，喜欢来点实际的，希望程公子不要让我失望。”秦子轩让他将玉佩也一并带走，若不能处理好这事，两家也没有走动的必要了。 程明远见秦子轩态度坚决，无奈只能拿着玉佩和信件走。 秦子嫣打算强拉秦子妍离开，却刚好与程明远撞上。 “秦姑娘没事吧！”程明远一眼就认出了秦子嫣，连忙伸手扶她，待她站稳后才放开。 秦子嫣第一次挨一个陌生男子如此近，一时有些尴尬，目光扫过程明远的脸便低垂着头打算道谢，却看见眼熟的玉佩。“这玉佩……” 程明远将刚刚掉落玉佩的捡起，递给秦子嫣礼貌的道歉。“不好意思，将秦姑娘的玉佩撞掉了。” 秦子嫣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准备询问，抬头看向程明远，正好对上程明远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谦谦君子，温其如玉。 秦子嫣一瞬间脸 就红了，脑袋也晕乎乎的，不好意思的转过头，道了一声感谢。 “在下有事在身，日后定备薄礼上门拜见。”程明远瞥见秦子轩的轮椅，当下告辞离开。 秦子轩出来就见自己傻妹妹手中拿着玉佩，正一脸痴迷的盯着程明远离去的背影，原本就晴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是皮囊好看的书生，至于一直盯着吗？” 秦子嫣听到自家哥哥阴阳怪气的声音，下意识把玉佩藏到身后，一脸假笑企图蒙混过关。“哥，人家不过是帮我捡个玉佩，你多想什么？” “你不是和子妍去公主府了吗？”看到秦子嫣的动作，秦子轩目光充满了不悦，到底是没有发作。 “是啊！可是柔嘉表妹生病了，所以我和子妍妹妹到处逛逛，子妍你说是吧！”秦子嫣连忙把秦子妍拉了出来。 秦子妍在边上刚好看到了全过程，正在消化自己用心良苦塑造的男二，居然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而伤心。 就被秦子嫣拉出做了挡箭牌，面对秦子轩阴沉的目光，硬着头皮点头。“大哥哥，真巧啊！” “嗯。”秦子轩看都没看秦子妍，只是吩咐秦子嫣注意安全，就离开了酒楼。 待人走远后，秦子妍才松口气，阴郁少年气场太强大了。 秦子嫣看着手中的玉佩，没了逛街的心思，与秦子妍告别回了将军府。 这边公主府内迎来了忠义王府的府医。 海公公带着满心的疑惑接见了这位一直被忠义王荣养的前院首。 前院首姓徐，是如今徐御医的亲叔叔。他如今六十多岁，穿着一身稍大的道袍，显得身形消瘦。 但他步态稳重，满面红光，一双眼含精光，常常自称无为道长。 “公主不舒服，不知道长何事？”海公公虽不像金枝熬了一夜半，但也是熬了半夜。被人喊起来接见这有些疯癫的道士，要不是看在忠义王的面子上，他早就叫人打出去了。 无为道长扬了一下拂尘，一脸高深的看了一眼海公公。“贫道观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 任谁被这样一说心里都不舒坦，何况还是没睡醒的人，海公公当下不乐意了，起身就要打发他。 “公公，公公，公主醒来正在发脾气，指名要见您和金枝姐，你快去看看吧！”银霜满头大汗的从后院跑了出来。 海公公眉头一皱，浑身都是抗拒。他一点也不想去，柔嘉公主发脾气就像一个疯婆子，骂人就算了，还喜欢拿东西砸人，不见血不停手的那种。 可无为道长没 给他拒绝的时间，起身就往后院冲去。看得海公公是心头一跳，连忙让人拦住他。 柔嘉因为低烧不退，丫鬟把冰都撤了下去，只留了两盆在屋内，还是放在外室。柔嘉浑身燥热难耐；因病吃不下东西，胃从昨天下午就一直隐隐发疼；想睡觉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全是上辈子死前死后的痛苦画面。 迷糊间听人说昨天伺候的人都去睡觉了。心下恼怒，自己这个当主子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那些人凭什么去睡。 “滚哪去？就怎么不愿意伺候本公主，嗯――”柔嘉靠在靠枕上，颤抖的拿起银杏手中的粥碗砸向金枝。 但因为力道太小，没有砸到金枝身上。只是粥渍溅到了跪在地上金枝的衣裙上。 金枝安静的跪在地上，没有反驳和狡辩，任柔嘉打骂。 银杏更是不敢开口，公主连平日里最倚重的金枝都开口打骂了，她这种升上来没多久的人，只能跪在一旁发抖。 无为道长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摇了摇头。“这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公主也下得去手。” 柔嘉抬头就见一精神抖擞穿着道袍的小老头，一脸可惜的走进来。“公主府何时什么人都能进了，给本公主打出去。” “小女娃娃的脾气不要这么大嘛！”无为道长见一群丫鬟围上来，连忙蹿到柔嘉的床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放到柔嘉鼻子下。 “公主……”金枝和银杏齐齐出声，准备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除了嘴巴眼睛，其余都动不了。 柔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对着瓷瓶吸了好几口气。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贫道是来救人的。”无为道长拿出拂尘指着一群丫鬟，又看向柔嘉。“公主，你觉得如何了？是不是好一点了。” 柔嘉闻了瓷瓶的气味，瞬间感觉头脑没那么昏沉，精神也好了一些，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你解开本公主的丫鬟，让她们给本公主倒水。” 无为见她自己拿过了瓶子，没有再赶自己的意思了，也解开了两人的穴道，退到一旁。 金枝到桌边到了一杯水，刚刚端给柔嘉。 就听到门外传来海公公尖锐的嗓音，随后便看他领着一群护卫跑了进来。 柔嘉心情本来就不好，再被海公公这么一吵，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一下蹿了起来，拿过茶杯就砸了出去。 进来的侍卫还没有看清楚屋中情况，就察觉异物袭来，反射性的躲避，身后便传来海公公撕心裂肺的喊叫。 “海公公，贫道 就说你有血光之灾吧！” 海公公捂着额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无为道长连忙跪下请罪。“奴才一时大意，让人闯了进来，望公主恕罪。” “滚出去！”柔嘉现在不想理会和自己耍心眼的海公公。 海公公见柔嘉对无为道长莽撞的行为没任何表示，心想待人走了在打探清楚，捂着伤口带人退了下去。 “牛鼻子，你怎么会好心给本公主送药。”柔嘉隐约记得面前人的身份。 疯疯癫癫的徐前院首，要不是在京中有忠义王护着，早就死了七八百回了。 “公主此话不妥，修道之人本就有着一颗为善之心，哪来什么好心不好心。”无为道长摇头晃脑的，看柔嘉明显好转了，想起来时那人的嘱托，不可和柔嘉公主过分亲近，见药有效便离开。“贫道还要回忠义王府，就不打扰公主您休息了。” “何人让你送来的？”柔嘉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那位王爷关心自己。 忠义王府一直是盛朝权贵圈里的异类，忠义王是景帝奶娘的亲子，为景帝上位之事鞍前马后，可以说忠义王在其中起到了三分之一的作用，被景帝封为异姓王。忠义王授封后，娶了当时的名满天下的大才女为妻，育有一子。 但此人似乎运道过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原本的大才女在忠义王婚后留恋青楼的事上，直接提刀上青楼，追了忠义王三条街，吓得忠义王再也不敢逛青楼，连后院小妾被遣散也不敢阻止，后院独王妃一人，让忠义王一度成了京都笑话。 而早慧的独子一心扑在求仙问道上，自六岁便离家，拜了上清观的玄明子为师。 前世直到自己身死，也不过见了那位位高权重的忠义王一两次，更别提那一心修道的独子。 “天机不可泄露。”无为道长说罢便起身离去，身形轻快如燕。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公主，可要吃些清粥。”金枝担忧的询问。 柔嘉点头，原本想沐浴的她怕再次风寒加重，只能作罢。 看着手中青莲纹饰小巧的玉壶春瓶，让人拿银簪过来，沾了少许药膏出来。 药膏呈半透明的天青色，带着淡淡的香味，入鼻便是一阵清爽。 “去把徐御医叫来。”柔嘉把药膏蹭在素白的绢帕上，让银杏待会拿给徐御医看看。 无为道长高兴的回到忠义王府，向后方的澹雅院跑去。 “小师傅，我把药送给柔嘉那小女娃娃了。”无为道长兴奋的跑进小院，待看到人正聚精会神的做事后，不由放 缓了脚步，害怕惊扰到少年。 “麻烦徐老了。”正是那位在八宝斋让掌柜送镯子的少年。 无为站在一旁见他摆弄草药，有些搞不清楚自家小师傅的意图。“小师傅，你下山不会就为了给那小心眼的公主送药吧！” “救人一命，有何不可。”少年想着师傅的话，没有回答无为道长。“她如何？” “病的快死了，还有力气打骂下人呢。”无为道长对柔嘉印象不怎么好。 自打她回京，京中就没传过她的好话，尤其是景帝还暗自把她指给唐家小子，京中的贵女圈里为此都吵翻天了。 “儿子，我听下面的人说，你给柔嘉送了一对镯子。”话音刚落就见光着膀子的忠义王拎着两个铁锤走进来，还算英武的样貌被下巴的络腮胡子毁的不忍直视。 而少年正是忠义王独子――琅玉，那个六岁便寻仙问道的少年。 琅玉抬头看向忠义王。“是。” 忠义王每次看着儿子那神仙似的样貌，心中就忍不住腹诽，咋没生个神仙似的女儿呢！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父亲让我解释什么？”对于一直不想让自己修道的父母，琅玉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实情。 “别充傻，老子问你话呢！”忠义王把铁锤扔在地上，拍着石桌，将琅玉理好的药材又搅和到一起。“以前让你一年回两次家都不愿意，你老子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见你主动归家。” 面对耍小孩脾气的忠义王，琅玉只是好脾气的把药草重新整理一遍。“父亲，你今年已经四十多了。” “是啊！别人四十多都当爷爷了，老子连个能生的孙媳妇都没看到。”忠义王气的牙痒痒，偏偏还打不得这兔崽子，只能捂着胸口一脸哀怨。 “父亲早知儿子一心向道，何必如此执着？”琅玉面对即将哀怨的忠义王，眼中依旧无喜无悲，神情自若，仿佛这世间没什么能让他改变神情。 琅玉将手中理好的药材交给一旁看戏的无为道长。“麻烦徐老帮忙熬煮药草。” “你这是又在给谁熬？”被儿子无视的忠义王怒了，一把夺过药草，大有不说就不给的架势。 “儿子熬给柔嘉公主的，听说她身子时常不好。”琅玉又转头看向另一堆草药，仔细斟酌药量会不会对病弱的人造成伤害。“父亲若非要问缘由，儿子只能说是希望她好一点而已。” 看着儿子认真的表情，忠义王不由想起当初六岁的儿子也是这般，跪在自己面前说要去学道，儿子是对柔嘉上心了。 第10章 进宫 那日柔嘉让徐御医探查药膏成分，除了平常几味草药，徐御医便再也分辨不出来其余草药，恨不得再向柔嘉要一坨来，被柔嘉命令海公公给轰了出去。 以前见了柔嘉绕道走的徐御医，现在恨不得天天上公主府给柔嘉请脉。 “公主这是要去见太后，真巧，微臣正要去给太后请脉呢！” 慈安殿外，徐御医一脸笑意的向柔嘉打招呼，引的宫中的太监宫女暗自侧目。 柔嘉公主什么时候和徐御医关系这般好了。 柔嘉对徐御医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呵~本公主没记错的话，给太后请脉的可是王御医。” “柔嘉公主当真心细如发，微臣佩服至极。”徐御医扬起一张笑成菊花的脸奉承柔嘉。 “是吗？本公主没记错的话，徐御医之前可是说过本公主粗心大意呢！” 那次杨贵妃在自己宫中设宴，柔嘉不小心把丽华公主养的狗踩了一脚，导致被咬伤。那日刚好徐御医当差，徐御医脾气怪，遇事总喜欢念叨两句，一上来就说她粗心大意，那么大一只狗都看不见。 杨贵妃为了给她赔罪，命人把那只狗打死。 柔嘉后来才知道那是丽华公主养的。 丽华养的狗，狗咬了柔嘉，两人因此结下梁子。 “那一定是微臣眼瞎。”徐御医黑自己眉头都不皱一下，还特意提了下药膏中的成分。“多亏微臣最近用艾草醒目，又用野薄荷泡茶，这才能看出柔嘉公主深藏的良善。” 柔嘉公主良善？徐御医，你确定你眼睛不是越洗越瞎！ 刚到的三皇子听到徐御医一番话对此表示怀疑。 “微臣参见三皇子。” “皇妹见过三皇兄。” “起来吧！”三皇子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扭头对上满面笑容的柔嘉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艾草和薄荷徐御医还是别用了，毕竟一大把年纪，瞎也有瞎的好处。” “微臣人老，要是眼还瞎了，就不能发现柔嘉公主深藏的贤惠和善良……”徐御医不满的反驳道。 贤惠？善良？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三皇子表示徐御医说的绝对不是他这个黑心莲皇妹，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两个词能用到她的身上。 柔嘉站在一旁，难得理这两个蠢货。 直到贴身伺候太后的宫女出来说太后召见他们。 太后如今五十多岁，穿着家常石青缎大袖常服，用金丝绣着大团傲菊，颜色沉稳淡雅，秋香色云缎长裙委曳于地，简单的如意高寰髻间簪着嵌珠双龙点翠 簪，静静的坐在椅上，面对众人也不过是冷淡的扫了一眼，衬得她姿态愈发高远沉着。 “孙儿（女）参见皇祖母，皇祖母长乐无极。” “微臣参见过太后，太后长乐无极。” “起来吧！”太后面色不变，让人给柔嘉和三皇子各上了两人爱喝的茶水与糕点。“今儿个怎么是徐御医你过来？” “回禀太后，王御医家中有事，今天告假，院首便派微臣过来。” “嗯。”太后抬起手，让徐御医诊脉。 生性跳脱的三皇子率先开口。“要不了许久便是苦夏，皇祖母打算多久去避暑的庄子，把孙儿带上，在路上也好为皇祖母你解闷。” “为哀家解闷？”太后看着吊儿郎当的三皇子，眼中带了几分暖意。“你怕不是为了躲你父皇赐婚的事吧！” 三皇子生母曾经为救太后而死，太后感念恩情，将丧母的三皇子接到身边抚养。比起其余孙子孙女，对这个从小在自己膝下长大的三皇子，太后向来偏宠一些。 “怎么会？皇祖母不相信孙儿。”三皇子一脸受伤，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看向太后。 “二十多岁的人，也不怕柔嘉笑话你。”太后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的柔嘉， 虽然和往常一样，一身素雅装扮，小脸带病气，娇弱可怜，惹人怜惜，但是太后总觉得哪里变了，就如一向只知道撒娇要东西的奶猫，开始发现肉垫里的爪子也能让她实现目的，转而不再一心一意讨好主人。 “哀家听丁嬷嬷说，你每日一早都去将军府服侍。” “是的，皇祖母。”柔嘉看着冷漠的太后，甜甜的笑。“柔嘉在外时，多亏外祖父悉心照顾娘亲和我，如今娘亲已去，柔嘉自是要代替娘亲多孝敬外祖父。” 太后想起将军府的哥哥，心里有些不舒服。“听说你在安国侯老夫人宴会上同子嫣和子妍两人玩到了一块，哀家也就放心了，毕竟你们骨子里都流着秦家的血，理因该相互爱戴。” 柔嘉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要不是前世鬼差为了让自己放下仇恨，让自己看到太后下毒弄死秦励，还真当她一心为了秦家。 “孙女明白，嫣姐姐性格随和，妍妹妹率性活泼，孙女与她们相处的很是开心。” 太后点点头，簪子的龙口流苏随她动作轻轻晃动，斑驳的珠影遮掩了她眼中几分不明的情绪。 “你好好听你父皇安排，别一心想着耍滑。”太后对三皇子训戒了几句，面露疲惫，便挥手让两人退下。 殿外，三 皇子无奈的拉着柔嘉诉苦。“皇妹，皇兄发现你每次来见皇祖母总能把皇祖母弄的满身疲惫，你这毛病是不是会传染人啊！” 柔嘉一改太后面前温柔的嘴脸，目光斜视，一双与三皇子相似的眼睛满含嘲讽。“我这毛病只传染人，怪不得皇兄与我待这么久依旧活蹦乱跳的。” 被暗骂不是人的三皇子。“你不乐意听，三皇兄不惹你就是了。” “三皇兄知道皇妹我不乐意听，还说出来。” 柔嘉走出慈安宫，刚好遇见回东宫的太子，当下甩着小手绢抹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皇祖母气病的。因着三皇兄这话，难保一些人不瞎想，说我故意病恹恹的跑到皇祖母面前，过病气给她老人家。” 三皇子也看到朝两人走来的太子。 太子一身金黄蟒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三弟，你又欺负柔嘉。”太子听到柔嘉刚刚的一番话，大概明白三皇子又对柔嘉说了胡话。 看着说哭就哭的柔嘉三皇子无奈的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嘴欠，小时候还没有吃够亏吗？ 柔嘉刚开始回来的时候，三皇子特别喜欢欺负她。后来柔嘉发现只要太子在一旁，三皇子就乖的不行，为此故意让太子发现自己被欺负的事，后来三皇子也知道被发现了，在太子的耳提面命下，三皇子也不再欺负她，顶多损她两句。 三皇子觉得自己都从动手改为动嘴了，刚回来的小可怜也该知足了。可当太子皇兄一脸不悦的拉着哭哭啼啼的柔嘉回来，三皇子就觉得柔嘉一点都不可怜，他才是可怜的那个。 一回来就抢走疼爱自己的太子皇兄，还不准他报复一下。“我这不是逗逗她吗？” “三皇兄那话，但凡长个脑子的人也不会说那混账话。” 被暗骂不是人后，又被骂没脑子的三皇子，在被自家太子皇兄瞪了一眼只好默默的选择了闭嘴。 “柔嘉莫伤心，你三皇兄向来嘴滑，你也是知道。”太子细心的安慰柔嘉。“你面色比以往苍白，怎么不晚几天进宫？” 三皇子瞟了一眼柔嘉和往常没区别的面色，暗地里撇嘴。 “多些太子皇兄关心，柔嘉身体一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看到三皇子吃瘪，柔嘉表示非常开心。 “你前几日风寒，可别贪凉。”太子打算再叮嘱她几句，可是身边的小太监连忙提醒他东宫里还有人等着。 太子无奈只能让三皇子和自己去东宫，让柔嘉自己注意点。 太子早产，导致身形还没有旁边三皇子高大。三皇子在一旁说话，太子便认真听着，偶尔点头，两人之间异常的和谐。 柔嘉待两人走远，这才转身去武英殿见皇帝。 柔嘉到的时候景帝正在召见大臣。 贴身太监福如海守在门外，见是柔嘉公主来了，连忙迎上来。“皇上之前还念叨公主呢！公主今个就来了。” “本公主身子不好，一年里半年都躺床上，也劳烦父皇挂念了。”柔嘉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眼中带着几分了然。“本公主来早了，没想到父皇还在处理国事。”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在后宫生活的时间里，柔嘉曾见过一国皇后和宠妃杨贵妃身边得宠的人在遇到福如海时都是尊敬有礼，更别说其他妃嫔，所以柔嘉再怎么无礼取闹对福如海还是礼让三分。 “柔嘉公主身子刚好，随老奴到旁边的偏殿歇息片刻吧！”福如海把柔嘉领到一旁的偏殿，命人上茶和点心伺候着，他回去继续守在门外。 柔嘉坐在偏殿，抬头便能看见殿外威严的宫墙。 思绪不由猜想太后前世为何毒杀秦励。当时登基的新帝与唐昭是表兄弟，作为唐昭妻子的元嘉昕自然和丈夫站在一起，让秦家也出了不少力，凋零的秦家才慢慢有了起复的趋势。 而作为秦家女的太后却扼杀了让秦家起复的希望，这完全不符合以家族为重的太后能干出来的事。 “公主，圣上让老奴请您去正殿。”福如海上前打断柔嘉的思绪。 “好的，劳烦公公了。”柔嘉起身整理了衣裙，随福如海去见当今圣上。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柔嘉其实一直没看清过这个很宠爱自己的皇帝。 当初元嘉昕找他说明自己是假公主时，景帝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后来太后出面，景帝才放弃了自己。 “起来吧！朕不是说过你身子不好，不用行大礼吗？”带着宠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福如海接到景帝的示意，连忙将柔嘉扶起来。 “那可不行，儿臣这礼再不温习一下，怕是都要忘了。”柔嘉歪头，一双神似景帝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笑意和倨傲。“御史们这次怕不是又参儿臣折子了吧。” 当今圣上是盛朝皇帝登基最小的一个，刚刚十八就登基称帝，如今已经四十八岁，保养得当的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 景帝下朝一直和大臣商量国事，一身龙袍尚未换下，起身站立于案前。 景 帝身材修长，犹如玉树，无半分皱纹的脸上，长眉若柳，桃花眼带着几分惑人的风流，四十多岁的他浑身沉淀着男人难得的成熟稳重。 不同于风流轻狂的三皇子，景帝的风流多情，总是带着让人痴迷疯癫的魅力。 尊贵的身份，出众的相貌，即使知道眼前是一个快五十的男人，也阻挡不了女人勾引他的心思。 景帝看着样貌与自己七分像的女儿，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子。“你猜？” “儿臣这一个月都在府中养病呢？谁再参儿臣，儿臣便带人上府打人了！”柔嘉不悦的说道，像及了一个不知悔改的熊孩子。 “你今天要是上府打人，那金銮殿明天就能跪一大伙人。”景帝并未呵斥柔嘉，只是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额头。“你父皇这几日已经够累的了，你给父皇消停些。” “哼！”柔嘉不满的算是答应了，突然反映过来。“不会还真有人参儿臣吧？” 景帝看着柔嘉一脸的不可置信，起了几分逗她的心思。“朕骗你何用？” “一定又是薛家那几个书呆子。”柔嘉不用刻意去猜，姓薛的那家总是喜欢参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每次还要带上自己。 “朕听说你最近和秦家那两个女娃娃走的近，你还这般说人家长辈。”景帝是知道这个女儿的性子。 娇蛮，心眼小，心情不好就喜欢打骂人摔东西，不喜欢别人忤逆她。 “那些人才不是我长辈呢！”连太后都奇怪的事，景帝怎么可能不问？ “谁想和她们走得近，要不是去将军府看外祖父我才难得理她们呢！”柔嘉皱眉带着几分嫌弃。“一个只知道吃不会打扮自己，一个刁蛮任性，要不是皇祖母让多亲近，儿臣才不乐意理呢！” 柔嘉说完，又一脸心疼的看着景帝。“父皇，儿臣心疼啊！” 心疼什么？当然是银子啊！ 景帝想到福如海说秦子嫣在公主府的事，乐的笑开怀。是了，这个女儿估计是在外穷怕了，喜爱敛财，只进不出的那种。 “要不你问你皇祖母要点？” 柔嘉眼中浮现太后那张威严的脸，连忙摇头。“儿臣改日去三皇兄家坐坐。” “你还真是逮着你三皇兄薅。”景帝想着身有金山的三儿子，有些可怜他。 柔嘉用一种你懂我也懂的眼神回敬景帝。 景帝莫名有些心虚，虽然自己也薅三儿子，但那不是国库没钱嘛！ 安静间只听一阵吵杂声传来，外面响起福如海紧张的声音，随后便是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第11章 甘霖公主 柔嘉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位甘霖公主。 如果说景帝对柔嘉是宠爱，对甘霖便是宠溺，无条件的满足一切要求。 “父皇，我新得了一匹小马驹，父皇你快陪我去马场遛遛嘛！”穿着一身白色骑装的甘霖公主飞快的跑到景帝面前。 她今年刚好十二岁，容貌不像姐姐艳丽，也不像哥哥出尘清冷，硬要说的话只能算的上是秀美娇俏。 真的，要不是景帝宠溺，柔嘉都要觉得这甘霖公主是杨贵妃红杏出墙得来的。 “父皇还有事要处理，要不甘霖先去跑两圈，待会父皇就去找你。”景帝宠溺的摸了摸甘霖公主脑袋，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父爱。 “不嘛不嘛！父皇先陪甘霖去看看嘛！”甘霖嘟着嘴，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哀求的看着景帝。“父皇都陪柔嘉皇姐聊天，都不陪甘霖，甘霖吃醋啦！” 柔嘉在一边看着，暗自唾弃甘霖的不要脸。 “甘霖乖，那让你柔嘉皇姐陪你先去玩一会好吗”景帝耐心的和她说。 甘霖不屑看向站在旁边的柔嘉。“柔嘉皇姐这人风一吹就倒，甘霖才不和她玩，没意思。” “父皇若是能答应甘霖一件事，甘霖就不闹父皇。”甘霖公主眼珠转了转，眼中带着算计。 面对这种小孩把戏，景帝当然不会点破，连忙点头答应。 “我要昭哥哥回京后，教我骑射。”甘霖公主摸着挂在腰侧的匕首，眉目间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得羞意。 柔嘉挑眉，这少女怀春的姿态还真是有些意思。突然有些明白甘霖这两年面对自己越来越差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父皇可做不了主，到时候甘霖自己去问好吗？”景帝好像没看到甘霖的异常一样。 甘霖公主想着唐昭救自己时紧张的样子，觉得自己开口，他一定很高兴的就会答应。“甘霖太喜欢父皇了，那甘霖不打扰父皇了。” 甘霖公主兴奋的跑出武英殿，临走前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柔嘉。 “父皇有事处理，那儿臣先告退了。”柔嘉懒的搭理她，向景帝告退。 景帝没有挽留两人，只是叮嘱了甘霖公主几句，便让福如海送两人离开。 “病秧子就是病秧子，怪不得昭哥哥看不上你。”甘霖公主在外面拦住柔嘉，倨傲的扬起下巴嘲讽。 面对甘霖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柔嘉又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自然开口嘲讽回去。“本公主身娇体弱，相配的自然是高雅君子。不像皇妹性情泼辣，和唐昭那种莽夫到是一路人。” 柔嘉想到前世甘霖公主也看不惯元嘉昕，比起自己暗中的动作，甘霖可是光明正大的找茬。 从刚刚的话语 中确定甘霖公主的确是爱慕唐昭，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遇事也只会下意识的袒护唐昭而已。“毕竟都说莽汉配泼妇，绝配。” 甘霖公主本就听不得别人说唐昭一句不好的话，尤其柔嘉还把唐昭比做莽夫，把她比做泼妇。“你才泼妇，别以为你是病秧子，本公主就不敢打你。” “你来呀！”柔嘉回了她一个谁怕谁的眼神。“还真以为自己貌若天仙，让人见之不忘。谁不知道，父皇儿女中就你样貌寡淡。” 柔嘉扫了眼甘霖身旁其貌不扬的众人，又看向甘霖气的通红的脸，得意的捂着嘴好笑。“对唐昭来说，你和他随手救的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人家怕是早忘了。” 众人都知，甘霖公主最听不得的便是对她样貌的评价，因此她选服侍的人样貌都极为平凡，好以此来称托自己。 柔嘉这话无疑是踩了甘霖公主的痛处。 果然，甘霖公主眼神瞬间充满的怨恨，尤其是对面那病秧子还摸着她自己的脸，一脸可惜的看向自己，怒火瞬间点燃。“你个贱人，本公主今天便要划花你的脸。” 甘霖公主性格暴躁，奉行能动手就不动嘴的原则，摸出腰间的匕首便冲向柔嘉。 柔嘉面露惊慌，没想到甘霖公主这没脑子的这么不受激，连忙侧身闪躲。 两位主子打架，伺候的人连忙上前阻止。 甘霖公主身边的人因为自家公主常常打人，手上都有几分力道。而柔嘉这边只带了金枝和银枝进宫。 金枝被甘霖公主的一位丫鬟以拉架的动作阻拦，不能上前帮柔嘉，只有天生力大的银枝甩开阻拦自己的人，上前一把抓住甘霖握着匕首的手腕。 “贱婢，放手。”甘霖没想到自己的人居然这么没用，也疑惑柔嘉身边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粗壮的丫鬟。 在银枝冲过来抓住甘霖的手腕时，柔嘉就躲到银枝的身后，趁甘霖愣神的功夫，柔嘉毫不犹豫的卯足劲一脚踹向甘霖腹部。 柔嘉好歹比甘霖大两岁，全力一踹，倒是把人踹出了一两步远的距离。 甘霖公主的丫鬟及时把她扶住，不想柔嘉欺身而上，又甩了甘霖两个耳光。 甘霖被打懵了，回过神来两颊一片火辣辣的刺痛。“一个不该出生的贱种，也敢打本公主。” 柔嘉揉了揉打痛的手心，躲在银枝身后，挑了挑眉。“打的就是你个丑八怪，真不知道杨贵妃怎么会生出你这怎么个貌丑的人。” “本公主容貌如何，也比你这个短命鬼强。”甘霖见伤不到她，把最心爱的匕首也一把扔到了地上，捂着脸，瞪着一双愤恨的眼睛望着柔嘉，也学柔嘉骂人踩痛处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没几年活了，平时不积德，死后就是下地狱的命。” “下地狱？怕你也是要陪我一起吧！”柔嘉无所谓的开口，看了一眼远远赶来的人。“全京都说我活不长，怎么没见人和你说你活得久啊！” “古人都说，红颜薄命。只有长的好看的人才被人关注，不好看的，谁在乎她活得久不久。”柔嘉得意的朝甘霖扮鬼脸。“丑八怪。” “你……”甘霖见骂不过，打不到，气得推开众人，转身跑向武英殿。 两人动静不小，加上甘霖还动了刀子，立马有人把情况告诉了福如海，福如海吓得连忙把情况汇报给景帝。 原本以为景帝会生气，谁知道男人只是带着一脸兴趣的听完，让福如海叫杨贵妃去把甘霖带回去，不要让人到武英殿吵闹。 福如海也弄不懂景帝在想什么，两个孩子平日里谁磕着碰着都心疼的男人，这会却极度平静，仿佛听了一件无关的趣事。 “贵妃娘娘，圣上说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边伤着他都心疼。如今柔嘉公主大病初愈，他也不好罚什么，只有劳烦贵妃娘娘教导甘霖公主一段时间了。” 杨贵妃见福如海亲自过来说明情况，向来性格清冷的她，也觉得一阵头疼。 甘霖虽和儿子是龙凤胎，但自小就被景帝带在身边，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对她这个母妃的话也甚少听的进去。 “采月，叫上几个力气大的嬷嬷。”杨贵妃没觉得自己能用嘴把人劝回来。 甘霖被杨贵妃拦住，当下便大吵大闹起来，手脚并用的踢打拦人的嬷嬷，嬷嬷不敢伤她，只能连挡边躲，一时竟捉不住她。 看人离武英殿越来越近，杨贵妃心一横，直接让人将其打晕带回自己寝宫，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一旁的柔嘉。 福如海见最闹腾的甘霖被带走，松了一口气。“柔嘉公主没事吧！” 柔嘉没想到景帝连面都不露，直接打发杨贵妃过来。 以甘霖的性子醒来怕是又要闹腾，景帝明显不想理两个女儿打架的事，估计杨贵妃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侍寝的机会了，怪不得一路黑着脸，那清高仙气都没了。 正幸灾乐祸的柔嘉，听到福如海的问话，连忙收起表情拿出小手帕，一脸惊恐委屈。“我…差点以为要死了，甘霖皇妹居然想杀我。” 福如海对柔嘉公主做作的表情，暗自表示自己没瞎。 更何况听人说柔嘉公主一点也没伤着，反倒是先动手的甘霖公主挨了一脚和两巴掌。“贵妃娘娘一定会严格教管甘霖公主的，奴才派人送柔嘉公主您先回府，随后让御医给您开些安神的汤药 。” “福公公，父皇是不是怪我不懂事。”柔嘉虚弱表示自己脚软，让福如海叫个步撵送自己出宫。 福如海吩咐身边人去办，又开口道。“还望柔嘉公主不要将今日之事宣扬，毕竟柔嘉公主和甘霖公主都是圣上的掌上明珠，哪个伤了圣上都心疼的紧。” 这事小了说，不过是姐妹家之间的打闹，往大了说，便是甘霖不尊嫡姐，性格暴戾。 对景帝来说好歹是他自己宠大的，对他威名也有损伤。 柔嘉表示知道，坐上步撵出宫回府。 宫道上发生的事，没一会儿便在宫里私下传开了。 东宫里太子刚送走幕僚，就收到了消息。 “我常和她说让她离甘霖远一点，她怎么就不听呢！” 收到甘霖拿匕首刺柔嘉的消息，太子心头不由一跳，在得知人没事后依旧忍不住抱怨。“甘霖让父皇惯的越发刁蛮任性，竟然拿刀刺柔嘉，一点也不将柔嘉这个姐姐放在眼里，简直是不敬长姐。” “柔嘉比甘霖年长二岁，都不知道避让，这事怎么看都是柔嘉的错啊！”二皇子心下可惜，甘霖那蠢货居然刺不中一个病秧子。 “再说了，重点应该是甘霖被柔嘉踹了一脚，打了两耳光吧！” “柔嘉就算避让，甘霖那性子就不找她闹了。而且柔嘉身子弱，那小猫似的力气能有多疼。”太子表示柔嘉皇妹一个病秧秧的弱女子，真让整天上蹿下跳的甘霖刺一刀，估计命都没有。“听说柔嘉吓的腿都软了，手也受伤了，我让人送点膏药过去。” 二皇子看着心眼偏到天边的太子，什么受伤，分明就是打人打疼了，皮都没破。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柔嘉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 “估计皇兄你送一盒金元宝都比你那膏药管用。”看见是上贡的珍稀膏药，二皇子话语里透着酸气。“上次我受伤，也没见皇兄你这么担心，她不过是打疼了手，还没我上次严重，你就送这么好的药膏。” “上次这药给你都不用，我送给柔嘉，你到是孩子脾气眼红了。”太子转身笑骂他，一脸的无奈的将膏药给他。“给你，给你。” 二皇子接过的药膏，脸上表情依旧不满，到是什么也没说了。 “将本太子新得的那一匣南海珍珠和锦缎给柔嘉公主送去。” “是，太子殿下。” 栖霞宫 杨贵妃不耐烦的听宫女们说甘霖公主在房中闹腾的事。“派人看着，别让她伤着自己就好。” “听宫人说母妃还没用晚膳。”四皇子还没有被封王，依旧住在皇宫里。 “玉芙殿闹腾的那么厉害，本宫能吃下才怪。”杨贵妃让宫人按摩被 甘霖闹腾疼的额头。 自己生了三个孩子，长女长相个性都随景帝，幼女相貌平庸性格莽撞，只有儿子样貌个性都随自己，也无怪她喜爱儿子。 杨贵妃挥退了宫人，招手让儿子到榻前来。“你父皇这几日是不会来瑶华宫了，你我母子二人说说话。” “是。”四皇子虽然与甘霖公主同岁，但在杨贵妃的教导下也早早的明白身为皇子的最终目标。 “你父皇最近有意愿封二皇子和三皇子为王，你年纪小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宫。”杨贵妃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二皇兄也要封王？”四皇子都快忘了那个深居简出的二皇兄了。 说起二皇子也是一个可怜人，生母淑妃自打生下他，在他满月后便交托给贤妃抚养，自己落发去了青瓦庵出家，惹得景帝不喜，连带对亲生儿子也不待见。 养母贤妃在景帝未登基时便已是身边人，父亲是刑部尚书，兄长是大理寺少卿。 贤妃在年轻时伤了身子，不能生育，才将二皇子一直视如己出，后来求了景帝，让二皇子跟在自己兄长身边学习。 二皇子平日少言，对断案一事有着极大的兴趣，去大理寺不过三月时间便连破三件大案，景帝见此便给了他一个正六品官位――大理寺丞。 “嗯。”杨贵妃眼中闪过不屑，有一个不得君王宠爱的母亲，儿子再出色还不是没有机会。“听说唐昭打了胜仗，不久便要回京。” “是的，母妃。儿臣原本想着在安国侯老夫人宴会上会会唐家人，却不想唐家只送了礼，没有人来贺寿。” 如今京都防卫景帝自己捏在手上；漠北秦家军皆是老臣，难以安插人手；西胡、东昌两军效忠太子；四皇子外祖父只握有南疆军一半的兵权，一半还在唐昭手上。 这也是为什么四皇子想交好唐家的原因。 如今六部，礼部、刑部皆握在景帝手上；太子身后是兵部（掌管全国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驿站等事物。）和吏部（又称天官，掌管全国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四皇子有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和户部（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等事务）。 “你先不要对唐家人太过热络，你父皇虽然不怎么管你和太子争斗的事，但凡事要有个度。”杨贵妃也知道儿子的劣势在于兵权，可杨家除了自己父兄，后人竟无一人有带兵打仗的才能，不然也不至于让唐昭抢走了一半的兵权。“你才十二岁，有能力，我们慢慢来。” “是，劳烦母亲费心了……” 第12章 吃东西 自柔嘉从宫里回到公主府后便称病不出门，景帝和太子赏了不少金银珠宝给她，连杨贵妃也送了一套祖母绿头饰。 养病的日子里，天气渐渐燥热，柔嘉屋里的冰从两盆变成四盆，爱吃的瓜果也要在冰凉的泉水里泡过才肯吃。 “冰西瓜奶酪、贵妃红酥山来了，快尝尝。”秦子嫣端着木盘走进来，将两盘颜色艳丽，造型精致的小食放到桌上。“你不能吃太冰的，这奶酪只是加了些冰西瓜汁，我还特意撒上干果仁。” “唔…好吃！”秦子妍率先端起那盘形状如远山的小食，大大的吃了一口，小脸上全是满足的表情，没想到在书里还能吃到玫瑰味的冰淇淋。“嫣姐姐，我明天还要来找你吃好吃的。” 在几天的相处里，秦子嫣用美食成功的俘获了秦子妍的胃，要不是遇到银杏来请人，秦子妍都快忘了柔嘉这个不孝女。 因为夏日，柔嘉脾气越发暴躁，常常半夜睡不着，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折腾，用饭就一两口，只掉口气在那。 冰凉的水果是爱吃，可她吃了又拉肚子，吓着丫鬟们情愿挨骂也不敢给她多吃。 而金枝突然想起秦子嫣似乎对吃食比较有研究，特地让银杏去将军府把人请过来。 “卖相挺好的。”柔嘉苍白色小脸映衬着眼下青影格外明显，奄奄的靠在榻上。 金枝知道她不想动，端起碗到她面前，让她自己舀。 奶酪一靠近，柔嘉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中夹杂着醇厚的干果味，让人有了几分食欲。 柔嘉吃了一口，的确不冰，只有淡淡的凉意，奶酪入口即化，透着西瓜的甘爽。 不一会儿，一小碗奶酪便见底了。 “以前也这样？”秦子妍看到金枝开心的表情，不由好奇。 “公主这个夏天好歹能吃进一两口饭菜，以前都是靠御医的药方熬过苦夏的。”金枝向秦子妍解释。 秦子妍不能想象一个夏天几乎喝药度过的日子，自己好像把女配写的过于凄惨了。 “食不能噎，夜不能寐，只能靠药吊口气，作者大大你是怎么想的？”许久没出现的维护者在脑海质问秦子妍。 这般娇弱靠钱养的女配，除了帝王家，谁能养的起？ “咳咳，病娇病娇，不病怎么娇啊！”秦子妍原本只是想写女配经常生病而已，但是这女配分明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啊！“万一她病死了，也算我任务失败吗？” “当然，她死了，大大 你也就完了。” …… 秦子妍看了一眼面白如雪的柔嘉，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柔嘉表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柔嘉不雅的给了个白眼给秦子妍，她要是能吃下会不吃，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她才不会糟蹋本就残破的身子。 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多亏了它自己才能吃下一两口饭菜，不然又要如往常一样喝御医的药汤了。 金枝见她有几分睡意，带着歉意的将秦子嫣两人请出长乐居。“公主这几晚都闹腾着睡不着，只有白天打个盹眯一会，还请两位小姐见谅。” “无事，我在小厨房还做了冰雪冷元子，那东西不易消化，你少拿些给她吃。”秦子嫣也是知道柔嘉的身体，每次一到苦夏，柔嘉就如同在鬼门关徘徊一样。 “有劳秦大小姐了。”金枝对秦子嫣真切的关心心下多了几分感激。 秦子妍在一旁看两人客套，想着如何才能让女配活的久一点。 吃东西？怎么才能让人有食欲呢？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现实世界的网络吃播，那可是一大下饭利器。 “金枝姐，我有个想法，如果成功的话，柔嘉表姐应该能多吃一些饭。” “秦二小姐请说。”只要是对公主好的，金枝都愿意听听。 “子妍，你真的有办法？”秦子嫣也有几分好奇。 “嗯，只能说试试。”秦子妍也不好打包票一定管用，毕竟她是作者，知道柔嘉的身体不是病弱造成的，而是被女主的外祖父喂了毒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这是自然，婢子总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好光看着公主难受。” “好吧！府中有没有特别能吃的人，就是饭量特别大的那种。”秦子妍庆幸自己当初有远见，给女配安排了一个绝对忠心又聪明的丫鬟 金枝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低头将府中的丫鬟想了一遍。“婢子平日还真没有关注这事，婢子去问问厨娘，两位小姐稍等片刻。” 看着金枝去了厨房，秦子嫣有些担忧。“子妍，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嫣姐姐，我也是听大舅母身边的婆子说的。”秦子嫣打算胡乱编个说法。“大舅母的远方表妹怀孕吃不下东西，她夫君就找了一个特别能吃的丫鬟，每次她吃饭时，那丫鬟就在旁边摆上一桌，她看着看着竟然也开始吃了，饭量 比以前怀孕时还吃的多。” “还有这事？”秦子嫣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刨根究底。 没一会儿金枝就带了几个人回来。 其中两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五十多的婆子，和一个魁梧的丫鬟。 “秦二小姐，婢子把人带过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吩咐？”金枝又介绍了几人一番。 两个少年是兄弟，哥哥叫董大，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笑起来一股憨傻劲；弟弟董二略显白净，身形瘦弱，一双眼睛透着几分机灵，一笑脸上有着两个酒窝，露出两颗小虎牙。 丫鬟是与秦子妍等人见过几面的银枝，虽然不爱说话，但那比平常女子粗壮的身材还是格外惹眼。 最后那个婆子，五十多岁，打扮邋遢，一双倒三角眼滴溜溜乱看着，直叫人心里不舒服。 秦子妍第一个就将那婆子剔除了，毕竟就女配那审美，你能指望她对着一婆子吃下东西。 “你们一顿吃馒头能吃多少个？”下人们的馒头不像主子们白软膨松，而是实打实的只为了裹腹那种，可以说下人们的一个馒头抵主子桌上的三个馒头。 “回小姐，奴才一顿能吃三十多到四十个。”率先回话的是董二。 “奴才也是。”董大被弟弟推了推才反映过来。 两个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府中干重活的，饭量比别人多了一倍不至。 “回小姐，婢子一顿敞开肚皮能吃五十个。”说话的正是被柔嘉提在跟前的银枝。 秦子嫣第一次听见人吃馒头是几十来算的，真不知道柔嘉表妹是怎么养起的。 秦子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金枝吩咐厨房蒸六十笼包子来。 厨房效率再快，六十笼包子也不是说上就上，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海公公过来了。 “金枝，你是在干什么？”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海公公，他不满的带着人赶到了小院中。 金枝扫了一眼海公公身后的银霜，不卑不亢的回到。“婢子自是一切为了公主，公公若觉得婢子做事不妥，自然可以现在去找公主。” 海公公被金枝的话一噎，谁不知道公主睡了，现在去叫醒公主，自己是嫌命不够长吗？“你这是浪费府中食物。” “只要是为公主好，婢子觉得一切都值得，或者公公认为这些食物比不过公主。”金枝不想和海公公废话，她还想看看秦子妍的法子如何。“今日这事公主问起，我一人承担就是，浪费的银子从我月 钱上扣就好了。” 金枝话说到这个地步，海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他是觉得金枝瞎折腾，到时候看他怎么在公主面前给她上眼药。 这样想着，海公公便一脸看戏的坐在一旁。 这边动静大，下人们也不由围了上来。 秦子妍原本就是实验，没想到引来这么多人。 “你们等下吃包子的时候，不要一下就往嘴里塞，最好将包子扳开，露出里面冒着香气的包子馅……”为了不让海公公看笑话，秦子妍细细的和他们说着吃播的技巧。 三人原本有些忐忑，听到是让他们吃东西时才放松了下来。将近午饭的时间，肚中都有几分饿意，尤其是热腾腾的包子放在面前时，银枝的肚子还发出了声音，引来围观下人们一阵笑声。 秦子妍原本还有些担心银杏身为女子放不开，见她面对众人的笑声却面无表情，眼中只有放在桌上的包子，也就放下心了。 董家兄弟两人刚开始吃还有些拘谨，直到见银枝一笼包子都要吃完了，才埋头放下羞耻心大口吃。 包子是用今年新麦蒸的，猪肉是上好的五花肉混着刚到的野菜做馅料，包子皮薄馅多，一口下去，麦香和肉香充斥口腔，期间还有野菜的香味。 光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更别说还有三个人在哪里大口大口的吃，一时小院中不断响起众人咽口水的声音。 柔嘉昏睡醒了，不见往日伺候在跟前金枝，只看到银杏守在一旁。“金枝呢？” 银杏听到柔嘉的声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又倒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下。“金枝听秦二小姐说有法子让公主您吃东西，便让秦二小姐演示一番。” 秦子妍？那女人会那般好心肠？ 柔嘉勾了勾嘴角，眼中带着几分嘲讽，抬头望向头顶的布幔出神。 “公主，已经是日中了，您可要用膳？”银杏有些忐忑的开口， “这么快！”柔嘉偏头看向银杏，眼神幽幽，透着几分冷意。 银杏连忙垂下头，不敢和她对视，只是祈祷金枝快些回来。 也许是银杏的祈祷起作用了，金枝挑开珠帘走了进来。 “公主，您醒来了？” 柔嘉见她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破天荒的带着几分笑意，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已经日中了，婢子伺候公主起来用膳。”金枝更着柔嘉的时间是最长的，一点也不惧怕冷脸的柔嘉。 “秦子妍的法子有效果？”柔嘉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睡 觉了，虽然不相信秦子妍会那么好心，但她也不由抱了一份希望。 金枝笑着将她扶出内室，外室里秦子嫣和秦子妍正等在外面。 柔嘉从开始就闻到一股香味，但无半分食欲，尤其是一看那些饭菜，心中升起了几分呕吐的感觉，还好腕间一股清凉直达心底，淡化了呕吐的欲望，让她得以在桌前坐下。 秦子妍在小院看了一场吃播，就又几分饿意，尤其是看到厨房给柔嘉准备的饭菜，那香味直接让秦子妍的肚子开始抗议了。 “咕咕~~”在安静的房间，声音格外的刺耳，一下把柔嘉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面对柔嘉嫌弃以及带着点点羡慕的眼光，秦子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暗自唾弃不争气的肚子。 “怎么还摆两桌？”柔嘉才不承认自己有点羡慕呢！看着两桌饭菜，不满的皱眉。 金枝连忙把秦子妍的方法说了一遍，让柔嘉无论如何也试试看。 秦子嫣也在一旁附和，说让她试试。 柔嘉见众人都开口说有效果，也懒得和她们费口舌，点了点头让她们开始吧！ 秦子嫣两人和柔嘉坐一桌，银枝单独坐一桌。 银枝面对食物是绝对的专心，一听金枝说可以开吃了，便低头，将饭和菜不停地往嘴里塞，只见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打着节拍，转眼间，一碗饭就见底了，靠她近的菜肴连汁儿都没剩下。 柔嘉看她动作，不由咽了咽口水，恍惚间记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进食的。 年幼的她，每顿都吃不饱，后来一个婆婆见她可怜将她带回家吃饭。那桌上的菜被油翻炒的黑乎乎的，米饭里掺杂着干瘪的大豆，时不时还会咬着一两颗小石字，可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那就是美味，是她吃过最好的饭菜。 金枝见她看着银枝出神了一会儿，又低头拿起瓷勺喝了两口药膳。 “给本公主盛点白饭。”柔嘉见银枝拿汤汁拌饭，红亮的汤汁混合肉糜与白米饭结合，有着一种神奇的勾人食欲。 金枝不敢给她盛太多，只盛了小半碗，学银枝拿肉汁拌饭给她。 秦子嫣两人被香味勾的也要了米饭，将一盘红烧狮子头瓜分干净。 在银枝的咀嚼声中，三人结束了用饭。 秦子妍摸着肚子，感叹皇家奢侈了。薛家清贵，自然不可能像柔嘉一顿饭一人都要吃二三十个菜，还不算饭后的点心。 吃下东西的柔嘉，看秦子妍总算顺眼了几分。 第13章 忠义王府的目的 秦子妍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让柔嘉吃下了饭，景帝第二天就让人带着口谕和赏赐过来了，把一个慈父的形象表演的生动万分。 而薛家书房内，却是另一派景象。 薛家几个舅舅虽然不赞同秦子妍和柔嘉公主走太近，但也不可能阻止秦子妍回将军府找秦子嫣，而秦子嫣与柔嘉公主亲近，连带着秦子妍也开始和柔嘉公主亲近起来。 “要不，咱们以后少参柔嘉公主一点？”薛家老二想起那些赏赐不由头疼。 圣上这是故意的吧！叫人传口谕就不说了，还在朝堂上夸奖了自己和大哥，说他们把子妍教的聪明伶俐，敬爱姐妹。 饶是薛家兄弟脸皮再厚也经不住景帝这般明褒暗贬。 “你这什么骨气？”薛老爷子一本书砸过去，想到今日出去喝茶，昔日同僚的表情和捻酸的话语，让素来刚正不阿的薛老爷子窝了一肚子火。 但是这事又是最疼爱的外孙女惹出来了的，打不得骂不得只有将气撒在两个笨蛋儿子身上。 “父亲的意思是还是如往常一样。”薛家老大是直肠子，以为薛老爷子不同意弟弟的看法。 “你还嫌不够丢人。”薛老爷子指着老大鼻子骂。“子妍和柔嘉公主也算是表姐妹，如今两人交好，你这是要子妍难做人吗？” 自家侄女与公主交好，当舅舅的还参人家，也不怕自家侄女被迁怒。 “所以子妍交不到朋友，你们两个舅舅简直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薛老爷子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完全忘了自家外孙女以前的德行。 “再说了，柔嘉公主不就娇纵了一些，爱财一些，脾气不好了一点，吃东西挑嘴了一些。这比起甘霖公主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薛家老大下意识想反驳，当初授意参柔嘉公主不是您老爷子开口的吗？ 薛家老二眼疾手快的拉了拉他衣袖，暗暗的朝自己大哥摇头，他可不想一天就耗在这书房。 秦子妍收到赏赐的事，柔嘉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两日能吃下东西的她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也有了想要搞事情的心思。 比如手腕上镯子的事，她可没听过一块玉还能这么神奇？ 所以她让金枝安排人去八宝斋问问掌柜这玉镯出自谁手，不想回来的人说掌柜出远门了，估计半个月才回来，只能给八宝斋人留话，让人回来了立马到公主府来。 随后便是金枝和银杏的话，金枝说 银霜和海公公走的近，让公主把她踢出长乐居。 银杏则是上次去抱猫时，发现银霜进了海公公的屋子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反正两人的话都一个意思，银霜和海公公两人有情况。 柔嘉当然知道那两人有情况，不然上辈子她就不会总是折腾换丫鬟，这公主府的耳目可多了。 太后、皇帝、贵妃、太子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人，而自己除了一个公主的身份便什么也没了，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都要偷偷摸摸的出银子找外人。 对柔嘉而言，重活一世的她，除了知道未来的发展前景之外，她什么也没有，如同上辈子一样，被这病弱的身体囚禁在公主府的这一方天地下。 “不用管，你们两个只要注意不让银霜知道我让你们干的事就好了。”海公公和银霜，自己那便宜父皇还真是看重自己，柔嘉自嘲。 “是。”两人不再言语，安静的站在一旁。 在忠义王府的琅玉敏锐的察觉到了柔嘉低落的心情。 尤其是柔嘉将手镯取下贴近胸口佩戴，夜间时常起伏的心绪，也扰的琅玉不能安静修炼。 琅玉望向桌上早已制好的香膏，思考着是不是该送去公主府了。 无为道长见他又在出神，捏着下巴暗自揣摩琅玉的小心思。 忠义王直接拉着忠义王妃透过院墙的花窗，将自己多日的观察告诉妻子。 “你看看，这时不时望向公主府的目光，动不动凝眉沉思，像不像一幅少男怀春的模样。”忠义王痛心疾首的向王妃告状。“一点也不像当年的老子。” 忠义王好像忘了，当年未成亲的自己也是这般，辛辛苦苦做好礼物又一直不敢送出去，只能望着心上人的住所长叹。 忠义王妃不过三十多岁，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芙蓉之娇色，望去比寻常小姑娘还要娇美，尤其是一身书卷气，让她多了几分禁欲之感。 “你嫌弃？”忠义王妃不满，自己儿子的样貌和地位，这天下配谁都是多余的。 忠义王连忙赔笑，握着王妃的手认错。“我哪敢啊！这不是想着，京城这么多姑娘，儿子咋就看中那一脸短命相的柔嘉呢！” 忠义王妃难得理他，转身走进院落。 “王妃您过来了！”无为道长的话打断了琅玉的思绪。 他自父母站在墙外就知道二人来了许久，只是没有拆穿罢了。“父亲母亲。” “我儿是长得越发俊俏了。” 忠义王妃对儿子遗传了自己的美貌感到自豪。 琅玉在被忠义王妃捏了脸后，在忠义王吃味的眼神中退后了一步。“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貌。” “那是，也不看看你父亲是谁。”忠义王揽住王妃的纤腰，一脸自豪的开口。 抬手准备扒拉一下自己的胡子，摸到光洁的下巴才反应过来被王妃剃了。 忠义王妃拍开他的手，来到琅玉之前的位置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香膏闻了闻。“这是什么香，母亲我还从没有闻到过。” “这是一种助眠的熏香，儿子无事自己调制的。”琅玉不好直接说是专门为柔嘉调制。 忠义王妃是什么人，自然是不信他的解释，自己儿子可不会做这种没目的的事。“这样啊！怪不得透着一股甜香，是凝神静心的吗？” “差不多，只是里面加了些助眠的药，对睡眠不好的人比较有效果。”想着怨天尤人的柔嘉公主，琅玉只得想方设法的让她开心一下，以免使她身上怨气更重。 琅玉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加上说辞在众人眼中的意义。 忠义王妃也信了几分不着调夫君的话，看来这儿子是对柔嘉上心了。“你这么说我到是想起一个人，柔嘉公主身子不好，夜夜不能安然入睡，母亲这个当王婶的总想着去探望一番，如今有这香膏，母亲便拿去让她试试，你看怎么样？” “儿子把它制出来，自然是希望有人能用到它。”琅玉正打算让人送过去，没想到母亲正要去公主府。“既然这东西对柔嘉公主有用，就劳烦母亲带过去了。” “那你要不要和母亲一起去？”忠义王妃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儿子见柔嘉的表现。“毕竟你从来没见过这位柔嘉公主。” “不必了，有缘会相见的。”琅玉摇头，现在还不是自己见她的最佳时机。 有缘会相见的。 这话一下午都在忠义王妃耳中回响，听儿子的意思两人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或者是儿子单方面的相思，可是听儿子语气又不像有爱慕之情。 “你之前说儿子还让无为老头给柔嘉送药。” “是啊！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忠义王不开心的搂住王妃，刚刚回来就围着儿子转，把他丢到一边，现在还要去关心那个病秧子。“你不会真要去公主府吧？” 忠义王妃任由他搂着，懒的抵抗。“不然呢？我都和儿子说了我要 去。” “那我也要去。”公主府一府都是宫里人的眼线，他不放心。 “别闹，一个公主值得我们两亲自上门吗？”忠义王妃一把揪住他耳朵，柔嘉公主身上的东西足够他们敬而远之的，要不是儿子她才不去趟这浑水。 “你是嫌自己活的久了，打算惹宫里那位。” “不敢不敢。”忠义王连忙认怂，捂着自己耳朵，龇牙咧嘴的。 差不多申时，外间太阳没那般晒人，丫鬟们在凉亭四周挂上草绿色的纱幔，布置好竹榻，陪柔嘉在凉亭纳凉。 柔嘉正指挥着丫鬟们在湖上摘荷花，就见门房来报说是忠义王妃来了。 “快请进来！”面对忠义王妃这位拥有提剑上青楼传奇事迹的女子，柔嘉心中的好奇胜过激动。 上次是无为道长，这次是忠义王妃，这忠义王想干什么？ 忠义王妃刚进芙蕖院便被一片绿意笼罩，院中三分之二都是荷塘，荷叶青翠拔高，未开的花苞如明珠点缀其间。 荷塘中央一座凉亭建于乱石之上，四周挂着纱幔。一阵微风拂过，荷叶与纱幔翩翩起舞，一条木板搭建的小桥在舞动的荷叶中若隐若现。 “柔嘉不能来迎，还望王婶勿怪。”柔嘉站在亭口，向忠义王妃赔罪。 忠义王妃摆手扶起她，将她拉至竹榻坐下。“你的身体王婶我还不知道吗？” 说罢，便细细打量着她。 柔嘉长的本就可人，娇美中透着几分天真烂漫，一双勾人桃花眼给她平添了一抹艳色。 但病中淡白的唇瓣让她透着病弱的哀怜，尤其是穿着一身梨白的衣裳，安静的站在那里，别说男人了，就是忠义王妃这个女人心中都充满了怜悯。 “还是吃不下东西吗？”忠义王妃柔声细语的询问，期间一直握着柔嘉的手，感叹她太过瘦弱了。 柔嘉摸不清忠义王妃的目的，只能打起精神陪她聊天。“吃得下一些，比前几年靠喝药强。” 忠义王妃也是知道她情况，挥手让丫鬟把锦盒捧过来。“这是王婶一好友送王婶的香膏，说是有静心助眠的作用。” 丫鬟打来锦盒，里面是一个白玉胭脂盒，胭脂盒盖上是柔嘉眼熟的青莲纹饰。 柔嘉不动神色的看着忠义王妃打开胭脂盒，里面依旧是天青色膏体，只是这次透着一股甜香。 “本王妃听闻你时常夜不能寐，想着这香膏你正许用的着。”忠义王妃让她闻闻。“这味道淡 雅香甜，睡前将其和熏香混合使用，夜间能做个好梦。” “那怎么好意思，王婶好友相赠，柔嘉岂能收下。”柔嘉的确喜欢这味道，但无功不受禄，还是抬手将香膏推回去。 忠义王妃这才注意柔嘉露出一截的手腕上正带着眼熟的玉镯，这不是不久前儿子让自己设计的玉镯嘛！ 柔嘉注意到忠义王妃的眼神，大方的露出玉镯。“王婶是认识这玉镯？” “哪是认识啊！只是觉得这镯子花样精巧，是在哪买的？” “是八宝斋，听掌柜说这是一件独品。” “八宝斋的确是喜欢出独品，这镯子这般好看，你怎么只带一只！”忠义王妃暗骂忠义王，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和自己说。 柔嘉目光下压，遮住诧异的神情。“我觉得带两只碍事，便只带了一只。” 忠义王妃也没再追问，只是将胭脂盒推给她。“这东西王婶若能用，自会留着。” “可你看看你眼下的青影，乖乖拿着，别和王婶客气。” 忠义王妃话都说这份上了，柔嘉自然不会再拒绝。“那谢谢王婶了，不知制作这香膏的是王婶的那位好友，若有用，柔嘉日后怕要常常登门劳烦她了。” “有用再说，这事也不迟。”忠义王妃没打算把儿子供出去。 柔嘉低头思索一番，也觉得在理，见忠义王妃对荷塘中的小舟起了心思，询问她是否愿意去试试。 忠义王妃也不拘礼，更何况她的确有几分心动，当下带着丫鬟上了小舟。 “盯紧了，别出事。”柔嘉吩咐多派些人看着，又重新瘫回竹榻，看着胭脂盒发呆。 第一次是凝神的玉镯，第二次是有奇效的药膏，第三次是助眠的香膏，其中后两样都是忠义王府的人送的，假如玉镯也是忠义王府送的，八宝斋后面的东家就有可能是忠义王府。 如果是真的，忠义王府为何这么关心自己，难不成也是为了秦家的兵符？ 上辈子争斗那般惨烈，忠义王也没有出手帮过任何一名皇子。何况独子出家，他没必要肖像秦家兵符，除非是他身后的人指使他来的，虽说忠义王是亲皇派，以景帝的个性，怎么可能让人转交给自己？ 还有就是玉镯，一般人说独品，都认为是一只，而忠义王妃却坚持认为是两支，要么这玉镯她见过，要么玉镯是出自她手。 柔嘉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没错，只是这目的让人琢磨不透。 第14章 二皇子 翌日，夏季清晨阳光格外灿烂，带着夜间的清爽让人心情舒朗。 “柔嘉表妹，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过来了。”秦子嫣刚准备去文氏那里，就看见被一群丫鬟簇拥而来的柔嘉。 “本公主过来看看外祖父。”柔嘉拿手帕掩住口鼻，打着哈欠，眼中顿时水光盈盈，让人心生爱怜。 秦子嫣观她神色，眼下青影略淡，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我看表妹你气色好了许多。” “是吗？”柔嘉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昨夜用了忠义王妃送来的香膏，虽不说一睡天明，但也能连着睡三个多时辰，足够她回复些精神了。 “对了，最近八宝斋出了许多精品，我和子妍约好要去看看，柔嘉表妹一起吗？” 柔嘉想了想，觉得自己回府也无事，当下点头表示可以，不过得等她看过秦老将军。 秦子嫣也要去和文氏支些银子，就先走一步。 到了松鹤堂，柔嘉和丁嬷嬷说了几句话，又喂秦老将军把药喝了，便打算去和秦子嫣会和。 “草民见过柔嘉公主。”秦子轩正要出门，刚好与柔嘉撞了正着。 柔嘉看了一眼他，发现自己和他真没什么话说，便淡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独留秦子轩主仆在走廊上。 秦子轩目送柔嘉离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在身边伺候的蒲苇没得到命令，也不敢贸然推他离开，只好垂首站在一旁。 “这府中是越来越热闹了！” “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少爷。”蒲苇有些不解。 “以前啊！”秦子轩话语间带着些怀念的语气。“小姐最近如何？” “大小姐不是去公主府，便是和二小姐一起玩，看着比以前活泼了许多。”蒲苇的父亲以前是跟在秦子轩父亲身边的亲卫，后来随秦励一起失踪了，被文氏接到府中当秦子轩的陪读。 秦子轩想着刚刚文氏和妹妹聊天的场景，两人开怀的笑容，不可否认这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程家那边呢？” “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的人看到那继室的家人赶往了程家。”蒲苇也是知道秦家与程家的事。“也不知道程家会不会休妻。” “不会的！”秦子轩示意蒲苇推自己离开。 那继室的的娘家对程家有恩，以程家的家风，自是不会休妻。 不过自己也表明了态度，若程家真不想退婚，恐怕程家管家权是要移位的了。 因为遇见了柔嘉，秦子嫣直接拉着秦子妍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柔 嘉吃穿用都是最好的，马车里也是布置的奢侈舒适，霸道的她，一人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秦子妍有些手痒的看着窝在柔嘉身旁的波斯猫。“表姐，我能摸摸珠宝吗？” 柔嘉抬头瞟了她一眼，想着自己能吃下饭也多亏了她。“嗯。” 得到允许，秦子妍开心的把猫抱到怀里。 波斯猫本就就驯养好的，趴在陌生的秦子妍怀里温驯的喵喵叫。 三人一路无话，没一会儿便到了八宝斋。 而先到的薛慧慧有些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柔嘉公主，但也稳重的把人迎进了雅间。 “不知柔嘉公主您要过来，雅间小，还请见谅。”说着，又指向另外两个和秦子妍年龄相近的少女开口介绍。“这是民女的两个妹妹，薛蓁蓁和薛柔。” “民女见过柔嘉公主。” “起来吧！”柔嘉只是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这两个名字她没什么记忆，想来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草民看公主客人多，不如去楼上较大的雅间歇坐。”一路送柔嘉过来的坐堂，连忙开口询问。 “嗯。”柔嘉矜持的点头，示意坐堂带路。 薛慧慧跟在身后，拉住秦子妍。“四妹妹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柔嘉公主也要过来。” “我也不知道，直到上马车我才看到公主。”秦子妍低声回她，毕竟这事也是自己起的头。 薛慧慧见她神色不假，回头和两位妹妹低声交代，怕她们说错话惹恼了柔嘉公主。 坐堂拿了五本册子上来，每人分发一本。 “今天新品上货，客人比较多，公主与各位小姐看中那些，让人记下，草民去把物品拿来给各位过目。” 柔嘉只是粗略翻看了一番，便没兴趣的扔到一边。 秦子嫣想给自己母亲买一件首饰，见柔嘉无事便让她和自己一起挑选；薛慧慧没多久就要出嫁了，她母亲掏了私房钱让她买些喜爱的首饰；秦子嫣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图个热闹；另外两个小个，则挑了适合自己的珠花。 坐堂等几人看完，便拿了单子亲自去取货。 “今日人多，大姐姐我们还能赶去北门那边吗？”开口的是薛家二房的薛柔，穿着橘黄衣裳，扎着蝴蝶发髻。 比起脸上还带有婴儿肥的秦子妍和薛蓁蓁，她身形更加纤细，瘦削的小脸，给人一种恬静柔弱的感觉。 “你赶着去北门，和我们一起干嘛！”开口的是坐在薛慧慧旁边的薛蓁蓁。 薛蓁蓁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鲜活的气息。 薛蓁 蓁听了她的话，不满的开口。“你刚开始和我们一起走时，我们可提前和你说了的，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姐姐不久就要出嫁了，娘亲说过，嫁人以后就不能像姑娘一样自由出门。听子妍说要到八宝斋看首饰，自己才拉着姐姐出来逛逛，不想被薛柔看到，非要挤上马车一起来。 被薛蓁蓁说了一顿，薛柔咬着唇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对不起二姐姐，我只是……” “好了二姐姐，三姐姐也就是抱怨一下，你不用当真。”秦子妍有些头疼的看着薛柔。 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又示意她看向不耐的柔嘉，薛柔这才住嘴只是那委屈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一样。 薛慧慧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歉意的朝柔嘉笑了笑。 薛家三姐妹，长房的两个女儿薛慧慧温婉懂事，薛蓁蓁耿直活泼，唯独二房的薛柔，表面温柔懂事，背地里小心思一大把。 秦子妍没来这个世界时，薛柔一直撺掇原主去向老太太要东西，到头来好东西都在她手上去了，秦子妍来后，因为要刷任务，就没怎么理会她，尤其是在读取了原主的记忆后，秦子妍更是不爱和她玩耍。 气氛尴尬间坐堂带着众人挑选好的首饰走了进来。 “这么快吗？”薛慧慧不由有些吃惊，自己每次遇到新品上货，都得等一个多时辰。 “这不是公主与各位小姐来得早嘛！”坐堂笑着将几人挑选的首饰放在桌上，便站到一旁。 坐堂说的客气，但薛慧慧心里想了一圈，也知道是沾了柔嘉公主的光。 柔嘉看了一眼正在挑选首饰的薛慧慧，薛慧慧面前大多都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很少有符合她佩戴的首饰。 “薛大小姐准备的都是给你未来夫家的见面礼吗？” 薛慧慧挑的认真，冷不防听到柔嘉的话，有些害羞的点头。“听说他家兄弟姐妹多，我就想着提前准备。” “还是大姐姐考虑周到。”秦子妍内心感慨，别人十六岁都已经会料理事务了，自己十六岁还在疯玩呢！ “本公主还不知道薛大小姐要嫁的是那户人家？” “是大理寺的杨寺丞。”毕竟还是女儿家，薛慧慧说完小脸都红彤彤的。 “杨寺丞？”柔嘉声音不由大了几分，一扫懒散的模样，坐正身体。“是经常与二皇子一起查案的那个杨书杨寺丞？” “是的。”薛慧慧不明白柔嘉为何这么大反应，一时有些忐忑。“公主是有什么事吗？” 秦子妍却回过味来，虽 然现在二皇子还只是一个寺丞，但未来可是要成为九五之尊的人，杨书在他上位后，只封了个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但却是比男主还要得二皇子信任。 柔嘉则不同于秦子妍，毕竟二皇子登基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只知道二皇子被景帝立为了太子，他身边有一心腹叫杨书。 “无事，本公主只是突然想到二皇兄身边也有个姓杨的寺丞，没想到这么凑巧。”柔嘉重新靠回椅背，仿佛有些疲倦的闭上眼。 众人见此，也不敢打扰她。 “啊――――死人了，死人了……” 一声惊呼，如卵石投入湖中，惊动了所有人。 来八宝斋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恍然听到这一嗓子，胆大的都第一时间打开了房门聚到走廊上，胆小的则缩在雅间中。 柔嘉死过一次自然不怕这些，更何况自己还带了银枝；秦子嫣出身将门，本身就会武功；秦子妍更是不怕这些，生活在现代的她最喜欢便是凑热闹；于是薛家三姐妹倒是被留在了雅间。 事情发生在二楼，柔嘉等人一开门便能看见对面的二楼雅间廊道上瘫坐着下人打扮的人，因为在三楼，她们看不清房中的情景，只听到让请大夫和官差的声音。 “我听人说，好像是吏部侍郎的儿子。”秦子妍胆子大了，打听了一圈又跑了回来。 柔嘉一听是吏部，便想到吏部尚书是皇后的亲哥哥。也不知道这事和太子皇兄有没有关系。“金枝，本公主在锦绣堂订的衣料你现在去催催，拿到了你就直接回公主府去。” “是。”金枝心下疑惑，但依言行礼告退。 柔嘉见金枝出了八宝斋的大门这才放心。 没一会儿，一众官差跑了进来，封锁了二楼的雅间，身后跟了两位年轻男子。 “那不是二皇子吗？”秦子嫣一眼便认出了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按理说这是该顺天府的事，怎么来的是大理寺的人。” “那就是二皇子？”秦子妍趴在栏杆上想看清自己塑造的这位未来皇帝。 柔嘉对二皇子心情比较微妙，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讨好他，未来自己才有更多的底气和元嘉昕对抗，可一想到那经常投喂自己的太子皇兄，她就不怎么想接触二皇子。 二皇子和好友今天休沐，本打算去城外游玩，不想就听到人说八宝斋出了人命。 负责这事的顺天府尹看到两人，连忙下马请两人和自己一起过去看看，毕竟出事的是礼部侍郎的儿子。 二皇子本不打算 管，但一听这事和自己在查案件其中的人有关联，和好友商量了一下，便一起到八宝斋。 二皇子刚到雅间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入门就见里面躺着两女一男，两名女子一人脖颈处被划破躺在地上，一人腹部插着匕首歪倒在椅上，从装扮看出是烟花女子，而吏部侍郎的儿子俯首趴在桌子上，淡雅的桌布被血浸染大半，流到了地上。 顺天府尹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自己在位十多年，在京都那遇到这么凶残的事，当下十分庆幸自己把二皇子拉了过来。 “仵作还没到吗？” “回大人，属下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二皇子不满顺天府做事拖沓的性格，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打算自己先查看。“我们两个先看看。” 顺天府尹连忙带着捕头退到屋外，不想刚和下楼的柔嘉对上，暗叹倒霉。 “下官见过柔嘉公主。” “嗯，刚刚那是本公主的二皇兄吧！”柔嘉没想到自己都离这么远了，那股血腥味还这么刺鼻。 “是的，柔嘉公主。”顺天府尹见她掩住口鼻，连忙开口劝道。“这边血腥味大，公主还是离远点好。” “本公主听闻出事的是吏部侍郎的儿子。” “这……”顺天府尹瞟了一眼房门，表情为难。 “大夫呢！里面还有活人。” 两人说话间，二皇子率先走了出来。 “在隔壁，下官带人去盯着。”顺天府尹连忙告退，带着大夫进入雅间。 二皇子自然是看到了柔嘉，心下有些不解，但也好心的提醒她远离雅间。 “你别走。”柔嘉见他转身准备离去，连忙抬手抓住他的衣袖。 向来娇纵惯的柔嘉，语气间不由带了几分倨傲。 二皇子长相不像其他三位皇子属于长相精致的人。 他身材高大修长却不粗犷，相貌英俊，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因为经常在大理寺任职的缘故，周身环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被那双眼睛盯着，柔嘉感觉自己比见景帝还要紧张，下意识松开手。“我…本公主就是想知道那屋子里……” “无可奉告。”二皇子不再打理她，转身回了雅间，还吩咐了守备的官差注意不要闲杂人等靠近。 官差们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柔嘉。 柔嘉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气的撕扯手中的手帕。“活该不得父皇喜爱。” 秦子妍在她身后看到二皇子类似打脸的操作，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也有对柔嘉不买账的人，不愧是她笔下未来的九五之尊。 第15章 合作 柔嘉等人没在八宝斋待多久，就被官差告知可以离开了。 薛慧慧临走时意外的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丈夫，害羞的连忙拿团扇遮住脸，有些急切的上了马车。 柔嘉被二皇子扫了面子，心里很不开心，周身都是低气压，直接让人回公主府；薛家姐妹则去了北门；八宝斋发生人命，秦子嫣半途被她大哥接走；秦子妍则表示自己还要到处逛逛。 “小姐，咱们回府吧！”陪在秦子妍身边的玲珑有些担忧的开口。 八宝斋刚刚发生了三条人命，凶手没抓到，让小丫鬟心里很不安定。 “要回你先回去，我还要玩。”秦子妍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目标。 玲珑有些纳闷自家小姐胆子何时这么大了，见她好似在寻找什么，连忙开口询问。“小姐，您在找什么？” 秦子妍看了看身边的玲珑，想着她怕是比自己要熟悉京都环境。“小姐我肚子饿了，这京都好的酒楼有哪些？” “最着名的当然是聚福楼啊！小姐你以前最喜欢吃他家的菜了。”玲珑以为自家小姐因为嘴馋才不回府，连忙指着南门那边说。 秦子妍看了一眼，没想到对方约的聚福楼居然是原主常去的地方，点头道：“那走吧！” 要说秦子妍为什么去聚福楼，还要从两天前在外玩耍说起，那日她回家后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封信，直接触动了维护者警报，原本还打算问丫鬟的她只好藏起来，半夜偷偷打开查看。 只见白纸黑墨写着‘天外来客，今月二十一日，聚福楼天字一号房一见。’，那信中不过数字，却把秦子妍吓得不轻。 尤其是开头的‘天外来客’四字，更是惊动了一向处事不惊的维护者，直接给秦子妍下达了好几遍‘抹杀警告’。 “维护者，那抹杀警告你确定不是你弄出来吓唬我的。”秦子妍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酒楼，始终不愿意抬脚进去。 刚进到书里的时候，维护者就老拿这事吓唬自己，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同样可以抹杀自己的存在，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维护者惩罚她懈怠工作的把戏。 “作者大大，这事我能给你开玩笑吗？”维护者隐隐有个大概人选。 但又有些不确定，毕竟之前执行的人被抹杀是因为主动去招惹对方，这次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人应该不会追来吧 ！ “咱们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自己出事也不愿意让你出事啊！大大。” 秦子妍暗中唾弃无良维护者，也知道自己不能退后。 “秦小姐，您朋友已经在天字一号等您许久了。” 秦子妍刚进门，就被等候多时的掌柜送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 “小姐，您什么时候约了朋友？”玲珑拉住她，眼中满是疑惑和戒备。 “这事你别管，在门外守着。”秦子妍想挣开她，但玲珑始终比她大两岁，一时竟挣开不了。 “小姐，不可以啊！”玲珑见她真要进去，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您要是出事了，婢子会被夫人打死的。” “那有那么严重，不过是见一个朋友。”秦子妍想了想心里也没底，示意她附耳过来。“你若听到屋中杯子落地的声音，你大喊救命就好了。” “小姐……” “好了，别磨叽，注意听着。”秦子妍故作生气的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我娘给我换一个丫鬟。” 玲珑这才吓得松了手，担忧的看着秦子妍走进房间。 “秦小姐来了。”一道如甘冽清泉的声音从屏风后向起，瞬间激活了秦子妍的声控属性。 好好听！秦子妍双眼一亮，迫不及待的绕过屏风。 只见少年背光而坐，一身青衣道袍，面如冠玉，眉目疏朗，恍然仙人临世。 “我的天，这是仙人啊！”秦子妍忍不住在心底欢呼雀跃。“维护者，这是神仙啊！” ……维护者如果有表情的话，应该是一脸惊恐，这不是上次抹杀执行人的那个混蛋吗？ “神你的头，这家伙可是能抹杀你的存在！”维护者直接爆粗口，声控就算了还是一个可耻的颜狗。 抹杀？秦子妍清醒了一下，不过在看到那脸又瞬间花痴。 她不管，这么好看的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维护者很想给秦子妍来一个百万电流全身按摩，可因为刚刚激动的时候对面那混蛋好像发现了什么，吓得它直接屏蔽了自己。 “秦小姐，坐下饮茶吧！”琅玉微不可查的皱眉，随后礼貌的给秦子妍倒了一盏清茶，推到她面前。 “在下有事与秦小姐相商，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不知道长邀小女子何事？”秦子妍也觉得自己一直盯着一个道士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借低头喝茶掩盖。 琅玉直接从衣袖里 拿出一青瓷瓶，放到秦子妍面前。“劳烦秦小姐今晚回秦府将此药喂于秦老将军喝下。” 秦子妍看着药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荧幕经典上的毒药杀人片段，这是要自己下毒杀自己的祖父？ “杀人这事我可不干！”秦子妍连忙把药瓶推回去，眼睛透着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要自己投毒。 “你到底是谁？你胡乱塞一封信约本小姐出来是何目的？” 秦子妍总算记起自己的目的了，她一定要弄清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她可不要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抹杀。 琅玉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方才开口解释。“在下琅玉，与秦小姐救世不同，在下只为渡人。” “琅玉？你是忠义王的儿子。”秦子妍脑海中瞬间出现这个人名，但是又有些不确定。 想她刚开始创作的时候，还打算把男主名字写成琅玉，后来因为男主是少年将军就放弃了，直接写成了一个背景人物。 秦子妍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人，在自己小说中充当背景板的人，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正是。” “你不是当道士去了吗？”秦子妍站起来，仔细打量琅玉，没想到自己随意勾勒的人物，居然这般惊世绝艳。 “还有你说我救世？”秦子妍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师傅于在下出山前，为在下推算了一卦，说秦家二小姐身附异宝，有救世之心。”琅玉语气里的尊敬，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师傅很尊重。 就算刚刚他对秦子妍身上出现的异样感到不适，他也选择和秦子妍直说。 身附异宝，是指维护者吧；救世之心，怕是指维护小说世界和平。秦子妍没想到自己的小说里居然出现这么厉害的人，她在心底不停的呼叫维护者，却没得到一丝反应。 阿西吧！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你要渡何人？”秦子妍想到琅玉身后忠义王府的势力，若自己与琅玉合作，许多不方便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柔嘉公主。” “什么，你要渡她？”秦子妍刚坐下，又惊的跳了起来。 “正是，以秦小姐的能力想来也是知道此人，为六世恶人，身有冤孽，行大逆不道之事。”琅玉说话间眼中带着几分悲悯，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瓷瓶。 “若这世不渡她向善，死后入轮回依 旧会转生成恶人，为祸世人。” 秦子妍开始觉得自己小说画风走向不对，自己写的是言情爽文小说，怎么一下突变成玄幻救世文了。 “那与你何干？”秦子妍承认柔嘉在书中坏事做尽，毕竟她拿的就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琅玉又是怎么回事？拿着救赎女配的剧本？ “世间苍生有灵，身为道家弟子理应救济苍生。”琅玉一脸大无畏，神情从容又温和。 “是吗。”秦子妍心底有些不相信，毕竟琅玉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过一想到自己给琅玉立的人设，心中疑惑少了几分。秦子妍想通了，眼神不由看向瓷瓶，指着问道：“那这是？” “这是解药？”琅玉看她表情，似乎还不知道柔嘉给秦老将军下药的事，又给她解释了一遍。 大概就是柔嘉每日清晨借去给秦老将军喂药的时候，给秦老将军下了致使其痴傻的毒药。而琅玉手中的瓷瓶是解药，秦老将军身边守卫森严，他又不好直接出面，只能拜托秦子妍在柔嘉每次喂药后，她想办法让秦老将军喝下解药。 秦子妍没想到柔嘉手这么快，怪不得柔嘉除了生病实在不能出府外，其余时间每日清晨都会去将军府服侍秦老将军。 刚开始自己还以为柔嘉想用孝心打动秦老将军，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我可以帮忙，不过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秦子妍其实挺希望秦老将军就这么痴傻下去，可一想到维护者的尿性，她也就放弃了。 “秦小姐请讲。” “我要你去乌江镇找一户姓吴的富商，他家有一独女，应该已经成亲，生了一对龙凤胎。你能把那户人家想办法弄远一点吗？”秦子妍之前一直在愁秦励这件事，原主是闺阁中的娇小姐，根本没有任何消息渠道来源。 琅玉有些惊讶。“秦小姐也知道柔嘉公主在找这户人家的事？” “啊！”秦子妍突然反映过来，自己上次吐血就是因为秦励。“这户人家没事吧？” “柔嘉公主买了凶手去杀这户人家。”琅玉好心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一想到柔嘉，琅玉说话间语气都带着几分无奈。“不过乌江镇没有这户人家，她让人还在继续寻找。” 秦子妍还真没想到柔嘉的手法这么粗暴，直接杀人。“我们一定要在她之前找到这户人家才 行。” “这户人家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琅玉想不通为何两人都要找这户人家。 “因为……”秦子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秦励二字，连和秦励相关的吴家事都说不出口。 琅玉不解看着一脸纠结的秦子妍，她张口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哎呀！天机不可泄露，你想办法在柔嘉杀人前把人保护下来就好了。”秦子妍生气的灌了一杯茶，拿过瓷瓶。“我若要联系你，该怎么办？” “你让人找八宝斋的掌柜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秦子妍估摸着时间，薛慧慧等人差不多也该回府，也打算离开。 “秦小姐慢走。”琅玉目送秦子妍离开，眼神似乎想要看透什么一般。 秦子妍为了给秦老将军喂解药，和薛氏说自己要去将军府找秦子嫣玩，顺便在那边歇息。 薛氏没想那么多，只当她黏上了秦子嫣，想着自己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打算跟着一起回去。 在薛府吃了午饭，两母女让人收拾了衣物，坐马车去了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文氏原本要将两人安排在以前的院子。 薛氏不愿意触景生情，只让文氏安排个相近的院子，到时候也好找她说说话。 文氏自然依她。 秦子妍趁丫鬟们打扫的时候，去找秦子嫣打听秦老将军喝药的大概时间。 “祖父晚上喝药的时间大概是酉时吧！”秦子嫣也有些不确定。“我对祖父的药有些过敏，原本还在大厨房煎药，每次要过我这院子，我闻着药味大概知道时间。但现在丁嬷嬷都在松鹤堂小厨房煎药，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秦子妍无奈的趴在桌子上，她还想着趁药出锅的时候把解药放进去呢！ “你不会也想学柔嘉表妹那样亲自给祖父喂药吧！”秦子嫣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态，就是不喜欢松鹤堂那边。 “柔嘉表姐一直都是自己给祖父亲自喂药的吗？” “当然啊！照顾祖父的丁嬷嬷做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从煎药到喂药都是丁嬷嬷，不过每日柔嘉过来丁嬷嬷都会把药碗给柔嘉。” 秦子妍想着琅玉的话，他的意思是只要柔嘉给秦老将军喂药，自己也要给秦老将军喂药。看来丁嬷嬷并没有被柔嘉买通，那柔嘉唯一下毒的机会就是喂药的时候，可是丁嬷嬷盯那么紧，柔嘉是怎么下毒的呢？ 第16章 初见琅玉 夏日清晨官道上来往繁杂，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 柔嘉好心情的掀起窗帘，看着官道上不断来往的百姓。 盛朝开国至今，虽不说每代皇帝治国有方，但也无大过，至今除了南方时常发生水灾，一直无其他大规模天灾，可以说国力十分强盛。 “公主，无为山庄离我们的庄园很近，到时候可要去看看。”金枝难得见她这般放松的神情，想着景帝不久前赐了一座庄园给公主，一直没去看过。 “那座院子啊？”柔嘉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听金枝说起，一时记不起说的是那座庄园，毕竟自己名下也是有好几座庄园。 “是那明珠苑，里面有一温泉眼，圣上特地赏赐给公主您的。” “明珠苑？”柔嘉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御医曾经告诉她不要去泡温泉，温泉水对她的病有害无利，当时景帝应该也在旁边，怎么会赐有温泉的庄子给她。 但是说到温泉，前世还真发生了一件事。 金枝见她有些迷茫，连忙解释。“就在那南边，那处都是王公贵族的庄子，今日海公公就是去明珠苑那边查看登记。” “无为山庄也在那边，这么说也是京都的人家。”柔嘉暂时抛开温泉的事，回到无为山庄身上，映像中前世这片并没有出现这个山庄。 不过元嘉昕到是在这边有过一个庄子，通过庄子接上了安国侯府的老夫人。“待会你让人去打听一下，一个叫平乐的庄子。” “是。”这段时间柔嘉一直说些奇怪的话，不是找人就是找地方，金枝慢慢也就习惯了。 说话间，马车就到庄园地界，一个骑着马的中年男人上前询问是否是柔嘉公主，说是世子吩咐他来接人的。 “我家主子正是柔嘉公主，不知你口中的世子是何人？”金枝走出马车，看着马上的男人询问。 柔嘉透过门帘看去，只见一武夫打扮的威武男子高坐马上，面目刚毅，皮肤黝黑，左眉骨处一道狰狞的伤疤。 若不是知道在何处，柔嘉还以为是那来的强盗土匪呢？ “世子只让属下带柔嘉公主前往无为山庄，柔嘉公主见到世子就知道了。” 金枝还待开口，就听到自家公主的声音，只好让车夫跟着男人走，又低声吩咐两边的侍卫警惕点。 “金枝姑娘，我看这位身上的气势像是上过战场的人。”驾车的 马夫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对于同类有着天然的感知。 金枝点头，回到了马车里。“公主，能被称为世子京都没几人，就不知道是哪位王爷家了。” 柔嘉不知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个猜想，想到那个人又觉得自己可笑。 毕竟前世元嘉昕都没见着的人，怎么会主动来见自己。 “柔嘉公主，无为山庄到了，还请公主下车。”车外传来男人洪亮的声音。 金枝细心的在马车内放着冰盆，柔嘉没感觉到热意，直到下了马车，一阵热浪袭来，柔嘉才发现来的路上居然花了一个多时辰，如今太阳快到日中了。 柔嘉看着眼前简陋的山庄，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庄子一般都是下人在打理，但许多人也喜欢无事到庄子上住个几日，山庄修理的也比较气派雅致。 而眼前陈旧的连台阶上都长满青苔杂草的地方，两个褪色的大灯笼高高挂着，要不是大门上的牌匾写着无为山庄，柔嘉差点以为这是一座废弃了五六十年的宅院。 赶来的管家也看到了柔嘉嫌弃和不可置信的目光，连忙笑着解释。“草民见过柔嘉公主，这山庄本来一个月前就该整理好的，结果有事耽误了，柔嘉公主见谅。” 柔嘉皱着眉，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满是青苔杂草的台阶，最终咬着牙走了进去，谁让这里面住着镯子的主人呢！ 管家原本提起的心在柔嘉跨过门槛后放下了，他就怕这位公主耍气转头就走，也不知道世子怎么想的，非不让他们先清理门口的杂草。 进了大门，一路上有不少不同年纪的小孩在拔山庄里的杂草，大人则在清理灰尘，众人早就被管家打了招呼，行礼间也有不少小孩带着好奇羡慕的目光偷偷打量柔嘉。 走了一段路，管家终于在一片葱翠的竹林前停了下来。“世子就在竹林中的竹屋中等待柔嘉公主。” 柔嘉只觉得这人事情多，自己见景帝也没这么麻烦，不过想到自己有求与人，柔嘉也只有忍着。 阳光透过绿竹撒下的光斑，照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柔嘉置身其中，树叶间摩擦的沙沙声，竹体间的互相挤压的咯吱声，突然一下被无限放大，却又让人感到一阵宁静。 穿过静谧的竹林，柔嘉心中的怒火已经去了大半，在看到竹屋前一汪清泉里一小截竹竿不住来回摆动，发出哒哒的声音 时，还好奇的停下观看。 “此物叫‘添水’，也唤为‘僧都’。有通过竹子和水两种纯洁的象征转变成一种净化心灵的含意。” 柔嘉闻言，抬头看向站在竹屋檐下的少年。 少年一身青衣道袍，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见柔嘉打量的目光，从容有度的双手行礼朝柔嘉淡淡一笑。 饶是看惯好皮相的柔嘉，也不由愣神许久。 京都出众少年无数，英俊潇洒少年意气唐昭，温润如玉才气过人程明远，风流倜傥玩世不恭三皇子，孤傲清冷成熟稳重四皇子…这些人，都不曾让柔嘉见之出神。 “你是琅玉？”柔嘉实在想不出那家世子这般绝世出尘，又见他着道袍，一下联想到了从小在外求道的忠义王世子。 “正是。” “镯子、药膏、香薰，都是你送给本公主的。” “是。” 得到肯定答案，柔嘉心绪翻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就那般直直的看着琅玉。 “柔嘉公主不如进屋歇息会。”最终还是琅玉先开口，指着屋中的茶几。“山野间的野果虽不如上贡的果品，也还算是可口。” “是吗？那本公主便尝尝。”面对美色，柔嘉也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抬脚走进屋里。 竹屋新搭不久，还透着竹子的清香。茶几上摆着一壶清茶，不过只倒了一杯茶水，三片硕大的叶片上堆放着颜色鲜艳大小不齐的野果，散发着香味，一碗冒着白气的果子露。 “世子当真是细心，本公主正觉口渴呢！”柔嘉理所当然的坐在果子露一侧，拿起瓷勺喝了一口。 甜红的西瓜果子露冰冰凉凉的，在炎热的夏天喝让一口叫人身心舒畅。 “公主喜欢便好。”琅玉开始还不知道母亲为何非要管家跟来的意思，现在想来还是母亲思虑周全。 柔嘉吃了一颗紫黑色野果，酸甜入口，让人食欲大开。 “无功不受禄，本公主还是知道这句话的，不过堂堂忠义王府世子都不能办到的事，世子认为本公主又如何能帮上忙。”柔嘉这人有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她可不觉得自己是得了忠义王的青眼。 面对陌生人突然的好意，换谁也会提防一二。 琅玉点头，示意她不要着急。“公主不如听听再下决定。” 柔嘉见他没有强迫的意思，加上心情甚好，点头答应。 事情大致是皇后的娘 家在临郊外占了一块土地，准备修建度假宅院。 而在那块地修养的是以前跟随忠义王一同打仗的将士，许多将士在战场上受伤导致残疾，不愿归家拖累家人，忠义王便将他们安置在一起，暗中偷偷拿些银钱给他们生活。 如今土地房屋被占，那些人没有去处，忠义王只得让他们暂住无为山庄，但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听闻太子向来仁善，但忠义王府树大招风，只能迂回的请柔嘉帮忙传话，希望太子能劝劝。 “就为这事？”柔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为让自己传个话。 “是，如今我忠义王府许多事都不便出面，只能烦请公主帮忙传话了。”琅玉在得知这事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与柔嘉见面的完美理由。“公主一路过来见得那些妇孺，便是将士的家眷。” 柔嘉想着那些愁容满面的妇人，皱着眉头也有些怜悯。“这事本公主可以和皇兄说说，只是不敢保证有没有用，毕竟那是皇后的母族。” “公主心善答应帮忙，琅玉已经感激不尽了。” 看着琅玉略带感激的目光，柔嘉面上有几分得意，心中却是想起了上辈子元嘉昕做的事。 要说元嘉昕上辈子如何以乡下医女的身份，一到京都便能打进上流的圈子，除了安国候府老夫人之外，便是将太子拦在大街上为这些将士请愿，控诉皇后娘家以权压人，致使国之功臣无家可归。 这件事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导致皇后和太子被景帝训斥，太子仁善的名声在民间充满了质疑，而元嘉昕却落了个不畏强权，为民请愿的好名声。 原本还抱着无所谓心态的柔嘉，这下开始重视自己作为传话筒的任务了。 琅玉默默关注她，通过玉镯能感知她心绪波动，更能感知她现在愉悦的心情。 一时有些拿捏不准自己先前的判断，原本自己还打算用药膏来胁迫她，不想她听了后答应帮忙，心中还及为开心，自己是不是把她想的太过狠毒了。 两人心思各异，柔嘉在得到能破坏元嘉昕形象的任务，迫不及待的和琅玉告辞，打算去找自己的太子皇兄打皇后的小报告。 “如今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公主不如吃了午饭歇息一会再回京。” 金枝正想着日头中上，怕柔嘉公主身子弱热出毛病来，一听琅玉开口，她也连忙劝住自家公主。“世 子所言有理，再说公主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啊！” 柔嘉想了想也是，对路上金枝说起自己新得的明珠苑有几分好奇，便打算去那边看看。 琅玉有事不能陪她，只把她送到门口。 明珠苑很近，站在无为山庄大门口就能看见。 柔嘉摇着娟扇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明珠苑。 明珠苑的管事早就接到海公公的通知，一直在门口等着。 “公主，您可来了。”海公公前脚刚到明珠苑，后脚就接到公主要过来的通知，心下埋怨金枝不知会自己。 “草民姓周，是明珠苑的管事，见过柔嘉公主。”周管事是一忠厚模样的中年男子，身材瘦小，眼泛精光，行动间带着一些倨傲。 “嗯。”柔嘉看着取落的牌匾，目光不明的看着周管事。 周管事连忙解释。“这牌匾老旧，圣上赐时曾说让把牌匾换了，今天刚送来，草民正打算更换。” 趁周管事说话间，海公公恭敬的将新牌匾上的红布掀开，露出红豆苑三字。 柔嘉原本高兴的神情在看到牌匾就消失殆尽，错愕后目光阴沉，指着牌匾厉声说道。“给本公主砸了。” 众人一愣，都不知道柔嘉公主怎么了，不过这位性子向来阴晴不定，众人也没多想，便要上手。 周管事一愣，下意识便要阻拦，可柔嘉带的都是公主府侍卫，个个孔武有力，一个管事又抵什么用。 “不能砸啊！这是圣上赐下的。”周管事被人推到一边，大喊到。 侍卫长迟疑的看着柔嘉。“公主……” “砸，本公主还比不过一个牌匾吗？”柔嘉目光透着恨意，直接带人走进珍珠苑。 侍卫长得到肯定，不再犹豫，不过一个牌匾，侍卫长被柔嘉命令还揍过大臣之子呢。 珍珠苑总体以江南风格为主，曲径回廊，自然雅致，走廊间悬挂的风铃声悦耳动听。 柔嘉却没半分闲情雅致欣赏，她就说怎么对珍珠苑没影响，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红豆苑啊！ “哪来没长眼的混账，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冲撞了夫人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原来是一个侍卫无意闯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和里面正出来的丫鬟撞了满怀。 柔嘉却勾唇一笑，真是巧，她还愁那管事把人藏哪去了呢！“哪来的贱婢，给本公主拖下去乱棍打死。” 第17章 秋娘 “公主……” 金枝等人都吓到了，自家公主的确脾气不好，但也没有到为了一点小事就要人性命的地步，更何况这小丫鬟也没有直接冲撞公主 “公主？你是公主？”那丫鬟看着柔嘉，有些不相信。 柔嘉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侍卫。 那侍卫连忙把小丫鬟扭送到柔嘉面前。 小丫鬟有些不配合，侍卫直接一脚踢向丫鬟的膝盖窝，小丫鬟当即双腿一弯，重重的跪在青石板上，那声音听的人心头一颤，小丫鬟当即就红了眼眶。 “送到公主面前作何？没听到说乱棍打死吗？”海公公见柔嘉不满，踢了一脚侍卫。 “公主饶命…饶命…”小丫鬟见众人不似说笑，更何况有一个白面无须，抬手间动作阴柔的太监，小丫鬟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冲撞了公主。 “公主且慢。”一道宛如黄莺婉转的声音在嘈杂中响起，让人难以忽视。 话音刚落，两个小丫鬟护着一身穿胭红衣裙，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髻未施过多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女子走了出来。 “秋娘见过公主殿下，素闻公主殿下心胸开阔，不爱记仇，还望公主殿下原谅桃红的鲁莽行为。” 被人恭维的柔嘉脸上无半分喜色，她看着眼前作妇人装扮的女子，对海公公勾了勾手指。 “公主…”海公公连忙弯腰上前。 “海公公，告诉她，本公主记仇吗？” “公主当然不记仇，您一般都是有仇当场报。”海公公瞥了一眼秋娘，眼神里都透着不屑。 “再说了，公主您身份高贵，圣上的掌上明珠，也不知是打哪来的下贱烟花女子，冲撞了您还不知悔改。”海公公也是人精，大概也知道柔嘉的意思，只见他撸起袖子，就走向秋娘。 秋娘两边的丫鬟连忙把她护在身后，可柔嘉身后有一大堆人，两个丫鬟抵什么事，不一会秋娘就被人押在海公公面前。 “公主，您不能打我，秋娘可是…啊！”挨了一巴掌的秋娘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估计也没想到会遇上柔嘉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上来就是一顿打。 美人惊恐，惹人怜爱，许多侍卫都不忍心扭过头去，也就海公公一个阉人下的了手。 “啪啪”几巴掌下去，秋娘的脸颊便见红肿之态，没了之前动人的美貌，看着像一肥胖的猪头，让人不由心头发笑。 “嬷嬷，周管事，你们快救救夫人吧！”其中一个丫鬟突然大喊到，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站在院门的嬷嬷和周管事。 海公公看清来人后，扬 起的巴掌也打不下去了，甚至带着几分惊慌退到一旁。 秋娘哭哭啼啼娇弱无比的被丫鬟扶起，低低的唤了一声汤嬷嬷，便低着头，眼神得意又愤恨的偷瞄了一眼柔嘉。 “本公主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汤嬷嬷，您这是沦落到给一个妓子使唤的地步了。”柔嘉本来不是来找茬的，谁知秋娘非要撞上来，对于前世帮助过元嘉昕的人，她都是很看重的呢！ 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要挡在面前的不是景帝和太后，她随便怎么作这些人也不敢对她如何。“父皇要是知道了，可怪心疼的。” 汤嬷嬷生就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加上身材比一般女子壮硕，单单站在那，就给人一股压迫感。 “老奴惶恐，不敢打扰圣人。”汤嬷嬷上前，规规矩矩的给柔嘉行礼，又转头呵斥丫鬟们。“还不把人扶进去。” 比起伺候的秋娘，丫鬟们更害怕不苟言笑的汤嬷嬷，闻言连忙把人扶进屋里。 “汤嬷嬷这是不打算解释一下，一个烟火女子随便住在本公主的庄子里，本公主嫌脏。” 秋娘闻言身体一僵，气的转过身看向柔嘉就要还嘴，可惜被汤嬷嬷严厉的目光下，最终咬牙进了屋子。 “公主见谅，老爷也是瞧她可怜。” 能被汤嬷嬷称为老爷的，除了景帝还有谁。把一个如此风艳入骨的美人安排在这明珠苑内，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海公公恨不得暗自抽自己耳光，没事跑庄子上干嘛，居然打了圣上的女人，同时暗自庆幸自己留了心眼没下重手。 柔嘉面上带着几分惊讶。“是吗？本公主还以为是周管事招来的妓子呢？准备让人打一顿丢出去呢。” 柔嘉声音不大不小，更何况回屋的秋娘一直关注着外间的动静，听到柔嘉开口闭口都把自己当做烟花女子，气的把自己最心爱的茶杯都摔了。 屋外的人自然都听到了，汤嬷嬷眼皮都没抬一下，也没替秋娘辩解。 “草民不敢。”周管事可没她这么硬气连忙推脱，动圣上的女人，他不想活了。 柔嘉真不知道吗？才不是。 她一看到红豆苑便联想起上辈子的事，元嘉昕第一次见景帝并不是在皇宫，而是在红豆苑，由秋娘引荐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景帝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上辈子要不是死前听景帝说起，她也不知道景帝居然把赐给自己庄子拿来养女人，还是一个死了三个男人的女人。 “公主身子弱，此处又有温泉，空气里都是硫磺味，对公主身子不好，公主还是早些回府休息的好。”汤嬷嬷开口劝道。 是啊！柔嘉身子弱，不适合泡温 泉，自然不会来明珠苑，加上性格不好，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来。 景帝估计也没想到，柔嘉会心血来潮的跑来转一圈，好死不死的正好遇到自己养在外间的女子。 “公主，世子说已经备好了饭菜，请您尽快过去用膳。”留在外间的侍卫走进来禀告。 “哦，走吧。”柔嘉虽然不甘心就这么便宜的放过秋娘，但也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毕竟景帝派了汤嬷嬷守着，看得出来还是比较重视秋娘。 待人走了，汤嬷嬷才进入房间。 丫鬟们正小心翼翼的给秋娘拿冰块敷脸。 秋娘貌美，到那里都被人捧着，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尤其是知道接自己的男人是当今圣上的时候，心气不免高了几分。 “嬷嬷，这是那位公主，这般蛮不讲理？” 汤嬷嬷淡定的查看了她的伤势。“帝皇家女儿生来高人一等，你凭什么不平。你自己身份见不得光，这事你只能受着，没想着到老爷面前告状。” “以后看见这位主你躲着走，这位可是连皇后娘娘都敢对着来的人，惹恼了她，杀了你也就杀了。”汤嬷嬷怕她不听，语气不由重了几分。 秋娘被汤嬷嬷说的尴尬不已，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戳破又是另一回事。“那我这脸可怎么办？” “不过红肿连皮都没破。”汤嬷嬷是宫里混过的，自然看出海公公打人放水。 要真是结结实实的挨巴掌，这秋娘还能这般腔正字圆的开口说话，不落几颗牙齿已经是上天仁慈了。 秋娘看着转身离开的汤嬷嬷，气的又砸了一套瓷器，要不是这老妇在圣上面前得脸，她一定要圣上换了她。 汤嬷嬷出门见周管事还看着被打破的新牌匾发愁。“这牌匾不用换了，以后明珠苑内所有的名字都不许变动，把铜雀台也换回原来的名字。” 红豆苑，铜雀台，她这侄女的心思还真是直白明了。 周管事也是人精，秋娘那身份只适合一直养在暗处，搬不上台面，自然事事都听从汤嬷嬷的。 琅玉见人满心欢喜的出去，回来时却心事重重，不见之前的活泼劲，想来是去珍珠苑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开口询问，只是让人上菜。 “都是山野间特有的美味，公主尝尝。” 桌上菜式不似公主府精致，但胜在样式多，口味独特，荤素搭配，配上清凉的酸梅汁，看的人胃口大开。 “你们去吃吧！不用伺候本公主。”柔嘉心情不怎么好，但也不想在琅玉面前过分表现出来，将金枝等人赶走，和琅玉二人对坐而食。 琅玉修道，基本吃的都是素菜，荤菜都摆在柔嘉面前。 柔嘉 吃了两口，便看着琅玉面前的菜品。“那个是什么？” 金枝坐在离两位主子近的一桌，一直暗暗关注着两人；海公公则是好奇，柔嘉什么时候和忠义王世子这么熟。 “金枝，公主是怎么认识世子的啊！” 金枝看了一眼海公公。“来庄子上，刚好遇到的。” 海公公才不信，打算回府上派人打听。 饭桌上琅玉见她好奇，将菜换到柔嘉面前。“这是新采的野菜，拿盐腌制了一会，依旧有些苦味，恐怕公主吃不习惯。” “世子都吃得习惯，本公主难不成还吃不习惯。”柔嘉心情不好，就喜欢找人挑刺，见琅玉不信任的眼光，气的直接夹了一大筷吃进嘴里。 “公主不可……” “唔…啊呸！好苦！” 琅玉话音刚落，就见柔嘉小脸皱成一团，扭头将野菜吐了出来，拿起酸梅汁灌进嘴里，不想喝的太急，一时呛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最尴尬的是乌黑的酸梅汁很不雅的从鼻孔喷了出来。 ……围观全程的琅玉。 “咳…咳…你不许看…”柔嘉气的拿帕子遮住绯红的小脸，一双红了眼圈的桃花眼凶狠的盯着琅玉这个罪魁祸首。 金枝在柔嘉出丑的一瞬间就挡在她面前，众人只知道柔嘉公主被酸梅汁呛到了。 琅玉有心开口安慰，但一看到柔嘉那凶狠又委屈的眼神，就想起刚刚一幕，不由撇开头，借喝水掩饰扬起的嘴角。 “公主无事吧！可要请大夫？”管家不好上前查看，只在一旁开口询问。 “不用，本公主缓缓就好。”柔嘉瞥了一眼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金枝，虽知道众人没看见自己的丑态，但驾不住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一露脸众人便会嘲笑。 尤其是如今鼻子里还满是酸梅汁的味道。 “给公主换上一杯果子露。”琅玉看她神色怕是不想再喝酸梅汁了。 最终还是金枝在一旁服侍柔嘉吃完饭。 琅玉见太阳毒辣，让她到竹屋去午睡一会儿，下午阴凉一些再启程回京都。 柔嘉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看到琅玉，只想着快点离开无为山庄，无奈身子经不住在闷热的天气赶一个时辰的路，只能靠睡觉来混时间。 “管家，不知世子是什么时候回京都的，我怎么都没听我师傅说起这事呢？”海公公拉着王府管家唠嗑。 “别说海公公你不知道了，就是我也不知道。”管家笑眯眯的给他倒了杯水。“我刚从老家回来没几天，还跟人交接事情，就被王妃派来收拾无为山庄这边，我到的时候世子已经在这了。” “我想王爷王妃这下子可高兴了，毕竟世子回来了。”海公 公一时拿不准管家嘴巴里话的真假，只好继续试探。 “高兴是有，但不是也愁嘛！世子这性子，就怕没几天又跑回山上去了。”管家说着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和海公公绕着弯。 金枝有事出来一趟，远远便看见两人在说话，也没有上前打扰，毕竟管家这般大岁数的人，总不能让海公公忽悠了去。 “金枝姐，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小丫鬟突然上前询问。 金枝看了一眼小丫鬟，想起来她叫平儿，是院中的三等丫鬟，比起其他人，她算是公主院子里伺候最活泼的人了。 平儿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样貌平平不打眼，但她嘴巧，为此在公主府上下人都吃的开。 此时怀抱着一些枇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金枝，别有一番乖巧讨喜。 “你哪来的果子？” “这是明珠苑里一个守门的婆子给我的，可好吃了，金枝姐尝尝。”平儿献宝似的把枇杷捧到金枝面前。 枇杷装在竹篮内，金黄圆润，个个饱满，外皮光滑，一看就是上好的品质。 金枝原本还想着找谁盯着明珠苑，不想这平儿已经和别人混熟了。“那婆子如何？” 平儿也是心大的，不然也不会抱着枇杷往金枝面前凑，还故意说是明珠苑守门婆子给的。“那婆子是个势利眼，但眼神不怎么好，只听我说是公主身边的人就连忙塞了许多枇杷给我。” 金枝点头，大概有个底。“这是一小袋钱，你再去和她唠唠。” “好勒。”平儿开心的接过钱袋，把枇杷给金枝就转身出门了。 下面人的动向，柔嘉自然是不清楚，最后还是金枝把人叫醒，怕她晚上睡不着。 柔嘉被叫醒梳洗了一番，便要回公主府。 琅玉过来把她送出门，又给她一瓶安眠的香膏。 “公主府中的香膏要是用完了，派人来府中说一声便是。” 柔嘉惊讶的看着手中眼熟的瓷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在山中跟随师傅修行，也懂些药理。”琅玉没有否认，毕竟自己以后会和她经常接触。“之前那药膏也是琅玉让徐院首送去的，如若惊扰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柔嘉哪敢有意见，现在她恨不得把琅玉供起来。 “本公主能直接上门寻你吗？”柔嘉飘飘然的上了马车，又立马掀开车帘，探出脑袋询问琅玉。 少女面染红霞，阳光透过发间流苏落下几点光影，映照着一双桃花眼内波光横流，分外动人。 琅玉神色明显愣了一下，才慢慢回答。“琅玉时常在府中，公主过来便是。” “好的。”柔嘉得到答案便放下车帘。 第18章 传话 从无为山庄回来的第二天，柔嘉就跑到东宫去找太子，履行自己作为传话筒的作用。 而太子这边正与谋士商议八宝斋吏部侍郎儿子遇害的事，就让三皇子先过去陪陪柔嘉。 “皇妹这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啊！以往那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的。”三皇子被太子指使过来，心中不满，见到柔嘉忍不住刺她两句。 “本公主这些年修身养性，不像皇兄你夜夜笙歌，气色当然没本公主好。”柔嘉也不甘示弱，张口讽刺回去。 三皇子瘫坐在椅子上，拿扇子指着柔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开口说这些话，要让程太傅听见，又该说你不知廉耻了。” 程太傅是负责教导公主皇子的一位老师。虽有满肚才学，但为人刻板不知变通，常常和景帝在朝堂上争吵，景帝无奈给他换了一个不领事但听起来高大上的位置――太傅。 “本公主可没有整天被他追着骂。”柔嘉想起程太傅那老顽固，就有些幸灾乐祸。 程太傅教导的皇子里，太子儒雅，二皇子明事，四皇子博学，唯独三皇子，整天溜猫逗狗，为青楼女子一掷千金，气的程太傅是天天追着三皇子教导，希望把他拉回正道。 三皇子没想到事情居然又扯回到自己身，一时还真反驳不了，只能和柔嘉扯起她小时候的糗事。 柔嘉怎么可能依他，两人在客厅你来我往互相揭对方的伤疤。 太子未进门就听到两人在厅内激烈的争吵，原本因吏部侍郎的事沉郁的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 “阿奕，你好歹是柔嘉兄长。” “皇兄，你就帮她，你看她都把我欺负成啥样了。”三皇子不满的嚷嚷。“说我没兄长样子，她也没有一个做妹妹对兄长该有的尊重啊！” “就你，小时候就知道欺负我，你也配。”柔嘉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两人明显从刚开始的互相嘲讽演变成了吵架。 太子好脾气的劝了两人一番，还赔了两幅上好的名家字画才让两人停歇。“听闻前日皇妹去了南郊，遇见了忠义王府的世子，还被请去一起吃了饭。” “是啊！”柔嘉皱眉，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些人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数量，不过一晚上感觉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见了忠义王府世子，还和人一起用饭。“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就你那脑子，呵？”三 皇子一甩扇子，下巴高昂，用鼻孔对柔嘉作出了蔑视。 “你该庆幸这不是在公主府。”若在公主府，柔嘉直接拿茶杯砸过去了。 “今日早朝，父皇在朝堂上问起忠义王，说世子回来也不进宫拜见他，巴巴得在庄子上等你。”太子好心的给她解释。 他还是傍晚收到的消息，自己与琅玉也见过几面，也许是从小修道的原因，琅玉无论为人还是做事都漫不经心，对人透着几分疏离。 在得知琅玉特地派人请柔嘉到山庄，还设宴款待柔嘉，这让太子也产生了好奇心。 按道理说，以自己这皇妹的性子，琅玉应该是避而远之才是。 “皇妹，厉害啊！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琅玉那种小道士。”三皇子带着几分你知我知的邪恶表情。“佑国寺的印真和尚，听说也是一个……” “龌蹉。”柔嘉打断他，不耐烦的丢给他一个白眼。 三皇子还要开口，太子也听不下去他的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皇妹还是不要和琅玉走太近，他一心向道，日后怕是不会娶妻生子的。”太子想着琅玉那幅好皮相，不由出言提醒。“虽然他特地派人在南郊等你。” “他又不是特意等我的。”见太子误会了，柔嘉委屈的解释，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 “那他等谁？” “等太子皇兄你啊！” “我？”太子一愣，不由和三皇子对视了一眼。 三皇子也连忙坐正身体，前几天才出了吏部侍郎的事，这忠义王府怎么又来了。 “是啊！”柔嘉看了一眼左右侍从，意思很明显，让太子先把人赶下去。 柔嘉虽然爱胡闹，但也知道分寸。太子挥手让人退下，还派了身边的侍卫守在门口。 “柔嘉，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皇兄知道付家在南郊靠近明湖的地方占地的事吗？” 付家是太子母族，太子自然知道，这种事柔嘉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只能是琅玉告诉柔嘉的。 “占地？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太子没想到琅玉会为了这事特地找柔嘉。 “看来付家是没把实情告诉太子皇兄你呢！”柔嘉一脸可惜的摇头。 “那块土地是以往跟着忠义王打仗将士的居所，那些将士基本上都身有残疾，生活本来就不容易，还被人抢占了土地，忠义王不好直接出面找皇兄你，那天和世子遇见， 知道我素来与你交好，便拜托我来和太子皇兄你说说，看能不能让付家不要占那块地。” 听完柔嘉的话，向来好脾气的太子也不免动怒。“来人，给本太子把付尚书叫来。” 付尚书指的是吏部尚书付艺，太子的亲舅舅。 先不说这事被四皇子那边知道，告到父皇面前，会给自己和母后带来怎样的处罚，那些将士都是卫国功臣，如今好不容易有地方生活养老，竟被自己母亲的族人为享乐而断人生计。 柔嘉原本还想把皇后拉来的，不过考虑到太子皇兄的身体，算了吧！希望太子皇兄能活久一点。 “柔嘉，琅玉还和你说了什么吗？”三皇子有些头疼，吏部侍郎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吏部尚书又来了。 “没啦，我就是个传话的。”柔嘉有心想留下来，上辈子她没沾过朝堂的事，对许多事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也帮不了太子什么忙。“你们确定不让我回信？” 忠义王是跟随景帝一路长大的人，颇得景帝信任，带兵打仗的本事又是秦老将军教的，凭这点忠义王在一向硬骨头的秦家军里也是说的上话的人，但他一直不曾站队，为人低调。 若他把这事亲自告到景帝面前，不得不让人暗想忠义王已经被四皇子拉拢了。 “太子殿下，二皇子求见。”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让屋里三人心中带着疑惑。 “快把二皇子请进来。”对这个务实的二皇弟，太子很是欣赏。 不一会儿，侍从就领着二皇子走进来。 二皇子面容沉静，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衣，让屋里的空气都不由凝结起来。 “你说他干嘛总穿一身黑衣服啊！”柔嘉也不知为何，就是打心底有些怕他，拉着三皇子的衣袖默默吐槽。“简直就像那索命的黑无常。” 三皇子也身有同感。“据说大理寺里每天要审讯犯人，常常见血，这寻常颜色一沾就看见了，黑色就不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呢？” “那杨书怎么没像他一身黑。”柔嘉想着那次见面，二皇子身边的杨书穿着一身浅色衣服。 “你就不知道了吧！”三皇子一脸得意的继续说。“大理寺的人都暗地里叫两人黑白无常，在两人手上走过的犯人，就不存在没撬开的嘴。” 黑白无常？柔嘉想了想，觉得还真是形象。“你怎么知道人家全都撬开了 ？” “你不废话吗？没撬开的都死了。” 交头接耳的两人自以为声音小，不知道话都让太子和二皇子听着一清二楚。 “咳咳…”太子带着歉意对二皇子笑了笑。“这两人胡闹惯了。” “无事。”二皇子面不改色的坐在位置上。 被抓包的两人连忙坐好。 “不知二皇兄怎么有空到东宫来呢？”三皇子好奇的开口。 “圣上将吏部侍郎之子遇害的事转到了大理寺，交由臣弟查明凶手。” 太子闻言不由皱眉，都说二皇子不得宠，但凡是重大案件景帝都尽数交由他处理，说他得宠，偏偏这些案件都是得罪人的苦差。 “阿奕，你带柔嘉去外面走走，付良娣种的杏黄和玉碗昨日刚开，你们正好提前过过眼瘾。” “是。”柔嘉无奈的跟着三皇子出门，回头忘了一眼被人看守住的大厅，她是真的想去偷听。 只要涉及到朝政党羽之事，她总是被支开，连偷听都没有办法。 “走吧，我还不是和你一起被赶出来了。”三皇子满不在乎的催促柔嘉。 “哼！”她又不傻，太子最后一定会告诉他的，他现在当然不在乎。 三皇子常常来东宫，对地形很是熟悉，不一会儿就带柔嘉到了种植荷花的地方。 太子还未选太子妃，府中就只有一个付良娣，还是皇后执意让太子纳的。 “妾身见过三皇子与柔嘉公主。” 付良娣正在查看写宴请人名单，就听宫人说三皇子领着柔嘉公主去了雅荷院，她连忙赶去。 “付良娣不必多礼。”三皇子指着院中一个个大缸，夸赞道。“素来听闻付良娣醉心花草，怪不得能把这般娇弱的荷花养起来。” “多谢三皇子夸奖。”付良娣泰然的接受三皇子夸赞。“这花最是不好养的，妾身特地求殿下允许请人来东宫观赏，到时候三皇子和柔嘉公主也可一起过来。” 在付良娣说话间，她身边的丫鬟就给两人呈上请帖。 请帖整体朱红色，描金勾勒荷花纹饰，入手带着淡淡的清香，可见制作人的细致。 柔嘉看了一眼就把请帖丢给了金枝，她是真不明白那么多真金白银用来栽花种草，拿来吃穿不好吗？ “这缸荷花真雅致。”柔嘉指着离自己近的荷花说道。“不知道到时候结莲子时味道和其他荷花有什么不同。” 那是一缸花瓣桃红色， 蕊间淡 黄带绿的荷花。 付良娣早就听人说柔嘉公主粗鄙不堪，在听到前面半句时还表示谣言不可信，不想后面的话让付良娣彻底相信了谣言，让她有些后悔把请帖给了柔嘉公主。 三皇子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引的柔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这叫小舞妃，皇后娘娘宫里就有，你以前还摘过呢！”三皇子瞟了一眼神色不对的付良娣，把柔嘉往深处拉去。“听皇兄说良娣种的杏黄和玉碗开了，本皇子还想开开眼界。” “在这。”有一知己，付良娣热心的给三皇子介绍着两种荷花。 三皇子惯是看人下菜的，时不时夸奖几句，惹得付良娣很是欢喜，甚至神秘的把两人拉到花房，说让他们提前看看宴会上压轴的宝贝。 柔嘉被付良娣神神秘秘的样子吸引，也不由带了几分好奇。 “宝贝？它？” 柔嘉指着一大缸金黄色半开的荷花，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当然，这金玉满堂是我耗费五年才种出的，废了我大半的心血。”付良娣眼神痴迷的看着那金黄色的荷花，仿佛那是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五年，自己没记错的话，付良娣进东宫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吧。 柔嘉摇头，果然自己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世家贵女的优雅情操。 三皇子也没想到，这付良娣何止是爱花成痴，简直就是疯魔了。 两人互看一眼，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直到两人告辞，付良娣也未回神送两人，还是她身边的嬷嬷把两人送出来的。 “良娣一遇到花，就是这样子，还请三皇子和柔嘉公主见谅。”嬷嬷满含歉意的向两人解释。 “无事无事。”三皇子摆手领着柔嘉离开。 “皇后娘娘居然愿意让太子皇兄纳这位。”柔嘉以前没接触过太子后院，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奇葩。 两人慢慢悠悠的走回正厅，正好遇见太子领着吏部尚书送二皇子离开。 “既然如此，臣弟便告辞了。”二皇子朝太子行礼，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吏部尚书。“明日就有劳付尚书你亲自带着文案跑一趟大理寺了。” “不麻烦，微臣一定尽全力配合二皇子查案。”吏部尚书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笔直的站在太子身后，一身正气，仔细看去可见他眉目间透着倦色。 目送二皇子离去，柔嘉也和太子告别，回了公主府。 第19章 绯闻 秦子妍这几日一直在想尽办法给秦老将军喂解药，好不容易柔嘉没上门准备睡懒觉。 结果一大早就被玲珑叫起来。 “小姐，柔嘉公主过来了。”玲珑被秦子妍嘱咐时刻盯紧松鹤堂，只要看到柔嘉公主进去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玲珑虽然不解，也按吩咐做，今日去大厨房领饭菜回来时，就看见柔嘉带着人进了松鹤堂。 “这么早？”秦子妍哀嚎一声，招呼玲珑赶快给自己梳洗，她一定要看看柔嘉在丁嬷嬷的眼皮底下是怎么下毒的。 松鹤堂内，丁嬷嬷将煮好的药端给柔嘉。 “公主今日要进宫，何必跑这一趟。” “这人过一天是一天，本公主能多尽一天孝道也是开心的。”柔嘉说话间不由打着哈欠，可见起这么早她也不怎么愿意。 “秦老将军有福，早上有公主您喂药，晚上有秦二小姐喂药，老奴都成闲事人了。”丁嬷嬷配合柔嘉，给秦老将军擦嘴。 “哦，秦子妍也在给外祖父喂药？”柔嘉有些惊讶，心中有些不舒服。“以前也没见她来，别是假好心。” 丁嬷嬷只当她不乐意秦子妍抢她表现的机会。“应当是长大了，会体贴人。” “就她那毛燥的性子，别把外祖父烫着了。”柔嘉喂完药，擦拭着沾了药汁的指甲。“她又贪玩，别背着嬷嬷你给外祖父吃些杂乱的东西。” “老奴做事，公主您放心。”丁嬷嬷原本还不怎么当回事，听柔嘉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打定主意多注意一点。 秦子妍刚到就听到两人后面的对话，这柔嘉是明里暗里都向丁嬷嬷表示要注意防着自己。 丁嬷嬷还答应了，天知道自己为了喂解药使了多少计谋，她头发都愁掉了一大把。 还有，该防的是你面前的恶毒女配好吗？她在您老眼皮子底下投毒啊！ 柔嘉自然不知道话被秦子妍听去了，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就是看不惯秦子妍。 “小姐，我们进去吗？”玲珑被自家小姐拉着躲在一旁，目送柔嘉公主离去。 “进去干嘛！”秦子妍杏眼怒瞪，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柔嘉离去的背影。“走，回去睡觉。” 柔嘉进宫正好遇到了去给杨贵妃请安的丽华公主。 面对让自己一母同胞妹妹丢了面子的柔嘉，丽华公主免不了要刺她几句。 “皇妹当真是厉害， 前不久才被唐昭退了婚，如今转眼就把忠义王世子勾搭上了。” 谁不知道忠义王世子醉心修道，丽华这话明显就是为了膈应柔嘉。 “谁让世子风采无双呢！”柔嘉说着不好意思的拿娟扇遮住脸颊。“他既然要凑上来，皇妹又怎么会拒绝呢？” “比起追着别人跑掉价，被人追着更好，毕竟我可没甘霖皇妹活泼坦率。” “甘霖小孩子脾性，唐昭又救了她，自然把唐昭当大哥哥般的存在。” 上次柔嘉和甘霖当众吵架动手时，杨贵妃就责问了身边的宫女太监，在得知甘霖情窦初开的喜欢上唐昭后，直接把伺候的人换了一波，将事告诉了丽华的四皇子。 丽华没什么惊讶的，她当时就觉得甘霖对柔嘉的态度不对，尤其是得知景帝打算给两人赐婚时，甘霖就喜欢在自己面前说柔嘉配不上唐昭，甚至还把全京都的贵女都数落了一顿。 “哦……”柔嘉还想说话，就看见伺候景帝的福如海走了过来。 “奴才见过丽华公主、柔嘉公主。”福如海一脸笑意的朝两人行礼，又侧身对着柔嘉。“圣上还等着柔嘉公主您呢？您和丽华公主聊天可别是把圣上忘了。” “那能啊！这丫头忘谁也不可能忘了父皇。”丽华公主笑着开口回话。“皇妹快去吧！父皇刚刚把本公主撵了，这会派福公公来催皇妹，父皇还真是偏心。” 福如海过来，两人自然是聊不成天。 “父皇当然偏心，谁让他最疼本公主了。”柔嘉得意的说道。 “是是，圣上最疼您了。”福如海恭维到，向她做了请的手势。“柔嘉公主您就快随奴才去吧！” 景帝今日兴致极好，命人摆好架势在御花园打算画一幅花中美人图。 画中美人自然是最近得宠的兰美人，她眉目恬静，气质婉约，立于艳丽的花丛中，更彰显出她如兰般高雅。 柔嘉慢慢踱步进来，她也不行礼直接跑到景帝身旁观看他作画。 景帝一手丹青功力深厚，寥寥数笔便勾勒出兰美人的身姿气质。 “这是哪位啊？”柔嘉看向一旁捧着颜料的宫女询问。 “回柔嘉公主，是兰美人。”宫女应该是临时调来的，言语间透着几分害怕，回话时一直将头深深埋着。 兰美人？上辈子没听过，应该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柔嘉不满的瞟了一眼回话的宫女。“本公 主很吓人？” “没…有，没有。”宫女磕磕绊绊的回到，肩膀也抖了两下，看起来害怕极了。 福如海不由责备的看了一眼自己徒弟，上前解释。“这宫女怕是未调教好，公主息怒，奴才这就让她下去。” 因为景帝在作画，几人说话声音略小，但福如海是谁，这话一出明显透着几分寒意，吓得那宫女当下软到在地上，手上的东西也掉落发出声响。 景帝手一抖，好好的一幅画便毁了，他面色不愉的转过头正好看见宫女抬头请罪的模样。 虽然只是粗略一眼，但景帝就是莫名对宫女有了几分兴趣。“抬起头来。” 景帝话音刚落，宫女纤细的身躯僵硬了一瞬间，这才慢慢抬头面对景帝。 只见她面容秀丽，一双染红含水眸怯怯的看了一眼景帝又惊恐的看向地面，说不出可怜动人。 这般姿色在景帝后宫是连中等也排不上的，让景帝起兴趣的是那宫女露出的脖颈与面容的肌肤，那是连素来保养得当的杨贵妃也不曾养出的香娇玉嫩。 福如海一眼便瞧出景帝的心思，特地让自己的徒弟把宫女带下去。 柔嘉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还给景帝的后宫添了一人。“哼，父皇她冒犯我。” “行了，别小孩子脾气。”景帝丢开画笔，带着柔嘉逛御花园。“父皇赐你的明珠苑可还喜欢？” “我又不能泡温泉，父皇赐个温泉庄子给女儿作何？”柔嘉嘟着嘴，皱着眉头，将不满表达到极点。“再说了，就父皇您心好，还收人留住。” 柔嘉在景帝面前向来就是藏不住话的性子，她毫不客气的把对秋娘的厌恶说出来。 景帝虽然也觉得借女儿名头置办庄园养女人有些不好，所以在得知女儿打人后他不是没追究嘛！“你身子总有好的一天，不可能一直不能泡温泉。” “听说忠义王世子请你共用午饭？”景帝转移话题，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事。 柔嘉闻言，面上带着不屑，目光里却满是得意。“本公主才不想去，要不是之前忠义王妃上门给我送香膏，就是世子亲自来请，我也是不愿意去的。” 看着别扭的女儿，景帝笑着追问。“那你觉得世子和父皇谁俊？” “世……当然是父皇。”柔嘉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 “那小子从小就醉心修道，朕也没见他和那个姑娘好，他居然会 请你用午饭。” “父皇，女儿也不差啊！”柔嘉不满的反驳，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不答应琅玉了，又不能把实话抖出来！“指不定人家忠义王世子就喜欢女儿这样的呢。” 平日柔嘉这般说，景帝可能会相信，但琅玉那孩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绝不会喜欢空有美貌的女人，更何况自己女儿的性子还那么作。 “你哪来的自信？”景帝好奇的开口。 “因为女儿美啊！”柔嘉一脸不以为意。“若没被女儿美貌迷住，又岂会请女儿一同用膳，席间还一直盯着女儿。” 这哪里是琅玉被迷住了，分明是自己这女儿喝了迷魂汤。 景帝心累的挥手。“行行，下去吧！女孩家家也不害臊。” “哼！”对于景帝的不信任，柔嘉表示自己一定要证明给他看。 福如海亲自送柔嘉出去，不想刚和进宫来拜见太后、景帝的琅玉遇上。 见琅玉和福如海说话，柔嘉瞥了一眼琅玉那张脸，就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罪，气的把身旁花枝当成琅玉，使劲的揪。 琅玉其实第一眼就看到了柔嘉，只是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开口和她攀谈，如今瞧她发脾气，便转头看向她。 柔嘉今日一身绯霞束腰长裙，脸衬桃花瓣，鬟堆金步摇，莲步轻移动玉肢，柳腰微展鸣金佩。说甚么昭君西施美貌，难及她半分娇艳。 “琅玉见过柔嘉公主？” “哼，本公主还以为世子眼睛长头顶上呢！” 明明一幅美人姿，这刻薄话语一出，倒是坏了几分气氛。 福如海暗自摇头，这柔嘉公主脾性若是能改改，也不至于被京都众小姐排斥。 “琅玉怠慢了柔嘉公主，还请公主见谅。”琅玉没和她争辩，只是看向她不断摧残花草的手。 那是一盆开的极好的茶蘼，却被柔嘉揪掉了大半的花朵和绿叶，整个花束散发出颓废的气息，看得琅玉不忍，开口阻止。“花枝多尖刺，容易伤手，公主不该如此。” 琅玉话音刚落，柔嘉便痛呼一声。 只见那如同春笋娇嫩的玉指被花枝划出了一道血痕，流出一两滴血珠。 “什么修行道人，本公主瞧着像是巫蛊术士。”柔嘉拿手帕包住手指，没好气的盯着琅玉。“比那乌鸦嘴还讨厌。” 琅玉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还成真了，又见她生气，只好站在一旁不说话。 福如海连忙开口。“公主 这纤纤玉手怎能留下伤疤，奴才这便让人给公主你拿药膏过来。” “不必了。” 柔嘉转身离开，连福如海备好的步撵也没坐，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琅玉先去拜见太后，福如海回来自然把两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琅玉主动开口关心柔嘉！”景帝想着自己方才躲在暗处观看两人的情景。 男的清雅出尘，女的娇艳鲜活，两人站在一起画面意外的和谐。 “是的，后来世子见公主生气了，待公主走远，世子还不断看向公主之前站立的地方呢！”福如海详细的向景帝描述了两人的神情，以及柔嘉离开后，琅玉是如何反应。 景帝见此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还真如柔嘉所说，琅玉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不要问景帝为什么没有深想，除了那张脸，自己女儿还真是什么都拿不出手。 “圣上，世子过来了。”外面的小太监进来回报。 “让世子进来吧！” 入门者一身青衣，宽袍两袖风，凤目疏眉，神态飘逸。 “忠义王府世子琅玉，参见陛下。” “快快起来，朕几年未见你，长的越发俊朗，更有你师傅的仙人风采了。” “琅玉自比不了师傅，陛下过誉了。”琅玉神色淡然，立如芝兰玉树，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景帝满意的点头，这才是自己映像中的世子琅玉，仙风道骨，丰神秀异。 “此次回京，打算呆多久？” “师傅闭门修行，让琅玉下山静候书信。”言下之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呆多久。 景帝也知那道人古怪脾性，只好拍拍他肩膀安慰。“也好，你父亲和母亲就你这一个孩子，趁这次下山你多多陪伴他们才是。” “来，陪朕下棋，那些人棋技甚差，朕每次都下不尽兴。” 景帝是个臭棋篓子，技术不好不说，连棋品也奇差。 你若赢了，他便说你狡诈，非要拉着你下赢为止；你若输了，他便感叹难逢对手何其悲凉，四处吹嘘某某棋技不行，自己是如何的技高一筹。 弄的朝臣都不敢和他下棋。 别看琅玉是个道士，不问世事，但人机灵，次次都让景帝输一子，事后再谦虚恭维一番。 让景帝觉得自己输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自己每天都要处理国事，不像琅玉一心研究棋技。 你看，一心研究棋技的人都险些输我，我能不厉害吗？ 第20章 追杀女主 天气越发炎热，柔嘉自那日入宫后便再也不愿意外出，若不是每日要去将军府喂药，她真想呆在公主府里一动也不动。 “东宫的付良娣几日后要举办雅荷宴，昨日便把请帖送到府中，今日出来采买东西，刚好过来看看四妹妹。”薛慧慧看着脸蛋又圆了一圈的秦子妍，想想在府中不断念叨秦子妍的祖父祖母两人，打算回去好好给他们描述一下又胖了的四妹妹。 “大姐姐也要去吗？”秦子妍算了算日子。 等夏季一过到了初秋，薛慧慧便要出嫁去杨家了，虽说都在京都两家近，但终究是出嫁女。 “要去的。”薛慧慧看了一眼静坐在窗边的秦子嫣，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秦子妍低声继续说。“祖母让我问你是不是都要忘了她老人家了，这么久也不回去看她。” 在主人家面前抱怨，让向来温婉大方的薛慧慧满是心虚。 但薛家老夫人与太爷在得知薛慧慧今日要到将军府去，连忙给她布置把薛氏两母女带回来的任务。 秦子妍想着薛府慈祥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心中也是无奈。 托柔嘉的福，她已经成为将军府的常住人口了。“我那能啊！改日一定回去看他们老人家。” 薛慧慧也知道不可能当天把人带走，只是为了得句话，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回头喊了一声发呆的秦子嫣。“子嫣，几日后我们一起去东宫吧！” “啊！去东宫？”秦子嫣想着事，没怎么注意听两人谈话，让薛慧慧一喊，面上满是疑惑。“为什么要去东宫？” “付良娣要举办雅荷宴，请帖应该送到将军府了啊！”话一出口，薛慧慧就有些后悔。 她怎么忘了秦子嫣不爱去聚会的事，听四妹妹说上次安国候府寿宴还是柔嘉公主硬拉秦子嫣去的。 秦子嫣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秦子妍，摇了摇头。“没听母亲说过，近日我都在学习如何料理家务，头都忙晕了，要不是你来，我还被押着学呢！” 出了程家的事，文氏不打算再放纵她，铁了心要女儿学习。 “这是好事，我也在学这些，你倒是可以来找我问问。”薛慧慧有些意外，没想到秦子嫣现在才开始学习管家。“虽然我比你先学，但文夫人又那么厉害，子嫣你一定能赶上我的。” “唉！”秦子嫣叹了口气，这一个个都这么上进。“我都快被账本烦死了，找你们倒苦水，你们还不理解。 ” 闻言薛慧慧有些疑惑的看向秦子妍。 “前些日子嫣姐姐向柔嘉公主抱怨，柔嘉公主也是大姐姐你这么说的，还要嫣姐姐认真学，说要是还不会，她就把她府中的管事嬷嬷送过来教嫣姐姐。” 秦子妍给疑惑的薛慧慧解释，眼神可怜的看着秦子嫣，还好她现在才十二岁，不然非愁死不可。 “这是我们女子必须要学的，子嫣你别这么颓废。”薛慧慧好心的劝说。 “我知道。”面对心善的薛慧慧，秦子嫣表示理解。 薛慧慧见她兴致不高，不好再说什么，连忙寻了另一个话题。 “听说柔嘉公主每日都来服侍秦老将军喝药，我还不相信，今日见了她马车才知道是真话。” “可不是，殷勤着呢！”秦子妍不屑的附和，要不是她这么殷勤，自己也不会这么累了。 唉！自作自受，自己虐待的反派，再累也要忍着。 “别说柔嘉殷勤，你还不是一样，天天往那跑。”秦子嫣没好气的瞪着她。“一个早上一个晚上的，好像我多不孝一样。” “本公主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本公主坏话。”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屋中三人面色一僵，接着连忙站起来笑着行礼。 “说什么坏话，不过是嫣姐姐嫉妒我和柔嘉表姐，她吃醋呢！”秦子妍连忙撇干净，把自己和柔嘉说成一派。 “嫣姐姐，你不高兴二婶婶教你管账，你也不能把气撒到我和柔嘉表姐身上啊！” 看着颠倒黑白的秦子妍，秦子嫣一口老血哽在胸口。 是谁刚刚一脸不屑的说柔嘉殷勤的，这会就成了是她说的。 柔嘉一进屋便坐在主位上，懒懒的扫了两人一眼，又看向到访的薛慧慧。 薛慧慧一身秋桂色束腰长裙，端正的坐在绣凳上,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薛小姐是几岁开始跟着薛夫人管家的？” “回公主，是十二岁。”薛慧慧有些紧张，但依旧举止优雅，落落大方，颇有世家女风范。 “既然嫣表姐觉得自己一人无聊，那本公主回头便和二舅母三舅母说一声，让子妍跟在你一旁学习，你就有个伴了。” “什么？”秦子妍激动的指着秦子嫣，又抬手指着自己。“柔嘉表姐，我还小。” “再过不久你就十三了，人家慧慧十二就开始管家，你也该学学你大姐姐。”秦子嫣面上高兴，再也 不是自己一个人受苦了。 “而且二婶婶忙……”秦子妍还在挣扎，光每天给秦老将军喂药这一件事，就够她愁好久的了，还要学习管家，到时候她一回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家业给她管。 “所以让你从旁学习。”柔嘉本就看她不顺眼，在得知她也给秦老将军喂药后，就更加的看她不顺眼。 这是公报私仇，赤裸裸的公报私仇。 秦子妍心里苦，却不敢反驳柔嘉，毕竟两人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起来，大不了她后面搞些小动作，让文氏放弃自己。 “妍妹妹，不要怕，我娘可是很严厉的。”秦子嫣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她肩膀，好心的安慰。 秦子妍瞥了她一眼，哼的一声转过头，暂时不想搭理她。 薛慧慧张了张嘴，还是把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柔嘉的到来，原本摆在众人脚边的冰盆被移到了屋中间，除了体虚的柔嘉，其余三人鼻尖都闷出了热汗。 柔嘉本就是打算过来看一眼就走，只是听到了三人间的谈话，才走进屋里，打主意给秦子妍找些事情做。 如今目的达到了，柔嘉让金枝去和文氏转达一下，自己则带着银杏率先回了公主府。 金枝到的时候，刚好文氏和薛氏都在。 “婢子见过二位夫人。” “原来是金枝，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文氏第一个想到便是柔嘉在将军府又出事了。 “公主无事，只是秦二小姐有些事情不好自己开口，便拜托我家公主给夫人求求情。” “子妍？”薛氏不解，自己女儿有什么事需要柔嘉向文氏开口。 “是的，二小姐刚刚听闻薛大小姐十二岁便在学习管家，心中有些向往，便想着跟在秦大小姐旁边学习。但想着二夫人教秦大小姐一人就够忙的了，特地拜托我家公主问问二夫人，她在一旁跟着学习，保管不打扰秦大小姐，可行。” 文氏没想到秦子妍小小年纪便这么好学，转头看向薛氏。“弟媳，你怎么看？” 薛氏有些不相信女儿会主动要求学习管家，其实在薛府的时候母亲也和自己提过这事，自己以女儿小搪塞过去了，如今又听这事，薛氏倒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二嫂为人精明能干，如果女儿能学到她一半的本事，将来嫁人后也好过一些。左右权衡，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当下点头答应。“二嫂只要不嫌她烦，只管拿去使唤。” “你是当娘的倒是爽 快。”文氏笑骂她。 心中却想着这几日的相处，那孩子也不知为何心性转变了许多，人瞧着也沉稳机灵了不少，毕竟将军府就这两个姑娘，以后嫁人了总要互相照顾。 “到时候把你宝贝女儿累瘦了，可别心疼。” “这丫头自己要求的，我心疼什么。”薛氏嘴上说着，但心底却没有谱。 为了让女儿安心向二嫂取经，薛氏打算明天一早就搬回薛家去。 晚饭时间，被通知的秦子妍面上的一脸懵逼。 这柔嘉的行动力也太快了吧，更重要的是薛氏还表示支持，文氏更是说自己一定像教导秦子嫣一样来教导秦子妍。 秦子妍还不能反驳，面上欣喜心中流泪的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学。 最高兴的就数秦子嫣了，有个一同受苦的伴，总比自己一个人受苦强。 疲惫的秦子妍回到院子，打算好好的享受最后一点自由的时间。 玲珑把人都叫了出去，来到秦子妍的床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小姐，这是今日八宝斋的人送珠花来时，暗中交给奴婢的。” 八宝斋？ 秦子妍突然想起琅玉说有事去找八宝斋掌柜，这主动送上门的信是出什么大事了？ “你去外面守着。”拿过信件，看完内容后，秦子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柔嘉居然买凶去杀女主！ “维护者，维护者，红色警戒，你快回我话。” “怎么了，作者大大。”对于不听自己劝告，一心要和琅玉合作的秦子妍，维护者感到深深的疲惫，这几天都没有搭理秦子妍。 作者，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 “柔嘉派人去杀女主了，你没收到消息吗？”维护者最近明显消极怠工，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告诉自己。 维护者一听这么重大，连忙查看后台数据，让秦子妍先稍等一下。 “我说秦励一个配角你们都这么紧张，主角你们到是一点也不慌啊！”秦子妍吐槽，心中突然想着那次难以忍受的头痛，小脸一白。“我不会还要头痛吧！我会死的，一定会的。” “作者大大不用担心，女主的光环会庇佑她，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收到消息的原因。”维护者安慰她，并在她脑海投射出一图像。 这还是秦子妍第一次在书中世界见到女主。 简洁的小屋内，木桌上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床上倚靠着一个人影，不断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身体里的内脏咳出来一样 。 吱呀一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窈窕身影端着一碗药汁走了进来，细心的喂给床上的人喝下。 “我书中的女主？”秦子妍有些好奇，想看看自己的女主在书中的模样。 可惜光线原因，始终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维护者给她打了镇定剂，便收起了图像。“不过女配重生怕引起一些蝴蝶效应，我还是介意你找人暗中保护她一下。” 秦子妍暗中鄙视维护者，自己除了找琅玉还能找谁。“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呢！”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不理作者大大您呢？”维护者也明白，以秦子妍现在的身份，想要平衡三人是不可能的，和琅玉合作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就当是为了自己业绩，委屈一下又如何。 维护者就不信自己一个还斗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作者大大和琅玉合作，肯定是为了完成任务，像作者大大你这么深谋远虑的人，我怎么可能拖后腿。”维护者想通以后，毫无心理压力拍起秦子妍的马屁。 原文中女主现在还只是一个乡野小大夫，跟着前任重伤的神医窝在一个小山村里。后来神医的仇家寻仇，杀了神医，烧了房子，令女主不得不离开村庄，以至于遇到了班师回朝的唐昭。 当时唐昭队伍中有人感染了疫症，有三分之一的士兵即将死去，女主刚好会治病，轻松的就解决了疫症，女主精湛的医术和乐观勇敢的性子，让唐昭对她很有好感。 算起来柔嘉买凶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琅玉应该是一收到消息就给自己来信。 秦子妍亲自磨墨，要求琅玉安排人在暗中跟着女主就是了，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出手。 “维护者，你说如果我不让女主和男主相遇，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女主与女配厮杀的场面。”秦子妍写到一半，突发奇想。 “作者大大，你写的是言情小说，男女主都没感情，你觉得这世界还有必要存在吗？”维护者没有反驳她的想法，但说出的话却是在嘲笑她的智商。“或者作者大大你还想经历一次修复主剧情bug的后遗症。” “我就想想。”秦子妍想着上次自己头疼吐血的惨状，把心中的小九九收了起来，继续给琅玉写信。 以柔嘉那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性子，看到男女主两人每天甜甜蜜蜜的不疯魔才怪。 “唉！琅玉，你娘我的命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搞定柔嘉。” 第21章 女主出场 京都内，吏部侍郎之子被杀案由二皇子监查，历经半月才将幕后黑手抓住。 原本以为只是一起私人仇怨谋杀，却不想牵扯出淮北一方卖官鬻爵的事，涉事将近三分之二的官员，二皇子连夜入宫将供词以及名单送到景帝手上。 景帝大怒，下令立马将吏部侍郎收监。当晚将两名丞相及御前大臣叫到武英殿商议，一直持续到早朝时分。 朝堂上，景帝任命大理寺卿为主审官，二皇子为副审官，彻查吏部对淮北官员的考核档案。吏部尚书因监管不严，罚俸禄半年，在家闭门思过，一直到淮北案件彻查清楚再处理公务。 皇后为此专门跪在武英殿外为兄长求情，被景帝训斥一番，打发人送回寝宫；太子自那日后便染了风寒，夏日风寒最是顽固，连着三四天都没有上朝；东宫内，付良娣为了照顾太子，取消了精心准备的雅荷宴。 太子势力短时间被压制，让人不得不猜想是四皇子一脉动的手脚。 “这几日京都气氛也太压抑了。” 杨书与二皇子从吏部尚书府出来，看着街上频繁来回巡视的部队，不由感叹。 朝中现在所有眼睛都盯着大理寺，四皇子一派还有人想混水摸鱼往太子身上泼脏水，让他们不仅要理线索真假，还要小心防着被打上派系标签。 二皇子没有回他，只是在脑中思索吏部尚书的话。 “那不是三皇子和柔嘉公主，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杨书指着不远处的锦绣堂。 三皇子和柔嘉正从锦绣堂出来，三皇子还帮柔嘉撑伞，两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二皇子看了一眼，又想起三皇子是太子那边的，正好自己有事要询问，便带着杨书走上去。 “…锦绣堂再过几日又有新料子，皇兄让他们给你送来。还有红粉斋，今日刚上了好几种颜色的口脂，我们过去看看？”三皇子眼中满满的宠溺，嘴角扬起，挂着殷勤的笑容。 反观柔嘉则是一脸漠然，不耐的扇着娟扇，拿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唉！天气这么热，都逛了三个铺子了，累着不想动了。” 要是以往，三皇子直接转头走人，今日的他却一反常态，连忙展开扇子给柔嘉扇风。“不想动咱就不动，皇兄等下吩咐人直接送两套到你府上，你就是一天一个色，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杨书走近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暗暗咋舌。 锦绣堂最便宜的布料都要八十两一匹，红粉斋一 小盒最次的胭脂水粉也要五十两，以三皇子这败家的速度，也只有财富值半个盛朝的沈家能支撑了。 “咦，这不是二皇兄和杨寺丞嘛！”三皇子有些惊讶的打招呼。“你们要买布料吗？我让他们给你们记半价。” “微臣见过三皇子，柔嘉公主。”杨书对两人行礼后，才开口说道。 “三皇子说笑了，就微臣那微薄的俸禄可买不起。”说话间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二皇子。 “也对，听闻杨寺丞要娶亲了，本皇子送你几匹，不要钱。”三皇子略微思考一下，有些可怜的拍了拍杨书的肩膀。 “你也不怕别人告杨寺丞收受贿赂。”柔嘉在一旁打量薛慧慧的未婚夫，闻言开口。“你店里要是装不下，本公主的府上还是勉强能放的。” 三皇子刚想开口，就被一直在旁边的二皇子打断。“有些事要问问三皇弟，不知三皇弟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再说了，你奉旨查案，皇弟我不方便也得方便啊！”三皇子把伞递给旁边的金枝。 上前就想搂住二皇子肩膀，不过被二皇子一看，碍于那气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哼！”柔嘉看到，不屑的扬了扬下巴，明显还在记恨上次八宝斋的事。 三皇子见她要走，连忙伸手拉住她。“你可别忘了答应皇兄我的事。” “知道了，不就药膏嘛！我命人送到东宫就是了。”柔嘉不耐烦的甩开他。 三皇子深深吸一口气，得，一切为了太子皇兄。 “太子殿下他……”杨书对太子映像挺好，听闻他这么久未痊愈，不由开口询问。 “还是那样，御医开的药又不管用，要不是徐御医说柔嘉手上有一种能减轻病痛的药膏，本皇子才不乐意大夏天陪她逛街呢！”见人走了，三皇子拉着杨书吐槽，将两人带进锦绣堂。 “不知二皇兄要问什么？” “这两天我们审理的犯人，有些说此事与三皇弟有关，不知三皇弟怎么看？”二皇子抬头看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出线索。 杨书侧目看了他一眼，二皇子这是要诈三皇子啊！ “那纯粹是污蔑。”三皇子一点也不慌张。 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又从衣袖拿出几锭金元宝，从腰间解下一袋金叶子。“除了父皇，这京都谁能比我更有钱。” 言下之意便是，我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去干卖官鬻爵的事。 “三皇子，您不累吗？”来自寒门学子杨书的疑问，面前这一 堆怎么也是以千万计算啊！ 相较于凝重的京都，距离较远的小镇上到是一片和谐。 “辛姑娘，我娘她又开始咳嗽了，你再给包几副上次那药吧！”一个身穿短打的少年焦急的走进药堂，俊秀的脸上满是焦急。 原本低头看书的辛嘉在听到声音时就已经抬起头来，她从药柜里拿出包好的草药，递给少年。“我计算着赵大婶该过来拿药了，一早就包好了，本来想着给你们送来的，没想到居然是赵三哥你跑来拿药。” 少女一身天蓝粗布衣裳，一头乌发简单的用一支木簪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面似芙蓉，眉似柳，一点唇如樱桃滑，眼如星辰光还彩，当是不可多见的美人。 “还…还是辛姑娘想的周到。”被叫赵三哥的少年看了一眼女子便脸红的低下头，将银钱放在柜子上，抓起药便匆忙的跑开了。 “哎…”辛嘉原本想着给即将参加秋闱的赵三加油打气，那想到人把药一拿就跑了。 “看什么，还不快看书。”一个身材佝偻满脸黑斑的老人从后堂走出来，外面明明三伏天，他居然裹着一件灰色棉袄，甚至还抱着一手炉。 “是是是，你老人家不在后院晒太阳，跑出来干嘛！”辛嘉好脾气的没和他吵，就怕把人气出好歹来，到时候还是她照顾。“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眼睛不好。” “不出来盯着你，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懒。”老人家窝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看向柜台，可惜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辛嘉不和他争，毕竟老头现在就属于一个瞎子，与其浪费口水，自己还不如看几页书。 辛嘉来到这盛朝已经九年，自己那不靠谱的外祖父把她丢给这老头便离开，说以后一定会来接她，可惜到现在都没来。 这老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仇家，明明拥有一手精湛医术，却甘愿蜗居在这偏远小镇偷生。 原本老头照顾辛嘉只是为了报答她外祖父的救命之恩，但随着身体越来越弱，他渐渐有了收徒的心。 老头原本只收男弟子的，估计是被辛嘉缠烦了，直接说辛嘉若能在墓地待一晚，他就教她。 那时候辛嘉才九岁，但灵魂又不真是小娃娃，穿越之前她还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法医，才不会惧怕尸体，更何况她早就对老头那一身神奇的医术垂涎已久。 “老头，我之前问你那毒，你还没告诉我该如何解呢？”辛嘉心中始终记得她对一个人的承诺。 “你 这是还没学会走就要学跑了。”老头声音沙哑，听的人心里毛毛的。“答案就在那本书里，你什么时候参透，便能知道答案。” 辛嘉皱着眉，这本书她都研读了五年，也没看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不过这老头一向都不会说谎，只能说他把答案藏了起来。 正想着便被敲击柜台的声音打断。 只见是一个带着斗笠只露出长满胡茬下巴的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买些止血的药。”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缠满黑色绑带的右手将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辛嘉表情没什么变化，将店中最好的伤药给了他。 在这世界待久了，她经常能遇到一些穿着奇怪的人来买药，刚开始也会好奇，为此还被老头骂了几次，说好奇心会死人。 想想自己穿越前的遭遇，还真是好奇心作祟，丢了性命。 “臭丫头，你今天去隔壁镇老东西那，帮我带些东西回来。”神医待人走后，出声吩咐她。 辛嘉一脸的不情愿，拿东西也不早点说，现在都快吃午饭了，这个时候出门怕是要晒死人，而且一去一回的，估计得明天一早才能赶回来。 “老头，我明天去给你拿。”她走了，今晚上谁照顾他。 “让你去就去。”神医固执的大声说话，引起一阵咳嗽。 辛嘉连忙安抚他，表示自己陪他吃了午饭就出发。 神医这才点头，让辛嘉把药店关了，今日不营业。 辛嘉想着要出门，简单的做了些饭菜，又给他煨了一碗药让他喝下。 “臭丫头，把书带着路上看，别想偷懒。”神医眼睛虽然看不清，但耳力还可以。“还有那几瓶毒药都带去给那老东西，把我那一套金针也带上。” 神医说话做事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辛嘉也没觉察出异样，只是有些疑惑，那套金针神医看得比命还重要，居然要自己带给他的死对头。“我带金针干嘛！田爷爷他也不会用你的啊！” “你懂什么，你带去给他，他自有用处。”神医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陪伴的人，可惜依旧是一片雾茫茫。 辛嘉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牵着医馆里的一匹老马就准备出发。 “丫头，一路小心。”神医站在门口不由喊出了声。 “放心，我跑到大的路，还能让狼叼走不成。”辛嘉只当神医担心自己回来已经夜晚怕出事，当下开玩笑说道。 “要不，我明日一早再去。” “滚滚滚，别想偷懒。”神医好似想起什么糟心事 ，挥舞着手让她走。 “那我走了，我会很快回来的，老头。”辛嘉扬起笑，朝神医挥了挥手便骑马而去。 神医站在门口，一直到听不到骑马声才慢慢走回医馆关上房门。 简陋的民房内，分坐着两个面容普通的男子，桌上摆着一幅女子画像。 “你确定那个是神医，而且还瞎了。”左手边的男子有些不相信。 “我确定。”回话是一个下巴长满胡茬的人。“自从找到这个女人，我在这已经守了半个月，这老头刚好是这半月眼睛才开始出事的，绝对不会有假。” 辛嘉若是在这里，定能认出那男子正是买药的人，而桌子上的画像也是画的自己。 “避免夜长梦多，今晚就动手。”另一男子声音里都透着激动。 “好。” 这些事辛嘉当然不知道，只是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不断催促着坐下老马。 田仵作打了二两酒，准备回去就着蚕豆当晚饭，刚刚生起火就听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发出的响声。 “田爷爷，老头让我来找你。”辛嘉把包袱往桌上一放，掏出带来的毒药给田仵作。 田仵作爱用毒，年轻时和神医结下梁子，给自己取了个鬼医的名头，如今归隐当了一名仵作。 他不解的捧着毒药，眼中带着迷茫。“找我干啥？” “老头说让你帮他带了样东西，让我过来找你拿。”辛嘉还把那套金针拿了出来。“鬼爷爷你说你一个用毒的，要这金针何用啊！” 低头嘟囔的辛嘉，没有看到田仵作眼中闪过的惊讶和凝重，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甚至还带着几分惋惜。 “你管我作何，快去给我打二两酒来，我去把东西拿给你。”田仵作转身进了房间，好似真的要去拿东西。 辛嘉有些疑惑田仵作的前后反应，不过因为惦念着家中的神医，也没有多想，拿着酒壶就朝酒家去了。 “田老头刚刚才打了酒，就骗你这小姑娘跑腿。”卖酒的大婶手脚麻利的给酒壶装上酒。 “我又不常来，也骗不了我几次。” 辛嘉人美，脾气又好，出手也大方，卖酒的大婶特地给她多打了半两。 看着渐渐黑沉下的天气，辛嘉不由加快了脚步。 “田爷爷，我回来了。”辛嘉进门，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又跑到卧室查看。 “人呢？”辛嘉见卧室也没人，当下决定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不想一阵眩晕之感传来，眼前一片雾茫，只察觉到有人搬动自己，之后便失去意识了。 第22章 上门 “再不让我出来，我就要累死了。”秦子妍趴在桌子上抱怨，不时看一眼端坐在一旁悠闲的柔嘉。 打心底里希望这剧情是打败恶毒女配，而不是拯救她，那样自己就有一百中花样手法玩死她。 柔嘉察觉的歪头扫了她一眼，秦子妍立马收起愤恨的目光，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笑容。 “蠢。”毫无意外的收获到柔嘉的鄙视和嫌弃。 秦子妍双颊气的像鼓气的河豚，很有脾气的转过头不理她，看向一旁焦急围着绣娘的薛府一大伙人。 今天一大早，薛氏和秦子妍的大舅母就带着薛慧慧一脸焦急的到将军府见文氏，想通过文氏找柔嘉公主帮个忙。 原来是薛慧慧房中一个粗心的丫鬟打翻了烛台，将放在桌上嫁衣烫出了一个大洞，洞又刚好是在衣领显眼处。 那嫁衣是薛慧慧母亲托人从滇州娘家送来的料子与绣线，绣线以孔雀羽编制而成，绣在霞红的锦料上金翠夺目，其中还用马尾毛缠绒作勒线，使绣物勾勒技法表现更加灵活。 原本还有一绣娘跟着过来的，可惜在嫁衣完成后就回去了，如今婚期将近，让人过来也赶不上了。 后来打听到柔嘉公主府上有一位绣娘是滇州来的，便想请她帮忙修补嫁衣。 秦子妍路过刚好听到，觉得柔嘉是重生的人，一定很愿意巴结未来皇帝的近臣，便打包票的带着薛慧慧一伙人上公主府。 事实证明秦子妍想的没错，柔嘉得知原因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绣娘带过来。 正是给秦子嫣做衣裳的那位于绣娘，她看了看情况，表示可以复原，只是府中并没有孔雀羽编制的绣线。 “薛府中的库房好像还有一些，我这就回去看看，找到了便送过来。”薛府大夫人在得到可以修复的答案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好，对柔嘉很是感激。“臣妇多谢公主愿意让于绣娘帮慧慧修补嫁衣。” “无事，薛夫人还是赶快回府去找绣线吧！”柔嘉很愿意让薛府欠自己一个人情，尤其是在昨夜得知元嘉昕并没有被杀死的事后。 薛氏陪着大嫂一起离开，只剩下秦子妍和薛慧慧还留在公主府。 秦子妍是不想太早回去面对那些账本，薛慧慧则是想等薛府把绣线送来，打算看看于绣娘如何补嫁衣。 也许是嫁衣被烧的原因，薛慧慧整个人看上 去没什么精神，眼神间偶尔还流露出几分伤感。 “大姐姐，嫁衣可以缝补好，你怎么还不高兴啊！”秦子妍不理解的询问，事情最难的部分都搞定了，怎么还愁着一张脸。 “我只要想到，这亲都还没成，就把嫁衣烧了个洞，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薛慧慧担忧的开口。 自从知道要相看婆家起，这么多人，她是真的很满意杨书，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嫁衣。 “你这明显就是想多了。”秦子妍没想到薛慧慧这般迷信。“就是丫鬟失手打翻烛台的事，大姐姐你都要成亲了，还想着这些琐碎杂事。” “本公主还从来没听谁家嫁衣烧了，就不嫁女儿的。”柔嘉原本没打算开口的，听薛慧慧有不嫁杨书的语气，吓得她连忙出声开解。“本公主看你是因为婚期将近，心中慌张想多了。” 要不嫁杨书，她这好心让欠的人情，不就打水漂了。 薛慧慧听两人都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是因为婚期将近导致想多了，但依旧有些愁眉不展。“我这日听爹爹说淮北的事全压在大理寺那，杨寺丞甚至还私下找爹爹说，如果入秋还没有结案，婚期就可能推迟。” “哦，婚期推迟。原来大姐姐担心嫁衣是假，愁婚期的事才是真的”秦子妍一脸恍然大悟。“当真是人在薛府，魂都飞到你那杨寺丞家去了。” 薛慧慧心思被秦子妍直白的说出来，俏脸顿时飞起红霞一片，作势便要打她。“你再笑话我，看你成亲时我怎么收拾你。” 秦子妍脸上没有半分羞涩，只是给了薛慧慧一个极度暧昧的眼神。“妹妹成亲时，自有夫君收拾，可轮不到大姐姐插手。” “你……”薛慧慧到底脸皮薄，直接转过身不理她。 柔嘉看着旁若无人打闹的两人，身为主人的她莫名被冷落，心中不免感到被轻视，不由有些烦躁。 恰好有人来报，说是东宫来人。 来的是太子身边的近侍，身后跟着三个捧木盒的小太监。 原是前天太子用了柔嘉公主送来的药膏，当天晚上便能吃下点稀粥，今日徐御医又为太子施针，太子已经能下床了，特地吩咐人带些礼物过来给柔嘉。 “这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有付良娣的谢礼。”近侍打开盒子，让小太监一一上前给柔嘉查看。 第一个盒子里 是一支红玉髓嵌金凤簪，凤口衔珠，簪身配合凤尾扬起有一定弧度，使簪子显得更加灵动，仿佛凤凰随时会展翅而去一般。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对祖母绿玉镯，绿中带蓝光泽莹润，一看便是极品。 第三个盒子里是一把琵琶式象牙梳篦，上雕百蝶戏花图，尾部缀以珍珠串流苏，华贵又雅致。 看得一旁的薛秦二人心痒痒，皇家人就是不一样，出手阔绰。 对于太子和付良娣送礼过来，柔嘉没什么惊讶的，没想到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皇后娘娘还送了礼物过来。 三件物品中，柔嘉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把象牙梳篦，拿在手中把玩。“那便多谢皇后娘娘和太子皇兄他们了，如此费心准备谢礼，本公主很是喜欢。” “公主喜欢便好。” 近侍将东西送到柔嘉手上，就告辞回了东宫。 秦子妍一脸羡慕和遗憾的摸了摸自己头发。她现在还年幼，许多漂亮的首饰都还戴不了。 得了好东西，柔嘉心情一下就畅快了，不过一想到药膏是琅玉做出来的，她到不怎么好意思把礼物全收下，毕竟以后自己还是要问琅玉拿药膏的。 在三个盒子间徘徊许久，最终决定把那极品祖母绿玉镯送出去。“金枝，把这玉镯单独收起。” “是。”柔嘉这些贵重的首饰，都是金枝一人收拾打理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到了午间薛府才把绣线送了过来，柔嘉留两人吃了午饭才让离开。 第二天一早，柔嘉喂秦老将军喝了药，就让人赶着马车去忠义王府。 王府内，忠义王一早先去上朝，随后就去兵营操练士兵，就剩忠义王妃和世子在府中。 琅玉正陪忠义王妃用饭，就听人来报说柔嘉公主来了。 忠义王妃让贴身丫鬟去把人请进来。 今日柔嘉身穿嫩黄色花罗上衣，下着同色高腰襦裙，臂挽披帛，发梳云髻，上簪琵琶式象牙梳篦，尾间流苏随莲步轻摇，玉面红霞衬，双睛秋水横，说不出的窈窕动人。 忠义王妃内里是个爱色之人。之前上门见她一身梨白衣裳，只觉得她身娇体弱惹人怜爱，如今见她盛装打扮，少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娇媚，比那盛开的鲜花还要惹人眼，连忙起身拉着她入座。 “看来那香薰还是有用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忠义王妃入座后，转头吩咐人上一 副碗筷。“时间还早，你怕是还没有吃早饭吧！” “柔嘉早就听说忠义王府饭菜养人，今日特地空着肚子过来的。”柔嘉也不扭捏，来王府就是为了和忠义王妃处好关系，她很自然的挨忠义王妃坐下。 “养人？养什么人了？我怎么就没听人提过。”忠义王妃有些好奇。 “养好看的人啊！”柔嘉指着一旁的琅玉。“比如王婶，比如世子这样的人，京都一家能出一个就不错了，那像你们直接出了两个。” 忠义王妃最喜欢听美人讲实在话，亲自动手的给她夹了一块鸡蛋饼。“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吃些。” “但是柔嘉觉得吧！虽说王叔英俊又骁勇善战，但要不是有王婶你这么一位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要想生出世子这般绝世容貌的人，那还真是不可能。”柔嘉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她要真心讨好一个，还真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忠义王妃一脸不好意思，语气却是充满了自豪。 就自己夫君那莽撞又稍显平庸的面容，没了她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听着两人的吹捧，琅玉只想赶快吃完回自己小院，抬眼间却见丫鬟正打算给柔嘉盛熬煮的野菜粥，脑海中不由浮现柔嘉在山庄时的窘迫画面，连忙出声制止。 “去让厨房给公主煮一碗红枣粥。” 话一出口，惹的忠义王妃侧目看他，自己儿子何时这么体贴了。 “野菜清苦，儿子怕公主吃不习惯。”琅玉怕自己母亲多想，接着解释。 一旁的柔嘉听到野菜二字，就想到自己在琅玉面前出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还是开口道谢。“多谢世子提醒，那就麻烦了。” 琅玉说了句不用谢，便放下碗筷告退。 “你看看，这人一天就知道泡在草药里，王婶我都快愁死了。”当着众人的面，忠义王妃没有深究，只是开口抱怨儿子。 “说到草药，柔嘉还真是该多谢王婶上次拿来的香薰。”柔嘉从金枝手里拿过锦盒，打开来正是之前那对祖母绿玉镯。 “柔嘉也不知道王婶喜欢什么，上次见王婶对玉镯似乎挺喜爱的，正好前几日得了这祖母绿玉镯，看它成色也好，柔嘉便借花献佛来了。” 忠义王妃一眼便瞧出这祖母绿玉镯乃极品，多半是宫中出来的物件，伸手 推辞。“不过一小盒香薰，那值这般贵重的物品。” “王婶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香薰在你眼中是小物件，但对柔嘉来说，那就是救命药啊！”柔嘉说法一点也不夸张，何况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忠义王妃给自己送香薰。 忠义王妃见她半句没提儿子，不由心想，难道那次在山庄见面时，自己那儿子没告诉柔嘉药是他自己熬的。“你要是真想感谢王婶，那就送王婶一套红粉斋最新的口脂。” “以王婶的身份都没有订到吗？”柔嘉有些好奇。“不应该啊！三皇兄都没有给王婶你留个名额吗？” “说来也不凑巧，我那几日有事出去了，你王叔又是个大老粗，又怎么会记得给我去红粉斋订呢。”忠义王妃说起这事就生气，红粉斋好不容易出了一回成套口脂，自己还没赶上，搞得她小姐妹聚会都没法炫耀。“以前我次次都订，你三皇兄怕是也没想到我这次没订。” 三皇子向来和太子要好，太子对柔嘉又有些兄妹情，忠义王妃是想通过柔嘉打探一下，三皇子的红粉斋还有没有存货。 “王婶这事还真凑巧，我府上就有两套，我这就让人回去送过来。”柔嘉转身吩咐金枝回去拿。 “你还有两套？”忠义王妃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还真赶巧撞上了。 “是啊！我自己订了一套，还借别人名头订了一套。”柔嘉没告诉忠义王妃口脂是三皇子特地送她的。 而且三皇子送她，也是为了从柔嘉手中拿到药膏给太子用，药膏又是琅玉调制的，说起来她还白得了一套口脂。 因为忠义王妃前几天约了小姐妹聚会，陪柔嘉吃了早饭便要出门去。 “你难得来一次……”忠义王妃很不好意思。 说话间，常常跟在琅玉身边伺候的青柏走了过来。 “世子听闻王妃您要出门去，便让奴才来问问，柔嘉公主可有兴趣看世子调制药膏，如果有，也算是替王妃招待柔嘉公主了。” 忠义王妃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快就要暴露身份，同时对柔嘉在儿子心中的份量也更加好奇。“柔嘉你怎么想？” “只要世子不嫌弃，柔嘉便叨扰了。” “那行，我让青柏带你过去。” “柔嘉公主这边请。” 目送一行人离开，忠义王妃又把自己的贴身嬷嬷留下，让她带着人在一旁照顾。 第23章 逛王府 柔嘉跟随青柏前往澹雅院，还未进入院子便隐隐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 “世子，柔嘉公主来了。”青柏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才继续把柔嘉往院里领。 比起忠义王府整体典雅奢华的，澹雅院则简洁低调许多。 “你们世子院里伺候的人怎么少？”柔嘉看了一圈，只看到见琅玉正在教一少年如何把药材研磨的更细，整个院子不见其他人。 “世子喜静，这院子就我和青松两个人。”青柏开口解释。 “没有丫鬟？” “世子说院中都是些力气活，就算派了丫鬟过来，丫鬟们也干不了。”青柏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明显不愿意多说。 柔嘉也不是非要弄明白别人院子里的事，便没有开口询问。 “这就是你给我那些药膏里面的原料？”柔嘉好奇走到两人旁边，看着那些不知名的草药。 “不全是。”琅玉见她来了便直起身，指着另一边的药架。“那边才是，不过一些主要的材料还没送来，只有一些辅料。” 柔嘉走到木架旁，拿起一晒干的圆形木块闻了闻。 “公主也懂药理？”琅玉见她动作，有些好奇。 “不懂。”没闻出什么味道的柔嘉把东西放下，又拿起几朵看起来眼熟的略黄色细长干花。“这个是金银花！” “正是，此花性寒，味甘，归肺、心、胃经，具有清热、解毒、凉血、通经活络的作用。” 得知自己说对的柔嘉，对满院的药材有了几分兴趣，那还管琅玉后面的话，直拉着琅玉陪自己玩猜名字游戏。 满院子猜下来，偶尔也就猜中一两种，其余都是琅玉否定后解释到一半，就被她拿起另一种药材打断，亏得琅玉性子好，一直耐心的陪她把澹雅院所有的药材说了一遍。 “你回来后除了偶尔去山庄那边，就一直待在府上摆弄这些药材。”柔嘉走累了便坐在澹雅院的一角凉亭歇息，一边喝着冰冻出来的葡萄汁，一边看琅玉坐在旁边捣碎药材。 两人问答间太阳升高，温度也开始燥热起来，柔嘉体弱，走了一圈就已经出了不少汗水，反观琅玉面色依旧如常，仿佛感觉不到燥热一般。 “也没有一直待在府中。去山庄是为了收些药材，和徐老一起去城外给人义诊。”琅玉往药臼添了些药材继续捣。 柔嘉这才注意刚刚漏掉的竹筐里，里面全是一包包捆好的药材。“那些就是你们义诊要用的药材吧！” 琅玉回 头看了一眼。“也算是。” “什么意思？” “那是之前义诊一些穷苦病人的药，上次的药这些天他们也该吃完了，我们明天再给他们拿一副。” “而我和青松现在准备的药材，是明日义诊其他病人可能需要用到的药材。” “这么说的话，那本公主也算是世子的义诊对象咯！”柔嘉看了一眼单独晾晒的药材。 嗯，估计也是最麻烦的一位。 琅玉听了她的话，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柔嘉。“公主不算。” “为什么？你不是也在给本公主送药嘛！” “义诊看病基本都是靠缘分，而琅玉送药给公主，可不是靠缘分。”不管柔嘉惊讶的表情，琅玉又低下头继续捣药。“如果可以的话，琅玉还情愿公主是义诊对象。” 那样他就不就用有预谋的去做每一件事了。 这话听起来还真怪，要不是帮琅玉给太子皇兄传过话，柔嘉差点就以为他喜欢自己了。“山庄里面那些人情况怎么样了？回家了吗？” “没有。付家对那块地已经停止动工了，但人还没有撤走。如今太子生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了结？”琅玉感觉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抬眼便见她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要试试吗？”琅玉以为她对捣药有兴趣，特地将药杵递到她眼前。 琅玉手指白皙修长，匀称而有力，一看便让人喜欢。 高贵的出身，绝世的样貌，聪慧的脑子，柔嘉是真不明白琅玉为什么会想不开的要去修道，他难道不知道他拥有的是许多人都求而不得的东西嘛！ 柔嘉遐想间，听到琅玉的声音，下意识的接过药杵。 “我……”柔嘉刚想说自己不想试，就见琅玉将之前的药粉倒出，重新加了一些白色块状物进去。 “这是白茯苓，质地松软，适合公主你这般力气小的女子捣。”琅玉语气柔和，听着特别像在哄小孩子一样。“这是药膏里面的一种材料……” 柔嘉不想让琅玉知道，自己看他手看出神了，打算随便捣两下就找借口不干。 可是明明质地柔软的白茯苓，在柔嘉手下就好像光溜的石子，药杵东倒西歪的，还险些把药臼弄到地上去。 “什么破东西？”柔嘉生气的狠狠一锤，也只锤下一小块，到是把手振的发麻。 “公主应该这样捣……”琅玉怕她把手歪到，起身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跟着自己的力道移动。 娇嫩的皮 肤被刺的有些疼，柔嘉才发现琅玉指尖带着粗糙的厚茧。 因为两人距离挨近，柔嘉甚至闻到了琅玉身上淡淡的香味，抬眼间便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上不断滑动的喉结，柔嘉一时竟忘了挣开他，只是僵硬的跟随他动作。 相较于柔嘉，琅玉则自在许多，还闻到了自己调制香膏的甜香味，看来她使用的很频繁，导致衣服上都沾着味道。 感觉柔嘉有些不适，琅玉教了她两遍就松开手，让她自己去捣鼓。 柔嘉并不喜欢捣药，她捣鼓两下又偷偷的瞄一眼琅玉。 “世子，你和你师傅在山上一般都是怎么过的？” “吃饭，打坐，看书，学医理。”琅玉头也不抬的回到。 “那你们道士是不是和和尚一样，都是不吃肉的！” “道士没和尚那么多规矩，我和师傅在山上有时候也会去打些野味来吃。” “那你和你师傅平常谁做饭啊！难吃吗？” “一般都是我，师傅性子随和，要求不高，只要把饭菜煮熟了就好了。” 柔嘉想到了自己那次吃的野菜。“那次在山庄的野菜是你做的？” “是。” “你师傅还真是不挑嘴。”柔嘉咽了口唾沫，低头继续捣药。 “明日义诊，公主要不要一起去。”琅玉想让柔嘉出门多看看人生百态，使她明白她比世间的大多数都幸福，不要总是把自己困在公主府那小院子里，整天竟想如何杀人的法子。 而人通常有事做了，便不会去想其他的了。 “本公主才不去，太阳那么大，人一多到处都是难闻的汗味。”柔嘉耐心用完，一把甩开药杵，拿起葡萄汁一饮而尽。“本公主还要喝。” 早在柔嘉喝的只剩一点时，江嬷嬷便吩咐人又给她添一壶。 “公主体弱，不该贪喝这些。”琅玉知道这葡萄汁在冰库里冻了两天，之前那一壶还是自己让人先拿出来放了一个时辰的。“麻烦江嬷嬷让人去把井里的瓜果端来给公主吃。” “老奴都糊涂了，还是世子想的周到。”江嬷嬷看了一眼鼓着小脸不满的柔嘉，听琅玉的把葡萄汁拿下去换成了瓜果。 一旁的金枝暗自松了口气，她真怕公主把那一壶喝下去，今晚上整个公主府都不用睡觉了。 “你……”柔嘉捣药捣的手疼，结果喝点果汁还不让，气鼓鼓的瞪着琅玉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要不是在忠义府，要不是面前人是忠义王世子，要不是自己还要他配药，她 非让人把他乱棍打死。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好不容易松口气的金枝，心立马又跑到嗓子眼上。 她目光紧紧盯着柔嘉面前的桌子上的药臼，就怕柔嘉气急了抡起药臼砸向世子。 对柔嘉的公主脾性，江嬷嬷也有所耳闻，容不得别人有半分不顺。“公主，这贡橘汁多甘甜，又放在井冰了一晚上，这口感可不比葡萄汁差。” “本公主就不想吃瓜果。”柔嘉在心里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最终扭过头不看他，赌气的说到。 而琅玉好像感觉不到柔嘉的怒气一样，考虑了一会儿。“公主要是觉得无聊，我让江嬷嬷陪公主去花园转转，母亲的朋友最近送了好几株异族的鲜花过来，这几日正好开花了。” “你不陪本公主了。” “明日义诊，还有些药材没有……” 琅玉话未说完，就被柔嘉打断。 “本公主不管，之前世子可是说了要替王妃招待本公主的。”柔嘉本着自己不痛快，也不让别人痛快的想法，坚持要琅玉带自己去。 琅玉见她有些无理取闹，只能放下手中的活带她去。 “世子爷，公主，现在太阳这么大，这时候去花园老奴怕你们会受不了。”江嬷嬷有些担心的开口。 她到是不担心世子，就是担心柔嘉，毕竟连冰饮都不敢多喝的人，万一在太阳低下中暑了，这可是景帝最疼爱的公主啊。 柔嘉皱着眉头，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心，中有了几分退意。“本公主不管，反正本公主不想在这充满药味的院子里呆。” 琅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人惹生气了。 但是刚刚还好好的和自己说话，怎么一下就生气了。“那公主要回府吗？” “你就这么急迫的想要本公主走。”听到琅玉赶人，柔嘉控制不住脾气，直接伸手掀翻一簸箕药材。“本公主就不走，有本公主在，你别想整理这些东西。” 江嬷嬷眼皮一跳，世子平日里是最看重这些药材的了，忙招呼人收拾散落的药材。 金枝也连忙招呼人帮忙捡药材。 一时院里蹲满了人，只剩两位主子对立站着。 看着散落的药材，琅玉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仿佛受到了莫大委屈的柔嘉，一时也说不出责骂的话。 柔嘉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只是她的性子做不出向别人道歉的事，只能木着脸和琅玉对视。 最终还是琅玉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作揖，开口道歉。“琅玉以为公 主不想捣药是想回府了，既然公主不想回府，也不想在这澹雅院待，琅玉便带公主去春照院坐坐吧！” “春照院绿蔓攀爬，又挖了水沟，是避暑的好地方。而且那与夏华院一墙之隔，墙上开了花窗，还能看看夏华院的花。” 捡药材的江嬷嬷从没见自家世子这么耐心的对一个人，想着王妃和自己说的话，心中不免为自家世子感到不值得。 “嗯。”柔嘉又不是上门找主家不痛快的，见琅玉低头道歉也就顺势下了台阶。 其余等人被留在院子里打理药材，江嬷嬷和金枝跟随柔嘉琅玉一起前往春照院。 “除了春照院和夏华院，还有秋实院、冬寂院，每个院子到一定季节景色各不相同，公主如果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来府中看看。”琅玉指着另外两个方向说到。 柔嘉没想到发生那样的事，琅玉还邀请自己再来。“这些院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吗？” “是的，母亲说府中人少，没必要留那么多空院子，便让人改了四间小院，建了个四季微景。” 因为之前发脾气的事而有些尴尬的柔嘉，在两人谈话间也放松了下来。 春照院由紫罗兰蔓攀爬形成天然的纳凉棚，绿茵下除了休息歇坐的石桌凳，还有架好的秋千架。 江嬷嬷还吩咐人率先摆上一盘瓜果与现榨的西瓜汁。 “要试试吗？”琅玉走到秋千架下，抓住绳子的一端。 “可以随便坐？”柔嘉走近才发现，秋千做工精细，椅背上还雕刻忠义王妃喜爱的花样。“这是忠义王叔特地做给王婶的吧！没想到王叔对这些还挺了解的。” “因为母亲喜欢。”琅玉说到父母神情明显温柔一些。“坐吧！我母亲挺喜欢公主的，想来也不会介意。” 听了他的话，柔嘉这才放心的坐下去。 随着秋千的移动，柔嘉这才发现秋千刚好正对花窗，透过花窗正好可以看到夏华院的风景。 夏华院中一座凉亭被水流环绕居中，周围是各种五颜六色盛开的鲜花。 置身其中，当真是身心愉悦。 柔嘉在忠义王府留到日中才离开，琅玉送她走后才发现自己院子的药架上有一锦盒。 打开一看是一对祖母绿玉镯，江嬷嬷见了才说饭桌上柔嘉公主就打算送王妃，结果王妃没收，估计是有意放在这的。 琅玉想了想，让江嬷嬷把玉镯送到母亲房子里去，以柔嘉公主的性子，送出手的东西，估计也不会再收回去。 第24章 秦、程婚事 柔嘉在忠义王府吃了午饭才回公主府。 当天夜里便下起了大雨，把几日的燥热都浇灭，带着初升的晨阳光芒也温柔了不少。 “公主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前日进宫老奴还和太后娘娘说起这事。”看太阳没前几日那么毒辣，丁嬷嬷把秦老将军推出来晒晒太阳。 “太后娘娘还和老奴抱怨，说公主身子好些了也不进宫去看看她老人家。” “那皇祖母可就冤枉本公主了。上次来给外祖父喂药，嬷嬷不是说皇祖母也因为夏季热的睡不着觉，本公主这正好新得了助眠的香膏。”柔嘉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嬷嬷看，效果是不是特别好。” 丁嬷嬷看她面若桃花，不见往年的颓废乏累之态，当下点头。“效果的确好。” “可惜上次本公主只拿到一盒，等过几日另外几盒到了，本公主便进宫去。”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也不枉太后娘娘疼您一场。”丁嬷嬷一脸欣慰，转眼间又带些忧愁。 “嬷嬷这是怎么了？”柔嘉看她面色，有些好奇的询问。 “唉！原本这些话老奴也不该说的，不过想着公主您年幼，许多事还不懂，老奴劝您最近别跑东宫去。”丁嬷嬷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 “为什么？听闻太子皇兄病好了些，本公主还说明日去看看呢！”柔嘉皱着眉头不解。 丁嬷嬷见她一脸茫然，心中叹了口气。 今日进宫自己听到太后娘娘和圣上谈话，似乎对柔嘉公主接触忠义王府感到不满，毕竟公主和太子殿下关系还挺亲密的。 “近几日多事之秋，东宫和忠义王府，公主还是少去为妙。” 见她不愿意细说，柔嘉也没继续问她。 “多谢嬷嬷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柔嘉便起身告辞。 路过花园时，刚好看见秦子妍匆匆忙忙的赶往前厅。 好奇之下，柔嘉干脆跟在后面看她要干嘛。 只见秦子妍在挨着前厅的侧厅处停下，动作熟练的摸了进去，柔嘉不解的走了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里面人声吵杂，好像在争吵什么一样。 “守着。”柔嘉吩咐人守在侧门外，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侧门与大厅相连，连接处摆了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趴在屏风处偷听。 “……文夫人，此事芳儿也是一时被鬼迷 了心，办了坏事，好在两家孩子没起嫌隙，不然非伤了秦家与程家的和气，芳儿就罪过了。如今两家解释清楚，她知道错，也受到了惩罚……”一道沙哑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和祈求。 “如今程家老爷子要女婿休妻，被休的妇人除了自缢便是从此青灯古佛为伴，余生还要承受骨肉分离之苦。而我家老爷又不准芳儿回家，夫人您也是有女儿当过母亲的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真是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着话柔嘉才想起这些日子被自己遗忘的程明远，看样子那芳儿怕就是程明远的继母了，没想到程家老爷子战斗力这么强，直接搞出休妻来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于夫人扶起来！”文氏一大早就在前厅听她哭，如今头都有些疼了。“我让下人带你去梳洗一番，等你回来我们再详谈这事。” 于夫人不知她如何想，还想求情，无奈在别人府上，也只能先下去梳洗。 “轩儿，这事你怎么看？” 秦子轩方才就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开口，如今听到母亲的问话，这才抬头看向文氏。“程家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对这门亲事的重视程度，好让我们放心的把妹妹嫁过去。” “他们这态度我的确放心嫣儿嫁过去，只是这休妻……”文氏也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去信，帮那继室说情。 毕竟因为她，自己女儿差点就错失了一个好夫君。 “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家休妻。”秦子轩可不想自己妹妹还没有嫁过去就得了个逼公爹休妻的名声。 “那于氏求她母亲跑来京都，可见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妹妹身上了。若妹妹帮她求情，程家那边自然不会坚持休妻，而于氏也不敢再生风浪。” “的确，我让人打听了，那于氏生女儿亏了身子，以后也不会再有子嗣，我们就不怕她为了家产设计你妹妹。”文氏想着自己打探的消息，一个不能再生只有女儿的继室，无论养老还是嫁女都只能依仗长子长媳，是个让人放心的选择。 “而且我看程明远有入仕的打算，到时候怕会长居京都，就算程明远父母都过来一起住，有我们照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秦子轩此生只希望母亲和妹妹能过的好。 在得知程家要休妻，秦子轩 心里也算是承认了这门亲事，之前对程明远的偏见也淡了几分。 “你这么一说，我在考虑是不是该看座宅院，到时候成亲了你妹妹也好经常回家看看。” “时间还早，母亲可以慢慢看。” 两母子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文氏打算今晚上和秦子嫣好好说这件事，让她亲自写一封信给于氏带回程家。 没一会儿，于氏梳洗上来，文氏故作冷漠的让她歇息两天，说这事要和女儿谈谈，毕竟是她自己的终生大事。 秦家没有直接了当的拒绝，于氏已经很感激了，当下表示愿意等待，甚至还承诺在两人完婚后，一定送上两三间铺子做赔礼。 秦子嫣和秦子妍听的认真，猛得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转身就见柔嘉一脸坏笑，两人连忙示意她安静，并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再说。 前厅内，秦子轩瞄了一眼屏风下不见的裙角，没有说什么。 反正都听到结果了，两人也不逗留，跟着柔嘉走出侧厅，直接去较近的秦子妍住处。 秦子嫣虽然之前被母亲告知和程明远有婚约，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确定下来，整个人到现在神情都还有些恍惚。 而得到肯定消息的柔嘉，打出来上扬的嘴角都没下去过，整个人笑的犹如一只偷腥的小猫。 秦子妍则没什么太多想法，反正这事也没有坏处，只要程明远不和女主搅和在一起，她都是可以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秦子嫣和程明远在一起了，柔嘉就能放心，柔嘉放心了她也能放心。 “嫣姐姐，刚刚听二婶婶和大哥的话，你是不是该准备嫁衣了。”秦子妍见两人都不说话，无奈的开口。“也不知道你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本公主府上的绣娘免费借你了。”柔嘉听到嫁衣，很大方的表示提供免费劳动力给秦子嫣。 秦子嫣看着高兴的两人，心中有些烦闷，面上无半分笑意。“我不想嫁。” “什么？你不嫁。”柔嘉脸色立变，瞬间不高兴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秦子嫣被柔嘉剧烈的反应吓得一愣，随后便是满满的疑惑，自己嫁不嫁程明远，柔嘉表妹为什么这么在意？ 不由想起宴会前柔嘉不寻常的表现，还有那块在柔嘉手上的玉佩，到后来兄长约见程明远，听母亲说也是柔嘉表妹出的 主意，她仿佛特别在意自己和程明远的婚事。 “冷静冷静，柔嘉表姐冷静。”秦子妍也有点吃惊，不过还是率先安慰柔嘉，转头好奇的问秦子嫣。 “程明远长的好看，才学又好，还得了圣上的青睐，到时候仕途一定平顺，这京都有多少女子都想嫁他，嫣姐姐你为什么会不想嫁？” “我，我就是不想嫁。”秦子嫣看了一眼生气的柔嘉，又迅速低下头。 想着自己第一次听说程明远这人，还是柔嘉表妹告诉自己的，后来更是因为程明静当众找事，柔嘉表妹甚至还撺掇自己在宴会上挑战程明远。 “我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吟诗作对，而且我还骂了他妹妹……” “程明静又不是他同母妹妹，你怕什么？”柔嘉没发现秦子嫣神情不对。只是气自己好不容易搞定大的，小的又出问题。“再说了，那天也是他妹妹先找事啊！” “嗯嗯，柔嘉表姐说的对，那天那么多小姐看着，谁能说是你的错。再说了上次在酒楼，他还故意把玉佩给你，说明他还是挺钟意嫣姐姐你的。”秦子妍不由想着两人在书中最后的结局。 秦子嫣因为婚事不顺，整个人郁郁寡欢，后来渣爹亲母合离，哥哥为母报仇身死，心灰意冷落发为尼，十八岁花骨朵的年级，日夜古佛相伴。 女主刚开始是喜欢程明远的，后来得知因为自己的原因，对秦子嫣三人充满愧疚，作为秦子嫣的前任未婚夫程明远就被女主渐渐疏离，看着女主和男主成亲，最终辞官回乡，一生未娶，孤独终老。 要是秦子嫣嫁给程明远，不说荣华富贵享不尽，至少一生衣食无忧，文氏就算后面合离了，也不会悲伤去世，秦子轩也不用为母报仇。 秦子妍这么一想，瞬间发现成亲这件小事，简直就是改变四人命运的大事。 “而且嫣姐姐你看，程家不准纳妾，这京都你能找到第二家人吗？”秦子妍瞬间充满干劲。 秦子嫣只当秦子妍是为了自己好，如果不是因为婚约，程明远又怎么会娶自己呢！ “万一他有喜欢的人呢？万一他只是为了婚约娶我呢？万一他遇到喜爱的女子，又后悔了呢？” “他要是敢，本公主就杀了他。”一想到程明远后面还可能和元嘉昕搅和到一起，柔嘉心中顿起杀意。 秦子嫣 见她面色认真，不似作假，心中升起的不由疑虑消散，看来自己是因为婚事烦躁误会柔嘉表妹了，也为自己刚刚在心中怀疑她而感到羞愧。 柔嘉表妹明明只是太关心自己了，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我知道柔嘉表妹你是关心我，所以才说这些话安慰我。” “怎么可能呢！他绝对不会的。”秦子妍也连忙保证。 她可不像秦子嫣觉得柔嘉只是说说而已，这女配是会真的买凶杀人的。 “你拿什么保证？人小鬼大。”秦子嫣被秦子妍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你们两个放心吧！那是我后半辈子生活的地方，我不会任性的。”秦子嫣拉着两人的手。 “谢谢你们两个安慰我，我只是接受不了这事，让我静一静就好了，我先回去院子里去了。” “嗯嗯，嫣姐姐你好好考虑，不要意气用事。”秦子妍再三强调。 柔嘉也知道自己急不得，如果秦子嫣当真不嫁，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送走了两人，秦子妍这才松口气，不过一想到柔嘉的话，又开始头疼。 她要不要写信给琅玉，让他派人暗中保护程明远。 “恭喜作者大大解锁新任务。任务一，改变男二孤独终老的结局（0.5）。任务二，改变秦家炮灰三人悲惨的结局(0.5)。任务三，帮助女配促成男二和炮灰嫣的亲事。(3)”脑海中突然想起维护者的声音，吓得秦子妍身体一僵。 “任务完成后将获得四个任务点，作者大大加油！” 看着任务条后面的点数，秦子妍觉得前面两个任务简直就是附带的。“你们这任务点分配的有问题啊！” “没有任何问题的，作者大大。”对于秦子妍的疑问，维护者表示问题不存在的。“毕竟拯救世界才是主线，这些不起眼的支线能分到任务点就不错了。” “我现在有两个任务点，完成事情后就是八个任务点了，离我的目标还是很远啊！” 秦子妍刚开始过来的时候，维护者就奖励给她两个任务点，期间和琅玉的那次合作，因帮助隐藏大佬荣获奖励两个任务点。 维护者和她说任务点可以兑换商城商品，并且一经绑定，现实生活中也是有用的。 而从小运气就衰到家的秦子妍，一眼就相中了商城中的锦鲤体质，可惜要五十个任务点才可以兑换。 第25章 碰瓷 “公主，我们是直接回府吗？”金枝看了一下晴蓝的天，有心让她再四处看看。 介于刚刚被秦子嫣闹别扭的事气到，柔嘉也没有什么好心情，直接要回公主府。 回府路上还很不顺的遇到晋平路修补，不得不改道走平安路。 另一边的城南门外，守门的将领杨门侯看着比前几次义诊，还多两倍的病人将忠义王世子等人围住，忙招呼一些空闲的士兵去帮忙维护一下秩序。 “杨哥，这忠义王世子还真是医术了得。上次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他给我老娘抓了一副药，我老娘吃了三回，平日半夜喘不过气的症状，竟减轻了几分。” “这么厉害？”杨门侯是守南门这群人的头，人看着凶，平日里对部下都特别照顾。 和他说话的是队里年纪最小的虎子，他老娘常常夜间喘不过气，吓得家里人夜里都睡不安生，从入队这兄弟脸上的黑眼圈就没淡过。 “杨哥，我能骗你吗？”平日杨哥经常照顾自己，虎子就想着该怎么报答杨哥。 刚好杨哥和他家住果子胡同对门，自己娘空闲时还会去串门。 他这才从老娘那里知道杨哥的母亲有一种眩晕症，人动不动就晕倒，为此杨哥还专门请人照看母亲。 要是富裕人家请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小小门侯银钱又没几个，为了母亲的病，杨哥如今快三十岁的人了，周遭连给他说媳妇的人都没有。 “杨婶那事，杨哥你不如去问问，反正也不要钱，听说除了世子，他身旁的那个老人，以前还是宫里的院首呢！” 在此之前，他不止听一个人这么说，杨门侯都只是过过耳没怎么在意，毕竟自己娘的病他也花了不少银钱。 现在听虎子也这么说，杨门侯到是有些心动。 “青松小弟，你这是去哪？”虎子转头看向带人往城里跑的青松。 青松眼力好，记忆力强，稍微想一下便知道两人是谁。“杨门侯，虎子大哥。今日人太多，药材用完了，世子让我进城再去采买一些。” “你这都第二趟了吧！”虎子有些惊叹。 青松笑着点头，神色有些焦急。 “快去吧！我们不耽误你时间。” 杨门侯拉着还要开口说话虎子回去站岗。 青松见此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身后的板车跟上，他们都没料到今天人竟这么多。 这 些人大多是贫苦人民，为了看病吃药不花钱，许多人生病就扛着等，其中还有好几个病情比较严重的。 悬壶药堂的掌柜和无为道长是旧相识，每次义诊药材不够了，都会到这边拿药，钱财直接由忠义王府支付。 由于经常和忠义王府来往，许多人都不会到悬壶药堂找麻烦。 掌柜是耿直人，见此特地和无为道长说，只要是义诊的药材，价格都会相对便宜一点。 这边提前把需要的药材准备好，码放在门口，等人来了就可以装车带走。 看到青松等人过来，掌柜忙招呼伙计给他们上货。 “青松小老弟，你们之前拿过来的单子上有一味药材我这边货量不足，我已经派人去济世药堂那边了，估计是有些急，还没有送过来。”掌柜不好意思的说着，这味药材下面人没管理好，失了药性，新订的货又还没有到。 青松看了一眼，发现是基础的一味草药，许多病症都会用到。“无事，我亲自过去看看，只是要劳烦掌柜帮我把药材送到世子那边去了。” “小老弟放心。”这种小事，掌柜当然愿意，还打算亲自去一趟，那可是忠义王世子。 青松赶到济世药堂时，药堂掌柜已经把药装好，只是药堂繁忙，腾不出人手帮他。 青松谢过掌柜，拿着药材就离开，可是怀抱一大包药材，多少挡了视线，没注意到出药堂时，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他。 青松就要出平安街时，迎面走来三个人，眼看几人就要擦肩而过，其中一个老妇人突然发力，狠狠的撞上青松。 青松被药材挡了视线，怕撞到人一直走的很小心，没想到还是把人撞到了，撞人力道不小，他一下摔坐在地上，怀中的药材也被撞掉在地上。 “哎呦！我的腰啊！”一道尖锐的声音直刺人耳膜。“腰要断了……” 青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小子，眼睛瞎了，你敢撞我娘，找打是吧！”一个彪形大汉提着青松，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年级轻轻眼睛不好，我娘都五十多的人了，摔到哪里你赔得起吗？”一个肥胖的妇人扶着老人哀嚎到。 “娘啊！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青松看了一眼跌坐在地方一直没起来的老人，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人撞 的太狠了。“这位大哥，你先放开我。人是我撞的，哪里出问题了我当然会负责，我们先带老人去药堂看看。” “放开你，你跑了怎么办？”大汉把青松揪到老人的跟前。“你看看，我娘被你撞的现在都起不来，你必须要赔钱。” “就是，不赔钱别想走。”肥胖妇人跟着大汉叫嚷着。“这老人看病要钱，伤后又要买补品，万一医治不好，还有丧葬费，不拿出个五十两银子，你别想走。” “哎呦，我的腰好痛……”跌在地方的老妇人适当的叫唤一声，只是那中气十足的模样，还真看不出那有问题。 看着三人半句不离钱，青松又不傻，知道自己是被人讹上了。“不远处是药堂，让大夫检查了我自然会负责到底。”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药堂掌柜好，反正拿钱，我带我娘去其他地方看。”大汉不满，扬了扬拳头，喷了青松一脸的唾沫。 “小弟，花钱消灾，反正你又不缺银子。”围观的人不知谁冒了一句。 “就是，刚刚你买东西拿的银票可不少。” 青松闻言皱眉，看来自己从药堂出来就被人盯上了，这一带是京都管理比较松懈的地方，多是地痞无赖。 这事在大街上闹了这么一会儿，也没见巡查的官兵过来，保不齐官兵中的人还参加了，自己孤身一人又不会武功。 思索良久之后，青松就打算先给钱，事后再带人回来找面子。 “五十两一条人命也是划算，本公主出一百两，买你媳妇和老娘的命。” 一道嚣张的声音从青松身后传来，揪人衣领的汉子一愣，没想到还有人赶上送钱的。 青松乘机挣脱，回头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街口，由十位带刀侍卫护送。 一位明显是侍卫长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向几人走来，围观的群众连忙让出一道路来，仔细看的话其中有几个人拿袖掩面，偷偷的转身离开。 来到几人面前，侍卫长扔给大汉一张银票。“一百两银票，那两人我们公主买了。” 相对于大汉的不知所措，老妇人和肥胖妇人却是面色一白。 原本躺在地上地点老妇人一下翻身而起，拉着肥胖妇人就要逃跑。 大汉这二愣子刚来京都不知道，但她们却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那简直是京都讹人团伙的克星。 要知道几年前，讹 人团伙的老大盯上那克星，被那克星命人驾着马车生生碾了两个来回，腰骨折断，连肚肠都碾了出来，当场就断气。 “放开我们。” “我们不认识那人，不是他媳妇和老子娘。” 两人被侍卫捉了回来，吓的哭喊。 “柔嘉公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民妇吧！”肥胖妇人大声哀嚎。“我们不是故意要拦您的路，是他，是他逼着我们的。” “求公主放过我们吧！我们两母女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讹那小哥，是他推的我。”老妇人尖着嗓子哭喊。 侍卫长不满的皱眉，示意把两人嘴堵上。 大汉还在消化自己惹到皇家公主的事，就被同伙推出挡刀。 他是新人，但他又不是傻子，刚刚他看了一圈，周围的同伙都跑干净了，可见来人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连忙噗通跪地。 “公主饶命，小人不久才来京都，小人才是被蒙骗的。” “本公主可没心情听你们扯，反正本公主是给了钱的，侍卫长。” “是，还不动手。”侍卫长一挥手。 六名侍卫便一人按头一人按脚，把两人置于左右车轮一步的距离。 挣扎最厉害的要数老妇人，她这把老骨头一压，还能有活路吗？ 青松身为男子，见到这阵仗也是一惊。 敢这么猖狂当街要人性命的，除了甘霖和柔嘉这两位公主还有谁，不过听声音到像是柔嘉公主。 这么凶残，也不知道世子以后能不能降住。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却。” 就在马车要启动时，一队身穿官服的人跑了过来。 “下官丁谋，见过柔嘉公主。”一个身材瘦小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到马车前行礼。“这三人白日当街行骗，扰乱治安，还请公主允许下官将人带回大理寺收押。” “谁不知道这条街骗子横行，本公主凭什么相信你。”柔嘉命金枝掀开布幔。“再说了，这种小事，也轮的到大理寺插手。” 丁谋皱眉，自己身份好要证明。又不能当街告诉她大理寺正在查这讹人团伙。 僵持间，还是二皇子走了出来。 “柔嘉皇妹，这的确是丁寺丞。”二皇子也没想到，一向走晋平路的柔嘉，会走平安路这边回府。 “原来是二皇兄。”二皇子平日处理的都是大案、要案、悬案，这三人竟能劳烦两位寺丞出马，可见涉及的案件比较 大。 想着二皇子最近手上的案子，柔嘉吩咐侍卫长放人。 丁谋没想到柔嘉公主这么轻松就放人，这还是传言中那个难缠的公主吗？ 等二皇子把人押送走，青松这才上前对柔嘉道谢。 “你这么在这？”柔嘉一脸好奇。 琅玉今天不是要义诊吗？ 原本以为柔嘉公主是因为看到自己才出手的青松，道谢的话硬是卡在喉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今天义诊人特别多，药材不够，世子特命到药堂采购。” 柔嘉扫了一眼青松身后满地的药材。“就你一个人？” “不是，不过来这边的确是我一个人。” “你们帮他收拾一下。”柔嘉对着侍卫长说到。“你家世子在哪里义诊？” “在南城门外。”青松有些激动，昨日世子就问了柔嘉公主两次，想来是很希望柔嘉公主跟他一起去义诊的。 “世子若是知道公主要去，一定很开心。” 刚回来结茶钱的二皇子，刚好听到这话，一向处事不惊的他都不由侧目看了一眼青松。 柔嘉原本只是问问，没打算过去，如今青松这么一说，她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公主要过去看看吗？”金枝也在一旁说话。“今日天气不算热，公主正好可以走走。” 柔嘉侧目看她一眼，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哼，多事。” 金枝见她说完便闭眼假寐，知道她是答应了。 转身吩咐侍卫长留几个人帮助青松收拾药材，他们就先过去南门。 金枝的话基本就是公主的命令，侍卫长点了两个人留下，护着马车走向南门。 南门因为义诊的事，人群格外拥挤，走在半道上，柔嘉不得不下马车步行过去。 极力维护秩序的杨门侯没想到自己今天倒霉，会遇上柔嘉公主。 “小人见过柔嘉公主，公主这是要出城吗？”因为人声嘈杂，杨门侯想上前说话，却被侍卫长拦下。 柔嘉看他一眼，又望向城门外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便是义诊的地方。” “是的公主，义诊的大夫是忠义王世子和忠义王府上的无为道长。”杨门侯想到柔嘉公主身子一向病弱，难不成是为了看病跑过来。 思索间，打定主意等世子等人收摊后，他就厚着脸皮去找世子给自己娘亲抓一副药。 “公主若是想过去，便走这边小道，没那么拥挤。” 第26章 义诊 因为守门将士帮忙维护秩序，杨门侯很轻易的就带柔嘉穿过人群，走到琅玉身边。 义诊摊上除了琅玉和无为道长，还有三位大夫，其中还是一位姑娘，她与琅玉并坐，两人偶尔还会低声谈论几句。 旁边是一些人在发放药材，除了忠义王府的仆从，还有几位妙龄少女，少女们笑面如花，满含情意的眼眸不时停留在琅玉身上。 青柏自柔嘉出现就看到她了，连忙跑到琅玉身边报告。 “世子，柔嘉公主过来了。” 琅玉正在与旁边的少女讨论病人病情，闻言停下，抬头就看到被一大群人簇拥而来的柔嘉。 衣着华丽的她，拿绢帕捂住口鼻，皱着眉头，在一群平民百姓中尤为突出。 平民百姓何时见过这么尊贵的人，当下跪地拜见。 柔嘉又不是来耍公主架势的，让跪倒的人，但人群依旧揣揣不安，气氛紧张。 柔嘉一脸无奈看向琅玉，这可和她没关系。 “都起来吧！公主只是过来看看，各位还是继续排队看病。” 琅玉走到她身边，把她带到临时搭建的木棚里，给她倒了一杯酸梅汁。 “公主先将就一下，我让青柏去给公主买其他的。” “世子这么忙，还派人给本公主去买喝的，估计父皇明日批阅的折子又得有本公主名字了。本公主还没那么无理取闹。” 柔嘉不满他的话，拿过茶杯刚想喝，但入眼的茶杯周边一片黑渍，还有缺口。 皱眉的舔了舔唇，把茶杯又放下了。“世子去忙就是，不必管本公主。” 一旁金枝看到她动作，知道她为何不喝，让丫鬟去马车取杯盏过来。 琅玉见她没闹脾气，嘱咐了她几句，才坐回位置去给病人看病。 “世子对柔嘉公主真好。”周可云把写好的药单给患者，转过头和他开玩笑道。 琅玉微微侧头，淡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便专心给病人问诊。 “这周可云真以为和世子坐在一起，世子就会对瞧她一眼，简直痴心妄想。”帮着包药的少女恰好看到这一幕，和同伴不屑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想到她平时清高的模样就让人作呕。” “以为自己会医术就了不起一样。” “就是……” 几个少女七嘴八舌的议论，毕竟许多姑娘都是为了来看看传闻中的忠义王世子，才过来帮忙。 其中也有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打着 帮忙的名义接近世子，可惜世子一心扑在病人身上，对这些少女看也不看一眼。 抬眼看去众人都有事做，就柔嘉领着一大伙人，悠闲的坐在木棚里。 “公主，要不让银杏他们去帮忙，婢子一个人伺候公主就可以了。”人多嘴杂，金枝不想公主被人非议。 “去吧！”柔嘉撑着下巴，无聊的回她。 柔嘉又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跑过来干嘛！ 明明昨天都说了不来，结果听青松说了两句，自己居然就过来了。 “公主，我们要不要过去世子那边看看。”金枝见她坐着无聊，又一直盯着世子。 “过去干嘛！本公主又不会看病。”柔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一直在旁边开口，自己会过来吗？ 休息的地方又破又小，还热的慌，一股汗臭味人都要被熏死了。 “婢子这不是想看看世子医术如何，毕竟公主现在用的香膏是世子调制的。如果世子医术当真高超，不知能不能调理好公主的身子。”金枝一如既往的为柔嘉考虑。 这话一出，柔嘉后面想责骂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多事。” 自己身子连御医那一伙人都没能调理好，一个修道的能有什么办法。 想是这么想，柔嘉还是起身走向琅玉。 金枝连忙撑伞跟上。 “……无事，是些小风寒，吃一副药就能痊愈……”琅玉正在给一老农看病，号脉后发现只是普通的小风寒，便拿了一张纸条写了两笔，让他去旁边拿药。 柔嘉看那纸条上只写了小寒两个字，不由好奇。“为什么不是药方？” “许多人病症都相同，如果还一直写方子就太费时了。”琅玉边给她解释边查看病人情况。 “是的，多亏了周姑娘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把相同病症需要用同样药的病人方子简写，如果需要注意什么在填补上去就好了。”说话的是无为道长，可见他对这方法很赞同，省时又省力，还给了周可云一个赞赏的目光。 “这法子后面各位都会想到，我只是占了机会，先说出来而已。”周可云听到几人的谈话谦虚的开口，又一边偷偷打量柔嘉。 柔嘉和琅玉挨的很近，这让周可云有些不舒服。 自从她和世子合作一起给人义诊开始，世子对异性的态度都很淡漠，对于抱有心思的少女挨他近了，他的侍 从还会上前阻拦。 自己为了和他坐在一起，还费了特别大的心思，但就算如此，他们两人只间的距离也比其他人隔的远。 “周大夫医术高，心地善良，人又长的好看，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有那好福气，能把你娶回家。”开口的是来问诊的媒婆，经验丰富的她一眼就看出少女的心思。 说话间还一脸暧昧的瞧了眼旁边的琅玉，似乎计算着什么。 毕竟忠义王妃可说了，只要是世子喜欢的姑娘，她都愿意给他八抬大轿迎进门。 也不知道这事成了，自己能得多少银两。媒婆幻想间，忽敢身上一凉，抬眼就和柔嘉对上，吓得身上肥肉一颤，连忙低下头。 这个煞星怎么在这？ “您老就爱说笑。”周可云没注意媒婆的动作，她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娇羞的表情。 “呵！”柔嘉收回目光，讽刺的笑了一声，也不管周可云听没听到。“麻雀也想变凤凰，痴心妄想。” 柔嘉心中不快，打消了提前回府的念头，她抬手的拍了拍琅玉的肩膀。 琅玉回头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本公主无聊了。”柔嘉见他想要开口，怕他又像前日在忠义王府一样，让人把自己送回去，那就太丢面子了，又连忙接了一句。 “本公主不想回府。” “稍等一下。”琅玉正在诊脉，让她等自己把手上的病人处理好了，再和她讨论。 无为道长瞟了一眼娇纵的柔嘉，暗道真是一个麻烦精。 柔嘉不识药材，去抓药也不行，让她去给别人递药，估计药摊都给你掀了。 低头正好看到自己手中的方子，琅玉心中有了想法，她帮自己写方子算是做了善事，也能沾些功德。 “公主要不帮我写下方子，我看病也能快些。”琅玉让无为道长空个位置出来。“我近日寻了个调理身子的药方，也能早些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调理出治体虚的膏药。” 琅玉讲道理的方式就是这么特别，明明就是带些胁迫的话，说出来满是关怀的语气。 原本只是客套的柔嘉，还真是找不到话反驳。 “本公主不坐那，要坐这。”柔嘉嫌弃的看了看不修边幅的无为道长，指着周可云和琅玉中间的位置。 周可云一直在注意柔嘉的动向，闻言她要插在自己和世子的中间，神色一变，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她看诊的刚好是一个 三岁的女娃娃，手腕被蜜蜂蛰了，红肿疼痛，被她这么一捏，当下就哭闹起来。 琅玉见此，不由皱眉。 柔嘉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看周可云手忙脚乱的哄孩子。 可她心神不宁，越哄孩子越哭喊的起劲，孩子母亲对她也不由产生了芥蒂。 最后还是在帮忙拿药的银杏听到了哭声，她拿着两块精致小兔子模样的小点心走了过来，在孩子面前晃了晃。 糕点的香味一下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兔子，开心的伸手就要去抓。 “想要吗？”银杏又晃了晃，就是不给她。 “想。”小娃娃眼巴巴的看着，小模样怪可怜的。 “那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说了姐姐就给你。” “彤彤，我叫彤彤。” “真好听，姐姐把糕点给彤彤，彤彤就不许哭了。” “嗯。” 女娃娃乖巧的拿过点心，安安静静的呆在母亲怀里不再哭闹。 彤彤母亲感激的向银杏道谢。 “周姑娘就是不满意本公主，也不能欺负小孩子。”柔嘉如愿以偿的坐在琅玉的位置上，转头嘲讽面色难看的周可云。 “公主误会了，只是听到公主要坐民女旁边，民女便有些紧张。”周可云调整好心态，便又坐下准备继续看诊。 可那母亲却不愿意让她给自己孩子看了，只是看着一旁的琅玉。 而此时等着琅玉看诊的是一个小伙。 小伙爽快的起身。“红姐，让世子先给彤彤看吧！” “谢谢了。”被叫红姐的女人一脸歉意。 等的人都没意见，琅玉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彤彤三岁，长的白白胖胖的，穿着一个红肚兜，扎着两个冲天辫，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的很是喜庆。 琅玉看了看孩子的手腕，一个红肿的大包在白嫩的皮肤上各位显眼。“孩子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吗？” “有，这孩子不知怎么了，这些天半夜总是哭，也吃不下饭……”红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长相标致，说话时语气温柔，时不时的注意孩子，一看就是位慈母。 柔嘉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盯着桌子上的小娃娃，小娃娃也睁着眼睛盯着她。 “你怎么不吃啊！”柔嘉见她握着两块糕点，有些好奇的问她。 小娃娃歪头想了一下，好像才反应过来这个姐姐在和自己说话。“娘亲吃，奶奶吃。” “那你自己呢？” “彤彤不饿，不吃。”小娃娃一脸严肃，看柔嘉还盯着自己的小手，连忙把手藏在背后。“姐姐，不吃。” “噗嗤――”金枝见此不由笑了起来，被柔嘉瞪了一眼才收回嘴边的笑意。 “公主莫怪。”红姐有些紧张的护着孩子，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她和孩子开玩笑，夫人不必紧张。”琅玉抱过孩子，拉着她仔细检查。 柔嘉见母女无人跟随，而且孩子一直没说爹爹，不由好奇。“这孩子的父亲呢？” 红姐闻言神色哀伤，只是默默的抚摸小娃娃的头顶上。 “爹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彤彤长大了就能去找爹爹。”小娃娃仰起头，举起手将糕点递给自己母亲。“香香，娘亲吃。” 红姐笑着低头，佯装咬了一口。“嗯，真香，来，彤彤也吃。” 毕竟是孩子，再懂事也会贪嘴，见自己母亲吃了，将糕点一口包进嘴里，好吃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因为是孩子，琅玉亲自动手写了方子。 看着离去的两母女，柔嘉神色有些复杂，带着几分落寞。 “金枝，你去把马车里哪些甜腻的糕点都包起来给那小娃娃吧！” “是，还是公主心善。”金枝开心的说道。“可要送些酸梅汁过去，毕竟她们排队还要等些时辰。” “随便你。”柔嘉没好气的回她，颇有几分不自在。 琅玉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公主，帮忙写一下。” 听到琅玉的话，柔嘉提笔写下方子递给他。 琅玉接过，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带上了惊讶，纸上字态婉丽，正是前朝卫夫人的簪花小楷。 “公主字很好看，是模仿前朝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吧！”琅玉不吝啬的夸赞一句，自己师傅就收藏了一幅卫夫人的字迹。 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小巧精致，形态优美，给人飘飘若仙的美感，深受闺阁女子和许多文人雅士的喜爱。 “那是。”说到自己的字，柔嘉一抬下巴，满脸倨傲。 以前她刚回皇宫时，没少被那些人嘲讽字如鸡爪，胡乱抓瞎，为此她用心苦练，才有现在这成就。 无为道长在一边不屑的撇嘴，他还是喜欢狂草。 狂草用笔狂放不羁，笔势连绵回绕，字形变化无迹，结体与章法布白，不受任何界格的束缚，时疏时密，时实时虚，气势磅礴，姿态万千。 可比簪花小楷的小家子气强多了。 第27章 病情 因为柔嘉带了一伙人过来帮忙，到了日中病人就没剩几个了。 琅玉让青松去聚福楼订了几桌酒席，请帮忙的大夫和姑娘都去吃一顿。 “爹，你们先去吧！我留下来帮世子把东西整理了就过来。”周可云推辞的留下，让父亲和其他人先过去。 一时人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琅玉两主仆、柔嘉四主仆、和一个周可云与无为道长。 为了义诊他们租借了茶铺老板的桌子板凳，除了柔嘉身边留着的金枝银杏，其余人都帮忙把东西搬回茶铺。 柔嘉写了一个多时辰的字，手腕酸疼的厉害，噘着小嘴让金枝给自己按摩，银杏在一旁给她打扇。 正当几人东西搬的差不多时，远远赶来一辆马车，马车外面包裹一层黑布，在这炎热的夏季看的很是怪异。 马车行到茶铺就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夏日里一身黑衣带着帷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他跳下马车，焦急的向柔嘉走来。“请问这边是忠义王世子义诊的地方吗？” “是的，不过已经收摊了。”银杏一旁出言提醒。 汉子闻言急得原地打圈圈，嘴里不断嘀咕着。“怎么办？我老婆孩子可怎么办？” 正巧周可云走出来，闻言上前。“大哥若是着急，可以先到周氏药堂去看诊。” “世子在哪里吗？”汉子一心只想找到忠义王世子。 周可云一噎，刚想告诉他自己可以去找世子。“世子不在那里，不过我与世……” “不在那里你让我去干嘛！”汉子急得朝她大吼，根本不听她说完。 恰好马车传来一阵啼哭声，伴随女子的喊声，汉子连忙跑回马车。 “噗――”柔嘉在一旁笑出声，对周可云的自作多情无情的嘲笑。 “金枝，你去把世子叫过来，就说这里有位病人有急事。” 金枝动作快，没一会儿就把琅玉带了过来。 “怎么了？”琅玉正在和老板约定下次租借时间，就被金枝喊了过来。 “咯，开口闭口都是要找你的。”柔嘉一抬下巴，示意琅玉看马车。 琅玉看着怪异的马车，神色有些惊讶。“你们没有和这马车的人接触吧。” “没有。”看他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众人连忙否认。 “怎么了？世子。”周可云不解的追问。 “不好说，借下手帕。”琅玉心中有个猜想，需要靠近去证实一下。 “你们都离远一些。” “给，世子。”周 可云把手帕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 琅玉道谢，用手帕掩住口鼻就走向马车。 对于周可云的殷勤，柔嘉面露不屑，不过到是听话的离马车远了一些。 原本暴躁的汉子，在得知来者就是忠义王世子之后，拉着他的衣袖直喊救命。 琅玉安抚了他一下，询问清楚后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进去，我来驾马车。”琅玉拉过缰绳，赶着马车就进城去，也没和另外几人打招呼。 柔嘉心中不安，尤其是琅玉驾马车的时候，眉头似乎是皱着的。 忙招呼人上马车，让侍卫长把青柏带上。 周可云也着急，但是也明白柔嘉不会捎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你知道你家世子这方向往哪去吗？”柔嘉让人跟在后面，看路线也不是回王府的路，转头询问青柏。 “是无为道长的别院。”忠义王府曾为无为道长置办了一所小别院，但无为道长住了两三日又跑回王府，小院就一直空闲着。 柔嘉等人赶到小院时，就看到一队官差正在准备焚烧马车，旁边站着的正是杨书。 “大理寺寺丞杨书，见过柔嘉公主。” “杨寺丞，你在这干嘛！”柔嘉不解。 “世子刚刚吩咐，一定要把马车焚烧了，具体情况下官正要进去询问呢！” 杨书今日休沐，被母亲指使去薛府走一趟，回来时遇见忠义王世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世子拜托让找人把马车带到空地上去烧了。 “那正好，本公主也要进去。”柔嘉下马车跟杨书一块进去。 别院很小，但设施都很齐全，一个人住的话还是挺宽敞。 一个官兵正在厨房烧火，琅玉在院子的石桌上写着东西。 “青柏，去药堂把这些东西买来。”琅玉抬头看见青柏，把单子丢给他。“顺便把无为和青松也叫回来。” 青柏扫了一眼，转身跑出去买东西。 “世子，发生什么了？”杨书感觉气氛莫名的紧张。“那马车里是些什么人？” “是得了疫病的人。” “疫病，世子您还把人带进城！”杨书嘴角的笑僵硬着，一双眼睛惊吓的看着琅玉，原本准备靠近的步伐也僵在半空。 柔嘉闻言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看着琅玉身后的屋子，神情戒备。 “放心，他们都还是感染初期，我到时候帮他们把虫挑出来，泡半个月药浴就能痊愈了。” “他们！”杨书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思考着回去要不要和好友说一声。 “什么样的疫病？”柔嘉好奇。 “是一种虫引起的，它进入人体，喜欢在人皮肤上产卵，人的皮肤上便会鼓起一个个如水泡状的小包，大约半月后幼虫就会破皮而出，七天后又继续产卵……” “停！”柔嘉光听着就有些恶心，连忙打断琅玉。 “他们从哪里来，怎么传染的？”杨书比较关心这个。 疫症可怕在于人传人，前朝就是因为瘟疫导致亡国的。 “我问过了。”琅玉解释道。 从夫妻两口中得知，二人是从浒州到京都投奔亲戚的，但出浒州的时候并没有得病。他们在路上遇到一队回京都的军队，和军队一起赶了一天路，分别后才开始出现症状的。 刚开始是妻子出现症状，但夫妻两只以为是蚊虫叮咬导致，随便在路上买了些药膏涂抹。不想没有效果，身上水泡越来越多，后来孩子也开始出现长水泡的情况，并且不敢见光，而妻子身上的水泡一些开始破裂，还爬出了虫子，夫妻这才意识到问题重大。 可是沿路去看大夫，都说瞧不出毛病，甚至还被药堂的人赶出去。不久后丈夫也被感染了，就在一家人绝望之际，遇到一山间采药翁，说他以前见过这病，是疫症，只有忠义王世子才会治。 这才一路驾车赶往京都，恰好路上听闻忠义王世子在进行义诊，怕耽误时间，丈夫夜间也在加紧赶路。 “回京都的军队，怕不是唐昭他们吧！”杨书紧张的开口，夫妻和军队没相处多久就这么严重，他就怕疫症在军队也开始蔓延了。 “恐怕是，因为他们听到将士喊领头的青年，叫唐将军。”琅玉见青柏把东西买来，还把无为道长和青松也喊了回来。 “这疫病要皮肤接触才能感染，所以杨寺丞还是去盯着马车比较好。” “我这就去。”杨书原本不当一回事，这下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如果那真是唐将军他们，下官还是进宫去一趟吧！” “不用了，本公主等下便进宫。” 一旁安静的柔嘉突然开口。“杨寺丞还不去干你该干的。” “是。”杨书想着唐昭退婚柔嘉的事，有些不确定柔嘉公主会这么好心。 但现在只能先告退，打算回去和好友说一声，让他进宫去看看。 琅玉和无为道长一起进去为病人收拾，青松打下手，青柏和烧火的官兵熬煮药浴，小院一时药味 浓重。 琅玉和无为道长将病人衣服褪下，让青松拿出来焚烧。 “公主，世子想让您帮忙派人去请周氏药堂掌柜的妻子过来一趟。” 因为要把衣服脱完，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的妻子，琅玉和无为道长两位男子不好为她医治，只能请女大夫为她治疗。 “嗯，银杏，你跑一趟吧！” “是。” 柔嘉看着屋子，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听到唐昭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这次元嘉昕赶去还来不来得及。 不过她还真希望唐昭就这么染病死了干净。 转身看见石桌上一素白的手帕，着实有些眼熟，柔嘉挑眉。“青松。” “公主，怎么了？”青松忙着拿松枝艾叶点火，听到柔嘉唤他，连忙放下东西。 “那帕子碰过病人，你还不拿去烧了，留着干嘛！” 青松不知帕子是琅玉借周可云的，听到柔嘉的吩咐拿起两根柴火棍夹起手帕，就把手帕扔进那堆衣服里准备焚烧。 柔嘉看着他点火，把手帕烧干净了，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反正她也不在意唐昭的死活，去宫里传话也不过是讨个赏头。柔嘉好心情的回公主府沐浴，换了一套衣裙，这才慢悠悠的驾车赶往皇宫。 景帝好不容易处理完淮北一方卖官鬻爵的事，刚刚用完午膳，遣退福如海准备小憩一会儿。 福如海站在殿门外打盹，就听人来报说柔嘉公主有急事来报。 福如海不由嘀咕，这柔嘉公主能有什么要事，但还是让人请到偏殿，询问事由。 “父皇还在休息？”柔嘉吃着点心，一脸惬意。 “是的，不知公主又什么要事要禀告圣上。” “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唐昭率领军队回京的事。” “公主是要问唐将军回京的时间吗？”福如海松了一口气。 “是啊！按日子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京都了吧！” “这个奴才都不知道了。”福如海低头看着脚尖。 “这样啊！本公主今日遇到一对得了怪病的夫妻，听他们说是遇到一队准备上京都的军队才染上的，本公主还以为是唐昭……” “公主刚刚说怪病？” “是啊！不过听福公公你这么一说，没准是本公主多想了。”柔嘉解决完一盘糕点，起身准备离开。“那本公主就出宫了，免得打扰父皇休息。” “公主的您等一等，奴才这就是禀告圣上。” 福如海连忙拦住她，转身去喊景帝。 前些日子收到 回信，说是路上染了病，打算修整好才上路，开始还以为是小病，如今听柔嘉公主这么一说，倒像是疫病。 景帝才睡下不久，就被福如海喊醒，面色不愉。 福如海吓的低头不敢看他。“圣上，柔嘉公主来禀告唐昭将军队伍染病的实情。” “唐昭队伍，她能知道什么？”景帝气的想踹福如海一脚。 “奴才只听了一些，便觉得事情重大，所以才唤醒陛下您。” “最好是真的，不然你也别在朕身边待了。”景帝喝了一口提神茶，语气阴沉的让人请柔嘉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看着衣着光亮，面带笑容的女儿，瞟了一眼福如海，在心底给福如海定了死罪。 “柔嘉怎么这个时候入宫啊！”任何时候景帝都是一位还父亲，虽然心里不高兴，面上依旧笑意满满，目光和蔼的看着女儿。 “回父皇，是因为唐昭的事！”柔嘉是见过打扰景帝休息人的下场，也不拐弯抹角。 将自己在义诊的地方如何遇见那对夫妻，琅玉又是如何描述疫病的事一并和景帝说了一遍。 至于为何会牵扯到唐昭，是因为他们根据夫妻的谈话得出的一个可能性。 “原本儿臣也没有在意，不过听到夫妻染病的过程，便留了个心眼，毕竟这个时期回京的军队就那么一支。” “那对夫妻被安置在何处？”景帝原本随意应付的心态，在听到疫病两个字后，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这疫症之前在南疆那边也发生过一次，派去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还是琅玉和师傅过去才解决。 “被世子安排在忠义王府的别院里，乘坐的马车和衣物也吩咐烧毁了。” “确定就那两夫妻和一个孩子，没有瞒报。”前朝因疫病亡国，这让盛朝的每代帝王对疫病都恐如蛇蝎。 “这个儿臣不敢保证，但当时的确只看见官道上就这么一辆马车。”柔嘉仔细想了想。 “福如海，给朕宣忠义王世子进宫。”景帝想了想又派人骑马前去查看唐昭军队情况。 “父皇，儿臣觉得你现在要世子马上入宫，可能办不到。” “为何？” “儿臣进宫时，他正给病人诊治，听他那意思估计要些时辰。” 景帝看了她一眼，招呼福如海派人去盯着，看人出来了立马请进宫。 “身子才好一点，没事别乱跑。” “是。” 景帝看她乖巧，挥手让她先回府去。 第28章 男主 柔嘉第二日起床才听金枝说，琅玉忙碌到半夜才入宫，而安放病人的小院现在被一队禁卫军把守着。 派出打听的人刚出城就遇到回来请求派御医支援的人，景帝让琅玉写下处理疫病的药方和方法，今日一大早就派人护送四位御医出城去了。 忠义王府一早就收到消息，王妃命人时刻准备艾水，待世子归家好梳洗。 “这几日京城是小事没有，大事频发。明日十五，本王妃一定要去庙里拜拜。”忠义王妃收到儿子诊治疫病的消息，一晚上都没有睡安宁。 琅玉从宫中回来，梳洗一番，就让青松收拾衣物。 “青柏，若公主……”琅玉看到院中整理药材的青柏，联想到柔嘉公主的身子。 自己不在京都，万一柔嘉又想作妖，凭秦子妍一个人肯定是奈何不了的，还是让她先病着吧！ “世子有什么吩咐？”青柏见他话说到一半盯着药材发呆，好奇的询问。 “无事。”琅玉扭头看了一眼公主府的方向，出院子去和忠义王妃告别。 “你这一走又要几年啊！”忠义王妃看着手拿包袱的青松，以为他是要山上去了，亏得自己为他白担心一场。 “母亲误会了，儿子是去治病，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就能回来。”琅玉为那丈夫和孩子费心诊治，又一夜未睡，精神总归有些萎靡。 忠义王妃得知儿子不是回山，到是松了一口气。“这病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琅玉很自信，毕竟自己曾经和师傅一起医治过这种疫病。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当心些。” “儿子告退。” 看着琅玉离去的背影，忠义王妃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明日香火钱再添六千两吧！” 公主府上，柔嘉刚给秦老将军喂药回来，就遇到上门的薛慧慧。 薛慧慧过来看看嫁衣修补情况，秦子妍则拉着秦子嫣跟过来偷懒。 “柔嘉表姐，听说你昨日跟着忠义王世子去南城门义诊，义诊好玩吗？”秦子妍满心好奇。 昨天维护者突然出声，说女配触动了男主信息，男主不久就要登场了，让她做好面对风暴的准备。 “看来管家还挺轻松的，你还有心思打听这些闲事。”今日手腕还有些酸疼的柔嘉，没好气的回道。 “也不是管家轻松，就是听闻忠义王世子医术了得，人还长的好看，就是 脾气淡漠。”秦子嫣接话。 “听说你昨天和世子两个人，一个看病一个写方子，可有默契了。是不是传闻有误，其实世子脾气蛮好的。” 被怼了的秦子妍无趣的坐在一旁，听秦子嫣询问。 “是真的吗？”听到秦子嫣的话，仔细看嫁衣的薛慧慧也凑了过来，一向端庄优雅的她也满是好奇。 “不就是一个义诊，你们这么好奇干嘛！”柔嘉被两人盯的有些不自在。 “公主你不知道，世子性情淡漠，除了忠义王妃从不许其他女子近身。听说他院里伺候的人都是男子，没有女子。”薛慧慧一说起忠义王世子完全是一幅小迷妹的嘴脸。 “所以公主你和世子坐一起，这本来就让人惊讶啊！” “还有啊！忠义王妃不是收了一个义女嘛！我听我娘说那原本是给世子养的童养媳，后来被世子拒绝，才改为义女记在王妃名下。” “云歌是童养媳！”柔嘉一脸吃惊的重复秦子嫣的话。 “是啊！”秦子嫣说罢一脸惋惜。“一个美若天仙，一个绝世出尘，我曾经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 “等等，什么云歌？什么童养媳？”秦子妍看着三人，一脸的迷茫。 这还是她写的书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给琅玉安排了一个童养媳。 “你还小当然不知道，云歌是老王妃外出捡到的一个孤女。她最近陪老王妃回老家探亲了，大约夏末才回来。”秦子嫣好心给她解释。 柔嘉惊讶过后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正她知道老王妃今年都会在老家过年，自己也见不着云歌。 “很漂亮吗？”秦子妍想了想，她书中美人都是各有颜色，听几人的话云歌如此美貌，她应该下重笔描写过的，而自己竟然不记得了。 “不见则悔，见则难忘。”薛慧慧感叹。 柔嘉这次到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毕竟那个女人的确太好看了。 “柔嘉表妹，你最近和世子走的有点近哦！”秦子嫣的眼神里燃烧的八卦的烈火。 “你那什么表情。”听秦子嫣的语气，好像是自己赖上琅玉一样。 “你看啊！庄园一同吃饭，府中一同游园，义诊一起合作，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世子啊！” “公主，真的吗？”薛慧慧也是一脸激动。“世子带着你游园，是不是忠义王府的那个四季微景，我一直想去看看，可忠义王妃 又不轻易办宴席。” “谁说本公主喜欢他了。”柔嘉不满的反驳，分明就是琅玉自己凑上来的。 “再说了，又不是本公主要求他带本公主游园的，，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柔嘉暗想，忠义王府的下人嘴巴没这么碎吧！ “那就是真的了。”薛慧慧听到是琅玉主动的，一脸崇拜的看着柔嘉。“没想到世子这样的人也会动凡心。” “柔嘉表妹，你太厉害了。”秦子嫣也是吃惊，没想到琅玉居然喜欢柔嘉这种类型的姑娘。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 面对薛慧慧和秦子嫣崇拜与激动的目光，柔嘉还真不好说琅玉不喜欢自己，但是琅玉对自己态度的确与传闻中不符。 “咳，这有什么好说的，本公主还看不上他呢！” “什么？”秦薛两人一脸震惊。“那可是世子啊！” “世子又怎样？本公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柔嘉一脸高傲。 “冷冰冰的，一点也不知道疼人。” “别啊！公主……” 秦子妍在一旁看柔嘉一脸不屑中带着得意，秦子嫣和薛慧慧一脸焦急劝解柔嘉，世子有多好，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阿西吧！琅玉不是说自己是要渡人吗？这言情走向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琅玉是在骗自己！ “维护者，你之前说琅玉不可信，是什么情况？” “作者大大，琅玉一心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渡一个大恶人。” 维护者感动的泪流满面，终于相信琅玉不是好人了。 “慈悲心肠啊！你看他隔几天就帮人义诊。”秦子妍着实想不出原因。 毕竟琅玉一开始就说了，他的目标是柔嘉。如今看来，他的确时刻关注着柔嘉。 “大大，修道之人身负功德，只要修的圆满，便能得道飞升。”维护者查看这个世界对修道之人的规则。 并对琅玉的信息进行查看，发现琅玉在十五岁时功德几乎圆满，就差一点点便能得道飞升，如今二十了，五年间功德近无一点增长。 维护者把消息和秦子妍分享。并猜测琅玉为何会盯上柔嘉，也许他们通过时空逆转，让柔嘉身背六世冤孽，琅玉可能是想通过渡化柔嘉来填满功德。 “这个心机boy！”秦子妍在心中暗暗唾弃。“老娘不和他合作了。” 虽然柔嘉是自己笔下的恶毒女配，但那也是她 用心刻画出来的啊！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渣男骗心骗身，自己这个亲妈怎么可以放任不管。 “大大，我建议你还是继续和琅玉合作吧！”维护者虽然被琅玉抹杀了一个执行人，但不得不承认有了琅玉，这任务难度到是降低了一丢丢。 要知道这个世界难搞的不是男女主，而是柔嘉这个体弱多病的恶毒女配，一年四季一半的时间都瘫在床上，让人根本就没办法攻略她来推动情。 更抓狂的是，她还可能提前狗带，自己的第三个执行者就是因为柔嘉提前狗带了，导致任务失败。 如今出现琅玉这个意外，到是很好的把女配的生命值稳定住了。 “毕竟你没金手指。” 面对维护者的吐槽，秦子妍还真是没办法反驳。 “公主，太子殿下和御医院严院首过来了。”银杏进来禀告。 “太子皇兄的病不是才好吗？” 柔嘉有些好奇太子和严院首到自己公主府来干嘛！ “皇妹这挺热闹的。”太子进来见一厅的人，有些欣慰柔嘉终于交到些朋友了。 双方各自见礼后，太子也说明了来意。 虽然琅玉和景帝解释了疫病必须皮肤接触才可能传染，景帝依旧不放心，让太子带着院首给当时在场的人再诊治一番。 “此事已经派人控制下来了，但怕事情传开，还请几位小姐……” “臣女明白，定不会乱说。”薛慧慧几人应道，便坐在一旁。 严院首上前给柔嘉号脉，又询问了金、银两位侍女，见没有异样才退回太子身边。 “皇妹，除了你，不知在场的还有那些人？” “银杏。”柔嘉不愿意提周可云。 “有一个姓周的女大夫，之前婢子听她说，她家开了药堂，叫周氏药堂。” 银杏之前去过周氏药堂，不过没看到周可云，只看到周可云的母亲。 “这么说的话，本宫还要向皇妹借人。” “皇兄要借，我让她带你们去就是了。”柔嘉不以为意。“皇兄刚刚好一点，父皇便派你东跑西跑的，也是心大。” “躺了几天，再不动动，身体还不生锈。”太子摇头，抬头拍了拍她脑袋。 “父皇今早让琅玉随御医队出城一起走了，怕是那边疫病有些严重，你们没事最好不要出门。” “琅玉走了。”柔嘉有些吃惊，金枝怎么没和自己说这事。 随后又有些担心，府 中香膏好像只剩一盒了，万一琅玉十天半个月不回来，自己找谁去啊！ 秦子妍看她反映，不由在心中感叹，看来是坠入爱河了。 太子见柔嘉担忧的神情，就想起昨晚幕僚的话。 吃饭、游园、一起义诊，若说吃饭是为了请柔嘉帮忙传话，但后两件就有点耐人寻味，琅玉对柔嘉似乎有些好过头了。 而且自己还查到柔嘉送自己的药膏是琅玉熬制的，而这些最先是琅玉送给柔嘉的。若说琅玉心怀慈悲，见不得柔嘉受病痛折磨，可礼部尚书的幼子也是疾病缠身，怎不见他为此上心。 “琅玉本就是修道之人，最见不得人受苦，这么紧张也是应该的。” 太子言下之意便是想告诉柔嘉，琅玉这人一心修道，怀济天下，不爱理凡尘琐事，更别提寻常的儿女情长了。 “哦！”柔嘉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怕香膏不够才担心。“我让银杏先带皇兄过去，免得等下太阳大。” “好。” 太子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但自己公事在身不好久留，只能等以后来看了。 太子离开后，薛慧慧三人有些可惜的和柔嘉说了一会话，也告辞离开，打算回去和家人说一下，让他们外出小心。 日子依旧平淡的过着，柔嘉平日不节俭，没几天府中的香膏就用完，派人去忠义王府询问，也没有存货，更不知道世子是如何配制的，只能等世子回来。 柔嘉夜晚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没两天就生病了卧床。 秦子妍虽然高兴不用秦老将军喂药，但也担忧她万一死，自己也会被维护者抹杀，到是来看了她好几次。 景帝也收到了确切的消息，唐昭军队的确染了疫病，好在一位女大夫帮忙控制了病情，等到了琅玉等人到来。 唐昭将染病的军队安置在城外，自己也驻守在这里，陪着将士们。 听到京都送来能根治疫病的药方，唐昭骑马亲自去迎接。 虽然和琅玉相处不多，但小时候都是在京都长大的，唐昭一眼就认出了琅玉。 “听说世子以前随玄明子道长云游四方，曾遇到过这种疫病，而且还治好了。”唐昭面上担忧，迫切的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些日子，耳边都是将士们痛苦的哀嚎，他听着也是倍受煎熬。 “唐将军放心。” 琅玉让他带自己去病患处，他要查看情况，好分批熬煮药浴。 第29章 分别 因为不敢见光，营帐被一层黑布包裹，里面透出士兵的哀嚎。 琅玉随便进了一顶营帐，里面躺着六个士兵，皆缠着绑带，隐隐透着一股腥臭味。 解开绑带一看，发现水泡里面的虫卵都被挑了出来，敷着一层捣碎的草药。“是你们军队的军医处理的吗？” “挑虫卵是军医负责，草药是一位姑娘找来的，只能短时间抑制伤口被再次产卵，逼不出身体里的母虫。”唐昭皱眉解释。 “能找到草药已经很不错了，那位姑娘在哪？”琅玉有些想见见唐昭口中的姑娘。 毕竟自己和师傅当年可是用了半年时间才确定驱母虫的药方，而这位姑娘却能在短短的十几天里确认抑制母虫产卵的草药。 “她带着一些士兵出去挖草药了，等她回来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琅玉点头，把纱布缠回去。 既然水泡都处理好了，他直接唐昭让准备泡药浴的大桶，又安排四个御医将病情不同的病患分出来。 没一会儿，就有士兵跑来，说是辛姑娘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粗布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辛姑娘辛苦了。”唐昭见她回来，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少女正是辛嘉，她被田仵作迷晕关了三天，逃回去的时候神医已经不知所踪，药堂也烧毁了，她自己还被追杀。 一路逃跑中，被唐昭救下，在得知唐昭部队感染疫病后，坚持留下帮忙。 辛嘉看见一身道袍的琅玉，不由有些惊叹，自己以为唐昭已经长的够英俊潇洒的了，没想到一个道士也这般惊艳绝世。 琅玉则是有些惊讶，这女子竟是柔嘉公主买凶手要杀的人，如今到是跟在唐昭身边了。 而且此人运道加身，就算没有自己的干扰，柔嘉公主也伤不了她性命。 “这位是京都派来帮助治疗疫病的忠义王世子。”唐昭看琅玉神色有些异常，不着痕迹的挡在互相打量的两人中间。“这位就是辛姑娘，多亏了她，将士们少受了不少罪。” “世子知道如何根治这病。”辛嘉一听关于疫病的事，立马收回心神询问。 “正是，药方已经发下去，让人去药铺抓药了。”琅玉平淡的收回目光，低头整理桌案上的医典。 辛嘉闻言有些遗憾，她还想看看药方呢！ “我让世子又多写了一份，给你。”唐昭见她神情，从身 后拿出一张药方递给她。 “多谢唐将军了。”辛嘉高兴的拿过药方，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另一边，正准备启程去京都的程明远，恰好与同在青州的发小―贺章相遇，发小家以卖药材为生，如今接了一个大单子，他父亲要他亲自押送过去。 “你说你这回去，婚期是不是就该定下来了。”马车里，贺章吊儿郎当的斜倚在车壁，与另一边端坐的程明远形成了对比。 “当然，我听说贺伯父准备把你的亲事订下来。” “管他的反正家里又不缺那点粮食，过个一两年，纳几房美妾，照样逍遥快活。” 贺章是青州出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要不是经商有头脑，早就被他老子打死了。 程明远作为年轻人一代的楷模，长辈眼中的青年俊杰，没少拿来当列子。 而两人会发展成好友，是因为贺章被他爹骂的一文不值，更说情愿生出程明远，也不愿意生出他。 贺章气的咬牙，召集了一群小伙伴找程明远算账，小伙伴自小就活在程明远的阴影下，自然是一呼百应，一伙人把程明远打的半个月就下不了床。 程家追究，贺章被小伙伴出卖，最后还是程明远打算不追究，以贺章挨了顿皮肉之苦结束。 听了发小的混账话，程明远没有和他争辩，毕竟据他所知，那位小姐比寻常闺阁女子要彪悍一些。 因为药材要的急，刚开始他们还能坐马车，后来不得不改骑马，贺章这细皮嫩肉的娇贵少爷，每天都在喊着屁股疼。 走了七八天，终于把药材送到了。 “需要药材的居然是军队。”贺章下马，看着忙碌的营地有些好奇。 周围的人都知道是军队，也没人敢来打扰，加上都是病人，防卫多少松懈一些。 贺章胆子大，走上前掀起一个营帐查看，里面全是被纱布裹主的人，好奇的上前正准备动手，就被士兵发现捉了起来。 “我是送药材的，兵大哥，你相信我啊！我是良民。” 贺章后悔大喊到，被士兵拖着去见唐昭。 唐昭正高兴和琅玉说军中疫病好转，就听闻捉到一个私闯兵营的贼人。 只见两个强壮士兵押着一个宝蓝衣裳的粉面小生进来，头上还骚气十足的簪了一朵粉色小绒花。 向来硬汉子的唐昭，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柔弱男子，更何 况还私闯军营。“为何闯营帐？” 唐昭身材高大，样貌英俊，双睛点漆，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一身杀伐血气，让人倍感压力。 “回，回将军，我，草民不是来闯营帐的，草民，草民是送药材的。” 贺章那里遇见这般人，被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吓的连忙解释，话都抖不清。 “送药材？”唐昭有些疑惑。“你以为本将军会信你。” “是真的，队伍就在外面，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说话间，有将士来报，说外面来了一队运送药材的车队，领头就在外面候着。 “带人进来。” 程明远被人请进来，就看见跪地一脸苦相的发小。“草民见过将军。” “你可认识这人？” “认识，他是草民发小，也是车队的主人，青州贺氏少东家。” 唐昭见他语气沉稳，目光坚毅，心下也相信了，抬手让将士放人。 “既然药材已经到了，我便去看看。”一直站在旁边的琅玉见他确认了身份，开口提出先去看看药材。 “好。”唐昭也想赶快治好将士疫病，赶回京都见见家人。 程明远看了一眼琅玉，便走到一旁将发小扶起来，跟着两人走出营帐。 车队旁已经围满了将士，辛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唐将军，世子，你们过来了，这次药材够，将士们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看着聊天的三人，贺章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你说我爹也不提前和我打招呼，真是不怕我这根独苗折这里了。” “贺伯伯要是知道你会去掀营帐，估计门都不会让你出。” 程明远看着中间的女子，有些好奇那将军和世子为何会对她这么客气，而且周围的将士看她眼中也带着感激。 辛嘉冷静下来后，就带着药材先去熬煮。 唐昭跟着她身后去帮忙，留下琅玉和程明远三人在原地。 琅玉回头见贺章一直在揉肩膀，想来是刚刚将士下手没有轻重，把这娇少爷伤到了。 “贺公子可要抹些药膏？” “没事，不劳烦世子了，就是些小伤，啊……”贺章得知琅玉是世子，他最不爱和这些权贵打交道，当下拒绝，还抬手表示自己没事，没想抬到一半就痛的他直叫唤。 程明远见他伤的有点厉害，但也是知道他的性格，如若去镇上找大夫，发小现在 不能骑马，走路这么热估计得中暑，便想找军医看看。 “只是小伤不劳烦世子，可否让军医给草民好友看看。” “军医都在照顾病患，我也是学医的，扭伤我还是能治的。”琅玉走在前些，带着两人返回营帐。 程明远看他衣着，又想到他说话的语气，心中大概有个猜想。 “世子是忠义王的独子？” “是。”琅玉没有隐瞒，很简洁的承认。 贺章却有些激动。“你就是要出家当道士的忠义王世子？” “贺公子很惊讶？”琅玉听他语气，不解的回问。 “没，这不是百闻不如一见嘛！” 一直以为传闻中的忠义王世子和自己一样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自己喜爱吃喝玩乐，忠义王世子喜爱求仙问道，两人虽然喜好不一样，但好歹都在努力的追求。 结果一见面，自己到被比到了十万八千里。 “等等那刚刚那个唐将军，难不成就是之前在南疆大获全胜的唐昭。” “贺公子好眼力！”琅玉揉搓的力道有些大，贺章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我就说气势吓人，感情那个就是和你并称天下双杰的唐昭。”贺章皱眉，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天下双杰？”琅玉常年在山上，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当下好奇的询问。 “对啊！这是我发小青州程明远。”贺章拉着程明远，得意的说。 “天下将，唐昭独占一半；才有一石，程明远独占八斗，并称为盛朝的文武双杰。” “不过是些虚名，让世子笑话了。”总归年少，被人这般夸赞，程明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程公子，圣上到是与我提起。”琅玉收手，表情既不热络也不惊讶。 “程公子之前因为家事，突然辞行回乡，此番是要回京都了。” “正是。” 三人闲聊间，营帐又被掀开，进来的正是辛嘉。 辛嘉看着屋中的几人，礼貌性的朝程明远和贺章点了点头，就和琅玉聊起疫病的事。 这一幕被维护者投放给秦子妍看见，秦子妍有些不解。 女主这看到程明远的反应不对啊！ 原着中女主逃难是因为神医被仇家寻上门，连累女主也被人追杀，逃跑路上遇到了程明远。 女主和程明远走了一段路途，期间程明远温文尔雅，君子品性让女主对他生了几分情愫；而女主的勇敢，坚韧不拔的个性让看 惯闺阁柔弱女子的程明远对女主很有好感，两人分开时，还留下信物。 可是女主现在对程明远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是什么情况？ 现在因为女配插手，剧情提前触发，让程明远没有救下女主的机会。 难不成没有救命之恩，两人就不会擦出来的火花？ “剧情变成男主救了女主，男二就没必要了吗？” “这可能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可能是因为琅玉。”维护者出声帮忙分析。 “琅玉？” “大大，你不觉得看了琅玉之后，你看程明远和唐昭还会有惊艳的感觉吗？” 秦子妍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刚刚四人站在一起，自己一眼就看中了琅玉―那张脸。 “再说了，大大。程明远和女主没有感情线，你的支线任务不是更容易完成。” “正解。” 秦子妍也不纠结程明远和女主的关系了，反正最后女主和男主是要在一起的。 唐昭看着将士们一天天的好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但是面对辛嘉的告别却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你在京都还有亲人，我们刚好是回京都的，大家就一起走，比你一个女子上路要安全。” “多些唐将军好意，只是想起还有些事要做，就先不回京都了。”辛嘉对唐昭的好意很是感谢。 但是昨日见了一行人，那领头人的样貌着实让她有些在意，太像一位故人了。 唐昭和她相处这些天，也知道她脾气，只能叮嘱她一路小心，还把自己的玉佩给她。“这是我的信物，以后你上京都，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还是能帮助一二的。” “这怎么好意思……”辛嘉推辞。 “要不是你帮我控制疫病，将士们定然不会恢复的这么快，就当我唐昭欠辛姑娘你一个人情，这玉佩便是信物。”唐昭坚持把玉佩给她。 “唐将军言重了，要不是唐将军救了我，我早就死了。”辛嘉坚决不要，转头刚好看到琅玉出来。 “而且解决疫病的药方是世子带了的，我后面都在打下手，唐将军要谢，也应该谢世子。” 唐昭见她坚决，便收回了玉佩。“那好，以后唐某能帮到辛姑娘的事，辛姑娘尽管开口。” 辛嘉笑着告辞，考虑到自己被人追杀，便打算回住处换个装扮离开。 琅玉收到柔嘉公主又病了许久的消息，也和唐昭告辞，打算和程明远一起回京都。 第30章 回京 军中将士被治愈的消息传回来，景帝近日来面色都好看了许多。 “阿干，多亏了你那厉害的儿子，不然这疫病定要闹得沸沸扬扬的。” 宫中御花园内，景帝开心的拍了拍忠义王肩膀。 “圣上说笑了，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那小子能有多厉害。” 平常人家儿子的被这么称赞，多少也会拍马屁的回一句‘托圣上福气’，而忠义王则大大咧咧的贬自己儿子。 一旁坐的忠义王妃不乐意了，瞪了一眼他，忠义王立马老实的坐好。 景帝好笑，这么久了，好友还是改不了这惧内的毛病。 “让圣上见笑了。”忠义王妃接话。 “这病症使前朝危亡，要不是因圣上得了上天庇佑，让孩子早年与那老道遇见过这病症，不然那能这么凑巧。” 忠义王妃面上冷淡恭敬，话却是说的漂亮。 疫病能治好，您景帝也占了一半的功劳。 这话听的景帝心里很是满意，笑容也浓了几分。 “王妃说的有理。”忠义王卑微的附和。 “果然是读了书的，还是王妃说话厉害。”一旁端坐的皇后开口。 这话一出，听在人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皇后要是羡慕，藏书阁多的是书。”景帝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阿干，陪朕去那边走走。” “是。” 看着景帝走出凉亭，皇后一脸懊恼。 她见景帝因忠义王妃的话开心，便想开口顺着说几句，谁知一出口便酸不溜秋的。 身边伺候的嬷嬷不好意思的朝忠义王妃微微俯身，开口解释。“娘娘近日喜爱读书，向来听闻王妃是大才女，刚刚言语有些激动，还望王妃见谅。” “哪里，娘娘每日管理事务，还能静下心读书，并认可臣妇的才学，臣妇感激还来不及。”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忠义王妃怎么会不知道。 口舌拙笨，性情冲动，这宫中管事权，被一分为三，要不是娘家逐渐起来，又生了太子，这中宫之位早就换人了。 “这原来是姐姐来了，怎么也没人通知本宫。”一身素雅打扮的杨贵妃走了过来。 她向来不爱浓艳的装扮，一身酡颜色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乌发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妾身见过皇后 娘娘。” “免礼。”皇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抬手抚了抚鬓角。 随她动作，头上一支九尾凤钗格外的引人注目。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只是贵妃娘娘这一声姐姐，臣妇是不敢当的。” 忠义王妃是杨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但忠义王妃出嫁又是从自己外祖母家出门的。 要说原因还是因为有一道士批命，说姐妹两人相生相克。其中妹妹是服侍贵人面相，而姐姐会坏了妹妹运道。 两人小时候，姐姐黑瘦迟钝，妹妹冰雪聪明，杨父杨母听到这话，便把姐姐送到了青州外祖母家寄养，这一养就是十年。 虽说二人一同出生，加上还闹过波折，忠义王妃和她着实没什么感情。 皇后和杨贵妃更是死对头，当着她的面打忠义王府的主意。“这就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杨贵妃面不改色的走到凉亭坐下。 “皇后姐姐一向不出椒房殿，今日到来御花园陪忠义王妃，妹妹还挺惊讶的。” “你……” “娘娘喝茶。”身边的嬷嬷连忙打断她。 皇后本就不是口齿伶俐的，偏偏还不记打，每次都要赶上去刺杨贵妃两句，最后被杨贵妃反刺到她自己身上。 忠义王妃安静的在一旁赏花，没有出声帮任何一边。 这几年皇子争斗，忠义王权势重大，不得不处处防范，尽量让自己置身事外。 而杨父杨母为了把忠义王府绑到四皇子船上，这些年一直大张旗鼓的向外表达对忠义王妃这个女儿的关心。 杨贵妃见皇后消停了，又转头看向忠义王妃。 两人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杨贵妃气质清冷，穿衣以雅致为准，整个人仙气飘飘的；忠义王妃一身书卷气，平日打扮不忌，比她多了几分烟火气。 成亲前杨贵妃是京都女子羡慕的对象，成婚后忠义王妃是京都女子羡慕的对象，她眉目间是前皇后都不曾拥有的倨傲自得。 “母亲很想你。” “多谢杨夫人挂念，只是臣妇消受不起。” 忠义王妃话语间客套又疏离，杨贵妃又拉不下面子开口说和。 等景帝和忠义王回来时，便看到三个女人分坐亭内，气氛安静的可怕。 景帝也知道杨家两姐妹不合的事，便让忠义王带着王妃先出宫。 “那女人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没事往你面前凑什么！”忠义王对杨家一伙人都没有 好感。 忠义王的比喻让忠义王妃不悦的皱眉，这混账把那女人比作狗，那自己成什么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 “哦。”忠义王以为是碰见了杨贵妃，妻子才心情不好的。 “对了，刚刚圣上问我怎么看柔嘉那病秧子。” 原本闭目养神的忠义王妃一听，不由睁开了眼睛。“你怎么回答的。” “就照你之前教我的话说了一遍。” 进宫前，忠义王妃料到景帝除了疫病的事，肯定还会问柔嘉公主，怕忠义王说错话，忠义王妃还提前和他对了话。 若圣上问他怎么看柔嘉公主，就回答小时候看柔嘉公主挺乖巧的，这些年被病磨的脾气古怪了些，但还不算出格，毕竟柔嘉公主只听景帝的话。 “圣上怎么说？” “圣上说了句的确，还说等儿子回来，让儿子再给柔嘉调些香膏。” 忠义王就怕儿子和柔嘉走得近，景帝一高兴来个赐婚，他可不想半夜听鬼嚎。 “没几日就是端午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赶回来。” “以前就我俩过，还不是一样热闹。”忠义王有些吃醋，被王妃嫌弃的瞟了一眼，立马开口。 “你要是实在想他回来过，我派人去接。” 事实证明琅玉还是挺孝顺的，在端午前三天赶了回来。 公主府。 柔嘉头脑昏沉的喝了两口粥，便靠在榻上听人唱曲。 昨晚上熬了一宿，只在天明时眯了半个时辰。 秦子妍来时就见她歪着脑袋打瞌睡，隔几秒又把眼睛睁开。 “你们公主又让人唱了一宿啊！” “是啊！这都是第七个班子的人了。”银杏挂着两个黑眼圈，眼中带着血丝。 柔嘉睡不着，命人在夜间唱大戏，日日夜夜的听，谁也受不住啊！ 别说公主府的奴仆睡不着觉，就是挨着府的其他府邸人家也睡不着，其中的礼部侍郎为此还和景帝说了这事，景帝派人让她停下来。 不唱大戏，改听唱曲了，曲调婉转凄凉，加上柔嘉报复吏部侍郎，特地让说书人说些书生恐怖故事，吓得礼部侍郎第二天就跑到好友家去借住了。 “…那屋里不见貌美妇人，只见一青面獠牙瘦长鬼影，拿着笔正在桌上划画着。不一会儿，那鬼影拿起一看，竟是一张美人面皮……” 秦子妍一听便知是画皮的故事，之前也在茶楼听过，远比不上这公主府的说书先 生这般口艺好，话语抑扬顿挫，配上应景的乐曲，让人白日起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公主怎么了，这两日迷上了志怪谈说，许多胆小的丫鬟半夜都不敢起来如厕。”银杏边走边和她抱怨。 “你手背怎么了？”秦子妍看她手背上有两条红痕，关心的询问。 “唉，之前不是说了一个猫脸老太的故事嘛！婢子便有些害怕，昨夜珠宝溜了过来，跑到床底下去了，婢子弯腰去抱它，一蹲下去就看见珠宝发光的眼睛，就想起故事里一个情节，一紧张就弄疼了它，珠宝就抓了婢子一下。” 银杏看着有些破皮的红痕，庆幸自己反应快把手缩了回来。 说话间两人也来到柔嘉面前。 柔嘉眼底一片青影，没有敷胭脂的面色格外惨白，让人担心一个不注意她就去了。 听到丫鬟的话，柔嘉眼珠转动瞧了她一眼，便继续歪着脑袋犯瞌睡。 嗯，好歹看了自己一眼。 秦子妍自我安慰，本来自己想告诉她端午节的事，看她这样，自己一说估计会被撵出去。 “柔嘉表姐，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程明远。” “他回来了？”柔嘉听到她提程明远，强打起精神听她说话。 “是啊！可能是因为赶路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柔嘉揉了揉太阳穴，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程明远并没有在京都过端午，这辈子居然提前回来了。 “看这样子，等大姐姐嫁了，嫣姐姐估计也要出门了。”秦子妍想着昨日去看薛慧慧时，无意打翻的小册子，那上面明晃晃的少儿不宜。 柔嘉没有接话，秦子妍也讨了没趣，她又不想这么早回将军府，就在公主府听说书。 海公公从宫里出来，就一直眯着眼睛打瞌睡，下轿子了也是被人扶着走。 “公公，前面停了一辆马车，是忠义王府的标志。” “忠义王府。”海公公睁开眼，就看到琅玉刚刚从马车上走下来，旁边的人捧着锦盒。 “世子，您回来了！” 殷勤而又欢喜的声音，让琅玉回过头看向海公公。 只见一个面上有着浓重黑眼圈的人甩着拂尘快步向自己跑来。“世子，真是您啊！” “您可是要找公主，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海公公走进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原本倦怠的神色一扫而空，一双眼睛如饿狼看到食物般冒着绿光， 一把抓着琅玉把他带进公主府。 “愣着干嘛！世子来了，还不快去告诉公主。” 海公公扯着嗓子对看愣的人吼道。 “世子来了？” “就是给公主送药的世子。” “我们有救了。” 公主府一伙下人回过神来，如海公公一般，紧紧的盯着琅玉，一伙人把他簇拥的向柔嘉公主听曲的地方去。 连带着跟来的青松也享受了一把被人捧的感觉，一脸茫然的跟在后面。 “公主，世子送药来了。” 下人激动的声音盖过说书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除了依旧昏沉的柔嘉，其余人都立马转头看向琅玉，连一向冷静的金枝脸上都不由露出欣喜。 “世子来了，请坐。”金枝让人上茶水。 “不用了，我跟着就要入宫面圣，听闻公主身体不好，特地过来送香膏和药膏的。” 青松把锦盒递给银杏，里面是一盒药膏和一盒香膏。 “公主，可否让我把下脉？” 琅玉见柔嘉一直闭眼没有动，但眼皮一直在细微的动，便知道她没有睡熟。 柔嘉本就没想过装睡，闻言抬头看向他。“本公主能说不吗？” 琅玉离开的这几天，她派人去询问青松两人，才知道制作两种膏体的方子除了他，青松和青柏都不知道，琅玉制药时把两人都是支开的。 柔嘉也不是没有想过问琅玉要方子。做成了自己就不用一直欠着琅玉了，就怕做不成，得罪了琅玉拿不到这些。 琅玉不知道她想法，就算知道她想法也不会在意。 柔嘉一直很瘦，细小的手腕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她从小体弱，有些刚进御医院的还不到她脉搏。 琅玉到是一摸就准，以前他就想给柔嘉号脉，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刚刚进来看她面色过于苍白，比之前还要虚弱，她身上的煞气和怨气平衡，顶多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如今的身体状况倒像是中毒，毒药发作了一般。 “咳咳，咳咳…” 琅玉沉思间，柔嘉突然激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内脏咳出来一般。 好不容易咳过了，金枝扶她起身，却见梨白的衣袖上咳出了些许血渍，柔嘉唇色也有粉白变苍白，呼吸也开始急促，张嘴想说什么，却头一偏晕了过去。 “公主，公主。”金枝唤了她两声，大惊失色的让人把府中的御医叫过来。 琅玉见此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第31章 疑惑 这次在公主府上的是御医院的副院首，他拿着医疗箱过来时，柔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完全就是一副将死之相。 “银杏，点燃香膏，金枝，给我拿一套银针过来。” 琅玉一边吩咐两人，一边去脱柔嘉衣服。 “微臣这有一套银针。”副院首在琅玉脱柔嘉衣服时就避到屏风后面，闻言连忙拿出银针。 看着琅玉脱柔嘉衣服，金枝纠结是否要拦住他时，琅玉却停下了动作。 “你们府上有擅长行针的女医吗？”琅玉皱眉，手指在里衣的带子上踌躇着。 “女医有，但不怎么会行针。”金枝见他神色连忙回答。“世子要…” “若是隔衣行针出现症状在皮肤上，我根本看不到。” 几人耽搁间，柔嘉呼吸又弱了几分。 琅玉不再啰嗦，让金枝和银杏把她衣服褪去，让她趴在床上露出背部，自己准备给她行针。 秦子妍焦急的伸脖子往内室看去，除了屏风上的人影什么也窥探不到。 副院首被撵到门外，和海公公一路进宫，告诉景帝柔嘉公主的事情。 景帝都让人摆好了棋盘，突然听闻柔嘉发病咳血的事，二话不说就赶往公主府。 到府上时，琅玉还在给柔嘉行针，景帝只能等在外室询问副院首具体情况。 “你是秦家老三的女儿？” 副院首说了半天也说不出具体原因，到是在不断推卸责任。 景帝心烦的让他住嘴，扭头刚好和秦子妍偷看他的目光撞上。 秦子妍一惊，吓得立马站了起来。“是的。” 景帝见她神情忐忑，挥手让她坐下。“坐吧！你每天都在过来陪柔嘉？” “也不是每天，只是偶尔躲懒过来。”秦子妍见他态度亲和，放松了几分坐回位置。 “躲懒？” “我，民女的娘亲嫌弃民女调皮，让民女和嫣姐姐一起跟着二舅母学习管家。但是民女性子是个坐不住的，便偶尔跑过来找公主玩。” 二舅母，那就是将军府的文氏了。 不过他没记错的话将军府的大小姐今年都十六了，还没有许人家，如今文氏才教管家，难不成是要招婿。 沉思间琅玉已经从内室出来，他面色有些苍白，额间也布满了汗水，被青松扶了出来。 “柔嘉怎么样？” “圣上放心，公主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过会收针就可以了。” 丫鬟给琅玉送上茶水，让他歇息 一会儿。 “那就好。”景帝听说人救回来，松了一口气。 想进去看看她，又听说柔嘉褪了衣服，一时带着意味的目光看了琅玉几眼。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朕就要失去柔嘉这个女儿了。” “琅玉也只是过来给公主送药，是公主命不该绝，让琅玉凑巧遇上了。”琅玉谦虚的回到。 福如海上前提醒景帝，说宫中来人，皇后娘娘请圣上回宫。 景帝这段时间听到皇后就烦躁，但听说跟来的还有杨贵妃身边的人时，还是回宫去了。 看着景帝离开的身影，琅玉神色有些凝重与不解。 “世子，柔嘉表姐什么能醒过来啊！” 秦子妍跑进去看了一眼被扎成刺猬的柔嘉，又些不忍心的退了出来。 “公主这些天一直没睡，可能会昏睡的比较久。”秦子妍突然靠近，琅玉下意识侧过身子。 “秦小姐有事的话，还是改日再过来吧！” 秦子妍回头看了看内室，也知道自己留下来没什么用，就告辞离开。 要不是维护者要求她今天必须过来看看，她还不知道柔嘉身体已经这么虚弱了。 “维护者，你说琅玉能治好柔嘉吗？” “治不好的，作者大大。”刚刚柔嘉咳血晕过去，维护者比秦子妍还要紧张，就怕柔嘉像之前一样死了。 “琅玉医术那么高明，能做出让柔嘉睡觉的香膏，怎么会调养不好她身体。” 毕竟那是一个要修仙的人啊！ “大大，你忘了，女配这是中毒。” “中毒？”秦子妍突然想起自己故事的安排。 秦皇后月份不足产子，导致孩子体弱多病，长到四岁时就夭折了，然后女主才穿越了过来。 期间京都一直派人寻访，秦老将军为了不让孙女回那吃人的皇宫，便给同岁的柔嘉服食一种毒药，让柔嘉身体更符合不足月出生孩子的特征。 而且当时自己为了给女主拉仇恨值，疯狂虐待女配，还特地强调此毒无药可解。 “我，这是犯什么蠢啊！”秦子妍一巴掌拍在车壁上，悔不当初。 “呵呵。”让你当初虐女配，让你拉仇恨值，活该。 维护者冷漠又有点小窃喜的暗爽，让你也尝尝任务卡顿的滋味。 暂时不提秦子妍如何懊悔，公主府里琅玉给柔嘉把银针撤下，确定她无事后才放心。 “公主以前也咳过血吗？”琅玉到底是没忍住，开口询 问一直伺候在柔嘉左右的金枝。 “婢子是十一岁才到公主府上，来的时候公主身子就一直不好，至于咳血这么严重到没有。” 金枝皱眉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不过前两年公主晕了一两次，有一次是在小船上，公主突然发晕，还差点掉进水里。” 为了这事，府中的下人都挨了顿板子，公主身边也增派了人手。 “发晕！”这像是气血不足引起的。 “是啊！御医后来说是因为公主不足月出生，是打娘胎落下就有的不足之症，只能慢慢养着。” 琅玉想着柔嘉咳出的血颜色发暗，明显有中毒的迹象。“公主小时候回宫时身体也这么弱吗？” “婢子这就不清楚了，世子要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御医。” 琅玉见金枝问不出什么，便离开回府。 之前听福如海说的话，想来景帝是没空召见自己的。 忠义王妃看着去而复返的儿子，刚想开口说话就见他有些着急的去无为道长的小院。 “青松，你们不是进宫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步子慢一步的青松被忠义王妃喊住询问。 青松把柔嘉公主发病咳血的事说了一遍。 “世子说圣上怕没空召见他，他就先回来了。” “咳血！”忠义王妃想着柔嘉那娇娇弱弱的模样，有些可惜的摇头。 “去伺候世子吧！” “是。”青松得令连忙小跑跟上去。 “老奴曾听人说，御医断言柔嘉公主活不过十五，这样看来还真是年级轻轻就要去了。” 江嬷嬷有些担忧自家世子，少年心事最是刻骨铭心。 忠义王妃没接江嬷嬷的话，她现在还拿不准儿子的心意。 “小师傅，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无为道长高兴的将东西扒拉到一边，让他有地方坐。 “徐老，我想问你一件事。” “小师傅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为道长见他表情严肃，不由放下手中的活计。 “柔嘉公主回宫的时候，徐老你还在皇宫任职，你可有诊治过柔嘉公主，她小时候病情和现在比怎么样？” 无为道长没想到琅玉会问自己这个事，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怪。” 想了许久，无为道长才说出一个字。 当时柔嘉公主回宫已经六岁了，他奉命检查柔嘉身体情况。明明看着挺健康的一个孩子，不知为何经常会得 小风寒，但只要吃一两服药就好了。 他开始以为是不足月出生造成的身体虚弱，回到宫中吃了些大补之物，虚不受补引起。 可是后来冬天，柔嘉被三皇子推下水，高烧不退，接连昏迷了半个月，期间还吐血，养了一年多才慢慢好起来。 但身体却彻底垮了，成了现在这样的病秧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当时整个御医院的人都说柔嘉公主活不过十五。 “徐老你的意思是柔嘉公主因为落水，身体才垮掉的。” “不是因为落水，是落水后。”无为道长纠正。 那冬天水冰，但柔嘉公主刚掉下去就被人救了上来，他还记得当时宫女给柔嘉公主擦身体的时候，换下来的里衣都是干的，怎么可能因为受凉昏迷半个月。 “圣上知道吗？” “我当时和圣上说了，圣上只说孩子受惊加上身子弱，这是正常的。”景帝不打算追究，无为道长也不可能强扭着他。 “反正我觉得柔嘉公主落水的事有隐情，那模样更像是吃了某种破坏身体的药，不然好好的人怎么越养越废。” 无为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久居深宫都成了人精，医术没怎么进步，养成了趋利避害的习惯。 “柔嘉公主的身体确定垮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为柔嘉公主诊治了，都是派其他御医去。” 听了无为道长的话，琅玉这才明白面对景帝那时候的怪异感。 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怎么会在女儿咳血的情况下，连问都不问一句缘由就走的。 “小师傅，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事。” “柔嘉公主今日咳血晕了过去，我看她咳出的血有些发黑，像是中毒一样。” “小师傅，你把她救回来了。”无为道长惊讶的问他，又自己摇头否认。 “不对，当年我算过了，以她这几年不爱惜身体的行为，她只要再咳血就会死的。” 琅玉看着念叨的无为道长，他身为医者应该也是查过这方面的医书，想来清楚柔嘉公主中了什么毒。 “徐老，柔嘉公主中的什么毒？” “小师傅，要不你还是别管柔嘉公主的事了吧！”无为道长劝他，柔嘉那一潭水深的很，小师傅没必要陷进去。 “徐老，我决定要做的事，就没有中途放弃的。”琅玉连自己最尊敬师傅的劝诫都听不进去，又怎么会听无为道长的话。 他不 想再入轮回修行，只要渡了柔嘉，他今生功德圆满，就能飞升成仙，再不受世俗约束。 “唉！”无为道长叹了口气，真是情爱害人啊！ “那是一种西域的毒药，这药性阴毒，能蚕食人的生机，让一个健康的身体变得体弱多病，无论医术再高明，诊治下都会像不足之症引发的。” “没有解药吗？”琅玉这些年治的都是病痛，很少涉及解毒这一方面。 “没有，这毒还是我无意间和好友喝酒，顺口说出来，好友给我解答的。” 无为道长喝了一口冷茶，毕竟柔嘉现在不讨喜，但当时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毒之人也太狠毒了。 “徐老你还能联系到你那位好友吗？”琅玉想当面和那人聊聊，既然他知道这药的来历，想来也清楚这药具体的出处。 待问到出处，派人去打听毒药的配方，总能调制出解药。 “我那好友是江湖中人，居无定所，能遇到他都算是缘分。”无为道长有些为难。 “不过他曾经说过，若我有事寻他，只需要寄一封信到一个地方就好了，他得到消息就来找我。” “那就麻烦徐老了。” “唉！就不知道他多久来？”好友性格古怪，收到信也不知道会不会立马赶来京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好。”琅玉转身回去，准备再配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给柔嘉送去。 忠义王妃摇着扇子站在院落外，看儿子前后忙碌。 她刚刚也去问了无为道长，要不是儿子在意柔嘉那丫头，她是绝对不允许忠义王府和柔嘉扯上一丁点关系的。 秦家军兵符下落不明，秦老将军痴傻，唯一知道线索的就是被秦老将军带大的柔嘉了。别说只有太子和四皇子两方人马争抢，连当今坐在那龙椅上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 而且身为女人，她总觉得景帝的行为怪怪的。 秦皇后还在的时候，景帝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广纳后宫美人，但先出生的太子和丽华公主就说明景帝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看重秦皇后。 加上自己家王爷和景帝交好，她也知道景帝立秦皇后，是因为太后和秦老将军一直给景帝施压，一个逼着娶的女人，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又怎么会喜欢呢！ 更何况，那年灯会上，她还看到景帝和秦家那个庶女在一起。 唉！儿呀！你真是给你娘出了个大难题。 第32章 端午 虽然景帝有意压下柔嘉咳血的事，但公主府眼线众多，没一会儿几家巨头都知道了。 也知道了忠义王世子为柔嘉公主诊治的事，都暗自猜想两人如今的关系。 秦子妍回去把柔嘉咳血的事和文氏三人说了，文氏便让秦子嫣第二日和秦子妍带些补药一起跑一趟公主府。 柔嘉是第二日中午才醒来的，昏睡醒来的她，面容格外憔悴。 伺候的人走动间都小心翼翼，就怕惹到她发火。 “柔嘉表姐，今天程明远上门了。” 离端午还有一天，秦子妍睡了午觉过来给她通报小消息。 “嗯！”柔嘉斜倚在床上，神色萎靡，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记得上辈子程明远是在端午节后回来的。 “是啊！估计是怕二婶婶把嫣姐姐藏起来，他娶不到媳妇。” “说了多久成婚没有？” “还没有，不过听说端午节过后，程家那边会来人具体商量。” 秦子妍到是希望能晚一点成亲，薛慧慧今年初秋一嫁，秦子嫣又嫁，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公主，世子过来了。”银杏进来禀告。 当日琅玉脱柔嘉衣服的事，两个丫鬟都识趣的没有告诉她，柔嘉也就没什么尴尬的，琅玉更是看淡男女之别，两人依旧像以前一样相处。 “让他进来吧！” 金枝给柔嘉披了一件外衫，才让人把琅玉请进来。 琅玉这两天一直亲自过来给柔嘉请脉，还给她带了一些固体培元的药丸。 “公主身体还虚弱，明日端午就在府上修养，别出去凑热闹了。” “在世子眼中，本公主就这么不惜命吗？”柔嘉不乐意的回他。 琅玉给了她一个‘不是吗’的眼神，气的柔嘉扭头不看他。 “还有公主这几日也别再听志怪趣闻了，一惊一乍的对公主你身体也不好。” “本公主不能去看赛龙舟，连听书你也要管。” 柔嘉本来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让人说也是睡不着才听，如今琅玉还特地提一句，她还真想再听上个十天半个月。 “我只是说实话，公主现在只适合静养。” “静养？一天睡在床上躺尸吗？” “也不是，公主可以读经书，抄经文，怡心怡情。” “呵！”柔嘉被琅玉的话气笑了，自己长得那么和善吗？ “读经书，抄经文，世子也想的出来。” “为 什么想不出来？这是有益于公主身体的。” “好啊！世子既然都这么说了，本公主再不听就不知好歹了。”柔嘉让金枝扶自己坐起来，面上带着几分挑衅的神情。 “世子怕是不知道，只要被人建议去做一件事，本公主一定要和提建议的人一起才愿意做，不知世子能不能来陪同本公主呢？” “可以。” 琅玉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柔嘉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端午节忠义王妃肯定不会放琅玉过来，她担心什么。 “一言为定。” 旁观全程的秦子妍。 她感觉自己吃了假狗粮，两人明明是互相置气啊！ 离开的时候，秦子妍还拦住琅玉询问他，一定会来陪柔嘉抄经文。 得到的依旧是琅玉肯定的答复。 秦子妍不得不感叹，琅玉为了事业也是下苦力了。 回到将军府遇到了满面喜色的薛氏。 “娘，你怎么这么高兴？” “为你二婶婶高兴，总算是了去了一桩心事。”薛氏今日回来，刚好遇见文氏接待程明远，才知道在安国侯府宴会上阮夫人的那些话不是乱说的。 虽然对文氏隐瞒这事自己有些不高兴，但是了解前因后果，一想自己估计也会瞒着。 面对秦子嫣能嫁一个好人家，以后自己女儿有事也能帮衬，一比较薛氏到是满心的为文氏高兴。 “你这丫头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薛氏看着女儿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佯装愤怒的抬手戳她额头。 “这事之前八字还没一撇呢！女儿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秦子妍不满的反驳，捂着被戳红的额头委屈。 “你啊！”薛氏心软的给她揉了揉。“还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我才十二岁，本来就是孩子啊！ 秦子妍心里默默吐槽。 到端午节那天，将军府一伙人一早起来收拾去看淮河上赛龙舟。 相较与现代清冷的端午，盛朝的端午节格外隆重。 景帝一早也带着后宫佳丽出宫观赏赛龙舟，还特地点了程明远一起随行。 十二艘龙舟共排河面，龙首形态各异，舟上彩旗飘飘，伴随着两岸激昂的呐喊声，热闹一片。 “子妍，你押那条船赢。” 文氏和薛氏一早就被太后招到跟前去，秦子妍不喜欢凑热闹，一个人待在府里。 今年秦薛两家儿女走的近，加上之前嫁衣的事，文氏便拜托薛家大夫人照看一下女 儿。 薛慧慧拉着秦子嫣说话，薛蓁蓁则拉着秦子妍趴在护栏上，悄悄咪咪的问她有没有兴趣押船。 秦子妍当然愿意，拿了薛氏新给的二两银子押了两艘龙舟。 毫不意外的赚了六两银子回来，谁让她开启上帝视角，一早就知道结局呢！ 赛龙舟结束也快正午，各家带着孩子回府，傍晚才去宫中赴宴。 “阿干，今天怎么不见阿玉这孩子？”景帝猜赢了龙舟，高兴的拉着忠义王要他一起回皇宫用午膳。 要知道中午回去吃饭基本都是家宴，可见忠义王很受帝宠。 忠义王闻言，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个儿子，连忙四下看了看，还真没发现儿子的身影。“应该是去哪里玩闹了吧！” 景帝见他不上心，有些无奈。“阿玉好歹是你独子。” “他那么大的人了，臣弟也管不住他。”忠义王直接摊手，反正京都的人都知道，自己养的儿子还不如没养。 太后也听到了景帝的话，转过头询问坐在身旁的忠义王妃。 “那孩子向来也孝顺，只要回来都会陪着你。今日那一众儿郎中哀家到没看到他身影。” “回太后，那孩子向来喜静，今日臣妇和王爷先出门没有知会他。”忠义王妃恭敬的回道。 按照惯例坐太后身边的一般都皇后等后宫妃嫔，但杨贵妃的娘家人却打算借机会和忠义王妃亲近，忠义王妃干脆坐到太后身边。 皇后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这边坐下，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杨贵妃。 杨贵妃大概也是觉得丢人，让贴身宫女下去和杨家说了一声。 景帝打算先回宫，让福如海亲自去忠义王府把世子请进宫，顺带把香囊给卧病在府上的柔嘉送去。 福如海得到命令自然第一时间就去请人，可惜在王府扑了空。 “那你们知道世子去哪了？” “回公公，世子去找柔嘉公主了，现在应该在公主府。” 福如海有些惊讶，端午节不陪自己父母，去陪柔嘉公主干嘛！还好自己也要跑一趟公主府。 公主府内，柔嘉正耍赖皮的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不起来。 “本公主不舒服，犯困。” 柔嘉透过屏风看向站在外室的琅玉，死活不愿意起来抄经书。 “我之前给公主请脉，公主身体并不大碍。至于犯困，不过是夏日常态。” “本公主手酸。” “公主手酸可能是睡觉久压所致，让丫鬟给你按摩一下就好了。” “本公主……” “公主要食言吗？”琅玉透过屏风和她对视。 柔嘉还真没胆子回答是，毕竟自己命还攥别人手里。 “你什么意思，本公主才不是那样的人。”柔嘉坚决不承认。 “本公主要更衣，你还不快出去。” 琅玉见她答应，听话的退了出去。 金枝伺候她起来，拿了一条石榴红抹胸长裙她穿，被柔嘉挑剔的换了一条水碧色抹胸长裙。 等柔嘉修整完毕，两人到爬满蔷薇的凉室抄阅经书。 福如海来时柔嘉才抄了两页，可见她偷懒嚣张。 琅玉对她抄的慢也没有说什么，唯一的要求估计就是要她心诚。 凉室被粉色蔷薇掩埋，身娇体弱的柔嘉公主趴在案几上抄写，世子琅玉坐姿端正的也在抄写着，两人衣裳颜色相近，远远看去很是闲情雅致。 福如海第一映像便是般配。 “老奴见过柔嘉公主,忠义王世子。” “海公公？你老人家今天不在父皇身边伺候，跑到公主府干嘛！”柔嘉抬头看向他。 “圣上挂念公主，特地让老奴把端午辟邪驱疫的香囊给公主您送来。” 金枝接过木盘，将木盘放到她面前。 柔嘉拿起粽子模样的香囊看，香囊配色以浅棕红清凉色为主，上绣艾草纹饰，底端缀流苏，小巧而又精致。 “那就劳烦福公公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福如海笑着一张脸。 柔嘉见他依旧未离开，还盯着聚精会神看书的琅玉。 “海公公还有什么事吗？”柔嘉不好开口赶人，只能金枝开口询问。 “这不是圣上想念世子，让老奴给公主把香囊送了，就去王府请世子进宫用膳。” 琅玉听到和自己有关，目光这才从经书上移开。 “没想赶巧，世子和公主您在一起，到让老奴捡懒少跑一趟路。” “那还真是巧，世子您还不快走。” 柔嘉高兴啊！终于没人看着自己抄经书了。 景帝派人来请，琅玉不可能不去。 不过走之前还是和柔嘉说，在宫里用完午膳他就回来继续陪她抄写经书。 高兴的有些早的柔嘉，一脸的生无可恋。 福如海看着心里都有些发笑，没想到除了太后景帝二人，还有人能让柔嘉公主无可奈何。 想着还要抄经书，柔嘉连午饭都吃 不下。 按说柔嘉是下了地狱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相信鬼神之说，可她偏偏逢庙不拜，面对他人的说辞还一脸不屑。 琅玉拿来的经书有《洞玄灵宝玄一真人说生死轮回因缘经》、《太上洞玄灵宝往生救苦妙经》、《天尊为一切众生说三途五苦存亡往生救苦拨出地狱妙经》等。 本本晦涩难懂，对心思浮躁，不屑一切鬼神的柔嘉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公主，这进了皇宫，以圣上得脾性想来是不会轻易放人的，世子下午想出来，几率很小。”银杏心中很希望琅玉能多来陪陪柔嘉，有琅玉在，公主完全是看不到她们。 应该说不只是银杏，是整个公主府都希望忠义王世子多来坐坐。 先不说世子在的时候，公主就没怎么发过火，更重要的是世子能制作公主睡觉的药膏，让公主不再夜里叫醒他们瞎折腾。 远在一边的辛嘉，乔装打扮后成了一个清秀的小伙子，她跟随商队一路来到了并州。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端午，并州气氛热闹，街巷上都是叫卖艾草声。 辛嘉看着面前的高门大院，不敢贸然上门，打算就近找一间客栈住下，打听一番等待机会。 到了端午节，并州的燕江举办龙舟赛。 辛嘉得知一直找寻的人居然要参加比赛，代表吴家上场，特地起早寻好位置。 可惜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辛嘉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好地方观看比赛。 “快快快，我要看爹爹比赛。”小孩子喊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辛嘉被奴仆们挤到一边，只看到了一个小胖子被仆人抱在怀中，激动的挥舞着手臂，嘴里喊着爹爹加油。 随着鼓声响起，龙舟飞快的移动，也带动了两岸的气氛。 尤其是身边的小胖子，手舞足蹈已经不能形容他了，众多的嘈杂声中，他为爹爹呐喊的声音依旧能清晰传入辛嘉耳中。 只见落后的一艘龙舟突然发力，直接冲在了第一名，人群激动，好些人不断的向前挤。 小胖子本就重，还由奶娘抱着，虽然有下人护着，但人挤人还是有点够呛，小胖子不知为什么向外扑去，奶娘一个没抱稳，小胖子竟直直的栽向水里。 “少爷――” 连着噗通两声，辛嘉跟着跳下去救人。 前几日并州连着下雨，燕江水流湍急，小孩一掉下去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第33章 秦励 吴府内。 吴氏责骂惩戒跟随儿子的奴仆们，把私自做主的奶娘也打发了。 “夫人，那位姑娘醒了，”小红负责照顾救小少爷的姑娘，刚刚人才醒就过来禀报。 吴氏对救人的人很是感激，听到人醒来了立马跑过去探望。 辛嘉就着小红的手喝了一杯温水，就见一貌美妇人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可有那不舒服？” 吴氏不过二十五六，身段窈窕，容貌秀丽。 因为是吴家独女，常常和父亲外出做生意，眉目间自带一股英气。 “多谢夫人，我已经没事了。”辛嘉起身打算告辞。 “姑娘为救了我儿性命受伤，我吴府本就该尊姑娘为座上宾，那有贵客伤没养好，就让你带伤离开。” “夫人误会了，救贵公子的是别人，我可不敢贪功。” 她下去救人时拉住栏杆，可惜小胖子太重，下降的速度也快，导致自己一只手脱臼，多亏了有人出手相救，不然自己非得和小胖子葬身鱼腹。 吴氏见她没有骗自己，笑容比刚才真诚多了，也别怪她多了个心眼，毕竟商人看事总是要多一面。 “姑娘客气了，要不是你拉着我儿拖延了一些时间，我丈夫也不可能赶到救下你们。” “原来是夫人的丈夫。”辛嘉恍然大悟，心里也明白吴氏之前的话带着试探的意味，还好自己不是那种贪功之人。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辛。”辛嘉动了动手臂，一股刺痛让她皱起眉头，果然是伤到了筋骨。 吴氏点头，又挽留了她两句，让她把伤养好再走，自己还要过去看看小儿子的情况。 面对吴氏利落的嘴皮子，辛嘉败下阵，打算等手臂稍微好一点就离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之前要打听的人貌似就在吴府，没想到自己去了半条命才进来。 养伤期间，辛嘉也知道了吴氏是并州首富的独女，之前与一秀才成亲，育有一女，后来秀才高中，借权势逼吴家合离，连女儿也没有带走。 吴父被气的中风瘫痪在床，不过半年就去了，吴氏伤心之下管理家族事务，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后来救下现在的丈夫，招婿上门，最近几年才生了个大胖小子，两夫妻对孩子很是重视，就是眼珠子的存在。 今日天气好，在小红的陪伴下，辛嘉准备出门去客栈收拾 东西。 之前吴氏怕辛嘉觉得被冒犯，就让人去客栈续了房钱，不让人碰她的东西。 “喂！你就是救了我弟弟的人。” 路过花园，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 辛嘉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石榴红衣裙的白面少女手持软鞭，神情倨傲的看着自己。 “不敢当。”想来这就是府中的大小姐―吴红玉。 吴氏长年在外经商，对长女疏于管教，又觉得亏欠于她，便处处宠着，后来另嫁，新来的老爷也让着她，养成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什么救命恩人，我看不过是身无分文的落魄乞丐想借机讹我们吴府。” 吴红玉样貌随母亲，可惜面上有许多斑点，必须要用铅粉掩盖。 她每次都要求丫鬟多上脂粉，导致面上白的有些刺眼，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脸。 “看什么看？小心本小姐让人把你打出去。”话音刚落一道软鞭直直打向有些愣神的辛嘉脸庞。 也亏得辛嘉反应快，不然就要破相了。 “不必吴大小姐动手，我自己会走。”辛嘉最讨厌面对这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见她还要拿软鞭打自己，直接欺身上前，一把夺过软鞭将她双手缠住，把她推给身后的仆人。 “你，你给本小姐等着。”吴红玉那里愿意忍下这口气，恶狠狠的吩咐下人看住辛嘉，不许她离开。 “红玉，你在干什么？” 低沉又熟悉的嗓音让辛嘉眼睛一亮，心中有一个答案好像要跑出来一样。。 拐角处小胖子率先冲出来，小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他跑到辛嘉面前，张开双手护着她。“姐姐，你不能欺负源儿的救命恩人。” “什么救命恩人，指不定就是她把你推下去的。”面对一母的弟弟，吴红玉神情依旧不变。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辛姑娘不是那种人，你没事就给我回屋里待着去。”吴氏和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走出来，面对女儿的胡话，她不满的开口训斥，却没什么效果。 “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人来证明的。”面对母亲的偏颇，吴红玉生气的跺脚，带着丫鬟们离去。 看着女儿不懂事，吴氏气的胸口痛。 “孩子大点就好了，别把自己身体气坏了。”她身边的男子连忙扶着她到桌子便坐下劝慰她。 小胖子也一脸紧张的跑过去趴在自己母亲腿上安慰她， 样子乖巧又软萌。 吴氏看着贴心的丈夫，乖巧的儿子，一脸幸福的笑着。 本来离开的吴红玉突然转身回来，就看到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嫉恨瞬间充斥眼睛，连带着整个人都阴沉起来。 可惜院子里的四个人都没空注意她。 辛嘉则呆呆的看着男子，这不是自己那便宜二舅舅吗？ 也许是辛嘉的目光太过炙热，吴氏和丈夫都回过头看她。 吴氏不悦的起身挡在丈夫前头。因为丈夫英俊的面容，这些年府上发卖了不少心思不纯的丫鬟。 “辛姑娘如果要离开的话，我这就叫人陪姑娘回房收拾。” 赶人的意图特别明显，也让辛嘉回过神来，知道她是误会了。 “夫人不要误会，只是夫人的丈夫与我失散多年的亲人长的一模一样，方才一时看愣了。” 吴氏闻言并没有放下心，只是紧紧拉着儿子和丈夫。“万千世界，人有相似也是应该的…” “夫人。”一直站在旁边的男子开口打断吴氏的话，他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辛嘉。 “我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 丈夫都这么说了，吴氏也不可能独断的否认。 虽然丈夫平日里不说，但身为枕边人自然知道他有多想恢复记忆，常常背着自己半夜起身看着自己当初的旧衣袍。 “站着这说话不方便，还是到屋里去吧！” 吴氏把儿子交给身边人，让人带他去玩耍。 到了屋里，吴氏率先发问。“辛姑娘说我丈夫像你的一位亲人，不知你那位亲人身上可有带任何信物？” “我舅舅曾经为了救我，左肩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辛嘉也平复的激动的心情。“因为当时没处理好，导致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就会疼。” 随着辛嘉的话，吴氏和丈夫多看了一眼，夫妻间自然知道这些私密。 男子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看辛嘉的目光越发炙热。“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掉进河里？期间你们都没有派人寻我吗？” 见丈夫这样，吴氏也肯定了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只是心中忐忑，不知丈夫的亲人是什么身份？会不会嫌弃自己出身商户？还是嫁过一次的妇人。 “舅舅你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辛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知道的也不多，很多都还是从自己那便宜的外祖父口中听来的。 “我当时救起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还磕到了脑袋。”吴氏开口解释。 当年自己随商队去走货，回来路过燕江源头发现他，出于好心把人送到医馆，不想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她只好把他留在府中做事。 后来一次走货遇到了歹人，多亏了他自己才活了下来。 听这话，辛嘉不由感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最早的记忆她没有，只能从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说起。 当时自己和母亲被外祖父安置在一杂乱的小巷里，母亲因为生产时伤了身体，每天都要喝药调理，自己则负责照顾母亲。 外祖父有一次回来带着一个重伤的男子，也就是吴氏的丈夫。 一向坚强的母亲在看到自己哥哥时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外祖父也告诉辛嘉这是她母亲的亲哥哥，她的二舅舅―秦励。 “原来我叫秦励。”吴氏的丈夫呢喃着，反复咀嚼的自己的名字。 “那你母亲呢！”吴氏追问。 “她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了。”自己也没能送她。 辛嘉以前是孤儿，穿越到这个世界，虽然生活很艰难，但母亲秦氏和外祖父、二舅舅，对她都很好，她总是说便宜外祖父，但她也是想念那老头的。 “那我父亲呢？”也许是有了弄清楚自己身世的方向，就算头有些疼，他也只是皱眉忍着。 “我也不知道。” 当初秦励来的时候她才五岁，过了一年外祖父又带回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和自己长的有几分相似，人很勤奋，总是甜甜的叫自己姐姐。 但母亲、外祖父和二舅舅都不喜欢小姑娘。为了称呼，小姑娘还被外祖父训斥了几回，让她叫自己小姐。当时她见那孩子可怜，便求外祖父不要责骂她，一个称呼而已。 后来一天晚上，母亲突然叫醒自己，抱着自己哭了许久，才让二舅舅把自己带走。 “……我们被一群人追杀，当时下雨，你之前救我留下的伤又痛了起来。你知道带我一定走不远，就把我藏在一个小石洞里，自己把人引开。后来外祖父找到我，把我寄养在一个药堂，他就去找你了。但是，就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听完辛嘉的话，吴氏只觉得胆战心惊的，自己丈夫到底是什么人，次次都与阎王擦肩而过。 “我父亲没说我们身份是什么吗？” “外 祖父没和我说，他只是留了一件东西给我。” 辛嘉把一直贴身戴的东西拿给他看。 那是一半青铜伏虎形状的东西，上刻铭文，庄严而有肃穆。 秦励一把抓过，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脑中想起嘈杂的呐喊厮杀声。 那是一个与自己长相一样的男子，身披铠甲，手持银枪，跨着烈马冲锋陷阵，带着身后将士把蛮人打的落荒而逃的英武将军。 “啊――” 钝痛直击大脑，秦励满面汗水，大量涌现的记忆让他痛苦的倒在地上，不断的用头去撞击地面，希望能让自己痛苦减轻几分。 吴氏吓得立马抱住他，让人请府医过来。 辛嘉手疾眼快的点了他睡穴，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 “你干了什么？”吴氏只知道丈夫不动了，一脸愤怒的看向辛嘉。 “夫人放心，我只是点了舅舅睡穴，对他身体没什么伤害。” 吴氏摸了摸丈夫鼻息，这才放心让人把他抬回院子。 秦励就算是昏迷，也紧紧抓着那虎形东西不放，可见那东西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出了这回事，辛嘉自然是走不掉了，从小少爷的救命恩人，变成了吴氏小姑子的女儿。 秦励是傍晚才醒过来的，睁眼就看到妻子一脸倦容还担心的照顾自己。 “雨儿，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源儿刚刚还问爹爹怎么了。”吴氏只觉得丈夫身上气势变了，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记起来了。”迟疑而又肯定。 “嗯，只记得昕儿说得那些，其余的还有些模糊。”秦励神情冷静，还开口安慰她。 “你这是怕我想起来，不要你和源儿了。” “你敢！”吴氏怒瞪他，见他眼中笑意才知道他在逗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是怕你有妻儿了，我和源儿怎么办？” 秦励有一瞬间的晃神，没让吴氏察觉出来。“你啊！整天在想些什么？” 吴氏抬手摸了摸他撞红肿的额头，心疼的问他疼不疼。 “我一大老爷们当然不疼，把你吓着了。”连皮都没破，秦励并不当回事。 “只是这样子明天怕不能陪你出去应酬了。” “没事，刚好你可以陪陪辛姑娘，她一个女子找你，估计也吃了很多苦。”确认了辛嘉的身份，吴氏就不再对她设防。 秦励也有事要和辛嘉说，没有反驳吴氏的决定。 第34章 记忆 辛嘉以为经历这种事，失忆的秦励好歹要缓和一阵才来找自己，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 “我该唤你二舅舅，还是……” “舅舅我全都记起来了。”秦励打断她，让她和自己去花园的凉亭里歇坐。 秦励本来打算和她进屋里谈的，但是考虑到外甥女已经这么大了，而且吴氏向来多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到了凉亭，将身边伺候的人打发到外面。 “这虎符你收着。”秦励将昨日一直拿着的虎符给她。 “虎符？”辛嘉心中对保管的东西一直有怀疑，只是无人给她解答疑惑。 与其说她帮秦励恢复记忆，不如说是秦励为自己解惑。 “看来父亲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秦励似乎也在纠结这事要不要和外甥女说。 “二舅舅，你和外祖父到底瞒了我什么？”辛嘉有些着急，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的状况，真是让她抓狂。 “我不久前莫名其妙被人追杀，多亏了命大才被人救下。二舅舅，万一哪天又有杀手来，我死之前好歹也要知道为什么被杀吧！” 辛嘉穿越过来的时候，几人就一直搬家，好几次差点丧命。 她被外祖父丢给神医那老头后才算是过了几年安生的生活，就在她以为会一直这么平静，老天却非要打破，害得神医也丢了性命。 “这不可能？”秦励下意识的反驳。 当年父亲特地把那贱人的孩子找来冒充妹妹的孩子，妹妹为了计划顺利忍痛和外甥女分别，还死在了回京的路上，按道理说那边不可能还会怀疑。 “二舅舅。”辛嘉见他出神，大声喊他。 秦励回过神看着辛嘉，让她不要急自己会和她说。“你这么大，不可能一直活在我们保护下。” “你知道盛朝建国到现在，武将最出名是那家吗？” “知道，是秦家。”辛嘉还是了解过盛朝的历史，秦家算是开国元勋，连出了三位皇后，又手握漠北军权。 只是如今壮丁皆战死沙场，失踪的秦老将军又四肢瘫痪，成了痴傻老人。 她看着神情自豪又悲伤的秦励，一下子反应过来手中的虎符是调动漠北军用的。“那些杀手是为了我手中的虎符。” “之前可以这么说，但现在就不一定了。”秦励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也知道父亲和将军府的近况，只是他再心急也不能贸然上 京去探查父亲。 “你聪明，想来也知道世人口中的秦老将军就是我的父亲，你的外祖父。” “我母亲是皇后。”辛嘉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江湖儿女的剧本，没想到是宫斗权谋剧。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把你送回宫吗？” “我不是皇帝亲生的？” “胡说些什么？”秦励笑着拍了拍她脑袋。“我和父亲到是希望你不是亲生的，这样也能为我们出一口恶气。” “二舅舅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派来的。”秦励这语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代君臣那些功高震主，诛杀臣子的名场面。 “当初我们看他可怜，姑姑膝下无子，就让姑姑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教养，还把你母亲嫁给他，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秦励说着不由愤怒的拍打石桌，直接将石桌角拍下一块，可见他有多恨景帝。 “我听人说，秦家的没落是从蛮人入京刺杀，导致秦皇后失踪，秦家子嗣死伤开始的。” 秦励点头，的确是这样。 当初收到消息，自己与父亲和大哥悲痛不已，蛮人抓紧时机发动攻击，父亲冷静的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可惜只来得及告诉自己，大哥被人暗算当场战死。 父亲为了弄清楚情况，让他诈死，自己留在前线吸引目光，可惜他回京途中被人掳获，好不容易逃出来才知道父亲居然和大哥一样战死沙场。 他又乔装回到京都，发现将军府被人围困，府中女眷出门必有皇宫侍卫保护，自己根本接触不到亲人。 后来三弟出征，他有心阻止，冒死与三弟接头，可惜三弟在朝堂上被群臣逼的立下军立状，已经回不了头了，而他因为行踪败露引来杀手，只能先离开日后再去找三弟，可惜这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了。 “……后来就是躲避杀手的途中，被你外祖父救下，见到了你母亲和出生很久的你了。” “那皇帝知道你死了吗？” “你外祖父用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人代替我，把他烧成焦尸，又留下我以前经常佩戴的饰物，想来狗皇帝是认为我死了。” 至于追查秦皇后的踪迹，估计是没有找到秦老将军的尸体，而且调用漠北秦家军的虎符也不见，认为他还活着。秦老将军最喜幼女，一定会去寻找女儿。 “皇帝认为找到了我和母亲，外祖父就会自己送 上门。” “是啊！所以我们才不愿意让你回宫，让那贱人的孩子代替你回去。” “那贱人？”辛嘉不解，二舅舅口中这人到底是谁。 “我和你说这个干嘛！都是将军府的陈年旧事了。”秦励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你先在这住着，我派人去打听一下。没多久就是竞选皇商的日子，到时候我们乔装进京，去看看你外祖父的情况。” “好的。”辛嘉点头，突然想到秦励一直再说秦家和皇帝的事，完全没有提秦家家眷这些。 “二舅舅，我记得你在京都还有妻子和孩子。” 秦励闻言一愣，无奈的叹了口气。“嗯。” “二舅舅你还没有告诉源儿的母亲？”这声二舅母辛嘉是叫不出来，只能用小胖子的母亲来称呼。 “等去看了情况再说吧！”秦励如今还没有想好怎么安置两位妻子。 京都里，程明远在宫宴上被景帝夸赞，赐他画扇，还当众说天下儿郎就程明远、唐昭、琅玉的他心，这举动无不透露出对程明远的看重。 要知道唐昭聪慧，从小就表露出卓越的领队才能，十六岁就被景帝做主丢到了军营，后来表现优越，被景帝委派为将领，退敌有功，回来少说也要封正二品官位；琅玉是忠义王世子，从小就被景帝接到皇宫，和皇子们一起教养，景帝还特许他不用行跪拜礼；前面两人都是王公子弟，被景帝发现栽培是理所当然，而程明远一介布衣，让景帝与前者相较同比，可见是准备重用与他。 这几日程明远居住的地方都快被媒人踏破了，今日刚从宫里回来，竟被人拦在门口，拉着他说亲。 多亏了秦子轩路过，让下人把他解救出来，带回将军府。 因为程家确认婚期的人还在路上，文氏便让程明远先别忙声张，等日子定下来再公布。 “多些子轩兄。”程明远理了理被媒婆们拉皱的衣袍，对闭眼假寐的秦子轩道谢。 “不必，母亲让我接你去吃饭。”秦子轩说完便不在开口。 两人一路无话的来到将军府。 文氏临了有事要忙，让秦子嫣等人先到大厅，出来时就看到头巾歪在一旁，衣服也皱巴巴的程明远，浑身还透着一股劣质的脂粉气，估计是杀伤力有些大，三位姑娘都拿手绢掩住口鼻。 “程公子这是？”秦子嫣看着旁边的大哥，有些怀疑他是 从青楼把程明远拉过来的。 一起过来的还有秦子妍和一直养病的柔嘉，两人看到程明远的样子也有些吃惊。 程明远无奈对三人笑了笑，自己本想回去梳洗一下，奈何大舅子不近人情，直接把车赶了过来。 “奴才和公子去的时候，程公子正在被媒人围住。”蒲苇在一旁开口解释。 “蒲苇，带程公子下去梳洗吧！” 一直没开口的秦子轩出声，之前进门没说，非要让程明远在三位姑娘面前出丑才说出来。 看着程明远和蒲苇离开，秦子嫣连忙低声问自己大哥是不是故意的。 秦子轩给了她一个‘你猜’的眼神，就继续闭眼假寐。 “柔嘉表妹，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是要忌口的，我好吩咐厨房做菜注意一些。”秦子嫣吃瘪的转过身问柔嘉。 柔嘉这几天一直被琅玉拘在公主府抄经文，整个人奄奄的，脸白无血色，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清淡一点就好了。”柔嘉歪坐在椅子上，把玩手中的香木扇。 秦子妍则是很想八卦一下，但看柔嘉神色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文氏已经处理好事务走了过来，刚好和梳洗一番的程明远一起。 之前的衣袍都拉皱了，上面全是脂粉气已经不能穿了，蒲苇便拿了一套秦子轩的衣服给他换上。 秦子轩衣服多为暗色，蒲苇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件稍微明亮一些的衣服。 文氏现在是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这几天把秦子嫣管得越发严格。 “我那儿子不喜爱这种宝蓝色衣裳，如今明远你穿上，也不枉费我当初用心的挑选。” “伯母眼光果然好。”程明远一路称赞，让文氏脸上笑容就没有收起来过。 人到齐了，文氏让秦子嫣安排开始上菜。 为了照顾柔嘉，还特地另做了几样菜品放到她面前。 “我听说忠义王世子在帮柔嘉你调理身体，他师傅是出名的得道长寿人，身为他的弟子，想来养生的本事也不赖。” 琅玉在端午那天陪柔嘉抄经文的事传的满京都都是，文氏想不知道都难。 若琅玉没有修道，对柔嘉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怕琅玉是心血来潮，到时候一撒手跑回山上，柔嘉哭都没地方哭。 “趁他还没回山，你可抓紧调养。” “多谢二舅母关心。”柔嘉应到，心里巴不得琅玉赶快回山上。 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这几天对自己抄写经文的事格外上心。 要说这事，秦子妍还真知道缘由，琅玉的功德因为柔嘉抄写经文涨了那么一点点，万年不变的进度条动了，换谁不激动。 “我今天出宫的时候，刚好看见世子进宫，听福公公说圣上也在询问世子保养身体的办法。” 程明远在一旁搭话，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柔嘉。 景帝今天询问完自己事务后，还特地问他怎么看琅玉和柔嘉的事，可见景帝也很好奇两人的关系。 京中都在传柔嘉钟意世子，但他刚刚观察，在文氏提起琅玉的时候，柔嘉公主下意识的皱眉，这是典型对某人厌倦或不耐烦的表情，而琅玉更加不用说了，一直都是拿自身慈悲当借口，言语间对柔嘉并无喜爱之情。 这两人还真是奇怪。 “只是经常的事。”文氏不想谈论这些，开口转移话题。 “我寻思着你租住的院子比较小，到时候你家商议婚期的人过来就没地方住，住客栈又不方便，不如我让人把将军府的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来的时候就住将军府。” “那多叨扰伯母你们。”程明远不好意思的开口。 祖母和祖父年纪大了，来得估计是父亲和二伯，将军府除了秦子轩都是女眷，他怕传不出不好听，给文氏惹麻烦。 秦子嫣在一旁红了脸，低着头戳碗里的白米饭，耳朵却支起认真听两人谈话。 她希望程明远答应，又希望他不答应。 答应的话，她就能提前接触一下程家的长辈，看看这些人如何，不答应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这么快见他家人。 “母亲要是怕他们住客栈不方便，不如把靠近将军府的那间院子打扫出来。”秦子轩也想到程明远的担忧。 “那边靠近皇宫，清静安全，比较适合读书人，离将军府也就一条街的事，如果他们想游玩京都也方便。” 程明远听了秦子轩的话也认真思考了一下，那边自己也顺路，的确是方便。 文氏听儿子这么说，觉得他安排的周到，自己也是急昏了头。“明远你觉得呢？” “那就麻烦伯母了。” “好，你同意就好。你等下吃了饭写些需要添置的必需品，伯母让去采购收拾。”文氏开心的招呼他吃菜。 秦子嫣心中松了一口气，给自己大哥一个厉害的眼神，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 第35章 淑芳公主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柔嘉在将军府刚用完饭，就被海公公派银霜请回公主府，说是丽华公主和淑芳公主上门了。 淑芳公主的生母是德妃。德妃出身唐家，是唐家的一个庶女，在景帝未登基时被送入府中，生下庶长女淑芳公主。 因为在唐家不受宠，导致德妃性格极度懦弱，即使后来升为四妃，也没有一点改变。 如今四位有封号的公主中，比起柔嘉和丽华两姐妹的风光，淑芳公主可谓是一个小透明，透明到没有人能想起她。 淑芳公主不似丽华公主长相艳丽逼人，也不似柔嘉娇俏惹人怜。 她容貌秀丽,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因为天生一张笑脸，带着大姐姐的亲切温和，眉目间带着几分淡然，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柔嘉怀疑甘霖公主不是景帝亲生的原因，长相太平庸了。 她比丽华等人都要大上三岁，早已婚配了驸马，平日除了宴会几乎都不出门。 而此刻坐在屋里的人却面带愁容，眼下带着青色，可见近日过得并不怎么好。 “太阳还是照常，本公主还以为你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呢！”丽华开口反刺她。 “那到是辜负丽华皇姐的期望了。”柔嘉坐到位置上，掩唇打了哈欠。 “淑芳皇姐和丽华皇姐寻我有什么事吗？” 柔嘉和淑芳没什么交集，更何况淑芳和唐昭还是表兄妹。 丽华没有搭话，只是看了一眼淑芳。 “柔嘉皇妹可否把身边的人秉退？”淑芳语气轻缓，温和有礼，目光却带着丝恳求的意味。 柔嘉直觉有什么麻烦事，可前世好像没出关于淑芳公主事迹的传言啊！ “下去吧！”柔嘉秉退了金枝几人，转眼看向她。“说吧！” 淑芳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又神色黯淡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出神。 惹得柔嘉不满的用眼神示意丽华，丽华难得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要和董春宁和离。”淑芳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和离？”柔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和不和离管本公主什么事。 “我这是公主府，你要和离去衙门或者去找父皇啊！” “能找的话还找你干嘛！”丽华不客气的和她解释。 董春宁是前董太傅的独孙，其母对德妃有救命之恩，便恳请先帝为 儿子与淑芳公主指婚，岂是说离就能离的。 “先帝赐婚，说的好像找我有用一样。”先不说先帝指婚这事，柔嘉实在想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丽华还要再说，被淑芳阻止。 “这是我的事，还是我来说吧！” 淑芳自与董春宁成婚，两人说不上多恩爱，但也相敬如宾。成亲三年，淑芳一直未怀身孕，面对婆婆言行里的嫌弃，淑芳也自责。 而董春宁每次都站在她这边，劝慰自己母亲，也不接受淑芳要为他收人的建议。 “等等，这不是挺好的吗？”柔嘉不耐烦的打断她。 “是啊！多好啊！要不是我发现这些年和我同床共枕的不是他，我一直不能怀孕也是拜他所赐，我一定会天天烧高香求他长生。” 估计是最近落了太多眼泪，淑芳说到伤心处，也落不下一滴泪水。 事情就在年初，家里来了几个小孩，小孩子玩闹间，将桌上的温酒打翻，湿了董春宁的衣裳，淑芳担心他烫伤，亲自为他宽衣。 两人夫妻三年，一次亲热中，摸到他左手臂膀上有道中指长的狰狞伤疤，淑芳当时还好奇，董春宁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有这么长的伤疤。 她有心询问，可惜次次都被打断，淑芳后来也就没有在意。可那天给他换衣服，见他光洁的臂膀心中生疑。 夜间休息时就留了个心眼，趁亲热时摸他臂膀，的确有一道凹凸不平伤疤，可白日他手臂上又无任何伤疤啊！。 怀着疑惑，那天晚上她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见董春宁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见她醒了还一脸疼惜的和她说话。 母妃懦弱无能，让淑芳早就养成控制好自己情绪的能力，她冷静的送董春宁离开，让丫鬟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沉思。 回想这些年和董春宁的相处，除了新婚夜是烛火亮上的，其余都是黑灯瞎火，夜间偶尔自己和他说话那人也不回应。 有次自己起来点烛火想喝水，身边原本熟睡的人一下坐了起来，当时把她吓的够呛，后来第二天一早，董春宁才和她说，以后夜间要起来做什么，唤他就是了。 “稍等一下，你发现和你睡了三年的男人，不是董春宁。”丽华有些吃惊，而且听她的意思，他的丈夫还知道这事。 柔嘉原本懒散的神情也不由严肃 起来，放下跷起的二郎腿，坐正听她说。 “很讽刺是不是，居然还有人把自己的发妻送给别人。”淑芳身体颤抖着，眼中带着无限的恨意，死死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没有人能明白她当时是多么绝望。 “呸，那简直就是畜生！”丽华不平的拍着桌子。 她虽然和其他几位公主关系不怎么好，但和淑芳这个姐姐关系比较近，直到她嫁人两人才渐渐生疏。 “畜生，他连畜牲都不如。”淑芳知道自己被骗后，便开始思考一切细节。 每日董春宁都要回房，比较奇怪的就是每次都是他亲自去熄灯。自己每次意识都很清醒，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怀疑，如果两人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换，那人从一开始就藏在屋里。 淑芳想着只觉得身体发寒，她仔细观察了每一个地方，发现除了床底，其他地方不可能藏那么大一个人没被发现。 她弯腰下去查看，果然，床底一片干净，不见丝毫灰尘。而且靠墙的地方明显有一个暗门，仿佛是在嘲弄她的愚蠢。 “你进去了？”柔嘉见她说到暗门又不开口，急的催她。 这简直比坊间的那些话本故事还有意思。 “我没有，因为我不确定我身边的丫鬟可不可信。”丫鬟每日收拾打扫，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些异样，除了她们被董春宁收买，她实在想不到她们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所以那天你请我去府上玩，并让我在你那里午睡，其实是为了防止丫鬟突然进来。”丽华没想到自己睡着后，主人跑去探暗门去了。 “对不起丽华，除了你，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淑芳满含歉意。 “那里面有什么？”相较于两人的伤感，柔嘉明显更想知道真相。 “是――两个九岁的男女幼童。” “九岁的孩子？”丽华和柔嘉一脸惊讶随后便是厌恶的神色。 许多达官贵族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但对孩子下手还是少有的。 “我到觉得你可以庆幸一下，那个畜生只碰了你一次。”柔嘉皱眉，话语间毫不掩饰的厌恶。 “是啊！我当时第一反应也是庆幸。”淑芳没有具体和她们说自己看到的景象，她不想脏了两人的耳朵。 暗门里布置的奢侈华丽，两个孩子被铁链锁着，女孩气色明显已经不对劲了，男孩抱着女 孩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因为一直没有怀孕，淑芳随身一直带着些温养的药丸，她给女孩喂了药，和男孩交流。 才知道董春宁喜欢幼童，不分男女，在他们之前还有许多孩子被董春宁折磨而死，要不是自己和妹妹是难得一遇的龙凤胎，估计早就被弄死了。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淑芳把药留给他们，离开了暗门。 丽华是被淑芳透露过董春宁有问题，但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喜爱幼童的变态。 “和离，必须和离。” “你不能怀孕是什么情况？”柔嘉有些猜想。 “一个男人再大度，也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我平日的吃食里被掺杂了伤身子的药，一直吃的话，就会丧失生育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淑芳肯定身边的丫鬟背叛了自己。 “他都这样对你，只和离会不会太便宜他了！”要柔嘉说，不报复简直就太懦弱了吧！ “对，太便宜他了，不和他斗个鱼死网破的，都对不起你受的委屈。”丽华咬牙切齿的附和柔嘉，第一次发现柔嘉的性子还挺对自己胃口的。 “我怀孕了。”淑芳很平静的说道。 她也想过一包毒药弄死他，可是就在她要下毒的前一天，她怀孕了。 “哦！怀孕照样……唉！” “你不是不能生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眼神诡异的看着淑芳平坦的腹部。 “是啊！但就是怀上了，我问过大夫，这是我唯一做母亲的机会。”淑芳摸着自己肚子，脸上渐渐有了些笑意。 柔嘉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淑芳，转头看向一边。 这明显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董太傅就这么一个孙儿，淑芳若是毁了他，董太傅一定不会放过淑芳公主和帮她的人。 丽华也沉默的没说话，这孩子明显不是董春宁的，只能是那个被董春宁派来应付淑芳男人留下的，董春宁绝对不会让她生下来。 淑芳今天找她们，很明显是要把她们当枪使。 “我知道这事很为难，可我真的不想放弃。” 淑芳抬头看着两人，她怀孕了，不能和那畜生同归于尽，只能让别人来揭穿董春宁，这人要不畏权势，足够承担董太傅的报复。 丽华的生母杨贵妃得圣宠，甘霖公主更是景帝的心头肉，四皇子在朝堂上呼声也高，是她最满意的人选。 可是现在不了，她现在中意柔嘉。 柔嘉因为一些原因被景帝保护的很好，最近忠义王世子和她走得近，她又与当朝储君交好，由她来揭发，是最好不过的。 “德妃娘娘知道吗？”丽华缓缓的开口。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自己那个母亲胆小如鼠，她不过是透露了一点点东西，就被打了耳光，要她忍着受着。 丽华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可她真的不能立刻答应淑芳，得罪董太傅，自己母妃一定不会允许的。 “董春宁已经知道你怀孕了吗？” “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和丽华都不帮你，你打算怎么办！”柔嘉认真的问她。 “除了同归于尽，我还能怎么办。”淑芳目光平和，看得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 “我不可能和他生活一辈子，他也不可能让我生下孩子。” “你的计划是怎样的？” 丽华惊讶的看着柔嘉，她这样是打算接手吗？ “我要和离只能是父皇点头，但我不像你们得他喜欢，只能让他对我和母妃有所愧疚。” 淑芳打算让德妃假怀孕，流产嫁祸给董贵人（董贵人是董春宁的姐姐），让景帝对她母女二人有些怜惜。 然后在公主府举办宴会，让宾客撞出董春宁做的荒唐事。 “我知道，太子殿下的阵营里有一位御史和董家是死对头，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咬住董家不放。” “你怎么就确定宴会上，董春宁会去做那种龌蹉事，再说了，人在你们屋里的暗门里，我们总不可能闯你房间去啊！”柔嘉质疑她的计划。 “这个放心，如果柔嘉你们两个答应，我去和那两个孩子商量过，只要他们帮我，我就帮他们离开京都。” 淑芳已经把计划想好了，只要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点头，她就立马去做。 “可以啊！我没问题，你问你旁边那位吧！”柔嘉很干脆的答应。 淑芳有些惊喜，没想到柔嘉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转头看向丽华。 丽华无奈的叹了口气。 “柔嘉都帮你了，我若置身事外岂不是说不过去，我只能说我尽力。” “谢谢，谢谢你们。”淑芳是真的很高兴。 “你也别先谢，毕竟事情成不成也不知道。”柔嘉不合适宜的给她泼冷水。 “我知道，至少我挣扎过。”淑芳已经做好了准备，失败的话大不了一死就是了。 第36章 被发现了 这日，琅玉拿着经书又来到公主府，让柔嘉与他一起抄写。 “本公主心情不好，没空。”柔嘉坐在秋千上，让金枝推她玩耍。 琅玉无奈的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既然无法让她抄写，念给她就是了。 柔嘉气的咬牙，却又拿他没办法，反正琅玉声音还挺好听的，要念就念吧！ 银杏看着暗自在心里佩服琅玉，也就世子能治住公主，真希望世子能把公主娶了。 柔嘉那日答应淑芳后，第二天就后悔了，可是淑芳都已经开始行动了，自己突然撂担子不干，好像也太没有诚信了。 按理说以淑芳之前要打算同归于尽的打算，上辈子她居然没有听到风声。 其实上辈子淑芳也打算请柔嘉帮忙，只是当时她病重，和太子等人关系不像现在这么暧昧，便放弃了找她帮忙。 没有人冲前面，杨贵妃也不许自己女儿参与，淑芳公主最后被董春宁拿掉了孩子。 想着淑芳的事，扭头看向正在读经文的琅玉，有这位在场和自己一起撞破，应该能分担点董家的怒火。 俗话说的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她又不是多么高尚的人，谁让琅玉一直烦自己。 想着琅玉撞破别人丑事的表情，她就有些小兴奋，完全忘了自己还在荡秋千，想也不想就撅屁股跳下秋千，打算诓骗琅玉和自己去赴宴会。 “公主，小心……”金枝美目圆睁，伸手就要去抓住她。 “啊――”柔嘉只来得及一声惊叫，整个人就跌趴在地上。 “公主摔了，叫御医，快，” 琅玉看着井然有序的丫鬟们，实在有些感叹柔嘉公主作死的能力。 “世子，公主好像脚扭了，您能帮忙抱公主回房吗？” 银枝没在，几个丫鬟也抱不动柔嘉，银杏一脸恳求的看着他。 琅玉也没有推辞，起身把人抱起。 “等等。”柔嘉痛的眼泪直打转，仍旧倔强的指着秋千。 “把这鬼东西给本公主拆了。” “是。” 目送人离去，银杏可惜的摸了摸秋千，才搭起没几天又要拆。 御医很快过来给她正骨，又嘱咐她这日走路小心，再扭到就必须躺床上修养了。 “公主好好的跳下来作何？”琅玉坐在屏风后，有些头疼的询问她。 “要你管。”柔嘉气的捶床，这琅玉简直就是来克自己的。 “那公主仔细养伤，我就先回去了。” “不准走，啊！ ”柔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抓着金枝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琅玉不明白她在折腾什么，只能默默看着。 “你多久回山上？” “年前都不会回去。” “好吧！”柔嘉点头，这就不怕他到时候不在了。 “琅玉，如果本公主想让你陪着一起去参加宴会，你去不去？” “我不喜闹！”琅玉想要不想的拒绝。 这段时间有很多人都发帖给王府，想邀世子去做客，都被他拒绝了。 柔嘉咬着下唇，思索着怎么让他点头。“你陪我去的话，我就抄十篇经文。” “十五篇！” “十一篇！” “二十篇！” “好。”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公主是要去那家参加宴会？”琅玉很满意这个结果。 “到时候通知你，不过去了以后你必需要听我的。” 琅玉听她的语气，察觉到她参加宴会的目的不单纯。“只要不是违背我本心的事，我就听公主的。” “什么是违背你本心的事？” “杀人放火，损人利己。” 麻烦，柔嘉很不雅的对他翻了白眼。“放心，保证不违背世子您老人家的本心。” “公主脚还痛吗？”琅玉关心的看着她翘起的脚。 柔嘉动了动脚，示意自己没事，不解的回望他。 “公主现在可以开始抄经文。” 柔嘉面目一僵，背过身扑进金枝怀里。“啊！我脚疼，不舒服。” 面对柔嘉耍无赖，琅玉也只能先离开。 琅玉不喜欢坐马车，到公主府都是步行出门，回去的时候和秦子妍撞到了一起。 秦子妍手中喂秦老将军的解药用完了，正准备问琅玉再要一瓶，琅玉则是为了向秦子妍打听柔嘉口中宴会的事，两人一合计，找了一间雅间交谈。 “解药我身上没带，稍后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没问题。”秦子妍表示不着急，就在之前她又接到一条任务，帮助淑芳公主逃离董府。 天知道这是那个无名炮灰，后来维护者传送了一些原剧情给她，她才反应过来。 在原剧情里，淑芳公主被拿掉了孩子，就被董春宁囚禁了起来。后来二皇子要登基为帝，以董太傅为首的老臣坚决反对，女主一次误闯董府，和淑芳公主达成合作。 女主给淑芳公主一个报仇的机会，到大殿上揭露董家罪行。但贵为天家女，满身污垢的淑芳公主也被赐酒而亡，她的悲惨事情在坊间流传 如笑话一般。 维护者告诉她，淑芳公主对女主也是有怨的。 估计是女主在给她报仇的机会时，又让她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展示在天下人面前。 “世子，你知道淑芳公主吗？” “德妃之女。”琅玉从小在宫中长大，印象中淑芳公主是一个温和可亲的人。 “你问她作何？” “这不是好奇嘛！那天在将军府吃饭，刚吃完柔嘉表姐就被叫回公主府，说淑芳公主和丽华公主找她。” 秦子妍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还是找盟友分析一下。 淑芳和宴会会不会有关系呢！琅玉暗想。 “柔嘉公主让我陪她参加一个宴会，多的就没有了。” 宴会？秦子妍皱眉，这应该和帮助淑芳公主有关。 可自己不可能直接去柔嘉面前问她是不是决定要帮淑芳公主，看来得想个办法，让柔嘉主动邀请自己。 “好的，那谢谢世子，我先走了。”秦子妍急的回去思索对策，没心思陪琅玉闲聊。 琅玉点头，看着秦子妍离开的背影，吩咐青松派人盯着，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忙，有情况就告诉他。 秦子妍行动很迅速，可以说是突然。 因为她第二天出门去锦绣堂买布匹的时候，就遇到了淑芳公主和董春宁。 秦子妍一路尾随两人，两人在离董府还有半条街的时候就分开了。 董春宁独自前往宝瓶胡同，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布料店，秦子妍打算在外面蹲守，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东西。 守在外边的秦子妍等的有些不耐烦，不住的向里面张望，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出来，后来还是维护者提醒她，说她把人跟丢了。 秦子妍丧气下不得不打道回府。 反观琅玉却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青松派去的人都是侦查好手，两人特地分开，一个在前门看着秦子妍，一个绕到后方查看。 恰好遇见董春宁换了一身衣袍从铺子的后门出来，坐上简陋的小马车向平安路行驶而去。 派去的人一路尾随马车，马车在平安街的一个小巷子里停下，董春宁下车走进一座宅院，里面守卫森严，派去的人害怕打草惊蛇，便退了回来禀告琅玉。 无功而返的秦子妍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直觉那家小店有问题，一连三天的来蹲守，还真让她看到了些事。 她发现这种小店，照顾的人不少，但奇怪的就是还有一些权贵子弟进去，而这些人进去 了就不见出来的。 为了这事她还跑到店里去看了看，小店正常无疑，一眼就能看完，说藏有暗室也不可能。 “子妍，这么大太阳，在外面干什么呢？”杨书与同事出来吃饭，看着秦子妍和丫鬟站在太阳下。 “大姐夫！” 秦子妍看着杨书眼睛一亮，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解密达人，她自己动什么脑子。“大姐夫，我有事找你。” “咳咳！”杨书与薛慧慧还没有成亲，不好意思应她这句大姐夫，只能干咳两声，和同事说了句抱歉，就把秦子妍领到对面的饭堂吃饭。 “什么事？” “就那个，你们大理寺旁边的那间卖布的铺子。”秦子妍动作小心的指了指。 杨书回头看了一眼，那间铺子虽然小，但价格公道，他还经常为家里去买布料呢！“马老板的店怎么了？” “你认识那里的掌柜！”秦子妍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和他说这事，不过想着自己给杨书的设定好像没什么特殊癖好。 “只能说认识不熟。” “那就好办了！”秦子妍放下心。 杨书闻言有些不解，妻子这表妹在搞什么。 “就是吧！我之前看见了一些事，有些好奇。”秦子妍给他解释。 原来今天她一早就到铺子对面的茶楼上蹲守，不至看见了董春宁一个，还看见了好几个衣服华贵的男子走进铺子，可都没有出来过。 她好奇之下还特地进去看了看，里面除了掌柜一个人也没有。 “你确定看见人进去了？”杨书来了兴趣。 “确定以及肯定，我刚开始以为他们是从后门离开的。我特地问了老板店里如果失火了，前门又被堵住，该从哪里跑啊！老板说那就只能困死在里面，他的店小，就一扇门还没窗户。” 杨书看着一脸期待的秦子妍，虽然他很好奇那店，但现在他更好奇，秦子妍为什么会注意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店。 “子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唉！没有啊！我就是无意发现，好奇而已。”秦子妍也不知道杨书信不信，反正她咬死是自己好奇心作祟就可以了。 杨书没有和她纠结，接受她的理由。“那店是有后门的，背靠宝瓶胡同和平安街相交处，若有人想掩盖踪迹从后门离开，直接进入平安街这边是很难发现的。” “这样啊！” 秦子妍皱着眉头，平安街鱼龙混杂，自己一个人可不敢去，要不要找 琅玉帮忙。 最终还是决定去公主府找柔嘉说这事，如果柔嘉选择帮助淑芳公主，她对这件事一定会感兴趣，到时候作为发现人一定会被邀请去帮忙的。 和杨书吃完饭，秦子妍便高高兴兴的坐马车跑去公主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马车后面跟着人。 杨书看到人进了公主府才折返，又去为好友带了一份饭菜，才回大理寺。 “你晚了半个多时辰。”二皇子忙着整理以前的陈年旧事，让好友给自己带饭菜。 杨书把食盒放在他面前。“快吃吧！等下还要给罗大婶还回去。” 趁好友去吃饭，杨书坐到他的位置上看卷宗。 无意看见一陈旧卷宗上的孩童失踪案件。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一个马姓女子带着一对儿女来投奔亲戚，亲戚是个卖布料的小掌柜，收留了三人。 不想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两个孩子出门玩耍，吃午饭也没有回来。女子和亲戚找不到孩子，这才着急的去报官。 后来官兵在河岸边找到一只该女子女儿的鞋子，派人却没有打捞到尸体，大家都说是被水冲走了，女子不愿意相信，坚持不取消报案，官府便将这案件放置一旁积灰。 杨书翻看了女子的亲戚，发现正是今日秦子妍和自己说的那家铺子的掌柜。 要是以往，杨书可能就把这些没有任何线索的放到一边，但现在得知那掌柜有问题，杨书想让好友和自己查探一番。 “那案子你有头绪。”二皇子没听到翻书卷的声音，抬起头就见他看着一卷案件出神。 “也不算吧！就是有点奇怪。”杨书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遇见秦子妍的事和二皇子说了一遍。 “……我看她进了柔嘉公主的府上，你知道你那皇妹在搞什么事吗？” “不知道。”二皇子很干脆的回答。 要说淑芳公主是被人无视，那二皇子就是无视他人，一但他来找你了，就说明有事发生。 “唉！要不要派人去盯一下，那家铺子明显就有问题。” “可以，顺便派人也盯着柔嘉公主她们，对了，你说她们很关注董春宁。”听秦子妍的话，那些人都是在大理寺人上工的时候才去铺子，明显是为了不被撞上。 “你还不相信我嘛！那小丫头自以为能瞒住我。”杨书有些小得意。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还食盒去了。” 二皇子起身把杨书甩到背后。 第37章 青州来客 秦子妍那天还是没和柔嘉搭上话，因为淑芳过来，她只能先回府去。 淑芳来找柔嘉主要是肚中胎儿的事，这两日她肚子隐隐作疼，昨日她在丽华那看了御医，说是她脉象不稳，有滑胎的可能。 在董府她不敢熬药，宫中管理更是严格，所以她想请柔嘉在自己的府上为她备些安胎药，不需要多久，七八日就好。 等她把身边那些背主的丫鬟清理了，她就能可以在董府备药了。 柔嘉没意见，谁让自己答应帮忙呢！大不了让金枝多注意一点就是了。 二皇子他们派人盯着铺子，很快就发现了秦子妍说的情况，也像琅玉派去的侍从一样，追到了那间院子。 平安街混账人多，二皇子等人动了些手段就轻松得到了消息。 那院子类似青楼的存在，但因为里面的特殊性，又不能像普通的青楼画舫见日光。 “……那里面都是孩子，专门被人教导好，学那些妓子伺候人。” 好巧不巧，二皇子他们找的正是之前碰瓷青松的彪形大汉。 “你进去过！”杨书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存在这般龌蹉的地方。 一同负责的人听了都觉得恶心，这些人家中基本都有妻儿，想着自己孩子被那样对待，个个都怒火中烧。 彪形大汉连忙摇头否认。“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有那种特殊癖好。”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一人将染满血渍的鞭子扔在桌子，颇有恐吓的意味。 “我是在一次喝酒的时候听赖麻子说的。”彪形大汉说到这，就不愿意往下说。 赖麻子是平安街上的一霸，为人狡诈，是个狠心的主。 若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赖麻子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你尽管说，这事我们一定会替你保密的。再说，我们掳你来的时候都是半夜了，也没人瞧见。” “是啊！上个月城隍庙边有一个人被割了舌头，砍断了四肢，现在都查不出来。” 没人看见，出个什么意外的就不好说了。 ，彪形大汉自然知道那事，据说还是野狗把尸体咬烂拖出来了才发现。 面对这明晃晃的威胁，彪形大汉双目圆睁，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不…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哪能啊！我们对配合的人都不会下那么重的手。”杨书笑眯眯的拦下身后提着刑具的人。 不配合就可以 那样吗？彪形大汉欲哭无泪，他这是倒了什么霉，遇到这样一群比土匪还土匪的人。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那天赖麻子不知怎么了，好像是大赚了一笔，开心的请兄弟去喝酒。当时许多人都喝醉了，就彪形大汉还稳住，就由他送赖麻子回家。 赖麻子估计是真高兴，喝的路都走不动，一路絮絮叨叨的，被彪形大汉背了回去。 “……他口中不停的说，那些达官贵族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还不是衣冠禽兽，居然喜爱幼童。不过也多亏了他们，自己才能赚这么多银子……” “他说了是哪些人没有？”杨书虽然知道有官宦子弟参与，但听这语气还不少。 “没有，他没说其他的了，反正絮絮叨叨就是这些话。”彪形大汉不住的擦额角的汗水。 “回家之后呢？”许久未开口的二皇子追问。 彪形大汉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他家里有两个孕妇。” “两个孕妇？他的妻妾？” 彪形大汉摇头。“赖麻子妻子之前跑了，他就一直没有再娶，那两个孕妇有点像是青楼女子，我离开的时候听赖麻子对她们喊…怀银子的母鸡。” 几人闻言都皱眉，连一向冷静的二皇子也不例外。 赖麻子那话很明显指的是两个孕妇的孩子，很明显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方，看来有很多人会把孩子通过赖麻子卖给那家院子。 “几位大爷，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没事多打听一下，我们过几天再请你过来。”杨书拍了拍他肩膀，把人带出去。 “还来！”彪形大汉腿软的不想走。 “是啊！你发现了一起关于孩童的重案，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特地半夜跑到大理寺来报案，作为报案人，后期肯定需要你全力配合。”杨书笑眯眯的，语气里带着赞叹。 彪形大汉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这是被带上贼船，还不能下的那种。 把人送走后，二皇子吩咐其他几人将近年来孩童失踪的案件都找出来，看能不能找到孩子父母。 琅玉那边也收到消息，知道大理寺的人在查院子的事，让人继续盯着，不用管大理寺的人。 秦子妍吃了早饭就又跑去柔嘉面前准备刷存在感。 却得知今日一早将军府来人，说秦老将军今 日喝完药后，突然呕吐不止，被御医诊治之后才发现是中毒，现在还昏迷不醒。 柔嘉公主一接到消息就连忙赶了过去。 “中毒？”秦子妍想着椅上那半死不活的痴傻老人，还真是想不到除了柔嘉，谁还会想要他性命。 等她赶到将军府时，松鹤堂已经围满了人。 连平日不出佛堂的大婶婶赵氏都来了，她安静的坐在一边，闭目低声诵念佛经，与焦急的众人格格不入。 柔嘉墨发未挽，只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可见她来时及为匆忙。此时她面色阴沉，转动着手腕间的玉镯。 “祖父怎么样？没事吧！”秦子妍不敢去打搅她，只好跑到秦子嫣身边询问。 秦子嫣摇头，拉着她向屋外走去。 “祖父还昏睡着，御医在查中毒的原因。” “祖父不是一直由丁嬷嬷照顾的吗？她怎么会让祖父中毒。”想着尽心尽力的丁嬷嬷，秦子妍不解的开口。 “不清楚，丁嬷嬷也吓的不轻。” 里间传来声音，两人连忙走进去。 “……老将军吃食没有任何问题，丁嬷嬷你再想一想，老将军还吃了什么？” 来的是御医院的院首，他旁边的茶几上是还未吃完的食物，连厨房里的奴仆也叫来盘问了一番，依旧没有结果。 丁嬷嬷双眼红肿，还在不住的抹眼泪，听到院首的话，她连忙又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今早我煎药服侍老将军，后面厨房送来饭菜，老将军才吃了几口就开始呕吐，期间我没有给将军吃任何东西。”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沉默不语，饭菜没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汤药检查过吗？”秦子轩和秦子嫣一样，对松鹤堂的药味都有些敏感。 他位置在门口，又一直没说话，如今突然开口，让人有些意外。 院首也想起自己没有检查汤药，让丁嬷嬷把药碗拿来。 “今日喂了药，我便把药碗洗了。”丁嬷嬷一脸懊恼，突然想起药碗是洗了，但熬药的瓦罐还没清洗。 院首让她去拿过来，看里面还有药汁，又叫人去找一只小狗来，他要看看狗喝了会怎样！ 没一会儿，一只小狗就捉了过来，院首给它服下汤药，便让人在一旁看着，他把药渣先清理出来。 秦子妍觉得小狗可怜，但在这种严肃的环境下她也不好开口指责，只希望 药性不强，不会伤了小狗的命。 院首经验丰富，很快就把药渣分了出来，发现里面多了好几片扯碎的叶子，仔细观察发现是夹竹桃的树叶。 “我熬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东西。”丁嬷嬷扑过去，抓起夹竹桃的叶子，不可置信的摇头。 她每日熬药都要检查，绝对不会有这些东西。 “会不会是丁嬷嬷你不注意的时候，揭开盖子飘进去的。”找到了原因，文氏也松了一口气。 松鹤堂的小院落边就栽了一株夹竹桃，离丁嬷嬷熬药的地方很接近，万一刮风落一两片树叶也是很正常的。 “不，绝对是有人放进去的。”丁嬷嬷坚定的反驳文氏。 “我之前就发现夹竹桃那边有时会飘叶子，今日熬药特地远离了那棵树，跑到另一边熬药，叶子不可能飘半个院子吧！” 原本以为是一场意外，没想到成了蓄意投毒。 “那本公主就不明白了，这叶子是怎么进药罐里的，总不可能是它自己跑进去的。”柔嘉不喜欢秦老将军，甚至自己还在他药里下毒，但也没那么焦急要杀他。 离唐昭回京没几天了，元嘉昕和秦励估计也要进京了，这档口秦老将军千万不能出事。 “我想起来了，我熬药的时候听到佛堂那边有响动，隔着墙我踩在石凳上见一个小丫鬟在晒东西，那会我走开了一下。”丁嬷嬷抬头，看向站在赵氏身旁的丫鬟。 “是你，到底是谁指使你引开我的。” 那丫鬟一惊，面上不解，吓得连忙摇头。“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原本安静诵经的赵氏也睁开双眼，她安抚的拍了拍丫鬟的手，才转头看向丁嬷嬷。 “檀儿一直在佛堂尽心伺候我，嬷嬷为何会怀疑檀儿？” 文氏也赞同的站在赵氏那一方，丁嬷嬷怀疑檀儿，不就是怀疑赵氏嘛！再说檀儿还是她亲手送过去伺候赵氏的，丁嬷嬷这么说，岂不是也怀疑她。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我敢肯定，她一定知道什么。”丁嬷嬷仔细回忆了一遍，除了那一会儿时间，她一直守在药罐面前没有离开。 “檀儿，怎么回事？”柔嘉看向檀儿。 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容貌清秀，被众人的目光打量，吓得她紧紧的抓住自己衣摆，依偎在赵氏身边。 “把你今早上干的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一 遍，若有半分谎话……”文氏语气严厉，半恐吓檀儿。 “二夫人明查，檀儿没有毒害老将军。檀儿今日只是去院子里晒大夫人抄写的经书，不小心把晾晒的竹竿打翻了，绝对没有下毒害老将军。” 文氏治家严谨，檀儿被她一吓，瞬间害怕的跪在地上，带着哭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昨夜抄写经文，不小心打翻了茶壶，将抄好的经文淋湿了。今日一早檀儿看见了那些经文，便去找李婶借了一根晾衣的竹竿来晾晒经文。” 赵氏也接着开口说起缘由，把小丫鬟从地方拉了起来。 “这丫头平日里就笨手笨脚的，想来也不是故意打翻竹竿，吸引丁嬷嬷。” 她所在的佛堂和松鹤堂紧挨着，她总不可能和丫鬟合谋毒害自己的公爹。 众人听赵氏都开口这么说了，对檀儿的怀疑也少了几分。 “退一步说，松鹤堂外的守卫眼睛又不瞎，谁要是进去了，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看不见。” 赵氏是老将军的大儿媳，丈夫和儿子没死之前将军府一直是她在管理。 她的几句话，把投毒的人又定回了松鹤堂内。 “估计是下毒之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刚好看到这么一个机会。”文氏有些头疼。 将军府藏着一个投毒凶手，换谁心里也不安生。 偏偏松鹤堂除了老将军，就是太后派来的三人在贴身伺候，你总不可能怀疑到太后身上吧！那可是她老人家的亲哥哥。 丁嬷嬷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文氏的说辞。 毕竟她也想不出赵氏毒害老将军的原因，而自己和另外的两人也不可能背叛太后。 文氏把松鹤堂之前看守的人换了一波，又多派些人手守在外面。 闹了一早上也没查出什么，众人也只能离开。 秦子妍惦念试毒的那一只小狗。也许是药汁后来被稀释了，它只是有些轻微呕吐，整只狗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关心自己的人。 秦子妍一下就被萌到了，死活要养这只小狗。 薛氏不想和她争，随她去闹腾。 柔嘉刚准备上马车回府，就见一辆简朴的马车行到将军府停下。 下来一个满身书卷气的中年男子。 “打扰一下，我乃青州程氏，前来拜见将军府二夫人，还望小哥通传一下。” 青州程氏，柔嘉回头看了一眼，想着秦子妍和自己说的话。 第38章 要翻船 程家人上门议亲，其他人自然是不会留下打扰。 老将军中毒就够文氏忙活了，她没想到程家人会提前一天进京，还是在将军府这么混乱的时候。 不过多亏得到消息的程明远没多久就赶到，众人在将军府吃了午饭，将人先带去小院歇息了。 秦子妍抱着小狗爬上柔嘉的马车，说要去公主府看珠宝。 柔嘉大早赶过来，心里一直崩着一根弦，神情憔悴，也懒得理她。 只是到府上的时候，淑芳公主和丽华公主两人都来了。 柔嘉还特意留意了淑芳带来的丫鬟，和上次过来的不同。 “两位皇姐大中午的跑到我这来，是府上银钱不够，来蹭饭吗！” “是啊！谁让父皇什么好的都紧巴巴的想着你。” 丽华剥了一颗刚从井里拿上来的荔枝，语气里带着两分酸气。 江南送上来的荔枝本就没多少，偏偏景帝还给柔嘉多送了一些，太子也分了一半给她。 淑芳收到的更少，一篮都未满，以往她还会拿去孝敬董家长辈。 现在出了这事，昨个她直接留在了母亲德妃那里，惹得那些人心中不平。 “这是那家的姑娘，长得乖巧讨人喜欢！” 秦子妍身量本就矮小，穿着桃红衣裙，扎着双丫髻，发髻上薛氏给她带了两个小玉铃铛，走动间叮当作响，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充满灵气的黑亮大眼睛，抱着一只小狗安静的站在一旁，乖巧懂事。 让怀孕充满母爱的淑芳看了喜爱不已。 “民女是将军府三房的孩子，公主唤民女子妍便好。” 秦子妍自然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小萝莉多讨人爱，对温和的淑芳公主毫不吝啬的展露笑颜。 “子妍，‘妍’字有聪慧明巧之意，是个好名字！”淑芳把她招到跟前，从手腕上褪下一镶宝石镂空花纹的金镯子给她。 “第一次见面，我身上没带什么礼物，这镯子你收下吧！” “这镯子这么金贵，民女……”秦子妍看着手中贵重的金镯子，忍住想要收下的冲动。 皇家人都这么实在吗？喜欢用东西砸人。 “淑芳皇姐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柔嘉打了个哈欠，让人准备饭菜，她去后面梳洗一下就回来。 柔嘉都开口了，秦子妍只好谢过淑芳公主，坐回到一旁逗小狗玩。 丽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子妍。 那手镯是景帝赐给 淑芳嫁妆里的一对，可见其名贵的程度。 淑芳二话不说就把镯子给秦子妍，秦子妍回家一定会和薛氏说，薛氏也会告诉她那三个御史哥哥，到时候淑芳的事闹出来，薛府多少也会帮衬一二。 丽华和柔嘉不对头，不过看在淑芳的面子上两人暂时达成和解，午饭吃的顺遂。 饭后金枝还为每一个人端了一碗熬煮的凉茶喝下。 “你还不走？”柔嘉看着溜猫逗狗的秦子妍，嫌弃的开口赶她。 秦子妍都还没有打入组织，怎么可能放弃。 “柔嘉表姐，淑芳公主可真温柔啊！” “嗯！”柔嘉挑眉看着她，等着她下一句话。 对于柔嘉的敷衍，秦子妍一脸纠结的开口。“那淑芳公主和驸马是不是关系不好？” 柔嘉闻言，眼神带着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就是……” “有话就说，再吞吞吐吐的本公主让人把你丢出去。” “哎呀！我感觉淑芳公主的驸马不对劲。”秦子妍凑到她面前，一脸为难的说。 柔嘉心中一震，面上带着不屑。“不对劲？难不成你还看见了？” “我当然是看见了，刚刚淑芳公主又送镯子给我，我才决定和柔嘉表姐你说，让你提醒一下淑芳公主。”秦子妍把自己的行为摆在一个以德报德方面，尽量不引起柔嘉的怀疑。 “哦！说吧，你看见了什么？” 秦子妍把自己跟踪董春宁的事另编了一个版本。 说她去买东西时遇见两人，见两人气度不凡不免留意几分。后来听人说那是淑芳公主和她的驸马。 不巧的是她要买的东西没货了，掌柜便让她稍等一下，她只能坐等，无意瞥见淑芳公主的驸马走进一家狭小平常的布庄。 自己等了半个时辰，掌柜才把东西给自己，而期间居然不见驸马出来，她好奇一个小小的布庄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留恋半个小时，就自己跑了进去。 可布庄除了掌柜，一个人也没有，布匹都是寻常百姓用的规格，实在想不出驸马进来干嘛！ “……我后来去问了问未来的大姐夫，大姐夫说这种小店一般都有后门，驸马肯定是从后门走了去见什么人。” “我昨天还听人说有官员在外养外室，柔嘉表姐，你说驸马会不会也在外面养外室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柔嘉有几分兴趣，打算睡了午 觉让秦子妍领自己去看看。 大理寺里，杨书等人将较近的孩童失踪案件整理出来，发现短短五年时间里，京都附近孩童失踪就有五十多个。 另一边刑部那边已经结案的卷宗，失踪并找到的孩子有二十多个，多数死亡孩童都没过六岁。 二皇子也带人出去打探院子的事，只知道院子六年前被人买下，至于买主是谁，这就不清楚了。 “你说这事会不会涉及朝中重臣。”杨书愤怒之余，又担心背后有同僚的手笔。 之前淮北卖官鬻爵的事，二皇子被景帝推到幕前招惹仇恨，暗中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这事还管的话，他真担心好友连大理寺都待不下去了。 “不管涉及与否，这些失踪和死去的孩子都需要一个交代。”二皇子看着桌上的名单，眼神坚定。 “好吧！这事和少卿大人说一声，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大理寺少卿怎么也算是二皇子的舅舅，平常有什么事看在贤妃的面子上，也会提点一下二皇子。 “杨寺丞，我们的人来说，柔嘉公主的马车过来了，好像是要去马家那铺子的。”一个手下来报。 “啧，可不能让这些公主小姐坏了我们的事。”杨书起身为难的说。 秦子妍之前的举动已经让马掌柜生疑了，万一柔嘉再跑进去，把马掌柜吓走了，他们怎么办？ “你去和少卿大人说，我去拦住她们。”二皇子刚好有事想问柔嘉。 二皇子走出大理寺的时候，公主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马掌柜的门前。 马掌柜一眼就认出了秦子妍，见她带了一位女子过来，警惕的思索是不是常客的家眷。 “柔嘉皇妹，秦二姑娘，你们是来寻杨寺丞的吧！真巧啊！” 柔嘉一脸莫明其妙的看着冒出来的三皇子和二皇子。 三皇子摇着一把折扇，风骚的走到柔嘉面前。“可惜杨寺丞还有事，你可能见不到他！” 三皇子一边说，一边给两人使眼色，又用扇子有意无意的指了指二皇子和身后的马掌柜。 和二皇子扯上基本都是大案，秦子妍知道这是不让她们进去，可公主府的马车很明确的停在了门口，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反正民女和柔嘉表姐也不是来找他的。”秦子妍指着铺子说。 “这不是没多久民女薛府的大姐姐就要出嫁了吗？她想给杨寺丞家里 的母亲送些衣裳，可是怕又不知道杨寺丞母亲喜欢什么花样子的布料，恰好上次杨寺丞和民女说，他经常到这里给母亲买衣料，所以才拉着柔嘉表姐和民女一起过来。” 柔嘉也知道二皇子这人有些邪性，他手中再小的案件都会成一个大案，怕这次又和案件有关。 她思索了一下，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店铺，便嫌弃的扭头和秦子妍抱怨。 “你大姐夫眼光也不怎么样？居然喜欢跑这种小地方来买布料！” “俸禄低，理解一下。”秦子妍安排玲珑进去和掌柜交谈。 二皇子则将几人带到对面的茶楼雅间里歇息。 “刚刚多谢三皇子。” “没事没事，你们大理寺最近又在办什么大案啊！”三皇子只是无聊闲逛，被二皇子遇上，拜托去把柔嘉两人拉住。 “无可奉告！” 二皇子毫不留情的拒绝，让三皇子半天没说出话来，自己刚刚好歹帮了他一个忙，转眼怎么这么无情。 “柔嘉公主和秦二小姐能说说你们去找马掌柜的目的吗？” “啊！说，说目的？”秦子妍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十分不自然的低下头喝茶。 “哼！”柔嘉才不卖他面子，打扰自己办事，反过来审问她。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帮两位说。”二皇子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尤其还是柔嘉这个敏感人物，但她们明显知道些什么。 “那需要本皇子回避吗？”三皇子没想到自己出来随意溜达，就遇上事。 他嘴上说着回避，身子却一动不动的盯着三人。 “需要。”“不需要。” 前者是二皇子，后者是柔嘉。 “本公主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回避什么？” 柔嘉是忌惮二皇子这位未来皇子，但娇蛮的性格不可能让她像听琅玉的话一样，去听从听二皇子的话。 “那好吧！二皇兄你说，本皇子保证不外传。”三皇子高兴的端着茶水饮用，一双眼睛在几人身上不断来回的打量。 看来自己这段到底错过了不好事情啊！三皇子心中感叹。 “二皇兄，您说啊！”柔嘉言语挑衅他。 “秦二小姐之前在跟踪董驸马，是受柔嘉公主你指使的吧！” “啥？”柔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言论呢！居然说自己指使秦子妍跟踪董春宁。 “本公主派她跟踪董春宁？本公主又不傻，随便 找一个都比她强。” 秦子妍被二皇子扒皮丢到柔嘉面前，抬头面对柔嘉诡异的眼神连忙开口解释。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那家店，顺便跟踪董驸马。” 天啊！自己会要翻船了吧！ “就是…先有店，再有马。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董驸马，我跟踪他干嘛！” “二皇子，您想啊！遇见一间只进不出的店，您不好奇吗？”秦子妍反问他。 “我只是见驸马爷进去过，对他印象比较深，自然比较注意他啊！董驸马还是我听别人喊的。” “可是你之前和杨寺丞聊完天以后，就立马跑到公主府去，今日就把柔嘉公主带过来，你不是去告诉她消息。” 二皇子刚刚见柔嘉在听到自己说秦子妍跟踪董春宁的时候，明显很惊讶，没有一点伪装痕迹。 难不成是自己估算错了？ “我那是去找珠宝玩，柔嘉表姐府上有一只波斯猫，我可喜欢了，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过去，整个公主府都知道。” 秦子妍心中懊悔，早知道就不找杨书了。 这混蛋什么事都告诉二皇子这个好基友，出卖她就算了，居然还跟踪她。 “今日我在公主府见到了淑芳公主，才确定那个是董驸马。为什么带柔嘉表姐过来，就是怀疑董驸马在外面养外室。” “毕竟…淑芳公主人还挺好的。” “所以你们是过来抓奸的！”一直在状况外的三皇子总算理清楚头绪。 二皇子最近的案子，董驸马可能牵连其中，他怀疑柔嘉知道些内幕，所以派秦子嫣跟踪董春宁。 结果秦子妍只是对那间铺子好奇，并以为董驸马在外面养外室。 “是啊！所以本公主过来看看。”柔嘉没有否认。 “你什么时候和淑芳关系这么好了，听说前几天和今天淑芳与丽华都去你公主府了。” “你猜啊！”柔嘉看着三皇子，突然想起淑芳公主说的那个御史。 前倾身子向三皇子勾了勾手指。“想知道？” “当然！”三皇子配合的把脑袋凑了过去。 “明日你来府上就就告诉你。” 准备听答案的三皇子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就不怕我不惦记？” “不惦记，你不过来就是了，我又不会少一块肉。”柔嘉一脸的无所谓。 “算你狠。”三皇子没办法，天知道他好奇心有多重，他要是不知道答案，以后睡觉都不安稳。 第39章 我是那种人吗 在被二皇子盘问了一番后，秦子妍觉得自己入伙无望了，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薛府。 淑芳晚饭前到公主府喝安胎药，不想驸马董春宁后脚跟了过来。 董春宁面目白净，身材修长，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见过柔嘉公主。” “嗯！”柔嘉垂目搅动碗中的汤汁，看也没看一眼董春宁。 “驸马你怎么过来了？”淑芳语气带着些惊讶，目光不见丝毫厌恶。 “我听兰心说你今日到柔嘉公主这来了，特意过来接你！”柔嘉不搭理他，董春宁也不生气，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妻子。 “那我们就回去吧！”淑芳安胎药也喝了，本来就打算离开。 “柔嘉皇妹，我和驸马先回去了。” “嗯！”柔嘉抬眼看了一眼，又发出单音节，着实没有礼貌。 听说柔嘉不少事迹，董春宁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和淑芳公主告辞离开府上。 上了马车，董春宁压抑不住好奇的问淑芳公主。 “柔嘉公主性子一如传闻中的那般傲慢，你到她府上没为难你吧！” “驸马多虑了，我和柔嘉好歹是姐妹，她无缘无故的为难我作何？” “你以前不是喜欢找丽华公主吗？怎么想起找柔嘉公主了？” 淑芳闻言，眉目间带着几分忧愁。 “我见柔嘉身体经过忠义王世子调理，逐渐好起来了，我便想让他给我也瞧瞧。”低头摸了摸腹部，语气都带着愁意。 董春宁目光闪过一丝寒意，随后满目歉疚的拉起淑芳的手。“都怪我，我该和娘多聊聊的，让她不要这么逼你。” “驸马体谅我，但是身为董家孙媳，这本就是我的责任。”淑芳抽出手，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可惜我递帖子去忠义王府，一直没有回应。听说世子常常要去公主府，我便想着能偶遇他，让他给我瞧瞧。” 董春宁听她说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常听人说忠义王世子医术了得，把柔嘉那病秧子都养的好，如果他给淑芳号脉，一定会看出端倪。 “世子怕是不擅长这些。” “御医我都看遍了，也不差他这一个，总归是碰运气。” “也好，过几天我亲自去拜访他一下。”董春宁没有劝她太狠，大不了药先停几日。 “那就多谢驸马了。”淑芳一脸惊喜。 “你我本是夫妻，这是应该的。” 谈话间，两人回到了董府。 董春宁被董 太傅叫走，他让身边的侍卫把淑芳送回去。 淑芳这几日不仅忙着德妃和安胎的事，还会隔一日去密室里陪两个孩子说话，给他们些温养的药丸，还在尝试把肚中孩子的亲生父亲找出来。 能被董春宁安排应付自己，可见是他及为信任的人，如果自己能策反那人，计划一定能顺利一点。 为了这事，淑芳特地在夜间熏特别容易留香的香料，排除了好几个人。 沉思间，淑芳忘了脚下，身形一歪就要摔到地方。 多亏了董春宁派来的侍卫及时接住她，和丫鬟一起把她扶到走廊歇息。 鼻尖一抹熟悉的清香，让淑芳立马绷紧了身子，不敢抬头害怕暴露自己惊异的表情。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属下这就去请府医过来。”侍卫扶她坐下，便退到了一旁。 “本公主无事。”淑芳紧紧抓着手帕，抬头缓缓的看向侍卫。 侍卫身材高大，普通的侍卫装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英气，一张脸平平无奇，冷漠而又刻板。 “你叫什么名字？本公主以前怎么没在驸马身边见过你？” “回公主，属下叫晏一，一直负责书房那边的守卫，很少到内院。” 淑芳点头不再看他，起身由丫鬟扶着离开。 柔嘉今日被景帝叫进宫，询问她病情和秦老将军中毒的事。 只是才刚刚问到一半，就被宫女太监们吵杂的声音打断。 福如海招了一个小太监过来询问，才知道是新晋的雪才人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摔倒，身下见红，忙着去请御医。 好歹是最近的新宠，景帝听到这事领着柔嘉去御花园。 御花园内，淑芳扶着自己的母妃退到一旁，见景帝来了，也只是谦柔的唤了一声父皇，没有上前过多攀谈。 “父皇，你是过来看儿臣的吗？”一旁的甘霖公主扑过去拉住景帝的衣袖，撒娇的腻着他。 柔嘉却看到甘霖腰际上挂着一小竹篓，刚刚还有一截条状物缩了回去。 想到可能是那东西，柔嘉就起鸡皮疙瘩，离景帝远了几步。 “甘霖，你怎么会在这边？”景帝也注意到了，还特地问她腰间挂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长胜将军，它很漂亮对不对，父皇。”甘霖高兴的把手伸进竹篓里面，从里面抓出一条通体银白色的小蛇。 “你把蛇带到御花园来干嘛！”景帝虽然知道这蛇没有毒，但后宫妃嫔以前都是深闺女儿 ，最是怕这种长虫之物。 “雪才人是你拿蛇吓的跌倒的。” 雪才人平日谨小慎微，胆子和德妃有得一拼，让景帝不得不猜想是甘霖拿蛇把人吓着了。 景帝还真没有想错。 雪才人被安排与德妃住在一起，今日淑芳公主带德妃来逛御花园，雪才人见此也和她们一起来逛逛。 原本逛的好好的，谁知花丛中突然窜出一条白蛇，吓得众人连连退开，雪才人离蛇最近，当即吓得坐倒在地上，等甘霖带人过来把蛇抓走后，众人才发现雪才人见了红，嚷着肚子疼。 甘霖察觉到景帝语气不对，神色委屈的指着众人。 “父皇凶甘霖作何？明明是这些人胆小，德妃，你说是不是？” 德妃吓得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就靠女儿和宫女撑着。 见甘霖指着自己回答，吓得身子一抖，连忙开口。“甘霖公主说的对，是臣妾和雪妹妹胆子太小了。” 后宫妃嫔，景帝最看不上德妃这懦弱无能的性子，不代表自己女儿可以随便欺负她。 “把贵妃给朕叫来。” 皇后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只要是杨贵妃吃亏的大戏，她是一场也不愿意错过。 趁人去请杨贵妃的空挡，御医也给雪才人诊治了，说是受到严重惊吓，跌坐地上力道也大，孩子是保不住了。 杨贵妃正和丽华说话，就接到这么个坏消息，气得当场就摔了一套杯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杨贵妃再气也只能装作一脸焦急的模样赶过去。 柔嘉看了一眼抖如筛糠的德妃，还真怕她一翻眼晕了过去。 “父皇，母妃她今日惊吓过度，儿臣想先扶她回去。” “嗯，去吧！”景帝点头让她带德妃下去。 皇后还特地派了一个御医跟上去。 等德妃一行人走出些距离了，柔嘉也表示太阳这么大，晒得她不舒服，她跟过去看看。 景帝虽然好奇她为什么不喜欢凑热闹，但转念一想，这丫头大病初愈，身体正虚弱，也点头答应。 德妃居住的甘泉宫布置朴素，宫女和太监也没几个，和同一位份的几位娘娘比，当真是寒酸。 淑芳陪德妃看了御医，让她睡床上休息一会儿，她去看看柔嘉公主。 “芳儿，一定不要惹柔嘉公主不高兴，她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了，实在不知道就认错，她就不会和你计较。” 德妃原本不想睡觉，奈何柔嘉跟 了上来，不想睡也得睡。 “女儿知道，你快睡吧！”淑芳示意德妃的贴身宫女点香，她先出去陪柔嘉了。 柔嘉正看着东南角的一处偏殿发呆。 “那里不久前才修缮好。要不是父皇的新宠雪才人住进来，怕是塌了才有人来管。” 淑芳与她站在一起看着偏殿，语气说不上羡慕嫉妒，大多是感慨。 淑芳的丫鬟被金枝拦在远处，二人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昨天怎么样？他怀疑你了！”柔嘉看着一旁面容亲切的淑芳，想着昨日两人说话的语气，她是真佩服淑芳。 要是自己驸马是那种人渣，她分分钟钟弄死他。 “那倒没有，只是试探我为何突然与你走近。”淑芳确认了肚中孩子的父亲，正想方设法的打听宴一的情况。 可惜她手中人手不够，只能慢慢来。 “你还记得秦子妍嘛！”柔嘉觉得有必要和她说说秦子妍的发现。 “记得，小姑娘乖乖巧巧的。” “她前几日看见董春宁进了一家小铺子，进去就没有出来过。她以为董春宁背着你养外室，特地告诉我，让我转告你。” “养外室？”淑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董春宁可能是去干那见不得光的龌蹉勾当。 “看来他在外面还有据点，我得让人去打探打探。” “那你还是别去了！我昨个过去，发现那边被大理寺盯着。”二皇子什么人，未来的皇帝，谁能糊弄他。 “大理寺盯上了，是二皇子在负责吗？” 得到肯定答案后，淑芳知道自己计划必须要提前，这种案子一但拿出来，民间舆论绝对如沸水不可止，自己的胜算也能大上一分。 两人说话间，小产的雪才人被人抬了回来，一行人神色凄凉。 “这雪才人是个有手段的。”淑芳突然说到。 柔嘉没有追问她，与景帝告别出宫去了，毕竟自己还约了二皇子。 刚到公主府，海公公就迎上来说三皇子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他一个人过来的？” “是的。” 柔嘉还以为三皇子会把太子拉过来呢！ 三皇子一边逗着慵懒的波斯猫，一边等柔嘉回来。 “可算回来，我还以为父皇会留你吃午饭呢！” “算了，宫中估计就皇后娘娘能吃的下。”柔嘉让人把猫抱走，喵喵喵叫的她心烦。 “呦呵！怎么了？杨贵妃又倒霉了？” 三皇子有些后悔今日没有进宫。 要说 他最讨厌谁，绝对是杨贵妃和四皇子母子，这两人一天到晚的都在和太子皇兄作对，想抢太子皇兄储君的位置。 “是不是甘霖那蠢货又做了什么大事？” “拿蛇吓雪才人，导致流产算不算大事。” “厉害了，杨贵妃这是要舍弃甘霖这蠢货了。” 三皇子一听就觉得这是杨贵妃设计好的，毕竟四个儿子中，四皇子因为年幼，占了不少优势。 如果再出现一个皇子，不排除景帝会钟意后面这个，毕竟对于帝王来说，后面这个孩子才真的是耗无威胁。 “你觉得是杨贵妃设计甘霖干的？” 柔嘉觉得杨贵妃没这么蠢吧！那几年前一样的手段出来，还真当景帝是瞎子。 “不是我觉得，是父皇觉得。”三皇子压低声音和她说。 “这几年宫中一直没孩子降生，父皇能不怀疑吗？” “对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答案吗？” 三皇子不想多谈景帝，一转话题询问昨天的事。 “你还真是八婆啊！”柔嘉吐槽到。 “对了，你和梁御史的关系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嘛！他最看不起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 梁御史和程太傅关系近，自然也知道三皇子的荒唐事，不至一次和太子状告三皇子。 “不过啊！我和他小儿子关系好。” 有戏。 柔嘉看三皇子眼神真诚了几分。“若是淑芳宴请你，你能带他到宴会上吗？” “你疯了，梁家和董家什么情况你不明白吗？如同水火啊！” 话说梁御史当年考科举的时候，被董太傅刁难过，梁御史就一直记到现在，董家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梁御史绝对能从家事上升到国事。 三皇子一脸的惊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问问题的，怎么一下变成做苦力的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淑芳、丽华是什么情况。” “我又不会跑，你那么着急干嘛！”柔嘉一脸的不耐烦。 “再说你把人带过去，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董春宁不会真养了外室吧！”三皇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 淑芳估计是想和董春宁和离，故意找柔嘉来劝说自己，把这事透露给梁家。 “嗯！”柔嘉点头，没有解释。 “你收了多少好处？” “我是那种不顾姐妹情谊的人嘛！”柔嘉白了他一眼，在三皇子鄙视的眼神中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郊外红梅庄。” 第40章 三方人马 红梅庄虽说是庄园，但却是淑芳公主嫁妆中最珍贵的一样。 红梅庄拥两座山头，山中种满了红梅树，最让人惊叹的是两山交汇处有一眼泉水，被唤为阴阳泉。 阴阳泉分为无色和淡蓝色，无色泉水如温水，淡蓝色泉水如冰水，一冷一热，相生于一方泉眼内，互不相融。 许多人都争相前往，虽然淑芳公主偶尔也会免费给那些读书人开放，但它的神奇之处也成了淑芳公主银钱三分之一的来源。 “那么好的一个庄园！” “我就说柔嘉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我时常留连青楼画舫，早知道就好好注意董春宁了。” “可惜了，你说，这淑芳直接来找我不好吗？” “我这个皇弟也是一个很讲究手足情深的人好吧！” 三皇子痛心疾首，原本属于自己的庄子跑了。 东宫里，太子已经看完十封书信了，三皇子依旧在他耳边抱怨。 “淑芳给了柔嘉皇妹，你以后想去也是一样的，又不会把你拒之门外。”太子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耿耿于怀这事。 “皇兄，我觉得以柔嘉那种貔貅个性，她绝对会涨价的！”三皇子还在试图让太子认清现实。 “尤其我这种浑身散发着有钱气息的人。” “再说了，这庄园要是在我手上，我绝对把它打造成……” “行啦！你再怎么想，那庄子已经是柔嘉的了。”太子被他吵的放下手中的公务。 “你真答应柔嘉带人过去？” 太子说的是带梁御史儿子参加淑芳公主宴会的事。 “为什么不，反正又不是坏事。”三皇子总觉得董太傅已经有倒向四皇子的趋势，何不借此搞搞他，最好能把人搞下台。 太子则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淑芳是因为董春宁养外室想和离，这事虽然艰难，但也完全没必要送这么珍贵的庄子给柔嘉。 “你派人盯着董春宁和淑芳，我到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太子把董太傅为了四皇子，借淑芳的手接近柔嘉的想法和三皇子说了一下。 “这老狐狸？”三皇子不由骂了一句，觉得还是太子皇兄想得周到。 三天后。 “有另外两方人马盯着董春宁！” 大理寺二皇子，忠义王府琅玉，东宫太子都收到了这条消息，并同时吩咐去弄清楚对方人马的主谋。 “不是，这董春宁是做了什么 伤天害理的事，还是牵扯进了什么大事里面，这么多人盯着他？” 琅玉派人的事没有瞒着忠义王，忠义王也只是无意的问一句，没想被挑起了兴趣。 “你盯着他是为什么？” “之前淑芳公主和丽华公主一起去找了柔嘉公主，后来柔嘉公主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猜应该是和淑芳公主有关，就派人盯着淑芳公主和董驸马。” 琅玉没说自己是因为秦子妍才盯上董春宁的。 而且他观董春宁面相，看出他冤孽缠身，想来平日是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都快赶上柔嘉公主了。 “淑芳？”要不是董太傅常常在外边蹦哒的欢，忠义王都快忘了这人了。 “你查出些什么？” “董春宁常常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小铺子脱身，前往平安街那边的一所院子，可惜院子守卫太过森严，根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周边那些人怎么说？” “知道的只说那是官宦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其他的就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 “寻欢作乐，呵，这么隐蔽当人是傻子吗？” 忠义王让跟踪的护卫把院子的布防格局画出来，他来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潜进去。 大理寺内。 杨书苦笑的摇了摇手中的情报。“咱们这是挖到了啥大宝贝？” 好不容易发现了另一伙人在跟踪董春宁，费尽苦心得了些情报，这下又来一伙人。 “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二皇子看着之前收集的情报，他把大理寺的人称第二人马，前面第一，后面第三。 第一伙人马明显经验丰富，反应迅速，像是战场上的的侦查兵，要不是一次偶尔机会，大理寺的人还发现不了他们。 第三伙人马虽然比第一伙人稍微逊色一点，但也是同样的厉害，要不是他们提前布控了一些人观察来往的商客，还真就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二皇子，杨寺丞，属下跟踪第三对人马时，看着他们进了东宫。” 刚回来的人连忙汇报自己反跟踪的情况。 另一个人要比他慢一步，比起前面同事兴奋的表情，他依旧沮丧的一张脸摇头，他还是被第一伙人马甩掉了。 “你看到那些人入了东宫便径直回来了。” “是，是的。”之前汇报的人茫然了一下，随间懊恼自己粗心大意，万一那些人故意让自己看到的呢。 “那边也知道 了我们。”二皇子望着东宫的方向，暗自思考多久上门拜访，毕竟是未来储君的居所。 “我听薛老御史说，前几日的朝堂上，董太傅在为四皇子说话。”杨书想起书房里薛老御史不屑的神情，猜测太子一脉是不是准备对董太傅出手了。 东宫里 太子同样看着情报皱眉，大理寺怎么会牵扯进来，难不成这事不止董春宁养外室这么简单。 三皇子早已目瞪口呆的愣在一旁，柔嘉这是答应了什么事，除了大理寺，还有一方人马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 “皇兄，你说柔嘉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太子也拿不准，毕竟以柔嘉趋利避害的性子来说，这么危险的事她应该不会参与。 “过两日你随我去公主府寻她，和她说明情况，让她把庄子退给淑芳。” “可是皇兄，二皇子都盯上董春宁了，看来董家真的牵扯进了什么事里，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三皇子不在乎柔嘉如何，他看重的是扳倒董家的机会。 董家既然不能为太子皇兄所用，那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阿奕！”太子严肃的喊了他一声。“我不想为了这个位子，舍去自己珍视的人。” “无论是母后和你，还是柔嘉，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愿意。” “可是皇兄，这个位子本来就要去舍弃……” 三皇子相信他，忠于他，如果真到了那步田地，他愿意被太子皇兄舍弃。 “我不想成为一个孤家寡人，阿奕，无论如何，陪我走下去。” 柔嘉和秦子妍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都在暗自为接下来的事做打算。 秦子妍决定还是厚着脸皮去找柔嘉。 而柔嘉这边接到了一个让她欢喜又惊讶的消息。 之前金枝见她对秋娘态度不对，特地让平儿贿赂红豆苑的一个守门婆子，帮忙监视秋娘。 昨天三皇子离开后，红豆苑的守门婆子让她儿子送来消息。 大致意思就是秋娘外出游玩，不小心让马蜂把脸颊蛰到了，多亏了一位姑娘及时出现，不然非把秋娘蛰成猪头不可，秋娘为了感谢她，特地把她留下居住。 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但平儿和她说只要是管用的消息，一个一两银子，消息越有用，银子就越多。 平儿还特地先付了她五两银子，守门婆子乐的合不拢嘴。 别看她只是一个看门的，院里伺候 的人里可有她家的两个媳妇，其中一个孙女还屋里伺候的。 柔嘉觉得有一半的可能那就是元嘉昕，毕竟元嘉昕一手医术，在她如京都的时候可是为她拉了不少助力。 当天晚上就激动的拍板，第二天一早出发，连秦老将军都不去探望了。 王府里，琅玉通过玉镯感知到柔嘉巨大的心绪起伏，怕她独自去干坏事，第二天早早就在公主府门口堵人。 “世子怎么早，天刚亮您就过来了，还没用早膳吧！” 公主府的马夫将马车停在门口，银杏出来检查马车内东西是否安置妥当。 大清早的看见琅玉，难免有些惊讶。 “柔嘉公主这是要出门去？”琅玉看了一眼马车，询问银杏。 “是啊！公主想去红豆苑玩，昨晚上就叫我们准备了。” 银杏对琅玉没什么戒备，甚至希望琅玉能娶了自家公主，殷勤的引着他进府，边走边和他说。 “公主，世子过来了！” 柔嘉抬头看着琅玉，眼神中明显透着疑问。“世子一大早到本公主的府上干嘛？” “公主怕是忘了答应我抄写二十篇经文的事了？” 金枝见他来了，让人给琅玉上了一副碗筷。 柔嘉不满的瞪了一眼金枝，她没打算让琅玉坐下陪自己吃饭。 再说了，这公主府的下人对琅玉也太过殷勤了些，也不想想是谁给他们发月钱 “本公主今天没空。” 琅玉好似没看见柔嘉的眼神，径直坐下，拿起碗筷用早膳。“公主身子弱，食物尽量清淡些，而且狼吞虎咽很容易呛到。” “哦！”柔嘉敷衍的回了一个字，她还忙着去见元嘉昕呢！没空听他说教。 “世子今天是真赶巧，公主等会儿要去红豆苑，是真的没空抄写经文。”金枝不知道银杏已经和琅玉说了，她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红豆苑，无事，我正好也想去无为山庄看看，刚好和你们顺路。” 琅玉这话简直就是现编的，但他表情平淡，硬是看不出一点心虚的表现。 柔嘉在琅玉说完话后是真的呛到了，咳得眼泪直流。 “那你到是去啊！跑到这公主府干嘛！” “我说了啊！来公主府是看公主你抄写的经文，去无为山庄是顺路和公主一起。” 反正一句话，你去哪我去哪。 “你……”要不是自己有求与他，自己才不会这么放任他。 “金枝，我 们走。” 柔嘉筷子一甩，气冲冲的起身就出门，琅玉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于是堂堂的忠义王世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公主府的马车旁，加上他长相出众，别提多引人注目了。 红豆苑里，辛嘉将人皮面具贴好，确保不会露出破绽。 秦励打算是借着选皇商的由头进京，不免要把货物打整好，还要安慰吴氏，一时半会进不了京。 辛嘉自己先来京都，怕被人认出样貌特地易容。 结果遇到被马蜂追的秋娘，好心出手相救，被带到了红豆苑。 “辛姑娘，你起来了吗？”丫鬟敲门唤她。 辛嘉再三确定无事后，打开房门和丫鬟去见秋娘。 秋娘的眼皮被蛰了一下，虽然辛嘉及时的给她治疗了，今天一早起来依旧红肿的眼睛都睁不开，早没了之前的妖娆妩媚。 “辛姑娘，你看看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快点好起来！” 秋娘一见她进来，就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自己一起用膳。 辛嘉现在就是一个长相平凡，黑瘦干瘪的乡野女大夫，比秋娘身边的小丫鬟还丑。 这也是为什么秋娘选择将她带回红豆苑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辛嘉医术了得，被马蜂蛰的比较轻的地方，只有微微有些红肿。 “那我等下重新给你调一个药膏敷着，眼皮脆弱，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好全。” 辛嘉宽慰她，估计不把她眼皮治好，她就不会放自己走。 自己来的时候，沿路听了些消息，这边郊外庄子都是达官贵族所有，其中包括几位皇子公主也在这边。 秋娘虽然不满意，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只能祈祷那人这两天不要过来。 “夫人，不好了，柔嘉公主过来了。” 秋娘的贴身丫鬟桃红，面色焦急的跑来，上次差点被柔嘉杖毙的恐惧，害得她做了好几晚上噩梦。 “什么，她来干嘛！” 秋娘吓的站了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了肿胀的眼皮，面色更是难看几分。 “柳绿，汤嬷嬷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还不快去找，老娘养你们有什么用。”秋娘气的踹向小丫鬟。 结果昨日躲马蜂伤到的腿又拉伤，秋娘面色痛苦的扶着桌子。“我的脚啊！” 满屋慌乱的人中，安坐在绣凳上的辛嘉格外的醒目，在她心中甚至有些不解秋娘的行为。 她是这庄园的主人，为什么还要怕外来客。 第41章 见面 “公主，秋娘她……”周管事带着柔嘉一伙人进来，见此混乱场景，不由开口为秋娘说两句。 “啪！” “公主让你说话了吗？”海公公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挥过去。 “是，是小人多嘴。” 周管事唯唯诺诺的捂着被打红肿的脸。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夫人，就被柔嘉吩咐海公公打了几个大嘴巴子，现在嘴里都还是一股血腥味。 混乱的屋内，柔嘉一眼就看见了镇静自如的辛嘉。 “看见柔嘉公主还不行礼。” 海公公扯着嗓子喊，上次也是自己蠢，居然会被一个养在外面的妇人吓住。 秋娘原本还想装病，但看到周管事的脸，还是忍得痛给柔嘉行礼。 “民妇见过柔嘉公主。” 辛嘉老老实实的的跟着丫鬟们行礼，努力不让来人注意自己。 柔嘉扫了一眼秋娘，嘲笑着开口。“本公主今个儿来得巧，到处都在说你被马蜂蛰了。” “本公主想着，蛰死了清净，没蛰死也该毁容了，现在一看，到有几分失望。” 秋娘平日里被汤嬷嬷管的严，好不容易跑出去，还被马蜂蛰的到处跑，让周围好几个庄子的人都看见笑话。 现在柔嘉明明白白的嘲讽的，她还不敢和柔嘉顶嘴。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什么事？”秋娘没被她叫起来，也不敢贸然起身，只能咬牙坚持，希望快点把这个煞神送走。 想她以前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可惜遇到柔嘉这种不讲理的主，嘴皮子在溜也没用。 “本公主来自己的庄子，关你何事？” 柔嘉慢步走近屋内，不经意的打量着。 好歹是景帝发了话的人，屋内布置简洁典雅，处处透着女子的柔情蜜意。 琅玉跟着她一起，见她故意折辱秋娘，正打算开口劝解，就注意到角落里的丫鬟。 辛嘉因为救秋娘时，包袱和衣物都掉进水里湿透了，秋娘便让她先穿丫鬟的衣服。 琅玉会注意她，还是因为她自带的气运，和当初在唐昭的军队遇见的辛嘉一模一样。 “怎么，世子瞧上了？”柔嘉见他看着辛嘉出神。 “周管事，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那不是府中的丫鬟。”周管事一边说话一边捂着牵疼的嘴角。 “之前秋娘被马蜂蛰的时候，是这位辛嘉辛姑娘救的她，恰好辛姑娘又会医术，秋娘便把她带回来留住红豆苑 。” “公主要是不喜欢外人留下，民妇这就把她送走。” “这里的外人，本公主到是都想赶走。” 言下之意，也包括秋娘你。 秋娘被她堵的心口疼，当下扭过头打算不搭理柔嘉。 辛嘉，还会医术！ 柔嘉这下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元嘉昕。 “是吗？既然辛姑娘救了秋娘的命，那本公主也该表示表示，来人，请辛姑娘去公主府坐坐。”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秋娘只能歉意的看了一眼辛嘉。 “民女只是路过，顺手救了秋娘，担不得柔嘉公主您的谢意。” 辛嘉没想到，时隔这些年，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和那个小姑娘相见。 当初懂事的小姑娘竟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也不知道她这些年都遇到了什么事。 虽然很想和她相认，但眼下有琅玉和秋娘在场，自己不便和她相认，等二舅舅过来自己在想法子找她。 “哪来的乡野丫头，不识好歹，公主让你去府里还敢推辞。” 海公公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就要打人。 “慢着。”琅玉怎么可能让他打下去。 “世，世子？”海公公不解的回头看了看琅玉，又看了看柔嘉，讨好般的将手放下。 “这位姑娘不想去，公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琅玉是靠气运认出辛嘉，也知道柔嘉在买凶手要杀辛嘉。 但面前这个黑瘦平凡的人，柔嘉为何这么执着，难不成她从哪里知道了消息，故意一大早的跑来红豆苑抓人。 “本公主要做的事，谁敢管。”柔嘉铁了心要把辛嘉带回去，直接让侍卫上前抓人。 “公主非要这般无理取闹！”琅玉挡在辛嘉面前，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柔嘉。 煮熟的鸭子只能看着，柔嘉心里怎么可能不气，这个贱人都把自己弄的这么丑了，男人还是一窝蜂的上前扑。 “世子第一次知道吗？给本公主抓人，死活不论。” “世子。”跟来的青松连忙站在琅玉身前，他没想到一向听世子话的柔嘉公主居然会对世子出手。 柔嘉话虽这么说，但侍卫们哪敢真出手，要是真伤了这位忠义王的独子，他们的妻儿恐怕都要遭殃。 一时两方人马都僵持着，谁也不敢妄动。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嘛！”柔嘉气得抄起茶盏就砸向众人。 柔嘉发火，侍卫们不敢再忤逆，拔刀就向 琅玉冲了过来。 秋娘一伙人吓得连忙跑了出去，就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辛嘉躲在琅玉身后，实在搞不懂，几句话的事情最后怎么演变成暴力的执法现场。 她透过人群，看到柔嘉对自己满目的恨意，看向琅玉时，眼中又急又怒，像及了被小三夺走丈夫的原配。 一瞬间反应过来，怕是琅玉的维护让小姑娘误会了。 刚想开口解释，却见柔嘉一个踉跄，身体一软就倒在了丫鬟的怀里。 “公主，公主！”金银两丫鬟吓得抱住她，求救似的喊着琅玉。 琅玉快步上前摸了摸她脉搏，便把人抱起往外走。 一场闹剧因柔嘉公主毫无预兆的晕倒而结束。 辛嘉虽然担心她，但也知道琅玉医术高明，这事应该难不住他。 怕柔嘉醒来又要找自己撒气，辛嘉趁乱收拾包袱离开红豆苑。 琅玉把人抱回无为山庄，给她扎了几针，就吩咐青松去煎降心火的药。 “世子，公主她……” “无事，她身子弱，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让她歇息一会就好了。” 琅玉转身出门，打算去看看无为山庄里的人这些时日过的怎么样。 金枝吩咐银杏照看柔嘉，自己转身跑出门去追琅玉。 “世子，婢子为公主刚刚莽撞的行为向您赔个不是。” “无事，你们以前无论她作何事都是顺着她？”琅玉知道这些丫鬟中，金枝是最忠心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在柔嘉面前说上话的。 面对琅玉，金枝只能无奈的点头。 “公主从小就身子弱，御医特地嘱咐不能让她生气，所以身边伺候的人事事都顺着她。” 说着金枝还挽起左手衣袖，只见她手臂上有一大块烫伤痕迹，虽然痕迹比较淡，但看上去依旧有些吓人。 “她干的？” “婢子有一次劝了公主，公主直接把婢子推向火盆，这伤疤也是当时留下的。”金枝放下衣袖。 “但是事后，公主又拿了上好的烫伤膏让婢子擦。” “婢子告诉世子这些，不是想说公主什么。” “世子若以后还要和公主相处，婢子想请世子记住，遇事不要和公主对着干，公主脾性上来了，可不会管世子你手中握着的那些药方。” “你觉得我在拿药方挟制她。”琅玉没想到金枝会这么想自己。 “婢子没有这样想，只是恳请世子在不了解公主的处境时 ，不要以挑剔的眼光来看待公主。” 金枝说完这话给琅玉行了一个大礼，毕竟对世子说这些话，她已经越规矩了。 “婢子照看公主去了。” 琅玉看着金枝的身影，想起关于金枝身世的消息。 金枝被生父卖入青楼，是柔嘉把她救下，放在身边当丫鬟。 起先自己以为金枝这么忠心，除了柔嘉救她的这件事，还有把她提为大丫鬟，给她体面。没想到和其他丫鬟一样，犯错一样都会被打骂。 “世子，您过来了。”管家接到消息，就立马从田地里赶了回来。 “听说柔嘉公主又昏倒了，她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急火攻心。” “没事就好。”虽然知道柔嘉公主讨人厌，但也可能成为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管家还是很关注红豆苑的事，尤其是自家世子还这么仁善，为了一个姑娘顶撞柔嘉公主，柔嘉公主不气不急才怪呢。 “世子，红豆苑的那个姑娘可要属下去安排一下。”管家决定试探一下，若世子看重那位姑娘，自己就得通知王妃了。 “安排干什么？”琅玉不懂管家在想什么，但他懂辛嘉，辛嘉伪装了一番，明显就不想让人认出来。 “我只是怕柔嘉对她下手才拦着。” “哦！”为这个和柔嘉公主唱什么反调！把人都气晕倒。 管家当真是无奈。“世子，柔嘉公主向来身体弱，从小身边人都顺着她。”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琅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样子可不行，黑白不分，做事全凭心情。” “属下到是觉得柔嘉公主性格耿直。”管家真怕自家世子对柔嘉失望，伤心之下又跑回山上。 “耿直？”琅玉疑惑的看向管家，一出手就要人命的行为，怎么就耿直了。 “世子你不知道，红豆苑住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宫里那位放在那里的，柔嘉公主向来不喜爱嫔妃，又和东宫走的近，自然会看不顺眼救那女人的姑娘。” 琅玉却觉得不是这样，但他没和管家争辩。 “之前的那些人都回去了？”琅玉问的是被皇后娘家赶出家园的将士。 “回去了一半，另一半房屋被推，那边就补了银子给他们，他们听说属下要招人手，愿意留在山庄负责守卫，做些农活。” 琅玉满意的点头，让管家带自己去田地里看看。 在京都的秦子妍也收到了维护者 的通知，女配和女主见面了。 “作者大大，你笔下的两个女儿开始交锋了，你一定要加油啊！” 刚刚看完画面的秦子妍，心中满是疑问。 在原来的小说里，女配前期一边装好人骗取女主信任，一边离间男女主的感情，明显走的高智商路线，怎么重生就直接改变策略，对女主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女配不智取了？” “估计是失败了一回，已经没耐心敷衍任何人了。”维护者在一边给她解释。 “那我怎么办？两人真刀实枪的干，我光翻嘴皮子有用吗？”秦子妍看着商城里的各种金手指，垂涎三尺。 “作者大大，你可以叫琅玉上啊！” “琅玉，刚才你没看见吗？柔嘉可不管他，直接招呼人上。”秦子妍急的抓头发，她感觉自己头发好像又少了。 “要不我给琅玉剧透，让他想想办法？” “作者大大，你不想被抹杀你就去吧！”维护者警告她打消这投机取巧的办法。 “可是我觉得琅玉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秦子妍不死心。 “作者大大，你多想了。”维护者语气不变的安慰她。 等柔嘉醒来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公主，可有哪里不舒服？”金枝扶她坐起来，关心的询问，又让银杏去把药端来。 “我怎么了？”柔嘉捂着心口，皱着眉头有些难受。 她记得自己去让人抓元嘉昕，结果琅玉不让，后面就打起来，自己当时在一旁看着，突然感到心口发闷，接着眼睛也开始模糊，只听到金枝大喊自己的声音，后面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公主你之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世子已经给你扎针治疗，你把药喝了我去给你端点饭菜过来。”金枝安抚她，接过银杏手中的药碗，准备喂她喝药。 “那个女人呢？” “好像…趁公主你昏迷那会跑了。”银杏吞吞吐吐的说道，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果然下一秒，柔嘉直接掀翻药碗，指着两人破口大骂蠢货。 守在外间的海公公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知道不进去，不然这会准被药碗砸。 柔嘉本想叫人搜寻元嘉昕，但又怕景帝怀疑，先自己一步找到元嘉昕，只能先放弃这个念头。 转念一想在红豆苑，要不是琅玉坏了自己好事，自己早就抓到元嘉昕了，气的在这无为山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闹着就要回府。 第42章 所有人都觉得我在谈恋爱 “银杏姑娘，公主真不让我进去吗？”青松被琅玉派来送药，和往日全府欢迎不一样，自己直接被拦在门外。 银杏拿过药，一脸的为难和歉意。“公主有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办法。” 青松无奈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昨日那一出闹的确实有点过了，不过好在公主府的人把药收下了，自己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刚来的淑芳公主看着忠义王世子的贴身小侍被拦在公主府外，好奇的向银杏询问缘由。 “淑芳公主你也知道我家公主的脾性，不过是和世子闹了些小矛盾，心里堵气。”银杏边说边把她引进门。 淑芳想着琅玉那人，实在不相信琅玉会惹柔嘉，但是贴身丫鬟都这么说了，估计也有一半是真话。 只是在看到院子里那块‘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后，神情着实有些微妙。 银杏也看到了淑芳的神情，不自然笑着解释。 “公主让挂门口。” 淑芳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柔嘉估计是让挂大门口，丫鬟们不敢，只好瞒着挂院子里，反正柔嘉躺在床上歇息。 “听闻你昨日去庄子上发病晕倒了，没什么事吧！” 淑芳入屋就关切的问到。 见她除了神色惫懒以外，别的什么事也没有，到是放心下来。 “嗯！”柔嘉瘫在塌上，见她来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丽华皇姐不是和你挺好的吗？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淑芳听到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前几日我进宫才知道，董家想倒向四皇子，我不想出事之后连累她，所以这些天都没有去找她。” “但她昨天来找我，我和她说了这些，但她还是表示，我举办宴会的时候，她会带人过来。” 怕柔嘉不满意，淑芳接着补充。 “这么久你去唐家了吗？”柔嘉不在意丽华来不来，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知道了原因，柔嘉也没有继续问，转而问起好久都没遇见的唐家人。 说起来德妃和淑妃还是姐妹，只是一个庶出一个嫡出，二皇子和淑芳不至是亲姐弟的关系，还有一层表亲关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妃和唐家的关系，我除了唐昭的妹妹及笄那日上门去，其余时间谁会往那边跑。” 唐家看不起之前的景帝，把德妃送了过去，在景帝登基后又把一个嫡出的女儿送进宫，也就是淑妃。 对于唐家这番捧高踩低 的作派，淑芳对此心里很是厌恶。 尤其是淑妃后来被景帝厌弃赶去佛堂，淑妃的母亲迁怒德妃，让淑芳更加讨厌唐家。 这也是柔嘉为什么会帮淑芳的原因，因为无论后面如何，淑芳都不会和唐家站在一起，帮助唐昭等人。 “对了，我刚刚看见门口的牌子，你和世子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世子两字，柔嘉脸就拉了下来，可见她还没有消气。 “我不过是准备收拾一丫鬟，他到是圣人作派。” 淑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开口开解她。 “世子本就是修道的，心肠难免慈软，最是看不得这些。你要是想收拾那丫鬟，待他走后慢慢收拾，没必要当他的面。” “淑芳皇姐是要我忍气避让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这天下除了父皇和皇祖母，我谁也不让。” 柔嘉愤怒的开口，一双桃花眼带着些委屈。 想着平日里她已经很忍让琅玉了，他倒好，昨日非阻止她，铁了心的要和自己过不去。 “好啦好啦！别生气。”柔嘉从接回宫就是娇宠着长大，除了甘霖，这一众皇子公主，每一个不顺着躲着她。 如今反应这么大，怕是真的委屈到了。想来道听两人关系好的事也是有些水分，只是自己都已经在准备了，开工就没有回头箭。 如今只能先让两人赶快和好。“你和我说说，那丫鬟怎么了？当时又是怎么个情况？” “昨日去庄子上，我看见了一个丫鬟，就想把她带回府，结果那丫鬟不识好歹拒绝我，我就让海公公教训她，谁知琅玉一直维护那丫鬟，还为那丫鬟和我府中侍卫动手。” 也许是心中烦闷，也许是淑芳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让柔嘉有了想倾述的欲望，她特别委屈的和淑芳抱怨。 “……不过是一个丫鬟，他当那么多人驳我面子，连父皇也没有这样对过我……” “再说了，平日和他相处，因为他是父皇好兄弟的独子，我已经够忍让他了，他到是得寸进尺，为了一个丫鬟，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淑芳听着柔嘉愤怒数落琅玉帮丫鬟不帮她，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毕竟柔嘉是圣上宠爱的公主，你一个世子为了丫鬟反驳一个受宠的公主，的确是有点过分。 金枝进来给两人添茶水。 柔嘉说的有些口干，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那丫鬟比金枝机灵讨喜吗？”淑 芳趁机询问，想弄清楚丫鬟长相如何。 柔嘉想着元嘉昕易容的丑模样，满脸嫌弃，眼神里都透着拒绝。 淑芳一看就知道长的不怎么样，那琅玉估计就是圣人心肠发作，见不得人受欺负。 “连金枝都比不过，又如何比得上你。世子常常免费给人义诊，为丫鬟出头，左右是看不得人受苦，以后你要欺负人，记得背着他，就不怕他和你置气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她怎么觉得淑芳这语气不对劲。 “谁怕他了！” “是是是，他怕你……” 和淑芳聊了一会，柔嘉心情也顺畅了许多。 淑芳本来过来是告诉她，不用再给自己熬安胎药，结果因为琅玉耽误了大半个时辰。 “对了，我府上已经整理好了，以后就不用给我熬药了。” “好的。”柴火又不是不要钱，柔嘉一点也不介意。 恰逢秦子嫣两姐妹过来，淑芳见她们有话说，就起身先告辞了。 “你婚期是定下来了？” 柔嘉看着秦子嫣问，没想到秦子嫣脸一下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二婶婶本来还想留到嫣姐姐十八岁出门的，可程家老爷子非要嫣姐姐十七进门，说什么家中事务繁忙，还等着长孙媳妇规整呢！” 秦子妍在一旁摇头晃脑的学着两家人定亲的场景，加上她表情搞怪。 秦子嫣边笑边打她，柔嘉为解决了元嘉昕的一个助手松了一口气了，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对了，府中外祖父中毒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头绪，我娘被丁嬷嬷闹得，把松鹤堂里面那颗夹竹桃都砍了。”秦子嫣说着面上也有些担忧。 “大婶婶因为丁嬷嬷的指责，更加不爱出佛堂了。” “大舅母还会出佛堂吗？”柔嘉除了秦老将军中毒看见过赵氏，其余时间去府上一直没看见过赵氏。 “会的，基本都是晚上出来走走，和我母亲说会话再回去。” 秦子妍也在一旁点头，肯定秦子嫣的话。 “柔嘉表姐，听闻你又晕倒了，这次没有咳血吧！” “我得的又不是咳血的病。”柔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再咳血，再咳血她就该归西了。 “你们过来不会就为了来看我吧！” “就是来看你啊！”怕你莫名的挂了，她也要挂了。 其实真实原因是文氏有事找薛氏，派人去薛府请人，被两个劳动许久的人听见了， 立即表示她们也要去。 文氏想到了柔嘉，可以让两个孩子顺路过去看看，便点头同意。 秦子妍想起外面那个牌子，八卦的火焰瞬间燃起。“柔嘉表姐，外面那个牌子是什么情况？” “你和世子闹矛盾了？”秦子嫣也好奇的追问。 “没有啊！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和淑芳抱怨了一下，柔嘉心中的郁闷也散了不好。 撒谎！两人眼中写着伤心。 “柔嘉表姐，我们也不是八卦，就是怕你把自己气到，说出来你会好受一些的。” 知道整个来龙去脉的秦子妍，还是想知道当事人的内心感受。 而秦子嫣完全是因为琅玉而感兴趣。 “滚！”柔嘉毫不客气的把两人赶出去。 没眼力的家伙，没看出自己不想提嘛！ 谁知柔嘉没清静一会儿，金枝就说太子和三皇子过来了。 柔嘉无奈，只能让金枝给自己更衣去见二人。 “哟，柔嘉，够胆！”三皇子一看到她，就向她厉害的竖起大拇指。 以前小时候去参加宴会什么的，都会被琅玉抢去风头，他早就想在外挂一个‘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了。 柔嘉高抬下巴，一脸的倨傲和不以为意，要不是忠义王妃对自己好，她非得把‘琅玉’改成‘忠义王府人’。 太子责备的看了眼助纣为虐的三皇子，转头又一脸笑意的看着柔嘉。 “听说你昨日晕倒了，没什么事吧！” 似曾相似的话语让柔嘉内心无力吐槽，直接摇头，连话也不想说了。 太子只知道两人只因为一个丫鬟闹矛盾了，以为是琅玉移情别恋，害得自己皇妹没精打采的。 而一边三皇子嘴快的开口。“怎么，琅玉移情别恋，你就不活啦！” “移情别恋？”柔嘉一脸疑惑。 “别装了，你那要死不活的表情，不就是男人跑了……啊！皇兄，我又没有说错……” 太子听不下去，抬手让他闭嘴。“你别听你三皇兄瞎说。” “没听，没听。”柔嘉觉得还是太子皇兄正常，三皇子脑子有问题，居然会觉得自己和琅玉有情。 太子见柔嘉又恢复那模样，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安慰开导她一下。 “其实吧！琅玉这人专心修道，可能对儿女之情不太看重。他现在喜欢别人，日后指不定突然想起又要去修仙了。” “如今和你扯清，也算是一件好事，我盛朝多少男儿，总有 柔嘉你喜欢的。” 柔嘉早已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亏她还觉得太子皇兄正常，结果脑补了这么多。 “不是，我和琅玉不过是为了一个丫鬟争执了几句，你们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是一种我被人抛弃的表情。” “退一万步说，那丫头又黑又丑的，和我摆一起，傻子也知道选我啊！” “哦，琅玉居然喜欢那种货色！”三皇子一脸的恍然大悟，他就是琅玉对那些美女怎么看也不看一眼，原来是喜欢的类型不同。 “你，你……”柔嘉指着乱抓重点的三皇子说不出一句话来，气急败坏的抓过手边的茶盏砸他。 “你不就这意思，那你说，琅玉干嘛不维护你去维护一个丑丫头。”三皇子灵活的躲避着。 “图她比你丑！也有可能是因为你脾气怪。” “呸，我就是嫁猪嫁狗我也不会嫁给他琅玉，一个臭牛鼻子，谁稀罕啊！” 柔嘉一脸凶狠的放话。 而在太子和三皇子的眼中，这不过是她气急败坏说出来的气话，两人不再提琅玉，怕她气的晕过去。 “好好好，我和你三皇兄不说了。”太子安抚她。 “除了来探望你，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什么事？”柔嘉觉得自己最近挺乖的，没惹什么事啊！ “你之前说淑芳要办宴会，你让阿奕把梁御史的儿子带过去，可我没听说淑芳要办宴会啊！” 柔嘉谴责的看了一眼三皇子，自己再三叮嘱让他瞒着太子皇子，没想到转身就把自己出卖了。 “淑芳皇姐不是和我透了一个口风嘛！” “那带梁御史儿子呢？你不会不知道梁御史和董太傅之间的恩怨吧！” 董春宁身边守的那些人，还有一伙来路不明，太子实在有些担心柔嘉贪财，把自己卷进麻烦里。 “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人淑芳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上你？” “这，哎呀！”看着语气严厉，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好的太子，柔嘉实在有些纠结。 淑芳公主已经过的不幸了，谁愿意把这种屈辱事拿出来到处说，更何况淑芳公主决定要生那个孩子。 “太子皇兄，淑芳皇姐就是找我说和离的事，你不要想太多嘛！” “你是我皇妹，我不为你想，我为谁想。”太子也是无奈，柔嘉看着精明，其实也就比甘霖聪慧一点点，有一些小聪明，他能不看紧点。 “公主，二皇子来了。” 第43章 道歉 屋内太子和三皇子两人一脸惊愕看向柔嘉，柔嘉也一脸懵的回望二人。 还是太子反应过来。“想必是有事寻你。” 金枝把二皇子和杨书带了进来，几人互相见礼后，还是杨书率先开口。 “听闻柔嘉公主昨日昏倒，不知……” “本公主很好。”柔嘉有些烦躁的打断一模一样的话语。 “杨寺丞，你们找本公主什么事？” “咳，柔嘉公主性子真直率。”杨书很自觉的退后。 在场除了杨书都是皇家子女，其中还有三个都是皇子，杨书实在不合适说话。 “确实有事，微臣想和太子殿下单独谈谈。”二皇子目光沉静的看着上位的太子。 对于二皇子自称微臣，其余人都没有什么。毕竟面对景帝，二皇子也不像其余皇子公主自称儿臣，连景帝都不纠正，太子自然也不会干涉。 “可以。”太子也有事和他说。 “不是，你们要谈事到本公主的公主府……唔……” 柔嘉话没说完就被三皇子拉了出去，并把下人清出了院子，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你干嘛！”柔嘉推开三皇子，理了理自己衣袍。 自己府上有多少眼线这些人会不知道，还在自己府中议事。 趁着三皇子和柔嘉拌嘴，杨书准备好好打量一下公主府，谁知一块‘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木牌一下抓住了他的眼球。 琅玉，是那个忠义王府世子吧！ “柔嘉公主，您这……” 柔嘉回头看了一眼牌子，很是傲娇的哼了一声。“怎么了？” 怎么了，那可是琅玉啊！你就这么和狗相提并论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公主这牌子的内容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对于琅玉，世人评价都高，尤其是杨书、程明远这种读书人，对从小就拥有神童之名的琅玉更是钦佩。 而让程明远在金銮殿上得景帝称赞的那篇文章，也是拜读了程明远的《论民生》后写出。 “本公主觉得很合适啊！”柔嘉不满的喊了一声金枝。 “不是让挂大门嘛！” 金枝也不慌张，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想是之前婢子理解错了公主的意思，婢子现在就把它挂出去。” 金枝把牌子取下走了出去。 屋内，太子和二皇子心中都知道对方要问的事，加上两人又不是敌人，气氛看起来比较融洽。 “太子殿下前两日，是否派了一伙人在 跟踪董太傅的孙子，也就是淑芳公主的驸马。” “是，有些事不明白，特地叫人去查了一下。” “所谓何事？” “二皇弟为什么不说说你在查什么呢？万一本宫和你所谋之事一样呢！”太子为人是温和，也很欣赏二皇子，但他始终是一位储君，不会对任何人都言听计从。 “这几日朝堂之上，都在传言董太傅即将加入四皇子阵营，太子殿下是在准备对付他吧！” 二皇子见太子毫不犹豫的摇头。“董太傅为人太过招摇，并不是一位很好的拥护者，本宫也不惧他，顶多看着有些碍眼。” “而且才传出些风言风语，又没有消息确切的说他投靠四皇子，若本宫在这个节骨眼上除掉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太子素来以仁善出名，为了一个没证实的流言动手，怕是连景帝心中也会对太子有意见。 若太子不是因为董太傅投靠四皇子而对董家下手，那就只能是柔嘉才监视董春宁。 “我们查到一起重案！”二皇子确定了太子不会出手干预，便说了一些内幕。 比如，有人特地拐卖儿童，培养到八九岁用来招待有特殊癖好的贵人。 太子万万没猜到这事居然这么恶毒。“你们跟踪的董春宁是客人还是幕后黑手？” “目前来看是客人，不过据线人说，去的都是达官贵族。”二皇子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太子面部表情，发现他除了愤怒没有任何紧张和心虚。 “怪不得？”太子这才明白。 淑芳突然想举办宴会，恐怕是打算在宴会上揭穿董春宁，这也是柔嘉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帮助淑芳，还找三皇弟让他一定要带梁御史的孩子过去宴会。 “什么怪不得？”二皇子见他一脸恍然大悟，又看向外面露出欣慰的笑容。 “无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你们大理寺上报给父皇了吗？” “只是和大理寺少卿说了一下，现在依旧在蹲守中。” “这些人简直是丧尽天良，不配为人父母，更不配为人子女。”太子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些孩子会受到那种折磨。“若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二皇弟尽管开口。” 二皇子点头，和太子行礼退下。 忠义王妃本打算出去和小姐妹摸几把叶子牌，却发现自家儿子没有如往常一样去公主府溜达，连送药都是支使青松过去。 虽然 昨天无为山庄的管家把消息传给了忠义王妃，忠义王妃也没有在意，只当是两个孩子间的打闹，但得知青松连公主府的大门没进到，不免有些担忧自己儿子。 特地推了小姐妹的聚会，专程跑到琅玉的澹雅院来看看。 果然，儿子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模样。 “母亲怎么过来了？”琅玉被忠义王妃看了很久，率先开口询问。 “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忠义王妃挑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下。 “以往这个时候你都会拿着经书，跑到公主府去，怎么今日又在院子里捣鼓药材。” “因为五天后，儿子打算又办一场义诊，所以提前准备药材。”琅玉解释道。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和柔嘉公主闹矛盾了，派去送药的青松连公主府的大门都没进到。” 忠义王妃有点恨铁不成钢，就儿子那张脸，随便花点心思，小姑娘再大的气都能跑没影了。 “她把药收了，证明没有真的恼我，只是在和我呕气，等过几天义诊的时候我再去寻她，她气也就消了。” 对琅玉来说，只要柔嘉肯收他的药，一切行为都不是大事。 “你……”忠义王妃不知道儿子哪来的歪理。 她今天来劝不是说有多喜欢柔嘉，主要是因为儿子长大到现在，柔嘉是他唯一关注的女孩子，她就希望两人能给琅家留个后。 “儿啊！你不明白，女子一般都是需要人哄的……”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琅玉打断忠义王妃的话。 “母亲还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件事，你喜欢昨天那个丫鬟，还是柔嘉公主。”只要琅玉说丫鬟，忠义王妃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她找出来。 “柔嘉公主。”琅玉之前就解释了自己和柔嘉之间不是男女之情，可惜自己父母不相信，那他也难得纠正，随他们吧！ “好。” 山不转水转，忠义王妃决定带着礼物去上门探探柔嘉，谁让自家儿子稀罕呢！ 只是到了公主府，看到那块‘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后，她不由的想笑，甚至庆幸那牌子上写的不是‘忠义王府的人与狗不得入内’。 银杏害怕的拿身子挡住，金枝姐怎么挂在这啊！ 忠义王妃过来的时候，太子一行人已经离开了，独留柔嘉一个人无聊的看小丫鬟逗那只白圆的珠宝。 “这就是上次使者上贡时的那只 波斯猫吧！” 忠义王妃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很是喜欢，但她只喜欢别人家养的。 “是的，王婶过来怎么不提前支会我一声，害的我什么准备也没有。”柔嘉看了眼一旁面色有些窘迫的银杏，就知道那块牌子被忠义王妃看见了。 “我来好什么准备，让我抱抱这猫。”忠义王妃从丫鬟手中结果珠宝，手感极佳。“这猫取了个什么名字？” “金银珠宝的珠宝。” 柔嘉话音一落，忠义王妃面上出现了和薛慧慧如出一辙的表情，好歹也是一只血统高贵的波斯猫，怎么这么俗气。 “王婶也觉得珠宝俗气吧！本来想叫旺财的，被金枝这丫鬟给否认了。” 刚听前半句忠义王妃还打算点的头，听到后半句连忙摇头。“旺财有些普遍，珠宝挺好的，珠光宝气，正衬它这碧蓝如宝石的眼睛。” 瞅瞅，文明人，说着嫌弃都是有理有据的。 “对了，我听说你昨天晕倒了，特地拿了一些补品过来。” “那就多谢王婶了。” “嗨，你这孩子，和我说什么谢字。”忠义王妃怪她见外。 “可不是，世子今天一大早就求王妃赶快过来看看公主您，还收罗了一大圈补品……” 兴奋的江嬷嬷说话没个把门的，一不小心把琅玉卖了。 “咳，嬷嬷。”忠义王妃咳了一声，示意她多嘴了。 “你别听嬷嬷瞎说，这些都是王府以往收罗来的，我和你王叔平时也不用到……” 反正就一个意思，这是我送的，和我儿子没关系。 只是这敷衍的确实有些不走心，至少柔嘉是怎么觉得的。“金枝收下吧！王婶难得记挂我” 柔嘉没想到琅玉这没有胆，敢和自己对着干，又不敢来找自己当面道歉，指使忠义王妃过来。 忠义王妃见她虽然绷着脸，但眼中已经带着笑意，她就说嘛！自己儿子那一张脸，只要稍微主动一点，她还愁啥儿媳妇啊！ 从红豆苑跑出来的辛嘉，一路进入京都，拿着秦励给自己的令牌到吴家的商铺，算是暂时找到了一个安所。 她重新换了一张人皮面具，打算在京都四处逛逛，顺便看能不能混入将军府。 而另外两个顺利请到薛氏的人也准备往将军府赶。 眼看秦子嫣嫁了程明远这么好的人，薛氏恨铁不成钢的揪着秦子妍的耳朵教训着。 “让你和你二婶婶好好 学习管家之道，你倒是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嫁不出去……” “娘就养我！”秦子妍插话，光洁的额头就挨了薛氏一顿猛戳。 “你想得美，老娘直接把你送尼姑庵吃青菜去。” “这么狠！”秦子妍哀嚎的想秦子嫣求救。 秦子嫣哪里敢救她，于是一路吵吵闹闹的就到了将军府。 下了马车准备进府的秦子妍突然听到维护者焦急的声音。 “作者大大，女主出现了，她就在周围。” 女主在周围？ 秦子妍激动的四下看去，除了来往的商贩行人，她实在是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 估计是主角光环的影响，秦子妍没有过多执着的找女主，反正女配也弄不死女主。 而早已易容换装的辛嘉，正坐在街边的一间面铺上，吃着刚出锅的面条。 这家小面铺开在将军府斜对门，刚好可以看见将军府大门的情况。 买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面容和蔼，见没什么客人，而辛嘉又一直好奇的看着将军府，便坐在她旁边和她解释。 “这将军府的儿郎个个都是英雄，可惜英年早逝，留下几个孤儿寡母，好不容易老将军回来了，没，没想到救活变成了一个傻子，生活的也不容易。”开口的是妻子，语气中多有怜悯。 “那大姐，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是谁啊！”辛嘉只知道将军府的人口情况，具体的样貌和名字她还对应不了。 “那个是将军府的三夫人和两位小姐。” “三夫人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是啊！另一个是二房的，二房还有一个被砍了双腿的儿子，整个将军府就靠二房撑着。”妻子看她有兴趣，便继续说道。 “别看将军府当年威严富贵，现在在京都的地位还比不上后来的新贵。” “也多亏了宫中的太后娘娘常常照拂，这不，听将军府的下人说，二房的女儿要嫁给青州程家的大才子。” “二房的女儿要嫁人了，那不是从京都跑到青州去。” “哪里会去青州？”妻子很享受辛嘉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继续和她聊。 “那大才子得了圣上青睐，就是留官京都，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将军府的小姐嫁过去就是官太太，多威风啊！” 辛嘉坐了一会儿，见店家忙起来了，放下银两离开，想着要不要先通知秦励，毕竟他女儿要出嫁了。 第44章 她在赌 景帝留在公主府的探子也向他汇报了关于木牌和忠义王妃带药材探望柔嘉的事。 对此事好奇的景帝自然第二天就把柔嘉召见进宫问询。 “你个臭丫头，那东西你也敢摆出去，还好是忠义王妃看见，要是忠义王，看你怎么收场。”景帝半是好笑，半是为柔嘉的大胆生气斥责。 忠义王出了名的护犊子，这丫头也不怕忠义王把她那公主府拆了。 “儿臣就摆自己院子里看看，哪知道忠义王妃会过来，恰好让她看见了。”柔嘉一脸委屈，为景帝帮琅玉而不帮自己感到不平。 “再说了，您是儿臣的父皇，干嘛向着外人啊！” “你那是挂自己院子吗？进大门拐弯就能看见的事。” “哼，谁让琅玉惹我。”没法狡辩的柔嘉只能转移话题。 说到琅玉就避不开明珠苑，明珠苑里面偏偏又住了一个秋娘。 “你去明珠苑干嘛？”景帝头疼的问她。 “这个……”柔嘉看了景帝一眼，眼珠转了一圈，好似在打什么注意。 景帝一看就知道她在便借口，佯装生气的拍桌子。“给朕如实说来。” “那，父皇你先答应儿臣不要生气。” “说。” “儿臣上次去庄子上的时候，发现她在乱改庄子上的名字，改的一股风尘气，所以就叫人留心了一下，那天收到信，说她留了一个人。” “你就带人去了？”景帝就差把捉奸两个字说出来了，这丫头还以为他留的汤嬷嬷是当摆设的。 “嗯！”柔嘉耸拉着脑袋。 “儿臣怕那人是不轨之徒，万一那天父皇微服出宫……”把你杀了怎么办？ 景帝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起先他还以为柔嘉要探查他的行踪，为此感到不满，现在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一切有汤嬷嬷，你安心养病就好了。”景帝语气柔和了不少。 “所以当时你才要带走那个女子。” “是啊！谁知道琅玉突然像疯狗一样阻止儿臣，让人趁乱逃跑了……”景帝语气一软和，柔嘉就知道自己占理了，声音立马大了起来，被景帝看了一眼才稍微收敛一点，“……儿臣能不生气吗？” “那也不是你挂牌子的理由！”琅玉是他最喜爱的后辈，被女儿拿来和畜牲比，景帝有些不高兴。 “再说了，人家一大早不是也送了药膏过来赔罪，你连门都不让人家进。” “他 又没亲自来。”柔嘉还是那不满的表情。 “不是怕你被气晕嘛！”景帝接着道。 “琅玉为此还让自己母亲去给你送药材，诚意十足了，你这丫头别得寸进尺了。” 景帝这下是真的相信琅玉对柔嘉动心了。 “他把儿臣气晕，给儿臣赔罪送礼本就是应该的啊！”柔嘉死鸭子嘴硬。“大不了回去把牌子撤了就是。” 看着胡搅蛮缠的柔嘉，景帝突然有些期待两人以后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你别仗着琅玉脾气好就肆无忌惮。”景帝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询问后才知道是大理寺卿带着二皇子来了，说是有重大的事要和他说。 但凡臣子们不在朝堂上启奏的事，其中必是涉及在场官员，尤其是大理寺卿还带了二皇子，景帝有些头疼的让柔嘉先去拜见太后。 柔嘉听话的退下，和进来的二皇子看了对眼，二皇子冷着一张脸，仿佛在告诉柔嘉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 在去慈安殿的路上，柔嘉遇到了淑芳公主和她的母妃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姿容秀雅，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暗沉的衣色，整个人看起来老气不少。 “柔嘉皇妹刚和父皇说完话，这会是要去慈安殿吗？”淑芳看她刚从景帝那边出来，不免开口询问。 “是啊，你和德妃也去？”柔嘉看了一眼德妃，吓的德妃抓紧手中的帕子，朝她点了点头。 “淑芳，既然柔嘉公主也去慈安殿，你刚好和柔嘉公主一起，母妃就不去了。” 说完这话，德妃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好似后面有猛兽追着她一样。 ……柔嘉是真的没见过德妃这么胆小怯弱的人。“本公主很可怕吗？” 淑芳歉意的解释，语气里透着无奈。“我母妃就是这样的人。昨天要去御花园，听说甘霖在那边，直接拉着我绕了两座宫殿。” “上次雪才人流产的事后面怎么样了！”柔嘉那天走的急，没听到景帝如何处置甘霖。 “还能怎样？当众责骂了一顿，关了三天禁闭就放出来了。”淑芳公主心底为雪才人不平。 深宫妃嫔众多，能从怀孕到生产平安的女子本就少，偏偏雪才人刚怀上就被甘霖吓没了，罪魁祸首还没得惩罚。 “杨贵妃呢？” “杨贵妃被太后骂了一顿，把她拘在佛堂，抄写半个月的经文，说是为那孩子 超度。” “那她还不气死。”柔嘉幸灾乐祸。 “气是肯定的，只是太后怕关不了她半个月。”杨贵妃看不起德妃，连带着她身边的下人也是。 淑芳未出嫁时，杨贵妃就因为德妃无意坏了她好事，克扣了德妃宫中冬日的炭火，致使德妃得了伤寒，要不是淑芳鼓起勇气去找景帝，两母女可能就冻死了。 “也是，谁让咱们中宫娘娘不顶事呢！”柔嘉也反应过来，后宫事务一分为三，皇后，杨贵妃，贤妃。 说不准杨贵妃为了早些出来，让手下人闹腾出事情来。 说话间两人也来到慈安殿，没成想遇到过来寻太后的贤妃。 贤妃容貌端庄，见人便是三分笑意，一张贤妻良母的面容，任谁瞧见了，都会夸赞她一句。 不过她性格冷静聪明，和杨贵妃那种仙人的冷不同，那是一种洞察一切事务的冷静，二皇子和她到是很像。 “贤妃娘娘” “柔嘉公主，淑芳公主。” 两方互相见礼便进入慈安殿。 慈安殿内，太后早已坐在椅上等候。 “孙女拜见皇祖母，皇祖母长乐无极。” “妾身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起来吧！”太后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贤妃今日怎么跑到哀家这慈安殿来了。” “妾身本不想打扰太后娘娘，只是昨日圣上与妾身说，唐将军两日后就要到京都了，让妾身安排接风宴。”贤妃手上管理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安排宴会这些根本就不是她的强项，而且她也不愿意干这些出风头的事。 “本来这接风宴就由杨贵妃负责，听说她半个月前就安排好了，妾身没经验，想着直接拿现成就好了，谁知今日去看，发现其中几个表演重头戏的人生病了……” “生病换人就是。”太后已经很久没管皇宫的事了。 “妾身也是这么想的，谁知生病的人要表演的节目，那边那么巧，没有提前预备人，现在教习也来不及了，单子已经递上去了，换节目也不行。” 管事的三人中，贤妃本就不喜爱舞乐这些，皇后是不精通，宴会上的舞乐一直都是由杨贵妃负责，教坊司的女官又是杨贵妃的人，明知道是杨贵妃算计自己，她也只能来找杨贵妃。 “所以妾身想来问问杨贵妃，当时拟单子的时候，还有没有什么备选的节目。” 这么明显的 把戏太后自然是看破，宫中杨贵妃和皇后斗法，贤妃一直充当润滑油存在。 如今不过是让她抄几天经文，便急急忙忙的给贤妃下绊子。 “那教坊司的女官怎么说？” “说她没办法，只能看看……” “没办法，光领俸禄不干活，那就换一个能顶事的女官。”太后把贴身的宫女指派给贤妃。 让贤妃带着贴身宫女是教坊司，也好叫人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 贤妃笑容不变，内心却轻松了不少，她就喜欢做些简单的事。 “那妾身便多些太后娘娘。” 柔嘉有些好笑，杨贵妃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人没被太后放出去，到是把安插的旗子丢了一颗。 淑芳到没柔嘉那么明显，毕竟她没有那个资本。 随贤妃告退，就剩淑芳和柔嘉两人。 “我听丁嬷嬷说，将军府有人对秦老将军下毒。”太后问起秦老将军中毒一事，向来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怒意。 “是的，孙女过去的时候，御医也在哪里。后来二舅母把府里人都盘问了一遍，也没有效果。”柔嘉没说的太仔细，毕竟丁嬷嬷肯定亲自给太后汇报过了。 太后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依丁嬷嬷的推断，下毒的人肯定还在将军府，她请求太后派些人去守着，但被太后拒绝了。 文氏能干，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之前派丁嬷嬷等人过去就算了，现在派些侍卫，岂不是下文氏的面子。 太后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 “听闻你前日去庄子上昏倒了，如今怎么样？” “多谢皇祖母关心，孙女感觉好多了。” 太后看她敷了胭脂的面容，略微点了点头。“你认真和皇祖母说，你对琅玉是什么心思？” 柔嘉没想到太后这老妖婆居然会这么直接问自己。 “什么什么心思，人家是仙风道骨，心怀慈悲的大圣人，孙女哪敢有什么心思！”柔嘉佯装一脸委屈，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瞧柔嘉公主说的，咱们柔嘉天生丽质，貌美怜人，老奴在宫中都听说世子为您制药的事！”太后身边的嬷嬷开口打趣到。 “那又怎样！许是他慈悲心发作呢！”柔嘉不以为意，只是因着这几日众人的话，心里到是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琅玉难不成是真的喜欢自己？ 淑芳也在一旁，太后不好冷落了她。 “你母妃身子 怎么样？如今雪才人没了孩子，就靠你母亲肚子里的那个给皇宫添喜庆了。” 柔嘉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淑芳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在面对雪才人的景帝，居然还到对面的德妃房里去了。 “德妃娘娘有喜了？” “是啊！不久才知道的，她不舒服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淑芳眉眼都是笑意，整个人透着一股柔软的光辉。 “你母妃胆小，你无事就常常入宫来看她照顾她，以免她多想。”太后嘱咐她。 “是皇祖母，孙女一定会小心照顾母妃的。” “你和驸马都这么久了，依旧没怀上，明日哀家让人去给你看看。” 太后话音刚落，柔嘉忍不住瞟了一眼淑芳的肚子。 之前淑芳穿的还是束腰一类的华服，如今到是换上抹胸襦裙，看不出她腹部如何。 淑芳神色落寞，好像被太后说中伤心事，整个人奄奄的，还要打起精神来谢恩。 太后见和她们没什么好说的。便让宫人送客。 柔嘉心中有疑问，拉这淑芳跑到了宽敞的御花园，把跟着的人赶到了外面。 “你在支会我和丽华时，就已经给德妃下药了！” “是。”淑芳没有什么好满她的。 怀胎最少一个月才能摸出，在她发现事情真相并得知自己怀孕后，第一时间想出了计策，并暗中指使德妃的贴身宫女将景帝引到德妃房中，自己第二日进宫就给她下药了。 柔嘉为淑芳的果断感到吃惊，也为淑芳能引景帝去德妃房中的手段而佩服。 “你肚子已经……” “嗯，有些显怀了。”在皇宫里，淑芳不敢时刻去摸自己肚子，就怕影响自己的计划。 “那你明天怎么办？皇祖母派的一定是她信任的人。” “我还没有想到办法，避开的话我怕皇祖母怀疑。”淑芳原本x打算让人隔着屏风诊脉，但又怕太后派嬷嬷等人过来。 淑芳看向远处，刚好看见一群侍卫经过，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和那个男人摊牌了。 这些天她也打听出来了，宴一是董家捡来从小培养给董春宁当贴身侍卫的，可以说董家忠心耿耿，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董春宁才会选中宴一。 淑芳这几晚都有意无意的露出了些端倪，尤其是前天晚上，她故意对着他看了一声宴一，还透露自己怀孕的消息。 她在赌他会不会告诉董春宁，事实证明他并没有。 第45章 道姑 武英殿里，听了大理寺卿和二皇子两人的汇报，景帝为此事愤怒不已。 “这群畜牲，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龌蹉的勾当。” “圣上息怒，本来微臣打算今夜动手，只是探子回报，明日还有一批孩童被送进院子，微臣便想等孩子们到了再动手。” “大理寺人手若是不够，朕让忠义王带兵协助你们。”对大理寺卿的决断，景帝并不反驳，他只是生气这种龌蹉事会发生，还在京都藏了这么久。 “丢了这么多孩子，顺天府尹和刑部都是瞎子吗？把人给朕押进宫来。” “圣上息怒，还请圣上收回成命，以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说话的二皇子连忙阻止他。 “你怀疑顺天府尹和刑部的人牵连其中？”景帝不是一个武断自大的人，一下就知道他的意思。 毕竟失踪的孩童也有这么多，要不是大理寺的人发现，还不知道要丢失多少孩童，而顺天府尹和刑部却没有任何反应，不排除没有人包庇。 “是，微臣还怀疑有不少朝中大臣也牵连其中，比如董太傅。” “微臣与二皇子有相同的想法。”大理寺卿附议。 景帝听到董太傅三个字，眯着眼睛看了二人许久，转身坐回椅子上。“理由呢？” “微臣不止一次见董太傅的独孙前往那院子。” “董太傅的独孙，那不是淑芳的驸马。” 朝堂上刚刚有董太傅倒向四皇子的流言，这会大理寺就来说董太傅参与诱拐孩童的案件。 “是的，微臣监视那院子不过半月有余，驸马爷几乎每天都去，其中也不乏其他高门子弟。”二皇子无视景帝不愉的脸色。 “董太傅心思缜密，对这唯一的独孙很是爱重，董春宁如此频繁的前往，微臣不相信他毫无察觉。” “说说你们监视时，都有哪些高门子弟进出！”景帝没有和他纠结董太傅的事。 “微臣来说吧！”大理寺卿好歹比二皇子年长。 刚刚提到了董太傅，景帝明显有些不高兴，以为他们攀扯四皇子。 大理寺卿挑了其中六个人说，太子党和四皇子党都有涉及，还把名单送到了景帝手中。 景帝发现去的基本都是家中小辈，很少官员自己去，其中几个近臣的家眷也参与，让人不得不怀疑官员徇私枉法，包庇自己家人。 两人在武英殿呆了三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刚好遇到出宫的淑芳公主。 来接她的是董春宁身边的侍卫。 “这淑芳公主也是命苦啊！”大理寺卿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感叹到。 二皇子却不认同他的想法，他觉得淑芳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皇宫里能平安活下来的孩子，从来都不是认命的主。 尤其是她最近莫名和柔嘉走的近，二皇子感觉两人在密谋什么。 马车里，淑芳态度强硬的把宴一的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腹部。 宴一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只有微红的耳坠泄露了他的心思。 贴身丫鬟坐在马车外面，赶车的人也有意放缓速度，特地绕远路返回董府。 “他又长大了呢？”淑芳带着宴一的手轻轻抚摸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昨夜做梦了，梦见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事……” “请公主慎言！”宴一话语恭敬，但配合他冷冰冰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威胁。 淑芳却不怕他，毕竟他没有告诉董春宁自己怀孕，说明他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明日太后娘娘要派御医给我检查，我不能让他发现我怀孕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宴一内心挣扎，他必须忠于董春宁，忠于把自己养大的董家，可面前最不能怀孕的女人居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还让自己有了则隐之心，这是作为一个忠心护卫决不能拥有的。 理智告诉自己必须打掉这个胎儿，情感却有让他下不了手，次次帮她在董春宁面前隐瞒。 “属下不知。” “你当真不知道？” “是。” 得到宴一肯定的答复，淑芳没有对他说出责骂的话，只是语气越发温柔的低语。 “梦里我见她是个女孩，想着为何不是男孩，万一她像我一样嫁给董春宁这样的畜牲，那日子该多难熬啊！” “不过明天一过，我也就不用担心她了，因为她已经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了……”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宴一的手背上，烫的他连忙收回了手，有些不忍心看着无声哭泣的淑芳，最终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大姐姐，二姐姐和我一起，你要不要也和我们去公主府玩啊。” 秦子妍的外祖母近来有些不舒服，薛氏带她回来陪着自己母亲。 今日公主府的银杏一早过来，说公主想念秦小姐，让她来接秦小姐去府中游玩，如果薛府的几 位小姐有空，也可以一起过去。 秦子妍不知道柔嘉为什么会邀请自己，但银杏特地和她说可以多带一些人，她就以公主府的那只波斯猫把薛蓁蓁诱骗了过去。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去玩吧！” 婚期在中秋节前举行，还有三个月时间，薛慧慧这几天比以前还要繁忙。 “蓁蓁，去玩的时候别调皮。” 薛慧慧的母亲嘱咐到，虽然柔嘉没传闻中那么古怪，但也没有那么好相处。 “我知道啦！”薛蓁蓁拉着秦子妍离开，害怕下一秒薛柔出现要和她们一起。 “二姐姐，你就这么害怕她！”秦子妍趴在窗户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薛府。 “你不怕她，最近怎么没和她一起玩。”薛蓁蓁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薛柔的不喜。 秦子妍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两人到了公主府，薛蓁蓁抱着波斯猫不愿意撒手，和秦子妍两人闹成一团。 波斯猫虽然温顺，但在公主府也被养起了几分高傲，它好不容易挣脱两人，跳到柔嘉怀里。 柔嘉心里想着淑芳的事，一直心不在焉的，抄了一篇经文也没用。 “柔嘉表姐，你抄经文干嘛！”秦子妍胆大的从柔嘉怀里抱过珠宝，把珠宝递给薛蓁蓁，一脸好奇的看着桌上摆的书籍。 有两本放在一边，柔嘉抄写的是一本《太上洞玄灵宝往生救苦妙经》。 “修身养性！”柔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将书合上。 “走，本公主带你们去淑芳皇姐府上玩。” 秦子妍巴不得去见见淑芳，自然不会反驳，薛蓁蓁完全是没有话语权，只好抱着珠宝一起过去。 琅玉正在家里准备药材，就听人说有一故人来访。 “柔嘉，你们怎么来了？”淑芳见着三人很是奇怪。 “世子也在！”秦子妍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琅玉，他身边还有一个美貌的道姑。 柔嘉也看见了，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那道姑。“没事不能过来坐坐啊！” “当然可以，只是我昨夜身子有些不适，不能陪你逛院子。”淑芳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你不舒服休息就是了，拉两个道士在屋里干嘛！驱邪啊！” 琅玉有些不满柔嘉的话，但想着两人之前闹那么凶，只是看了一眼她没说话。 那美貌的道姑只是笑了笑。“柔嘉公主误会了，贫尼不过是来为淑芳公主诊 治病情的。” “看病宫中有的是御医，用得着道士……” “柔嘉！”琅玉还是开口打断她。“这位是我师姑，她对女子的不孕症很是精通，无意听闻淑芳公主的事，便让我师傅写了信给太后，让她来给淑芳公主看看。” 美貌道姑正是他师傅那个行医为生的师妹。 “你师姑就你师姑，凶本公主干嘛！”柔嘉愣了一下，然后凶狠的怼了回去，对那道姑的敌意到是消了不少。 秦子妍只是听到了对话，没注意三人之间的气氛，她精神都在床上的淑芳公主身上。 因为维护者刚刚告诉她，淑芳公主已经怀孕了，按照原着，不久就是被拿掉孩子的剧情。 柔嘉今天带她们过来看看，是不是也是因为担心这个事。 “董府侍卫见过柔嘉公主，世子，以及两位小姐。” 宴一冰冷的声音让众人都下意识看向他。 “你怎么过来了？”听到来人的声音，淑芳掀起床幔一角看向他。 “少爷不放心公主您，只是身有要事，让属下代替少爷过来瞧瞧。”宴一看了一眼她苍白的面色，便低下头老实的回答。 “好吧！”淑芳语气带着些高兴将床幔放下，又虚弱的咳了两声。 秦子妍的注意力本就看他们两的身上，一下就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不由暗自思索两人的关系。 说完话，宴一便站到了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少爷怕公主紧张，特地给您买了些小食，公主现在可以吃吃看。” 淑芳伸手出去拿，透过薄薄的床幔和宴一刚好看对眼。 她小心的拆开荷包，里面装着几颗糖丸，其中一颗白色糖丸上不知用什么写了‘即服’二字。 淑芳见此露出了得意的笑，拿起糖丸含入嘴中吞了下去。 如果宴一不来的话，淑芳也有第二套计划。 为了第二套计划，她特地换了一个房间装病，现在她身下的夹层里就躺着一个丫鬟，到时候把脉让丫鬟伸手出来就是了。 “少爷让属下和道姑说说公主这些年的情况，也方便道姑总结病情。”宴一看她毫不犹豫吃了下去，转过身为淑芳争取药效发作的时间。 “你不必说，我把脉号了之后，有问题自然会询问你。”道姑抬手制止他，打算给淑芳号脉。 “道姑，我这病能治好吗？”淑芳见他无法阻止道姑，她自 己也开口询问。 “一切未弄明白之时，公主这是不是病还不好说？”面对脆弱的女子，道姑语气轻缓了不少。 “不能怀孕除了是生病还能是什么？”柔嘉见淑芳一直没把手伸出来给道姑，反而一直在拖时间，心下疑惑，故而开口问询。 道姑听了她的话，转身回头看向她。“就好比柔嘉公主您，您本就是不足体质，从小体弱多病，若身体不好好养着，连命都会丢掉，又如何会怀孕呢！” “你说本公主不能怀孕？”自己怀不怀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琅玉也觉得自己师姑说的有些过分了。 “一般情况就是这样，公主身体外强中干，每每夜里失眠，顿顿食不下咽……” “本公主现在……”柔嘉打断她，刚想反驳，被她又抢回了话语权。 “是，公主靠着我师侄制作的那些药膏，情况的确是舒缓了。”道姑自她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香味，可见她日日熏，导致衣服上都沾染了。 “可这终究都是治标不治本，再说了是药三分毒，身子是公主自己的，你应该比我们这些大夫还清楚，你现在的用量已经越来越大了吧。” 柔嘉被看认真而冷漠的眼神吓的不由后退一步，秦子妍连忙扶着她。 “师姑，请你不要说了。”琅玉挡在她面前，害怕自己师姑再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我说不说都是那个结果，琅玉，如果说柔嘉公主是了解她自己身体的第一人，你就是第二个人。” “如若公主不戒骄戒躁，心中充满暴戾，依旧依靠药物，恐怕会早亡。” “够了，本公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柔嘉讨厌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推开秦子妍跑了出去。 琅玉见此也连忙追了上去。 薛蓁蓁抱着珠宝一脸惶恐，害怕的靠近秦子妍。 秦子妍见琅玉追出去，暗想以琅玉的本事应该不会让她出事，只好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和薛蓁蓁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起。 淑芳也没想到这道姑居然这么能耐，把柔嘉气走了，转头吩咐人准备马车把秦、薛二人送回府。 “今日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下次我请你们到红梅庄去玩。这是我刚得的两支绒花，配你们这些娇俏的小姑娘最为合适了。” 秦子妍二人推脱不得，只能先收下，和淑芳公主告别回了薛府。 第46章 鼻涕眼泪糊一身 “回府！” 银杏刚准备跟着进去，就见自己公主一脸阴沉的跑出来，后面跟着世子。 柔嘉直接上马车吩咐回府，琅玉眼疾手快的跳上马车。 “柔嘉，我师姑她……”琅玉想告诉她，自己师姑只是脾气直，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关我什么事，我再也不想看见她，我现在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下去。”柔嘉指着马车外面，见琅玉不动，气的上手去推他。 “我是死是活，又关你们什么事……” 琅玉怕把她激动把自己伤着，反手点了她的睡穴。 “世子，公主她……”银杏见人昏了过去，担忧的开口。 “无事，我点了她睡穴，让她睡一会儿，回府吧！” 面对琅玉的话，银杏百分之百信任，吩咐车夫赶回了公主府。 柔嘉突然感到一阵寒冷，费力的睁开眼睛。 这是一处阴暗的牢房，老鼠吱吱喳喳的声音格外刺耳，身穿破旧囚服的女人躺在枯草上一动不动，大胆的老鼠饿的上前啃咬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罪人柔嘉，生前作恶多端，犯下弑父杀母的重罪，因罪大恶极，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凶恶的鬼差手拿铁链便要来锁她。 “我不要，我不要。”是了，那个女人是自己，她被人毒死了，凭什么她要下地狱。 柔嘉挣扎的远离鬼差，慌乱间她闯入了一处华丽奢靡的地方，这是一座青楼。 一个穿着得体的小女孩正跪在地板上用帕子认真擦拭地面，旁边的老鸨却不耐的抬脚踹了踹她，让她快一点。 可小女孩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饿的她浑身无力，被老鸨这一踹倒地的瞬间打翻了水盆，弄脏了几位姑娘的新衣裳，身上又被踹了几脚。 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出现在她身边，他给了她吃的，还慈祥的摸了摸她脑袋。 “我是你外祖父，丫头和外祖父一起走好不好，外祖父一定会对你好的。” 小女孩开心极了，拉着老爷爷就离开。 “骗子，他是骗子。”柔嘉冲上前去阻止，老爷爷突然转过身掐住她的脖子。 面目不在仁慈，憎恶的看着柔嘉。 “一个不该出现的贱种，我救了你，你就应该替我外孙女去死。” “凭，凭什…么？”柔嘉抓起匕首刺向老头。 “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杀害我外祖父。”元嘉昕心痛的质问她 。 随着匕首插入身体，柔嘉又回到了牢房，她被绑在木桩上，唐昭一脸温柔的抱着伤心的元嘉昕。 还不等柔嘉反驳，眨眼间她有来到了低矮的房屋内。 “我怎么会生了你，当初就该一副药把你流了。” “你母亲我是妓女，你母亲的母亲也是妓女，你走这条路有什么不对吗？”疯癫而狰狞的母亲抓着她，把她推向一个油腻壮硕的男人。 下一个画面里，一所着火的房子外面，一个衣服破旧的小女孩无助哭泣的站在原地。 柔嘉想走上前抓住她，下一秒她就来到了一个山洞。 “我错了，不要不要杀我。”幽暗的碧水洞里，漂浮着一具肿胀的尸体，突然，她睁开眼抓住柔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我是你父亲，你就该像你那疯狗母亲一样听我话。”矮小猥琐的男人狞笑着扑向她。 “你就是病秧子，狠毒又肮脏的杀人凶手，我们在地狱等着你。” “对，我们在地狱等你，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所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会聚而来，不断钻入柔嘉的耳中，任她如何挣扎也无用。 “柔嘉，柔嘉，醒过来！”一道如山中清泉的声音带着关怀在柔嘉耳边响起，那些恶毒的诅咒瞬间安静了下来。 “琅玉，琅玉，救我，你快救我！”柔嘉哭着叫喊。 “我不要，我不要下地狱，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做错事要被惩罚。” “琅玉，救我！” 琅玉把柔嘉抱回公主府，金枝等人将她发钗除去，让她睡的舒服些。 谁知原本安静的柔嘉突然面色苍白，虚汗直流，手脚乱动不断的在空中挥舞，嘴里叫喊着，好似有怪物追着她一样。 金枝连忙招呼人按住她，她大声叫喊见柔嘉毫无反应，让银杏对柔嘉泼了一杯茶水也没用，连忙把外间的琅玉喊了进来。 琅玉一见她，就知道她又被身上的怨气入梦，这次怨气凶狠，若不及时阻止，柔嘉极有可能在梦中死去。 “把另一只玉镯拿来给她带上。”琅玉说完让柔嘉背靠自己，他以灵气为引，把她唤醒。 金枝把另一只玉镯带在她手上，原本躁动的柔嘉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眉目依旧皱起，还不断流泪，嘴里呢喃着，听不见她说些什么。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柔嘉才慢慢睁开眼，眼里满是惊恐和不甘。 “琅玉呢！琅玉在哪里？” “我在。”琅玉紧跟着她睁开双眼，感觉她害怕的发抖，连忙出声。 柔嘉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开始低声哭泣起来。 琅玉身体一僵，虽然之前也抱过柔嘉，但那都是有原因，而且也没有像现在一样亲近。 琅玉听她哭的伤心，最终轻叹了口气，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轻拍她背部。 “没事了！” 金枝带着人悄悄退出内室，独留两人亲近。 柔嘉哭着哭着就在琅玉的怀里睡了过去，琅玉后来想把她放回床上，才发现柔嘉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松手。 最后琅玉没法子，只能把外袍脱下留给她。 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好遇到忠义王妃与琅玉师姑两人在他小院前的凉亭里聊天。 忠义王妃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自己一向守礼的儿子居然没穿外袍，还有那胸前的一团什么东西？ 琅玉也注意到柔嘉哭的时候，把鼻涕眼泪都弄到自己衣服，和两人打了招呼就回院子洗漱去了。 跟着去的青松被忠义王妃一把提溜到跟前，只能老老实实的汇报主子外袍的事。 等听到柔嘉抱着儿子哭，自己儿子还细心安慰时，忠义王妃简直后悔死自己没跟着出门，亲眼看看那画面。 还有那因为柔嘉抓住衣袖，不忍叫醒，只能脱下衣袍的行为，听的忠义王妃是热血沸腾，自家儿子终于要开窍了。 “瞧你那一脸高兴的模样！” 道姑在一旁听着没什么反应，她自己早就听师兄说了琅玉下山的缘由。 这次跑到京都来，也是想看看这位能让师侄成仙的人物。 只是她没想到琅玉居然没告诉自己父母，忠义王夫妇居然还认为琅玉喜欢柔嘉。 “我能不高兴吗？”忠义王妃都已经在想象未来孙儿孙女的样子了。 “柔嘉长相也是顶好的，这两人孩子以后一定很好看。” “算了吧！就柔嘉公主那个病怏怏的模样，能不能怀上都是问题。”既然师侄没说这事，她也难得做这个坏人，只是提前给好友打打预防针。 念慈小时候和忠义王妃是好友，后来随师傅上山，两人依然写书信问候彼此。 “也对。”忠义王妃这才想起柔嘉那身体，不由愁从心起。“你……” “哎――我懂你意思，这事我无能为力，全看你儿子，柔嘉公主身子亏损厉害，就算以后 怀上了，估计也是一尸两命。” “呸，你个乌鸦嘴，我孙儿还没怀上呢，你就出口诅咒。”忠义王妃不满的盯着她。 “你咋就这么确定两人会在一起。”念慈道歉，见她脸色好些才开口追问。 “从小我这儿子就没对女人上过心，突然对柔嘉这么好，我能不多想吗？”忠义王妃也知道儿子有事瞒着自己。 但儿子嘴硬，他不愿意说，谁也逼不了他。 “那你们家老太太知道吗？”念慈想起好友那位一直念叨要绝户的老太太。 忠义王妃一听到老太太就有些头疼。“眉头都没有，谁敢和她说这事，云歌那丫头是个好的，可惜儿子不争气。” “只能说云歌和我师侄注定是兄妹。”念慈把话题拐到一边，继续和她说自己这些年游历各处的见闻。 “小嘉，今天很多的病人都是来找你的，你快来看看。”周可云一大早跑到吴家商铺里，希望辛嘉能快点去药堂。 “你等一下，我给我二舅舅把信写完，我就过来。”辛嘉从窗户探出头和她说道。 “好吧，你快点啊。”周可云说完就转身回了药堂。 辛嘉把这些天的见闻都写进信里告诉秦励，特别是秦子嫣要出嫁的消息写的格外的详细，在打听了秦子嫣的结婚对象是程明远后，她还特地把自己对程明远的看法写了进去。 写完信后，辛嘉把信交给要回并州吴家的总管，自己连忙去周氏药堂那边。 要说辛嘉和周可云怎么会认识，还要从一个病人说起。 那天周可云的父母都出诊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药堂，这时来了一个喘不上气的病人，她刚准备按照父亲教导的方法施救，路过看热闹的辛嘉就出言阻止她。如果不是辛嘉出口，那个病人自己可能就治死了。 周可云后来把这件事和自己父母说了之后，她父母觉得辛嘉医术高明，还挽救了药堂的生意，特地带了礼物上门感谢，周父还特地邀请辛嘉到药堂去给病人看病。 辛嘉也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一身修为，在周父的再三邀请下答应去药堂，但也和周父说了自己可能不会每天都去，周父对此没什么意见，于是周氏药堂就多了一位女大夫。 “辛姑娘你来了，你快看看我！” “我先来的，辛姑娘你该先看我！” 辛嘉医术高明，开的药方见效快，而且周氏药堂价格公道 ，很多人听说后都愿意过来找她看。 加上今天周父周母又出去了，人不由都挤到了辛嘉面前。 周可云眼中有些嫉妒，但也没说什么跟在她后面打下手，谁让自己医术不如辛嘉呢！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周可云累的趴在桌子上不想动，辛嘉也因为看病耗费了不少精神，闭目养神中渐渐睡了过去，最后还是饿醒的。 “刚好，我点了醉香居的外卖刚刚送到，你们快过来吃。”周可云把饭盒里面的饭菜端出来，招呼辛嘉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吃。 那两个人是周父和周母收的徒弟。一个叫天冬，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一个叫半夏，是一个九岁的女娃娃。 “也只有可云姐姐能改善伙食了。”半夏一脸满足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真希望师傅他们天天外出出诊。” “得了吧！师傅他们天天外出出诊，可云姐才不会天天点呢！”天冬打击半夏的幻想。 “你们两个说的我爹娘克扣你们伙食一样。”周可云佯装生气的敲了敲半夏的小脑袋。 “师傅他们没克扣，就是，手艺没醉仙居的好吃。”半夏连忙否认。 “不过很有家的味道，半夏也喜欢。” 半夏超强的求生欲，惹得桌上的三人不由发笑。 “可云姐，我刚刚去济世药堂听那边的人说，世子好像又要举办义诊。”天冬把刚刚知道的消息告诉周可云。 周可云一听连忙抬起头来追问。“可打听到具体日期了？” “打听到了，就三天后，还是在老地方。” “世子？”辛嘉不明白周可云为什么这么激动。 “对啊！忠义王世子，可云姐姐可喜欢世子了……”半夏还要再说，被周可云一个鸡腿塞住了嘴巴。 “别听她瞎说，我只是觉得忠义王世子他与一般权贵不同，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人，所以他每次义诊我都会去帮忙。”周可云红着一张脸解释，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 琅玉。 辛嘉心中一咯噔，想起在明珠苑时柔嘉公主那表情，要是让她看见周可云这样子，估计的拖下去乱棍打死。 “可我听说，世子不是喜欢柔嘉公主吗？” “世子才不喜欢那个娇蛮的公主，一直是她缠着世子，世子要不是看她病弱，才不会理她呢！”周可云下意识反驳。 她看到柔嘉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希望她这次不要厚着脸皮追过来。 第47章 唐昭回来了 自从知道琅玉又要开始举办义诊，周可云今天向她请教问题也更加殷勤。 “今日怎么没什么人来？”辛嘉和她说完，见半夏和天冬正偷偷摸摸准备出门。 “你们两个去哪里？” “今日唐家小将军回京了估计都去凑热闹了，这两个人也不例外。”埋头的周可云看了两人一眼，向辛嘉解释。 “可云姐，那可是盛朝最年轻的将军，可不比你心心念念的世子差，我就瞧上一眼就回来。” 每个男子心中都有一个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将军梦，更何况天冬还见过唐昭，这让他感觉自己离英雄这般近，自己都不去看看，这简直是一种罪孽。 “臭小子，你再胡说。”周可云抓起木棒恐吓他，看着一旁的辛嘉突然道。 “小嘉，你来京城不久，没看到将军凯旋时的盛况，你也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吧。” 辛嘉听说这事心中也有些意动，毕竟唐昭救了自己，那日为了找二舅舅匆匆和他分别，还没好好谢他呢！ “我们三个都走了，你一人忙的过来吗？” “这有啥忙的，都跑去看唐将军了，你们再不去，怕是连背影也看不见了。”周可云把辛嘉推出门去，又嘱咐了天冬两人。 “你们别以为小嘉姐去了，你们就可以随意玩闹，看完了就回来，不然被骂了可别找我。” “好的，谢谢可云姐姐。”半夏和天冬拉着辛嘉高兴的跑了出去。 辛嘉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天冬出了店门就和自己小伙伴一起去了，半夏仗着自己身量小，拉着辛嘉一直朝里面挤。 “半夏，你慢点。”因为人太多，声音也吵杂，辛嘉不得不大声说话。 可惜一心往前挤的半夏没听到，依旧固执的把她拉到了人群前面，得了周遭不少白眼。 突然人群沸腾，入目的是飘扬的鲜艳旗帜，整齐的队伍自城门缓缓而来。 打头的是一匹通体乌黑高头大马，马上正是主将唐昭，他一身黑色盔甲勃然英姿，因四处征战，皮肤被阳光晒得成略深的小麦色，带着蜜色光泽。 凌厉的剑眉下，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瞳，透露着肃杀之气，仿佛可以穿透一切，鼻梁挺直，薄唇紧抿。 直叫盛朝少女一颗春心荡漾，数不清的鲜花、香囊、手帕向他投掷而去。 “啊啊啊！唐将军威武！”秦子妍激动的抓着一早买好 的鲜花向下丢去，边丢边呐喊着。 “唐将军，看我，看我！” 薛蓁蓁刚开始还放不开，不过在秦子妍的感染下，她也学秦子妍拿花砸人。 “啊！” 秦子妍觉得有些丢脸，打消了去窗户边查看的心思，连忙朝里面挪了挪。 结果没走两步，就听到惊恐的呼喊，连忙又跑回窗边去，因为急迫，一下撞到了秦子妍的手臂。 秦子妍本来就是拿着花篮撒花，被她这么一撞，花篮直直飞了出去。 辛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就扑倒在官路上，眼看唐昭胯下的大马就要踢到她了，唐昭连忙拉紧缰绳，马儿吃疼跃起半丈，直直从辛嘉头上一跃而过。 唐昭调转马头，刚想询问辛嘉是否有事，不想头上一沉，满身都是花枝与脱落的花瓣，一股浓重的花香味直袭嗅觉。 “噗嗤――”辛嘉看他头顶花篮，刚刚的英武将军瞬间没了气势，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也愣了，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就被这从天而降的花篮给搞砸了。 “是谁敢暗算我家将军？”唐昭手下的副将率先反应过来，抬头就对上惊愕的秦子妍三人。 还不等他问话，秦子嫣一把将两人拉进房中，准备开溜。 副将原想叫人去把人拦住，被唐昭劝下。“想是手滑，没必要较真。” 取下脑袋上的花篮，用力一扔，又扔回了楼上。 “姑娘没事吧！” 辛嘉这时在半夏的搀扶下已经爬了起来，她闻言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将军有要事在身，小女子便不打扰了。” 唐昭听着语气有些耳熟，但看了看辛嘉的长相，自己的确是没有见过她。 不过进宫要紧，日后叫人探查就是，想着便骑马离开，身后将士当即跑步跟上。 琅玉和忠义王妃说了一声，便拿着和师姑商量后的药方过来。 “世子您来了。”下人刚把他领到院门口，就听到银杏带笑的声音响起，不是很大声，却恰到好处的让屋里的人听到。 银杏乐颠颠的跑出来，殷勤的把琅玉请进去。 “公主听说世子您来了，特地让婢子出来引您进去。” 琅玉只觉得公主府的人待自己比平日还殷勤，颇有些不习惯。 琅玉走进室内，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桌上摆满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早点，足足有十多道。 可见柔嘉公主作风 奢侈，怪不得被御史弹劾。 柔嘉今日穿着一身殷红绣金桃花纹云锦短襦，外罩坦领烫金烟霞纱半臂；下着同色绣金桃花纹云百褶裙；手挽披帛，腰系玄色宫绦，配以上好羊脂玉雕饰的如意扣，在末端点缀几玉片，行止间环佩叮当有序。 发挽圆髻，上戴由赤金打造镶嵌红宝石的流苏发冠，发冠中间一颗硕大的东珠，昭示着不菲的价格；耳坠勾金玉瓶儿；玉面染桃花。 她长的本就娇美可人，如今仔细打扮一番，娇美中透着几分天真烂漫，但一双勾人桃花眼给她平添了一抹艳色。 琅玉看罢移开目光，这柔嘉公主今日是要打算去艳压群芳？ 柔嘉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就算把自己收拾的再漂亮她也没有半分愉悦，可今晚的接风宴她又不想错过。 唐昭今日进京了，元嘉昕那贱人说不准也在京都潜藏着。 不过闷闷不乐的她，在看到琅玉时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昨日还抱着别人哭。 “公主身子好些了？”还是琅玉先开口打破尴尬。 “嗯！你要不要和本公主一同用膳。”柔嘉不悦他移开目光，故意凑到他跟前。 “本公主今日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世子不说两句。” “不必了。”琅玉有抬眼看了看，点头认真道。“美。” 这敷衍的语气导致接下来服侍的人都苦着一张脸。 “本公主要喝粥。”柔嘉恶狠狠的对金枝说道。 金枝连忙舀了一碗粥，还没有放到她面前，就听到她挑剔的语气。 “本公主不吃里面的菜叶。” 金枝为难的看着碗中的粥，因为柔嘉公主肠胃不好，公主府每次炖粥都是从晚上炖到次日清晨，米与菜早就融为一体了，以前也是这样吃的啊！ “婢子这就让厨房重做。” “不会伺候的东西，做了来本公主还不饿死。厨房那群蠢货连本公主不吃什么也不知道吗？给本公主扣他们一个月的月银。” “是，公主。”金枝淡定的让人将粥撤下，重新换上了豆浆。 于是琅玉被迫围观了柔嘉公主刻薄挑剔的嘴脸。 “本公主要吃如意卷，不过馅太腻了，本公主只吃外面的卷皮。” “这黄金团外面的芝麻本公主不吃，把它挑了。” “油酥条外面太油了，本公主要吃里面的。” “青团外面无味，里面太甜，本公主要吃它们 中间相交的那一层。” “本公主不爱吃八宝丸里的萝卜丝，去了。” “本公主不爱吃同心糕里的糖馅，去了。” ……… 琅玉看着桌上十多道菜无一完好，许多都是吃了一两筷便不要了，有的更是动也没动过，纯属就是为了折腾好玩。 “公主用膳不该这般铺张浪费。” “哼，你管！”柔嘉不以为意，她都咳了两次血了，在咳一次就该死了，还不允许她铺张浪费。 “既然公主吃饱喝足了，是否该抄写经文了。” 是的，琅玉主要是过来盯着她抄写经文的。 “不要。” 柔嘉起身走了走，感到吃的有些撑，便想躺在榻上休息休息。 琅玉刚想开口，就见她突然捂着肚子叫唤起来，连忙上前为她把脉，没一会儿，琅玉表情鲜见的纠结复杂，随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世子，公主她没事吧！” 金枝等人紧张的询问。 “无事，公主大病初愈，饮食应该清淡点，而且公主肠胃性弱，不易消化，所以才会腹痛难忍……”终究是考虑她的面子，琅玉没说的那么直白。 银杏总结了一下，就三个字‘吃撑了’。 所以说人不能作，不作不死用来形容柔嘉公主再适合不过了。 柔嘉气的咬牙，用力抽回手。动作一大，牵动腹部把自己又疼的颤抖了一下。 “你们给你们公主按摩一下这里的穴位，她应该能好受一些。” 琅玉和金枝等人讲解后就退到了外间。 在柔嘉哼哼唧唧的声音中，总于迎来了晚上的接风宴。 当琅玉和柔嘉一起从马车上下来时，宫门口的达官贵人们都暗自腹诽， 难不成传言忠义王世子看上柔嘉公主的事是真的？忠义王世子要还俗了？ 一时议论声四起，柔嘉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开朗起来，她得意的昂首从众人面前走过。 众人说的话，琅玉自然也听到了，只是他性格淡漠，凡不入他眼的，他一律不在乎。 两人入宫后，太子刚好琅玉去拜见景帝，柔嘉则去拜见皇后和太后，刚好遇见皇后满意的拉着一少女的手。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唐昭的亲妹妹唐婧。 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少女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 ，说不出的舒适。 “这孩子当真标致，与本宫的皇儿到是相配……” “母后抬举儿臣了，儿臣还想玩耍几年呢！” 一众命妇贵女间，三皇子坐在太后下首格外醒目。 谁要抬举你，本宫是为了太子，皇后腹诽，还待在开口。 “柔嘉见过太后娘娘，见过母后。” 再次被人打断话的皇后气的牙痒痒，这一个二个的都不让她把话说完。 杨贵妃嘲讽的看了一眼皇后，不过是刚立了功，皇后就迫不及待了，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太后也听不下去皇后的话，把柔嘉招到跟前，让她挨着秦子嫣两人坐，又把唐婧从皇后跟前叫过来，当面夸了几句放她回去。 “你在这干嘛！”柔嘉和三皇子挨着，好奇的问他。 三皇子展开扇子，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苦哈哈。“我也不想啊！太子皇兄不放心皇后娘娘，让我看着点。” 他也不愿意混在这一群娘们中，谁让皇后每次看到好的女子都和太子相配。 这次唐昭立了大功，唐婧身为唐昭唯一的嫡亲妹妹，谁不眼馋。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柔嘉看了一眼高位上不死心的皇后，幸灾乐祸的说。 三皇子连话都没回她，紧紧的盯着皇后。 柔嘉和秦子嫣交谈间才知道，因为程明远还没有被授予官职，但已经在处理朝中事务，相信不久就会有任职文书下发。 程家觉得事情还没稳，今年有些急，就把婚期订在明年的初春。 “初春，那没多久了，看来今年是你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的。” 柔嘉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自己让她和程明远在一起，会不会改变文氏上辈子的结局。 “唉！大姐姐一嫁，嫣姐姐再一嫁，就我和柔嘉表姐两个人了。”秦子妍也在一旁感慨，以后谁来做自己和恶毒女配之间的润滑剂啊！ “作者大大，你不是还有琅玉吗？”维护者安慰她，恶毒女配对琅玉的容忍限度可是非常大的。 琅玉，秦子妍想了想连忙甩头，以恶毒女配现在对琅玉的态度，估计自己会死的更快。 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秦子妍就和柔嘉对上，那眼神和当初第一次见自己时一样渗人。 她都还没想，你看我干嘛！心中无论怎么吐槽，秦子妍依旧抬头甜甜的对柔嘉笑一个。 “柔嘉表姐！” 不意外的柔嘉把目光移开。 第48章 德妃落水 景帝这边，除了后来的琅玉，程明远与唐昭早已陪景帝聊了许久，许多大臣们看二人的眼光也是亮晶晶的。 一表人才，年少有为，这要是他们女婿该多好啊！ “阿玉，你快上前来。”景帝看到他，高兴的招手。 琅玉上前，与唐、程两人并坐在一起。 “我大盛朝男儿的好皮相都长你们三个身上了！”景帝看着三人不由感概，引得朝臣一阵附和。 福如海看着时间提醒他，太后与皇后应该过去了。 景帝这才带着一群臣子前往宴会。 宴会上，因为淑芳已经出嫁，只能随董家一起坐，丽华就坐了首位，依次是柔嘉、甘霖等人。 丽华爱着红装，衬着她越发妩媚动人，柔嘉也穿了一身红衣，虽不及丽华艳丽，但金线绣成的衣裳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衬得她高贵而娇憨，没让丽华给比下去。 景帝说了几句开场话，又特地勉励了唐昭几句，才示意贤妃宴会可以开始了。 可惜男客那边程明远、唐昭、琅玉三人被景帝特地安排坐在一起。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英武不凡，一个出尘若仙，惹得宴会贵女们一颗春心荡漾，眼睛恨不得黏在几人身上。 而从来都是焦点的太子几人，反而清静的只有和朝臣说话。 柔嘉看见唐昭，便心生烦闷与愤恨，偏偏自己还什么也做不了，郁闷的只能不断的喝着桌子上的果酒。 “哼，真以为你这样昭哥哥就会关心你了！”甘霖就坐她旁边，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挨着近的人都听见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柔嘉今晚没打算惹事，见到唐昭就已经够心烦的了，甘霖还凑上来。 “是啊！天鹅怎么会看上一只毛都没有长齐的癞蛤蟆呢！” “你骂本公主。”甘霖一下反应过来柔嘉在骂自己是癞蛤蟆，当下凶狠的瞪着她。 “嗯哼，你不怕你那昭哥哥看到你这副嘴脸啊！”柔嘉一点也不否认，拿手理了理肩头的发冠流苏。 “虽说你长得丑，可一瞪眼就更丑了。” “你……”甘霖气的咬牙，这病秧子又拿她容貌踩她。“病秧子。” “你们两个别闹，都看着呢！”丽华提醒两人。 之前传出唐昭拒婚柔嘉公主，不少人都等着柔嘉公主对唐昭发难。 结果到是两个混世魔王先撕起来了。 “柔嘉甘霖，你们两个说什 么呢？”景帝开口打断两人，他可不想两个女儿在臣子面前扯皮难堪。 “回父皇，甘霖皇妹在和儿臣讨论天鹅与癞蛤蟆！”柔嘉站了起来，率先开口。 柔嘉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一支歌舞完毕，宴会安静的异常，一时都听见了柔嘉的话。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景帝一看甘霖那不服气的嘴脸，就知道是她先挑起的。 “是啊！儿臣也觉得，可是甘霖皇妹非要和儿臣讨论，儿臣便回了一句，谁知甘霖皇妹非不依不饶的。” “你回啥？”三皇子好奇的开口。 “本公主说‘癞蛤蟆能不能吃到天鹅肉先不说，反正天鹅不会吃这丑陋的癞蛤蟆。’，结果甘霖皇妹非说本公主骂她丑。” 众人看了看甘霖，又看了看一众的皇子公主，柔嘉公主这话不就是骂人家丑吗？ 而离得近的人则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不由猜测这‘天鹅’是哪位？ 景帝见她一脸的理直气壮，也不好责骂她，只是挥手让两人坐下 甘霖不甘心，但想到今天母妃的话，只能乖巧的坐下，到是让柔嘉有些侧目。 琅玉见她坐下又继续喝果酒，虽然果酒适合女子饮用，但喝多了依旧会醉。 “麻烦公公让人把柔嘉公主的果酒换成果汁。” “是，奴才这就去。”小公公依言退下。 没一会儿，就见柔嘉身后的宫女将她案几上的酒壶换掉。 柔嘉喝了一口，不满的和宫女说了几句，便转头看向琅玉。 琅玉也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柔嘉认命的败下阵来。 琅玉师姑那天的话，还在柔嘉耳边不断响起，没杀元嘉昕，她怎么可以死呢！ 琅玉的动作没有瞒着人，唐昭见此很是好奇。 “世子这是打算要归返红尘了。” 周围的人一听，连忙支起耳朵，难不成唐昭见琅玉关心柔嘉后，后悔拒婚了？ “唐将军何出此言？”琅玉不觉得自己和柔嘉之间有什么。 再说了，唐昭与柔嘉的姻缘线早就断了。 “我看世子挺照顾柔嘉公主的，以为世子是看上柔嘉公主了。” 唐昭当时拒婚，除了唐家老太太嫌弃是个病秧子外，唐昭也不喜欢柔嘉那娇蛮的性格。 “柔嘉公主身子弱，我刚好会一些医术，照顾她是应该的。”琅玉说话坦荡。 可是听在周围人耳朵里却不一样，京都病人那么多，你咋只照顾柔嘉 公主一个人啊！ 连太子都有些侧目，暗想自己是不是把琅玉想的太阴谋化了。 “程兄，我听闻你家来人，似乎和将军府走的近，是为了什么事啊！”安国候世子想着母亲要自己打探的消息，拉着程明远询问。 其实不止安国候府一家肖想程明远，丞相府，几位家中未婚配的尚书府也是，在得知程明远家人上京后，就有意下帖拜见，谁知帖子还刚准备好，就听说人去了将军府。 让他们不得不猜想之前说的秦、程两家的婚事。 “是为了商议婚事。”程明远没有隐瞒，他对秦子嫣还是挺满意的，没必要把这事遮掩起来伤小姑娘的心。 “婚事？”安国侯世子明显一愣。“秦家的大小姐？” “嗯。” “之前安国侯府宴会上，你们不是还斗了起来吗？”安国侯世子不由看向对面的秦家坐席。 秦子嫣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同色的翠水薄烟纱，挽着元宝髻。 她侧着身子和薛家的女儿说着话，两人聊的似乎特别愉快。 “这么一说，本皇子都怀疑你之前投壶输掉是不是怕得罪她，故意放水。”三皇子也凑了过来，觉得自己被骗财了。 上方的景帝见儿郎们凑到一起，叫他们也把事说出来，让众人听听。 “圣上，这事还是让程公子自己说吧！”安国侯世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程明远。 “这么神秘，还非得让程公子自己说。”太后多少也知道程家和秦家的事，刚好绝了那些人的念头。 “皇祖母，这种婚姻大事，自然要他自己说啊！” 三皇子一番话让贵女们兴奋不已，纷纷拿手帕捂着脸，一双双美目却纷纷看向程明远。 秦子嫣闻言紧张的抓住秦子妍的手，心中羞涩极了，真不明白程明远和那些人说这事干嘛！ 当下拉着秦子妍借入茅房躲了出去，文氏知道女儿害羞，也没拦她。 程明远自然瞧见了逃跑的秦子嫣，想着今日宴会结束是不是该买些东西上门去哄哄她。 秦子妍自从把花篮扣到男主的头上，心情就一直处于低谷期。 好好的一场英雄救美，硬是让自己变成了喜剧，也不知道女主会不会嫌弃。 沉迷于这情绪低潮，秦子妍一直没注意宴会上的事，被秦子嫣拉出来后，脸上还是迷茫的表情。 秦子嫣本来是打算出来 走走的，不想一阵尿意袭来，还真是想去茅房。“子妍，你要去茅房吗？” “我不去了，我就在这站一下。”秦子妍摇头。 因为秦子嫣之前的话，只跟来一个宫女，宫女和秦子嫣一走，秦子妍便一个人站在殿外。 突然维护者疯狂叫她，说是触发了帮助淑芳公主的支线任务，让秦子妍连忙去。 “我去哪？”秦子妍一脸茫然的东瞅瞅西看看，除了侍卫，那来其他人。 “往右边的假山走。”维护者主动为她开启系统导航。 “隐蔽一点，对，弯着腰。” “你不要把屁股撅起来啊！你怕别人看不见你吗？” “作者大大，你是在跟踪，跟踪好嘛！你猥琐一点啊！” “哎呦！不要太近了！” “闭嘴！”秦子妍被它吵的脑瓜子疼。 她现在隐藏于一丛绿植中，前面是一个妇人和宫女，妇人护着肚子慢慢悠悠的走着，几个宫女打着灯笼护在她左右。 “这个是谁啊！” “淑芳公主的母亲德妃。”被嫌弃的维护者委屈的说道。 秦子妍难得理戏精的维护者，她密切注意德妃的动向。 德妃因为怀孕，一步一步的走的特别慢，简直是逼死强迫症的那种，好不容易看她要跨过桥了，另一伙人从桥上走了过来。 秦子妍只听到德妃这边的宫人唤了对面一声‘董贵人’。 “这不是德妃娘娘嘛！怀个孕还东奔西跑的，也不怕出什么事把孩子掉了。” 董贵人声音刻薄，仔细听去却是满满的嫉妒。 身为贵人的她，还不向德妃行礼，言行举止间皆是不屑。 德妃怯弱的抱着肚子，低着头语气略微慌乱。 “我，我这就走。” “走什么？让你走了！”董贵人看她一眼都觉得膈应，真不知道景帝夜晚是如何下的去口的。 “一把年级还学人勾引圣上，老蚌生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我没有！”德妃一直低着头往后缩，语气更是不断颤抖，看的贴身宫女连忙挡在她面前。 秦子妍不由暗自咋舌，这德妃简直和传闻中一样胆小如鼠，一个比她低品级的董贵人都不敢教训，也难怪淑芳会找柔嘉她们帮忙。 德妃不愿意和她多呆，只想着赶快回去，一直伏低做小，董贵人说了半天，就像戳棉花一样白费劲，也不再和她多说。 便向一边走去准备下石桥，不想 德妃也走一个方向，两人差点撞上，数次相同，董贵人肺都要气炸了，德妃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你走那边。”董贵人气恼的指了指，可惜德妃低着头没看，两人又差点撞上。 董贵人觉得德妃是故意的，不然怎么每次和自己撞上，气的一把推开她。 德妃本就站在桥边，被她一推人竟然直直掉了下去。 “不好了，董贵人把德妃娘娘推下水了。” “快来人救德妃娘娘！” “叫御医！” 宫女们慌乱成一团，在岸上叫喊着，可就是没人跳下去救溺水的德妃。 事情发生的突然，秦子妍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宫女的叫喊吓的回过神来。 这就是任务的一部分，她现在这具身体才一十二岁，不可能救的起德妃，在看到一根长竹竿后，秦子妍连忙托着竹竿跑出去。 “德妃娘娘，你快抓住竹竿。” 秦子妍把竹竿伸出去，德妃的贴身宫女也冷静下来帮秦子妍一起拉竹竿，等到来人了才算是把德妃真正的救了起来。 虽然是夏天，但溺水的恐惧也足以让胆小如鼠的德妃昏死过去，更别说她身下还见红。 过来的老嬷嬷都暗叹德妃娘娘这胎是保不住了。 人救起来被送回甘泉宫，宫女得知了秦子妍的身份，把她恭恭敬敬的送回了宴会上。 一坐下来，就被秦子嫣拉住问她跑去哪里了，她回来时见殿外无人，以为秦子妍又回宴会上去了，结果进来时也没看到人，要不是薛慧慧安慰她，她真的会告诉母亲让太后派人寻找。 “没事，就是闲逛的时候迷路了。”秦子妍摇头，不经意看到一个太监走上前在景帝、太后、皇后耳边说了几句。 景帝与太后闻言皆皱眉表达不悦，皇后则表现的有些惊讶，很明显是汇报刚刚德妃的事。 淑芳公主一直心不在焉的听着众人说话，忽然太后身边的嬷嬷来唤她，说是德妃娘娘怀孕了，有些想念淑芳公主，刚刚求太后与圣上，让淑芳公主留下来陪陪她，太后与圣上体谅德妃怀龙嗣不易，就答应了。 嬷嬷特地过来支会她，有意无意让她现在过去瞧瞧。 太后和景帝都答应，董家自然不会阻拦，毕竟他们还不知道德妃流产是自家女儿害的。 “那儿媳就去看看母妃了。”淑芳恭敬的行礼离开。 礼仪端正，让人挑不出丁点错处。 第49章 那些年我组过的cp 淑芳公主的离席多少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其中就包括柔嘉和丽华两人。 但景帝和太后坐在那里，谁也不敢过多询问，一场宴会下来，除了程明远和秦子嫣两人的婚事让人有些吃惊以外，一切都规规整整的直到宴会结束。 离宫时，秦子妍非赖着与柔嘉一辆马车，被薛氏无情镇压，只能跑到她身边匆匆透露消息。 “董贵人把德妃娘娘推下水。”根据维护者的提示，秦子妍只知道这是帮助淑芳公主的一条支线，不确定德妃落水和淑芳他们的计划有没有直接关系，反正告诉柔嘉准没错。 柔嘉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德妃落水小产的事，自然瞒不过太子。 但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前段时间雪才人也小产了，他在意的是今日宴会上二皇子没有来。 刚下宴会回到东宫，自己派去监视小院的人就已经等候在门外了。 “太子殿下，二皇子带领人把平安街那边的小院围剿了。” “什么时候的事？”太子把他带进书房。 “接风宴开始的半个时辰，其中忠义王的贴身护卫还带了一千兵马司的守卫兵去支援。” “兵马司！”太子点头让他退下。 特地让二皇弟选在宴会举办时动手，看来父皇是怕一些近臣子弟牵连其中，到时候臣子之间互相碾压。 皇宫甘泉宫内，淑芳公主一脸悲痛的坐在德妃床前，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小产的雪才人也过来安慰她。 董贵人害怕的坐在外间，被淑芳派了几个宫女看守。 “圣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随着太监的话音，一群人乌泱泱的涌进甘泉宫。 景帝率先走进屋内，看也没看一眼惶恐不安的董贵人，直接来到德妃床前。 德妃低垂着头，见景帝来了，这才抬起头看他。 “妾身无福，叨扰圣上与太后娘娘以及皇后娘娘了。” 朱唇轻启泪先流，一双染红的杏目在烛火的映照下，水光盈盈，她不闹，只是默默流泪。 竟然惹得见惯美人落泪的景帝心疼不已，同时也为自己忽略她而感到内疚。 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敢和她作对，自己何曾没有半点责任。 “别胡说，好好养身体，这不是你的错。” 景帝难得温柔的为她擦去眼泪 。 德妃已经三十多了，总爱穿那些老色衣料，因为性格懦弱又老是低着头，景帝很难不忽视她。 但她今日一身象牙白里衣，乌发放下，斜倚着微微抬头看向景帝，面容竟无一丝细纹，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让任何一人见了都心疼不已想要将其拥入怀中爱护。 “还请圣上不要怪罪董贵人，都是妾身自己愚笨，踩空掉进河离。” 德妃抬手想拉他又不敢拉，最后只能拉着他一角衣袖恳求。 “德妃妹妹性格温和，说不准别人就是见不得你怀了龙嗣。” 皇后心直口快，懦弱的德妃是后宫中让她最放心的妃嫔。 虽然之前对她怀龙嗣的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刚刚御医可说了，德妃怕是再也怀不上了，她可怜德妃同时又更放心她了。 加上董太傅要偏向四皇子，董贵人一早就站在杨贵妃那边，在听德妃为董贵人求情，自然是不答应。 “皇后娘娘，妾身不敢，请圣上太后娘娘明查。”董贵人心中慌乱，求救的目光看向杨贵妃。 “董贵人看本宫作何，只要你是清白的，圣上和太后娘娘一定会还你清白。”蠢货，这是要告诉所有人自己指使她的吗？ “还是董贵人想说是本宫指使你去还德妃的。” 杨贵妃看了看景帝，雪才人不久才小产，德妃如今又小产，一个二个都是和她有关的人。 她不是没怀疑过皇后，但皇后那榆木脑袋能想出这计划，就不会被自己分了权力，贤妃的话就更加不可能，膝下的二皇子完全就是无望于皇位，到底是谁要害她？ “德妃的贴身宫女呢？”进门一直没说话的太后突然开口。 “婢子雨晴，见过太后娘娘。” “你说说怎么回事？” “娘娘在宴会上感到不适，便带着婢子准备回宫，谁知上桥时遇到董贵人，董贵人拦住娘娘一顿奚落，娘娘胆子小，就忍住没回口，待董贵人说够后娘娘才带婢子离开。” 雨晴话里话外都是德妃如何憋气，董贵人如何嚣张跋扈，说到伤心处，她还忍不住哭了起来。“谁知，谁知董贵人不知足，又故意拦着路，还，还伸手推了娘娘……” “你胡说，明明是她拦我的路。”董贵人打断雨晴的话。 杨贵妃摆明了不会帮自己，但她知道德妃这是要陷害自己，把流产的事栽赃在自 己头上。“德妃一定是假怀孕，她分明就是想嫁祸我。” “董贵人，你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是淑芳公主的大姑子，对我家娘娘百般奚落，如今你怎么又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我家娘娘是庶出，但也是圣上亲封的妃子，这些年娘娘她一直小心翼翼和各宫娘娘为善，整个后宫谁不知道我家娘娘胆小，董贵人为了逃脱罪责，居然说我家娘娘欺君。” 雨晴大声反驳她，又朝太后以及景帝重重的磕头。“请太后圣上明查，还我家娘娘清白。” “无稽之谈。”不需要查证，景帝看向董贵人的目光就带着厌弃，若是德妃有这种魄力，这几年会一直默默无闻，任人欺凌。 景帝其实对唐家送自己一个庶女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登基后，才会挑中唐家的嫡女入宫，但淑妃的行为狠狠打了景帝一巴掌，雨晴现在这么一说，只会增加景帝对德妃的愧疚感。 “父皇，既然董贵人都这么说，那您就让御医查验一番吧！”这是淑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这是你母妃！”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景帝也不悦，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淑芳这举动也太过分了。 “父皇，母后，淑芳自知此话荒缪，但为了让董贵人死心，也为了能给董家一个交代，还请父皇母后答应儿臣吧！” 德妃见淑芳跪下，眼泪流的更多，最终为了女儿，委屈又倔强的请求景帝请御医过来。 太后对身边的贤妃点了点头，让她把徐御医叫来，这人牛脾气，有一说一，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徐御医一会就来了，他自己给德妃号脉，检查小产的产物，很肯定的表示，德妃的确是怀孕小产了。 一番折腾下来，德妃早已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董贵人被景帝降为常在，还是看在董太傅的面子上，不然直接打入冷宫。 永安宫中，贤妃伺候景帝更衣。 “淑芳也是的，自己母妃身体都那样了，她还要为董家考虑。”景帝一想起德妃那委屈的目光，就忍不住在贤妃面前抱怨淑芳。 也亏得贤妃没计较。 “淑芳公主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驸马待她又好，自然会想着那边。” “可德妃是她母妃！” “妾身当然知道，其实淑芳很孝顺的。”贤妃安慰他。 “以前淑芳未出嫁时，她就一直 护着德妃，出嫁后，也一直拿银钱给德妃。就怕她母妃过的不好，可是，德妃那性子圣上也知道。” 就是贤妃也不由感叹，跟面团一样，任谁都能欺负一下。 “淑芳公主如若因这事和董家起了嫌隙，保不齐以后……” “左右就这一个女儿，德妃委屈一下也没什么。”贤妃没把话说太明白，伺候他睡下。 景帝却是记下心，想着自己该怎么好好补偿德妃两母女。 淑芳在宫里住了三天才回董府，柔嘉这些天被琅玉逮着抄写经文，在府里都快闷出病了。 好在最后一天琅玉要去义诊，没有过来找她，秦子妍却跑了过来，拉着她要去义诊那边。 “你要去看就去看，拉着我去干嘛！”柔嘉不耐烦的抱怨，义诊的事琅玉都没有请她，她巴巴跑过去像什么样子。 “柔嘉表姐，世子最看重你了，你就陪我去嘛！”秦子妍拉着她撒娇。 要不是维护者说女主也在那里，让她把柔嘉拉过去给琅玉帮忙，这样女主看到柔嘉真善美的一面，后面就不会对柔嘉下重手。 对于秦子妍的恭维，柔嘉表示很受用。 “麻烦，走吧！带你过去。” 到了义诊的地方，柔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琅玉身边的周可云。 辛嘉本来不打算过来的。可惜周父今天有事不能亲自过来帮忙，只能委托辛嘉和周可云一起过来，顺便看着自己女儿。 周可云一来就坐到琅玉身边，辛嘉也不好开口劝她，只是帮着拿药的时候，身边的小姑娘都七嘴八舌的议论周可云。 辛嘉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开口怼几句，就听人说柔嘉公主来了。 “柔嘉公主来了，有的她好看的。” “就是，谁不知道柔嘉嚣张是出了名的。” 典型的我吃不到葡萄，你也不许吃。 辛嘉抬头看她和一小姑娘走过来，那小姑娘她记得是将军府三房的孩子的。 秦子妍通过维护者很快就知道女主易容的样子，她快步走到她面前。 “小姐姐，你也是大夫吗？” “是啊！”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辛嘉克制住想上手捏那肉嘟嘟小脸的欲望。 秦子妍一边唾弃自己的一边扬起小脸卖萌。“那小姐姐怎么不去那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正是琅玉一伙人看诊的地方。 “那边已经很多大夫了，姐姐在拿药这边看着 ，以免给病人拿错了。”辛嘉把她拉到阴凉的地方，好奇的问她。 “你和柔嘉公主是什么关系啊！” “柔嘉公主是我表姐，她长得很漂亮对不对？”秦子妍一脸骄傲的夸赞，说罢还神秘兮兮的在辛嘉耳边要和她说个秘密。 “柔嘉表姐喜欢世子，自己想来看看又拉不下面子，就把人家叫来当挡箭牌。” 秦子妍虽然不喜欢自己的恶毒女配被琅玉骗心，但凡事都有万一，爱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万一琅玉真的喜欢上柔嘉了呢！ 辛嘉瞧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好笑的摸了摸她脑袋。“你为什么和姐姐说这些？” “不知道，子妍觉得姐姐很熟悉，很喜欢你！”秦子妍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的天真无邪。 “你啊！”辛嘉想着也许是因为血脉的力量。“你很喜欢你的柔嘉表姐？” “嗯嗯，柔嘉表姐对子妍很好，知道子妍喜欢猫，特地把珠宝送给我照顾几天。”说起波斯猫，秦子妍这才想起一直养在薛府的波斯猫，居然忘了还给柔嘉。 这边秦子妍疯狂的给女主灌输柔嘉有多好，那些谣言纯属是污蔑人，另外一边气氛则相对紧张许多。 “柔嘉公主，我们坐在中间，如果加桌子，难免要耽误些时间……” 面对柔嘉又想和上次一样把自己和世子隔开，周可云忍不住开口反驳。 她和琅玉坐中间，无论那边挪动，都相对比较麻烦！ “琅玉！”柔嘉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喊了一声琅玉。 “我和林老调换座位，也不耽搁时间。”面对柔嘉主动过来帮助做善事，琅玉自然是全力支持。 “世子……”周可云气的咬牙，偏偏还不能阻拦。 “哼！” 柔嘉给了一个轻蔑的眼神给她，不过会看病，真以为凭这本事能进忠义王府。 “周姑娘还是好好看病吧！别耽误病人的时间。” 柔嘉说完就得意洋洋的坐在琅玉旁边帮他写药方，可是写着写着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这两天抄写经文都快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琅玉没盯着自己，自己怎么主动跑来给他写单子。 “看吧！我没说错吧！”秦子妍一脸骄傲，内心却是满满的悲伤，琅玉这也太宠柔嘉了吧。 救世道长×恶毒女配，这简直就是经典的言情小说组合啊！ 唉！自己生产的狗粮，哭着也要吃完。 第50章 抓奸 就这样过了几天，柔嘉和淑芳两人碰了面。 德妃小产，景帝已经对她们两母女产生了愧疚，加上最近那起诱拐孩童事件，如果现在把董春宁的事捅出来，她绝对能和离。 “我最近孕吐严重，董春宁已经开始有些怀疑我了。”淑芳想着昨夜董春宁故意接近自己亲热的举动，内心就有些作呕，要不是宴一及时出现阻止，她一定会露馅的。 “而且因为那地方被发现，那两个孩子被他折磨的越发频繁。” 淑芳怕自己再不动手，那两个孩子就要没命了。 “那你是想动手了？”如果淑芳还不准备动手，柔嘉都打算催她了。 “是，请帖早就已经写好了，我让人分发下去。” 淑芳举办宴会的地方是在董府的别院，别院里栽种了各种鲜花，如今端午节后竞相开放，一片生机勃勃。 淑芳公主虽不得圣宠，但她一直是贤良淑德的范本，许多世家贵女都接帖而来。 淑芳接到下人来报，说柔嘉公主和忠义王世子到了，就是做好准备的淑芳都有些不敢相信，柔嘉真的把那位清冷的世子拉来了。 “皇妹来了。”淑芳在门口相迎，拉着柔嘉的手仔细打量一番。 柔嘉今日穿着藕色云锦绣金如意纹上襦，外罩云白缠金裹边广绫半臂，臂挽暗纹披帛；下着红白相间描金百花间色裙，腰饰华美白玉压裙佩。 发挽螺髻，缀以珍珠，斜插一支缠银牡丹流苏簪；额点朱砂，面敷芙蓉；粉唇含浅笑，与惑人桃花眼一起，只觉得她娇怜惹人。 “皇妹面色红润，想来这几日养的极好。”淑芳一脸欢喜和欣慰，旁人看去只道二人感情极好。 “民女见过淑芳公主。” 行礼声间，淑芳才发现，秦家两姐妹和薛家姐妹也来了，连程明远也过来。 柔嘉趁她愣神之际抽回手，展开新的檀木扇掩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早就听闻董家别院的美名，可惜皇姐一直没有请皇妹，今日赶早，就怕错过。” 淑芳公主眼神在看到柔嘉手上的扇子一愣，听了她的话随即笑着将她拉进府。“以前你身子不好，宴会上人多，怕顾不到你，你倒是埋怨我了。” 淑芳公主以前举办宴会，因为常常邀请丽华，所以到是忽略了柔嘉，如今听她这么说，到是有些不好意思。 “荷香，带柔嘉公主去后院歇息一会。”又转过头对柔嘉说。“这宴会举办在中午时分 ，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你们先去后院歇息一会，荷香对染甲一事精通，你无聊也可以让她给你们染。” “那多谢皇姐了。”柔嘉看了一眼名叫荷香丫鬟，笑着和淑芳道谢。 “世子与程公子这边请，前院的儿郎要是知道你们来了，定是高兴。” 琅玉点头，还是程明远说了一句多谢。 荷香带着柔嘉等人来到梅院，柔嘉公主看着院门上‘傲雪凌霜’的提字，感觉浑身不舒服，不开心的要去隔壁的竹园。理由是她讨厌梅花，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君子之物，她都讨厌。 荷香无奈，又带她去了竹院，好在淑芳公主了解她找茬的能力，特意先将四所雅院空了出来。 柔嘉看着深深绿竹，阵阵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竹香，让她一下就想起无为山庄那处竹屋。 “这别院真大。”秦子妍不由感叹，转头去看柔嘉，却被那亮晶晶的饰物闪了眼睛。 柔嘉摇着扇子，扇坠上的镂空金球，在阳光下散发闪闪金光，与手腕间不时暴露的八金圈给她娇美怜人的气质间添了一股‘壕’气。 秦子妍也是无意与秦子嫣讨论衣服时，才知道女配喜欢穿金线绣的衣裙，无论头饰还是耳饰总要带点金银，仿佛觉得才安心。 薛慧慧没有过来，来的是薛蓁蓁和薛柔，薛柔一入府就见到自己的小姐妹，打了招呼就跑开了 “嫣姐姐，我们坐这里好无聊，你知道哪里好玩吗？”秦子妍有些无聊的四处看了看，没一会儿就转了回来。 “我只来过一次，后面就没来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怎么熟悉。 柔嘉也觉得无聊，毕竟自己是来搞事的，安安静静的坐在这，的确有些不太合适。“那我们到处去逛逛。” “好的。”秦子妍连忙应声附和。 “荷香，本公主不想呆在房中，要出去走走。” 荷香是专门派给柔嘉带路的，闻言有些无奈。 “回柔嘉公主，这府中最好景致便是那雅韵轩。如今下人们正在检查，公主怕慌乱中冲撞柔嘉公主您，特地让奴婢带公主来后院歇息。” “嗯，本公主还真不怕冲撞。”柔嘉无视她，带着一伙人就走。 荷香想拦又不敢拦，只能朝一旁的丫鬟吩咐让其去告诉自家主子，自己连忙追上去。 柔嘉和秦子嫣几人将另外两个兰、菊院看了一番，除了所栽之物其他布局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兰院中后来住着两位 姑娘。 荷香连忙给柔嘉几人介绍。 两人一个是刑部尚书嫡长女――柳明妍，一个是威远候府嫡次女――尚怀洁。 柔嘉前世生病很少出门，但不妨碍她讨厌这些高门贵女。 高门贵女对这位寻回来流落民间的公主也不甚有善意，脾气古怪，没靠山，作风粗俗，谁也不愿意与她交好。 柳明妍年长神色不变，尚怀洁却是一脸不屑，眼中的鄙夷之情丝毫不见收敛。 秦子妍见了不由为尚怀洁默哀，别看女配脸上笑嘻嘻，心中指不定怎么弄死你呢！ “本公主甚少来皇姐府中，两位想是常来。如今本公主想四处走走，两位一起吧！”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公主相邀，是我姐妹二人荣幸。”年长一点的柳明妍拉了拉身边不情愿的尚怀洁。 柔嘉公主出名的爱记仇，报复起来又不顾后果。 如今雅韵轩人多，万一拒绝她，在宴会上报复，出丑难堪的只能是自己与怀洁，大不了跟在她身后小心一些就是了。 连薛蓁蓁这种反应比较慢的人，都知道柔嘉公主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这两人估计要完，下意识靠秦子嫣两人近一点。 看着跟在身后的一群小尾巴，柔嘉心情大好。 “柔嘉公主，前面便是一片乱石假山，并无任何好景色。”荷香在一旁提醒，指着另一条小路。“此路前面通往登高楼，楼上可俯瞰周围景色，柔嘉公主不如去看看。” 柔嘉看了看，纠结了一下。“柳小姐去过登高楼？” 柳明妍没想到她回头问自己，明显愣了一下。 “去过。那时还是冬日，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期间几株梅花盛开点缀，别有一番韵味”柳明妍还待再说，却见柔嘉公主已经转过头了，这才想起这位公主可是不懂风雅。 “如此，便去假山吧！”柔嘉展开扇子，带着人就向假山里走去。 荷香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寸步不离的跟上。 此处淑芳公主提的是‘千奇岭’，里面植物稀少，都是一些易成活的花草。五座假山为主体，下分布着碎石在贯穿假山的溪水中充当桥梁。 比起前院的高雅精致，此处苍凉又静谧，一看就没有人来游玩。 “这里这么荒凉，我们回去吧！”尚怀洁开口说话，不明白一堆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本公主觉得挺好的，尚小姐是在怀疑本公主品味吗？”柔嘉扭头，目光有些 不悦。 “怀洁不敢。” 一行人除去自己和柳姐姐，剩下都是柔嘉公主那边的，还有两个奴仆，如果她要对自己做什么，完全没人帮自己，想着不甘的低头跟在柳明妍的身后。 “这假山要是大一些，就有些像迷宫了。” 秦子妍对这些蛮新奇的，拉着薛蓁蓁左进右出的玩闹，两人一会就走远了。 “就是啊！可惜了。”薛蓁蓁爱闹，离了薛慧慧的约束，和秦子妍两人玩的特别开心。 “你们不是秦家和薛家的小姐吗？” 两人跑出假山群，听到声音连忙转头看向来人。 正是丽华公主一伙人，开口的是安国候府的小姐罗琼华。 两人连忙行礼，规规矩矩的站好。 “就你们两个人？”丽华没看到柔嘉的身影，不在意的询问。 淑芳之前和自己说了地点，自己这才拉着一伙人来闲逛。 “不是，还有柔嘉表姐她们，还有柳家和尚家两位姐姐。”秦子妍指着身后说。 丽华身边的人一听柳尚两家的姑娘和柔嘉公主一起，眼中都带着不解。 “那边出口是登高楼，刚好可以邀请柔嘉公主她们。”开口的依旧是罗琼华，她看了看丽华，见她有些不悦的点头。 “走吧！”丽华知道罗琼华是想把柳、尚二人拉走，不过正合她要去与柔嘉会和的想法，但是自己和柔嘉一向是面和心不和，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柔嘉这边却是遇到三皇子一伙人，三皇子拉着一位兴奋的少年，身后是琅玉程明远一伙人。 “柔嘉皇妹，你也是过来看假山的。”三皇子一把松开少年，大步走到柔嘉面前，风流的摇开折扇，对柳尚二人点头。 “见过三皇子。”两人看着走来的一群少年，害羞的拿团扇遮住面庞。 “是啊！一起吧！”柔嘉当然也是把地点给了三皇子。 “没问题，你们几个姑娘走前面，我们走后面就好了。” 假山道窄，三皇子让几个姑娘先走。 一时两伙人都相对而行，在丽华柔嘉等人的刻意下，不期而遇的遇上了一些不好的事。 “嗯…别，爷…”“小乖乖，可想死爷了。” …… 轻薄的语气让两方的说话声都停了下了。 丽华那边都是姑娘，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时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是看见几个熟悉的少年从假山上翻过来，让她们不要惊慌，一伙人都要羞愧逃跑了。 柔嘉这边男子居多， 有几个还是混不吝的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小声的撺掇三皇子为淑芳公主打抱不平。 此时柳、尚两人满脸羞红，僵硬的站在洞口；荷香却是脸色大变，呆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一般，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青枝捂住嘴唇，拖到一旁。 琅玉看着青枝熟练的动作，感觉柔嘉一定知道什么，一把将人拉着后退了几步，靠自己站着。 “你别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柔嘉一点也不担心，就看三皇子他们的了。 不知是溪流声太大，还是里面的男女太忘情了，纵使荷香努力的发出呜咽声也没打断里面的两人。 三皇子挑了几个身手好的，让人到另一边把那边路堵了。 慕信自告奋勇的过去拦人，他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淑芳公主的地盘上苟且。 听到几人的安排，荷香一脸死白，要不是挣脱不了青枝，估计整个人都瘫坐在地方了。 “本皇子倒要看看，那个不要脸的下人，竟敢趁皇姐设宴之时，在此行苟且之事。” 三皇子一脸正气的为淑芳公主打抱不平。 “皇妹，本皇子在此处守着，你去叫人过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柔嘉立马明白他意思，担心的回到。 柳明妍看着一唱一合的主仆，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刚刚一番话，明显告诉洞中之人来者身份，也表明了现在只剩一个男人。洞中之人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在柔嘉搬救兵回来之前逃走，那边洞口被堵，只能从这边出来。 没一会儿，洞中冲出一个人朝站在洞口的三皇子撞来。 柳明妍下意识松开尚怀洁往一旁的石缝躲去，尚怀洁本就在她后面，身后是石壁一看就要撞上了，却被人拉了一把，避开了冲出来的人。 柔嘉余光见又有人冲出来，背影更加高大，当下一脚踹向尚怀洁的臀部。 尚怀洁还来不及庆幸躲过撞击，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倒下时双手下意识胡乱一抓，却依旧没有摆脱下降之势，摔在地上迷迷糊糊。 而洞中出来的人也没有料到有人突然冲出来一把抓住自己，还是自己没有系好的裤子，被人一拉，阵阵寒意直袭下身，竟也是愣的忘了逃走了的事。 “啊――”柳明妍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捂着眼睛尖叫。 淑芳公主听到荷香让人来报的话，故意磨蹭了许久，中途遇到一群人要去望高楼，还好心的亲自带他们过去。 第51章 和离 结果一行人还没到望高楼，就听到千奇岭一声尖叫，吓的一伙人连忙冲进去。 小路狭窄，其中同路的少年干脆攀上假山查看。 于是，一位男子衣衫不整，光的下半身；男子脚边一个趴在地上的少女正紧紧拽着男子的裤子，一动不动；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额头红肿，斜倚在假山上；旁边的三皇子则是一脸惊讶。 “那个男人不是……淑芳公主的驸马爷董春宁嘛！”一位少年好半天才说一句话。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出声，等人看够了淑芳公主才着急赶到。 淑芳公主看到这一幕，气的脸色苍白，要不是有嬷嬷扶着她，人怕是都倒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贵客请回前厅。”伴随着淑芳公主的厉声训斥，众人都回过神来。 在丫鬟的带领下，一伙人重新回了前厅，又把受惊的柳明妍和昏迷的尚怀洁带回兰院。 一时只剩淑芳公主的心腹和驸马以及偷情的女子，当然还有柔嘉公主等人。 在人冲出来的时候，程明远就把秦子嫣护在身后，柔嘉本来就在琅玉旁边，确认了的确是董春宁后，装成一副受惊的模样扑进琅玉怀里。 琅玉不想趟这趟浑水，本想和程明远一起离开，可惜怀里的人一直没有抬头。 看着阴沉脸的淑芳公主，琅玉拍了拍在自己怀里发颤的柔嘉。 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现在知道害怕了，想着是不是该安慰两句。 困惑间就见怀中人抬起头来，一时四目相对。桃花眼泛红含泪，别误会，那是憋笑憋的，怪不得要趴在自己怀里，敢情怕人知道。 “淑芳，你听我说，都是绿腰这贱人勾引我的。”董春宁穿好衣服，一脸急切的拉着淑芳解释，还踹了一脚身边昏过去的绿腰。 “她在酒里给我下药，你是知道我的，我连妾都不愿意纳的人，又如何会做这种事。” 绿腰也就是洞中的女子，因为之前冲出来用力过猛，导致撞在石壁上，一直昏迷不醒，现在被董春宁踹一脚，连哼都没哼一声。 目的已经达到了，淑芳公主也不装贤淑，厌恶的甩开他。 荷香和绿腰都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婢女，两人联合董春宁隐瞒她，她不介意把两人一起收拾。 “驸马爷累了，荷香，把驸马爷送回厢房。” “是，公主。”荷香低着头将一脸阴郁的董 春宁带走。 董春宁看了一眼淑芳公主，一脸心痛的和荷香离开，只是转身时那阴郁的眼神让荷香脊背发凉。 他一定要找出是谁在陷害他！ “两位皇妹和皇弟可还好？” 淑芳身边今日的嬷嬷是董家老太太身边的人，董春宁以淑芳可能有孕让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照看一下。 如今被一伙人撞破这种丑事，淑芳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表达一下自己迁怒的情绪。 “没事，我们没事！” “皇姐，你多多保重，我们就先走了。” 丽华违背自己母妃的意愿过来，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帮忙；三皇子把梁御史的儿子拉过来，目的已经达到，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打算离开。 柔嘉听到她的话，连忙收起笑意，换上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转过身来，怯弱的靠在琅玉身上，美目含泪。 “还…还好。”这惊吓过度小白兔的模样，看得三皇子等人内心不断的翻白眼。 淑芳公主没想到柔嘉这么戏精，但她要进宫去没时间和她演戏。 “柔嘉皇妹怕是也累了，皇姐就不送你们了。” “嗯。”柔嘉擦了擦泪。“皇姐，你不要生气，气多了对身体不好。” “来人，送三位公主和皇子出府。” 淑芳连客套话都难得说，直接下了逐客令。 柔嘉这才伤心的离开，离开还愧疚的看了一眼淑芳公主。 琅玉大概也猜到一些始末，董春宁此人身附冤孽，淑芳公主早些离开他也是一件幸事。 他有些惊讶的是柔嘉的表现，没想到她也会参与这场闹剧，看来她还是挺顾念姐妹之情。 出了这种事，宴会自然是开不了了，许多刚到的人还没进门就要打车回府。 柔嘉坐在马车里，等着尚家马车经过让青枝将人拦下。 “不知公主还有何事？”柳明妍与尚怀洁一辆马车，掀开窗幔目光不明的望着柔嘉。 却见柔嘉一脸笑意，明艳动人。 柳明妍只觉周身一阵寒意，她不敢想象今天如果扯驸马裤子的不是尚怀洁，而是自己…不，不是她干的，是尚怀洁。 “柳小姐可要好好照看尚小姐，今天她可是大功臣哦！” 柔嘉原本想刺激刺激尚怀洁，见人依旧昏迷着，有些无趣。想着那骄傲的二小姐醒来，怕是要与这位柳姐姐绝交吧。 报复，柳明妍看着远去的马车，她在报复怀洁对她的鄙夷，害怕之余又 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流露出对她的鄙夷。 这件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董家老太太病倒了，淑芳公主伤心难过闹着合离，住在德妃宫中不肯回董府，景帝由于之前的事对德妃两母女心怀愧疚，也就允许了这种行为。 董太傅想让朝臣的好友帮忙，但这些人都是人精，虽然都知道事为何，景帝不提，谁也不敢开口说天家的丑事。 柔嘉公主因为惊吓过度，回府就生病了；太子一党除了梁御史带头狂喷，其余人都沉默不语；杨贵妃更是气的呕心，董太傅好不容易有偏向四皇子的意愿，这立马就出事了。 景帝这两天被董太傅烦的有些火大，今天跑到甘泉宫来问问淑芳到底是怎么想的。 德妃换了以往的沉色衣裳，着一身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柔弱。 她似乎还没有习惯，给景帝上了一杯清茶，便安静的垂首站到一旁让两人谈话。 “今日董太傅押着驸马爷过来赔罪，你不可能这么一直躲在你母妃这里！” 景帝有些心痒痒的看着德妃，要不是她身子没养好，自己还要处理驸马和淑芳的事，他一定把人抱到床上好好欺负。 淑芳拿着帕子抹眼泪。“父皇，这些年儿臣没有怀上身孕，他又一直维护儿臣，甚至还拒绝儿臣为他纳妾，所以儿臣在知道他干了那种龌龊事以后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不曾想，他竟然一直欺骗儿臣，在宴会上做出这种丑事，还是和儿臣的贴身丫鬟，那么多人看见，让儿臣白白成了别人口中笑柄。” “龌蹉事？什么龌蹉事？”景帝听到这话，连忙发问，敢情还有其他事隐瞒自己。 谁知他这一问，原本只是抹眼泪的淑芳竟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连德妃也开始默默在一旁摸眼泪，开口劝慰女儿。 “别伤心，你怀着身孕呢！” 景帝一个头两个大，驸马的事还没处理完，这边有发现怀孕了，只能等人哭够了再问话。 待淑芳公主告诉他董春宁喜欢幼童，还在家中养了两个孩子之时，好脾气的景帝气的直接掀了桌子。 “这混账东西，你怎么不早和朕说。” 景帝想着前几日自己看到的那些孩子，以及二皇子拿给自己的账本，他到现在还在纠结要不要把那些官宦子弟降罪，结果董春宁就自己撞了上来。 现在他对德妃有愧疚，自然不会轻拿轻放。 “儿臣，儿臣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绿腰和荷香两人帮他一起欺瞒儿臣……” 景帝没想到董春宁怎么大胆，居然联合自己女儿身边的丫鬟，当场让福如海派人去把董春宁，以及绿腰和荷香两人带进宫，他要亲自审问。 宫中禁卫前去时，除了带走两个丫鬟，还发现从暗室里跑出来的两个孩子，也一并把人带回了宫。 在此期间，淑芳公主伤心之下晕了过去，徐御医连忙过来为淑芳公主诊治。 “公主长年服用避孕的药，这次好不容易怀孕，一定要好好看护，毕竟……” “不会的，淑芳一直想要孩子，怎么会服用避孕的药！”德妃泪眼朦胧的抓着女儿的手，不可置信的摇头。 “别急，待徐御医说完。”景帝也觉得不对劲，但徐御医后面的话明显更重要。 “还请圣上与德妃娘娘做好准备，淑芳公主若此胎不保，以后将再无生育可能。” 徐御医也觉得怪诞，毕竟淑芳公主三年不孕，驸马都不纳偏房，好好的怎么会服用避孕药呢？ 德妃听到这个噩耗再也控不住的趴在景帝怀里哭泣。 “圣上，芳儿不会服药的，她那么渴望孩子，她之前还给妾身肚子的孩子亲手做了好多衣服……” “公主怀孕多久了？”景帝安抚的拍着她单薄的脊背，想着淑芳之前的话，他是真的对董府动怒了。 “大约三个月。” 景帝摆手让他下去，他倒要看看董春宁耍了什么花样。 禁卫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人带来了，景帝先见的是那两个孩子，然后才召见的董春宁，董春宁开始还想要辩解，结果绿腰和荷香先一步承认。 “驸马爷许诺给婢子们姨娘的位置，要婢子在公主的饭菜里下避孕的药。” “驸马爷说，待公主没有能力生孩子，后面他再向公主讨要婢子们，公主也不会对婢子们生厌。” 绿腰和荷香两人刚刚被福如海直接丢到慎刑司去了，这会出来满身都是伤痕。 “你们胡说，圣上，请您明察。”董春宁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他都咬死是有人在宴会上陷害自己了，这两个蠢货 居然招了其他事情出来。 “淑芳怀孕三个月了，驸马知道吗？” 禁卫是后面才发现孩子的，董春宁不知道自己关在密室的孩子跑了出来。更不知道，那两个孩子说他夜夜宿在密室，每日到天亮才离开，淑芳刚好醒来听到，她闻言哭的说不出话来。 后来才恳请景帝扒了董春宁衣服查看，她记得自己曾摸到董春宁左手臂膀上有一道伤疤。 景帝觉得淑芳猜想有些荒唐，但也让太监去看了，回来却说董春宁左臂皮肤光滑，不像是受过伤的。 淑芳闻言，受不了了打击再次昏了过去，景帝再不重视这个女儿，好歹也是流着自己的骨血，被人这么作践。 绿腰和荷香是宫里出去的，景帝不怀疑两人走了一趟慎刑司还能撒谎，如果两人说的是实话，结合两个丫鬟的证词，景帝大概也能拼凑出事情始末，他倒是很好奇董春宁知道淑芳怀孕的反应，以及淑芳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淑芳怀孕了？”董春宁明显很吃惊，他之前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是真的怀孕的。 “那微臣当真是开心，微臣终于要做父亲了！”宴一那混账居然没发现？还是说他发现了，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面对董春宁的死不承认，景帝也没了耐心，直接让人去董家把董太傅带进宫。 董太傅听完事情始末，气的当场踹了董春宁好几脚，圣上都这么说了，可见是要为淑芳公主做主，让他连忙把那人说出来。 董春宁见祖父都这样说了，只好把宴一供了出来。 景帝本想把宴一杀了，结果德妃带着淑芳公主请求景帝留宴一一条命，并恩准淑芳和董春宁和离。 “父皇，淑芳从小到大没有求过父皇什么，至此一事，求父皇答应儿臣。”淑芳跪在景帝脚边，摸着自己的肚子。 “儿臣此生不想嫁人，只想守着这孩子，宴一他察觉儿臣怀孕都未与董春宁说，可见他心怀愧疚。” “他与那董春宁一起欺骗你。”景帝看着和德妃一样心软的女儿，面上有些无奈。 之前那两个孩子被关在密室能跑出来，景帝就觉得有些可疑，后来宴一承认是自己放出来的，景帝这才打消对淑芳的疑虑 “父皇，您就放过他吧！” 面对淑芳的苦苦哀求，景帝最终答应二人和离，不过还是处死了宴一，剥夺了董春宁入仕为官的资格。 第52章 再见 淑芳公主如愿和董春宁和离，景帝为了弥补她，给她重新指了一座公主府，还亲自挑选了一个侍卫跟在她身边。 董家因为景帝的警告，董春宁的坦白，在得知淑芳怀孕的情况下，董家也没有去打扰她。 毕竟要是逼急了淑芳公主，把事情捅出来，董家的名声就毁了。 因为有了府邸，淑芳公主便不好住在皇宫，搬进新修缮好的公主府养胎。 那日宴会过后，柔嘉因为之前踹了尚怀洁一脚，导致这位高傲的贵女扒了驸马爷的裤子，醒来以后苦恼不休，被琅玉知道后，要求她再抄十篇经文，不然就不给她药膏。 柔嘉把事都做了，自然不会在意那十篇经文。 过了两天，柔嘉去将军府看望秦老将军，没想到遇见了上门的周可云她们。 “你们之前不是经常找的回春堂的人吗？怎么把周氏药堂的人找来了！” 得知周可云爱慕琅玉后来，柔嘉怎么看周可云都不顺眼。 “是周姐姐介绍的，说她堂妹药店来了一位厉害的女大夫，对疯病很在行，所以今天特地把人带来。”秦子嫣在一边解释，还指了指被人拦在松鹤堂外面的辛嘉。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她就不喜欢她。” 秦子嫣也不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排斥。 秦子妍听到秦子嫣的话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暗自感叹原书关系的不可逆。 宫里的御医面对秦老将军的疯病都没法子，再加上秦老将军之前还中毒，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下毒之人也没有抓到，丁嬷嬷自然不会相信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大夫。 辛嘉原本想借看病靠近秦老头，结果连松鹤堂的院门都没进到，里面的嬷嬷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还遇上了柔嘉一伙人。 “民女见过柔嘉公主。”周家两姐妹拉着辛嘉一起行礼。 柔嘉看着低头行礼的辛嘉，虽然身形不像，但是只要想接近秦老将军的人，她都不得不防备一二。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 “她叫辛嘉，是周氏药堂新请的大夫。”周可云的堂姐叫周可萍，她见柔嘉问起，连忙先开口说话。 她想的很简单，人是她带来的，万一柔嘉公主想刁难辛嘉，她就开口人了。 凭她为文氏调理这么久的身子，不说秦子嫣护 着她，总得出面周旋几句。 对于周可萍的快语，辛嘉有些心累，上次在明珠苑闹成那样，估计柔嘉对这个名字很敏感，她刚刚都打算随便编一个名字的。 柔嘉没想到自己费尽心力要找的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真是不凑巧，本公主的外祖父不久才中毒伤了身体，这几日御医还在调理，几位还是回去吧！” 柔嘉没有对辛嘉发难，但也没有让她进松鹤堂。 在珍珠苑闹了一场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搭上为文氏调理身体的大夫，元嘉昕还真是如上辈子一样，运气好的很。 秦子嫣只对周可萍亲近，其余两人没什么交情，到是秦子妍拉着辛嘉，趁周可萍给文氏看诊的时候聊了一会。 “我刚刚听柔嘉公主说，秦老将军中毒是真的吗？”辛嘉和秦子妍瞎扯了一会，问出心中的疑虑。 “嘘，辛姐姐你小声点。”关于下毒这事，秦子妍刚开始以为是柔嘉做的，但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柔嘉给秦老将军下的是慢些毒药，明显不想立马让秦老将军死去，上次那夹竹桃的毒，可是特别迅猛，下毒之人恨不得当场置人于死地，可惜文氏搜遍了整个将军府，还是没找到凶手。 薛氏不放心她，直接把她带回薛府。“柔嘉表姐说的是真的。” “是有人故意下毒吗？”她记得秦老头都痴傻瘫痪了，已经够可怜的了，谁还忍心对他下毒呢！ “不知道，我娘和二婶婶都觉得，是丁嬷嬷煎药的时候不小心让夹竹桃叶飘了进去，但丁嬷嬷一口咬定有人下毒，但又说不清楚是谁。” 辛嘉还想打听一下细节，但一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拉着自己的秦子妍立马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子妍，你在和这位姑娘说什么？” 正是从庄子上赶回来的秦子轩，他似乎比之前又瘦了一些，面颊上的颧骨格外突出，一袭万年不变的黑袍，一双丹凤眼阴沉的看着两人。 秦子妍不由打了寒颤，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作者，她都要快认为秦子轩是最终大boss了。 “大，大哥，没说什么？”秦老将军中毒这事算是机密，秦子妍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就是无聊闲聊两句，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嗯！”秦子轩招手让她过去，捏了捏她今日扎的两个小包子头。“听大哥的，别和陌生人说话，你这么蠢，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丫的才蠢，老娘可是你亲妈。 “子妍知道了！”内心如何吐槽，秦子妍面上依旧一副乖巧的模样。 辛嘉打量着这个与二舅舅有六分相似的大儿子，相比较幸福快乐的小胖子，这个长子几乎承担了所有的不幸。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将军府的三个后人中，秦子嫣和秦子轩对自己似乎很有敌意。 “秦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上去清减不少。”周可萍给文氏开好药准备告辞，一出门就看到秦子轩，有些担忧的询问。 “无事。”秦子轩不怎么喜欢热闹，让蒲苇推自己回院子。 周可萍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强求，带着堂妹和辛嘉离开将军府。 独留秦子妍站在原地，她感觉秦子轩不对劲，连忙叫出了维护者。 “维护者，我怎么觉得秦子轩好像比以前更加阴沉了，他给我一种黑化值爆表的感觉。” 维护者自然也感觉到了，它对比了以前的数据，现在的秦子轩都快赶上以前母亲死亡时的黑化值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作者大大，我也不知道，你稍等一下，我先去查查资料，这段时间你注意一点。” 维护者说完便开启自动回复模式。 松鹤堂里，柔嘉陪着丁嬷嬷说话，一边给秦老将军喂药。 “那个叫辛嘉的女大夫本公主不怎么看好，以后等外祖父好一些了，本公主看能不能让忠义王世子过来瞧瞧。” “公主放心，自上次事情发生后，老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老将军出事。”听了柔嘉一番话，丁嬷嬷觉得这府中也就自己和柔嘉公主是真心关心老将军了。 “嬷嬷也别怪本公主多心，皇祖母亲派御医过来，比那些民间大夫可信多了。”柔嘉趁机给丁嬷嬷洗脑，不让辛嘉靠近秦老将军。 “上次中毒就够折腾的了，万一又是谁派来谋害外祖父，外祖父挺不挺的过，这都得折寿少活几年。” “这个事情公主更不用担心，老奴除了太后娘娘和圣上派来的御医允许诊治老将军，其他人介绍过来的，一律让人拦在外面。”丁嬷嬷也知道轻重，最近她连秦子妍都 没放进来。 柔嘉这才满意的点头，元嘉昕已经在京都落脚，估计秦励也要出现了，看来自己得早点解决她。 文氏这几天心情好，走路都带着风，看着柔嘉来找自己，满面笑意的把人迎进来。 “我前几日忙着安排事情，公主你身体不好，也只让嫣儿去探望你。”话语间多少有些愧疚。 “二舅母不必如此，嫣表姐的亲事要紧。”柔嘉不觉得自己能比过秦子嫣，她特地过来也是有事要提醒文氏。 “她之前没有定亲，我愁，她现在定了亲，我依旧愁。”文氏有些兴致的拉着她说话。 “程家书香门第，你嫣表姐又是一个爱舞刀弄枪的，我真怕她嫁过去吃亏……” 看着念叨的文氏，柔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静下心听她说。 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不会有文氏这么一个一心为儿女打算的母亲，也许秦子嫣和秦子轩最大的不幸，就是后面秦励回府，逼死文氏。 文氏念了一会，被嬷嬷推了推，也发现了对面有些走神的柔嘉，这才惊觉自己的话对柔嘉来说，可能是一种伤害。 “你和忠义王世子如何？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那也是一桩好婚事”文氏想着宴会上的事，忠义王妃面对世子对柔嘉的关怀一点也不介意，到是有些乐见其成。 “忠义王府人口简单，又只有世子这么一个孩子。原本都以为要断香火，如今世子看重你，王爷和王妃也不会为难你。” “二舅母为什么觉得琅玉看重我。”柔嘉总觉得自己和琅玉只间隔着什么，所有人都觉得琅玉心悦自己，她自己也有些感觉，但相处之后却发现好像并不是那样。 “你看啊！关心你身体，亲自给你配药，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毫不避讳的让人换掉你的酒水，这不是看重是什么？”文氏是真心觉得忠义王府比唐家还要好。 唐家虽然出了唐昭，但那一家子一堆烂事，没能耐的要是嫁进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柔嘉，你和二舅母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惦念唐昭。” “唐昭？”柔嘉连忙摇头。 上辈子听景帝要把自己许给唐昭时，她是挺欢喜的，唐昭拒绝时，她除了觉得面子上难堪以外，到没有非唐昭不嫁的决心。 后来元嘉昕和唐昭在一起，她死皮赖脸的要嫁唐昭，也是为了恶 心元嘉昕。 “没有就好，我看世子比他好多了。”文氏看她模样的确不像是迷恋唐昭，到真心给她建议。 秦励已经装点好了货物，他们吴家呈上去的是七彩流光锦缎，已经过了二审。 之前花消息买通人，得知一定会竞选上，竞选上还要去京都谢恩，所以秦励才准备提前上京。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那封寄来的信件，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他多少想回去看看京都那个家。 柔嘉确认了人以后，就找人密切监视辛嘉，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人杀了。 琅玉通过玉镯感知到柔嘉内心的杀意，联络监视柔嘉的人询问，得知柔嘉又花钱买凶杀人。自己不能直接前往询问，琅玉便安排人暗中保护辛嘉。 辛嘉得知了秦老将军中毒的事后，心中一直不放心，可又没法子进入将军府去。 只能等秦励到京都时，两人一起想法子。辛嘉看诊回家，洗漱一番准备歇下。 月黑风高夜，五六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出现在辛嘉的房外，只见他们摸出一截竹管，动作熟练的吹入房中。 过一会儿，估摸着迷药发挥了作用，一伙人撬门进入房间，来到床前举刀就要砍杀辛嘉。 原本应该沉睡的辛嘉突然睁开眼，向一伙人撒了一包毒药，翻身跳下窗户向外逃去，不想一包毒药只药倒了一个人，其余五人反应过来后立马向她追来。 辛嘉拳脚功夫不怎么在行，要不是那一伙人看轻她，她还没机会逃出来，只是对方是专业杀手，她跑了没多久就力不从心，还被杀手划伤了胳膊。 逃跑间脚下一滑，辛嘉没反应过来，人就踩空掉了下去。 唐昭有早晚操练的习惯，今夜回来的晚，又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夫，刚叫人备好热水准备沐浴。 就听屋顶上传来声响，接着一阵瓦砾破碎夹着灰尘裹挟着一道人影掉进装满水的浴桶，激起道道浪花。 还不等唐昭去查看掉入浴桶里的人，几道黑影从天而降，利刃直取浴桶中人性命。 “放肆。”唐昭一声怒斥，转身加入争斗中。 几名杀手追逐辛嘉的时候，辛嘉一边逃跑一边丢毒药，虽然蒙着口鼻，依旧吸入了不少，在唐昭手下没走急招便纷纷败下阵来，被闯入的护卫擒拿押了下去。 唐昭这才查看掉进浴桶的人，居然是那日分别后的辛嘉。 第53章 察尔部 辛嘉逃跑的消息传到柔嘉耳朵里，气的她当场砸碎一套茶具，怄气到半夜才歇下。 辛嘉第二日醒来才发现，救自己的居然是之前就过自己一次的唐昭。 “多谢唐将军出手相救。” “无事。”唐昭下了早朝便过来探望她。 所幸辛嘉运气好，掉进了浴桶里，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昨夜那些人，我本想捉拿后交由你处理，结果手下人一时疏忽，让他们服毒自尽了。”唐昭有些愧疚的开口。 “唐将军不必这样，只是不知道那些人身上有什么标志吗？”辛嘉没有责怪他，要不是唐昭估计自己就死了。 “和上次追杀你的人一样，都是一些拿钱办事的。”唐昭斟酌再三还是打算问问她。 “辛姑娘可知道是何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你于死地。” 辛嘉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为了追杀自己，都跟到京都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一路易容，又有二舅舅给自己扫尾，到底是何时泄露踪迹的呢！ “有人要杀你，辛姑娘为什呢还只身一人到京都来？” “我不是一个人，我舅舅不久也要来京都。”对于唐昭，辛嘉心中对他有几分信任。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一直要杀我，到时候等我舅舅来了，我应该会安全一些。” “既然这样，辛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先在唐府安住下来，府里戒备森严，那些贼人也不敢对你下手。”唐昭一心为辛嘉安全考虑。 “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万一为了杀我误伤唐将军家人，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辛嘉开口拒绝，那些人不确定是不是皇帝派来的。唐昭在朝中为官，要是被景帝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连累他了。 唐昭还想开口挽留，却听人来说自己母亲唤自己，只能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自己马上回来。 辛嘉点头答应，见他离开后这才向伺候自己的婢女要了纸墨，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便从后门悄悄的溜回吴家商铺。 唐昭回来时就看见桌上摆了一封信，伺候的婢女昏睡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多亏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吩咐人暗中跟着保护她。 辛嘉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回到商铺里换上人皮面具，就去周氏药堂。 自己在周氏药堂待的时间最多，要杀自己的人估计也是在药堂中认出自己，只要他今天来 ，自己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那位姑娘一路逃向唐家，因为世子之前您吩咐暗中保护，属下便出手打破砖瓦，让那位姑娘掉进了唐将军的房中，刚好被唐将军所救。” 派去暗中保护辛嘉的人也回来向琅玉汇报。 “而且那位姑娘离开唐府时，唐将军的人还在暗中保护她。” 琅玉点头让他下去。“你们小心一些，继续监视，别让唐家的人发现你们。” “是。” 唐昭还真是辛嘉的命定之人，怕是没有自己派去的人，辛嘉也能躲过一劫。 柔嘉不是没想过，第二天去周氏药堂一趟，可惜景帝让人叫她入宫，算是及时阻止了她被辛嘉发现的机会。 柔嘉到的时候，发现丽华也在屋里。 丽华一如既往一身华贵艳丽红裙，侧身坐在凳上，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哟，皇妹来！”见柔嘉来了，也只是扭头懒懒的喊了一声。 两人自淑芳公主的事后，关系又回到了以前相看两厌的地步。 “皇姐怎么在，父皇呢？”没看到景帝，柔嘉有些失望，直接坐在了离丽华最远的位置上。 丽华没回应她，还是边上的小太监开口。 “圣上正在处理事务，马上便过来，请二位公主稍等一下。” “好吧！” 柔嘉有些无聊，突然见一行人拿着东西从面前经过，其中一个人手中的布匹在阳光的照耀下，映着七彩流光，美丽至极。 “那第二个小太监手上拿着什么？” 丽华听到她的话，扭头看了一眼。 “回柔嘉公主，那是今年甄选皇商，各地呈上来的物件。”小太监生活在宫中，对这些事都挺清楚的。 “柔嘉公主看中的，那是并州呈上来的七彩流光锦缎。” “七彩流光锦缎？”柔嘉这才突然想起，秦励上辈子的妻家也是因为上呈了一匹锦缎，才被封为皇商，来京都谢恩时，被人认了出来。 “上呈的人家是何名？” “奴才这就不知道了。” “是并州的大商户吴家。”丽华在一旁开口，她似乎没有睡好，一直在一旁打哈欠。 柔嘉有些诧异，难道自己记错地方了。 是并州吴家而非乌江吴家。 “皇商的名额，父皇是已经决定了吗？” “还没有，估计也快了。”丽华说完便不再开口，继续在一旁打瞌睡。 柔嘉得到答案便低头在一旁沉思。 按照上辈 子的发展，秦励被认出时，还没有恢复记忆，被文氏等人接回了将军府。 御医们轮番上阵都没让他恢复记忆，后来还是元嘉昕上门，告诉众人她能帮秦励恢复记忆，也就是那个时候，元嘉昕住进了将军府，导致后面的事情越来越失控。 重活了过来，柔嘉现在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秦励可能一开始就恢复了记忆，只是为了不暴露元嘉昕，麻痹自己和景帝一伙人，一直声称没恢复记忆，借机把元嘉昕接进府，治好秦老将军。 柔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会事，秦励和秦老将军一样厌恶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京都。 “朕不叫你们两个进宫，你们是不是就不来看望朕啊！”景帝把事情处理好了以后，这才慢悠悠的过来见两个女儿。 “儿臣见过父皇。”两人起身行礼。 “瞧父皇说的，您那次不是眼巴巴盼柔嘉皇妹。”丽华起身开口，话里话外都是景帝偏心的意思。 偏偏她语气里打趣意味十足，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在开玩笑。 “皇妹我住宫外，皇姐在宫里，父皇自然盼着我。”柔嘉毫不客气的承认。 “父皇，您说是吧！” “好了，你们都是朕的女儿，朕还能偏心不成。”景帝看着两人斗嘴，一脸笑意的让两人坐下。 “丽华，你平日和淑芳走的近，她这几日刚刚与驸马爷和离，你记得多去探望一下。” 丽华点头称是。 这几日德妃复宠，连着甘泉宫的雪才人都升了位份。杨贵妃免不了被冷落，加上董家的事，她把丽华一直拘在宫里。 “淑芳皇姐估计不会想见丽华皇姐。”柔嘉在一旁搭腔。 “我到觉得淑芳皇姐可能更不想见柔嘉皇妹。”丽华反唇刺了回去 当日之事皆知是柔嘉公主和三皇子一起捅破的，无论是董家还是淑芳公主，对二人多少有些怨怼。 景帝看着要争吵起来的两人，连忙抬手制止，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宣召两人的原因。 “父皇，儿臣又不是不故意的，您看丽华皇姐居然这样说儿臣。”柔嘉拉着景帝的衣袖，一脸不满的看着丽华。 “儿臣冤枉啊！” 丽华在一边不屑的扭过头，明显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们淑芳皇姐性格好，怎么会不待见你们。”景帝安慰要炸毛的柔嘉。 亏他之前还怀疑淑芳 联合两人一起设计董春宁，现在看了这两人关系这么差，就算丽华答应，估计柔嘉也不会答应这事。 “儿臣要和丽华皇姐一起去看淑芳皇姐，看看淑芳皇姐不待见谁。” 柔嘉不把景帝的话听进去，非要和丽华争个高低。 “幼稚。”丽华懒得理她，转身和景帝说起另外一回事。 “父皇，甘霖这几日被母妃拘在宫里，一直想去找唐将军，您看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是的，除了丽华，甘霖公主也被杨贵妃拘在宫里。 原因是因为那日宴会后，甘霖公主居然追着唐昭跑出了宫门。 这事让太后知道了，不免把杨贵妃叫到跟前斥责了一番，让她把甘霖公主好好管教，学学规矩。 柔嘉那日注意力都在德妃和淑芳公主身上，自然没注意甘霖公主这件事，也不清楚甘霖公主被杨贵妃拘在宫里管教。 “朕知道了。”景帝到是知道这件事，只是不想去理会。 虽然唐昭是难得的将才，但自己女儿不顾皇家脸面去追逐人家，让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丽华也只是和景帝说一声，没让他给个答案。 柔嘉则觉得景帝，应该已经厌弃对甘霖伪装慈父的游戏了。 景帝叫两人来见他，本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见两人没有异样，便让她们回去，记得多去看望一下淑芳。 两人告退时，时间还早。 丽华便让人回去和杨贵妃说一声，她这边和柔嘉一起出宫。 柔嘉得知她现在就要去看望淑芳，当下表示要和她一起去公主府看望淑芳。 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向新建的公主府。 “公主，丽华公主和柔嘉公主过来探望你，已经到门口了。”淑芳新选的婢女蝉衣进来禀告。 淑芳正惦念着两人，为了不让景帝起疑心，淑芳一直没有邀请两人来公主府。 “快把她们请进来！” 新建的公主府有些地方还没有修建好，府里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巧匠工人。 淑芳在一座小凉亭里摆了些瓜果招待两人，一是清爽，二是防止被人偷听。 柔嘉一进凉亭，便率先看到了站在淑芳身旁，带着一黑铁面具的侍卫。 “这就是父皇赐给皇姐你的侍卫？” “是的。”淑芳点头指了一个位置让他离得稍微远一些。 那位置靠近冰盆，又恰好在凉亭的阴影下，人站在那也是凉爽。 “我闹得和离，董家 虽然理亏，但董春宁被剥夺了入仕为官的资格，那些人多少会想着对付我。父皇赐个侍卫给我，也算是有个保障……” 丽华一边听她说，一边打量安静的侍卫，总觉得这个侍卫不寻常。 柔嘉没丽华那么多心眼，去关注一个小小的侍卫。 “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这几天怎么样？” 淑芳之前喝药伤了身体，被御医诊断有滑胎的迹象，那日为了揭露董春宁，在景帝面前演戏，伤心过度下有见了红。 “我卧床修养了一段时间，一直注意着，也慢慢稳定了。”淑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当着人，抚摸自己鼓起的肚子，整个人精神气都好了许多。 “对了，丽华，我听我母妃说你被杨贵妃拘在宫里，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说了我两句。”丽华开口让她不用自责。 毕竟自己母妃还要看着一直闹腾的甘霖，分在她身上的精力也不多。 淑芳见此这才放心，想起前几日母妃的贴身宫女雨晴，跟着宫里御医过来探望自己，似乎有意无意的和自己提起了一件事。 “你们知道最近有使团要来京都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柔嘉摇头，她宫里又没有人，这种事一般都传开了她才知道。 丽华也说不知道，以前景帝常常去杨贵妃宫里歇息时，她到是能知道一些没公布的消息。 “那日雨晴替我母妃来公主府看我，和我提了一句，说听父皇说察尔部最近要来京都，似乎是为了联姻的事。” “察尔部？”柔嘉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丽华。 上辈子因为甘霖偷跑出皇宫找唐昭，丽华被杨贵妃指使去把人带回来。刚好遇见察尔部使团入京的一行人，因为丽华长相出众，在得知是公主时，毫不犹豫的点名要她和亲。 “看我干什么？”丽华被柔嘉看的莫名发毛。 淑芳则有些理解柔嘉为什么会看丽华，毕竟丽华的姿色的确是难得。“你的样貌招人眼，不排除会被看上。” “这事还不知道真假呢！”丽华摸了摸自己脸，要是真被看上和亲，自己反抗怕也是没有作用的。 “万事防着一些也没错，我就提前和你说一声。”好歹丽华也帮了自己，淑芳不愿意她被派去和亲。 “行，我注意一下这事，提前躲出去。”丽华也觉得有道理，适嫁的公主除了自己，还真没人。 第54章 辛嘉救人 “老爷，京都传来加急信件。” 送信的是吴家商铺的人，他没想到在距离并州的赵家镇遇见秦励。 “辛姑娘让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秦励拿过信件，让他先去和其他人一起用饭，他回房去查看。 辛嘉在信中除了说秦老将军被下毒的事，还说了自己被人追杀，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的，让秦励来京都的路上小心一点。 秦励看完不由皱着眉头思索，自己隐匿踪迹的能力那么强，外甥女又一直带着人皮面具，怎么会被发现呢！ 还有就是信中说的，那些人的身份是杀手。 如果是狗皇帝派来的人，绝对不会去外面找杀手，毕竟宫中蓄养的暗卫个个都是暗杀好手。排除景帝，还有谁想要一心想要杀嘉昕呢！ 难道是她？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秦励脑袋中的想法！ “公主，公主……”金枝看她走神，连忙唤了她好几声。 “啊！”柔嘉想事情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金枝连忙示意她看向琅玉的方向。 对于琅玉而言，柔嘉抄经文慢，他没什么好计较的，他不满的是柔嘉心不诚。 尤其是前有买凶杀辛嘉不说，后又对一户吴姓人家也出手。 柔嘉扭头就对上他清冷的目光，想着自己做的事，心里下意识有些慌乱。 “我重新抄。”说着，就要把写的乱七八糟的纸张换掉。 “不必了，公主心不在此，抄再多也是徒劳。”琅玉制止她，起身准备离开。 “那，那我下次抄。” 柔嘉连忙伸手拉住他，今天自己的确是没心情抄经文。 琅玉看着拉自己衣角的手，手指纤细白嫩，唯独指尖一点白的有些不正常。 “公主是在担心什么？”终究是自己选的路，琅玉无奈的又坐下。 昨日无为道长的好友给他回了信，信中说明了那毒药的故地，同时也告诉无为道长不要白费力气，他在西域专研了五年，都没有研制出解药。 而且那毒药一旦服下，中毒之人大多都会早夭，少数人能活到二十岁。 琅玉看完信，知道御医当年断言柔嘉活不过十五的事是正确的，可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让柔嘉弃恶从善。 “没担心什么？”柔嘉见他坐下，当即收回了手，整个趴回桌子上，扭头盯着他看。 “琅玉，你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啊！” “公主 为什么会这么问？”琅玉看着她，总觉得今天的柔嘉有些不对劲。 “或者说公主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我最讨厌的。” 琅玉一直注意她的表情，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这人琅玉诧异不已。 他以为自己这样询问，柔嘉能第一时间回答出来。 迷茫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讨厌的人，还是讨厌的人太多，一时说不出来。 “我讨厌的有很多啊！虚伪、自私、自大、满口仁义道德……” 柔嘉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脸庞，一个词对应着一个人，多的她说都说不完，那些人一直在她脑海里，搅得她两辈子不得安宁。 不过不要紧，这些人终究会消失。元嘉昕、秦励、还有将军府那老不死的，她一个个总要杀干净。 琅玉感应到她内心逐渐汹涌的杀意，打定主意离开公主府后，自己一定要把秦子妍约出来问个明白，顺便派人再去打探一下柔嘉未回宫时，还发生了什么。 “公主，秦二小姐过来了。” 银杏把秦子妍领到凉室。 秦子妍一进来就看到一副粉红泡泡直冒的画面。 虽然要快入秋了，但凉室的蔷薇花依旧未谢，爬满凉室，随着微风不时抖落几片花瓣。 琅玉青衣玉簪，简雅出尘，柔嘉一袭粉裙，乌发未挽，聚精会神的盯着琅玉，如成精的蔷薇花妖，勾引着清修的小道士。 小道士似乎也是动了凡心，迎着花妖目光相望。 “原来柔嘉表姐和世子在一起。”秦子妍不想打扰，奈何怀里的波斯猫闹腾。 “咳，那个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干嘛！”柔嘉被她打断，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对琅玉说了那些话。 “柔嘉表姐，上次你走的急，珠宝被二姐姐和我抱回了薛府，我这次是过来还珠宝的。”秦子妍扬了扬手中的波斯猫。 短短几天，波斯猫竟比之前瘦了一圈。 见到以前的主人，迫不及待的从秦子妍的怀里跳了下来，飞快的窜到柔嘉的怀里。 柔嘉挑眉，这猫一向不亲近自己，被下人捉到自己面前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今天居然主动跳到自己怀里。 “你们虐待它了？”摸了摸猫肚子，柔嘉询问秦子妍。 “哪能啊！我们是顿顿喂鱼，刺都是给它挑的干干净净的，就怕把珠宝噎着。” 秦子妍一脸委屈，自己天天好酒好肉伺候着，人长胖 了，猫却掉肉了。 这么想着，捏了捏自己明显又胖了一圈的小脸，唉！她要减肥。 也许是柔嘉撸猫的动作有些粗鲁，珠宝不适的甩着尾巴，一双好看的猫眼盯着琅玉，大有一副求抱的模样。 见琅玉没注意自己，翻过身又蹿进琅玉的怀里。 “喵~喵~” 珠宝尾巴上下摆动，边叫边用脑袋去蹭琅玉的掌心。 琅玉来兴致的揉了揉它两把，顿时叫的欢快，仿佛吃了十几条小鱼干一样幸福。 柔嘉和秦子妍见了，一时羡慕嫉妒恨。 对于柔嘉来说，自己才是珠宝的衣食父母，它不讨好自己居然去讨好琅玉；而秦子妍则是觉得，自己为了养它，日日被薛氏摧残，还要想尽好办法给它偷小鱼干，想撸它还一脸的不情愿。 相较于两人的不平，琅玉到觉得这波斯猫亲近自己，估计也是因为自身修道，周身灵气，毕竟动物对这些是最为敏感的。 “对了，柔嘉表姐，到时候大姐姐出嫁，你要去添妆吗？”秦子妍突然自己来公主府除了还猫，还有另外一件事。 “去啊！”谁叫人家夫君的好友是以后的皇帝，怎么着也得打好关系。 虽然太子皇兄的身体最近没出什么问题，自己也再三提醒了他，但万事都得做两手准备。 “那太好了。”秦子妍还真怕她因为太子，而不愿意和薛慧慧搞好关系。 “我和嫣姐姐准备去八宝斋买些添妆的物件，柔嘉表姐一起去吗？”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你们这么着急干嘛！”公主府有的是好东西，随便拿一件都是高档货，柔嘉一点也不愁，只是好奇两人买的是不是有些早了。 秦子妍这才反应过来，柔嘉还不知道那回事。 原来是杨书的母亲最近身边不好，大夫说能不能熬到秋天都是一个问题。 老太太年轻守寡，就杨书这么一个儿子，一直盼着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如今她身体不好，杨书便想将婚期提前一个月，也好让老太太看着儿媳妇进门，和儿媳妇相处一段时间。 “……前一日杨大哥才上门和大舅舅与外祖父说这事，外祖父知道原因后，当场拍板决定，婚期提前一个月。”秦子妍的母亲都被她大舅母拉去当壮丁了。 “大舅母这两天一起床，就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派人去杨家帮忙。” 柔嘉上辈子没关心这些，自然不清楚杨书和薛 慧慧婚期提前没有。“我不去了，公主府有的是宝贝。” 莫名被炫富的秦子妍。 得，您是公主，您有钱，她穷，她不配。 因为秦子妍要还猫，秦子嫣和秦子妍就约好一起在公主府汇合，可是路上发生一些事耽误了，秦子妍在公主府玩了半个时辰才等来秦子嫣。 “嫣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秦子妍转过头看她，这才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 “嫣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面色有些不正常。” 秦子嫣面色苍白，被扶琴扶着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柔嘉表妹，麻烦你让人给我上一碗冰奶酪。” 柔嘉见她这样也有些惊讶，让金枝连忙吩咐下去给她上一碗冰奶酪。 冰奶酪被秦子嫣一口干了下去，她才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她出门，马车走到福康街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头发疯的大马，接连踢翻两边的小摊。 那马直接向她们冲来，恰巧她乘坐的马车前面，是安国候府的马车，被疯马一冲撞，那马车竟然直直侧翻，把疯马绊死了，马车里面的人也甩了出来，而她乘坐的马车因为在后面，到是幸免于难。 后来她下车才发现，上面坐的是安国候府老夫人，人甩出来昏死了过去。 “摔死了？”柔嘉听的有些激动。 她一直防备着安国侯老夫人和元嘉昕对上眼，如今人一死，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被下人们护着，当然没有死。”秦子嫣不明白柔嘉，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死人。 “还真多亏了辛姑娘路过，和街边药堂的大夫把人救了回来。” “辛姑娘？”柔嘉心头一跳，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对啊！就是上次来我们将军府的那个辛嘉辛姑娘，她说给外祖父治疯病，被丁嬷嬷拦下的辛姑娘。” 秦子嫣虽然不喜欢辛嘉，但不得不佩服辛嘉面对危险时的沉着冷静。 “你不知道当时安国侯老夫人腿折了，都露出了白骨。我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害怕，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有条不紊的指挥……” 秦子嫣后面说什么，柔嘉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不明白，自己都把元嘉昕赶出庄子那一片了，她怎么还能这么好运气的救下安国侯老夫人。 而且周氏药堂明明在另一边，她怎么会跑到福康街这边来。 秦子妍则有些恍然，更多的是惊讶。 毕竟原剧 情里，女主是在明珠苑时救下安国侯老夫人的，如今都过了半月，自己还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果然是主角光环加剧情，怎么也逃不出女主的五指山。 只是可怜了安国侯老夫人，明明只是歪脚的戏码，硬生生被折腾的断了骨头。 在秦子嫣提到辛嘉时，琅玉明显感觉到柔嘉和秦子妍神情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柔嘉，有些不可置信与茫然，随后便是愤怒；秦子妍则相对淡然一些，那表情仿佛是在情理之中，又有一些理所当然和惋惜。 琅玉在一旁看着，心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两人似乎都知道安国侯老夫人会出事，还知道救她的一定是辛嘉。 上次在明珠苑的情况也有些不对，满屋子的人，柔嘉毫不犹豫的针对辛嘉。 而且他记得，安国侯老夫人半个月前也去了庄子上，好像还把脚扭伤了，如果不出意外，以辛嘉这种极容易的贵人相助的命格，很有可能被她遇见救治。 柔嘉一开始似乎是在阻止辛嘉和秋娘还有安国侯老夫人接触。 如果说柔嘉明显是阻止的一方，那秦子妍又是哪一方的呢？ 她和自己联手，却又不处处针对柔嘉，和柔嘉的相处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帮辛嘉的话，她似乎也没有过多干预，义诊那次除了露出善意，好像也没有做别的事。 在往前想，柔嘉突然找杀手去杀辛嘉和一户吴姓人家，秦子妍也在那时让自己保护那些人。然后就是淑芳公主的事，两人都极有默契的促成那件事，仿佛一早就知道董春宁是何种人。 柔嘉不知道秦子妍的行动，秦子妍却很清楚柔嘉的行动。 而且两人又都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秦子妍的身份摆在哪，这倒是不奇怪，他奇怪的是柔嘉，身为一个身负六世罪孽的恶人，又怎么会这通晓未来的本事。 秦子妍和柔嘉不知道自己被琅玉快扒干净了，两人都还在辛嘉救安国侯老夫人的事情上没有出来。 “……所以我去帮忙的时候，衣裙染了血，回府换了一套衣裙才赶过来。”秦子嫣本来都没什么事了，只是过来时又看到那散落一地的木屑和一小团血迹，脑海中又不由想起那画面。 “那我们重新约一个时间吧！你这样估计也没心情挑首饰。” 秦子妍想了想让她回去休息，秦子嫣也没有拒绝，当下决定后日去挑首饰。 第55章 赵氏 正在和同僚喝酒聊天的安国侯，一听自己母亲摔着了，吓的扔下同僚，火急火燎的赶往药堂。 “娘，你没事吧！” 安国侯看着床上面容憔悴，腿脚缠满绑带的母亲，当下吓的流出两滴眼泪。 安国侯老夫人睁开眼看了一眼长子，算是回应。 “侯爷，老夫人的腿骨刚刚接回去，现在没力气说话，你还是安排一些手脚稳当的人，把老夫人抬回去吧！”辛嘉在一旁开口提醒，药堂人来人往的，万一又碰着，老太太估计是真的要归天了。 安国侯连连点头，让身边的小厮去府里叫人。 “那个混账的疯马！居然敢撞本侯爷家的老太太。” 安排好以后，安国侯总算想起寻找罪魁祸首。 “侯爷饶命，草民家的马一向温顺，从来没有……” “就是你这刁民，本侯爷看你是故意纵马上我母亲。”安国侯本身就是个暴脾气，不待那人狡辩，命人先打一顿，然后送往官府。 辛嘉在一旁闻言皱眉，连忙开口劝慰安国侯。 “侯爷，请您稍安勿躁，民女有话要说。” 安国侯扭头勉强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容貌平凡，却长了一双灿如星辰的双眼，给她平庸的容貌添了几分灵气。 “你是谁？” “侯爷，当时老夫人摔出去，多亏了这位辛姑娘及时相救，才保住了性命。” 伤的不怎么严重的丫鬟，在一边为安国侯介绍。 安国侯脸色果然缓和了几分。“姑娘要说什么？” “民女觉得那马疯的有些蹊跷。” 辛嘉把事故发生前的事和安国侯说了一遍。 那马原本是拴在一旁的树干上，角落僻静，也不会有人随意去惊扰马。 马也的确是如马主人所说，一直温顺的卧在一旁，期间有几个孩童去抚摸它，马都没有动，任孩童在自己身上玩闹。 “……所以民女觉得这不是马的问题。” 安国侯听了她的话，到是思考了一会儿，自己最近在朝堂上也没有得罪谁，旧怨的话到是有几个。 “侯爷，唐指挥司过来了。” 只见唐昭带着一队守卫兵走过来，旁边跟着安国侯世子。 唐昭打了胜仗，原本应该留在南疆那边带军戍边，可景帝为了平衡太子与四皇子，把他召回放在兵马司，任南兵马指挥司，直接听令于景帝，算是新晋的天子近臣。 “父亲。”安国侯世子率 先开口。“刚刚唐指挥司听说这边发生撞马事件，特地过来查看。” “得知是祖母时，就和我一起来看看她老人家。” “唐指挥司有心了，母亲伤重，没力气说话。”安国侯听了儿子的话，对唐昭映像好了一些。 毕竟兵马司分为南北两司，维持京城治安，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好不容易空缺下来，朝堂上争的是热火朝天，结果让唐昭捡了便宜。 “侯爷不必多礼，不知马的主人在哪里？” 出事地归唐昭管，加上他派来保护辛嘉的人说那些人疑似又出手了。 那疯马似乎是直朝辛嘉而去，谁知道安国侯府的马车从另一街道突然出现，拐进了福康街，好巧不巧的和疯马撞在了一起。 “在这。”安国侯有些不情愿的指了指，被自己手下押着的马主任。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真的冤枉。”马主人喊得凄厉，他要不是被人押着，估计会直接扑上去抱住唐昭。 “这种事，就是借草民十个胆也不敢做啊！” “唐指挥司，请您查看一下那马的尸体，绝对有问题。”辛嘉也在一旁帮忙劝说。 “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放走一个坏人啊！” 唐昭抬手让两人住嘴。“侯爷，既然马主人和这位姑娘都这么说，不如让仵作验一验马的尸体。” “好，要是马没问题，本侯爷一定要将这混账双腿打断。” 仵作很快就过来，他手法娴熟的刨开马的肚子一阵摸索，又低头去闻掏出来的东西，看得旁观的人内心作呕。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洗了手走过来。 “这位姑娘的怀疑没有错，老朽在那马的肚子消化的食物中，闻到一股药味，是一种能让牲畜发狂的药。而且在马的屁股处，有一道极薄的刀伤，若非伤口卡进一块木屑，老朽也不会发现。”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伤本侯母亲。”确定是人为以后，安国侯气的一脚踹向马的主人。 “混账东西，还不快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草民冤枉，草民真的不知道。”马的主人捂着被踹痛的肚子，一脸哭丧。 “我就是偷了一匹马，谁知道会摊上这种事？我冤枉啊！” 还待再踹的安国侯闻言，浓眉倒竖，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你个混账，以为这么说本侯就会相信你。” “一会说自己 是马的主人，一会又说马是自己偷来的，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觉得自己智商被侮辱的安国侯，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不管不顾要弄死这个伤害自己母亲，还满嘴谎言的小人。 唐昭也没想到刚刚还说自己是马主人的人，转眼就成了一个偷马的人。 还是唐昭身边的一个守卫兵皱着眉，仔细的看了看马的主人。 “唐指挥司，这个好像真是一个惯偷。” “你认识？” “有点眼熟，看着像二赖子。” “我，我就是，我就是二赖子，我真是偷马的。” 二赖子见有人认出自己，连忙高喊。 “还请侯爷把人交给我们，我们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唐昭让人去把抱头鼠窜的二赖子押回去。 安国侯世子见自己父亲还不放弃，连忙伸手阻止他。“父亲，你要相信唐指挥司。” 安国侯挣开儿子，理了理自己衣裳，一脸严肃的看着唐昭。“那本侯爷就静候唐指挥司的好消息。” 放完话，安国侯便带着一伙人离开。 辛嘉有些愣神，虽然很想问问唐昭什么看法，但自己都易容了，估计去问他还会被怀疑，当下也离开回了周氏药堂。 不同于辛嘉身边有两波人护着，秦励上京的路可谓是艰巨。 那日客栈中，自己一伙人吃的饭菜居然被人下毒，要不是有外甥女之前给自己的解毒丹药，怕是一伙人都要折在那客栈里。 本以为后面小心一点就不会出事了，谁知半道上又遇到滑坡，要不是他们好运遇到一队走镖的队伍，一半的人都可能被活埋。 “老兄，你们是不是没拜神明，出门在外拜拜总没错。”走镖的领头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肌肉扎实，虎目炯炯，站在哪里便是一顿威慑。 走镖多年的他，练就一身本事，看的也多，唯独没有见过向秦励这么倒霉的。 不说之前遇见滑坡的事，后面过河时桥断了，住店不是被下毒就是被暗杀，歇树林都能被狼围。 秦励无奈的摇头，吴氏今年可是在三家寺庙点了头香，而且，他可不认为自己遭遇的这些是没有拜神明导致的。 因为一路上危险重重，秦励就请走镖的领头人护送自己一行人去京都，恰好镖队也是要回京都，领头的也就答应了。 “如今还有三日的路程就到京都了。”领头人感叹的说话，语气里透着庆幸，要 不是秦励给自己加了三次价钱，他坑定撂挑子不干。 “是啊！还有三天了。”秦励望着京都的方向同样感叹。 当年他被逼着离开，抛弃妻儿，如今他总于要回去了。 主人变小偷这事，后来还被银杏当笑话说给柔嘉听。 “公主，婢子还是第一回遇见这事。” “那安国侯老夫人后来怎么样了？”柔嘉不怎么关心主人变小偷的事。 “就是腿伤了，从宫里叫了御医。”银杏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能暗自揣测的回答。 柔嘉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不是说有位姑娘第一时间救了她吗？” “哦！是的，就在昨天，安国候府还把人请进府去了。”银杏一脸恍然大悟。 听了银杏的话，柔嘉是彻底没心情吃饭了。 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她才知道那马会发疯还是自己花钱买的杀手干的，人没杀成，到是把一个亲近安国侯府的机会白白送到辛嘉面前。 柔嘉没心情吃饭，叫上金枝去了将军府。 不想恰好遇到过来的秦子妍。 “柔嘉表姐！”秦子妍高兴的跑到她面前。 “嗯！”柔嘉点头率先走进了将军府，秦子妍见此连忙屁颠屁颠跟上。 秦子轩刚好要出门去查看一下自家开的酒楼，正巧和两人碰上。 “柔嘉公主，子妍，你们过来了。” 柔嘉依旧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向松鹤堂。 “大哥哥。” 自从上次和维护者说了秦子轩的问题，到现在维护者还没有把消息传回来，这让秦子妍从侧面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甚至一度揣测，秦子轩是不是也是重生过来了的。 “嗯，你过来。”秦子轩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小姑娘，不悦的命令到。 “哦！”她能拒绝吗？ 秦子妍只要一对秦子轩，心中就有着莫名的愧疚感，毕竟当初小说前期的时候，秦子轩双腿没有被砍，也是一个骄傲的儿郎。 她写书一时爽，当真的面对这样一个人时，秦子妍就后悔了，只能装怂。 “头发乱了。”秦子轩摸了摸她头顶。 有些可惜小姑娘不是扎得蓬松的发髻，转而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脸。 “被总是看着人就黏上去，你又不是狗。” 秦子妍莫明其妙的被说了一顿，看着离开的秦子轩，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自己什么时候看人就黏了，不就是黏过柔嘉和女 主嘛！ 不过他把自己比作狗，那柔嘉和女主不就是…… TAT，她什么都不知道。 柔嘉皱着眉，有些不理解的望向对面的妇人。 妇人正是赵氏，她穿着一身檀色衣袍，发间没有佩戴珠钗，一脸平静。 不同于修道的琅玉自带一股灵气，她周身更多的是绝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经历了巨大悲痛的女人。 “大舅母。”柔嘉出于礼貌的喊了她一声，原以为她不会应自己，没想到她居然轻轻的点了点头。 “公主陪我走走吧！”赵氏语气平静，罕见的和柔嘉说话。 赵氏不像文氏对柔嘉恭敬，也不像薛氏对柔嘉冷漠，柔嘉第一次见她时，她仿佛看不到柔嘉这个人一样，完完全全的是无视。 一个无视你的人，居然要你陪她走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柔嘉目光中是藏不住的惊讶，想看看赵氏到底要干嘛！柔嘉点头答应和她去走走。 赵氏孤身一人，没让丫鬟跟在身边，在前面慢慢走着也不和柔嘉说话。 柔嘉也没有开口，只是打量着赵氏带自己走的周遭环境。 赵氏带她走的是远离了文氏居所的另一边，听闻在秦皇后还没有出嫁时，秦老将军夫妇把她养的极好，听说她住的那院中都是整个将军府最宽敞的地方。 赵氏带她走到一处院子停下，上提了‘珍宝院’三字，精致的雕花院门上了锁，只能透过空隙去看院子里的样貌。 “这是以前我小姑子住的地方，院子里日日都是欢歌笑语，那个时候，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想跑到这里来当值。” 赵氏看着‘珍宝院’三个字，平静的面容终于有点变化，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小姑子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要嫁的人必然是龙子皇孙才能相配。” 不用说，这院子住的就是秦皇后了。 可惜以往华丽精致的庭院被野草掩盖，荒凉而又悲哀，如它们的主人一般。 “这院子，二舅母为什么不打扫出来。”柔嘉有些好奇。 这院子若是细细修整一番，待秦子嫣出嫁也是有一定排面的。 “她进宫以后，这里也天天打扫，只是婆婆去了，我无心理琐事，二弟妹也没精力理会，干脆把门锁了……” 赵氏自顾自的说，有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柔嘉被她有些神经的举动弄的不上不下，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她。 第56章 两个院子 赵氏带着她又来到另一个地方，比起刚刚占地宽阔的珍宝院，这个地方仿佛是为了堆放杂物，特地圈出来的。 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将这窄小的院子长年笼络在阴影中，不见一丝阳光，两间小屋一个窝棚，比最末等的下人住的还寒酸。 “这又是哪？”将军府居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这种地方住的又是谁？” 赵氏闻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透过她看谁一样。“将军府除了珍宝院那位小姑子，还有一位不被承认的小姐。” “她母亲原是一个妓子，一次意外救了老将军，被赎身进将军府做了洒扫丫鬟，可惜心气高，仗着有几分姿色，爬上了老将军的床，怀上了身孕。” “秦家儿郎都不曾纳妾，本公主怎么没听说外祖父还有一个小妾，也没听说府里除了本公主的母后还有一位小姐。” 柔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慌，脑海中不断冒出母亲死前那癫狂的模样。 “你母亲我是妓女，你母亲的母亲也是妓女，你走这条路有什么不对吗？” “公主觉得我骗你。”赵氏看着柔嘉的脸。 “公主，你和秦皇后挺像的。” “和景帝也挺像的。” 金枝见赵氏神情明显有些不对，连忙侧身拦在她面前。“公主，咱们回去吧！” 柔嘉有些不愿意，她总觉得赵氏好像发现了什么，为了不让她连说，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毕竟这边偏僻无人，赵氏又是一个人。 见金枝一副护主的模样，赵氏又上前两步盯着柔嘉。 “要不是秦皇后，我的孩子才不会死。” “他们还那么小，为什么没人保护他们。” …… 赵氏像入魔一样，盯着柔嘉不住的碎碎念叨。 “大夫人，大夫人，你在哪里啊！” 贴身丫鬟檀儿的声音传来，让赵氏眼神清明了几分。 柔嘉看有人来了，只好打消杀人的心思。 “是檀儿吗？大夫人在这。”金枝记性好，知道赵氏就檀儿一个贴身丫鬟。 檀儿听到有人回话，连忙跑了过去拉着赵氏。“大夫人，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就随便转转。”赵氏又恢复成以前平静的面容，自顾自的离开。 “大夫人！”檀儿急得跺脚，朝柔嘉说了一句感谢，就连忙去追赵氏。 “之前多谢公主照看大夫人。” 柔嘉看着赵氏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低矮残破的小院，虽然 不明白赵氏的意图，但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金枝扶着她准备离开，刚好文氏带了辛嘉过来给赵氏看病。 文氏让丫鬟带辛嘉进去，自己和柔嘉说些话。 “我听说你大舅母把你带到珍宝院去了。” “是啊！大舅母和我说，那院子是母后未出嫁时住的。”柔嘉想着刚刚赵氏的语气和神态，她似乎对秦皇后有怨气。 “还说那个时候，那院子很热闹。” 文氏听她这么说，神色也有些恍然，仿佛在回忆以前的事。“那院子大，什么新鲜的，古怪的，都往那个院子送，孩子们都喜欢去哪里，也喜欢那个人！” 文氏语气充满了怀念，提到孩子时透着几分疲惫。 但柔嘉仍然听出她语气不对劲，连秦皇后这个名称都不愿意说，直接说是那个人。 “二舅母你怎么请的是她！”柔嘉见文氏不想说那些，也不再开口询问，提起辛嘉来。 “药堂说周大夫不在，刚好辛嘉在哪里，便请回来看看。”文氏不明白赵氏怎么了，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像得了癔症一样。 秦子妍和秦子轩分别时也看到了辛嘉，辛嘉还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可惜秦子轩盯着，她只能礼貌的朝她点头。 待秦子轩马车看不见了，她才连忙火烧屁股似的，蹬蹬的跑去撵辛嘉。 “二婶婶，柔嘉表姐，你们在聊什么？” 文氏看着朝气的小姑娘，原本愁苦的面容一下笑了起来。 “子妍又过来找你嫣姐姐玩吗？” “是啊！”面对这么热情的文氏，秦子妍很是不适应。 要说文氏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热情，自然是离不开秦子轩。 秦子轩之前淋雨，得了风寒，可却一直执拗的不愿意就医，任凭文氏和秦子嫣如何劝解都没有用，最后还是秦子妍进去陪秦子轩说了一会儿话，秦子轩这才答应就医。 文氏后来也问了秦子妍和儿子说了什么，秦子妍却神秘的告诉自己要保密，无奈也就随两个孩子去了。 “我刚刚看到了辛嘉姑娘，是谁身体不舒服吗？” “是你大舅母……” 文氏和秦子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柔嘉在一边却不由沉思起来。 上辈子三个舅母对自己态度都特别冷淡，其中久居佛堂的赵氏最为突出，文氏虽然客气，远不如这辈子对自己热切，薛氏对自己总有一些抵触，还暗暗在秦子妍面前说秦皇后就是 一个扫把星。 依赵氏今天的话来看，秦皇后三个嫂子不以她为荣，反而在心里怨怼她，可惜人已死，只能对秦皇后的女儿表达自己的不满。 想到这种可能，柔嘉更坚定的要和秦子嫣和秦子妍打好关系。 之前疯马的事，唐昭追查的紧，那些人近日也不敢在京都对元嘉昕下手，秦励怕是也已经入京，不久就会公布皇商名额，自己一定不能让秦励像上辈子一样掌控将军府。 文氏带着两人进入佛堂，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柔嘉嫌弃的拿帕子掩盖住口鼻，还好琅玉身上没这种味道。 赵氏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三人进来时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文氏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辛姑娘，我大嫂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将军府没什么妯娌只间互相攀比的龌蹉事。相反意外的融洽，毕竟丈夫都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文氏和薛氏当初进门时，还多亏了赵氏各方提点，时不时带在身边劝解两人，所以文氏和薛氏对这位大嫂很是敬重。 “大夫人心气郁结，常常处于压抑的环境下，加上最近受了刺激……”辛嘉说完，给赵氏开了几副安神的中药，又吩咐了几句不要刺激赵氏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大夫人不妨去庄子上走走。” 赵氏听了没说话，只让檀儿扶自己进去，好像是累着了一样。 赵氏性格执拗，文氏也无奈，只能带着辛嘉走出佛堂。“多谢辛姑娘，待会诊金自会送到回春堂。” “这是我的职责。”对于自己能帮到秦家人，辛嘉很是开心，只是自己仍然接近不了松鹤堂去看望外祖父。 “公主！”金枝突然低呼一声，紧紧的抱住柔嘉。 三人被金枝的声音吸引回头，只见一直在后面不说话的柔嘉，有些痛苦的靠在金枝身上。 “柔嘉表姐。” “柔嘉！” 柔嘉有些难受的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那眩晕感才褪去。 “本公主没事。” “公主殿下，可否让民女给您看看。”辛嘉看她难受，连忙上前询问。 金枝和秦子妍把她扶到一边坐下。 “柔嘉表姐，让辛嘉姐姐给你看一下吧！”秦子妍看她这样，连忙开口劝解。 柔嘉抬头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几人，固执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都是陈年顽疾。” 柔嘉不让看，金枝只能带她回公主府。 文氏有事，让秦子妍送一 下辛嘉。 “柔嘉公主一直都这样吗？”辛嘉有些不解。 “是啊！听我娘她们说，柔嘉表姐自打娘胎生下来就患有不足之症，要不是生在皇家，怕是早早就没了。”秦子妍一脸惋惜的说着。 “柔嘉公主有不足之症？”辛嘉一脸惊讶，以二舅舅的话，柔嘉就是那个代替自己入宫的小姑娘，为了让小姑娘和自己像一些，还特地给她喂了一种药。 “是啊！之前还吐血了，要不是当时世子在她身边，可能我就要失去这个公主表姐了。” “人人都说柔嘉表姐得圣上宠爱，但是日日夜夜病痛折磨，就是宠爱又能享受多久呢？” 秦子妍为了给柔嘉刷可怜值，不断的和辛嘉说柔嘉平日里的惨样。 “柔嘉表姐晚上不能入睡，白天也吃不下东西，这么多年全靠药吊着一条命……” 辛嘉听说了这些，心中果然愧疚不已，但想起前几次相见的样子，完全没有秦子妍口中的娇柔。“可是我看柔嘉公主精神挺好的。” “那是因为世子在给她调理啊！不然一年里，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的。” 听秦子妍说的这么严重，辛嘉不由皱眉，她记得当时外祖父他们说，那药只是让人脉搏摸起来像，时不时得些小风寒，没说会要人命啊！ 看来自己的赶紧学会那医书上的知识，帮柔嘉解毒。 接下来相安无事的几天里，秦励到达了京都，和辛嘉两人碰上面。 “二舅舅，我听说你们被人埋伏了。”辛嘉看着风尘仆仆的秦励，隐约间还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 秦励摆了摆手，让她稍等一下，自己先去洗漱一番。 秦子嫣和秦子妍两人拉着柔嘉出来逛街，给薛慧慧买添妆的饰物。 “柔嘉表姐，你打算添妆的时候，给大姐姐什么啊！”秦子妍好奇的询问柔嘉。 她买了一对金石榴镶红宝石的耳坠，秦子嫣拜托自己大哥弄来了一本诗集孤本。 “就一副头面呗！”柔嘉不耐烦的敷衍她，不经意间看到了‘吴家布庄’四个字。 联想起自己那日见到的布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吴家。 “柔嘉表妹要去布料吗？”秦子嫣见她盯着布庄。 “走吧！去看看。” 柔嘉三人刚刚踏进布庄，就遇见正打算离去的淑芳公主。 两方互相见礼后，才开始交谈起来。 淑芳肚子已经非常显怀了，原本是 身边的丫鬟扶着她走路，可是拿了许多东西，由柔嘉上次在她府里遇见的那个侍卫扶着。 “皇姐怎么出来逛街了？”不怕董家下黑手啊！ “御医说我时常坐着，一味进补，对胎儿不好，让我到处走走。”淑芳指着丫鬟手里的布料。 “刚好想做衣服，便亲自来布庄看看。” 柔嘉看了一眼她选的布料。“看来皇姐已经选好，准备回府了” 淑芳笑着点头。“那皇妹你们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三人侧身让她离开。 “淑芳公主怎么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秦子妍看着淑芳的背影，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啥意思？” “嫣姐姐，你没发现淑芳公主买的布料颜色都是男人穿的嘛！”秦子妍开口解释。 “可就算是男孩子，也没必要买那么成熟的颜色啊！那种颜色明显更适合成年男子。” 解释完后还发出疑问。 柔嘉听了她的话也不由回头看。 淑芳公主正被那侍卫扶着上马车，侍卫动作轻柔，还抬手挡在她头顶，怕她撞到，等淑芳公主进去以后，他随后也进入了马车。 这举动让柔嘉想起了淑芳之前说的一件事，就是她肚中孩子的父亲，是董春宁身边的一个侍卫。 通过买通宫里人的消息，柔嘉知道那个侍卫被景帝处死了。 但是随后又被赐下一个侍卫，这让柔嘉不得不怀疑那个侍卫其实没有被景帝弄死，只是为了全董家面子，让他们以为人死了。 这么一想，突然明白了那人为什么会戴着面具。 “就你事情多！”柔嘉说了秦子妍一句，带着两人去看布匹。 吴家布庄的掌柜自打她们进来就在一旁等候。“公主和两位小姐雅间里边请。” “你们东家是哪里的？”柔嘉又不是真的来买布料。 “回公主，东家是并州吴家。”掌柜不明白她想干什么，朝身后的人隐晦的打了手势，还好东家的夫君过来了。 “那正好，本公主前几日在宫里看到了一匹七彩流光锦缎，听太监说是你们并州吴家的，那锦缎本公主很喜欢，打算拿两匹做些好看的衣裳。” 掌柜一听是这事，脸上笑容越发诚挚。“那七彩流光锦缎是东家特地上贡参选的，听说连宫里那一匹也才出了十匹，小店暂时还没有货源。” “那要多久？” “少则三日，多则五六日，东家那边已经把锦缎运往京都了。” 第57章 薛慧慧成婚 柔嘉也知道上贡的锦缎不可能先一步流于市场，她只是想确定一下这家店铺的东家。 “那就拿些其他好料子来看看。” “好咧，公主您与二位小姐稍等一下。” 掌柜办事速度快，没一会儿就带了好几十样花样布料给几人看。 “这是新到的织金锦，以金缕或金箔切成的金丝作纬线织制；这是雨丝锦，是蜀锦品种之一，锦面用白色和其他色彩的经线组成，形成色白相间，有明亮对比色光的丝丝雨条，雨条上再饰以各种花纹图案，给人以一种轻快舒适的韵律感……” 三人认真的看着布匹，浑然不知道有人正在暗处盯着自己。 “那位身穿蜜合色棉袄，葱黄绫棉裙的姑娘，就是二舅舅你女儿……”辛嘉透过小窗，低声和他介绍。 “另一个年级小穿桃花衣裳的就是三舅舅的女儿，说话的就是柔嘉公主，代替我回宫的那个小姑娘。” 秦励紧紧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这十几年来，她长高了许多，转眼就要出嫁了。 可是作为父亲的自己，只能躲在这默默看着，不敢去她面前和她说话。 “二舅舅，你确定要回将军府吗？”辛嘉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不由开口问到。 如果秦励要回去，不得不把吴氏母子的事情告诉文氏，吴氏早年一个人打理吴家也不容易，断不可能让她做妾。 而文氏又何曾不是，毕竟这么些年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还要处理将军府的大堆事物，如今女儿要出嫁了，只操心秦子轩一个人就够了，日子也算是圆满，突然冒出来的丈夫和一对母子，这让她是喜还是悲呢！ 秦励明显也考虑到了，但他是秦家唯一的血脉，不可能不回秦家。 “昕儿难道不想回将军府？” 辛嘉摇头，她回将军府就意味着自己要变回秦皇后的孩子，要面对景帝那一伙人的算计，还可能让柔嘉背上欺君的名头。 “我只想看看外祖父，只是将军府守备森严，太后娘娘还特地派人守着外祖父，我进去了两次都没见到人。” “太后娘娘是父亲的亲妹妹，她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好。”秦励最终关上暗门，带着辛嘉走到窗前，遥望那辉煌的皇宫。 “昕儿，整个秦家就我们知道真相，宫里的太后与你那三个舅母，还有我的一双儿女这些年都被景帝 蒙骗，我们不可能不让他们知道真相。” “可是二舅舅，现在三位舅母和几个孩子生活平静，景帝也没有为难他们，宫里的太后又看重他们，我们的出现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辛嘉这些天的见闻，让她知道将军府当初境况有多艰难。 这些年来，将军府虽然没落，但几位主子的生活却渐渐平静下来，尤其是秦子嫣和程明远已经定下婚约，以程明远以后的发展，秦子嫣不会过的比谁差。 如果秦励贸然出现，不可能不让景帝疑心将军府的几位舅母，可能还会让秦子嫣的婚事出变故。 “昕儿，难道你要二舅舅放弃仇恨吗？”秦励脸上带着不甘和愤怒。 “那可是你大舅舅和三舅舅，他们被景帝联合外敌杀死；还害我秦家子嗣，让你大舅舅没了血脉，让你大表哥双腿残疾；气死你外祖母；如今你外祖父这模样，又怎么知道不是那狗皇帝下的手。” “这种血海深仇，若二舅舅不报，岂不枉为人子，枉为人兄，枉为人父。” 辛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不似秦励对秦家感情深重，那些死去的人又都是他的至亲，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让他放弃。 “那二舅舅，之前杀手的事，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那些人都是收钱办事，根本不好查。”秦励当辛嘉自由散漫惯了，还不习惯一下背负这么重的事，见她问起杀手的事，也默认了她转移话题的行为。 “不过一心要杀我们的人，肯定是知道我们身份的人。” “外祖父当初把我交给那老头，就一直没有来看我了，而且我和二舅舅你也是在不久前才相认的，到底是谁会这么清楚呢！” 辛嘉有些困惑的开口。 秦励心中到是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代替外甥女回宫的柔嘉，可他又说不通柔嘉怎么会知道他和外甥女的地址。 辛嘉也想过会不会是柔嘉，毕竟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唯一知道就是现在疾病缠身的小姑娘了。 可是依她打探到的消息，柔嘉这些年被病痛折磨，天天都养在床上，基本就皇宫和公主府来回走，连景帝都查不到的事，她怎么可能查到。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的柔嘉，依旧领着自己的小姐妹到处闲逛玩耍。 而提前一个月婚期的薛慧慧也到了出嫁 的日子，秦子嫣拉着柔嘉一早就到了喜气洋洋的薛府。 入目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祝贺恭喜的声音萦绕于朱红色的府里，屋内显得特别热闹。 两人来时，薛慧慧刚刚梳妆完毕。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像玫瑰花瓣般鲜嫩欲滴，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动人。 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金步摇，与身上点缀着明珠的大朵牡丹金绣嫁衣相映衬，貌美又勾人。 “怪不得都说女子最漂亮是嫁人的时候。”秦子妍看着手痒的想摸摸那凤冠，被自己母亲一巴掌拍开。 “大姐姐真好看。” 薛慧慧被几人盯着，脸颊越发红，害羞的拿起团扇掩面。 “你们就别打趣我了。” “人生就一回，今日你嫁人了，以后就是想打趣你也没时间了！”秦子嫣有些感慨的想，不知道到时候自己穿上嫁衣是什么样子。 薛慧慧人好，来添妆的都是平日交好的小姐妹，其中柔嘉身份最高，和她没接触的小姐们都好奇的偷偷打量这位柔嘉公主。 杨家这边是一套一进二的院子，被薛慧慧母亲派来帮忙打整的人，将这小院子布置的喜气洋洋的。 连多日生病的杨母出来了，脸上也全是笑意。 迎亲的队伍里都是大理寺平日的同僚，除了二皇子还有大理寺少卿。 二皇子虽不得圣宠，但好歹也是皇子，加上一位正四品的官员，规模也是给足了薛府面子。 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乌发银冠，面如冠玉，狐狸眼含笑意，少了平日里的算计，整个人看起来喜庆而又温润。 “杨哥，听说薛家两个舅子可是从翰林院带走了几个文学大士。”开口的经常一起办案的刘七，他块头极大一身肌肉。 “体力活我们可以，这个文学就没办法了。” “我是去结亲，又不是打架。”杨书好笑的看着他拉来的几个威武汉子。 “再不走就要耽误吉时了。” 大理寺少卿也才成亲没多久，依旧少年感十足。 “接新娘子去喽！”也不知谁大声叫嚷一声，杨母在后面听的直点头。 “麻烦嬷嬷让抬轿子的轿夫手 稳一些，可别颠着我那好儿媳了。” “老太太放心，轿夫个个有力，保管稳稳当当的把新娘子抬进来。”来的是薛慧慧母亲身边的得力嬷嬷。 她摸清楚了老太太的脾气，也知道老太太对自己大小姐很是满意，这些天在她身边伺候的很是尽心尽力。 “杨嫂子就等着享清福了！” “可不是，新娘子一定是个孝顺的。” 街坊邻居也过来帮忙，这会围着老太太说讨喜的话。 薛府这边，薛慧慧被姐妹们调笑的抬不起头，就听外间传来一阵火炮的声音。 “新郎上门接新娘子了！”报信的人一路冲到闺房，得了大夫人一个红包，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姑爷骑在马上可真是一表人才，和二皇子与大理寺少卿一起过来迎接大小姐……” 大夫人闻言笑意顿时诚挚了几分，让人给报信的人又添了一个红包。 “娘，我们拦人去了。”薛慧慧的兄长拉着两个弟弟跑出房门。 杨书已经下马来到了庭院，两方人马不断见招拆招。 别说薛慧慧在屋里听了紧张，就是秦子嫣这些未嫁的小姑娘听了也是一阵沸腾。 大夫人拉着女儿的水，眼中带着盈盈泪光。“你出嫁了就不像闺中自由，杨家那边你一定要多孝敬婆母，你夫君也是一个有出息的……” 众人见大夫人拉着薛慧慧絮叨，都很有眼力劲的跑到外室去看热闹。 柔嘉从一开始就没感觉到结婚的喜悦，这会见大夫人边说边擦眼泪，薛慧慧也在一旁落泪，一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柔嘉表妹，你怎么了？”秦子嫣见她今天一直没有说话，有些担忧她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无事，就是人多有些闷，你去玩闹吧！”柔嘉坐在一旁的绣凳上，挥手让秦子嫣去玩。 看着她乐颠颠的跑过去，这傻姑娘以后结婚也是有母亲相伴，兄长想送。 也不知道自己，呵，自己在想些什么，柔嘉自嘲到，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人没有拦住多久，薛慧慧的兄长就走了进来。 “娘，我来背妹妹出去吧！” 大夫人早在之前就擦干了眼泪，又嘱咐了女儿几句，才让儿子把女儿背出去。 “慧慧，以后杨书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回来和大哥说，大哥一定上门揍他。” 薛慧慧是长 女，一向温顺懂事，她兄长很担心这傻姑娘怕连累自家人，有委屈自己受着。 杨书看着大舅子背出来的新娘，也听到了那句话，有些无奈。 自己刚刚被两个小舅子威胁完，这边大舅子又来了，自己看起来是那么可恶的人吗？ “新娘上轿――” 随着媒婆拉长的声音，出来相送的大夫人眼泪又忍不住留下来，靠在自己夫君肩膀上哭了起来。 柔嘉终究是不喜欢这种氛围，和薛氏说了一声便带着丫鬟离开，不想竟遇到淑芳公主。 淑芳坐在马车里，脸上有些羡慕与惆帐，见柔嘉看见了自己，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放下车帘便离开了。 “公主，是直接回公主府吗？”金枝看她心情不好。 公主府，柔嘉想着那布满眼线的公主府，一时竟不想回去。 “去忠义王府。” “是。” 忠义王妃没想到柔嘉会上门，开心的拉着她去看最近新买的布料。 “这些料子委实不如我上次见的那七彩流光锦缎。”见过七彩流光锦缎的柔嘉，看什么都觉得不如那锦缎。 抛开自己对吴氏偏见不说，能想到制作出这种锦缎，也是挺厉害的一个人。 “七彩流光锦缎？”忠义王妃也听说了这次上贡的锦缎里有一匹格外的醒目。 “不知道什么才能上，上的话王婶我一定买来看看，就不知道会不会太过花哨了。” 忠义王妃看着柔嘉，发现她除了里面的夏裳，外面居然还披了一件大袖。 “这才刚刚入秋，你就这么畏寒，看来你冬天不出门的事还真不是瞎说。” “这种事有什么好胡说的！”柔嘉羡慕看着对面依旧一身夏装的忠义王妃，如果可以，谁不想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对了，你刚刚说，你刚从薛家过来！” “是啊！薛家大小姐今日成婚，我去添妆。” “也是，你该多走走，也算是沾沾喜气。”忠义王妃和薛家没交集，只是让管家送了一份礼过去。 “算了吧！那么多人挤一个屋里，闷的人都快喘不过气了。”柔嘉有些嫌弃的回到。 “你呀！一个薛家你就耐烦，以后你嫁了，礼节比薛家还要繁琐千百倍，你到时候还不得哭出来。” 忠义王妃想了想，柔嘉以后是要以公主之身嫁入王府的，自己儿子又是独子，她能不弄的隆重一点吗？ 第58章 太子 被忠义王妃念叨了一个时辰以后，柔嘉总算是又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太子殿下刚刚命人给您送来了新到的东珠。”银杏拿出刚得的东珠给柔嘉看。 柔嘉这才想起自己许久都没有去见太子了。 上辈子自己只知道太子是病死的，但她这辈子来看，太子只要注重养生，活过景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难不成上辈子太子是被人害死的。 柔嘉咬着下唇思索，看来自己得叫上琅玉和自己跑一趟东宫了。 第二日，琅玉又过来盯着柔嘉抄经文，还带了新制的养生丸。 “为什么要吃这个？” 养生丸一拿出来，柔嘉就一脸嫌弃的皱眉，娇气的捂着鼻子，让金枝快把这苦丑苦丑的养生丸拿开。 “这是养内的药丸，比浮于表面的膏药要好一些，公主以后助眠的膏药我会适当减少。”琅玉最终还是听从自己师姑的意见，从最开始的安抚到养内。 “对了，想必公主刚刚用完早膳，可以先吃一粒。” 柔嘉听了这话，就算再嫌弃，为了自己身体好也只能吃这养生丸。 不过。 “呕……” 柔嘉吃下一粒差点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可惜只有呕吐反应，吐不出东西。 琅玉拿过药瓶闻了闻，只是有些苦而已，怎么这么大反应。 柔嘉连着吃了好几个橘子才压下味道，起身时整个人眼圈都红了，眼中水雾朦胧，好不可怜。 “这东西一天服用一粒吗？” “一天三次。”琅玉打断她最后的挣扎。 柔嘉气的咬牙，让金枝把这东西收的远远的，除了服用能看到，其余时间不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次答应琅玉抄写二十篇经文，后面又加了五篇，柔嘉已经写了二十三篇了，今天还有两篇。 “琅玉，你等下能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琅玉不记得最近有谁找过她，明珠苑那边也没什么情况。 “我想让你帮忙给太子皇兄号脉。”柔嘉觉得自己与其抱二皇子的大腿，还不如抱自己亲爱的太子皇兄，起码心甘情愿。 琅玉难得的把目光从书里移开，抬起来看向她。“公主要我去给一国储君看诊，这事可大可小……” “你就说去不去？”柔嘉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可是自己认识相信的人中，也就琅玉医术高明了。 “五十篇经文！” “你这是趁火打劫 ！”柔嘉气的拍桌子，可又不敢回嘴和他讨价还价，毕竟上次的事情她还是长了教训。 “公主自己想想吧！”琅玉没催她，又仔细研读经书。 心中却想着柔嘉让自己去东宫的目的。 柔嘉被他这不温不火又胜券在握的模样气的罢工，整个人郁闷的趴在桌子上，与那三本经文对看。 初秋夜里刚下一场雨，院里落满了蔷薇花瓣，与攀爬的葱绿枝叶形成了一种凄美之感。 丫鬟们剪了几枝金黄的桂花插在素静的瓶子里，放置在桌案上，满室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琅玉微微侧目便能看见撅着小嘴揪桂花的柔嘉。 今日她穿着海棠红的窄袖上襦，下着月白束腰长裙，披散着长发，未施粉黛，整个人透着一股散漫与娇憨。 似乎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样，柔嘉转过头就对上琅玉未收回的目光。 “你在偷看我！”语气里带着小骄傲。 “公主此言差矣，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琅玉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 “公主考虑的怎么样？” “就不能少一些吗？”柔嘉原本因为逮着琅玉偷看自己的事情而高兴，被他这么一说，心情又跌回低谷。 “五十篇，我得抄多久啊！” 就这样磨了一会，琅玉依旧没有松口，柔嘉看时间都已经下朝了，知道再拖也没有办法。 “我答应还不成，现在就出发。” “等等。”琅玉见她起身就要走，连忙喊住她。“公主不把头发收拾一下。” 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就算了，还要招摇到东宫去。 柔嘉后知后觉摸了摸头发，以往自己那次不好好梳妆打扮，也就是琅玉常常上门，导致自己面对他都懒惰了，哼了一声，带着人回卧房去收拾。 太子和三皇子回到东宫，与谋士正在商议事情，就听人说柔嘉公主和忠义王世子过来了。 “劳烦诸位先回去想想，今天稍晚一些本宫再让人过来请诸位。” 送走了一伙幕僚，太子这才领着三皇子来见两人。 “世子可是稀客啊！”三皇子看着琅玉打趣。“怎么有空和柔嘉一起上门来呢？” “阿奕！”太子无奈的喊了一声三皇子，这嘴就是这样，出口就得罪人。 “太子皇兄，是我让世子陪我过来的。”柔嘉开口解释。 “你身体不好，不在府里好好养着，拉着世子跑这东宫作何？” 因为董太傅 的事，太子一党这些天被景帝挑刺，让太子多少有些头疼，如今忠义王府的人又来，不知道外间会传成什么样。 看两人一个懵懂，一个淡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闹出什么事。 太子真觉得以后两人真成了，忠义王妃怕是要操碎心了。 察觉到太子语气不对，柔嘉不满的扭过头不说话，琅玉只能开口替她回答。 “公主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让琅玉来给太子殿下号脉。” “哼。”柔嘉在琅玉话后哼了一声。 听到柔嘉拉琅玉过来是为了给自己看身体，太子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柔嘉。 “本宫这都是老毛病，一直温养着，没什么大问题。” 三皇子到是觉得太子皇兄可以看看，但太子皇兄都已经先开口拒绝了，他再心动也不能扫他面子，只能盯着琅玉和柔嘉，心中祈求他们坚持一下。 “太子殿下还是让我看看吧！公主为了这趟可是答应抄五十篇经文的。”琅玉把柔嘉和自己做交易的条件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总不可能让公主白白抄五十篇经文吧！” 柔嘉可怜兮兮的望着太子。“太子皇兄，你就看一下嘛！” “五十篇经文，世子不会让人家赖账的。” “皇兄，既然柔嘉和世子都来了，你让世子看看吧！”三皇子也在一边开口劝说。 “你前些天还流了鼻血，让你看御医你又不愿意。” 太子见两人都劝说自己，再无赖也没办法，只能让琅玉看看。 “本宫与柔嘉一样都是早产儿，身体有些不足之处应该很常……” 太子小时候也曾想过，靠习武来强身健体，可惜他有轻微的哮喘，被皇后百般阻拦，只能学一些简单的强身动作。 琅玉一摸脉便知道，太子的病症和柔嘉完全不一样，柔嘉是被药物掏空身体，太子是真的不足之症。 “无事，流鼻血只是有些上火，太子殿下若是在吃什么补药，还是都停了吧！”琅玉收回手嘱咐他。 “没事，你确定？”柔嘉有些不相信，她虽然不知道太子皇兄为何病死，但她知道今年冬天太子皇兄就会病死在床上。 如果琅玉没有说谎，一向健康不近女色的太子皇兄怎么会突然病死呢！一定是有人下毒。 “公主不相信。”面对柔嘉的质疑，琅玉没有生气，只是开口提醒她回去抄经文。 既然没事，太子也没有留两 人，让下人把两人送出门去。 上马车后，柔嘉依旧不死心的拉着琅玉询问。 “你真的没有诊出什么问题？” “一百篇。”琅玉没有明确的回她，但一百篇的经文还是说明了太子问题。 “你……”柔嘉一噎，亏她还之前觉得琅玉如神仙一样高风亮节，现在来看简直就是个趁火打劫的黑心肝。 “成交。”为了以后手刃元嘉昕，她忍了。 “去忠义王府。”琅玉爽快的让车夫把车赶向王府。 柔嘉也没有反驳，毕竟自己那如筛子一般的公主府，的确不是说秘密的最佳场所。 琅玉把柔嘉带回自己的院子，让青松和青柏两人都出去。 “你快告诉我，太子皇兄怎么了？” “在我回答公主之前，公主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何突然要我去给太子号脉？”相比较着急的柔嘉，琅玉到是闲情逸致的给自己煮了一壶茶。 “你管。”柔嘉不自在的扭过头，又觉得自己这样表现有些心虚，又扭过头倨傲的看着他。 “堂堂忠义王世子不会打算说话不算数吧！” “公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而且公主话里话外都表示着太子身体有问题，好像一早就知道结果一样。” “太子皇兄对我好，我当然对他好。”柔嘉及其敷衍的给了琅玉一个理由是见他依旧不为所动，想起他号脉以后的话，又接着开口。 “再说了，你刚刚还特地叮嘱太子皇兄，不要再吃补药了，这不能说明问题吗？” 自己真机智！柔嘉为自己鼓掌。 琅玉点头，表示自己被他说服了。 “太子殿下应该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如今药效开始起作用了，之前流鼻血应该是一种症状。” “没得救了吗？”慢性毒药积累发作，在柔嘉的认知里，基本上是无药可救。 看见柔嘉神色着急又哀伤，琅玉到是觉得太子没有白疼她，好歹有一丝良知。 要是琅玉知道，柔嘉更多在哀伤自己以后，就不会这么感慨了。 “这毒药徐老恰好知道，只要及时服下解药就没事。” “那你快让那牛鼻子做解药啊！”柔嘉心情一起一落的，有些愤怒的看着耍自己的琅玉。 “太子皇兄身体不好，那药在他体内终究不让人放心。” “两百篇！” “我……”柔嘉觉得琅玉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你们出家人不是要悬壶救 世吗？太子皇兄作为未来的天子，为人心系百姓，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并没有出嫁，只是带发修行。”琅玉看着气鼓鼓的柔嘉，让她坐下。 “太子身体被人下毒，可见这人藏的很深，也与派系相争有关，我忠义王府一直独善其身，不能因为公主你几句话就掺和进去吧！” “这和你让我抄经文有什么关系？”柔嘉疑惑的问他，毕竟从他踏进东宫开始，忠义王府就可能被拉下水。 “再说了，你都和我说了太子皇兄中毒，我就不相信告诉太子皇兄，太子皇兄他还找不到解药。” 柔嘉转身就要回东宫。 “公主觉得太子会相信谁呢？”琅玉慢悠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似乎笃定太子不会相信柔嘉的话。 “那咱们就试试。”柔嘉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琅玉妥协。 的确，自己回去直白的告诉太子，太子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但是有三皇子啊！ 傍晚，柔嘉气鼓鼓离开的事，被下人们传到忠义王妃的耳朵里。 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忠义王妃还特地询问了琅玉。 “你别一天天的去气别人小姑娘！” “知道了，母亲。”琅玉没把自己今天发现的事和忠义王妃说，但他打算先和自己父王说一声。 看着两父子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忠义王妃让人去问问世子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书房里，忠义王难得被自己儿子叫来谈话，摆出一脸的严肃。 “说吧！什么事要背着你母亲和我说。” “儿子何时背着母亲了，反正父亲你回头也会和母亲说。”自己父亲琅玉会不知道。 被儿子面无表情的拆穿，忠义王有些挂不住面子。“说要事，说要事。” “今日我和柔嘉公主去东宫了。” “你去东宫干嘛！你和柔嘉公主走的近我就不说了。”好歹是自己未来儿媳妇。 “那些皇子你有多远隔多远，你是嫌你老子我命长吗？” “我都已经去了，还发现一些事情。”琅玉不管抓狂的忠义王，继续把自己给太子诊脉的事也说了出来。 “什么？太子被人下毒？”忠义王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东宫如同铁桶一样，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能多储君下毒。 “你告诉太子了。” “没有，这水这么深，我不想跳进去。” 琅玉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不想掺和而已。 第59章 屈服 “那你知道是那种毒吗？”忠义王庆幸儿子没有开口。 “我就号了一下脉，觉得他脉象有异样，加上三皇子在旁边说太子流鼻血，大概得出的结论。” 没错，琅玉就是诓骗柔嘉的。 琅玉把话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忠义王一个人在书房纠结。 景帝这几个皇子中，太子性情仁厚，明辨是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储君；三皇子虽游手好闲，但服太子管教，以太子为首；二皇子几乎是个透明的存在；四皇子虽然年幼，也是聪慧的，但他生母是杨贵妃，这就让忠义王很膈应。 这么说起来，他到是更希望只太子登基。 柔嘉被琅玉气的砸了好几套茶具，她就不信离了琅玉，自己还救不了太子了。 聚福楼里，三皇子有些不相信柔嘉的话。 “你说皇兄他中毒了？” “你那么惊讶干嘛！昨天琅玉给太子皇兄号脉时，不是说让太子皇兄不要吃补品了吗？” 柔嘉真没想到两人没在意，好歹找御医看一下啊！ “可是世子不是说只是上火吗？”三皇子收起嬉皮笑脸，一脸凝重的沉思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琅玉，他是忠义王世子，肯定不愿意搅和进来啊！”柔嘉说着琅玉两个字恨的牙痒痒。 三皇子依旧有些怀疑柔嘉的话，毕竟东宫守备森严，全是太子皇兄的人，若是被人中毒，不就意味着太子皇兄身边有叛徒。 “我等下去东宫，找个理由叫御医。” 为了保险起见，三皇子决定还是找御医看看。 “你不告诉太子皇兄？” “皇兄这几天在烦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拿这件不确定的事打扰他。” “你就是不相信我。”柔嘉气的拍桌子， 自己为了太子皇兄，答应琅玉那混蛋抄经文一百五十篇，三皇子这家伙居然不相信自己。 秦子妍一早被自己母亲从床上挖了起来，薛慧慧成亲已经三天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薛家对长女的教养是最费心的，连杨书都是薛老爷亲自挑选，今日回门不可谓是不看重。 阔别久日的维护者也上线了， “作者大大，你有没有想人家啊！” “呵呵，我以为你已经被回收了！”面对消失半个月的维护者，秦子妍默默的给它翻了个白眼。 “作者大大，你这样，人家会伤心的。”维护者在她脑海嘤嘤嘤。 秦子妍揉着额角， 被它吵的头疼。 “怎么了？妍儿。”薛氏见她神色不对，关心的询问。 “没什么，就是没睡够。”秦子妍随便说了个借口，趁机询问维护者秦子轩是什么情况。 “呃，这个……”维护者一下卡壳了。“作者大大，女配已经开始做太子的任务了。” 转移话题是什么鬼，不过按时间来算，今年冬天太子的确是要下线了。 “我就一小小女子，她们这些神仙打架，我能插上手吗？” 秦子妍想起那次见到的太子有些可惜。 “作者大大，女配带着琅玉去东宫给太子看病，琅玉已经发现太子中毒了。” “他们要给太子解毒，那不是会篡改剧情，后面我的二皇子怎么登基。”秦子妍有些激动，毕竟自己最属意的皇帝是二皇子。 “他们治好太子不是更利于女配生存吗？”维护者不知道秦子妍的纠结，只知道怎样发展对女配好。 秦子妍一想也对，要是二皇子登基，指不定会帮唐昭和女主弄死柔嘉。“琅玉已经研制出解药了吗？” “还没有。”维护者看着这几天的信息，不得不感叹琅玉真是个心机婊。 “你们系统有没有什么绑定者热线？” “为什么突然怎么问，作者大大。” “我觉得你工作刻苦，好想打过去夸奖一下，给你提高业绩。” “作者大大，你太好了，可是总部不答应啊！”维护者热泪盈眶，它终于找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了。 “什么垃圾，敢情我连投诉都没有渠道。”然而秦子妍一秒翻脸不认人。 维护者懵逼了一秒，这混账作者居然还想投诉自己，把它刚刚的感动还来。 “作者大大，人家这么尽心尽力，你为什么要投诉我。” “废话，秦子轩什么情况，你转移话题当我傻吗？”秦子妍这几天怕遇到秦子轩，都不怎么敢去将军府了。 “这不是秦子轩没问题吗？”维护者不满，亏自己还想提醒她。“谁让你乱刷好感。” “不是你说要讨好将军府的人，翻脸无情你……” 在秦子妍与维护者的吵闹声中，杨书已经带着薛慧慧进门，秦子妍为了听其他人说话，直接屏蔽了维护者。 皇商名额也确定了下来，并州吴家的七彩流光锦缎拔得头筹，其余的二等是三皇子母家的茶叶，三等是汝阳刘家的药墨，十日后三家进宫谢恩。 辛嘉得到消息，连忙回吴家布庄见秦励。 “二舅舅，还有十天，你想好在朝堂上露面了吗？” 秦励点头，这是自己唯一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大殿的机会，当年许多受过秦家恩惠的武将，都已经是盛朝的顶梁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们一定会保自己的。 “想好了，二舅舅来时已经打点了吴家上下，到时候只要在大殿上咬死失忆就好了。”秦励从要回将军府时，就一直计划着。 “你这几天和安国侯老夫人走的近，找机会让她知道你对恢复记忆很有一套。” “二舅舅你是打算以大夫的名义让我进将军府。”辛嘉一下明白过来。 “嗯，景帝一定会疑心让御医给我诊断，让我尽快恢复记忆。安国候府是亲皇一派，他们知道你的本事以后，一定会把你推荐给景帝。” “等你入府后，我就假装开始恢复记忆，一步步把将军府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就可以运用你的医术把外祖父治好……” 秦励一边说着，神情越发的激动， 看得一旁的辛嘉都有些害怕，而且她不像秦励，她是接触过将军府的那些人，她能感觉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和秦励聊了一会儿，辛嘉就有些心乱的想找人说话，可是却不知道找谁。 “辛姑娘。” 辛嘉抬头一看，发现是唐昭。“唐指挥司，你今天没有当值吗？” 在安国侯老夫人的那件事情上，唐昭耿直的找辛嘉坦白知道她身份，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苦衷，但他很愿意帮她。 毕竟唐昭帮了她很多次，辛嘉到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今日休假，特地出来逛逛，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唐昭见她从吴家布庄出来就沮丧的低着头，直觉她心里藏了事。 “很明显吗？”辛嘉有些惊讶，自己情绪外露的这么严重。 “要聊聊吗？” “好啊！”辛嘉也不矫情，她的确想找人说话，听取一些意见。 两人来到聚福楼，选了一间临江的雅间。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辛姑娘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别压在心里。”唐昭要了一壶茶和几份糕点，让她尝尝。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辛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引着唐昭说了许多旁的话题。 从兴趣爱好，说到领兵打仗，再到如今朝中局势…… “听说柔嘉公主差点和唐 将军订婚。”辛嘉把话题引到了柔嘉的身上。 “当时圣上只是随口说说，不知谁传了出去。”唐昭怕她误会，解释了一下。 “我和柔嘉公主并无交集，而且那种娇娇弱弱又嚣张跋扈的公主，我可不喜欢。” “我看柔嘉公主还挺好的，之前她还在忠义王世子义诊的时候来帮忙。”辛嘉也听很多人说柔嘉坏话，尤其是身边的周可云。 但是周可云喜欢琅玉，琅玉对柔嘉好，她的话只能信一半。 唐昭脑海中一下浮现接风宴的事，琅玉毫不避讳对柔嘉公主的关心，他当值的时候，遇见好几次琅玉去柔嘉公主的府里。 “柔嘉公主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也不知道琅玉和她往来有没有考虑过忠义王府。” “麻烦？” “我和你说这事干嘛！柔嘉公主这人暇眦必报，你不要和她走太近。”唐昭明显不愿意谈起柔嘉，辛嘉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 “聊了这么久，心情好一些没有。” “好多了。”辛嘉很感激他。 “唐将军，如果一户人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你说他们还愿意卷入是非当中吗？” 唐昭见她终于要说事情，立马凝神仔细听着。 “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很好吗？” “挺好的，不愁吃喝，远离了是非。” “那就要看卷入的原因是什么了？”唐昭也救过她两次，知道她身边有多危险。 “原因吗？”辛嘉想着秦励的话，有些为难。“如果是杀兄杀子的大仇呢！” “这种事肯定要报仇啊！” “就算连累妻儿，毁了女儿的幸福也无所谓吗？” 唐昭看着认真的辛嘉，突然发现面前的女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那就想一个不会连累妻儿，毁了女儿幸福的办法，人生在世，总要守着点什么。” “而且这种大仇，就算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我这个人喜欢主动出击。” “如果辛姑娘有什么难题，可以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多谢了。”听了唐昭的话，辛嘉打算再去劝劝秦励。 柔嘉收到宫里皇商选定的消息，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 “公主，锦绣堂的人说，三皇子给您送了几匹布料。” “让她进来吧！” 银杏领着锦绣堂的掌柜进来。 掌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端庄女子，听说是三皇子母亲的妹妹。 招了一个夫君 死了，留下一对儿女，她便不再改嫁，来到京都帮三皇子打理锦绣堂。 “民妇见过柔嘉公主。”谢掌柜成熟貌美，惹了不少桃花债。 “起来吧！”柔嘉想着应该是三皇子有消息了，特地让谢掌柜来告诉自己。 谢掌柜让人拿上布匹，细细的给柔嘉说了一会儿，才开口把太子的事和她说。 “三皇子说太子一切安好，劳烦公主挂念了。” 送走了谢掌柜，柔嘉气的大骂御医院里都是一群庸医，居然看不出太子身体有问题。 难道自己还真要去求琅玉！ 琅玉这边听说三皇子在东宫中毒，把御医院一半的御医都带去了东宫给他诊治。 一下就想到柔嘉可能和三皇子说了这件事，毕竟东宫那么多人盯着，无缘无故的请御医，免不了被人胡乱猜测。 忠义王也一下想到了，他还特地去御医院问了情况。 得知三皇子是吃食物相冲，导致中毒的，一伙御医还给太子也诊断了一番。 “御医们也没说太子中毒啊！”忠义王有些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弄错了。 “父亲是在质疑我。”琅玉当然知道御医们会诊断不出来，毕竟自己都不确定太子是否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忠义王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很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就是。 “世子，柔嘉公主过来。”青松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找你的。”忠义王对着儿子挑了挑眉，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琅玉懒得理他，带着青松返回澹雅院。 澹雅院里，柔嘉拉着一张脸，正对着琅玉新养的乌龟撒气。 那是一只有盘子大的乌龟，平日里最喜欢上岸到处爬，遇到人也不怕。 此时在腹部朝天，四肢张扬着，好不容易翻过身，又被柔嘉一脚掀翻。 只见那乌龟用绿豆大的眼珠看了柔嘉一会，愤怒的四肢一缩，整个龟窝在壳里不搭理人。 青柏站在一旁，手上是一壶刚烧的热茶。 看着柔嘉公主的神态，他迟迟不敢把茶壶送过去，万一这位主想起拿水烫乌龟怎么办？ “一只乌龟也敢欺负本公主。”柔嘉公主踩了好几脚龟壳，可惜没什么用。 气得拿起旁边的木棍，一把将这只乌龟打进水池里。 乌龟似乎知道逃脱了魔爪，在水里立马伸出脑袋，划拉的四肢在柔嘉面前游来游去。 “这乌龟……”简直和它主人一样招人嫌。 第60章 失忆 在柔嘉准备开口让人把乌龟捞起来的时候，琅玉率先开口打断了她。 “不知公主过来所谓何事？” 装模作样，柔嘉气得牙痒痒，偏偏奈何不了琅玉。 “你们都出去。” 死要面子的柔嘉把金枝一伙人赶了出去，又瞪着青松和青柏两人。 “你们两个也出去吧！”琅玉对青松两人说道。 “是，世子。” 一时澹雅院里就只剩下两人。 相较于柔嘉的别扭，琅玉到是很自在，拿起茶杯倒了一杯热茶，静静的等待柔嘉开口。 “两，两，两百篇本公主抄就是了。”柔嘉说完很别扭的低下头，两辈子加起来自己都没有这么窘迫过。 “好，那我们明天去东宫。” 既然柔嘉都答应了，琅玉也不拖沓。 “解药你拿到了？”柔嘉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当下也忘了自己还在和他闹别扭，一下瞪大眼睛坐到他身边。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上次只是给太子号了脉，其他的还没有了解……” “可你上次不是和我这么说的。”柔嘉打断他，表情全都是被骗的愤怒。 “你骗我！” 琅玉喝茶手一顿，侧头看向她，然后微微勾唇一笑。“明天见，公主殿下。” 琅玉本就长得好看，不笑时透着几分仙家清冷，一笑便如朗月入怀，如一幅淡青浅赭的写意画。 尤其两人挨的如此近，鼻尖萦绕着两人的体香，柔嘉一时看他竟恍了神。 “噗通――”攀爬假山的乌龟重重的摔回水池里，让柔嘉一下回过神来。 “明，明，明天见。”柔嘉意识到自己竟然看琅玉看痴了，一时落荒而逃的跑出澹雅院。 琅玉也只是想转移她注意力，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看着手中茶杯里的倒影，琅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有那么好看吗？ “柔嘉……” 忠义王妃刚刚和小姐妹下牌桌，今日手气佳赢了不少钱财，老远就看见柔嘉，刚开口准备喊她。 结果柔嘉直接捂着脸快步走了过去，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柔嘉公主是刚刚从澹雅院出来吧！”江嬷嬷看着人跑出来的方向说道。 忠义王妃眼睛一亮，立马去见自家儿子。 结果青松和青柏两人守在院子外面，见她来了连忙行礼。 “奴才见过王妃。” “柔嘉公主怎么了？” “奴才也不知道，刚刚公主一脸不高兴的把 我们都赶了出来，院里只剩世子与她两人。” 听了青松的话，忠义王妃眼神瞬间更加透亮，放轻脚步进去。 只见自家儿子面露疑惑，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嘴角，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自己儿子这是…… 天啊！祖宗显灵了！ “嬷嬷，你看到了，这动作，这神态，简直像及了当年我强亲他父亲时，他父亲那茫然的傻模样。” 脑补万字以上的忠义王妃拉着江嬷嬷的手，一脸的激动，要不是怕儿子发现，她非得跳起来尖叫不可。 江嬷嬷也是一脸惊讶，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人想强上自家世子，别说肌肤接触了，就是连衣角也碰不到啊！ 现在居然被柔嘉公主强亲了，不生气不说，还笑起来！ “王妃，这事和王爷说吗？” “说，当然说。”忠义王妃风风火火的离开澹雅院，看得青松和青柏两人一脸的懵逼。 琅玉这边笑够了柔嘉的反应，才让青松两人进来把茶收走。 柔嘉回到马车上，听金枝说她们刚刚好像遇到忠义王妃了。 “你确定？”柔嘉刚刚都害羞死了，哪里会注意其他。 金枝点了点头，只是柔嘉跑太快了，她没顾得上。“公主你和世子怎么了，你脸这么红！” “没什么？”琅玉这混蛋居然对自己使用美男计，更过分的是自己居然还中计了。 忠义王当天回来，就被自己王妃神秘兮兮的拉到一旁，说是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什么？琅玉被柔嘉那丫头给，给，给那个了？”忠义王吃惊的表情成功的取悦了忠义王妃。 “这还能有假，又不止我一个人看见的，江嬷嬷也看见了。”忠义王妃一脸的骄傲。 忠义王看向江嬷嬷，见她点头，当下高兴的抱起忠义王妃。 “我们终于要当祖父祖母了！” 第二天，当太子刚下早朝就见柔嘉和琅玉两人坐在客厅。 “怎么了，这几日来的这么勤。”三皇子把事情瞒着，太子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正好庄子上送来了一些新鲜的吃食，你们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趁太子和琅玉聊天，三皇子把柔嘉带到一边。 “你还不死心啊！” “你不信算了，等着看吧！”柔嘉懒得和他说，转身回到太子和琅玉的身边。 三皇子打算迂回一些，结果琅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觉得太子身体有问 题，他这次特地过来仔细看看。 太子一愣，没想到琅玉上门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可是之前世子不说本宫身体无恙吗？” “之前我以为御医能发现，便没有开口明示，直接让太子殿下您先忌嘴。” 结果三皇子中毒来了一伙人，没一个发现了异样。 “太子殿下除了上次流鼻血以外，还有其它什么症状吗？” 太子见他表情认真，也信了一半。“本宫最近感觉比较困乏，不过以往入冬都是这样……” 太子说的认真，琅玉又问了他吃食方面，两人差不多聊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 “怎么样？” “太子殿下的确中毒了，不过日子浅，后面服药清除体内余毒就没事。” “敢问世子，本宫中的什么毒。” “太子知道前朝的庆业帝吗？” “知道，传闻他身体不好，晚年嗜睡，动不动便会口鼻流血……”太子越说越发现和自己症状有些相似，前期有些嗜睡。 “可本宫口中并没有流血。” “太子殿下之前鼻子流血，肯定是无意中吃了一种增强这毒药药性的东西。” 无为道长之前和琅玉说过太子的身体状况，加上柔嘉的反常行为，琅玉这才肯定太子身体有问题。 “一定是杨贵妃母子，除了他们还有谁。”三皇子见太子沉默，知道琅玉的话的确是真的，他恨不得提剑去砍了杨贵妃母子。 “阿奕！”太子拦住他，让他不要冲动。 “世子可知道这毒药有什么特征？”太子除了在宫里和皇后景帝太后等人用膳以往，基本都是在东宫吃饭，如果是针对自己，一定是东宫里出了问题。 这么一想，太子瞬间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这种药名‘醉红’，但却是无色无味的粉末。” “那怎么查？一但混入了水里或者饭菜里，谁会注意这些东西。”柔嘉突然发现，自己公主府其实还挺安全的。 “不管怎样，现在东宫里搜查一下，万一就找到了呢！”三皇子也觉得头疼，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最麻烦了。 “阿奕，不要着急，让本宫再想想。” “对了，世子，阿奕几乎是天天到东宫吃饭，你看看他有没有中毒。”太子突然想起三皇子经常中午和自己一起吃饭。 琅玉给三皇子号脉，良久摇了摇头。“三皇子无碍！” “来人，去把付良娣请过来。 ” “请付良娣干嘛！”柔嘉不明白，他们现在在查下毒的事情唉！ “早膳因为上早朝，基本都会在宫里用，午饭你三皇兄常常和我一起吃，刚刚世子说他无碍，那只能是晚膳了。”太子知道当务之急，先要知道自己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 如果三皇子和付良娣都没事，那就是早膳的问题。 付良娣来的快，也走的快。她有一个优点，只要不是她的花草，她一律不会关心过问。 如今三皇子和付良娣都没事，看来问题是出在了宫里的早膳。 琅玉不愿意多留，留下药方就带着柔嘉告辞。 太子也没有阻拦两人，毕竟琅玉是忠义王世子，眼下还是警醒一点。 找出了太子早死的原因，保住了自己的金大腿，柔嘉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太子中毒的事并没有被景帝知道，一直在私下进行查访；琅玉每天都去公主府陪着柔嘉抄写经文，偶尔会遇到上门玩耍的秦子妍。 十天很快就到了，柔嘉虽然很想进宫去看看秦励在大殿上的表现，但满朝文武都在，景帝自然不会允许她去。 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柔嘉早早的到将军府给秦老将军喂药，然后以看文氏教秦子嫣管家为由留了下来。 除了柔嘉，秦子妍也一早过来，准备看看现场情况，更难得的是，一向见首不见尾的秦子轩也破天荒的出现在大厅内。 惹得文氏和秦子嫣看了好几次他。 “子轩，你不是说这段时间你要去庄子上看看吗？” “本来是的，可是管事昨天告假，要明天才回来。我今天无事便想来看看，母亲把子嫣教的怎么样。”秦子轩说话间抬手揉了揉秦子妍的花苞头。 “说起来子妍还跟着母亲学了几天。” “是啊！要不是嫣儿明年就要出嫁了，子妍还得跟着一起学呢！”秦子嫣婚期比较赶，文氏便没有心思教秦子妍，和薛氏说了一声，就一心一意的教导秦子嫣。 薛氏也是明事理的，毕竟文氏教自己女儿是情分，不教是本分。反正女儿还要三年才及笄，慢慢来就是了。 “我不要紧的。”秦子妍出声到，真不知道秦子轩干嘛老爱揉自己的头。 不同于将军府古怪而和谐的气氛，大殿上本就严肃，在并州吴家的人出现时，殿上瞬间有一种剑拔弩弯的紧张气氛。 “并州吴家――吴励 ，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景帝心中震惊，只是不像其他朝臣一样流于表面。 秦励依言抬起头，目光下看，态度卑微。 纵使景帝有心理准备，在看到这原本应该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由流露出一丝惊讶。 “秦励？”武将中不少人跟过秦家，当初秦家老少将士战死沙场，他们都惋惜伤心不已，如今见秦励还活着，内心都有些激动。 而一些知晓内情的大臣，皆皱眉不解。 景帝稳下情绪，将皇商进宫谢恩的步骤走完，将秦励和一些近臣留下，连太子等人都没有留。 慈安殿，太后正在闭目礼佛。 “娘娘，圣上身边的福公公过来，请您去武英殿一趟。” 闻言太后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菩萨。 “看来还真是回来了。”宫中人多眼杂，前朝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后宫。 等太后到武英殿时，御医院的一伙人已经轮番上阵给秦励检查了一遍。 得出秦励的确是失忆了。 “这是……励儿！”太后一向平静严肃，在看到真人时还是免不了吃惊。 秦励如今扮作失忆的人，再给太后行礼以后，依旧是懵懂不解的表情。 “母后，朕也觉得他与过世的秦二将军长相相同，特地请你过来看看。”景帝走下位置扶着她到秦励跟前。 “秦二将军身上可有什么特征，朕好让人查辨。” “有的，以前励儿练功贪玩，被木桩上的尖刺在后脑勺上划了一指长的伤疤。” 景帝对身边的福公公示意，福公公领命来到秦励面前。 “得罪了。” 秦励在听到伤疤时眼神很是惊讶，见福公公来看，也老实的让他检查。 “回圣上，太后娘娘，脑后的确是有一条一指长的伤疤。” 福公公的话，无疑说明了秦励的身份，太后一时悲喜交加，最后竟然昏了过去。 先不说武英殿的情况，在皇后宫中等待的太子和三皇子也收到了消息。 “皇兄，你说秦家人知情吗？”三皇子当时虽然年幼，但养在太后身边，对秦家的几个人都比较眼熟。 太子摇了摇头，秦家最好是不知情，不然等父皇查出来…… “要不我叫人去支会一声秦家，让他们好有个心里准备。” “明远今日也在朝堂上，他多少也听到一些，他会去秦家的。” 第61章 另一个儿子 太子猜的没错，程明远一下朝就赶往将军府。 “夫人，程公子过来了。” 文氏一听，连忙让人上茶水。 “明远，渴了吧！这里有茶水，如果饿的话，这里还有茶点。” 看着母亲殷勤的模样，秦子嫣撅着小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现在程明远一脸着急，明显就是有事，也没有人注意她。 “文伯母，你知道并州吴家吗？”程明远怕她受刺激，不敢张口就说那人是秦励。 “就是那个出七彩流光锦缎，要成为皇商的并州吴家？”文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听说过，偶尔还会去那边拿布料。” “那伯母你见过吴家的当家人吗？” “瞧你说的，人家东家在并州，我那里见过。”文氏笑着回他，但说起吴家的人，语气里带着欣赏。 “不过那吴家的当家娘子我挺想见见的，听说她在父亲死后，一人扛起吴家，也是个奇女子。” 一旁的柔嘉听到，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不屑。 她不信文氏要是知道，吴氏的丈夫就是秦励，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对她表示佩服。 秦子妍也想到这个想法，有些担忧文氏。 程明远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再三思索，希望自己的话语能让文氏不那么兴奋与伤心。 “吴氏的丈夫，今天到大殿上谢恩。” “我知道啊！吴家封为皇商，这是理所当然的。”文氏也发现了不对劲，仅仅是一个吴家，女婿没必要说话这般吞吐。 “发生了什么？” “今天大臣们见到他，都叫他……” “叫他什么？”文氏不由有些紧张，心里有一个想法快要冒出来了。 “秦励。” 随着程明远吐出这两个字，大厅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文氏愣了一阵后，急忙上前拉住程明远衣袖。“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臣们都说，他和已经过世的伯父长的一模一样。” “伯母！”“娘亲！” 文氏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软，要不是程明远接住她，她估计就坐地上了。 “娘亲，你别吓我。” 秦子嫣担心她，没有在意程明远口中说的事。“扶琴，叫府医，快！” “不用，我没事。”文氏回过神，挣扎的要起身。 “我要见他，我要去见他。” “伯母，你不要着急。”程明远连忙安慰她。 “圣上把他留在了宫里， 恐怕就是在辨认他身份。” “母亲，你不要着急。大千世界，长的相似的人大有人在，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一边沉默的秦子轩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如果当真是父亲，太后娘娘一定会派人来接母亲的。” 儿子的冷静沉稳，让文氏稍微安静了下来，但激动的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 就算知道人已经死了，但尸体一直没有找到，文氏心中始终抱有幻想。 如今有人说出现和丈夫长相一样的人，她下意识就相信那是自己丈夫。 众人安慰好文氏没一会儿，宫里就来人请文氏进宫，秦子嫣不放心要陪着一起去。 秦子轩不放心，拜托程明远帮忙一起去照顾一下。 程明远自然答应，陪着两母女入宫去了。 “柔嘉表姐，你说那个一定是二叔吗？”秦子妍趁机摆脱秦子轩，跟在柔嘉身边。 发现她从刚刚就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一直到文氏入宫也是保持沉默。 “你说呢！”柔嘉没有正面回答，起身就向松鹤堂走去，她有些想看看秦老将军的反应。 秦子妍紧紧的跟着她身后，虽然她挺想进宫看看秦励和文氏相见的感人场面，也想看看稳坐宫里的太后娘娘，但现在盯紧恶毒女配才是正事。 两人来到松鹤堂，被丁嬷嬷告知秦老将军刚刚喝完药睡下了，让两人稍后过来。 “是有什么事吗？” “嗯，想告诉外祖父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丁嬷嬷不明白，她一直在府里，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好消息。 “刚刚宫里传来消息，秦家二爷，也就是本公主二舅舅回来了。” “真，真的，秦家二爷回来了！”丁嬷嬷有些语无伦次，摇着头不敢相信。 当初三子为国捐躯，十多年了，大家也都接受了，没想到突然冒出这种消息。 “等下应该就会到府里，丁嬷嬷可以等外祖父休息一会儿，带他出来看看，没准对他病情也有好处。” 丁嬷嬷自然点头答应。 秦子妍就见她又转身朝佛堂走去。“柔嘉表姐，你要去找大婶婶吗？” “不然呢！那里还住了别人。”柔嘉想起赵氏上次奇怪的表现，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秦子妍还不知道赵氏和柔嘉有过交谈，只是好奇柔嘉为什么会去找她，毕竟在自己的笔下，赵氏很不待见柔嘉。 “你和秦子轩关系挺好的。”柔嘉看着秦子妍，十二岁的她已经长个子，但一张小脸依旧圆润，一双水润的大眼，顶着花苞头，看的可爱及了。 柔嘉抬手捏了捏那白嫩的腮帮肉，软软的，手感极佳，不由连着捏了好几下。 …… 她的脸这么好捏吗？秦子妍捂着被捏红的脸一脸的悲愤，她要减肥，一个个的都来捏。 她不要面子的吗？ 结果到了佛堂，都不需要柔嘉进去，赵氏自己就出来了。 “府里下人在传秦二爷回来了。”赵氏面容平静，看不出她对秦励的回归是悲是喜。 “真的吗？” “太后娘娘都叫二舅母入宫了，说明这件事很大可能是真的。”柔嘉仔细的看了看赵氏，见她表情没一点变化，当下觉得有些无趣。 “要去前厅看看吗？” “可以。” 秦子妍看着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仿佛很熟悉对方。 就这样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等回到大厅时，发现薛氏也过来了，秦子轩正在和她说话。 “三弟妹也是来看看的。” “嗯，就怕一场空，二嫂受不住。”薛氏也是听自己父亲说起这事，连忙赶了过来。 “而且我还听说那人是以并州吴家老爷的身份入宫的。” “吴家老爷？难不成他在外面娶妻生子了。”赵氏回想了一下吴家的信息，可惜什么也没有。 “是啊！听说有一对儿女。”薛氏看了看秦子轩的腿，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真是秦励回来了，将军府的这一切就该是他的，秦子轩身有残疾，根本不可能入朝为官，秦励要想重振秦家辉煌，只能是培养吴家那个孩子。 只是苦了文氏，兢兢业业十几年打理的家产，全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而且作为重点培养的孩子，总不可能是一个庶出的身份。 而皇宫里，文氏正抱着秦励哭的及为伤心，早已忘了他如今失忆的事。 发妻抱着自己哭，就是铁血硬汉的秦励也是心头发酸，但是他不能让景帝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只能一脸无措的任由文氏抱着哭。 过了许久，还是太后开口，让人带文氏下去梳洗一番。 “好孩子，别哭了，人回来就好。”太后也红了眼睛，只是她一直隐忍着，拉着文氏安慰。 文氏也是太高兴了才会不顾及的大哭，现在冷静下来了，也发现自己刚刚确实太丢脸了。 “励 儿，这是你的发妻，文氏，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秦励摇了摇头。“当初我娘子，也就是现在的娘子，她救我的时候，说我已经快不行了，而且还伤到了脑子。” “你有娘子了？”文氏不知道说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自己在京都孤独的守了十几年，而自己丈夫早已娶妻生子了。 但自己又不得不感激她，要不是她，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秦励知道这事多少让她委屈，但源儿是自己的儿子，是振兴将军府未来的人选，自己不可能藏着掖着。 景帝在得知吴励就是秦励时，就让手下人去查证了吴家一些消息，也知道秦励和吴家当家娘子有一个儿子。 “朕以前还挂念将军府人丁单薄，听闻秦卿与那吴家娘子有一个儿子，身体健全，聪明懂事，以后将军府就靠你们爷俩支撑了，想来以后我盛朝多一名猛将。” 儿子，身体健全！ 文氏双眼圆睁，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被委屈和酸楚淹没，她的儿子以前也是健全聪明的。 “是吗？那太好了，哀家兄长要是知道将军府后继有人，那一定会很高兴。” 太后貌似没有注意到文氏的动作，一脸欣喜的和景帝让秦励快把吴氏母子接到京都来。 秦励死的时候秦子嫣还小，对父亲根本没什么记忆，在自己母亲开心到哭泣的时候，她也只是冷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叫一声“爹爹”。 如今看着太后和景帝对未见面的孩子这么关心，话里话外都把自己和哥哥当不存在，心下对秦励本就不怎么好的印象，竟然带有几分厌恶了。 三人去三人回，秦励被景帝与太后留在宫里，讲吴红源小时候的故事。 看着三人回来，众人都有些惊讶。 “那个不是二叔？”薛氏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他。”文氏自谈起那孩子以后，神情就一直不对劲，如今回府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秦子轩，又控制不住的抱着他哭泣，任旁人怎么劝也不开口。 “嫣儿，这是怎么回事？”薛氏着急的问秦子嫣。 谁知秦子嫣看母亲哭的厉害，自己也趴在一旁哭了起来。 一时大厅里的几人只能把目光看向唯一冷静的程明远。 程明远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自然看出文氏母子受了委屈，当下把在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只是碍于秦子轩在，没有把话说的太细，只说对那并州吴家孩子很关心。 先不说知道内情的柔嘉和秦子妍，连薛氏这样性情耿直的人都不信。 最后还是赵氏开口，让秦子轩把文氏带下去休息，也让程明远回去休息，毕竟一来一回的，读书人身子骨向来虚弱。 秦家私事，程明远也的确不好留，只能开口劝了秦子嫣几句就离开了。 秦子嫣被柔嘉和秦子妍劝住了没哭，仍旧一抽一抽的，看着怪可怜的，对于程明远的离去也只是叫贴身丫鬟去送了一下。 薛氏本意想把柔嘉也请走的，可是赵氏没在意她眼色，只是让秦子嫣讲讲细节。 “你父亲和母亲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才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早就死了，他为什么要回来！”秦子嫣一想到景帝说的那些话，就替自己母亲委屈，替自己哥哥委屈。 “嫣儿，你别着急，你和婶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薛氏见她又要哭，连忙劝住她。 “你这样一直哭，我和你大婶婶想帮忙都无从下手啊！” “三婶婶，他在外面结婚生子了，他是别人的父亲，不是我和大哥的父亲。” 柔嘉在一旁看着，她记得上辈子没闹这么大吧！还有秦子嫣这态度，对秦励都可以说的上是怨恨了。 秦子妍也同样不解，秦家三个女人的态度太有问题了。 “他们说那个孩子身体健全，聪明懂事，以后将军府就靠他支撑了！”说起这个事，秦子嫣就一肚子的火。 “难道我母亲和这些年来管的不是将军府吗？” “我大哥已经很努力了，他们凭什么几句话就要否定他。” “将军府是我娘和大哥这些年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他凭什么坐享其成？” …… 众人听着秦子嫣的抱怨，脸色都不有黑沉下来。 薛氏更是气的拍桌子，当着原配的面使劲夸另一个孩子，就是有再大的喜悦她也能压下去，和那人大吵三百回合。 “这混账，他难道不知道二嫂这些年为将军府操劳了多少吗？” 赵氏心灰意冷退居佛堂，薛氏撒手不管事，将军府一大摊子全扔给了文氏，人都累倒了好几次。 想着秦励回来了，总算是有人分担，结果是这种扎心的事，还不如，像十几年前得到的消息，战死在了边疆，反正她们也都习惯没有丈夫撑腰的日子了。 第62章 选择上 等了解完进宫发生的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柔嘉不在将军府居住，回了公主府。 赵氏和薛氏去房里看望文氏。 文氏自进宫回来心情就特别激动，之前秦子轩送她回房途中还晕了过去。 “子轩陪嫣儿去了，妍儿也在那边，你不用担心。”薛氏见她醒了四处看看，以为她在担心秦子轩。 秦子轩自尊心强，虽然那些话是景帝和太后说的，但要是知道自己亲生父亲也认同那些话，这不是往那孩子的伤口上撒盐嘛！ “大嫂已经叮嘱两人，不要和子轩说这事了。” 文氏闻言点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听说那两母子要被接过来。”赵氏是个不喜欢拖沓的人，虽然知道文氏现在不想说这些，但这都是不久后要发生的。 “太后和圣上都开口了，我能怎么办！”文氏扭头看着两人。 “那女人救了我丈夫，我本该感激她，就算两人后来结婚生子了，我也觉得这是我的命。”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我的轩儿。” “二嫂……”薛氏怕她把眼睛哭伤了，担忧的开口。 “轩儿也是你们看着长大，这些年他过得有多苦，你们也是知道的，凭什么被他们贬的一文不值。” 两个孩子是文氏的心头肉，谁敢动，她就会去拼命。 “二弟妹，现在不是你悲伤的时候。”赵氏异常冷静。 “二弟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对那两母子及为偏爱，到时候他要回将军府时，他怕是要为那女人请平妻的位置。” “他敢！”薛氏开口反对。“二嫂这些年辛苦打理府中，可不是给那母子做嫁妆的。” “他为什么不敢，对他来说，二弟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自然紧着现在的妻儿。”赵氏很残酷的说出了事实。 “那，那这样，还不如都给子嫣当陪嫁算了。”薛氏一想到以后还要叫另一个女人二嫂，心里就膈应，嘴里也开始说起胡话。 “那吴家娘子是个厉害的，如果她打理府中，怕是比我得心应手。” “二嫂，你不能认啊！” 见文氏有妥协的预兆，薛氏急得连忙和赵氏打眼色。 不要怪文氏无斗志，毕竟秦励回来了，他才是一家之主。 “你就放心子轩。” “轩儿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嫣儿明年出嫁以后，我就自请和离。”文氏说着，感觉自己一下没了盼头。 以前丈夫在打仗，她天天盼他平安，后来战场失踪，她怀 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渐渐的她都快忘了，那人却回来了。 可是高兴没多久，才知道自己被丈夫遗忘，心爱的儿子被人贬低，从不纳妾的秦家在自己身上可能会出一个平妻，想到这些，文氏就浑身乏力，没有一丝力气。 赵氏看她这样，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你就是不为子轩，为嫣儿总要挣扎。” “嫣儿？嫣儿怎么了？”小女儿不像儿子聪明，不然文氏也不会想着在秦子嫣出嫁以后和离。 “明远如今得圣上器重，是个女儿都想嫁他。而我听说那边也有一个女儿，以后同住一个府，多少会见面相聊，万一发生些意外什么的……” 赵氏语气平静，却让文氏松弛的神经一下崩了起来。 虽然她相信程明远的人品，但家宅妇人的阴私手段也高明，，可以说是让人防不胜防。 万一那女人真为自己女人算计她的嫣儿，嫣儿直肠子，怎么可能斗得过。 “而且嫣儿现在对他怨恨，就算侥幸出嫁，万一受了委屈，你觉得她会找自己父亲？” “文家势力也不如以前，你告诉我，嫣儿受委屈了，你和离之后拿什么帮她。” 赵氏的话让文氏瞬间充满斗志，为了女儿，她不能放弃。 “大嫂，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坚决不许抬平妻。”赵氏见她恢复了斗志，也猜想太后明天又会让她进宫。 “我打听了，那吴家女是再婚的身份，又是商户。而你是堂堂伯爵府的嫡女，婚事是先皇御赐。” “古来抬平妻都是因为正妻不贤又不能休弃，而你为他守寡十多年，一人支撑候府，又生下一对儿女，他没有资格说你不贤惠。” “可是那个女人为他生了儿子……”还是一个健康的儿子。 “轩儿出生时不健康吗？比谁都聪明。” 文氏没有反驳她，只是将军府现在需要一个健全的孩子啊！ “立平妻不就为了那个孩子是嫡出嘛！记你名下不就好了。” “记我名下，不，我不要。”文氏不想替别人养孩子，当下表示拒绝。 “你别拒绝，那孩子是吴家女生的，以她要强的个性，她会把孩子给你养吗？” 赵氏出生勋贵世家，从小就学习人心谋略。虽然没有见过吴家女，但听了她的事后，也知道是一个刚强心机深的女子。 “二弟虽然失忆，但一个人的性格不会变。秦家男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争荣，他一 定会想办法振兴将军府，作为振兴将军府的孩子，出身便不能有半分不堪。” 不得不说，赵氏把秦励看的特别透彻。 “再说了，我怀疑二弟可能已经恢复记忆了。” “大嫂的意思是，二哥他装的，为什么啊！” 薛氏一脸吃惊，连文氏也是，但文氏随后反应过来，丈夫那是在算计自己。 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就算他在怎么的无理要求，别人也会觉得他是因为自己，而对吴家女愧疚，所以想抬为平妻；如果恢复记忆了，那便是不顾为他苦守十几年的发妻，一心想着新欢，自然也会议论两人所生的孩子。 “呵呵，呵呵……”文氏突然大笑起来，眼泪也跟着留了出来。 “他居然算计我，他居然为了吴家女算计我。” “二嫂……”薛氏被癫狂的文氏吓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对上薛氏惧怕的眼光，赵氏也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打算等文氏发泄一下再说。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宫里的人是下午来请人进宫的，估计也是为了照顾文氏的情绪才来这么晚。 虽然有秦子轩和秦子妍的安慰，但秦子嫣眼睛依旧哭肿了。 文氏也是一样，只是昨夜和薛氏及赵氏聊到凌晨才睡下，眼下还有一片淤青。 赵氏让秦子嫣留在家，她和薛氏陪文氏入宫。 慈安殿里，柔嘉正和太后说着话，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秦励。 秦励知道柔嘉是个冒牌货，也知道柔嘉曾经对外甥女出手，但自己现在失忆，并不能让着贱人害怕。 “你一直盯着你二舅舅瞧什么呢！”太后发现她的小动作，开口询问。 “孙女总觉得小时候好似在哪见过二舅舅。” 听到柔嘉主动提起见过自己，秦励有些不明白她的举动，这贱人难不成要揭露自己？ “明明很眼熟，却一直想不起来。” “你忘了，你六岁那次发烧，醒过来便忘记了事。”太后提醒她。 “也可能是你常常去将军府，见多了轩哥儿，看你二舅舅也觉得眼熟。” “应该是了。”柔嘉点头，随后有些开心的继续说。 “现在二舅舅回来，也不担心嫣表姐和轩表哥被人欺负了，二舅母之前管理将军府累昏了好几次，三十多的人都已经长白发，比四十岁的人看着还要苍老。” “二舅舅一定不会嫌弃二舅母的吧！” “她是为了秦家才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嫌弃。”秦励想着昨日相见的 情景，心中对文氏的愧疚更深。 “还有外祖父，自那日中毒，身子骨怎么也养不回来，二舅舅你回来了，可以多去照顾他。” “是啊！励儿，你父亲怕是……唉！”太后也想到了府里的哥哥，脸上带着几分悲痛，但是不是真的悲痛那就不知道了。 秦励听了父亲的消息，心中更加焦急的想回将军府。 谈话间，景帝和文氏等人也过来了。 薛氏如今算是看到真人了，的确是那二哥。 “韶儿，哀家难得见你出门。”太后让赵氏上前给她看看。“自志儿离去，你就守在那佛堂不出门。” 秦励抬头看着平静的赵氏，她似乎因为丈夫的离世，孩子的惨死变得格外麻木，一身青衣长伴古佛。 “多些太后娘娘挂念，我除了为亡者祈福，还能做些什么呢！”赵氏依旧是那副平静的面容。 但太后又怎么不懂这平静之后的悲痛，可是说再多也没有用，只能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艺儿，哀家今天让你进宫是有事情和你说。” “太后娘娘请说。”文氏自进来就一直暗中观察秦励，脑海中不断回想赵氏的话。 “昨天你也听到了，励儿在外成亲有一个孩子。”这种事景帝不好说，只能太后开口。 “轩儿虽然能干，但小时候被歹人砍了双腿，将军府是武将世家……” 太后每说一个字，文氏的心就如同被人拿刀扎一样，若不是背后有薛氏抵着，文氏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站稳。 秦励虽然想让吴红源以嫡子的身份进入将军府，但是没有贬低长子的意思，而且太后这么说，不亚于在剖析文氏的伤口。 “太后娘娘……”秦励忍不住打断太后，想着那次见过一面的长子，庆幸他没有进宫。 “太后娘娘说的我懂，那姑娘救了夫君，又为夫君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于我秦家有大恩。”文氏抢先一步开口。 大嫂说的没错，自己不为别的，要为孩子争一口气，自己拿命抗下的将军府，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要踩着她的孩子上位，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我原想着那吴家女是个商户，如此大功也配为平妻，可惜她是再嫁之身，只能抬为贵妾，至于孩子我愿意记在我名下，这样他也是将军府的嫡子，谁也看低不了他。” “我不答应。”秦励第一个开口反对。 他太了解吴氏的性子了，明明在并州是正经大娘子，如今一到京都变 成了妾，源儿还要记到自己原配名下，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那夫君要妾身怎样？自请下堂吗？”文氏说着又默默流起眼泪。 赵氏和薛氏连忙安慰她。 “二哥，二嫂十几年来一直用心操持将军府，生生累晕好几次，你怎么能有了新欢就不要二嫂了。” 薛氏抬头指责秦励，俨然他是一个负心汉。 “二弟妹乃堂堂伯爵府嫡女，得先皇赐婚，二弟要一二嫁商女做妻，你这是要把二弟妹的脸面踩进泥土里。” 赵氏身为长嫂，秦老夫人未离世前，也会多多听取长媳的意见。可以说她未念佛前，是将军府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 若是其他人，秦励还可以开口辩解，可说他的，是他的长嫂与三弟妹，两人都不曾改嫁，苦守亡夫，这叫他如何能对二人不敬。 柔嘉没想到自己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戏，上辈子吴氏以平妻之礼入将军府，她那前夫可是在京都宣传了好一阵，让文氏成了许多人的笑话。 景帝本就不喜功高震主的秦家，如果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他反倒徒增几分烦恼，如今这几人自己闹起来，他开心还来不及。 “娘子，她是吴家当家娘子，嫁我时本就是正妻。” 秦励试图说服文氏，可惜被赵氏和薛氏拦住。 “二舅舅这话说的，二舅母难道就不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柔嘉开口帮腔，反正她又不怕秦励，大不了鱼死网破。 秦励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柔嘉得意的挑眉。 “那女人是二嫁之身。”太后看了一眼柔嘉，对秦励发问。 “是，但她……”秦励知道这事没有办法瞒，当下爽快的承认，可他想告诉姑姑，吴氏很好很有智慧。 但是被太后无情的打断。 “哀家原想是商户女，一个妾位便够了，可她救了你又生下子嗣，勉强能为平妻。但哀家现在知道那是二嫁女了，坚决不同意她为平妻。” “这不是作践艺儿吗？她一个堂堂伯爵府嫡女，你要她和一个二嫁商户女平起平坐。” 看着原本支持自己的太后也反对，秦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远在并州的吴氏说。 难不成告诉她你要当妾室，还要把孩子给别人养。 听到秦励没有出口辨别，文氏只觉得眼前发晕，脑袋却特别清醒。 先前她还怀疑大嫂说丈夫失忆是假，现在看来，还真是假的。 若是真的失忆，以秦励的个性，断然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第63章 选择下 最终还是景帝开口，给了秦励两个选择。 一，让吴红雨为妾室，儿子记在正妻名下。 二，与吴红雨和离，把儿子带回将军府，记在正妻名下。 两个选择，与其说逼秦励，还不如说是逼吴红雨。 无论那种结果，她都会失去自己的儿子，区别是第一种不会失去丈夫，毕竟秦励是一定要回将军府的。 “朕已经派人去接吴氏与她子女入京，大约还有五六日就要到了，秦卿，你这几日好好想想。” “是。”秦励原本还想拖延一会儿，没想到景帝手脚这么快，都派人去并州了。 辛嘉在吴家布庄担心的等了两天，终于把秦励等了回来。 原本想喊二舅舅的话，在看到身后的一伙人后连忙消了声。 “辛姑娘，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秦励率先开口喊住她。 两人之前就说好了，辛嘉的身份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此次上京是为了寻找亲人。 “是啊！药堂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说罢，有些好奇与畏惧的看向他身后的士兵。 “吴老爷，您这是？” 秦励一脸苦笑。“没什么，我有事就先离开了。” “好的。”辛嘉在一伙人虎视眈眈下回了房间。 秦励回来也是为了收拾一些衣物，他从今日开始就要住在将军府了。 将军府里，文氏让人把靠近松鹤堂的微光院收拾出来。 “嫣儿，轩儿，今日你们父亲回来了……” “他不是我父亲！”秦子嫣依旧倔强的反驳。 “别胡闹。”秦子轩呵斥了她一句。 秦子嫣看着母亲又看了看自己哥哥，最终委屈的坐回位置。 秦子轩见她不开口的，继续说道：“母亲，嫣儿已经订婚了，既然父亲回来了，把明远也叫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文氏点头，原本应该很高兴的家宴，活像吃白事一样悲伤。 因为秦励的回归，将军府外围满的官兵，用景帝的话来说，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妾身想着夫君离家十几年，一定很挂念公公，特地将夫君安排在微光院，那边离公公住的松鹤堂近。” 这是秦励回将军府，文氏对她说的原话。 松鹤堂在东，文氏和儿女住在西院，明显是不想他接触自己的儿女。 秦励知道文氏是因为宫里那些话伤心，但姑姑说的非他本意，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伤了任何一个他都不愿意。 虽然很想看看自己的儿女，但想着晚宴上要一 起吃饭，就先去松鹤堂看望自己父亲了。 丁嬷嬷早得到秦二爷回来的消息，但看到真人站在自己面前时，依旧惊讶不已。 “您就是太后姑姑派来照顾我父亲的丁嬷嬷吧！” “老奴是，没想到秦二爷您真的回来了。”丁嬷嬷欣喜的带着他去看秦老将军。 “老将军，你快看，二爷回来了。” 秦励看着坐在椅上面容枯槁，身形消瘦的秦老将军，不由红了眼眶。 当初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一个不能动弹的傻子，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 也许是丁嬷嬷口中‘秦二爷’三个字，让椅上的老人侧头看了看他，但随后又恢复成之前痴傻的模样。 “丁嬷嬷，我还没有恢复记忆，我能和我父亲多相处一下吗？” “可以。” 丁嬷嬷心酸的抹眼泪，老的痴傻，小的残疾，总算回来一个主心骨了。 秦励试着和秦老将军沟通，但没一会儿，秦老将军就面露疲惫，整个人昏昏欲睡的。 “二爷，要不你明天过来，秦老将军自那次中毒以后，整个人就格外嗜睡。”丁嬷嬷在一旁看着，开口劝他。 “是谁下的毒？”秦励心中愤怒，自己父亲都这样了，谁这么歹毒还要害他。 “怪老奴大意，让人往药罐放了夹竹桃。”提起这事，丁嬷嬷就满脸的自责。 “二夫人彻查了将军府，依旧没有找到人，老奴为此特地让太后娘娘多派了两个内侍给老奴。” 秦励之前在宫里只是听太后与景帝提了一句。现在看来，中毒那件事，对自己父亲伤害这么大。 服侍秦老将军喝下药，秦励也来到晚宴上。 除了两位嫂子和几个孩子，柔嘉和程明远也在。 “秦伯父。”程明远起身行礼。 秦励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景帝依旧恢复了他之前正五品的武德将军名号。 “这位是程家的孩子，与嫣儿从小订婚，明年开春便举办婚礼。”文氏为秦励介绍到。 “我听说过这孩子，年级轻轻就被圣上称赞，子嫣嫁给你很是放心。” 毕竟辛嘉传回了消息，秦励派人好好的去查探了一番。果然是青州程家的子孙，一点也不敢让人小看。 “伯父过奖了。”程明远谦虚回道。 柔嘉和秦子嫣两人坐在一起，饭桌上诡异的气氛让她本就不怎么好的胃口，更加没了食欲。 秦子妍倒想没心没肺的大吃特吃，可是在夹了几筷子后，被众人 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沾了汤汁的白米饭。 除了程明远刚开始和他说话，众人都低着脑袋没开口。 “我现在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若我哪里做的不对，劳烦嫂子和三弟妹你们开口告诉我。”最终还是秦励打破沉默，对着赵氏和薛氏说。 “二弟（二哥）客气了。” “不知御医说父亲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秦子轩抬头询问他。 看着和自己长相五六的儿子，秦励面上显而易见的带着几分愧疚。 “御医说以后每日来给我扎针，具体时间没有说。” 秦子轩闻言点了点头。“父亲不用着急，这里都是你的家人。” “好。”看着儿子这么体谅自己，秦励心里好受多了。 秦子嫣脾气倔强，文氏也没有逼着她和秦励说话，她上桌就一直埋头吃饭，偶尔和柔嘉、程明远等人说两句。 “不知父亲以前在并州过的如何？”明明是一个尴尬的话题，秦子轩提出来却没有半分不适，仿佛在问‘你今天吃的好吗？’一样。 “挺，挺好的。”秦励早做好被询问的打算，但这种事从儿子嘴里出来依旧让他有些尴尬。 “你父亲在那娶了妻子，有一对儿子，自然生活幸福。”薛氏在他后面补充，语气带着些不满。 “三弟妹，这也不能怪二弟，他生命垂危被吴氏所救，醒来失忆被收留，日久生情在所难免。” 赵氏开口劝解薛氏，让她少说两句。 秦励知道现在提吴氏母子，气氛只会更加尴尬，但他是一个失忆的人，自然要惦记着现在的妻儿。 “不知，夫人可安排好吴氏母子的住所。” 话音一落，毫无意外的收获了秦子嫣一个讽刺的眼神。 “吴氏与我秦家大恩，妾身已让人把珍宝院收拾出来，足够他们三人住，夫君就算一起，也是宽敞的。” 文氏一脸的贤惠大度。 秦励原本就因为吴氏的事对文氏很愧疚，现在见她这么周到为自己考虑，心中越发不安，等恢复记忆以后，自己一定好好补偿文氏。 “我住微光院挺好的，不必麻烦。” 柔嘉到真希望秦励去和吴氏住珍宝院，让文氏彻底死心，好一心护着儿女，不让秦励掌控将军府。 而埋头扒饭的秦子妍正与维护者交流。 “作者大大，你居然还能吃的下饭。”维护者这个系统都能感觉气氛的尴尬。 “不然呢，上 前去和秦励交好？”秦子妍反问维护者。 她要是敢这么做，自己母亲估计就要好好收拾自己一顿，还有好不容易巴结到的恶毒女配，她是吃饱了没事做吗？ “可你什么也不做吗？你可以刷刷女配好感度啊！”维护者提议到。 它都多久没看到女配和作者后妈单独相处了，反倒是琅玉的功德值长了不少。 “呵呵！”秦子妍拒绝，琅玉刷好感刷的比自己快，她还是不去打扰了。 如今秦励出现了，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女主才会自爆身份。 远在并州的吴家，吴红源正一脸害怕的躲在自己母亲怀里，吴氏面前是一群带刀的官兵。 “不知各位兵爷上门何事？”吴氏强装镇定的看着一伙人。 “圣上有令，让我等护送吴氏三人进京，还请吴夫人速速收拾，不要耽误了时辰。” “圣上要见我？”吴氏一脸不相信。 多亏后面并州官员前来，证实了官兵们的身份，吴氏这才打消疑虑。 她也想送银子打探消息，可是官兵们的嘴特别严，只让快点收拾好，早点带着一双儿女上京。 柔嘉依旧日日的跑去将军府给秦老将军喂药，可是每次都被秦励阻拦。 最后还是丁嬷嬷开口劝秦励，说外孙女给秦老将军尽孝，二爷你又何必拦着。 秦励总不可能说自己怕柔嘉对父亲不轨吧！ “柔嘉公主这些年天天来，怎么也该轮到我这个儿子了。” “我记得柔嘉公主不是身体虚弱吗？今日看来与传闻不符啊！” “二爷不知，忠义王世子一直在为公主调养身体。”丁嬷嬷解释到。 那个贱人居然攀上了忠义王府，也不知道下毒的事，她知不知道，秦励皱眉思索。 “忠义王世子不是在山中修道吗？” “是啊！不过已经回来了。”丁嬷嬷挺希望柔嘉和琅玉能成的，这样请琅玉为老将军调养身体也方便。 “世子常常去柔嘉公主的府邸寻她，京都都说世子是在看上公主了，要为公主还俗。” 景帝信任忠义王，忠义王就这一个独子，要是昕儿以后揭发那贱人，忠义王求情的话，景帝还真可能让那贱人免逃一死。 不过是个冒牌货，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便能当凤凰了。 柔嘉被秦励阻拦，也难得去他面前晃悠，本来她打算让人去杀了吴氏母子的，可是不知被谁阻拦，让一群官兵给接走了。 好在太子的事解决了，这让 柔嘉心情没有那么烦躁。 这两天不知为什么，忠义王妃一直让人请自己去府中游玩，期间碰见了看自己怎么都不对眼的忠义王，居然破天荒的对自己微笑，询问自己身体状况。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了啊！ 询问琅玉什么情况，琅玉也表示自己不清楚。 “公主可是还欠着三百五十两篇的经文呢！” “知道啦！”柔嘉把之前的抄写完了，一直没有动手抄写后面的。 忠义王妃每次把人叫来逛王府，都会到琅玉的澹雅院来歇脚，过一会儿就说和小姐妹约了牌组，让琅玉代为招待。 可琅玉每次的招待都是笔墨纸砚，一起抄写经文。 这让柔嘉不得不怀疑，忠义王妃是不是和琅玉约好的。 写了几个字后，柔嘉又无聊的盯着琅玉发呆。 今天忠义王妃更过分，人影都没出现。 青松在一旁看着两人，不得不佩服自己世子沉稳，被柔嘉公主这么盯着，还能安心的抄写经文。 忠义王妃听着下人们的话，气的大骂儿子不解风情。 整整三天了，居然就拉着人家小姑娘抄写经文，这简直是修道把脑子修坏了。 “王妃，您也别太着急。”江嬷嬷在一边安慰她，世子能和柔嘉公主独处就已经是难得了，王妃要是逼紧世子，世子一气之下回山才麻烦。 “我还不是为了他好，人家小姑娘都那么主动了，他还端着，拉人抄经文，我就没见过这种朽木脑袋的。” 忠义王妃恨不得把那两人赶出王府，为了撮合两人，她都牺牲了半天打牌的时间。 正生着气，就见王府管家拿着一封信进来了，说是老王妃老家寄来的。 “拿来吧。” 老王妃这个婆婆说不上恶，也不上善，主要是爱念叨，爱管闲事，可手段偏偏卑劣的不够看。 在忠义王妃嫁入王府以后，就被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这次回老家对外说是想念亲人，其实是因为想把一表千里的侄女给忠义王做妾，被两夫妻拒绝后，气的离家出走。 “居然要回来了。”忠义王妃看完信，语气有些遗憾，她还以为今年过年之前这婆婆都不会回家，没想到要赶回来过中秋节。 “走吧！本王妃再去看看那福寿院打扫的如何？”忠义王妃暂时把儿子的事抛到一边，先把那老太婆的事整理好。 五六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因为是官兵护送，吴氏一伙人很快就到达了京都。 第64章 冲突 “夫君！” “爹爹！” 吴红源看到秦励，立马奔向自己的父亲。 “源儿又重了。”秦励抱起儿子，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 文氏刚出来，便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面，就算心里早有准备，也发狠的握紧手指，任指甲刺痛皮肉，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路辛苦了。”秦励没注意到出现的文氏，愧疚的对吴氏说道。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夫君在京都可一切顺平，为什么要把我们三个人接到京都来。”吴氏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即使看到了丈夫，心中依旧没有着落。 “父亲，弟弟他们舟车劳顿，还是进府休息再说吧！”秦子轩将自己母亲手扳开，不让她伤着自己，出声对盘踞在门口的四人说道。 “母亲已经把珍宝院收拾出来了。” 父亲？母亲？吴氏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与站在一旁的妇人。 少年与自己夫君有六七成像，只是眼神稍显阴郁；那妇人看起来将近四十岁的样子，一身威严的气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吴妹妹是吧！我是夫君的结发妻子，这是我儿子，将军府的长子。”文氏没想到儿子居然也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看着自己父亲这样会不会伤心。 “你是夫君的结发妻子？”吴氏就算见过再多事，现在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面前的人是夫君的结发妻子，那自己和儿子又算怎么回事？ 秦励把她带进将军府，打算给她慢慢解释。 文氏没有打扰四人，只让下人上了些吃食，在一旁伺候着。 珍宝院里，吴氏没想到自己随手救的男人，居然是将军府的二少爷，而且对方还有妻室了。 “你之前说的没有想起来，完全是在骗我。”吴氏想到他见自己外甥女那天，就觉得自己愚蠢，居然相信这个男人。 “当时我的确是只记得那一点，后来谢恩的时候，被圣上和太后娘娘认出来，把我送到将军府，我才知道我已经娶妻生子了。”秦励看着哭泣的吴氏很是心疼。 “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就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要不是你失忆，我们怕是一辈子都没有瓜葛。”吴氏也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还是该悲。 秦家的事她也听说过，府中三个守寡的女子，两女一男，男子还是残疾，若自己儿子认祖归宗了，以后这将军府就是自己儿子的了，儿子也摆脱商户的身份了。 可她是 商户女，又是再嫁之身，这种高门贵族会答应自己进门吗？ “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止成亲，还有了源儿，难不成你不要源儿了。”秦励知道她心疼儿子，拿小胖子安慰她。 “我不要你，也要儿子。”吴氏一脸娇蛮，加上她刚刚哭过，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动人。 明明是撒娇的话语，但听在秦励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思，想到景帝给的选择，雨儿到时候怕是要大闹一场吧！ “你原配有儿子，我也有儿子，我就是身份差一些，但你也别想我给你做妾。”吴氏是一个很有傲骨的女人，从她能成为吴家的当家娘子就看的出来。 丈夫成了秦家后人，要他再回吴家也不可能，吴氏提前把话说在前面，难得到时候和丈夫的原配纠缠。 秦励神色一僵，皱着眉头竟不知从何开口。 吴氏看他神情，怕他想歪，以为自己要他休妻娶自己，连忙开口道：“我知道你原配等了你十多年，我也不求别的，一个平妻之位，源儿是我和你唯一的孩子，我断不可让他成为庶子。”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源儿成为庶子。”这件事秦励和吴氏想法一样。 正当两人气氛良好时，一个丫鬟着急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新来的小姐少爷，和公主大小姐她们吵起来了。” “什么？”吴氏一听，立马担心的跑出去。 吴氏记性好，很快就到了花园。“源儿，玉儿……” “娘。”小胖子率先跑到吴氏怀里，眼圈红红的，见到自己母亲一下就掉了金豆豆。 “娘亲，她们打断了我的手。”吴红玉左手捂着脸颊，右手软塌塌的垂在一边。 “那个女人还打我。” 她指着秦子嫣气愤的说道。 吴氏因为女儿从小没了爹，一直娇养着，别说挨打了。说句重话她都要心疼。 “怎么回事？”秦励赶到，看着吴红玉的手臂，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文氏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柔嘉三人站在一边，另一边秦励搂着儿子，吴氏拉着自己女儿。 “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去慧慧哪里玩吗？” 文氏看到扔在一旁的鞭子，将三个人看了一遍，还好没有受伤。 “二婶婶。”秦子妍开口唤了文氏一声。 “大姐姐临时有事，我们就回来了。” 自己本来是打算带着秦子嫣躲开吴氏的，没想到薛慧慧的婆婆突然发病，也就回府了。 “我的 玉儿，是谁打的你？”吴氏看了一眼文氏，见她神色不似作假。 但是文氏都是玩转宅斗的老手，不排除是为了给自己三人一个下马威。 “是我动的手。”秦子嫣见她看了一眼自己母亲，侧身挡在文氏面前。 “你好狠的心，竟然折断我女儿手臂。” “文氏，你是怎么教女儿的。”秦励不忍心呵斥自己唯一的女儿，只能质问文氏。 “你凭什么骂我母亲。”秦子嫣见不得秦励质问文氏，开口怼回去。 吴氏从三人话里也听出关系了，这个折断自己女儿手臂的女子就是夫君唯一的女儿。 “我女儿现在受伤，怎么，连个理也不让人说吗？” “子嫣，红玉比你小一岁，算是你妹妹……” “我只有子妍一个妹妹。”秦子嫣打断秦励。 恰好府医过来，发现吴红玉手臂只是脱臼了，只要接回去就好了，府医经验老道，伴随着吴红玉的一声惨叫，骨头便回归了正轨。 “我虽然没有把嫣儿教导的知书达礼，但是明辨是非她还是知道的。” “柔嘉，你嫣表姐怎么把吴小姐的胳膊卸了？”文氏没有理秦励，也没有责备女儿。 “也是嫣表姐先一步，不然本公主让人非得废了她两只手。”柔嘉揉了揉怀里的珠宝，她到是希望秦子嫣把吴红玉的胳膊折断，将军府越乱越好。 吴氏闻言死死的咬着嘴唇，咽下想要反驳的话。“源儿，告诉娘亲，到底怎么回事？” 吴红源看了看自己姐姐，又看了看柔嘉，低着头小声道：“是源儿的错。” “源儿，不怕，你说出来，爹爹给你和姐姐做主。”秦励有心护着吴氏三人，自然不会让他们第一天来就被人欺负。 “二婶婶，二叔，说到底事情是因我而起，还是我来说吧！” 秦子嫣神情冰冷，柔嘉面带讥讽，这两人都不会开口解释，左右也是自己的错，秦子妍讲起事情始末。 原来秦子妍今日去公主府，把珠宝抱了出来。后来三人回到将军府，珠宝闹脾气乱跑到花园，秦子妍找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胖子在逗珠宝，珠宝也乖巧的和小胖子玩耍。 秦子妍见小胖子可爱，也让他逗珠宝玩，打算过一会儿抱回去，谁知吴红玉后面过来，看到珠宝可爱，当下动作粗鲁的把珠宝抢过去，珠宝受惊抓了她一下，她一松手，珠宝摔在地上疼的直叫唤，秦子妍这种毛 绒控自然心疼，把珠宝抱在怀里安慰，开口说了吴红玉几句。 吴红玉被猫抓伤，本就生气，还没秦子妍说，见秦子妍穿着普通，以为只是府里伺候畜牲的丫鬟，气得解下腰间皮鞭就要抽她。 多亏秦子嫣和柔嘉因她一直未回来，找了过来，秦子嫣是习武的人，一看她那架势就知道鞭子伤人的程度，当下上前阻止。 谁知秦子嫣逼退了她，她还要继续还手，秦子嫣这几天心里本就窝着火气，又知道她是吴氏的女儿，一气之下直接卸了她胳膊。 吴氏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看了一眼儿子，见儿子一脸羞愧的窝在秦励的怀里，知道秦子妍说的是实话。 “你，你怎么能胡来？” “谁让她为了一只畜牲说我。”吴红玉反驳，恨恨的盯着秦子妍。 “不过是一只蠢猫，还真当珠宝了。” “蠢猫，这可是外臣进贡，父皇亲口夸赞它机灵活泼，特地赐给本公主的，吴小姐说的这么轻蔑，是对本公子的父皇不满吗？” 这不是说她藐视圣上吗？原本一脸倨傲的吴红玉，连忙委屈的看着母亲。 吴氏也没想到一只猫有这么多事，多说多错，而且起因也是自己女儿的错，当下为难的看向秦励。 “红玉年幼不懂事，说话失了分寸，柔嘉你就不要计较了。”秦励对文氏等人愧疚，对柔嘉却没有半分，甚至还带着厌恶，说话间带着命令的语气。 柔嘉看着他莫名感到好笑，他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本公主比她小，心眼更小，没法不计较。” “你……”秦励没想到柔嘉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文氏听了始末，刚刚秦励责骂嫣儿，现在又要怪柔嘉了。 “我没听错的话，那姑娘也十五了吧！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二哥刚刚不是要为她撑腰吗？怎么现在要为难柔嘉了，我女儿受的委屈就不算数了吗？”薛氏一想到吴红玉要打自己女儿，不顾秦子妍的阻拦跳了出来。 “我和你弟弟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生怕磕着碰着，她之前落水身子虚，现在还没有养回来，那一鞭子下去，我女儿还有没有命了。” “三舅母，人家吴小姐那鞭子可是朝脸上去的。”柔嘉在一旁煽风点火。 “什么？”薛氏连忙捧起女儿肉嘟嘟的小脸看了看，发现没一点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转身指着吴红玉骂的更狠。“你 这个恶毒的小蹄子，自己长的丑，还想毁我女儿的脸。” “秦励，你是要绝我三房人啊！” …… 薛氏自小性格就泼辣，别看她整天嫌弃自己女儿，其实她心里可稀罕了。 吴红玉以前也打过别人脸，除了府中的下人，其他都是比吴府弱的，吴氏拿些银两封口也就完事了。 如今到了将军府，吴氏再三叮嘱她遇事不要冲动，没想到她还是不听劝，居然对三房的独苗苗下手。 自己理亏，面对薛氏的叫骂，吴氏也没法回口。 最后还是文氏出马劝解住薛氏，和秦子妍一起把人带离了花园。 “都怪我，以前太纵容你了，养成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秦励把吴氏送回珍宝院，吴氏悔恨的指着吴红玉骂到。 “谁让她堂堂将军府小姐，身边没跟丫鬟，还穿着朴素。”吴红玉没觉得自己错。 自己母亲嫁给了将军府的二爷，比原配还要漂亮能干，挤走那老女人是迟早的事。 “再说了，那老女人的儿子是残废，你生了弟弟，以后将军府都是你的，你像以前一样解决不就行了。” “你胡说什么？这京都都是达官贵族，随便碰到都是皇亲国戚，就算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也没用。”吴氏真是怕了自己这个大女儿，刚刚进府就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 “皇亲国戚。”吴红玉想着刚刚继父吃瘪的样子，那个柔嘉公主身上穿的衣料，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母亲，你说父亲是大将军，朝中的皇子是不是都想娶她女儿啊！” “你听谁说的？”吴氏目光一沉。 “这还要听说吗？几个皇子都没有娶亲，尤其是太子，你说女儿要是……” “胡闹。”吴氏气的拍桌子，当下出言打断她的妄想。 “你父亲就算是大将军，也改变不了你是商户出生，更何况你还不是他亲生的，给我把这攀龙附凤的心思绝了。” “你以前在并州胡闹，我能帮你压下去，这是京都，你娘我都要摸着石头过河，你还不夹紧尾，一天天妄想着。” “我就说说，你那么认真干嘛！”吴红玉被她说的生气跑回了房间。 “你……”吴氏气的胸口疼，多亏秦励回来了。 “你又忘了大夫说你不能生气。” “我能不气吗？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你说弟妹会不会恼我。” “三弟妹就是忘性大，转头就会忘的，不要紧张。”秦励安慰她。 第65章 忽略 秦励最后也没有和吴氏说景帝给她选择的话，在将军府修养了一天了后，太后宫里的人让吴氏带着小胖子一起进宫，她老人家瞧瞧小胖子。 秦子嫣不想看见吴红玉，文氏便放她几天假，让她跑到柔嘉的府里找柔嘉玩耍。 “你在抄写经文？”秦子嫣翻了翻晦涩难懂的经书，一脸诧异的看着柔嘉。 柔嘉好面子，不想秦子嫣知道是琅玉让自己抄写的。“是啊！都说抄写经文有平心静气的作用，本公主想试试。” 秦子嫣想着自己没什么事做，不如陪柔嘉一起抄抄，反正自己也无聊。 秦子妍今天小舅舅回来了，被留在府里和小舅舅叙旧，没法来找两人。 就在秦子嫣抄的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琅玉过来了。 “世子？” 秦子嫣现在霸占的是琅玉平常的位置，金枝等人打算安置一个座位，被琅玉开口拒绝。 直接席地而坐在柔嘉身旁。“我坐这就好。” “世子是过来？”虽然知道琅玉常常来公主府，但具体做些什么还真不知道。 柔嘉见她好奇，连忙开口道：“世子知道本公主在抄经文，便时常过来给本公主讲解。” “你不会真打算吃斋念佛吧！”秦子嫣有些不能想象那个画面。 “闲来无事，闲来无事。”柔嘉摆手不在意到，一边偷偷用眼神警告琅玉。 琅玉无所谓，只要柔嘉抄经文就好了，也没有开口反驳她。 没一会儿，三皇子又吊儿郎当的来了，看到柔嘉抄写经文那表情比秦子嫣还要夸张。 “柔嘉皇妹，你这是要打算追随琅玉的步伐，修道成仙啊！” 柔嘉捏紧手中的笔，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这一篇就五个字了，抄完就少一篇了。 “你这也太拼了吧！” 三皇子见她没有反驳，手搭在琅玉的肩上佩服道：“世子，你厉害，柔嘉皇妹这样的人你都能吃的下……嗷” 柔嘉最终忍无可忍，拿起手边的镇纸打了过去。 “让你胡说。” “琅玉，你快快管管她。”三皇子揉着被砸到的大腿，见她还要扔，急忙躲到琅玉的身后。 “柔嘉，世子在这呢！你注意一点，别破坏了形象。” “金枝，给本公主把人赶出去。” 三皇子最后还是没有赶成，到是柔嘉辛苦抄好的两篇经文被茶水打湿了。 面对暴怒的柔嘉，三皇子屈辱的割地赔款，答应送她一颗小一点的金银树 ，这件事才作罢！ “秦大姑娘，明远兄还以为你在将军府，刚刚找你去了。” “他找我干嘛！”秦子嫣不解，两人这几天一直在见面，秦子嫣心情不好，基本都是程明远在一旁安慰她。 “今天父王在朝堂上有意让他去滇州处理盐场的事。” 琅玉不热心朝堂之事，自然不知道今日早朝说了些什么。 “滇州，那里情况复杂，明年开春他都回来不到吧！”柔嘉一下就想到了两人婚事。 三皇子点头，程明远是一个得力的人才，之前景帝不过问将军府与他的婚事，是因为将军府没落，家中无人支撑，如今秦励回来了，景帝怕是动了别的心思。 “二舅母怕是有些担心吧！”柔嘉看着秦子嫣说，文氏目前最满意就是给这个女儿许了个好人家，如今有变故，怕是对秦励回归的喜悦少了几分。 不是少了几分，文氏简直都要呕死了，明明之前景帝透露年后再安排程明远的事，现在在秦励回来没几天就要把女婿调走。 “可说了文件何时发放？” “就这几天吧！”程明远也有些措手不及，景帝今天这么一说，自己和秦子嫣的婚期怕是要推后了。 “滇州！我文家一个叔公之前在滇州做过几年知县，你趁还没有离京去向他请教一下。” 文氏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男人嘛，多少都要以事业为重。 不过滇州乱，文氏觉得女婿多少有些了解一下情况，免的到时候过去两眼黑抓瞎。 “明远正有此意。”滇州出盐，那处贪污腐败最是严重，景帝有心整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如今景帝有意空降程明远去，还打算派暗中派一支部队去帮助他。 文氏也是急性子，当下写信给自己的叔公，让他多和程明远介绍一下滇州的局势，写完信后，文氏又张罗给他收拾一些衣物。 程明远连连拒绝，被文氏挥手挡了回去。 依她的话来说，程明远父母在京都，自己也算他半个母亲，出远门任官收拾的琐事，她来做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程明远没法子，只能让文氏去忙活，他在一旁等秦子嫣回来。 秦子嫣很快就回来了，在自己母亲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害羞的把程明远拉了出去。 “我刚刚在公主府听三皇子说，你要去滇州任职。” “嗯，虽然文件还没有下来，但我还是过来提早给你和伯母说一声。” 程明远看着 有些闷闷不乐的秦子嫣，开玩笑道：“你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秦子嫣脸一下红了起来，鼓着一双眼睛瞪着他。 估计是程明远的目光太撩人了，秦子嫣盯着他看一会儿，随后又有些羞愧的移开了目光。 “我母亲舍不得你，我才没有。”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又开口补充到。 “嗯，是岳母大人舍不得我，你一点也没有。”程明远语气带着笑，听着秦子嫣耳朵又烧红了几分。 “我听说那边很乱，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两人谈话间，没注意到一旁小径上的吴红玉。 因为秦子嫣背对着吴红玉，吴红玉轻易的就看清了程明远的样貌，尤其是他微微低头，眼角带笑的模样，瞬间就俘获了吴红玉的心。 “和秦子嫣说话的是谁？” “那是程公子，出生青州程家，当今圣上对他很是器重。”紫苏是吴氏来府上，吴红玉从文氏给的丫鬟里挑的。 紫苏样貌普通，为人机敏，尤其是有一双巧手，每日给吴红玉画的妆容都让她格外满意。 “可是半个京都女儿的梦中儿郎，可惜……和大小姐订婚了。” “他是秦子嫣的未婚夫！”吴红玉闻言皱眉，那秦子嫣还没有自己好看，不过是占了个将军府小姐的名头，也不知道程明远怎么会喜欢她。 “是啊！两人是娃娃亲，不过程家之前不满意大小姐，还差点退婚，只是程公子不愿意，坚决要履行婚约。”紫苏语气间都是对程明远的惋惜和钦佩。 “不要脸。”吴红玉听了紫苏的话，也觉得程明远娶秦子嫣是为了不失约，暗叹自己怎么遇不到这种人。 “吴小姐，吴夫人和小少爷回来了。”这时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 因为吴氏的地位还没说，府中人都称吴夫人，吴小姐，但吴红源是秦家血脉，都叫的小少爷。 “知道了。”吴红玉起身回珍宝院，不知道太后把娘亲叫进宫拿了多少赏赐。 “秦励，我告诉你，你们秦家休想把源儿从我身边夺走。” “我堂堂吴家当家娘子，凭什么为妾。” “雨儿，我一开始就说了是平妻的位置，可太后姑姑调查你背景，无论我怎么哀求她都不答应。” 吴红玉刚到门口，就听到自己母亲愤怒的叫骂声，伴随着瓷器破损的声音。 秦家要自己母亲做妾！ 吴红玉心中一紧，这绝对不可以，京都人都看中身份， 自己出身商户，以为继父成了将军自己也就摆脱商户身份了，但也不愿意当庶女啊！ “父亲，我母亲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室，你现在成了将军，你就要嫌弃我母亲了。” 吴氏没想到一直娇纵的女儿会为自己说话，心中为女儿的体贴很是开心。 “我当然不会，只是……”秦励不忍心说出吴氏是二嫁女的话，毕竟今天在宫里，吴氏已经因为这事被伤到了。 “只是因为我是二嫁之身！”吴氏一看他面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我可是一早就和你说了这事，是你自己说不会嫌弃的，现在你倒是拿这事来逼我。” “雨儿，这是京都……”京都人最看重身份。 “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吴氏把人赶了出去，奶娘这才抱着吴红源进来。 刚刚父母吵架的场面他没看到，但声音多少听到了一些，小胖子看着自己母亲哭，连忙抱着她安慰。 “爹爹大坏蛋，源儿等下帮娘亲出气。” 抱着乖巧懂事的儿子，吴氏心中怨上了文氏。 她就说文氏怎么可能会这么和善，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居然在打自己儿子的主意，自己的儿子废了，就觊觎别人的孩子，贱人。 “源儿，玉儿，我们回并州。” “爹爹和我们一起吗？”终究是小孩子，吴红源一下忘了给自己母亲报仇的话，只知道自己已经好久没见父亲，才和父亲待了几天又要分开。 吴红玉一想到要离开将军府回吴府，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 “你爹爹有事要做，就我们三个回家。” “可源儿想爹爹了。”吴红源不开心。 “娘亲，不可以。” 其实吴氏想与秦励和离，带着一双儿女回吴家，做自己的当家娘子，她才不要给别人当妾室。 儿子不愿意她还能理解，为什么女儿也不愿意？ 吴红玉也发现自己说的有些突兀，连忙开口解释：“娘亲，这将军府你也看到了，全是孤儿寡母，父亲回归秦家，一定要有后人继承家业，你觉得会放我们离开吗？” “还有，母亲你之前说的把弟弟从你身边带走，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离开娘亲。”吴红源一听有人要带走自己，把吴氏抱的更紧。 “也不要离开爹爹。” “源儿……”吴氏这些天流的泪，都快和父亲离去那天相比了。 “他们要娘亲当妾，还要把你弟弟记在文氏名 下。” 秦励在吴府一直没有小妾，除了是入赘以外，就是吴氏善妒，不允许自己夫君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吴红玉虽然自大，但也知道自己和吴氏能进将军府的门，全靠了自己弟弟吴红源。 吴红源作为将军府唯一健全的孩子，自己继父一定会重点培养，让他长大继承将军府，那三人怕也是知道这事，所以才想要抢过去。 “娘亲，不可以，弟弟是你千辛万苦拿命生下来的，凭什么给他们。” “是啊！谁也不能惦记我的孩子。”吴氏怀吴红源伤了身体，就算和秦励和离也不能再怀孕了，自己女儿的性子完全不可能继承家业，只能培养儿子。 但是儿子即能继承将军府，又能继承吴家，有权有名又何曾不可能呢！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吴氏刚刚是气过头才想回吴家，不说丈夫，就是宫里的太后也不会放自己的。 既然走不了，那就只能留下来好好谋划一番，她是商人，最精通如何把利益最大化。 秦励这边出了珍宝院，跑到秦老将军所在的松鹤堂呆了一会。 秦老将军虽然痴傻，但不像其他人一样爱大吵大闹，相反很安静。 “丁嬷嬷，我父亲这痴傻御医怎么说。” “御医也找不出原因，老将军的病情这几个月恶化的格外严重。”丁嬷嬷说起这事也是忧心忡忡的。 原本吃着药都慢慢好转了，可这几个月又开始恶化，丁嬷嬷事事亲力亲为也没发现异样。 秦励点头没有说话，这几日狗皇帝一直让御医过来给自己扎针，失忆的幌子不能用太久，父亲这病不排除狗皇帝暗中下手，看来要找个机会尽快把外甥女弄进府里。 在此之前，得尽快把吴氏的事解决了。 走出松鹤堂，秦励看见赵氏正匆匆忙忙的要去西院。 “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赵氏闻言回头，见他一脸茫然。“无事。” “夫人。”檀儿在一旁不解的出声，被赵氏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的低下头。 “大嫂，我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也是秦家的人，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 秦励上前拦住赵氏。 赵氏见他神色坚决，自己不说怕是不会放自己过去。“无事，就是二弟妹老毛病犯了。” “才不是呢！二夫人分明是操劳过度晕倒的。”檀儿低着头，在一旁不满的嘀咕。 “文氏晕倒了。”秦励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忽略的妻子。 第66章 昏倒 因为文氏的身体一直是周可萍在调养，今天辛嘉刚好在回春堂里，因为惦念秦励，便请求让她跟着过来看看。 周可萍对辛嘉很有好感，以为她只是好奇文氏的病病症，对她的好学很是赞同，自然是答应。 “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夫人之前操劳过度，该安心修养的。”周可萍一摸文氏的脉搏就知道她又是操劳过度。 “这几天夫人情绪波动大，又持续操劳，最好不要再处理事务。” “我知道了周姐姐。”秦子嫣内疚的站在一旁。 都怪她任性，要是自己帮娘亲的话，娘亲这几天也不会累到晕倒。 “辛大夫很擅长调养身体这方面，我麻烦她帮你们开几副药。”周可萍之前看过她给一个操劳过度的妇人开药，那妇人吃了半月情况明显好转，所以这也是自己要带她过来的原因。 辛嘉得知周可萍让自己开调养的方子，推辞了一下就答应了。 “这是新开的方子，你们按照上面抓药就可以了。”周可萍带着辛嘉离开，路上和她说一声抱歉。 “没事，可萍你认可我才会让我开方子。”相处这么久，辛嘉也知道周可萍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姑娘。 而且她这么关心文氏的身体，也是因为以前周可萍的父亲在外采药摔断腿了，被文氏恰好撞见，出钱又出力的救了周可萍父亲。 “唉！文夫人也是可怜，好不容易把丈夫盼回来了，结果还带着一家子人。”将军府这几天消息满天飞，尤其是秦励和吴氏，文氏三人的。 “文夫人这病，多半是心情大喜大悲，又一直压在心底……”周可萍故意说了好几次操劳过度，就是希望秦励对文氏好一点，不要一味偏心后来的人。 辛嘉在旁边听着没有开口，她刚刚看到了二舅舅，二舅舅皱着眉头好像很烦忧一样。 “大嫂，这事也是老毛病了。”秦励一听是操劳过度，心中对吴氏的愧疚反而没有那么深了，一心担忧昏睡的文氏。 “以前二弟妹也经常这样，你刚回来，最近又在忧虑吴氏的事。前几日二弟妹就差点昏倒，我让她和你说一声，她说你未恢复记忆，怕你知道不好办，不愿意打扰你。” 文氏昏倒，但快到中秋节了，还有一大堆事务，赵氏便让秦子嫣去处理。 “大婶婶，我……”秦子嫣想守着自己母亲。 “子嫣，你不小了，你跟你母亲学了这么久也该 自己去面对了，以后你出嫁了还要你母亲跟着你嘛！”赵氏面容平静，语气却格外严厉。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秦子嫣被赵氏说的羞愧，低着头起身要去处理事务。 “你不懂就来找我，好歹之前也管理过将军府。”赵氏见她听话，语气软了几分。 “好的，大婶婶。” 秦励见女儿去了，咽下要吴氏帮忙的话。“宫里的御医没看过吗？” “都让她多休息，她又怎么休息的下。”赵氏语气带着愧疚。 禾嬷嬷站在旁边，看着秦励几度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秦励也注意到她，禾嬷嬷是文氏嫁进将军府，一起跟来的管事嬷嬷，可以说是文氏最信任的人。 “嬷嬷有什么话就说吧！” “老奴嘴笨，也知道老爷您还没有恢复记忆，但夫人终究是你的结发妻子，只希望老爷好歹过来看看。”禾嬷嬷一脸恳求。 “我知道，以后有事别怕打扰我，一定要知会我。”秦励这几天围着吴氏打转，的确是忽略了文氏。 “我刚刚让下人去珍宝院找老爷你了啊！”禾嬷嬷一脸不解，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下人们偷懒忘了。” 这理由太过蹩脚，秦励这种大男子都不相信。“我刚刚在松鹤堂，估计是错过了。” 秦励留在西院这边陪文氏，而珍宝院里，吴氏想了一下午，也在等秦励过来哄自己。 直到傍晚用饭了，也没见着人影，最后还是吴红源出声询问。 “娘亲，爹爹呢！源儿想他。” “老爷呢！”吴氏安慰了儿子几句，问起身边的丫鬟。 她以前只要发脾气，秦励一定会想尽法子哄自己开心，那像现在，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回来。 “老爷在夫人那里。”伺候的本就是将军府的丫鬟，都习惯称文氏为夫人。 “什么？”吴氏闻言一下皱起了眉头，这些天秦励一直都在珍宝院，西院那边又没任何反应，她都快忘了那位了。 “那位夫人因为操持家务，今天晕倒了。”紫苏伺候着吴红玉用饭，看见吴氏不高兴，开口说明缘由。 “听大夫说不能劳累，加上快要到中秋佳节了，大夫人让大小姐去处理这些事务。” “为什么大夫人不帮忙。”吴氏听说文氏昏倒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大夫人一直在佛堂，没心思料理这些，三夫人爱玩闹，也不打理这些，全 靠那位夫人一人打理。”紫苏说出了原因，还把将军府大致的事说了一遍。 “大小姐虽然跟着学习，但这次要操持中秋节的事，也不知道处理的好不好？” 文氏累的晕倒，要好生修养，秦子嫣一个小姑娘，懂的也就那么点。 说吴氏对将军府的管家权不心动是假的，自己儿子以后要继承将军府，没一点自己的人怎么可以。 吴氏看了一眼紫苏，这个丫鬟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和自己说这些，是居心叵测还是要另投主子呢？ 柔嘉今日被景帝召进宫，在等待时遇见了淑芳和德妃母女。 “柔嘉，你也是来看茶花的。”淑芳的肚子已经有那么大了，走动间不得不伸手扶着腰肢。 “不是，等父皇呢。”柔嘉和她说着话，看了一眼缩在淑芳身后的德妃。 德妃这段时间很是得宠，一个月里，景帝总有那么七八天要去德妃的甘泉宫，虽然比不过总是占景帝半月时间的杨贵妃，但比起好几个月不见景帝的其他妃嫔，德妃已经是众人艳羡的对象了。 她一改往日的梳妆打扮，今日穿着月白色宫装，发间簪了一朵朱砂红，给素静的她添了一抹亮色。 察觉到柔嘉在看自己，德妃吓得后退了半步，极力的往女儿身后躲去。 柔嘉一时拿不准德妃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走了狗屎运。前世这个时候新起的宠妃可不是这位沉寂多年的德妃娘娘。 “本公主还没有恭喜德妃娘娘呢！” “妾身不敢当。”德妃连忙摆手。 她这些日子，除了去给皇后请安以外，一直不敢出甘泉宫，就怕遇到甘霖公主找茬。 柔嘉看着不断东张西望的德妃，一脸的望向淑芳求解。 淑芳叹了一口气，拉着她走到凉亭里说。 德妃得宠，景帝免不了少去杨贵妃那边，甘霖公主为母亲打包不平，在德妃回宫路上特地拦住德妃，要不是贤妃恰巧路过，发生什么事还不好说呢！ “甘霖会为杨贵妃出头？”柔嘉对此事表示怀疑。 “谁知道呢！”淑芳摇头，不排除杨贵妃因为董太傅的事迁怒德妃。 “董家没找你麻烦？”不在关注德妃，柔嘉问起董家的事，毕竟董家唯一的嫡孙被剥夺了入仕的机会，董太傅奈何不了自己，昔日的孙媳妇怀着孕和离，这在上流圈子里都是传开的事。 所有人都暗暗猜测董春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淑芳公主肚子 的孩子是不是董家的。 淑芳闻言，少见的冷笑一声。 “和离后我深居简出，公主府也是精挑细选的人，他们想动手也没有机会。” 有宴一在，董家那些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 谈话间，景帝也过来了。 淑芳知道两人有事要说，拉着德妃退了下去。 “父皇，您现在越来越不待见儿臣了。”见两人走远，柔嘉皱眉撒娇，一脸不开心。 莫名被指责的景帝一脸无辜。“朕何时不待见你了？” “您说说，儿臣和您多久没有见面了。” “呵！”景帝招手让她坐下，准备好好掰扯一下。 “来，咱们掰扯掰扯。” “这些日子你天天和琅玉黏在一起，除了你二舅舅回来那日，你自己主动进宫，这几个月那次不是朕召你入宫的。” “我那有和琅玉天天黏在一起。”柔嘉不高兴的反驳。 “儿臣这几日是去关心二舅母。” 景帝挑眉，看透了死鸭子嘴硬的女儿。“哦，怕是上午将军府，下午忠义王府吧！” “父皇你污蔑。”也就那三日是这样而已。 “哼，别怪父皇没提醒你，琅玉是修道之人，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公主府眼线多，景帝可是知道二人一天都在做什么。 琅玉到是正常，就自己这女儿，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看，脾气又大，真不知道琅玉怎么受得了。 “才不会呢！”柔嘉没觉得自己陷的有多深，说不定琅玉还真喜欢自己。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可是继承了您六分的美貌，琅玉又不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没准他就钟意儿臣呢！” 景帝承认前半句，后半句他可不承认。“对了，将军府怎么样？” “你二舅舅回去了，府中人都很高兴吧！” “高兴才怪。”柔嘉听他说起秦励，面上有几分不高兴。 “怎么，难不成还不高兴？”景帝不喜欢秦家，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两个选择，毕竟吴氏不管选哪一个，都会对秦励带着几分怨气。 “二舅母刚开始还高兴，结果二舅舅还带回来了一对儿女，口口声声要那吴氏做平妻，二舅母就是再贤惠，心里也会不高兴。” “更何况吴氏出身商户，还是二嫁身份。” 柔嘉很为文氏打抱不平，也对景帝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而且二舅舅还把吴氏，安排住在母后以前的院子里。” “珍宝院。” “是啊！” 景帝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 ，吴氏在秦励心里的地位，这样也好，到时候让太后支持文氏，自己偶尔对吴家施舍些恩惠，让两个女人闹起来。 吴氏带着补药来西院看望文氏，刚好遇见秦励也在。 “我昨晚见你没回来，才知道姐姐生病了，你也不让人支会我一声。”吴氏一脸嗔怪的看着秦励，拉着他的手臂，仿若无人般亲近。 秦励见她来看文氏，脸色也好看了几分。“昨日忙忘了。” “你啊！一直都这样，也多亏我留了一个心眼。” “姐姐也是的，把自己累病了也不开口，干嘛把妹妹当外人，你我二人都是夫君明媒正娶回家的，理应互相帮助。” “妹妹虽然不像姐姐那么那么聪明，但帮姐姐料理家务也是可以的。” “多谢妹妹好意，府中有嫣儿照料，还有大嫂看顾着，到不用麻烦妹妹。”文氏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心中堵的慌。 一旁的禾嬷嬷看着吴氏当家娘子的作风，好似她才是原配一样，还想动管家权。 秦励见吴氏愿意帮助文氏，也很高兴她不耍小性子，完全没听出来女人话里的不对。“雨儿办事爽利周全，嫣儿以后也可以和她多学学。” “妹妹管理吴家的事，多为生意场上勾当，秦家和程家很少涉足这些，多为族内关系，大嫂的本事嫣儿都学不完，何必让她去打扰妹妹。” 文氏说话温柔，但话里话外都在嫌弃吴氏出身商户，气的吴氏捏紧手帕，但秦励在这里，吴氏不好和正在生病的文氏吵架，只能记下这笔账。 “姐姐说的是，妹妹出身卑微，的确不如大嫂会教人。”吴氏见秦励没有开口为自己说话，当他也是这般想，开口带着几分落寞。 “妹妹要是有姐姐这么好的福气就好了。” “吴夫人这话说的，我家夫人可没吴夫人你运气好，十几年里能与老爷一同料理事务。” 禾嬷嬷看不过眼，开口道：“要知道秦家儿郎常年在外打仗，只有过年才能回家，老爷失踪这十几年来，夫人不仅要忍受丧夫悲痛，还要兼顾府中内外，更要照看老太君和大少爷他们，人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私下累昏好几次都不敢请大夫，就怕让老太君她担心。” 提起母亲，秦励想着自己都没能送她，只有妻子和两个嫂子弟妹想送，心中也是一阵难过。 “你辛苦了。”挣开吴氏挽着自己的手，秦励拉着文氏说道。 第67章 老王妃 “世子，公主来了。” 等了半个时辰的琅玉，在听到银杏提醒的声音，面上有一些不解，银杏今天喊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兴奋。 琅玉依言转头望去。 只见柔嘉今日穿着格外娇丽，下身一条高腰粉色撒花裙，腰系环佩，上身着月白宽袖交襟短襦，手执猫戏绒球娟扇，衣裙花纹皆由金线绣成，华贵美丽。 发挽圆髻，发冠由金叶子围成，上坠流苏，走动间叮当作响，却不显吵杂，反而有几分悦耳。 琅玉看了眼，便转过头继续研究经书。 打扮了一个时辰就换了一个眼神，柔嘉摇着扇子很不乐意。 “哼！” 柔嘉坐到他对面，将他手中的经书抢过，拍到桌子上。“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公主今天有约？”琅玉拿过另一本书，有些敷衍的回她。 “没有，你就没其他话了。”柔嘉不死心的把另一本书也拿走。 柔嘉双臂撑着桌案，身体往前倾，与桌案上艳丽的茶花一色，因为不满意琅玉的淡然，红唇微嘟，桃花眼带着几分迫切和不满，眼尾晕染了一抹粉红，衬的她人比花娇。 柔嘉身上熟悉的药香，与她温热的鼻息迎面而来，琅玉下意识的微微低头，刚好看见她丰盈的胸口，纤细的腰肢。 “公主气色变好了。”琅玉闭上眼，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靠了靠。 “没了，你再看看。”柔嘉不满意，非要他开口夸自己几句。 琅玉想拿经书看，可惜都被柔嘉压在身下，无奈只能开口道：“公主今日很美。” “那是当然。”柔嘉虽然很想让他说些赞美之词，但这美字都是她追问得来了，她应该知足了。 “入秋了，公主还用扇子，当心着凉。”琅玉见她高兴的摇晃扇子，神色得意，下意识开口提醒她。 柔嘉手一顿，看了看扇子，又看向琅玉，这可是她提前一个月定制的扇子，她特地拿出来炫耀一下，被琅玉这木头一说，瞬间没了心情，气的脸颊微鼓，扭头生着闷气。 琅玉看着因为自己话一喜一气的柔嘉，唇角不自主的弯了弯，清冷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 就在柔嘉准备耍赖不抄经文时，恰好青松过来。 “小的见过柔嘉公主，世子。” “何事？”琅玉独身惯了，每次坐车到公主府后，都让青松赶车回去，傍晚由公主府的人驾车送他。 “回世子，老王妃回来了。” 忠义王 府内，一身松绿衣袍，头戴碧玺抹额的老王妃，正一眼严肃的查看自己福寿院里屋中的摆件，这里摸摸，那边敲敲，检查的格外仔细。 忠义王妃恭敬的站在一旁，时不时朝院外望去。 老王妃提前好几天回京，也没给府里送信，忠义王妃让人去把琅玉叫回来。 只是这公主府也没多远，青松怎么还没有把儿子带回来。 老王妃终于检查完了，满意的坐在位置上喝茶歇口气。“我那乖孙呢？” “那孩子找柔嘉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想起老王妃对柔嘉的偏见，忠义王妃决定好好替柔嘉刷刷好感。 “柔嘉，就那个没教养的公主？”老王妃是平民出身，即使现在有地位有钱财，也不满足于琅家要绝后的现状。 在老家看着老姐妹一个个子孙满堂，眼红的恨不得抱几个自己回家养，可惜儿媳是个凶悍的，自己儿子也不争气，要媳妇不要娘。 正伤心着，听闻自己孙子回来了，老王妃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赶回京都。 “是的，婆婆。也不知道琅玉那孩子怎么了，一天到晚都往公主府去。” 忠义王妃为了不让老王妃给自己带几个便宜儿子回来，可是把她身边的丫鬟嬷嬷都敲打个遍。 果不其然，老王妃的老家姐妹，每天带着孙儿孙女在老太太面前晃，听说中秋节后，老王妃的妹妹一家要上门，估计又是打着过继的主意。 忠义王妃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她的，但有一个亲孙子吊着，过继的事就不会那么上心了。 “好几次义诊，也把柔嘉带在身边，还亲自给那孩子调理身体。”忠义王妃说起两人的事，面上全是笑容。 “除了婆婆能被那孩子这么惦记，媳妇和王爷都没这福气。” 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老王妃，被忠义王妃后面的话说的有些飘飘然。 她那孙子，无论才情样貌，都是顶天的，对自己也是孝顺，就是不愿意成家。 “他还亲自给那娇蛮的柔嘉公主调理身体！”老王妃想起柔嘉病怏怏的样子，当下不满意的摇头。 “不适合生养，还不如我那歌儿呢！” 想着云歌，忠义王妃也是无奈，自己儿子不喜欢，这些长辈喜欢有什么用。 “媳妇就这么说说，毕竟那孩子对谁都那样，头一次见他这么愿意亲近一个女孩子，所以媳妇就暗自猜想了一下。” 老王妃不相信自己孙子放着云歌 不要，去要那柔嘉公主，打定主意等下要问问。 “不过婆婆，你待会也别问那孩子柔嘉的事，以免他又发脾气跑回山里。”自己儿子明显还没有开窍，等下被老太太一说，气的跑了怎么办。 “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老王妃瞥了一眼忠义王妃，要不是她肚子不争气，自己至于这么老了还要操心孙子的婚事，早就抱曾孙了。 “是，媳妇多虑了。”忠义王妃难得和她拌嘴。 没一会儿，琅玉就和青松回来了。 老王妃看着自己孙儿，抱着直喊心肝，看的忠义王妃暗地里直翻白眼。 将军府里，秦励刚接受完御医的针灸，就见秦子嫣气冲冲的走进来，将一本花名册和一袋银子扔在他面前。 “你和那女人什么意思，怎么迫不及待想把我和母亲哥哥赶出门吗？” 秦励知道女儿对自己一直有敌意，但从来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发作，如今这么愤怒冲进来指责自己，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你说什么，爹爹怎么会赶你们出去。” “那你怎么解释那个女人在府里撒银子的行为。”秦子嫣指着那一袋银钱。 “夫君，夫君……”吴氏匆匆赶来，额间都是汗水。 “怎么回事，嫣儿说你给府中下人银钱。”秦励知道她这几天憋屈，但这是将军府不是吴府。 之前她说要帮忙，自己也猜到她想碰管家权，可文氏都说了，嫣儿在管理，大嫂也在一旁帮忙，当时自己就让她死心了，现在又用银钱收买人心。 吴氏擦了擦汗水，开口道：“夫君，嫣儿误会我了……” “住嘴，我的名字也是能叫的。”秦子嫣一听吴氏喊自己名字，立马开口反驳她。 “夫君……”吴氏有些可怜的看向秦励。 “你少给本小姐来这些，你不就生了个儿子，这府里下人喊你一声夫人，你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夫人了。” 秦子嫣性格直爽，最是看不得这些，尤其是和自己母亲相关的。 “顶破天也不过是个贵妾，一个妾室也敢直乎嫡女名讳，该说你没教养还是知礼不顾。” “嫣儿。”秦励看她说的过份，连忙开口制止。 “这事稍后再说，你说雨儿拿钱给下人，是哪里的下人？” 吴氏见秦励还是维护着自己，表情及为委屈的站在他旁边。 “厨房管事――刘婆子，我真怀疑她买通下人给我们西院下毒。” “雨 儿不会的。”秦励转头，让吴氏好好解释一下。 “我没有，只是这几日饭菜可口，我拿些银子奖励一下厨房的人。”吴氏就算有那个心，也不会在秦励面前承认自己打算收买刘婆子。 “那吴家下人还真是有福气，主子随便一赏就是十两银子。”秦子嫣语气讽刺。 “再说了，这是本小姐在管家，奖罚自有本小姐定，你这样乱来，将我这个管家人至于何地。” “是我思考不周全。”吴氏低头一脸的愧疚。 “娘亲，什么是你思考不周全，分明是她吩咐厨房人针对我们。”吴红玉原本在一边安静听着，见自己母亲居然不说实话，气的她连忙开口。 “我吩咐厨房人针对你们！”秦子嫣被她的无理取闹气笑了。 “真好笑。” “好笑吗？我弟弟不过是想吃一碗鸡蛋羹，去厨房要了三次都没有，这不是针对是什么？”吴红玉指着吴红源，又委屈又愤怒。 吴氏在一旁抱着儿子，委屈的抹眼泪。 “夫君，你不要怪大小姐，都怪我以前惯着源儿，养成了他每天都要吃鸡蛋羹的习惯。” “嫣儿，怎么回事？不过是一碗鸡蛋羹，厨房都准备不了吗？”秦励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但他又不相信文氏会授意自己女儿做这种事。 “扶琴，去把厨房三位管事叫来。”秦子嫣懒得和他们解释，让丫鬟去把人叫来。 厨房三位管事很快就来了。 “见过老爷，大小姐，吴夫人。” “老爷问你们，为什么不给珍宝院送鸡蛋羹。” “回老爷，大小姐，这几日府里一直没有买进鸡蛋，别说珍宝院没有，就是西院和老爷的桌上也没有。” “为什么不买进？”秦励追问。 “老爷，不是老奴们不买，是这几日实在不敢买。”刘婆子负责采买事项，这问题只能她来回答。 “什么不敢买，我看就是你故意指使这刁奴为难我们。”吴红玉不相信的开口，这理由也太烂了。 “老奴不敢，只是一直供应鸡蛋的城南鸡场被人发现饲料里出现碎肉块，很有可能是……是人肉。” “怎么，还要吃嘛！刘婆子，既然他们要吃，以后你给他们煮就是了。”秦子嫣看着吴氏两母女吓白的脸色，很是不屑。 “对了，买回来记得换个锅做。” “不用了，不用了，是我们误会了。”吴氏哪敢让自己儿子吃可能是人肉喂出 来的鸡蛋，连忙摆手。 “说清楚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去问嫣儿，不要私下给人打赏。”解除了误会，秦励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两边吵起来。 “我知道了。”吴氏这几日一直忙着吴家生意和将军府的事，哪里会关注这些。 秦子嫣面色不变，拿起花名册和那一袋子银钱丢给刘婆子。 “拿去吧！就当老爷给你们跑这趟的补偿。” “是，多谢老爷，多谢大小姐。” 三人接过钱袋，谢恩离开。 吴氏看着秦子嫣拿自己的钱去打赏下人，气的脸都黑了。 秦子嫣打了一场胜仗，开心的走路带风，在听闻程明远来后，高兴的想和他分享。 “……我告诉你，那女人刚刚脸都黑了，让她冤枉我。” 程明远安静的听着她说话，时不时附和两句。 “真厉害，还好我府中人没去城南买鸡蛋。” 听了这事，程明远衷心的感叹到。 这话让秦子嫣神情一愣，看着程明远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眼神有些闪烁。“你府中的鸡蛋……吃完了？” 面对语气不对劲的秦子嫣，程明远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是啊！” “这，这样啊！”秦子嫣站起身，没了闲聊的心思。 “我让扶琴带你去看我娘，我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唉！”程明远看着落荒而逃的秦子嫣，总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文氏很高兴程明远来看望自己，拉着他陪自己说话。 “我让人给你重新做了两身衣裳，那边即使冬季依旧温暖如春，冬天的衣裳你可能用不到，便给你添了好几套夏衣。” “多谢伯母了。”面对文氏的关心，程明远有些不好意思。 “不多是些衣裳。”文氏不在意。“你这孩子是不是瘦了？” “哪能啊！伯母，我这天吃了都不动，还怕你做的衣裳我穿不上。” “去滇州路上远，到时候会瘦下来的。”文氏不以为意。 “对了，上次嫣儿特地去城南买了一批鸡蛋，给你送了不少过去，吃完了吗？吃完了，我让嫣儿在给你拿些过来，趁走之前多补一补。” “城南鸡蛋！”程明远面色有些不对。 “对啊！那家鸡蛋好，我让嫣儿特地给你送了一些。”文氏知道他脸皮薄，连忙开口安慰。 “只是些鸡蛋，不怎么值钱。” 程明远突然有些想作呕，他现在有些明白秦子嫣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了。 第68章 程明远离京 程明远的任命召书很快就颁布下来了，在程明远宴请了一伙好友之后，文氏在将军府又摆了一桌宴席，让一伙年轻人互相告别。 除了秦家三兄妹，还有柔嘉也叫了过来。 只是宴会刚刚开始，秦励就带着吴红玉和吴红源过来了，说都是一家人，让几人交流一下感情。 秦子嫣想拒绝，被秦子轩拦了下来。 “父亲去忙吧！我会照看源儿他们的。” 好好的气氛一下就沉寂下来了。 吴红源人小，但对于别人的喜爱却能清楚的感知到，要不是他姐姐一直拉着他，他早就跟着秦励离开了。 秦子嫣和秦子妍分别挨着程明远和秦子轩坐，柔嘉挨着秦子嫣，吴家姐弟一入桌，吴红源就挨着秦子妍坐下，吴红玉挨着柔嘉，只是惧怕她，中间隔了两个位置。 “听闻程公子要去滇州任职，红玉在此祝程公子一路顺遂。” “多谢吴小姐。”程明远礼貌的举了举杯，便转头继续与秦子轩交谈。 吴红玉有心与程明远交谈，却一直插不进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秦子妍看着吴红源拘谨的小动作，把一盘他爱吃的雪霜山楂放在他面前。 “给。” 吴红源看了看山楂，又看向秦子妍，眨巴眨巴眼睛。 “你不讨厌我吗？”自从来了将军府，吴红源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可惜父母姐姐都没发现。 “你这么可爱，谁会讨厌你啊！”秦子妍其实很喜欢自己笔下的小胖子，小胖子三观正，被教养的很好。 说着，秦子妍不由上手捏捏小胖子肉乎乎的脸颊。 嗯，舒服，怪不得秦子轩和柔嘉都喜欢捏自己脸。 吴红源见秦子妍说话真挚，也不计较她捏自己的小脸，开心的抓起山楂吃。 “我可以叫你妍姐姐吗？” “可以啊！”秦子妍点头，看着小胖子吃的两颊鼓鼓，可爱的上手戳了戳。 “妍姐姐，那个姐姐和哥哥是不是讨厌源儿？” “为什么这么说？” “娘亲告诉我的。”小胖子皱着眉头，包子脸皱巴巴的，仿佛再说，我这么可爱，为什么有人讨厌我。 “怎么可能？”秦子妍化身知心小姐姐，准备好好开导一下小胖子。 “你说他们讨厌你，他们欺负你了吗？” “没有。”吴红源小脑袋想了想，然后很坚定的摇头。 “可是那个姐姐和哥哥总是对源儿很冷漠。”小动作的指了指秦子 嫣。 秦子妍很想说不欺负你就够了。 “那是因为源儿刚刚来，他们还不习惯。” “真的？” “真的。”欺骗小孩子什么的，果然有负罪感。 两人在那边嘀嘀咕咕的，要是以往，吴红玉一定防着秦子妍，但是现在她全身心都在程明远身上，那还注意旁边的吴红源。 秦子嫣看不惯，扭头和柔嘉说起话。 “本来我都算请你帮个忙的！” “帮什么忙？” “我娘身子一直不好，就想让你请世子帮忙看看，结果那辛大夫的药吃下去，我娘说感觉好多了，最近这段时间，夜里也不会失眠。”秦子嫣担心文氏，见柔嘉身子天天好起来，就动了念头。 那天和文氏说起，文氏开口阻拦，说现在吃的补药，比以前感觉好多了，让她再等等。 “这么说，那辛大夫调理身体到是一把好手。”柔嘉知道元嘉昕的本事。 柔嘉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找过元嘉昕的麻烦，可是明里暗里都被人挡了去，元嘉昕一点事也没有，反而因为医闹的事名声越发大。 加上给文氏调养身体见效快，也在给秦励调养，都快成将军府的府医了。 “是啊！也许是这个原因，听说最近很多闹事的，珍宝院那位还出面摆平了几次，真不知道那些闹事在想些什么。” 秦子嫣面露不屑，没注意到柔嘉不快的神色。 “我都想把她请进府里当府医。” “不可。”柔嘉连忙出声阻止。 “为什么？” 看着秦子嫣一脸懵的表情，柔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以为防秦励就好了，没想到现在连秦子嫣也要防了。 “之前安国候府老夫人不是被她所救，听说也请她调理，事后想让她留府，被她拒绝了。” “本公主看那辛大夫就是一个不爱受约束的，而且听闻她好几次给人看病都不要钱，怕是不会答应你，没准你这样还讨嫌呢！” “还好你提醒我了。”秦子嫣反应过来，有些庆幸自己还没开口。 没聊一会儿，公主府来人，说是东宫送了东西过来，好几大箱，让柔嘉回去看看。 秦子妍一听，就想到上次公主府里太子送的东西，有些眼馋想要跟过去看看。 可惜被柔嘉无情的拒绝，只能默默看着柔嘉离去。 “维护者，在吗？” “作者大大，在的。” “你知道太子为什么给女配送东西吗？” “无所不知的我怎么可 能不知道。”维护者骄傲的说着。 秦子妍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正是之前柔嘉拉琅玉去东宫，给太子号脉的场景。 “女配已经开始拯救太子了，那我的二皇子怎么办？”秦子妍首先想到拥有悲惨身世的二皇子。 之前自己写太子时，因为太子活不了几章，就写的特别没好，就差安一个明君的名头了，要是太子不死，二皇子怎么上位？ “太子已经清除余毒，今年冬天不会死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秦子妍抓狂。 “谁让你之前不尊重我。”维护者傲娇脸。 “你个破东西……” 秦子妍骂了维护者一顿，单方面把它屏蔽。 柔嘉这边回到府上，就看到大厅里放着三个大箱子，箱子旁边还有一样用布包着的东西。 “柔嘉，看看，这是什么？” 三皇子一把掀开麻布，居然是一株黄金十二玉女烛台，比起三皇子府中那个虽是小了一点，但也是够华丽得了。 “我还以为你要赖账呢！”柔嘉很满意的摸了摸。 “本皇子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这都是太子皇兄给你的看看。” 三皇子吩咐人把那三个大箱子打开。 说那个箱子里都是珠宝玉器，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名贵画作，一看就是懂柔嘉的人。 柔嘉眼睛亮了亮，看了许久，才不舍的让人收起来。“太子皇兄破费了。” “你喜欢就好，要不是有事，太子皇兄他都准备亲自过来。”三皇子现在对柔嘉是又爱又恨。 要不是她心血来潮请琅玉给太子皇兄号脉，皇兄怕是都撑不过冬天，可也因为这个，在太子皇兄心里，柔嘉的地位都快比自己还要高了。 “确定是杨贵妃他们？”柔嘉靠近他，低声询问。 “宫里膳食没问题。” 三皇子这些日子把太子拉到自己府中用饭，让皇后暗中查探，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太子现在宫中用的早膳，都是皇后宫中的小厨房做好，由皇后身边贴身嬷嬷送过来。 柔嘉闻言，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 太子死后，皇后自缢于中宫，三皇子悲伤了很久，但后面支持二皇子，斗倒了四皇子一派，为太子皇后报仇，但她记得，三皇子后面好像还干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还没查出下毒的途径。” “你不是很能干吗？” 三皇子被柔嘉有些轻蔑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这也 不能怪他，他们把东宫所有地方都翻查了，就是没有发现。 “咳，说的我好像不想查一样。” 柔嘉白了他一眼，怪不得上辈子要投靠二皇子，就这智商，前期没太子护着，怕早就让杨贵妃弄死了。 等等，二皇子。 “你那啥眼神？”三皇子背后一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啊！你想不到办法，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吗？” “我和皇兄都没想出来，你能想出来。”三皇子感觉自己智商被鄙视了。 “你不会又找人家琅玉吧！” 琅玉那人的确是厉害，就是不理事，白白浪费了那么一个好家世。 “先不说皇兄答不答应，琅玉指定不会答应。” “谁找他了！”柔嘉想着这两天都没出现的琅玉，心中就有些烦躁。 “除了琅玉，你还认识什么厉害人！”三皇子不以为意，真不知道琅玉怎么受得了柔嘉。 “找专门查案的人啊！” “你让把这事捅出去，你疯了！”三皇子看她像智障一样。 如今四皇子一脉失了董太傅，父皇对太子一脉就有些不满，这时候把事捅出去，搞不好景帝怀疑是太子自己给自己下毒，故意污蔑四皇子。 “你蠢吗？谁让你捅出去了。”柔嘉没好气，要不是太子皇兄能帮她，她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你找二皇子呗！他那人存在感低，嘴巴紧，在朝堂上也说不上话，不过办事能力挺强。” “找老二！”三皇子不是没考虑过。 只是人去东宫，不管你存在感有多低，一定会让人注意。 “反正提了办法，用不用是你们的事。”柔嘉想着自己要不要忠义王妃走一趟。 那天听青松说，老王妃回来了，那云歌应该也是回来了。 “你那红粉斋什么时候出新的胭脂了。” “出了，不过还要过两天才开始售卖。” “等下让人给我三套。” “现在？”三皇子疑惑。 “嗯嗯。”柔嘉一想到云歌是琅玉的童养媳，就有些坐不住。 “要是第一美人用了你的胭脂，你的银子是不是……” “只要你给她用，别说三套，三十套都没问题。”三皇子一点也不嫌弃银钱多，当下表示马上让人送过来。 赶走了三皇子，柔嘉带人好好挑选明天出门的衣服，只是翻来覆去都是那几百件，气恼自己平日怎么不多做几身衣服。 忠义王府内，琅玉正一心一意给云歌讲 解经书上的心得。 要说云歌得了这第一美人的称号，那是没有半分虚假。 一身兰色束腰衣裙，发间只有一支简洁的玉兰簪，如此素雅的装扮，也掩不住那月貌花容。 粉面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娇娇倾国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让人见之难忘。 面对如此绝世佳人，琅玉依旧目不斜视，心无杂念，异常的平静。 “唉！就是太监也没他这么冷静吧！”忠义王妃看着异常相配，没有一丝烟火气的两人，心中悲痛的滴血。 这两人要是成了，自己孙子孙女得有多好看啊！ “世子与云姑娘到是般配。”江嬷嬷语气里满是惋惜。 “谁说不是呢！”忠义王妃摇头，不打算再看下去了。 “想当初，歌儿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 老王妃刚把云歌捡回来的时候，就是看重那张面皮，忠义王妃更是请名家大士教导云歌，就想让她去打动琅玉。 云歌长到十岁的时候，京都谁人不夸，儿郎们暗暗可惜被忠义王府捷足先登。 忠义王妃收到激烈的反响，和老王妃两人信心满满的等琅玉回府，甚至两人还讨论起了婚礼布置。 然而两人一见面，原本相亲相爱的画风，瞬间变成了授业传道的场面。 可怜云歌好好一个姑娘，被琅玉感化的跟着就要去修仙。 要不是老王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忠义王府就出了两个修仙的人了。 两个女人不死心，觉得是云歌如今太小了，琅玉可能感觉不到，在云歌及笄时，两人又旧事重提，气的琅玉离家出走。 后来一番折腾，忠义王妃认了云歌当干女儿，京都有儿郎的人家，都快把忠义王府的门槛踏平了，气的忠义王妃几天吃不下饭。 自己幸幸苦苦养大的儿媳妇，最后居然要便宜外人！ “一说起，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一想到云歌已经十七了，也该嫁人的年岁，忠义王妃心疼的捂着胸口，被江嬷嬷扶回院里。 “王妃，柔嘉公主刚刚来信，问您明天有空吗？她刚得了两套红粉斋新研发的胭脂，打算拿过来给您看看。” “有空有空，让她过来吧！” 忠义王妃一听柔嘉要过来，胸口瞬间不疼了，满面笑容的让丫鬟去和来的人说。 云歌当不了儿媳妇，这不是还有一个柔嘉吗？ 自己儿子可稀罕着呢！ 第69章 云歌 秦子妍一早来找柔嘉，得知她要去忠义王府，开心的要和她一起去。 “柔嘉表姐，你就让我去嘛！”秦子妍扒拉这马车门，一双杏眼满含期待。 “我就想看看那第一美人长什么样，我保证不打扰你和世子。” “你胡说什么，本公主是去找忠义王妃，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柔嘉听了她的话，面露不满。 第一美人，也就那些没见过世面人吹的。“再说了，谁不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的，你又什么好稀罕的。” “是是是，我这不是好奇嘛！世子都说柔嘉表姐你美了，那第一美人想来不过是虚的。” “那是，上来吧！”柔嘉不屑的让人放她上马车，又拿铜镜照了照。 秦子妍一脸的献媚，见她答应，动作利索的爬上马车。 在看到柔嘉的动作后，开口便是夸奖的话，内心却在腹诽。 说不在意，自己还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一伙人很快就到忠义王府。 忠义王妃看着胭脂，拉着柔嘉挨个讨论如何配首饰，如何配衣裳，如何妆画…… 听得一旁的秦子妍是昏昏欲睡的，但又不敢出口打断。 大约聊了一个时辰，茶水都上了好几壶，忠义王妃这才满意的停下来，心里对柔嘉的好感是又上了一层。 无怪忠义王妃这么兴奋，她对穿衣打扮最在行，偏偏只生了个儿子，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干女儿，还被自己儿子给带歪了。 “王妃，听闻府中的云姑娘回来了，妍儿能见见吗？”见两人终于停了下来，秦子妍连忙开口询问。 “那丫头啊！”忠义王妃有些稀罕的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颊。 “怕是和本王妃那儿子在一起。” “自从歌丫头回来，两人是天天待在那澹雅院里。” 王妃，我觉得你是在给你儿子拉仇恨，挑战女配的黑化值。 秦子妍瞥见柔嘉嘴角迅速收敛的笑，觉得云歌已经入了女配的杀人名单。 “既然如此，妍儿你就不要打扰世子和云姑娘了。”柔嘉心里憋气，语气里都透着一股酸味。 忠义王妃像没察觉一般，拉着秦子妍就往后院走。 “怎么可能会打扰，歌丫头没什么朋友，也就只能和玉儿黏在一起。你今天上门，你们两人倒是可以做姐妹。” “歌丫头和玉儿性格一样稳重，柔嘉你活泼，和玉儿都能相处好，你和歌丫头两个也一定能相处好……” 不是，你和柔嘉说话，把她拉 着干嘛！ 忠义王妃一直巴拉巴拉，秦子妍完全插不上话，但又被死死拉着，只能一路跟上，顺便体会身后女配吃人的目光。 秦子妍心里委屈，忠义王妃你就算想助攻你儿子和女配，也不能伤及旁人吧！ 柔嘉被忠义王妃的话气的不轻，偏偏又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看着秦子妍被拖走，给了自己一个理由跟上。 “王婶说笑了，世子每次到公主府，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活像公主府有什么吃人猛兽一样。”本公主和琅玉相处不好，和云歌也相处不好。 “妍儿也是孩子心性，王婶何必惯着她。” 柔嘉跟在身后，一直劝忠义王妃不用带秦子妍去。 听到阻拦柔嘉的话，秦子妍腹诽你到是把我拉住，或者把忠义王妃拦下来啊！ 匆匆来匆匆去，谁不知道忠义王世子在公主府一待就是一天。 被两人夹在中间，秦子妍发现自己今天跟来就是一个错误。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澹雅院，忠义王妃阻止青松要去禀告的动作，直接带着柔嘉走了进去。 是的，带着柔嘉。 秦子妍在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忠义王妃松开手，拉起柔嘉率先踏了进去。 吐出一串脏话后，秦子妍也接受了自己就是一块砖的身份，哪里需要哪里搬。 庭院里，琅玉和云歌相对而坐，两人之前烧着一壶茶水，茶开升起袅袅青烟，两人仿若置身仙境，让人不敢高声喧哗，害怕惊走仙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比如柔嘉。 一双眼冒火花，贝齿咬唇，用力的撕扯帕子，活像被人抢了如意郎君的怨妇模样。 看的忠义王妃勾起嘴角，不过又马上收起来，开口道：“玉儿，歌丫头，你们在干嘛呢？” 柔嘉可是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儿媳妇的，别把人给气坏了。 琅玉二人闻言，起身给忠义王妃行礼。 “公主怎么来了？”琅玉见她神色不对，莫不是旧疾又复发了？ “瞧世子说的，本公主又不是故意打扰世子约会。” 柔嘉扯着笑，眼里话里都是嘲讽不屑，一把将躲在身后的秦子妍推出去。 “你不是来看人吗？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了。” 秦子妍莫名躺枪，她能说没看够吗？ 她身量矮，又走在两人身后，刚刚也只是看了一个大概轮廓，根本就来不及细看传闻中的第一美人儿。 “看，看够了。”秦子妍委屈极了，再一次惋惜自 己拿的不是虐渣剧本。 “你打断人家好事，你委屈什么劲，人家世子还没有委屈……”柔嘉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站在琅玉身边的云歌。 穿着那么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死了人，一脸清高劲，和杨贵妃有得一比。 面对柔嘉毫不隐藏的恶意，琅玉略微不满的皱眉。 “看到没有，世子生气了，你还不快道歉。”柔嘉见他皱眉，心中怒火更甚，又推了一下秦子妍。 受气包秦子妍很想说，明明是你在骂，关我什么事。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站女配呢！ 秦子妍依旧怂怂的开口：“对不起。” “我和云歌不过是在讲经文，你在说些什么？”琅玉直觉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不然公主府那块牌子该挂门口而不是院口了。 “没说什么啊！”柔嘉口是心非，作势就要离开。 “这便是柔嘉公主吧！”一旁一直未开口的云歌出声。 “世子刚刚还在与我念叨柔嘉公主身体，如今公主来了，理应是我不打扰。” “他念叨本公主？”柔嘉斜窥她一眼，她怎么不相信呢！ 这几天别说见人了，就是让人带话也没有一句。 “臣女万不敢骗柔嘉公主。”云歌微微俯身，端的是姿容万千。 啧啧啧，这才是美人，动静皆怡，让人赏心悦目。 秦子妍看着云歌，眼中满是欣赏，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居然生了一个怎么漂亮的女儿。 “大大，我记得你没写人家啊！”维护者受不了她的自恋，开口打断她。 “这也是我作品衍生的，四舍五入还不是我亲闺女。” “你亲闺女不是女主吗？” “闭嘴。”妨碍老娘看美人，秦子妍单方面屏蔽维护者。 柔嘉听她这么说，又看向琅玉。 忠义王妃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留在这了，招呼着人退出去。 “妍儿，你不是要见歌丫头吗？” “歌儿，你带着子妍妹妹去花园转转吧！” 把两个小丫头推出门，忠义王妃也借有事走了，院子里一时只剩下两人。 琅玉看着生闷气的柔嘉，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身体不舒服？” “难得世子在与你那义妹谈论经文之余，还挂念本公主。”柔嘉见他一脸不解的模样，胸口闷闷的想发火，开口也是阴阳怪气的。 “我不挂念公主，我挂念谁。”琅玉一本正经的说，把人拉到位置上坐下。 “你，你当真挂念我！ ”柔嘉被琅玉的话说的有些发愣，一时竟结巴起来，任他把自己拉到石桌前坐下。 “嗯。”琅玉搭手给她号脉，发现她脉搏与平常无意，不由有些纳闷。 她心火也不旺啊！怎么无缘无故对人发火。 “你骗本公主。”柔嘉摇头，觉得自己不能被琅玉的花言巧语欺骗。 “你自己说说，你都几天没来公主府了，就在王府里和你义妹黏在一起。” “祖母回来了，我这段时间在陪她，云歌修道，时常会询问我问题。”琅玉很有耐心的和她解释。 “我抄经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讲解。”柔嘉愤愤不平。 刚巧之前那只欠打的乌龟又跑到了柔嘉脚边，被柔嘉用脚一翻，踩着龟壳来回晃悠。 琅玉看了一眼，有心想把乌龟从柔嘉脚下救出来，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自己下次提醒一下它。 “公主不是不爱听吗？” “谁说的，你都没讲，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听。” 介于柔嘉每次抄经文都是偷奸耍滑，琅玉一直以为她不喜欢，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也许讲会比抄有趣。 “那好，以后我讲给你听。” 莫名的，柔嘉鼓的气在琅玉三言两语中慢慢消散。 “那你是不是还要给你那义妹说。” “自然，你都说了，她是我义妹。”琅玉不明白柔嘉干嘛总提云歌。 但他却发现柔嘉在眉心用朱砂画了桃花，穿着也比之前华贵许多，粉唇涂朱，俏丽而娇艳。 “公主今日很美。”所以不用介怀自己比不过云歌。 琅玉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因为云歌出众的样貌，许多贵女精心打扮与云歌比美，最后都因为比不过气愤离开。 所以他觉得，柔嘉这么不开心，就是因为比不过云歌，想起之前在公主府自己夸她的反应，开口便说了出来。 柔嘉原本还沉浸在他要和云歌讲经的事情里，触不及防听到琅玉夸自己，惊奇的睁大眼睛，小嘴也微张，透着几分憨意。 “那本公主与她谁美？”虽然心里有些小得意，但想着之前进院见到的一幕，柔嘉依旧有些膈应。 “云歌是高山纯净雪，公主是人间富贵花，各有各的美。”琅玉见她发间流苏挂在头发上，伸手给她理了理。 “公主做自己便好。” 琅玉见她神情开怀几分，果然如师姑所说，世间女子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容貌。 “本公主当然知道。”柔嘉害羞的不敢看他 ，耳朵都带着少女怀春的粉意。 这人平日里瞧着正经，好话说起来到是一套一套的。 “那你几时来公主府？” “每日下午，早晨我要陪我祖母。” “你把早晨给了老王妃，下午时间给了我，你不会晚上教你义妹吧？” “她一女子，怎么可能晚间寻我，白日陪祖母时，抽空和她说说就是了。” “好吧！”柔嘉见他空一个下午陪自己，面上不显多开心，心里却乐开了花。 “金枝，本公主马车上不是还有一套胭脂吗？刚刚只想着王婶，都忘了云歌了，你去拿了送她。” 柔嘉本打算坑三皇子一套的，不过看云歌知道避出去，这么识趣的人，她不介意给一套胭脂给她。 当然，更重要的是，琅玉更看重自己。 “是，公主。” 瞧瞧，瞧瞧，她儿子居然会说那些花话哄女孩子了。 忠义王妃躲在墙外听着，一脸的欣慰与自豪。 忠义王也是一脸的惊讶，要不是忠义王妃拉着他，他一定进去看看那是不是自己儿子。 “我就说儿子喜欢柔嘉吧！你和你母亲还不信。” “这臭小子哪里学来的，哄女人本事也太熟练了吧！”忠义王一想到刚刚琅玉给柔嘉理发鬓的模样，就觉得自己牙齿酸的不行。 “明明歌丫头比柔嘉那病秧子还美，比任何女人都漂亮，这臭小子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 “哦――” 忠义王妃拖着语调，忠义王一下反映过来，连忙开口改正。 “当然，再美也美不过我家王妃。” “呵呵，王爷这几天火气大，还是睡书房吧！”忠义王妃说完了不管一脸苦相的忠义王，扭头的就走。 “王妃，王妃，你听我解释……” 花园里，秦子妍一脸痴汉脸的盯着云歌，瞧的云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小姐为何一直瞧着我？” “你好看！”秦子妍脱口而出，原谅一个颜狗的自制力。 云歌闻言不由淡淡一笑，看着秦子妍恨不得扑上去，自己为啥不是男人。 “容貌再美，也不过是具皮囊，随着时光的流逝，总会老去。” 云歌捏了捏她的脸，开口带着几分劝诫。 “秦小姐不用把外貌过于看重。” “嗯嗯，我不看重的。”秦子妍主动把脸送到她手上。 “我看重长在别人身上的外貌。” “为什么？”云歌不解，世人多喜爱美貌。 “因为以后老去的是别人，我不会心疼啊！” 第70章 缘由 自从见了云歌以后，秦子妍是每天都想往忠义王府去，可惜琅玉又每天跑公主府，让她盼望落空。 将军府依旧是秦子嫣管理，虽然柔嘉阻止了秦子嫣把辛嘉弄回府的打算，但秦励却不按上辈子的套路来，给辛嘉捏造了一个假身份，直接和太后商量让她给秦老将军调理身体。 太后见辛嘉给文氏调理的效果奇好，在召见了辛嘉后，就同意辛嘉住进将军府给秦老将军调养。 经过太后点头，柔嘉一时不敢对辛嘉下手。 同时也暗暗纳闷，太后本来就憎恶将军府，恨不得将军府就此垮掉，怎么会同意辛嘉给秦老将军调养身体呢！ 思虑过重的后果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公主？” 讲经不过开始一个时辰，琅玉已经唤了她六次了。 “嗯！”柔嘉猛地抬头，一脸的懵懂。 “公主昨日夜里没有睡吗？” “睡了，睡不着。”柔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 琅玉却想着不过是减少了药膏的用量，后果居然这么明显。 起身来到她面前，扒开她下眼皮，又让她张嘴自己检查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 “公主最近是不是在想什么？导致思虑过重，夜不能寐。” 柔嘉闻言一脸惊奇，琅玉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这也能看出来？” “公主是在担心察尔部的事吧！”琅玉放下经书，昨夜他听父亲说，察尔部有意来盛朝和亲，到时候一定会选皇家女子去。 如今适龄的公主就淑芳和丽华，还有快要及笄的柔嘉。 淑芳有孩子，不可能派去和亲，柔嘉的身份摆在那，景帝也不会允许她去，算下来还是只有丽华合适。 之前出了董太傅的事，景帝虽然恼太子一脉，但四皇子一脉也不好过，杨贵妃知道这事，有意讨好景帝。 在景帝漏了些消息下来后，主动表示愿意为了盛朝，让丽华公主去和亲。 “你知道了。”柔嘉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察尔部在中秋节进宫，的确是快了，也不知道丽华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服从杨贵妃的命令去察尔部和亲。 “你不会有事的。” “你担心我被察尔部的人带走，”柔嘉收敛好情绪，听他安慰自己，高兴的拉住他衣袖。 “嗯。” “你这么担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呀！”柔嘉见他又低下头去看经书，一把抢过，眼巴巴的看着他。 要是秦子妍在，铁定要鄙视柔嘉的自作多情。 他能不担心吗？你是他的成仙捷径啊！ “没有。”琅玉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的拿回经书。 “真的吗？”柔嘉不相信。 “嗯，公主还要听吗？”琅玉不想和她纠结这个事情，转移了话题。 “听。”柔嘉觉得琅玉应该是害羞了，或者因为修道的原因，不愿意承认喜欢自己。 哼，她就不相信朝夕相处中，琅玉还能无动于衷。 对于柔嘉心中的小自信，琅玉自然是不知道。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中秋节也快要到了，柔嘉来到将军府，打算看一下秦老将军的状况。 结果马车还没到门口就堵上了，只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还能看到兵马司的人。 金枝跑去看了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公主，是甘霖公主在将军府门口。” “她跑将军府干嘛！”就算是找唐昭，也是去唐家啊！ “唐昭在将军府？” “应该不是，甘霖公主在找辛嘉大夫的麻烦，唐指挥使在一边阻拦，动静闹得大，随意才堵了路。” “甘霖找辛嘉的麻烦！”柔嘉眼睛一亮，扶着金枝跳下马车，打算过去凑凑热闹。 秦子嫣一早就得到消息，原本想把人全进府里，可惜甘霖太过彪悍，身份又尊贵，还带了一伙侍卫过来，拦着辛嘉不依不饶的。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昭哥哥，看本公主不打烂你的脸。”甘霖穿着一袭嫩黄宫装，她不似秦子妍长相圆润，反而小脸瘦削，身材偏瘦。 如今满面怒容，甩着一条长鞭就打向辛嘉。 柔嘉刚好看到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打中，打中，最好毁容。 可惜唐昭出手，让两人愿望落空。 “辛大夫并未惹公主殿下，甘霖公主为何揪着她不放，还做出毁人容貌的事。” “昭哥哥，这贱人勾引你……” “请甘霖公主慎言。”唐昭面色发冷，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甘霖见此又气又恼，尤其是唐昭身后那女人一脸冷漠的表情，仿佛是在挑衅她一样。 “昭哥哥，你让开。” “民女与公主无冤无仇，不知公主为何要对民女不依不饶的。”辛嘉不想惹事，她好不容易才进了松鹤堂的门，能为秦老将军看病。 “贱人，本公主和昭哥哥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嘴。” 甘霖气愤极了，她好不容易偷跑出宫来找唐昭，却不想看见唐昭给辛嘉买早 点，两人一路上还说说笑笑。 “既然公主是找唐将军的，那民女便告退了。”辛嘉看了一眼唐昭，原来是他的烂桃花，自己还真是招了无妄之灾。 先前珍珠苑是柔嘉，现在将军府是甘霖，自己还真和那狗皇帝的女儿犯冲。 “辛姑娘。”唐昭见她皱眉，以为她误会了什么，连忙伸手拉住她。 “昭哥哥……”甘霖见他那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以前是柔嘉那病秧子，现在又是辛嘉这么一个普通的医女，为什么昭哥哥就看不见自己呢！ “唐指挥司还请自重。” 辛嘉冷着一张脸，看得唐昭是心里着急，偏偏甘霖还在一旁张牙舞爪的。 他既要防止辛嘉被甘霖打到，又要防止辛嘉趁机溜走，三人在将军府门口的闹剧迟迟未散。 秦子嫣在一旁干着急，让人去请赵氏过来，秦子妍到是看见了柔嘉，只是柔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看也不会去救场。 要说秦子妍为什么安静的躲在一边，不和秦子嫣一起劝架，好歹是作者本人，甘霖那残暴脾气，要是一鞭子甩来，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就在争执间，丽华公主带着人把甘霖拦了下来。 “你放开本公主，本公主非得教训那贱人。”甘霖公主鞭子被夺，对拦着的人拳打脚踢，叫嚣着要弄死辛嘉。 堂堂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和那些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丽华也感觉到围观群众的眼神，直接把人塞进马车，转身打算回宫。 “柔嘉，你看甘霖胡闹，你好歹也出面阻拦一下。” 丽华看到柔嘉悠闲的模样，心里一下就来气。 “皇姐这话说的，皇妹身娇体弱，要是被那鞭子碰到，不死也得残。”柔嘉巴不得甘霖弄死辛嘉，她没上去添把柴就不错了。 “你！你最好和本公主一起进宫。”这事估计又要传到景帝耳朵里，丽华现在是能拉一个是一个。 “看心情。”柔嘉说完，捏着手帕高高兴兴的走进将军府。 不过在跨进门槛的一瞬间，柔嘉下意识的回过头，刚好看到一群人盯着丽华出神。 咯噔一下，柔嘉一下想到和亲的察尔部人。 看来丽华是怎样也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了。 “柔嘉表姐，你在看什么？”秦子妍一见她过来，立马围了上去，自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群人。 察尔部人比盛朝男子身形更加高大粗壮，尤其是一伙人往人群里一站，特别的显眼 。 “没什么，我去看看外祖父。”柔嘉扭过头，淑芳之前可是提前了丽华的。 “维护者，你你知道什么情况吗？”秦子妍觉得有问题，立马呼叫维护者。 “哼！”维护者傲娇的给她发了一个表情，让你屏蔽老子，现在知道求我了。 面对抽风的维护者，秦子妍轻车熟路的吹了一波彩虹屁，把维护者给捧舒服了。 “现在是察尔部进京和亲的剧情。” “原文里，丽华公主找偷跑出宫的甘霖，遇到了察尔部和亲使团，和亲使团中的大皇子对丽华一见钟情，向景帝求娶了丽华。” “一见钟情，你确定？”秦子妍很怀疑。 虽然丽华的结局自己一笔带过了，写她刺杀察尔部首领，可当时自己完全是手飘，把‘大皇子’错打成‘首领’，但这不影响剧情，自己也就没有去更正。 依照这个世界的尿性，估计会补充一下逻辑线。 “当然不会这么美好，其实是大皇子为了讨自己父皇开心，在新婚之夜把丽华送给了自己父皇，所以丽华才能在新婚之夜杀首领。” “我去，这么黑暗吗？”秦子妍吐槽。 “我当时只是手滑！” “手滑不是病，后果要人命。” 维护者也挺为丽华感到不值，明明都认命去和亲了，结果被丈夫献给自己公公。 “现在察尔部的人都看到丽华了，估计也会和上辈子一样。”维护者继续说道。 秦子妍心里莫名有些负罪感，突然想到淑芳，原书中也是凄惨的人，因为柔嘉出手帮忙，现在日子过的挺滋润的。 “你放弃吧！柔嘉不会出手的。”维护者看了看自己的任务版面，发现上面没有更新关于丽华的任务。 “为什么？女配之前都帮了淑芳啊！”秦子妍皱着眉头，看着前面悠哉悠哉的柔嘉。 “作者大大，柔嘉是恶毒女配，又不是真善美女主，她为什么帮淑芳你不知道吗？” “我……”秦子妍刚想反驳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却一下子想起了柔嘉的童年。 对了，自己为了虐女配，差点让女配小时候也被那个，所以女配帮淑芳，不是看淑芳可怜，根本原因还是小时候的事影响她。 “作者大大，你不要因为女配在琅玉面前乖巧，就觉得女配已经洗白了，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秦子妍情绪低落，屏蔽了絮絮叨叨的维护者，一脸苦相的跟在柔嘉身后。 柔嘉前 脚到松鹤堂，辛嘉后脚也跟了上来。 辛嘉之前听说秦老将军手脚筋被挑断，以为四肢肌肉已经萎缩了，谁知丁嬷嬷把秦老将军照顾的很好，情况比辛嘉预计的好很多。 同时在面对柔嘉的时候，辛嘉也不由感到一些奇怪。 小时候秦老将军很不喜欢柔嘉，柔嘉又怎么会如此殷勤来照看他；而且秦老将军受伤时，据说在他身边的是柔嘉；她还发现秦老将军体内有过下毒的迹象，不过很轻，要不是神医教过自己，自己估计也会忽略。 丁嬷嬷是太后派来的，太后是秦老将军的秦妹妹，不可能给他下毒。 经常过来的除了柔嘉，就是秦子妍，但秦子妍这个人自己接触过，单纯率真，虽然有些小心眼却不坏。 排除了丁嬷嬷和秦子妍，只剩下日日来给秦老将军喂药的柔嘉了。 “民女听丁嬷嬷说，公主常常来给秦老将军喂药，公主真是孝顺。” “不过是喂药而已，本公主身子弱，也只能做些这种小事。”柔嘉见她手法熟练的给秦老将军按摩，一旁的丁嬷嬷眼中无半分担忧之色，可见这几天辛嘉已经拿下丁嬷嬷了。 自己可是跑了几个月，还真是不公平。 丁嬷嬷喂完秦老将军药，端着空了的药碗站在一旁。 柔嘉瞥见，下意识拿帕子擦自己左手大拇指的指甲。 辛嘉本就一直暗中打量她，见她动作，暗暗记在心中。 不一会儿，宫里便来人了，让柔嘉进宫一趟。 “丁嬷嬷，我刚刚见公主习惯的擦自己左手指甲，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辛嘉见人走了，不经意的询问丁嬷嬷。 “这是以前公主喂药喂出的毛病。”丁嬷嬷不以为意。 “以前公主喜欢留长指甲，端药碗的时候，指甲都会被药汤溅到，每次喂完药，公主都习惯的擦指甲，现在把指甲剪了，依旧没改掉这个习惯。” “这样啊！”辛嘉一脸恍然大悟。 “公主以前身子弱，多亏了忠义王世子，现在能到处溜达了。”丁嬷嬷真心为柔嘉高兴。 “那之前为什么不请忠义王世子为老将军调养呢？”辛嘉不明白太后怎么想的，要是早点调养，秦老将军身体怕是好的差不多了。 “之前世子不在京都，后来回来了，又专心帮柔嘉公主调理。他又是不长留的人，太后娘娘也不好去打扰他。” 丁嬷嬷看在秦老将军的份上，耐心的给她解释，同时也警告她要安分守己。 第71章 中秋上 柔嘉被叫进宫去，自然免不了让景帝说教一番。 景帝这次亲自惩罚甘霖公主，把人关到了慈安殿。 中秋宫宴因为察尔部使团的到来，气氛比往日凝重许多，毕竟和亲人选没公布，有闺女的人家难免多想，甚至走门蹿户准备相看。 忠义王府内，老王妃穿上诰命服，准备和忠义王夫妇入宫。 “丫头，你千万不要出门，把这几天过了就好了。” 老王妃虽然知道云歌听话，但依旧担心的再次念叨。 做不成自己的孙媳妇，她也舍不得把云歌送去和亲。 “云歌知道，祖母放心吧！”云歌准备送她出门，都被老王妃给拒绝了。 到了皇宫，老王妃先到慈安殿拜见太后，与太后说会话。 “太子殿下，二皇子……” “丽华公主……” 随着小太监的声音，慈安殿里涌进一群皇子公主。 杨贵妃为了让和亲使团满意丽华，还特地向景帝讨了那匹七彩流光锦缎给丽华做衣裳。 锦缎裁成广袖外衫，露出内里一条金边石榴红抹胸长裙。 女子玉颜两开芙蓉，烟眉淡扫薄黛，秋眸含媚藏笑，红唇微扬似讽非笑，一身玉骨冰肌着红衫透着妩媚慵懒，眉间金钿点缀平添一抹贵气。 别说男子，就是女子瞧了也挪不看眼。 老王妃眯着眼睛，细细看去，全是一群俊男美人，可看了两遍也没看到想看的人。 “娘娘，臣妇怎么没见到柔嘉与甘霖两位公主呢？” 太后不解她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那两人。 “甘霖身子不舒服，还在修养，柔嘉那孩子最爱打扮，怕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老太妃闻言点头，有些羡慕的看着一旁互相说亲的老夫人们。 太子等人给太后行礼问安后，便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外面小太监就喊柔嘉公主来了。 柔嘉一袭粉色掐腰衣裙，腰间挂着一尺半长的比目鱼流苏禁步，项戴赤金璎珞，比起以往的穿金戴银，今日到是朴素不少。 粉面略白，一双桃花眼失了往日惊艳，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前几日见你气色还好，今日怎么如此憔悴？”太后有些惊讶的把她招到跟前，捏着她略微冰凉的小手。 “手这么冰！” “这几日夜里下雨，孙女贪凉，得了小风寒。”柔嘉掩着粉白的唇瓣，声音委屈。 “想着拿胭脂遮一下，谁知还是让 皇祖母看出来了。” “公主手凉，刚刚外间下着细雨，怕是一路过来冷着了。”太后身边的嬷嬷让人拿了一个小暖炉给她暖手。 太后见她神色不好，也没有拉着她，让她去和丽华坐着休息。 “柔嘉公主身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娇弱。”老王妃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在看到柔嘉虚弱的样子变的坚定。 自己再帮孙儿相看相看。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来参加中秋宴。”丽华挑眉，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 “病好了啊！为什么不来？”柔嘉有些不愿意坐她旁边，毕竟今晚的丽华太耀眼了。 丽华当然不会信，今日大臣女眷打扮的都极为寡淡，越发突出她的美貌。 一眼看去，别人家都恨不得把女儿藏起来，莫名的有些心酸。 “之前淑芳皇姐不是提醒了你吗？”柔嘉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听杨贵妃的话。 “提醒又怎样，我终究是她的女儿。”丽华难得和她心平气和她聊天。 “你知道太后旁边那个是谁吗？” “知道啊！琅玉的祖母嘛。”柔嘉认得老王妃，在看到她一双眼睛不住瞟向贵女们时，心中有些不乐意。 自己这些日子和琅玉走的那么近，忠义王妃都瞧出些东西了，这老王妃是老眼昏花，瞧不起自己吗？ “知道老王妃要来，你还打扮的这么素静。”丽华有些幸灾乐祸，指了指她粉白的唇瓣。 “你以往都拿朱色口脂涂，今日只抹了一层浅粉色，瞧去可不是孙媳妇的好人选。” 柔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以防万一，特地装扮成病弱娇贵的模样，却忘了老王妃一心想给自己孙子找一个健康的媳妇。 “她选孙媳妇，关我什么事！”柔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低着头生闷气。 没一会儿，便有小太监过来请各位娘娘太太移步宴会。 宴会人多热闹，又点了烛火，难免有些燥热。 柔嘉公主把小暖炉扔在一边，盯着坐在贤妃身边的德妃。 德妃向公主席上张望了一下，对上柔嘉的目光，吓的连忙低头。 淑芳因为有孕在身，中秋宴会便没有过来。 以前德妃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一是她性格问题，二是景帝也不待见她，安排位置的人自然不会考虑她。 如今得了圣宠，宴会上也有了位置。 察尔部使团上来时，柔嘉惊讶的发现除了上辈 子的大皇子，使团里居然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身量修长，一身健康的麦色肌肤，五官深邃，目光大胆而热切，因为从小生长在草原的原因，脸上还有两坨可爱的高原红。 察尔部大皇子生的虎背熊腰，五官粗矿，一双茶色眼睛从进殿就一直看着丽华，不加任何掩饰。 “尊敬的盛朝帝王，这是我的妹妹卓玛。”大皇子向景帝介绍身边的少女。 原来察尔部的首领，为了向盛朝皇帝表示自己的诚意，特地派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来和亲。 儿子把公主娶回家，女儿留在盛朝嫁人。 听完大皇子的话，众人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立马提了起来。 刚刚担心完女儿，现在又要担心儿子了。 “朕没有记错的话，卓玛在你们察尔部代表着神女的意思。”景帝有些不满，自己先前居然没收到半点风声。 “能取这两个字，你妹妹一定很得你父亲的喜爱吧！” “尊敬的盛朝帝王，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卓玛接回话，很自豪的回答。 “那卓玛你想找什么样的人当你的丈夫啊！”景帝指着一边的儿郎，让她看看。 要是盛朝女子一定满面羞涩，可卓玛却一脸认真的打量，尤其在看到琅玉后，更是停下打量了一下。 “你很好看，但我不喜欢。”卓玛有些可惜的摇头。 景帝第一次发现居然还有人嫌弃琅玉，当下对这个察尔部首领疼爱的女儿起了几分兴趣。 “卓玛，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这样的男人明显连我都打不过，以后谁欺负我了，他又打不回去。”卓玛一脸认真，语气里都是可惜。“用你们盛朝的话来说，就是娘们兮兮的，不够劲。” “噗――”柔嘉一口水喷了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是听了这公主的话，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笑的欲望。 景帝也想笑，但还是克制的咳了两声，警告的看了一眼柔嘉，却被柔嘉憋笑的表情逗的更加想笑。 被嫌弃的琅玉也好好抬头打量一下这位察尔部的小公主。 虽然他是修道之人，但他也是一个男人，是男人都不乐意被说娘兮兮的。 “我要嫁的人一定得是英雄，比如你们盛朝的唐昭。” 卓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见所有人都看向一个方向，立马知 道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唐昭已经很低调了，没想到这位小公主还是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就是唐昭。” “是的。”看着面前大胆率真的卓玛，唐昭觉得自己今天该去巡逻，而不是坐在这里喝酒聊天。 “你结婚了吗？” “并未。” “那太好了。”卓玛伸手就扯住他，转过身对景帝说。 “我要嫁给他，他能打仗，武功一定很厉害。” 这可把唐昭母亲吓得不轻，暗自恼怒自己为何不提早为儿子定下婚约。 唐昭是难得的将才，景帝自然不会答应他娶外国女子。 太子适时起身打断卓玛，让他们入席观赏歌舞，和亲的事日后再说。 大皇子也见好收好，带着卓玛入席观赏准备的歌舞。 只是大皇子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丽华，让坐在丽华身边的柔嘉都有些不舒服。 秦子妍也注意到了，可惜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郁闷的吃着糕点。 同样心情不佳的还有工部尚书的次子徐长年，他望着丽华，目光忧伤，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工部尚书和同僚谈论事情，一时没有注意身边的儿子，被同僚提醒后，才发现自己儿子喝酒喝的面红耳赤的。 “长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徐尚书有些担忧，儿子目光有些迷茫，看的他是心中一紧。 “爹，我没事。”徐长年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想扒拉一下衣服，他觉得有些热。 徐尚书按住他的手，怕儿子喝醉后殿前失仪，还是在有使团前来的情况。 “尚书大人，奴才看令公子有些醉了，不如让奴才扶公子出去走走，醒醒酒。” 一个小太监上前，对徐尚书建议到。 “那就麻烦公公了。”徐尚书自然答应。 小太监扶着徐长年慢慢退了下去。 出了殿内的徐长年，没有因为吹风而感到凉爽，反而觉得身体越发燥热，眼前小太监由一个变成了好多个，最终变成那个心中的人。 “丽华……” 徐长年的离开没有惊扰任何人，宴会在乐声中越发热闹。 秦子妍心里不舒服，和薛氏说了一声，也出去透气。 谁知低着头走路，一不小心撞到了送果酒的宫女。 宫女反应迅速，连忙稳住了托盘，可惜果酒已经洒了一半，现在回去更换也来不及了，这可是送给察尔部使团的酒。 最后还是身后的宫女和她交 换了酒壶，她那是送给丽华公主的。想开丽华公主也不会介意。 两人说定后，恳请秦子妍给她们保密，秦子妍自然答应，毕竟这是自己闯的祸。 惹了事，秦子妍也不在外面瞎逛了，跑回宴席继续观看歌舞。 丽华因为和亲的事，心情不畅快，也喝不少的酒，看的柔嘉都忍不住劝了她一句。 “柔嘉，我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丽华喝下半壶酒，觉得有些燥热，趁着醉意拉柔嘉出去。 柔嘉想着以后也见不到了，好脾气的跟着她出去。 “你觉得那大皇子怎么样？”柔嘉只知道丽华上辈子在新婚之夜杀了察尔部首领，但不知道其中具体缘由。 丽华吹着风，脑袋清明了几分。“那大皇子再好，也改变不了我要去和亲的事情。” “柔嘉，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你羡慕我？”柔嘉觉得丽华是真的醉了。 “是啊！很奇怪吗？” 丽华没骨头似的抱着柱子，除了来往的宫女，就只有她们两人。 “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害死你的狗吗？” “我不是讨厌你害死它，我是讨厌我自己。”丽华想着那条小狗，神情落寞，突然和柔嘉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杨贵妃不喜欢她的长相，要不是杨贵妃的母亲说，丽华这长相以后好为儿子拉助力，估计直接丢给别人养了。 尤其是四皇子出生以后，丽华被忽略的彻底。 后来贤妃养的宠物生了一只小狗，丽华瞧着可爱，央求贤妃给了自己。 丽华很珍惜小狗，小狗也特地依赖她，可杨贵妃看不过眼，暗地里一直想弄死小狗，丽华一直防备着，结果还是被杨贵妃寻了柔嘉的借口弄死了。 “我就说那狗怎么突然窜了出来，你母妃还真是厉害啊！”柔嘉被人当枪使，心里老大不开心。 “不对啊！你知道是你母妃的错，你后来和我较劲干嘛！” “你都说了，那是我母妃啊！”丽华表情苦涩。 她虽然表面霸道，但背地里却很孝顺杨贵妃。 柔嘉还想说什么，但见她面色越发红润，脸脖颈处也起了一层薄红。 “你好像不对劲，我先扶你去一边休息吧！” 丽华也觉得自己身体燥热，她比柔嘉反应快多了，知道自己这是被人下药了。 卓玛这边不小心被一壶果酒弄脏了衣裳，只能跟着宫女出去换一身衣服。 第72章 中秋下 柔嘉扶不住丽华，准备喊宫女来帮忙。 “我要去换衣服，我扶她过去吧”卓玛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漂亮妖艳的公主，一想到这么一个人要嫁去部落，心里就有些可惜。 柔嘉看她眼神真挚，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病弱的人，当下点头答应让卓玛送丽华去一边休息。 卓玛扶着丽华，跟着宫女前往歇息的露华殿。 宫女想把丽华扶到一边的偏殿去休息，被卓玛阻止。 “我和你们盛朝的公主同为女人，你们公主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要把她扶到一边去。” 卓玛不理会神色不对的宫女，因为丽华已经热的开始脱衣服了。 宫女看着两人进去，神色更加焦急，刚准备离开，就见一个嬷嬷走了过来。 “在这干嘛！前面人手不够，你还在偷懒。” 宫女正好借事离开，自然也没和嬷嬷说露华殿里有人，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殿内，卓玛看着发热脱衣服的丽华，有些羡慕她裸露的肌肤，在察尔部可养不出这牛奶般光华的皮肤。 “喂，你没事吧！”见她越脱越多，身为女子的卓玛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热。”丽华模糊的看着卓玛，不知道待会来的会是那个男人。 “去，快去找严院首过来。” 丽华出声支开卓玛，不想连累她。 卓玛知道在盛朝院首的意思是医生，她安慰了丽华一下，把弄湿的衣服换下，就跑了出去。 “你们知道院首在哪里吗？” 守在一旁的小太监，不知道这位察尔部的公主找院首干嘛，但还是尽职告诉她。 “院首在宴会上，客人要找院首的话，奴才可以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卓玛说完就跑向宴会，小太监怕她出事，连忙跟在她后面。 原本露华殿就只有一个小太监看守，小太监和卓玛一起离开后，露华殿就剩下丽华一人。 这时，两个宫女带着喝醉的徐长年从一边走了出来。 “小珠这次办事挺周全的，把旁边的小太监都调走了。” 两人没看到引开小太监的是卓玛，她们把徐长年带进露华殿。 殿内床幔被放下一半，遮住了女子的上半身，只能看见有人在里面，床边是一堆换下的察尔部衣物。 两个在看到衣服后也没有仔细去看床上的人，直接把徐长年丢到床上，转身关上殿门离开。 两人出了露华殿就分开了，其中一个宫女一路跑去御膳房拿了 一份吃食，径直回到慈安殿。 慈安殿偏殿里，甘霖公主正紧张的在房中走来走去，见宫女回来了以后，连忙询问事情办理的怎么样。 “玉扇，怎么样？” “回公主，已经办妥了。”玉扇把食盒放到桌子上。 “贱人，凭她一个蛮人也配和本公主抢昭哥哥。” 甘霖面上全是自得，那个工部尚书的小儿子手无缚鸡之力，典型一个小白脸。 她倒要看看，卓玛到时候还怎么叫嚷着嫁给自己的昭哥哥。 卓玛慌张的跑进宴会。“我要找严院首，严院首是那个？” “卓玛，你在干什么？”大皇子起身阻止慌张的妹妹。 歌舞也停了下来，众人看着卓玛，似乎都在等待她的解释。 严院首也没明白自己怎么被卓玛惦记上了，眼神里满是紧张的看着她。 自己兢兢业业一辈子，可不能背上通敌的名声。 “你们的公主出事了，她要我来找严院首。”卓玛指着柔嘉。 “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你把那个公主给我的。” “柔嘉，怎么回事？”景帝语气里透着不满，甚至眼中还带着怀疑。 之前淑芳公主的事他没有计较深挖，但这次丽华是察尔部和亲的人选，他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柔嘉也是一愣，今日她可是安分守己的很，绝对没有搞任何小动作。 “丽华皇姐之前说自己有些醉，让儿臣陪她出去透气，后来在外面的时候，丽华皇姐感觉浑身发热，头脑有些不清醒，儿臣以为她喝醉了，便想送她去露华殿休息一下。” “谁知刚好遇见湿了衣裳的卓玛，她说她要去露华殿换衣服，刚好可以带丽华皇姐过去，儿臣便把丽华皇姐交给她了。” 说到这里，柔嘉也有些小委屈，自己果然不该好心陪丽华出去。 众人在听到浑身燥热，头脑不清醒时，都下意识想到丽华公主怕是被人下药了。 尤其是杨贵妃，她准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丽华被大皇子看重，结果出现这种事。 “卓玛公主怕是多虑了，那孩子应该是不胜酒力，喝碗解救汤就好了。” 杨贵妃不明白这是谁的手腕，丽华去和亲又碍不着谁，谁会背后出手阻拦。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这事过了再慢慢查。 “什么不胜酒力，还是让严院首去看看。你们还不快快带严院首过去看看。”皇后也回过神来，她膝下没有女儿，这次杨贵妃把自己 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可是惹了景帝不少欢心。 “皇后娘娘，妾身是丽华母亲，总不可能把这事拿来胡说。”杨贵妃见皇后跳出来，连忙拉了拉景帝的衣袖。 卓玛不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尽快派人去看看吗？为什么这些盛朝人还在哪里争辩。 “大哥，你会一些医术，快过去帮忙看看。” 拉起大皇子，卓玛把人带往露华殿，守卫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两人远去的背影。。 景帝见此，也不管皇后和杨贵妃的举动，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杨贵妃着急丽华，也随景帝一起过去了，柔嘉自然也跟了上去。 太后看了一眼身边蠢蠢欲动的皇后，点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过去看看，自己则稳在位置上，继续招待一伙人观看歌舞。 发生这种事，谁还有心情吃东西，看表演，都在心里咒骂身后下手的人，只希望丽华公主没有事，不然自己女儿就要遭殃了。 原来几人离开的一段时间，大皇子就和景帝说起了丽华，景帝也明确会答应大皇子的要求，这算是过了明面确认丽华公主就和亲的人了。 等柔嘉赶到露华殿时，只见景帝和大皇子一伙人都黑着脸站在外面，杨贵妃更是浑身发软的靠在宫女身上，就连大大咧咧的卓玛也是一脸火红，躲在自己哥哥身后。 柔嘉还来不及出口询问，殿里就传出了男女缠绵的呻吟声。 收回了跨出去的脚步，柔嘉躲在柱子后面瞧着景帝的动作，同时暗暗思索，这是不是丽华使的计谋。 不过随后又摇头否认，上辈子丽华可没有使计，要真是她，估计丽华也不会让卓玛去叫严院首，直接等人发现不对就好了。 景帝一言不发的把大皇子等人带到武英殿，转头看见躲在一旁的柔嘉，示意她也跟上。 刚刚派了一个女御医进去，发现两人都中了药，殿内也燃着催情的香，怕强行打断，两人有生命危险，只能让人留在露华殿等殿里安静下来了，派人进去把人带出来。 武英殿里，大皇子脸色比景帝还要难看，他都想好把这个盛朝公主献给爱美色的父亲，自己借此获得更多权力，结果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柔嘉跪在地上，把之前在宴会上的事又说了一遍。 景帝没有开口让她起来，她也只能跪着，心里不断咒骂陷害自己的人。 出了事，徐尚书第一反应便是让人去找自 己的儿子，可小太监却是没有找到，这让他心里越发不安。 尤其是当福如海来叫他的时候，心中不好的预感一下成真了，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 秦子妍还在和维护者猜测发生什么事，就见一个小太监走到自己面前，说景帝要见她。 这把薛氏吓了一跳，不明白景帝为何要见自己女儿。 除了徐尚书，秦子妍，琅玉和唐昭，以及宴会期间出去了人都被叫走了。 琅玉进来的时候，见柔嘉正跪在地上，可见景帝是真的生气了。 徐尚书进来也跪在柔嘉旁边，紧张的额角都出了不少汗水。 景帝询问了其他人，发现许多人都是结伴出去透气，把人排除后，景帝留下秦子妍和徐尚书。 “回圣上，民女一个人出去的，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两名送酒的宫女。” “送酒的宫女？”景帝想着刚刚御医检验出，丽华喝的果酒里被下了药。 “是的，民女撞到的那个宫女，把酒撒了一半，宫女说那酒是送给察尔部来的客人，重新回去换一壶也不可能了，刚好她身后的宫女也是送酒的，只不过送的是丽华公主，刚好可以调换一下。” 秦子妍先前还想着帮丽华，也不知道她这一搅和，算不算是帮了丽华。 跟随秦子妍说的线索，景帝直接让唐昭带人去把那两名宫女带来。 期间还盯着秦子妍看了一会，他没记错的话，上次这秦家三小姐还救了德妃。 柔嘉知道丽华是喝了酒才出事，不由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子妍。 这蠢货，要不是她，自己会被罚跪吗？ 秦子妍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闯了货，老实的跪在一边，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没一会儿，两名宫女便被带了过来，景帝让秦子妍认一下，确定了是两名宫女，但却问不出任何事情。 毕竟两人只是送酒，跑一段路，但却知道了那壶有问题的酒是送给卓玛的。 “送给我。”卓玛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猝不及防听到提起自己，尤其是那加药的酒是给自己喝的。 “我第一次来盛朝，又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卓玛不敢想象自己随便和一个男人睡，很不高兴的开口：“尊敬的盛朝帝王，你们盛朝的人也太可怕了。” “哥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嫁到盛朝。” 景帝也觉得稀奇，安抚了卓玛一番。 因为涉及到皇宫后院，他让三皇子去查，二皇子在一旁辅助。 安排好让人去查酒水以后，徐长年也被人带了进来。 他面色绯红，墨发湿润，一身寒气，明显还没有缓过劲来。 徐尚书一眼就看到儿子脖颈处的红痕，也明白和丽华公主颠鸾倒凤的是自己儿子，气的面色苍白，后悔自己要他出去醒酒的决定。 “徐长年，怎么回事？还不快说。”景帝也是见过徐尚书的嫡次子的，斯文秀气，比姑娘还要害羞几分。 量他这性子也做不出那种事情，但景帝就是生气。 “回圣上，微臣当真不知。”徐长年被人从床上扒拉起来，又被泼了冷水，脑袋是不昏了。 但一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丽华公主，高兴之余又有些害怕。丽华是和亲的公主，自己和他闹出这种事，也不知道家人会不会收到牵连。 “微臣在宴会上喝的有些醉，只听到有个小太监说带微臣出去醒酒，微臣就被他扶着出去了，后来好像又被两个宫女带走，然后，微臣是真的不知道了。” “圣上，小儿是冤枉的。”徐尚书也明白自己儿子是被人下套了，悲痛的磕头，希望把儿子摘出去。 “这孩子看见姑娘躲都来不及，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圣上，还请您明察。” “把背后下药的人抓出来。” 柔嘉瞟了一眼徐长年，想起了在安国候府时，徐长年和丽华同台投壶，徐长年对丽华好像就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 不过徐家在宫里没有人，不可能使唤的动太监宫女给丽华下毒。 又看向唐昭，那酒是给卓玛喝的，只不过因为秦子妍的原因，上酒的宫女把丽华和卓玛两人的酒换了，导致丽华喝了那壶加药的酒。 要想在宫里下手，只能是后宫里的人，卓玛第一次来盛朝，并没机会这么快得罪后宫的女人，不过卓玛刚刚在宴会上，好像说过，她要嫁给唐昭。 喜欢唐昭，在后宫里的又能使唤动人的，还真有那么一位。 不过甘霖不是被太后关在慈安殿吗？她怎么会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难不成是太后那老妖婆，故意使得手段。 琅玉刚刚就一直看着她，见她还有心情东看西看，想来这事和她真和她没关系。 丽华喝的药量有些大，就算是喝了药也没那么快见效，现在还被人按在冷水里泡着。 杨贵妃得知女儿已经被破身以后，拉着四皇子就哭了起来，吵嚷着要景帝为自己女儿做主。 第73章 夜宿公主府 在排查的这段时间里，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景帝让忠义王把察尔部的人送回使馆，除了在武英殿的里，其余人都出宫回家去。 柔嘉原本还指望琅玉和景帝说说情，让自己先起来，谁知道琅玉也被赶了出去。 等太后遣散宴会，带着皇后来武英殿时，地上跪满了人，杨贵妃坐在一旁不断的抹眼泪。 太后来的路上也听说了，那酒本来是给察尔部的卓玛准备的，后来因为秦子妍的不小心，阴差阳错让丽华给喝了。 “丽华现在怎么样？”太后询问福如海。 “回太后，丽华公主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可能要歇一会儿才过来。” “你去看看，女孩子千万不能伤了身体。”太后对贴身嬷嬷说道。 “是。”太后的贴身嬷嬷名静心，打小与太后一起长大，专修药理。 后来一起入宫，因为跟的年岁久，宫里的人都称一声静嬷嬷。 “妾身多谢太后。”杨贵妃一脸感激的对太后行礼，低下头的目光却不断看向工部尚书。 悲伤了一阵后，杨贵妃很明白自己现在要保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是自己的人，断不会为此算计自己，这样看来还是太子一脉嫌疑最大。 丽华和亲是自己主动给景帝提的，为此景帝嘉奖了好几个儿子一脉的臣子。 现在丽华和工部尚书次子搅和在一次，不免让景帝猜想自己被耍了，万一到时候借此罢免或降职工部尚书，自己这些年拉拢工部尚书的事不就白做了吗？ 正如杨贵妃所想，景帝也在怀疑这是四皇子一脉耍的奸计，想要名声好处，又想把人留下。 “皇兄，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四皇子扭头，很好奇的看向太子。 “那么多人中，怎么偏偏挑中工部尚书和丽华皇姐？” 景帝也看了过去，他自然也想过是不是太子一脉搞得鬼，毕竟这段时间在朝堂上，自己打压太子一脉的确有些紧。 “这种事怎么能猜，凡事讲究证据，本宫相信二皇弟一定能很快找到证据。”太子刚刚也在思索这是不是四皇子一脉的诡计。 要了名声好处，把锅甩给自己，要不然怎么出事双方都是四皇子一脉的。 “而且，这事本就冲察尔部卓玛去的，不得不怀疑有人想破坏我盛朝与察尔部的和平。” 太子说话温润，但却给幕后黑手定了个通敌叛国的名头，这让杨贵妃和四皇子眼皮一跳。 柔嘉对太子眨眼，暗暗对他竖起大拇 指，反正她觉得这是十有八九是甘霖干的。 最近四皇子一脉猖狂，后宫看菜下碟的人多了去了，甘霖是四皇子一脉，又是景帝最宠爱的公主，不排除有人想邀功，借机把宴会的事说给她听。 太子好笑的看向跪着都不老实的柔嘉，景帝现在怀疑所以人，他也不能开口为柔嘉求情。 差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丽华面色苍白的被人扶着进门，比起徐长年，她状况要稍微好一些，还抱了一个小暖炉。 “儿臣见过皇祖母，父皇，母后，母妃。” “给丽华公主赐座。”景帝见她双腿发软，好歹是自己女儿，让福如海搬了一把凳子给她。 丽华谢恩，也看到跪在地上的几人。 “朕听闻你让卓玛去叫严院首。” “是的，父皇。”毕竟是女子，丽华虽然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事后才发现后果有些严重。 “儿臣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像是喝酒的原因，原本想回母妃寝宫。但当时只有柔嘉皇妹在儿臣身边，她身子弱，儿臣怕自己半路失去意识便让她扶儿臣去露华殿歇息。” “你身边的宫女呢！”杨贵妃有些恼怒，自己一再叮嘱她小心，别被太子一脉算计了。 “当时儿臣只是想透透气，没有带宫女，后来想让柔嘉皇妹帮忙喊一声，谁知卓玛动作太快，儿臣来不及和柔嘉皇妹说。” 这蠢货，那么多人，谁不选，偏偏选了柔嘉。 杨贵妃气的扭头，看也不想看她。 丽华说完没一会儿，人就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徐长年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偏偏不能上前亲自看看丽华情况。 景帝见丽华的确没有说谎，让人带着昏迷不醒的丽华下去。 在柔嘉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三皇子两人总算回来了。 只是在看到两人身后的甘霖公主时，众人神色各不相同。 “二皇子，你们怎么把甘霖带过来了？”杨贵妃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女儿，只是念头一起就被她掐灭了，毕竟这个女儿被景帝宠的愚笨至极。 “父皇，儿臣与二皇兄一同探查，发现负责酒水的女官有问题，抽丝剥茧摸出了待在皇祖母慈安殿的甘霖皇妹。” 三皇子知道二皇子不怎么说话。回来的路上，两人已经说好，除非必要，事情都由三皇子来说。 “甘霖，快和你父皇说，这不是你干的。”要不是四皇子拉着，杨贵妃估计就冲了上去。 “不是儿臣，二皇兄和三皇兄冤枉儿臣。”甘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 就被查了出来，来的路上不怎么害怕，反正一直都是玉扇出面，大不了自己就说不知道，父皇那么宠爱自己，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只是这份自信，在看到景帝木着的脸后，甘霖才有了一丝害怕。 “你们两个怎么说？查到的人证和物证呢？”景帝看都不想看甘霖一眼，直接看向三皇子和二皇子两人。 三皇子让人押着一伙人进来，很快就把事情理清楚了。 原来是在宴会上伺候的一个小太监，被派去给甘霖送吃食，为了讨好甘霖，就让宴会上，卓玛想嫁唐昭的事和甘霖说了一遍。 甘霖这种护食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唐昭娶别人，恰好前几天看过一个话本，便想着用里面的计谋来对付卓玛。 可惜因为秦子妍，导致下了药的酒水送到丽华手上，自己也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扫尾，被二皇子这种见惯阴谋诡计的人，一下查了出来。 “甘霖，你太放肆了。”景帝没想到饶了一大圈，自己居然被捧到大女儿耍了一圈。 杨贵妃更是上前打了甘霖一巴掌。“你这混账，你这脑袋能想出这种计谋，到底是谁指使的，不说我让你父皇把你打死得了。” 甘霖挨了一巴掌，听到杨贵妃的话后，直接指着身边的玉扇。 “是玉扇，是玉扇一直在身边提醒我，我开始不打算动手的，只想打卓玛一顿，这事是玉扇一人所为，和我没半点关系。” 甘霖指着玉扇，还抬手打了她几下。 “都是这个贱人，父皇，你相信我。” “圣上，甘霖一向脾气直，怎么看也不是会耍手段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杨贵妃见她还有几分聪明，拉着四皇子一起跪下，现在必须要把事情甩出去，决不能砸自己手里。 “圣上，甘霖可是你一手带大的啊！” “贵妃妹妹这话说得，一个下人还能做主子的主不成。” 皇后觉得扳倒贵妃就在今朝，整个人一下亢奋起来，准备磨刀霍霍向杨贵妃。 景帝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看向至始至终一直很安静的玉扇，在一堆颤抖哭泣的人里，她安静都是有些过分。 “玉扇，当真是你一人为之。” “是的，圣上，此事的确是婢子一人所为，不管甘霖公主的事。” “婢子见不得公主一腔真心错付，才想出这种事，还请圣上饶过公主，饶过婢子家人，婢子愿以死谢罪。” 玉扇本就跪在边上，加上她动作快，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玉扇已经触柱 而亡。 尸体额头上一个窟窿不断流着鲜血，可见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太子离她最近，明黄的太子衣袍沾上飞溅的血迹，刚好浸染在龙爪上。 柔嘉因为回头，一滴鲜血刚好滴落她眉心，也许是因为太过惊讶，一时竟没有察觉，在听到甘霖的惊叫声时，才恍然的向秦子妍旁边靠了靠。 秦子妍作为一个遵纪守法，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何时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也震惊在当场，待看清玉扇头上那窟窿时，内心泛起一阵恶心。 “啊！” 甘霖身上虽然没有溅血，但玉扇撞柱而亡的尸体却倒在她旁边，一双了无生趣的眼睛直直看着她，额头上不断流出的鲜血一部分流到眼睛里，看起来诡异而又恐怖。 “阿弥陀佛！”太后闭上眼睛转动手中的串珠，念了一句佛语。 杨贵妃看着玉扇的尸首，又看到景帝越发冰冷的眼神，在心里默念一声‘糟了’，便直直昏了过去。 玉扇要是不死，自己还能用她家人威胁她，让她把脏水泼给太子，说是太子派人蛊惑甘霖的，现在人一死，景帝怕是已经认定是甘霖做的了，而背后出谋划策的是自己。 一想到甘霖毁了丽华，还可能牵连到儿子，杨贵妃恨不得在她出生时就掐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 景帝气的甩袖离开，后续事情的处理就不是其余人该关心的了。 过了一个时辰的众人，相互搀扶着起来，太子刚想去扶柔嘉，就见琅玉从门外走进回来。 “世子还没有走？” “太子。”琅玉向太子行礼，便低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柔嘉。 柔嘉面色比之前还要难看，苍白的把额间那滴血衬的越发妖艳鲜红。 琅玉也看到了抬出去的尸首，一下便能猜到这血的由来，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蹲下身，拿出手帕帮她把额间的血擦掉。 “怎么了？”柔嘉觉得有些胸闷，一看到琅玉皱眉直觉他不开心，见他拿手帕在自己额头擦拭什么，好奇的开口询问。 “无事，能起来吗？” 柔嘉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一脸的可怜哀怨。 “我的脚，没有直觉了。” 所以，我走不动路，你快抱我。 太子见没自己什么事，让宫女把一边的秦子妍扶了起来。“本宫安排人送你回府。” “多谢太子了。”秦子妍也不好受，站起来都费劲，几乎是趴在宫女身上。 “无事，只是气血不通，公主歇 一会儿就好了。”琅玉有些担忧柔嘉。 玉扇死的不寻常，玉扇的血带着她的怨念，柔嘉又沾了死人血，刚好在眉间这位置，她今晚上怕是要被折腾的不清，也不知道柔嘉能不能挺过来。 …… 柔嘉咬牙，一把抱住他脖颈。“我今中午和下午还没有吃药，你快抱我出宫，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柔嘉鼻息不断喷洒在琅玉脖颈，让他眉头皱的更深，刚想把人弄开，一听到她两顿没吃药，也不计较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人抱起，走出武英殿。 惊的一伙人目瞪口呆的，忠义王世子留下来，就是为了接柔嘉公主，接就算了，传言不近女色的忠义王世子居然还抱了柔嘉公主。 果然，传言不可信，忠义王世子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喜欢的类型有些不随大众。 看着撒娇，被琅玉公主抱的柔嘉，秦子妍迈着打颤的双腿，吃下了这波狗粮。 她好酸，她要成柠檬精了。 柔嘉得意的卧在琅玉怀里，脸上全是奸计得逞的笑。 “二百篇经文。” 琅玉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小九九，只不过他着急柔嘉今晚的情况，居然不吃药，她是想死吗？ “我都这样了，之前二百五十篇才抄了十篇。” 柔嘉不满的抗议，亏自己刚刚还以为琅玉开窍了。 “三百篇，不答应公主就自己下来走。” 琅玉说罢就要把人放下来，吓得柔嘉把手臂收紧抱着他，丰身体紧紧贴着琅玉，伴随着摇头，湿润的唇一下两下的擦过琅玉的喉结。 让琅玉身形一僵，耳尖在夜色的掩盖下泛起了一抹薄红，可惜柔嘉并没有注意。 “我抄我抄，三百篇就三百篇。” 不就五百四十篇嘛！她还怕啦不成。 琅玉担心她身体，两人率先出了宫门。 宫门外还有不少马车，在看到忠义王世子抱着柔嘉出来，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话，以一种特地诡异的眼神看着两人。 金枝拉开车帘，让琅玉和柔嘉进去。 青松恰好过来请琅玉回府。 “世子，王妃让奴才接您回去。” “不用了，今晚我宿在公主府，你和我母亲说一声。” 琅玉不放心那滴血，他明显能感觉到柔嘉身上的怨气在躁动。 “世，世子，你要宿在公主府。”青松惊讶间，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 “嗯，驾车。”琅玉刚下车帘，示意车夫回府。 独留青松一人僵硬的站在原地。 当然，听八卦的众人也是被惊住的表情，他们需要冷静一下。 第74章 邪气入体 回到公主府后，柔嘉含泪吃下了三颗养生丸。 是的，三颗，琅玉怕柔嘉后半夜坚持不住，让她多吃了一颗。 金枝服侍柔嘉睡下，又跑去隔壁院子看琅玉，顺便让银枝守在外面，让那些有心眼的丫鬟接近不了琅玉。 琅玉盘腿在床上打坐，准备养精蓄锐对付可能暴起的怨气。 果然，到了后半夜，伴随着银杏一声尖叫，整个公主府都亮堂了起来。 琅玉第一时间赶到了房中，柔嘉胸前已经吐了一团血，金枝还在拿手帕擦拭她唇边的血。 柔嘉眉头紧皱，双目紧闭，脸白如纸，略微发青的唇瓣不断念叨着什么，时而轻声底喃，时而大声呵斥，仿佛中邪一样。 看在琅玉眼中却又是另一份景象，柔嘉黑气缠身，只眉间一点红光，引的黑气翻滚涌动。 琅玉推开金枝，将躺在床上的柔嘉抱进自己怀里，咬破手指，点了一点精血在她眉心。 没一会儿，柔嘉眉目舒展，也没有再大喊大叫，只是依旧低语。 看着琅玉如同驱邪的手法，除了金枝，其余众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另一只镯子呢？”琅玉看柔嘉抓着自己衣袖的右手上光洁一片，拉开她左手，一只玉镯子赫然带在手上。 “在第五个箱子里，银杏你去拿。” “是。”银杏被金枝喊了一声，才回过神去箱子里找另一只玉镯子。 接过玉镯子，可柔嘉一双手都拉着琅玉，等好不容易掰开带进去后，琅玉整只右手臂都被柔嘉抱在怀里，怎么也挣脱不了。 琅玉没法，只能坐在床上抱着她。 “世子，公主已经没事了吧！”金枝在柔嘉神色安稳的睡在琅玉怀里，拿过薄被搭在她身上。 琅玉看着没有褪去的怨气，摇头道：“今晚怕是不能睡，你去外间榻上眯一会儿，顺便让人把之前我吩咐的安神药给熬煮上，另外香膏、养生丸都拿到妆台前放着，等下好用。” 金枝点头，准备出去让海公公熬药。 “对了，叫上一两个力气比较大的丫鬟候着。” “没问题。”金枝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柔嘉，就出去安排。 海公公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他消息灵通，知道甘霖公主身边的玉扇撞死了，如今看柔嘉公主这模样，保不住就是给宫里那位缠上的。 反正也睡不着，海公公拉了好几个人，把院子照的如同白昼般，边聊边熬药。 银杏坐在金枝身旁，好随时让琅玉招呼，顺便有情 况的时候喊醒睡沉的金枝。 银枝捧着厨房做的月饼，坐在门槛上，边吃边打瞌睡。 “啊――” 一声尖叫，吓的海公公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两下，紧张的站起来四处张望；银枝吓得盘子都打碎在地；金枝不用银杏喊，一个翻身就跑了进去。 “银枝，快进来。”金枝急切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就是银枝这种憨憨性格，在看到柔嘉的模样也吓得愣了一下。 此时柔嘉一双桃花眼充血布满红丝，额头青筋鼓动，嘶声大喊，口中不时流出混着血丝的口水，手舞足蹈，疯了一样想往床柱子上撞，癫狂异常。 “过来，按住脚。”琅玉抓着柔嘉双手，对发愣了银枝喊到。 银枝回过神连忙按住柔嘉乱踢的双脚，没想到孱弱的柔嘉硬是让银枝使了十成十的力量才按住。 “别伤了公主。”金枝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对银枝喊到。 她刚刚被柔嘉踹到了胸口，痛的面色苍白。 “把香膏点上，熬煮的药呢！”琅玉没想到一点血有这么大力量，竟然能引动柔嘉体内外的怨气和煞气。 银杏见金枝挣扎的爬起来，连忙回过神跑出去。 “汤药呢！快点！” “在这，在这。” 海公公听着这激烈的动静，说话都有些发抖，好几次想掀开盖子都没有成功。 急得银杏推开他，自己把保温在热水里的汤药端走。 要是以往海公公非教训她不可，但屋里凄厉的叫声让海公公说不出来，只能踌躇的站在门口。 甜甜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内室，连热腾汤药的苦味也压了下去。 银杏和金枝一起把药灌进柔嘉嘴里，一碗药硬是洒了一大半，把柔嘉的里衣都湿透了。 “再去端。”琅玉皱的眉头，撤下床幔的绑带，将柔嘉双手绑着，让金枝拉扯好。 银杏见状，连忙又去端了一碗。 琅玉接过药碗，捏住柔嘉下颚，迫使她张嘴，将一碗新的汤药重新灌进柔嘉体内。 又分别向柔嘉几个重要穴位点去，下手时向柔嘉体内输入了几分灵气，让她体内的煞气撕咬。 柔嘉果然安静了几分，眼神也清明了一会儿。 “琅玉……”扭过看向他，眼角留下眼泪，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琅玉一手握着她腰身，见她清醒了，摸了摸她发顶，权当鼓励，也许是她眼泪掉到了琅玉身上，琅玉抬手把她泪眼擦掉。 金枝见她清醒，把她手放开，示意银枝也放手。 手脚自由后 ，柔嘉扭身抱住他腰身，把头埋在他怀里，边哭边叫着他的名字，整个人脆弱而无助。 让怀抱着她的琅玉，不忍心推开她，清冷的眼眸带着几分温柔，一手揽着她腰，一手轻拍她背部。 柔嘉清醒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头一歪又昏睡在琅玉怀里，整个人依旧死死的抱着琅玉。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三四次后，琅玉因为耗费大量灵力，也坚持不住的睡了过去。 金枝被柔嘉踹了胸口，被银杏赶去在榻上继续休息，银杏自己披了一件衣袍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院子里，海公公一伙人靠在一起也睡了过去，只剩药罐的柴禾不时噼啪一声。 “喵~喵~” 珠宝踏着朝阳走进小院，宝石般的眼眸好奇的看着地上睡死的人，动作轻盈的溜进了房间。 有些畏惧的朝里面看了看，一步一步的挪向琅玉，讨好的蹭了蹭他裤脚。 琅玉睡眠浅，看了一眼蹭自己的珠宝沐浴在阳光里，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低头想把柔嘉放回床上，这才发现柔嘉里衣因为昨晚动作大的缘由，整个已经松散开了。 轰―― 琅玉瞬间移开眼睛，把腰上的手拿下，用一旁的薄被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如烫手山芋一般放回了床上。 银杏刚刚醒，就见琅玉红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世子，你去哪？”银杏有些迷糊的支起身询问。 琅玉身影一顿。“你等会给你家公主清洗一下身体，我先回忠义王府了。” “世子等等。”银杏见他抬脚又要走，连忙追出去拦住他。 “世子要不换一身衣袍？” 此时整洁的衣裳皱巴一团，还留着一些血迹，的确不适合出去见人。 “帮我安排一辆马车吧！”琅玉摇头，他还是回府换衣服吧！ “行，世子你稍等一下。” 柔嘉身边离不开人，银杏叫平儿带琅玉过去。 银杏边走回屋里边摇头，自己果然是睡懵了，世子怎么会脸红呢！ “世子走了。”金枝支着身体，捂着胸口难受的咳了几声。 “嗯，我给公主稍微擦洗一下，金枝姐你先回去休息吧！”银杏有些担忧她。 “没事，我来吧！公主习惯我伺候了。”金枝说着，有低头咳了起来。 “金枝姐，你放心，我一定小心，你昨晚挨了一脚，怕是伤了心肺，等下让府医好好瞧瞧，早些好起来才是正事。” 银杏也不想拦事，尤其是公主身前伺候的任务，可金枝都这样了，自己 不出面缩着像什么样子。 金枝也知道是这样，打算等她给柔嘉擦洗完后再去。 银杏点头让她坐在一旁看着，叫人打了热水来，把薄被掀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琅玉匆忙的背影。 也许，世子真的脸红了。 忠义王府内，老王妃看着吃饭不受丝毫影响的夫妻，气的是心肝疼。 昨晚琅玉跟着柔嘉回公主府的事，她是刚刚才知道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来，本王心情好，再打一碗！”忠义王喝了三碗粥后，让丫鬟再打一碗，被老王妃抢过瞪着他。 “娘，你和我抢饭干嘛！”忠义王一脸的委屈，等下还要进宫去呢！ “吃吃吃吃，就知道吃，我那宝贝孙子一夜未归，你个当老子的也不知道找找。” “人就在公主府，你担心什么啊！”忠义王咬着大饼，很是不在乎。 “孤男寡女，能不担心吗？”老王妃想到孙子可能名节不保，气的拿手狠狠的拍打忠义王。 忠义王妃给云歌夹了一筷子玉米膏，和她讨论着等下去逛店铺的事。 “不说当爹的，你说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当的，外面都要传遍了，你还坐的住。” 老王妃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又指着忠义王妃骂。 “婆婆，那公主府一堆的下人，算什么孤男寡女。”忠义王妃不急不慢的咽下食物。 “再说了，要是真发生些什么，以他天天跑去的时间，说不定肚子都怀上了你的乖孙呢！” “乖孙。”老王妃一下愣住了。 “是啊！娘，咱们琅家就不愁没后了！”忠义王见她被乖孙两个字抓住，暗地里为妻子竖起大拇指。 “昨天晚上见她身体不好，那得送东西过去补补，不然怀住保不住啊！” 老王妃一想到柔嘉肚子里装着自己的乖孙，恨不得把自己那一屋子的补品全送去公主府。 正想着，下人来报说世子回来了，正回澹雅院换衣服，等会过来陪老王妃等人用饭。 “换衣服？”忠义王妃一下抓住重点。 “为什么换衣服？” “世子衣服皱巴巴的，脸色也有些倦怠，想来是没休息好。” 忠义王闻言，那小子这么虚吗？看来自己得找人买些虎鞭牛鞭了。 老王妃有些怀疑，自己孙儿健壮，柔嘉公主病弱，不过一晚上的事而已，怎么会倦怠呢！ 难不成自己孙儿连一个病秧子都搞不定？ 两母子互相对望一眼，瞬间明白了各方的意思，得找人看看啊 ！ 忠义王妃不像忠义王两母子脑洞大开，打算等儿子来了，自己从旁打听打听。 琅玉梳洗完毕后，带着青松到福寿园陪众人用饭。 也许是灵力使用过多，加上神经一直绷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倦容。 看到这样的儿子，忠义王妃都有些想拐了。 “儿子，你昨晚在公主府，很累吧！”忠义王妃给他夹了一块肉。 老王妃与忠义王在一旁支着耳朵听。 “嗯，很累。”琅玉的确是感到很累。 “你觉得在公主府的床好，还是我们府上的床好。”迎着儿子不解的目光，忠义王妃异常镇定。 “你父亲今早在屋里耍手脚，把床打坏了，我听柔嘉公主说，她府上的床不仅结实，做功也是挺好的。” “应该吧！昨晚公主那么折腾，那床都没问题。” 发疯的时候力气那么大，那床都被发出声音，能不结实吗？ 除了云歌，其余三人双目圆睁，都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奔放了。 “你昨晚和公主在一起？” “嗯。”还不是为了看着她。 “你们一间房里？” “嗯。” “你们在同一张床上？” “嗯。”琅玉想着柔嘉发疯时的模样，自己不上去控制她，谁上去。 “都，都做了。” “嗯。”可不是吗？点血，输灵力，灌药，好抱着她安慰。 琅玉突然想起今早的场景，耳朵尖不由变红了，让坐在旁边的忠义王妃看的真切。 正要开口何时去提亲，就见下人领着一个公公进来，说是景帝召见琅玉。 琅玉只能放下碗筷，跟随那公公进宫。 “我们是不是该准备聘礼？”忠义王看着离去的儿子，瞬间觉得碗里的粥一点也不香了。 “在等等吧！待我问过后在说。” 忠义王妃嘴上说着不急，却抹了嘴巴巴巴跑回院子去清点库房。 “快，把我那五百年的人参送去公主府。” 老王妃是心气通畅了，一想到快要抱曾孙子，恨不得亲自上门去瞧瞧。 看着一个个高兴的琅家人，云歌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看来等琅玉回来，自己还是去澹雅院跑一趟。 琅玉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个回答，王府里的三位主子都快要乐疯了。 此时栖霞宫里，宫女们正手忙脚乱的去抓到处乱蹿的甘霖。 甘霖依旧穿着昨晚的衣服，淡粉的衣裙因染满灰尘污垢早已看不出往日模样，她头发凌乱，目光惊恐，面对要来抓自己的宫女，吓的不断惊叫躲藏。 第75章 中秋尾 “世子，你快看看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贵妃昨晚本来就是假装昏迷过去，好让景帝心生怜惜到栖霞宫安慰她。 结果景帝别说来了，差人来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去了德妃的宫里。 半夜甘霖开始像发疯一样，大声叫喊着玉扇回来了。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景帝发现这件事。 玉扇的死，景帝本来就不相信甘霖是干净的，要是再让他看见甘霖这个样子，自己之前说有人做手脚的事，完全就是不攻自破。 杨贵妃暗地叫了一个信任的御医过来，想让他开几副安神药给甘霖喝下。 结果甘霖在枕头下藏了匕首，宫女一时没有抓稳她，让她拿出匕首，将御医胳膊划出一道伤疤。 宫女们见血后，又见她拿着匕首向自己蹿来，吓得仓惶而逃，谁也不愿意上前。 一时栖霞宫闹哄哄的，不想让景帝知道也难了。 最后还是景帝过来，让侍卫把人打晕，关进玉芙殿，一早把琅玉找来。 琅玉一眼就看出，甘霖不是被甘霖鬼魂纠缠，是被玉扇的怨气缠住了。 她和柔嘉一样，只不过柔嘉是因为玉扇那滴眉心血，引动了全身怨气。 琅玉出手画了一张黄符，让人拿下去烧了给甘霖喝下。 景帝看他轻松解决，走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杨贵妃。 “听说昨晚你在柔嘉那里，柔嘉还闹了一夜，怎么回事？” “公主向来病弱，又目睹了玉扇死亡，一时邪气入体……”琅玉说着，不由打了个哈欠。 景帝一早就收到了公主府的消息，自然知道那晚有多折腾人。 “多亏了你，不然柔嘉能不能挺过去都不知道。” “你这小子一向清心寡欲，就不见你对任何女孩子上心，你和朕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柔嘉了。” 琅玉一愣，面上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又恢复到平日淡漠的表情。 “没有，圣上您多想了。” “哦，这样啊！”景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小子以往都是立马回答，现在居然迟疑了几秒才回答。 不过现在不是景帝关心这些八卦的时间，他之所以天没亮就起来，除了甘霖发疯一事，还有另外一件事。 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太子和二皇子走了过来。 “儿臣见过父皇。” “嗯，时辰还早，怎么入宫了。”景帝见太子身后跟的不是吊儿郎当的三皇子，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 看着面容冷峻的二皇子，就让人联想到冷傲的淑妃，景帝的面色一下就阴沉起来。 “听闻你昨夜与唐昭 两人，率领兵马司的士兵在使馆附近捉拿犯人，你是嫌昨晚还不够丢人，还去扰察尔部人休息。” “你们唐家人眼里还有没有朕。” 景帝昨夜听闻此事，要不是有些理智，恨不得直接捋了唐昭二皇子两人的官职。 “圣上（父皇）息怒。” 一伙人连忙跪下开声讨饶。 “父皇，儿臣也听闻此事，所以一早跑到了大理寺去看看。” “你堂堂一储君，倒是比朕这一国之君还要繁忙。” 昨夜露华殿的事，景帝还不相信完全与太子无关，自然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儿臣惶恐。”太子俯首于地面，姿态谦卑。 景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独独琅玉弯腰行礼，神色淡漠有礼，仿佛方外人。 这让景帝一下又联想到了，自己那黑心莲花一样的女儿，这小子怎么就栽了呢！ 还是主动的那种。 福如海见半天没动静，不由抬眼往上看，见景帝看着琅玉走神，连忙扯了扯他宽大衣袖。 “说吧！怎么回事？”景帝回过神，看着两个儿子。 “回圣上，微臣昨夜回家的时候，路遇一伙形迹可疑的人，一路跟踪上去，发现他们集结在使馆周围，还闻到一股油味。” “当时傍晚，情况紧急，微臣和唐指挥司便擅自行动抓人了。” “半夜了，你们可审出些东西。”景帝带着几人向武英殿走去。 琅玉觉得这是公务事，他不便在场，便想告退出宫。 景帝却挥手让他跟上，叫他在一旁听听。 二皇子和唐昭冲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正一手拿着油袋，一手拿着火折子，面前还摆了一幅使馆周围的地图。 毫不怀疑，要是两人去晚一步，估计使馆那边就要起火了，今日一早整个京都都是察尔部使团遇难的消息。 当然，现在圈子里到是传遍了工部尚书嫡次子与丽华公主的事，以及哪家闺女会被选去当和亲的人选。 甘霖喝下符水后，栖霞宫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丽华歇在玉容殿里，昨夜与徐长年颠鸾倒凤后，又泡了许久冷水，整个人一直高热不退，夜间甘霖发疯，更是没有合过眼。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养足些精神，睁眼就见贴身宫女青黛正暗自抹眼泪，不见另一个贴身宫女繁缕。 因为甘霖的事，玉容殿里只剩下两个贴身宫女伺候她。 “哭什么？” “公主，您醒了，婢子去给您叫御医。”青黛连忙擦掉眼泪，站起身准备出门。 可是却被丽华叫住，让她给自己倒一杯水。 “你刚刚哭什 么？” 丽华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只比柔嘉好一点点的公主，但两个贴身宫女却知道她的本性。 她只是一个缺少母爱的人，所以杨贵妃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答应去和亲。 “婢子心疼公主，您昨夜发高烧，娘娘都不曾来看你一眼。” 丽华决定去和亲后，就打算把青黛两人放出宫去。 两人知道后，青黛哭着不愿意离开，繁缕是因为家中父母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和瞎子奶奶，不能随她去，两人都是忠心的人。 如今杨贵妃见她出事，只一心想着儿子。 对于两个女儿，以前甘霖得景帝宠爱，杨贵妃还会对甘霖装装样子，现在连样子也不装了，丽华更是从小到大被无视，偶尔来了兴致逗弄两下，现在失去和亲价值，又恢复到以前不闻不问的模样。 “我都习惯了。”丽华安慰青黛。 正说着话，就见繁缕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手中的药都洒了一大半。 “怎么回事？怎么冒失。” 青黛接过药碗，繁缕便抱着丽华，一脸的焦急。 “公主，贵妃娘娘她，她要送你去做姑子。” “什么。”青黛手中的药碗一下摔在了地上，多亏地毯够厚，药碗才没有摔碎。 “公主和徐公子都……，为什么娘娘不让人去尚书府商量，要送公主你……”去做姑子。 青黛又惊又悲伤，原本以为出了这事公主不用去和亲了，谁知道又要面临出家的风险。 丽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想到和确定又是另外一回事。 “还真是本公主的好母妃啊！” 丽华突然一阵猛烈咳嗽，咳的眼泪的都出来了，两个贴身宫女吓得大叫，惊动了外间的人。 “多大事，不会叫御医吗？本宫又不会看病。” 杨贵妃看了一眼青黛，让嬷嬷把人赶出去，继续和四皇商量如何让景帝消气。 青黛原本希望杨贵妃去看望一眼，果然是自己多想了，红肿着眼睛去找御医。 杨贵妃没接权多久，又落在了没逍遥几天的贤妃身上。 针线坊那边出了问题，听说还差点出人命，贤妃不得不亲自过去料理一趟。 不想刚好遇见红肿双眼的青黛，想到昨晚出事的丽华，拦住她问了两句。 “多谢贤妃娘娘挂念，公主刚刚清醒了，后来有剧烈咳嗽昏过去，婢子现在准备去请御医。” 贤妃刚想说怎么叫她一个贴身宫女去，又想到了杨贵妃那性子，景帝宠到大的女儿毁了丽华这么一步棋，杨贵妃这是把气都撒在丽华身上。 “让你家公主想开一 点。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出了这种事，最差不过把人招为驸马，也省的跑的老远，受欺负也没人帮忙。” “婢子代公主感谢贤妃娘娘关心。” 青黛点头，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贤妃没和她多说，要是传到杨贵妃耳朵里，丽华估计又要受罪。 柔嘉睡到下午末时才醒来，肚子因为饥饿而感到疼痛。 银杏连忙摆上饭食。 柔嘉打眼一看，全是清一色的素斋，顿时不高兴的看着银杏。 “公主，世子吩咐，说您昨夜折腾了一宿，不宜食用太过油腻，特地写了几道清淡的菜谱给厨房，让府里的厨师这几天换着花样给您做。” 银杏话里话外都是琅玉安排的意思，还一脸羡慕的看着桌上的菜肴。 “世子对公主您真好。” 柔嘉瞬间觉得满汉全席也比不上这一桌子的素菜，那清水小白菜是那样的碧绿，透着食物本身的颜色；那清炒金黄玉米粒，一股诱人的甜香直冲人口鼻；还有那白嫩过分的豆腐，一看就是新鲜打磨…… 但，她还是好想吃肉。 看着公主挣扎的眼神，银杏心一横，上手给她夹了一片清水小白菜。 “公主，您不知道，昨夜你发病的时候，世子抱着您可紧张了。” 正对小白菜不满的柔嘉，闻言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抱我？” “他主动抱我？” “对啊！……”虽然后面是公主主动投怀送抱，但前面世子可是很主动的。 银杏不知道，琅玉刚开始抱柔嘉是怕金枝这些丫鬟没有医学常识，让柔嘉被自己的血呛到。 听着银杏的讲述，柔嘉吃下了那片白水小白菜。 眼见碗里没了，银杏又夹了一坨白豆腐。 “世子后面还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汤药熬煮的情况……” 面对银杏投其所好的忽悠，柔嘉硬是把那一桌子的素菜吃完。 “公主，忠义王府今早送了好多补品，都是上了百年的好货。” 海公公拿着清单进来，要是以往的东西，他还能昧下一些。 可这是忠义王府送来了，说不准每样都是忠义王世子亲自挑选，后面为柔嘉公主补身体的，他可不想为了一两样东西就断送长期的利益。 柔嘉正好需要消消食，被银杏扶着，一样一样的查看。 “这是六百年的灵芝，那是至少五百年的人参，还有这燕窝……” 海公公见她看一样，就连忙在一边挨个介绍。 “这些可都是难得的药材，除了皇家，也就忠义王府能拿出来了。”银杏在 一旁吃惊道。 “那是当然，这株雪莲听说是忠义王当初打败雪山部族得来了的，就得了三朵，其中两朵献给了太后与圣上，一朵留下来给了老王妃。” 海公公是跟过福如海一段时间的，认识这些东西最是在行。 “想来世子担心公主您，特地向老王妃求了这朵雪莲。” “世子对公主真好。” 银杏和海公公轮番哄她。 听了两人的甜言蜜语，柔嘉苍白的面色浮起了一抹红霞。 “本公主当然知道，要你们两个多嘴，还不快把东西收下去。” “是。”海公公领着人把东西收起来。 柔嘉高兴了一会儿，又想到昨日皇宫的事。 “你兄长平日会送工部尚书府里的菜吗？” “工部尚书府在东平巷，婢子的哥哥一般都会先送那边。”银杏昨夜没有入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让你家哥哥注意打听一下，徐尚书的府里最近是不是要扮什么喜事。” 柔嘉想着徐长年那人对丽华有些想法，出了这回事，怎个上层贵圈都知道了。 徐长年估计会被招为驸马。 “是，婢子一定嘱咐哥哥。” 柔嘉点头，丽华被毁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装病吧！ 睡了一天的时间，柔嘉也没急得上床歇息，上了公主府的阁楼，打算看看京都这几天的中秋热闹。 中秋佳节，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一两盏花灯，尤其是湖畔上，周围一圈挂满，映在湖水里，波光粼粼，犹如白昼。 湖中小船里传来阵阵声乐，时不时别处传来灯谜被解的欢呼声，热闹异常。 琅玉刚好从皇宫回来，路过公主府时，几番犹豫，还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刚好看见柔嘉一个人趴在阁楼的栏杆上，正眼巴巴的望向花灯最热闹的地方。 距离有些远，琅玉只能看见她上半截身子被阁楼上的红灯笼照亮，孤单异常。 下意识皱起眉头，这些公主府的人居然放心她一个人在高处吹风。 “青松，你去公主府叫人把柔嘉公主带下来，夜间风大，别着凉了。” “啊！”青松看了一眼阁楼，又看了一眼自家皱眉的世子。 “没了。” 琅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青松感觉到了鄙视。 大过节的，自家世子居然都不让自己送点东西去。 “这中秋节，要不要给柔嘉公主送些东西。” “随你。”琅玉想说不用，但柔嘉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他还是让青松随便买些东西送去。 “记我账上，你送完也回府吧！” 忠义王妃等人还等着他过中秋吃团圆饭呢！ 第76章 花灯 银杏怕柔嘉着凉，特地回来取件薄披风，结果刚出院门，就听人说忠义王世子身边的青松来了。 带着疑惑，银杏跑到门口。 只见他提着一只玉兔花灯，手中挽着一个竹篮，一个人站在公主府门口与守门的人聊天。 “银杏姑娘。”青松见她来了，连忙上前把东西全部给她。 “这是世子吩咐我送到公主府的，顺便让我转告一句，说夜里风大，让公主不要在阁楼上站太久，当心着凉了。” 银杏拿过东西，向后看了看。“世子怎么没来？” “老王妃他们等着世子回去吃团圆饭，今日圣上留得晚，所以世子买了东西就先走了。” “那行，我一定会转告公主的。”银杏点头，心里却不认同青松的说法。 柔嘉在阁楼上等了一会儿，见银杏提着花灯上来，面露不解。 “哪来的东西？这么丑。” 银杏面色一僵，扯着嘴角道：“回公主，这是世子送来的，还送了一些月饼，让你早点休息，别在阁楼上吹风了。” 银杏把花灯给她，又给她披上披风。 柔嘉有些不自然的拿着花灯，花灯做成玉兔捧月模样，说不上多贵，但做功精致，月兔活灵活现的，透着一股子憨傻劲。 “哼，本公主看就是随手大路边买的。” 嘴里嫌弃，到没把花灯丢了，朝外间看了看，不见忠义王府马车，柔嘉便提着花灯下了阁楼。 秦子妍那日回府后，半夜维护者突然发布红色警告，说女配生命即将耗尽。 可是大半夜的，秦子妍又怎么可能跑的出去，好在维护者启动了投影设置，让她看到琅玉在柔嘉身边。 第二日一早，本想跑过去看看人，好刷刷存在感。 奈何让薛氏知道了在皇宫那天晚上的事，气的把人拘在府里，和薛家两姐妹学规矩。 秦子妍无奈，只能送些小玩意到公主府，又给琅玉去信询问柔嘉的情况。 得到无事后，秦子妍也死心的留在薛府了。 淑芳今日挺着肚子跑进宫去看德妃，顺道见见生病的丽华。 可是被杨贵妃一句无心待客拒之门外，只能遗憾的去德妃的甘泉宫。 甘泉宫里，德妃和雪才人正在晾制花茶。 雪才人小产一直还未养回来，本来就莹润的肌肤，平白添了几分苍白，见淑芳来了，很有眼力劲回了屋子。 德妃看着淑芳的肚子，连忙把人带进 殿里。 “你大着肚子，不安生的待在公主府，跑进宫干嘛！” 德妃得宠，殿里摆的全是时下最新鲜的水果。 “我听闻昨晚中秋宴上，父皇与察尔部的大皇子商议，有意把丽华派去和亲。” “可宴会结束后，怎么独留了几户人家，是出什么事了吗？” 淑芳想着丽华那孝顺的性子，心里有些叹息。 “这，这事怎么说呢！”德妃皱着眉头，脸上全是为难。 “母妃那日在殿里，只知道察尔部使团的卓玛跑进来大喊要找严院首，话里话外，好像是丽华公主被人下药了。” “丽华被人下药？”淑芳惊讶的睁大眼睛，有些想不明白谁会这么大胆。 “也不知怎么的，卓玛直接拉着她哥哥跑去露华殿，你父皇没法子，也只能带着贵妃娘娘过去。太后把我们一伙人留在殿里，我也不知道这事的真假。” 德妃说起这事，面上都带着惊恐。 当初她听到出事时，吓的把手中杯子都打翻了，也是没人注意，不然非被说一顿不可。 “而且啊！栖霞宫闹鬼。” 德妃抓着淑芳的衣袖，声音颤抖的说道。 “闹鬼，别是争宠使的手段。”淑芳不是不信鬼神，只是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怎么看都像是那些妃嫔平日争宠的手段。 “你咋不信呢！”德妃气的瞪她。 “那晚出事后，许多人都被带去武英殿询问，而甘霖公主的贴身宫女玉扇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听人说，撞的满脸都是血。” “甘霖不是在禁足吗？”淑芳有些糊涂，好好的怎么把甘霖扯上了。 “谁知道，反正当晚甘霖公主被鬼缠身，拿着匕首到处砍人，还是圣上一早把忠义王世子请进宫才安静下来。” 那日景帝歇在甘泉宫，半夜福如海来禀告的时候，德妃吓得裹着被子不敢冒头，被景帝狠狠的逗弄了一番，扬言要带她过去，吓得她差点晕厥过去。 淑芳没想到还有怎么一回事，看着面色发白的德妃，她也不好在询问她。“那日柔嘉也在场吗？” “在的，一直都在，就是柔嘉公主把丽华公主扶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听了这话，淑芳打算等下去见见柔嘉。 “娘娘，公主，丽华公主身边的青黛姑娘来了。”大宫女在外间通报到。 “她来干嘛！”德妃皱着眉头，栖霞宫闹鬼，她一点也不 像让那里的人进来。 “你怕的话，你先进内室。” 淑芳本就想见见丽华，之前那件事丽华也帮了自己。 德妃有点不情愿，可又拗不过女儿，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内室。 青黛很快就进来了，脸上虽然涂了脂粉，但依然掩不住她憔悴的面容。 “婢子见过淑芳长公主。” “起来吧！”淑芳看她模样，心中越发担忧丽华。 “你不在你家公主身边伺候，跑到甘泉找本公主作何？” “还请淑芳公主救救我家公主。” 刚刚站直身体的青黛，闻言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听的人感同身受。 所幸殿内都是信任的宫人，淑芳连忙让人把她搀扶起来，扶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丽华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你要是把这腿弄伤了，到时候怎么回去伺候你家公主。” 青黛闻言，眼泪又忍不住留了出来。 “贵妃娘娘，她要把公主送去做姑子。” “什么？”淑芳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婢子也不清楚大概，有关的人都被关了起来。” 青黛与繁缕那晚都在玉蓉殿里等人回来，跟在丽华身边的是杨贵妃指派的宫女。 她们只知道，丽华回来的时候浑身冰凉一片，头发也没有干，开始还以为是掉水里了。结果半夜发热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家公主浑身红痕，守宫砂也没有了。 “……婢子本想出去打探一番，结果让贵妃娘娘拦了下来，不过，婢子这两日偷听，好像那人是工部尚书徐大人的二公子。” 徐长年，淑芳听说过这个人，上次她去买东西，见他好像在与福临郡主逛街，据说两家想联姻。 “你家公主怎么说？” “公主那日知道贵妃娘娘要送她去做姑子，咳嗽厉害昏了过去，这几天迷迷糊糊的，清醒的时辰特别少。” 青黛总觉得是杨贵妃对丽华的药动了手脚，不然怎么反反复复不见好。 “你家公主要是多长个心眼，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淑芳想起上次自己提醒她的事，可见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来找本公主，是你公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青黛咬唇，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 “你家公主要是还执迷不悟，我就是有心帮忙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回去好好问她， 她要是开窍，自然有事要我帮忙，三天后我还会入宫。” 淑芳说完，便让人从德妃那里拿了一袋安神的香囊给她，让她带回去给丽华。 青黛也知道淑芳说的是实话，当下行礼便离开了。 刚进栖霞宫，就被杨贵妃身边的宫女带到她面前。 “本宫听闻你去了甘泉宫。”杨贵妃这几日忙着焦头烂额，景帝一直不愿意见她，皇儿一脉的官员有好几个刚刚升上来，就被查出贪污，景帝一下罢免了五个官员。 如今四皇子一脉官员心思浮动，有好几个准备投靠四皇子的官员，转头就投了太子。 “回娘娘，是的。”青黛不由连忙把手中的香囊递给一旁的嬷嬷检查。 “公主这几日老是做噩梦，婢子便去找德妃娘娘要了些安神的香囊。” 杨贵妃见嬷嬷点头，知道并没有什么异样，当下也不再理会她，挥手让她下去。 “这几日给本宫把人盯紧，不许让玉芙玉蓉两殿的人踏出栖霞宫半步。” “是。” 淑芳和德妃告别，出宫直奔柔嘉的府邸。 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德妃到是告诉她，柔嘉可能知道。 柔嘉打着哈欠抄经文，一想到自己还有五百四十篇的经文没有抄写，眼睛里的泪水就流个不停。 而且，回头看看旁边的空座位，琅玉怎么没来。 “公主，淑芳长公主过来了。”银杏领着淑芳走进来。 柔嘉抬头看了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你刚刚进宫去了？” “嗯，遇上了些，想向你打听一下。” “中秋宴会上发生的事吧！”柔嘉说完，就见她点头，刚好自己也不想抄经文。 “丽华怎么样了？” “她，唉！”淑芳说起这事，就跟着叹了口气。 “今日她的贴身宫女跑到甘泉宫找我，说杨贵妃要把丽华送去当姑子。” “这么狠！”柔嘉有了上辈子的记忆，除了感叹不像淑芳之前那么惊讶。 丽华并没有什么武功，上辈子刺杀察尔部首领的事疑点重重，以杨贵妃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来，她还是照样与丽华断绝关系。 “你想帮她。” “现在我不是我想不想帮她，是她需不需要我帮。”人不自救，你给她再多的机会也没有用。 “我过来就是想问清楚一些事，到底是谁对丽华下的药，和丽华在一起的当真是徐尚书的嫡次子 吗？” 柔嘉点头，算是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至于下药的人，我不信你没听说甘霖身边的玉扇死了。” “我母妃和我说了这事，还说半夜栖霞宫闹鬼，甘霖被玉扇的鬼魂缠住，请忠义王世子去才安宁下来。” 难不成是玉扇背后的人搞的鬼？ “甘霖被鬼缠！”柔嘉一下就想到了武英殿玉扇的死状，还有自己当晚回来时的状况。 “这我真不知道。” “银杏，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回公主，你那日回府半夜梦魇，又是吐血又是昏迷，世子和我们折腾了一宿，人都累成那样了，谁还会注意这事。” 银杏觉得，自己公主那晚也像被鬼附身，可惜她不敢说。 淑芳第二日就知道琅玉在柔嘉府中过夜的事，外间传言满天飞，不过她却不相信那些恶心的话。 现在听银杏这么说，琅玉是在为柔嘉治病。 “这么凶险，怪不得你面色这么苍白，一直不出门。” 柔嘉掏出小镜子看了看，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变啊！不出门还不是为了躲察尔部那些人。 “对了，意思是现在还没有查出幕后人吗？” 淑芳追问到。 “不是告诉你了吗？除了甘霖还能是谁。” “甘霖！她！”淑芳不由拔高的声音，仿佛柔嘉在和自己说了一个笑话。 柔嘉也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让景帝也不会迟迟不动手。 “你不知道吧！其实那药是甘霖下给卓玛的，被秦子妍误打误撞，那酒就端到了丽华桌上。” “甘霖她和察尔部的人无冤无仇，又不是她去和亲，她干嘛针对人家。” 甘霖被景帝宠的无法无天，做事全凭脾气，才不会迂回做事，但也不会蠢到主动去招惹察尔部使团。 “因为卓玛在宴会上说，她要嫁给唐昭。” 这还真是…… 淑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怪不得杨贵妃心情不好，不让自己进栖霞宫。 一个女儿把另一个女儿毁了，好好的一盘棋，还不能惩罚罪魁祸首。 这要是自己，估计都能够呕死了。 “不过，甘霖不是在太后宫中关禁闭嘛！她怎么知道卓玛在宴会上说的话。” 淑芳愣了一下，很快反映过来，一下把事情的关键点说了出来。 “谁知道，反正我又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柔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宫里一堆见不得光的龌蹉事，她才不去理会。 第77章 文氏被害 柔嘉说到做到，把宴会上的事告诉淑芳以后，就不再过问淑芳的做法。 王府内，云歌和琅玉说了这事，琅玉主动去找老王妃三人解释，才打消了忠义王向景帝谈二人婚约的事。 忠义王妃到还好，得知儿子在公主府只是为了给柔嘉治病，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更加确信儿子对柔嘉是有意的。 可怜了老王妃，库房贵重药品都搬去了公主府，哭闹着非要儿子去给自己拿回来，惹的忠义王回府都不敢走正门。 将军府里，辛嘉也听秦励说了宫里的事，可能是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人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几个字，就当成一件消遣事来听。 辛嘉的事，秦励并没有瞒着吴氏，这让吴氏觉得秦励很看重自己，也消了不能去中秋宴会的气。 因为这个事，吴氏对辛嘉很是热络，常常把人请到院子里吃饭。 “大小姐。” 辛嘉给秦老将军扎完针后，准备来给文氏看看，不想还遇上了柔嘉和琅玉两人。 “见过柔嘉公主，世子。” “嗯。” 柔嘉原本还在愁将军府的事，不想秦子嫣主动找上门，让柔嘉帮忙请琅玉给文氏看看。 刚好琅玉在躲柔嘉，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柔嘉面前的，柔嘉刚好找个理由主动上门。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二百篇经文谈妥。 相较与柔嘉的冷漠，琅玉对辛嘉的态度还好，主动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以后辛大夫就不用来西院了，只管伺候松鹤堂与珍宝院就可以。” 秦子嫣神情冷漠，对辛嘉也没了先前的热络。 “可是太后娘娘那边……” “太后娘娘自有我去说，你的银钱会照样发的。” 辛嘉也知道秦子嫣说一不二的性格，当下便告退出了西院。 刚回来的秦励看着出西院的辛嘉，这个时候，昕儿不是在给文氏扎针吗？ 秦励怎么想，也开口询问了她。 “大小姐请了忠义王世子过来给夫人看病，让我以后都不用来西院了。” 辛嘉夹在文氏与吴氏之间也很尴尬，吴氏总是向自己打听文氏的病情，这让她很是烦躁。 而且文氏这两天情况有些恶化，她又一直查不出原因，琅玉比自己医术高明，说不定他能找出来。 秦励点头，忠义王正直，战场上骁勇善战，这些年又一直努力远离朝堂纷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 明白人。 “你以前对她不是挺好的嘛！” 柔嘉不解，她已经好几天没来将军府了，秦子嫣这变脸的速度有些快啊！ “不要说了，都怪我自己瞎了眼。”秦子嫣郁闷极了。 这两天里，因为吴氏出手阔绰，府中下人们都暗地里讨好珍宝院那边，有些管事更是想要和吴氏商谈铺子上的生意，气的秦子嫣把人赶了出去。 就因为发火的事，她还被文氏与赵氏说了一顿。 原以为辛嘉进府，能把自己母亲身体调养起来，一开始还好好的，谁知最近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加上辛嘉与珍宝院走的近，这让秦子嫣疑心会不会辛嘉在药里动了手脚，所以才会上门找柔嘉。 琅玉跟在后面，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自然也听出秦子嫣的意思。 不过他到认为是秦子嫣多想了，辛嘉这种拥有大气运的人，怎么会帮别人谋害文氏呢！ 柔嘉心里希望是，最好抓住把柄，把人打入大牢，再来个畏罪自杀，完美。 想入非非的柔嘉，没注意到琅玉看她的眼神，此刻她脑海中想的全是怎么整死辛嘉，甚至准备让辛嘉尝尝大牢里的所有刑罚。 文氏见女儿真把琅玉请来了，对琅玉很是不好意思。 “我让这孩子不要麻烦了，她非得找公主和世子你们。” “秦二夫人客气了。”秦家一门忠烈，就算柔嘉不开口，是他人琅玉也会过来。 琅玉检查了抓的药，和熬煮后收起来的药渣，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又给文氏号脉。 “怎么样，二舅母是被人下毒了吗？”柔嘉趴在一边，说起中毒，她都快忘了太子皇兄那边了，也不知道抓到下毒的人没有。 “柔嘉表妹，你别吓我。”秦子嫣听了她的话，紧张的抓着文氏的衣服。 “我就猜猜，谁让你胆子小。” 柔嘉有些无聊的把玩腰间的流苏，抬头见秦子轩在门外，想是来看看文氏。 大约一盏的功夫，琅玉才收回手。 “世子，我娘亲怎么样？”秦子嫣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夫人平日里多吃些什么？” 琅玉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询问起了文氏的饮食情况，甚至还询问了衣料熏香这些问题。 “世子，我这是老毛病犯了吧！” 文氏以前也精神萎靡，常常睡不好觉，但近来却有些恶心干呕，要不是知道自己与秦励未同房，她都 要以为自己有了。 “秦二夫人这不是老毛病，也不是中毒，是长期吃相冲的食物，导致脾胃虚弱，祸及肾肺，已经伤了根本。” 琅玉这话一出，秦子轩目光的阴寒都快实质化了。 “秦二夫人是不是感觉最近会喘不了气？” “是的。” “夫人若继续吃，很可能在半个月内就会窒息而亡。” 文氏没想到这么严重，秦子嫣更是腿一软，拉着琅玉的衣袖哭求到。 “世子，你这么厉害，请你救救我母亲。” “世子，可有弥补的方法。”秦子轩这样情绪外露的人，也不由抓住文氏的手，可见他对自己母亲有多爱重。 “伤了根本，只能延缓。” 琅玉看着三人，无奈的摇头，抬手让人上纸墨，写了三张方子。 “是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秦子嫣悲极生怒，起身抽出挂在墙角的长剑，就要去往珍宝院。 “嫣儿，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文氏起身就要去拉她，却是胸口一闷，喘不过气来，又重重的跌回椅子里。 “娘亲，娘亲。”见文氏这个样子，秦子嫣那里还敢离开，连忙丢了长剑去帮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文氏才稳定下来。 “你这孩子，管理这么久的家务，怎么还学不会冷静，你这是不让为娘省心啊！”文氏说着，自己也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自己没去招惹那女人，那女人到是率先忍不住对自己下手。 “世子，麻烦你给我一双儿女瞧瞧，他们两个有没有事！” 文氏连忙要琅玉给秦子轩和秦子嫣看看，那女人都对自己下手了，难保不对自己一双儿女动手。 可怜天下父母心，琅玉自然不会拒绝。 确定两个孩子没有事后，文氏也松了一口气，她必须趁自己还没有死，尽快把吴氏赶出门去。 “嫣儿，子轩，你们去送送世子与公主两人。” 秦子嫣不愿意离开她，只有秦子轩送两人出府。 在要离开时，秦子轩喊住了琅玉。 “世子不如与我说实话，我母亲还可活……几年！” “最长五年，最低一年。”琅玉不喜欢骗人，更何况这还是文氏的亲儿子。 秦子轩又问了许多问题，确定相冲的食物后，便郑重的向琅玉道谢。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琅玉见刚刚兴奋的柔嘉神情低迷，眼中透着一分 哀伤。 “公主没事吧！” “琅玉。”柔嘉抓住琅玉的衣袖，想到文氏没多久可以活了，她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我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 察觉到自己为文氏伤心，又有些唾弃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利用她辖制秦励控制将军府，怎么就矫情上了，自己一定毒发了。 琅玉皱着眉，一时真搞不清楚柔嘉在想些什么，之前还一脸兴奋的问是不是中毒了，现在得知情况严重后，自己又伤心起来。 从自己打算度化她时，就一直派人监视她，除了秦励那几道杀人灭口的事外，她的确是没做什么大的恶事。相反，她还帮了淑芳太子等人。 说她恶吧！的确是干些杀人放火，可偏偏还会去帮别人，遇事又唯恐天下不乱，喜爱幸灾乐祸，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为文氏悲伤。 心里疑惑，但依旧抬手碰了碰她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体弱怨气缠身的原因，她的体温要比普通人低许多。 “本公主没有伤心。” 在琅玉开口的前一秒，柔嘉出声辩解。 “公主说是便是。”琅玉不欲与她争吵。 “那你今日要给我讲经吗？”柔嘉突然想让琅玉留下来陪自己，又不好直言，只能迂回的表示，自己想听她给自己讲经。 看着柔嘉期望的眼神，琅玉很想拒绝，但又觉得今天她心情低落，说不准能感化她。 “嗯。” 见琅玉答应自己，柔嘉很高兴的笑了起来，掀开车帘，指挥银杏去买了好几样街边小吃。 琅玉看着重新开怀的柔嘉，真心觉得柔嘉太容易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哄骗。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性的担忧柔嘉了。 马车到了公主府，琅玉率先走下马车，站在一旁等柔嘉下来。 柔嘉今日穿着一条拖地石榴裙，裙摆宽大而长，行走间衬的人身形修长曼妙。 她走出马车，在下来的时候，突然踩住过长的裙摆，人一下朝前扑去。 银杏在下面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她，可琅玉反应比她快，先一步抱住柔嘉的腰肢。 琅玉比柔嘉高许多，柔嘉因为惯性，整张脸撞入琅玉的怀中，翘挺的鼻子一下就遭殃，疼痛让柔嘉一下就飙出眼泪。 “啊！我的鼻子。”柔嘉来不及欣喜掉进琅玉的怀抱，一股钝痛直袭大脑，疼的她捂着鼻子哭喊着。 琅玉闻言，连忙捏住 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只见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一双桃花眼泪光闪闪，眼角还有一道未干的泪痕。 “没事，好在未流鼻血。” 琅玉松开手，刚准备让她自己走。 柔嘉那鼻子里竟然缓慢流出两道鲜红的液体。 柔嘉听了琅玉的话，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什么热热的，一股子腥甜味，下意识摸了一把，只见白嫩的指尖是一抹血红。 “……血！” 柔嘉一个不稳，被琅玉扶住，用一双眼睛无情的控诉琅玉，‘你不是说没事吗？’。 “永手帕，先捂住。”琅玉也有些尴尬。 因为两人动静比较大，此时公主府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琅玉干脆抱起她进了公主府。 琅玉医术再精湛，该流得血也不少，染了多张手帕，让柔嘉一度以为自己要流血而死了。 刚和小姐妹打完牌的忠义王妃，自然也看到了公主府门口的那一幕。 “世风日下，大街上搂搂抱抱。” “什么搂搂抱抱，你没看见忠义王世子是为了救柔嘉公主吗？” “什么救，我看那柔嘉公主就是故意跌向世子的。” “真不知道世子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刁蛮的柔嘉公主。” …… 车外传来许多恶意的揣测，没有一条是好意的，听得忠义王妃忍不住摇头。 这孩子一面说自己与柔嘉公主是清白的，一面又当街做出这种亲密的事，当真是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王妃，可要使些银子……”贴身丫鬟也听到了外间的话，自家世子风光霁月，怎么能让这些人随意评价。 “不必，不过是说两句话，本王妃何必在意。” 忠义王妃摆手，让人继续赶马车回府。 回到王府，忠义王妃刚下车，就在忠义王身边的人跑了过来。 “王妃，老王妃正在和王爷闹，您快去劝劝吧！” 忠义王妃才不会去呢！ 这婆婆也想得出来，送出去的东西那有要回来的道理。 “你家王爷这个时候不带领兵马司巡防，跑回府干嘛！” 随从也是一脸苦相，老王妃装病，硬是把忠义王骗了回来，一见面就说忠义王不孝，拿着拐杖追着人打。 忠义王妃听了这话，面上不屑。 自己那婆婆壮如牛，也就忠义王相信，次次都被老王妃骗回来，偏偏他还不长记性。 “你慌什么，等老王妃出了气，你家王爷也就得救了。” 第78章 丽华疯了 景帝怀疑玉扇背后有人，可始终找不出证据，而二皇子与唐昭抓的那伙人居然牵扯上了滇州盐场那边。 为了尽快送走察尔部使团的人，景帝决定这两天把和亲人选定下来。 本来杨贵妃提出丽华去和亲，太子和四皇子一脉的大臣都没有出声反对，一些王公贵族也抱着看戏的心态，现在火烧到自己身上，原本和谐一片的朝堂，天天争吵的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景帝这天被吵的脑袋疼，大手一挥，提前下朝。 “圣上，要不去后宫娘娘哪里看看。”福如海见他皱着眉头，明显没有心情批阅奏折。 “看什么看，一个个都不让朕安生。”景帝没好气的把奏折甩在一边。 无论后宫还是前朝，对和亲人选都争论不休，自愿的要么是家中庶女身份不够，也有打着党派之争举荐对方女儿的，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们，平日好吃好喝，如今要他们出力，个个嚎的凄惨无比。 “圣上，您别气坏了龙体。”福如海安慰他。 如今后宫中，一向懂事的贤妃都说起这事来了，景帝已经三天没去后宫了。 福如海突然想到一个人是绝对不会为家里求情的。 “圣上，听闻今日淑芳长公主入宫了，您可要去甘泉宫看看。” 淑芳，景帝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公主，罢了，左右无事，便随处走走吧！ 福如海见他神情，便知道他是应允的，连忙安排人去甘泉宫通传，被景帝挥手阻止。 甘泉宫里，淑芳正在翻看德妃为自己孩子做的小衣裳。 “母妃，都说了你别做，我那公主府都还存了一箱，小孩子见风长，做多了也是浪费，而且这针线又伤眼睛。” 淑芳让蝉衣把衣服收下，又吩咐德妃身边的雨晴不要让她动针线。 “公主太看得起婢子了，娘娘性格倔着呢！”雨晴端上清茶，闻言笑着打趣。 “以前在皇子府邸，你母妃我绣些卖钱，常常点着烛火到天明，如今不过白天拿几个时辰的针线，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德妃以前过惯了苦日子，就是被送入皇子府生下长女也没被人看的起过。 “以前雪才人不是爱上母妃这来玩吗？今日怎么不见她。” 淑芳不想让她提起伤心事，以免被人传到景帝的耳朵。 “她身体不好，我刚刚去看了，一直低烧着。”德妃可怜的摇头，年纪轻轻就伤了身子。 “小产落下病根，昨夜下雨便折腾了一宿。” 德妃说完这 些，又拉着淑芳的手告诉她平日需要注意的事，以免生产时出意外。 “母妃，放心，公主府里早就看好了稳婆这些，平日吃食也请了专门的嬷嬷，就怕到时候胎儿大，出现难产的情况。” 德妃当初生淑芳时，可谓是一波三折，饭菜不敢多吃，补品喝下半夜都想办法催吐，生产的时候要不是淑芳是女儿身，早就被人暗地里下死手弄死了。 听到德妃说那些陈年旧事，淑芳连忙开口打断她。“都过去，母妃就不要说这些了。” “宫里人多嘴杂，传着传着可就变味了。”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德妃爱哭，几句话就红了眼，此时帕子都湿了一半。 “我就和你说说，也没和别人说。” 淑芳真是担心，自己母妃这眼睛不是刺绣弄瞎，就是哭瞎的。 “怎么了，朕到门口就听到你们娘娘又哭了。” 景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德妃与淑芳连忙行礼。 “起来吧！你有孩子，别伤着了。” 景帝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德妃，让人把淑芳扶了起来。 “这衣服是母妃做的，儿臣让她别做，她非不听。” 淑芳抬头看景帝拿起桌上的小衣服，连忙解释了两句。 小娃娃的衣服一样做了两套，一男一女，针线密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两人的话景帝也听到了，德妃得宠的这段日子，的确是一句都没和自己说起过往日的苦楚。 “你母妃抽空为你做的，你就收着，大不了孩子生下来一个时辰一套，也省得你母妃放了积灰。” “那，那多折腾孩子啊！”德妃闻言不由抬起头，傻愣愣的说道。 看的福如海等人心里都说德妃这人直傻。 这时候不是该说，要是圣上不嫌弃，妾身也为您绣些荷包吧！ “你也知道，还绣那么多。” 景帝坐在首位，看她涨红的面色，一双眼睛瞪大，想要反驳又说不话的样子，唇角到是勾起了笑意。 雨晴自觉得下去给他重新泡茶，谁知景帝着实渴急了，直接端起德妃的茶杯喝了一口。 刚刚喝下去就觉得不对劲，这茶水怎么一股陈茶的寡味。 “朕前几日不是赏了你一些新茶，怎么泡陈茶喝？” “啊！妾，妾身喜欢喝陈茶。”德妃做了身平最大胆的事，就是从景帝手里抢过茶杯，把茶水一饮而尽。 “雨晴，快去帮圣上泡一杯新茶来。” 景帝看着她动作，德妃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挪到女儿身边坐下。 淑芳 是真的怕自己这个胆小的爱哭的母妃了，恐怕生自己那段时间，是她坐过最大胆的事了。 “父皇这几日繁忙，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儿臣带了一些宫外街市上的杂食小吃，父皇可要尝尝。” “拿过来朕看看。” 福如海一道道的验毒，又让小太监试吃了，确定没毒后，这才拿小碟子装好摆在景帝面前。 有卤煮好的酱香甜皮鸭，有黑黄两种的臭味豆块，还有一些新鲜的野果。 卖相虽然不好看，但诱人的烟火气勾起了景帝几分食欲。 淑芳本来就拿的少，之前给德妃吃了一些，还给丽华送了一些过去，剩下的景帝一会儿就吃完了。 “味道不错，这民间杂食的另有一番滋味。” 景帝也是苦过来的，到没觉得登不上台面。 淑芳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自己打发去给丽华送吃食的宫女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外。 “这是？”景帝也看到了，见那宫女看向淑芳，转头询问。 “回父皇，听闻丽华病了，儿臣便也给她送了吃食过去，以前她常常会让儿臣带些杂食入宫。” 淑芳让宫女进来，宫女老老实实的给景帝磕头行礼。 “丽华公主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景帝觉得自己还算慈父，而且丽华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他理应关心一二。 “回圣上，婢子并没有看见丽华公主。” “你不是给丽华送吃的过去，怎么连人都没见着。”淑芳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 “公主，婢子万不敢胡说。” 宫女把食盒打开，里面食物已经乱成一团。 “婢子遇见栖霞宫看门的公公，说长公主给丽华公主带了些吃食，那公公掀开看了一眼，直说公主没安好心，拿这些猪食来糊弄丽华公主，让婢子马上离开，还推了婢子一把。” 宫女也是委屈，说罢卷去衣袖，手肘出擦伤的地方还在不断渗血。 “婢子努力护着食盒，可是……” “下去擦些药吧！” 淑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时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好，只想着赶忙让宫女下去。 福如海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事，好不容易圣上心情舒畅了，这栖霞宫最近是犯太岁了吗？ 总是能踩在圣上愤怒的苗头上。 “慢着。”景帝面色不愉。 “你是说，你连栖霞宫都没进去。” “是的，守门的公公不让婢子进去。”宫女低着头，紧紧的拽着衣裙。 “还说……丽华公主病重，只能吃些清粥小菜，让公主以后不 要再送了。” “怎么可能，上次丽华特地派青黛过来，让儿臣带些吃食给她的。” 淑芳一脸的不可置信。“儿臣还问了丽华病情如何，上次青黛还说，丽华已经好了很多了。” “可能是旧病复发吧！”德妃再一旁开口，她把淑芳拉到位置上坐下。 景帝从没听杨贵妃提过丽华有旧疾。“福如海，你去把给丽华诊治的御医叫过来，就说淑芳公主动了胎气，让他过来看看。” “是。” 福如海暗暗为杨贵妃默哀，思考的该不该让人去栖霞宫通个信。 没想到去御医院回来的半路中，只见栖霞宫方向居然跑出一群人来，大声喊着抓住她。 福如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马当先穿着白色里衣的丽华公主跪在他面前，平日妖艳的面容全是惊恐，眼里留着泪花。 “福公公，求您救救我，带我去见父皇。” “哎呦喂，丽华公主，您怎么了这是。” 福公公哪敢让她跪自己，还用这么哀求的语气，连忙把人扶起来。 “救我，救我，我要见父皇，带我去见父皇。” 两句话的时间，追丽华的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福公公，丽华公主发了癔症，贵妃娘娘命我们带公主回去。” 来的是杨贵妃身边的得力嬷嬷，她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福如海身后的丽华。 “我没有，你老奴诬陷我。”丽华咬着牙，狠狠的与嬷嬷对看。 福如海刚准备呵斥嬷嬷，却见四皇子远远而来，话到嘴边硬是绕了一圈。 “丽华公主与贵妃娘娘各执一词，圣上如今在甘泉宫里歇息，不如去那边坐坐，两边好……” 丽华不待福如海说完，将身边的一个公公往前一推，将嬷嬷绊倒，自己飞快的向甘泉宫跑去。 得亏她日常会去骑马练拳脚，这几日一直暗暗蓄力，就等着从栖霞宫里逃出来见景帝，如今歇了一口气，将一伙人甩的远远的。 加上福如海又假意阻拦了一小会，知道丽华拐了弯，一群人才慢慢追去。 四皇子见此，直接回了栖霞宫禀告杨贵妃，让她连忙和自己去甘泉宫，必须想办法堵住丽华的嘴。 甘泉宫里，淑芳和德妃还在安慰景帝，不想一阵嘈杂声传来，一道白色人影闯了进来。 “父皇，救救儿臣。” 侍卫连忙上前阻拦，一见是一身里衣的丽华公主，又连忙退了回去，让丽华直直摔在地上。 钝疼让丽华不由瑟缩着身体，可她依旧匍匐着抓住景帝 的衣摆，痛哭着让他救她。 “丽华！” 淑芳本就被惊吓到，又见她这凄惨的模样，又急又怒，只觉得肚子一疼，脸色都惨白了几分。 德妃被女儿的痛呼声惊醒，连忙抱着她喊御医，丽华也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看着屋中的三个女人，景帝是惊怒交加，刚好捉丽华的一伙人跑了进来，直接被景帝让人拖下去杖毙。 福如海及时回来，连忙让人把两位公主抱回内室，让人去把严院首请来。 而带过来的御医，福如海派自己小徒弟亲自去盯着，他则在一旁宽慰景帝。 “混账东西。”景帝一想到丽华那凄惨要自己救她的模样，气的将踢翻一侧的桌子。 “把杨氏这毒妇给朕带过来。” 严院首比杨贵妃先来一步，他还带了徐御医。 徐御医先去给丽华公主看诊，严院首去查看淑芳公主。 杨贵妃穿着一身淡雅的衣裙，发间未簪首饰，玉面略施粉黛，掩住几分憔悴，但一双美目却红肿一片。 “妾身教子无方，惊扰圣驾，特地来向圣上请罪。”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没有及时拦住嬷嬷对皇姐不敬的行为，儿臣也有错。” 杨贵妃本意不让四皇子过来，但四皇子说自己被福如海看到了，不可能置身事外。 “不敬！”景帝看着杨贵妃一双红肿的眼睛，只觉得讽刺。 “你那栖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敢对一国公主喊打喊杀，那下次是不是就该一根白绫勒死朕。” “妾身不敢，还请圣上明查。”杨贵妃心一紧，这话要是在景帝心里生根，自己那栖霞宫岂不是要变冷宫了。 “圣上，那是妾身的女儿，妾身怎么允许下人那么对待她，只是那孩子经历中秋宴会上的事，得了癔症，总说妾身要害她。” “刚刚让她吃药，她发了疯一样跑了出来，妾身这才叫嬷嬷带人抓她……” 杨贵妃本就是清冷的人，如今边说边哭，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少有的柔弱模样，看的人可怜至极。 景帝见此有些迟疑，难道是自己当真误会了。 “淑芳，你不要吓母妃。” 突然，德妃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只见她跑出来，跪在地上拉着景帝哀求。 巴掌大的小脸上美目泛红，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清透温热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滑落，哭得那叫梨花带雨，凄美至极。 “圣上，求您，求您快让忠义王世子救救芳儿。” 一瞬间把景帝的注意力全部拉到自己的身上了。 第79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柔嘉正借着讲经文的时间，闹着琅玉让他看自己新做的衣裳。 这时忠义王府的管家带着宫里人跑了过来。 “世子，圣上请您入宫。” 琅玉还没说话，柔嘉就不干了，一把抓住琅玉的衣袖。 “叫他进宫干嘛？” 小太监想起师傅的话，要是柔嘉公主在世子旁边，怕是会好奇开口询问，让自己透些消息，但不要全说。 “丽华公主晕倒，把淑芳公主吓的动了胎气，德妃娘娘恳求圣上让世子帮忙看看。” “丽华晕倒，淑芳动了胎气。”柔嘉挑眉，大约猜到是些什么事了。 看来丽华是想通了，不然淑芳才不会出手帮忙。 “琅玉他又不擅长那些，叫他干嘛！” 柔嘉不想让琅玉去沾事情。 “无事，看看也无妨。”琅玉把衣袖抽出来，起身与小太监走。 “公主不想去就先抄写经文，我很快回来。” 看着一伙人离开的背影，柔嘉气的怒摔经书。 “备马车，本公主要进宫。” “是。” 金枝修养了几天，又重新回到她身边伺候。 车夫套上马，没一会儿就向皇宫驶去。 马车路过一家红粉斋时，柔嘉意外的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人影，连忙让车夫停下。 “徐长年！” 听到有女子喊自己名字，徐长年连忙寻找声音的主人。 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窗露出一张雪白的脸，似乎怕自己没注意，还挥了挥手中的绢帕。 “见过柔嘉公主。”徐长年来到马车边，认出是与丽华不对头的柔嘉。 “不知柔嘉公主叫徐公子干嘛！” 柔嘉还没开口，就听到一道讨厌的声音，当下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只见一身竹青长袍的徐凤年旁边，站着一位穿着杏红上衣，下着樱草色长裙的富贵美貌女子。 正是平王的长女――福临郡主。 她一脸傲气，看向柔嘉的目光透着几分不屑。 柔嘉为了彰显自己病弱，穿着一身桃花颜色，衬的面色越发雪白，淡淡的敷了一层粉，在唇瓣上点粉色胭脂，看起来越发娇弱怜人。 她见福临郡主这表情，说不上生气，只是一双桃花眼满含蔑视，唇角微勾。 “福临郡主下巴要是再高一些，鼻孔都能朝天了。” 福临郡主闻言下意识低了低头，又觉得自己失了面子，忍不住开口讽刺。 “你，粗鄙。” “本公主粗鄙不粗鄙，还轮 不到福临郡主你来说教。” 柔嘉早就知道这些王公贵族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以前她会难过，现在她才不管，自己过的快活就好。 “本公主身份比你高贵，你那规矩都学哪去了，还不快给本公主见礼。” 柔嘉下巴一扬，明明娇弱的模样，硬是营造了一出嚣张跋扈欺凌弱小的场面。 福临郡主本就瞧不起来她，怎么可能给她行礼，气的俏脸通红，扭头跑开了。 “啧啧啧，这就是所谓的贵女礼仪。” 柔嘉摇着头，虚弱的咳了几声，由金枝扶着重新走进马车。 徐长年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彻底，不过看到福临郡主离开了，他到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陪在她了。 “我家公主有事询问徐二公子，还请徐二公子上马车详谈。” 银杏拦住要走的徐长年，邀请人上马车。 “这，这不好吧！”徐长年有些拒绝，但看到逐渐逼近的侍卫，衡量了一下，无奈的上了马车。 柔嘉正拿着秦子妍送的西洋镜做表情，见人上来了，示意车夫继续走。 辛嘉陪周可云出来逛逛，刚好看见柔嘉气跑福临郡主，把徐长年挟持上马车的画面。 “这柔嘉公主太过分了，嚣张跋扈，一点也不避讳。”周可云一想到这些天起的谣言，心里就憋着气。 “不在其位，不知其苦。我们不能因为看到片面的事，就偏见的去评论一个人。” 辛嘉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福临郡主她之前在安国候府为老夫人调理的时候，见过她打骂身边丫鬟的事，满嘴的门第之见，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哼，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把世子迷的团团转。”周可云这几天帮父母给病人送药。 那病人是开茶馆的，见周可云盯着路过的琅玉，就对周可云说，琅玉天天都去公主府，可见是喜欢上了柔嘉公主。 “世子那种人，要不是他心甘情愿，谁能迷惑他。” 辛嘉本意是让她对琅玉死心，谁知周可云会错意。 “是啊！说不定那女人就是仗着身份，一直巴巴的往世子身上贴。” 辛嘉见她钻牛角尖，也不再开口劝她，只是拉着她去别处闲逛。 马车里，徐长年端坐身姿，目光下垂，尽量不看柔嘉。 “不知柔嘉公主寻我何事？” “本公主找你什么事，你不知道吗？”柔嘉看着徐长年 一副受气包的表情就来气，同时也怀疑，这人真的会为丽华报仇。 “不知……啊！”徐长年话没说完，就被柔嘉拿起盘中的水果砸到眼睛，痛的他不由的喊出了声音。 “什么事？要不是你和丽华那破事，琅玉怎么可能进宫。” 柔嘉见他委屈，自己比他还委屈，也不知道忠义王府那老太婆发什么疯，每天下午还要扒拉这琅玉，从一天到半天，再到现在的一个半时辰，她心里的苦找谁说。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丽华在宫里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情陪别的女人逛街，徐长年，你可以啊！” “丽华怎么了，她怎么要死了。” 徐长年一听丽华出事了，连忙抓着柔嘉紧张的询问。 “我父亲问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说丽华公主好好的，让我不要担心。” “放手。”柔嘉嫌弃的拍了拍衣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你居然会相信你父亲和杨贵妃的话。” “谁不知道杨贵妃心眼偏，你居然相信她会对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百般关心，说不定她就想着一碗药，直接弄死丽华，免的给她丢人。” “对了，也让你父母放心为你求取临郡主这位王公贵女。” “福柔嘉公主言重了，丽华公主再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的亲女儿。而且我父母也答应了我，等察尔部使团离京，就向圣上提起我与丽华公主的婚事。”徐长年反驳到。 “至于福临郡主，之前的确有结亲的念头，但现在两家已经说清，不过是为了防福临郡主成和亲的人选，我才陪着她出门逛街的。” “呵，停车。”柔嘉见他不相信，还为自己父母与杨贵妃狡辩，一下没了想管闲事的心。 “滚下去。” 徐长年没想到柔嘉变脸这么快，一时竟犹豫起来了。 万一丽华真的出事，自己不是…… “我，我相随公主入宫见见丽华公主。” “你不是不相信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我大意了，多谢柔嘉公主提醒。” 徐长年想着只要能见丽华，他委屈一下又如何。 柔嘉这才满意，示意车夫继续赶车。 等柔嘉和徐长年赶到甘泉宫时，只听到丽华恳请景帝放她离京的请求。 徐长年一听这话，连忙冲了进去。 只见一个纤瘦的背影跪在堂下，一头及肩短发震的他双腿一软，竟直直的跪倒在地 。 景帝看着突然出现的徐长年，刚要开口责问，就见他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 指在半空的手，让景帝感到了几分尴尬。 “把人给朕弄醒。” 看见鬼鬼祟祟伸头缩脑的柔嘉，景帝一下明白人是怎么进来的了。 “柔嘉，给朕滚进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别气坏自己身体。”柔嘉认错态度积极，但一双桃花眼却不住的看向丽华那一头及肩短发。 “丽华皇姐这是要出家吗？头发都剪了，你以前不是说最讨厌和尚尼姑吗？” 景帝听了这话，连忙追问柔嘉什么意思。 “因为丽华皇姐说过，她最是宝贝那一头长发，她要出家也是做道姑，才不要顶着一个光头四处招摇。” 柔嘉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用余光扫了一眼，只见四皇子正扶着杨贵妃站在一旁。 “你把徐长年带进宫干嘛！” 景帝刚刚看到丽华的短发时，气恼的扇了杨贵妃一巴掌，杨贵妃还狡辩说是丽华自己要出家，让自己贴身宫女剪的。 问丽华，丽华只是恳请自己放她出京，坚决不说头发的事，既不反驳杨贵妃，也不承认是自己剪的，如今柔嘉这么一说，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分明就是杨贵妃逼着丽华出家。 杨贵妃低着头捂脸，目光阴沉，之前是德妃，现在是柔嘉，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来对付自己。 “的确是妾身让人动的手。”杨贵妃气恼丽华的不懂事，居然不顺自己心意，也干脆不否认。 “丽华可是你亲生女儿。”景帝之前没有因为中秋宴会上的事迁怒杨贵妃，主要是甘霖这个罪魁祸首是自己养大的，可丽华是一直养在杨贵妃身边的。 “她都出了这种事，察尔部和亲也不会要她，这京都人家谁又会愿意让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进门。”杨贵妃一脸的痛心疾首。 “圣上，妾身这也是为了她好。” “徐家凭什么不要她进门，丽华是圣上的女儿，盛朝的公主。”皇后终于赶到了，虽然听人说了丽华头发的事，但现在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番感受。 “徐家二子与平王爷家的福临郡主两情相悦，已经互相定下婚约，妾身断不能让丽华去做坏人姻缘的事。” 杨贵妃大义凛然，她断不能让丽华和长年成亲。 “我不喜欢福临郡主，我喜欢的一直是丽华公主。 ”被琅玉弄醒的徐长年一听到杨贵妃的话，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 杨贵妃只觉得头脑发晕，徐尚书那老东西怎么不看好这混账。 “徐二公子，我们皆知你仁善，徐夫人可是对母妃不止一次的说你与福临郡主两情相悦，你断不能叫他们伤心。” 四皇子也在一旁开口。 “没有，我从九岁就喜欢丽华公主，如今及冠依旧喜爱丽华公主。” 徐长年平日也许还会顾及父母，但丽华那一头短发硬是把小奶狗刺激成了一头小狼狗。 “圣上，请您为长年与丽华公主赐婚。” “长年一定好好待丽华公主，一生不纳妾，收通房，此生只有丽华公主这一个妻子，若长年日后违背，定断子绝孙，来生为猪狗牛羊，供丽华公主驱使。” 徐长年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沉默如木头的丽华，终于舍得转身看一眼这个男人。 杨贵妃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徐家，平王府，全得罪了。 “母妃，母妃……”四皇子焦急的抱住杨贵妃，想让景帝看一眼杨贵妃。 可惜景帝正一脸严肃的审视徐长年，没分半份目光给杨贵妃。 “你可知道你这话有多重，万一以后丽华不能生育，你也不会纳妾收小。” “是，若以后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大不了从宗族过继一个。”徐长年转头看向丽华，目光坚毅而柔情。 “长年此生惟愿与丽华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景帝一拍桌子，让福如海拿圣旨上来。 “你既然有这心，朕便成全你，朕来做这徐府与平王府的罪人。” “朕也会给丽华留下一道诏书，若朕故去，以后你违背誓言，丽华可凭诏书让新帝斩了你。” “长年定不负丽华公主。”徐长年没想到景帝真的会为自己和丽华赐婚，当下高兴的连连磕头，连额头磕破了都不觉得疼。 丽华原本以为自己要孤独终生，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得了徐长年这么一个痴人。 淑芳在内室听了蝉衣的转告，抚着肚子为丽华高兴。 “看来得准备礼物了。” 话音刚落，带着面具的宴一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扶起淑芳喂她喝药。 赐婚的圣旨自然不可能现在颁布，毕竟察尔部使团还未离京，景帝为了杨贵妃不再对丽华出手，开口让丽华住到了甘泉宫。 第80章 察尔部使团离京上 为丽华与徐长年两人赐婚后，景帝不得不把在和亲的人选里把福临郡主剔除掉。 景帝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吩咐福如海亲自去平王府见平王爷，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替丽华补偿福临郡主，决定不让她去和亲。 平王爷本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然景帝继位后也不会独留他一人。 得知景帝曾经属意自己女儿和亲，现在因为丽华的事，不会让自己女儿去和亲后，对着福如海就表达自己对景帝的感谢。 至于女儿与徐尚书家的婚事，他到没怎么在意，比起远嫁，这门婚事退的值。 福临郡主就算心有不满，但比起和亲的恐吓，也只能顺从父母的意思。 比起平王府的欢喜，徐家气氛阴沉，尤其是徐夫人得知儿子在景帝面前说的话后，当场就气昏过去，要不是福如海亲自送人回来，徐尚书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太子得知一切后，和三皇子聊起这事。 “杨贵妃这心也是黑啊！亲生女儿都下的去手。” 三皇子和太子避嫌，那天并没有在场，许多都是靠眼线传出的消息，当然，皇后娘娘也有份。 “杨贵妃想借徐家与平王府联姻，来拉拢本宫这位皇叔，也是用尽了心思。” 太子这边查到两家只是有意，连生辰八字都没有交换，景帝把福临郡主从和亲人选剔除，这是为了平王不迁怒四皇子。 自己父皇这个时候都还记得，平衡自己与四皇弟的势力，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心。 柔嘉和秦子嫣几人说起这事，尤其是说到徐长年说的那番话后，让一伙小女子是芳心乱跳。 “真没看出来，徐尚书的二公子居然是怎么痴情的人。” 薛慧慧今日带着杨母一起来看望文氏，听到一伙小姑娘在说话，也不由凑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杨母身体在薛慧慧嫁到杨家后，是一日一日的变好，逢人就说自己媳妇是个有福气的。 杨书这几日出差，薛慧慧不放心她一人在家，就带着她上薛府走动。 恰好薛氏红着眼回来收东西接女儿，几个嫂嫂和父母那是吓得连忙询问，得知事情缘由，都骂秦励狼心狗肺，让女儿快快去将军府陪文氏。 薛慧慧听小姑姑说起文氏的情况，一时也有些惆怅，就想也去看看。 杨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放心儿媳妇，也跟着一块上门。 也许是杨母独身抚养大儿子， 竟意外的和文氏谈的来，两人是一会哭一会笑的，几个小姑娘嫌无聊跑到一边说话。 “大姐夫对你不好吗？还不是没有通房丫鬟小妾，你居然羡慕起别人来，小心大姐夫吃醋。” 秦子妍看着脸胖了一圈的薛慧慧，开口打趣。 “啧啧，这杨家伙食好，把我们大姐姐都养胖了一圈……哎呦！” 被揪住腮帮的秦子妍连忙向小姐妹求助，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你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薛慧慧好好的蹂躏了秦子妍的小胖脸。 “连大姐姐也敢打趣。” 薛蓁蓁也帮着自己姐姐收拾秦子妍，不断去挠秦子妍痒痒，不一会儿秦子妍就连忙缴械投降了。 秦子嫣见此，也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整个人比以往还要沉默。 柔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琅玉都那么说了，只希望秦子轩尽快扳倒吴氏，最好把秦励给赶出将军府。 她刚刚去看了秦老将军，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看来自己费劲心力下药也是有成果的。 “柔嘉表姐，丽华公主都嫁出去了，你多久嫁啊。”秦子妍等不及把柔嘉打包送上忠义王府。 有琅玉盯班的这几天，柔嘉根本没时间作妖，一门心思全扑到琅玉身上。 “柔嘉公主还没及笄，子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薛蓁蓁一脸惊讶的说。 “我，我这不是忘了吗？”秦子妍也反映过来，柔嘉如今才十四岁，要明年才及笄。 “不过，可以相看定下来嘛！” 薛蓁蓁这次算是点头答应，柔嘉公主与忠义王世子的事可以说是整个京都最好奇的事。 “辛嘉没再来西院了吗？”柔嘉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谈及自己的私事。 “偶尔来一下，我大哥不让我出手管。”秦子嫣说起这事就恨不得冲到珍宝院弄死吴氏，这几天为了不遇见秦励，她都是躲开着走。 正说着，秦励带着吴氏就过来了。 “二叔。” “秦伯父。” 秦子妍与薛蓁蓁都有些拘谨，薛慧慧还好，柔嘉和秦子嫣都当没看见两人一样，低头安静的喝茶。 秦励本就对柔嘉这个假公主不满，柔嘉无视他，他同样也会无视柔嘉。 至于闹别扭的女儿，自吴氏出现在将军府，这个女儿就没对自己摆过好脸色，尤其是文氏身体不好后，女儿总觉得是吴氏动的手。 “这就是薛府的两个丫头吧！”秦励打量着薛慧慧两姐妹。 “是的，二叔，这是 蓁蓁，这是大姐姐，她已经嫁人了。” 秦子妍看了一眼身后的吴氏，拉着薛蓁蓁给秦励介绍。 “听说你嫁给了杨书，那孩子是个有潜力的。” 秦励见过杨书，经常和二皇子一起，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平日无事也上门来玩玩，子嫣一个人也无聊，多个玩伴也好一些。” “那就叨扰了。”薛慧慧客气的说。 “秦伯父是要去看伯母吗？” “是啊！你伯母一直不舒服，我来看看。” 景帝这几天忙着收拾甘霖惹出的事，还有对使馆纵火的那帮人，已经很久没有宣秦励入宫了。 除了太后偶尔派人询问，秦励这几天以恢复记忆为由，去拜访了以往好几位好友，也将朝中势力摸的越发清楚。 “那晚辈就不打扰伯父了。”薛慧慧侧身让他进去。 “行了，你要是担心就进去，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柔嘉看着秦子嫣，支着下巴调侃她。 “对了，你家那位这么久了，都没给你寄封信回来。” “还不一定是我家的呢！”说起程明远，秦子嫣的气愤更加大。 “怎么说？”薛慧慧不解，这两家订婚的事，程明远都在大殿上承认了。 “哼，都走了快半个月了，一封信也没有寄，说不定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秦子嫣想着程明远那张脸，就觉得一点也不安全。 “所以嫣姐姐你，这是吃醋了！”秦子妍一脸恍然大悟。 “你想人家就主动一点呗！这些文人都讲究矜持那一套，反正都订婚了，也不怕什么。” 秦子妍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教秦子嫣早恋。 “谁吃醋了。”秦子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子妍，想着是不是也该学薛慧慧一样，好好把人收拾一顿。 “你要你嫣姐姐怎么个主动法子，毕竟程明远那样……” 柔嘉在一旁有几分兴趣，琅玉与程明远到是有几分相似。 “那我法子可多了。”作为母胎单身狗二十多年的秦子妍，肚子里一堆追求小哥哥的绝招。 “这种人要么是表里如一，要么就是表里不一。” “表里如一的人呢！是最好对付的。比如……” 秦子妍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举列子的人选，毕竟她能接触的就那么些人。 “琅玉！” 柔嘉给了她一个人选。 “琅玉？”秦子妍见柔嘉点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这哪里是为秦子嫣问，分明是为自己问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打起 十二分的精神。 “琅玉的话，我觉得他不属于表里如一的人。” “为什么？我觉得世子很好啊！”薛蓁蓁一脸的不解。 “琅玉不仅长的像神仙，性格也像神仙一样清冷，还喜欢救助人，怎么就表里不一了。” 秦子嫣也来了兴趣，加入讨论。 “直觉。”秦子妍总不能说自己和琅玉的交易吧！ 琅玉要真是那神仙人设，就不会暗地找上自己，更不会让维护者又爱又恨了。 “你们不信问柔嘉表姐，忠义王世子私下是不是总爱拿一件事来换另一件事。” 柔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琅玉要自己抄写经文的事，自己可是捂的很严实的。 咯噔，秦子妍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嘴瓢了一下。 “柔嘉表姐，世子会不会为了让你吃药，给你许诺一堆好处，毕竟你吃的那个养生丸，那味道……” “除了多送几盒助眠的，还会怎样，本公主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吗！” 柔嘉知道秦子妍见过自己吃药的样子，心中的疑惑也少了几分。 “本公主看你是话本看多了，一张嘴就知道胡说。” “柔嘉表姐，俗话说得好，戏说不是胡说，最近出了一本话本，那里面的男主人公性格和世子可像了。” 见自己被质疑，秦子妍也不好继续拉着她说琅玉，只能说话本，还特地捡了几段说出来，让秦子嫣也起了几分兴趣。 “那话本到底叫什么名字，改日我让扶琴也买一本来看看。” “叫‘高冷上仙与黑心白莲花’。”秦子妍一脸兴奋的给几人安利。 “女主是妖精啊！”薛蓁蓁一听，皱着眉头有些不愿意去看，要知道涉及妖精的话本，多少就带着几分颜色，根本不适合闺阁中的女儿家看。 “不是，不是。”秦子妍摆手。 “黑心白莲花的意思是形容一个人长相娇美动人，一举一动都透着美感，爱装柔弱，但内心阴险，暇眦必报。” “这么一个人，谁会喜欢啊！”薛慧慧也在一旁开口，这种女人谁见了不得离得远远的。 “所以啊！咱们的仙人就出现来拯救她。”没错，这话本就是秦子妍自己写的。 作为一个码字社畜，秦子妍即使穿书也改变不了自己爱写书的习惯。 这不在维护者的帮助下，秦子妍把柔嘉与琅玉的故事稍微润色就投给了书店老板，原本以为会打水漂，不想竟一炮而红，在闺阁女子手中都传遍了。 薛 慧慧都嫁人了，自然不会像其他女子还在幻想未来夫君，只是这书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看来得让娘亲盯着点，别让蓁蓁买去看了。 秦子嫣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文氏身体问题还在那摆着，那会有什么精力去关注话本。 “对了，柔嘉表妹，你知道世子又要办义诊的事吗？” 不过她到是想起另一件事，觉得还是和柔嘉说一声比较好。 “没听说过。” 柔嘉暗暗记下书名，听了秦子嫣的话，皱着眉头，琅玉怎么没和自己说。 “怎么了吗？” “就是，你要是当真喜欢琅玉，最好注意一下周可云。” 秦子嫣见她有些不解，以为她不知道周可云是谁。 “之前世子两次义诊，那个女人都和世子坐在一起，听人说，她对世子有意。” “周可云。”柔嘉到是有些印象，不过一个样貌平平的医女也敢肖想琅玉。 “是啊！上次见世子来府里，她就借着找辛嘉的名头找机会偶遇，后来世子不是又送了东西，让她碰上了，听他们谈话又要举办义诊。” 秦子嫣现在可讨厌辛嘉了，尤其是辛嘉还把唐昭给惹到，每日都带队在将军府门口走来走去。 “哼，细心妄想。” 柔嘉瞧不起周可云，可不代表她允许周可云像跳梁小丑一样在琅玉面前晃悠。 我的天，女配这是又要杀人了。 秦子妍本就时刻注意柔嘉，见她目光低垂，唇角勾笑，活脱脱反派作死经典动作。 “我觉得有她这么一个人蹦哒挺好的。” “为什么？”秦子嫣一脸的不认同。 “我觉得我非膈应死不可，就像之前的阮文娟，一直以程明静的嫂子形象自居，每每想起来我就生气。” “是生气，可是换一个角度想，有她在那里当前车之鉴，被程明远当众折了面子。你说，现在那个大家小姐敢去招惹程明远。” 秦子妍绞尽脑汁的想借口，话说完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上次义诊我不是在场吗？那些姑娘见柔嘉表姐你对付周可云，世子又没开口帮她，姑娘带了东西都不敢上去送了。” “所以，周可云爱蹦哒就蹦哒，全当给那些姑娘立个靶子。” 秦子妍说完，见所以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让她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 “看不出来啊！四妹妹，你还挺有后宅天赋的。”薛慧慧感慨的说道。 柔嘉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秦子妍的话。 第81章 察尔部使团离京下 景帝很快从一个，曾经反对他继位的老王爷家选了个女儿出来，封为公主送去察尔部和亲。 卓玛最终没有留下，她觉得盛朝太危险了，还没有草原上安全。 草原上结仇后都是正大光明的刀剑较量，她要是真留下来，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为了表达丽华为自己挡了一劫，特地送了一颗狼牙给她，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察尔部使团离开后，赐婚的圣旨也送到了徐府。 可能是因为那么一丢丢愧疚，景帝亲自挑了个日子，让两人尽快完婚，准备把小两口派出京都。 柔嘉今日进宫和景帝说了几句话，见二皇子等人进来有事禀告，只能先告退。 被景帝吩咐让她去看看丽华，还叫她稍微把脾气收敛一些。 柔嘉不情不愿的应到，出来刚好看见琅玉。 “琅玉，你前天和昨天，怎么不来公主府。” 柔嘉很想学人两手叉腰，可惜那样太破坏她的气质了，只能退后几步，把琅玉路堵着。 琅玉看见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我祖母身体不舒服，我在府中陪她。” 老王妃失了大半辈子攒下来的宝贝，一口气上不去，也咽不下，儿子媳妇都不给自己出面，竟硬生生给自己气病了。 “我也身体不舒服啊！怎么不见你陪我。”柔嘉不满的嘀咕，见琅玉要走，连忙抓住他衣袖。 “上次我不舒服，老王妃都让人送了许多东西给我，我明日上门带些东西去看看她，可以吗？” 柔嘉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大度一些，毕竟那是琅玉的亲祖母。 “可以。”琅玉多少也知道老王妃害病的原因。 “之前我祖母给公主送的补品里，是不是有一株雪山部族的雪莲。” 柔嘉松开他衣袖，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看着他。 “没有，本公主不清楚这事。” 吃进嘴里的宝贝，柔嘉才不会吐出来。 “本公主去看丽华皇姐去了。” 柔嘉转身跑开，活像慢一秒就会被琅玉抓住一样。 琅玉看着柔嘉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头，他也就是提了一句，见她这模样和自己守财的祖母有的一拼。 三皇子刚好听到全部，摇着一把描金红木扇风骚的走出来。 “我这皇妹就是个貔貅个性，吃进去的东西万不可能吐出来。” 老王妃送东西大张旗鼓的，三皇子稍微打听一 下就知道这事，当他听到老王妃把雪山部族的雪莲都送给柔嘉时，差点以为忠义王府准备娶柔嘉了。 现在看来，老王妃怕是送错东西了。 甘泉宫里，德妃正皱着眉头闷闷不乐，不时看向丽华居住的偏殿。 “娘娘，丽华公主这也没几天就出嫁了，您何必忧愁呢！”雨晴瞧她模样，软声宽慰。 “那可是……杨贵妃啊！”德妃说着又要红眼，眉目间除了忧愁就是烦躁。 雨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丽华住进甘泉宫，德妃简直就像老鼠旁边放了猫，一天到晚都苦的脸，也就景帝来了人才放松几分。 “德妃娘娘，柔嘉公主来了。” “哐当！”德妃手一抖，茶杯就掉到了桌上，溅起的茶水湿了衣裳。 吓的雨晴连忙给她擦拭赶紧，又看了看她的手，确定没烫伤才放心。 “娘娘……” “柔嘉公主来干嘛！”德妃这下是真红了眼。 她起身一下冲进内室，蹬掉绣鞋，整个人往被子里一钻。 “我，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雨晴看着德妃怂样，又不能进去把人拖起来，只能先出去见柔嘉。 “你家娘娘呢！”柔嘉看了一眼还未收的茶杯，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怕吧！ “娘娘去给皇后请了早安，便转头睡了回笼觉。”雨晴侧身把茶杯档下。 “公主要是寻娘娘，还请公主稍等一下，婢子去叫娘娘起来。” “不用了，我找丽华公主，她人呢！” 自己还是不要戏弄德妃了，毕竟景帝最近可宝贝她，柔嘉转念让雨晴带自己去见丽华。 丽华身边伺候的依旧是青黛和繁缕两人，德妃也没说多派几个人过来伺候。 柔嘉来时，两个贴身宫女正拿着生姜给丽华擦拭头发，说这样头发长的快一些，不然出嫁的时候，就只能掺假发了，毕竟丽华现在这么短的秀发怎么可能簪那些首饰。 “见过柔嘉公主。” 丽华见柔嘉来了，让两人去外间侯着。 “我还没感谢你把徐长年带进宫……” “别，要不是你们喊了琅玉，本公主才不会顶着挨骂的风险带他进来。” 这功劳柔嘉可一点也不想认，没看见杨贵妃还没倒台吗？ 丽华知道她的顾虑，也明白自己母妃的手段，别看她被景帝禁足，该知道的一样也不会落下。 “你知道父皇准备把你们派去哪里吗？” “嗯，是崇州那边 。”丽华面色淡然，神色有着解脱。 “崇州那边靠近北疆，听说民风彪悍，时不时会发生蛮人攻城的事情。” 柔嘉不知道上辈子徐长年是怎么成为少将军的，不过崇州是去察尔部的必经之路。 “我会些武功，要真是发生蛮人这事，自保我还是可以的。” 去了崇州，天高皇帝远，那边是秦家军的地盘，杨贵妃的手伸不过去，丽华也能松口气。 “我现在担忧的是淑芳和德妃娘娘，我母妃不是个肯吃亏的人。” 柔嘉认同的点头，得亏她是跟太子皇兄一伙的。“其实这么一看，你短发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丽华本就是长相妖艳明媚的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到是多了几分英气。 丽华摸了摸头发，微微的摇头。“也就你还夸赞，德妃娘娘之前见了我的头发，整个人都快背过气去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送了一些生发的方子，但半个月又能管什么用……” 丽华说着又沉默起来。 自己以前帮杨贵妃算计了皇后不至一次，皇后可能也是带着气杨贵妃的意图来看自己，但眼中的惊讶却是特别的真实，后来还送了生发方子过来。 而杨贵妃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仿佛丽华不是她亲生女儿。 柔嘉最是不会安慰人，干脆拿起那些方子查看。 她记得自己身体中毒后期，头发也会慢慢脱落，这么一想，瞬间想把这些方子抄写一份带走。 “对了，你能帮我给太子带一句话吗？” 丽华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德妃母女，虽然不想对不起自己母妃，但她也不能辜负德妃母女。 柔嘉听她这么一说，表情惊讶不已。“我没听错吧！你要…找太子皇兄。” “是的，这事关系到太子的性命。” “性命？”柔嘉瞬间就想到了太子皇兄中毒的事。 “太子皇兄的毒是你们下的。” “太子居然知道这事了！”丽华比柔嘉更加惊讶，毕竟那事杨贵妃做的隐秘，连四皇子也没有告诉，自己也是一次无意中发现的。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去问问太子皇兄。” 柔嘉没想到自己过来一趟，还遇上这种事，她这几天没有去东宫，也不知道太子皇兄那边怎么样了。 上次和三皇子出主意，让他去找二皇子查查，毕竟太子皇兄小时候还是挺照拂二皇子的，二皇子能出宫去大理寺 ，太子也出了一份力。 丽华点头，让她去问。 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让太子亲自来见她，柔嘉在中间传话就好了。 三皇子和琅玉刚刚出宫，就被柔嘉请上马车。 “什么情况，柔嘉。”三皇子一出宫门就被人弄上马车，要不是在皇宫门口，他都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你要绑人，直接拉琅玉就好了，把我绑上是什么意思。” “谁想绑你。”柔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到。 “太子皇兄在东宫吗？” “不知道这个时候在不在，这几天忙着查案，有时候我都很难看到他。” 听到柔嘉问起太子，三皇子连忙收起调笑的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段时间被柔嘉重点关心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出事。 前有淑芳董家，后有丽华徐家，当然，还有自己的太子皇兄。 “我有要事和太子皇兄说，你快点联系他回来。” “怕是不行，太子皇兄在查要事。” 三皇子见她皱眉，心里越发紧张。 “你确定事情很要紧吗？” “上次太子皇兄中毒的事。” “马上去东宫，我让亲信去通知太子皇兄。”三皇子让马车立刻去东宫。 柔嘉一时没注意，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后倒，还好琅玉警惕，迅速伸手挡在她脑后。 柔嘉咽下想骂三皇子的话，就势滚入琅玉的怀里。 “琅玉，我头磕的好疼。” 琅玉身体一僵，捏住柔嘉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拉出来。 “我刚刚拿手挡住了，公主并没有撞到车壁。” “你……” 柔嘉没想到被琅玉毫不犹豫的拆穿。 “你手把我硌疼了。” “你看看，一定红了。”柔嘉把脑袋又伸过去，作势又要扑进琅玉怀里。 琅玉皱眉，让她背向自己，抬头分开她秀发查看。 三皇子看着柔嘉的黑脸，不厚道的笑了。 琅玉世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到东宫的时候，是付良娣出来迎接。 她一脸僵硬的笑，有些心不在焉，看的她旁边的嬷嬷是心惊胆战的。 最后还是三皇子让她下去，自己来招待柔嘉和琅玉两人。 付良娣如蒙大赦，起身就告退，无论身边的嬷嬷如何使眼色，她就是闷头向外走。 柔嘉不是第一次见付良娣这奇葩的行为，但第二次看到依然有些惊讶。 “未来的太子妃到时侯省事了。” “可不是，把那些花 草看得比太子皇兄还要重要。” 三皇子是东宫的常客，可以说是除了太子，东宫的第二个主人就是他。 他把人清出去，还没开口询问就听柔嘉问起藏毒的事。 “你们找到没有啊！” “还没有，我和太子皇兄把吃的挨个翻找，依旧没有头绪。”三皇子说起这事也是一脸沮丧。 亏自己在太子皇兄面前夸下海口，结果找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琅玉，你说你会不会搞错了。” “自己没用，怎么可以怪别人。”不等琅玉开口，柔嘉抢先反驳到。 “我让你找二皇子帮忙，你找了吗？” “太子皇兄不答应。”三皇子把柔嘉提的建议和太子说了。 太子觉得这事是冲自己来的，二皇子本就不参与夺位的事，自己没必要把他扯进来，让他安静的做一个纯臣就好了。 “对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也不是我发现的，就是丽华今天和我说起这事。”柔嘉把丽华给抖了出来。 “她说她知道一件事，是关于太子皇兄性命的，我当时太惊讶了，不小心把太子皇兄中毒的事抖了出去。” “什么，你这么怎么……”蠢，三皇子最终没把后面这个字说出来。 柔嘉也觉得自己有些蠢，但她不是在想办法补救吗。“我说了太子皇兄中毒以后，她很惊讶，还说了一句‘太子他居然知道这事了’。” “……而且啊！我说太子皇兄的毒是杨贵妃下的，她居然没有否认，说明这毒真是杨贵妃下的。” “她为什么突然和你说这事？”三皇子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有诈。 丽华公主为人纯孝，中秋宴会上的事她心里不可能不怀疑是太子皇兄干的，心里应该充满了怨恨，怎么可能还会好心告诉太子皇兄中毒的事。 “应该是为了德妃和淑芳吧！”柔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了。 要不是淑芳帮忙，丽华可能就被杨贵妃弄去庵堂，也不可能有机会让景帝给自己和徐长年赐婚。 “你还不知道内情吧！” 柔嘉又和三皇子把淑芳帮助丽华的事说了一遍。 三皇子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等等，你把徐长年给带进宫去，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进去。” “冤枉啊！我才没有，这种浑水我干嘛要去趟。” 柔嘉不明白怎么都觉得自己也在帮丽华。 第82章 雪莲？世子？ 三皇子也就是随口一说，他认识的柔嘉可不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个性。 “既然是这种事，我就先回去了。”琅玉在一旁开口，要不是柔嘉把自己拉过来，他也不会来东宫。 自己父亲一直是亲皇派，虽然太子为人仁善，辨是非，但要坐稳位置才算，忠义王府不缺那一份富贵。 “好吧！”柔嘉也知道事情轻重。 “那我明天能去王府找你吗？” “……看老王妃。” 面对琅玉平静的目光，柔嘉有些心虚的补了一句。 琅玉很想告诉她，要不是还老王妃给出去的宝贝，柔嘉还是不要上门了。 “公主还是……” “我会带礼物去的。”柔嘉打断他，故意把礼物两个字咬的很重。 “随便公主吧！” 琅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恰逢太子回来，他不便久留，就先离开了。 景帝虽然没有责罚杨贵妃和四皇子，但这段时间却冷着四皇子一脉的人。 本来工部尚书徐尚书的长子在刑部任职郎中，刑部右侍郎因家中父母突遭横祸去世，还回家丁忧，这位置便空了出来。 要知道礼部和刑部还是景帝的人掌管，能安插自己人手进去是很不容易的。 本来刑部右侍郎的名册上有徐家长子的名字，还排在第二位，结果昨日卖消息的人告诉他们。 景帝看到后，直接把徐家长子的名字和四皇子一脉的其他人划去，让吏部人重新拟一份名单给他。 吏部尚书付艺便来找太子询问是否把自己的人报上去，被太子拦了下来。 景帝还年壮，他允许手下儿子拉帮结派，却不会允许自己儿子手伸的太长。 付尚书便重新选了几个能干有才学的人上去，景帝看了果然很高兴，让太子与二皇子一起调查抓到的那伙人。 三皇子亲信过来找太子时，太子和二皇子刚刚把人审问完，正在看口供。 二皇子对事情本就敏感，有对人过目不忘，一下就认出那是三皇子的亲信。 三皇子轻易不会打扰太子，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他做不了主的事，急需让太子拿主意。 所以在太子纠结时，就先开口让太子回东宫，他待会把口供整理出来在送他查看。 太子信任二皇子，见此便点头答应，随着亲信回了东宫。 “柔嘉！”太子看到柔嘉有些惊讶，条件反射的觉得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不会是又告诉你三皇兄什么大事吧！” “太 子皇兄，你嫌弃我。”柔嘉听他语气，有些不满的扭过头。 “太子皇兄，是关于你之前中毒的事。”三皇子开口解释。 太子中毒这种大事，三皇子再三警告过亲信，所以在太子问起来的时候，亲信硬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这也是为什么太子见到柔嘉会惊讶的原因。 “不是都查出中什么毒了吗？还有事？”太子不觉得自己都查不到的事，柔嘉能搞定。 “可是三皇兄说，太子皇兄你还没有查出怎么被下的毒啊！”柔嘉在一旁开口。 “的确是，你啊还是好好养身体吧！”太子说起这事也头疼。 “太子皇兄！”柔嘉被他这敷衍的语气惹毛了。 “人家可是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过来，太子皇兄还不相信我。” “皇兄，你先听柔嘉说。”三皇子虽然不相信丽华，但凡事都有万一。 太子点头，让柔嘉慢慢说。 柔嘉这才把丽华和自己说的事告诉太子，还说丽华公主不想让杨贵妃知道她与太子产生了交集。 听完柔嘉的话，太子皱着眉头思索。 他也怀疑毒是杨贵妃一伙人下的，丽华纯孝，她的话的确是让人不怎么相信。 “她既然都和你说了这事，你过日入宫时，本宫让人拿封信给你，你带给她。” “好吧！” 柔嘉点头，话已经带到，她也就准备回公主府去了。 明日要去忠义王府，她得好好挑挑礼物。 口头上说的送礼，可当看到自己小金库时，柔嘉是左看看右摸摸，就是下不定决心把那样东西退给老王妃。 老王妃统共送了六件药材来，其中最珍贵的当然是那株雪莲，不然也不会闹着儿子去给自己要回来。 “金枝，你说本公主送什么好呢！”挑了半天，柔嘉抱着雪莲不撒手。 金枝也知道她脾性，公主说是去看老王妃，其实就是希望老王妃尽快好起来，不要缠着世子。 可自家公主明显就舍不得那雪莲，也不想放下世子。 “公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这礼物得送到老王妃心坎上。” 柔嘉闻言，不满的看了一眼金枝，把雪莲抱的更紧了些。 她不管什么鱼什么熊掌，她就是两样都要。 “本公主怎么能把人家送来的东西送回去呢！这是不礼貌的。” 银杏在一旁听了，为自己公主的厚脸皮脸红。 “公主，这雪莲本就是老王妃心头爱……” “它现在是本公主的心头爱了。” “那世子呢！” “琅玉当然也是。”柔嘉早就在心里把琅玉归属为自己的了。 “那必须要公主在雪莲和世子间选，公主选那个啊！”金枝也是不容易。 世子今天都开口问了，想来是探探公主的口风。 “嗯……”柔嘉皱着眉头，她不想选。 “或者公主把雪莲留下，把另外五件送回去。”银杏在一旁开口建议。 “不行。”还在纠结的柔嘉连忙出声反对。 开什么玩笑，明明只需要送一件出去的事，怎么一下变成了五件。 银杏被柔嘉那败家玩意的眼神瞪着，连忙低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金枝却是眼神一亮。“那公主不如想想，是送一件好，还是送五件好。” “再说了，公主现在也用不上，还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世子还在心里高看公主几分呢！” 见柔嘉面色有些缓和，金枝又继续劝到。 “老王妃重宝，这雪莲放在忠义王府也安全，以后公主和世子现在的关系，这雪莲以后还不是公主的，如今不过是换个地方存放。” “那能一样吗？钱放别人钱袋子，怎么能比自己钱袋子安全。” 柔嘉被金枝的说的有些意动，但仍旧纠结。 “可是公主别忘了，老王妃的钱袋子可比你的还紧，别人也不敢打主意啊！” “谁敢打本公主的主意，本公主非让人乱棍打死不可。”一想到有人觊觎自己的小金库，柔嘉一下从要失去一株雪莲的悲伤中惊醒。 她的小金库就是她的命根子。 “婢子也就这么说，老王妃年纪大，这雪莲又是忠义王带回来的，别人想要以权压人也不可能。” 柔嘉这下是真的焉了，因为金枝说的真的好有道理，无奈的把装雪莲的盒子推出去。 “公主也不亏，毕竟还白得了五样珍品。” “本公主不想看见它们。”柔嘉一想到自己推出去的雪莲，就感觉心在滴血，要不是想着以后会回来，现在保不准伤心的躺到床上去了。 次日一早，老王妃在云歌的服侍下喝着汤药。 “歌丫头，我昨晚梦见我的雪莲回来了，这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老王妃说话间都感到胸口一阵闷疼，这几日天天念叨雪莲，每晚做梦都是雪莲飞走的情景。 只有昨晚做梦，那朵无数次飞走的雪莲自己回来了。 “那就希望祖母美梦成真。”云歌不想打击她，只能开口哄她。 不想话音刚落，就听 下人禀告世子带着柔嘉公主前来看望老王妃。 老王妃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的梦这么灵验，连忙让人把两人请进来。 “听闻老王妃病了，柔嘉便带了老王妃……” “公主有心了。”老王妃开口打断柔嘉，目光紧紧黏在金枝手中熟悉的锦盒。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礼物拿来我看看，柔嘉公主一片诚心，我可要好好看看。” 身边伺候的人连忙从金枝手中拿过锦盒。 老王妃来不及细细摸索怀念，直接把锦盒打开，里面一朵雪莲端放，看的老王妃是心中发酸。 她的宝贝雪莲，终于回来了。 柔嘉扯着嘴角，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得，看来金枝说的没错，这老王妃和自己不相上下，自己也不用担心雪莲被送人了。 琅玉看到锦盒中是雪莲，目光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柔嘉。 他还记得自己昨天对她提起这事时，她那避之不及的模样，没想到第二天就乖乖捧着雪莲上门了。 看来自己对她的误解似乎太深了，以后还是不为难她了。 “祖母，公主还在这呢！”云歌见她发呆，连忙温言提醒。 老王妃这才把目光从雪莲上移开，好好打量和自己孙儿站在一起的柔嘉。 为了讨老王妃开心，柔嘉今日特地好好打扮了一下。 穿上自己最爱的桃花粉衣裙，秀发除了点缀其间的珍珠，就只有太子之前送她了那把琵琶式百蝶戏花象牙梳篦。 玉面粉腮，一双潋滟桃花眼满是灵动。 虽比不过一身淡雅的云歌，但也是娇美柔弱，让人打心底里欢喜。 与一身茶白衣袍的琅玉站在一起，一个简雅一个娇艳，看起来般配至极。 “麻烦柔嘉公主过来跑一趟了。”老王妃得了雪莲，对柔嘉的语气很是软和。 “哪里，这雪莲本就是老王妃您的，柔嘉这不过是物归原主。” 柔嘉既然打定心态要刷老王妃好感，自然还拿了其他好东西。 虽然加起来都比不过另外五样，但好歹数量多，每样都送在点子上。 老王妃笑容一下真诚了许多，她还特意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发现柔嘉有意无意的亲近自己孙子，而一向对女子避之不及的孙子竟然默许了柔嘉的动作。 因为柔嘉，向来没有人味的孙子居然有了几分烟火气，看来这柔嘉公主虽有一堆毛病，但就得孙子喜爱这一点，就比过了所有女子。 自己钟意歌丫头，可歌丫 头这模样，两人在一起怕也是要跑到山林去修仙，还是俗气一些的好。 要说琅玉为何能忍受柔嘉的亲近，这事还要从抄写经文说起。 两人桌子原先隔的挺远的，柔嘉要不是嫌弃自己坐的地方风大，就是嫌弃自己坐的地方热，两张桌案越挨越近。 到最后，琅玉已经能接受柔嘉和自己共用一张桌案的事实了，再加上自己之前不至抱过柔嘉一次，这种距离实在不算什么。 琅玉不在意，柔嘉也刻意忽视，却让其他人惊讶不已。 老王妃还特地把柔嘉留下来用饭，忠义王妃也跟着一起过来。 “看来你说准了，乖孙还真是喜欢柔嘉。” 趁两人在一边说话，老王妃拉着忠义王妃说悄悄话。 “那是当然，这种事儿媳当然要关心。” 忠义王妃见证过儿子被亲后的傻样，又知道琅玉那晚在公主府的事，心里已经把柔嘉和琅玉两人锁死。 “不过这孩子为什么阻止我们去向圣上提亲啊！”老王妃虽然不想向儿媳示弱，但关系到香火，还是丢掉了面子。 当然是自己那傻儿子还没有意思到，他已经喜欢上柔嘉了。 忠义王妃心里这么想，开口却是另一番话。 “柔嘉公主明年才及笄，打小身子又弱，圣上疼爱她，过早去提这婚事，圣上怕是不会答应。” “玉儿时常在御前走动，想来是知道圣上的打算，所以才阻止我们。” 忠义王妃这么说，也是考虑到柔嘉背后的将军府，如今都猜测虎符在柔嘉手上，景帝不会轻易放人。 忠义王不参与党派之争，一心只听景帝的命令，景帝因此对她很是敬重，逢年过节都会让人送些礼物给老王妃，以此来彰显自己对忠义王府的荣宠。 老王妃原本还想自己进宫去求圣上，她身为景帝的奶娘，从来都是老老实实，没有向景帝求过什么，加上自己孙子这么出色，圣上没理由不答应。 被儿媳泼了冷水，也明白这事急不得，而且她突然想起来宫里传言柔嘉活不过十五。 忠义王妃也知道这事，不过有儿子在，忠义王妃觉得这都不是问题。 老王妃之前失了宝贝，气的食不下咽，整个人走路都没力气，现在的宝贝雪莲回来了，心病自然消除，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老王妃病好了，琅玉又恢复到每日来公主府给柔嘉讲经文的日常。 就这样过了三天，柔嘉准备进宫去见丽华。 第83章 丽华坦白 依旧和上次一样，德妃听闻柔嘉来了，整个人又钻进内室装睡。 四天没见丽华，柔嘉总觉得丽华头发好像长了一点。 “怎么样，太子殿下怎么说？”丽华见她来了，把贴身宫女都赶了出去。 柔嘉把之前太子给自己的信递给她。 “我可没看，你和太子皇兄通过信交流吧！”柔嘉说罢坐远了一些，支着下巴看着她。 “太子皇兄说，你后悔的话就把信还给我。” 丽华拿着信封，再三犹豫后还是拆开了。 她当初为了报答杨贵妃的生育之恩，选择了去察尔部和亲，和亲失败以后，她知道杨贵妃很生气，顶多以为她会找个理由让自己迁出宫去。 没想到为了拉拢平王，杨贵妃居然要自己去庵堂，还在自己药里动手脚，让人以为自己受了刺激发疯，自己才十六岁啊！ 丽华在这件事后，对杨贵妃已经死心了，之所以会向太子说下毒的事，也是因为想借太子之手，让他多照看德妃母女。 柔嘉见她看了信，很干脆的拿到烛火处烧掉，转头去写回信，一烧一写间，半个时辰都没有用到，可见她是下定了决心。 “麻烦你了，柔嘉。”丽华把信封好交给柔嘉，整个人露出疲惫的状态。 柔嘉把信收好，最终按耐住想问丽华要方子的心思，再看看再看看。 “对了，这是徐长年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柔嘉让守在外面的金枝进来，将一个锦盒交给丽华。 丽华有些惊讶，这些天她刻意没去想徐长年，没想到徐长年还惦念着自己。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药膏，上面写了详细的用法，反正就是生发用的。 也许是怕丽华误会他的意思，徐长年还特地在后面加了一句，说丽华无论是短发还长发他都喜欢。 这让丽华脸上露出了笑意，一想到安国候府宴会上徐长年，丽华面上如抹了胭脂一般，整个人看起来焕发光彩。 “柔嘉，我想再麻烦你一下，你能帮我给他带封信吗？”丽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请求到。 “我能拒绝吗？”柔嘉翻了个白眼，脸上很是不满，但却重新坐下来等丽华写信。 怀揣着两封书信，柔嘉慢悠悠的离开甘泉宫，依旧没有看到德妃，却被景帝身边的福如海叫到了武英殿。 “朕之前让你去丽华，是谁一脸不高兴的，怎么现在一进宫就去甘泉宫 ？” 景帝狐疑的看着满脸不高兴的柔嘉。 柔嘉小嘴一噘，从怀里把丽华给徐长年的回信掏出来给景帝。 “哼，父皇说的儿臣很恶毒一样，儿臣其实也挺可怜丽华皇姐的，要不是儿臣不注意，丽华皇姐也不会出事。” “前日徐长年找到儿臣，让儿臣帮忙给丽华皇姐带东西，儿臣便带了。” 柔嘉十分庆幸自己的聪明，要是没有徐长年这个挡箭牌，自己还不知道要编多少话来呢！ 景帝只是把信拿在手里，并没有马上拆开来看。 “不过是带信，那你和丽华偷偷摸摸的干嘛！” “这不是叫谨慎吗？”柔嘉说话间还看了看栖霞宫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为了防范杨贵妃。 景帝觉得自己威严被质疑了，拉着柔嘉训诫了半个时辰，说的她昏昏欲睡的。 “父皇，你和德妃娘娘平日是怎么相处的？” 好不容易景帝准备放过她，柔嘉突然想到了德妃，转过头和景帝八卦起来。 “这不是德妃娘娘每次为了躲儿臣，都让贴身宫女来迎接，儿臣有那么吓人吗？” 迎着景帝的目光，柔嘉故作委屈。 景帝想到下面人的汇报，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 “德妃胆子小，你别去招惹她。” “知道啦！”柔嘉眼巴巴望着景帝桌案上的信。 “父皇，那信可以给儿臣了吗？” “拿去，叫两人别太张扬，没多久就成婚了，还搞这些小把戏。”景帝把信还给柔嘉，让她转告徐长年丽华两人。 柔嘉接过信出宫，直接回了公主府。 到了傍晚时候，徐长年身边的贴身小厮才过来取信件。 银杏把东西给了那人，却不想秦子轩身边的蒲苇居然过来了。 “银杏姑娘，大公子让我过来寻公主，可否通报一声。” “行，你稍等一下。”银杏有些疑惑，秦大公子怎么会主动找公主。 柔嘉正拿着丽华写给太子的信件翻看，只是犹豫了许久依旧没有打开。 “唉！本公主干嘛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柔嘉把信件放在烛火上，想透过烛火的光芒窥见内容，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公主，秦大公子身边的蒲苇来了，说秦大公子让他过来的。” 银杏站在门外，把蒲苇的话说了一遍。 “蒲苇？”柔嘉有些印象，那个常常推着轮椅，站在秦子轩身后的白净小子。 “让他进 来吧！” 天都黑了，秦子轩叫自己贴身小厮来找自己，想来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蒲苇很快就进来了，端端正正的给柔嘉行礼，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 “公子说这事关系到二夫人，还请柔嘉公主帮忙跑一趟，把信件给忠义王世子。” “二舅母。”柔嘉拿着手中的信件，想着自己许久都没有去看文氏了，明天还是去将军府看看吧！ “二舅母这些天怎么样？” “二夫人情况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了。”蒲苇老老实实把这些天将军府的事和柔嘉说一遍。 其中还特地和柔嘉说到了秦励，秦励一直拿着恢复记忆的幌子，常常上门拜访以往的同僚。 景帝也许感到了不满，让琅玉上门去为他诊治，甚至说还不能恢复就带去边疆，秦励在那里一定能想起来。 秦励这才慢慢说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记忆，但许多比较久远的事就记不起来了。 “秦老将军呢？”柔嘉嗤笑一声，果然是景帝的脾气，一出手管你真假，保管能检验出来。 “老将军那边不知道，不过今天白日见他气色好了不少，其余时间就不知道了，毕竟丁嬷嬷看管的严。这几天除了辛大夫和老爷，其他人都进不去。” 蒲苇的话很有意思，自己看到的是痴傻，没看到的地方就不知道是不是痴傻的模样。 而且松鹤堂防守严，秦子轩探不出消息。 柔嘉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三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准备找太后揭发自己了。 “你先回去吧！这信本公主马上让人送去忠义王府。” “是。”蒲苇得到肯定答案，转身行礼告退回将军府。 柔嘉让金枝搭着马车快去快回。 等金枝走后，柔嘉把所有人赶了出去，从一个珠宝匣子里拿出一张纸张。 上面是自己上辈子发生各种事时的时间，除了个别的事对上时间，无论是淑芳和董春宁的事，还是察尔部丽华和亲的事，都提前不少时间，这让柔嘉不得不提前做好被揭穿身份的准备。 上辈子元嘉昕找到了那个男人，故意让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乱了阵脚，又在太后面前和秦励揭穿自己假冒的事。 不过，上辈子自己能杀了那个男人，这辈子依旧可以杀了他。 金枝坐马车出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男人。 琅玉收到信件，原来 是秦子轩把所有的东西都排查了一遍，也让大夫检查了，果然查出东西。 但秦子轩依旧不放心，又把东西拿来让琅玉再检查一下。 琅玉看一下就知道是问题的所在，把信件还给金枝，让她转告秦子轩。 金枝收好信件，又风风火火赶回公主府，告知了柔嘉，琅玉看了信的回复。 武英殿里灯火通明，景帝依旧在桌案上批阅奏折。 只见烛火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殿中。 福如海识趣的退下去守在殿外。 “回圣上，将军府的秦子轩这几日一直在排查文氏身边食物，今日确定后，让贴身的人送到了柔嘉公主府上，柔嘉公主当即把东西送到了忠义王府，忠义王世子看了又还给了送东西的人。” “嗯，尾巴扫干净了。”对于文氏的事，景帝表现的没有半分惊讶，毕竟这事是他一手安排的。 本来他都不打算动将军府了，结果秦励非要巴巴的跑回来，还装作失忆，真当他这皇帝是傻子。 文氏也是，吴氏都带着一双儿女上门了，为了贤惠的名声，居然默许吴氏以吴夫人的身份住进将军府。 既然都想和平相处，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柔嘉府中除了徐长年和秦子轩派了人，还有谁去了？” “回圣上，处理了秦子轩的事情后，公主府就已经落锁，没有人出入。” “嗯，下去继续监视。” “是。” 第二日一早，柔嘉收拾打扮后去了将军府，把琅玉的回信交给秦子轩。 “琅玉说你没有找错。” 秦子轩得知柔嘉上门后，就跟着一起过来见文氏，又把秦子嫣留下陪文氏，带着柔嘉去了书房。 “你这东西查到是谁送的了？”柔嘉见秦子轩书房的桌子上还摆着许多糕点，有些疑惑的拿起来看了看，秦子轩居然会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 “嗯，珍宝院的吴红源。”秦子轩得到了肯定答应，目光阴沉的盯着盘中的糕点。 怪他大意，明明见吴红源每天都来给文氏送东西，自己居然没有丝毫警觉，放任母亲吃那些糕点。 “吴红源，那个小胖子！”柔嘉闻言有些不可置信，那孩子才多大，怎么会做这种事。 “怕是吴氏吧！” “这有什么关系吗？都是姓吴的那家人。”秦子轩当然知道那个小胖子不可能做这种事，除了那个心思缜密的吴氏，还有谁能想出 这种毒计。 柔嘉想着，眼睛转了一圈。“你说你父亲和辛嘉会不会也知道这事，默许了吴氏的做法。” 柔嘉这么说，想把秦子轩拉到自己的阵营，一起对付秦励。 秦子轩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看透了她的意图。 “那就一个不留。”声音里都裹着冰渣子，让柔嘉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不愧是秦子轩，上辈子差点杀死元嘉昕和唐昭的人，和这样的人合作自己一点也不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什么计划。” 只要是将军府的事，柔嘉就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我打算入宫找太后。”秦子轩看着皇宫，目光幽暗。 接吴氏入将军府是太后和景帝的意思，吴氏毒害主母，那两个人怎能置身事外。 “你打算借太后的手来除掉吴氏。”柔嘉想着宫里的太后就皱眉，太后那老妖婆现在表面依旧一副为将军府的模样，不然也不会叫秦励把吴氏接回府。 “你有没有想过，太后对这事可能知情？” 别怪柔嘉想法黑暗，主要是死后太后给秦励的那杯毒酒让她记忆深刻，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文氏中毒的事是太后让人干的，意图让秦励的后院起火。 “不会的，就算我母亲死了，吴氏也不可能被允许扶正。”秦子轩不知道太后毒死秦励的事，只是从自己的逻辑分析。 “甚至她儿子都有可能背上不好的名声，太后娘娘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哦！”柔嘉没和他争辩，毕竟这是以后的事。 “嗯，到时候我想请世子入宫说一下我母亲的状况。” 琅玉不爱沾染事，从他给文氏看过一次就不再上门的行为就看的出来，偏偏景帝还信任琅玉，秦子轩只能拜托柔嘉去请琅玉帮忙。 柔嘉这下没有立马答应，要是以前的将军府还好说，人口简单安静，可现在秦励回来了，这将军府就越来越乱了。 “我问问他吧！这事我提她做不了主。” 秦子轩闻言面上露出诧异。“我以为世子喜欢在乎公主，只要公主说的事，世子一定会尽权利帮忙。” “也就那样吧！”猝不及防被秦子轩戴了一顶高帽，柔嘉心情大好。 “放心，我一定让琅玉入宫帮忙。” 连秦子轩这种人都看出来了，琅玉对自己还故作冷漠，果然是像秦子妍说的表里不一。 迈着愉快的步伐，柔嘉走出将军府。 第84章 投毒上 柔嘉去忠义王府找琅玉，以三百篇经文完成交易。 秦子轩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证据进宫，找太后与景帝主持公道。 景帝下朝，刚好遇到柔嘉带着琅玉去太后宫中，三人刚好一起过去。 刚刚走到慈安殿外，就听到殿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随后便是宫女太监们嘈杂的请太后息怒的声音。 “太后礼佛，少见的发怒，看来是出什么大事了。”景帝挑眉，对着两人说道。 “儿臣听闻守宫门的人说，今一早大舅母和轩大表哥就递牌子入宫寻外祖母了。” 柔嘉跟在景帝后面，抬眼朝里面看了看。 华丽庄严的慈安殿内，太后高高坐在首位，殿中赵氏跪在地上，秦子轩坐在轮椅里，整个人低着头。 “你常常去将军府，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景帝没有立马进去，出言试探柔嘉。 柔嘉本来就怀疑文氏的事和宫里的人有关，只是不确定是太后还是景帝动的手。 如今两人一个生气，一个面露不解，装的还挺像一回事的。 “听轩表哥说过，只是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事。” 柔嘉见景帝示意自己说，连忙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把文氏身子亏空的事和他说。 景帝闻言，面色一下凝重起来。“若真是她下手，将军府万不能留她。” 说完话，景帝带着两人走进慈安殿，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把琅玉带进去，听将军府的丑事有什么不妥。 太后久居深宫，常常吃斋念佛，对将军府很是照顾。 听闻因自己一时的心软，导致文氏身子受损，气的将杯盏扫落在地，让人去把吴氏和秦励带来慈安殿。 “见过母后。”景帝带着两人行礼。 “何事让母后这般生气？” “皇帝，你来的正好。”太后指着秦子轩和赵氏，让他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 柔嘉是知道前面的事，只是不知道后面秦子轩是如何发现吴氏给文氏下套的。 原来在琅玉给文氏诊断后，秦子轩就日日盯着文氏的饮食，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不得不把目光看向，每日被秦励带着给文氏请安的吴红源身上。 秦励与吴红源每日来时，都是文氏刚刚喝药之后，吴红源闻着药味，每日都会把母亲给自己装在小兜兜里的糕点，拿一两块给喝药的文氏吃。 文氏虽然不喜欢吴氏，但小胖 子听话懂事，文氏对他多了几分真心的喜爱，所以小胖子带来的糕点每次都是吃完的。 秦子轩一直以为问题出在汤药和饮食上，没看重小胖子这一两块糕点，要不是实在没发现，也不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糕点拿给大夫检查。 刚好这么合适，问题就出在糕点上。 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可不会想出这些事，秦子轩为了不让吴氏有机会狡辩，特地派人去大小厨房查问。 大厨房说，珍宝院那边的糕点都是那边院子里小厨房负责的，有时候饭菜也不会来大厨房拿。 小厨房的人是吴氏从商铺带进来的，但院子里也有不少将军府本来的下人，也很容易打听糕点的事。 吴红源小兜兜里的糕点，都是吴氏自己亲手做的，有时候吴红玉也会在旁边帮忙，从不让下人插手。 得到这些消息后，秦子轩很肯定就是吴氏动的手，自然立马入宫寻太后这个亲姑姥姥做主。 “娘亲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对吴氏在府里以夫人身份自居这种事，都没有开口抱怨过，还把珍宝院收拾出来让吴氏三人居住，子轩实在不明白，母亲已经这般贤惠大度了，吴氏还不满足，居然还要害我母亲。” 秦子轩平日阴沉，如今整个人处于又怒又恨的状态，被他眼光一扫，直叫人心底发冷。 听完了他的话，景帝也是一脸气愤。 “秦励还没有过来吗？” 秦励跟着一起上朝，该说早就过来了。 景帝话音刚落，小太监就带着秦励进来了。 秦励看着赵氏和秦子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满殿凝重的气氛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圣上。” “不知叫微臣过来所谓何事？” “哀家问你，文氏这些年为妻如何？”好歹是自己的侄子，太后不相信秦励参与其中。 “贤惠二字都不足以盖论完全，微臣对她无话可说。”秦励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自己文氏的事，但文氏的确是贤惠大度，这些天她一直不舒服，自己常常过去看看，还让昕儿重新给她诊治。 “这几日文氏不舒服，微臣还准备让辛姑娘去给她重新诊治。” “你是真不知道文氏身子为何不适！” 太后追问，见他仍旧不明白，便让他坐在一旁，等人把吴氏带过来。 柔嘉和琅玉坐在一起，见秦励意味不 明的看了自己一眼，当下不客气的回了一记眼刀。 反正秦励也不敢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上辈子把元嘉昕带来太后面前，也没有提幼时的事，只拿元嘉昕身上那件信物来说。 琅玉看了两人一眼，依两人的说辞，柔嘉与秦励互不认识，但柔嘉之前却让人去杀秦励，而秦励以前最是疼爱秦皇后这个妹妹，如今面对柔嘉这个侄女，却是一脸冷漠厌恶，反而对辛嘉关怀备至。 今日柔嘉打扮相对素雅清冷，也没有抹以往喜爱的桃花粉，只淡淡在眼角处抹了一层冷橘色。 从琅玉的角度看去，柔嘉的侧面与清冷的辛嘉有几分相似。 秦励本来就对柔嘉这个冒牌货没好气，尤其是自己亲侄女还要对她行礼，心中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不过是昕儿不要的东西，不然这冒牌货还在青楼当那下贱的妓子。 吴氏是带着儿女一起来的，辛嘉听到也跟着过来了。 “吴氏，你可知罪！”太后率先发问。 “民妇在将军府相夫教子，不知犯了何罪。”吴氏一大早就接到下人消息，说大少爷与大夫人入了皇宫。 吴氏虽然在将军府收买下人，打探消息，但绝对没有做伤害人的事。 秦子轩要向太后告状，只能是自己还没有选择是否为妾的事，不过夫君说了，以后要真是这事被问问去，自己直接推到他身上。 果然，下一秒太后说起了她身份的事。 “哀家念你救过励儿，没有直接替你做决定，这都快半月有余了，你居然在将军府自居为夫人。” “太后息怒，此事是侄儿的主意。” 果然，太后话音刚落，秦励便起身跪在吴氏旁边。 “侄儿之前娶吴氏为正妻，一下让她为妾，侄儿怕她不习惯，和文氏商量了一下，文氏也答应给吴氏一些习惯。” “不习惯！”太后声音一沉，将桌上秦子轩给自己看的糕点摔在秦励面前。 “她敢做出教唆幼子，毒害当家主母的行为，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给了她不该有的心思。” 太后说的激动，猛的一拍桌子。“你不忍心，那哀家便替你做决定，杀人偿命，将这毒妇送到府衙，依律法处置。” 太后一番话，说的秦励、吴氏、辛嘉三人目瞪口呆，跪在一旁的吴红玉身体一僵，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吴红源懵懵懂懂，被吓的哭了 起来。 吴氏连忙抱住他安慰，吴红源趴在母亲怀里，哭了两声便安静了下来。 “太后娘娘，民妇绝对没有对文夫人下毒，绝对是有人冤枉民妇。” 哄好吴红源，吴氏捡起地上的糕点就吃了进去。 “这糕点是民妇亲手为源儿做的，绝对不可能下毒。” “若太后娘娘不相信，民妇便把这些全吃了。” 秦励握住吴氏的手，看向一边的秦子轩。“是你与太后娘娘说，你吴姨下毒害你母亲。” “是。”秦子轩不回避他的目光。 “这糕点为父也吃过，怎么就有毒了？”秦励觉得文氏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最有可能就是看不惯吴氏的秦子轩和秦子嫣设局，目的是为了赶走吴氏。 “糕点没有毒，只是和其他东西一起吃就有毒了。” “大少爷，西院里里外外都是你们的人，府中也是大小姐打理，你们要吃什么东西，我又怎么会知道。” 吴氏莫名被人泼脏水，还连累自己儿子，也是一肚子的火。 “当然，我母亲吃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母亲每天要喝辛姑娘开的补药就可以了。” “这有什么关系？”秦励不明白的问到。 辛嘉听了秦子轩的话，拿起糕点闻了闻，又咬了一口，目光一沉。“这里面加了红术。” “不错，辛姑娘开的补药里面有白术，白术与红术药性相冲又烈，最伤心肺，文夫人虽然只吃了半个月不到，但她身子本来就虚弱，已经伤了根本，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 琅玉在后面开口补充。 “阿玉，红术能用来做糕点吗？”景帝开口询问。 “回圣上，并不能。” 琅玉起身解释。“红术药性烈，就是大人用药都要小心斟酌，更别说是给小孩子做糕点了，超过一点，小孩子就可能丧命。” 吴氏闻言，一把扯下吴红源腰间的小兜兜，递给辛嘉。 “嘉儿，你看看，这糕点里面是不是都加了红术。” 小兜兜不大，如今里面只装了六块糕点。 辛嘉接过尝了一口点头。“每一块都加了红术。” “那我源儿会不会有事？”吴氏那里还能镇静下来，拉着辛嘉让她给吴红源看看。 辛嘉给吴红源诊断脉搏，却皱着眉头不解。“世子，烦请您看看。” 琅玉上前号脉，也皱起了眉头。 吴氏只以为儿子没救了，紧紧抱着吴红 源不可置信的摇头。“这糕点都是我亲手调料做的，我绝对没有加红术，我怎么可能害我自己的亲生儿子。” “夫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雨儿，冷静下来，我相信你。”秦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世子，我儿子真的没有救了吗？” 琅玉见他们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小公子无事，我与辛大夫皱眉，是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柔嘉上前拉起琅玉。 “这糕点是专门做给小公子吃的，按道理说小公子身体应该出些问题，可小公子的脉搏却没有任何不妥。” 琅玉这话一出，秦励也不由看向吴氏。 专门做给儿子吃的糕点，为什么儿子却没受到影响，还是说，子轩说的事都是真的。 吴氏还来不及庆幸儿子没出事，就感受到丈夫怀疑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夫君……” “你知道的，我对文氏虽然心有抱怨，但她这些年来也不容易，我带着儿女入府她也没有为难我，我怎么可能会向她下毒，还是，还是通过源儿的手。” “源儿有多贪吃，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秦励说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相信，两个字的区别，却让吴氏心头一冷。 “小公子，这糕点你都会吃吗？”琅玉按住柔嘉想把自己拖回去的手，低头询问躲在吴氏怀里的吴红源。 “源儿，快回答世子的话。”吴氏把儿子从怀里拉出来，哄着他开口。 小胖子被刚刚的阵仗吓得大哭，现在依旧红着眼，有些畏惧的看着琅玉，又看了看自己姐姐。 “会……吃。”小胖子颤颤的小奶音，听得人心中一软。 “这些糕点，源儿每天一共有几块啊！”辛嘉见小胖子害怕，开口帮着琅玉询问。 “八块。”看到熟悉的人，小胖子明显没那么害怕了。 “可是你这个小兜兜里面，现在只有六块了啊！另外两块是被源儿吃了吗？” “源儿没有吃。”吴红源边说边摇头，捂着自己的小肚子，畏惧的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爹爹带源儿去看文姨，文姨喝了药，药药很苦，源儿就把娘亲做的糕点给了文姨两块。” “娘亲做的糕点很好吃，文姨吃了就不苦了。” “两块给了文姨，那这六块源儿是留给自己吃的吗？” “给姐姐的，姐姐拿糖葫芦和源儿换。” 第85章 投毒下 听了吴红源的话，众人这才把目光投向一旁安静的吴红玉。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吃糖葫芦，非要我去给你买，还把糕点给了我吃。”吴红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事除了自己和吴红源，就紫苏知道。 一个小娃娃能说的清什么。 吴红玉完全没想过，要是自己把事推干净了，怀疑的对象又要变成自己母亲。 “明明是姐姐……”吴红源被吴红玉推了一把，特别委屈。 “好了。” 最后还是太后开口，让身边的宫女把吴红源带下去玩耍，毕竟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 吴氏没有反对，把吴红源交给宫女。“源儿先去和姐姐玩，娘亲等会和爹爹来接你。” 吴红源不去，被宫女强行抱走。 吴氏看着心疼，但也没有阻拦，现在她还要担心女儿。“世子，我女儿会不会也吃了糕点，请你给她看看。” “我不要。” 吴红玉避开琅玉的手，面露惊慌。 该死的，那里面加了东西，紫苏劝自己吃些，自己不愿意，早知道自己吃一两块。 “玉儿！”吴氏看着吴红玉，心中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想。 吴红玉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眼中满是害怕。“娘亲，你也觉得是我下的毒。” “不是你，那你到是让人看看啊！”柔嘉在一旁搭话，眼中闪过不屑。 愚蠢至极，要是她光明正大的让琅玉号脉，也不会引来怀疑。 自己之前就好奇，吴氏又不傻，怎么会这么快对文氏动手，看来吴氏这个好女儿也是厉害。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是慎刑司走一趟。”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立马有两个健壮的太监上来拉她。 “娘亲，救我，救我……” 吴红玉吓得拉住吴氏的手，看的吴氏心中一疼。 “太后娘娘，玉儿性格莽撞，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秦励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女儿，但也不愿意看着吴氏伤心。“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外祖母，那慎刑司是白衣进红衣出的，好好一个人去了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这吴大小姐怕是受不住。”柔嘉在一旁开口。 真不是她同情吴红玉，慎刑司只问结果，向来是个下手没有轻重，万一把人折腾的过狠，激起吴氏的复仇心理，一直留在将军府怎么办？ “柔嘉说的有道理，慎刑司都是用刑的老人，母后还是慎重 。” 景帝也在一旁开口劝解。 然而两人的话却让吴红玉遍体生寒，她再傻也明白那是个不好的地方，她才十多岁，还没有嫁人生子，怎么能残疾一生。 “玉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好歹是自己女儿，吴氏怎么可能看着她去死。 尤其是听了柔嘉与景帝的话，紧紧拉着女儿让她快说实话。 “我说，我说，不要把我送去慎刑司。” 吴红玉哪敢嘴硬，立马开口服软。 “是紫苏，是她教我这么做的！” 原来吴红玉有一日出门，在八宝斋去买首饰，刚好和一家官宦小姐瞧上了同一件首饰。 那官宦小姐刚开始很高傲，各种奚落吴红玉，还说自己父亲是几品几品大官，气的吴红玉当下报出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那官宦小姐当下惊的目瞪口呆，连连道歉。 正当吴红玉骄傲自满时，另一个官家小姐开口嘲讽，说吴红玉不过是一个二嫁小妾的女儿，与将军府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也敢扯着将军府的名号买弄。 被人当众戳穿身份，吴红玉是又羞又恼，偏偏刚刚一直伏低做小的官宦小姐也立马开口讽刺，说她山间野鸡，染了颜色便以为成了凤凰。 恰好秦子嫣也来了八宝斋，原本对吴红玉不屑一顾的众人，连忙上前去和秦子嫣搭话，还开口挤兑吴红玉。 秦子嫣抬眼瞧了她一眼，便拿了东西离开，至始至终就没和吴红玉说过一句话，这让吴红玉又被那些官家小姐嘲讽，羞的她飞奔回了将军府。 后来紫苏看她难过，便告诉她，除非吴氏真的成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吴红玉才能在这些小姐里面抬起头来。 吴红玉刚开始还不答应，后来每次出去都被那些小姐嘲讽，那些小姐嘲讽完以后，又立马去巴结秦子嫣，这让吴红玉心里更加难受。 尤其是紫苏还告诉自己，自己每次去哪里，秦子嫣总是能后一会儿赶到，仿佛是让了嘲讽她一样，故意寻人找她难堪。 后来她也就答应紫苏给自己说的那个办法了。 “紫苏是你的丫鬟，她怎么知道我给文夫人开的药方。” 辛嘉开口打断她，自己除了把方子给病人，便会自留一份。 文氏的人决对不会把药方给别人看，而自己也不会任人传阅药方。 “我不知道，紫苏只说是无意看到的。” 吴红玉说话间，目光的 恨意一点也不愿意掩藏，看的旁边吴氏心里一阵苦意。 辛嘉点头，怪不得后来秦子嫣不让自己给吴氏看诊，原来是怀疑自己与吴氏他们是一伙的。 秦励听到这里也看向秦子轩，自己的儿子居然不和自己透半点消息，难不成他认为自己也参与其中？ “知道要下的药后，我和紫苏又发愁怎么让文氏吃下去，后来我一次无意见文氏把摔倒的红源扶起来，还细心的给他整理衣服，红源还拿出母亲亲手做的糕点给文氏，文氏没有一点怀疑便吃了下去……” “加上秦叔每日都会带着红源去看文氏，我便和紫苏商量，决定把药下在糕点里，又叮嘱红源把糕点分给喝药的文氏。” “文氏一向装的贤惠大度，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她不可能不吃糕点。为了不让红源出事，我把糕点全部拿了过来毁掉……” “啪！” 吴红玉本来很专心的在交代自己做的事，猝不及防挨了文氏一巴掌，整个人发愣的趴在地上，似乎不明白吴氏为什么要打自己。 “你那是担心源儿吗？你分明就是怕源儿出事，没人把糕点送给文氏。”吴氏大声叫喊。 以前自己给源儿做糕点时，女儿就不曾来过，这几日还在一旁帮忙，她只当女儿是长大了，知道心疼她这个母亲和弟弟，没想到是抱着这种目的。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源儿没受住诱惑吃了糕点…… 吴红玉看着生气的吴氏，恐慌愤恨的心里居然有着一丝快感，看着吴氏睁大的眼睛。 捂着被打麻木的脸颊的手，吴红玉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她在笑呢！ “是啊！您真不愧是我母亲。” “要不是他们多管闲事，文氏早就死了，吴红源也死了。” “他是你弟弟！”看着疯癫的女儿，吴氏哭着摇头。 “他不是，从他出生以后，你心里眼里全是他和这个男人，就没有看到我这个女儿。” 吴红玉指着秦励大吼。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吴氏摊在地上，秦励心疼连忙扶住她。 “娘亲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娘亲都给你啊！” “好，你的好就是在我出生时，把我丢在家给奶娘丫鬟照顾，而对吴红源却是亲力亲为，你到底对谁更好。” 吴红玉细数着吴氏对自己与吴红源的差别，看自己母亲的眼神越发冷漠。 “你既然愿意给秦励做妾，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亲身父亲做妾？” “混账！”吴氏只觉得胸口发闷，指着吴红玉骂了一句混账，便软软倒在秦励怀里。 太后看够了这一家人的混乱戏码，让人把癫狂的吴红玉带下去。 吴红玉这才从癫狂中清醒几分，又哭着去拉吴氏的事。 “娘亲，女儿是为了你好啊！你不愿意做妾，又不愿意割舍弟弟，女儿替你除去文氏，你一定要救救女儿啊！” “秦叔，那女人论样貌比不上我母亲，论生育儿女，更是比不上我母亲，不然你也不会一直护着母亲不愿意她做妾……” 也许是明白昏迷的吴氏救不了自己，又开口去求秦励。 “我帮你除了文氏与她的儿女，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是为了我母亲，秦励你不能这样不管我！” “我母亲救了你，秦励，你不能忘恩负义！” 吴红玉被人拖下去，凄厉不甘的叫喊着，见秦励无动于衷，干脆破口大骂，被太监直接一手刀砍晕带走。 秦励抱着吴氏，又看向面目冷漠的赵氏和秦子轩，挣扎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子轩难得看他，直接和太后提出了告辞。 太后知道他想回去收拾紫苏，也没有开口阻拦。“吴红玉在哀家这关押着，你只管放心。” 辛嘉跟着秦子轩和赵氏离开后，景帝也带着柔嘉和琅玉离开，独留秦励与太后，还有昏迷的吴氏在慈安殿。 看了一场闹剧，琅玉心绪没有半分不平，只是好奇一直跳来跳去的柔嘉居然难得安静了下来。 “大哥哥，我娘亲和爹爹呢！”琅玉出神间，衣摆被在外间玩耍的吴红源拉扯着。 景帝气质威严，柔嘉冷漠，他很自然的找上了琅玉。 “你娘亲和爹爹在里面陪太后娘娘，很快就出来接你。” 稚子无辜，琅玉蹲下身，摸着头安慰他。 吴红源闻言不高兴的低着头，红着眼睛好像又要哭一样。 “麻烦，给你。” 柔嘉提过金枝怀里的珠宝，一把塞到吴红源的怀里，有些的烦躁的率先离开。 吴红源抱着珠宝，有些反映不过来，呆呆的和珠宝大眼瞪小眼。 珠宝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一下就把吴红源的注意力分散了，抱着珠宝开心的跑到一边去玩耍。 景帝笑了一声。“朕那个女儿，看着不近人情，但心地却是个善良的 。” 琅玉看着吴红源的背影，对景帝的话没有反驳。 柔嘉越走越烦躁，不小心走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宫殿，正打算离开时，只见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从屋子里走出去，随后一个穿着华袍的中年男人也慢慢走了出来。 柔嘉皱着眉头，总觉得那个男人有几分眼熟。 不过好奇心害死猫，她并不打算去深究，带着金枝又绕回了宫门，准备出宫回公主府。 “公主，那个好像是世子。”金枝看着站在马车旁边的人影，有些惊奇的和柔嘉说到。 柔嘉抬头一看，果然是琅玉。 “你不是说王府有要事，怎么还等在这里，不赶紧回府去。” 话是这么说，柔嘉却抬手拉着琅玉的衣袖不松手。 “公主好像心情不舒服！”琅玉没有接她的话，转身撩起车帘，让她先上马车。 “本公主才没有。”柔嘉看了他一眼，转身登上马车。 再看到琅玉也上来后，眼里多了一份笑意。“本公主不过是担心珠宝，那可是父皇送给本公主的，要是让那小屁孩伤着可怎么办？” 琅玉点头，让马车驶向城外。 “去城外干嘛！”柔嘉好奇的询问。 “这两日田间的小秋菊开了，公主可以出去看看，这对公主的病很有好处。” 城西门是离田地最近的一个城门，马车没走不一会儿就到了田地里。 田地里庄稼已经被农民收割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地，但田垄上上的野草却是绿油油的繁盛，大簇大簇的金黄野菊花盛开其间，空气中也染上菊花的香味。 柔嘉弯下腰摘了一束野菊花，有些怀念的捏了捏野菊花的花瓣，随后把手帕递给金枝，自己把野菊花的花瓣全部摘下来。 似乎觉得太少，又指挥银杏去摘了不少，尽数把花瓣摘下来，摘了慢慢一捧，柔嘉这才满意。 有些坏心眼的走到琅玉面前，面对他不解的目光，一抬手，把金黄的野菊花花瓣全部洒向琅玉。 琅玉头上，衣服上，一下全是金黄的野菊花瓣，浓烈的花香盖过了琅玉本身的味道，这让他下意识皱起眉头，抬手扶落花瓣。 “别啊！琅玉！”柔嘉玩心大起，连忙阻止琅玉的动作。 琅玉动作很快，除了头上，衣服上已经都拍完了，结果柔嘉又对他洒花瓣。 这让琅玉决定回敬她一下，毕竟野菊花的香味实在是太浓烈了。 第86章 落幕 从城西郊外回来时，柔嘉与琅玉都是一股子野菊花的味道，金枝等人也不例外。 柔嘉回府泡了许久的花瓣澡，洗了三四遍秀发才把这味道去除掉。 而琅玉回府遇到忠义王妃正拉着云歌聊天。 见他走近，忠义王妃很不客气的掩住口鼻。“你这满身的味道是跑哪里去了，这么冲鼻。” “是野菊花的味道。”云歌见他衣袖上沾着点金黄的花粉，目光好奇的打量他。 “咳！”琅玉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胡乱的敷衍了几句就回了澹雅院。 他总不好说，自己和柔嘉互相洒花瓣吧！ 郊区准备采野菊花晾晒的农民，第二天一早才发现那一处向阳大朵的野菊花已经成了铺满土地的花瓣，气的破口大骂，早知道自己就早点采摘了。 柔嘉昨日与琅玉玩耍出了一身薄汗，晚间回来又着凉，第二天一早就觉得鼻塞头疼，浑身乏力，不得不打消去将军府的行程。 三皇子拿着锦绣堂新上的绫罗绸缎，和红粉斋新上的胭脂妆面册来看她。 “你昨日不是好好的，一个晚上连床都下不了。” 巡防的兵马司都由忠义王和唐昭掌管，太子只能在城门的守卫上花点心思。 柔嘉向来张扬，城西门的守卫一下就认出马车的标志，自然把事情上报了去。 丽华给太子的信件，太子已经拿到手上阅览过了，这次让三皇子来，是为了给丽华回信，告诉丽华自己答应她的条件。 可惜柔嘉生病，估计又要晚几天告诉丽华。 “要你管！”柔嘉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平日苍白的小脸因为发热染上了几分暖红，看着怪惹人心疼的。 “好好好，我把红粉斋和锦绣堂最新的东西都带来了，你好了可以看看。” 三皇子现在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把太子写好的信件交给她。 柔嘉手从被窝里伸出拿过信件，让金枝等人出去。 “怎么样？抓到人了吗？”柔嘉声音很低，也是怕府中其他人听见。 虽然太子照顾柔嘉，但也没有告诉她府上有哪些人是听谁的，只是说金枝和银杏两人当贴身丫鬟挺好的，算是侧面告诉柔嘉这个人没有问题。 三皇子听她问起这事，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说愤怒吧！又不全是，说惊讶吧！又有那么一点。 “多亏丽华的那封信，让我们抓住付凉意这个贱人。” “付凉意？”柔嘉一愣 ，这谁啊？ “就是付良娣。”三皇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柔嘉不知道付良娣的闺名。 “是她？她不是太子皇兄亲舅舅的女儿吗？”柔嘉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会是那个爱花成痴的付良娣。 毕竟东宫女人只有她付良娣一人，太子皇兄对她也是尊敬，平日有什么好东西也送到她房里。 三皇子看着柔嘉惊疑的表情，无奈的点了点头，想当初他也是没有怀疑过付良娣的。 付良娣本就是付家的庶女，能入东宫给太子当良娣是天大的福分，没想到她不感激，还联合外人对太子下手。 “是什么原因呢？”柔嘉追问。 “报仇。” 原来付良娣的姨娘本是付皇后的陪嫁丫鬟，付皇后还没有当皇后的时候，景帝就对这个过分貌美的丫鬟起了心思。 付皇后心里怄气，但这丫鬟是娘家给自己选的，本就是为了给她争宠用的，加上给丫鬟断了生育的路子，也容易受她摆布。 付皇后都打算让丫鬟侍寝了，结果自己意外被封了皇后，付皇后便接着回家探亲的机会，让付尚书喝醉酒把人强了，留在付家当姨娘，绝了景帝的念头。 付尚书家中正妻是个厉害的，知道付皇后不喜欢这个丫鬟，便将人打发到偏僻的庄子上去干活。 也是在那个时候，丫鬟遇见了另一个姨娘，付良娣真正的姨娘，可惜那个姨娘生下付良娣就死了，不能生育的丫鬟便把付良娣当亲生女儿对待，一直到付良娣七岁，母女两人被接回付家。 原来是付皇后又回来省亲，付尚书的正妻为了讨好付皇后，冬日里折腾丫鬟去洗衣服，丫鬟本就是当暖床丫鬟培养的，身娇体弱，在庄子上就得了病，又在冬日被这么折腾，熬了半月就去世了，独留下七岁的付良娣。 “皇后还真是狠心啊！”柔嘉感叹到。 三皇子没有反驳她的话，毕竟太子知道这事后，也是一脸的无奈，谁让始作俑者是自己母妃呢！ “原本就没有了，谁知道后来又出了另一件事……” 因为丫鬟死了，一个出生在庄子上的庶女，付尚书自然不会过问，付良娣又被人送回了庄子。 付良娣所在的庄子上，有一个管事的儿子，那儿子喜爱侍弄花草，对从小孤苦无依的付良娣很是照顾，渐渐的两人产生了情愫，约定在十五及笄后两人就成婚。 可惜在付 良娣十五岁时，付家来人说要接她去东宫给太子当良娣，付良娣不愿意，付尚书就拿管事儿子威胁她，无奈她只能妥协。 可惜她刚入东宫一个月，就听闻管事儿子上山失足掉落了悬崖，得知人死了，她心灰意冷的决定在东宫了却一生。 没想到一个人找到她，告诉她管事儿子是被付尚书害死的，还拿出来证据。 那是一封信，是她写给管事儿子的信，说她想要一株生长在悬崖边的兰花，让管事儿子帮自己寻找。 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那日和他分别后，就没有写过信给自己的情郎，又得知自己姨娘的情况，最终答应那伙人给太子下毒。 “弄死人家姨娘，逼死人家情郎，啧啧啧！” 柔嘉摇头，她都快怀疑太子皇兄这仁厚的性子是遗传谁了。 “太子皇兄是付皇后亲生的吧！” “瞎说什么呢！”要不是看她生病，三皇子真想一扇子打她头上。 柔嘉也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妥当，便不再提这个话题。“那太子皇兄打算怎么处置付良娣？” “太子皇兄重新派了人去伺候她，将她送到郊外的庵堂去了。” “太子皇兄不打算去找父皇告状吗？”柔嘉觉得这是一个扳倒杨贵妃等人很好的机会。 “太子皇兄顺着线索查，发现联络的人已经死了，根本找不到活口攀咬杨贵妃等人。” 三皇子说起也是一脸可惜。 柔嘉这才发现，自己好像高估了太子等人，怪不得会被杨贵妃悄无声息的弄死。 这事还真不怪太子等人，杨贵妃得知柔嘉和丽华接触后，就谨慎的让人弄死了联络人。 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意行错一步。 当初皇后的位置本来就该是她的，要不是景帝因为忠义王妃，才不会改立付氏。 “这事我和你说清楚，你心里有个底就可以了，记得把信给丽华。” “知道了。”柔嘉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着泛泪花的眼睛，露出几分疲惫的神态。 三皇子见她想休息了，便起身离开，让她快些好起来。 “世子，你也过来探病呢！” 三皇子刚出院子就遇见琅玉，知道琅玉常常来公主府，故意开口询问。 琅玉对三皇子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是，听闻柔嘉公主病了，过来看看。” “世子对本皇子的皇妹还真是关心备至啊！” 三皇子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思虑 着要不要通过柔嘉把忠义王府绑带太子这边来。 “琅玉一直在调养柔嘉公主身体，这是应该的。”琅玉不着痕迹的回答。 三皇子点头，和琅玉闲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琅玉进屋的时候，柔嘉已经睡熟了过去，整个人安静乖巧。 金枝和银杏守在外面，没有进内室打扰。 琅玉抬手探了探她额头，发现只是普通的小风寒，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得知柔嘉病倒时，害怕是她体内的煞气和怨气引起的，紧张的午饭都没用就来到了公主府。 “世子，公主睡下了，您怕是还没有用午膳，要不先吃些东西。” 厨房来人询问，金枝入内见柔嘉熟睡，便低声询问琅玉。 “可以。”琅玉打算等柔嘉醒来自己再看看，也没有拒绝金枝的好意。 金枝得了话，便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饮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琅玉在身边的原因，柔嘉今日睡的很是舒服，午饭过了后，两个时辰才渐渐睡醒。 柔嘉一睁眼就看到琅玉坐在自己床边，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后，他低头翻看书卷，发出微弱的响声，莫名给她一种安全感。 金枝在一旁绣荷包，时刻关注着柔嘉，抬头见她醒了，连忙扔下刺绣，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喝下。 “公主感觉怎么样？” “有些饿。”柔嘉早上只吃了半碗粥，如今肚子饿着有些发疼。 “银杏，让厨房上吃食。” 金枝扭头向外间的银杏喊了一声。 银杏没一会儿就领着人端着食物上来。 柔嘉不敢吃的太快，只能边吃边和琅玉聊天。 “琅玉，你多久过来的。” “午时来的。”琅玉见她要夹一碟春卷，伸手把春卷端开。 “公主这几日体虚，不易吃这些荤食。” “哦！”柔嘉虽然很想吃肉，但觉得琅玉做事都有原因，而且自己身体的确是好了许多。 筷子一拐，夹起了旁边的桂花糯米糕吃。 边吃便看琅玉，刚刚准备开口问他是不是紧张自己，就见琅玉看向自己。 “食不言。” “哦！”柔嘉不甘心的闷头吃饭。 待柔嘉吃了饭，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将军府的蒲苇来了。 “让他进来吧。”柔嘉很想知道那个紫苏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景帝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蒲苇进来看了一眼琅玉，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心里其实挺纳闷的，虽说二夫人这事是柔嘉 公主请琅玉世子过来发现的，但后面怎么处理就是将军府的家务事了，真不知道公子怎么让自己过来和柔嘉公主说府里的事。 琅玉在被蒲苇看了一眼后，就自觉的起身走了出去。 “说吧！”柔嘉被金枝扶起靠在软垫上。 原来秦子轩一回将军府后，就立马让人把紫苏抓起来。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到紫苏的房间时，就见她已经上吊自尽，桌上留了一封书信，大意是说自己听从吴氏母女对文氏下毒，良心受不了就选择自尽谢罪。 紫苏一死，吴氏母女有嘴也说不清，吴红玉只能背着下毒杀人的罪名。 秦子轩一心要吴红玉拿命来抵，吴氏不愿意女儿去死，求着秦励给文氏说情。 一边是之前的结发妻子，一边是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秦励一时一个头两个大，久久得不出结论。 而宫里的太后与景帝，之前给了吴氏两个选择，现在发生这种事，也不敢留吴红玉在将军府，要吴红玉搬出将军府，离开京都。 吴氏一时面临两种选择，要么和儿子留在将军府，把女儿送回并州；要么和女儿回并州，把儿子留在将军府。 “二舅母说什么了吗？”柔嘉觉得秦励应该会找文氏，毕竟文氏是最好说话的。 “公子派人把西院守着，说二夫人身体不好，让老爷过段时间再去看她。” 秦子轩也防着秦励找文氏，他这次必须要把吴氏赶出去。 柔嘉点头，现在所有人都站在秦子轩这边，吴氏这次必败。 “辛嘉呢！还在府里住着吗？” “没有了，从宫里回来后，辛姑娘就搬了出去，只是每日上门给秦老将军看诊。” 蒲苇觉得这些人里面，最无辜的就是辛嘉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份轻松的工作，被吴氏母女两人坑了。 “辛姑娘后面也想去看看二夫人的情况，但被公子拒绝了。” “哼，你家公子还是挺聪明的。”知道防患辛嘉，柔嘉很满意秦子轩像防狼一样防着辛嘉。 蒲苇没有接话，反正他就是过来说一下情况。 “我知道了，对了，我那只波斯猫呢！” 柔嘉突然想起昨天抱出去就没有抱回来的波斯猫。 “因为发生了这些事，小公子一直抱着。” 蒲苇可怜吴红源，故意没说猫的事，没想到柔嘉还是问了起来。 “嗯，给本公主照顾好，要是掉了一斤肉，本公主找你算账。” 第87章 新打算 介于将军府最近闹得厉害，病好了以后，柔嘉就没有去将军府，而是跑到淑芳公主府去了。 淑芳肚子已经很大了，除了偶尔去皇宫看看丽华和德妃，其余时间都待在公主府。 “听说前两日你病了，怎么不好好在府里修养两天。” 淑芳放下书，让人给裹着严实的柔嘉上热茶。 “我觉得身体比往年好了许多，琅玉也让我四处走走，别总是躺在床上。” 柔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是幼儿启蒙的三字经。 “世子精通医术，听他的的确是没有错。” 淑芳心里挺羡慕柔嘉的无拘无束，虽然她表面不在意，心里其实很担忧。 尤其是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外面的闲言碎语都在揣测自己肚子的孩子，她都不确定孩子以后能不能好好的成长，会不会恨自己这个母亲。 “这个月底丽华就要出嫁了，柔嘉到时候你要去添妆吗？” “不去，那一伙人和我互相看不顺眼，我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到时候闹起来可不好看。”柔嘉想也不想的拒绝。 “我就是担心到时候没什么人去，丽华以前玩的好的人，都是杨贵妃示意她去接近的。” “你怀着孩子还担心这些干嘛！丽华她顶多就是失面子，比起没了性命，她就知足吧！” 淑芳见她不想聊这个话题，连忙开口说起另一件事。 “听说你二舅舅带回来的那个吴氏，昨日带着自己女儿回了并州。” “是啊！”柔嘉听到这事时，还吃惊的摔坏了茶杯。 以秦子轩的性子，怎么会答应放吴红玉离开？ “反正吴红源有秦励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将军府的人个性秉直，就是秦子轩这样的性格也没有对吴红源动过手，把吴红源留下，的确要放心许多。 而且随着吴氏母女的离京，吴红源正式改名为秦子源，记在文氏名下。 柔嘉和淑芳聊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告辞离开。 思来想去，柔嘉还是决定去将军府一趟。 照旧去看了看秦老将军，发现他双颊长了不少肉，面色也很是红润。 “辛姑娘还真是厉害，外祖父才吃了不久的药，效果就这么明显。” “是啊！早知道辛姑娘这么厉害，老奴一早就去把人请来了。” 秦老将军身体渐好，要说最高兴的当然是丁嬷嬷。 “多亏二老爷坚持，不然老将军的身体还真让老奴耽误了。” “谁说 不是，当时本公主也和嬷嬷一样，要不是二舅舅带辛姑娘去见太后娘娘，让皇祖母亲自下令，本公主怕也和嬷嬷一样，耽误了外祖父的身体。” 柔嘉看了看时辰，以往秦励这个时候都会带着秦子源过来，怎么现在还不见人。 “二舅舅最近没过来看外祖父吗？” “唉！小少爷闹着要娘亲，二老爷这几天都在哄小少爷。” 想起懂事的秦子源，丁嬷嬷也有些可怜他，明明不用母子分离，偏偏有那样一个姐姐。 “二舅舅也是辛苦。”柔嘉巴不得有事让秦励分心，恨不得秦子源多闹些日子。 柔嘉和丁嬷嬷说着话，就听松鹤堂院外一阵嘈杂。 一道白影从院外蹿向柔嘉，金枝阻拦不及，白影直直冲进柔嘉怀里。 柔嘉也是心头一紧，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喵喵喵~~”一声声撒娇的猫叫声，让柔嘉想起了自己忘记的波斯猫。 只见珠宝乖巧的依偎在柔嘉怀里，尾巴缠住柔嘉的手腕，似乎是怕她跑了一样。 “啧，这将军府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你居然知道主动来找本公主撒娇了。” 柔嘉捏了捏珠宝的肉垫，一脸稀奇的盯着它。 这只猫每次在自己怀里都安静的不动，仿佛死了一样，也只有面对朗玉，才会这么撒娇卖萌。 “喵~喵~”珠宝不理她，只是喵喵的叫着。 不一会儿，秦子源和照顾他的丫鬟婆子就带他进来了。 “婢子见过柔嘉公主。”开口的似乎是大丫鬟，她举止稳重，不像其他人一样拘谨。 “这猫原是小公子养的，不知为何发狂跑了，得知猫跑到了松鹤堂，婢子们带着小公子就连忙赶了过来，希望这猫没有吓到柔嘉公主。” “你家公子养的猫？”柔嘉挑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珠宝变成将军府的东西了。 “小胖子，过来。” 秦子源虽然一直挺胖的，但这几日离了吴氏，圆润的小肚子都小了一圈，肉乎乎的小脸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满是不好意思。 “对，对不起，柔嘉表姐。” 这声表姐还是秦子妍教他喊的，秦子嫣和秦子轩虽不针对他，但对他一直冷冷的，只有偶尔来府中的秦子妍会拉着他一起玩耍。 “刚刚白英姐姐说太快了，源儿没反应过来。” 柔嘉看着他脸上一颤一颤的肉肉，手痒的捏了捏。 她虽然很好奇秦子源怎么会叫自己 表姐，毕竟秦子嫣两兄妹可没这个好脾气，秦励讨厌自己，更加不会教他，但一想到同叫自己表姐的秦子妍，就明白了几分。 “那你告诉你的丫鬟，这猫是谁养的。” “好。”秦子源点头，转过身很认真的告诉白英，这猫是柔嘉公主养的。 那认真的模样，看的人怪喜欢的。 “柔嘉表姐，能让珠宝再陪源儿几天吗？” 秦子源很喜欢这只通人性的波斯猫，在失去母亲后，他一直同它一起吃睡。 柔嘉看着可怜巴巴的秦子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要是让秦励知道自己的儿子亲近她，秦励会不会自己把自己气死。 “当然可以啊！”柔嘉把珠宝抱给他，可是珠宝四个爪子紧紧扒拉着她衣袖，尾巴也缠住她手腕，死活不愿意松开。 “柔嘉表姐，珠宝是讨厌源儿吗？”秦子源见状，一脸伤心的看着珠宝。 “珠宝，源儿给你很多小鱼干好不好！” “喵~”珠宝身体一抖，软垫里的利爪都露了出来。 柔嘉看它这样，也放弃把它交给秦子源。 珠宝被柔嘉抱回怀里后，身体立马放松了下来，但一双好看的猫眼却紧紧盯着秦子源。 “珠宝可能想家了，源儿要不要去公主府玩啊！” “公主府好玩吗？”秦子源闻言一下转移了注意力。 “有很多好吃的，还有许多人陪源儿玩游戏……” 白英见秦子源一脸向往，连忙让人去把秦励叫过来。 毕竟自己第一天当值时，秦励就再三嘱咐自己一定不要让柔嘉公主接近秦子源。 就在柔嘉快要哄到秦子源答应时，秦励终于赶了过来。 “源儿在将军府一样有许多好玩的，就不麻烦柔嘉公主操心了。” 柔嘉看着大步走来的秦励，知道今天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不过见秦励一脸的不高兴，她就很高兴。 “二舅舅这么说就见外了，本公主的母后是您的亲妹妹，皇祖母是您的亲姑姥姥，源儿又叫本公主一声表姐，照顾他怎么会嫌麻烦！” 秦励很想反驳柔嘉的话，自己妹妹才不会生出柔嘉这种人，可是丁嬷嬷就在旁边，在他没有确定这将军府的安全后，这些事都不能当着下人们说。 “柔嘉公主身体弱，源儿又闹腾，怕是会打扰公主休息。” “本公主那公主府宽敞，再不济还有几个庄子，源儿一定不会玩腻。” …… 秦子源看着自己 父亲和表姐互相笑着说话，总觉得两人气氛怪怪的。 柔嘉表姐那里有那么多好玩的，为什么父亲不答应让自己去呢！ 无论柔嘉怎么说，秦励就是不松口，连丁嬷嬷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一个疼爱妹妹的人，怎么会这么对自己妹妹唯一的女儿。 “柔嘉，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最好离我儿子远一点。” 秦老将军要休息，两人也就离开了松鹤堂，秦子源被白英等人带了回去，小路上就剩下柔嘉和秦励两人。 丫鬟们都隔着远，秦励面色一沉，眼里的厌恶也不再伪装，低声警告柔嘉。 柔嘉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 “二舅舅的话柔嘉听不懂，源儿是柔嘉的表弟，柔嘉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 “说道真假失忆，柔嘉到是好奇，二舅舅是前者还是后者？” “放任新欢对二舅母下毒，事后也不惩治凶手，还让凶手平平安安的离京，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死去的紫苏背后人……是二舅舅你呢！” 不管秦励铁青的面目，柔嘉一脸得意的抱着珠宝离开。 “老爷……” 秦励被亲信唤了两声才回过神，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文氏出事后，秦子嫣和秦子轩这对儿女对自己就更加冷漠了，随着吴氏母女离京，自己的大儿子就一直让人观察小儿子，这让他不得不派人防备。 他不至一次想找大儿子聊聊吴氏的事，可每次面对大儿子那阴冷的目光，他心里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毕竟文氏的确是伤了身子，而自己向吴氏答应保吴红玉的平安，光这一点，自己就站在了孩子的对立面。 柔嘉高兴的去看了看文氏，见秦子嫣也在，出声和她打了声招呼。 秦子嫣因为要料理家务，整个人都忙的没有空闲，这次过来是问文氏一些事，问完就又马上离开了。 “嫣表姐现在是越来越像二舅母你了。” 柔嘉感叹到，秦子嫣几个月前还对事务一窍不通，如今遇事到是沉稳，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是第二个文氏了。 听到柔嘉夸自己女儿，文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身子不好，大嫂向来不理事，轩儿又管外面，只能让她多忙碌一些。” “可是嫣表姐终究要嫁出去，这府里总得有另一个女主人啊！” 现在秦子嫣还在，要是秦子嫣出嫁了，柔嘉还真担心秦励会把管家权拿过去。 “唉――，二舅母也知道这事，只是你轩表哥执拗，我说了许多人家他都不答应。” 文氏也愁自己儿子的婚事，但每次和儿子聊起来，儿子都各种找理由推脱。 “他总是说怕耽误人家姑娘，我知道他是介怀他的腿……” 柔嘉一边听着文氏的唠叨，一边思考如何让秦子轩答应娶亲。 文氏一向和身边的嬷嬷丫鬟唠叨，从来没和年轻女孩说起这事，一但起了头，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瞧我，说的都忘了时间了。” 文氏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已经快黑了，开口让柔嘉留下吃晚饭。 柔嘉推辞道：“多些二舅母好意，只是府中还有事没处理，下次吧！” 车夫赶车慢，马儿不紧不慢的走着，两旁街道上的灯笼已经点起，给初秋的夜添了几分暖意。 “世子。” 柔嘉刚掀开车帘，就见琅玉带着青松站在公主府的门口。 公主府的灯笼不是那种大红灯笼，是一种浅橘的颜色，浅橘色的灯光洒在他挺拔身上，让他清冷的面目多了些许暖意。 他负手而立于门口，像及了一个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 柔嘉联想到这，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音，迎着琅玉疑惑的目光，柔嘉麻利的跳下马车。 “琅玉，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去府里等我？” “我也是刚刚到。”琅玉往后退了半步，制止她要把自己拉进府的举动。 “刚刚到！”我还以为你等了很久呢！ 柔嘉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说出这话，不然她非尴尬死。 “我算着日子，上次给公主那一瓶的养生丸今中午应该吃完了，只不过今天有事，一直没有拿过来。想着公主应该还没有用晚膳，所以就送过来。” 琅玉让青松把锦盒给柔嘉。 青松上前还把锦盒打开，里面是一白一黑两个瓶子。 “两个？”柔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因为公主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我把养生丸改进了不少。” 琅玉指着白瓶子道：“这白瓶子有开胃的效果，公主饭前服用，这黑瓶子和之前的养生丸是一个功效，饭后服用就好了。” “这两个……都是养生丸？”柔嘉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心里一阵反胃。 “是，味道都是一样……” “呕！”不待琅玉说完，柔嘉就难受的在一边吐了起来。 …… 琅玉皱眉，看来自己真要把养生丸的味道改一下了。 第88章 丽华出嫁 因为琅玉新做的养生丸，柔嘉久不出现的厌食症又有重新复发的苗头，看的金枝等人是焦急不已。 “世子，公主最近吃饭是越来越少了，你看那养生丸能不能把味道改改。” 金枝把琅玉请到一边，语气焦急的哀求道。 “我尽量！”琅玉也发现柔嘉每次吃饭时，饭量明显又缩减了。 “这几日我翻看了医书，已经有些眉目了，最近我可能没时间过来，柔嘉公主要是有什么事，你让人去忠义王府通知一声就好了。” “好，麻烦世子了。”金枝真诚的道谢。 柔嘉之前和淑芳说过，她不愿意去凑丽华婚礼的热闹，可惜景帝亲自下令，要柔嘉过去。 大意就是淑芳这个皇姐不方便去，甘霖因为之前犯错，景帝也不打算让她出席，后宫其他公主年龄都不怎么大，也不适合去帮忙。 更主要是景帝亲自赐婚，虽说有几个皇子去了，但没有公主撑场面也是挺难看的。 所以柔嘉这个快及笄，又倍受宠爱的公主，自然必须要到场。 而柔嘉作为撑场面的人，出嫁前一天就被接进了皇宫，和丽华一起安置在福康宫歇息。 也是德妃胆小，得知自己宫里一下要住进两位公主，吓的整个人摔下楼梯，多亏身边宫女扶着，只是稍微崴了脚。 加上皇后原本为了膈应杨贵妃，打算把甘泉宫布置起来，被景帝出面阻拦了，把这事交给了太后操办。 因为丽华没有修公主府，出嫁队伍自然要从皇宫走，太后特地选了甘泉宫旁边的福康宫布置，也是为了在丽华出嫁前讨个好寓意。 “啊――”柔嘉看着教习丽华的槿嬷嬷，极为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 她真不明白都叫了云歌，为什么这事还要把她拉上？ 除了柔嘉，景帝还让忠义王妃把云歌送进宫，让三个女孩子有伴。 丽华作为新娘子，当天许多事都不能做，柔嘉虽然身体弱，但性格娇蛮小气，不肯吃亏，云歌虽为忠义王府义女，但忠义王府看重她，为人处事稳重老练，要是柔嘉和其他小姐发生冲突，她也能调解一二（当然，最主要的是云歌和琅玉同为忠义王府的人）。 有两人在，又有嬷嬷宫女看着，到时候添妆的时侯，那些有小心思的人，看到这两人也不敢下绊子。 槿嬷嬷是太后派过来的，一直伺候着太后，可以说是太后为 数信的过的人。 太后把她派来，算是明面上敲打那些想动心思的人。 槿嬷嬷见柔嘉神色疲惫，也知道她身体弱，点头让柔嘉和云歌先去休息，她和丽华在说些话。 本来这些该杨贵妃来说的，可杨贵妃称自己犯错，不堪为丽华的母亲，让太后娘娘拿主意请人教导吧！ 皇后到是想拦下这差事，被太后拒绝。 太后考虑了贤妃和德妃，德妃之前崴了脚，又是一个爱哭的性子，很不适合喜庆的日子，贤妃到是合适，不过被贤妃委婉的推拒了。 虽然杨贵妃单方面想和丽华断关系，甚至说出不堪为人母的话，但谁知道会不会是设的圈套，诺大的后宫，硬是找不出一个可以教授丽华闺房之事的人。 太后气的让身边的槿嬷嬷来亲自教导丽华。 丽华的头发养了半个月，已经过了肩头，但想到盘发依旧不行，只能到时候梳妆时用假发。 听了杨贵妃的话，丽华只是愣了一下，谈不上悲伤，反而是露出一脸的释然，想来她也是放弃了向杨贵妃渴求母爱的执拗。 “柔嘉皇妹和云姑娘就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麻烦你们。” 放下了执拗，丽华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一往明艳自信的模样。 “那民女就告退了。”云歌起身行礼离开，举止大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受过严格教养的人。 反观柔嘉，得了槿嬷嬷的话，招呼也不打，起身边打哈欠边擦眼泪，满面的不情愿，一路走回了给自己准备的寝殿。 两人差别巨大的举止，让槿嬷嬷不由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世家贵女一言一行都是从小培养的，更被说是代表皇家颜面的公主们。 柔嘉公主接回时已经六岁，言行已经定性，太后后面有心纠正，可惜柔嘉公主身子虚弱，几次来回鬼门关，这让太后也歇了心思，毕竟能活着就不错了。 槿嬷嬷三言两语和丽华交代，又拿了一本小册子给丽华就离开了。 “公主，明日一早天没亮就要起来，你早点歇息吧！”青黛在一旁劝到。 “嗯，别说柔嘉不耐烦打瞌睡了，就是本公主听着也想睡觉。” 丽华看了一眼小册子就扔到了一边，她看的话本可比这些有意思多了。 “婢子一直听闻云姑娘是忠义王世子的童养媳，当时觉得两人挺般配的，没想到拐出了一个柔嘉公主，也不知道忠 义王世子怎么会不要云姑娘，偏偏选了柔嘉公主。” 青黛刚才一直在观察云歌和柔嘉两人，发现柔嘉样貌不如云歌，才学教养依旧不如云歌，心下很是好奇忠义王世子为何会心怡柔嘉公主。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丽华开口训斥她。 “这话要是让柔嘉听到，本公主可救不了你。” “婢子也就随口说说。”青黛知道她并没有动气，手脚麻利的将床铺收拾好伺候丽华歇下。 也是明日就要成婚了，丽华心里有些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青黛，你睡了吗？” “公主，婢子没睡。”青黛本就在内室打地铺，听了丽华的话，准备披着衣服起身。 “公主是要喝水吗？” “没事，就是想你说说话。”丽华让她睡下。 “你之前不是在问，琅玉世子为什么会选择柔嘉而不是选择云歌吗？” “是的。”青黛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云姑娘知书达礼，得老王妃等人欢心，长得还好看……” 也许是丽华之前的警告，青黛没有提柔嘉。 “傻丫头。”丽华低声笑着说道。 “说白了不过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就像你喜欢吃云片糕，而别人却觉得云片糕索然无味。” “别人眼中完美无缺的云姑娘，在琅玉眼里始终比不过一身缺点的柔嘉。” “也许，琅玉就是喜欢这样一个鲜活又满身缺点的人，而这个人恰好是柔嘉而已。” 丽华怕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话，到是把琅玉与柔嘉的纠缠说的明白透彻。 青黛似懂非懂的点头，又和丽华说了几句，就催促她快些休息。 寅时末刚到卯时，槿嬷嬷就带着全福夫人进来，把丽华从被窝里叫醒，准备沐浴梳妆打扮。 正殿亮了灯，福康宫其余偏殿也开始发出声响。 云歌也在同一时间起床，她容貌第一，如今丽华出嫁，她不宜喧宾夺主，自是不用细细描妆。 只是换了素雅的衣裙，穿上热闹喜庆的海棠红衣裙，束腰长裙上一颗颗小巧的珍珠点缀，发间插上一支镂空蝴蝶红宝石金簪，耳悬金穗儿。 清冷而华贵，比那月宫里的嫦娥还要貌美几分。 “柔嘉公主醒了吗？”云歌收拾好，扭头询问身边的贴身丫鬟。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叫朱砂，是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孩子。 “那边偏殿刚刚 亮灯，想来是才起。”朱砂性子直，言语间透着几分不满。 明明那间偏殿是自家姑娘住的，柔嘉公主毫不讲理的非要霸占。 “走吧！我们去看看。”云歌到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今日是好日子，尽量不要出乱子。 柔嘉还未睡醒就被外间的声音吵醒，整个人处于严重的起床气里。 小脸写满了不高兴，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金枝等人，仿佛是在挑选谁当出气筒一样。 吓得一伙人跪倒在地上，连金枝也不例外。 “云姑娘这么早也起来了。” 银杏是知道柔嘉的性子，一早就接了洗漱的活躲在外间。 “是啊！你们公主昨夜睡得好吗？” 云歌看了一眼殿内，宫女们都害怕的跪在地上，没有瞧见柔嘉的身影。 “公主嗜睡，第一次这么早醒来，多少有些迷糊。”银杏见她似乎想进去，让她稍等一下，自己进去问问。 柔嘉听闻云歌过来了，再不情愿也下了床。 “你让云姑娘在外间吃些东西，本公主梳洗完就来。” “是。” 柔嘉得知云歌也要来时，特意选了好几套衣裳，只是如今一试，竟没一件满意，气的她摔了不少首饰。 最终还是金枝替她选了一件烟里火广袖衣裳，下衬一套五色梅浅红裙子；仔细描了妆面，额间画了一朵梅花，衬得那一双潋滟桃花眼越发多情。 柔嘉对着铜镜看了许久，这才满意的走出内室。 只是一看到云歌的装扮，心中对自己容貌的自豪，一下就如胀气气球被针戳漏气一样。 “你来干嘛！” 面对柔嘉不好的语气，云歌到没有生气。 “世子得知公主也要来帮忙时，对云歌说公主身体弱，让云歌多多看顾你一下。” “他要是真有那心，还不如把那养生丸多改改，本公主又不差那点关心。”柔嘉嘴上抱怨，语气到是缓和了不少。 两人把早饭用了，就跑去正殿里看丽华。 丽华一袭锦茜红妆大团牡丹缂金丝火红嫁衣，衬的她肌肤越发雪白；秀发高盘，露出纤细的脖颈，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她长相本就偏妖艳，如今庄重的凤冠霞帔加身，妖艳的面目多了几分威严，朱唇红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让人不得不感叹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祸国妖姬。 柔嘉过来，本就是想拉着丽华一起受云歌容貌的打击，可惜如今一看，云歌与丽华竟不相上下，看的她心里越发郁闷。 要不是景帝亲自下令，柔嘉恨不得当场撂担子走人。 郁闷归郁闷，柔嘉依旧要挂着笑坐在一旁，等待丽华那些所谓的好姐妹来添妆。 没一会儿，随着宫门开放，陆陆续续的世家贵女前来给丽华添妆。 因为是出入皇宫，加上后面几位皇子也来了，个个都装扮的美丽动人。 可惜有云歌和丽华在场，几位皇子面对精心打扮的诸位贵女，硬是没露出半分惊讶。 看着吃瘪的世家贵女，柔嘉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柔嘉，你在幸灾乐祸吗？”三皇子趁柔嘉出来透气，逮住她说会话。 宫里稍微年长的皇子都来福寿宫送了礼，年长的太子和二皇子先去了徐府，只留下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宫里，三皇子留下来主要是为了监视四皇子。 刚刚四皇子送上了三份礼物，一件红玉石榴摆件，一套红宝石首饰，一柄玉如意。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红玉雕刻成的石榴摆件，石榴多子，也算是一个好寓意。 “皇弟不知道送什么，只知道皇姐你喜欢红宝石，所以特地去八宝斋为你定制了一套首饰，这玉如意是甘霖送的，愿你事事顺遂如意。” 四皇子点出了另外两件东西的主人，却没有明说那红玉石榴摆件的主人，但不难猜出那是杨贵妃送的。 “我幸灾乐祸什么，你不去勾搭你的那些狂蜂浪蝶，扯我作何？”柔嘉摸了摸脸蛋，自己表达的有那么明显吗？ 别看三皇子吊儿郎当的，但他和太子走的近啊！要是以后真是太子登基成功了，三皇子这从龙之功可是跑不掉的。 所以即使他风流成性，依旧阻挡不了那些官员的好意，他长的好看，对女子又绅士。 加上最近流行的一话本，上面一纨绔风流子弟，因为遇到了自己命中的女子，抛弃恶习，奋发图强。 这让许多女子都觉得自己能成为话本中的那一个女主角，让三皇子改邪归正。 “这不是受不住，找你来了！”三皇子感觉到那些目光，整个人后背发凉。 他是真的没搞懂，以往喜欢躲着自己的世家贵女，今天怎么一个个都往自己面前凑。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听人来报，说徐长年入宫接丽华公主来了。 第89章 意外 徐长年依次拜见太后、景帝、皇后三人后，这才来到福康宫接丽华。 在皇宫不似民间，可以随意打闹，众人只是象征的起哄就让徐长年把丽华抱上了花轿。 云歌及柔嘉两人另坐马车赶往徐府观礼。 徐尚书夫妇就是再不情愿，此时也是一脸笑容，虚假的和旁人说起自己面对公主儿媳的忐忑。 毕竟自家儿子是娶公主，不是尚公主，算是给徐家留了一份脸面。 柔嘉两人到徐府的时候，徐长年他们还没回来，两人和徐夫人道了贺便闲坐在一旁。 云歌孤冷没什么玩伴，柔嘉不屑和那些贵女虚与委蛇，两人明明身处热闹的大厅，身边硬是没有贵女上前攀谈。 也不是没有，比如秦子妍和薛家姐妹到是凑了过来。 “柔嘉表姐。”秦子妍被薛氏拘了将近半个月，整个人没见半分疲软，反而异常兴奋，一双黑亮杏眼，配上她今日朝气的装扮，整个人精神抖擞的。 “嗯。”柔嘉一反常态的向她招手，把她与薛蓁蓁拉到自己和云歌的中间坐下。 “你们两人在这歇会吧！” 莫名被柔嘉热情主动招待，秦子妍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到是薛蓁蓁第一时间跑到了薛慧慧那边去。 “大姐姐在等民女，民女就不耽误公主和四妹妹聊天了。” 薛蓁蓁看了一眼安静端坐的云歌，撂下话就跑开了。 薛慧慧与几位好友在大厅的另一边，她看见柔嘉，隔的老远微微笑着点头，算是对柔嘉打招呼。 太子与二皇子等人在男席那边，抬头就能看见柔嘉三人。 “不愧是是第一美人，未施粉黛的素颜都把一众贵女压了下去。” 慕信带着一群纨绔子弟，看着云歌小声的说道。 “就算不动，都比那些画舫舞姬漂亮。” 忠义王府没有过来人，只是让管家送了一份礼物，要是忠义王或者琅玉在，到没人敢议论云歌。 “那些能比吗？” “是啊！不得不感叹忠义王世子好福气。”另一家公子也出声符合。 “我娘咋没给我，养一个这么好看的童养媳。” “什么童养媳，云姑娘可是与忠义王世子兄妹相称，要是让老王妃听见了，你非挨揍不可。” 老王妃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偏偏身份又高，是景帝的奶娘，儿子又是异姓王，达官贵族只得让着她。 众人见元小王爷来了，连忙拉着他入坐。 元小王爷是平王唯一的嫡子。 今日徐府大婚，平王妃带着福临郡主和元小王爷一起过来。 福临郡主今日盛装打扮，大有艳压群芳的意思，只是没料到云歌也来了，花再多心思也白费。 整个人冷着一张脸，也不和小姐妹一起去玩了，满面不高兴的坐在平王妃身边。 元小王爷很看不惯自己福临郡主，与主人家见了礼就摇着扇子跑到男客这边来。 “无论是兄妹，还是童养媳，那都和我们没关系。” 慕信一把揽过元小王爷的肩膀。 “听闻胡玉楼新来了一名舞姬，异域风情，能歌善舞，今夜一起包场去啊！” “本王到是不怕，只是你家会放你出门。” 大理寺卿面对这个这个糟心的儿子，是三天一打两天一骂，愣是没半分作用。 “就算翻墙小爷也得出来啊！”慕信被打皮实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后，老父亲那炙热的眼神。 只听一串鞭炮声，守门的小厮大喊新娘接回来了。 除了一些大人，少年少女们都起身围在两旁看热闹，其中一些孩子还在两边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好像在玩捉迷藏一样。 徐长年一身锦 绣红袍，衬着那张娃娃脸越发鲜嫩，两腮泛红，目光不时看向身边的丽华，惹得围观人群连连出声打趣。 丽华娟扇掩面，纵使她脸皮再厚，此时也是满面红霞。 “不许看我，看前面。” 听到丽华的低声斥责，徐长年有些不满，但又想以后有的是时间看，面上又重新扬起笑容。 秦子妍仗着年纪小，一下就挤到前排，刚好把徐长年这一幕看在眼里，瞬间觉得自己话本有新题材了。 这小奶狗驸马和妖艳霸气公主的组合，一定能让自己钱包再宽裕一点的。 “作者大大，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任务？”维护者开口询问她。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直奋斗在战争前线的，你可不能污蔑我。”秦子妍一边和维护者在脑海中狡辩，一边跟着人群前往正厅观礼。 “你说说，你有多久没和女配联络感情了？” “作者大大，这不是你现实生活的那个世界，你赚再多的钱也没用啊！” 维护者一脸的痛心疾首，好好的拯救世界的剧本，硬让秦子妍玩成‘我靠话本致富的那些年’既视感。 “你懂什么？”秦子妍鄙夷道。 “我哪里是图钱啊！我享受的是写话本的乐趣，让所有人认同我的文笔，赚钱，那只是附带的。” 随着话本销量的增加，秦子妍走路都带风。 …… 维护者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高兴就好！” 怕维护者自闭，秦子妍连忙和它说起女主和男主的感情线正稳定的发展，女配和琅玉也稳定。 秦励虽然回了将军府，恢复了记忆，但没有向原剧本里一样掌控将军府，也算是在揭穿柔嘉身份的剧情上增加了难度。 “等我有了钱以后，我就让人去找柔嘉的父亲，把他弄到小山村里，永远不出现在京都，柔嘉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秦子妍也想过买凶杀人，但想了想又放弃了，毕竟她是一个长在红旗下，接受过法治社会教育的优秀三好青年，杀人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呵~”维护者冷笑一声，得瑟吧！你就得瑟，到时候出事了，有本事别求它。 “我觉得你在鄙视我。”秦子妍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没错啊！ “大大，你告诉我，你去哪里找柔嘉父亲？” “边疆哪里啊！毕竟秦励就是在那里把人带回来的。”秦子妍记得原剧情里，秦励把柔嘉的父亲带回了京都，准备借他来揭穿柔嘉的假身份。 可惜柔嘉父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得知自己女儿成了公主，偷偷摸摸的跑出来上门找柔嘉。 柔嘉为了稳住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为了劝他回去，还许诺每月给银子让他随便花。 可他不满足硬是要窝在京都，更过分的是，他看中了金枝，向柔嘉讨要。当时柔嘉身边只有金枝这么一个信任的人，自然不会答应他的条件，柔嘉见他不愿意回去，又对金枝起贪念，当即动了杀心。 于是把他骗进公主府，教唆他趁金枝睡觉时摸进房中行凶，也是色字当头，他看见房中漆黑就闯了进去。 那里知道柔嘉在屋中放了五六条饿了两天的恶犬，他一进去房门便被人锁住，任他活活被恶犬撕咬而死。 想到那个画面，秦子妍不由转头看了一眼依旧端坐在一旁的柔嘉，娇弱怜人，谁也看不出她会这么狠心放狗咬死自己父亲。 维护者很想告诉秦子妍人没在边疆，但看到秦子妍这得瑟的嘴脸。 算了，等她到时候哭吧！ 秦子妍想剧本这段时间，徐长年与丽华也拜完了堂，柔嘉和 云歌起身陪她一起新房。 因为是景帝伺候，太后亲手操办，众人心里再看不起丽华，面上依旧跟着来了新房。 徐长年大嫂指着徐家的亲戚给丽华介绍，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虚伪的很。 要不是丽华和小叔子这一出，自己丈夫就当选刑部右侍郎了，而不是还坐在郎中的位置上。 “……还有这一位，是徐家的远亲，刚刚来京都，按辈分公主你该唤一声姑姑。” 徐家大嫂指着一个面目慈和的妇女说道。 丽华一脸笑意，礼貌的唤了一声姑姑，刚刚她一直在打量这位妇人。 发现这位妇人一直在看云歌，要不是徐家大嫂拉了她，她怕是还盯着云歌看。 徐家这么多亲戚，真正有出息的就徐尚书这一房，多亏自己成了亲，要和徐长年去了边疆，不用应付这一堆人。 说了许久，看时辰差不多了，徐家大嫂就领着人回前厅，独留丽华在新房。 徐长年的院子宽大，为了不让小儿子受热，徐夫人特地给他选了一间宽敞的院子，院子外面走几步路就是花园，花园里挖了一个荷塘，里面是已经枯败的荷叶，和喜庆的红绸一对比，平白添了几分落寞。 柔嘉瞧着，眼中闪过讥讽的神情。 这荷塘不大，清理枯叶也用不了多久，偏偏要留着，看的到是膈应人。 “走吧！”云歌见她出神，走到边上唤她一起。 “丽华也不久住，这荷叶也影响不到她。” “本公主才没想这事呢！”柔嘉见云歌误会了，连忙开口狡辩。 云歌会心一笑，这柔嘉公主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没开口反驳她，云歌准备转身离去，谁知人群中突然传来一股力道，云歌只感到腰间被人一撞，整个人就向荷塘摔了下去。 “噗通――” “云姑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徐家大嫂扯着嗓子大喊，一双眼睛不住看向花园门口。 花园里前厅很近，门口安置的是男客。 只隔了一堵墙，徐家大嫂大声呼喊，很容易就让人听到声音。 只见一个离门口最近的少年，刚听到呼声就摔下筷子冲了进来，身后是一群刚回过神跟上的人。 “噗通――” 还没等人跑近，就见一紫色的人影从回廊方向过来，直接跳进了水里。 “云歌。”柔嘉一下被溅了两次水花，也顾不得擦拭脸颊，一脸紧张的看着荷塘。 “慕信！”跑近的一伙少年认出后来入水的是慕信，不由喊出声。 “看什么，你们还不转过去，丫鬟婆子呢！” 慕信把浑身湿透的云歌抱起，可惜塘底淤泥太厚，抱着人抬了好几次脚都走不动，以防再摔回水里，慕信只能原地不动。 又看见来了这么多男子，皱着眉对玩的好的兄弟大吼到，让他们把人清出去，自己拿宽大的衣袖遮住云歌湿透的身躯。 “还不走。”柔嘉也反应过来。“还是要本公主请你们！” 看着一向记仇的柔嘉公主，众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丫鬟婆子划着船把云歌抱上了案，柔嘉连忙解开外衣披在云歌身上。 “快，先去客房。”徐夫人也从前厅赶了过来，看着一身淤泥的云歌，只觉得太阳穴直跳，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大媳妇。 柔嘉把在场的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才转身去追云歌。 “金枝，你去忠义王府把王妃请过来。” “是。” 徐夫人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只能希望云歌无事，不然这徐府也别想安宁了。 云歌就着热水洗漱了一遍，有喝了姜汤，身体这才渐渐回暖。 “慕公子 怎么样了？” 她记得慕信的额头好像受伤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人家已经下床蹦哒了，你关心你自己吧！”柔嘉没好气的说道。 “看到推你的人是谁了吗？” 柔嘉想到这事就生气，当时拥挤的人群里，就自己和云歌站在荷塘边，那些波动要是再大一些，自己指不定也掉下去了。 “我当时背对着，只觉得腰间被人一撞，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云歌也不说清自己是被人不小心撞下去的，还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自己一向不爱出门，也没有得罪过人啊！ 想到得罪人，云歌不由看向柔嘉。 “本公主在你旁边。”柔嘉见她看向自己，当即出声辩解。 “本公主才没有推你。” “公主误会了，云歌只是在想，要真是有人故意的，不得不排除也有向公主你来的意图。” 柔嘉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云歌的意思了，仔细一想也对，说起得罪人，自己的确要比云歌招恨。 “歌丫头，你没事吧！” 忠义王妃接到消息连忙赶来，要不是徐府在办婚事，她非把王府中的老王妃拉来。 “多谢王妃关心，云歌无事。” 云歌除了因为惊吓，脸色有些苍白，其余的事到没有。 “云姑娘没事，臣妇也放心了。” 徐夫人陪着忠义王妃进来，在一旁开口。 “也怪臣妇那蠢儿媳，本就不宽的路，非要带一伙人一起走，连累边上的云姑娘掉下水。” “都怪儿媳思虑不周，害云姑娘意外落了水，请王妃与云姑娘恕罪。”徐家大嫂也在一边开口请罪。 “思虑不周？意外？”忠义王妃看了一眼两人。 “这事可不能只听徐夫人你两人的牙齿磕碰来定，是不是意外本王妃说了才算。” “王妃，你这是……” 徐夫人一脸为难，自己都这么说了，这忠义王妃怎么不相信。 “那么多人一起走，怎么偏偏就歌丫头掉了下去？”忠义王妃来的路上听金枝说了一些情况。 还说自家公主怀疑云歌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 “退一步说，从新房到前厅过三个水塘，怎么偏偏在与男客有一墙之隔的荷塘就掉下去了呢！” “王妃，这真的是意外。”徐夫人刚刚也去询问了事由。 原来是徐家那位远亲崴了脚，身子一偏，推倒了一位小姐。本来众人就是挤着走，推倒了一位，旁边的人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一个推一个，最后把云歌推了下去。 “推云姑娘那位是臣妇的亲侄女，她性格胆小怯弱，得知自己把云姑娘推下水后，刚才害怕一直拉着臣妇哭，说要给云姑娘道歉。”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但忠义王妃从不相信意外。 “今日是徐府大婚的日子，也本王妃侄女的好日子，本王妃改日找个时间再上门与徐夫人说道说道。” “来人，抱小姐上马车。” 忠义王妃态度坚决，任凭徐夫人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 徐夫人后来也生气了。“既然王妃不相信臣妇，那臣妇就在府里等着王妃与王爷上门。” “一定。” 忠义王妃让朱砂抱起云歌，拉着柔嘉就离开。 柔嘉原本以为忠义王妃会怀疑自己，没想到她会拉自己一起出门。 “王婶……” “吓着了吧！我听金枝说起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忠义王妃没有说假话。 柔嘉这身子眼看着被儿子调养的快好了，今日要是再一落水，指不定又回到之前的模样。 “歌丫头身体一向好，在水里都受不了，以后记得人多离远一些。” “歌丫头也是。” 忠义王妃 对两人说道。 “是，王妃。”云歌感觉自己有些发热，裹紧了衣裳。 柔嘉没有应声，只是任由忠义王妃拉着自己。 “王婶。” 太子看见忠义王妃，上前打招呼。 “见过太子殿下。”忠义王妃对太子印象挺好。 “听闻是大理寺卿慕大人的公子救了歌丫头，不知他情况如何？” “慕公子已经回府了，刚刚本宫见他额头磕了一道伤口。” 太子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位置。 “听大夫说说可能是慕公子跑的太快，跳进水里时磕到了石头。” “这么凶险。”忠义王妃不由倒吸一口气，要是力道再大一点，指不定就出人命了。 家里有荷塘的，都会定期清理尖石淤泥，这工部尚书府的下人怎会这么懒惰。 “不行，本王妃得让玉儿去给慕小公子瞧瞧。” 见忠义王妃焦急，太子也不拦她说话，侧身让她离开。 “玉儿，你来了。” 忠义王妃一出徐府就看到两辆自家的马车，连忙把柔嘉推到琅玉的马车边上。 “歌丫头落了水，脸蛋通红，想来是有些发热，我先带她回王府。” 忠义王妃好像一早就知道琅玉会过来一样，指挥他带着柔嘉去慕府一趟。 “你去慕家一趟，帮慕家小公子看看，路上柔嘉会和你说原因的。” 忠义王妃说完话，带着云歌坐马车回了忠义王府。 被自己母亲一通抢话，等人走了，琅玉这才有时间注意柔嘉，发现她只穿了两件里裳，原本披在外间的大袖衫却不见了。 入秋天凉，如今又快到傍晚，刚开始在徐府里柔嘉还感觉不到冷，现在出来，秋风一吹，柔嘉不由打了个寒颤。 “上来。” 琅玉伸手把人拉上马车，发现她手略微有些冰凉，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喝下。 “公主外衣呢？” 柔嘉捧着热茶取暖，闻言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是竹青色的。 “云歌刚刚落水被救上来的时候，我把外衣脱了给她披上，弄湿了。” 柔嘉邀功似的说道，一双桃花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琅玉，期待他开口夸自己几句。 “嗯。” 琅玉听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 柔嘉瞪着一双眼睛，神色满是不可思议，没了，他不是应该把衣服脱了让自己穿上吗？ 话本里可不是这样写的。 柔嘉郁闷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回案几上，低着头咒骂秦子妍推荐给自己的话本。 等她回去，她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好好收拾一顿。 琅玉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继续闭眼假寐。 他原本在府里研究养生丸的方子，突然听闻云歌在徐府落水了，他不由开口多问了两句。 得知云歌和柔嘉一起站在荷塘边，人群突然发生推挤，站在荷塘边的云歌就落水了。 “柔嘉公主呢？” “不知道，只是听传话的人这么说，姑娘都落水了，柔嘉公主和姑娘一起站在荷塘边上，想来也是落水了。” 想到柔嘉可能落水，琅玉自然坐不住，喊青松驾了马车跟着去徐府。 刚到徐府就看见忠义王妃带着云歌和柔嘉出来，待忠义王妃看到琅玉那表情，琅玉就知道自己被母亲诓骗了。 没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到了吗？” “回世子，还没到，不过……”青松的语气有些怪异。 琅玉以为遇见什么事了，掀开车帘顺着青松的目光看去。 只见大理寺卿慕大人的围墙上，一个头包纱布，身穿葱绿华服的少年双手正扒拉在围墙上，努力的向上爬，好不容易才过了半个身子。 喘口气的间隙，和墙外的三个人头对上了眼。 第90章 遇故人上 慕信最终没有翻墙成功，在琅玉三人的目光中，被人拽了回去。 “混账东西，都这样了你还出去喝花酒！”大理寺卿的怒吼从墙里传来，伴随着慕信讨饶的声音。 “娘啊！救我啊！” 慕夫人有心阻拦，可一想到儿子都受伤了，还翻墙出去和花酒，气的扭头离开院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夫人，忠义王世子和柔嘉公主过来了。”下人突然来报。 “快请进来。”慕夫人知道儿子是为救忠义王府的云歌才受伤的，想来忠义王世子过来是为了表达感谢。 不一会儿，丫鬟就带着两人进来了。 琅玉清冷，知道慕信救了云歌，很直接说要为慕信诊脉，看看伤的如何。 慕夫人早就听闻琅玉医术了得，当下连连点头，让丫鬟去把慕信和慕大人请过来。 期间，慕夫人还偷偷打量了一起过来的柔嘉。 发现她内着鲜艳的衣裙，外衣却穿着一件竹青色的大袖衫，而且因为过于肥大，整个人看起来像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子。 竹青色，慕夫人又看了一眼琅玉。 果然，外间传言琅玉世子钟情于柔嘉公主，这事九成是真的。 慕信跟着慕大人过来，看到琅玉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慕大人刚刚也知道了琅玉的来意，虽然很气儿子的不争气，但自己孩子能不心疼吗？自然是让琅玉好好诊治一番。 也许是经常挨揍，慕信身体好的很，额头上看着吓人，实际只伤了表皮，身体连发热的症状都没有。 琅玉确定慕信无事后，便带着柔嘉提出告辞。 “去公主府。” 看着有些打瞌睡的柔嘉，琅玉让青松把马车赶快一点。 柔嘉被送回公主府，也没有缠着琅玉多留一会儿，毕竟她真的有些困了。 金枝服侍她睡下，似乎是有话想和她说，但柔嘉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只能等明天来说。 辛嘉不明白都晚上了，二舅舅为什么要让人接自己进将军府。 到了秦励的住处，辛嘉明显感觉到屋里的气息凝重，尤其是秦励表情阴沉，仿若要吃人一样。 “二舅舅……”辛嘉轻轻喊了他一声。 “昕儿来了。”秦励抬头看向她，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她先坐下。 “昕儿，如果有人挑断了你外祖父的手筋和脚筋，你会不会为你外祖父报仇。” “当然要。”辛嘉毫不犹豫的回答。 便宜外祖父在小时候那样危机四伏的境况下，还会满足自己各种各样的要求，后面更是为了自己，独身引开大半的追兵。 “好，昕儿，外祖父没有白疼你。”秦励点头。 “外祖父他清醒了？”能告诉秦励凶手是谁，只有秦老将军本人。 辛嘉想着那样一个骄傲的老将军，如同被折了羽翼，断了利爪的孤鹰，要不是为了报仇，恐怕也不会这般窝囊的活着。 “我去松鹤堂看看。” “昕儿，你外祖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清醒的事！”秦励连忙阻止她。 “可松鹤堂都是太后娘娘的人，外祖父连太后娘娘这个亲妹妹也要隐瞒吗？” “景帝本就防备秦家，尤其是我恢复了记忆以后，我虽然恢复了官职，却没有实权。”秦励想着自己今早申请去漠北戍边，被景帝毫不客气的驳回。 这狗皇帝是要把自己圈禁在京都，不让自己接触漠北的秦家军。 “太后娘娘在深宫不易，我们尽可能的少麻烦她。” “好。”辛嘉脑海中闪过太后威严淡漠的脸庞，总觉得这个亲姑姥姥有些不对劲。 “那二舅舅，到底是谁害了外祖父。” “是柔嘉 那小贱人。” 几日前秦励照常去看秦老将军，丁嬷嬷有事稍微走开了一小会儿。 原本痴傻的秦老将军突然一把拉着秦励的手，费力的说着话。 “柔嘉……害我。” “杀……她。” 秦励惊讶之余，还想问秦老将军其他事，丁嬷嬷就回来了。 后面无论秦励怎么试探，秦老将军都不开口，除非就他们两人在，要是一有外人，立马变回到以前痴傻的模样。 “柔嘉？”辛嘉语气惊讶，有些不相信的摇头。 “外祖父四年前被人挑断手脚筋，当年柔嘉才十岁，怎么可能？” 辛嘉不能想象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秦励觉得自己侄女太过善良，从身后拿出一踏资料给她。 “你说你被人追杀，我刚开始也怀疑是景帝出手，但我曾经救过一个人，我让他帮忙追查了买凶要杀你的人，发现是一个卖菜的。” “卖菜的，这和柔嘉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卖菜的叫吴大，他有个妹妹在公主府当差，是那贱人的贴身丫鬟，叫银杏。” 银杏，辛嘉对这个人有些印象，是一个比较活泼的丫鬟。 “就算这样，她怎么会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住在哪里？” 当时自己和她分别都是八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足够让一个人样貌改变，可画像上的女子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那次在明珠苑也是，柔嘉很明显就是直奔自己而来。 对于这个问题，秦励只能猜测是景帝在暗中出手。 “可能是景帝故意透露给她，让她对你下手。” “景帝知道柔嘉不是他女儿了？可他还对她那么好。”辛嘉说完就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了麻痹秦家人。 看侄女的表情，秦励知道她是想到了原因。“景帝心机深沉，不然也不会让你母亲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让太后娘娘把他记在自己名下，利用秦家登基。” “更可恶是那贱人，要不是父亲救她，把她送进宫里享福，她早就成了青楼妓子，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那二舅舅打算怎么做？” 辛嘉虽然对柔嘉有些愧疚，但涉及到自己的性命，以及残疾的外祖父，还有死去的神医，那些愧疚到是微末的不够看。 “我打算揭穿她的假身份。” 秦励已经派人去秦老将军说的地方，寻找那个男人，只要那个男人来了，柔嘉就是不想认也得认。 “侄女一切都听二舅舅安排。”这种事辛嘉的确帮不上忙。 “嗯，放心。二舅舅知道你不想去皇宫，二舅舅的计划不会暴露你的。” “可是，太后娘娘一直认为柔嘉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事要不提前和太后打个招呼。” “等人找到了再说，现在过早暴露，对太后娘娘和我们都是不利的。” 秦励虽然不想麻烦太后，但这种冒认皇家子嗣的大罪，必须要太后去和景帝说才行。 柔嘉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柔嘉昨晚一直梦到那个男人的惨叫。 她重生回来以后，一次溜达间，看见了那间房子，就让人把房子给拆了。 这么久了，在她刻意的遗忘下，那段记忆被尘封在最深处。 “公主，要起来吗？”金枝见她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发呆。 “嗯。” 柔嘉过了一会儿，才慢慢下床收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的原因，整个人在公主府里待着，看那都不对劲。 金枝见她眉目间全是烦躁，询问她要不出门走走，毕竟这几日一直在府里养病。 柔嘉点 头，今日她没有坐马车，直接带着人慢悠悠的逛街。 “把那个全包了！” “那个也买。” “不错，买。” …… 秦子妍刚从书舍出来，就看见柔嘉身后的侍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而柔嘉像是没看见一样，东看看西瞧瞧，手一挥就买空一个摊位，浑身透露出爆发户的气息。 “柔嘉表姐！” 犹豫了一下，秦子妍还是跑了过去。 柔嘉不用扭头都知道是秦子妍。 秦子妍屁颠屁颠的跑到柔嘉跟前，手中拿着两串糖葫芦。“柔嘉表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食就会变好的。” “谁说本公主心情不好了？”柔嘉瞟了一眼廉价的糖葫芦，昂着头向前走去。 “这麦芽糖本公主买了。” 买下一个摊位的麦芽糖，柔嘉只是吃了两口，甜的她发腻，转身拿过秦子妍手中的糖葫芦来吃。 “糖葫芦不错，哪买的？” “那边巷子，有一个小摊位，平日卖些零嘴很好吃。”秦子妍笑着指着另一边。 那边比较混乱的平安街，那条街上都是一些下层人民居住的地方，铺子这些相对便宜一些。 许多外乡来的人都会在这边租房或者租铺子做些小生意。 “豹哥，你手下前日才来收了保护费，今天又来，我这开门做小本生意，能挣什么钱？” 红姐让婆婆抱着女儿躲在自己身后，自己一个人面对虎背熊腰的豹哥。 豹哥四十多岁，体型富态，面部一条狰狞的伤疤，看着有几分下人。 他身后是五六个跟班，都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红姐。 围观群众里也多是看戏的人，没人愿意上前帮忙。 “前日，谁来收了？”豹哥歪头看向自己的小弟。 “老鱼，是你吗？” 豹哥之前是在赖麻子手下过活，如今赖麻子被抓了，他顺利接管了赖麻子的地盘。 被叫老鱼的大汉一脸憨厚，他摇了摇头。“没豹哥的命令，我哪敢啊！” 红姐看着无耻的一伙人，气的火冒三丈，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报官也没任何用处。 “我说老板娘，没钱就说，诬赖我小弟干嘛！”豹哥一双眼睛色咪咪的盯着红姐。 红姐年轻貌美，比那些勾栏院的女子还要耐看，豹哥早就对人起了心思。 “其实，豹哥我不介意老板娘你肉偿的。” 豹哥话音一落，后面的小弟起哄吹口哨。 “豹哥怜香惜玉！” “老板娘答应豹哥！” …… “无耻！”红姐涨红脸，躲开豹哥的手。 豹哥还要上前，只感到脑后生风，下意识一躲，这才发现是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那个混账东西多管闲事？” 豹哥怒目圆睁，扭头就看到一个貌美的女子，其中一个矮小的女孩正两手叉腰，一脸生气的看着自己。 “欺负别人孤儿寡母，当心姑奶奶我报官抓你。” 秦子妍原本打算带柔嘉过来买吃食，刚好遇见这霸凌的一幕，气的她顺手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丢出去。 当然，要不是柔嘉站在自己身后，估计她也不敢这么和无赖正面刚。 “原来是貌美的小姐。”豹哥语气调笑，这种官家小姐最是脸皮薄，随意调笑几句就会跑开。 然而老鱼却是面色一抽，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那个拿钱买命的刁蛮公主吗？ 老鱼腿一软就要跑人。 “站住。” 柔嘉心情正不好，一眼扫去竟然看见一个略微眼熟的人。 老鱼身体一僵，拔腿就跑。 柔嘉身边的侍卫反映也快，一个人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豹哥还没反映过来老鱼为什么逃跑，就见原 本愤怒的红姐快步走向那个女子。 “民妇见过柔嘉公主。” 红姐也不知道柔嘉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先把豹哥等人赶走要紧。 “柔嘉……公主！” 作为平安街的人，都知道京都有两位公主不能招惹，一位是刁蛮任性的甘霖公主，一位是身娇体弱，暇眦必报的柔嘉公主。 豹哥自然也知道，以往他都是看马车标志来认的，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位病怏怏的柔嘉公主为什么要步行出门。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柔嘉公主，草民这就离开，不打扰柔嘉公主您了。” 围观的群众在柔嘉出现时就悄悄的散开观察，得知是公主后就暗自庆幸自己跑的快。 豹哥说完带着小弟就要离开，才发现整个小店已经被柔嘉公主带来的侍卫围住了。 远处还有两队巡逻队也往这边跑，豹哥就是有心跳窗也不敢跑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柔嘉站在店门口向里面看了看。 小店不大，就摆了六张桌子，桌子板凳已经被掀翻，糕点碗筷撒了一地，连落脚都没有地方。 “谁干的？” 豹哥被柔嘉一扫，一巴掌拍在身边的小弟头上。 “都是这混账干的，草民马上让他帮忙收拾干净。” 小弟敢怒不敢言，憋屈的拿扫帚整理。 “你们是不用手脚的吗？”柔嘉站在门口，继续看着豹哥等人。 “帮他们砍了！” 侍卫长叫许刚，是一个听命令行事的人，闻言抽出长刀向前。 看着那蹭亮的长刀，豹哥等人连忙蹲下身帮忙收拾。 “有用有用，我们帮着收拾，帮着收拾。” 豹哥憋屈的看了一眼站在柔嘉身边的红姐。 这贱人，身后有柔嘉公主撑腰不早说，害自己丢这么大的脸。 红姐没想到柔嘉会为自己撑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豹哥等人打扫期间，一个侍卫也把老鱼给追了回来。 老鱼左手耸拉着，低着头，上身衣服也撕烂了，沾了不少泥沙，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浑身散发着一股丧气。 等人走近，这才看见右脸上有一道棍棒印，侍卫下手没个轻重，脸颊已经高高肿起了。 豹哥看了都觉得疼，手下越发卖力打扫，希望马上离开。 老鱼已经生无可恋了，他为什么要来京都？ 第一任老板是碰瓷的老太太母女，结果老鱼跟着干第一票就撞上柔嘉公主。 要不是遇上大理寺人办案，老太太母女就交代在大路上了。 第二任老板是走私人口的赖麻子，赖麻子是平安街一霸，老鱼以为终于找到一个靠谱的老大了。 谁想一个月不到，自己又第二次进了大理寺，交谈间还听到柔嘉公主这几个字，被迫出卖赖麻子。 第三任老大就是这个刚刚接手赖麻子地盘的豹哥。 豹哥肖想红姐，常常让手下小弟去骚扰红姐，前天老鱼收了保护费，今天也是为了过来看热闹，没想到又遇上了柔嘉公主。 老鱼一脸歉意的看了一眼豹哥。 豹哥，我对不起你。 豹哥后背生凉，手下越发卖力。 没一会儿，小店就收拾干净了。 六张桌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每张桌上是有一个竹筒当花瓶，里面插着时下新开的鲜花。 银杏又上前挑了一个好视野的桌子，把它重新擦拭了一遍，才让柔嘉进来坐。 秦子妍跟在后面，还瞪了豹哥一眼，狐假虎威的厉害。 “既然都干净了，草民就告退了。” “慢着。”秦子妍出声，指了指扫到一边的碎屑。 “打烂了东西你不赔钱。” 豹哥看了一眼不开口的柔嘉，忍痛的把 腰间的钱袋子扯下来给红姐。“够了吧！” 红姐掂量了一下，只取了相应的钱财就要钱袋子还给他。 豹哥有些诧异红姐的动作，但见侍卫不再阻拦自己，带着小弟连忙离开了小店。 谁知没走多远，就被巡逻的官兵带回了衙门。 “这人谁啊！本公主怎么看的有些眼熟！” 等人离开了，柔嘉这才看向被侍卫押着的老鱼。 “柔嘉公主，您不记得草民了？” 老鱼正在悲伤，听闻柔嘉根本不记得自己，心中一时半会说不清情绪。 “本公主记你作何？”柔嘉不屑的开口。 “那柔嘉公主，为什么让你府上的侍卫抓草民！”老鱼声音里都带着委屈。 一个浑身肌肉的彪形大汉，竟然委屈的流出了眼泪。 “你要跑，本公主为什么不叫人抓你？” “公主，这人好像是之前讹人的汉子。” 还是金枝记性好，略微回想一下，就把老鱼想了起来。 “那次公主你去看世子义诊，路上遇到三个人讹世子的小厮，这个男子就是其中一个。” “哦！是他啊！”柔嘉有些印象了，还以为是自己记忆中的谁。 “放他离开吧！” “是！” 侍卫上前帮老鱼把脱臼的手臂接上。“快走吧！”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的老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店，身影看去越发丧，还透着几分悲凉。 看的周围的人，对他都不由起了怜悯之心。 “红姐，我和柔嘉表姐说你这里有好吃的，你快做些端上来。” 维护者和秦子妍说了一下老鱼的情况，秦子妍心疼了老鱼一秒钟，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子妍经常来买吃食，红姐都认的她。 “没问题，不知道柔嘉公主是要吃糕点还是主食这些？” 红姐的小店除了平日买汤面，也会做一些各种各样的小零食，不仅外形好看，味道也棒。 秦子妍狗腿的把单子给她看。 “都上吧！”柔嘉难得看递来的单子，让红姐把东西都上一遍。 红姐看了一眼秦子妍，秦子妍耸肩表示自己无奈。 “公主胃口小，老板娘每样东西都做原本食量的三分之一就好。”金枝拿出一百文给红姐。 “用不了这么多。”红姐哪里能接。 “刚刚柔嘉公主帮民妇赶走那些人，不过是些吃食，民妇怎能收钱。” 红姐说完就跑到后面厨房去忙碌，银杏怕她忙不过来，跟着去帮忙。 一进来才发现，厨房里除了红姐，还有上次见过的小丫头彤彤，以及一个收拾干练的老太太。 “姐姐！”彤彤还记得她，拉着身边的奶奶指着银杏。 “小兔兔糕点好吃，姐姐给的，奶奶喜欢吃。” 老太太面目仁慈，笑着向银杏道谢。 “老太太客气了，那都是公主让给的。”银杏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帮红姐打下手。 红姐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准备的东西多，自己一个人做的话太耗时间了。 “麻烦银杏姑娘了。” 彤彤想拉着老太太出去，但是老太太要烧火，小姑娘就一直围着银杏闹。 “作者大大，这家人在女配幼时就认识女配，后期能起巨大作用。”维护者突然说道。 “这家人？”秦子妍一愣，红姐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五六十岁的婆婆。 红姐刚刚的表现很正常，并没有表现异样，彤彤就算了，另一个就可能是老太太。 老太太经常在后院，很少出来，自己都没和老太太说过几句话。 秦子妍想着，起身也来到了厨房查看。 厨房搭建在小院子里，秦子妍很清楚的看见老太太手背上有刀疤。 第91章 遇故人下 “秦小姐，你怎么进来了？”银杏抬头见她进来，好奇的开口。 “我在外面没什么事，就想进来看看。”秦子妍说着，顺势来到老太太身边。 “红姐，我还不知道你们打哪里来呢？” “我们是从安县来的。”红姐边和面边说。 “那边紧挨漠北边疆，漠北人时常来周边扫荡，我们攒了点钱就往内地跑了。” 秦子妍点头，又转头看向老太太。 “我看婆婆手上有几道伤疤，这些是那些漠北人砍的吗？” “是啊！”老太太见秦子妍一直偷偷看自己手，很大方的把手露出来。 “边疆女子多少有些力气，当漠北人来时，我们都会拿起刀与男儿一起抵抗。”老太太语气里满是自豪。 “红姐也拿刀杀过人吗？”银杏听了两人的话，好奇的询问红姐。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身板壮实有力，而红姐身材太过纤细，不像是在安县长大的人。 “我没有。”红姐摇头，神色带着几分伤感。 “我虽然生在安县，但却是在相对平稳的胡县长大，后来与丈夫成亲，生下彤彤后，我丈夫就把婆婆也带到了胡县。” 银杏看她伤感，不在询问关于红姐自身的事，转移话题询问她做糕点的手艺。 “柔嘉公主？” 薛慧慧陪婆婆出门买东西，见茶馆被侍卫围住，有些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柔嘉一个人坐在里面，桌上是一大堆被拆解的东西。 “公主，是杨寺丞夫人。”金枝让侍卫放他们进来。 薛慧慧带着杨母一起进入茶馆，见婆母面对柔嘉不自在，就让她去后院找倪婆婆聊天。 “你经常来这茶馆？” 柔嘉把玩着一只做功精细的机关蝴蝶。 蝴蝶大概巴掌大小，上了嫩黄色的漆，抖动间，翅膀灵活的上下摇动。 “也没有经常来，主要是婆婆喜欢找倪婆婆聊天，我偶尔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接她。” 察尔部使团离京后的三天，杨书也收拾包裹外出，如今半个月了，只能通过书信得知对方过的好不好。 薛慧慧也回家问了祖父和父亲，两人也摇头说不知道，让薛慧慧不要担心。 “夫君没在京都，我总要好好照顾婆母。” 柔嘉闻言点头。 景帝这两天都没单独召见自己入宫，自己偶尔入宫去见他，他也是忙碌的很。 二皇子和唐昭最近也是频繁出入武英殿，总让人觉得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倪婆婆是从安县过来的，许多事情从她嘴里说出都惊险的很，我婆母很喜欢听。” “哐――”的一声，柔嘉手中的蝴蝶摔在桌上，灵巧的翅膀也折断了一边。 “你刚刚说，那个倪婆婆是从安县来的？” “是，是啊！”薛慧慧感觉她语气不对，不由抬头用眼神询问金枝。 柔嘉忍住想往后院跑的冲动，低着头继续摆弄蝴蝶。 “听闻安县靠近漠北，那里常常被漠北人骚扰，无论男女都会些武功，这倪婆婆也不例外吧！” “是啊！倪婆婆的双手都有伤疤，可见那边的人生活不易。” 薛慧慧见金枝摇头，想着是不是自己 太敏感了。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蝴蝶另一边翅膀也彻底坏了。 柔嘉把东西丢给金枝，让她拿出去扔了。 凑巧还是秦励那边行动了？ 上辈子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来了京都，没听说倪婆婆也来了。 秦子妍和维护者确认了倪婆婆的身份，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要让柔嘉发现倪婆婆的身份。 可是银杏刚刚也把话听去，很难说她不会告诉柔嘉。 “大大，你必须想办法保护倪婆婆，女配已经怀疑了。” 维护者检测到女配浓浓的杀意，立马警告秦子妍。 “不是，人都还没有见到，她怀疑什么？” 秦子妍大脑不够转，起身走向前厅，就见薛慧慧正在和柔嘉谈论。 “……别看倪婆婆和她媳妇是从安县来的，但两人一手糕点做的很好，公主等下可以多尝尝。” 得，敢情是薛慧慧泄密。 “玲珑，马上去八宝斋，让掌柜赶忙把他主子叫过来，快。” 琅玉在王府研习养生丸，就听青松说八宝斋的掌柜有要事来报。 “世子，那边传信，要你马上去平安街的红姐小茶馆里。” 八宝斋掌柜本身就是一个胖子，如今急急忙忙赶过来，整个人额头上都出了汗。 秦子妍有事都是通过八宝斋的掌柜通知琅玉，现在这么焦急，想来是出了大事。 “青松，备马！” 琅玉放弃马车，直接和青松骑马前往。 一来一去间，好几样吃食已经出锅。 红姐拿碟子装好，准备让自己婆婆送出去，她继续弄其他的糕点。 “我来吧！”秦子妍伸手去端，不让倪婆婆去前厅。 倪婆婆躲过她的动作。“秦小姐是客人，那能让客人帮忙上菜的。” “没事，我就当活动筋骨！”秦子妍还想上前，被后来的杨母拉住。 “你这丫头是不是想偷吃啊！”秦子妍不摆架子，杨母很喜欢儿媳这个表妹，把她拉回来，指着另一笼糕点。 “那笼糕点多，你吃一两个没事。” 红姐闻言拿盘子捡了几块糕点。“秦小姐要是想吃，等会红姐重新给你做些。” 被杨母和红姐一拦，倪婆婆已经走出后院去了前厅。 秦子妍咬着牙，端着糕点追了过去。 不行，她得再努力最后一把。 “倪婆婆，你亲自端来。” 薛慧慧见老太太端着糕点出来，示意婢女去接一下。 “老妇人见过柔嘉公主，见过杨夫人。” 倪婆婆笑着朝薛慧慧点头，偷偷打量了一下柔嘉。 这位传言中的公主穿着一身碧青色的华服，头戴珠翠，即使低着头看不见面容，也是通身的富贵。 “柔嘉公主之前帮了忙，老妇人在后院都听见了，特地过来当面向柔嘉公主道谢。” 熟悉的嗓音让柔嘉身体一僵，转而凉意袭身，让她的动作都慢了好几个节拍。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柔嘉这才感觉身体活泛了回来，慢慢抬头看向倪婆婆的方向。 她老了许多，满头的黑发已经全白了，脊背也比之前更加佝偻了，低垂着头。 “下去吧！”柔嘉最终没勇气让她抬起头来。 “是。”倪婆婆听着柔嘉语气不 对，但也不敢抬头看她，只能低着头退下。 桌上的糕点有蜜三刀、驴打滚、艾窝窝…… 每一样对柔嘉来说都是即陌生又熟悉。 “秦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口？”倪婆婆掀开帘子，差点和秦子妍撞上。 “没什么，倪婆婆你进去吧！” 秦子妍让她先走，随后自己端着糕点跑到柔嘉旁边坐下。 “柔嘉表姐，你怎么不吃啊！” “没什么胃口。”柔嘉拿筷子戳了戳，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秦子妍看了一眼门口，心里暗自着急，琅玉怎么还没有过来。 “这些是典型的北方小吃，听说世子的父亲以前是在那边打仗，应该很怀念这种地道的小吃。” “柔嘉表姐，下次你去忠义王府可以带一点去。” 秦子妍挤眉弄眼，希望能转移柔嘉的注意力。 “来看吧！忠义王身份尊贵，说不上这些还不入眼呢！” 柔嘉知道忠义王对自己有意见，但想靠吃食打动忠义王，这方法太不靠谱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下意识向外看去。 只见是琅玉带着青松过来了。 “世子来这干嘛？”薛慧慧好奇的看了一眼柔嘉，发现她也是满面不解。 唯独秦子妍悄悄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琅玉终于来了。 琅玉根据秦子妍丫鬟玲珑指的路来，发现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 小茶馆除了柔嘉，秦子妍，还有另一位少妇，看打扮也是非富即贵。 “你怎么来了？”柔嘉歪着脑袋，一双桃花眼满是疑惑。 琅玉骑马而来，明显有着急的事。 “我去公主府找你，听海公公说你出来了。” 薛慧慧见他真是来找柔嘉的，起身走到秦子妍旁边坐下。 琅玉对薛慧慧点了点头，便坐在柔嘉旁边。 “找我？”柔嘉想了想，实在不记得自己和他有约。 “你昨天也没说你要来公主府，你说了的话我就在府里等你了。” “临时想起来的。”琅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你之前因为养生丸的气味吃不下饭，我重新研制出来的。” 听到琅玉特地为自己重新做，柔嘉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啧啧啧，世子可关心柔嘉表姐。” 秦子妍看着两人，语气酸溜溜的调侃。“大姐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像世子这样的人。” “不害臊！”薛慧慧也看到琅玉和柔嘉两人的动作，不由想起外出的杨书。 “你们在这干嘛！”琅玉见她把小瓷瓶收下了，这才开口询问。 以柔嘉的行事，断不会来这种小地方吃饭。 “哦，是因为……” “是因为听子妍说这里吃食挺好吃的，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柔嘉抢话，不想让秦子妍说太多。 “这些是典型的北地小吃，听闻王叔早年在北地打仗，我就想着下次上门要不要带些。” 秦子妍一脸惊讶，是谁刚刚说靠食物收买不了忠义王的，现在是在打脸吗？ 琅玉想拒绝，瞟了一眼疯狂让自己点头答应的秦子妍。“可以让父亲吃吃，前几日他还念叨了。” 听到琅玉应下来，柔嘉有些懊恼自己说的话。 “其实我也没吃过北地小吃，还是算了吧！下次我入宫叫御厨做。” “要不世子尝尝，要是世子觉得好吃，没准忠义王也喜欢。” 秦子妍把糕点推到琅玉面前后，就感觉到了柔嘉死亡的眼神。 面对殷勤的秦子妍，琅玉一时搞不清楚她让自己来的目的，只说是救人，可救人和带糕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奶奶，那个神仙哥哥就是上次给彤彤看病的世子。” 因为杨母过来帮着看火，彤彤就拉着倪婆婆去看刚来的琅玉。 倪婆婆拗不过她，只能拜托杨母看一下火，自己陪着小孙女来到后院和前厅的门帘处向外看去。 “是不是很好看？” 倪婆婆眼神好，一眼就看到清冷出尘的琅玉，认同孙女的话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还有那个公主姐姐，上次那个好吃的小兔兔糕点就是公主姐姐的。”彤彤又指着柔嘉。 倪婆婆刚想敷衍的点头，却觉得那柔嘉公主瞧的有几分眼熟，不由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 “这，这不是……” 熟悉的面容，倪婆婆一下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那个时候自己儿子还在参军，自己一个人住在安县，旁边是一对夫妻，夫妻两还带着一个女娃娃。 丈夫长的瘦小，面相平庸，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妻子却长的清纯，脾气也温和，女娃乖巧懂事，长得又漂亮，可惜母女命不好，摊上这样一个男人。 尤其是女娃娃，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洗衣做饭，稍有不对就会被父亲打骂，还常常吃不到饭。 自己瞧着可怜，便会做些吃食悄悄塞给那孩子。 原本生活就这样了，不想会发生那种事。 “婆婆，你怎么了？” 红姐看自家婆母一脸的惊疑，还带着些慌乱，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要扶她去休息。 “我没事！”倪婆婆摇头，坐到灶台前。 柴火散发的热量，让她恍惚又看见了记忆中的那场大火。 “我刚刚看到忠义王世子来了，世子与柔嘉公主似乎很亲近？” “那是。”银杏一脸的自豪。“除了家人，世子最关心的就是我家公主了。” “我家公主以前常常生病，一年十二月，一半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世子知道了，特地来府上亲自给公主调养，所以我家公主身体现在都好了许多。” 倪婆婆点头，神情依旧没有放轻松。 “柔嘉公主一定很得圣上宠爱吧！” “那是当然。”银杏觉得自己应该多和人说说自家公主。 “公主小时候走失过，六岁才找回来，圣上看的可紧了。” “柔嘉公主走失过？”倪婆婆声音突然拔高，吓得银杏把面团都抖落到地上了。 被三人诧异的看着，倪婆婆也知道自己行为太过激动了。 可她不能不激动啊！ 虽然已经八年了，样貌多少会有些改变，但这孩子的样貌还是有几分像她母亲，尤其是那我见犹怜的气质。 “我就是有些惊讶，皇宫里的公主皇子那一个不是金疙瘩，怎么会走失呢！” “这事说来话长！”银杏以为她太过惊讶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转 而和她说起了秦皇后失踪的这些事。 银杏说的都是京都人知道的事，倪婆婆也听说过，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在意。 现在一想却大有问题，他们说后来找到秦皇后和柔嘉公主时，两人是在扬州，秦皇后在回京的路上病逝，独留一个女儿。 可那个柔嘉公主明明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娃娃，她母亲死在了大火里，她被自己父亲买去了青楼，怎么就成了公主了，还是皇后的女儿？ 倪婆婆疑惑的想着，神色一僵，连忙和红姐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屋子。 要是那个柔嘉公主真是假冒的，那自己一定不能让她认出来，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倪婆婆想到这些，又回忆自己送糕点时有没有让柔嘉公主看着脸。 “红姐，你婆母没事吧！”倪婆婆举动太可疑了，银杏想不注意都难。 “她估计是又想到我丈夫了。”红姐也不清楚婆母今日是怎么了，只能猜想着回答。 柔嘉注意力都在琅玉身上，自然没发现倪婆婆看到了自己的脸。 反而是与倪婆婆相对的琅玉看见了，他不认识倪婆婆，但倪婆婆看柔嘉的表情就透着几分不自然，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看来这个倪婆婆，就是秦子妍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了。 红姐后续又端了不少糕点吃食上来，琅玉和柔嘉都尝了一些，琅玉还特地点了几样让红姐给自己打包。 “你还真带啊！”柔嘉有些不乐意，但又不好直白的表达出来。 “这些怕是要重做，老板娘还要带孩子，你就别折腾别人了。” “多谢柔嘉公主体谅，后院还有不少糕点，刚好是世子选的几样。”红姐很感谢柔嘉和琅玉。 前者帮自己赶走了豹哥等人，后者之前替自己孩子治病。 那些人都说柔嘉公主娇蛮，配不上忠义王世子，但红姐却觉得两人相配极了。 打包糕点时，红姐特地打包了四份，给四人一人一份。 柔嘉遇到了倪婆婆，也没心情在逛街了，直接回了公主府。 琅玉让青松把糕点带回王府，自己去酒楼和秦子妍谈事情。 惹得青松看了两人好几眼，要不是知道自家世子的为人，他真以为世子打算拿下两姐妹。 秦子妍很不想去酒楼，虽然有美男在前，但美男气场太强大了，维护者每次还装死，搞得她都紧张的要死了。 “世子。” “秦小姐说会出人命，不打算和我说说吗？”琅玉心里有些猜想，但还是要秦子妍的话来证实一下。 “这，这事……啧！”秦子妍急得捂眼睛，真想把什么都说出来。 “那个，反正你一定要派人保护那家人。” “为什么？” “不是，你能不问吗？”秦子妍见琅玉不说话，知道他是不答应。 “那家人和柔嘉有关系，你要是真想帮柔嘉，就把那家人保护好。” “嗯！”琅玉得到了答案，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 “我不是帮她，我是要渡化她。” “哦！你喜欢就好！” 秦子妍敷衍的回到，死鸭子嘴硬。 还敢立flag，等你后面追妻火葬场。 第92章 彪悍的老王妃 等柔嘉一伙人离开后，辛嘉竟然带着唐昭过来红姐的小茶馆。 “辛姑娘过来了，快进来。” 红姐拉着女儿，把辛嘉两人请进小茶馆。 “红姐，这是倪婆婆这次的药。”辛嘉把手中的药包递给红姐。 倪婆婆腿脚得了风湿，在干燥的北地还好，来到京都后情况就有些严重，腿脚经常肿胀疼痛。 有一次出去采买东西时，因为疼痛，倪婆婆跌倒在地，多亏了辛嘉帮忙，把她扶回药堂。 “总是麻烦辛姑娘亲自送药过来，我都不好意思了。”红姐给她倒茶水，又端了几样糕点 “我是大夫，照顾病人是应该的。” “对了，怎么没看到倪婆婆？” “她有些不舒服，我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去了。”红姐让女儿去看看婆母，如果婆母没有睡，就和婆母说辛姑娘来了。 彤彤蹦蹦跳跳的跑去后院。 “红姐糕点做的很好，唐指挥司可以吃一下。”辛嘉搬出将军府，又不想再去吴氏布庄住，就想着在外面租房子。 不想遇到安国侯老夫人，老夫人认出她，邀请她到安国侯府当女医。 安国侯府也和忠义王府一样，安国侯没有站队，老老实实的站在景帝一边。 只是安国侯幼时跟着秦老将军学过一段时间武艺，在秦励回来后，两人常常出门约酒。 秦励想从安国侯嘴里问些话出来，安国侯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人很谨慎，秦励硬是没套出半点消息。 得知安国侯老夫人想请辛嘉入府，秦励便想让辛嘉答应，看辛嘉能不能在安国候府找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辛嘉无奈，只能答应秦励入住安国候府。 安国候府与唐家隔的不远，唐昭与辛嘉两人常常能遇见，接触的时间过了，辛嘉渐渐对这个少年小将军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唐昭更是在军队患病时就注意到辛嘉，两人心照不宣的往来，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好，常听你念叨，我试试。”唐昭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的确是软糯干香。 红姐瞧两人吃的高兴，在一边收拾柔嘉等人坐的桌子，发现板凳上留了好几个小孩子的玩具，一看就是故意放下的。 恰好彤彤出来，看到母亲手中的玩具，高兴拿到手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母亲。 “奶奶睡着了，彤彤就没有打扰奶奶。” “娘亲，这个可以给彤彤玩吗？” “拿去吧！应该是柔嘉公主特地放下的。”红姐摸了摸女儿的头，对柔嘉越发感激。 当初义诊给女儿送糕点，现在又送玩具，这柔嘉公主一点都不像传闻说的那般娇蛮，顶多就是有些小脾气。 “柔嘉公主来过？”辛嘉听到红姐说的话，有些惊讶的转身询问。 “是啊！刚刚那些地痞流氓来店里闹事，多亏了柔嘉公主和秦小姐过来，不然这店里都不能进人了。” “那些人又来找你麻烦了？”辛嘉今天带唐昭过来，除了让他尝点心外，还有就是让他想办法帮帮红姐，治治豹哥那一伙人。 红姐点头，但表情却很轻松。 “不过那伙人怕是也不敢来了，柔嘉公主喊了官兵来抓他们，算是给他们些教训。” 豹哥等人被抓走，这真和柔嘉没关系，不过红姐却觉得要不是柔嘉，官兵指不定看见了也不会管。 辛嘉听了前因后果，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看不透柔嘉。 她挑断外祖父的手脚筋，买凶杀自己，导致神医被活活烧死，说她狠毒也为过，可这样的人偏偏和琅玉一起去义诊，还帮红姐赶走恶霸。 “你在想柔嘉公主？” 唐昭见她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是见过辛嘉真实样貌的，和柔嘉有一两分相似，当时他没有多想。 但回到京都以后，他见太后和景帝时，竟觉得辛嘉和两人都有些挂相，这让他不得不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唐将军觉得柔嘉公主怎么样？”辛嘉不知道自己身份被怀疑了，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这是你第二遍问我了。”唐昭还是说出了之前的看法。 “你别看她在忠义王世子面前很乖觉，那不过是假象而已。” “以前我没离京时，三天两头都是她打骂丫鬟，仗势欺人的消息。” “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她这人记仇，又爱使阴招，不讲理，京都的贵女们都躲着她。” 辛嘉点头，没在和唐昭聊柔嘉的事，反而和他说起了自己在安国侯府的事情。 恰逢秦子妍路过，看着两人在小茶馆的背影，心里是一阵紧张。 “维护者，男主和女主怎么会在这里？” “大大，你不用担心，你们今天帮助了小茶馆渡过危机，倪婆婆这个定时炸弹已经不可怕了。” 琅玉一离开后，维护者就立马上线，彩虹屁的夸奖秦子妍对琅玉的奴隶。 “我记得我的小说里没有这个桥段啊！” 通过和维护者聊天，秦子妍也知道了倪婆婆是谁，自己在女配小时候特地写了一个送温暖给的人。 “大大，这是剧情自动补充的，为了符合你的不合理描写，剧情会自主修复一些小bug。” 维护者把秦子妍原本描写的片段调了出来。 原文中，柔嘉的母亲还怀着孩子时，就被送到将军府的人送到了北地，随便找个人嫁了。 后面秦老将军让秦励去找那男人，秦老将军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具体在哪也不清楚。 多亏辛嘉帮助了倪婆婆一伙人，倪婆婆又认出了柔嘉，柔嘉为了自保，派人去杀倪婆婆，不想失手杀了红姐和彤彤。 倪婆婆一气之下主动找到辛嘉，告诉辛嘉那男人的位置，还说了纵火案的事，并把自己怀疑柔嘉放火杀死自己母亲的事也告诉了他们。 成为辛嘉等人后面顺利揭露柔嘉假公主身份，又一个有力的证据。 “之前倪婆婆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你说倪婆婆是不是认出了柔嘉。”秦子妍回想了一下细节。 “应该是认出来了，女配的样貌和她母亲挺像的，她母亲一股柔弱白莲花的作派，我见犹怜，给倪婆婆这个NPC留下了很大的映象。” 维护者边说，便把柔嘉母亲的画像放出来让秦子妍看。 画面上的女子一身荷粉衣裳，下着水绿长裙，身材纤细，梨花面上两弯远山眉不描而黛，一双水眸盈盈含羞带怯，贝齿轻咬樱唇。 眉目流转间娇弱柔美的气质令人心生怜爱，秦子妍不得不感叹好一朵白莲花。 “女主母亲呢！”秦子妍有些好奇想看看女主母亲的模样。 话音刚落，一个英姿飒爽，明艳照人的女子浮现在秦子妍脑海中。 女子一身红色干练骑装，五官明丽而张扬，却又带着几分冷傲，浑身透着自信的气息，整个人犹如黑夜中散发光芒的明珠，让人不能忽视。 两姐妹明明五官有些许相似，但天差地别的气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两姐妹。 同样，各自的女儿也如她们母亲一般，柔嘉继承了母亲的娇弱，辛嘉继承了母亲的冷傲。 “我现在是不是该让琅玉把倪婆婆一家人送走。” “建议大大让琅玉派人暗中保护，不要随意改变NPC的位置，不然会引 发蝴蝶效应。” “真麻烦，不行，我得写信在叮嘱一下琅玉。” 秦子妍说干就干，也不遛弯了，直接跑回家写信。 “呕……” 柔嘉对着痰盂，差点把胆汁给吐出来。 “公主，喝口水漱漱。”金枝连忙把茶水递给她。 柔嘉连要了五杯茶水才把味道给压下去，面对满桌的菜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柔嘉带着一肚子的怒火，跑到了忠义王府，把小瓷瓶甩到琅玉的脸上。 “你不是把味道改了吗？”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从柔嘉嘴里说出，带着无尽的委屈。 “本公主没病死，就被你这养生丸折腾死了。” 琅玉从容的接过小瓷瓶，不过在看到瓶底时表情有了一丝不自然。 原来自己拿出了药瓶，这药瓶装的可是原汁原味的养生丸。 “良药苦口利于病，公主嫌弃这药的味道，就是琅玉想改，也改动不了多少。” 琅玉一脸淡定的柔嘉讲理。 “这养生丸多一味药材少一味药材，都是会影响药效的。” 柔嘉看他说的认真，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她真的受了这养生丸的副作用。 “你就不能换成其他药吗？” 琅玉坐到她旁边给她号脉，确定她身体情况没有恶化后，决定不给她换药。 “公主想把药丸换成一天六次的汤药？” 柔嘉张了张嘴，最终咬着嘴唇扭头不看他。 琅玉见她不提，又询问她最近经书抄了几遍。 不错，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柔嘉的经文一下涨到了一千篇，这还是零头被砍了的数目。 “不想抄，不想动。”柔嘉耍赖，转动身子背对着。 要是以往，琅玉也就随她去了，可他收到秦子妍的信件，上面全是要自己给柔嘉找事做。 刚好他怀疑倪婆婆和柔嘉的关系，也准备把人拘在身边，等调查的人回来再说其他的。 琅玉刚准备开口，就见云歌身边的朱砂来请他过去，说是老王妃那边出事了。 柔嘉好奇也跟了上去，就见忠义王夫妇都在福寿院里，而丫鬟口中出事的老王妃，正生龙活虎的挥舞着拐杖，把一男一女撵的满院子跑。 “你这下贱的娼妇，竟然敢算计我家歌丫头，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你家姑娘也没事，你把我们绑来，当心我们去报官。”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拉这妇人满院子躲闪。 “报官，啊呸！”老王妃撵了这么久，除了喘息声有些着急，整个人颇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你个小王八羔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娘奶过圣上，有一个当王爷的儿子，老娘看那个没眼力劲的敢管。” “老娘今天就是打死你，你那当尚书的舅舅见了老娘，也得乖乖喊老娘一声老王妃。” “你母亲这贱骨头，生了你这么一个软骨头，活该被人抛弃，作践。” “你这两个蠢出世的王八……” “啊！” “被打了，别打了。” 少年脚一滑，直愣愣的摔在地上，老王妃拿起拐杖拼命的打。 妇人不敢推老王妃，只能趴在儿子的身上替他挨打。 打了十几下，忠义王妃这才叫人把老王妃拉回来。 老王妃不乐意，被丫鬟拉着，还抬脚狠狠的踹了少年一下。 “老王妃……真彪悍！”银杏看的是目瞪口呆，要是在抓头发扯衣服，就是典型的乡下老太太打架了。 柔嘉认同的点头。 琅玉到是很淡定，带着柔嘉走到父母身边。 忠义王妃一脸笑意的拉着柔嘉说话。 “柔嘉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两个人，你有映 像吗？” 柔嘉仔细的看了看，少年还算白净的脸上印着一个鞋印，此时一脸羞愤的瞪着老王妃，妇人一直低着头哭，要不是嬷嬷强制性让她抬头，柔嘉只能看到她发顶。 “这有点……”柔嘉看着花了妆的妇人，皱眉摇头。“看不清脸。” 忠义王妃让人给她清洗了一下。 柔嘉这才认出来，这不是丽华大婚时，徐家大嫂介绍的那个远亲姑姑。 忠义王妃点头，又指着另一边的少年让她看。 这下柔嘉是真的不认识了，当时她一心注意水中的云歌，怎么可能去记别人的脸。 “他们是害云歌的人。”柔嘉有些不相信。 “算是吧！”忠义王妃语气不屑的看着两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老王妃气的继续在一旁骂骂咧咧。 “关到柴房去，等下押到官府。”忠义王妃懒得搭理二人，左右不过是被利欲熏心的母子，她要找的是幕后的人。 “让公主看了笑话，下次在请公主到府上来。” “王婶这么说就是把柔嘉当外人了，我去看看云歌。”柔嘉也知道这是忠义王府的家事，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她就去看云歌。 忠义王妃让人带她过去，自己和丈夫还要商量后面的事。 “老娘要进宫找圣上做主。” 老王妃越想越气，起身要换诰命服入宫。 “祖母，你冷静一下。”琅玉收到母亲的眼神，知趣的上前把老王妃哄进卧室。 “这杨贵妃是越来越猖狂，竟然把主意打到歌丫头身上。” 忠义王也是满面怒容，虽然云歌不是他亲生的，但这么多年了，不是亲生的也养出了感情。 “你给我收着情绪。” 忠义王妃叮嘱他。 在云歌出事前，忠义王妃就打探到，这对母子一直和京都徐家没有往来，不知为何，结婚时这对母子居然被请到了徐府。 徐家大嫂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却对这两母子很是照顾，忠义王妃觉得奇怪，便派人盯着徐家和这对母子，发现第二日这对母子就被车送出城。 忠义王妃当下拍板把人截下审问，果然，这对母子很快就交代了，说是徐家大嫂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说忠义王府很在意云歌，要是事情成了，以后她儿子靠忠义王府的势力，在朝堂上一定平步青云。 母子两一心动，就答应了徐家大嫂的要求。 虽然忠义王妃很想上门找徐家大嫂，可是全凭这对母子的话，徐家大嫂完全可以抵赖，说是母子俩鬼迷心窍，不关她的事。 景帝把四皇子一脉打击的过于狠，最近渐渐放松了力道。 而徐家支持四皇子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要是老王妃这个节骨眼上入宫告徐家，指不定景帝会疑心忠义王府和太子联手打压四皇子。 “杨贵妃一手好算盘，特意在景帝起复四皇子官员这时间算计，成功了景帝会以为我们倒向了四皇子，失败了怕我们找徐家算账，让我们认下这口气。” 忠义王憋屈的一拳打在桌案上，这杨家人真是好计谋。 “气什么？”忠义王妃也想明白这事，她还算冷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办法让她还回来。” 柔嘉来到云歌的院子时，云歌正靠在床头上看书。 “你怎么样？” “好多了，只是有些咳嗽，那边没闹出什么动静吧！”云歌被两个女主人轮流按在床上修养，只能靠读书打发时光。 “你要问老王妃的话，她没什么事！”柔嘉脑海中又浮现老王妃拎着拐杖揍人的模样。 不行，太有画面感了。 现在谁 一提老王妃，柔嘉脑海中都是那个画面。 “不过，另外两个人就有些惨了。” 云歌点头，她和琅玉虽然一起修道，但绝对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公主之前和世子一起慕府，不知慕公子怎么样？” “他好得很，当天晚上包着头还要翻墙出去喝花酒。”柔嘉一直觉得三皇子够浪荡的了，没想到慕信更厉害，带伤也要去喝花酒。 云歌闻言罕见的笑了笑，她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很少接触到这样的人。 “其实慕公子人挺好的。” 想着他救自己时，帮自己挡住那些目光，还喊那些人出去，可见人不坏。 “现在京都都在传那日的事，你怎么想？” 柔嘉觉得，就是云歌答应，估计老王妃和忠义王妃也不会答应云歌嫁进慕家。 “民女听王妃她们的。”云歌看的开。 京都人都说她运气好，让忠义王府捡了去，但运气好的同时，许多事情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柔嘉不会安慰人，云歌也是一个清冷的个性，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冷场了，还好下人来报，说丽华公主也过来看云歌了。 云歌落水这事，丽华还是第二天才知道，要不是有事把她绊住了，她一定第二天就过来看云歌。 “在水里有没有伤着？”丽华一进来就询问她。 荷塘第二日被人打扫，丽华恰好看见捞起来的淤泥和石块，石块锋利，轻易就能割破人皮肤。 “多谢丽华公主关心，慕公子及时把民女救起，民女没有受伤。” “那就好。”这事不管是不是杨贵妃干的，丽华都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慕公子那边，本公主让徐二过去探望，只是伤了额头，不是大事，你不用担心。” “民女知道。” “你多久走？”柔嘉想着丽华要离京，开口询问她日期。 丽华听了这话，神色放轻松了不少。 “七日后就走。” 徐夫人和徐家大嫂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又不敢当面和自己刚，只是背地里搞小动作，说话阴阳怪气的。 就拿敬茶来说，徐夫人非要讲一大段废话才接自己的茶，仿佛是自己求着她喝一样。 “怎么急？”柔嘉有些惊讶，现在出发去北地那边，估计今年过年也不会回来了。 “你家那位不再歇几天，毕竟一走就是几年，也不知道你们多久回来。” “什么时候走，都是他拿的主意，本公主可没说什么。” 丽华受的委屈，徐长年都看在眼里，他原本打算月底走的，在看到母亲大嫂都刁难丽华，干脆提前了一半时间走人。 徐夫人恨儿子任性，但得知儿子没几天就要走，那还有心思为难丽华，这几天一直巴巴围着小儿子转，也没时间找丽华麻烦。 没了婆婆带头，徐家大嫂也不敢往丽华面前凑，丽华这几日一直过的很轻松。 有丽华在，三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散，柔嘉和丽华一起离开，走到门口两人就分道扬镳。 丽华还是打算再去看看淑芳，毕竟自己一走就是几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也是，现在人是怀着孩子，下次你回来时，淑芳皇姐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柔嘉有事，就没有陪她一起去淑芳公主府。 “谁说不是呢！我之前特地让人打造了长命锁，现在一道给她送去。”丽华和柔嘉置了好几年的气，如今要走了，还真有些怀念当初互相看不顺眼的日子。 “不耽误你时间了。” “好。” 丽华挥手与她道别。 柔嘉率先离开，毕竟她还要让人去查倪婆婆一家人的事。 第93章 辛嘉进宫 柔嘉这两天一直抱着波斯猫来将军府玩，目标很明确的逗弄秦子源，引的秦子源很爱和她玩耍。 文氏对秦子源态度依旧温和，还劝导秦子轩兄妹二人多和秦子源接触。 秦子嫣虽然不喜欢吴氏和秦励，连带着对秦子源也有些迁怒，但面对母亲的话，她又不得不听，只能和秦子妍、柔嘉两人去找秦子源玩。 秦子妍是被柔嘉叫来的，柔嘉一个很难进珍宝院，秦励一直防备柔嘉接触自己儿子。 加上其他姐妹，秦励安排的人也不好过多阻拦。 也许是柔嘉带给他紧迫感，秦励急的寻找秦老将军口中的男人――钱生，希望赶快把柔嘉这个狠毒的女人弄死。 柔嘉也急得想搞清楚倪婆婆一家人来京都的原因，看是不是有人暗中安排。 为了探查秦励是否知道自己和倪婆婆的事，柔嘉故意接近秦子源刺激秦励，发现他除了越发憎恶自己以外，并没有什么动作，看来他还不知道倪婆婆一家人的事。 辛嘉在安国候府当女医，这天突然被安国侯夫人叫进屋谈话。 “辛姑娘在府中住的可习惯？”安国侯夫人一张圆脸，微微一笑便是和善的面相，天生让人亲近。 她与文氏认识，偶尔也会去将军府看望文氏，辛嘉对她到是眼熟。 “多谢夫人关心，民女很习惯，府中的人都很照顾民女。” 安国侯夫人闻言点头，这几天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辛嘉，发现辛嘉是一个很聪明的老实人。 “老夫人和我说，你是一个很懂得调养身体的人，对药物也有一些了解，所以我想送你入宫，帮我那小姑子调理身体。” 安国侯老夫人的女儿已经入宫五年了，被封为康嫔，育有一女。 辛嘉有些惊讶，突然有些明白安国候老夫人，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自己来府上当府医。 “民女身份卑微，不懂规矩，去了皇宫怕是会冲撞贵人。” 皇宫就是一个是非窝，辛嘉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才好。 “辛姑娘放心，我那小姑子最是和善，而且她住的宫殿里就她一位，只要平日里你不出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本来这事应该由安国侯老夫人来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了安国侯夫人来和辛嘉说。 “她身子最近不舒服，所以才想让辛姑娘你进宫。” “可是……” “辛姑娘放心，不过几天的时间，外来人在皇宫也不能待太久。” 安国侯夫人都这么说了，辛嘉自然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安国侯府送了一个医女到康嫔的长丽宫，自然要过皇后那边。 皇后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辛嘉，她还以为安国侯借送医女的名头往圣上面前塞人呢！ 长这个丑样子，圣上怕是看也不想看，皇后很轻松的就放行了。 长丽宫原本住有康嫔和薛贵人两个人，之前薛贵人因为推搡德妃落水，导致德妃小产，被打入了冷宫，如今长丽宫就剩她一人。 康嫔十五入宫，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又只生了一个女儿，正是年轻貌美的岁数。 她身材高挑，体态丰腴，鹅蛋脸，秀美纤长，一双杏眼灵动，透着几分古灵精怪。 “大嫂，这就是娘亲之前说的那位辛姑娘吧！” 康嫔抱着三岁的女儿，让宫女给两人看座。 “是的娘娘，辛姑娘是调理身体的一把好手，婆婆常常夸奖，又对婆婆有救命之恩，所以在府上当医女。” 安国侯夫人算是侧面告诉康嫔，辛嘉是一个可信的人。 康嫔点头，她这个大嫂做事稳妥，刚刚嫁进候府就接手了 管家的事。 “那好，以后就麻烦辛姑娘了。” “冬梅，带辛姑娘去腾出来的厢房看看。” 康嫔对身边的贴身宫女吩咐道。 “辛姑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只管和冬梅说。” “麻烦娘娘了。”辛嘉跟着冬梅下去看房间。 发现自己的房间与康嫔只隔了一间偏殿，这么近的距离让辛嘉有些不解。 等辛嘉收拾完以后，安国侯夫人已经走了。 康嫔抱着女儿玩闹，见她来了，连忙招手让她上前。 “本宫等下要去看德妃姐姐，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是。”辛嘉无法，已经入了宫，肯定什么都要听康嫔安排。 长丽宫与甘泉宫隔了四座宫殿，其中还要横穿御花园。 三岁的小公主摇摇晃晃的在前面走着，动不动就会因为平衡感不好摔跤，逗的康嫔等人不住发笑。 “本宫这女儿到了闹腾的年级，就喜欢拉着本宫往外跑，前些日子看到了德妃姐姐，去甘泉宫玩过一次就日日想去。” “小孩子多动动也好，对以后发育有好处。”辛嘉出声符合。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宫女说柔嘉公主来了。 康嫔连忙走到女儿旁边，把她拉到身后，那位小祖宗躲着一点好。 柔嘉今日入宫来看太后娘娘，路过御花园就见到一个嫔妃拉着女儿。 “见过柔嘉公主。” “见过皇姐。” 带路的小太监连忙提醒她，这是康嫔娘娘，旁边是刚刚三岁的七公主。 “嗯！”柔嘉原本不想搭理康嫔，不过康嫔身边却站着一个自己极为熟悉的身影。 “这位看着眼熟啊！” 没想到柔嘉会停下来问话，康嫔飞快的打量了两人一眼。 大嫂说辛嘉曾经在将军府当过女医，专门给秦老将军调理身体，但柔嘉公主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个辛嘉，让自己在宫里注意下，别让两人遇上了。 没想到第一天就遇上这种事。 “回公主，这位是辛嘉辛姑娘，妾身身体不好，母亲便把辛姑娘送进宫来给妾身调养身体。” “哦，原来是辛嘉啊！” 柔嘉有些不确定，辛嘉在这个时候入宫，是不是在找机会接近景帝和太后。 辛嘉如今相貌普通，可以说是嫔妃们最放心的那种人。 要是在耳目众多的皇宫，自己贸然出手对付她，指不定会引起景帝和太后的怀疑。 “走吧！”柔嘉在脑海中想了一下后果，便不在搭理一伙人。 康嫔都做好面对柔嘉刁难的准备了，不想柔嘉只是问了一句就走，这让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没处说去。 柔嘉到了慈安殿，太后正在和三皇子说选皇子妃的事。 无论嬷嬷拿起那一幅画，三皇子总能挑出缺点来。 “太瘦了，像抱着骨头一样。” “这也太胖了吧！要是晚上睡觉压死我怎么办？” “这个眼角下有颗痣，一看就是一个爱哭的人，晦气。” “这眼睛太小，以后生下的孩子多难看。” “这个眼睛也太大了吧！想两个铜铃一样，看起来怪吓人的。” “她怎么穿粉色衣服，没品位不要。” …… 一大堆画像挑完，硬是一个合他眼缘的都没有。 柔嘉看了他说的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 是一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也许是本身比较魁梧，穿上粉色这种娇嫩的衣裙，显的有几分不伦不类。 “京都女儿你都要挑完了，你这是存心在鸡蛋里挑骨头。” 太后让柔嘉坐在一旁歇息，自己从里面拿出几幅画像。“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还是没看上，你就必须从这五个人里面给哀家选一位皇子妃出 来。” “皇祖母，你这不是为难孙儿嘛！”三皇子摇扇子的力气的都没有了，嫌弃的看着那五幅画像，好像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太后懒的和他费口水，转头和柔嘉说起徐府宴会上的事。 “哀家听闻，京都最近都在传忠义王府歌丫头与大理寺卿独子的事，你那天在宴会上，可知是什么情况？” 柔嘉不相信太后不知道前因后果，估计是想通过自己打探一下忠义王府的看法。 果然，柔嘉把徐府发生的事重新和太后说了一遍，太后着重询问了掉下水和救人的两部分，就开始问起忠义王府的情况。 “孙女昨日去忠义王府时，见王婶他们正在盘问那对母子，确定了此事就是那两人干的，就把人押送到官府了。” “真是胆大包天，连王府的人也敢算计。”太后生气的说道。 “要不是哀家让那丫头来，云歌也不会被人惦记掉进水里，还让慕家那纨绔救了，云歌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还有心情看书。”柔嘉想着平静的云歌，那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云歌知道外间的传言了？” “应该是知道的吧！孙女也没好意思问，毕竟这事两家人都当没发生过一样，王婶只是送了谢礼去慕府，没有理会外间的传言。” 太后点头，忠义王府一家子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断不会因为这一个救命之恩，为了顾全脸面把云歌嫁出去。 “你和琅玉那孩子走的近，去忠义王府的时候，你多去看看云歌。” “孙女知道。不过感觉云歌不怎么说话，孙女昨天在那坐的怪尴尬的。” 柔嘉找琅玉那是有利可图，她乐意，可是云歌她是真不乐意，总感觉自己哪里都被她压着。 “那孩子和琅玉一样性格清冷，但却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太后对云歌很满意。 除了不是忠义王府亲生的孩子，无论是样貌礼仪，还是才艺作派，都力压京都这一伙世家贵女。 太后都这么说了，柔嘉只能点头认下，反正说一两句也是说，大不了她借看云歌的名头跑去找琅玉玩。 “你二舅母怎么样？” “二舅母还是老样子，身体很难补回来。”柔嘉皱着眉头，整个人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嫣表姐和轩表哥很担心二舅母，听将军府的下人说，嫣表姐有时候偷偷背着二舅母抹眼泪。” “也怪哀家，只想着延续将军府的香火钱，忘了人心险恶。”太后语气里满是自责。 “你大舅母还在佛堂里不肯出来吗？” “大舅母没出佛堂，但在帮嫣表姐管理家务，有大舅母帮忙，嫣表姐也有更多时间陪二舅母。”柔嘉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赵氏的目的，赵氏也没有在找过自己。 “三舅母最近也隔三差五的带着妍表妹，回将军府陪二舅母。” “你那两个舅母都是重情的人，秦家能娶到她们也是福气。”太后感慨到。 柔嘉笑了笑了没开口，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秦家娶她们是福气，她们嫁进秦家那就是遭罪。 尤其是赵氏和文氏，赵氏两个儿子和丈夫都死了，余生只能在佛堂度过，文氏好不容易盼回了丈夫，却被毒坏了身子。 “你二舅舅如今住回西院了吗？” “没有，二舅舅带着小胖子还是在珍宝院那边住，说那边方便看外祖父。”柔嘉故意透露出秦励与秦老将军来往过于密切的事。 “而且二舅舅一天天特别忙，很难看到他身影。” 一旁的三皇子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秦励只是恢复了官职，还 没有接手事务，可谓是光拿银子不干事，怎么会忙呢？ 他总觉得柔嘉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太后听了她的话，神色不变，只是身边的槿嬷嬷抬头看了柔嘉一眼。 “这孩子，哀家改日一定要说说他，别为了事务就忘了发妻。” “哀家也乏了，你们两个下去吧！” “是，孙女（孙儿）告退。” 三皇子抱着画像和柔嘉退出慈安殿。 “帮忙？”三皇子拦住要离开的柔嘉，扬起手中的画卷。 “呵！”柔嘉笑的轻蔑。 “你当我傻吗？这可是皇祖母选的人，你自己解决。” “有好处！” 柔嘉一顿，扭头看了看，示意三皇子说说什么好处。 “皇兄最近得了一个粉色的琉璃水晶杯，你要不要？” “太子皇兄的东西，我直接问他要就是了。”柔嘉给了三皇子一个白眼。 “不不不，昨天我让太子皇兄送给我了，所以现在它是我的了。” “要不要啊！考虑考虑。” “你需要我干嘛？”柔嘉有些心动，这种粉色琉璃水晶杯很少见，基本都是从远洋运来的。 “很简单，到时候和我出去走一趟就可以了。”三皇子说的很神秘。 “你要是为了膈应这些女子，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你把人带到画舫走一圈，那些世家小姐绝对不会再和往来的。” “我觉得你想整死我。”不知为什么，三皇子面色有些古怪。 “一劳永逸，不好吗？”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被骂一顿，但柔嘉觉得挺划算的。 “……”三皇子面色更古怪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三皇子突然有些气急败坏。 “要不是那破话本，我现在需要这么麻烦吗？” “啊？话本？”柔嘉有些不解，这关话本什么事？ 听了三皇子的抱怨，柔嘉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以前也带过那些世家贵女去画舫，不过去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画舫，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知难而退。 结果也很明显，那些世家贵女不再找他了。 可这百试百灵的招式却在两天前失效了，那个贵女跟着他一起去后，还继续来找他，说他带她去画舫只是为了考验她。 那本话本上就有一模一样的情节。 “哈哈~”柔嘉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话本叫什么名字，我等下出宫叫丫鬟去买。” “你还笑，到底要不要帮忙。”三皇子有些气急败坏。 “帮你就是了，记得把水晶杯送到我府上。”柔嘉挥手离开。 “行动的时候通知我。” 甘泉宫里，辛嘉终于见到传闻中爱哭的德妃娘娘了。 一路走来，除了康嫔和七公主去甘泉宫，还有六位位份比康嫔低的人也去甘泉宫。 “见过德妃娘娘。” 不等几人行完礼，德妃连忙让人起来。 “各位妹妹宫里没事吗？怎么都跑到本宫这甘泉宫来了。” 这话一出，让几位美人都有尴尬。 “这不是孩子惦记德妃姐姐宫中的点心，一直缠着妹妹要过来找德妃姐姐你。” 还是康嫔率先开口，把女儿拉到德妃面前。 德妃下意识的向后远离了一些。“本宫这宫里的点心都是御膳房端来的，七公主要是喜欢，康嫔妹妹直接吩咐那边做就是了。” 德妃统共就说了两句，但每一句话都把几位美人噎的说不话，只能靠喝茶掩饰尴尬。 辛嘉看着面露俱色，又强装镇定的德妃，一时格外好奇。 这样一个开口就处处得罪人的德妃，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康嫔虽然看着亲和，但辛嘉依旧 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屑，在安国候府就听人说，康嫔是一个高傲的人。 而这么一个高傲的人，面对别人赤裸裸的不欢迎，居然还能坐着住。 辛嘉思考间，就见一个小太监跑来，说圣上来了，准备在甘泉宫用午膳。 话音刚落，就见景帝带着福如海进来，见到满屋子的人，景帝还有些惊讶。 美人看见正主来了，个个都以最美的姿态给景帝行礼，而七公主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跑出去抱住景帝的腿。 而辛嘉清楚看到七公主是被康嫔推出去的。 这一下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在德妃赶人意图那么明显的情况，这些人还能坐的住了，敢情是在这里等景帝。 “父皇，儿臣好想你！”七公主扬起小脸，软乎乎的说道。 “小七也在啊！”景帝看着三岁的女儿，弯腰摸了摸她脑袋。 这些年陆续有孩子出生，他已经没了初为人父的新鲜感。 “都起来吧！” “谢圣上。” 景帝看了一眼几位美人，抬脚径直来到德妃身边。 德妃因为人多，神经一直有些紧张，看到景帝来了以后，整个人眼圈一下就红了，眼巴巴的看着景帝，仿佛一下找到主心骨了。 “德妃你请这么多人来的？”景帝看她模样，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以为在自己面前晃悠，就能得到宠爱，简直是痴心妄想。 “回圣上，其余几位妹妹妾身不知道，不过妾身过来，是因为七公主一直惦记德妃娘娘宫里的糕点，妾身闲来无事，就带着七公主过来了。” 康嫔率先开口，把几位美人不单纯的目的说出来，又把自己和她们分开。 “是吗？”景帝看向七公主。 七公主连连点头。“德妃娘娘这里的糕点好吃。” “你自己做的？”景帝转头询问德妃。 “不是。”德妃很果断的摇头。 “妾身刚刚已经告诉康嫔妹妹，这些糕点都是御膳房的，七公主喜欢吃的话，直接去御膳房叫就是了，不必来妾身这。” 听完德妃的话，景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康嫔，你听到了吗？” “妾身听到了，多谢德妃姐姐告知。”康嫔低着头，看不清她面容。 “德妃姐姐要招呼圣上，妾身就先告退了。”说完，便牵着七公主告退。 圣上和德妃两位身份高的人，都没开口留人。 其余美人见康嫔都离开了，自然是挨个行礼告退。 等人都走空了，德妃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你不喜欢让人拦住就是了，何必让她们进来。” “妾身和她们说清楚就好。”德妃摇头。 “把人拦住不让进甘泉宫，淑芳说，那太得罪人了。” 福如海听了这话，忍不住想笑，连忙低下了头。 德妃娘娘你这把人请进来打脸，怕是更加得罪人。 景帝也想到这一层，德妃虽然受宠，但性子软和，不然那一伙人也不会掐着时间来甘泉宫，以往也没见去杨贵妃的栖霞宫。 “福如海，等下你安排一个小太监到这边来。” “是，圣上。”福如海连忙应到。 德妃疑惑，但也不敢问出原因，只能看着景帝不说话。 “以后不喜欢的人，福如海安排的小太监会给你拦在门外，你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谁知德妃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圣上，妾身现在是不紧张了，要是圣上以后不宠妾身了，妾身得更加紧张。” …… 面对太过胆小的德妃，景帝有时候也挺无奈的，只能让福如海先别忙活。 德妃这才擦掉眼泪，服侍景帝用膳。 第94章 实践的真理 随着时间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冷，京都已经刮起了凉风，远在千里的漠北已经飘起了雪花。 武县的四海赌坊门被粗暴的打开，两个彪形大汉拎着一个瘦小肮脏的男人出来，抬手一扔，把人重重的摔在地方。 “钱生，没钱就没钱，还赖账。” 男人挣扎的想要爬起来，被出来的管事一脚踩在脊背上，压的他动弹不得。 “今天爷心情好，你那一两个铜板，爷不和你计较。” “要是再来，爷非得把你两个爪子剁了，听到没有。” 管事边说边用力踩压男人，男人疼的呲牙咧嘴，连忙点头。 “马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小人贱名一条，你轻点踩，以免脏了鞋子。” 男人语气谦卑，听得马爷哈哈大笑，又一脚踹向他腰间。 “滚！” “好的，小人这就滚。” 男人捂着腰，扶着墙，步履蹒跚的向另一个方向走。 武县很大，但男人处的这一条街，却是芝麻点大的事，一会儿就能传的满天飞。 许多人都认识钱生，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是赌博输光了钱，又被四海赌坊的马爷揍了。 “哟！钱生，你又输的精光了。”打铁的小伙子赤裸着上身，丝毫感觉不到冷。 “呸，老子明天还会赢回来，一定要你们――嘶！”一激动，牵动了伤口，男子腰身更加佝偻了几分。 “哈哈，就你这样，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都是问题。” 另一个络腮大胡子也在一边开口。 “你卖了女儿的银子怕是早就挥霍完了。” “去去去，要你们管。”男子面色难看，面对众人的调笑他也不再理会，直接回了家。 “听说了吗？要来新的县令。” “说是一个官家公子。” “估计又是来玩，玩够三年就回京都。” …… 听到这些话，男子心里也和众人一样的想法。北地苦寒，那些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简直就是吸血的跳蚤。 好不容易到了家，说是家，也就是一间破烂土屋，墙壁裂痕四处漏风，也不见他找时间拿东西修补一下。 一架破木板床，上面拿干草简单铺了一下，还有一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棉絮。 男子也不嫌弃，直接倒在床上，木板床发出几声吱嘎吱嘎的声音，真让人担心下一秒就跨了。 男子扯了扯自己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薄棉袄，又裹上破棉絮，就这样安然的睡了过去。 破屋子旁边是一堆焦黑的残骸，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一栋房子。 男子叫钱生，在妻子死后，房子又被烧了的情况下，他就把唯一的女儿卖进了青楼，也算是保证她以后衣食无忧。 钱生得了银子，就离开安县跑到武县安定，花了些小钱买下一间小屋子。 小屋子的人家有事要搬走，因为房子又破又小，没人愿意买，都打算废弃了，遇到了钱生，刚好便宜的买给了他。 钱生睡到晚上才醒来，摸了摸发疼的腰肢，暗自咒骂四海赌坊的一伙人。 他走出家门，熟悉的来到酒楼的后巷，后巷里已经挤满了不少像他一样的人。 这家酒楼主人慷慨，每日都会让小二把剩下了残羹剩饭拿到后巷给这些人吃。 钱生抢到一些，发现全是冷饭冷菜，不见一点荤腥，气都是破口大骂。 “这些混账，自己有热菜热饭吃还不够，还把这些里面的肉给挑了。” “饿死鬼投胎，骨头都不见一根。” “等我明天发达了，非要点上满满一桌子菜。” 骂归骂，钱生的动作是一点也不迟缓，三两口就把抢到的饭食 吃下去，见小二把门关了，这才舔了舔满是油渍的手，回家继续睡觉。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了，丽华和徐长年想赶在大雪来临之前出发。 临别时，淑芳挺着大肚子来送丽华，又给她不少好皮子，让她不要冷着了。 别看柔嘉身体在琅玉的调养下好了许多，可起冬风后，柔嘉依旧窝在被窝，烧着银碳取暖不愿意出门。 柔嘉最终没有动倪婆婆一家人，不是她不想动手，而是她派去打探的人说，倪婆婆一家暗中被人保护着，而兵马司的人也时常从那边路过，一明一暗，谁也不敢动手。 暗中保护的人是琅玉安排的，至于兵马司为何会关照那间小茶馆，自然是因为辛嘉，唐昭吩咐手下人巡逻时往那边走走，最好能进去喝口茶，让那些地痞流氓不敢找倪婆婆一家人的麻烦。 红姐只知道自柔嘉公主来了以后，小茶馆和自己就没被骚扰了，门口时不时有官兵经过，这让她很是安心。 “婆婆，柔嘉公主真是好人，多亏了她，我们茶馆这几天的生意好了好多，那些人也没来捣乱。” 倪婆婆这几天腿脚疼，红姐便让她歇着，请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帮工。 “既然公主出手帮我们，你也做些小糕点送到公主府去吧！”倪婆婆之前还担心柔嘉会被自己出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个孩子明明是个记恩的人。 “可是之前在店里，公主似乎不怎么喜欢吃。”红姐也想送，可一想到那天柔嘉的话，就有些踌躇。 “不是还有一个世子吗？”倪婆婆想着两人的互动。 “听闻世子常常去公主府，上次还说带些给忠义王吃。” “你做些地道的吃食，不用特地改良，直接送到公主府，应该能遇到世子，就说是为了表达柔嘉公主出手的感谢，让世子拿回去给忠义王尝尝。” “那行，儿媳这就去做。”红姐一向听倪婆婆的话，又觉得她说的有理，就把彤彤留在屋里，自己去灶台上忙活。 柔嘉不出门，琅玉又每天跑到公主府督促她抄写经文。 屋子里，因为琅玉的到来，柔嘉不得不跑出被窝，穿上保暖的薄袄，抱着暖炉趴在案几上抄经文。 她还不知道倪婆婆误会的事，正和琅玉耍赖。 “琅玉，我手都要肿了。” 柔嘉把手伸到琅玉面前，撅着小嘴，满脸的委屈。 考虑到柔嘉不受寒，屋内的温度对琅玉而言有些热，琅玉便脱了厚实的外衣坐在屋内陪她。 柔嘉十指素白，纤细修长，指甲染着粉色的寇丹，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公主今日不过才抄写了一篇经文，手怎么会肿，公主多虑了。” 琅玉把她手抚开，继续看自己的书。 他派去安县的人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他就能知道秦子妍和柔嘉两人所隐瞒的事。 “它是没肿，可是疼。”柔嘉不放弃的把手又伸过去。 ‘高冷上仙与黑心白莲花’这话本最近刚刚更新，柔嘉闲来无事买来翻看了几下，越看越觉得那高冷上仙和琅玉太像了。 刚好她看到一个情节，黑心白莲花为了让高冷上仙主动牵自己手，就跑到外面玩雪，把手冻的冰凉，然后到高冷上仙面前卖惨，成功让上仙给自己暖手。 写话本的人还在后面批注一句，爱她，明知她是故意的，依旧心甘情愿为她暖手。 嗷嗷嗷，她也要试试。 柔嘉看了看只吹风的天，又看了看温暖的房间，发现暖手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不过她可以试试其他的。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琅玉感觉有些奇怪，转头就对 上柔嘉可怜巴巴的眼神。 “两只手疼？” 柔嘉刚想点头，就想到自己握笔的是右手，连忙把左手收回来，举着右手点头。 “右手疼！” 琅玉抓住她的手腕，在柔嘉计谋得逞的笑容中，把柔嘉的手递到了一旁研墨的金枝面前。 “金枝，你家公主手疼，你给她按摩一下。” …… 柔嘉生气的从金枝手中抽回手，趴在案几上不想搭理琅玉。 哼，榆木脑袋。 琅玉瞥见她动作，嘴角上翘。“公主手疼，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柔嘉更是郁闷，翻看自己放在案几下的小本本。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白莲花攻略。 计谋一，让他给你暖手，常言道十指连心，通过十指接触，何尝不是两颗心的触碰。 没用，划除。 计谋二，让他教你写字，在他将你圈入怀中时，通过大面积的身体接触，能闻到你身上独有的香气，让他意乱情迷。 计谋一失败，计谋二可以试试，柔嘉趴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抄写经文，写了不过几行，又拉住琅玉的衣袖。 “我看你的字很好看，教教我呗！” “公主字也很好看，没必要学我的。”琅玉没有多想，很认真的夸奖。 柔嘉被夸的有些小骄傲，但想到自己的目的，连忙压下高兴。“我就是想试试看嘛！” “好吧！”琅玉为了不让她继续胡搅蛮缠，很干脆的点头答应。 柔嘉闻言坐正了身体，特意朝里面移了移，确保琅玉坐自己后面不会被自己挤到，又再三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 嗯，没问题，属于自己独有的香气。 却见琅玉并未起身，只是拿笔写了几个大字，就把宣纸放到她面前。 “我特地写了几个有简单的字，公主照着临慕就好。” 柔嘉看着纸上写的‘弃恶从善’四个大字，气的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琅玉见她神色不对，以为是那四个字刺激到她了，又抬笔重新写了四个字给她。 “这四个字应该写起来比较轻松。” ‘知错能改’四个字把‘弃恶从善’遮住，柔嘉脸色不见好，反而越发难看。 知错能改，她还死不悔改呢！ 柔嘉气恼的抓起两张纸揉成一团，甩在琅玉脸上。 “琅玉，你个木头，本公主不写了！” 柔嘉气急败坏的起身，一脚踢在案几上，吃疼的往后退去，不想踩着裙摆，整个人向后倒去。 琅玉反射性的抬手抓住她扬起的衣摆，不想扯住了她衣服带子，细细的衣服带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她的体重。 只听衣带“嘣”的一声，柔嘉直愣愣的摔到在了地方，衣裳散开，露出贴身的抹胸。 琅玉也愣在当场，看着柔嘉面容从惊吓到呆滞，再到满面委屈，随后双眼一红，哇的一声，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臭琅玉，你滚，本公主不要见到你。” 金枝在柔嘉落地后才反映过来，连忙上前把她扶到床上。 “公主，可是哪里受到了？” “你别吓婢子啊！” 金枝焦急的安慰她，偏偏柔嘉哭的委屈，抱着被子死活不搭理她。 琅玉尴尬的看着手中断裂的衣带，把它放在案几上，远离了几步。 想走吧！又担心柔嘉刚刚摔着了，只能坐在外室，等里面安静下来。 银杏从哥哥家回来，刚好遇见在大门口徘徊的红姐。 红姐拎着食盒，面对公主府宏伟的大门，踌躇的不敢上前。 “银杏姑娘！”看到银杏，红姐连忙上前和她打招呼。 “红姐，你这是？”银杏看见她手里的食盒，不解道。 “是这样的，柔嘉公主帮了我们一家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红姐说着把食盒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的糕点。 “上次在店里听公主说，想拿些北地吃食给忠义王。” “这是原汁原味的北地糕点，没有经过改良，我和婆婆做好特意送过来的。” 银杏见红姐态度诚恳，这糕点又可以拉近公主与忠义王的关系，顺势也就接下，打算拿些银子给她。 “银杏姑娘，你误会了……”红姐摆手，她可不是来要银子的。 “红姐，你们三人在京都也不容易，冬天也到了，拿着钱买些炭火布料也好。”银杏觉得自己公主对这一家态度有些奇怪，所以打算在自家公主态度明朗时，尽可能的不要牵扯人情。 “你要是不拿银子，这糕点我也不要了。” “银杏姑娘，你……唉！”红姐心里对柔嘉更加感激，要是没有柔嘉这个主子的吩咐，银杏怕是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毕竟来京都这么些日子了，红姐也知道那些达官贵人身边的丫鬟小厮，面对她们这种平头百姓有多不屑。 要是银杏知道红姐的想法，那肯定是大呼冤枉。 只能说红姐运气好，遇到了好说话银杏，要是遇见海公公等人，那可是用鼻孔对着你。 “那要是忠义喜欢，银杏姑娘直接让公主吩咐就好了，别的不行，做这些东西我还是在行的。” 红姐把食盒给银杏，直接拿了四十个铜板就离开了。 “唉――”看着还剩几十文在手心，银杏也是无奈，这家人心眼到是憨实。 银杏拎着食盒，摸了摸温度，发现糕点还是温热的，又跑去食堂让人温在锅里，这才慢悠慢悠的回院子。 结果一回院子，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什么情况？” 银杏问守在门外的银枝，按道理说世子过了来，这种气氛不应该出现啊！ “公主摔倒了，正在闹脾气。”银枝小声的告诉她。 “世子呢？没替公主看吗？” “就是世子干的，世子把公主推倒，还公主把衣带扯断了！”银枝守在门外，只看到一点，但她说出的内容却让银杏目瞪口呆。 衣带都扯断了，没想到世子还是这种人？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银杏掀开厚重的门帘，就见琅玉清冷的坐在外间。 见她进来了，琅玉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把银杏看的有些心虚。 此时内室已经安静下来了，只听到金枝低声的安慰，伴随柔嘉时不时抽泣两声。 银杏朝琅玉行礼后就跑进内室。 内室里，金枝正哄着半梦半醒的柔嘉把衣服脱了。 柔嘉本就消瘦，加上屋里暖和，只穿了两件厚衣服，后背硬生生的磕到地上，任谁看了都疼。 白皙的背上，肩胛骨两处都红了，中间已经变成青紫色，看的有些吓人，怪不得柔嘉哭的那么伤心。 “得擦药啊！金枝姐。”银杏都不敢伸手去碰，就怕把人给疼醒了。 “你去拿药！”金枝也是不敢下手，可是不擦药，明天得更严重。 “要不让世子看看，万一他那里有好药呢！”银杏纯粹是为了柔嘉好，毕竟琅玉在她眼中都快成万能的了。 金枝没有立马回答银杏，自家公主是有些自作自受，可公主对世子也是真的好，世子却一直冰冰冷冷，刚刚那么久也不见他进来哄哄，任由公主哭。 金枝无端的对琅玉有些迁怒。 “金枝姐，你就当是为了公主好嘛！” 银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在一旁努力劝解。 “去把世子请进来吧！”金枝拉过被子把柔嘉下半部分盖住，只露出受伤的部分。 琅玉 跟着银杏进来，一眼就看到柔嘉背上的伤，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怎会磕的这么严重？ “世子，您那边可有什么好的膏药，公主怕疼，估计醒来得疼的哭。” 银杏满含期待的看着琅玉。 要是公主身子不舒服，她们伺候的人也别想舒服。 别看公主面对世子一脸的好说话小傲娇，私下面对她们却是阴晴不定，动辄打骂，所以公主府的下人才这么期待琅玉来府里，或者把自家公主带出去也好。 琅玉坐到柔嘉身边，伸手轻轻的碰了边缘的地方。 “嗯~~” 惹得柔嘉抖了抖身子，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声音。 琅玉把目光移到柔嘉的脸上。 柔嘉是趴着睡的，一张小脸哭的通红，黛眉颦蹙，枕头被泪水打湿，鬓角也被疼痛流的汗打湿，粉唇时不时呢喃两声，看起来可怜至极。 “湿帕子。” 银杏在琅玉打量柔嘉时，就去外面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见琅玉要帕子，银杏连忙把打湿拧干的热帕子递给他。 琅玉先帮柔嘉擦了擦脸，又很不自然的把被角塞到柔嘉的胸口位置。 “打些冰水来，多湿几条帕子，以免淤青扩散。” “好的。” 琅玉起身打算让两个丫鬟来，谁知转身两人都不在，只剩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琅玉这下也不好离开，只能等丫鬟回来。 结果一看，居然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丫鬟，丫鬟力气大，拧帕子时，还把帕子给拧断了。 “其他人呢！”琅玉眼皮跳了跳，实在不放心让这个丫鬟给柔嘉敷受伤的地方。 “海公公那边突然让人叫金枝姐过去，说是有事要问金枝姐，银杏姐去冰窖，说是搬些碎冰包一个冰包给公主用。” “婢子就先端冰凉的井水给公主先用着。” 银枝说着，作势就要把帕子摁在柔嘉受伤的地方。 “慢着！”琅玉抬手阻止她，把帕子抢过来。 “你去她们快一点，这边我先看着。” “好的，世子。”银枝麻利的转身离开。 她的果断让琅玉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自己被算计了，可是受伤处再不冰敷，到时候范围会扩散的。 琅玉叹了一口气，把帕子重新打湿，拧的半干轻轻敷在柔嘉背上。 冰凉的感觉让柔嘉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琅玉连忙抬手隔着被子按住她腰肢。 “琅玉~你个~大混蛋。”柔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琅玉坐在自己面前拿冰水冻自己，气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骂他。 琅玉见自己把人弄醒了，放开按住她腰肢的手。“公主醒了！” “你干嘛~”“本公主不要见到你！” 柔嘉想起身，琅玉一把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目光很不自然的低下。 “公主受伤了，需要冰敷，公主最好别乱动。” 柔嘉这才感觉自己背上一片冰凉加疼痛，一双桃花眼又蓄满泪花。 “本公主摔倒的时候，你干嘛不拉住我。” “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琅玉按住她的肩头，想抬手放开，又怕她不听话瞎折腾，只能按住等金枝几人回来。 “公主摔倒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所以才没有抓住公主。” “你骗人，你把我衣带子都扯断了。”柔嘉歪着脑袋看他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发现琅玉一直盯着地下，就是不抬头看自己。 “你看，你都不敢看着我说话，分明就是心虚。” 听到了衣带子，琅玉又想起刚刚的画面，只觉得面上有些火辣，收回手。 “公主受伤了，我回去拿膏药过来。” 说完就转身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第95章 柔嘉很好哄 最后琅玉也没有回公主府，让青松把去淤的膏药送了过来。 金枝给柔嘉涂抹的时候，疼的柔嘉又哭了起来。 “笨木头，琅玉这混蛋。” “本公主和他就是八字相冲。” 柔嘉趴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咒骂琅玉。 “要不――把牌子挂上？”银杏在一旁提议。 上次公主和世子闹矛盾的那个木牌还放在库房一直没扔呢！ 柔嘉扭头看了她一眼，看的银杏连忙闭嘴。 得，公主说可以，她们说不可以。 忠义王妃最近忙着云歌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儿子和柔嘉两人的进程，要不是青松把食盒送过来，她都快忘了这两人的事。 “王妃，这是柔嘉公主特地寻来的北地吃食，说王爷应该会喜欢。” 丫鬟打开食盒，里面是五六样小糕点，模样算不上精致，方方正正的，也算是中规中矩。 “公主怎会特地去寻？”坐到这个位置上，忠义王妃不敢随意拿东西给忠义王吃。 “公主是听世子说，王爷想吃地道的北地糕点，刚好遇到一户来北地的人，那人在开茶馆，就买了一些。” 上次琅玉买的糕点，直接让青松和青柏两人吃了。 忠义王妃点头，让丫鬟把糕点收起来。 “最近天气冷了，公主怎么样？” 青松闻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他之前也在门外站着，出事的时候又被银枝挡着，只听到银枝说，世子把柔嘉公主的衣带给撤断了。 “怎么不说话？” “世子，他……”青松真的很不想这样说自家世子，可自己要是不说，王妃估计就要扣自己月钱了。 “把柔嘉公主的衣带子扯断了。” “哐当~” “你说什么？” 忠义王妃手中的茶盖与茶杯碰撞出刺耳的声响，配上她惊疑的目光，居然有几分喜感。 “奴才守在外间，没看见具体情况，只听守门丫鬟说了一句，柔嘉公主衣带子被世子扯断了，人还摔在地上，奴才刚刚才送膏药过去。” “你这孩子，吓死本王妃了。”忠义王妃大概猜想出是什么情况了。 估计是人要摔倒时，自家儿子把人家衣带子扯着了。 “下去吧！” “是。” 在柔嘉趴在床上养伤的这段时间，京都也开始飘起细雪，预示着冬季的正式到来。 北地武县，四海赌坊的门被粗暴打开，钱生抱着头飞快的蹿出来，却被一条粗壮的胳膊抓住头发，人被狠狠的撞向一边的石墙上。 “马爷，我错了，我错了！” 钱生被撞的发懵，看跑不掉了，连忙抱头讨饶。 “王八羔子，竟然赶出老千，你真当马爷我是吃素的。” 马爷说着，大手一挥，几个壮汉上前齐齐招呼钱生，打的他哭爹喊娘的。 “今天不让你留下点什么，老子马守财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听了马爷的话，打人的壮汉也停下手，单手拎起钱生就往赌坊里走。 吓的钱生死死扒拉住墙角，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自己出老千，马守财这个混球一定会把自己手砍下来的。 “马爷，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是我猪油蒙心，是我不识好歹……马爷，你就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围观的人笑着看这场闹剧，都在打赌今天钱生这手能不能保住。 人群中，一个瞎了左眼的男人默默从怀里掏出画像，不错，就是这个男人。 将军要自己要人活生生的带回去，最好别缺胳膊少腿。 “慢着！” 眼看人要被拖进去了，瞎了左眼的男人出手阻拦。 马爷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他，瞬间收起脸上轻蔑的神色。“这人赌钱出老千，我们可是按 规矩办事，怎么，你想救他？” 男人瞎了一只左眼，穿着一身灰朴朴的短打外衣，带着半旧的斗笠，背上疑似背着一把用破布缠着的长刀。 这人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让马爷产生了一股危机感，北地流民多为刀尖舔血的恶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马爷很不想招惹这种人。 “多少银子？”男人只是找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赌坊说白了不过是银子和面子。 “这人没赢什么钱就被伙计伙计发现了，按规矩该双倍返还所赢的银两。” “给你！” 马爷接过男子扔来的荷包，掂了掂，差不多十两的样子，自己可以说血赚。 “除了银子我们赌坊还有规矩，那就是要留点纪念，以免别人看了跟着学。” 男子抬脚走到钱生身边。 钱生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但自己一穷二白的，左右就剩一条贱命。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刚好钱生觉得自己就是那不要命的，不然也不会到四海赌坊出老千。 钱生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底气十足，抬手就要去抓男子的衣摆。 没想到钱生手刚伸到一半，男子突然抬脚，踩在他手掌上。 众人只看到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再一弯腰，伴随着钱生的惨叫，两根像手指一样的东西在空中划过弧度，还带起一两滴鲜血滚落在马爷面前。 “如何？”男子在钱生的破棉袄上把匕首擦拭干净，放回腰间，丝毫不理会脚下鬼哭狼嚎的钱生。 马爷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指，是是食指和中指。 “两清，人你带走吧！” “不，我不要……”钱生现在哪里还敢跟男人走，疼的爬向马爷。 “马爷，救我，救我！” 马爷看都没看他一眼，让手下小弟把手指捡上，直接回了赌坊。 男人刚刚那一手，也震慑了围观的人群，见钱生爬向自己，都立马散开。 男人仿佛看够了钱生的丑态，直接拎起他后衣领就离开。 四海赌坊里，马爷透过门缝看到男人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一身血煞气，一看就是兵营里摸滚打爬的，也不知道钱生这种混账怎么会惹到这些人。 男人把钱生带到一家药馆，让大夫简单的给他包扎一下。 “等老夫把手上的人看了。”大夫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面对男人，是一点都不怕。 “尺大夫，我手指断了，流血呢！”钱生哭嚎的想扑向尺大夫，被男人一把拽住衣领。 “等着。”男人冷漠的开口。 尺大夫常常会去军营帮忙照顾伤患，这一带的流民大多都是从军营退下来的人，所以都很尊重这位尺大夫。 尺大夫给手上的人开好药，这才转过头查看钱生的伤势。 “不过是断了两根手指，至于这么鬼哭狼嚎的嘛！” 钱生很想反驳他，可是男人就被自己背后，他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京都将军府里，丁嬷嬷在另一边熬煮汤药，神色有些恍惚，眼神不时看向主屋。 秦励正和秦老将军在屋里说话。 “找到……那人了？”秦老将军声音沙哑，窝在昏暗的病床里，配上他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屋里格外渗人。 “独眼传信回来，说人已经找到了，正带着人赶回京都。”秦励面色冷峻，一想到终于能把柔嘉这个贱人弄死，他心里就很开心。 “好…好！”秦老将军听到了答案，目光一亮，枯瘦的面目透露出欣喜。 “那贱人…趁我受伤，断我…手…脚筋，我一定……” “爹，你放心，儿子一定不会 让她轻易死去。”秦励连忙出声安慰他，怕他激动的等下咳嗽起来。 “儿子要她尝你所受的十倍痛苦。” “昕儿呢？” “昕儿在皇宫，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辛嘉去康嫔宫里时，和秦励私下联系过。 秦励也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辛嘉还是去宫里，毕竟辛嘉现在还在安国侯府，没道理不听主人家的。 而且他总觉得安国候府送辛嘉入宫给康嫔调养身体，这事透着几分古怪。 秦老将军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外孙女聪慧坚毅，像及了已经去世的女儿。 秦励见他面露疲倦，便让他先休息，自己则回去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琅玉这天还是来到了公主府。 “哇哦！柔嘉表姐，你居然也在看这本书！” 琅玉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秦子妍兴奋又自豪的声音。 秦子妍拿着话本，一脸激动，就差扑上去抱柔嘉了。 “看什么，本公主都不知道有这本话本。” 柔嘉不想趴着，金枝等人就缝了一个超大超软的靠枕，这让柔嘉靠着也不会疼。 她动了动身子，瞟了一眼秦子妍手中的话本。 哼，别让她知道是谁写的，她非得让写话本的人把这书吃了，一点用也没有。 “谁买的？” “回公主，是婢子买的。”银杏被柔嘉目光看到，自觉的站出来接锅。 “婢子看公主无聊，就去书社买了几本最近火爆的话本，想让公主看了打发时间。” “自作主张。”柔嘉满意的收回目光。 “你不会每章都看吧！” “那是！”秦子妍有些不相信柔嘉没看过，眼睛转了两圈，决定开口试一试。 “尤其是白莲花想让上仙拉手的时候，居然心机的去玩冷水，把手弄的冰凉，让上仙捂热。” “人家是去玩雪好吗？”柔嘉翻了个白眼，这还没她看的认真。 “对对对，玩雪，还有为了想钻进上仙怀里，居然心机的说要学写字。” “啊啊啊！柔嘉表姐，太心机，太宠溺，好甜啊！” 秦子妍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她就说柔嘉不可能没看嘛！ “甜什么啊！这写话本的人一看就是个对男女之情没半点接触的人。”柔嘉毫不客气的批评到。 “光靠想象写，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不会考虑别人在现实中会不会上钩。” 换句话说，写话本的人是个单身狗，一身的理论知识，一到实践就露馅。 莫名被扎心的单身狗话本作者――秦子妍。 “柔嘉表姐，你怎么这么肯定人家没有那方面经历嘛！” 秦子妍觉得自己被人身攻击了，没谈恋爱咋了，还不允许人家写恋爱故事吗？ “废话，你照那上边方法试试不就知道了。”柔嘉惊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开口挽回。 “那些把戏一眼就看穿了，谁那么蠢会上当。” “人家话本上不是都说了吗？要对自己有意的男人才有用啊！” 秦子妍说完，就见柔嘉面色黑了下来，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柔嘉不会是照着上面的方法，对琅玉施展了吧！ “不过――” “不过什么？”柔嘉心情很差，什么有意的男人，她看就是话本作者胡编乱造，她非把人找出来大卸八块。 “我觉得，在现实中不管用，可能是遇到了那种，没意识到自己心意的男子。”求生欲爆棚的秦子妍连忙补充。 “就可能出现那种，口是心非，明明想那么做，却觉得自己不应该，努力拿规矩束缚自己，让自己表现出完全不懂的样子。” “你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比起琅玉对自己 无意的说话，柔嘉还是觉得后面这个说法更合她心意。 自己这么漂亮，琅玉怎么可能对自己不心动。 秦子妍抱着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多谢了，维护者。” “大大，都叫你不要乱来了，要是女配生气真去扒你马甲，我可保不住你。” 柔嘉杀心渐起时，维护者疯狂警报秦子妍，才有了秦子妍后面补救的话。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理亏的秦子妍卑微的发誓。 “琅玉来了，我下线去，你注意分寸啊！” 维护者冒着生命危险预警，现在危险解除它直接遁了。 “琅玉在外面，那刚刚我和柔嘉的话，他不是……”全听见了。 维护者不等秦子妍说完就走了，搞得秦子妍很是郁闷。 堂堂维护者居然害怕一个纸片人。 “公主，世子来了。” 银枝的大嗓门让屋里的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柔嘉条件反射的要去抓秦子妍手中的话本。 “啊…嘶…疼！”结果动作一大，牵动背部的淤伤，抢到的话本一下掉到地上。 秦子妍起身要去捡，不想慌乱中，一脚把话本踢的更远。 琅玉刚刚进门就见有东西飞来，低头一看，发现事一本做功精良带着插画的话本。 话本被踢的翻开，左边是一幅男子圈住女子，握着她手写字的画面，另一边是排版好的文字，还有用朱砂圈过的痕迹，旁边写着计谋二三个大字。 柔嘉自然也看到，顾不得疼痛，推银杏连忙去把书捡回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看这种话本，等着，我一定告诉三舅母，让她把你银子都收了。” 柔嘉把话本从银杏手中拿过，丢进床里边，大声训斥秦子妍。 …… 秦子妍很想告诉柔嘉，琅玉可能一早就来了，只是人家一直站在门外没进来。 “我错了，柔嘉表姐，你不要告诉我娘。” 可，谁让自己和她站一起的呢！ “下不为例，话本就我先先替你收着了。” 柔嘉秦子妍幽怨的目光看的很不好意思，大手一挥，让她把珠宝带回去玩几天。 于是秦子妍一脸‘悲伤’的跑去寻找珠宝。 琅玉至始至终都站在一边没开口，看着两人演戏。 “琅玉，你怎么来了？” 柔嘉瞟了他一眼，有把目光移开，毕竟之前自己很没骨气的在他面前哇哇大哭，这让柔嘉一时不敢面对他。 反观琅玉，扯断女子衣带，就那日有些不好意思，现在面对柔嘉依旧很是坦然。 “来看公主背上的伤如何了？”琅玉坐在秦子妍方才坐过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躺在大床角落的话本。 面对琅玉的关心，柔嘉有一些小高兴。 “还是好疼！” 柔嘉面上立马做出痛苦的表情，一双桃花眼时不时偷看琅玉一眼。 “你要我脱衣服检查吗？” 整个内室突然冒起粉红的泡泡。 “不必了。” “公主说那话本是秦姑娘的，可我刚刚看那上面的字迹，分明是公主你的字迹。” 琅玉怎会不知道膏药的作用，顶多现在是用力挤压，或动作过大拉扯才会感觉疼痛。 面对柔嘉故意装可怜，琅玉直接拿出刚刚的事来转移话题 上一秒还娇羞着如何在琅玉面前脱衣服，下一秒就被琅玉的话打回了现实。 “那是因为……”柔嘉一时词穷，结结巴巴的在脑海中想理由。 “是因为秦姑娘在习公主的字吗？” 琅玉看她为难，好心开口为她编理由。 “对对对！”柔嘉连忙点头。 “她非说我的簪花小楷好看，一直缠着我，我就写了几页让她练习。” “没想到她还挺有天赋的，没学多 久就已经有我的精髓了。” 柔嘉之前也看过秦子妍的字，讲真的，那简直就不叫字。 不过秦子妍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写毛笔字。 “是吗？不知道秦姑娘拿公主的字学了多久？” “大概半个月吧！”柔嘉思考着要不要让秦子妍练几天字。 琅玉点头，前两天他才收到秦子妍的信，信上的字可不像是认真练习过的。 不过柔嘉公主为什么要否认那话本是她自己的呢！ 见自己糊弄过去了，柔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世子过来不会就为了我背上淤伤的事吧！” “不全是。”琅玉招手让青松进来。 只见青松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木盒封闭的严严实实，让人浮想联翩。 “给我的？”柔嘉捧着木盒有些惊讶。 难不成琅玉因为上次没拉住自己的事懊悔，故意去寻了礼物让自己开心。 不过琅玉这清冷的性子怕是也买不到符合自己心意的，等下打开盒子自己一定要注意神情，没让琅玉难看，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送东西给自己。 “打开看看。”琅玉看着柔嘉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知道你不好意思，也不用搞这么正式……” 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柔嘉脸上的表情就彻底僵硬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琅玉。 “你确定你没有拿错盒子？” “桌子上就那一个盒子，我怎么会拿错。”柔嘉的诧异让琅玉有些不解。 柔嘉看着琅玉深呼吸了好几口口才缓过劲。 “《常清静经》、《度人经》、《心印经》。” 柔嘉把盒子里的东西挨个摆出来，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心态和琅玉交谈。 “你确定装对了？” “装对了，之前那三本经书公主已经抄完了，想来再让公主重复抄写，怕是也会厌烦，所以我就重新拿了三本过来。” 琅玉发现功德值没有变动，想来是同一本经书不能反复抄写，所以才拿了这三本，想试试看自己的猜想有没有错。 “琅玉是魔鬼吗？”这一幕被偷窥的秦子妍看个正着。 柔嘉估计以为那里面装的琅玉送来哄她的东西。 就好像你男友送你一个礼物，你满怀高兴的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吸尘器。 你男友还一脸高兴的说，见你拿拖把打扫太累，给你换一个高级一点的。 这简直就是扎心啊！ 秦子妍抱着珠宝默默的摇头，怪不得柔嘉照书上的方法没有，这琅玉简直比钢铁还要钢啊！ 柔嘉突然觉得自己后背好像更疼了。 “你特意跑过来，就为了送这三本经书。” 琅玉刚想点头，就听身边的青松抢先开口道：“当然不是，送经书是顺便的。” “主要是王妃想带着云姑娘去无为山庄散心，让世子和奴才一起过来询问柔嘉公主，看你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也想出门玩耍的话，可以和王妃与云姑娘搭个伴。” 青松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要是任由世子开口说下去，估计下次写着‘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就挂大门上了。 “当真？”柔嘉扭头看向琅玉，要是这事是真的，她就可以少生那么一丢丢的气。 琅玉虽然不明白青松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刚刚明显气急的柔嘉在听了青松的话，怒气没有那么大了。 “是的。” 他不傻，先把柔嘉稳住再说，要是转脚柔嘉拿经书出气就惨了。 “我要想想。” 柔嘉立马恢复傲娇的嘴脸，她才不承认她不生气了。 青松感叹自家世子的魅力，同时也发现柔嘉公主似乎很好哄。 第96章 太后怀疑 不知道自己被骗的柔嘉，很痛苦的考虑要不要和未来婆婆一起出去。 柔嘉最终还是没说要去，毕竟外间下雪，她身子才刚刚好了一些。 “你替我给被王妃带句话，就说天气寒冷，我不打算出远门，替我谢谢她好意。” “好的。”琅玉还庆幸她不去，不然自己还要去和母亲解释。 在公主府给柔嘉说了一会儿经书，听的柔嘉睡着了，琅玉也告辞离开。 琅玉离开公主府，坐在马车上想着柔嘉努力想藏起来的话本。 “青松，你可知道最近什么话本，在世家贵女间卖的比较好？” “话本？”赶车的青松一愣，不明白自家世子为何会对闺阁女子看的话本感兴趣。 “奴才一男子那会注意这些，而且府中的姑娘也不喜欢看话本，要是世子想知道，奴才这就把车赶到书舍那边，询问书舍掌柜。” 青松突然转过弯，世子这是开窍了，准备送些话本给柔嘉公主。 “不必，我就随便问问。”琅玉开口阻止他。 见琅玉给柔嘉讲经书，秦子妍便无趣的抱着珠宝离开，打算第二日去将军府。 “妍姐姐，源儿想抱抱珠宝。”秦子源眼馋的看着秦子妍怀里的珠宝。 冬天来临了，珠宝在公主府吃的好又不愿意动，蜷缩在秦子妍怀里，圆滚滚肉乎乎的，看的人都想上去撸一把。 “珠宝有些重，你先坐下。”秦子妍抱久了珠宝，胳膊都有些酸了，要不是实在抱不动了，她还不想给秦子源呢！ 珠宝抱在怀里，比汤婆子还舒服。 秦子源见秦子妍答应给自己抱，听话的坐下，张开双手准备抱珠宝。 珠宝在秦子源怀里稍微找了一下舒服的姿势，就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看的秦子妍不由骂了一句懒猫。 “子源，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父亲呢！”秦子妍很久没有看到秦励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女主去了皇宫，疼爱女主的秦励不可能闲着，放任女主在危险的皇宫里。 “爹爹去外面办事，让源儿乖乖的在家里等他，他回来给源儿带好吃的。” 秦子源已经从母亲离开的悲伤中走出来了，只是偶尔会想一下，不过秦励告诉他等过年后就带他回去找母亲。 “是吗？都是些什么好东西啊！”秦子妍今天是带着目的过来的，本来想去打探一下松鹤堂秦老将军的情况，可是被丁嬷嬷给拦住了，只能无功而返。 “糖葫芦，脆皮鸭，酥脆饼……”秦子源一口气说了好多样吃食，还抬手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 “怪不得，你看你，脸又圆了一圈。” 秦子妍不客气的揉了揉他的脸颊，把秦子源一张小脸揉的通红。 “对了，子源，你告诉妍姐姐，这么久了，你去看祖父没有？” “去了。”秦子源点头，看了看离两人比较远的丫鬟，示意秦子妍靠近一点。 “不过爹爹不让源儿乱说。” “为什么？”秦子妍感觉有大事发生，连忙催促秦子源说。 可秦子源咬着嘴唇，就是不在开口，白嫩的小脸皱成一个包子模样，当真成了一个馅大皮薄的大包子。 “子源，你说，妍姐姐对你好不好。” 秦子妍决定换个思路，开始对秦子源打感情牌。 “好。”秦子源肯定的点头。 秦子妍这个姐姐比自己的亲姐姐还要好，会把珠宝给他，会给他吃好多好吃的，更重要的是愿意和他玩。 “妍姐姐现在很担心祖父，可是丁嬷嬷又不让妍姐姐进去，妍姐姐都不知道祖父怎么样了？”秦子妍一脸 的难过，仿佛真的很担心秦老将军。 “祖父很好，上次他还夸了源儿，给源儿小玩具。”秦子源一见自己喜爱的姐姐伤心，把父亲再三叮嘱的事也忘了，连忙和秦子妍说起秦老将军的事。 “真的吗？”秦子妍一惊，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难不成秦老将军已经恢复了，毕竟按时间算，的确是该收拾女配的时候了。 “嗯嗯，祖父还摸了源儿的头，让源儿乖乖听爹爹的话。” 秦子源说着话，小脸上的眉毛却一直皱着，他有些害怕秦老将军。 毕竟秦老将军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吓人。 “但是……” “但是什么？源儿放心，妍姐姐不会和别人说的。”秦子妍拉起秦子源的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这么多事源儿闷在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嗯嗯！”秦子源点头，不久前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父母陪伴在身边的单纯孩子。 现在母亲和姐姐走了，父亲又常常不见踪影，还被父亲叮嘱有些事不能说，这让小胖子很难受。 “源儿可以和姐姐说，这样就有两人承担不快乐了，源儿也能快乐一些。” “源儿要是不相信妍姐姐，我们可以拉勾。” “好。”小胖子对秦子妍的提议很是心动，眉头也不皱了，眼睛亮晶晶的。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成功哄骗到秦子源，秦子妍也知道了松鹤堂的事情。 秦老将军在半个月前就恢复了神志，最近才开始慢慢说话，而且听秦子源的意思，一直照顾秦老将军的丁嬷嬷也是知道实情的。 这让秦子妍不得不怀疑宫里的太后是否知情，要是她知道的话，将军府怕不会这么安静。 “爹爹和祖父都告诉源儿，柔嘉表姐是坏人，辛嘉姐姐才是好人，让源儿不要理柔嘉表姐。” “那源儿觉得柔嘉表姐是好人还是坏人？”秦子妍觉得一定不能让秦子源被秦励和秦老将军洗脑了，万一两人以后失败了，岂不是把小胖子往复仇的路上培养。 “源儿觉得柔嘉表姐不坏。” 秦子源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摇着脑袋回答。 “上次娘亲和姐姐离开回家，柔嘉表姐见源儿不高兴，特地把珠宝给源儿，让源儿带回家。” 得，一只猫就把你收买了，秦子妍觉得自己白担心了。 “这就对了，只要源儿心里清楚就好。”秦子妍就怕小胖子的是非观被扭曲。 “虽然辛嘉姐姐人也好，但她终究是外人，比不上和源儿你有血缘关系的柔嘉表姐。” “可是爹爹说，辛嘉姐姐也和源儿有血缘关系啊！”秦子源出口道。 秦子妍这才想起秦励和辛嘉相认的事，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诧异一些。 “怎么会？” “源儿在并州亲耳听到，辛嘉姐姐喊爹爹二舅舅，和柔嘉表姐一样称呼爹爹。” “爹爹还说辛嘉姐姐和源儿的姑姑长的很像。” 秦子妍点头，自己今天来找小胖子还真是来对了。 “可是，柔嘉表姐的母亲源儿才喊姑姑啊！为什么不是柔嘉表姐像姑姑？”小胖子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 “这个妍姐姐就不知道了。”秦子妍不打算和小胖子说这些。 “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妍姐姐不许和别人说哦！”秦子源拉这秦子妍的衣袖，一脸认真的重复。 “当然，妍姐姐才不想变小狗狗呢！” 两人刚刚说完，就见丫鬟朝花园外边行礼，听声音才知道是秦励回来。 做贼心虚的两人再次对望了一眼，这才装作逗猫的样子 蹲在一旁玩耍。 “妍儿过来了，你母亲没过来吗？”对三弟的女儿，秦励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只是这个孩子性格太过单纯，很容易被柔嘉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欺骗。 “是的，二叔。外祖母这些天感染了风寒，娘亲留在那边照顾她。” “我准备去松鹤堂看祖父，只是丁嬷嬷拦着不让妍儿进去，妍儿离开时看到源儿一个人在花园，就过来陪他玩耍。”秦子妍站起身对秦励行礼，解释了自己一个人来将军府的原因。 “丁嬷嬷也是为了你们祖父好，辛姑娘离开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要过多去打扰你们祖父，等过几天，二叔带你进去。” 秦励抱起一直和自己闹脾气的儿子，看了看他怀里的猫。 秦子源被他看着紧张，紧紧的抱着珠宝，害怕他像之前一样，把珠宝给丢出去 “好的，那麻烦二叔了。”秦子妍面上感激的道谢。 “既然二叔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和源儿，我先回去了。” 秦子妍上前从秦子源手里接过珠宝，打算跑去公主府提醒柔嘉。 “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正好源儿也喜欢你。”秦励让她和自己一起回珍宝院。 “不，不用了吧！”看着走远的秦励，秦子妍很不情愿的跟在他后面。 在将军府用饭，她情愿跑到文氏那边去。 终于不是自己和父亲两个人用饭了，小胖子很高兴的拉着秦子妍坐在一起。 看到儿子这么高兴，秦励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 “妍儿，你经常去公主府玩吗？” “还好吧！我很喜欢珠宝，所以经常过去逗猫。”秦子妍语气淡淡的。 秦励那么讨厌柔嘉，要是自己说喜欢柔嘉，别说松鹤堂了，估计秦子源她都接近不了。 秦励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秦子妍的话。 “柔嘉公主性格古怪，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她性格的确古怪，不，应该说是阴晴不定。”秦子妍补充道。 “不过，她会去忠义王世子的义诊上帮忙，也不算太坏，顶多就是有点娇蛮。” “不过是追着个男人跑，你还真相信她会那么好心的去帮忙。” 柔嘉和琅玉的事传的满城风雨，秦励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要不是柔嘉表姐和忠义王世子，二舅母就被吴红玉害死了。” 秦子妍也知道柔嘉会去义诊是因为琅玉，可她也没去捣乱，再说了，要不是柔嘉建议秦子嫣把琅玉请来给文氏看，文氏可能早就死了。 “说不定你二舅母的毒，就是她让那个紫苏撺掇红玉下的。”秦励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柔嘉，或者说，他不想把吴氏母女想的那么不堪。 “可是，紫苏是府里……” “好了。”秦励严厉的打断秦子妍。 文氏被吴红玉下毒这事，是秦励这辈子都不想在提的事。 因为这件事，吴氏不得不抛下儿子与自己，带着女儿回并州，文氏三人对自己更加冷淡，一对儿女看到自己也只是毫无感情的喊一声秦二爷。 “吃饭，吃了就离开吧！” 见秦励发火，秦子妍也安静的闭上嘴不说话，挨着小胖子乖乖的吃饭。 她就说她不喜欢珍宝院，她喜欢和谐的西院那边。 吃了饭，秦励果然没有留她，只有小胖子送她出来。 “妍姐姐，你明天还可以把珠宝带过来吗？” “当然，要是我没有还给柔嘉表姐，我就抱过来找你玩。”秦子妍摸了摸小胖子的发顶。 原本有些低沉的小胖子闻言很高兴的点头，叮嘱秦子妍一定要过来找他玩，就算是没有珠 宝也可以过来找他。 慈安殿内，康嫔带着女儿坐在一旁，辛嘉跪在地上为太后诊脉。 要说宫中御医众多，太后怎么会让她来给自己诊脉。 还不是因为秦励入宫，让太后在宫中多多照顾一下辛嘉，说秦老将军在辛嘉的医治下已经好了许多。 太后这才注意到这个长相平平的辛嘉。 仔细看看之后，她居然发现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辛嘉虽然面容平庸，但一双凤眼却极为出挑，孤冷清傲，让太后不由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侄女。 这是柔嘉都不曾给过自己的感觉。 太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记下要人重新去查探辛嘉的事。 “哀家听励儿说，老将军在你的调理下已经好了许多，可见你这一手功夫，比宫里的御医还要厉害。” “太后过奖了，民女不过是投巧碰着了。”辛嘉谦虚的开口。 “辛姑娘就是太谦虚了。”一旁的康嫔也开口。 “太后娘娘怕是不知，妾身自生下七公主就一直有个失眠的毛病，辛姑娘不过为妾身治了五天，妾身就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自德妃那次赶人后，康嫔也没有再去德妃宫里，一直安分守己的在自己宫里照顾七公主，偶尔也会去冷宫看看薛贵人。 “是吗？”太后挑眉，脸上带着几分兴趣。 “太后娘娘，你这些年也失眠，何不让辛姑娘帮你调理一下。”槿嬷嬷有些意动，出言提醒太后。 “哀家这都是老毛病了。” “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想来失眠的日子也是偶尔。”辛嘉收回手，退回到康嫔身边。 她来宫里已经十多天了，之前找机会和康嫔提过出宫的事，却被康嫔以各种理由挽留。 “的确，哀家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太后点头承认。 “御医们曾经开了药，可哀家嫌苦就没吃。” 太后说着，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康嫔看了一眼太后又低下头，慈安殿的太后娘娘自秦皇后死后，就一向不管后宫的事，任由皇后和杨贵妃闹腾。 虽然太后不管事，但景帝依旧隔一两日来见太后，那两位也是不敢小瞧太后，每日晨昏定省都来请安，可见可见太后娘娘也是一个不错的靠山。 “辛姑娘还要在宫里待几天，妾身的失眠也好了许多，不如让辛姑娘暂时在慈安殿住，给太后娘娘你调理一下。” “这是你母亲送进宫给你的，哀家怎好夺人。” 太后不赞同的说道，摆手让两人退下。 康嫔无法，只能带着女儿和辛嘉回宫。 槿嬷嬷扶着太后回了寝殿，替她把满头的珠翠取下，又换了一身素静的衣裙。 出去装饰与脂粉的太后，面上也显露出了不少细纹，让她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寝殿内部还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是太后请的一尊菩萨像。 太后来到床前，打开修建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块刻有‘长安’二字的牌位。 她目光慈祥，又透着几分哀伤，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牌位。 过了许久，她才起身把牌位放到菩萨旁边，神情虔诚，跪在垫子上诵念佛经。 “太后娘娘，秦将军对这位医女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了，还亲自求到您面前。” 槿嬷嬷开口打断她，在安静的寝殿里格外突出。 “派人去重新查一遍。”太后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很冷静的吩咐她。 “是。” 太后继续转动佛珠，仿佛这样就可以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自己这个侄子很少会在意外人，在意的都是身边的亲人，要么就是他所爱之人。 侄子看辛嘉的眼神，就像一 个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排除所爱之人，就只剩下亲人了。 亲人，秦励除了看重自己父母，就只剩下他那一个妹妹了。 太后想到这里，突然睁开眼睛，停止转动佛珠。 “阿槿，你去帮哀家把秦皇后和那个庶女的画像找来。” “是。”槿嬷嬷不知道太后为什么需要，但她向来不会多问。 公主府里，柔嘉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拿着一封信件，阴沉着脸坐在床上。 信上很明白的说到，他们已经找到了钱生的踪迹，不过在他们赶到时，才发现钱生被一个流民打扮的男人带走了，好像是往京都方向进发。 不过他们已经发现两人的踪迹了，一定会沿路追查，把钱生活捉的。 “啊――” “哐哐哐……” 柔嘉气的把床边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她都这么提前了，没想到还是被秦励的人把人带走了。 柔嘉目光由阴沉变为冰冷，原本她是不打算杀人的，既然他落到秦励的手上了，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黑暗的树林里响起几声狼叫，钱生哆嗦的伸手拉住男人。 “大，大哥，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钱生冷的说话结巴。 大冬天的夜里赶路，除了刺骨的寒冷，还有冬日里找不到食物的饿狼。 借着白雪反射的光，男人扭过头看向钱生，见他的确是不行了，这才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供人藏身的地方。 “向前走，这里没有藏身的地方，到时候遇见狼也没地方躲。” “好，好的。” 大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找到一个简易的山洞，发现山洞里放着几根木头，还有烧过的灰烬。 男人进去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生异样，这才招手让钱生进来。 钱生刚刚在外边捡了些枯树枝，刚好可以用来生火取暖。 “大哥，我们到底要去哪？还要走多久啊？” 烤火的温暖让钱生重新活了过来，他咬着冷硬的大饼，噎到的时候直接抓起洞外的雪塞进嘴里。 “闭嘴。”男人闭眼假寐，仔细的听着外间的动静。 他带着钱生离开小镇时，明显感觉到被人跟踪，不过对方一路上没动作，他也就没有主动去找事。 后来那边动手，他发现那些人的目标是钱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活着的钱生。 而在三天前，这些人突然像重新接到命令一样，开始对自己和钱生杀下手，丝毫不在乎钱生的生死。 这些天他只能带着钱生走小路，宿郊野，来躲避那些人的追杀。 “大哥，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钱生还是管不住嘴，小声询问男人。 “是杀你。”男人很简短的回答。 “我？”钱生瞪大双眼，实在不明白谁会杀自己这种小人物。 自己最近就得罪了四海赌坊，不过四海赌坊不至于在拿了钱，又断了自己手的情况下，还派杀手来追杀自己。 “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这一小人物，值得哪位惦记啊！”钱生摸了摸自己有些做疼的断指处，那些人怕是冲男人来的。 “大哥，要不你一个人走吧！放我离开！” “我一个人当然可以，不过得杀了你。” …… “大哥，瞧你这话说的，这一路上要不是你保护我，我怎么可能活着，现在遇见危险，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钱生连忙表忠心，就怕男人真把自己给杀了。 “闭嘴。”男人皱起眉头，似乎外面传来了声响。 一把抓起尘土扑灭火堆，按着刀紧紧的盯着洞口。 钱生面饼也不吃了，往胸口一塞，使劲的往山洞里钻。 第97章 八卦上 “怎么感觉公主心神不宁的？”琅玉看着已经抄错第九次的经文，出声示意柔嘉停笔。 “嗯？”柔嘉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把经文抄串行了。 盯着看了一秒，气恼的把纸张揉成一团扔向一边。 “琅玉，我没心情抄。”柔嘉最近烦着钱生的事，那边一日没传消息过来，她这心便是一日都安定不了。 琅玉自然看出她眉目间的烦躁，只是不清楚她在烦躁什么事。 昨日他派来监视柔嘉的人，发现柔嘉因为收到一封信，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一股戾气，这也让在忠义王府的琅玉通过手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杀意。 “要出去走走吗？” “好啊！” 柔嘉点头，让琅玉先出去，她去内室换衣服。 正巧秦子妍抱着珠宝过来，见两人要出门，厚着脸皮跟上。 “柔嘉表姐和世子是要去哪里玩吗？” 秦子妍见柔嘉没有坐马车，好奇的问道。 柔嘉畏寒，穿着保暖的裙袄，外间还搭了一件梅红色的披风，抱着小暖炉，走的很是缓慢。 “没去那玩，只是公主心情烦闷，我提议公主四处走走。”琅玉在一边解释，还看了秦子妍一眼，似乎在询问她原因。 秦子妍很果断的摇头，她昨天才刚刚得知秦老将军的情况，还没有和柔嘉说呢！ 要是琅玉不在就好了，她还能询问一下维护者，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呀！皇妹，世子，出门遛弯吗？” 一辆马车从几人旁边驶过，又在前面停了下来，三皇子伸出个脑袋，向几人打招呼。 “三殿下。”琅玉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干嘛？”柔嘉懒散的看着他，明显兴致不高。 三皇子把粉色琉璃水晶杯送到了公主府，就打算带柔嘉出门转转，好打发那些贵女。 谁知这丫头抱病不出门，这不是赖自己东西吗？ “对了，上次那个水晶琉璃杯不知道皇妹喜不喜欢？” “听说冰池那边已经结冰，许多世家贵女都准备去看滑冰，一起去看看吧！” 三皇子把贵女两个字咬的很重，意在提醒柔嘉不要忘了二人的约定。 柔嘉的确是才想起来这回事。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当下点头答应想去看看。 三皇子的马车宽大，三人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脂粉味。 “昨日忘了让他们清洗。”看着柔嘉 和秦子妍异样的目光，三皇子解释道。 “将就一下，将就一下。” 柔嘉和琅玉靠着坐，秦子妍抱着珠宝挨近三皇子。 三皇子瞧着肉团一样的珠宝，不住拿扇子去戳珠宝，气的珠宝对他亮出利爪，他才稍微收敛一点。 秦子妍暗暗打量三皇子，这个人在小说中的设定是巨有钱，背靠盛朝首富林家，典型的高富帅。 按道理说，这样一个有钱的皇子应该更喜欢去追逐权力，可偏偏三皇子选择了辅佐太子，即使后期太子死后，他也只是帮太子报仇，待二皇子登基后就做了一个闲散的富贵王爷。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本皇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乃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三皇子察觉到秦子妍在打量自己，展开扇子，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呵呵！”秦子妍虽然很喜欢好看的小哥哥，但有琅玉在这里，这三皇子是如何厚着脸皮说这话的。 “大冬天的扇扇子，你脑袋没毛病吧！” 扇子余生扫过柔嘉，让她冷的不由一颤，咬牙切齿的嘲讽三皇子。 “人间难得一见，琅玉还在这，你这脸比的过吗？” …… 被怼的三皇子收起扇子，看了看一脸清冷的琅玉。“得了吧！世子就不是凡人，不应该来人间。” 浑身上下一股子仙气，真不知道怎么会和柔嘉混在一起。 没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冰池。 冰池的水比其他地方的还要冰凉许多，在这种天气下已经结冰。 因为是初冬，许多贵女趁还未穿上太过厚重的冬装来冰池嬉戏滑冰，展现自己身姿的优美。 而这文官与武将相比，以武将家的女儿最为厉害，尤其正三品的昭毅将军的长女――白归荑最为出挑。 白归荑会武功，人又长的明艳貌美，凭借在冰池上滑冰的优秀能力，成了武官女子中少数被少年追捧的女子。 而三皇子会带柔嘉一起过来，也是因为白归荑是众多追求者的佼佼者，甩不掉，打不过，让三皇子很是头疼。 冰池早早就被官家子弟包下，周围不见一个平民。 冰池内都是玩耍的少男少女，一身红装的白归荑身姿矫健，在中规中矩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好！” 随着她一个凌空翻腾，围观的人群都拍手叫好。 白归荑面色如常，滑了一圈准备下去休息，就瞥见三皇子走了进来。 她眼睛一亮， 从冰池中间划向边缘。 “三皇子殿下，你也来滑冰玩吗？” “臣女技术可好了，可要臣女教你。” “唔――” “三皇子好本事！” “三皇子答应白小姐啊！” 一伙纨绔子弟带头起哄。 白归荑胆子大，面对众人的调侃，面色依旧如常，扬起笑脸看着三皇子。 “白小姐这么厉害，不如教教本公主啊！”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三皇子背后传来。 三皇子一改往日的无可奈何，连忙侧身让出背后的柔嘉。 柔嘉冷着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一左一右分别站着琅玉和秦子妍。 别说白归荑神色一愣，起哄的纨绔子弟也是纷纷噤声，收回看戏的目光。 “臣女见过柔嘉公主。”白归荑很快反应过来。 “柔嘉公主身体娇贵，比不上臣女皮糙肉厚，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圣上与太后娘娘可得找臣女问罪了。” “也是，本公主金枝玉叶，是比你们要娇贵一些。” 柔嘉抬手摸了摸新戴的发簪，表情高傲，看向众人时带着几分轻蔑。 用现在的话就是，我不是说一个人是垃圾，而是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看着众人愤愤不平，又不敢开口怼柔嘉，三皇子暗地叫了一声好，他这水晶琉璃杯送的不亏。 秦子妍看着大言不惭的柔嘉，暗自扶额，不愧是女配，这作死的能力是一点也没有削弱。 白归荑僵硬的勾了勾嘴角，行了礼便滑到一边去玩耍，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三皇子。 看得三皇子毛骨悚然的，连忙往柔嘉身边靠了靠。 “这些人都不带我玩。”柔嘉怼完人，皱着眉头，不满的扭头看向琅玉。 “不带就不带，还嘲讽我身体弱。” “琅玉，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坏。” 看着柔嘉委屈拉着自己衣袖素白的手指，琅玉只是把她手握住放回她怀里。 “公主身体本来就弱，的确不适合滑冰这种剧烈项目。” 柔嘉捏着汤婆子，不满琅玉说的话。 “她们故意嘲讽我，你没听见那个谁……” “白归荑。”三皇子补充。 “对于就是她。” “白小姐只是担心公主，公主没必要那么说。”琅玉觉得白归荑说的没错，柔嘉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你……”柔嘉又不是要琅玉评理，只是想让他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我和柔嘉表姐一样，也觉得那群人挺过份的 。”秦子妍连忙开口。 “刚刚明明说自己技术好，要教三皇子的，结果柔嘉表姐说想学，她就推脱。” “推脱就推脱，还说的阴阳怪气的。” 秦子妍边说边示意琅玉点头，这个直男，这个时候讲什么道理，柔嘉只是想让你赞同她的话而已。 “忠义王世子少离红尘俗世，自然是不知道闺阁女儿之间的绕绕弯弯，皇妹，你就别为难他了。” 三皇子很不齿柔嘉这种面对别人怼天怼地，面对琅玉柔弱可欺的两面行为。 不过，谁让自己还需要柔嘉帮忙呢！ “哼！”柔嘉白了琅玉一眼，让三皇子带路去内室。 秦子妍和三皇子都说白归荑等人欺负柔嘉，他怎么没感觉到？ 这让琅玉对自己的理解能力多了一丝怀疑，纵使心中有些不解，到底是没开口询问。 白归荑看着一行人进了房间，拉着小伙伴八卦的聊了起来。 “唉！刚刚柔嘉公主是不是在对忠义王世子撒娇啊！” “隔的有些远，听不真切。”说话的是唐昭的妹妹唐婧。 她与白归荑是好友，面对这个差点成自己嫂嫂的柔嘉公主，心情有些微妙。 当初传言景帝要把柔嘉公主赐给自己哥哥，母亲就哭着大喊造孽，父亲也是愁眉苦脸的，这让她对柔嘉公主有些怨怼。 后来哥哥退掉了婚事，原以为以柔嘉公主的性格，可能会揪着唐家不放，没想到柔嘉公主好像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和忠义王世子成双入对的。 这让看不起柔嘉公主，又在心里爱慕琅玉的唐婧，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嫉妒柔嘉，还是为琅玉感到不值。 “不过这两人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和谐。”白归荑想象着两人相处的场景，却发现自己完全想象不出来，语气里满是失落。 “喵~喵~”一阵猫叫声从两人脚下传来。 两人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雪白蓝眼睛的波斯猫，身体胖乎乎的，卡在栅栏的缝隙里，正可怜兮兮的叫喊着。 “哇，好可爱的好猫咪！” 白归荑小心的把它弄出来，温柔的把它毛发抚平。 “喵~”作为谢礼，珠宝温柔的舔了舔她的手心。 唐婧觉得猫有些眼熟，有些像柔嘉公主养的那一只。 “小婧，我腿有些僵了，你扶我过去去休息一下吧！” 柳明妍在看到柔嘉公主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向人后躲去，就怕柔嘉公 主看见自己想起尚怀洁，问自己尚怀洁的事。 “没事吧！”唐婧连忙扶着她。 “你们先过去吧！我在这里等这猫的主人。”白归荑抱着珠宝不愿意撒手，这肉乎乎的，捏着真舒服。 “好，你快点过来啊！”唐婧扶着柳明妍下去。 柳明妍并没有和白归荑说那日在淑芳公主府的事，尚怀洁更不要说了，现在还在老家没回来。 “珠宝，珠宝……” 秦子妍在屋里坐着无聊，抱着珠宝出来玩耍，不过是一会没注意到珠宝，雪白的波斯猫就不见了踪影。 白归荑见怀里的猫，听到珠宝两个字就竖起耳朵，连忙出声喊住秦子妍。 “它是珠宝吗？” 秦子妍见到白归荑手中的珠宝，连忙焦急的跑过去。 “你这只懒猫，平日不见你挪步子，今天到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也不怕遇见坏人把你卖了。” “喵喵~”珠宝讨好的蹭了蹭她的手，仿佛在说自己错了。 白归荑看着两人的互动，这才发现这女娃娃不是和柔嘉公主一起过来的吗？ “你是……” “我叫秦子妍。”秦子妍抱着珠宝给白归荑道谢。 “要不是你，我还得找好久呢！” “你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是啊！你还是叫我子妍吧！” “这猫是你养的吗？” “不是，是柔嘉表姐养的，柔嘉表姐看我喜欢，就让我抱着玩几天。”秦子妍不忘处处为柔嘉刷好感。 白归荑点头，表情的确有些诧异。 传言柔嘉公主与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关系不怎么好，没想到现实是这样，柔嘉公主还挺友爱妹妹的。 白归荑刚从关外回来没多久，小姐妹之间因为唐婧与柳明妍的关系，也不会在白归荑面前提这事。 秦子妍抱着猫，再三考虑后，向白归荑靠近了几步。 “白小姐，你真的很喜欢三皇子，非他不可吗？” 秦子妍不知道白归荑这个人，不过见她也不是坏人，就想提醒她不要肖像三皇子了，毕竟三皇子在自己的小说里，最后可是没有娶王妃的。 “三皇子叫你来问我的？”白归荑反问她。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人不合适。” “我看白小姐三你人挺好的，皇子太过风流，你为什么要为了一颗歪脖子树，来放弃一片森林呢！” 秦子妍总觉得自己好像把三皇子写歪了，至于歪成什么样子，她还真不好说。 第98章 八卦下 “三皇子歪吗？”白归荑对她的说法有些好奇。 “就算是歪脖子树，三皇子也属于歪的有特点的那棵。” “我在关外看的都是那种浑身肌肉的男人，三皇子长相风流，骨骼匀称，我还挺喜欢他这种内型的。” “以后生出的孩子，不管是继承爹还是继承娘，都一定很好看。” “你图三皇子皮囊？”秦子妍吃惊，小嘴都成了一个o形。 在小说里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直言不讳的女孩子。 白归荑很耿直的点头。 “当然图他皮囊，京都男儿我可是选了好久才决定的。” “不是，长的好看的公子很多啊！”秦子妍觉得这孩子不至眼神不好，估计脑子也不好。 “你要说琅玉吧！”白归荑看了一眼柔嘉几人所在的房间。 “我也曾经考虑过，但后来认真想了想，琅玉属于那种神仙似的人物，和他在一起总让我感觉自己在亵渎神仙。” “唉！你是柔嘉公主的表妹，柔嘉公主和琅玉真的在一起吗？” “你觉得呢！”秦子妍真不好昧着良心说两人在一起了，毕竟现在来看，两人完全是不同的状态。 “听你的意思就是，两人还差一步。”白归荑见秦子妍没否认也没答应，大概两人还处于暧昧期。 别人避之不及的柔嘉公主，忠义王府怕是一点也不介意，毕竟是都要绝后的人家。 “不过，忠义王府对柔嘉公主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属。” 白归荑本来还想和秦子妍聊两句的，奈何柳明妍的丫鬟来叫她了，只能和秦子妍道别。 秦子妍看的滑冰有些心痒痒，当下决定把珠宝送回去，自己跑上去滑两圈。 “柔嘉表姐，我滑冰去了，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来叫我。” 柔嘉轻轻点了点头，放开小暖炉准备伸手去抱珠宝。 谁知珠宝一个跳跃，径直往琅玉怀里冲，露出软垫中的利爪，死死扒拉着琅玉的衣襟。 “哟，皇妹，看来比起你这个主人，这只波斯猫更喜欢世子啊！”三皇子看着柔嘉不愉的面色，开口取笑。 “是啊！还好没有扑向你，不然猫我都得扔了。”柔嘉嫉妒的捏了捏波斯猫的耳朵，转过头不客气的怼三皇子。 琅玉看着朝自己露出软乎乎肚皮的珠宝，伸手揉了揉，直让珠宝舒服的喵喵叫。 “你别一直抱着，这波斯猫脱毛，小 心弄你一身。” 果然，琅玉闻言眉头有些小皱，他虽然平常表现的不明显，但还是有些小洁癖的。 “喵~”珠宝似乎感觉到琅玉对自己的抵触，可怜兮兮的用尾巴缠住琅玉的手，祈求他多摸自己两下。 “啧啧，这猫不会是发情了吧！”三皇子没接触过珠宝，自然不知道珠宝的黏糊劲。 只是他这无端的猜疑让琅玉心头的不适更加明显。 “金枝，把珠宝抱走。” 柔嘉一直暗暗关注着琅玉，多少对他的一些习惯比较了解，在琅玉主动开口前让金枝把猫抱走。 等金枝抱走喵喵叫的珠宝，琅玉抬手抚去遗落的几根猫毛。 这猫冬天还要掉毛？ “对了，不知世子常常在公主府干嘛？”三皇子坐在琅玉对面，刚好看到金枝薅猫毛的场景，再次感叹柔嘉的丫鬟和她一样的心黑。 琅玉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还在思量以后要离珠宝远一些的事。 “也没什么，就是给公主讲经文，聊聊天而已。” “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你也要修道成仙。”柔嘉可不想自己和琅玉独处的时光，被三皇子给破坏掉。 “我又没看破红尘。”三皇子摇头反驳。 “我就是好奇，世子不喜欢出门应酬，上次我请了世子好几次，世子都没有来，反倒是天天跑到你那公主府去。” “你请他出去？”柔嘉眉头一皱，三皇子喜欢寻花问柳，不会是那种地方吧！ “你约他去青楼！” 听见柔嘉咬牙切齿的声音，三皇子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青楼，是画舫，画舫。” “里面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你别乱想行不行。” 这一脸护食的表情，看着三皇子着实有些乐趣。 “呵，这京都官家后院，谁家小妾不是从那里抬的。”既然敢背着她约琅玉去那种地方，三皇子怕是不想活了。 “琅玉，我们走，不和这种满脑子桃色的人坐一起。”柔嘉拿着琅玉起身离开。 琅玉顺从的和柔嘉一起，他刚好也不想呆了，三皇子一身的脂粉气，还没有柔嘉身上的药味好闻。 “唉！我说你俩这妇唱夫随的作派是不是太早了些。”三皇子拦住柔嘉，白归荑还没有离开，要是知道柔嘉等人走了，还不堵门上来。 “什么妇唱夫随？阿奕，你又欺负柔嘉了。”太子温和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随着门 帘晃动，一身宝蓝常服的太子走了进来。 他穿的不算太厚，但外间的披风却是格外厚重，可见他与柔嘉一样畏寒。 “太子皇兄，我冤枉啊！”三皇子见他来了，连忙把他往里面推了推，害怕他站在门口受冻。 “就柔嘉那张嘴，我能说过她，太子皇兄你也太偏心了。” “哼。”柔嘉不服气的在一旁开口。 “他把琅玉带去画舫，这不教坏琅玉吗？” “太子皇兄，你评评理，要不是琅玉心中记挂我，怕是早就被他带歪了。” 太子看了一眼柔嘉身后面色不变的琅玉，又瞥见两人相拉的手，一时不知道是好是坏。 “阿奕，这的确是你不对。” “我……”三皇子指着自己，表情别提多委屈了。 看着三人斗嘴，琅玉还是第一次看见柔嘉这么放松的和一人吵架。 撅着小嘴，瞪着眼睛，仿佛一只发怒的奶猫儿，看的人不由想上手抚摸两把。 “多谢三皇子好意，只是那些地方吵杂，琅玉不喜欢那些环境，下次三皇子殿下不必派人来寻琅玉。” 听到琅玉开口，柔嘉底气更足，要不是比三皇子矮，她一定仰头用鼻孔对着三皇子。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三皇子用眼神向太子表达自己的委屈，控诉太子的偏心。。 太子看着温和一笑，只是叫他下次不要做这种事。 “还有你之前说太子皇兄偏心的心。” 柔嘉之前还觉得自己收了东西，就应该办事。 现在，哼，就当是给自己的补偿了。 “明明那个粉色琉璃水晶更适合女孩子，太子皇兄不给我，偏偏给你了，怎么就偏心我了？” 没想到三皇子嘴角一抽，刚想开口挽回。 就听太子疑惑的询问。 “那粉色琉璃水晶杯，本宫不是让阿奕给你送到府上吗？” “是太子皇兄你让他送的？”柔嘉觉得自己被骗了。 “是啊！阿奕一看到那琉璃水晶杯就说你会喜欢，自告奋勇的要亲自给你送去。” 太子当时还特别欣慰，觉得三皇子终于长大了，不和柔嘉这个皇妹抢东西了。 “哦！这样啊！”柔嘉看着不敢和自己对视的三皇子，心里思考着该如何报答三皇子这‘自告奋勇’的行为。 “阿奕没送到你府上吗？”太子觉得两人气氛有些不对劲。 “送了，柔嘉很喜欢，谢谢太子皇兄。”柔嘉乖巧的 笑到。 “当然，柔嘉也感谢三皇兄，这么不辞辛劳的给柔嘉送来。” “不用不用。”三皇子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啊！他为什么要带柔嘉来这里，还好巧不巧的遇上太子皇兄。 因为太子的到来，准备离开的柔嘉又坐回去和太子聊了一会儿。 “柔嘉，你还记将军府一个叫辛嘉的医女吗？” “记得啊！怎么了？”柔嘉不解。 “本宫这几日去给皇祖母请安，发现她在为皇祖母调养身体。”太子记得下面的人说，柔嘉对这个叫辛嘉的医女抱有很大的敌意。 “是吗？我不知道。”柔嘉摇头。 只要钱生不出现，就算太后接触辛嘉后开始怀疑自己，她也拿不出证据来。 一想到钱生，柔嘉内心又开始烦躁起来，都这么久了，那边怎么还不传消息回来。 一个废物都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琅玉看了一眼柔嘉，他刚刚又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太子点头不再询问，反而问起她身体状况，直到东宫来人，太子才带着三皇子离开。 柔嘉让金枝去喊秦子妍，他们去倪婆婆那边去一趟。 倪婆婆把碗筷收拾干净，就准备进去帮儿媳看看火，不想刚走到后门，就见秦子妍带着柔嘉公主和世子两人过来。 倪婆婆下意识低着头，快步走向了后院。 “倪婆婆，唉……”秦子妍一愣，倪婆婆你这样也太明显了吧！ 柔嘉也看到了倪婆婆的动作，果然，她已经认出了自己。 红姐看着走的焦急的婆母，面上紧张。“那些人又来捣乱了？” “不是，是柔嘉公主、秦小姐和世子他们来了，我一个老婆子没见过世面，你去招待她们吧！” 倪婆婆摆手，就是和小孙女坐在灶台前。 “瞧您说的！”听到是柔嘉她们过来了，红姐笑的道。 “他们三人性格都好，不会说什么的，我刚好在做糕点，一手的面粉油腥，就算洗干净也耽搁人家时间，你就出去问问，看他们想吃什么？” 倪婆婆也看到儿媳的手，知道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最爱干净，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到灶门上的草木灰，倪婆婆偷偷用手抹了一些，涂在自己面上，这才走出去。 “见过柔嘉公主，世子爷，秦小姐，不知是三位想吃什么？” 倪婆婆出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店里，掀开帘子时差点和秦子 妍撞上。 秦子妍看着图了草木灰的倪婆婆，嘴角不由抽了抽。 琅玉看了也是一愣，唯独柔嘉表现平常。 “倪婆婆，有什么好吃的快端上来，我好饿啊！”秦子妍喝了两杯热水，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滑了几圈，肚子已经很饿了，现在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随便上几样就可以了。”琅玉也不挑，反正他没怎么饿。 “随便吧！”有琅玉在这里，柔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表现比较冷淡。 倪婆婆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她，果然越看越像她母亲。 被娇养了这么多年，这性格也没有养歪，不愧是一个坚毅的孩子。 这么一想，倪婆婆原本畏惧的情绪被一股怜惜所替代。 她回了后院，让儿媳端几样糕点出去，她亲自上手为柔嘉做几样她小时候爱吃的。 婆母难得动手，红姐也不推辞，让给女儿喂了两块糕点，就端着刚刚出锅的糕点出去。 “嗷呜！”秦子妍一口一个，吃的一脸满足。 “红姐，太好吃了！” 红姐笑着给她倒了两次水。 “慢些吃，等下还有好吃的。” “我婆婆亲自下厨做几样糕点，打算让你们几位好好尝尝。” 柔嘉听银杏说起过红姐一家人的事，只是她离开安县的时候，倪婆婆还没有被他儿子接走。 等秦子妍大概吃饱时，倪婆婆这才端着新出热腾的糕点来，她特意把糕点都摆在柔嘉面前。 看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糕点，柔嘉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最后生生忍了回去。 其中一个最简单的是由饭团里包蜜饯蒸，外面的米饭拌了油盐，里面的蜜饯甜蜜可口，这是柔嘉小时候最期待的吃食。 每次倪婆婆收摊都会给她留一个，对于那个总是吃不饱饭的时候，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试试！”琅玉见她发愣，拿筷子给她捻了一个。 因为玉镯的原因，加上两人挨的近，琅玉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她的渴求。 柔嘉扭头看向他，眼尾有些微微泛红，透着几分可怜。 “公主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常陪你过来。” 琅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话，不过在看到柔嘉笑起来后，他也就没有那么纠结了。 左右不过是受了玉镯的影响，大不了以后他注意一些就是了。 秦子妍不屑的给自己夹了两个，不就是夹吃的，谁稀罕。 第99章 柔嘉的亲生父亲 “维护者，你说你除了投屏，偶尔帮我回忆剧情之外，你还能干什么？” 秦子妍抓狂的怒吼。 “事关钱生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现在才和我说。” “我之前想说啊！是你自己说要写话本，让我不要打扰你。”维护者不为所动，它就是故意的，谁让秦子妍不务正业。 秦子妍气的牙痒痒，偏偏还不能屏蔽维护者。 “钱生现在是到京都了吗？” “还没有，大概还有五天就要到了。” “报个具体位置啊！” “流县附近。” “不行，我得找琅玉去劫人，实在不行杀了也好。” 秦子妍说干就干，这事刻不容缓。 琅玉去公主府的半路上被秦子妍截住，被着急忙慌的秦子妍拉向酒楼。 “世子，这事非常严重，你必须马上派人去，一定不能让这个男人进京都。” 秦子妍挥舞着手中的画像，神情严肃。 琅玉看了一眼画像，神色不变，还好心情的叫了一壶清茶。 “世子，你别喝茶了！”秦子妍把茶推到一边，把画像摆在琅玉手边。 “秦小姐知道这人谁吗？” “当然，他叫钱生。”秦子妍都快急死了，偏偏琅玉气定神闲。 “世子，你能先派人去吗？” “这人可是关系到你的终生大事。” “秦小姐觉得我会信吗？”琅玉一边想着调查的结果，一边逼秦子妍说实话。 “我……”秦子妍烦躁的扯头发。 “这人是…是…柔嘉的……亲生父亲。” 这话一说，秦子妍自己都惊呆了，之前她不能向琅玉吐露预知的事，现在却能说出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 “柔嘉不是景帝的亲生的女儿，她是被……” 秦子妍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又不能说了，瞪着眼睛看着琅玉，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 “大大，你只能说出琅玉已经知道的线索，帮他串联一下，不是让你和盘托出。” 维护者适时帮忙解释了一下，又连忙把自己屏蔽。 我去，也就是说琅玉已经知道柔嘉的身份了。 秦子妍觉得自己被骗了，可琅玉毫无半分心虚，让秦子妍不得不继续说自己知道的事。 “……代替别人成了秦皇后的女儿，现在钱生，这个柔嘉的亲生父亲被秦励找回京都想揭穿柔嘉，要是让景帝知道自己给别人白养女儿，一定会杀了柔嘉的。” “到时候 柔嘉一死，你去度化谁啊！” “柔嘉帮了将军府不少的忙，秦励为什么不感激她，反而要至她于死地。”琅玉反问，要不是柔嘉拉自己去将军府，文氏可能早就死了。 “这个……”秦子妍被破规矩卡壳的都没脾气了。 “原因我现在还说不了，我只能说秦励是一心想弄死柔嘉，不然他也不会去把钱生弄到京都来。” 当然，秦子妍没说柔嘉也一心想弄死秦励。 “那秦皇后真正的女儿是谁？” “你见过的。”秦子妍不确定琅玉知不知道辛嘉，反正她是不想说名字了。 “是辛嘉。”琅玉稍微一想，很快就猜到是辛嘉。 他当初见辛嘉第一面时就觉得眼熟。 “嗯。”秦子妍连连点头。 “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辛嘉弄出京都？” 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所以，秦励想杀死柔嘉的事，辛嘉也是知道情况的。”琅玉皱眉，似乎遇到什么很棘手的事。 “是。” 秦子妍也是才知道，辛嘉原本就不想回皇宫，来京都也是为了给柔嘉解毒。 可是柔嘉派去杀辛嘉的人，没把辛嘉杀了，反而把一直照顾辛嘉的老神医给杀了。 这才导致辛嘉为什么不阻拦秦励对柔嘉下手。 琅玉这下不说话了，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外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要度化的人，居然会和天道之子是敌对关系，看这个样子还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琅玉迟疑了，他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和秦子妍合作。 “世子，你到是给句话啊！你多久派人过去找钱生。”秦子妍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连连开口催促。 “你之前叫我保护的那个倪婆婆也和柔嘉认识吧！” “你去查了倪婆婆一家人！”秦子妍一下反应过来。 这就解释的了，为什么自己能说出钱生是柔嘉亲生父亲的事了。 “嗯。” “柔嘉的母亲是将军府的庶女，后来嫁给钱生去了安县，在柔嘉五岁的时候死于火灾，钱生就把柔嘉卖到青楼。”琅玉把自己查到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 “倪婆婆在柔嘉小时候常常会给她东西吃。” “对对对。”秦子妍点头。 “世子，其实柔嘉也挺可怜的，她做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 “你看啊！她认出了倪婆婆，还是选择帮助她，可见柔嘉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秦子妍绞尽 脑汁的想给柔嘉洗白，可她就怕琅玉说柔嘉母亲的死，毕竟柔嘉母亲的死的确和柔嘉撇不开关系。 “你知道她是如何成为秦皇后女儿的。”琅玉不是询问秦子妍，而是肯定。 任柔嘉在聪慧，五岁的她也不可能凭自己的能力逃出青楼，只能是钱生把她卖了以后，又有人把她买走了。 而秦励一回来就知道柔嘉的身份是假冒的，极大可能就是他把柔嘉买走的。 在他得知柔嘉要杀自己亲侄女时，干脆揭穿柔嘉身份，把柔嘉弄死，为自己侄女清除拦路石。 秦子妍点头，可她试了试还是不能说那部分真相，只能说琅玉猜到了一些，还没找到肯定的线索。 “柔嘉那时候还小，她是被人利用的。” “秦皇后是怀孕的时候失踪的，找到的时候因为早年生产亏空了身子，半路上就死了，只留下一个病弱的孩子。” 秦皇后要是没有死，怕是会把柔嘉是冒牌货的秘密告诉自己的亲姑姑，也就是太后娘娘。 “可是我调查的结果显示，柔嘉从小并无病痛。” 琅玉是亲自诊断过柔嘉的，柔嘉的嘴可以骗人，但身体的状况却骗不了人。 “因为她被人下毒了啊！”秦子妍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也发现琅玉的不对劲。 以前只要是关于柔嘉的事情，琅玉知道缘由后就毫不犹豫的去做了，现在却一再拖延，仿佛在迟疑什么。 不行，自己之所以这么懈怠，完全是因为知道琅玉不会放弃柔嘉，可要是琅玉放弃了呢！ 自己简直太依赖琅玉了。 “秦皇后的孩子早产，要是柔嘉是一个健康的人，这不就明晃晃告诉景帝送回来的是个冒牌货。” “你要是柔嘉会怎么想，好好的身体被人下药败坏，这群人还过河拆桥，要是不想报复回去，那简直就是大圣人好吗？” “而且柔嘉那情况你比谁都清楚，那药就是冲着柔嘉命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管柔嘉的死后。” 秦子妍说着自己都感动了，柔嘉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 “你说说，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还被人利用丢到那吃人的深宫后院去，原本以为熬出头就没事了，没想到又要死了……” 摸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秦子妍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手下留情。 琅玉闻言神色有一丝心疼，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妥协了。 “我会让人去找钱 生，也会把倪婆婆一家迁出京都，你随时注意将军的动态。” “没问题，只要你能帮忙，将军府那边我一定盯的死死的。”秦子妍发誓，她一定要秦励不好过。 琅玉点头，回府去安排人。 清闲在家的唐昭，被告知有位辛姑娘找他，乐的他连忙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原以为就辛嘉一人，没想到还见着了秦励。 秦励今日特意进宫找太后，放辛嘉出来几日，想通过辛嘉帮忙联系唐昭帮忙。 “找人？”唐昭带回来的将士京都百里外，刚好靠近安县。 这也是为什么秦励想找唐昭的原因，自己派去的人昨晚传信，说与钱生在流县走失，让自己多派几个人帮忙寻找。 可是除了秦励的人，还有许多杀手，没什么比军队更快找人的了？ “那个人对我们很重要，麻烦唐指挥司了。”辛嘉都这样说了，唐昭自然不好拒绝。 而且这些天他也在怀疑辛嘉的身份，直到那次无意在景帝的画室里看到秦皇后的画像，唐昭顿时恍然大悟。 “无事，可有那人的画像？” “有。”秦励把画好的画像拿出来给唐昭。 画像上男人矮小瘦削，满脸奸诈，右手还特地标注了一下，缺了食指和中指。 唐昭点头，随后很严肃的开口：“一但让整个军队帮忙找人，可能会惊动京都的人，我建议只派一小部分人找。” “这个唐指挥司放心，我自会入宫向圣上与太后娘娘请罪，这人必须立马找到，他身后还有一群杀手跟着杀他。” 秦励也想到了这点，景帝对军队很是看重，把唐昭调后京都任指挥司，派了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去守着军队，这样的人最怕死，军队的一举一动怕是都会向景帝汇报。 “好。”唐昭也不耽误，起身就离开回去传信。 秦子妍和琅玉分开后，又跑到了将军府去找秦子轩。 她刚开始没想过把秦子轩给搅和进来，但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秦子轩不帮忙，自己还真没办法对秦老将军下手。 “轩哥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秦子轩刚刚处理完账簿的事，见她说的严肃，点头示意身边人下去。 “说吧！” “祖父已经恢复清醒了！” “嗯。”秦子轩面上并不惊讶，反而流露出几分兴趣。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秦子源说的，你怎么一 点也不惊讶！”秦子妍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维护者，你确定我真是开启上帝视角的那个人吗？” “确定，大大，相信你自己，你就是这本书的主角。”维护者给她加油打气。 “这种事有什么好惊讶的，发生在将军府的事，我又不是瞎子和聋子。” “那还有另外一件事，你绝对不知道。” “什么？” “辛嘉。”秦子妍说出这个名字，秦子轩的确面露不解，可见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秦子妍瞬间找回了自信。 “我听秦子源说，辛嘉在并州的时候，曾喊二叔叫二舅舅。” “二舅舅？”秦子轩凤眼一眯，觉得事情蹊跷。 舅舅这个称呼是自己妹妹的女儿叫的，就像柔嘉喊秦励就叫二舅舅。 “而且，秦子源还说，祖父和二叔都让他远离柔嘉，亲近辛嘉。” 秦子妍把小胖子卖的彻底，丝毫不记得当初拉勾上吊的誓言。 “有趣。”秦子轩轻笑一声，无端让秦子妍打了个寒颤。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奇怪的东西放了出来，还关不回去的那种。 “你想帮柔嘉？”秦子轩抬头看着她。 秦子妍很淡定的点头，秦子轩心机深沉，自己玩不过他，还不如老实承认，痛快一点。 “我觉得柔嘉表姐挺好的。” “她可不一定是真的。”秦子轩开口提醒。 “可是她帮了二婶啊！”秦子妍拿文氏说事。 “要不是柔嘉表姐把琅玉世子拉过来，二婶可就……那个了。” 在秦子轩阴冷的目光中，秦子妍越说越小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不管是不是因为母亲，我的确看柔嘉更顺眼一些。”秦子轩收回目光。 在那个男人带吴氏三人回来时，就注定了将军府不再安宁。 尤其是吴氏母女还敢对自己母亲下药，要不是秦励态度暧昧不明，就是借十个胆子，吴红玉那蠢货也不敢下手。 伤了将军府的主母，以为留下儿子，带着女儿离开京都就没事了，这想法也太天真了。 秦子轩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自己在吴红玉身上下的毒也该发作了。 吴氏，好好尝尝女儿在自己面前慢慢衰竭而死的痛苦吧！ 别说秦子妍打了个寒颤，就是维护者也感受到了危险。 奶奶的，这个秦子轩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这黑化值都快超过柔嘉了。 第100章 她是他的捷径 琅玉没有惊动忠义王，直接让无为山庄的人帮忙查找。 邵奎瘸了一条腿，这是在打仗的时候被人伤着的，他把画像记在心里，就带着大儿子邵烈阳出发。 两人与众人分开走，沿着溪水向流县进发。 正当中午，邵烈阳让父亲坐着休息，他去升一个火堆来取暖，顺便填饱肚子。 “爹，你看，孩儿运气好，捉到一只肥兔子。” 邵烈阳抱着柴火回来，手里提着一只了无生气的野兔子。 邵奎腿脚不便，便留在原地生火，邵烈阳拎着兔子去溪边扒皮洗干净。 兔肉表皮焦黄，烤焦的香味很是诱人，滋滋的油粒惹得火柴噼里啪啦的作响。 一只兔子根本不够两个大男人分，邵烈阳拿出硬馍馍与父亲分吃。 “这兔肉真香！” “快吃，吃了好找人。” 邵奎催促着，这是世子第一次交代的事，他可得认真对待。 邵烈阳大口的吞吃点头，世子收留他们，是个大好人。 “那个……能分……我一点吃的吗？”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树林的灌木丛里传出来。 “谁？”两父子立马站了起来，把背上的钢叉拿在手上。 “是……人，我就想吃……东西。” 灌木丛里声音更大，紧接着两父子就见一个穿着黑袄的男人爬了出来。 男人似乎被人追杀受了伤，黑袄破烂成一条一条的，还沾了血迹，右手掌处缺了食指与中指，缠着的绑带透出血迹。 男人爬到火堆旁，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冒油的兔子。 邵烈阳看着男人的右手，与父亲交换了眼神。 他记得世子特意说过，那人因不久赌博出老千，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被砍了，而这个人恰巧就没了那两根手指。 邵奎点头，让儿子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谁？” “我，我叫钱生，上京都投奔亲戚来的。” 正是失踪的钱生，他与男子走散后，又怕被杀手找到，便趁机跑进树林，不想天黑雪厚，整个人直接失足摔晕了过去，要不是闻到烤肉的闻到，没准他就冻死了。 抬头打量了两人一眼，发现是普通的猎户也就放下心。 “你们是山里的猎户吧！你们要是救我，我去京都找到亲戚后，一定会上门感谢。” “原来是投奔亲戚的路人。”得知这是钱生，又刚好看见了他的样貌，确定了的确是自己要找的人。 两父子 把人扶起来，又弄了一些热水给他喝，撕了兔肉给他吃。 “钱兄弟，你这样是被匪徒打劫了吗？”邵奎思考着怎么把人骗过去。 世子可是亲自交代，一定要把人活着带回去无为山庄。 “流县那边最近出了一伙劫匪。” “是啊！多亏我跑的快，不然我就死了。”钱生没说自己被人追杀的事。 毕竟在他看来，这两父子胆小怕事，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追杀，指不定丢下他不管。 “既然这样，钱兄弟不如先和我回家修养几天，你这伤势不处理可是会出人命的。” 钱生闻言沉默，他那天晚上听到带自己的男子与另一个说，他那从小被自己卖掉的女儿成了公主，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住的大房子，一堆丫鬟伺候。 而自己呢！住破房子，吃残羹剩菜，还被人砍了手指，等他见了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光享福都忘了他这个亲爹了。 他现在只想赶快入京，可是他身上的伤也是一大问题。 “行，你们照顾好我，到时候我会付银子给你们。” 想到女儿当了公主，钱生的语气多了几分高傲。 邵氏父子当然不会在意他的态度，反正先把人骗过去再说。 “琅玉，你怎么来了？”柔嘉把信藏起来，看向闯进来的琅玉。 “公主这几日很忙啊！”琅玉坐到她对面，神色清冷。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天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秦子妍帮柔嘉，和天道之子作对，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刚开始他得知柔嘉每世都会杀母弑父，秦皇后死后，他就一直防备柔嘉会对景帝出手，没想到秦皇后和景帝不是柔嘉的父母。 自己重新查到的消息表明，柔嘉的母亲死于火灾，为了知道真相，他准备重新去吏部调取档案查看。 “还好吧！”柔嘉一直在琅玉面前装乖巧，扮可怜，隐藏自己狠辣的一面。 好不容易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她可不想一下回到从前。 “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看看。”琅玉抬手要给她号脉。 柔嘉有些不情愿的伸手，她根本就是胡说的。 “公主无事，切勿多心吓自己。”琅玉自然没有诊出什么问题。 “这样啊！我有些乏了，要不你下次……” 柔嘉开口想赶人，钱生失踪未果，流县离京都这么近，她真的很担心钱生自己一个人跑 到京都。 “无事，公主睡吧！我坐床头给公主诵念经文，公主也能睡得快些。”琅玉起身示意她上床。 ……以前她到是想，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柔嘉咬着嘴唇，总觉得琅玉这么做是为了盯住自己。 咯噔一声，柔嘉面目一下变得雪白，惊恐又后怕的盯着琅玉。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琅玉感知到她的情绪，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冷冷的与她对视。 “公主怎么了？” “没，没事！”柔嘉飞快低下头，起身跑到床上去，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琅玉温润的声音在柔嘉耳边响起，可柔嘉依旧心乱如麻。 他知道了吗？知道了多少？自己是什么地方让他发觉了？是倪婆婆那边吗？ …… 柔嘉胡思乱想着，惊恐与悔恨，心慌着犹如有上千只蚂蚁在她心上爬动。 明明自己才是最可怜无辜的那个！明明自己只想活着！明明自己真的很喜欢……琅玉啊！ 琅玉盯着柔嘉乌黑的发顶，皱着眉头，柔嘉的情绪波动太大，全是想着他，这让琅玉心绪也跟着烦躁，正打算切断与她心底相连的联系。 就听耳边传来一阵低泣，只见被褥里的轻轻抖动，隐隐传出声响。 “公主……”琅玉疑惑的唤了她一声。 仿佛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柔嘉连忙止住哭声，紧紧抓紧被角不回话。 屋里炭火旺，琅玉每次来都要脱去两件外衣，才不于满身出汗。 柔嘉把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的捂在被子里，让琅玉有些担忧她会把自己闷坏。 “我…呃…没事！”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带着刚刚哭过的可怜劲。 琅玉眉头皱的更紧，自己还没什么都没说，她哭什么？ 不过琅玉很明智的没问，继续诵念经书。 听到琅玉又在诵念，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柔嘉，再度委屈的哭了起来。 琅玉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为什么自己都哭了，他还不安慰自己？ 明明她这么可怜，那些人才是坏人！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柔嘉的哭声再度大了起来。 琅玉再次被迫停止，看着涌动更大的被褥，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公主，你……” “哇！琅玉…我…我好难受！” 被褥一下被掀开，一道粉色的影子扑进琅玉的怀里 。 琅玉身体一个踉跄，要不是金枝等人手疾眼快在背后把琅玉抵住，恐怕两人都摔地上去了。 “…琅玉…琅玉…”柔嘉才不管这些，整个人紧紧的抱住琅玉的腰，边哭便叫琅玉的名字。 柔嘉哭声又大，惹得门外的丫鬟纷纷探头。 琅玉稳住身形，肢体僵硬，面上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被柔嘉这样抱着嚎啕大哭了。 “公主……”琅玉叹了一口气，心里哪里还顾的上与她生气。 “怎么了，一下就哭了！” “…呜…你，你讨厌我！”柔嘉埋在他怀里，闷声的控诉。 “没有。”琅玉觉得自己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你有，你就有！”柔嘉哭着抬起头，一张小脸憋着通红，桃花眼也不断的流着泪，委屈的咬着嘴唇。 琅玉眉头从进门就没放松过，看到哭着喘不过气的柔嘉，掏出手帕要给她擦眼泪。 “我没有。” 柔嘉把头一埋，继续哭诉道：“你有，你就有，你从一进门就沉着脸！” “我又没有惹你，你说抄经文我抄了，看经书我也看了！” “琅玉，我这么听你的话，你为什么还要讨厌我。” 琅玉神色一愣，自己不过表现了一点厌烦，柔嘉居然都感觉到了。 到底是柔嘉太敏感，还是柔嘉过于注重自己。 琅玉想到明珠苑里的事，自己第一次对柔嘉蛮横的行为感到不满后，柔嘉在自己面前似乎就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偶尔也只是开口怼人，没有动过手。 “你看啊！她认出了倪婆婆，还是选择帮助她，可见柔嘉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而且柔嘉那情况你比谁都清楚，那药就是冲着柔嘉命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管柔嘉的死活。” “你说说，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还被人利用丢到那吃人的深宫后院去……” 秦子妍的话又一遍在琅玉耳边回想。 那些人要她的命，难不成她就应该顺从的把命交出去吗？ 柔嘉是为了代替辛嘉入宫的，柔嘉被喂下毒药，辛嘉不可能不知情，可辛嘉为了活命依旧没有阻止。 琅玉第一次对这天道之子有了一丝怨怼，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如草芥。 原本他还在思考，如果自己先一步找到钱生，是否把钱生交给辛嘉等人结善缘。 现在看来，钱生是一定不能交给辛嘉。 “我 没有讨厌公主，只是在想事情，所以不是故意对公主那番态度的。” 琅玉拍了拍她的背，为她顺气，只是掌下突出的肩胛骨让琅玉发现柔嘉似乎又瘦了，比之前更瘦了。 “公主不要伤心了。” 琅玉一下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病情加重，怪不得说自己，语气越发温和。 哭的委屈的柔嘉被琅玉慢慢的安抚了下来，扬起头，似乎想看看琅玉是不是在说谎。 琅玉这才有机会给她擦脸。 卷翘的睫毛也被泪水打湿，可见她是哭的真的狠。 “你没有骗我！”柔嘉慢慢稳住心神，所以琅玉是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吗？ 要是知道，估计就算自己哭死，琅玉怕是也不会开口哄自己。 “嗯。”琅玉扳开的手，把她放回被窝。 柔嘉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琅玉胸前湿透的一团。 害羞的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揪着被褥，目光闪烁。“你让青松回去拿衣服吧！” 琅玉低头看了一眼，感觉到微微的湿意，估计里衣都沾湿了。 “不用了，公主好生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嗯！”柔嘉点头。 在琅玉转身离开时，连忙抬手抓住他衣袖。 琅玉不解的看向她，刚好对上一双泛红的桃花眼，眼中带着害羞和不舍。 “你…不讨厌我，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柔嘉一想到这个可能，心情一下跳跃起来，满面期待与忐忑的看着琅玉。 喜欢？ 琅玉神色一怔，他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在提醒自己，比如自己父母。 “玉儿，你是不是喜欢柔嘉公主？” “玉儿，你要是喜欢，娘就上门为你提亲去！” “玉儿，柔嘉长的好看，性格又好，你可不能错过啊！” …… 他难得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近柔嘉，他想成仙，他不想再受轮回的痛苦。 而柔嘉，是他唯一的捷径。 所以自己靠近她，纵容她，想尽一切办法治愈她，任她把自己当成最亲近信赖的人。 他可以是度化柔嘉的琅玉，可以是医治柔嘉的琅玉，独独不能是柔嘉丈夫的琅玉。 琅玉的沉默，让柔嘉期待的神色慢慢凝结，眼中水雾似乎又开始弥漫，她一眨也不敢眨，死死的盯着琅玉。 “公主，多虑了。” 琅玉抽回衣袖转身移开，就算看到柔嘉脸上重新出现泪痕也不曾回头。 第101章 囚禁钱生 多虑了！ “呵呵…呵呵…”看着晃动的珠帘，柔嘉流着泪，却慢慢笑了起来。 她就说嘛！ 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收了利爪，琅玉又怎么会喜欢呢！ 从始至终，她都只有一个人啊！ “公主，你别吓婢子啊！”金枝害怕的蹲在她旁边，一脸焦急的拉着她衣袖。 柔嘉略微一低头，便看到被褥上低落的水渍，因为自己的动作，上面还新添了几滴。 “滚！” “滚出去！” 柔嘉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一把将金枝推倒在地，抓起床边的经书将它撕的粉碎。 “都滚出去！” 看到柔嘉把平日里看重的经书都撕了，还准备把那琉璃水晶杯也砸了，吓的银杏连忙把金枝拉出去。 这要是砸身上，金枝估计要养好几天伤了，到时候就自己一个人伺候公主了。 “哐――” 银杏与金枝一伙人跪在外室，内室不断传出东西砸碎，伴随着哭泣的声音，听得一伙人是胆战心惊的，恍惚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甚至更严重。 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海公公作为皇帝忠实的耳目，当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不过他没有贸然闯进去，问了几个末尾的丫鬟，便老老实实的跪在金枝旁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里面的动静才慢慢停了下来，就算如此，众人依旧过了一柱香才慢慢起身。 金枝一人率先走进去，海公公跟在她身后。 原本布置华丽的房内此时一片狼藉，梳妆台上的铜镜被砸碎，每个抽屉都被打开，地上撒满了摔断变形的珠宝玉器，架子上的瓷器也全摔了，连衣柜里的衣裳也没有幸免于难，被主人一股脑的丢进了火盆里。 海公公看的肥脸一抽，这得是多少银子啊！柔嘉公主也下的去手！ 金枝只看了一眼，便在冒烟的火盆旁发现了昏睡过去的柔嘉。 柔嘉只穿了一件单衣，披散着头发，赤裸的双足蜷缩在梳妆台与衣柜中间，小脸微红，双眉颦蹙，眼角泪痕未干，看的金枝心抽抽的疼。 “公主……”金枝连忙上前唤她，摸了摸她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金枝身量比柔嘉高一点点，但没柔嘉单薄，她弯腰竟然很轻松的就抱起了柔嘉。 床上的被褥被柔嘉丢在地上，金枝重新从箱子里拿出一床被褥给她盖上。 海公公让丫鬟们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好。“手脚干净些，别以为坏了就能私吞。” “是。 ”丫鬟们小心翼翼的收拾，收拾瓷片都是几片几片往外拿，就怕发出声响吵醒柔嘉。 银杏去把府医请来，让人给柔嘉看看。 府医也是皇宫出来的，见惯富贵的他，面对成堆成堆摔坏的物品，露出了和海公公一样的神情。 啧啧啧，浪费啊！ “公主没事，只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你们切忌不要再刺激公主了。” 府医已经很久没来主院了，自从琅玉来府上接管柔嘉公主的身体后，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职责了。 “好，麻烦府医了！”金枝点头让他下去，自己守在柔嘉身边。 她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自家公主这么费力的去讨好一个人，偏偏那人弃之如敝，不屑一顾。 既然不喜欢自家公主，又为何不明确的拒绝，任由外人说道，让公主平白误会。 金枝现在真想把那‘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到大门上去，免教那人再来公主面前转悠，惹她伤心。 不过…… 金枝皱着眉头，公主体重似乎又轻了不少，那药好像吃不了几天了。 银杏带着人到库房取东西重新装饰房内，不想遇到平儿从后门回来。 “银杏姐，明珠苑那边的婆子又来了，和我说了无为山庄的事，这事要告诉公主吗？” 平儿有些忐忑，她最近也在屋里伺候，刚好知道公主因为世子发了火。 “什么事？”银杏皱着眉头问到，那婆子没事说无为山庄干嘛！ “说是看到山庄里的人带回了一个男人，男人身上有血，尤其是右手掌，少了两根手指。”平儿也不知道算不算事。 “算了，先别在公主面前说这些事。” 银杏现在头疼的不想说话，估计今天这一遭，自己以后的安逸日子就没了。 慈安殿里，槿嬷嬷拿着画像进来，把两幅画像展开放在太后面前。 太后看着容貌相似，气质相左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阿槿，你觉得柔嘉公主与这两幅画像的人谁最像。” 槿嬷嬷是见过将军府的那位庶女，柔柔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两位小姐除了气质不对，眼型也不同，嫡小姐随秦老将军一双狭长凤眼，庶小姐随其母一双杏眼盈盈。 看眼型的话，柔嘉公主长了一双惑人桃花眼，长相五六分随了景帝，加上身体病弱，谁也没有怀疑过这事。 如今太后一提，她竟然觉得柔嘉公主与那庶小姐 有几分相似，和嫡小姐没半分相似。 “太后娘娘，您怀疑……” 槿嬷嬷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初秦皇后怀孕的时候，景帝曾经陪秦皇后回府歇过一晚，后来没过几天，秦老将军就把庶女远嫁，没说任何理由。 只是秦老将军向来不喜欢这个庶女，所以把庶女远嫁的事也不吃惊，只是现在来看，的确是透着几分蹊跷。 “当初圣上与秦皇后从将军府回来时，两人似乎在闹矛盾，老将军把庶女远嫁，难不成是因为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突然无声嘲讽的笑了。 “哀家这兄长与嫂嫂，可是从小把这嫡女捧在手心上，把庶女踩进泥沼里。” “就是夫婿也要那个独一无二的，那庶女要是沾手了，远嫁也是情有可原。” 太后终于放下长年不离手的佛珠，把庶女的画像丢到火盆里烧掉。 “好一出李代桃僵，哀家的兄长还真是好算计。” 槿嬷嬷也想通了关键，秦老将军防备景帝，所以把一个庶女的孩子送进宫。 “那秦老将军应该是知道柔嘉公主是圣上的孩子吧！” “要是不知道也不会送回来了。”太后看到画像烧干净了，才拿起佛珠继续转动。 柔嘉当初送回来时，长相与景帝相似，她就在疑惑，自己兄弟怎么会舍得把一个孩子送回来？ 现在看来，反正不是爱女的孩子，死了就死了。 “要是柔嘉公主是庶小姐那个孩子，那真正的秦皇后女儿在哪？” 太后盯着画像上的那双眼睛，和辛嘉的眼睛渐渐重合了起来。 “辛姑娘还没回来吗？” “没有，说是还在给秦老将军开药。” 辛嘉给太后开了几天药，又给她按摩了几天，太后的确比往常睡的香。 槿嬷嬷对辛嘉也就高看了几分。 “嗯，派太监去催催。”太后让她把秦皇后的画像收起来，拿盒子装好，放在寝宫的柜子旁。 “是。”槿嬷嬷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派人去催。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将军府除了老将军夫妻，其余三个儿子也很是看重秦皇后这个妹妹。 秦二爷三番五次入宫让太后多多庇护辛嘉，虽说是为了秦老将军，但这行为也太过激了。 太后前脚刚刚确认了柔嘉公主是庶女的那个孩子，后脚就让自己派太监去催辛嘉，难不成辛嘉就是秦皇后的……那个孩子。 忠义王府，琅玉正陪老王妃用午膳，就见一直在 无为山庄负责寻找钱生的青柏回来了。 “祖母，我吃完了，你慢慢吃。”琅玉放下筷子离席。 青柏陪他回了澹雅院，才说钱生已经找到了。 钱生对他们说是去京都投奔亲戚的。 “他说是投奔亲戚的？”琅玉很清楚他除了柔嘉这个女儿就是一个人，难不成是带他来的人，告诉他柔嘉的事了。 “是的，还说他亲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大官见了都得行礼，他还在山庄对一些姑娘动手动脚，大家都讨厌他。”青柏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 要不是世子有令，现在山庄里的人恨不得弄死钱生。 琅玉虽然知道钱生一身毛病，但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两日，居然做出这么招人恨的事。 “不用派姑娘的照顾，你亲自负责，只要别让人跑了。” 这两日琅玉总是想起柔嘉哭的样子，现在听到钱生的作为，就想到他曾经为了赌钱把柔嘉卖进青楼的事。 “至于饭菜也不用好酒好菜，你们什么样子，他就什么样子，不死就好了。” “是。”青柏真怕自己世子又改主意，得到命令就立马离开了。 “哎呀！”青松被差点撞倒。 “没事吧！”青柏连忙拉住他。 “青柏，你回来了！”青松一脸高兴的看着青柏。 “你终于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和换当值的地方了！” 青柏被青松一个熊抱，满脸的莫名其妙。 “当初不是你非要留在世子身边的吗？” “是啊！我后悔了。”青松仰起头，露出两个黑眼圈。 世子自从那日回来以后，身后再也不是悠闲自得，简直成了一个劳模。 前天就带着自己和无为道长三个人去给别人义诊，三个人从早上看到晚上，饭都没吃光喝水。 回来念经到半夜，天还没亮又爬起来念经，念完经又开始为柔嘉公主制药，可是那里都放了一箱了啊！ “发生了什么吗？”青柏听了他的话，有些不解。 世子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唉！”说起这事青松就是一脸的沮丧。 “和柔嘉公主吵架了，世子已经连着两天没去公主府了。”公主的闺房也就世子能自由出入，没人阻拦。 他每次去都站在门外，那天也不例外，只知道世子有些不高兴的进去，好像公主争吵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传出公主的哭声，随后世子一身冷意的出来，连外衣也没有拿，回来在房中发呆坐了许久。 要他说自家世子也是的，柔嘉公主性格娇蛮任性，在自家世子面前已经收敛了很多，只要世子稍微服软一些，稍微表现的在乎公主一些，柔嘉公主也很好哄的。 “虽然世子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世子比之前更加高冷了！” 青柏回想了一下，自己怎么没发现什么异样。 “你多想了吧！” “真的，要不咱俩换一下。”青松觉得再这样，自己一定会过劳死的。 “青松，你回来了！”屋内传来琅玉的声音。 青松羡慕的看着青柏离去，哭丧着脸走了进去。 “世子，你要的药材。” “嗯！” 青松看着一本正经捣药的琅玉，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为主子分忧。 “世子，那个养生丸已经做了一箱子，你怎么还要做啊！” “柔嘉公主觉得味道重，我看能不能再改改。”琅玉闻了闻加入的药材，发现那味道来自主药材，完全不可能更改。 “去把架子上第二排右二那本书拿来。” 既然不能改，琅玉打算重新做一味药丸。 “好的。”青松把书拿过来给他。 “世子，公主那边是不是没养生丸了，你要不要送些过去？” 琅玉手一顿，又想起自己离开时柔嘉的表情。 “我没空，你送过去吧！” “哦！”青松有些无奈，每次都这样，只要一吵架就自己去送药。 无为山庄里，钱生被包扎诊治一番后，就被好吃好喝的招待。 今天晚饭正等着自己要的烧酒与烧鸡，就见山庄里管事的青柏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送来，我不是说让春儿送来吗？”钱生一看是男人，当下就拉下脸，这几天他膨胀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青柏端着一碗稀饭和咸菜放在桌子上。 “饭菜都由我来送，以后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青柏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出去。 “什么东西？”钱生骂到。 起身来到桌前，一看是稀饭咸菜，气的一把打翻追了出去。 “这种猪食也敢端来给大爷吃，大爷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两个大汉守在门外把他拦住，见他对青柏没半分敬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直接公报私仇将钱生踢翻。 “啊！”钱生不防，一下就扑了出去，整个人骨碌碌的滚下楼梯，把伤口牵动。 “哎呦，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 “就是啊！” 青柏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反正世子说了，不死就好。 第102章 可怜的珠宝 “维护者，我怎么觉得这公主府的气氛不对啊！”还没进公主府，秦子妍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子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柔嘉说秦老将军的事，今天连忙过来找她。 不想刚好在门外遇见青松过来送药，银杏接到通知出来见青松。 “银杏姑娘，这是公主的养生丸，我家世子特地让我送来。” “麻烦你送来了。”银杏一脸紧张，不住往后张望。 “天冷，以后青松你去那边茶楼等吧！也能喝壶热茶。” “不用不用，也没有等多久。”青松还不知道那天事情的严重性，以为两人闹两天就好了。 “你……”银杏气的恨不得踹他一脚。 “让你去就去，哪来的废话。” “要是再不听，以后就不要来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听银杏姑娘的。”青松看她说的认真，连忙点头答应。 银杏这才让他马上离开，别让公主看见了。 “银杏姐姐！” “哎呦喂，原来是秦姑娘。”银杏没注意到秦子妍，被她一喊，吓得手一抖，把药瓶掉在地上，多亏雪厚，药瓶才没有摔碎。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秦子妍把药瓶递给她。 银杏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药瓶往怀里揣，露出手腕上的一块淤青。 “秦小姐是过来寻公主的吗？” “是啊！我有事和柔嘉表姐说。”秦子妍在她面前站了这么久，也不见她请自己进去。 “柔嘉表姐不在吗？” “在，只是，秦小姐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回去吧！”银杏好意的劝解。 “啥？”不是，怎么还撵她？ “我有很很很重要的事。” “好吧！”银杏见她态度坚决，也好在劝。 “等下秦小姐不要提世子，也不要说刚刚见过青松的事。” “好的。”秦子妍第一个反应就是两人又吵架了。 看银杏这架势，怕是这次吵的很凶。 “咔嚓~” “混账东西，你要烫死本公主不成。” “公主息怒，请公主饶命！” 秦子妍刚刚跨进主院，就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 随着几声求饶声，一个丫鬟被拉了出来，左肩上湿了一团，还冒着热气，被侍卫押着跪在雪地里。 银杏看了一眼，发现是银霜。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秦子妍咽了一口唾沫，她都快忘了女配还有残暴的一面。 琅玉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让柔嘉原形毕露了。 “秦小姐， 请吧！”银杏没有回答她，只是提高了声音。 秦子妍舔了舔嘴唇，跟着银杏走了进去。 掀开厚重的布幔，一股热气铺面而来，银杏给她备了一双鞋子，让她换了进去。 屋内的桌椅被移开，地上铺了一大块白色的绒毯，将内室与外室铺满。 贵妃榻上，柔嘉一袭海棠红衣裙，披散着长发，面上却施了胭脂，还在眉心用鎏金勾勒出一朵梅花。 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看着秦子妍，唇角却勾起，说不上热络，反倒有几分诡异。 平儿跪在一旁给她捏脚，金枝安静的站在一旁给她剥水果。 除了金枝平儿，平常很少见的海公公也侯在旁边，因为太胖的原因，不住拿帕子擦拭汗水。 除了刚刚进来的银杏，屋里还站着六七个陌生的丫鬟，皆垂首站在一旁，不过身体紧绷，可见也是及为紧张。 “柔嘉表姐。”秦子妍被整的更加紧张，可又觉得这才是自己书里的柔嘉。 在外间吃了苦头，被景帝娇宠后，行事作派奢侈而高调，脾气古怪，对丫鬟动辄打骂，因此柔嘉公主府时常都会闹出人命，引的御史弹劾。 “嗯！”柔嘉靠在软枕上，时不时抚摸榻上的珠宝。 “何事？” 秦子妍觉得自己腿软，她今天干嘛要一个人来啊！ “是将军府的事，祖父好像清醒可以说话了。” “你亲眼看见那老不死的说话了。”柔嘉闻言有些疑惑，自己喂了那么多药给他，他居然还能恢复正常。 “没有！”秦子妍摇头，柔嘉这是连外祖父也不叫了。 察觉到柔嘉不高兴的情绪，连忙把自己和秦子源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柔嘉听了没说话，看来自己之前的怀疑是正确的，秦励假装失忆让辛嘉登场。 “对了，柔嘉表姐，我昨天跑去找秦子源，不小心听到二叔说在找一个右手掌缺了食指和中指的人。” “喵~~” 珠宝突然惨叫，毛团露出利爪就要抓柔嘉，多亏隔了衣袖，将柔嘉的手背上只抓出了两三红痕。 “公主！” 银杏连忙把珠宝抱开，跪在地上请罪，其余人也连忙跪下，看的秦子妍都考虑自己要不要跟着跪。 柔嘉抬起左手，手上是一撮从珠宝背上硬生生扯下的白毛。 秦子妍看了一眼珠宝，她很同情珠宝，那么大一撮毛，多疼啊！。 “谁负责这只畜生？” “回公主，是西院的藤萝。 ”海公公被汗水糊了眼，偏偏不敢去擦，弄的他特别难受。 “连畜生的爪子都不知道剪干净，本公主留她作何，打几十板子，直接发卖了吧！” 柔嘉摸了摸红痕，说的风轻云淡。 “另外，把这畜生的毛给剃了。” “是。”银杏连忙回答，紧紧抱住怀里乱动的珠宝退了下去。 秦子妍想开口劝阻，被维护者阻止了。 “你要不想被赶出去就闭嘴。”维护者刚刚汇报完工作回来，就看到数据库里女配的黑化值猛涨，吓的它连忙上线。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秦子妍怒吼到。 “女配啥情况，我咋感觉跟不上剧情呢！” 珠宝那么可爱，柔嘉为什么要这样对它，明明是她自己要去扯珠宝的毛。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自动存档系统，你记住，现在绝对不能忤逆柔嘉，绝对！” “知道了。”秦子妍听它语气郑重，哪里还不答应。 “你刚刚说秦励在找人。”柔嘉继续问秦子妍。 “是的。” “找到了吗？” “还没有，只听到说那人向京都逃来了，似乎跑进了南郊的那些人家的庄子里。”当然，消息是维护者让秦子妍透露给柔嘉的。 银杏下不了手，就把珠宝交给银枝来动手，她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柔嘉的追问，与平儿对视一眼，打算等秦子妍走后再说。 秦子妍说完话，发现的确没自己什么事了，而且她待着也压抑，就和柔嘉告辞回家。 “活过来了！”置身于热闹的街道，秦子妍长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她还是喜欢以前傲娇又虚伪的柔嘉。 “维护者，你查到没有啊！” “查到了！”维护者看着黑化加深的根源，咬牙切齿的回答秦子妍。 “啊！老子要杀了琅玉这混账东西。” “啊！”秦子妍一脸懵，这关琅玉什么事？ 这边维护者和秦子妍状告琅玉玩弄柔嘉感情的事，那边银杏和平儿已经和柔嘉说起钱生的事。 “怎么不早说？”柔嘉一拍贵妃塌，看着两人很是气愤。 要不是这两人对自己还有用，她非得各赏几十板子。 “下去准备，明日一早去无为山庄。”柔嘉迫切想除掉钱生，她必须赶在将军府之前动手。 吃了晚饭，金枝等人服侍她睡下，让平儿先守着。 “金枝姐，忠义王府那边今天送药过来了。”银杏把一直藏在身上的药瓶拿出来。 金枝拿 过，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琅玉不喜欢公主，还派人送药过来，他到底什么意思？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二人，银枝下意识转头。 就见柔嘉白衣黑发，整个人背着光，只有边角的烛光照亮了柔嘉的眼睛，泛着冷冷的光。 身后是平儿，她歉意的看了一眼两人，便低下头去。 别说银杏双腿一软跪下去了，就是金枝也是吓了一跳，两人齐齐的跪在地上。 “公主。” “拿来。”柔嘉一早就发现两人不对劲，所以假装睡觉看两人要干嘛！ 金枝把药瓶递给她，神色透着紧张。 公主府的养生丸只剩两颗了，明天一天的量都不够。 “公主，府中没药了，所以婢子才……” “琅玉送来的！”柔嘉不用闻，只看药瓶就知道是琅玉送来的。 “是的。” “本公主还以为你们在瞒什么呢？”柔嘉把药瓶抛返给金枝，让她收管着。 “以后忠义王世子送药来，你们只管收着，人也不用往外撵，送上门的便宜不占，又不是傻子。” “是。”两人连忙应声。 柔嘉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没进门？” 青松点头，委屈的说了一下情况。“银杏姑娘还让奴才不要出现在公主府门口。” 琅玉皱眉，自己还说明日去公主府给柔嘉号脉。 “不过，世子，唯一的好消息是，那块‘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没挂出来，说明柔嘉公主气性不大。” 青松说出了自以为的好消息，惹得琅玉看了他一眼。 琅玉到情愿柔嘉好好闹一场，这样沉默的憋着，总让自己心里有些不踏实。 青松看着不移位的琅玉，又看了看夜色，得，今晚又得熬夜。 柔嘉为了要去无为山庄，一早就起床收拾出发。 “金枝，吩咐下去，要是琅玉过来了，就说本公主出去玩了，不用说具体地点。” 按照以往自己和琅玉闹矛盾的情况，只要自己让丫鬟收下药，琅玉第二日必登门。 “是。”金枝亲自下去吩咐守门的人。 柔嘉一伙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忠义王府的马车就来了。 “见过世子爷。”守门的两人看到标志，很恭敬热络的行礼。 琅玉点头，抬脚就要进去，却发现守门的两人拦了上来。 “你们干嘛？”青松上前拦在琅玉面前，他就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进门。 “世子是要找公主吗？”貌似是领头的守门， 礼貌的开口询问。 “是，公主还没有起来吗？” “柔嘉公主自然是起来了，不过是出门访友去了。”守门的人按照金枝说的交代回话。 琅玉看着飘雪的的天，皱着眉头，柔嘉那么畏寒，怎么会愿意一大早出门去？ “可知去了何处？” “主子的事，这就不是奴才能打听的了。” 青松觉得柔嘉公主在躲世子，世子到底做了什么，让柔嘉公主这么伤心。 琅玉看着两人真诚的笑，知道今天是进不了公主府了，转身就要离开。 “喵――” 只听一声凄厉的猫叫，一坨雪白的毛球直冲琅玉怀里。 “喵―喵―” 珠宝熟悉琅玉的味道，利爪死死的扒拉着琅玉的衣服，不住的催促他赶紧离开。 琅玉抬手抱住怀里的毛球，发现珠宝的下半身的毛居然被剃光了，露出了粉色的皮肉。 不知是寒冷还是害怕，整个猫身不住的颤抖。 琅玉拿衣袖遮住它，可珠宝依旧凄厉的叫着，一双宝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公主府。 琅玉皱眉，刚想开口询问，就见一个魁梧，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的丫鬟拿着剃刀跑了出来。 “婢子见过世子！” 正是负责剃毛的银枝，她一脸愤怒的盯着琅玉怀里的珠宝。 “请世子把那只波斯猫还给婢子，波斯猫等下剃了毛，婢子还要给它剪爪子。” “大冬天的剃毛干嘛？”琅玉感觉到怀里珠宝的害怕，抱着它安抚了两下。 “公主说这猫太容易掉毛了，就让婢子把毛全剃了。”银枝不懂什么，只知道应该执行公主的命令。 “长毛的动物怎么可能不掉毛，还是大冬天的，这不是要把猫冷死吗？” “公主屋里烧了炭，里面可暖和了，怎么着也不会冷着这猫。”银枝一脸世子你好笨的模样。 琅玉一时被银枝的话堵住，这个丫鬟心眼太直了。“可是你剃它的毛，它很抗拒，不然也不会抓你脸。” “习惯就好了啊！世子。”银枝摸了摸脸，反正伤口不深，找公主拿药钱就好了。 “世子，你开把它给婢子吧！” “这猫我先带回去了，等你们公主回来了，我再给你们送过来。” 琅玉实在不忍心把珠宝给银枝，抱着珠宝离开。 “唉！世子！”银枝愤愤不平，偏偏还不能上去强抢。 这世子也就比公主强壮那么一丢丢，要是自己用力伤到了世子，估计公主会不高兴。 第103章 见钱生 下雪天官道滑，柔嘉想让车夫赶快些也不可能，一行人比往日多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柔嘉先去明珠苑见守门的婆子，与她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民妇见过柔嘉公主。”守门的婆子没想到，柔嘉公主大冷的天会跑到庄子上来。 “你那天看到无为山庄的人带回一个男人的事，从头到尾和本公主再说一遍。” “是。”守门的婆子连连点头。 “那天老婆子……” 守门的婆子常常去地里翻东西，那天如往常一样，不想见邵家父子背着一个人往山庄去。 本来带人去山庄很正常，但是邵家父子却挑偏僻的路走，还左顾右盼，仿佛怀里踹了一个金疙瘩。 守门的婆子心里疑惑，想着柔嘉公主和无为山庄的世子交好，便把这事告诉了平儿。 “……那人浑身是血，右手掌缺了食指和中指，一看就不是好人！”守门的婆子还在不住念叨，见柔嘉面色不对，这才收了话，安静的跪在一旁。 柔嘉确定了钱生所在的位置，心中决定立马行动。 秦励和辛嘉能先一步找到钱生，说明除了倪婆婆一家，他们还找到一些人证。 “这事你还和谁说了？” “老婆子谁也没说，就和柔嘉公主您说了。” “嗯，管好嘴巴，本公主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流言。” 柔嘉看着跪着的守门婆子，心中掠过一丝杀意，可惜景帝安排了汤嬷嬷在这院子里，她还真不好动手。 “是。”守门的婆子不知道自已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还高兴的数着赏钱。 “以后你盯着明珠苑时，把无为山庄也给本公主盯着。” “一定，老婆子一定盯的死死的。” 得到了消息，柔嘉抱着暖炉离开。 “小心一点，这可是辛嘉姐姐特地为娘子开的补药。” 路过秋娘的小院，柔嘉听到里间传来丫鬟的声音。 还不待她细想，两个丫鬟就前后打闹的跑出来。 也许是没规矩惯了，先跑出来的丫鬟是背对着柔嘉，因为跑的急，差点和柔嘉撞上。 “婢子见过柔嘉公主。”两个丫鬟只是听过柔嘉公主的名字，平日哪里见过，如今看见这么大的阵仗，吓的连忙行礼。 海公公被柔嘉支开去找周管事，回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尤其是看到柔嘉面色完成沉了下来。 “没规矩的东西。”海公公一挽衣袖，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寡妇，他怕什么。 “啪啪啪！” 两个小丫鬟被海公公打了几巴掌，吓的低声哭泣，偏偏这么大的动静，院子主人就是不见出来。 周管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只希望汤嬷嬷快些回来。 “辛嘉常常来明珠苑？” 柔嘉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药包，没有理会两个小丫鬟。 “也不没有常常来，偶尔来一下，这药还是昨天来时开的。”周管事恭敬的回答。 昨天？ 柔嘉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出了明珠苑，直接上无为山庄。 无为山庄的人都知道柔嘉公主可能是未来的世子妃，对于她的到来都很开心。 “青柏见过柔嘉公主，这么冷的天，公主您怎么来了？”青柏接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看到柔嘉公主真的来了，他心里还不住泛嘀咕，不是说世子和公主两人闹矛盾了吗？ “来看明珠苑，顺道过来山庄看看。”见不是之前的老管家，柔嘉心里轻松了许多，老管家别看人老，海公公这种人精都套不出话。 “公主你来的正好，山庄出了不少冬货，带回去尝尝鲜吧！”青柏虽然不如青松活泼，但也不沉闷。 “可以。”柔嘉点头。“海公公，你随青柏去看看，本公主随处走走。” “是。”再次被支开的海公公内心不平，可一想到公主如今的作派，得，他忍。 等青柏和海公公离开后，柔嘉带着金枝银杏独自转悠，思考着青柏会把钱生安顿在什么地方。 两人走着走着，就听到隔墙传来几个妇人姑娘的抱怨声。 “真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要把那混账安排在山庄里？” “可不是，开始还以为是一个好人，没想到是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上次还想对海娃媳妇动手，被海娃卸了手臂，嘴里叫嚷着自己一定要女儿杀了海娃，还说自己女儿身份高贵呢！” “我看不止混账，还得了失心疯。” “可不是，现在像狗一样被关着，总算不在祸害人了。” “话是这样说，天天叫唤着，你们住的远没关系，苦了我们一家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听到几人的话，看来钱生已经知道自己在京都的身份，之所以没有吼出来，怕也是想留一手。 柔嘉看了一眼银杏，银杏立马反应过来，抬脚走了进去。 一群妇人有几个是见过银杏的，见她来了，都热情的招呼她。 银杏和一群人客套了几句，便说自家公主想在山庄转转，只是刚刚听各位说 来了一个泼皮无赖，便想询问在何处，以免遇到坏了公主兴致。 本来青柏就吩咐不要把钱生的事说出去，但柔嘉与琅玉的事闹的厉害，柔嘉公主怎么能算外人呢？ 一群妇人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银杏，就差把钱生的祖宗挖出来说道了。 最终银杏给了不少铜板，才好不容易从一群妇人堆里脱身。 “公主，打听到了，在西南那除院子里，派了两个人守着。” 银杏不知道柔嘉的打算，但也没有多嘴的去问金枝。 柔嘉点头，之前听琅玉说，西南院落之前走火，虽然及时发现了，但一直空闲着。 钱生裹着被子，不住的咒骂邵家父子。 “等着，等老子入了京都，一定叫老子女儿把你们全部杀光。” “老子女儿可是当今皇帝的掌上明珠，是皇帝最喜欢的公主。” 钱生一想到皇帝那么尊贵的人，居然也会给自己白养女儿，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是摸了两把，还真当自己了不起。”等自己见到女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候自己一定要这些无知村妇后悔。 今日守门的两个小伙子，两人在门口摆了一盆炭火，说说笑笑。 “两位大哥，打扰一下。” 谈话间，就听一个有些害羞的女子声音响起，两人抬头一看。 就见一个穿着玫红袄裙的漂亮姑娘站在门口。 肌肤白皙，身姿窈窕，一双杏眼仿佛会说话一般，看的两个小伙子不由赤红了脸。 “姑娘是？” “我是柔嘉公主身边的丫鬟银杏，公主与另外几位姐姐去另一边玩耍，我无聊，便想在山庄四处走走，谁知……” 银杏走近两人，面上带着几分羞意。 “山庄太大，我不小心迷路了。” “原来是柔嘉公主来了。” 两人放下警惕，邀请她先到火炉边烤火。 “这边西南院荒废，雪大又没有地标，迷路是很正常的。” 两个小伙子都是孙家的儿子，先开口的是长子，后开口的儿子。 孙大与孙二很少见到这么标志的姑娘，比一些官家小姐都还要气派，不由起了攀谈的心。 银杏本就是来分散两人注意力的，自然是准备了一大堆问题过来，还特意点了口脂。 三人聊的起劲，没注意到屋里的动静。 钱生畅想着，就听到被封的窗户传来几声微弱的敲击，见自己没理会，又继续敲击了两下。 “谁啊！”钱生这才来到旁边，低 声询问。 “是我，爹爹。” 窗外传来熟悉的嗓音，听得钱生眼睛一亮，这声音不是自己女儿的吗？ 窗户是合中向两边推开的，钱生把窗户扒拉开一条小缝，刚好可以看见外面披着雪白毛绒斗篷的柔嘉。 在看到那张与妻子相似的脸，钱生这才确信这个被自己卖到青楼的女儿是真的发达了。 瞧瞧那衣料子，那头上手上的金银珠宝，可比自己见的那些县令夫人还要尊贵。 “女儿，快，快救爹出去，这些人在虐待爹。” 隔了这么久，柔嘉再次见到钱生，心中依旧生起无尽的憎恶。 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情绪，柔嘉假装低头抹眼泪，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钱生。 钱生这才想起自己把女儿卖进青楼的事，连忙道：“女儿，他们说你成了公主，你可不能忘了我这个父亲。” “要不是我把你卖进青楼，你怎么会遇到贵人成了那金枝玉叶的公主。” “你可不能自己享福，就忘了我这个亲生父亲。” “你要是这样做，可别怪我把事情说出去。” 钱生语气由先前的哀求到理所当然，再到威胁，和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 柔嘉出口打断他。“爹爹，女儿要是不认你，也不会冒这么大危险来见你了。” “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知道啊！为了揭穿你假公主的身份。”钱生看了看门口，声音不由小了几分。 “但是你可是爹的心肝宝贝，爹怎么舍得和那些人一起欺负你。”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要不是柔嘉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他才不会抛弃那个男人，自己独自开溜，正巧被琅玉安排的人逮住。 柔嘉没有拆穿他，反正今天自己是来送他上路的。 “爹爹，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你揭穿我的身份？” 钱生摇头，他就是一个赌鬼，只要自己饿不死，他哪里还关心其他。 “当今皇帝身体不适，我秘密打听到他活不了多久，而我是支持太子一脉，抓你的是四皇子一脉。” “我是当今皇帝最信任的女儿，这几日一直是我在侍侯皇帝，四皇子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消息，居然去找你来揭穿我的身份。” “妄想把我除掉，派他们自己的人去皇帝旁边。” 柔嘉见他依旧不懂，继续说出这事巨大的利益。 “爹爹，你要知道，这古今上下，凭从龙之功富贵的可不少，要真是太子登基，我出 了这么大的力，还不得好好奖赏我。” “那是那是。”钱生这下有些明白了，要是太子一高兴，自己女儿得了封地，自己在那里还不是横着走。 “放心，我一定不会答应他们揭穿你的。” 柔嘉摇头，拿出一个素净的白瓷瓶。“这座庄子的主人是四皇子一脉的，太子打听到后让我连忙出宫来找你。” “这药瓶里是太子给我的两颗假死药，只要你吃了，过一个时辰你就会出现中毒假死的症状，太子一早就在这庄园里安排了人，只要你假死，安排的人就会把你平安的带走。” 钱生又不傻，怎么会被柔嘉的话欺骗，他眯着眼睛表达着自己的不信任。 “带我来京都的男子是谁？” “是将军府的人，他们也是四皇子一脉的。” “那杀我的人呢？” “爹爹，你怀疑我派人杀你？”柔嘉一下就知道他的疑虑。 “那些人我不知道是谁，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一个人怎么可能敌过那么多人，要不是有人暗中保护你们，你们能一路走到这吗？” 钱生见她冷着一张脸，心里信了几分。 的确，带自己的男人的确说过，除了杀手，还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这么看来，还真是自己多想了。 “爹爹，娘亲已经死了，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柔嘉伤心的说道，脸上全是被至亲怀疑的失落感。 “对不起，是爹爹误会你了。”钱生连忙道歉，目光看向那个瓶子。 柔嘉倒出一粒药丸给他，示意他现在服下。 看着那颗褐色散发着苦味的药丸，钱生下意识后退一步。 虽然一路上有人暗中保护，但也不能打消他对柔嘉的怀疑。 毕竟自己可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她现在是皇室中人，怎么可能会想来认自己。 自己就是觉得她不会认自己，所以才想着利用她身世来威胁她。 “爹爹既然不相信这药，那女儿便吃给你看。” 柔嘉见他迟疑，仰头把手中的药丸吃了进去。 钱生见过那小瓶子，装两颗药丸绰绰有余，所以不担心出现阴阳药丸的可能性。 “这药怎么能乱吃呢！” 钱生确定她咽下去后，这才拿过瓶子，倒出里面的另一颗药丸，在柔嘉的注视下吃了下去。 “爹爹现在回到床上去躺着，我去通知安排的人。” 两父女各怀鬼胎的把药丸分吃完，柔嘉和他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第104章 其实我是甜宠文写手 柔嘉为了确认钱生的情况，没有立刻回公主府。 青柏带海公公去挑了一堆的冬货，就让一些人帮忙运去公主府。 柔嘉没有离开山庄，青柏不得不代表琅玉好生做些菜招呼柔嘉。 “你还有事就去忙吧！”柔嘉无心吃饭，一心想知道结果。 “本公主自有这些人伺候。” 青柏负责钱生，想来出了事一定会很慌张。 “那行，柔嘉公主您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来寻青柏就好了。” 青柏说完就行礼退下，端着清粥小菜就去院子。 “青柏小哥。”孙家两兄弟都比青柏大，但青柏是世子身边的人，庄子里的人都喊他一声小哥。 “没有人来吧！”青柏点头，让两人把房门打开。 “有一个叫银杏的姑娘，说自己是柔嘉公主身边的侍女，迷路来问我们。” 老实的孙老大把银杏的事说了出来。 青柏想了一下银杏，是一个比较活泼开朗的婢女，没在柔嘉公主身边伺候，喜欢到处走也没什么可疑的。 “没事，不要让外人进屋内就好了。” 青柏再次嘱咐了两人一句，就进了屋里。 屋里烧了炭火，也还算暖和，钱生没有如往常一样发脾气，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这让青柏有些警惕。 “钱生，起来吃饭了。”青柏喊了两句，被子里依旧没有动静。 青柏把饭菜放在桌上，皱着眉头慢步走向床边。 “钱生。” 钱生趴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青柏却注意到钱生露出的手，手紧紧抓着枕头，指尖指甲呈现灰青色，旁边好像还有一些白色的泡沫。 咯噔一下，青柏一把把人翻过来。 只见钱生一张脸呈乌青色，双目圆睁，嘴唇泛着紫色，微微张开，白色的泡沫沾满了下巴，死的似乎很痛苦。 青柏去摸他脉搏，发现人已经死透了。 他没有立马声张叫人，而是仔细观察钱生，面目乌青，嘴唇发紫，是被毒死的。 饭菜和水都是自己拿来的，自己确定没有下毒，厨房里都是庄子上的人，多一个人都格外突兀，难不成庄子上的人被谁买通下毒杀钱生。 思考间，青柏看到钱生发间里有一颗红豆大小的黑色东西，混在头发与白色泡沫间很难看出来。 青柏拿出手帕，把黑色东西包起来，擦掉秽物，发现一颗药丸。 难不成钱生就是被这种药丸毒死的？ “孙大哥，你去把找军医 过来，要快。” 青柏把药丸收起来，叫孙老大去叫军医，他继续在屋子里摸索，发现原本封死的窗户，居然能推开一条小缝隙。 他立马出门绕到窗户后面来，可惜今天雪下的大，后面已经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柔嘉吃了几口垫肚子，便放下碗筷盯着后院。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其中一个守门的人跑出去。 “孙大哥，这么冷的天你往外跑什么？”银杏出面拦住他。 “你不去吃饭吗？” “我找军医，待会去吃。”孙老大和银杏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军医因为瞎了一只眼，就退下来呆在山庄里，今日与一些人去外间砸冰钓鱼，还没钓几条，就被孙老大给拽了回去。 柔嘉看到孙老大回来，装作消食跟在两人身后。 “公主，您怎么过来了？”青柏站在院子里等军医，看见后面的柔嘉，上前询问。 “吃的有些撑，刚好见你们请大夫，便来看看。” 银杏打着伞，金枝在一边扶着她，怕她踩着滑倒。 柔嘉面上冷淡，看见小院还透出一股嫌弃，走到院门口就不愿意在进去了。 青柏最开始就怀疑柔嘉，毕竟她一来就出事了。 不过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对她的怀疑少了几分，只是看了银杏几眼。 军医很快就看完出来了，对青柏摇了摇头。 “死透了，埋了吧！” “死人！”柔嘉声音微扬，眼中的嫌弃已经布满了整张脸。 “本公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遇见死人这么晦气的事。” “立马回公主府。”柔嘉扭头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青柏这下是对她没半分怀疑了，这种不看尸体的下毒人，怎么知道是不是要毒的人死了，除非她是真的不是下毒人。 “你们把这里先把屋子守好，后面也派人去看着，我立马回京找世子，和他说这件事。” 青柏不敢耽误，这可是世子叮嘱过要好好看护的人。 “是。”孙家兄弟一脸愧疚，自己居然让人死了。 酒楼里，秦子妍一脸心疼抱住珠宝。 “天哪！珠宝，你好可怜，柔嘉还真叫人给你剃毛了。” “还好爪子没剪。” 秦子妍虽然喜欢珠宝，但她本质是一个毛绒控，从她一直没有碰珠宝剃了毛的地方就可以看出来。 珠宝估计也是抑郁了，整个猫没精打采的，在最喜爱的琅玉怀里沉默的团成一团。 “珠宝， 咱不气，姐姐让人给你织一条毛裤。” 秦子妍逗弄了一下珠宝，见它铁了心不理自己，也不再闹它。 转而愤怒的看着琅玉，双手叉腰，打算与琅玉大骂三百回合。 “琅玉，你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珠宝能出事吗？” “这关我什么事？”琅玉被秦子妍说的莫名其妙。 “又不是我让人剃这猫的毛。” “你敢说你那两天没有做过惹柔嘉生气的事？” “比如？” “你……”秦子妍看他淡然的模样，气的恨不得扇死他。 这混账东西智商情商是为负吧！ 自己怎么那么想不开要撮合两人，让女配安安心心搞事业不香吗？ 也是她穿进书里面了，要是没穿进来，她非的提笔整个番外，为柔嘉整个男二三四的后宫团队，让琅玉一个人修仙后悔去吧！ 要是有人问，为什么以前不加，这不废话，女配能活到大结局，有一个官配就顶天了。 更何况柔嘉还是一个反派女配，除了男主，一条感情线都没有，那些优质男配的资源，都被自己全部倾倒给了女主。 “柔嘉问你是不是喜欢她，你怎么说的。” “不喜欢。”琅玉轻轻皱眉，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谈那天的事。 “这不就得了，你怎么能不喜欢柔嘉呢！”秦子妍气的拍桌。 真是气死她了，柔嘉为你改变那么多，努力在你面前变得善良，你眼瞎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琅玉起身远离了秦子妍几步。 “我的目的秦小姐不知道吗？” “知道啊！度化柔嘉成仙嘛！”就是因为知道秦子妍才更气。 她堂堂一个甜宠文写手，在自己创造恋爱至上的世界，自以为能扭转琅玉这榆木脑袋，没想到踢到铁板，失算了。 “不过，成仙就那么好吗？” “不然秦姑娘以为我追求的是什么。”琅玉自小时候懂事被自己师傅点化后，就一直遵循着这个信念。 “那你骗一下柔嘉也好啊！”秦子妍被琅玉整的没脾气。 “柔嘉那个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今年过完年就及笄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你就不能达到目的的同时，让柔嘉走的开心一些吗？” 秦子妍也是那天回家，才被维护者告知柔嘉身体的状况。 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能跑能跳，但内里亏空，身体越发消瘦，就是金枝这种小姑娘都能轻松抱起她。 维护者和 秦子妍重新理了一遍任务，发现只要男女主与柔嘉能活到原书大结局，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事，这个世界都是安稳的。 “我会治好她。”琅玉声音有些大，在说给秦子妍听的同时，似乎也在说给自己听。 “得了吧！柔嘉的身体可是你一直在照料，你比我更清楚。”秦子妍可是反复和维护者确认过的。 原书里柔嘉就是在大年夜里死在天牢的，除了柔嘉身体的原因，还有女主揭穿了她假公主的身份，断了她的药。 “柔嘉能不能过完年都是个问题。”一想到柔嘉要死了，秦子妍就有些沮丧后悔。 看到秦子妍一脸柔嘉死定了的模样，琅玉眉头皱的越发紧，袖里的手也微微握紧。 “你为什么确定她一定不能过完年？” “她这些天吃养生丸已经好了许多。” “我会重新给她做些补身体的药丸。” 秦子妍也察觉到了琅玉有些不对劲，心里只说了一句活该。 人家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琅玉就是追都没地方给他追。 “钱生呢？” “在山庄里，我派人亲自看着，你不用担心。”琅玉回答完秦子妍的话，就带着珠宝离开。 他记得他下山之前，师傅曾经拿过一样丹药给他看，说那东西能肉白骨活死人，要是柔嘉能吃下，一定会没事。 “唉……”秦子妍叫不住他，对着琅玉的背影扮鬼脸。 “不是说不喜欢柔嘉吗？现在着急个什么劲。” “小样，老娘还收拾不了你！” “怎么样，维护者，你确定琅玉一定会回去拿那颗丹药吗？” 琅玉他师傅有一颗神药，与维护者商场里的复活丹一样。 维护者检测到了这种药的存在，就和秦子妍商量怎么逼琅玉去拿药。 “当然，这小子刚刚可是心绪不宁，连我刚刚出来都反应。”维护者虽然很想坑秦子妍的积分，但是秦子妍始终还差几分，不得已说出琅玉师傅哪里有药。 秦子妍点头，刚刚琅玉说钱生在山庄里，他知道钱生的重要性，一定会好好看管。 现在她要忙另外一件事。 “秦大公子放心，那吴氏忙着处理生意，没时间管吴红玉。我儿略施小计，那蠢货就被我儿骗的团团转。” “嗯，不错。” “嘿嘿，不知滇州那边生意……” “放心，我说到便能做到。” …… 听到男人熟悉的嗓音，秦子妍连忙停下 开门的手，企图通过缝隙朝外间看。 可惜只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隐约听到轮椅碾过木板的嘈杂声。 “维护者，你说刚刚那个是不是秦子轩。” “是的。”关键时刻，维护者很乐意给她开后门。 “他什么对吴氏母女出的手？”秦子妍一脸疑惑，她纯属觉得奇怪，没觉得秦子轩有多狠。 毕竟上辈子吴氏与秦励一家团圆和乐，而文氏和离后死去，秦子嫣出家，秦子轩后面也死了，三人的结局特别的惨。 “我建议大大不要去招惹秦子轩。”维护者到现在还不知道秦子轩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建议秦子妍远离。 “可是……那份文书？”秦子妍也很想听维护者的话。 但是柔嘉母亲死于火灾的文书卷宗还在县衙里，卷宗被批注了一些内容，要是被秦励得到，柔嘉不死也得脱层皮。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琅玉，让琅玉的人去处理。 还不是秦子妍被琅玉坑怕了，明白了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的道理。 “那作者大大，你打算怎么开口？” “就说在秦励哪里偷听到的。”秦子妍不忍心在扯上秦子源，毕竟自己上次可是把小胖子卖的干干净净。 “你觉得秦励有那么笨吗？”维护者忍不住吐槽。 “秦子轩安排的人都没打探到半点消息，你这个偷偷摸摸，又不会武功的人，你确定要用这么粗糙的借口。” “那你想一个啊！”秦子妍不满的反驳。 她认识的就那么些人，把二皇子与杨书，太子与三皇子去掉，除了琅玉就是秦子轩。 “丽华公主和徐长年。”维护者记得丽华和徐长年去了漠北的边关，查阅安县的文书刚好在徐长年的职责范围内。 “那两人欠的是柔嘉的人情，和我没关系啊！”秦子妍最开始想到的也是两人。 “我贸然去联系这事，丽华一定会向柔嘉告密的。” 到时候柔嘉灭口的名单上怕是会出现自己的大名。 维护者也沉默了，做这事最隐蔽，最不会被人怀疑，就是徐长年去做。 “要是能让柔嘉知道这个事就好了。” 女主上辈子揭穿柔嘉身份，因为物证和人证太多了，也就没把柔嘉母亲的死因拿出来说，导致柔嘉一直以为没人发现那件事的疑点。 但这辈子不一样，许多线索都被秦子妍和琅玉提前帮柔嘉掐断了，不然秦励也不会想到去翻当年的卷宗。 第105章 真假公主 回了王府，琅玉刚给玄明子去信，就见昨日才见过的青柏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世子，钱生死了，青柏有负你所托。”青柏一进门就跪下请罪。 琅玉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柔嘉公主府的方向。 “柔嘉公主今日可去了山庄？” “去了。”青柏没明白自家世子怎么不问钱生的事。 “看门的人并没看到柔嘉公主靠近屋子，只是柔嘉公主身边的银杏去过，听他们说也只是迷路，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世子，世子，你去哪？” 青柏话没说完，就见琅玉快步离开，连忙开口叫住他。 他怀里的毒药还没有拿给世子看呢？ 柔嘉一路慢慢摇回公主府，那毒药的药性那么大，自己可是亲眼看见钱生吃下去的，而且青柏表情不似作假，她没必要派人再去盯着后续的事情。 如今钱生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倪婆婆一家了。 不过，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秦励那边到底是如何找到钱生的。 那人知道钱生的事，说明也知道自己的事。 可是她小时候除了和倪婆婆亲近过，就没有和别人亲近。 “公主，已经到。”外间传来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柔嘉的思路。 她揉了揉额角，总觉得最近自己记忆好像退化了不少。 金枝一下马车，就见琅玉站在公主府的门口。 “公主，世子站在公主府门口呢！” 柔嘉掀车帘的手一顿，随后嘲讽的笑了一声，搭着金枝的手走下车。 “天寒地冻的，世子怎的跑本公主门口站着？” 柔嘉画了浓妆，额间点了美人痣，内着嫩黄的裙袄，外罩一件海棠红披风，发间戴了不少金钗玉石，抱着金丝嵌宝石暖炉，站在金枝撑开的伞下，整个人富贵又娇俏。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府上缺守门的。”柔嘉说完就径直走进府。 “等等！”琅玉抬手拉住她。 以前柔嘉看见他，都会毫不犹豫扑过来，刚刚他还在思考如何避开她，没想到柔嘉毫不犹豫的抬脚入公主府，一点也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世子不要脸面，本公主还要呢！” 柔嘉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的甩开琅玉。 金枝和银杏连忙拦在柔嘉面前。 琅玉收回手，在袖中握紧又松开。“我有事想问公主。” 柔嘉很想开口赶人，但一想到自己还要在琅玉 手中拿药，态度缓和了一些。 “请世子进府吧！”柔嘉抱着只剩余温的暖炉，不禁打了个寒颤。 府中人知道公主要回来了，一早就把屋里炭火烧旺，还煮了一些姜茶。 琅玉一进来就发现柔嘉寝室比往日还升了几度，丫鬟们个个热红脸，海公公一早就跑了。 柔嘉换了衣裳才慢慢走出来，乌发粉裙，看上去比往日还消瘦几分。 “世子要问本公主什么？” 柔嘉直接倒向巨大的软枕，抱着暖炉，懒懒的缩在铺了毛皮的贵妃塌上。 看着屋里的奢侈摆设，琅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看清过柔嘉。 “听闻公主今日去了山庄？” “是啊！”那么多人，柔嘉就没想过否认。 “谁知那么晦气，偏偏遇上死人。” “公主知道死的是谁吗？”琅玉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可是除了柔嘉，他真的不知道谁还会去杀钱生。 “不是一个疯子吗？”柔嘉打着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琅玉上前要给她把脉，被金枝银杏拦住。 柔嘉打着哈欠挥退两人，她也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在逐渐变的疲惫。 两人退开，琅玉这才有机会为柔嘉号脉。 自那日后，两人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 柔嘉手腕上的手镯已经换成了另一个暖玉镯，套在她素白泛着青筋的手腕处不住下滑。 卸了浓妆的柔嘉，面上是掩盖不了的病弱之态，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仿佛睡着了一样，安静又乖巧，少了刚刚的咄咄逼人。 琅玉眉头微动，见她双颊不正常的晕红，抬头摸了摸她额间，发现有些微微烫手。 “你家公主得了风寒。” 说罢，琅玉弯腰便想把人抱回床上，却被金枝抢先一步。 “多谢世子提醒，府中有几位御医，治疗风寒还是有能耐的，世子要是无事便请回吧！” 金枝拦住他，自己把柔嘉抱回床上去。 琅玉看着抱空的手臂，有瞬间失神，随后失落的收回手。 “世子，天晚了，请回吧！”银杏虽然很想琅玉和自家公主成好事，但世子明显对公主不感兴趣。 唉！强扭的瓜不甜，她还是尽职尽责的当个婢女吧！ 琅玉跟着银杏出了房间，就见下人正在更换走廊上的灯笼。 原先房间门口是挂着一盏兔子灯笼，现在换上华丽又贵重的红木琉璃灯，竟觉得不如兔子灯笼合适，平白生出 几分孤寂。 银杏也看到了，那兔子灯笼还是世子在中秋节送的，虽然公主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高兴的让人挂在门口，每天进出都会抬头看看。 “公主大冷天的去山庄干嘛？”琅玉收回眼神。 比起疏冷的金枝，银杏明显更容易套话。 “公主最近心情不好，听下人说庄子上下雪好看，就带着婢子们出去玩耍。” “可是明珠苑就那么大，比不上无为山庄宽敞，便厚着脸皮去山庄转转。”银杏半真半假的说道。 “公主向来与金枝姐亲厚，两人就独自转悠去了，婢子闲着没事，就想着看看哪里风景好，没想到转悠着迷路了。” 银杏说了一大堆，反正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金枝去吧！ 回到王府，青柏还跪在地方，看他回来了，连忙把怀里的毒药掏给他看。 “起来，回去歇息吧！”琅玉接过毒药，打算明天让无为道长看看。 武英殿里，景帝把军队动向的奏折一把摔在唐昭与秦励面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军队也敢调动！” 其实唐昭也就调动了二三十人，并没有太过张扬。 可景帝最在乎的就是军队的动向，所以收到消息时，即使天黑了，也是第一时间把两人叫进宫。 “圣上，此事不关唐指挥司的事，是微臣求唐指挥司帮忙的。” 秦励率先开口拦下责任，他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只要再给他半个月，他一定能揭穿柔嘉。 “是吗？朕到是想知道，何事要你用求这个子眼。”景帝很不耐烦秦励，一回来就不安分。 “因为有人冒认皇嗣，欺君谋利。” 景帝一愣，随后眯起眼睛。“秦励，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 “微臣知道，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微臣才拜托唐指挥司找人。”秦励知道，自己今晚要是不说真话，景帝不可能放过自己和唐昭。 “那你人找到了？” “快了，已经知道具体位置，不出两日就能带回来。”秦励想着侄女透给自己的消息，就有些不耐。 要不是人在忠义王名下的庄子里，他早就派人进去抢了 “冒认皇嗣，不知你说的那位？”景帝这些天一直忙着料理滇州盐场的事，连后宫都很去，更别说知道这些八卦消息了。 “微臣说的正是柔嘉公主，那女子不过一介草民，仗着与微臣妹妹有几分相似， 就哄骗圣上。” “大胆！”景帝一拍桌子，大声呵斥秦励。 “那孩子可是秦皇后亲自带回来的，怎么，你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相信。” “圣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秦励一脸坚定，脊背跪的笔直。 福如海看着秦励，实在不明白秦家脑子怎么了，好好和圣上说这事。 事情要是真的，这宫里今年都不能过一个好年了，要是假的，以如今秦家的情况，怕是更加不好过。 “你口口声声说朕宠了这么多年的公主是假的，那你一定见过真的，你到是把人带来让朕瞧瞧。” 景帝心里有了猜想，秦励这么笃定柔嘉是假的，那真的一定在他府上或身边。 秦励被景帝一问，就有些纠结。 他原先的计划是找到钱生后就带到景帝面前，由柔嘉吸引景帝注意力，这样景帝就不会着急怪唐昭，也不会着急寻侄女，自己也有时间把侄女带出来，让侄女出城去。 “圣上，太后娘娘请您立即过去，说有要事和您说。”槿嬷嬷的到来，一下打破了沉默。 “母后可是出什么事了？”景帝一听太后有事，连忙站起身。 “请圣上先随老奴去慈安殿。”槿嬷嬷低着头，扫了一眼跪着的两人。 景帝见她面色凝重，也不再搭理秦励与唐昭，让两人安生的跪在武英殿等他回来。 秦励看向慈安殿的方向，有些担忧是不是辛嘉出了事。 唐昭同样担忧，他刚开始还以为只对付柔嘉一个人就够了，没想到回来的人说忠义王府也出手了。 忠义王府出手多半是因为琅玉对柔嘉的态度，若忠义王府真要保柔嘉，以景帝对忠义王的信任，怕是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景帝也会答应保全柔嘉这个假公主。 而到时候真公主辛嘉就可能有危险，柔嘉这女人还真是心机深沉。 一想到这里，唐昭就暗自恼怒自己的大意。 慈安殿里，太后穿着常服，平日严肃的面容也透着几分伤感憔悴，罕见的露出几分慈祥，眼圈微红，似乎刚刚才哭过。 她拉着一身宫女装扮的辛嘉，左瞧右瞧，很是满意。 辛嘉戴着的人皮面具已经毁了，此刻露出真容，着实让人惊艳。 “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头。” 太后看着这张与秦皇后有八分像的脸，更加确定辛嘉就是秦皇后的孩子。 景帝跨进慈安殿，一眼就看到了被太后拉着的辛嘉。 少女身姿窈窕，显然是好好梳妆打扮过的。 面似芙蓉，眉似柳，一双凤眼如星辰璀璨，红唇微勾，似笑非笑。 “这姑娘怎么瞧着眼熟？” 景帝见太后没事，这才坐在她旁边询问眼前的女子。 “圣上当真是忘性大，你再仔细瞧瞧，看着是不是很像哀家那侄女。” 太后拿出秦皇后的画像，又把辛嘉推到烛火下，让景帝好好看看。 景帝闻言，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辛嘉，一下联想到秦励方才的话。 辛嘉容貌像她母亲，但眉眼要稍微温婉一些，红唇像景帝一样，即使不笑也微微勾起，虽不如其母骄傲明艳，但那孤高清冷的气质却是学了七八分。 “朕刚好有事要与母后你说，没想到母后这边比朕还快一步。” 景帝见了辛嘉，心中很是平静，让槿嬷嬷先把人带下去安置。 太后激动过后也平静了下来，等着景帝开口。 “母后，刚刚秦励对儿臣说，柔嘉是假冒的公主，儿臣便反问他谁是真公主，没想到秦励还没说，就被母后你叫了过来。”景帝有意试探太后。 那会这么巧，前面秦励刚说柔嘉是假公主，后面太后的慈安殿就发现疑似真公主的辛嘉，这怎么看都像是安排好的。 “柔嘉是假的？”太后一脸诧异，仿佛没往这方面想过。 “可是，哀家看那个孩子与你样貌有六分相像，怎么可能是假的？” “会不会是哀家侄女当初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像你一个像她！” “励儿先见到辛嘉，就以为辛嘉才是真正的公主。” 太后说的很有道理，景帝听了都觉得认可。 辛嘉像秦皇后，又有秦励说了柔嘉是假冒事，所有人在看到辛嘉时都会去怀疑柔嘉。 但柔嘉实在是太像景帝了，而且当初柔嘉回来可是滴血验过的，养了这么些年，景帝也不是绝情的人。 但景帝转念一想太后的话，秦励要是先见过辛嘉，是不是就意味着秦励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 他出现在大殿上，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目的是为了回将军府接触秦老将军，而把辛嘉的事爆出来，就是为了通过太后喜爱秦皇后的事，让辛嘉能自由进出皇宫打探消息。 看着景帝皱起眉头思考，太后低头将手中秦皇后的画像卷起来。 第106章 赵氏文氏出手 太后怎么也不相信柔嘉是假公主，但景帝说秦励态度坚决，太后和景帝商量后，决定给秦励一些时间让他去查明真相。 景帝和太后大概又说了一个时辰才离开慈安殿。 回武英殿后，两人还跪在地上。 景帝没有告诉秦励辛嘉被发现的事，只说太后身体不适，留辛嘉在宫中小住几日，并答应给秦励半个月来证明柔嘉是假公主这件事。 “圣上，今夜可要翻牌子。”福如海见他神色疲惫，列行公事一问。 别看福如海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经思考柔嘉与辛嘉在这次身世上的胜算。 景帝现在还在想秦励的事，听到福如海的话，思考了片刻，便去了德妃的甘泉宫。 不为别的，甘泉宫清静。 德妃现在已经没有之前的惶恐了，在面对景帝时自在许多。 “妾身见过圣上。”德妃把绣好的肚兜放回绣篮筐里。 淑芳肚子已经很大了，听御医说差不多过完年就该生了，德妃几乎把景帝给自己的所有补品全搬到淑芳住的公主府。 “淑芳看见，怕是又该说你了。”景帝拿起小肚兜。 上面绣的是一个胖娃娃抱着一条大鲤鱼的图画，胖娃娃憨态可掬，鲤鱼活灵活现，若仔细看，还能看见其中藏了平安二字。 宫中妃嫔，很少有人亲自绣这些实用的小玩意，基本都是位份低的，自用或者拿去卖，位份高的让下边人去做。 “妾身一天无事，除了伺候圣上，便是希望芳儿肚中孩儿平安。” 宫女们打来热水，德妃亲自为景帝洗脚。 “妾身身为庶女，常常做些活计，如今为人父母，最开心的就是看到自己儿女过的幸福……” 景帝看着温顺的德妃，透过朦胧的烛火，突然想起了一件差点被自己遗忘的往事。 庶女？庶女！ 当初他刚刚登基不久，为了表示自己看重秦皇后，亲自陪怀孕的秦皇后回将军府住了一晚。 而那一晚自己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但意识多少清醒着，只觉得给自己换洗的丫鬟长的属实娇俏可怜。 那丫鬟有一两分像秦老将军，这让他一下想起幕僚说过，将军府有一个庶女，可惜将军夫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加上那庶女的母亲又是一个妓女，使了手段爬上将军的床，不得两大主人喜欢，在府中过的比下人还惨。 自己是在秦皇后以 前的闺房，这个庶女是怎么进来的，而且居然没有人赶她？ 景帝起了报复的心思，加上女子故意投怀送抱，要是秦皇后发现自己和庶女在她床上乱来，不知道会不会把肚子里的那块肉给气掉。 景帝厌恶强势的秦家，更厌恶要自己专宠的秦皇后，带有秦家血脉的孩子，自然也会被他厌恶。 可他刚刚登基，还没有能撼动秦家的实力，但做些事恶心一下秦皇后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装作酒后乱性的样子把秦家庶女睡了，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自己昨晚喝醉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秦家人面色不愉，但却没有说出真相，只说景帝喝醉倒头就睡了。 回宫后，他才知道秦皇后直接让人把床给烧了，那庶女的母亲第二晚上就死了。 之后他出宫还去见过那庶女一面，后面得知将军府把人远嫁，便没有再关注这事。 但今晚突然闹出真假公主的事，通过德妃让他一下想起了那个庶女。 “是她！”景帝一下惊讶的喊出声。 怪不得秦励不待见柔嘉，柔嘉确实很像自己，但柔嘉和秦皇后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沾不上边，反而和那个远就嫁的庶女像。 娇娇弱弱，看上一眼便叫人心生怜爱。 “圣上？”德妃被景帝溅了一身水，见他神色激动，不由疑惑的喊了他一声。 “爱妃没事吧！快去梳洗。” 景帝一想到那个庶女可能怀孕，就急得打发德妃先退下，吩咐人去查那个庶女远嫁后的事。 次日一早，秦励和秦老将军说了最近的情况，就准备去看昨夜带回来的人。 没想到还没有出门，就收到并州吴氏的来信，信里全是吴氏恳求秦励立马回并州几天的话，还让秦励叫上辛嘉一起回去。 吴氏强势惯了，如今这焦急示弱的模样还是很少见的。 可是辛嘉还在皇宫里，秦励就叫上一个御医，又交代了下面的人，才带着秦子源回并州。 “夫人，二爷带着源少爷回并州了。”墨香看着马车远去，回到西院和文氏禀报。 文氏正看着书，闻言点了点头。“你吩咐人去把尾巴扫干净一些。” 文氏养病不出，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间的事，自己儿子对吴氏母女出手，算是为自己出气，她没必要拦着。 “夫人，大夫人过来了。” 赵氏虽然依旧 住在佛堂里，但出来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不少。 “大嫂，你怎么过来？可是嫣儿吵着你了？”秦子嫣不愿意拿事来烦文氏，遇事就跑到佛堂去找赵氏。 “没有，是另外的事。”赵氏抱着两幅画，连檀儿都不让碰。 “你让她们先出去，我有事和你说。” 文氏看她面色凝重，挥手让人都退出去。 只见赵氏把画像打开，赫然是秦皇后和庶女的画像，与宫中太后拿的一模一样。 “前几日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找我拿画，说是想看看秦皇后在闺中时的画像，走时还把这个庶女的画像也拿走了。” 说起为什么会留庶女的画像，还是因为当时庶女母亲死了，庶女苦苦哀求她，请人画一张自己的画像，放入已经死去的母亲棺材里陪葬。 庶女要远嫁的事一早就敲定了，加上赵氏当时怀了孩子，就好心请人为她画了一张画像。 画师是一个小秀才，觉得庶女好看就多画了两幅，被她发现扣了下来，扔在库房一直没管。 要不是太后身边的人来拿，她都快忘了自己还留着庶女画像的事了。 “太后娘娘想看秦皇后我理解，她拿庶女的画像干嘛？”文氏不知道府中还留了庶女的画像，现在她更加纳闷太后拿画像干嘛！ 太后与秦老将军他们一样，都不喜欢这个庶女。 赵氏把画像展开，两个面容相似气质相差的女子出现在宣纸上。 “你觉得柔嘉像秦皇后吗？”赵氏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询问文氏。 文氏被赵氏一问，当下面露疑惑，低头看着两幅画像。 秦皇后孤傲，庶女娇弱，柔嘉怎么看都和庶女更像。 “我，我觉得柔嘉与她…到是相似。” 柔嘉样貌太像景帝，气质也像庶女，文氏实在说不出柔嘉像秦皇后的话。 “大嫂，你的意思是……”文氏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年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因为庶女与景帝的事，气的秦皇后差点小产，过世的老夫人一气之下失手杀了庶女的母亲，没几天就把庶女远嫁了。 庶女和景帝就那么一次，加上没几天就远嫁了，谁也没想过给她灌汤药，要是柔嘉是景帝和庶女的孩子，那景帝与秦皇后的孩子在哪？ “嗯，我和你想得一样。”赵氏点头承认，拿着庶女的画像来到火盆旁烧掉。 三份画像，一份被太后烧了，一 份被赵氏烧了，还有一份在坟墓里，这么些年也腐烂完了。 要不是将军府的老人，谁也不会知道将军府有过一个庶女。 “大嫂，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在怀疑柔嘉的身份？” 文氏一想到女儿和柔嘉交好，之前柔嘉还带琅玉救了自己，心中就有些担忧柔嘉。 当初赵氏和她，在柔嘉回来时，内心其实很抵触柔嘉，不为别的，就因为柔嘉是秦皇后的女儿。 赵氏的两个孩子，自己的长子，哪一个不是因为秦皇后才出的事。 “嗯，而且我怀疑，太后娘娘已经知道秦皇后真正的女儿是谁了。”赵氏把秦皇后的画像丢在一旁，似乎在文氏面前连伪装也难得。 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来找画像，还把庶女的画像拿走，很大可能她只是需要一个依据。 “是谁？”文氏支起身子，神色有些激动。 “辛嘉。”这是赵氏唯一能想到的人选。 文氏知道赵氏厉害，但也没想到她通过太后的一个举动就猜出了这么多东西。 “是因为二爷的关系吧！”文氏也不笨，赵氏一点就能想通其中的关键。 辛嘉是秦励亲自开口让入府的，如今还在皇宫为太后调养身体。 秦励太看重辛嘉了，连吴氏也让辛嘉三分，这不像一个医女该有的待遇。 “大嫂，你和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 赵氏因为儿子丈夫的死，已经不过问这些事了，突然来找自己，说明她一定有打算。 “我想保柔嘉。”赵氏手上的人不够，这是她与将军府的恩怨，她不想把娘家人牵扯进来，而与自己同样憎恶将军府的文氏，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你呢？” 文氏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可能阻碍秦励的计划，让将军府最看不起的庶女孩子，记在秦皇后名下，就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 “当然，大嫂这么信任我，我自然听大嫂的。” 比起和吴氏亲近的辛嘉，文氏更喜欢帮过自己的柔嘉。 “大嫂需要我怎么做。” “我记得你有一个侄子，在建州县衙任县丞。” 文氏点头，那个孩子当初来京都赶考，在入场时被人污蔑作弊，还是自己出面帮忙，他才能进去考试。 后来任了建州县丞，每年都会给自己写信。 “那孩子一直说报答我，人还不错。” “那现在就有机会了。”赵氏目露寒光，笑的得意。 县 丞是知州的辅佐官，可以说下县的事都会过他手，其职责是主管全县的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等事项。 而各县呈上去的结案文书，他也是有权参与翻阅的。 不错，秦子妍放弃了琅玉，秦子轩，选择了赵氏，故意透露出秦励最近所做的事，还把秦老将军的事也说了。 在书中，自己为了突显女主母亲受家人宠爱，在写刺杀的戏码时，故意写了这样一段话。 秦老夫人看见刺客后，把守卫全部叫到秦皇后身边保护，致使赵氏两个儿子被杀，秦子轩被砍断双腿。 赵氏和文氏在悲痛中，不住埋怨秦老夫人，埋怨秦皇后，直到怨恨整个秦家。 自己为了让读者接受吴氏，特意把两人拉出来针对女主，让吴氏死去，赵氏最后被女主大度的原谅，但她最后也选择了服毒自尽。 然而来到书中后，秦子妍才发现自己随意编造的一段话，可能会毁了别人一辈子。 文氏还好，儿子虽然残疾，好歹还有命，女儿也寻得如意郎君。 而赵氏完全是活在整个秦家的仇恨中，秦子妍去找赵氏时，发现赵氏居然用一块红布把菩萨盖上了。 红布上蒙了不少灰尘，三个无字木牌摆在一边，周围也积了不少灰。 秦子妍把事情和维护者说了一下，才知道赵氏一早就把丈夫和两个儿子的牌位放去了寺庙，想来也是怕菩萨感受到她内心的怨恨，所以不愿意自己念经超度。 听了维护者的话，秦子妍这才发现，这个将军府里，赵氏才是那个最苦命的人。 这也更加确定她想和赵氏合作的想法。 文氏这边得知要让侄子去改一纵火案的卷宗，只是删减其中的备注，不用把卷宗全部销毁。 “大嫂，如果那卷宗有柔嘉的把柄，为什么不直接销毁了呢！” “而且个州的案件都会上报京都，卷宗在大理寺封存，建州那边案件要是有异，大理寺那边也应该有问题。” “放心，大理寺的卷宗没任何问题，主要是建州的原件上被批注了字。” 赵氏从秦子妍那里知道，秦励正在派人去拿卷宗，想来是上面批注的字有问题，而且秦励还在寻找当年纵火案的仵作，似乎想要查明纵火案的真相。 “宫中怕是也有动作，我们要是把卷宗销毁了，不是平白惹人怀疑了。” “还是大嫂想的周到。” 第107章 廖三娘 “世子，不好了，钱生的尸体不见了。” 无为道长天没亮就来到了王府，刚刚看了琅玉给自己的药丸，就见青柏闯了进来。 青柏身后还跟着一个冻的发抖的少年，一看就是雪天夜里赶路来的。 琅玉连忙让青松给少年倒些热水，又端了一盆炭火进来，体温渐渐回来的少年，这才慢慢停下抖动的动作，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青柏回王府后，又没说把钱生埋了，他们只能把钱生的尸体放在屋内，觉得尸体应该没谁会偷，就留两个人为伴看守。 今天差不多卯时，另外两个人去换班，发现门口守卫不见，房门大开，进去房间发现钱生的尸体也不见了。 山庄现在乱成一团，一边寻找钱生的尸体，一边寻找失踪的守卫。 少年擅长骑马，便被派来王府给世子报信。 琅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当下带着无为道长，青柏和少年一起回山庄。 当然，钱生的死，让琅玉也没忘记倪婆婆一家人，让青松把人接到无为山庄保护起来。 红姐一早起来烧水做饭，准备开门做生意，刚刚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青松小哥？你要吓死人啊！” 如今天刚刚微亮，街上行人还比较少，冷不防一个人站在店门口，吓的红姐差点抄起门后的棍棒打去。 待看清楚是常常跟在忠义王世子身边的青松，红姐这才松了一口气。 “青松小哥，你是要买东西吗？” “茶馆刚刚开门，还没做什么吃的。” “不是，世子让我过来寻倪婆婆。”青松抱歉的说道。 “婆婆？”红姐有些诧异，但还是把人请了进来，自己跑进去叫倪婆婆。 “婆婆，外间忠义王府来人，说是要找你。” “找我？”倪婆婆正在帮忙烧火，似乎在想什么。 听到是忠义王府来人，倪婆婆一下就想到忠义王世子与柔嘉公主交好，难不成是那件事是被发现了？ 倪婆婆理了理头发才出去。 “青松小哥，有什么事吗？” “倪婆婆，世子让我接你与红姐去郊外的无为山庄住几天，到时候再把你们送回来。” “柔嘉公主知道这事吗？” “就是柔嘉公主拜托我家世子帮忙的。”青松来时就被琅玉吩咐，要是倪婆婆问是谁的主意，直接说是柔嘉公主。 “而且世子已经在山庄里等候，所以 倪婆婆你不用担心。” 倪婆婆点头，既然是柔嘉托世子来的，那她也就没什么担心的。 “小哥稍等。” 倪婆婆转身进了屋子，招呼儿媳赶快收拾东西。 “婆婆，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收拾东西？”红姐被拉进屋，一脸的诧异。 “理由我以后和你解释，现在把东西收拾了，跟青松小哥走。” 倪婆婆想到前两日见到的那两个人，收衣服的手就有些颤抖。 红姐见她面色凝重，也不再开口多问，把女儿叫醒穿上衣服，就去一边收拾。 “拿几件换洗的就好，到时候还会回来。”倪婆婆开口，让红姐照顾哭闹的彤彤，她去收拾了几件换洗的厚衣服。 红姐抱着女儿哄，跟在婆婆身后上了马车。 青松亲自驾车赶马。 马车上准备了吃食和茶水，还贴心的备了一盆炭火，让哭闹了一会的彤彤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上有忠义王府的标志，守门的士兵自是不敢阻拦检查，很轻松的就放行了。 倪婆婆一家刚走，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辆朴素的马车就来到了店门前。 上面下来一个丰腴的徐老半娘，只见她掐着腰，拿着一条手帕，抬手轻敲店门。 “倪妹子，开门啊！你在家吗？” “是我啊！廖三娘。” 自称廖三娘的女人，见敲了几下没人应，便走到对面的米庄上询问。 “这位小哥，我想问问，这家人是不是有一个姓倪的老婆子。” 廖三娘不过三十多岁，擦着脂粉香膏，细细描了眉目，随意一甩媚眼，就把卖米的小哥弄的满脸通红。 “是，是有。”小哥被脂粉熏的有些受不了，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你是……” “我啊！我是这家人远来的亲戚，那姓倪的是我一个老姐妹，路过京都，特地来看看她过的怎么样。” 廖三娘说的真切，还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之前我俩通信，她和我说了地址，如今寻来怎么也叫不应门。” “哦，她们今日一早就被马车接走了，所以不在家。”小哥说完就转身去打理另一边的货物。 廖三娘连忙拉住他。 “那你知道她们去哪里？或者是谁接走了她们？” “不清楚，马车来的时候天刚刚亮，看不清标志。” 廖三娘掏了些银子给小哥。“麻烦再想想，我时间很赶，在京都停留不了几天。” 小哥掂了 掂银子，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只听到红姐喊了一声，好像是什么青松小哥，看起来特别熟悉。” “麻烦了。”廖三娘笑着道谢。 回到马车上，一个青年正等在车上。 要是与唐昭熟悉的人看见，一定能认出这人是唐昭的贴身小厮起云。 “怎么样？人去哪了？” “被人接走了，天太黑，看不清马车标志。”廖三娘把自己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青松？”起云想了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这两天你们不要乱走。” “没问题，既然答应了你们，还收了银子，我自然知道该做什么。”廖三娘甩着手帕，笑的一脸妩媚。 带起云来找倪婆婆一家，也是因为廖三娘私自出门买胭脂水粉，无意中看到了倪婆婆。 廖三娘为了不让唐昭追究，还为了多得一些银子，故意把倪婆婆一家的情况透露给唐昭等人。 而廖三娘之所以会认识倪婆婆，还是因为廖三娘曾经上门去买柔嘉时，柔嘉跑到倪婆婆家里去过，廖三娘本就是青楼的人，记脸这种事是最在行的。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驶来，一看标志竟然是柔嘉公主府的马车。 起云不再耽搁，让车夫赶车离开。 “咳咳！”柔嘉风寒未好，不顾劝阻依旧要出门。 金枝怕她冷着，马车里烧了一盆炭火，还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小暖炉。 “公主，你在马车里坐着，婢子下去看看。” 银杏见柔嘉咳的难受，连忙开口下车。 银杏也是敲了敲门，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不由暗自纳闷人去哪了。 转头看见茶馆对面米庄上一个小哥正看着自己，见自己转头看他，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小哥，你可知道这倪婆婆一家人去哪里了？” 银杏长的好看，一笑脸上就有两个酒窝，看起来特别亲切。 “我家主子喜欢吃她家糕点，今早特意过来，没想到茶馆没开门。” “倪婆婆一家，今早天刚亮就坐马车走了。”面对银杏，小哥目光真诚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早亲戚要来，一家人还往外跑。” 亲戚？ 银杏疑惑，她记得红姐曾经说过，自己一家自丈夫死后，就与那些亲戚断了往来，怎么可能还会有亲戚找来。 “亲戚来了还往跑，这的确是不应该。” “不过 ，也可能是为了躲她家亲戚。”小哥虽然收了廖三娘的银子，但目光说起廖三娘依旧有些鄙夷。 “什么亲戚还要躲？”银杏一脸很有兴趣的样子。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自称叫廖三娘的女人，擦脂抹粉，一身的劣质香粉味，一看就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小哥说的很详细，还把自己和廖三娘的对话也说了一遍，最后还是银杏怕柔嘉无聊，率先提出离开。 马车里，金枝已经脱了一层棉袄，可柔嘉依旧抱着暖炉觉得冷，时不时咳嗽两声。 “公主……” “咳咳咳” 银杏掀开车帘带进一股寒风，引的柔嘉一阵咳嗽。 “公主，喝口热水。”金枝连忙帮她顺气。 柔嘉推开水杯，示意银杏说话。 “婢子打听到倪婆婆一家好像是被世子接走了。” “琅玉！”柔嘉之前就有种琅玉知道真相的感觉，可是最近一直忙着处理钱生，她也没有时间细想这件事。 “是的，米庄那小哥说，他似乎听见红姐喊了一声青松，然后就被红姐请进去了，没一会儿倪婆婆一家就跟着出门上了马车。” 柔嘉咬唇，琅玉到底要干什么？ 之前是把钱生藏在山庄，现在又把倪婆婆一家接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要是以往，柔嘉肯定琅玉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么做的，可那日琅玉亲口否认后，她就学会不在自作多情了。 “对了，公主，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银杏把廖三娘的事，也和柔嘉说了一声。 “哐当！” 柔嘉手中的茶杯在听到廖三娘三个字一下被打翻，也是冬日衣裳厚，柔嘉才没有被烫到。 “廖三娘，怎么会？秦励怎么会把她给找来了。” 要说柔嘉在安县里憎恶的人，除了钱生就是这个廖三娘，天天跑到自家撺掇要钱生把自己卖了。 “除了她还有谁？” 银杏被她猛的一抓手，疼的她眉毛一下皱了起来。“没有，就她一人。” “不过送她来的是一辆马车，很普通，在我们来的时候还停了一会儿。” “乱了，全乱了。”柔嘉松开银杏，脸上逐渐慌张起来，边说着胡话边摇头。 “她应该死了，我亲眼看见的。”柔嘉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掐破皮流出血也没有停。 怀中的暖炉摔在地上，与炭火盆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自己明明亲眼看见老不死把她勒死 的，还把人挂上了房梁，她怎么还能出现在京都，还跑来找倪婆婆。 明明上辈子没出现的人，这辈子怎么会出现？ “公主，你快松手，快松手啊！”金枝银杏两人连忙去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可惜柔嘉只顾着自言自语，完全不理会两人的话，被两人弄烦了，直接抬手胡乱打两人。 “滚，你们都滚！” “都要我死，你们都要我死！” 金枝两人怕伤到她，只能被动挨打不还手，任柔嘉把案几上的热茶瓜果砸向自己。 “……咳咳…咳咳…” 柔嘉情绪激烈，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公主！” 金枝不顾被热茶疼伤的手臂，连忙上前抱住她，平静的面容满是焦急。 柔嘉面色通红，眼泪横流，咳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嘴里依旧念叨的死啊死，随后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回府，立马回府。” 车夫听到金枝的话，连忙摔起鞭子赶马。 “金枝，你带养生丸了吗？” 颠簸的马车里，银杏一边掐柔嘉的人中，一边向金枝要养生丸。 金枝连忙从怀里拿出养生丸要给柔嘉服下，可是柔嘉牙关紧咬，养生丸始终喂不进去。 府医正在屋里悠闲的喝茶赏雪景，就被海公公拉着直奔主院。 “快点，快点！”海公公一脸肥肉颤抖，跑的都快断气了，依旧拖着府医奔跑。 “你…你跑…慢一点。”府医喘着粗气，抱着柱子不愿意在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是，到是说啊！” “公主，公主出事……唉！”海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见之前抱着柱子要断气的府医，一下冲向了主院。 海公公迈着沉重的步伐连忙跟上。 “公主呢？公主在哪？”府医狂奔进主院，就开始叫嚷着。 柔嘉可不能有事啊！自己一家的性命就在这位祖宗身上了。 “快，快进来。”银杏一把将人扯进去。 府医进去一看，看到柔嘉面色惨白，心中一声咯噔，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完了，这岂是活命的面相。 “快，快去忠义王府请世子过来。”府医连忙让人去叫琅玉，这情况他只能把命先给柔嘉吊着。 “叫一个手脚麻利的去王府。”金枝一听，哪里还管琅玉之前的举动，她现在恨不得把琅玉天天供在公主府。 “是。”银杏连忙出去吩咐人去王府。 第108章 各怀心思 琅玉刚刚到无为山庄，就听到兴奋的声音。 “找到了，找到人了，在这边，快请军医过来看看。” 两个守卫此刻昏倒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厢房里，旁边还摆了一盆炭火。 无为道长上前为两人搭脉，发现两人只是着凉，并没有性命之忧。 “回去喝两幅药就好了。” 有无为道长的话在，两人的亲戚也松了一口气，拜托山庄里的人把两人抬回去。 “钱生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我们把山庄前后周围都搜索了一遍。”回答的是邵奎，带头寻找钱生的工作由他负责。 琅玉看着破败的小偏房，思考着两位守卫怎么会被扔在这？还有钱生的尸体去哪了？ “小师傅，你给我的药丸是一种剧烈的毒药，这种药吃下去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想不明白，无为道长干脆把毒药拿出来。 “这药毒发会让人七窍流血，手脚扭曲，及为痛苦的死去。” “这药有被腐蚀的痕迹，但很轻，有点像刚刚吃下去就被吐出来一样。” 琅玉让青柏把钱生的死相告诉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皱着眉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钱生的死相和好友说的一种假死药有些像，要是尸体还在就好了。 “小师傅，我有一个想法。” “说。” “钱生可能没有死。” “怎么可能，我当时可是仔细检查过的，钱生的确是没了脉搏。”青柏第一个反对。 “那你说尸体去哪了？”无为道长尊敬琅玉，但对质疑他的其他人一点都不客气。 “你的意思是钱生被两个人投毒！”只有假设无为道长的话成立，才能解释两个守卫为什么会被放在不起眼的小偏房，还放了一盆炭火。 那些人带走钱生尸体，把守卫藏起来，又不想守卫出事，才在旁边放了炭火。 藏人是为了分散山庄人的注意力，让山庄的人只能派一些人查找钱生尸体，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嗯，钱生先把假死药吃下去，在药性快要发作时，吃下了这颗毒药，没想到假死药恰好发作，让钱生把这颗毒药吐了出来。” 无为道长不得不感叹钱生命大，要是时间再晚一些，钱生可能就真的死了。 琅玉之前找柔嘉对峙没问出什么事，但心里却很清楚，毒药一定是柔嘉给钱生的，但假死药呢？ 柔嘉要钱生死，要钱生活的 ――只能是辛嘉。 “青柏，重新去查钱生的饮食，厨房进出的人都要询问。” 琅玉很清楚一件事，辛嘉是有大气运的人，凡是接近或者靠近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帮助她。 而自己山庄的人性格多淳朴，一但和辛嘉接触，产生的因果关系很容易让他们帮辛嘉做事。 “对了，钱生之前冒犯过的女子与家人更要严查。” “是。”青柏不明白世子为什么这么严肃，但他依旧点头下去。 无为道长看着琅玉，总觉得自己的小师傅有些矛盾。 “小师傅，你不是和柔嘉公主闹掰了吗？” 琅玉很多事没有告诉忠义王夫妇，却和无为道长说了一些柔嘉的事。 至于两人闹掰，还是青松嘴大到处说，这让忠义王妃说了好几次琅玉。 “世子，公主府来人，请你立马去公主府。”青松大喊的跑进来，面色焦急。 “说柔嘉公主要死了。” 什么？琅玉一惊，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世子，求您快点随属下一起去公主府，公主病情加重，御医说他只能先吊着公主的命。”来人是公主府的侍卫长许刚。 琅玉不再耽误，直接和许刚骑马离去。 公主府里，众人给柔嘉连喂了两颗养生丸，可人依旧浑身发冷冒汗。 屋里热的如同大火炉，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金枝和银杏干脆脱去冬装在床边守着。 “世子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金枝一边给柔嘉擦汗，一边大声质问。 “世子不在王府去了山庄，许侍卫正骑马赶去。”银杏刚出去问了情况，端着热水又跑进来。 府医在旁一边颤抖，一边擦拭银针，期望琅玉尽快赶来。 “世子来了！” “世子来了！” 随着外间丫鬟激动的声音，沉静严肃的公主府好像活了过来。 门帘被掀开，透出的光亮照进昏暗的屋内，琅玉一身青衣背光而入。 “世子，你，你快看看公主。”银杏摇了摇头，抓住琅玉就往屋里内拉。 “世子，银针老夫已经准备好了。”府医托着擦拭了好几遍的银针来到琅玉面前。 “公主浑身颤抖，发冷冒汗，脸白唇青……” “把内室的炭火全部撤到外间去，你们都去外室去等候。”琅玉不给府医说话的机会，把银针拿过撵人。 府医没半点怨言，麻溜的滚了出去，金枝银杏把炭盆搬出去守在两室之 间。 琅玉来到床前，如他料想一般，柔嘉体内的煞气不知为何突然减弱，缠身的怨气开始疯狂动荡起来，恐怕不用等下次毒发，人就已经死了。 如上次一样，琅玉点了一滴血在柔嘉额间，又用银针封住了几个穴道，握住柔嘉双手缓慢的向她体内输送灵气。 一直浑身颤抖的柔嘉随着逐渐平静的怨气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只是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皱着眉头，不断向琅玉靠近，直到整个人都蜷缩在琅玉怀里。 琅玉看着怀里熟睡的柔嘉，打算过一会把人放回床上，毕竟柔嘉现在才慢慢稳定下来。 青松从忠义王府拿来药，再次感受到了公主府对自己的热情。 “青松你来了，口渴的话我给你倒杯水。” “青松，冷的话可以来烤火。” “青松，下次一起吃饭。” …… 面对这些人的热情，青松都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不用。 上次把自己和世子拦在府外，银杏还不让自己出现在公主府门口，哼，他青松是很记仇的。 “这是世子叫我拿来的。” 青松让人把药箱送进去，自己则在外面等候。 银杏有些尴尬的，接过药箱送进了内室。 琅玉在里面已经一个时辰了，一只没有声响，她怕打扰两人，蹑手蹑脚进去，这才发现世子又把自家公主抱在怀里。 嗯，贵圈真乱……她啥都没看见！ 银杏把箱子放下又退了下去。 皇宫里，辛嘉有些烦躁的想出门走走，没想到却被太后派来的人拦在屋里。 “辛姑娘，太后娘娘说你现在身份没公开，让你先委屈一下。”宫女垂头站在她面前。 “我在屋里呆了一天了，想到处走走都不行吗？”辛嘉念着秦励和唐昭的计划，一直想找机会和安插在宫里的人联系。 本来辛嘉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要不是那只突然窜出来的野猫抓坏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她也不至于在太后面前暴露本来面目。 现在被太后派人看管，做什么都有人盯着。 “辛姑娘，太后娘娘让你过去与她一起用午膳。”槿嬷嬷亲自过来叫她。 到了慈安殿，太后一身常服，招呼着辛嘉坐自己旁边。 “憋坏了吧！半个月很快就过了，只要向天下宣布你身份就好。”太后安慰她。 “多谢皇祖母关心，只是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辛嘉以前觉得太后 严肃又严厉，如今突然变成一个满脸祥和的老太太，这让她很是吃惊。 “锦衣玉食，这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你是堂堂皇后的女儿，我大盛朝的公主。” “不过啊！你和你母亲真像，她以前也吵闹着要去游历山河。”太后说着开始回忆以往的事情。 辛嘉这才知道，秦皇后小时候是由太后照顾的，两人感情很好。 “……你母亲小时候调皮落马，身子虚了一段时间，就和柔嘉一样，只是柔嘉不像你母亲一样好运，不过你们两姐妹一个像爹一个像娘，这样也挺好的。” 太后自说自话，辛嘉也不好开口反驳，毕竟秦励再三叮嘱自己，不要说自己知道真相的事情。 “你母亲也是的，也没说还有一个孩子在外面。”太后一个人说着也不嫌尴尬。 “只带着柔嘉一起回来，还半路病逝了。” 这也是他们之前没怀疑柔嘉的原因，因为柔嘉是秦皇后亲口承认，亲自带上回宫车队的。 “柔嘉没听母亲提起我吗？”辛嘉不想在听自己和柔嘉是亲姐妹的话，连忙转移了话题。 “那孩子别说提起了，回来身体不好，冬日落水后呕血昏迷，醒来以后很多之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辛嘉没想到柔嘉会用失忆这招，难不成她是怕太后景帝盘问时露馅？ 可是她却很清楚的记住了自己，还派人来杀自己，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她还记得一切吗。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柔嘉就不能把二舅舅和外祖父他们抖出来。 也不知道二舅舅他们把钱生带出来没有，那可是鬼医给自己的药。 “我听说柔嘉一直都在照顾外祖父。” “是啊！柔嘉这孩子孝顺，知道自己母亲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父亲，之前身体不好，每隔几天就去，后来琅玉那孩子为她调理身体，渐渐好起来，之后每天都会去将军府。” 太后言语间对柔嘉满是认可，语气里也不由透出亲昵。 “琅玉是个好孩子，要是两人当真成亲了，对柔嘉来说真是一个好归宿。” “琅玉不是一心修道吗？”辛嘉想到初见琅玉时的模样，有些不相信这人会结婚生子。 “他会喜欢柔嘉吗？” “你没看到两人天天黏在一起吗？”太后似乎想到什么，不由笑了起来。 “对了，你和唐家那小子也走的近，你们会不会……” “皇祖母， 你，你快别开玩笑了。”辛嘉脸一下红了起来，下意识遮挡住腰间的玉佩。 “脸红了！”太后指着她笑。 “唐家那小子之前还差点和柔嘉订婚呢！” “我听说了，后面好像拒绝了。”辛嘉曾经问过唐昭这事，唐昭也和她解释了。 “是啊！少年意气，像他祖父年轻的时候一样。” 太后没说要她注意什么，只是和辛嘉说起了唐昭家里的情况，算是从侧面支持两人的事。 秦家败落，靠一个秦励根本挽救不了什么，最快的方法就是联姻。 秦子嫣与程明远，辛嘉与唐昭，柔嘉与琅玉，三个男人无论家世背景还是自身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对秦家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 昏暗的小屋里，钱生正躺在床上。 突然他一阵抽搐，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紧接着咳嗽两声慢慢睁开眼睛醒来。 “咳咳，有人吗？”钱生嘴巴里一阵呕吐后的怪味，衣服上也是这种味道。 他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挣扎的爬起来。 “人呢？” “混账东西，老子一定叫老子女儿把你们都砍了。” “砰砰砰！”钱生敲着房门，可惜房门被上锁了，敲了半天也没有人过来。 “开门啊！有人吗？” 房门外，起云带着两个守卫站在外间，冷漠的看着晃动的房门。 “起云小哥，你确定我们不去把房门打开吗？” “不用，少爷说先冷他两三天，你们按时送水送饭给他，不要饿死就行了。” 唐昭安排的人看到了柔嘉当天去过山庄，怀疑柔嘉和钱生怕是说过话，以钱生这种胆小怕事有贪财的人会答应帮柔嘉，所以唐昭才决定冷钱生几天，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记住，把人看好，饭菜一定不要过他人手，这人很重要，容不得半分闪失。” 知道钱生在无为山庄后，唐昭三人就计划着从无为山庄抢人。 但他们又不想和琅玉对上，毕竟忠义王府现在势力巨大，无论是独子琅玉，还是忠义王夫妇，亦或者是老王妃云歌，这些人都没什么违纪的事，根本抓不到小辫子，而景帝明显很信任忠义王，要是把事情捅出来，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后来还是辛嘉想到办法，让钱生假死，等山庄放松守卫后把尸体偷出来，虽然忠义王府不会就这么算了，但钱生在他们手上，现在只有耗，把这半个月的时间耗完。 第109章 柔嘉疯了 银杏是被小丫鬟叫醒的，刚刚起来就见屋里站着好些人。 “怎么了？” “银杏姐姐，金枝姐姐让我们把这边偏房恢复到世子以前住过的模样，麻烦你先回另一边偏殿睡吧！”平儿抱着新的被套，站在一旁给银杏解释。 “还睡什么，公主怎么样？”银杏披上衣裳。 “已经稳定下来了，刚刚还叫了午膳。” 银杏点头，让一个小丫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自己先过去主屋伺候。 主屋内室里，柔嘉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上。 琅玉照顾了柔嘉一晚，今早被柔嘉惊醒才下去梳洗。 “本公主昨日怎么了？”柔嘉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有些昏沉。 她昨夜一直梦到那些死去的人变成厉鬼向自己索命，她一路逃一路求饶，最终还是被那些人追上拉下地狱，恍惚中好像又遇到那个看守自己的鬼差。 “公主昨日听了银杏的话后，就面色苍白突然发病，把自己的一双手都抓破了。” 金枝一夜未睡，说话间不由打了个哈欠。 柔嘉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包扎了起来，手指使用间还伴随一阵刺痛。 “拆了！” 柔嘉皱着眉头，她昨日听到廖三娘的名字就有些慌张，实在不知道自己把自己抓伤的事。 金枝无奈，知道劝她没用，就让丫鬟下去端药布来，顺便把府医叫来给柔嘉换药。 “公主，御医院有最好的祛疤膏药，你看到伤口时千万不要担心。”金枝解开纱布，提前安慰柔嘉。 柔嘉双眼放大，看着原本修理的十分整齐好看的指甲，又好几个断裂，十指并放，指甲参差不齐，可见自己失去理智时行为有多激动。 “解开，给本公主解开。” “婢子解，婢子立马解。” 看着情绪又要失控的柔嘉，金枝连忙给她解开。 随着纱布的掀开，原本白嫩的手背此时伤口纵横交错，有好几处都能看出被指甲剜去小块皮肉，隐隐露出白骨，丑陋而又可怖。 “啊――” 琅玉刚刚打算回忠义王府就听到主屋里传来柔嘉的尖叫，连忙小跑进去。 “出去，都滚出去。” “不要看，不要看！” …… “哐呛！” 只见金枝被一个茶杯砸倒，身子一歪撞在梳妆台上摔晕了过去。 床上的柔嘉头发披散，神色癫狂，发疯般的撕扯右手上的绷带。 因为她剧烈的动作，拆了绷 带的左手伤口不住流血，低落在她雪白的里衣上，更别说被她用力撕扯的右手了，白色的绷带已经要被完全染红。 “这不是本公主的手，本公主的手没有这么丑，没有的！” “走啊！你不是我的手，你不是。” 琅玉只觉得心中一痛，连忙抓住她胡乱撕扯的双手。 “柔嘉，你给住手！” “你再这样手就废了！” “放手，你放手。”柔嘉哪里会听他的，挣扎着要继续去撕扯绷带。 “这不是我的手，你让它离开，让它离开啊！” “它好丑，它好丑。” 柔嘉突然死死盯着琅玉，仿佛一下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琅玉，你不是的修仙吗？” “是不是他们对我施了诅咒，你快帮帮我，帮帮我！” “帮我解除诅咒，帮我解除诅咒……” 趁着柔嘉注意力全在琅玉身上，赶来的府医直接将柔嘉打晕。 这么大动静外间的人自是都听见了，银杏带着平儿连忙跑了进来。 “快把药拿来，这伤口得重新处理。” 刚好府医发话，银杏连忙让平儿把金枝带下去照看，自己留在这里打下手。 海公公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让人准备马车他要立马入宫。 “世子，你先把公主…放…放回床上，我才好上药。” 府医见琅玉还把人抱在怀里，连忙出声提醒，却被琅玉眼神吓的一愣，后半句话硬是越说越小声。 “我来吧！银杏留下，你下去。” 琅玉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柔嘉，她下巴又尖了，似乎比之前更瘦了。 “是。”府医被琅玉吓到，放下东西立马退了出去。 哎呀妈呀！这忠义王世子眼神忒吓人了，和圣上发怒时有得一拼。 琅玉把柔嘉放回床上，拿过东西就给她清理手上的血迹。 “嗯…嗯…” 右手最严重，伤口再度被拉扯撕裂，解绷带时，任凭琅玉动作再轻，柔嘉依旧疼的低声喃语，让琅玉好几次不得不停下动作。 银杏看着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的右手背，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公主最是爱美，平日里就是指甲缺口，头发分叉，她都要愁好几天，这双手这样子，就是伤口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 “早知道会这么严重，昨日公主发癔症时，就是伤了公主，婢子和金枝拼死也要拦下。” “我也是的，多嘴说什么廖三娘，害的公主平 白发了癔症。” 银杏边说边哭，说着就忍不住打了自己一耳光。 “廖三娘？”琅玉手一顿，疼着柔嘉直皱眉。 见此状况，琅玉也不再开口询问，专心帮柔嘉把双手都敷药包扎好。 确定一切都妥当后，琅玉这才开始询问银杏廖三娘的事。 “婢子也不认得此人，只是昨日公主带我们去找倪婆婆，得知这个叫廖三娘也在寻倪婆婆，还说是倪婆婆的姐妹。” “可婢子记得，红姐说过她们亲戚都断了，所以当时多了一个心眼把这件事告诉了公主，然后公主就……” 说着，银杏愧疚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柔嘉。 “下去吧！温些素粥，待会等柔嘉醒来好吃。” 朗玉听完银杏的话，挥手让她下去。 廖三娘，琅玉到是在信件上看过这个名字。 是一个青楼妓子，一边接客一边做青楼老鸨，一次回家看见了柔嘉和她母亲，便劝她母亲到楼里工作，还常常怂恿钱生把柔嘉卖进青楼。 后来在柔嘉母亲死后，与赌坊做局算计钱生，成功让钱生把柔嘉卖给了她。 可惜柔嘉倔强，三番四次想要逃跑，可廖三娘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关小黑屋，不给饭吃，柳条浸盐抽打，直到柔嘉被人带离青楼。 琅玉回想间，柔嘉似乎又开始做噩梦，即使睡着依旧露出痛苦的表情。 琅玉抬手覆在她额头，想让她稍微好受一些，另一只手将被褥拉高，遮盖住柔嘉里衣已经松开的身体。 忠义王府里，忠义王好不容易没跑出去玩，准备一家人围着炉子吃烫羊肉，就见青松大包小包拎着往外走。 “站住，你们世子呢！” “回王爷，世子准备在公主府住几天，让奴才回来拿些换洗衣物。” “他住人家小姑娘家里，孤男寡女像什么样子……唉！唉！疼！” 忠义王话没说完，就被忠义王妃揪住耳朵。 “别管他，世子衣服够不够，不够再多拿些过去。”最好能把媳妇订下来。 忠义王妃腹诽到，柔嘉还有半个月就及笄了，到时候自己得早点进宫。 “够了，够了，奴才先告退。” 忠义王府两位主子家暴的现场，可不是他们这些当奴才能看的。 “什么癔症？”将军府里，秦子妍正打算找秦子嫣吃火锅，莫名被维护者艾特了一下。 “精神病啊！大大，你不会忘记你后面把柔嘉写疯 了的这件事吧！”维护者把原文的片段调出来让秦子妍好好看看。 阴暗昏沉的牢房里传来一阵歌声，只见柔嘉衣衫褴褛的坐在牢房角落，她仰起头，望向透进的光亮唱着歌。 突然，一只老鼠蹿出来撞向柔嘉，她平和的面目一变，尖叫的抓起老鼠砸向墙壁，又不断的去踩踏老鼠，嘴里不住叫嚷着。 “让你们害我，让你们都想害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我不怕下地狱，就是下地狱也要杀了你们。” “都是你们的错，为什么我要下地狱？为什么我要陪着你们下地狱？”说罢，她一下抱住自己大哭起来。 外面大雪纷飞，火红的迎亲队伍给寒冷的冬天增加了热闹喜庆的气氛。 …… “维护者，你这么神通广大，一定可以删改一些不必要的小细节吧！”秦子妍看完这段话面容扭曲，满怀希翼的询问维护者。 “真的，就几句话的事。” “抱歉大大，我不能篡改你小说的内容，否则会被天道抹杀。”维护者拒绝。 “我……”秦子妍实在是想爆粗口了。 她记得当时写这一段时，是女主和男主大婚的日子，自己当时脑子一抽，觉得应该把女配和女主的处境写出来对比一下。 “当时，我只是想突显一下两人的境况。” “所以你就虐女配！”维护者肯定的说。 “没有。”秦子妍大声反驳，可惜维护者给了她一个鄙视的表情。 “这不是剧情需要吗？女配通常不都是这种下场嘛！” “呵呵哒！”维护者已经不想理这个脑残作者了。 “你不要这样嘛！咱们是一条船上的。”秦子妍真怕维护者弃自己而去，连忙开口提醒它。 “只要运作得当，就会发生奇迹。” “如今还有半个月就是女配身份被揭穿的日子，再过一个月就是女配病死的日子。”维护者把时间表调出来，上面很清晰的记录了各个事件发生的时间。 “因为剧情到揭穿女配身份需要的人证，重要的NPC倪婆婆被琅玉插手带走，NPC廖三娘被自动复活，如今站在男女主的阵营。” “女配曾亲自杀死廖三娘，如今得知死人复活，一时压力巨大，精神出现问题，因后期身份被拆穿引发的癔症，现在开始发作。” “NPC？自动复活？癔症提前？我觉得这天道在搞我。”秦子妍 怒吼到。 任谁看见死人复活都会诧异吧！更何况还是自己杀死的人！ 秦子妍气的捶打枕头。 当初秦老将军找到柔嘉要带她走时，柔嘉曾要求秦老将军杀死廖三娘。 可秦老将军不愿意惹事，便想办法让廖三娘假死，在吊起来的时候特意吩咐人躲在暗处，待自己把柔嘉带走后，立马把人放下来。 谁知柔嘉会在秦老将军挂绳索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扎进廖三娘的胸口。 原小说没把柔嘉母亲的死细挖，却把廖三娘的事挖了出来。 柔嘉最近因为秦励和女主，神经一直都是崩着的，廖三娘可以说是柔嘉第一个真正动手杀的人，映像怎么可能不深刻。 “你创造了天道，所以是你自己在搞自己。”维护者开口纠正了她的用词。 “作者大大，你还要去吃火锅吗？” “吃！”秦子妍一脸悲痛，没吃饱她怎么可能有力气干活。 维护者已经不想理她了，直接下线去向经验丰富的同事指教。 嗯，现在它觉得还是保命重要。 武英殿里，景帝面色阴沉，端起茶杯就砸向海公公。 “混账东西，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又发癔症。” 海公公瑟缩着肥胖的身体，景帝和柔嘉还真是爱拿茶杯砸人。 “奴才也不知道啊！” “昨天公主带着金枝银杏出门，回来时活像要没气一样，一双手满是血，府里的御医也说没办法，最会还是请的忠义王世子来的。” “今日公主看见自己的手，就突然发起了癔症……” 海公公越说声音越小，柔嘉公主回宫落水那年第一次发作；三四年前因为吵架第二次发作，当时柔嘉公主还把一个丫鬟用水果刀活生生刺死，而今天这次都第三次了。 这也是海公公为什么不愿意在柔嘉发怒时，进去伺候的原因。 景帝敲着桌子，自己刚和太后露出一点不相信的意思，秦励他们就对柔嘉出手，这简直就是不把他和太后放在眼里。 柔嘉有癔症这事就宫里的御医知道，他们消息比他想的还要灵通，把柔嘉吓崩溃，稍微一引导就能让柔嘉说出他们想听的话。 “去告诉慈安殿把柔嘉公主的情况说一下。” “另外，朕要出宫去公主府看望柔嘉公主。” 有了对柔嘉身世的重新猜测，景帝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看看。 毕竟也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公主。 第110章 忠义王是个铁憨憨 慈安殿里，太后还在和辛嘉说唐家的事，听到景帝叫人传来的消息，表情有一瞬间惊讶。 “好好的，怎么又发癔症了！”太后吩咐槿嬷嬷连忙出宫去看看。 辛嘉心里有了主意，思考着这可能是自己出宫的唯一机会。 “皇祖母，我会些医术，我去看看柔嘉吧！” “没准我还能帮上忙呢！” 太后觉得两人是姐妹，现在多多接触，等半个月后误会澄清了，两人关系也能亲近一些。 “行，不过事情没明朗，你得带上面纱和槿嬷嬷一起去。” “多谢皇祖母。”终于能出去走走了，辛嘉高兴的下去收拾。 “太后娘娘……”槿嬷嬷是知道真相的人，有些担忧的开口。 “出去的时候不用紧紧跟着她。”太后低头搅动碗里的鱼汤，似乎另有打算。 景帝到公主府的时候，刚好看见提着东西的青松。 青松是见过景帝的，看到景帝连忙行礼。 “你这是？” “世子打算在柔嘉公主府上住几天，奴才特地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过来。” 景帝点头，看来这次柔嘉生病的严重。 来到主院，一股苦涩的药味弥漫，景帝很不舒服的皱了皱鼻子。 景帝阻止了要行礼的丫鬟们，一个人带着福如海进入了房里。 内室里，琅玉眉目间透着疲惫，靠在床边假寐，一手搭在柔嘉额头上，两人都很安静。 屋里虽然被好好收拾了一番，但靠近两人时，景帝除了闻到药味，还有一股血腥味，仔细看去，被褥和琅玉衣袖沾了点点血滴。 景帝想着海公公说柔嘉受伤的手，伸手想去把被褥掀开一角，却被一只手阻止。 “圣上！”琅玉看清人，喊了一句便连忙松开手。 “出去聊聊。”见琅玉醒了，景帝打算询问一下柔嘉的病情。 琅玉看了看柔嘉，发现她睡的沉，便和景帝出去。 “柔嘉这孩子怎么样？” “公主身体不知为什么越发虚弱，而且思虑过重，昨日应该是受了刺激，精神恍惚，抓伤了自己的手。”琅玉简单的说了一下。 “今天公主被手上的伤刺激，导致癔症彻底发作。” 景帝点头，许多人都知道柔嘉爱美，伤口能把她逼成那样，可见有多吓人。 两人说话间，槿嬷嬷带着辛嘉过来。 “我想过来看看柔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给她开一些调养的药膳。”辛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景帝看了一眼琅玉，发现琅玉只是微微低着头 ，似乎对突然出现的辛嘉一点也不感兴趣。 “去吧！轻一些，柔嘉精神不怎么好。”景帝点头，让福如海跟着。 “你有把握调理好柔嘉的身体吗？” 琅玉摇头，他虽然把信件寄给了师傅，但一直没收到师傅的回信，不知道师傅愿不愿意把丹药给自己。 “那以柔嘉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参加半个月后她的及笄礼吗？” “我觉得公主在她手上伤好之前，恐怕都不愿意出门。”琅玉委婉的表示不行。 “啊――” “柔嘉！” 一声尖叫，吓得景帝一愣，回过神时，琅玉已经冲进来房里。 “出去，你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 柔嘉挥舞着枕头，把被褥踢落在地上，两只手又开始渗透血迹。 “琅玉，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看到琅玉进来，柔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颤抖的指着站在一边的辛嘉。 “不会的，她不会。”琅玉握住她手腕，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她只是想看看你病情，没事的。” “不，她刚刚想杀我！” 柔嘉见琅玉不相信自己，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辛嘉，一脸的恍然大悟。 “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都要杀我，都要杀我。” 柔嘉用力的挣扎，看到景帝进来后，整个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父皇，父皇，救我，就我。” “柔嘉，别闹……嘶！”琅玉看着她手背上不断晕开的红色，干脆双手放开按住她肩膀，别想到柔嘉直接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辛嘉见此，捏着银针上前想刺她昏穴。 “出去。”不想刚走两步，就被琅玉斥责离开。 恰好槿嬷嬷也进来了，连忙拉着辛嘉走了出去。 看到辛嘉离开，柔嘉依旧咬着琅玉不松口，只是力道稍微减轻了一些。 景帝看到柔嘉癫狂的模样，正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就见柔嘉松开琅玉，害怕的缩在床的角落。 整个人蜷缩的抱在一起，浑身颤抖，警惕的望着辛嘉离开的门口。 “琅玉，要不你先出去处理伤口。”景帝看到柔嘉唇边的鲜血，可见咬的有多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圣上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想先给公主把药换了。” 琅玉看了一眼染血的衣袍，疼痛让他手有些颤抖，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钝痛。 “公主，你先过来，我们把药换了。” 景帝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罢了，反正自己只是来看一下情况，不过 他到是没想到，柔嘉还真能让琅玉动心。 就是不知道忠义王府知不知道柔嘉的身份，要是不知道的话，看来自己得找好兄弟聊聊了。 景帝看着开始飘雪的天空。 “天气不错，要是能有人一起吃涮羊肉就好了。” “听闻圣上年轻时，很喜欢和忠义王一起吃涮羊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圣上何不去忠义王府走走。”福如海在一旁开口到。 景帝点头，显然正有此意。 “槿嬷嬷她们呢？” “刚刚听槿嬷嬷说，太后让她去将军府看一下秦老将军。” 景帝闻言没有多问，只是叫福如海也派一个小太监跟过去，自己则直接去了忠义王府。 “唉，你们看到金枝姐姐了吗？”平儿去屋里找人，却发现金枝不见了，连忙拉住一个丫鬟询问。 丫鬟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平儿有些苦恼，打算去厨房看看，不想转脚就遇见金枝。 “金枝姐姐，你去哪里了？”平儿看见她连忙拉着她回主院。 “公主伤口又裂开了，世子哄不住她，让我们找你过去。” 金枝听了，连忙小跑过去。 “世子，你忍着点。”青松看着琅玉胳膊上的伤，柔嘉那一口几乎给琅玉肉咬下来。 琅玉微皱眉头，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又转头看向缩在床脚的柔嘉。 无论自己和银杏怎么劝，柔嘉就是缩在床角不出来，要是谁突然靠近，她就开始挣扎，吓得银杏再也不敢上前，就想着让金枝过来劝劝。 “金枝姐，我们靠近不了公主，你快去劝劝。” 银杏看金枝来了，连忙把情况粗略的说了一下。 金枝闻言，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来到床边。 “公主，我是金枝。” “金枝！”柔嘉歪头，似乎在思考金枝是谁。 “你是金枝！” “他们要杀我，把他们都赶出去，赶出去。” 柔嘉情绪一下又激动起来，指着琅玉等人大喊。 琅玉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银杏先出去，让金枝来安抚上药。 忠义王府里，众人没想到景帝在他们饭吃一半的时候过来，特地跑过来蹭饭。 “没事没事，都坐下吃饭，朕就是过来看看。”景帝招呼众人坐下。 “天气寒冷，圣上要不要一起吃。” “吃。”景帝自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四个人一下变成五个人，最先离席的是老王妃，随后是云歌和忠义王妃，宴会一下只剩景帝和忠义王。 “朕刚刚去过柔嘉那 里，阿玉也在那边。” “刚刚还叫青松收拾衣裳，柔嘉公主没事吧！”忠义王有些搞不清景帝的目的，反正装聋作哑就对了。 “唉！”景帝摇头，面露愁苦。 “阿干，柔嘉这孩子一直身体不好，当初御医和朕说她活不过十五，朕就想着对她好些，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 “好不容易遇见阿玉回来，眼看她身体渐渐好起来了，没想到忽然就发生这种事。”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圣上不必担心。”忠义王安慰到，但却是真心希望柔嘉能好起来，不然自己那儿子估计又要回去修道了。 “阿干，朕还有事问你。”景帝示意福如海带人退下去。 忠义王一愣，连忙端坐身子，思考着最近京都发了什么事，让景帝特意来询问自己。 “圣上只管问。” “当初是你去接秦皇后和柔嘉公主回来时，一路上你可听见秦皇后提起过其他事情？” 景帝见忠义王一脸不解，继续补充道：“比如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啊！”忠义王这下是彻底懵了。 “另一个孩子？” 景帝有些头疼，也不再试探他了，告诉他自己和太后认为秦皇后可能不至生了一个女儿，可能生了两个。 忠义王觉得自己脑袋彻底不够用了，睁着一双大眼等着景帝继续说。 景帝突然觉得，得亏自己让他娶了一个聪明的媳妇，要不然琅玉遗传了他…… 算了，还是别想了。 “秦励前两天入宫说柔嘉不是朕的女儿。” “怎么可能？柔嘉公主和您长的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 “也在那天晚上，太后恰好在她宫里发现一个与秦皇后长相相似的少女。” “那个少女长的像秦皇后？” “嗯，容貌和气质都挺像。” 忠义王觉得自己需要理理，那个少女像秦皇后，柔嘉像景帝。 “所以圣上您怎么想的？” “朕现在在问你！”景帝气的连喝三杯酒。 “呃！双胞胎？”忠义王小心翼翼的开口。 在说这事时，景帝明显没有生气，说明他可能并不相信秦励的话。 “朕和太后也是这么想的。”景帝不知为何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秦励说的笃定，朕和太后也不好过于武断，便给了他半个月的期限。” 忠义王点头，拍了一句马屁让景帝继续说。 看着憨厚的忠义王，景帝认为自己又要心梗了。“你就不怕秦励真找到证据证明柔嘉不是秦皇后的女儿 。” “圣上就爱说笑，柔嘉公主与您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忠义王摆手，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 “你对柔嘉和琅玉两个人的事有什么看法？”景帝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圣上，你是知道的，我那糟心儿子一心想修道，我老子娘常常念叨琅家要绝户了，好不容易看他对一个女孩子有兴趣，我们全家高兴都来不及，能有什么看法。”忠义王激动的面色涨红，明显有了醉意。 “不说别的，就我那媳妇和老子娘，恨不得把人直接抢府里供着呢！” 忠义王喝醉了，直接把胳膊搭在景帝肩上。 “圣上，真的，要不等柔嘉公主及笄了，你直接把柔嘉公主赐给我儿子得了。” “阿玉会医术，而且啊！你说，这天底下…那个比我儿子…儿子好看。” “没有的，完全没有！” …… 最终还是忠义王妃过来，把景帝从喝醉酒的忠义王手里救出。 “圣上恕罪。” “没事没事，也是朕忘了阿干不能喝酒。”景帝见忠义王还要过来攀自己，吓得连忙走了。 忠义王妃把人扶回房，把丫鬟打发下去。 只见原本瘫软在床上的忠义王一下睁开眼睛坐起来，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丑态。 “你这装的挺像啊！”忠义王妃嫌弃的坐远了一些。 “这不是没办法嘛！”忠义王把外衣脱去。 “景帝说，秦励怀疑柔嘉可能不是秦皇后的女儿。” 忠义王妃挑眉，只是稍微吃惊了一下。 “你说咱们要不要动手阻止秦励啊！”欺君可是大罪，忠义王可不想看自己儿子回山上去修道。 “阻止什么，只要柔嘉是景帝的孩子，怎么能算欺君呢！”忠义王妃觉得景帝不可能特地来找忠义王说这些。 “他还说了什么？”忠义王见忠义王妃一点也不惊讶，打算把景帝的目的搞清楚后再询问。 “他说秦皇后可能生了两个孩子。” 忠义王妃皱眉，当初柔嘉回来时，皇室宗亲都觉得柔嘉和秦皇后半分都不像，不过因为秦皇后亲口承认，又与景帝相像，最后血脉相融才没说什么。 “是啊！你说他什么意思？”忠义王属于带兵打仗可以，但阴谋诡计这些他可不在行。 “太后和景帝都觉得两人是双胞胎，我们为什么不觉得也是双胞胎呢！” “半个月期限到时，景帝怕是希望我们站在柔嘉这边。” 忠义王妃想着最近儿子神神秘秘的，怕是一早就知道些什么。 第111章 流言 辛嘉没在将军府上待多久，就和槿嬷嬷一起回皇宫了。 从将军府回来后，太后没像以往让她在房里呆着，而是让宫女陪她去御花院转转。 辛嘉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就往偏僻的地方走，不想碰到唐昭。 “唐昭？”辛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宫殿。 宫殿周围略显荒芜，殿墙上冒出参差不齐的树尖与蓬乱的藤蔓，不见守门的宫人。 “辛姑娘。”唐昭也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嬷嬷，我有事和唐指挥司说，麻烦你回避一下。”辛嘉客气的和身后的嬷嬷说。 嬷嬷点头明白，带着宫女与两人保持四五步远的距离。 “怎么了？”唐昭带着她往前走去，自辛嘉入宫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 “我昨天出宫去了将军府，听说我二舅舅回并州了。”辛嘉其实想问他，为什么会从那座荒凉的宫殿里出来。 不过见唐昭神色不好，她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说起了昨天的事。 “听说是吴氏母女出事了，吴红玉好像得了什么病，活不长久了。”唐昭消息网广，在秦励离开的当天就让人去打听了。 “她离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辛嘉不喜欢吴红玉，要不是吴红玉，二舅舅也不会被文氏他们三人敌视。 “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事的，但我怀疑是秦子轩动的手。” 秦子轩为人阴狠，是个瑕疵必报的人，自己一个好兄弟都在他身上栽过跟头，更别说吴红玉这个对文氏下手的蠢货。 辛嘉一怔，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在并州时，吴氏对自己也挺好的。“秦子轩这样做无可厚非，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伤我母亲的凶手。” “我二舅舅知道吗？” “证据全部被人销毁了，我只和你说过这事。”唐昭心里赞同秦励对辛嘉的维护，可另一方面对秦励处理文氏和吴氏的事又有些看不起。 “唐昭，不要和我二舅舅说这事。”辛嘉不想秦励为难。 “好。”唐昭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这几天都在传柔嘉公主有癔症活不久的事，是不是你和你二舅舅的人说了传出去的。” 听到唐昭低声的询问，辛嘉一脸的莫名其妙。“没有。” “我当时去公主府时，只是想看一看柔嘉的情况，没想到我刚刚碰到她，她就立马睁开眼睛大喊大叫，说我要杀她。” 想到柔嘉的眼神和表现，辛嘉一时不能确定，柔嘉是真疯还是假疯。 “后 来琅玉进来赶人，我就去了将军府看外祖父，旁边槿嬷嬷跟着，我也没和二舅舅留的人说这事。” “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唐昭皱眉，心里有些不妙。 之前那么些天都没传出柔嘉有癔症的事，恰巧景帝和辛嘉她们去探望后就传出了消息。 景帝绝对不会往外说，槿嬷嬷是太后的人，也不会往外说，一圈想下来就辛嘉最有可疑。 “难不成柔嘉故意算计我？”可柔嘉这样，明显就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做法。 “我觉得不会是柔嘉，之前我不知道，还以为是你们放出来的，意在让忠义王他们要琅玉远离柔嘉。” “柔嘉现在不可能放弃琅玉这根救命绳索。” 忠义王就琅玉一根独苗苗，独苗苗还要去修仙，好不容易动凡心，就算到时候爆出柔嘉假公主的事，忠义王估计拼死也会求情。 辛嘉点头，觉得唐昭说的有道理。 “我没有说这件事，也不会是柔嘉，那到底是谁会这么做呢？” “现在必须把你二舅舅赶快叫回来，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景帝的耳朵里去，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现在出不了宫，只能麻烦你了唐昭。” “没事，你安心在宫里呆着，小心皇后和杨贵妃。”唐昭是外男，不能在皇宫内院待太久。 两人作别后，辛嘉思考着要不要在太后面前提一句，不然到时候扣在自己和二舅舅头上就麻烦了。 慈安殿里，太后听着槿嬷嬷说的事情，面上也有些疑惑。 辛嘉和秦励看起来不是这么笨的人，在这个时候传出这事，只会让景帝更加厌恶。 而柔嘉的话更加不可能，太后不相信柔嘉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癔症，比起辛嘉的强势，柔嘉很可能是为了装可怜博取琅玉的同情，让事情发生后，琅玉能站出来护住她。 不过让人大肆在外间宣传自己有病活不久的事，柔嘉应该没这么蠢。 要是让老王妃知道了，老王妃怕是一定不会答应让一个病弱又患有癔症的人进门。 太后想了一圈，实在有些不明白谁会把这消息放出去，毕竟无论是辛嘉还是柔嘉都得不到绝对的利益。 “太后娘娘，辛姑娘回来了。”槿嬷嬷小声提醒到。 太后抬头招呼她。 “回来了。” “是的，皇祖母。”辛嘉衡量再三，决定还是和太后说一声。 “皇祖母，我刚刚遇见了唐指挥司，他和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看你神色似乎有些不舒服。”太后让人去叫御医，被辛嘉拦了下来。 “我没事。”辛嘉把柔嘉癔症传遍京都的事说了出来。 太后一脸愤怒，重重的拍在案几上。“简直是胆大妄为，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抹黑皇家颜面。” “槿嬷嬷去把圣上叫来，哀家一定要他严查。” “是。”槿嬷嬷一脸平静的出了慈安殿。 辛嘉见太后依旧生气，连忙继续安慰她。 公主府里，琅玉看着被金枝端走的药碗，面上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阻止辛嘉进去。 “世子，你要不要先去偏殿，外间太冷了。”青松在一边劝他。 这些天只有金枝能接近柔嘉，连银杏都不行，更别说琅玉了。 “嗯。”琅玉点头，回房准备去翻阅医术。 青松跟在他身后，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吗？” “世子，刚刚老王妃身边的人传话过来了。” “祖母？什么事？” “老王妃让你回去。”青松见他表情不对，连忙把外面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现在外间都在传柔嘉公主患癔症的事，还说柔嘉公主命不久矣，老王妃外出听了这话，加上其他的原因，便让世子你赶快回去，和柔嘉公主断绝往来。” “公主患癔症的话，是什么时候传开的？”琅玉吃惊。 “是圣上来的那天传开的，奴才派人去查了，源头在将军府附近，但是查不到具体的人。” “是她。”琅玉听了这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辛嘉。 景帝和太后不会做这种事，公主府的人也一直捂的严实，偏偏她来了就传了出去，还传的满城风雨。 “老王妃那里说世子你不回去，老王妃就亲自来请你……”青松已经拦了两次人了，就怕第三次老王妃真的自己来。 “传话给王妃，说我不会回去，让王妃去拦住老王妃。” “另外，多派几个人把倪婆婆一家保护起来，并安排人在京都寻找一个叫廖三娘的女人。” 琅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辛嘉明明已经看到柔嘉被他们逼疯的模样，却依旧选择对柔嘉赶尽杀绝。 散布谣言利用自己祖母，让祖母把自己叫走，要是自己真的离开了，依柔嘉的身体状况，那些御医根本不可能稳住她的病情。 “那可要避开王爷王妃他们？”在整个京都找人，动静未免有些大。 “让他们知道也无所谓 ，尽快把人找到。”琅玉决定抽空回去一趟，把事情透露一些给忠义王妃他们。 “对了，倪婆婆茶馆对面的米庄伙计见过廖三娘，你去找他画一幅画像。” “是，奴才这就去办。”青松看着生气的琅玉，脑海闪过‘一怒为红颜’几个大字。 内室里，金枝端着药碗喂柔嘉喝药。 “公主，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传。” “秦励依旧没回来吗？”柔嘉低声询问，目光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癫狂的模样。 “没有，不过应该在往回赶了。”如今景帝盯的紧，柔嘉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公主，你这样大范围传，忠义王府怕是也知道了。”金枝有些不明白她的意图，如今琅玉对公主照顾有加，公主完全可以通过琅玉来利用忠义王府。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还真以为琅玉会娶我啊！” 柔嘉现在对琅玉已经不再抱有幻想，她很清楚她现在需要渡过的困难是什么。 柔嘉因为受伤把镯子取了下去，所以琅玉才没有感知到柔嘉已经恢复了神志。 “公主打算一直不让世子进来吗？”主子的事金枝不好说，她便转移了话题。 “明天让他进来吧。”柔嘉说完，低着头喝药，喝完后又整个人蜷缩在床脚睡去。 金枝给她把被褥搭上，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世子。”金枝刚出来，就被琅玉拦下。 “公主怎么样？” “公主情绪已经好多了，明天世子可以和婢子一起进去看看。” “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婢子不确定，公主喝了药就继续缩在床脚去了，不过婢子出来的时候，公主好像睡着了。” “我进去看看她。”琅玉错开金枝走了进去。 金枝想叫住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把药碗给小丫鬟，自己守在外室。 柔嘉的床宽敞，琅玉不得不坐到床上去看柔嘉，柔嘉的双手已经结痂了，不过看着依旧有些吓人。 金枝为了不让柔嘉看见害怕，特地拿兔绒做了两个手套戴在她手上。 看着几乎皮包骨头的柔嘉，琅玉叹了口气，看来他必须再给师傅去一封信。 琅玉想着师傅的性格，抬手摸了摸柔嘉的发顶。 也许是身体不好的原因，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有些粗糙发黄。 “琅玉……”柔嘉本不想睁开眼睛理会琅玉，可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让她忽视不了。 “醒了。”琅玉看她醒了， 立马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给她留足了空间。 柔嘉虽然目光依旧有些惊恐警惕，但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喊大叫了。 “金枝呢？” “金枝在外室。”琅玉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看到柔嘉醒来一时又不知道自己该说那句话。 “公主身体好点了吗？” 柔嘉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这让以前习惯了倾听的琅玉很是不适应。 “公主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给你号脉。”琅玉起身打算离开。 “辛嘉…要杀我…你，你会帮她杀…我！” 在琅玉快要走出内室时，听到柔嘉断断续续的话，脚步一顿。 “我不会帮她，我也不会让她杀你。”琅玉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忠义王府里，老王妃对着儿媳妇和儿子闹腾着。 “我不管，一个有癔症又立马要死的病秧子，你们怎么能答应让我的玉儿去呢！” “那可是你们的儿子，就是琅家绝户，我也不会让玉儿娶她的。” 老王妃把案几拍的啪啪作响，震的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两下，溢出里面的茶水。 “有我在，她就别想进王府的门。” 忠义王妃低着头，眼中带着不屑，但她没有和老王妃顶嘴，而是躲在忠义王背后，让忠义王应付老王妃。 “娘，你不是一直愁孙媳妇……” “呸，老娘就是再愁孙媳妇，也不会娶这样一个人，之前看还好，没想到就是个短命相……”老王妃打断儿子的话，说什么也要去公主府把琅玉接回来。 云歌站在一旁也不好开口劝，只能祈祷去公主府的人快把琅玉喊回来。 “娘！”忠义王被自己胡搅蛮缠的母亲气跳脚，偏偏又不能像平日教训手下的兵一样打过去。 “圣上之前还和我说要给两人赐婚呢！” “您这样子不是要抗旨吗？” “赐婚――”老王妃声音拔高，拿着拐杖就要收拾忠义王。 “就是死，老娘也要求到圣上面前去，让他收回成命。” 忠义王妃看够了戏，这才扶着气喘吁吁的老王妃坐下。 “瞧您说的，什么死不死的。” “儿媳已经派人去公主府叫玉儿回来了，等那孩子回来，您再好好说教说教。” “要是他还不愿意放弃柔嘉公主，左右他还有一个仙人师傅，他师傅的能力您是见过的，指不定他师傅有法子呢！” 听忠义王妃把玄明子拉出来，老王妃到是想起那位仙人，法术高强，能让枯木发芽，指不定能医好柔嘉。 第112章 准备就绪 听到孙儿回来了，老王妃拿着拐杖想再去劝劝孙儿。 “祖母是特地送雪莲过来的吗？”琅玉一回头便询问老王妃。 “公主要是知道祖母这么关心她，还愿意把雪莲……” “虚不受补你懂不懂，雪莲药性强，我刚得的那盒冬虫夏草就正好。” 一听到要动自己的宝贝雪莲，老王妃连忙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让人敷衍的拿一盒虫草给琅玉。 “不会的祖母，雪莲药性温和，对公主现在虚弱的身体正好。”琅玉没让她糊弄过去，就盯着雪莲。 老王妃后悔啊！自己没事跑过来干嘛！ “玉儿，听祖母的，这雪莲都好几百年了，药性再温和，这一年一年的叠加也够烈的。” “可是……” “可是什么，公主身体正弱，你还不快点收拾回公主府。”老王妃催促到，拄着拐杖飞快的离开了澹雅院。 青松暗暗为自家世子竖大拇指，打蛇捏七寸，厉害。 “青松，你先去外间守着。” “是。” 琅玉带着忠义王夫妇走进屋里。 “母亲父亲，我有事和你们说。” “柔嘉是假公主的事吧！”忠义王妃率先开口，让琅玉愣了一下。 “你们都知道了。” “那日圣上来和你父亲说了这事。” “圣上是怎么想的？”琅玉现在基本确定钱生和廖三娘在秦励手上，这两人可以说都特别了解柔嘉。 “说一个像母一个像父，指不定秦皇后怀的双胞胎。”忠义王妃话中嘲讽意味十足。 这景帝是有多恨秦家，竟然要把庶女生的孩子记在嫡女名下。 “双胞胎？”琅玉心里有一个想法，但碍于秦子妍肯定的说柔嘉不是景帝的孩子，他就一直没往那方面想。 “母亲，你说柔嘉是圣上的孩子吗？” “肯定是啊！”忠义王妃很肯定的说，那眉眼任谁看了都说是亲生的， “不过生母不是秦皇后就是了。” “柔嘉的母亲是将军府的庶女。” “行啊！儿子，消息挺灵通的。”忠义王妃夸奖到，满脸的自豪，不愧是自己儿子。 “母亲一点都不惊讶，您一早就知道。”琅玉还怕自己说出来吓着两人，没想到父母动作比自己还快。 “您什么时候去查的。” “傻儿子，这还需要查吗？你母亲我可是见过秦皇后和那位庶女的，当初柔嘉被你父亲带回宫时，我一看那长相气质就觉得 不对劲。” “但咱们王府向来不理事，我也就没有把疑惑说出来。” 忠义王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不就是一张嘴两只眼的，自己媳妇咋看出来的。 “媳妇，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啊？” “我说了你能听懂吗！”忠义王妃瞟了他一眼，呆头鹅似的，万一说漏嘴怎么办。 忠义王委屈。 琅玉得知景帝意在保柔嘉，给玄明子又去了一封信，便回了公主府。 清寒的上清观在深山老林里，终年被葱绿的树木，飘渺的云雾所笼罩。 一声鹤唳打破清晨的宁静，白鹤嘴里衔着一封书信停在打坐的男子身边。 男子身着道袍，体形瘦削，面容清俊留着胡须，一身浩然正气，置身于云雾间，正是琅玉的师傅玄明子。 感觉到白鹤的到来，玄明子睁开眼睛，抬手亲昵的摸了摸白鹤的背部。 “你那徒弟又给你来信了。”正是琅玉的师姑念慈。 念慈离开京都后就立马回了上清观，和玄明子说了一下琅玉的情况。 “嗯。”玄明子不用看信都知道是来问自己要丹药的。 “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劝他下山。” “结果你不信，非说什么天意，这下好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 “现在你这边还要掏宝贝。”念慈一脸你活该的样子。 不怪乎她这么说，毕竟玄明子都把装丹药的盒子拿出来了。 “我那徒弟从小天资聪慧，但性格清冷寡淡，做任何事都带着目的性，如今他能真心全力的去做一件事，我高兴还来不及。”玄明子把木盒递给念慈。 “他道心没经历磨练，功德却要满了，以后遇事很容易出事。” “所以你是故意撵他下山，让他去接触柔嘉公主。”念慈感叹他的老奸巨猾。 “我可没有，我只是说有两个人能让他功德圆满，其中一个是柔嘉公主而已。” 玄明子以为琅玉做事向来稳妥，一定会选择顺天而为，没想到自己这个徒弟居然选择了渡化柔嘉公主。 渡化就渡化，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啧啧啧，觉得我会相信你。”念慈拿着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丹药。 “这可是你守了几十年的丹药啊！” “再不出发就赶不上柔嘉公主的及笄礼了。”玄明子释然一笑，继续闭眼打坐。 念慈没法，只能拿好丹药出发跑一趟。 吴红玉病来的又奇又急， 在秦励赶到并州三天后就病逝了，吴氏悲痛不已，哭的昏倒过去。 半月之期将近，秦励不得不赶回京都，只能将秦子源留在并州陪吴氏，自己一个人赶回京都。 秦励赶回京都后，才知道忠义王府的人竟然也在找廖三娘，并且京都都在传柔嘉有病的事。 “秦伯父。”唐昭礼貌的喊了秦励一声。 “嗯。”对于觊觎自己侄女的唐昭，秦励一方面觉得高兴一方面又觉得不舒服，整个人矛盾至极。 “那边有情况吗？” “找到了当年的仵作，只是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唐昭点头，和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他们派去的人几经周转才找到当年那个仵作，不过那个仵作已经卧病在床多年，听到他们询问当年纵火的事情，到是和他们说了一些细节。 当年两具尸体抬回县衙时，已经烧焦到了一定程度，无论是女尸还是男尸，身上都淋了煤油和酒，伴着烤焦的味道。 以邻居的说辞是，那家女主人常常带不同男人回来，丈夫因为钱也不会过多干预，那天在赌馆赌钱。 火灾发生前，听到女人打骂孩子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孩子带着伤拿钱出去买酒，孩子没走一会儿，屋子里就冒浓烟，等人反映过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大的不能进屋。 而两人之所以没有呼救，完全是因为喝醉酒睡了过去，待两人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被大火活活烧死。 但仵作在验尸时却发觉了不对，男人喉部干净，姿势平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而女人喉部有少量灰尘，尸体是一种向外攀爬的状态。 这让他怀疑，火烧起来的时候，男人可能已经死亡了，而女人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喉部只有少量灰尘。 他也询问过那个孩子，但那个孩子说她离开时两人还活着，证明期间有人进去杀了两人。 因为那家人在胡同的最里面，任何人过去都要经过邻居家，但邻居很肯定除了那个孩子，没人进出过，这让仵作不得不怀疑孩子说谎的可能。 但当时各县绩效考核，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忽视了仵作的话，只说是男女寻欢作乐踢翻了灯，点燃床铺造成的。 仵作无奈，只能在原件里把自己的怀疑写上去，把修饰好的复件送上京都。 “那仵作还记得那孩子的长相吗？”秦励追问。 “我们画了一 幅画像，与柔嘉公主有八分相像，可是我们去找案卷的原件时，并没有发现这个仵作写的验尸结论，而是和送到京都案卷的验尸结论一样，是另一个仵作所写。”唐昭不能想象柔嘉当初才几岁，竟然亲手杀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自己亲生母亲。 “案卷被换了。”秦励第一个反应就是被柔嘉动了手脚，可是要做到不露痕迹，他不觉得柔嘉有这个能力。 唐昭也想到这个，可惜仵作已经死了，不然还能想办法去查。 “要想不露痕迹换掉案卷，说明这人出入档案室不会惹人怀疑，只能是建州本地官员。” 秦励皱眉，要是建州官员里面有柔嘉的人，柔嘉很可能让他们把她所有的信息消除。 “徐长年和丽华公主与柔嘉有联系，又去建州任知州，只能说是两人中的一人在帮柔嘉，或者两个人一起。” 这是秦励想到的唯一的人选，毕竟柔嘉当初也算是间接帮助过两人。 “我们的人去时徐长年已经到任了，不确定这事是在徐长年到任之前还是到任之后发生的。” “不过要真是徐长年干的，我们在建州打探消息不可能那么顺利。” 唐昭和徐长年接触过，看起来很腼腆的少年，认真起来却格外勇敢。 “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就算知道仵作的怀疑也没办法。” 秦励表情有些遗憾，要是给柔嘉扣上杀母的罪名，就是景帝想保柔嘉也保不住。 “不过，有钱生和廖三娘两人在，我们足够柔嘉死好几回了。” 将军府，秦子轩看完信件就扔到火盆里烧干净。 他没想到吴红玉那蠢货，居然有勇气选择自尽。 “大哥，你要去公主府吗？”门外传来秦子嫣的声音。 秦子轩收起不悦的表情，示意蒲草把人带进来。 秦子嫣拉着秦子妍进来。 “每次都来问我去不去公主府，你们去看了回来和我说不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大哥。”秦子嫣当时听到流言时，吓得立马去公主府看望柔嘉。 可惜被琅玉挡住，以柔嘉需要静养把秦子嫣和后来的秦子妍撵了出去。 两人没办法，只能隔天去探望，好不容易看到人，话还没说上又被琅玉赶走。 两人约定今天不管琅玉，一定要和柔嘉多聊几句。 “不去。”秦子轩依旧拒绝。 “对了，琅玉今天一早好像会忠义王府 了，你们要是现在过去的话……” “真的，大哥，我走了。”秦子嫣一听琅玉走了，高兴的拉着秦子嫣就跑出门去公主府。 今日天气好不容易放晴，阳光为白雪披上金黄色的光芒。 公主府里，柔嘉把自己裹的像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周遭摆了四五盆火炭，抱着小暖炉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柔嘉表姐，你好点了吗？”秦子妍的声音老远就传来，带着几分蓬勃的朝气。 随着脚步传来，秦子妍两人也来到了院子。 “柔嘉表姐！” 柔嘉睁开眼睛看向两人，让丫鬟们给她们搬椅子。 “你们怎么又过来了？” 好不容易把琅玉盼走一会儿，这两人又跟着跑来了。 “担心你啊！”秦子妍把缩在柔嘉脚边的珠宝抱在怀里。 珠宝被琅玉抱走后，一度因为失去皮毛而抑郁吃不下饭，琅玉无奈，只能找来一些生皮毛的药膏给它涂上。 不说别的，至少绒毛长出覆盖了它的皮肉，除了前后大小不一，依旧和以前一样可爱乖巧。 嗯――除了看到银枝想挠以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来都在找珠宝。”柔嘉手受伤不愿意拿出来，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秦子妍。 秦子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谁让她是毛绒控。 “柔嘉，我觉得你最近瘦了好多。”秦子嫣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 想当初自己母亲被吴红玉算计，也没有像柔嘉这么瘦过。 “后面慢慢补回来就好了。”柔嘉不甚在意的说到，瘦又怎样，有命活着就不错了，毕竟自己之前的癔症可不是装。 秦子嫣点头，突然想起母亲说柔嘉要及笄的事。 “对了，母亲说你过几天就要及笄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礼物，我不挑啊！”说起礼物，柔嘉打起了几分精神。 “越贵越好，当然，那些什么玉石字画就算了。” “要是你觉得不好挑，送一箱金子给我也无所谓，方便省事。” “我那有那么多家底。”秦子嫣哭笑不得，她要是有一箱金子也不会送给柔嘉啊！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问你个当事人也太没诚意了。” 柔嘉有些失落的继续躺回去，转头却发现秦子妍跑到丫鬟扫的雪堆旁，丢开暖炉赤手捏雪，似乎在捣鼓什么。 没一会儿就堆出一个上小下大的雪人，装饰一番后，竟然有几分憨态可掬。 第113章 对峙上 半月之期刚好在柔嘉的及笄礼上，虽然身体不好，但柔嘉依旧一早起来梳洗准备进宫。 琅玉等在外间，思考着柔嘉这次胜算有多大。 “世子要与我一起入宫？” 柔嘉依旧穿着往日喜爱的粉色衣裙，外间搭了一件雪白的毛绒披风，画了红妆，却掩盖不了眉目间的虚弱。 “嗯，外间风大，公主先上马车吧！”琅玉眼中很是担忧，柔嘉今日状况很不对。 几日的照料，两人似乎又回到往日的相处模式，一人看经书一人抄经文，最大的不同就是柔嘉再也没像以前耍赖逗琅玉。 柔嘉知道，自己虽然把钱生杀了，上辈子的倪婆婆在琅玉手中，但廖三娘却死而复生在秦励手上，这让她不得不怀疑，秦励会不会掌握了那件事的秘密。 琅玉看着靠在马车上面容落寞又有些担忧的柔嘉。 “钱生和廖三娘都在秦励手上。” 听到琅玉的话，柔嘉下意识的扭头看他。“你都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不堪的童年被琅玉知道，柔嘉对钱生的怨恨就多了一分，但内心却莫名放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是琅玉。 “所以你才会把倪婆婆带走，还把钱生藏起来。”柔嘉也不再伪装自己不认识钱生的事。 “倪婆婆在山庄很安全，钱生没有死，他的尸体被偷走了。”琅玉把那颗毒药拿出来。 “他在吃这颗毒药之前率先被人喂了假死药，这毒药他刚吃下去，那假死药就开始发作，他就把这药吐了出来。” 柔嘉看着那颗毒药有些发愣，好一会儿开始自顾自的笑起来。“我真蠢，自以为占了先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柔嘉心中懊悔，早知道这样，自己还不如像上辈子一样直接一刀杀了钱生。 “琅玉，你不是该生气嘛！” “我平日打骂丫鬟你都要皱眉，我如今下毒杀人，你怎么反倒提醒我啊！” 柔嘉歪着脑袋，很是好奇的看着他。 当初自己为了讨他欢心，故意把自己装成一个小气却善良的人，可惜没把他打动，如今露出这可怜又卑劣的一面，琅玉居然会心软的帮助自己脚。 听了柔嘉的话，琅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柔嘉手段狠毒，他的确该感到厌恶，可在知道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后，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批评柔嘉。 毕竟， 在天道之子的影响下，许多细小的事都会被无限放大，柔嘉不杀钱生，死的就是她自己。 “我说了，我会帮你，不会让他们杀你。” 秦子妍说的对，柔嘉要是死了，他渡化谁去。 “但你得答应我，这件事过后，你必须跟着我修道。” 柔嘉有些诧异，看了琅玉好一会儿，才干脆的点头答应。 “可以，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撑过去。” “你不会有事的。”琅玉很肯定的说，师傅已经让师姑送药过来了，估摸着这两天就该到了。 柔嘉笑了笑没当真，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快要靠近年关，雪下的越发大，风也呜呜的过人耳，给清冷的寒冬添了几分肃穆。 上辈子也是这么大的风雪，她病的不能下床入宫，被太后娘娘身边的槿嬷嬷押着进宫，只为了在众皇室宗亲面前证明辛嘉真公主的身份。 如今到是被人恭恭敬敬的请进宫。 慈安殿里，太后与景帝未到，除了主位，左边是忠义王平王等一众皇室宗亲，右边是皇后太子，以及唐昭等人。 平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拉着忠义王在一边说悄悄话。 “老哥，你说圣上咋想的，这事搞这么隆重。” “说明圣上看重秦皇后啊！” 平王白了忠义王一眼，当他真傻啊！ 秦家怎么败落的，这个圈子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儿子最近和柔嘉走的很近啊！” “你不废话，我就等柔嘉及笄请圣上赐婚呢！”忠义王想起忠义王妃的话，很有兴趣的拉着平王继续说。 “你不知道，老子差点以为我琅家要断香火了，嘿，没想到，老子那木头儿子突然开窍了，看上柔嘉公主了。” 平王愣了一下，这忠义王是不知道今天来的目的吗？“你认真的？” “请皇上赐婚能不认真！”忠义王说的不算大声，但在安静的慈安殿格外清楚。 众人都一脸你傻的表情，今天过后还不知道柔嘉的归宿呢！ “皇叔要为琅玉求娶柔嘉。”太子在一边开口询问。 柔嘉生病这些天他只派人送东西过去，一直都没有亲自去看，除了事务多，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柔嘉。 以前秦皇后曾经帮助过自己，所以柔嘉作为秦皇后的女儿被带回来时，他才会对柔嘉照顾有加。 辛嘉他昨日也见 过，比起柔嘉，的确辛嘉更像秦皇后的女儿。 但柔嘉自己宠了这么些年，上次还救了自己，他终究不愿意柔嘉出事。 要是真进了忠义王府，那也是一个很好的保障。 “对啊！我可告诉你们，都别妄想破坏我儿子给我娶媳妇的事，不然老子见他一次揍一次。”忠义王一脸霸道，完全不理会脸色极度难看的秦励。 “岂会岂会，柔嘉皇妹那性子也就琅玉治的住。”三皇子开口笑哈哈的打圆场。 “父皇最喜欢他们两人了，一定会答应的。”最好嫁出去，省的太子皇兄天天挂念柔嘉。 “还是三皇子眼睛厉害。”忠义王赞许到。 “忠义王，不是本王说，今日来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你这样未免也太不将圣上放在眼里了。”一位老王爷看不惯忠义王霸道的作派，不免开口提醒。 这些皇室宗亲平日就看不惯忠义王，景帝不看重这些血脉相连的亲人，反而看重忠义王这个异性王外人，导致他们平日没少受嘲讽。 “本王当然没把圣上放眼里。”忠义王虎目一瞪，把身边的案几拍的作响。“本王那是把圣上放心里，你以为谁都像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年你们……” “咳咳！”一旁的另一位老王爷连忙出声打断忠义王，不让他提当年的事，要是让景帝听见了，他们又得被收拾。 “你们少说几句，毕竟圣上让我们过来，是有事要说。” “知道，皇兄，我就是提醒一下忠义王，万一是个冒牌货，再想也没用。”先开口的老王爷扭过头，但嘴上却没停。 “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 “什么冒牌货不冒牌货的，柔嘉和圣上长的那么像，不是父女是什么？”忠义王不像其他人说的隐晦，直接把今日的事挑明了。 “圣上这么多公主里，你们说，除了柔嘉公主和已嫁的丽华还有谁最像圣上。” 忠义王这么一说，众人觉得有几分在理，皇子中就三皇子像景帝，公主就柔嘉丽华像。 “可是那位辛姑娘很像秦皇后啊！”之前辛嘉出来见过众人，平王不由开口。 “这有什么，指不定秦皇后当初生了两个孩子呢？” “不过一个像母亲一个像父亲而已。” “本王就不明白，秦将军怎么就一口咬定柔嘉公主不是秦皇后生的。”忠义王看向秦励，毫不犹 豫的说出自己的疑虑。 “忠义王不必如此看着我，我既然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秦励很看上忠义王一家，为了延续香火，耍出无赖的嘴脸。 “证据，秦将军怕不是从哪里找来一些好赌妓坊之人来做证吧！”忠义王就要咬着秦励，先把证人贬低一番。 “忠义王，秦将军，此事自有圣上定断，我们何须争吵。”唐昭是看出来了，忠义王这是要帮柔嘉，他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最明显的就是那些皇室宗亲，忠义王虽然得圣心，平日也是嚣张，但也不会蠢到在殿上胡说，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忠义王这番举动是不是景帝指使的。 皇后与杨贵妃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忠义王得圣心的，她们都想为自己孩子争取这股势力，不排除后面会帮柔嘉说话。 唐昭看了两伙人，又把目光看向几位皇子。 太子向来宠爱柔嘉，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公主府送；与柔嘉不对付，但听令于太子的三皇子；四皇子有事耽误没有过来，但是来了也没用；二皇子闭眼假寐，事不关己。 看下来，唐昭惊觉原本算计好的一切，因为忠义王而变的不利。 秦励与唐昭交换了眼神，他也明白现在局势出现了逆转，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回头也已经来不了了。 众人心头盘算时，太后和景帝也带着辛嘉出来了，没一会儿，柔嘉和琅玉也过来了。 辛嘉这几天养的好，太后又拿了秦皇后以前爱穿的红色衣服让她穿上，画上妆容，原本的七分硬是变成了九分。 柔嘉黛眉细描，一双桃花眼潋滟动人，眼尾微勾，带着一分风流，一袭粉色袄裙衬的她娇弱无比。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柳眉凤眼，冷傲明艳，自信如秦皇后；一个眉目风流似景帝，可惜身体孱弱，硬是把十分的风流变成了一分，余下九分娇弱。 众人心头一惊，刚开始分别见没什么，现在两人站在一起，竟感觉真像忠义王说的那样。 一个像母一个像父，仔细看去，你会发现两姐妹也有几分挂相。 难不成还真给忠义王那憨货说准了？秦皇后生的是双胞胎。 柔嘉低咳了两声，景帝连忙让人给她搬坐，还在她旁边摆了一盆炭火。 “不知父皇唤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你二舅舅说你不是你母后的亲生女儿。”景 帝毫不客气的把秦励拉出来。 柔嘉闻言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秦励。“二舅舅，柔嘉知你因为吴氏三人的事怪罪柔嘉，但你完全没必要这般污蔑柔嘉吧！” 柔嘉这话一出，让众人又想起秦励后院那糟心事。 秦励皱眉怒视她。“污蔑，我不过是揭露事实，你扯吴氏作何？” “圣上，柔嘉公主大病初愈，不宜受寒，但秦将军如此笃定，不如让他先把证据拿出来。”琅玉在一旁开口。 景帝和太后自然没意见，毕竟柔嘉的模样众人都看见了。 “圣上，请让微臣问柔嘉公主几个问题。” “问。”景帝点头。 “你说你是先皇后的女儿，那你一定知道先皇后的饮食习惯。” “柔嘉六岁那年落水，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你问这些，她怎么回答你”景帝忍不住开口偏袒。 “母后对花生过敏，一但吃了就会浑身发痒。”柔嘉稍微想一下便说了出来。 “父皇，儿臣虽然许多事情不记得了，但关于母后的一些事还有一些印象。” 多亏她有上辈子的记忆，不然就要一问三不知了。 太后点头，示意柔嘉说的对。“鸢儿不吃花生只说是不喜欢，但是亲近的人都知道她是怕过敏。” 秦励一愣，妹妹花生过敏，所以桌上都不会出现花生，柔嘉是怎么知道的。 接下来秦励又问了好几个关于秦皇后的问题，柔嘉故意说错一两个，也算是圆自己之前记忆不清晰的借口。 辛嘉在一旁暗暗观察，柔嘉太像景帝了，连她看了都格外吃惊，要不是她和秦皇后相处过一段时间，她都要觉得柔嘉才是景帝亲生的。 突然想起唐昭刚刚和自己说的话。 “柔嘉的生母是将军府的庶女，就是你母亲的庶妹。” 而且唐昭还说自己二舅舅可能有事瞒着自己。 当初秦励和秦老将军把柔嘉带回来时，秦励表现的格外厌恶柔嘉，还骂过柔嘉的母亲是痴心妄想。 要是柔嘉的母亲趁秦皇后怀孕勾搭景帝，自己还怀上了孩子，面对疼爱秦皇后的一家人，那的确是够厌恶的。 辛嘉看向柔嘉，这算是解释了柔嘉为什么会和景帝那么像，而秦励一直说柔嘉不是秦皇后所生，这事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柔嘉与辛嘉对视，眼中带着挑衅，仿佛再说，知道我是假的又怎样。 第114章 对峙中 “柔嘉公主之前不是说自己失忆，我怎么看着不像。”秦励见柔嘉把问题都回答上，心下诧异的同时，思考着是谁把这些事告诉柔嘉的。 “秦将军这话当真好笑，本公主只是许多事记不清，又不是内里换了芯。”柔嘉连二舅舅也不叫了，直接用称呼表达自己的不满。 “本公主要是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那才是真的奇怪吧！” “柔嘉说的没错，那些都是鸢儿的小习惯，她那个时候年纪小，能回答这些已经不错了。”太后见柔嘉气的咳嗽起来，连忙开口肯定柔嘉的话。 “听闻秦皇后娘娘早产，身体一直不好，柔嘉皇妹小小年纪就要帮忙料理许多事，接回宫的时候满手都是伤疤。”三皇子接着开口。 这让众人想起柔嘉接回来的模样。 因为营养不良，明明六岁的孩子，看起来瘦的像小猫一样，满手的老茧伤疤，可见过的有多不容易。 太后和三皇子都开口了，秦励自然不能揪着几句话不放。 “太后娘娘仁善。” 秦励说罢，一挥手，只见一对夫妇被带了上来。 牛叔，牛婶！ 辛嘉看见两人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秦励只是找了钱生和廖三娘他们，没想到把这两人也找来了。 辛嘉还记得，牛叔和牛婶是摆摊卖早点的，自己常常会去买早点，后来柔嘉来了，就拉着她一起去买早点。 柔嘉也记得这两人，两人与秦皇后关系好，对自己和辛嘉也很照顾。 “圣上，太后娘娘，这两人是微臣在先皇后所居住过的巷子找到的人证，他们对先皇后很了解，常常上门帮忙，所以他们一定认识先皇后的女儿。” “秦将军说的可是真的？”景帝看着拘束的两人发问。 “回，回圣上，是真的。”牛叔有些结巴的说了一下缘由。 秦皇后带着女儿住在巷尾，牛家与她隔了两套院子，但小孩子嘴馋，常常都会跑到牛叔家玩闹，一回生二回熟，两家人慢慢就热络了起来。 牛家知道两母女相依为命，而牛家夫妇又没有孩子，对秦皇后母女也很照顾。 “……后来草民陪老婆子回娘家探望父母，回来的时候，发现又多了一个孩子，问了秦娘子，秦娘子才说这孩子是她亲戚的女儿，老家亲戚前两天去了，把这个孩子送过来给她收养。” 听了牛叔的话，景帝让他抬头辨认那个是收养的孩子，那个是秦皇后一早就带 在身边的孩子。 牛叔抬头在两人之间看了看，有些欣喜的指着辛嘉，又指了只柔嘉。 这个，这个是秦娘子，不，是秦皇后一早带的那个孩子。” “这一个，是后面收养的。” “你确定？”秦励满意的让他确认一下。 “确定，这孩子和秦皇后长的简直一模一样，草民绝对不会认错的。”牛叔很肯定。 但看到柔嘉时，目光又有些迟疑。 “那个孩子眉眼与这位贵人很像，但身体没这么孱弱。” “你的意思是，你只能确认那位是一开始跟在秦皇后身边的女孩，而不能确认这位是收养的那个女孩。”三皇子又开口，却没有人呵斥他。 “是的。”牛叔点头，他语气诚恳，说话有分寸有条理，让人听了不由相信。 “哼，就凭这个人的话，秦将军便要将本公主定为假冒的，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柔嘉不屑的开口。 “当然不会。”秦励请示景帝让自己把剩余的两人带进来。 景帝点头，突然他发现，大殿上除了柔嘉和辛嘉，其余人都一脸紧张，而两个当事人却一脸淡定，仿佛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辛嘉淡定景帝能够理解，但柔嘉淡定，景帝就有些好奇了。 不一会儿，钱生和廖三娘就走了进来。 柔嘉看着死而复生的钱生，袖中的手下意识想握紧来控制心中愤怒，一不小心扯动伤口，轻呼一声把小暖炉打翻在地。 “嘶――”溅出的火星烫了柔嘉一下，柔嘉痛的皱起眉头。 “没事吧！”琅玉一直注意她动作，见她把暖炉打翻，连忙上前把她烫伤的手抓住查看。 所幸是飞起的火星，皮肤只是红了一下，不会起泡。 “没事。”柔嘉疼的红了眼，有些可怜的看了琅玉一下，就继续低着头。 “我冷。” 听到柔嘉带着哭音的撒娇语气，琅玉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公主稍等，我去重新拿一个给过来。”他真怕柔嘉哭出来，毕竟柔嘉有多娇气他是知道的。 “咳咳…咳…”景帝很不合适宜的咳了两声，不就让火星子烫了一下，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 “福如海，给柔嘉公主重新拿个小暖炉。” “是。” 忠义王抬手把儿子拉在旁边坐下，给平王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相信了吧！ 平王扯了扯嘴角，果然，流言也不一定全都是假的，喝茶冷静一下。 柔嘉重新抱着小暖炉，收起方才可 怜的表情，安安静静的坐好。 钱生整个人奄奄的，但一双眼睛却不老实的看向柔嘉；廖三娘衣着朴素，浑身绷紧，两人端端正正跪在大殿等候问话。 “你们还不快把姓名报上。” “草民钱生，是建州安县人。” “民妇廖三娘，也是建州安县人。” “这两人不会又是和先皇后有交集的吧！”忠义王话里带着几分讽刺。 “别光说话，拿实质证据出来啊！” 秦励面色不变，指着柔嘉道：“你抬头看看，这位是不是你的女儿。” 钱生依言抬头，看见柔嘉后连忙点头。“她就是我女儿，前不久我见过她，她还亲自喊我爹呢！” “你在哪里见过她？” “无为山庄，当时我被人囚禁在无为山庄里。”钱生说起自己被关押的事，嘴巴就停不下来。 要不是福如海看景帝不耐烦，出声让他闭嘴，估计说一天都说的。 “你说你被囚禁在无为山庄里。”景帝一下坐直，看了一眼琅玉。 “是的，圣上。”钱生连忙答应。 “阿玉，可有此事？”听不出景帝心情，但肯定是不舒服，仿佛一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最后知道。 “回圣上，确又此事。但不是囚禁，是养伤。”琅玉解释道。 “山庄的人出门打猎，在山上遇到浑身是血的钱生，好心把他带回山庄养伤，结果他却冒犯山庄里的妇人少女，可他伤的实在重，山庄里的人担忧赶他出去把人冻死，就把他关押在屋里，等他伤的差不多后就放他离开。” “老子怎么不知道，欺负女人，老子非下令把他手剁了。”忠义王一听庄子上的人被欺负，气的就要抽刀砍钱生。 那里面基本都是忠义王以前部下的妻女，他平日可是非常看重的。 “世子没有因为其他原因关押钱生。”秦励咄咄逼人，一脸笃定琅玉知道内情。 “秦将军何意？”琅玉不答反问。 “如今京都都在传世子与柔嘉公主的事，我认为世子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包庇柔嘉。”秦励说的话得到许多人的认可，尤其是刚刚忠义王还说了要请圣上赐婚。 柔嘉用满是嘲讽的眼神看着秦励，儿女私情，琅玉就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 当初她也像秦励一样觉得琅玉喜欢自己，做了那么多愚蠢的事。 不过，那些事也没有白做。 “秦将军这么说，不就因为山庄都是世子的人，任你如何泼脏水都无所 谓。” 一直安静的柔嘉开口，一下把话题又扯到她身上，在外人看来，柔嘉公主这是在维护忠义王世子。 “本公主前几日是去了无为山庄，不过晦气的遇见了山庄死人。” “本公主记得，当时死的人就是这个钱生。” 柔嘉话音一落，众人面色不一的看向钱生，似乎好奇他如何起死回生的。 “圣上，我之所以知道钱生是谁，就是因为他在山庄被人毒死，下面的人报消息给我，我才知道有钱生这个人。”琅玉把自己说的很干净。 毕竟带钱生回来的是秦励的人，钱生走散被他捡漏，的确是巧合。 景帝见琅玉说的诚恳，也知道他的性子，当下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 “那后来呢？” “当时正是傍晚，庄里人决定第二天抬到官府报案，没想到当天夜里尸体就不见了，守夜的人也被人打晕藏在一处偏房里。” “秦励，你怎么说？”景帝弄明白无为山庄的事后，转头询问秦励。 人死而复生被秦励带来，说明这事是秦励暗中搞鬼。 “这事是我出的主意。”看着柔嘉和琅玉联手，辛嘉不再沉默。 “你的主意？”太后微微吃惊。 “是。”辛嘉一脸歉意的开口，秦励是为了她和外祖父，她是要为神医报仇。 无论那件事她都不能置身事外，唐昭是外人，已经帮自己够多的了，这个时候只能她开口。 “那日我在给老将军调理身体，见秦将军面露愁容，便开口询问，得知缘由后，我就将一颗假死药交给秦将军，并提出了假死劫尸的计划。” 事实证明计划很成功，骗过了无为山庄的人，轻松的就把钱生带了出来。 “你倒是和你母亲像极了，聪慧而大胆。”景帝毫不吝啬的夸奖到。 看到景帝的表情，众人知道钱生的来去已经搞清楚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听钱生如何证明柔嘉是他女儿。 “你说柔嘉是你女儿，你可有证据。” “回圣上，这草民真证明不了，草民女儿出身时，身上又没有胎记。”钱生一脸的为难。 秦励本就不指望钱生什么，带他上来也只是为了吓唬柔嘉。 “哼~”闻言，柔嘉不由笑出声。 “秦将军这是要凭一张嘴定本公主身份真假，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什么草率不草率的，你和你那娼妇娘简直一样，老子怎么可能认错。”钱生被秦励眼神一扫，立马激动的想 靠近抓柔嘉，结果被侍卫按在地上。 “早知道你不认我这个父亲，我还不如在你刚出生就把你丢尿桶溺死……” “放肆，这般污言秽语也敢扰贵人耳朵，掌嘴！”福如海呵斥一声，钱生结结实实挨了几耳光。 “你口口声声说本公主是你女儿，那本公主为何会在京都，而你留在安县呢？”柔嘉面露厌恶，心中却很平静。 小时候她听的话，可比这几句要恶心多了。 钱生挨耳光咬到了舌头，疼的说不出话，扭头看向廖三娘。 廖三娘低着头，仿佛在等着人询问她。 “你不会把你女儿买到了青楼吧！”三皇子摇着扇子，在廖三娘和钱生两人看了看，猜测的开口。 “而这个廖三娘就是青楼的老鸨。” “是的，民妇以前是青楼的老板娘，现在已经换了营生。”廖三娘说罢，抬头看向柔嘉。 “民妇有证据，证明柔嘉公主是钱生的女儿。” “什么证据？” “当时钱生把女儿卖给民妇时，她一直不听话，又经常想着逃跑，被民妇抓回来后，用烙铁将两个脚底烫伤来防止她逃跑。” “当时是五岁的年纪，到现在也不过十年，一定还有痕迹。” 廖三娘话音一落，众人脚底都起了一股寒气，连一直没精神的二皇子都不由抬头看了廖三娘一眼。 琅玉心头一紧，看向低着头的柔嘉，柔嘉当时才五岁，一个小孩子的皮肤多娇嫩，这些人也下的去手。 “你们用烙铁，对一个五岁孩子下手。”太子惊讶的有些失态，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和心疼。 廖三娘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开口。 “民妇也不想的，实在是那丫头太倔了，无论怎么打骂就是不听话，饿了她好几顿，一不注意就跑了出去，这才用烙铁烫脚让她长记性。” “简直是歹毒！”太后气的一拍案几。 景帝和皇后连忙劝慰她。 秦励到没什么反映，毕竟把廖三娘弄到京都后，所有的事情他都问清楚了。 “请圣上和太后娘娘派人检查柔嘉公主的脚底，相信只要一看，立马就能知真假。” 景帝身形一顿，看着廖三娘目光阴沉；太后则看着柔嘉长叹一口气，目光复杂，两位主事的都没有说话，一时也没人敢说话。 但凡从民间找回来的孩子，都是里里外外验遍的，脚底自然也不会放过。 柔嘉回来验的时候才六岁，脚底的伤疤清晰可见。 第115章 对峙下 “请圣上，太后……”秦励看两人表情便知道柔嘉脚底有烙印。 “够了。”只听柔嘉一声厉斥，手中的小暖炉直接砸向廖三娘和钱生。 小暖炉砸钱生背上，盖子被弹开，里面的火炭撒出，飞溅在廖三娘和钱生身上，烫的两人嗷嗷叫。 “柔嘉！”琅玉喊了她一声，柔嘉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看着跳脚的两人。 所有人都被柔嘉突然的暴起吓了一跳，但柔嘉的举动无疑说明了廖三娘说的是真话。 “你这是恼羞成怒了。”秦励得意的笑的起来。 “圣上，请立马将这欺君之人打入大牢。” “欺君，本公主哪里欺君了。”柔嘉抬头看向秦励，眼神愤恨透着一抹癫狂。 “秦皇后可是亲自承认本公主是她的女儿，她直到死都还在向本公主忏悔，忏悔当年把本公主送走的事。” “你以为你把这两个人找来就能证明本公主是假的。” “你胡说八道。”秦励作势要推她维护自己的妹妹，却被琅玉拦下。 琅玉逼开秦励，把柔嘉护在身边，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柔嘉，琅玉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是本公主在胡说八道，还是你们在胡说八道。” “你是亲眼看见秦皇后生产了，还是你亲眼看见本公主从别人肚子里爬出来了。” 上辈子秦励也没把给秦皇后接生的稳婆找来，这让柔嘉不得不猜想，那稳婆是不是已经死了。 柔嘉不知道，秦皇后生产时由秦老将军陪伴，秦励也是听秦老将军说的，当年为了不让稳婆泄密，秦老将军直接把接生的稳婆杀了。 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秦老将军又不能出面，面对柔嘉的问题，秦励还真没有话反驳。 “本公主长的像父皇，当初滴血认亲的时候，血可是相溶的。” “是，本公主是被这人渣卖进了青楼，被这娼妇当畜生一样打骂，可让我变成这样的是谁，是秦皇后。” “是我的亲生母亲。” 柔嘉大吼道，她扭过头指着辛嘉。 “为什么，被丢下是我不是你？” “都是她的孩子，都是她怀胎生下来的，凭什么你能无忧无虑的，而我却要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被这两个人肆意践踏。” “当初你明明都已经不消失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还要回来和我争抢。” 柔嘉面目因愤怒而变的狰狞，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犹 如发癔症一般。 唐昭不确定琅玉能否把人拉住，也起身把辛嘉挡在身后。 “你……”眼看胜利在前，秦励没想到柔嘉居然会玩这一出，她这是料定了自己不会把那些年的事说出来。 辛嘉也是一愣，当初自己和秦皇后分开时，秦皇后已经病入膏肓，死的时候自己又不在她身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秦励到现在都没有说出自己陪在妹妹身边，柔嘉也没有提秦励和秦老将军两人，可见两人都在避开这个话题。 纵使秦励和辛嘉都知道柔嘉在胡说八道，可他们就是反驳不了，他们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一说出来，欺君的罪名就要落在秦家头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什么？”辛嘉不屑在这宫里争斗，要不是为了秦皇后和神医，她才不会答应秦励的计谋。 “是啊！没想过。”柔嘉咽下喉咙涌上的一股腥甜味。 “那是因为你不用去争去抢，已经有人双手送到你面前了。” 辛嘉还想继续开口说什么，却别一旁的钱生打断。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不认亲爹。”钱生一幅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跳出来指着柔嘉骂。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是黑了心肝啊！” “黑心肝，我这不是都和你学的吗？”柔嘉看着钱生怒极反笑。 “为了有银钱赌博，怂恿自己妻子当妓女，甚至还亲自帮她拉客。” “别人四五岁的孩子在干嘛！我又在干嘛！” “别人玩耍的时候，我在学着烧火做饭；别人吃着饱腹的饭菜，我却全靠一碗米汤吊着命；别人在下雪天烤着暖炉的时候，我在结冰的河里洗衣服……” “那女人死了，你就把我卖进青楼，任我苦苦哀求都没用。” “论黑心，到底谁更黑心！”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母亲被大火烧死了，我外出挣钱那有空管你，就把你交给廖三娘，好歹有口热乎饭吃。”钱生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副我为了你好的嘴脸。 “你本来就是一个赔钱货，把你养到几岁就……啊！” 柔嘉抢过案几上的茶盏，劈头盖脸又向钱生砸去。 还是琅玉看出她身姿踉跄，连忙把她拦下，抱在怀里才罢休。 柔嘉还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剧烈咳嗽，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琅玉的衣袖。 辛嘉见此下意识就想上前帮忙，却被琅玉抬手 挡住。 “我就是死，咳…咳…也不要，你管！” 柔嘉说罢，嘴里又喷出一大口鲜血，面上的脂粉都遮不住她衰败的面容。 “快叫御医。”福如海见柔嘉方才大闹，景帝都没有半分阻止，想来景帝是偏向柔嘉的，连忙吩咐人下去请御医。 “阿槿，把柔嘉带去偏殿。”太后吩咐身边的槿嬷嬷。 槿嬷嬷上前想带柔嘉走，琅玉直接把人抱起去偏殿。 “秦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景帝见柔嘉吐血，语气也有些几分不耐烦。 “忠义王当初去接先皇后的时候，先皇后亲口承认了柔嘉是她女儿，而柔嘉刚刚也说了，当年她是被送走的。” “圣上，此事一定有隐情。”秦励一看景帝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出双胞胎的事。 自己妹妹最耿耿于怀庶女和景帝那件事，要是知道把两人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自己妹妹怕是死都不安心。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忠义王起身朝景帝和太后行礼。 “秦将军有人证，本王也有人证，还是圣上和太后允许把人带上来。” “准了！”景帝都答应了，太后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一会儿，倪婆婆就走了上来。 “老妇人见过圣上，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倪婆婆面容和蔼，打扮精练，举止规矩，一下就博得众人好感。 景帝得知她与钱生住的近，也认识钱生和廖三娘，就让她说说钱生一家和廖三娘的事。 倪婆婆没听到柔嘉之前说的话，但她看着钱生两人，面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倪婆婆骂了两人一句，才说起两人在安县的事。 钱生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也是在那个时候钱生和廖三娘认识上，廖三娘楼里有一个金客，一次无意瞧中钱生的妻子，便怂恿廖三娘来游说钱生的妻子，结果那妻子没答应，到是让钱生听见的心动，自己把人灌醉送了出来。 后来钱生的妻子便常常去廖三娘楼里接客，所得的银钱全让钱生拿去挥霍，后来人死了，钱生便把柔嘉卖进了青楼。 “老妇人有一个儿子，一次喝酒无意中听到钱生说起，说家中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你胡说。”钱生立马反驳。 “我胡说，那孩子可有半分像你，自己长的有多磕碜不知道吗？”倪婆婆不屑说着。 “钱生一喝完酒 就发酒疯，对着妻女拳打脚踢，还有一次差点把女儿按水缸里淹死。” “要是亲生的，至于这么狠心对待。” 景帝本就怀疑柔嘉是自己和秦家那个庶女所生的孩子，秦家为了秦皇后没有声张，把人偷偷远嫁。 他以为好歹嫁的庄稼汉，没想到居然嫁给这样一个泼皮无赖，这秦家人还当真是狠心。 至于柔嘉会说那样的话，估计是秦皇后为了让柔嘉安心待在宫里，故意说话诓骗柔嘉。 没想到现在柔嘉居然用这番话来反驳秦励。 “草民还有话说。”钱生想到自己今天选择揭发柔嘉失败，秦励后面应该就不会管自己了，指不定柔嘉还要杀自己呢！ “你还有什么话说？” “草民，草民要告柔嘉杀了草民的妻子。” “胡说八道！”不等其他人开口询问，倪婆婆率先骂到。 “谁不知道你媳妇接客喝醉酒，失手打翻烛台，把家里引燃的。” “失火的时候你可是泡在赌场里，你怎么知道柔嘉杀了你媳妇。” “再说了，你媳妇和那个男人两个大人，能被一个五岁的女娃娃杀了。” “当年县太爷可是亲自带人勘察过现场，几十人还比不上你一个人了。” “把两人给朕带下去。”景帝已经不想再听钱生胡说。 侍卫把钱生和廖三娘两人带了下去，倪婆婆也被忠义王身边的人送出宫。 “好了，各位怎么说？” 几个人都说完了，众人心里大概都有个谱，无论怎么看，这些事都说明不了柔嘉是假公主。 唐昭有些遗憾的与辛嘉互看一眼，今天就算没有倪婆婆出场，但有忠义王在，他们就动不了柔嘉的。 “臣妾觉得，柔嘉公主是真的，这位辛姑娘也是真的，只是两个孩子之间有误会。”杨贵妃率先开口。 “而秦将军爱妹心切，一见到辛姑娘的长相，下意识就认为柔嘉公主不是先皇后的孩子，加上这两个人的话，才会有这场荒唐的闹剧。” “臣妾也这么认为。”皇后懊恼自己动作慢了，让杨贵妃抢先一步。 “秦将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景帝看向面色难看的秦励，似乎要逼他亲自开口承认柔嘉的身份。 “微臣，没有。”秦励咬牙切齿，准备了这么久，居然被柔嘉躲了过去。 “各位呢？” 跳的最欢的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会不识抬举 。 “臣等也无异议。” 事情圆满解决了，众人也起身告退。 谁知槿嬷嬷面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柔嘉公主吐血不止，怕是活不成了。” “什么！”景帝一下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偏殿去。 公主府里，秦子妍一边抱着珠宝，一边通过维护者的投影知晓宫里发生的事。 刚看到柔嘉怒怼钱生等人的精彩画面，突然维护者一阵刺耳的红色警报，震的秦子妍头疼欲裂。 好在只持续了两三秒钟，秦子妍缓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 “警报！警报！”维护者大声预警。 “女配即将毒发身亡，宿主所处世界准备销毁。” “啥情况？”秦子妍因为头疼没看到柔嘉吐血的画面，现在整个人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维护者跳动两下，秦子妍脑海中立马闪现了柔嘉如今的状况。 琅玉把柔嘉抱回偏殿，还没来得及等御医到来，柔嘉就因为吐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这好好的，咋突然吐血了。”秦子妍一下跳了起来。 “这，这毒发的也太快了吧！” “女配身体本就被毒蚕食空了，这两天连续情绪波动过大，要不是琅玉给她配药输送灵气，她也撑不到现在。” 维护者语气有些抓狂，这简直就是在玩它，眼看女配要撑过死劫，活到大结局了。 居然……毒发了！ 啊！第六次了，已经第六次了，见鬼的，它一定要向上级申请不再负责这个坑货世界。 秦子妍惊慌过后立马冷静了下来，还没有完。 “琅玉不是找他师傅拿药吗？那药送过来没有。” 药，维护者立马开启检索模式。 画面立马变成一个女子骑马的画面，正是念慈，她已经到了京都城门，正在接受士兵检查。 “药，药在她身上。”维护者激动不已。 “快，你快去接她，把人带到皇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秦子妍连披风都没有拿，直接冲出公主府向城门奔去。 “秦姑娘，你跑这么快干嘛！” 刚好遇见青松骑马过来，青松连忙拦住她。 “你来的正好，你认识你家世子的师姑吗？” “当然认识。” “快，你立马去南城门把她带去皇宫给你家世子。” 青松知道世子和秦子妍一直有往来，许多事世子都会听秦子妍的，现在看她满脸焦急，当下也不多问，调转马头朝南城门跑去。 第116章 杀母 简陋漆黑的厨房里，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女孩正吃力的拿水瓢舀水做饭。 可是她太矮了，必须踩在一张瘸腿板凳上才能把水舀到锅里，来回好几趟后，她终于把水和米倒了进去。 灶门前，柴火还有几分湿润，烧起火来直冒浓烟，小女孩被呛到眼泪直流。 哐当一声，只听外间房门被人踹开，接着一阵男女嬉笑的声音传来。 “死丫头，出来把肉和酒拿去热上。”女人娇媚的声音传来。 小女孩连忙跑出去，从女人手中接过酒肉转头跑回厨房，却被女人一把拉住。 “要是让老娘发现你偷吃，门后的棍子可不会长眼。” “知道了。”小女孩怯生生的点头，见女人松手后去厨房继续忙活。 酒是黄酒，肉是野兔子肉，肉一早就料理好，只是天冷皮上凝了一层油。 小女孩把肉倒出来放进锅里蒸，肉香溢出直钻鼻孔，小女孩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连忙去喝下几大口水来饱腹。 “死丫头，你还没弄出来吗？”屋里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女孩立马把锅里蒸好的酒肉端出去。 女人被一个油腻而肥胖的壮硕男人抱在怀里，两人衣衫半解的躺在土炕上调笑。 女人见小女孩来了，起身接过酒肉伺候男人吃喝。 男人一双绿豆眼却盯着矮小瘦弱的小女孩，不怀好意的打量着。 小女孩虽然瘦小，但皮肤白嫩，五官特别好看，一双桃花眼清澈明亮，不难看出长大后又是一个美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去厨房做饭。”女人注意到男人盯着小女孩看，把筷子一摔，反手就打了小女孩一巴掌。 小女孩脸上一下红了起来，但坚强的没有哭，只是咬了咬了鲜红的嘴唇。 “娘亲，家里没盐了。” “没盐你找老娘干嘛！不会找你那死鬼父亲！”女人脸色一下就变的难看，抬手就去拧女孩手臂上的肉。 “再说了，才多久买的盐，又没了，是不是你这个死丫头偷吃了。” “没，没有！”小女孩不敢躲，任女人打骂。 “爹爹，爹爹，他让我…找你！” 毕竟是孩子，被女人这般欺负，疼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你说你拿孩子出什么气？”旁边壮硕的男人一把拉住女人，将小女孩拉到一边。 “给，吃块肉。” “曹哥！”女人一脸的不解，似乎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帮小女孩。 “谢谢 叔叔。”小女孩抹了眼泪，感激的接过肉。 男人说了一句不客气，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又摸了摸她手臂和脖子。 小女孩被他摸的不舒服，连忙转头跑去了厨房。 “曹哥，你理那死丫头干嘛！”女人趴在他背上，软若无骨一般。 “那不是你女儿，我替你心疼呢！”男人转过身把女人搂在怀里调戏。 女人一脸不满。“那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好，老子马上就来心疼你。”男人说罢就把女人压在身下。 炕上不一会儿就传来暧昧不明的声音。 小女孩习以为常，只是又加了一把柴火，把昏暗的厨房照亮了不少，在温暖的火光中把那块肉吃下，然后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炕上动静停了，男人直接披着薄袄下炕去厨房。 看到火光中的女孩，男人露出一抹邪笑，走过去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就去扯小女孩的衣服。 小女孩警觉一下惊醒，看到男人在扯自己衣服，吓的就要喊叫，被男人手快的捂住嘴。 “小丫头乖，叔叔陪你做好玩的事。” “呜…呜…”小女孩激烈的挣扎，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孩子，混迹下层的生活让她早早就见识了许多黑暗的事。 忽然，小女孩安静了下来，还主动张开手让男人脱自己的衣服。 男人双眼一亮。“小丫头，只要你乖乖的和叔叔玩，叔叔就给你买好多肉。” 小女孩微微点头示意她知道。 男人满意的松开一些距离，女孩果然没有叫喊，他这才彻底放心不在辖制小女孩。 “真乖。”男人奖励似的亲了亲女孩的脸蛋，还没有得意多久，只听他一声凄厉的喊叫，把女孩一把推开。 原来是小女孩趁他不注意，从灶门里拿出一根柴火捅向他的腹部。 柴火前端是烧红的火炭，用力一戳就断裂掉在男人的双腿之间，这也是男人为什么会叫的那么凄厉的原因。 “娘亲，娘亲，救我！”小女孩后背狠狠的撞在灶台的菱角上，疼的她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她滚爬着远离男人，呼喊着自己的母亲。 男人怒火中烧，自己居然被一个臭丫头耍了，忍着疼痛捡起烧火的铁夹向女孩打去。 “啊！娘亲！”小女孩走路不稳，一下把水瓢撞倒在地，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害怕的大声叫喊自己的娘亲。 “叫啊！看你那娼妇母亲会不会理你。”男 人走到小女孩跟前，扬起火钳就狠狠的打在小女孩的身上。 看小女孩被自己打的满地打滚，男人表情越发狰狞得意。“让你烫我，让你跑，老子不打死你。” 打的兴起的男人没注意到流淌的水渍，厨房泥地沾水光滑，男人又疼的脚步虚浮，脚下一滑，硬生生的向后倒去磕在灶台上没了生息。 小女孩看到这一幕吓的往外爬去，爬到屋里，才见女人正披着衣服坐在炕上喝酒吃肉，看见女孩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 “曹哥呢！” “娘亲！”小女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似乎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不救自己。 “喊命啊！”女人不耐烦的把筷子摔向小女孩的脸。 “我怎么会生了你，当初就该一副药把你流了。” “你母亲我是妓女，你母亲的母亲也是妓女，你走这条路有什么不对吗？” 女人脸色明显烦躁起来，一把推开小女孩走向厨房。 厨房和房间挨着，只是厨房昏暗，女人进去只发现男人斜倚在地上，没有多想过去推了推。 “曹哥，曹哥，你醒醒。”女人喊了两声，见他没反应，心下一惊，连忙摸了摸他鼻息，发现还在呼吸，只是有些微弱。 “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帮忙。” 曹哥是这一片的流氓头子，女人害怕他出事，连忙招呼女儿把人弄床上去。 小女孩一瘸一拐的进来，看着男人依旧有些害怕。 女人已经放弃把人扶起来的方法，直接拽着手往外拖，小女孩被女人骂的在一旁吃力的推搡。 两人好一会儿才把男人弄到房间的地方，女人来不及歇息又去摸了摸他鼻息，却发现男人在两人折腾下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你个讨债的冤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出了人命，女人一把抓起女孩质问。 小女孩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他自己踩滑摔着的。”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你个小蹄子，讨债的祸事精。”女人气急一巴掌又扇在小女孩脸上，还不解气的一脚踢在她背上。 小女孩刚刚在厨房受了伤，被女人这样一踩疼的趴在地方一时半会起不来，只能蜷缩在一旁无声的哭泣。 女人焦急的看着男人的尸体，思考着该怎么办？ 突然，她看向小女孩，指着她道：“是你，是你杀了他。” “是你把人推倒的！”女人边说边点头，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 娘亲，不是我。”小女孩害怕的摇头，哭的叫喊。 “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你个杀人凶手。”女人说罢就去穿衣服。 “我要大义灭亲，我要去县衙举报你。” “娘亲，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小女孩害怕的去抱住她的脚，祈求母亲不要去。 “是他自己摔倒的，是他自己摔倒的。” “你不反抗他能出事吗？你个杀人凶手。”女人只想着把自己摘干净，哪里理会小女孩，一脚踹开就要出门。 被踹开的小女孩又立马扑过去抱住她的脚，不让她出门。 意外突然发生，女人双脚被抱住，叫上她神色焦急有些恍惚，还没反映过来就摔向地面，期间张扬的手碰歪桌上的酒壶。 酒壶刚好砸在她后脑勺，炕上的小几也摔下，把女人砸的没了动静。 小女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良久才回过神来，吓的松开手蜷缩在一旁。 又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咬唇爬到女人身边。 “娘亲，娘亲……”喊了几声，女人依旧没有动静。 小女孩连忙把女人翻过来，拿手试了试女人的鼻息，随后吓的张开嘴瘫软在旁，眼泪又重新流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娘亲，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面对屋里的两具尸体，小女孩除了抱紧自己，用哭泣来发泄自己的害怕，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一股细微的焦臭传来，小女孩停止了哭泣，起身向厨房走去。 她以为是锅里的水烧干了，她连忙跑过去把木柴退出来，掀开锅盖才发现不是。 到处看了一圈，原来是之前用来对付男人的那根火柴的火星落到了角落的一堆湿木柴上，湿润的木柴已经被点燃，要是不管，可能会把整个厨房都烧了。 小女孩连忙舀水把它扑灭，看着随火焰熄灭冒气的浓烟，小女孩逐渐冷静下来。 她来到木柜前，把里面舀的酒拿出来，一瘸一拐的来到房间里，把酒倒在男人女人身体上，还有混乱的被褥上，又把空了的酒壶放回木柜里。 从外间抓了一把雪，又拿了一根木棍，将点燃的油灯一半放在木棍上，一半放在雪上，确认了雪化以后油灯倒下能点燃沾了酒的被褥。 小女孩又从男人钱带子里拿出一两银子，把自己身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这才走出房门。 小女孩走到一户人家门口 ，抬手敲了敲门。 “倪婆婆，倪婆婆，你在家吗？” 房门歇了一会儿才打开，一个干练慈祥的老婆婆打开门。 她看着两边脸颊高高肿起的小女孩，脸上满是心疼，她下意识想摸小女孩的胳膊。 小女孩立马皱眉头落泪，吓的她连忙收回了手，小心让女孩给自己看看伤口。 “他们两个又打你了！” “不是。”小女孩眼睛红红的，听到老婆婆的关怀，一下又哭了出来。 看着老婆婆更加心疼，可她除了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表示安慰以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来，进来，婆婆给你擦些药酒，顺便吃些糕点。” 小女孩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倪婆婆，娘亲要我去买酒，回去晚了会挨骂的。” “倪婆婆，等下我买完酒能过来让你帮我擦药酒吗？” “我背上和手臂上都好疼。” “当然可以。”小女孩懂事的让倪婆婆心疼，她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果给她。 “来，吃颗糖，婆婆在家等你过来。” “好，谢谢倪婆婆。”小女孩高兴的接过糖果，和倪婆婆挥手告别，一瘸一拐的走向酒铺去买酒。 老婆婆担心她，便将房门大开着，方便小女孩等下直接进去。 小女孩来到酒铺，让酒铺老板给自己打一壶酒，又绕路去酒楼，打包了半斤野兔子肉。 提着酒肉慢慢的往回走，抬头便能看见家的方向已经冒起了浓烟，众人纷纷指着浓烟猜测，有好事者已经往那方向跑去。 小女孩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回家，结果巷口已经挤满了人，倪婆婆站在巷口张望，见到她，连忙朝她挥手走来。 画面一变，小女孩已经知道起火了，哭喊着要冲进去救自己母亲，被倪婆婆抱在怀里，不放她进去。 不一会儿，被赤黄大火吞灭的房屋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随后倒塌，小女孩安静的不再挣扎，眼中的悲痛渐渐化为麻木，眼泪也不再流，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切。 突然，小女孩眼前出现一个穿着青衣道袍的男子，男子疏冷而高贵，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 男子朝她走近，微微弯腰伸出右手，仿佛在说和我走吧！ 小女孩表情纠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可她又觉得自己和他认识。 “琅玉！”一个名字从她口中说出，陌生而又熟悉。 “嗯，走吧！” 男子拉起她的手，她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 第117章 发糖了 视线模糊，一道白光却越发明亮。 柔嘉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华丽的帐顶在她眼中逐渐清晰，她微微歪头，便看见闭眼沉睡的琅玉靠在床头。 一身青衣玉冠，谪仙似的面容透着几分疲惫，可以看出他似乎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柔嘉想撑着身子起来，才发现右手被琅玉握着，这让她不由想起梦中的情景。 “醒了。”琅玉被她动静吵醒，声音里是他都不曾发现的担忧。 “琅玉！”柔嘉声音沙哑，努力的想起身。 琅玉连忙把她扶起，不想柔嘉直接冲到他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把头紧紧的埋在他怀里。 琅玉不喜欢熏香，因为常常在柔嘉身边，身上自然而然染上几分柔嘉熟悉的药香。 柔嘉最是厌恶闻药，可琅玉身上的味道却让她感到心安。 面对如此亲近的动作，琅玉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轻拍她脊背。 “我在。”琅玉低声安抚着怀里微微颤抖的柔嘉。 “公主醒了？”金枝刚好带景帝进来，听到动静有些惊喜。 不曾想一进来就遇见这副画面，公主府的人到是早已经习惯，但景帝就不同了。 他印象中，琅玉还是那个清冷不沾情爱，一心求道的人，而现在却一脸温柔抱着柔嘉安慰。 这让原本为自己之前武断的行为懊悔的景帝打消了念头。 看来自己答应忠义王赐婚的这事，还是没有错的。 “先出去。”景帝阻止金枝打扰两人，先出去和外间的忠义王说话。 “圣上，柔嘉公主怎么样？”忠义王看着景帝退出来，有些着急的询问。 “已经醒了。”景帝示意他和自己走远一些。 柔嘉自那日吐血昏迷，眼看就不行了，多亏了青松带着念慈及时赶到，让柔嘉把丹药服下，但柔嘉服下丹药后，却一睡不醒。 景帝担心她，便让她在宫里静养，如今都已经第七天了，而琅玉这几天一直守在柔嘉身边。 王府里的老王妃和忠义王妃一直催着忠义王来探查情况，就怕柔嘉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儿子伤心之余跑回山里去。 “两人紧紧抱着，朕都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之前朕还忧心私自赐婚这事会让阿玉反感，现在看来，阿玉怕是恨不得立马成亲。” 忠义王得知人醒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怎么会反感呢？” “再说了，这婚事是我们自己求来的，他天天往公主府跑，也不听听外间的流言蜚语。” 景帝想了想也是，两人常常出双入对，不是抱就是搂，琅玉动不动就在公主府过夜。 真要把柔嘉许给别人，景帝还真觉得会委屈了人家。 “既然柔嘉醒了，等过两日，朕就给两人赐婚。” 感觉到柔嘉平静了下来，琅玉转头让金枝端些温水及清粥过来。 “刚刚圣上来了。”琅玉注意到了景帝，只是柔嘉刚醒来情绪不稳，他只能先安抚她。 “嗯。”柔嘉靠在软枕上，小口喝着杯子里的水。 琅玉让金枝先伺候他，他去找景帝。 “我昏迷了多久？”柔嘉慢慢缓过神来。 她只记得自己吐血昏了过去，期间一直做着噩梦，要不是在梦里看到了琅玉，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醒来。 “公主昏迷了七天。”金枝把清粥搅动晾凉端给她。 “圣上和太后娘娘确认了你与辛嘉姑娘的身份，就把廖三娘和钱生投入了大牢，两人不堪忍受狱中劳苦，当天晚上就自尽了。” “辛嘉姑娘被圣上封为睿婕公主，已经上了皇家玉碟。” 睿婕！ 柔嘉轻蔑一笑，果然是和上辈子一样的封号。 柔嘉低头喝了两口粥就没了胃口，让金枝端下去她想要好好休息，却发现金枝神色有些踌躇，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怕她生气不敢说。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婢子说了，希望公主不要激动。” “嗯。”只要不是辛嘉那一伙人的事，柔嘉觉得自己都能很平静的对待。 “婢子听闻，忠义王私下里向圣上请求，为世子与公主你赐婚。” “为我和琅玉赐婚？”柔嘉有些不相信。 “世子知道吗？” “世子这些天都在公主床前照顾，还不知道这件事。”金枝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希望琅玉答应，还是希望琅玉不要答应。 明明琅玉之前还很坚定的说不喜欢公主，可这几天又衣不解带的守在自家公主床前照顾。 那紧张的样子，看在任何人眼里都觉得，一心修道的忠义王世子是栽在自家公主身上了。 “这些天都是琅玉在照顾我！”刚被赐婚刺激，又立马被琅玉守在床前的事给吸引了注意力。 “是的，世子除了让婢子给公主擦拭身体以外，其余的都是世子亲力亲为。 ” “而且公主昏迷以后，多亏了世子的师姑送来丹药给你服下，才保住公主的性命。” 听了金枝的话，柔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挥手让金枝退下，把自己缩回被褥。 之前自己得癔症的第三日清醒后，就一直在琅玉面前扮可怜，让琅玉对辛嘉产生敌意，大殿上对他的示弱亦是如此。 因为她知道，没有琅玉和忠义王府做靠山，自己是半点希望都赢不了辛嘉的。 柔嘉思考时喜欢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像胎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动作，这让她感觉到安全感。 殿内，当琅玉听到景帝打算给自己和柔嘉赐婚时，说不上是抗拒还是欣喜，面上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只是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怎么？阿玉不愿意！”景帝见他皱眉，与忠义王互看了一眼。 “既然阿玉不愿意，朕就重新给柔嘉选驸马，毕竟她已经及笄了。” “要不是柔嘉小时候身体弱，朕一早就给她赐婚了。” “可柔嘉公主身体现在依旧虚弱。”琅玉有些不赞同景帝想让柔嘉快些成亲的行为。 师傅的那颗丹药虽然救了柔嘉，但丹药只是解了柔嘉体内的毒，被毒蚕食的身体依旧没有得到修复，还有那满身的怨气与戾气。 琅玉一点也不放心把柔嘉交给其他人照顾，他认为除了自己，根本没人能照顾好柔嘉。 “身体虚弱自有御医照看，不然你以为那些御医养着干嘛！”景帝不当回事。 “朕前几日刚见过皇后的侄儿，叫他来交谈了两句，发现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谈吐得体，长相端庄，柔嘉一定会喜欢的。” 皇后的侄儿，那不是吏部尚书付大人家。 他记得付家人曾经借皇后太子的名义来侵占平民土地，他们家的子弟还做过强抢民女的恶事。 “我听闻那是一个书呆子，公主不会喜欢的。”那个侄儿是从旁支接来的，一心只知道读书。 万一以后被付家恶习感染，以柔嘉的个性，指不定把整个付家都闹的不安生。 “樊将军家长子武功高强，去年还得了一个‘武状元’的名头，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盛朝没有驸马不得干政的规矩，而且娶了公主，就多了见景帝的机会，所以在一定的需求上，许多人还是很愿意娶公主的。 “听闻樊家家风彪悍，事事从简，公主身子娇弱，又喜 爱华贵之物，到时候怕是矛盾不断。” 琅玉见过樊家长子，人高马大，比平常男人要健硕一二，长相粗矿，之前因为剿匪脸上添了伤疤，看着更加吓人。 以柔嘉的脾性别说嫁了，就是看一眼怕都不愿意。 “大理寺卿家独子呢？那孩子风趣幽默，对谁都一张笑脸，想来是个心疼人的。” 慕信！ 琅玉眉头皱的弧度更大，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慕信头缠纱布爬墙去青楼的画面。 “慕公子风流成性，当初他救了云歌，我去府上为他看病，他头缠着纱布爬墙都要去青楼，当时柔嘉公主也在，面露鄙夷。” “而且柔嘉公主常常与三皇子斗嘴，慕公子太像三皇子了，柔嘉公主的身体需要静养，不适合情绪过于激动。” 接连被否决三个人选，景帝一点也不生气，一双桃花眼露出几分笑意。 “朕还就不相信了，朕的女儿还愁找不到驸马！”景帝一拍桌子，吩咐福如海派人去收集京都各府的公子画像以及个人秉性，他一定要在这几天里给柔嘉选出一个满意的驸马。 琅玉袖中手握紧又松开，脑海中把自己认识的世家公子想了一遍，发现所有人对柔嘉公主都是不屑又鄙夷的态度，要真让这些人娶柔嘉，怕是恨不得柔嘉早死。 “圣上，我愿意。” “阿玉，你愿意什么？”景帝一脸的不怀好意，旁边的忠义王也是同样的表情。 让你死鸭子嘴硬，刚开始还要推辞，这些开始慌了吧！ “我愿意娶柔嘉公主。”琅玉说出这句话后，发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好。 果然，他不放心把柔嘉交给任何人。 柔嘉与辛嘉的事情明显还没完，而且自己向师傅要了那颗丹药解柔嘉的毒，把柔嘉救了回来，自己就有义务看好柔嘉。 “请圣上为我与柔嘉公主赐婚。” 景帝和忠义王达到自己的目的，高兴的答应琅玉，景帝甚至当场写下赐婚诏书，就怕琅玉反悔，准备等柔嘉身体好全以后就立马宣读。 琅玉回到柔嘉寝殿，发现金枝守在外间。 “公主说她有些累，让婢子们退下她歇息一会儿。” “我进去看看。”琅玉点头，步履放轻了不少。 一进去，便看见被褥里顶起的一大坨，他伸手轻轻掀开，发现柔嘉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熟悉的姿势，让琅玉又想起梦中的小女孩，满身 伤痛，却只能抱着自己哭泣，下意识伸手想抚摸她脑袋。 谁知柔嘉却突然惊醒，一双桃花眼似又水渍，一眨眼又不见。 “我打扰到公主了？”琅玉收回手，把被褥重新盖在她身上，露出柔嘉的脑袋。 柔嘉伸手拉住他的手。 琅玉手掌宽大，五指修长纤细，掌心和指腹带着薄茧，与他相握，便似有无尽的力量。 “怎么了？”琅玉以为她又有些不舒服。 “金枝说，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嗯。”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丹药药性强大，稍有不慎柔嘉就可能醒不过来，所以他一定要亲自在旁边看着。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救我？”这会让从来没被爱过的她，产生许多奢望的，就如同之前一样。 “那你骗一下柔嘉也挺好啊！”琅玉脑海中一下浮现之前秦子妍对自己说的话。 柔嘉体内的毒是解了，可她寿命最长也就延续了五年，要是没有另一颗丹药，等她二十岁的时候依旧会因为身体衰竭而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让公主死。” 琅玉最终还是说不出喜欢柔嘉的话，只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柔嘉谈不上失望，甚至有一些小窃喜，觉得这话也就琅玉说的出来，也很适合他说出来。 “我刚刚去找了圣上，请求圣上为我与公主赐婚。” “你自愿的，还是王叔和王婶逼你的。”柔嘉发现自己格外紧张，比上次在公主府问琅玉是否喜欢自己还要紧张。 “我自愿的，我还没有和他们说。” “不过父亲当时在场，想来现在应该出宫回府和母亲她们说了。”琅玉很清楚自己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 “琅玉，我很开心。” 柔嘉抬起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左手由拉改为五指相扣。 琅玉任由她小动作不断，眼神流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柔嘉觉得，也许自己可以再相信琅玉一次。 琅玉替她把被褥压好，让她再睡一会儿。 “琅玉，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不知道它算噩梦还是美梦。” “但我第一次希望，梦里发生的事能成真。”她多希望，当时把自己带走的是琅玉，而不是秦老将军。 琅玉手一顿，随即轻轻把她眼睛蒙住。 “睡吧！” “等我睡着再走好吗？” “好。” 第118章 及笄礼 柔嘉在宫里又歇了两天才回公主府继续修养，琅玉依旧住在公主府监督她。 这天，因为景帝赐婚的圣旨下来，琅玉不得不回王府去接旨。 念慈看着高兴的老王妃他们，把琅玉叫到一边询问。 “你还真用了‘入梦’。”念慈语气有些吃惊，似乎有些不相信琅玉会为柔嘉做到这个地步。 想当初上清观除了她和玄明子以外，还有一个小师弟，偷拿‘入梦’想潜入一姑娘的梦里，可惜小师弟道心不稳，又偏激行事，活生生把自己的意识留在了那位姑娘梦里，自己也变成了活死人。 此后，她和玄明子约定不轻易使用‘入梦’，要不是琅玉突然来找自己，她都快忘了自己手中还有这药了。 “嗯。”琅玉点头。 柔嘉服下丹药后，就一直昏迷，琅玉不得不向念慈索要‘入梦’进入柔嘉的意识里去唤醒她。 可惜柔嘉意识混乱，琅玉好几次因为体内灵气枯竭，差点陷在柔嘉意识里醒不过来。 “那你在她梦里看到了什么？”念慈总觉得柔嘉不简单，那一身的怨气得积攒几世啊！ 琅玉看着念慈刚想说，却发觉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知道柔嘉杀母真相的那个梦，他前面所经历的一切仿佛刻意被人抹去了。 “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念慈见他不像说谎，这下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竟能让差点丢了性命的琅玉忘记。 “你师傅让你下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真要和柔嘉成亲，为自己结一段尘缘。” 琅玉点头，渡化柔嘉的事还有一点点就能成功，只要自己能让柔嘉生前放弃执念，自己就能修成正果。 “柔嘉最多只能活五年，到时候五年一到，尘缘便会自行了断，而我亦能得道。” 念慈很想提醒琅玉，他这尘缘就成情劫了，要是两人朝夕相处五年，指不定会发生别的。 比如，柔嘉怀孕！ “师姑放心，我不会与她圆房的。”琅玉一看念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念慈尴尬的笑了笑。“你自己注意分寸。” 两人聊完以后，念慈也要回上清观去。 忠义王妃自知留不住她，便准备了一些吃食送她离开。 老王妃捧着圣旨，笑的无比开心，甚至拉着琅玉挑良辰吉日，恨不得立马把两人打包入洞房，最好一次就中，她也能早点抱乖孙。 琅玉很冷静的和老王妃翻看古历，甚至还提议看稍 微暖和一点的季节，毕竟柔嘉也要有时间来调养身体。 老王妃点头，那身体的确要好好养养，不然难产可怎么办。 “玉儿，你说那雪莲对柔嘉公主身体有好处，你拿去给她调养身体吧！” 老王妃一脸的关怀，可说出这话时，她却紧紧握住自己的拐杖。 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乖孙重要！乖孙重要！ “公主这几天不宜大补，祖母不必着急。”琅玉拒绝道。 “好的好的，需要随时找祖母。”老王妃连忙点头答应，又认真看日历。 忠义王妃还算冷静，让人把王府里靠近‘四季微景’的一座院落打扫出来。 那座院落是王府第二大的院落，里面亭台小楼，流水卧桥，很适合年轻小两口居住。 琅玉空手回王府，回来却拉了两大车东西，颇有一种小媳妇回娘家大扫除的架势。 要过年了，虽然有赵氏从旁帮忙，但秦子嫣依旧忙的转不过身，只能托要去公主府的秦子妍帮自己，把上次选的及笄礼送过来。 秦子妍抱着小暖炉，有些眼馋的看着公主府的人往府里搬东西。 “世子，你这是要在公主府安家了吗？”秦子妍走到琅玉身旁询问。 宣读圣旨的公公刚刚离开，忠义王府就让人把消息散了出去，不到半天时间，整个京都都知道圣上为柔嘉公主和忠义王世子赐婚，而且这婚事还是忠义王世子求来的。 原本因为忠义王世子一心求道而止步的世家贵女们，听到消息都怄的要死，早知道忠义王世子喜欢这样的，她们抹了面子也要去跟前凑了。 “还没有谢谢秦小姐。”琅玉听青松说过，要不是秦子妍让青松带念慈赶往皇宫，柔嘉命就保不住了。 “谢什么谢，你突然这么客气，我怪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和系统坑琅玉找玄明子拿药，秦子妍现在看到琅玉有些心虚。 原来那天柔嘉病危时，维护者检测到念慈带着丹药过来，随后一翻商城，发现商城里的药丸突然打折扣降价，秦子妍的积分刚好可以购买，不过有了玄明子的那颗丹药，秦子妍拒绝了系统的提示。 开玩笑，她还想等回自己后买金手指呢！ “对了，我先进去找柔嘉，你慢慢来。”秦子妍一溜烟的跑进公主府。 柔嘉也知道赐婚的事被传开了，高兴的抱着被褥翻腾着，不一会儿就把自己弄的咳嗽不断。 “柔嘉表姐！” 刚好秦子妍进来，听 到这咳嗽声，吓的立马跑到柔嘉床前。 “你没事吧！” “没事。”柔嘉不好意思让秦子妍知道自己咳嗽的真相，便询问她过来干什么？ “送及笄礼啊！”秦子嫣今日是拿了一大堆礼物过来的。 除了秦子嫣，还有文氏、赵氏、薛氏、秦子轩，以及薛慧慧两姐妹准备的及笄礼。 秦子嫣送了一面黄金嵌祖母绿的水银镜，秦子轩直接送了一只拳头大小纯金打造的黄金猪，文氏三人各送了一套头面，薛家姐妹送的是自己亲手做的绒花，不贵却精致。 柔嘉面上嫌弃，但嘴上还是让金枝把东西收好。 “薛蓁蓁都给我送礼了，你的呢！”柔嘉看着秦子妍，示意她不要想赖账。 “当然有。”秦子妍一脸骄傲，郑重的从玲珑手上拿过锦盒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琉璃水晶球，球身顶端画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下面是一片草地，草地上点了淡黄的颜色，一对互相依偎的情侣正坐在地上看星星。 柔嘉被这个极具现代的水晶球给看懵了。 “你还是送我一块金子吧！” “唉――”秦子妍见柔嘉满脸的失望，觉得自己需要展示一下这颗水晶球的真实用法。 “你等等，我这绝对比金子还要值钱。” “柔嘉表姐，我记得你府中有夜明珠，借我用一下。” 柔嘉看她说的信誓旦旦的，示意金枝去把景帝赏给自己的夜明珠拿来。 只见秦子妍把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入特意做空的水晶球里，又让金枝把房间遮挡起来，制造黑暗的环境。 夜明珠荧绿色的光芒照亮水晶球，原本平淡的画面仿佛活了一般，生动至极。 柔嘉新奇的结果，把玩了一会便让金枝把水晶球摆在梳妆台上，这样夜里熄了烛火，扭头就能看见。 “不错，好看，你还送了给谁。” “没有了，就柔嘉表姐独一份。”秦子妍一脸你懂的表情。 “对了，柔嘉表姐，就是睿婕表……公主。”见柔嘉面色不对，秦子妍连忙改口。 “她这几日都在将军府住。” “父皇不是给了她一座宅子吗？”柔嘉满意秦子妍的机灵，随即也想起秦老将军的事。 “前两日大雪，宅子平常又没有修缮，便塌了不少地方，二叔就让她先到将军府居住了。” “秦老将军怎么样？” “你别说这事，一说起我就生气。”秦子妍鼓着腮帮子，和柔嘉说了一下情况。 上次她 从秦子源那里知道秦老将军已经好了，便时常想摸进松鹤堂去看看情况。 可里面丁嬷嬷防备严，外面秦励的人也守着，好不容易和成了公主的睿婕（就是辛嘉）一起进去，秦老将军却对自己装疯卖傻，气的她恨不得踹他两脚。 “我把事情和轩哥哥说了一下，轩哥哥让我不要再去松鹤堂了。” “听秦子轩的。”既然秦老将军已经恢复了神志，那她就没必要还去松鹤堂装孝顺。 以秦励他们两父子的脾性，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柔嘉并不惧怕。身世上，景帝和太后已经确认自己是秦皇后的女儿，而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入忠义王府了，忠义王府守卫森严，自己又有琅玉在旁，秦励就是再看不惯自己，也得惦念一下。 “嗯嗯。”秦子妍本就是为了柔嘉才会想着去松鹤堂的，既然柔嘉都不关心松鹤堂，她也不去讨人嫌了。 “对了，我刚刚看世子带了好多东西回来，足足有两大马车……” 在秦子妍边说边比划时，琅玉就走了进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柔嘉看到琅玉眼神明显一亮。 琅玉是吃了早饭回王府的，留在王府用了午饭，如今还不到申时就回来。 “嗯，公主中午可有好好用饭。” “当然有。”柔嘉现在体内毒被清除，又遇上喜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吃的也比较多。 琅玉点头，让柔嘉和秦子妍继续聊天，他和青松去把拿过来的药材重新整理一下。 “等一下！”柔嘉连忙喊住他，指着梳妆台上的水晶球让他看。 “好看吧！这是子妍送给我的及笄礼。” 琅玉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水晶球，点头没有反驳她。 “还有那些首饰，都是舅母她们送我的及笄礼！”柔嘉又指着另外几样，还故意把及笄礼咬的很重。 “都好看。”琅玉继续点头，见柔嘉实在没话说了，琅玉便转身离去。 独留柔嘉一脸失望。 秦子妍骂了一声木头，便开口安慰柔嘉。 “世子前几天忙着照顾柔嘉表姐你，现在又忙着为你调养身体，没注意到这些是在所难免的。” “我的及笄礼啊！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柔嘉有些不平，琅玉这块木头，上次中秋都记得给自己买灯笼，怎么这次及笄礼却忘了。 另一边的东宫里，太子看着八宝斋送来的锦盒，里面装着原本送给柔嘉的及笄礼。 上次自己在秦励指认柔嘉 是假公主时，自己没有选择帮助柔嘉，而是选择旁观。 这让被柔嘉和琅玉救过一命的太子有些沮丧，甚至在柔嘉昏迷的几天里，他都没有过去看一眼。 三皇子过来便看到太子发呆的景象。 “皇兄，柔嘉已经出宫两天了，你不去看看吗？” “以前我想去你都不让我去，今天怎么主动建议我过去。”太子笑的温和，却透着几分苦涩。 “这不是情况不同吗？”三皇子以前不明白，皇宫里那么多公主，太子为什么偏偏对皇后不喜欢的柔嘉那么好。 就在前几天，太子才告诉他，小时候秦皇后曾经救过他，所以太子才会对柔嘉照顾有加。 “而且刚刚父皇给忠义王世子和柔嘉赐婚了，消息传的满天飞。” “忠义王一直是保皇派，加上之前我们都认为他不会再有子嗣，所以只要他不倒向任何一方，将来对谁都好。” “可是琅玉和柔嘉要成亲了，这件事一点也不乐观，皇兄，我觉得我们应该通过柔嘉把忠义王拉到我们这边来。” 这才是三皇子过来劝太子的真实目的，一切以利益出发。 “皇兄是觉得柔嘉的身份依旧可疑，所以还……” “阿奕，父皇和祖母已经承认了，指认的人也死了。” 太子打断三皇子的话，他要想纠结柔嘉是真是假，就不会派人去大牢把钱生和廖三娘杀了。 “好，那这及笄礼，皇兄要送过去吗？”三皇子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红宝石缠金额坠和一对金葫芦耳环。 “皇兄，你这比起以前的手笔，会不会太小气了。” 太子摇头，把耳环拿起，轻轻一旋，只见赤金的葫芦被上下分开，而葫芦里面居然是中空的。 “里面可以装些防身的药物。” “嗯？”三皇子觉得柔嘉应该不会喜欢。 “送过去。”太子把耳环放进去，让人把东西送往公主府。 青松现在有些慌张，他家世子已经盯着他看了好几眼了。 “世子，你干嘛一直看奴才啊！” “我有事问你。”琅玉把刚刚在屋里的对话和青松说了一遍。 “我觉得柔嘉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世子，不是好像，柔嘉公主是在提醒世子你，她的及笄礼呢！”青松认真的给琅玉解释。 唉！还好有他这个智囊在，不然自家世子又要惹柔嘉公主生气了。 “她直接说要及笄礼不就好了。”琅玉皱着眉头觉得麻烦。 “可能害羞吧！” 第119章 柔嘉吃醋 这天睿婕带着唐昭的妹妹―唐婧上门来探望柔嘉。 好歹对外宣称柔嘉和睿婕都是秦皇后的女儿，两人是亲姐妹，就算柔嘉再不想见睿婕，也得做戏装装样子。 秦子妍是知道睿婕要过来的，特地一早赶到公主府，万一两人掐起来，好歹有人劝阻。 “子妍也在。”睿婕友好的朝秦子妍打招呼。 “睿婕表姐。”秦子妍也礼貌的回了一句。 按理说她应该更热情一些，可是柔嘉在一旁看着，她还是收敛一些，尽量表现出我和睿婕不熟的模样。 “今个吹什么风，把堂堂睿婕公主吹到本公主这府里来了。”柔嘉一开口，针对与刻薄之意明显。 她又是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面对两人，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将挑衅与轻蔑表现到了极致。 秦子妍嘴角一抽，还真是女配的专有本能，不放过一丝一毫找女主不痛快的机会。 睿婕带着唐婧坐下，面上并无半分不快。 “皇祖母让我来看看你身体如何？” “差不多要过年了，看你到时候能出席宫宴吗？” “顺便让我过来为你开些调养身体的药。” 瞧瞧女主这面不改色的模样，不愧是女主，就是气度大。 秦子妍暗自点头，自己笔下的女主可是一个有勇有谋，心怀仁慈的人。 “当然能。”柔嘉可不会让睿婕一个人出席宫宴。 “你开的药本公主可不敢吃，本公主可不想变成第二个二舅母。” “那次的确是我失察。”睿婕也对文氏的身体很愧疚，可是秦子嫣和秦子轩防着自己，她根本接触不到文氏。 “不过你没责任吗？”睿婕话题一转，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笑话，关本公主何事？”柔嘉轻蔑一笑。 “二舅母中毒，你分明一早就知道，不然你为何会建议秦子嫣请世子去查看。” 柔嘉微微坐正身体，放下一直把玩的金猪。“因为本公主从来都不相信你。” 文氏中毒是在柔嘉的意料之外，她当时的确想过在药里动手脚，但都是不伤性命的药，以此建议秦子嫣找琅玉重新看诊，在文氏三人心中降低睿婕的信任。 哪知道她刚准备下手，就发现文氏身体越发虚弱，这才给了她一个离间四人的机会。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为何一开始不阻止我。”睿婕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有其他的打算 。” 当初自己给文氏治病时，秦子嫣三人对吴氏和二舅舅还是尊敬，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这么平静下去，文氏却中毒了。 真相明了时，吴氏为了保护女儿被迫回并州，秦励和原配儿女关系破裂，整个将军府蔓延着猜疑的气息。 而且就在昨日，她居然发现秦老将军再次被人投毒，但毒药轻微，除了让人痛苦之外根本没有性命之忧。 投毒之人的意图分明就是为了折磨秦老将军，这让秦励一下就想起了柔嘉。 睿婕这才知道，当初秦老将军喂给柔嘉的毒药，不会让柔嘉立马害命，但人会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两人的火药味一下在房内弥漫开，秦子妍正思考着如何降低两人之间的敌意，琅玉便端着药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民女见过世子。” 方才一直心不在焉的唐婧率先站起来，带着几分羞涩向琅玉行礼。 琅玉脚步一顿，扫了一眼唐婧，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公主，该喝药了。”琅玉走到柔嘉面前，把药碗递给她。 柔嘉小嘴一噘，捂着鼻子就往后退。 “好臭，肯定很苦。”柔嘉那还有方才与睿婕针锋相对的刻薄模样。 现在的她皱着眉头，一双桃花眼闪着可怜的泪光，表情傲娇又带着些小蛮横，撒娇的语气听的人心头一软。 “良药苦口利于病。”琅玉端着药碗不为所动。 “我要吃蜜饯。”柔嘉知道自己犟不过他，一会儿就改了口。 “要吃你亲手拿的！” “我一走你又要把药倒掉。”琅玉看穿了她小把戏，非要她当着面把药喝了。 “才不会，上次是意外。”柔嘉不满的反驳，向琅玉靠近了些。 “人家最近可老实了。” “一心安安静静的喝药养身体，就是希望在成亲前养好身体嫁给你。” 琅玉被柔嘉满含期待的眼光看着有些心虚，转头把药给金枝。“想吃什么样的蜜饯？” “梅子。”柔嘉只当他不好意思，满脸笑意的目送琅玉离去。 等琅玉掀开门帘出去后，柔嘉脸上的笑立马垮了下来，黛眉微扬，桃花眼满是不屑的打量唐婧。 “你为了膈应本公主，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本公主面前带。” 唐婧咬着唇，被睿婕挡在身后。 “婧妹妹不过是给世子行礼，你何须这般说。” 今日睿婕过来，是在半路上遇见唐昭两兄妹的，和睿婕一起来将军 府，也是唐婧主动提出的。 睿婕虽然有些奇怪，但看在唐昭的面子上也没有问出来，现在一想，分明是冲着琅玉过来的。 “哼！”柔嘉不屑的发出一声嘲讽。 “唐小姐是不照镜子的吗？” “区区中人之姿，也妄想学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惜啊！反倒把那癞蛤蟆的异想天开学了个十成十。” 被柔嘉点名嘲讽，唐婧也不甘示弱。 “我是喜欢世子，但我没做什么逾礼的举动，公主至于这般不饶人吗？” “世子高贵疏冷，心怀仁慈，这京都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仰慕世子，难不成公主还要一个个去骂不成。” “婧妹妹！”睿婕连忙拉住她，今天她过来是为了试探柔嘉，可不是来找柔嘉吵架的。 “呵！”柔嘉被唐婧的话气笑了。 “一个一个骂，本公主可没那闲功夫，那番话本公主可不指你一人。” “本公主也不介意你把话传出去，反正只要觊觎本公主驸马的人，本公主可不会让她好过。” 柔嘉说着便把手边的茶盏砸向唐婧，多亏睿婕反应快把人拉开。 “你……” “柔嘉表姐……” 前面的话是睿婕说的，她没想到，柔嘉居然这么不顾忌唐婧的身份。 秦子妍则是吃惊，琅玉随时都可能回来，柔嘉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行凶。 “你…你…你粗鄙无礼！”唐婧看着砸碎在自己脚边的茶盏，那可是向自己脸砸来的。 “真不知道世子怎么会看上你？” “怎么，本公主还要对觊觎本公主驸马的女人以礼相待吗？”柔嘉赤脚踩在绒毯上，微扬下巴，抬手抓起身边的水果又要砸唐婧。 “柔嘉！”恰逢琅玉进来，看她动作，下意识呵斥。 “世子。”唐婧一喜，觉得琅玉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柔嘉动作不停，依旧朝唐婧扔过去。 睿婕以为柔嘉那么在乎琅玉，应该不会再扔了，一时反应慢，自己和唐婧被水果砸个正着。 “柔嘉，你干什么！”琅玉快步拦着柔嘉与睿婕两人中间，面色严肃。 “你凶我，你为了那个女人凶我。”柔嘉一脸气愤，眼里立马溢出泪水。 “你喜欢她，干嘛答应父皇赐婚娶我。”柔嘉把果盘全砸向几人，地上瞬间狼藉一片。 “我喜欢谁了？”琅玉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把目光看向缩在椅后的秦子妍。 秦子妍此时也是一脸懵，说 好的女主女配放狠话的场面，咋突然成了为爱撕逼大战。 “唐婧小姐对柔嘉公主说喜欢你。” 秦子妍下意识的站在女配这边说话，把柔嘉指名道姓骂人的过程给省略了。 琅玉一愣，看了一眼身后满脸委屈，却依旧倔犟的唐婧，转身走向站在软榻旁不住摔东西的柔嘉。 “你向着她。”柔嘉被琅玉握住双手，不甘的使劲挣脱。 “我何时向着她了？”琅玉被莫名指责，他不过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你刚刚为了她凶我！”柔嘉完全一脸琅玉是负心汉的表情。 “我没明白情况，以为……” “以为我仗势欺人，以为我无理取闹，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柔嘉抢过话，一双桃花眼满是受伤，看了琅玉许久，失望的扭过头恶狠狠的看向唐婧。 “所以你要退婚娶那个丑八怪。” “我什么时候说要退婚娶唐小姐了。”琅玉觉得自己跟不上柔嘉的思路。 “刚刚，你为她凶我！”柔嘉一脸俨然开启复读机的模式。 “……” 琅玉几度张口，都被柔嘉委屈谴责的目光看着说不出话。 最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捧着柔嘉的脸，很认真的说道。 “公主不要乱想，要不是因为公主，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妻。” “所以公主放心，我只会娶你一人。” 秦子妍仿佛看见柔嘉身后炸开许多粉红色的泡泡。 呦呵！琅玉这闷葫芦还挺会哄人的。 “……那，那万一以后因为我生不出孩子，老王妃他们要你纳妾，要你收通房呢！”这才是柔嘉真实的目的，忠义王府缺一个生孩子的媳妇，她身体这么弱，万一她生不出来怎么办！ 她可不会允许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 “我不在乎孩子。”琅玉从没想过和柔嘉圆房，自然也不会考虑孩子这事。 “你的身体虚弱，不适合怀孕。” 琅玉本意是考虑到柔嘉还有五年的寿命，但这话却让在场的三人都吃了一惊。 忠义王府本来在琅玉这里就要绝户了，不想琅玉突然要娶柔嘉，估计王府里的三人都盼着柔嘉的肚子多生几个。 结果，琅玉为了柔嘉身体，居然自己主动开口不要孩子。 这到底是柔嘉的手段够高明，还是琅玉对柔嘉爱的很深！ 柔嘉也是一愣，她只是试探琅玉一下，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这么为自己着想。 莫名 的，柔嘉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有些后悔，同时也感觉到脸颊发烫，害怕琅玉发现端倪，连忙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吱声。 琅玉见她终于消停了，又看见她赤脚站在地上，一把将她抱回软榻上。 “把药喝了。” 柔嘉这才扭扭捏捏，害羞的捂着脸抬起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与琅玉对视。“你刚刚凶了我，所以我要你喂！” “啊――” 被柔嘉那般看着，琅玉发现自己心跳仿佛加快了许多，连忙低头接过金枝手里的药碗喂她。 自然就没看到柔嘉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唐婧的模样。 唐婧看着甜蜜的两人，又被柔嘉心机的摆了一道，咬着唇一下哭着跑了出去。 睿婕无奈，连忙追出去。 “为什么？那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世子为什么还护着她？” 唐婧哭着问跑回马车，见睿婕上来，拉着睿婕哭问到。 “明明是一个假公主，凭什么那么说我。” 睿婕没说话，只是抱她无声安慰，任她在自己怀里哭泣。 看着睿婕两人走了，秦子妍抱着珠宝从椅后走出来，沐浴在满室的粉色泡泡里，吃着柔嘉和琅玉的狗粮，她都快成一个柠檬精了。 啊啊啊！她也好想有一场甜甜的恋爱。 秦子妍决定抱着珠宝回府养几天，就当是琅玉和柔嘉给自己的补偿。 “唉！单身二十多年的我，何时才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天道啊！你要真是我创造的，就赐我一个美男子吧！” 秦子妍仰天大喊。 突然，一道身影向她冲来，将她撞翻在地。 反应慢半拍的秦子妍看着后出现的黑靴子，有些呆愣的仰起头。 一身黑衣，冷厉的眼眸，严肃沉稳的面容，这不是二皇子吗？ “二，二皇子？” 二皇子看着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的秦子妍，呆呆傻傻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惊喜与难以置信。 “秦姑娘没事吧！”二皇子向后退了一步。 “没，没事。”秦子妍没带玲珑，一个人抱着珠宝到处溜达。 现在倒在地上，没有人扶，加上前几天得了风寒，薛氏特地让她出门多穿的一点，一时半会儿竟然爬不起来。 “二，二皇子。”秦子妍伸出手，求救般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无奈，只能上前抓住她后衣领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秦姑娘早些回府吧！”说完，二皇子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窘迫的秦子妍。 第120章 宫宴 根据以往惯例，大年前一天朝廷官员都要去宫中参加宴会。 景帝和太后也打算在这一天把睿婕的身份在众朝臣面前提起。 “我听闻父皇新认回了一位公主。” 宫宴还早，琅玉又回了王府，柔嘉闲来无事跑到淑芳这边来玩。 淑芳肚子最近胎动频繁，年后怕就要生产。 德妃最近得宠，景帝连带着也很关注淑芳公主，这让董家一直不敢对淑芳动手。 “还说与你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是啊！”柔嘉不在意，思考着今晚上宫宴如何让睿婕难堪。 “甘霖要被接回了来吧！” “是啊！”淑芳点头，瞧她表情就知道在想歪点子，所幸她有身孕在身不用出席。 “听闻你与忠义王世子订婚，还气哭了唐昭的妹妹，现在京都的贵女可视你为眼中钉。” “呵，一群跳梁小丑。”柔嘉现在可比以前还要嚣张。 景帝和太后没有因为睿婕而放弃她，忠义王府又成了她的靠山，她如今在京都横着走也没人敢指责。 “你还是注意一些，其中不少琅玉的爱慕者。”淑芳好意的提醒她，那些贵女手段了得，柔嘉都可能会栽。 看淑芳这么郑重，柔嘉也不得不上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咳…咳…”淑芳低声想笑，但怕她生气，忍着不由咳嗽起来。 现在整个京都都说柔嘉和琅玉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琅玉才是那朵鲜花。 将军府，秦励和睿婕说起一些朝臣，顺便让她小心柔嘉。 “柔嘉那性子一定不会让你安生的，你注意些吃食。” “我知道了，二舅舅。”睿婕也知道今天晚上柔嘉不会让自己好过，她还准备带些防身的毒药。 两人出门时，刚好遇见同样要出门的秦子嫣和赵氏，秦子轩留在家照顾文氏。 “大嫂。”秦励尊敬的唤了一声赵氏。 “原来是二弟和睿婕公主。”赵氏看见两人停下向外走，只让秦子嫣先出去。 “大舅母，一起去皇宫吧！” “不了，我和你三舅母约好一起过去。”赵氏推辞到。 “听闻甘霖公主也要出席宴会，你小心些。” 赵氏说完就转身离开。 门外是薛府的马车，秦子妍还偷偷给睿婕招了招手。 睿婕也回了她，只是一想到那个刁蛮的公主就有些头疼，柔嘉好歹还要脸，甘霖完全就是个不知脸面为 何物的人。 两人刚准备上马车，就见唐昭骑着马护在一辆马车旁边。 “睿婕公主，我们一起吧！” 只见车帘掀起，唐婧兴奋的邀请睿婕。 “这丫头非要来找你。”唐昭不好意思的朝睿婕笑了笑。 “什么嘛！我来找睿婕公主也没叫你，是你自己跟来的。”唐婧不满自己哥哥把什么都推到自己身上，扮鬼脸拆他后台。 “明明哥哥也想来接睿婕公主。” “臭丫头。”唐昭作势要打她，吓得唐婧一下缩回车里。 睿婕有些好笑，与唐昭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不免有几分害羞。 “去吧，天色还早，二舅舅去找老友。”秦励拍了拍她肩膀，给了唐昭一个‘你小子老实点’的眼神。 秦励都这么说了，睿婕自然不会在推辞，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最先到皇宫的是睿婕和唐婧两人，许多贵女都暗自打量这位睿婕公主。 也许是有柔嘉把仇恨拉完了，也许是安国侯老夫人在睿婕进来时与她寒暄了两句，众人对睿婕态度格外友好，没像以前嘲讽柔嘉那般嘲讽她。 后到的是秦子妍和秦子嫣两人，她们拜见太后和皇后以后，就跑到薛慧慧那边坐下，全程没有和睿婕交流。 这让在场的人都揣测，难不成柔嘉和睿婕两人关系不好，不然素来与柔嘉交好的秦家两姐妹怎么不和睿婕说话。 “柔嘉公主今天不来吗？” 按理说以杨书的官职，嫁给他当妻子的薛慧慧是没资格来这个宫宴的，但太子提了一句二皇子和杨书办案能力出众，理应来宴会。 景帝想了想，自己经常把得罪人的事交给二皇子一伙人，的确该给些甜头，便允许把杨书的妻子加入宴请名册。 人虽然来了，但薛慧慧是坐在薛家宴席位上，没有单独的位置。 “会来的。”秦子嫣看不惯睿婕，更看不惯那一伙贵女。 “这好歹是她与琅玉赐婚的第一个大宴会，她肯定要好好宣誓一下主权。”秦子嫣觉得自己还算了解柔嘉，这么出风头的日子，柔嘉可不会放过。 “睿婕公主，你不知道，我祖母天天都在说你医术高明，念叨着府里人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罗琼华和睿婕很聊的来，和唐婧一左一右坐在睿婕旁边。 睿婕在外长大，见过许多闺中女子不曾遇见的趣事，现在拿出来和众人说，引的许多人都聚在她身边。 “睿婕公主，你真的和柔嘉公主是亲姐妹吗？” “不像吗？”睿婕笑着反问。 除了唐婧和罗琼华，这些人聚到自己身边分明就是在图谋什么。 “也不是不像，就是都在外间长大，柔嘉公主作派可粗鄙了。” “就是就是，刚回宫的时候，看什么都一脸艳羡。” “还听说，她曾经把自己吃撑请御医呢！” “和男子打架，不想睿婕公主你这般知书达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睿婕面前不断说着柔嘉的糗事。 睿婕听着没说话，面上表情却冷了下来。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看不惯这些贵女。 柔嘉回宫是六岁，过惯苦日子的孩子，一下要面对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心动。 睿婕看起来十五岁，但她穿越之前已经二十多岁，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内里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自然能做到心无波澜。 两人无论出生还是成长环境，都不相同，怎么会有可比性呢！ 睿婕听了众人的话，大概也明白这些人的意图，无非就是让自己和她们一样孤立柔嘉。 “忠义王妃，柔嘉公主，云姑娘到。”外间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不一会儿，忠义王妃就带着柔嘉和云歌走了进来。 众人都下意识的看过去，在被云歌的美震撼许久，视线才慢慢落到柔嘉身上。 一袭水绿长裙，上着淡粉色厚袄，因为她骨架小太过瘦弱，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反而衬的她更加柔弱。 秦子妍第一印象就是，好一朵行走的白莲花，简直和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个庶女一模一样，娇弱怜人。 “柔嘉和云歌来了。”太后招手让两人到跟前。 “我还念叨你怎么没来，原来是在家好好收拾这两朵娇花。” 这话太后是对忠义王妃说的，毕竟三人来的最晚。 忠义王妃笑着说把两人送给太后。“替这些小姑娘选衣服也是乐事。” 实际原因是忠义王妃不想应付那些攀关系的势力。 柔嘉和太子走的近，这边柔嘉要下嫁忠义王府的事让四皇子一脉有些慌神，就怕忠义王倒向太子。 杨家这些天是日日上门，烦的忠义王都想拿刀撵人了。 太后摇头，拉着云歌道：“这丫头天生长的好，怎么穿都好看，你还要怎么选？” 睿婕抬头看向云歌。 云歌今日穿着中规中矩的宫装，即便如此，那美 貌依旧碾压在场的所有人。 “太后娘娘过奖了。”云歌谦虚道。 柔嘉扫了一眼睿婕，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似乎都能蹦出火花。 当然，也就柔嘉这么觉得，睿婕只是与她对视了一秒，就转过头继续和众人谈笑。 被睿婕无视，又见那一群高傲的贵女把睿婕围着，柔嘉气的牙痒痒，这群虚伪做作的女人。 “柔嘉身体虚弱，得多补补才是，以后也好为忠义王府多生些孩子。”皇后不甘寂寞的在一旁开口。 “刚好趁年轻，早点打算。”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声音比较大，近处的人都听见了。 许多都是生育过的妇人偷偷看了一眼柔嘉，眼中的可惜和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柔嘉目光阴沉，一一盯了回去，看向皇后恨不得把人打一顿。 这女人简直愚不可及。 “呵呵！”杨贵妃在一旁捂嘴轻笑。“皇后娘娘未免关心过了。” “世子医术了得，几次把柔嘉公主从鬼门关救回来，其他的更不在话下。” 三皇子头疼的看着不会说话的皇后。 虽然知道皇后想拉近与柔嘉的关系，但柔嘉那身子骨谁不知道，就皇后明晃晃往子嗣说，这不是戳柔嘉心窝吗？ “皇妹！”手臂莫名被打了一下，柔嘉转头看向坐在女人堆里的三皇子。 “哼！”柔嘉收回目光，不想理会他。 三皇子尴尬至极，摸了摸鼻子主动凑了上去。 “你生气了！” “皇后娘娘嘴就那德行，你不要往心里去，要是气坏了身体，以世子看重你的态度，可不得心疼坏了。” 听到三皇子说的话，柔嘉面色缓和了不少。“本公主当然知道，要你管。” “是是是。” 看到三皇子卑微的态度，许多贵女看两人的表情越发不屑，睿婕周遭的调笑声不由大了起来。 不说女客那边的局势，男客这边都八卦的看向刚刚入门的忠义王和琅玉。 “你说琅玉这是有多想不开，居然请求圣上给他和柔嘉赐婚。” 元小王爷一边拉着慕信和一堆狐朋狗友说着话，一边不住的看向琅玉。 “谁知道，修仙之人的脑子和咱们不一样呗。”慕信不以为意，放着云歌那样一个大美人不娶，偏偏娶一个娇蛮任性的柔嘉公主。 “你们有没有发现，唐昭和琅玉两人从刚刚坐到现在，就没开口和对方说过一句话。”另一个纨绔用眼神 示意几人瞧过去。 几人看了一会儿，发现的确是这么回事。 琅玉和唐昭被安排坐在一起，两人因为睿婕和柔嘉的关系，均未和对方说话。 “琅玉之前不是帮唐昭军队解决疫病吗？按理说两人应该还是有些交情的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元小王爷一脸的得意。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众人都围过去。 “知道睿婕公主吗？” “知道。” “新找回的秦皇后女儿，与柔嘉公主是亲姐妹。” 景帝又没有刻意阻拦消息，只要有心打听，都能打听的到。 “这两位公主虽然是亲姐妹，但关系一点也不好。”元小王爷作为平王唯一的嫡子，许多事情平王都会和他说。 上次进宫发生的一切，平王也和他大概说了一下，还叮嘱他不要乱说，所以他没说细节，只是说了结论。 众人点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不再纠结两人关系不好的问题。 “那和那两人有什么了关系。”慕信这几天被拘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我好几次都碰见唐昭和睿婕公主一起游街玩耍，你说有没有关系。”元小王爷一挑眉，表情多少有些小猥琐。 众人吃惊，唐昭不会是看上睿婕公主了吧！ “而且听说睿婕公主之前也在疫病时帮过唐昭的忙。” “睿婕与柔嘉两位公主不和，琅玉要娶柔嘉公主，唐昭喜欢睿婕公主，所以两人也不和。”一个纨绔子弟一脸关系乱的表情。 慕信看着两人，皱着眉头。“我记得秦子嫣和程明远还有婚约。” “是啊！” “要是以后唐昭真娶了睿婕公主，咱们京都三个顶尖的少年可都被秦家女儿包揽完了。”慕信感叹到。 “我挺想知道，世子是出于什么目的娶柔嘉公主。”最终还是唐昭按耐不住心头疑惑，开口询问琅玉。 “自然是喜欢柔嘉公主。”琅玉语气平淡，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 “世子，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眼神是什么样子。” “你或许是有些喜欢柔嘉公主，但绝对还没有到能让你舍弃修仙的地步。”唐昭指着琅玉身上依旧穿着的道袍。 “世子是另有所图啊！” 琅玉看了看道袍，不知为什么，他今天把它穿上了。 “那唐将军觉得我图什么？” “这只有问世子自己，我会一直站在睿婕公主那边。” “那我会一直站在柔嘉公主那边。” 第121章 搞事情 在众人的调笑间，关了几个月的甘霖公主也来了，柔嘉刚想开口调侃几句，宫人来说宫宴即将开始，让女客与男客都前往宴会大殿。 不知道是不是被杨贵妃好好调教了一番，甘霖公主整个人老实了许多，没有以往的嚣张气焰。 柔嘉故意落后一步与她相撞。 “哎呀！关了几天眼睛都不好使了，光向人身上撞。” 甘霖皱眉看了她一眼，既不道歉也没回骂，直接绕开她准备离去。 柔嘉有些惊讶，看太后等人走远了，示意银枝拦住她。 “怎么，皇妹不道歉吗？” “撞了人就想走。” “你不要欺人太甚！”甘霖总算给了点反应，但也没像往常一样对柔嘉破口大骂。 “就欺负你了，你有能耐打我呀！”柔嘉一脸得意的小表情，还用挑剔的目光把甘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 “啧啧啧，瞧瞧，咱们甘霖公主穿的什么衣料样式，居然还是去年的。” 甘霖被她鄙夷的目光瞧着，心中很是冒火，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向柔嘉。 这样都还没动手，柔嘉不满，甘霖要是不生气，等下怎么挑拨甘霖对付睿婕。 “瞧本公主这记性，居然忘了皇妹刚刚被放出来……” “你说完了就滚。”甘霖打断她。 要不是身边的宫女把她拉着，一遍遍在她耳边提醒她，柔嘉公主现在不能招惹，她估计早就冲上去和柔嘉扭打在一起了。 “本公主没说完。”柔嘉怕她真冲过来，往银枝身后躲了躲。 “你知道最近本公主和忠义王世子订婚的事吧！” 甘霖没回她，只是目光越发愤怒。 “别用那种眼神看本公主，本公主不过是和你分享一下好消息。”柔嘉完全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有多不要脸。 “柔嘉公主，贵妃娘娘让婢子……”再让柔嘉说下去，估计甘霖就要暴走了，她身边的宫女连忙开口阻止柔嘉。 “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讲话你插什么嘴。”柔嘉不悦。 宫女咬牙无奈，杨贵妃最近都要避柔嘉，更何况她一个小宫女。 不得不说柔嘉把狐假虎威运用到了极致。 “对了，甘霖皇妹还不知道你又多了一位皇姐吧！” “听你语气不喜欢那位皇姐啊！”甘霖是知道睿婕公主的，杨贵妃特意和她说过这件事。 柔嘉毫不客气的点头。 “你把我拦在 这，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不得不说，甘霖被关了几个月，多少长了些脑子。 “一半一半，这位睿婕公主之前易容成一个叫辛嘉的医女，和唐昭关系可是暧昧不清呢！” “你想让我对付她。”甘霖一下反应过来，柔嘉这是要拿自己当枪使呢！ “怎么可能，她好歹是我姐姐啊！”柔嘉表情虚伪，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我只不是想着你爱慕唐昭吗？特地给你提醒。” “哼，虚伪。”甘霖的确喜欢唐昭，毕竟是年少时最朦胧的感情，可杨贵妃警告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她刚开始关禁闭时，杨贵妃就一直和她说她被景帝放弃了，可她就是不相信，后来几个月景帝一次都没来看过她，这让她不得不承认杨贵妃说的正确。 这次出来，杨贵妃让她一定要再次抓住景帝的宠爱，不然她就会向那些没封号的公主一样被人欺凌。 尤其是一直和她作对的柔嘉，如今和忠义王世子订婚后，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她一定会放肆嘲讽如今没了景帝宠爱的甘霖。 看着甘霖远去的背影，柔嘉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公主，我们也快过去吧！”银枝提醒她。 “走，我们绕路快点去大殿！”柔嘉突然又想到另一个主意。 等柔嘉来到大殿时，睿婕正打算入座，柔嘉立马走过去，把她挤向另一个位置。 “睿婕皇姐，你排行在三，丽华皇姐和淑芳皇姐都没来，你理应坐第一位。” 面对柔嘉突然的热情，睿婕疑惑有诈，可又实在想不出这话里的陷阱是什么。 之前时间有些匆忙，唐婧只说让她坐第三个位置，后面原因没怎么说清楚。 但柔嘉已经坐在第二个位置上了，的确对上每个公主的排行。 “多些柔嘉皇妹提醒。”睿婕想不出只能先坐下。 而甘霖生着气，宫女故意走慢一点让她平复一下心情，当她一进殿发现自己的位置被睿婕坐了以后，捏着拳头就想上去找睿婕理论。 因为是年宴，所以后宫里能出席的都是有封号的公主，本来算上睿婕是五位，可惜丽华在边关，淑芳要待产，一下变成了三位公主。 以往甘霖柔嘉二人受宠，丽华和淑芳不敢与两人争，而柔嘉又不屑与甘霖争，所以这些年第一个位置基本都成了甘霖的御用座位。 “公主，不 可以。”宫女连忙拉住她。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本公主的位置都被人抢了，你让本公主坐哪？”甘霖说着眼眶就有些发红，不知是实在生气还是委屈。 “公主，这样更好，以往那位置是你坐，圣上一定有了印象，如今换了人，又看到您坐在后面，一定会询问你。” 宫女也看到睿婕坐在第一位，连忙开导甘霖。 “到时候您再扮可怜，圣上肯定心疼你，让睿婕公主把位置还您，这样那些人也就知道圣上看重您，不敢轻慢你。” 宫女似乎把另外一种情况忘说出来，万一景帝不管呢！ 也许不是忘了，而是选择性的忽视。 杨贵妃一直暗暗关注着公主宴席上的情况，发现睿婕在那个位置坐下，心下松了一口气。 就算今晚柔嘉不把睿婕推到那个位置上，她也安排了宫女让睿婕坐过去，这可是检验景帝对甘霖态度的机会。 甘霖被宫女说的心动，委屈的做到了第三个位置，但愤怒的眼神却死死盯着睿婕。 这让睿婕不得不扭过头看她。 “甘霖皇妹有什么事吗？”对于把自己堵在门口谩骂的骄傲公主，睿婕很难忘记这张脸。 而且在见过许多皇子公主后，她越发觉得甘霖公主的面容普通，连景帝与杨贵妃的半分容貌都没传承到。 “哼，贱人，狐媚子。”甘霖看着睿婕出众的面容，骂了一句便扭过头不理会睿婕。 坐在二人中间的柔嘉忍不住轻笑出声，似乎有感应一般，抬头看向望过来的琅玉，笑容越发大。 她就说甘霖那怪脾气怎么可能轻易改掉。 “银枝，你去把这水果端给世子。”柔嘉拿银叉把葡萄做成两只小兔子模样，让银枝给琅玉送过去。 银枝身量魁梧，突然端着东西到男客这边，靠琅玉比较近的人都好奇的看着那盘子里的小兔子，搞不清楚什么意思。 望着盘中摆放整齐的两只小兔子，琅玉察觉到柔嘉的好心情。 有些不明白什么事情能让她那么高兴。 唐昭看了一眼小兔子，就见琅玉把小兔子放在右上角，抬头看了一眼柔嘉又移到正上方。 “幼稚。”甘霖瞥见柔嘉的动作，毫不客气的开口损她。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柔嘉见琅玉把小兔子摆在正中，这才高兴的点头。 “琅玉长的好看，家世又好，人又体贴， 甩唐昭好几条街，我还真是该感谢他的不娶之恩。” “昭哥哥乃是勇武的大将军，琅玉手无缚鸡之力，也就你稀罕。”甘霖听到唐昭被贬低，立马也贬低琅玉。 “唐昭能有琅玉那么会治病吗？再说了，手缚鸡之力咋了，本公主就是稀罕。” “至少人家琅玉喜欢本公主，不像你，人家唐昭情愿喜欢一个医女，都不要你这个倒贴的。” “本公主现在有父皇宠爱，有驸马疼爱，公公婆婆也喜欢，现在本公主在京都横着走也没人敢管。” 柔嘉语气格外嚣张，表情也得瑟的很，她又没有刻意收敛，让两旁的人听了都有些嫉妒。 只要忠义王不犯事，景帝不怀疑忠义王，忠义王的面子比太子都管用。 秦子妍听着维护者传过来的话，嘴角抽抽，这得瑟的劲头，她听了都想打她，更别说其他贵女了。 “怎么了？”秦子嫣看她表情不对，连忙询问她。 “没事，我就是好奇柔嘉表姐和甘霖公主在说什么？”秦子妍指了指前面。 秦子嫣稍微歪头，就看到柔嘉那得瑟的表情。“估计在向甘霖公主炫耀吧！” 想到两人一直针锋相对，如今甘霖处于劣势，柔嘉可不得好好欺负甘霖。 “是吗！”秦子妍不得不佩服秦子嫣对柔嘉的了解。 甘霖听她巴拉巴拉的头疼，却不得不忍着，心中越发坚定自己要把景帝的宠爱拿回来的目的。 到时候有了景帝的宠爱，她一定请求景帝给自己和唐昭赐婚。 太后和皇后没与景帝一起来，滇州急报，景帝让两人先过来主持，他稍后就到。 太后看着正襟危坐的睿婕，一脸笑意的柔嘉，低垂着头的甘霖，三人之间并没有交谈也没有过分的紧张，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甘霖到是懂事不少。”也不知道是说位置的规矩，还是甘霖安静的举止。 “妾身自知失责，这些日子一直亲自教导甘霖规矩，就怕她一个得意忘形闯祸。”杨贵妃在一旁恭敬的说道。 “嗯。”太后点头表示认可。 不一会儿，景帝也过来了，说了些勉励的话，便宣布宴会开始。 一心等着景帝看过来的柔嘉，终于见他扭头看过来了。 景帝看着安静的睿婕，低垂着脑袋的甘霖，以及双眼冒光的柔嘉。 这孩子是不是因为赐婚的事太过亢奋了 ，这亮晶晶的眼神，看的景帝心里毛毛的。 “柔嘉，你看着父皇干嘛！” “没干嘛啊！就随便看看啊！”柔嘉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心中却不断呐喊着，看两人位置看两人位置。 也许是听到柔嘉心中的呐喊，也许往年的习惯，看到一向骄傲的甘霖低垂的坐在后面，景帝不由出声询问。 “甘霖怎么了？” “儿臣没事。”甘霖抬头看了景帝一眼，眼中满是孺慕思念之情。 “只是好久没看见父皇了，儿臣甚是想念您。” “以后懂事一点就好了。”说罢，景帝让福如海给甘霖端了一盘她爱吃的糕点。 甘霖见景帝半分不提座位的事，咬着唇看向柔嘉。 柔嘉不知道景帝是顾忌睿婕，还是真的不在意甘霖了，反正她肯定是要搞事的。 “父皇，儿臣觉得甘霖皇妹已经懂事许多了。” “哦，你又知道了。”景帝有些吃惊柔嘉会帮甘霖说话。 “那当然，往年甘霖皇妹都要坐儿臣前面。今天来见睿婕皇姐坐了她位置，懂事的坐儿臣后面来了。” 睿婕这才明白柔嘉的用意，她是希望甘霖和自己闹起来。 “父皇，儿臣以前仗着您宠爱不懂事，总是坐第一位去……” 听到昔日无法无天的小女儿因为自己的忽视，一个位置都被争抢了去，景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坐在位置上的还是秦皇后的女儿。 景帝刚想说话，就听睿婕抢先一步道。 “我刚入宫不懂，方才听柔嘉皇妹说以长幼尊卑的规矩来排座的，让我坐这个位置。”睿婕一脸歉意，但说出的话却让甘霖面色一冷。 “不想甘霖皇妹喜欢坐这个位置，那我们便换一下吧！” 长幼尊卑的规矩，她是先皇后的女儿，自己只是一个贵妃的女儿，要是自己真和她换了，那不是自己承认自己不懂规矩。 “睿婕公主说笑了，一切都按规矩来才是。”杨贵妃连忙开口接话。 她只是测试想一下甘霖在景帝面前还有多少份量，并不想开罪与安国候府、唐昭交好的睿婕。 “母妃说的对。”甘霖一脸的乖巧。 “皇姐不必在意甘霖，你安心坐那里就好了。” 景帝点头，觉得甘霖总算是有点长进了，也明白柔嘉为何会向着甘霖。 柔嘉和睿婕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和好，就像那姐妹互相厌恶对方一样。 第122章 继续搞事情 景帝没有开口，没看成好戏的柔嘉心中失望。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睿婕扭过头，将她的失望看在眼里。 说不上畅快，只是觉得柔嘉这些小把戏未免太过幼稚，就算景帝让自己换座位，自己顶多被嘲讽比不过甘霖，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幼稚吗？”柔嘉不觉得，只要睿婕不痛快，她就痛快。 “本公主就是看你不顺眼，故意使绊子。” 面对柔嘉这不要脸的行为，睿婕又不想和她理论这些，她干脆转过头不理柔嘉。 以为睿婕被自己气到的柔嘉，心情又好起来欣赏歌舞。 甘霖时不时看向唐昭，发现他视线一直停留在睿婕身上，目光越发阴沉。 歌舞完毕后，就到了各个公子小姐表演的时候。 年宴上除了请臣子来相聚，还有人家相看的一层意思，要是好运气遇到景帝高兴，指不定就动手赐婚，对两家都是天大的好事。 先上场的是左相的女儿阮文娟，她向来有才女的美名，今晚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看起来越发恬静优雅，她做了一首贺新春的四言诗句。 听的景帝都开口赞赏了两句，连古板的程太傅都拍手叫好，更别说左相一脉的官员跟风吹捧。 阮文娟落落大方的接受众人的称赞，嘴上虽说着谦虚的话，但眼底的得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都说抛砖引玉，阮文娟一开头就把难度提高，这让好几个与她相同作诗的女子不敢上去，心中对她气的牙痒痒。 “睿婕皇姐在外看惯了山光河色，刚刚与各位小姐侃侃而谈，一定能写出不少诗句，不如给皇妹露两手。”甘霖笑意盈盈的开口，声音略大，让安静的大殿都听到了。 柔嘉原本还以为甘霖不招惹睿婕，想不到在这里酝酿着。 “就是就是，阮姑娘这种深闺女子都能写出这么好的诗，皇姐见识比我们广，想来写的诗句更加好才是。”柔嘉也在一旁开口，和甘霖两人把狼狈为奸这个成语演绎的生动形象。 太后看了三人一眼，眼神略有责怪。 “你们皇姐在外行医，想来生活也不易，有时间都去读医书救人了。” “你们说让睿婕来，你们两人怎么不来一首。” 甘霖和柔嘉两人属意吟诗不如做对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京都才女团鄙视。 “皇祖母偏心。”两人不情愿的低下头。 “皇祖母，既然两位皇妹都这么说了，那睿婕就献丑来一首。” 从睿婕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两人滴溜溜转动眼珠，似乎又在打别的主意。 为了让两人不再折腾闹事，睿婕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震慑一下两人。 “睿婕不懂诗句，便作一首四季歌吧！” “春风和煦满常山，芍药天麻及牡丹;远志去寻使君子，当归何必找泽兰。端阳半夏五月天，菖蒲制酒乐半年;庭前娇女红娘子，笑与槟榔同采莲。秋菊开花遍地黄，一回雨露一茴香;扶童去取国公酒，醉倒天南星大光。冬来无处可防风，白芷糊窗一层层;待到雪消阳起石，门外户悬白头翁。” “好，此歌里包含四季所对应的二十余味药材，读起来朗朗上口，情趣味十足。”率先开口的御医院的院首，他表情欣赏，语气里满是赞叹。 “不错不错。”程太傅也开口称赞。“没想到睿婕公主文采这般好，将所学知识通过诗歌的形式来串读。” “各位大人太过夸奖了。”收获一众赞赏的睿婕，神色不变的坐回位置。 “睿婕公主太过谦虚了，这诗歌可比阮小姐的有意思多了。”阮文娟身边一个橙色衣裙的女子开口道，正是右相的女儿叫欧阳薇。 她五官略显锋利，打扮干练，眉目间流露出一抹英气。 “都说抛砖引玉，阮小姐这砖抛了这么些年，总算引出一块美玉来了。” 听到欧阳薇贬低自己的诗，阮文娟笑容一僵，脸色有些不好看。“欧阳小姐喜动，最爱舞刀弄枪，我这娴静文雅的诗自然是打动不了你。” “不知欧阳小姐准备了什么节目，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左相和右相一向不和，两家子女也是争锋相对，欧阳薇很看不起阮文娟一副才女作派，可她又不善诗歌，次次都让阮文娟压一头。 如今见她气焰被睿婕压住，高兴的出声贬低阮文娟。 阮文娟就讽刺欧阳薇一个女儿家天天舞刀弄枪，没有大家闺秀的娴静。 两人眼神交汇，虽然都在笑，但周身的气势，似乎立马就能迸射出火花来。 “我只是学不来阮小姐的作派。”欧阳薇起身朝景帝等人行礼。 “今日年宴，臣女特地学了一支剑舞，还请圣上允许臣女下去换身衣裳。” “准了。”景帝当然答应，没事看这些小姑娘互相掐尖碾压，不失为一大乐趣。 柔嘉两人神色不好看，没把睿婕羞辱到，反而让她出了一场风头。 柔嘉埋怨的看向甘霖，责怪她没有摸清楚情况就上手。 甘霖自然不甘示弱，睁着眼睛瞪回去，似乎在说你也参与了。 没一会儿，欧阳薇就换好衣裙上来了，一身火红的长袖舞裙，上缀 着亮眼的金片，她化了一个极为浓烈的妆，在烛火的映衬下鲜艳而夺目。 “请圣上允许臣女选一位公子为臣女伴奏。” 景帝点头，有些好奇的想看她点那位公子。 欧阳薇已经及笄了，却一直没有许配人家。 柔嘉这会没心情和甘霖大眼瞪小眼了，连忙用眼神警告琅玉，要是欧阳薇选他不许答应。 琅玉被柔嘉凶巴巴的眼神逗笑，拿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小兔子。 “忠义王世子擅音律，不知臣女能否有幸请世子伴奏。”欧阳薇根本没有迟疑，直接看向琅玉。 唐昭闻言有些幸灾乐祸。“美人相邀，世子不会不答应吧！” 景帝第一反应是看柔嘉，果然，小丫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欧阳薇，手中的银筷把盘里的糕点当欧阳薇，戳的千疮百孔。 意识到景帝在看自己，柔嘉扭过头，一脸的可怜兮兮，似乎在控诉什么。 “阿玉，你怎么说？”景帝移开目光，忍着笑意询问琅玉。 “回圣上，唐将军比我更适合为欧阳小姐这支剑舞伴奏。”琅玉不慌不忙，把唐昭推了出来。 唐昭一脸懵的看着琅玉，他坐着看戏，这关他什么事。 “圣上，微臣一介莽夫，你让微臣耍两下还可以，伴奏这事微臣哪懂。” 唐昭说罢，还看了一眼睿婕，发现她面无异色，不由有些失落。 欧阳薇站在大殿，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推诿而感到难堪，还一脸笑意的看向柔嘉。 “柔嘉公主，你是世子的未婚妻，可否为臣女劝劝。” 柔嘉来不及收敛表情，干脆直接把不乐意表现出来。 “不要。” “世子昨天才刚刚答应此生只为本公主奏乐，本公主怎么能让他失信呢！” 这下别说欧阳薇表情有些不对了，众人都一脸吃惊的看着淡定的琅玉。 忠义王世子以后不会像忠义王一样惧内吧！ 程太傅看着琅玉不断摇头，唉，他惭愧啊！把柔嘉公主教的这般小性子。 景帝也被柔嘉的小气惹的忍不住笑起来，又觉得有失威严，连忙拿袖子遮住唇角。 “胡闹。” “儿臣哪里胡闹了？”柔嘉一脸委屈，又有些心虚的不敢看琅玉，毕竟是自己胡编的。 “不信的话，父皇你问世子呀！” 景帝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琅玉，却见琅玉继续淡定的点头。 “回圣上，却有此事。”琅玉说完，还看了一眼柔嘉。 原本心虚的柔嘉，听到琅玉的肯定，立马得瑟的挺了挺胸膛，一副我就说吧！ 欧阳薇歉意的看了一眼唐婧 ，看来她没法为好友出头了。 琅玉和唐昭都不答应，欧阳薇壮似开玩笑的打趣了两人几句，就让自己哥哥为自己伴奏。 “欧阳薇喜欢琅玉吗？”秦子妍一脸好奇的询问秦子嫣。 秦子嫣摇头，欧阳薇已经及笄两年了，始终没有许婆家，大家都揣测她盯着东宫的位置。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欧阳薇一舞完毕，自然是收获了不少掌声和赞赏。 后面的节目陆续上场，让柔嘉看着有些乏味。 她带着银枝出了大殿，打算到外间透透气。 往日的细雪在今夜变成了鹅毛大雪，皇宫赤红的屋顶只露出少许的红，黄墙与白雪相间，肃穆又森严。 柔嘉为了好看，身上的披风略短，吹的她小腿与脚趾冰凉，可她又不想回大殿，便站在一处避风的位置。 正好可以看见隔壁宫墙里的景象，那是一处御花园，以假山为主体，花园中草木凋零，被大雪覆盖，借着月色凄凉清冷。 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柔嘉连忙让银枝熄了灯火，向前走了几步。 只见一个提着灯笼的太监正领着一个女子往假山处走去，走进假山洞后，里面烛火微光晃动映出两人身影。 “那个女人像不像唐婧？”柔嘉问身边的银枝。 银枝摇头，她只见过唐婧一面，过了这些日子，她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你回大殿看看。” “可是公主你……”银枝有些不放心。 “旁边就是守卫，有什么事我会叫他们。”柔嘉催促她。 银枝不像金枝和银杏两人那般考虑周到，但胜在听话忠心，当然，也比两人更耐打。 把银杏打发去大殿后，柔嘉趴在栏杆上，似乎想要看清人是不是唐婧。 可惜只能看到人影，从人影看出，两人刚开始还在冷静的交谈，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人从假山的另一边过来了。 影子比较另外两人都长，扎着男子的发髻。 女子似乎有些惊讶来的男子，向后退了几步，彻底出了假山，把身影暴露在柔嘉的范围里。 可惜灯光太暗，柔嘉只是觉得有些像唐婧，并不能确定。 女子指着假山里说了什么，转身就要离开，不想男子和领路的太监冲出来拉着她，把她往假山里面拖。 “你们……唔！”唐婧被男人捂住嘴，挣开不得，只能死死拉着面前的枯树，希望守卫听到动静能赶过来。 太监提着灯笼去把她的手掰开，灯笼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让高处的柔嘉看清了她的面容。 唐婧绝望之际，发现高处围栏上有 一身影，挣扎的越发激烈，希望身影主人注意到自己。 可那道身影安然不动，似乎没看到她一样，唐婧乏力被两人带进假山洞时，最后一眼看向那个身影。 突然身影身后出现亮光，似乎有人过来，火光照亮了身影的模样，映出侧颜，像及了柔嘉公主。 “公主，你怎么跑这来了？” 琅玉提着灯笼过来，身后跟着银枝。 柔嘉状似寒冷的拍了拍脸，扭过头看向琅玉。“大殿太闷了，我就出来透透气。” “谁知不小心把烛火弄灭了。” 说着，柔嘉踢了踢脚边的灯笼。 “而且今天拿的披风有些短，风吹着腿有些冷。” “要回大殿？” “不想回去，琅玉，你陪我说说话吧！”柔嘉一把抱住他的腰，似乎想从他怀里取暖。 柔嘉抱着琅玉，脑袋刚好埋在琅玉脖颈间，微微侧头便能看见假山那边。 琅玉见她的确不想回去，便让银枝再跑一趟，把自己的披风取来，再拿一个小暖炉过来。 柔嘉见他答应，高兴的把他拉到另一边，那里可以看到点着灯火的京都。 “很漂亮吧！”柔嘉一脸的憧憬。“以前我刚来皇宫不习惯，觉得宫里没有烟火气，就常常跑这边来看风景。” 万千户人家在大雪的夜里点起烛火，夜风吹了，似乎能闻到食物的香气，听到京都人民的谈笑声。 琅玉看着一脸笑意的柔嘉，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柔嘉的梦里经历过。 银枝拿着披风和小暖炉过来。 琅玉给柔嘉披上自己的披风，又让她抱着暖炉。 “别着凉了。” “好。”琅玉的黑色披风较长，柔嘉穿上刚好拖到地上，把她遮挡的很严实。 “明天真想和你一起过年。” 柔嘉有些遗憾，她还没有出嫁，明晚的团圆饭只能在皇宫里和景帝他们一起吃。 “明年便能一起了。”琅玉安慰她，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长条木盒子给柔嘉。 柔嘉疑惑的接过。“给我的过年礼吗？” “不是，是你的及笄礼。”琅玉示意她打开木盒。 只见里面是一支赤金粉玉桃花簪，桃花雕刻精细，栩栩如生，缀着大概半指长的珍珠流苏。 柔嘉开心的拿起来又递给琅玉，抬手把自己头上的发髻弄散。 所幸金枝想她身体不舒服，今日给她绾了一个发饰简单的发型，三两下就把头发披散了下来。 “我及笄礼没有办，也没有人给我绾发，刚好你送我簪子，你就给我绾吧！” “好。”琅玉不会绾发，原本想拒绝的话出口却成了好字。 第123章 旁观者 柔嘉的头发很细很软，因为生病比较粗糙，特地抹了发油，摸上去很是柔顺。 琅玉笨拙的动作好几次都扯疼了柔嘉，柔嘉硬是没有叫出声。 可琅玉看到手中好几根头发，率先提出放弃。 “算了吧！” “琅玉，你怎么这么笨啊！” 柔嘉反手给他示范了一个最简单的发结，让他照着来就可以了。 “不可以，你必须自己给我绾。” 谁知琅玉就想簪上去，气的柔嘉着急又扯落了好几根头发。 柔嘉心疼的看着头发，咬唇与琅玉对望，表情可委屈了。 “好好好，公主你别动，转过去。”琅玉原本以为柔嘉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柔嘉会这么在意。 跟着记忆把头发绾成柔嘉方才的样子，琅玉脑海里却不断响起忠义王妃的说。 “玉儿，平日瞧你聪慧，在感情上到是愚笨。” “女孩一生中有两个重要的时刻，一个是及笄，一个是嫁人。” “柔嘉公主所生活的环境，造成她多疑偏激，没有安全感的个性，这使她很难去相信一个人。” “如今她愿意对你敞开心扉，那是因为她完全信任你。” “她会开口和你提及笄礼，说明她很期待你送她的东西，所以，玉儿，这东西必须你自己亲自挑选的。” 这是因为他去请教忠义王妃送礼时，忠义王妃特地把他叫到一边说的话。 “娘不知道你为什么娶她，但她已经是你的未婚妻，是你背负的责任，你就应该认真的去处理你们之间的每一件事，每一件礼物。” 后来，琅玉便自己画了这发簪的模样让工匠做。 发簪穿过柔嘉头发，这次牢牢的在上面没有滑动下来。 “好了。” 柔嘉摸了摸有些可惜没拿镜子，只能等宴会结束回房间看。 “不错，以后我们成亲得让你多练练。”柔嘉说着，便扳着手指头说着以后的事。 “以后你要给我绾发，你要给画眉，逢节一定要送礼物给我……”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了两人。 琅玉疑惑的走回之前的位置查看。 “公主，唐婧的确没在宴会上。”银枝这才有机会和柔嘉说情况。 “切！”柔嘉目光一冷，整个人变得阴郁，那还有方才的甜美温柔。 她慢慢走到琅玉的旁边，就见假山那里已经围了五六个打灯笼的侍卫。 侍卫中间睿婕抱着哭泣的唐婧，旁边站着唐昭，脚边还有捆绑好的两个人。 唐昭走向前，抬脚直接把那个男子的右手踩断。 柔嘉看唐婧被披风包裹着，想来那些人是成事了， 不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顾忌到旁边的琅玉，柔嘉还抬手掩住扬起的唇角。 琅玉不想惹事，这一看就是夺位使出的手段。 “我们走吧！出来的够久了。” “好。”反正看到了结果，柔嘉也不愿意在外面挨冻，和琅玉重新返回大殿。 安慰唐婧的睿婕似心灵感应一般，抬头刚好看见两人携手离去的背影。 那好像是柔嘉和琅玉，他们什么时候在哪里的。 因为外面风雪变大，景帝担忧大臣回去发生意外，便宣布宴会提早结束。 柔嘉两人回来时，大殿里宴会也差不多到了尾声，没坐一会儿，景帝就宣布宴会结束。 明晚就是团年夜，柔嘉回了以前自己居住的宫殿休息。 原本喝了酒想早点歇息的景帝，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堆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这是怎么回事？” “请圣上还舍妹一个公道。”唐昭笔直的跪在地上，面目冷酷，可见有多在乎唐婧这个妹妹。 唐婧依旧低声哭泣着，靠在睿婕的怀里不愿意抬头。 太后看不过去，让睿婕先带唐婧下去梳洗一下。 见妹妹离开了，唐昭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唐婧拉着白归荑出去透气，忽然一个小太监过来说淑妃娘娘想见唐婧，于是白归荑便先回了大殿，可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见唐婧回来。 担心之下，就去找睿婕帮忙去看看唐婧回来没来，谁想到睿婕路过假山那边时，居然看到唐婧带的首饰，这才发现被人挟持的唐婧，喊来护卫救人，又让人去知会唐昭。 事情说完，唐婧和睿婕也过来了。 “听说唐小姐是去见你长姐了，怎么又会在假山那里。”景帝听闻涉及到淑妃，心底涌现一股不耐烦。 “臣女不知道。”唐婧声音沙哑，透着哀怨。 “那小太监是长姐宫里伺候的，臣女也见过，所以当他说长姐想见臣女时，臣女没半分怀疑就和他走了。” “谁知他把臣女带到假山，后面还出现一个满身酒味的男子，见了臣女就动手动脚，臣女想跑也跑不了，被两人联合……” 说到这里，唐婧又哭了起来。 景帝看向跪在那边的太监，衣裳比较破旧，低头安静的跪在那里，没有开口求饶。 旁边是被唐昭踩断手臂的男子，他是童御史的独子，而童御史又是四皇子一脉的。 “你背后的主人是谁？” 一个小太监敢把一个小姐引走，要说背后没有人指使，放谁身上也不相信。 “回太后，奴才是淑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主子自然是淑妃 娘娘。” “难不成唐姑娘的事，也是你家娘娘授意的。”太后本不愿意开口，奈何景帝实在不想理淑妃的事。 可唐昭乃将才，万一以后发生什么，自然是需要用到的。 “娘娘只是让奴才请唐姑娘说话，没想到过假山时童公子会冲出来。” “睿婕公主过来时，奴才正全力从童公子手上救唐姑娘。” “你说谎！”唐婧大声反驳他。 “分明是你与姓童的一起辖制我。” “唐姑娘冤枉奴才。” 无论怎么询问，小太监打死不承认自己与童御史的儿子是一路的，只说自己是在救唐婧，唐婧吓坏分不清，睿婕他们也看错了。 “好个刁奴，拉下去用刑。” 景帝喝了酒本就有些头疼，一拍案几让人把小太监拖下去。 童文宗被唐昭硬生生踩断手臂痛昏了过去，被御医包扎好，又灌了一碗醒酒汤。 脑袋这才清明一点，但看到唐昭依旧惧怕的往旁边挪了挪。 “文宗，快点和圣上说，你是怎么去假山那边的。”童御史看着儿子打了绑带的胳膊也是心疼。 童文宗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想了想摇头。“我只记得我在大殿喝酒，喝多了想入厕，好像谁还和我一起去来着？” “……迷迷糊糊我好像听见女人的声音，然后手臂一疼，脑袋清醒，我就看见了唐指挥司，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我，再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童文宗哭丧着脸，神情委屈不似作假。 “你撒谎，你明明就很清醒的。”唐婧见小太监和童文宗都在否认，气的就要去打童文宗。 童文宗手疼，一个劲的往自己父亲身后躲。 “唐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可不敢在圣上面前胡说。” “你就是胡说。” 景帝冷眼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局势。 “睿婕，你说，你刚开始看到的景象。” “儿臣看到唐姑娘掉落的首饰，又听到假山有动静，以为唐姑娘出事了，就立马大喊侍卫再进去。” “一进去唐姑娘就向儿臣扑了过来，那太监似乎在推搡着童公子让他快走。” 睿婕说完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当时两人的姿势可以说是太监推搡童文宗，也可以说太监在拉扯童文宗。 “那你听到他们说什么没有？”景帝看着童御史，思考着这件事后面的受益者。 难不成因为自己给柔嘉和琅玉赐婚，给四皇子一脉一种忠义王倒向太子的征兆，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在宴会这晚，利用唐婧来绑住唐昭。 想到这里，景帝看了一眼旁边的杨贵妃。 杨 贵妃刚刚听闻这件事时，整个人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毕竟童御史明面上是支持四皇子的，她此时还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今晚这件事是谁推动的。 “儿臣当时注意力都在唐姑娘身上，加上侍卫又赶过来了，便没有在意。” “你喊了以后，侍卫是立马到的吗？”太后疑惑的开口。 “是，因为那两人还没走出假山就被侍卫捉拿住了。”睿婕不由和唐昭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察觉此事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景帝立马把负责这一小队的侍卫长叫来。 “属下原本在外面一圈巡查，突然一个小宫女跑过来说看见可疑的人跑进了御花园。” “属下看她指的位置，那一路是朝大殿来的，就连忙挨着挨着搜查，不想还有一个院子的距离，就听到睿婕公主的声音。” 得，这一小队的人也是被诓骗过去的，要是按平常的速度，没准就刚好撞见正发生事的两人。 “圣上，那小太监死了。”行刑的人进来禀报。 “什么，怎么死的？”景帝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不会不知轻重。 “刚刚请了御医验证，说是突发心疾死亡。” 死于心脏病，睿婕皱着眉头，这么会这么不凑巧。 三个当事人，唐婧指证小太监和童文宗是一伙的，童文宗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小太监则说童文宗是突然冲出来，他在保护唐婧。 三个人说辞都不一样，原本都指望小太监嘴里知道些真相，结果人却死了，要是童文宗一口咬死不知道，唐婧这罪只能白受了。 唐昭也想到这个结果，面容越发冰冷。 “柔嘉公主，柔嘉公主看到了，柔嘉公主看到他们两人对我动手了。”唐婧突然大喊到。 “唐姑娘会不会看错了，柔嘉公主要是看见了，她为何不叫侍卫救你。” 童家好不容易能拜托嫌疑，杨贵妃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因为，因为…我在公主府说过仰慕世子。”唐婧有些难堪，但她不想放过童文宗。 “柔嘉那孩子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皇后开口为柔嘉说话。 景帝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但为了安抚唐家，他还是把柔嘉喊了过来。 “儿臣是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但后面世子来了，我们就跑到前面看风景去了，后面听见声音才知道出事了。”柔嘉裹着披风进来。 “那你看到假山那边什么情况？” “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领着一位小姐，当时隔的不算远，但灯光太微弱了，认不清人。” “那你又没 又看见一个男子？” “没有，他们进假山以后，世子就过来，我光顾着世子就没看了。”柔嘉说着还摸了摸未拿下的发簪，笑得一脸幸福，似乎觉得不妥，连忙低下头。 唐婧一脸吃惊的看着说瞎话的柔嘉，激动的指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景帝看着一伤一晕的两人，让唐昭先把唐婧带回去，此事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唐昭抱起唐婧，也知道今天晚上是查不出东西的。 他相信唐婧说的是实话，但童文宗也不像说的假话，最可疑的太监也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骗侍卫的宫女。 睿婕把自己佩戴的安神香囊给唐昭，让他压在唐婧的枕头下面。 “你小心。”唐昭提醒她，这宫里太多秘密和危险。 “我知道，我会留意的。”睿婕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便带着丫鬟回了准备的寝宫。 寝宫是太后安排的，特地把两人凑在一起。 睿婕走进柔嘉的寝宫，见她正在保养皮肤。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你们公主说。” 金枝和银枝看向柔嘉，见柔嘉点头，两人这才退出去。 “你看到了。”睿婕很肯定，唐婧在那种情况下绝对不会说谎。 柔嘉挑眉，她穿着里衣，披散长发，站起来比睿婕稍矮一些。 “你说呢！”柔嘉不否认，算是另一种承认。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去晚一步，唐婧这辈子就完了。” “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的做个旁观者。” 睿婕看她一脸不以为意，还有心思在一旁挑衣裳，想到唐婧哭的凄惨的模样，心中冒起一团火气。 “那关我什么事。”柔嘉笑着转过头，看到睿婕的表情似乎有些好奇不解。 “你那么生气干嘛？” “我做的，不正是你做过的事吗？” 睿婕指责的话一下哽在喉咙，看着赢弱的柔嘉，眼中闪过一抹愧疚。“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何必牵扯唐婧。” “而且当年，我就是想帮你，我也无能为力。” “呵呵~~”柔嘉看着她一下笑出声，目光却越发冰冷。 “你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而我是一个见死不救的旁观者。” “我们都是旁观者，你凭什么苛责我。” “要是琅玉知道你今天做的事，你觉得他会怎么想？”睿婕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那你试试啊！”柔嘉不以为意，又恢复到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情。 “金枝。” 听到柔嘉的声音，金枝和银枝走了进来。 睿婕无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124章 二皇子和淑妃 昨夜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第二天一早等柔嘉起来的时候，睿婕已经去了慈安殿。 柔嘉收拾后出门，刚好遇见太子一伙人。 “皇妹，你这起的有些晚啊！”三皇子一把攀住她。 “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可是有婚约的人，你注意点。”柔嘉嫌弃的把他手推开。 “再说了，我哪里晚了。” “那有怎样，我们可是兄妹啊！”三皇子一脸无所谓，抬手又要来攀附她。 太子见柔嘉实在嫌弃三皇子，把他拉了过去。“你别闹柔嘉。” “太子皇兄偏心，我哪有？”三皇子不乐意了。 “幼稚。”柔嘉朝他扮鬼脸。 三皇子不依，和柔嘉又开始斗嘴。 太子看着两人无奈的摇头，又看向一边严肃的二皇子。 “听闻父皇打算在年后为二皇弟你赐号封王，选府邸。” “臣弟不知。”二皇子冷硬的回答，似乎并不在意这事。 太子点头，也不知道和二皇子该说些什么。 毕竟二皇子手中要案许多，需要保密的事也多，每次聊天太子也不好多问他公事上的情况。 加上二皇子自从在大理寺任职以后，基本吃住就在大理寺，甚少回皇宫，两人交情也淡，要是真在外面置办了府邸，估计回皇宫的时间就更少了。 一行人来到慈安殿时，除了睿婕，甘霖和四皇子也在。 太后向来严肃，但今日过年，她也露出少有的笑容。 几人给太后请安后，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太后让几人出去玩，不必陪她。 甘霖和四皇子自是回了杨贵妃的栖霞宫，二皇子也去贤妃那探望，转眼就剩下太子他们四人。 柔嘉昨晚因为唐婧的事让睿婕生气，整个人心情很好；三皇子没心没肺，还让睿婕一起到处玩闹；睿婕 心里有事，加上与太子，三皇子不怎么熟悉，便委婉的拒绝了；太子在一边也没有出声挽留，比起睿婕，他更偏向与从小看到大的柔嘉，可对睿婕又有些愧疚。 “你要是有事，就让丫鬟去东宫支会一声。”太子怕她因为昨晚的事乱来惹上麻烦。 睿婕有些惊讶太子对自己的态度。“多谢太子皇兄。” “她心眼多着呢！能有什么事？”柔嘉在一旁不满的开口，心里觉得太子傻。 要不是上次自己和琅玉通知太子，太子就被睿婕拉下去了。 “好歹是你亲姐姐！”太子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在做些他能所能及的事。 柔嘉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妹妹，两人之间早就从恩情转为了亲情，但睿婕才是那份恩情的主人，他又必须要报答。 “哼！”柔嘉不知道钱生和廖三娘是被太子下手弄死的，太子也许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高兴，太子明知道自己和睿婕关系不好，居然还主动帮助睿婕。 “行了，这嘴翘的都能挂好几个油壶了。”三皇子知道来龙去脉，出声转移柔嘉的注意力。 “说实话，昨晚你到底看到了多少？” 三皇子可不相信柔嘉只看到那么一点。 “你们干的？”柔嘉眯着眼睛反问。 “谁没事在过年闹事！”三皇子当即否认，被景帝查出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柔嘉，昨晚你欺君？”太子皱着眉头低声道，眼中满是不赞同。 柔嘉无奈的耸肩。“我以为是你们安排陷害杨贵妃他们，就瞒下来了。” 明明是公报私仇，柔嘉却是一脸为了你们好。 太子果然心软，只是叮嘱她下次不要这么做。 “世子也看到了吗？” 昨晚的事处处透着古怪，明面上看去以为是 杨贵妃为了栓住唐昭干的，但仔细一想，唐昭可不会是面人，指不定会暗中报复，这就让人怀疑是太子一脉动的手，也有可能是杨贵妃他们将计就计，把事引向太子。 而且背后布局的人还使唤了淑妃宫里的太监，童御史的独子，还派宫女引侍卫队，似乎对宫里的情况了若指掌，这让景帝产生了危机感，所以景帝昨晚才让唐昭先回去，他要好好查查。 “没有，他来的时候唐婧刚好被拖了进去，为了不让他注意，我拉着他去了另一边。”柔嘉知道琅玉的个性，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太子一怔，他也想到琅玉的性格，不由面露担忧。“你和琅玉性格大相径庭，真不知道父皇给你们婚赐对不对。” 贤妃宫里，二皇子露出少有的放松神态。 “这是舅舅让我给母妃你带的信。” 二皇子自襁褓里就养在贤妃身边，要不是后面听人说起自己的身世，估计一辈子都会把贤妃当亲生母亲。 贤妃接过信，让贴身宫女收起来，她晚点在看。 “你每次很早就进宫了，怕是还没吃饭。”说着，宫女就端来一份吃食。 “谢谢母妃。”二皇子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就吃。 杨贵妃出来了，贤妃手中的事情也少了许多，没如往常一样天没亮就起床。 “你今年也不小了，圣上和我透露年后要给你封王的事，你要是有心仪的姑娘就提前和我说一声，免得被圣上塞一个你不喜欢的姑娘。” “他不会管的。”二皇子知道景帝有多厌恶自己，昨晚出了那种事，景帝都不愿意找淑妃到跟前，可见心中还是对往事耿耿于怀，又怎么会操心自己的亲事。 贤妃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是不管，我得管啊！” “东宫 太子未定太子妃，你和三皇子也未娶妻，四皇子的年龄也该找人定下来了，明年选秀，你们是跑不掉的。” 几个皇子正妻之位都空缺，惹得京都有女儿的人家都下意识的把女儿拘在家中多留几年，就是等着景帝开口给指婚。 “这事母妃看着选吧！”二皇子听着麻烦，让贤妃自己拿主意。 “你……”贤妃看他这般不上心，气的想一盘子扣在他脸上。 恰好下面管事的太监过来，询问贤妃是否要给淑妃那边送炭火过去。 “如往年一样送过去就是，怎的特地跑过来？”贤妃有些不耐烦。 “往年娘娘您都让送三分之一的炭火过去，可今年我们宫中也没领到去年那么多的炭火，要是还送那么多过去，怕是用不到开春。” 贤妃这才想起，皇后缩减了后宫的用度。“还是按往年的送过去。” 自己宫中可比那庵堂舒服，自己的炭火都少了这么多，可想而知庵堂那边怕是更少。 “母妃你都不够，何必送过去呢！”二皇子出声阻拦，神情又恢复到以往的严肃。 “好歹是你亲生母亲，虽说你不去争那位子，但也没必要给人留把柄。” 贤妃知道他心中芥蒂，淑妃虽然糊涂，但最后把孩子给了自己养，让自己在这深宫里有了一个盼头，她如何也要帮她一把。 二皇子知道贤妃的性子，也不再开口劝她。 贤妃见他又沉默了下来，便让他挑些不重要的案子给自己说说。 两人大约聊了一个时辰，下面宫人就说景帝唤他过去，两人这才结束了话题。 二皇子没有直接去景帝那边，而是饶了一圈到淑妃所在的庵堂，刚好睿婕也在那边。 “二皇兄，你是来看淑妃娘娘吗？”睿婕大概知道二皇子是淑妃的 孩子。 淑妃是长房亡妻留下的孩子，所以生下的二皇子才会只比唐昭大几岁。 “不是，刚好路过。”二皇子否认。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听闻亲生母亲是淑妃时，回去找贤妃问真相，问贤妃，淑妃要真是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亲自抚养自己。 贤妃直接把他带到庵堂，庵堂的大门却一直未开，里面的人仿佛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后来他又偷偷溜了过来，终于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很瘦削也很漂亮，明明和宫女说话还带着笑，却在看见他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满是厌恶，甚至说出不该生下他的话。 至此以后，二皇子就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闹着要见淑妃。 睿婕本来是想过来见淑妃，打听一下那个小太监的事，谁知被人拦着不准进去，无奈只能和伺候淑妃的宫女聊了两句。 得知那个小太监一直伺候在淑妃，虽然淑妃被景帝关在庵堂里，但宫女和小太监却一直不离不弃，所以当听闻昨晚的事，淑妃和宫女都不相信小太监会做出算计唐家的事。 见问不出什么，睿婕就和二皇子一起去见景帝。 “二皇兄觉得柔嘉皇妹怎么样？” “不熟。”二皇子想都没想都开口回答，这到把睿婕噎了一下。 “你要想知道就去问太子和三皇子，在太子未正式入住东宫时，他们三人常常在一起玩闹。” 二皇子不知为什么又说了一句，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 “还有秦家那两姐妹。” 睿婕点头，秦子嫣就算了，她不是没想过问秦子妍，但秦子妍开口闭口都是柔嘉有多苦有多不容易，弄的她心中的愧疚感越发大。 太子和三皇子她还暂时不打算接触，两人与柔嘉关系好，指不定会被柔嘉说动来排挤自己。 第125章 薛氏站队 相较于宫中的清冷，宫外的春节却格外热闹喜庆。 秦子妍被薛氏打扮成年画娃娃的模样，也亏她够可爱，不然还真撑不起那身衣裳。 “维护者，什么时候大结局啊！” “我想回家了。” 秦子妍趴在窗台上，她已经对这大雪免疫了，当初见到雪的热情在这几天已经消失殆尽。 “作者大大，你小说里的结局可是男女主成婚哦！”维护者很快回答她。 “不过，现在可能会有些麻烦！” “为什么？”秦子嫣不解，她记得在自己的小说里，可是太后亲自下懿旨为二人赐的婚。 “青州程家，忠义王府都和将军府有些关系了，而唐昭乃将才，大大觉得景帝会愿意看到唐昭和将军府扯上关系吗？” 当初好不容易把秦家打压下去，上辈子会答应，完全是因为秦子嫣和柔嘉都没像这辈子一样订婚，现在怎么可能让秦家重新起来。 “等等！”秦子妍觉的自己好像被维护者耍了。 “秦子嫣和程明远的事，是你发布任务给我做的，柔嘉和琅玉的事也是你给我提的建议，现在你却告诉我，因为撮合了前面两对人，导致男女主婚姻不顺畅。” “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 维护者沉默了一分钟。 “大大，那个任务有标志强迫你接受吗？” “没有。”秦子妍想了想，摇头。 “那我提的建议，执行人是不是你，而且你完全可以拒绝啊！” “任务不是强迫的，建议是可以拒绝的，男女主现在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维护者表示，这和它没半点关系。 ……秦子妍一想，好像还真是。 “那你任务显现出来干嘛？” “程序设置给员工看的，我那知道大大会选择完成。”维护者完全一副无赖嘴脸。 “你个碧池！”秦子妍怒骂道。 啊！她居然被这个破东西耍了。 “大大，不要愤怒。”维护者连忙安抚她。 “你看啊！你现在完全可以 不用管女配了，只要让男女主成亲，你就可以立马回去了！” “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个毛线，我又不能魂穿景帝让他给男女主赐婚。”秦子妍头疼，以景帝那小气多疑的性子，估计在后悔当初咋没把女主嫁给察尔部。 “生米煮成熟饭，我这有神药。”维护者调出商城，指着那春宵一刻道。 “呵呵！”秦子妍看了一眼价格，直接在脑海里屏蔽了维护者，这个奸商，又想坑她积分。 过年要开宗祠祭祖，秦励本打算把秦子源带回来，但一想到吴红玉死了，自己把秦子源接过来，吴氏就要一个人过年，便没有去接秦子源。 秦老将军被人下了两次毒，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丁嬷嬷本打算不让他出去了，但逢年过节的，几个孩子来拜见祖父，她一个下人也没话说。 秦子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踏入松鹤堂，松鹤堂依旧药味弥漫，带着一份腐朽的味道。 秦老将军依旧瘫在木椅上，只是过年好好收拾了一番，看上去精神不少。 “见过祖父，祖父新年安康。” 三个孩子中规中矩的行礼，从秦励手中拿过锦囊就离开了。 秦老将军看人走了，这才收起痴傻的模样。 “你和子轩嫣儿关系还是那样。”秦老将军刚才看到几人的举动，有些叹息。 将军府就剩这么几个孩子，其中的希望就看秦子源，要是秦子轩三人排斥秦子源，这个秦家又如何能振作起来。 秦励苦笑，两个孩子对自己还是那么冷漠。 “我对不起文氏，这两个孩子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秦老将军吃力的拍了拍他的手。“他们总会明白的。” “文氏被下毒的事，还没有查出是谁干的吗？” “什么都是紫苏那个丫鬟撺掇吴红玉干的，自己一死把什么都推到吴氏头上。” 秦励说起这事就头疼，吴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吴红玉这么一个蠢货。 “那个紫苏的来历还没查清楚？” “只查到是六年前买进府的，在往后就查不到东西了，幕后的人手脚太过麻利。” 秦老将军眯着眼睛，望着皇城，思索着幕后之人的身后。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 秦励摇头，当初秦家老三之所以在朝堂上立下军令状，是因为一封疑似秦家通敌的书信，书信是从漠北边疆传回来的，他这几天一直在查传信的人，好不容易查到一条线索，却发现那人回乡了。 “有些眉头，我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应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秦老将军点头。“那封书信你看到了吗？” “信早就被毁了，是安国侯和我说的。”秦励说起那封信，心中就充满了怨气。 那信的确加盖了漠北皇室的印章，内容是放人入关，但通篇根本没有写合作的对象，就因为有人说是从秦老将军营帐拿出来的，那些文臣就觉得秦家通敌。 后来秦家男丁全部战死，景帝才假惺惺的站出来说此事是污蔑。 “我怀疑那封信是真的，和漠北通信的另有其人。” 秦老将军没看过那封信，自然是不知道，而告诉秦励那封信内容的安国侯曾经出使过漠北，他认识漠北皇室的印章。 “会不会是父亲你当时发现了奸细，他才把信混在你的书信中，以此来嫁祸你。” 秦老将军想了想，自己营帐守卫森严，可不是谁都有机会溜进去的。 “除非那人是守营帐的士兵，否则我不可能不知道谁进了我的营帐。” “要是真在那些人里面，这线索怕是要断了。”秦老将军遗憾的说道，那些人随自己上了战场，都死了。 “也只是猜测而已，父亲不要多想。”秦励转而和他说起宫里的事。 “太后娘娘还不知道我醒来的事吧！” “不知道，我让昕儿也先别说，毕竟姑姑一个人在深宫，要是那狗皇帝察觉到，我们后面的计划就艰难了。” “不错，你姑姑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养。” “早知道是个白眼狼，当 初秦家就不应该扶持他，任他被人作践。” 可惜现在再后悔也没有，木已成舟，只能想其他办法。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丁嬷嬷尽职的守在门外。 秦子妍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这个秦老将军还真能装。 “你在这干嘛！”身后传来秦子嫣的声音，吓得秦子妍一个哆嗦。 “嫣表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尤其是自己还在偷听的状态。 秦子嫣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秦子妍，把她拉到一边。 “你以为你顺风耳啊！躲这么远都能听到。” “我就是好奇嘛！” “嫣表姐，你说二叔一天到晚的都泡在松鹤堂，也不知道和祖父有什么好说。” 秦子妍不怕他们干别的，就怕商量对付女配。 “得了，你别操那闲心。”秦子嫣拉着她离开。 “别说他们了，我发现最近我娘和大伯母似乎有事瞒着我，我哥也是。” 秦子妍看了一眼迟钝的秦子嫣，敢情现在才发现，这神经得有多粗。 “会不会是你太多心了。”秦子妍装成一脸的无所谓。 秦子嫣回头盯着秦子妍看了好一会儿，眼里带着怀疑。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嫣表姐，你开什么玩笑，我能知道什么？”文氏她们没告诉秦子嫣，秦子妍也不打算开口。 “你比我大都不知道的事，她们怎么会告诉我嘛！” 秦子嫣觉得在理，怎么看自己都比眼前这小丫头靠谱。 “什么，柔嘉是那个庶女的孩子！”薛氏吃惊的提高了音量，要不是文氏拉着示意她小声点，估计房梁都要被掀翻。 “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当时两人正在对峙，你又在薛府，我们怎么好意思把你扯进来。” 薛氏不像文氏和赵氏，她对秦皇后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自家夫君啥都向着自己妹妹，这让从小被娇养的薛氏有些吃味。 虽然她在家也和秦皇后一样，但父母也是在夫君死了以后才什么都想着她，她 也知道分寸，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活，与两位嫂嫂处的也算和谐。 “我就说柔嘉那娇弱的样子不像秦皇后，睿婕那张脸才像。” “睿婕是二哥带进门的，二哥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要是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坚定的闹到景帝太后面前去了。”赵氏在一旁冷冷的开口。 薛氏其实挺怕这个长嫂的，下意识挨文氏近了一些。 “那两位嫂嫂要我怎么做？” “没要你做什么，只是觉得不应该瞒着你。”文氏安慰她。 薛氏看着两人，知道两人是要她表态，毕竟两人都知道柔嘉的身份了，却没有选择拆穿。 想着爱往柔嘉跟前凑的傻白甜女儿，薛氏就感到一阵心累。 “你们要对睿婕下手？” “我们对付她一个女孩子干嘛！”文氏摇头，她是恨秦皇后，也不喜欢睿婕，但她还是分的清黑白。 “你二嫂现在担心的是嫣儿的婚事。”赵氏在一旁帮文氏开口。 “嫣儿的婚事不是定下来了吗？”薛氏不解。 “难道你没发现睿婕和唐昭之间的猫腻吗？” 薛氏愣了一下，她记得女儿好像提过，睿婕和唐昭似乎看对眼了。 “大嫂你们的意思是，要是睿婕和唐昭成了，嫣儿和程家就可能……” “嗯，柔嘉怎么说也挂着秦皇后女儿的身份，她和忠义王世子成亲，就算做样子以后也要偏帮一下将军府。” 文氏还有一点没说，柔嘉和忠义王府的婚事是忠义王世子求来的，那边肯定不会出差错。 “太后肯定希望三件婚事都成，但景帝那多疑的性子，怎么会允许将军府牵扯上忠义王府时，又与程家唐家结亲。” 文氏就怕真走到那一步，景帝让秦励在嫣儿和睿婕面前选，以秦家人偏心眼的性子，秦励一定会选择他妹妹的孩子。 薛氏也想到了，她面容也不由严肃起来。 “嫂嫂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说，嫣儿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能袖手旁观让她丢了这么好的姻缘。” 第126章 太子的目的 在皇宫过了团圆夜后，宫外有府邸的柔嘉和睿婕也相继离宫回公主府。 刚出宫门，就看见唐昭骑着马，身边停着一辆马车，一看就是在宫门外等睿婕的。 睿婕与他相视一笑，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询问他过来做什么。 唐昭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柔嘉，眼中流露出担忧。 “她没欺负你吧！” “太后娘娘在，她不敢。”睿婕这两天被柔嘉和甘霖翻了不知多少次白眼，两人每次都斗志昂扬的来找她麻烦，可每次都被她气的牙痒痒，后来学乖了，学会了无视她。 可睿婕怎么会在乎这些，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和这两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又不是实际伤害到她的动作。 “那就好，我就怕你这性子吃亏！”唐昭闻言松了一口气。 “对了，唐婧她还好吧！”睿婕有些担忧唐婧。 在这个女子贞洁为重的旧社会，她真怕唐婧闹出人命来。 听到提起妹妹，唐昭脸上一下爬满了愁容。“小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些天不吃不喝的，我父母都要愁死了。” “小婧一向和你聊的来，我想让你去劝劝她。” “当然。”睿婕正好有事和唐昭说，加上担忧唐婧的情况，直接和唐昭去了唐府。 三皇子跟在柔嘉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的凑到柔嘉身边。 “这两人怕是有一腿吧！” “怎么，你眼红。”柔嘉不屑的收回目光，没好气的怼了三皇子一句。 “你这么大火气干嘛！”三皇子摸了摸鼻子，语气里少见的无奈。 柔嘉现在是碰到睿婕就炸毛！真不知两人有多大仇，为了对付睿婕都愿意和甘霖联手了。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趁现在睿婕和唐昭还没闹到父皇面前去，你最好和将军 府说一声，尽快把秦子嫣和程明远的婚事办了。” 柔嘉听了很是奇怪，看着三皇子有些不解。 “没听明白！” 唐昭和睿婕两人有情，关秦子嫣和程明远什么事？ “你这脑袋……”三皇子恨不得上手敲两下，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我这脑袋怎么了？” “你这智商都拿来换你这张脸了吧！” “你……” 柔嘉作势就要打他，多亏太子及时出现把两人拉开。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在宫门前打闹，也不怕被御史看见告到父皇面前。” “太子皇兄！”柔嘉指着三皇子不服气的说。 “他说我傻！” 面对太子的眼神，三皇子心虚的躲闪了一下。“我那是夸她长得好看。” 太子看着两人叹了一口气。 “一个身为兄长不知礼让妹妹，一个要为人妇不知凡事思量，由着脾性来。” 柔嘉听到太子居然说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要说我啊？” 太子把两人带到一处酒楼，准备和柔嘉说道说道。 “你嫁给琅玉，以后将军府有困难你不帮助将军府吗？” “肯定要！”柔嘉虽然讨厌将军府，但她现在身份可是秦皇后的女儿，有些不情愿的回答。 “对啊！秦家大小姐和桃李满天下的程家大儒长孙订亲，你和圣恩浓厚的忠义王独子即将成婚，要是再来一个未来大将军，你觉得父皇会怎么想？”太子反问她。 之前景帝会痛快的不过问秦子嫣和程明远婚事，就是因为将军府没有顶事的人。 柔嘉思考了一下，不说自己的态度，秦子嫣是秦老将军嫡孙女，睿婕和自己明面上是皇家公主，但睿婕的心明显已经偏向了将军府。 景帝不希望将军府崛起，太后也 不希望，难不成…… “父皇不会是想杀了秦子源吧！”彻底断了秦家的希望。 三皇子闻言喝茶的手一哆嗦，差点把茶水洒出来。 太子表情也是一僵，完全没想到柔嘉会往这个方向想。 “你在想些什么？”正常人会往这上面想吗？ “不是，这就完全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啊！”柔嘉结合上辈子秦励被太后毒死的事，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正确。 太后杀秦励，绝了秦家的根，景帝杀秦子源，断了秦家香火。 “那可是你外祖父家！”三皇子看着她逐渐兴奋和高兴的神情，提醒了一句。 “哦！”柔嘉立马换上担忧的神色。 “太子皇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子被她打岔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父皇绝对不会允许秦家结这三门亲事，其中你的婚事是父皇亲自下旨赐婚，所以不会动。” 言外之意就是，就是秦子嫣和睿婕的婚事会有变动。 “可是程明远都当众宣布了啊！”柔嘉觉得景帝还是挺要面子的。 “那又如何，成亲还有和离的呢！”三皇子见她不怎么放心上，又把睿婕拉了出来。 “你是希望程明远和秦子嫣成亲，还是希望唐昭和睿婕成亲。” “当然是秦子嫣和程明远。”柔嘉想都不用想就回答。 开玩笑，她和睿婕此生都不可能和平相处，只要是针对睿婕的，她保管要插手。 “这不就得了，所以你三皇兄才提醒你。” 柔嘉这才恍然大悟。“可这也不能改变他说我傻的事实。” 最终三皇子赔了好几匹锦绣堂的新进绸缎，才让柔嘉不提这事。 柔嘉为了不让睿婕和唐昭在一起，决定去拜访一下文氏和秦子轩，让这位老母亲和兄长为秦子嫣操心去。 看着离开的柔嘉，三皇子为 太子重新续上了一杯茶水。 “皇兄，你觉得柔嘉能成这事吗？”三皇子脸上没了嬉皮笑脸的劲头。 太子面容温和，在炭盆上温暖双手。“柔嘉性子是有些小聪明，但难成大事，上次要不是有忠义王世子在旁边帮衬，她怎么可能斗得过睿婕。” 换句话说，柔嘉只适合小打小闹，不适合登大台面，从这两天在宫里和睿婕的交锋就看的出来。 “那皇兄还让我告诉她秦子嫣他们的事？不怕她说漏出去。” “她不会的，对手可是睿婕啊！”柔嘉那么怨恨的人。 “再说了，秦家大小姐不是还有兄长和母亲吗？” “再不济，还有秦家那位长媳！说不定那位已经想到了” 太子见过赵氏，那个女人手腕了得，而且柔嘉一定会把这事告诉文氏，让文氏去操心。 “所以太子皇兄让柔嘉再转达一遍，给他们一种压抑感，让他们以为父皇就要动手了。”三皇子想了一下开口。 “还有另一方面你没说到。”太子补充道。 “秦励，这位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要是让他在睿婕和秦子嫣中间选，你觉得他会选谁。” 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睿婕。 静默了一会儿，一个包着头的瘦弱女人走了进来。 “婢子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皇子殿下。”只见她取下头巾，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宫女。 “嗯，尾巴都扫干净了。” “已经扫干净了。”宫女恭敬的回答。 “婢子当时跟人把年礼送去库房时，就与接头人联络，换了衣裳后带上面具才去引的侍卫，后面还特地绕去了淑妃那边，把药藏在死去太监的屋里。” “不过婢子在淑妃那里有别的发现。” 太子微微皱眉，淑妃可以说是入冷宫的人了，能玩什么花样 。 “她想复宠？” “不是，是婢子发现淑妃房中有密道，那日婢子亲眼看见她进去的，后来还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宫女那日放了药就准备离开，不想淑妃的宫殿被侍卫包围起来，她无法，只能躲进淑妃的房里，藏身于床下，不想竟看到淑妃进去密道的事。 “你等下把位置大概标出来，本宫让人去探探。”太子没想到，淑妃居然还是一个深长不露的人。 “是。”宫女包着头退了下去。 “皇兄，你说淑妃会不会知道那是我们安排的。”三皇子有些担忧。 那晚的事，的确是太子和三皇子策划的。 童御史明面上是杨贵妃的人，其实暗地里已经投靠了太子。 那小太监也是太子的人，那天晚上把唐婧带出去，的确准备让童文宗侮辱唐婧。 要是成了，唐婧就要嫁给童文宗，明面上是四皇子得了便宜，暗地里太子可以利用此事拉拢唐昭，要是没成，四皇子也惹了唐昭厌恶，太子顶多被景帝和唐昭怀疑。 反正小太监死了，童文宗咬死什么都不知道，光凭唐婧一人的话，只会把事情越弄越复杂。 “你派人看着！”太子收回烤的有些发烫的手，手心手背都烤的通红。 “你没事多提点一下柔嘉，别让她把忠义王府这门婚事丢了。” “我做事，皇兄你还不放心吗？”三皇子自信的反问。 “我不相信你，我还相信谁！”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信任。 柔嘉和琅玉必须成，秦子嫣和程明远也可以成，但睿婕和唐昭却不可以，睿婕太聪慧了不好掌控。 秦家当初好不容易才垮掉，怎么能让它这么快起来。 盛朝的三个顶尖儿郎都与秦家有关，等他以后坐上皇位，他又如何能安心用人。 第127章 公主威武上 回公主府时已经有些晚了，柔嘉打算第二日过去。 金枝为她梳头时，神情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柔嘉通过铜镜看到她表情，让银杏带人先退出去，独留金枝一人。 “说吧！什么事？” 金枝跪下先行请罪，这让柔嘉好奇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请公主恕婢子不敬，婢子总觉得太子殿下今日说的话有些奇怪。” 柔嘉好笑的看着她。“怎么奇怪了？” “太子殿下对秦家态度向来平淡，就算你与睿婕公主不合，以太子殿下平日的行事，也不会撺掇你去针对睿婕公主。” “而今日却一再怂恿公主，婢子觉得…太子殿下…有些不安好心。”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家公主帮秦子嫣。 唐家因为唐昭正在慢慢崛起，这几年边关不稳，隐隐有再开战的迹象，景帝最近格外看重唐昭，要是唐昭上战场再次立功，得知是公主害他与睿婕，到时候针对公主怎么办？ 听了金枝的担心，柔嘉不以为意，不提她和睿婕的恩怨，她和唐昭也还有一笔仇怨呢！ 敢退她的婚，这一笔账她可以一直记着呢！ “你不会觉得太子做什么都会顾忌我吧！” “公主……”金枝看她笑的薄凉，心中一痛，原来公主什么都知道。 “金枝，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有无缘无故的坏，没有利益的牵绊，所有的关系都不会牢固。” 就算明知道太子和景帝把自己当刀，柔嘉也没有选择后退的权力，她现在的肆无忌惮，可是全仰仗景帝和太子的偏爱。 要是她不老实乖乖的，失了依仗的她，又怎么和睿婕斗。 “可是公主，婢子真的担心你。”金枝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柔嘉和睿婕对上时， 她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担心什么，再过不久你家公主我就是忠义王府的世子妃了，任唐昭以后爬的再高，他和睿婕也动不了我分毫。”柔嘉除了依仗太子和景帝，还有忠义王府。 可是，以琅玉的性格，又怎么会愿意帮自己对付睿婕，只怕是会一味的让自己释怀。 “药拿到了吗？” “拿到了，只是公主的身子现在并不适合服用这药。”金枝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担心她吩咐自己立刻熬煮。 “我当然知道。”柔嘉现在可珍惜身体了，她拿过看了一眼，眼神带着几分算计，她让金枝暗地去找妇人易怀子的药方，准备去忠义王府喝。 她得给自己找一条退路，万一太子和景帝放弃自己，面对怀孕或者有子的她，忠义王和琅玉怎么着也得想办法保全她。 “收好，别让人发现了。”这么久，柔嘉能相信的，依旧只有金枝这一个贴身丫鬟。 “是。”金枝知道药方的重要性，把药方藏入贴身的衣衫里。 “明天去将军府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嗯。” 柔嘉起身回床上准备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除了见了文氏，秦励和睿婕也会在那，她得好好养精蓄锐。 谁知到第二天早上，柔嘉刚穿戴好准备出门，忠义王府的人就上门请柔嘉过去王府吃饭。 “请本公主？”柔嘉心中虽然高兴，但还是故作矜持的表达了一下惊讶。 “是你们家世子开口请的，还是王妃和王爷他们？” “回公主，都有。”青松被委以重任，眼神里似乎有些事。 原来是忠义王府全家开的口，柔嘉面上笑意更浓，看来这一家子果然很重视自己。 “只是人可能会有些多。”青松补充了 一句。 “人多？” “是的，老王妃老家那边也来人了，许多人都带着儿女过来拜年。”青松特地把儿女二字咬的极重。 “除了幼童，还有几名女子和少年。” 柔嘉笑容一僵，随后看着青松好似明白了什么。 “那可真是热闹啊！” “嗯嗯。”能不热闹吗？房子都快掀翻了。 “金枝，给本公主把父皇赏赐的七彩流光锦缎做的衣裳拿出来。” 她还没进门呢！这些人就厚着脸皮过来，还真当她嫁人后就要贤良淑德了。 “公主，我们今日不是去将军府吗？”银杏在一旁小声提醒到。 柔嘉扭头看了她一眼，吓的银杏连忙缩了缩脑袋。 “去把海公公叫过来，顺便把珠宝也抱来。” “是。”银杏暗骂自己蠢笨。 世子这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还管什么将军府啊！ 忠义王府内，因为老家来人拜年，整个王府这几天闹哄哄的。 福寿院里，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在这里陪老王妃聊天。 老王妃抱着小姐妹一对刚满三岁的双生重孙儿舍不得松手，金豆豆是抓了一把又一把往衣服里塞。 除了那对小男孩，还有七八个五六岁的孩子围着老王妃转悠。 前厅，忠义王妃挂着淡笑，一双美目清冷，时不时向外看去，凡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 可她身边围坐的五六个妇人，依旧满脸笑容的扯着自己女儿，在忠义王妃面前谈笑。 那些女孩有一脸娇羞甜美的，有一脸爽朗大方的，还有身材丰腴的，将忠义王妃围着透不过气。 忠义王妃身边的江嬷嬷眼中的鄙夷都快藏不住了，突然发现其实柔嘉公主也挺好的。 不说女客，就是忠义王和琅玉也不好过，这次拜年除了 往日来的四个挑大梁的，还有将近十个少年。 两人被这些人整日拉着谈天论地，别说忠义王了，就是琅玉也有些不耐烦。 可惜这些人除了是老王妃亲姐妹的后人，也有忠义王已故父亲的亲人，老王妃对这些人很是看重，再三交代两人一定要照顾好。 忠义王妃这边，在她第五十次抬眼时，终于看到安排在门口迎接柔嘉的丫鬟出现了。 “哟，一定是我那公主儿媳妇来了。”忠义王妃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去接柔嘉。 “王妃嫂嫂，你儿媳妇来了，那有你这个当婆婆去迎接的道理。”一个脸长的妇人抬手拉住她。 “是啊！你这儿媳妇还没过门呢！你这么惯着，以后还不爬你头上去。” “就是就是，公主怎么了，既然入了王府，你就该好好立规矩。” “听你弟妹的，立规矩得趁早。” …… 众人七嘴八舌的大声谈论，听的忠义王妃头又开始犯疼。 “谁要给本公主立规矩！” 一声满含嘲讽的娇喝让众人一下住了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 只见一披着白狐斗篷穿着富贵的女子站在门外。 发间缨络连珠翠，香环结宝明，绣带轻飘彩凤翎。 蛾眉横翠，粉面生春，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眼神轻蔑又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左边一个白面无须拿着拂尘的太监弯腰扶着她，右边一个冷脸带刀侍卫；再后一步，左右各站着两个样貌极好的丫鬟，双手皆托着一个朱红大漆盘；身后还有五六个丫鬟也是托着大漆盘，与几个带刀侍卫一起，簇拥在女子身后。 这阵仗让屋里众人心头不由一跳，面上露出惧意，连忙起身给柔嘉行礼。 “柔嘉来了，快，到王婶这来。”要是以往谁敢在忠 义王妃面前耍牌面，她非得把人撵出去不可。 可现在，她简直希望柔嘉在多带一些人来，把自己身边这些烦人的三姑六婆给撵走。 “王婶。”柔嘉微微颔首，一举一动把一个傲慢无礼的小公主表演的十分生动。 金枝和银杏上前把托盘里的东西呈现给忠义王妃看。 “父皇赏了一堆东西给本公主，本公主也不知道王婶你喜欢什么，就随意捡了两样。” 忠义王妃看着上面的东西，居然是一本自己找了许久的孤本和自己肖像了两三年的画。 忠义王妃脸上笑容越发真诚，知道柔嘉一定也费了不少功夫。 “哪里哪里，这可是圣上御赐，柔嘉你肯割爱，王婶高兴还来不及。” 忠义王妃越看柔嘉越喜欢。 柔嘉见忠义王妃满意，这才倨傲而不屑的笑了一下。 那表情，妥妥的不把忠义王妃看在眼里。 随后视线看向一众妇人，尤其是在几个少女身上，那目光挑剔的，让其中一个面皮比较薄的少女忍不住朝母亲身后躲去。 “来，坐王婶身边。”忠义王妃故意拍了拍身边的一个主位，让最烦人的长脸夫人离自己远一些。 主位上坐着的长脸妇人有些不情愿的起来，坐到一边的位置上。 柔嘉慢悠悠的走过去，却没有立马入座。 海公公眼力劲极好的拿拂尘扫了扫，银杏连忙上前又拿手帕擦拭一遍。 柔嘉这才满意的坐下。 而旁边的长脸妇人被这通操作弄的无比难堪，整个人看向柔嘉的目光不由带上了怨恨。 漂亮。 忠义王妃低头喝茶，目光瞥了一眼众人的神情，这几日的憋屈一下散了不少。 要她说，柔嘉应该更加嚣张跋扈一些，让自己把那把椅子也换了，铁定能把这伙人气的呕血。 第128章 公主威武中 “这位就是柔嘉公主吧！当真是如传闻般长的好看。” 气氛突然的安静，一位少女开口恭维柔嘉。 “本公主当然长的好看，你羡慕也没用。”柔嘉这嘲讽的语气，说的少女面目羞红。 原本叫嚷厉害的妇女，有了方才那一出，个个都知道柔嘉不好惹。 少女的母亲拉了一下她，让她不要说话。 “柔嘉，这些是老家来的亲戚，婆婆可在意了，王婶给你介绍一下。”忠义王妃不能让柔嘉闹的太过，提醒她这些人老王妃看重。 “以后你和玉儿成婚不至于两眼黑。” “她们经常来吗？”柔嘉微微皱眉。 “那倒没有，也就逢年过节上门看看婆婆。”要是经常来，忠义王妃早就和这些人闹开了。 “就那么几天，到时候让丫鬟记着提醒本公主就可以了。”柔嘉有些不耐烦。 “王婶，你是知道的，那些宗亲王爷本公主都看了好几年才对上号，这些人又不常见，不过是上门的亲戚，本公主就难得费这精神了。” 反正就是这些人身份太低，不配她动脑子记。 “公主这话也太随意了，寻常女子出嫁前后，都是要熟悉夫家情况，以免日后闹出笑话。” 说话的妇人板着一张脸，坐姿方正，给人第一眼便是刻板无趣。 柔嘉揉着怀里的珠宝，把妇人上下看了一遍。“王婶，这位怎么称呼？” “这是琅家的媳妇，她公公与玉儿祖父是亲兄弟，她丈夫排行老三，按规矩公主该称呼她三婶。” 忠义王妃看了刻板的女人一眼，这个琅家三婶可是上过她心中黑名单的。 当初她不愿意忠义王纳妾，琅家三婶便拿女戒这些来压她，说她上不尊重长辈，下不延续香火，还对丈夫的事指手画脚，简直就是女 人的耻辱。 气的忠义王妃当场要忠义王写和离书，忠义王不答应，连夜把琅家三婶送走。 以往她都没来的，也许是听了琅玉要成亲的消息，今年和其他人一起来了。 “哦――想来琅家三房一定是通房妾室成群，庶子庶女成堆。” “柔嘉公主你怎么知道？”长脸的妇人好奇。 这妇人不是琅家的人，是老王妃亲妹妹的儿媳妇，称陆海氏。 “呵，这么单板无趣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想碰。” 忠义王妃低头偷笑，可不是像柔嘉说的，琅家三房但凡是个女的，都和琅三有过一腿，庶子庶女满地跑，嫡出却只有一个儿子。 因为三房子嗣多，琅家老三一直想塞孩子来忠义王府。 琅家三婶皱着眉头。“公主是受过礼仪教化的，怎可说出如此有辱人耳的话。”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古往今来圣贤对女子的要求。” “民妇乃正妻，理应保证夫家香火繁盛。” “世子如今未有子嗣，公主身体单薄，理应选些女子为琅家大房开枝散叶。” 琅家三婶话音一落，众人都紧张的看着柔嘉。 毕竟她们会带女儿过来，就是因为听说柔嘉公主身体弱，孕育不了子嗣，也活不了多久。 就想让老王妃和忠义王妃劝世子纳妾，只要自己女儿生下孩子，在这忠义王府就算站稳脚跟。 要是柔嘉公主福薄活不长，自己女儿以后被扶正，就是堂堂世子夫人了。 “哦！”柔嘉神色不变，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少女。 少女穿着绿色夹袄，面容秀丽，一双杏眼灵动。 “你是说你后面的那个吗？” “长的也可以。” 柔嘉中肯的点评，瞧不出是否生气，只是怀里原本安静的珠宝开始颤抖起来 。 陆海氏以为她会发火，没想到她居然认真端详起了琅家三房准备的女儿，她连忙把身后的女子拉到柔嘉面前。 “柔嘉公主，那孩子能有我家姑娘水灵吗？” 拉出来的姑娘面容姣好，妆容精致，使她看起来容貌比另外几人好看，身材丰腴，胸大屁股翘，眉目间隐隐带着几分倨傲。 看陆海氏开口了，其余几人也拉着自己女儿介绍，甚至还互相攻击对方女儿。 “都给我闭嘴。”忠义王妃一拍桌子，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些人还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决定自己儿子的后院。 “嫂子，我们这也是为了柔嘉公主和玉儿好，总归是自家人，用起来放心……” 琅家二房的人开口，话里话外都在挤兑陆家一伙人。 陆海氏不乐意了，挽起袖子就和琅家二房的人开骂。 “好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也不看看你们带的什么货色。” “一个个瘦的像竹竿一样，能生出什么健康的孩子。” “呵，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就那模样一盆水过去，生出也是个丑八怪。”琅家二房力战陆家人，竟然不落下风，可见也是一个泼辣的人。 一伙人转眼又吵闹起来，忠义王妃气的拉起柔嘉就起身离开。 “简直不知廉耻，愚蠢至极。”出了前厅，忠义王妃在柔嘉面前大骂那些人。 “还想把女儿塞进来，滚她娘的，老娘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让她们家女儿入门。” “还真当老娘儿子是收破烂的，是个女人就往家里捡。” 看到一向文艺的忠义王妃如此不顾礼仪，柔嘉倒没有表现的多惊讶，毕竟她也是见过老王妃发飙的样子。 骂了一顿，忠义王妃心里舒畅多了，拉着柔嘉道。 “柔嘉你放心，那些女人休想入我王府，等过几天，王婶就把人送回老家去。” 柔嘉点头，她刚开始来的确满腔怒火，觉得自己一定要把那些女人好好收拾一顿。 可来了以后，听到那些妇人开口子嗣闭口子嗣，仿佛笃定自己一定生不出孩子，这让柔嘉不得不想起以前御医的话，说自己落水受凉严重，以后怕子嗣艰难。 要是自己当真怀不上，忠义王府的人还会向着自己吗？ “王婶，怎么不见云歌？”柔嘉收起心思，问起云歌。 “云歌那孩子受凉，正在自己院子养病。” 下面的人刚好因为采办的事来找忠义王妃，忠义王妃无奈，只能先去处理事务。 “柔嘉，王婶让江嬷嬷陪着你。” “不用了王婶，王府我也来了好几趟，走不丢的。” 忠义王妃一想也是，就留了一个带路的丫鬟，让柔嘉慢慢逛。 “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小丫鬟见她发呆，上前询问到。 “去看看你家小姐。”柔嘉让她带路去云歌那里，她有事要问云歌。 云歌居住的院里弥漫着苦涩药味，几个丫鬟正闲闲的坐在一边聊天，比起热闹的前厅，这里格外的安静。 “柔嘉公主来了。”朱砂端着药碗出来，见到柔嘉恭敬的行礼。 “你家小姐呢？” “小姐刚刚喝了药，公主请进吧！”朱砂掀开门帘，邀请柔嘉进去。 云歌靠在床上，乌发素衣依旧掩盖不了她惊人的美貌。 见柔嘉来了，云歌想起身行礼，被柔嘉开口拦下。 云歌只好微微点头，表达礼数，行动间又咳了几声，可见风寒还有些重。 “你好好的怎么得风寒了？” 柔嘉记得云歌身体一向很好，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生病的身体。 “还不是那些 女人……”一旁的朱砂不满的抱怨。 “朱砂！”云歌连忙开口阻拦她。 “你说，别听你主子的。”柔嘉一听和那些女人有关，立马命令朱砂把话说清楚。 “那些女人总是在世子面前晃悠，世子对她们视而不见，她们就觉得是我家小姐挡了她们的路。” “那天夜里，时常被排挤的琅家三房姑娘，过来说那些人欺负她，聊的晚了，就说要和小姐睡，小姐心肠好就答应了，谁知她半夜把小姐被子掀了，让小姐受冻，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开始发烧咳嗽。”朱砂愤恨的说道。 早知道那女人那么恶毒，她就应该一整夜守在床前。 “你故意的。”柔嘉没朱砂那么单纯。 她过过寄人篱下的日子，知道那种处处小心，时时留意的感觉，更何况云歌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女人的小计谋。 云歌见瞒不过她，让朱砂去外间守着。“果然瞒不过公主。” “这几日王府虽说热闹，但也混乱的紧，我称病何尝不是躲清闲。” “的确，本公主不过小坐一会儿就已经厌恶了。”想着前厅的那些人，柔嘉就恨不得叫护卫把人乱刀砍死得了。 “世子不会答应他们的，公主不必为他们担忧。”云歌开口为琅玉说好话。 “本公主才没有，琅玉可是秦子和本公主承诺过的，绝对不会纳妾，就是本公主生不出孩子也不会。” 柔嘉这话算是在变相警告云歌，叫她不要对琅玉动歪心思。 云歌何等聪慧，自然是明白。 “世子看重公主，自然事事为公主考虑。” “你觉得老王妃看重了那家姑娘？”忠义王一向听忠义王妃的，断然不会让这些人上门来烦忠义王妃。 而这些人却能有恃无恐，只能说背后有人撑腰。 第129章 公主威武下 让忠义王夫妇都没办法的，只能是一直念叨琅家香火的老王妃。 “有两个姑娘，琅家三房那一个叫琅茄瑜，长相秀丽灵巧，一张嘴特别会哄人，还有就是老王妃娘家的那个，叫陆明珠，容貌不差，身材丰腴，用老人的话就是好生养。” 云歌的话让柔嘉一下就在脑海里对上了号，不就是自己有印象的那两个女子嘛！ “怪不得，老王妃怎么不选你啊！”柔嘉有些担心自己被云歌当枪使，冷不防问了云歌一句。 “公主放心，我与世子之间都是兄妹情谊，老王妃他们都知道，已经在给我相看人家了。”云歌怕她不相信，把看夫家的事也说了出来。 柔嘉闻言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至少云歌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要能让她彻底相信，那就是云歌嫁出去之后的事了。 “你好好休息吧！”柔嘉起身，打算去见见老王妃。 云歌点头，让朱砂送她出去。 “世子，柔嘉公主已经到了。”青松回来和琅玉说到。 朗玉点头，和众人说了一声就起身离开。 “大哥，琅玉是不是嫌弃我们，怎么一听那什么公主来了，就连忙过去。” “怎么可能，主要是公主身体最近正在恢复，遇上过年刚从宫里出来，琅玉是赶过去看看她身体怎么样。”忠义王有些羡慕儿子远去的身影。 比起和一群大老爷们吹嘘，他更情愿搂着媳妇热炕头。 柔嘉出了云歌的院子，把忠义王妃指给自己的带路丫鬟打发了，自己带人慢悠悠去老王妃的福寿堂，不想恰好碰见与云歌讨论的琅陆二人。 两人独身来到花园，可以看出在争吵什么。 陆明珠身量较高，表情又带着嚣张，把旁边的琅茄瑜衬的弱小又可怜。 柔嘉挑眉，不打算听墙角， 直接带人走了过去。 “……就你一个庶女也想进王府，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老王妃可是我祖母的亲姐姐，世子一定是我的。”陆明珠最讨厌琅茄瑜抢她风头。 “柔嘉公……公主！”琅茄瑜刚好正对柔嘉，看到柔嘉过来微微有些吃惊。 陆明珠只以为她吓唬自己，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别拿柔嘉公主吓唬我，一个生不出蛋的母鸡，等以后我生了孩子，公主看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等她死了，我就是这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哦，看来本公主是对你还不够客气啊。” 微微扬高的语调，让陆明珠身体一僵，转头就见柔嘉笑着站在她身后。 “民女见过柔嘉公主。”陆明珠吓的一下跪在地上。 身旁的琅茄瑜也连忙跪下，低头掩饰眼中的得意。 “请公主赎罪，陆姐姐刚刚不是故意对公主不敬的。” “本公主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柔嘉捏了捏珠宝肉肉的肚子。 “是有意的。” “民女不敢，请公主赎罪。”陆明珠狠狠的瞪了一眼琅茄瑜，开口向柔嘉讨饶。 “是这个贱人，是她，是她骗我说的。” “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本公主刚刚在前厅实在是过于仁慈了。海公公，有什么法子让这位小姐好好冷静冷静。”柔嘉难得看琅茄瑜的假惺惺。 “回公主，冷静的法子有很多，但最快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在这雪天水里泡一会儿，保管立马清醒。”海公公对这些是最在行的。 “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爹爹可是老王妃的亲侄子，老王妃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陆明珠爬起来想跑，但过长又繁琐的衣裙让她自己一脚踩住，整个人摔回地面，最后被银枝擒住双手，压到一旁的 水缸旁边。 “可惜这没有池子，要是有池子直接丢进去就好了。”海公公挽起衣袖，有些遗憾的说道，但抓住陆明珠头发往水里按的动作是一点也不含糊。 “公主，您不知道，这寻常人在水里最多能憋气六十秒，女子一般三十秒就差不多……” 随着海公公的解释，陆明珠也被按进了水里，她死命挣扎，可如何挣脱得了银枝的束缚，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被海公公按进水里。 柔嘉在一旁看着似乎觉得好玩，兴致极好的在一旁数起数来，偶尔还拖延个几秒，把一旁有些得意的琅茄瑜吓的不轻。 她是想借柔嘉公主的手惩治骄傲陆明珠，但还没有到要陆明珠性命的地步。 可她看着凶神恶煞的一伙人，愣是憋不出半句求饶的话，只能老实跪在地上当摆设。 在陆明珠以为自己要死了时候，柔嘉终于喊停了海公公。 海公公和银枝放开她，陆明珠一下瘫软在地，头发湿润蓬乱，上半身的衣服也打湿了一半一半双眼布满恐惧，看着柔嘉不住颤抖。 “啧，陆小姐这是怎么了？” “怎么头发湿漉漉的？” 柔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是担心的语气从她口里说出。 原本瘫软在地陆明珠看她靠近，不知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哭喊着飞奔跑开。 独留琅茄瑜一人跪在原地。 “民女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还请公主放过民女。” “是吗？可本公主看到你和陆小姐在争吵了啊！” 柔嘉不打算放过她，陆明珠敢那么说，说明所有来王府的人都这么想，眼前的人也一样，刚刚还敢算计自己！ 琅茄瑜一听，瞬间明白柔嘉这是想让自己背锅。 “公主，你不能这样，我发誓绝对不会把刚刚的 事告诉老王妃他们。” “世子，世子，救我……” 琅茄瑜突然看到琅玉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连忙起身朝琅玉大喊到，起身越过柔嘉跑向琅玉。 琅玉看到女子向自己扑过来，下意识的躲闪开，让青松抱了个美人在怀。 “琅姑娘，还请你放开小人。”青松满身的不自在。 琅茄瑜连忙松开青松，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委屈的看着琅玉。 “世子……” “怎么回事？”琅玉看清人后，心中有些不耐烦的走向柔嘉。 “世子，柔嘉公主她要杀我。” 琅茄瑜想躲到琅玉身后去，可是柔嘉却把琅玉拉在自己身边，看向琅茄瑜的目光冷漠又带着挑衅，让她一想到陆明珠的下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哼，明明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到是空口白牙的诬陷本公主。” “诬陷你？”琅玉有些不解，就柔嘉这身份，哪个不长眼的干诬赖她。 “哼！”一看琅玉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柔嘉气的转过身不理他。 金枝上前解释。“公主刚刚看了云姑娘出来，准备去看望老王妃，谁知遇到两位姑娘在争吵，后面还动起了手。” “这位琅姑娘把人家按进水缸，公主出声打断了她，另外一位这才逃开，刚刚公主正教训她，谁知她看到世子你立马大喊起来。” 琅玉也看到了淌水的水缸，并且还注意到海公公和银枝身上的水渍。 “奴才这是刚刚救人，不小心蹭到的。”海公公笑的一脸无辜。 “世子，不是，是他们，是他们把陆明珠……” “够了。”琅玉开口打断琅茄瑜，让青松把她送回去。 就在她经过柔嘉身边时，也不知道柔嘉是故意还是无意，怀里的珠宝突然叫了一声，亮起爪子飞身扑向琅茄瑜的脸 ，所幸她反应快，抬手遮挡，被珠宝抓伤了手背，整个人因为惯性直接跌坐在地上。 “啊……”琅茄瑜大喊，也不顾得其他，连忙抱住青松。 青松一脸难看，推又推不开，只能向自己世子求助。 琅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想上前去查看琅茄瑜的伤势，被柔嘉一把拉住。 “你不许给她看。”柔嘉一脸生气的盯着琅玉。 琅玉见柔嘉神情坚决，让青松带琅茄瑜去找府医看看，自己把柔嘉带回院子。 “说吧！” “说什么？珠宝自己扑过去的，又不是我扔过去的。”柔嘉抱着被金枝递过来的珠宝，毫无悔意的说道。 “有种你骂它啊！”柔嘉说着，又把珠宝扔给琅玉。 琅玉接过珠宝，臂弯一沉，只觉得珠宝似乎比上次又胖了。 珠宝不知道自己被琅玉嫌弃了，还亲热的蹭了蹭他。 “陆明珠的事是你叫海公公和银枝干的，琅茄瑜是恰好看到，还是这两人干了什么事惹你生气，让你对她们动手。” 琅玉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脾气了，对柔嘉的坏脾气也算容忍，不然他现在就不会要柔嘉解释。 “惹我生气？” 柔嘉也知道自己在忠义王府动手太过草率，但听到陆明珠的话，她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琅玉，在你们忠义王府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只是娶来一个生孩子的道具吗？” “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我能不能生孩子，敢情你们家已经把能生的女人都找好了。” 柔嘉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好无助。 婚事是琅玉向景帝求来的，她也是满心欢喜憧憬嫁进王府。 可这桩婚事的背后，何曾不是忠义王为让景帝安心，任由景帝把自己作为监督的棋子放在王府。 第130章 泼妇柔嘉上线 柔嘉见琅玉一脸茫然，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眼泪开始不受控制流下来。 看着突然崩溃大哭的柔嘉，琅玉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人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什么生孩子的工具，什么我们找好了，你又在胡思乱想。” 琅玉把珠宝扔到地上，笨拙的给柔嘉擦眼泪。 可柔嘉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琅玉想起以往的情景，把人一把抱进怀里安慰。 “世子，公主受的委屈，你没亲耳听到，自然是觉得公主下手重。” “可公主要不是顾忌世子，就那两个人说的话，公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揭过去。” 金枝跪下为柔嘉打抱不平，并将前厅的事，还有陆明珠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琅玉。 “世子，一个闺阁女儿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遮拦的说这些话，试问，要不是家中长辈时时提起，她怎么会那么理直气壮。” “公主本就苦，自以为遇到世子便能好过些，可偏偏那些人不是说公主生不出孩子，就是说公主早死，公主还没过门，就拉着自己闺女要公主选来生孩子。” “世子，公主乃金枝玉叶，堂堂一国公主，被你们家亲戚欺负到这样子，便是要了她们的命也不为过。” 金枝说着，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他们当真这么说？” “世子不信，只管找他们来对峙。” 琅玉见金枝一脸坦荡，抱柔嘉的手不由紧了紧，哄柔嘉的声音也越发温柔。 柔嘉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整个人窝在琅玉怀里抽搭，似乎依旧在介意之前的事。 “我说过不会纳妾，也不在乎孩子，你怎么不相信呢！” “老王妃…她…她喜欢。”柔嘉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还带着哭过后的尾音，让琅玉心头发软。 “我会和祖母说，公 主不必担忧。” “那，祖母非要孩子呢！” “你可是琅家唯一的孩子。” 柔嘉有些不相信琅玉，在她看来，老王妃明显对孩子就有着极为执拗的想法。 “若是以后不行，我们过继一个就是了。”琅玉习惯性的抬手摸她发顶，可是入手却是一片冰冷的珠翠。 这让琅玉温柔的目光不由清冷了几分。 他不愿意和别人扯上因果，所以这些年一直拒绝老王妃他们的请求，这次也是同样，五年很快就过去，到时候他就能了结尘缘了。 “闹出这么大事，估计祖母也知道了，我们过去福寿院那边吧！” 柔嘉有些不舍的离开琅玉的怀抱。“我要去梳洗一下。” 她低着头，不让琅玉瞧自己模样。 朗琅玉看了一眼胸前，除了眼泪，还有一些红色和黑色的污渍。 “我先去把衣服换了，你等下直接去我房里梳洗。” 琅玉起身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让柔嘉进去梳洗，又让青柏去给柔嘉打盆热水端进去。 柔嘉妆容都哭花了，卸干净后，那股嚣张气焰没了，泛红的桃花眼配着素容，怎么看都觉得娇弱可怜。 金枝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个时候也不好去找忠义王妃，就拿了随身带的口脂和胭脂给柔嘉添些气色。 繁复的飞天髻也拆了，换了一个简单一点的发髻，让柔嘉看上去乖巧不少。 “拿胭脂把眼尾巴稍微浅涂一下。”柔嘉对着铜镜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很好，待会让琅玉上，自己在一边哭就好了，气死那老太婆那一伙人。 “公主，你看可以吗？” “嗯！”柔嘉确定自己等下哭的时候不会花妆后，满意的让金枝把铜镜收起来。 趁金枝整理，柔嘉观察了一下琅玉的房间。 陈设简洁质朴， 收拾的也很整齐，嗯，被套床褥无女人脂粉味。 “那些发簪不管它。”柔嘉见金枝还在收拾发簪，连忙开口阻拦她，还坏心眼的把腰间的香囊压在琅玉的枕头下。 确认没什么后，这才带着金枝走出去。 刚出门口，柔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等下让银杏把珠宝抱上。” “是。” 琅玉带着柔嘉到福寿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忠义王妃也听到柔嘉收拾人的消息，连忙放下手中事务赶过来。 “柔嘉，没事吧！” “我没事，王婶。”面对忠义王妃的关心，柔嘉真诚的安慰她。 “只是给你惹麻烦了！”说着，柔嘉表情又立马变的骄傲起来，可红红的眼圈配上那娇弱的气质，怎么看都是在故作坚强。 老王妃看着进门的三人，面色有些不愉，可是因为柔嘉的身份，又生生忍了下来。 “听闻公主方才教训了，老身家亲戚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女儿。” 陆明珠昏迷在床，琅茄瑜已经重新梳洗了一番，她手上缠着绑带，趴在老王妃身旁，拿着帕子不住抹眼泪，看起来可怜至极。 “本公主没打杀她们，已经是给了老王妃天大的脸面。”柔嘉一点也不虚，向前一步，把老王妃噎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随便要人性命。”陆海氏一想到女儿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打死柔嘉，说出的话也有些不过脑子。 “世子是个菩萨心肠的人，怎么会娶你这般的毒妇。” 琅玉看着激动的陆海氏，把柔嘉拉到身后。“祖母可问清了事情的缘由？” 老王妃见孙子护着柔嘉，心中更气。“自然是知道，我老太婆不过是随意提了一句，柔嘉公主就要对这两个孩子喊打喊杀，未免也太过狠毒不 容人了吧！” “老姐姐，你消消气，年轻人，火气大也是应该的。”老王妃身旁一个长着倒三角吊销眼的老太太开口劝慰她。 “更何况柔嘉公主金枝玉叶，没打杀两个孩子已经是万幸了。” 咋一听像是在为柔嘉开脱，但细想却是说柔嘉因为身份尊贵，不顾主人家脸面，还没进门就敢忤逆长辈。 “你算什么东西？”柔嘉一早就注意到这老太婆，那一双眼睛看的格外不舒服。 “长的一双三角毒蛇眼，脸皮耸拉一副苦相，一看就是个心肠歹毒的老不死。” 忠义王妃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老太太是老王妃的亲妹妹，没少仗着老王妃使唤她。 “放肆，按规矩你该喊一声陆姨母。”老王妃对这个亲妹妹极好，容不得柔嘉这般说她。 “你父皇还真是……” “母亲！”忠义王出声打断她的话，严肃的面容也让老王妃知道自己不能提对景帝的喂奶之恩。 “哼！”老王妃不甘心的住嘴，看着坚定把柔嘉护在身后的亲孙儿，心中越发不甘心，更加坚定妹妹的建议。 “玉儿，你说，祖母不过是说要留你两位妹妹为王府开枝散叶，公主不答应说出来就是了，何苦对你两个妹妹痛下杀手。” “如今明珠还在床上躺着，茄瑜一双手被猫儿抓的稀烂，这让她一个女孩子以后如何嫁人。” “我刚刚听茄瑜说，公主可是照着茄瑜妹妹的脸扔的猫，要不是她反应快，脸就被抓烂了。”一个少年开口。 一时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柔嘉下手狠毒，唯独一旁的老头没说话。 等看到忠义王夫妇的脸色越发冷漠后，老头才开口示意众人停下。 明明是忠义王他们才是王府的主人，现在看来，他们反而是接受审判的人。 忠 义王妃心中窝着火，希望柔嘉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让京都人都看看王府这些极品亲戚，反正忠义王府不缺这一件混账事。 媳妇不高兴，忠义王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折腾的是自己母亲，要不是这次人实在来的太多，他一定让媳妇去庄子上玩一段时间。 柔嘉冷笑一声，仿佛又变回了之前进门的小公主。 “老王妃不必一脸瞧不上本公主的样子。” “这门婚事可是琅玉亲自向父皇提的，又不是皇家硬塞给你们的。” 想清楚，是你家孙子先主动的。 老王妃眯着眼睛，她当然知道是自家孙子开口求来的，可她觉得，要不是景帝耍手段，琅玉怎么会亲自开口。 “如今本公主还没进门，你们就迫不及待选五六个通房放王府膈应本公主。” “你也不怕你孙子死在女人床上。” 柔嘉骂人乱骂，把旁边的琅玉也骂了进去，还把那几个少女的身份定位在低贱的通房丫鬟身上。 要知道，除了正妻，妾室和通房都是可以被随便送人的。 琅玉眉头一跳，看着骂着起劲的柔嘉，选择沉默。 “你，你不知廉耻。”琅家三婶指着柔嘉说不出话。 “什么通房，老王妃可是说了，我女儿是贵妾，以后可以扶正的那种，才不是那种低贱的丫鬟。” 陆海氏不乐意了，自己女儿金贵，随便嫁都是正房，怎么可能来王府就成了通房丫鬟。 “扶正，就你女儿那出身也想当世子妃。” “本公主看你们是没睡醒，大白天的说梦话。” “真当麻雀上高枝就是凤凰了。” 柔嘉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琅玉连忙轻轻拍她脊背，帮她顺气。 “听说这人病痛缠身，是上辈子做了冤孽，公主还是要行善积德。”老太太缓缓的开口。 第131章 乱杀 忠义王妃担忧的上前扶着柔嘉，却见柔嘉已经红了眼睛，眼里含着泪水，偏偏假装骄傲不愿落下。 看得忠义王妃是又心疼又自责。 柔嘉听了老太太的话语努力压制咳嗽的冲动，对他们大喊到。 “本公主知道你们想把女儿塞进来当通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等本公主死了好上位。” “本公主才不会让你们如愿。” “你们诅咒本公主早死，诅咒本公主生不出孩子，本公主要去父皇面前告状，把你们脑袋全砍了。” 说着，柔嘉就要挣扎着起身进宫告状。 原本得意的众人一下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柔嘉居然会告到景帝面前去，纷纷看向老王妃。 老王妃还在理解柔嘉刚刚说话的意思，突然被众人盯着，脑袋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都是一家人，公主还是不要激动，你身体不好。”老头缓缓说了一句话，可怎么听怎么奇怪。 柔嘉停止挣扎，扭过看向老头。“你这个老不死，凭什么说和本公主是一家人，本公主乃堂堂一国公主，也是你这个乡野村夫能高攀上的。” “你和那老太婆还真是一样不要脸，仗着比本公主年纪大，就可以对本公主指手画脚，呸！” “你不就想琅玉和本公主最好生不出孩子，这王府以后好让你们这群泥腿子霸占。” “本公主告诉你，你简直痴心妄想，本公主和琅玉就是去大街上捡一个小乞丐，也不会要你们家的孩子。” “更别说女人了，本公主见一个杀一个。” 柔嘉还想骂，被琅玉拉了回去。 坐在位置上的两个老头和老太太脸色难看，遇上柔嘉这个不讲道理不尊敬长辈的人，他们一贯拿辈分压人的手段根本不行。 “吃点润嗓子的，不然明天嗓子疼。”琅玉从怀里掏出瓷瓶，拿出一颗像糖一样的东西。 柔嘉一愣，她正骂的起劲呢！ 随后表情一委屈，眼睛一眨巴，眼泪像珠子似的落了下来。“他们欺负我！” 众人大骂无耻， 明明骂人骂的最欢是你，开口老不死，闭口老不死，还有脸告状。 “嗯，我来。”琅玉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让她坐在凳子上。 “瑜堂妹为何不把你与陆表妹说的话告诉祖母。”琅玉开口平淡，但众人却感到一阵压抑。 老王妃对孙子是又爱又怕，爱他不去山里了，又怕把他惹毛跑回去继续修仙。 闻言连忙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琅茄瑜。 “说话啊！” 琅茄瑜一僵，没想到柔嘉竟然让琅玉和自己站在一边。 “陆姐姐把我叫出去，让我离世子远一些，还说……还说公主身体弱，生不了孩子，死了以后她就是世子妃。” 眼见瞒不住，琅茄瑜便把事情和盘托出，反正她也没有冤枉陆明珠，话的确是陆明珠说的。 柔嘉坐着，被忠义王妃揽在腰间，一脸委屈的抹眼泪。 老王妃一听，气的一把推开琅茄瑜。“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只说柔嘉公主因为我要留你们的事对你们出手。” 敢情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王妃姐姐，这孩子想来也是吓坏了，所以没说清楚。”老太太在一旁开口帮琅茄瑜说话，期间她还狠狠看了一眼陆海氏。 蠢货，这种事也让自己女儿到处说。 “你是怎么教的孩子，这种胡话也敢说，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听到老太太说回去的话，其余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高兴与雀跃，唯独陆海氏眼中满是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让自己女儿出局。 老王妃面色难看，的确像柔嘉说的，她没打杀她们已经是看在自己面子上了。 亏她还高兴今年人多热闹，敢情都是冲自己孙子来的，想通了这事，老王妃对柔嘉到有一点愧疚，可让她当着这么多人向柔嘉道歉，她又做不出来。 一旁的陆姨母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心里起了隔阂，思考着呆会怎么哄她。 “哼，琅姑娘到是推的干净。”柔嘉擦着眼泪，看着琅茄瑜嘲讽到。 陆海氏听了柔嘉的话，气的冲过去给了琅茄瑜一 巴掌。 “好啊！你仗着老娘女儿昏迷，把事情都推给她，你个小浪蹄子，看老娘不打死你。” “啊！母亲，母亲救我。”琅茄瑜躲到琅家三婶身后。 虽然是庶女，但好歹记在自己名下，琅家三婶起身把人护在身后。 其他人象征上去拉了一下，嘴里把琅茄瑜和陆明珠绑在一起。 “唉呀！明珠她妈，说清不就好了。” “茄瑜和明珠还小，两个孩子回老家的时候再好好教导就可以了。” “我没有，我没有说。”琅茄瑜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她不要再回老家宅院和一群庶女争斗不完，她要留在王府，留在这花团锦簇的王府。 “都是陆明珠说的，公主你明明听见了，为什么要诬陷我。” 柔嘉一脸我不懂你说什么的表情。 琅茄瑜咬牙，知道柔嘉是不会容自己了，她心一横，有心把所有人拉下水，可是座位上把两道目光压在她身上让她不敢。 “够了。”老太太喝退陆海氏。 “祖母，无论以后我与柔嘉公主成亲如何，孙儿都不会纳妾收通房，就算以后没有孩子，孙儿也不会收养与琅陆两家的孩子。” 琅玉难得看她们闹，说完以后也不管老王妃的表情，直接拉着柔嘉离开。 柔嘉没想到琅玉这么直接果断，她不断回头想看看老王妃她们的表情。 可惜被忠义王妃和忠义王挡的严实，她完全看不清楚。 “琅玉，你不怕你祖母被你气出毛病。” 柔嘉也忘了扮柔弱，连忙小跑跟上琅玉。 “不会，她身边的丫鬟有一个懂药理。”琅玉不怎么担心。 他向来是喜欢清静的人，这几天被那些人拉着问东问西，他也觉得厌烦的很。 柔嘉见他都说没关系，那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琅玉，我告诉你，你那一伙表妹堂妹都不是好东西。” “尤其是那个琅茄瑜，她居然故意和云歌去睡一床，半夜把云歌被子掀开，让云歌着凉。” 柔嘉觉得自己应该在强调一下。 琅 玉一愣，他就奇怪云歌好好的怎么会着凉。“公主最近可有好好吃药。” “有。” 琅玉陪着柔嘉逛了一圈，不知是不是因为琅玉的话太有威慑性了，快到饭点都没人来打扰两人。 最后还是江嬷嬷找来，说是酒席已经摆好了，让两人回去吃饭。 柔嘉和琅玉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入座坐好，看到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对。 也不知道老王妃是不是被气到了，她并没有来一起吃饭，没来的还有老王妃亲妹妹等人。 老头按辈分坐首位，左边一次是忠义王等男客，右边就是忠义王妃等女客。 “王婶，我想和世子一起坐。”柔嘉一看到那老头，立马转过头和忠义王妃撒娇。 “多大点事。” 忠义王妃好笑，她身边本就空了一个柔嘉的位置，见此让身边的人又往后退了一个座位。 柔嘉拉着琅玉坐下，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琅玉更不会因为别人目光而改变什么。 挨柔嘉坐的是一个妇人，那妇人明显就有些怕柔嘉，见柔嘉特地抱着猫，猫爪上还沾着红色的血迹，连忙又往旁边挤了挤。 老头对此视而不见，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琅玉，我要吃那个白灼虾。”柔嘉可不管他，指着一旁未剥壳的虾肉道。 琅玉常常陪柔嘉在公主府吃饭，也被柔嘉使唤惯了，听她这么说，当下拿筷把虾夹到碗里给她把壳剥干净。 “少吃些，小心又肚子疼。” “我又不是小孩子。”柔嘉抱着珠宝一脸幸福吃着琅玉剥的虾。 两人的举动看的忠义王旁边的男子直皱眉。 “你大叔公都没动筷，阿玉怎么能越过长辈。”男子不好说柔嘉，直接对琅玉发问。 柔嘉皱眉，刚想说话，碗里又出现四只白嫩的虾肉。 琅玉一脸平静的净手擦手，丝毫不受影响。“公主身体弱，经不得饿，大叔公老当益壮，想来还不怎么饿。” “胡说些什么。”忠义王假装训斥到，自己拿起筷子给老头夹了一块肉。 “大 叔伯快吃，这孩子就是紧张柔嘉公主。” 说完，忠义王就夹了一大筷子红烧肉吃了起来。 天知道他多饿，他一个大老爷们陪这些人走了一上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没心思陪他耍心眼。 忠义王一动，忠义王妃也动筷，还让人给柔嘉添一碗乌鸡汤。 王府饭菜丰富又美味，大中午的空挡只钻人鼻子，开始老头不动，其他人也不动，可一些小孩子见忠义王一伙人都在吃，也闹着要吃饭。 老头见忠义王几人不搭理他，而自己的后人也吵着要吃，当下也放弃与几人耗的心思招呼都吃。 柔嘉不屑的看了一眼老头，不过是按辈分叫一声叔公，还真当自己是颗菜，跑到人还府里来装主人。 “王婶，这些人来了多久啊！” “来了五六天了。”过年还是在这边过的呢！ 忠义王妃后半句没说出来，这些人不至要穿好衣料，还不断带着孩子哐老王妃银子。 “这么久了，那不是这两天就要离开。” “王婶就不知道了，这事你得问玉儿的大叔公。”忠义王妃把老头点出来。 这一伙人里，领头的就是这个大叔公。 “哦，世子的大叔公，你们是明天还是后天，或者大后天离开啊！”柔嘉可不想每次上门都看见这一伙人。 “回公主，本来就打算这两天走，谁知明珠丫头刚刚得了风寒，路途艰苦，怕她出事，便想着好了以后再走。” 老头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离开。 “哦！没事，本公主等下递牌子让御医照顾她，保管不耽误启程。”柔嘉很大方的说道。 “公主，世子就很精通医术，不必这么麻烦吧！”一个夫人开口到，在王府吃穿不愁，又有人伺候，谁想离开。 “本公主记性没那么差，那个陆明珠心心念念的要爬琅玉床，本公主会把琅玉送到她面前吗？” 柔嘉一摔碗筷，怀里的珠宝也暴躁的叫了起来，那妇人一想到陆明珠和琅茄瑜的手，就下意识的闭嘴，惹不起这位小祖宗。 第132章 原女主的怀疑 忠义王夫妇对柔嘉饭桌上的嚣张行为不理会也不劝导，这让老头想抢回主导权都没办法。 也不知道柔嘉是不是存心恶心他们，一直在指挥琅玉给自己夹菜，偶尔还拿筷子夹菜喂琅玉。 琅玉皱眉觉得别扭，但为了不扫她面子，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一顿饭除了柔嘉他们四人，其余人都吃的膈应。 “王婶，我想让世子陪我出去走走。”吃完饭，柔嘉拉着忠义王妃撒娇。 “去吧！外面虽然在下小雪，也注意些别着凉了。”忠义王妃吃饱喝足，整个人懒洋洋的，尤其是柔嘉还为自己出了口气。 “阿玉，你们出去玩，带着弟弟他们出去见见世面吧！”方才在饭桌上开口的男子又叫住琅玉。 “他们一直在府里呆着也无事，你说是不是大哥。” 他没有用询问的语气，还把忠义王扯上。 忠义王闻言看了一眼垮下脸的柔嘉，憨憨的笑道：“自然是……” “他们没长腿还是没长眼，王府大门开着没人拦，自己不会出去吗？”柔嘉立马不高兴的截话，她带琅玉是要去将军府，这群人跟着瞎掺和干什么。 “或者说一伙人都不识字，怕走丢了。” 来的少年都是读书人，来之前长辈就吩咐他们一定要跟着忠义王和世子出门结交权贵。 可这些天两人不是在府里就是进皇宫，这让他们一直没机会，好不容易琅玉要出门了，偏偏冒出个柔嘉公主。 少年们是读书人，本就心高气傲，被柔嘉这么一说，都开口说着不去了。 “好了好了，等下本王妃派管家带你们去文人常去的书社诗亭走走，那里全是读书人，你们去了也不会拘谨，一伙年轻人老闷在府里也不是事。” 忠义王妃看差不多了，这 才开口把一伙年轻人安排了。 开口的男子和老头都很不满意，要知道由忠义王世子领着和管家领着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可抬眼看到阴沉沉的柔嘉，男子和老头知道今天是没戏了。 “阿干，你今日无事的话，不如带这些孩子出去走走。”老头不甘心把目光看向忠义王。 忠义王一愣，先不说别的，就这些少年中还真没他看的上眼的，一个个都揣着歪心思。 前天自己媳妇还把云歌的小院多派了人手看管，可见是出了什么事。 “王叔，父皇前两天还说要和你比试比试手脚功夫，择日不如撞日，你正好和进宫请御医的人一起吧！” 好歹是自己未来公公，柔嘉在一旁开口为忠义王解围。 “好好好！”忠义王连说三个好字，突然觉得这个公主媳妇还是挺有用的。 这下老头脸皮是彻底耸拉下了，这柔嘉公主分明就是在和自己作对。 忠义王妃掩唇偷笑，果然，今天人是请对了。 “柔嘉你们要出门玩就先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好的，王婶。” 柔嘉一脸打了胜仗的小表情，路过一脸羡慕的少女身边时，还故意使坏做了一个扔猫的举动，吓的少女们惊叫了一声。 “珠宝太胖了，人家抱不动嘛！”面对琅玉不赞同的表情，柔嘉噘嘴扮可怜。 琅玉半信半疑，毕竟珠宝是真的胖，柔嘉那细胳膊细腿的，抱了这么久的确吃力。 “给我吧！” “好。” 柔嘉出门想坐马车，琅玉却说她中午吃的有些多，拉着她走路。 所幸街边积雪被清理干净，也不怕打滑。 柔嘉拉着他往将军府走，想让他给文氏看看身体如何。 不想一半还没走到，就遇到同样要去将军府的唐昭和睿婕， 两人也是走路。 柔嘉看到睿婕，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晦气，惹的无视她的唐昭看了她一眼。 唐昭知道柔嘉对自己妹妹见死不救之后，心中越发厌恶这个娇蛮任性的柔嘉公主。 琅玉神色平淡，只是看到唐昭的眼神，下意识把柔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睿婕到是好脾气的对琅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睿婕表姐，好……”巧！ 在这种修罗场景下，秦子妍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 因为角度原因，秦子妍第一眼只看到睿婕和唐昭，开口叫人继续往前走后，才看到琅玉和柔嘉。 “……柔嘉表姐！” 面对秦子妍，睿婕对她友善的招了招手，柔嘉则一脸冷笑，用一种嘲讽的表情看着她。 秦子妍心底发毛，咽了一口唾沫，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今天出门。 “我和唐指挥司要回将军府，子妍也要回将军府吗？”睿婕开口问到。 “嗯。”秦子妍点头，瞬间感觉柔嘉看自己的目光更冷了。 “柔嘉表姐和世子出来逛街吗？” “哼。”柔嘉傲娇的扭过头不搭理她。 柔嘉没和琅玉说过去将军府，所以听了秦子妍的话，琅玉在一边点头。 “那要不要去将军府坐坐？”话一出口，秦子妍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睿婕和唐昭都要去了，自己干嘛把柔嘉和琅玉叫上。 “不过世子和柔嘉表姐很少出门，想来更喜欢四处逛逛。” “不，本公主要去将军府找二舅母。”柔嘉说着，还挑衅的看了看睿婕。 “哦哦，看二婶啊！”秦子妍笑的比哭还难看。“那两位表姐先去，我还有东西没拿。” “好的。”睿婕看出秦子妍的为难，也明白她是找借口溜走。 “叫丫鬟去 不就好了。”柔嘉本来不想搭理秦子妍的，偏偏睿婕开口了，她就要和睿婕唱反调。 “人手不够借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让玲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见跑不掉，秦子妍只能硬着头皮上。 若是平日她还能和维护者聊天，可现在琅玉在旁边，维护者连屁都不敢放。 五个人走成一排，秦子妍站中间，眼睛都不敢乱看。 “子妍，听说你五月一过就十三岁了。” “是的，睿婕表姐。”秦子妍乖巧的回答。 “那我可得好好给你准备礼物，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偏向吗？”睿婕想和秦子嫣搞好关系，只能迂回的从秦子妍这里下手。 “我喜欢……的东西很少，所以不麻烦睿婕表姐了。”秦子妍听说女主要送自己礼物，高兴就要说出喜好，可听见柔嘉的冷笑，连忙改口。 “这样啊！那我到时候做个蛋糕给你吃。” 睿婕见她怕柔嘉，便放弃送礼物的想法。 “真的吗？到时候睿婕表姐一定要给我做一个大蛋糕哦！”书中的女主除了是医生以外，还特别会做蛋糕这些西式甜点。 秦子妍一想到可以吃现实生活中的蛋糕，就开心的不得了。 “作者，你蠢吗？你一个古代人怎么可能知道蛋糕是什么？”维护者的怒吼一下唤醒了秦子妍。 秦子妍僵硬的扭过头，就见睿婕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自己。 “不过……蛋，蛋糕是什么啊？”她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抢救一下，万一，万一女主没听清楚呢！ “蛋糕就是蛋糕啊！”睿婕心下一沉，默默与秦子妍拉开了些距离。 “到时候柔嘉皇妹也来尝尝。” “哼，本公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会稀罕你的东西。”柔嘉一下炸毛，多亏琅玉把她 拉住。 “本公主要吃自会让御厨做。” 看着柔嘉不似作伪的神态，睿婕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她之所以这么做，根本目的就是怀疑柔嘉的身份。 她自己是穿越来的，她不确定穿越而来的人会不会只有她一个，她虽然每天往返于手术室中药堂和家里，但多少也会拿些时间来网上冲浪。 她刚开始穿越的时候，很确定自己没有看过任何言情小说，而个朝代也和自己所学的历史完全不同，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架空的时代。 之所以想试一下柔嘉，是因为柔嘉派杀手来杀自己时，能很准确的说出自己居住的地方，这让她怀疑柔嘉会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自己穿进了一本小说里，而柔嘉正好看过这本小说，所以才会熟知一些未来的事，出于某种原因想要杀她。 谁知柔嘉并不是穿越者，却把秦子妍这个穿书者试了出来。 睿婕有一半的把握确定秦子妍是穿书者，秦子妍一直在自己和柔嘉之间周旋，侧面表明她知道这本书的主角就在自己和柔嘉两人之中。 按正常思维，穿进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里，就算不跟主角混，也不会和反派配角混，毕竟保命要紧。 睿婕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这本书是双女主路线，有一个反派需要自己和柔嘉联手才能扳倒，秦子妍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一直在自己和柔嘉之间周旋。 可这也说不通柔嘉许多未卜先知的行为。 未卜先知，未卜先知，灵光一闪，柔嘉难道是重生的！ 睿婕有些惊惧的看向柔嘉，这就能说明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住所，还能准确画出长大后自己的画像。 该死的，她怎么一早没想到这个可能。 第133章 原女主突如其来的卑微 “怎么了？”唐昭察觉到睿婕的情绪变动，担忧的询问她。 “没事。”睿婕收回目光，她还需要理理。 自己是穿越的，不知道任何剧情；柔嘉是重生的，知道一些事情，并且一心想要杀自己；秦子妍是穿书者，知道所有以前的剧情（也可能只知道一些，毕竟柔嘉重生和自己的穿越会改变一些事），对自己和柔嘉的态度都很暧昧。 这么一想，睿婕瞬间觉得自己式微，自己和秦励的计划很可能一早就暴露在两人的眼里。 不行，她去将军府提醒秦励提防秦子妍，毕竟现在怎么看自己和柔嘉都是死对头，要是秦子妍倾向柔嘉做内应，秦励一定不会怀疑的。 而且自己和柔嘉好像都符合小说女主的人选，柔嘉是虐文女主，自己是爽文女主，就是不知道最后的反派是谁。 担心自己处境艰难的睿婕，她哪里知道，她自己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角，一切事务都为她幸福铺路。 秦子妍是书中世界的作者，她的任务虽然是保护柔嘉这个恶毒女配，但同时也要保护睿婕这个正牌女主。 柔嘉不知道睿婕的纠结，她现在正在思考怎么拆散睿婕和唐昭两人。 上辈子两人是景帝亲自赐婚，而辈子却变成自己和琅玉被景帝赐婚，以至于她根本想不到两人会因为什么再次走到一起。 虽然太子和她说，只有秦子嫣和程明远结婚，睿婕和唐昭就没有可能，但她心里依旧觉得不踏实。 果然，还是只有杀死睿婕自己才能安心。 柔嘉已经重新带上了手镯，心中强烈的杀意一下就被琅玉察觉到。 他看着柔嘉望向睿婕的方向，这才发现秦子妍和睿婕的表情都不对劲。 睿婕面色凝重，秦子妍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带着极度的懊悔。 不等琅玉细想，一群人就已经到了将军府。 秦子嫣处理事务坐的有些久，就起身四处走走，走到大门口 就看到五人的身影，面上的吃惊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柔嘉和睿婕怎么会一起过来。 “民女见过柔嘉公主，见过睿婕公主。” 简单寒暄后，柔嘉三人和秦子嫣去西院看文氏，睿婕和唐昭去另一边看秦励。 “你们怎么会和睿婕一路？” “运气不好碰上的。”柔嘉有些小抱怨。 秦子嫣点头，她就说柔嘉怎么可能特意和睿婕一起来将军府。 掀开门帘，除了文氏，还有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太太。 老太太衣着一般，衣服上纹饰简单，一看家里就是从商的。 老太太听丫鬟说柔嘉是公主，连忙起身见礼。 因为琅玉在一边，柔嘉只是让她行了一个半礼，并没有让她下跪。 “这是我娘家母亲的一个表姐，她儿子最近才搬来京都，借着过年来看看我。”文氏指着老太太解释道。 “这是柔嘉公主，是将军府先皇后的亲生女儿，她旁边的是忠义王府世子，两人年后不久就要完婚。” “老妇人也算看过不少人，就没见过公主与世子这般标志模样的人儿，当真是般配至极。” 老太太看着两人亲密的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两情相悦的一对，笑着开口夸赞。 老太太语气真诚不似作伪，柔嘉罕见的有一些小含羞，拉着琅玉的衣袖壮胆。 “那是~” 琅玉看她红了脸，有些意外她这般小女儿神态。 “听闻忠义王府来了许多客人，世子怎么跑到将军府来了？” 文氏好笑柔嘉的举动，扭过头询问安静抱着波斯猫的琅玉。 琅玉闻言用眼神示意柔嘉她说。 “是我觉得无聊，便把世子拉出来走走，路过将军府特地过来看看二舅母你。” “我能怎样，还不是老样子。” “二舅母，你让世子给你把把脉吧！”柔嘉说着，用乞求的目光看向琅玉，毕竟自己拉他过来没提前和他说。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文氏摆手。 “不 过是搭脉，秦二夫人不必介怀。”对于柔嘉做善事的举动，琅玉都会全力支持。 见琅玉都这么说了，文氏也不好推辞，伸出手腕让琅玉号脉。 柔嘉乘机拉了拉秦子嫣。“程明远给你寄信没有？” “寄了。”秦子嫣点头，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 “那他信上说他好久回来没有？或者说事情进行的顺不顺利？” “没有，信上就是些问候的话。”秦子嫣虽然担心程明远，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尤其是文氏倒下，整个将军府都要她料理，她甚至私心里希望程明远晚一些回来。 柔嘉点头，心里有些着急。 程明远不回来，就是想让两人尽快完婚也不可能啊！ 总不可能把秦子嫣送到滇州去吧！ 琅玉这边也号完脉了，面对急切的秦子嫣，依旧是好生修养那句话。 文氏心下平静，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见柔嘉似乎有话要说，让秦子嫣把老太太带出去走走。 “二舅母一看你表情就知道有事，怎么了？” “二舅母，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激动啊！”柔嘉怕刺激她。 文氏点头，示意她说。 秦子妍没有出去，闻言也支起耳朵旁听。 “太子皇兄让我提醒二舅母你一下，最好快点让嫣表姐和程明远完婚。” “为什么？”秦子妍不解。 柔嘉白了她一眼。“宫里最近都在传睿婕和唐昭的事，太子皇兄的意思是，睿婕和唐昭，嫣表姐和程明远，这两对肯定有一对是不能在一起的。” 文氏没想到赵氏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柔嘉，你下次替二舅母谢谢太子殿下的提醒。” “我会的，就是二舅母你有对策了吗？”柔嘉见她一脸平静，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 “程明远现在在滇州任职，没有父皇的恩准是回不了京都的。” “要是睿婕和唐昭动作快一步，嫣表姐可怎么办啊！” 自己后面不久更 不好对付睿婕了吗？柔嘉心中暗暗着急。 琅玉感应到柔嘉心中的急迫，没想到柔嘉居然这么在乎秦子嫣。 而秦子妍听了柔嘉的话，本就因为方才和睿婕对话提着的心，现在恨不得立马蹦出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所有人都在阻止男女主成婚在一起。 秦子妍跑到外面呼叫维护者。 “维护者，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大你要么破坏秦子嫣与程明远二人的婚事，要么等两人成婚后再想办法帮男女主。”维护者也无奈，改变一些剧情后，导致主角们在一起的阻碍变大，这也是它没有预料到的。 秦子妍看着自己接受的支线任务，秦子嫣那一条显示已经完成了百分九十九点九九，就差一个婚礼就可以拿到积分去购买自己想要的道具。 要她放弃支线任务又实在不甘心，百分之零点零一啊！就那么一点点了。 “那就先帮秦子嫣和程明远，反正对于男女主来说，现在所遭受的磨难都是在为以后的幸福生活打基础。” “大大真英明。”维护者恭维道。 睿婕找到秦励和他说要小心秦子妍的事。 “二舅舅当然知道，但也不用用提防这个词。”秦励本就因为秦子妍和柔嘉走的近有一些戒备。 这个戒备不是来自秦子妍自身，而是来自柔嘉。 在秦励的眼里，秦子妍完全是被柔嘉欺骗的。 而睿婕担心的就是这个，秦励总是把错归集于柔嘉，从来不考虑秦子妍本身的问题。 “二舅舅，你相信我，我甚至怀疑柔嘉已经知道外祖父清醒的事。” “昕儿你会不会想多了，先不说松鹤堂都是我们的人，假如她真的知道了，以她憎恨咱们的行为，她怎么可能不告诉狗皇帝，让狗皇帝来对付我们。” 秦家兵符景帝一直很在乎，不至一次宣秦励入宫询问兵符的事。 他要是真知道秦老将军清醒了，一定会立马派人把 秦老将军接进皇宫。 睿婕也说不清这个情况，她又不能把秦子妍和自己的身份告诉秦励，只能自己注意一些了。 “要我派人查一下秦子妍吗？”看秦励离开后，唐昭询问睿婕。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睿婕对唐婧的事一直很愧疚。 “说什么胡话！我不是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唐昭弹了弹她额头，动作亲昵自然，让睿婕有一瞬间的呆愣。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睿婕捂着额头，佯装生气的看了他一眼。 唐昭连忙点头答应，保证绝对还有下一次。 王府里，老王妃正和忠义王妃说话，从忠义王妃无一丝笑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现在很生气。 “……儿媳妇，玉儿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姨母做事虽然过激了一些，但出发点是好的……” 老王妃没多久又被自己妹妹洗脑了，拉着忠义王妃让她去劝劝柔嘉和琅玉。 “婆婆，玉儿的性格你清楚，他从小到大都是言出必行，当初你以死相逼不许他去修道，他情愿给你偿命都不退步，你觉得他会在乎我这个母亲的想法。” “退一步说，柔嘉还没进门，这些亲戚就带着女儿孩子，打着当妾过继的心思，也不闲自己吃相难看。”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云歌为何会得风寒，为何自这些亲戚上门就不愿意跨出院门一步，我不说是为了给那些人留脸面，既然婆婆还不死心，那媳妇就和说说那些人的德行。” 忠义王妃把那些少年调戏云歌，少女算计云歌着凉的事和老王妃说了一遍，说的老王妃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种品德败坏的人，就是玉儿不说，我也不会让他们进门侮辱忠义王府的门楣。” “要是以后真生不出孩子，像公主说的，去大街上捡也比那些人好。” 忠义王妃说的一肚子火，让老王妃自己好好想想，自己起身先出去了。 第134章 淑芳生子 柔嘉和琅玉离开将军府时，还让金枝给那个老太太送了一些东西，算是她那番话的报酬。 “公主很喜欢那个老太太吗？说起她就很高兴！”琅玉见柔嘉提起老太太就满眼的笑意，不由好奇。 “本公主才不喜欢她。”柔嘉否认到，老太太一来京都就跑到将军府拜访，可见是初到京都，想借将军府的名声。 “我喜欢的是她那番话。” “琅玉，你知道吗？所有人都觉得我与你不配，就算他们嘴上承认，但那鄙夷的目光却不加掩饰。” “可那老太太说的时候，她的眼神却格外真挚，仿佛我与你当真是这世上最配的人。” 柔嘉抱着他撑伞的手臂，头微偏靠着他，琅玉刚好可以看到她不加掩饰的笑容。 “是吗！”就因为那么一句话吗？ 明明在王府满身尖刺的骂人，而现在就因为一句话高兴的送人东西，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睿婕送唐昭出来，刚好看到在雪地里的两人。 琅玉左手执伞向右边倾斜，柔嘉抱着琅玉右手笑的一脸欢乐，琅玉微微侧目，唇角含笑，温柔的看着她。 珠宝慵懒的趴在琅玉的肩膀上，尾巴左右甩动。 “你喜欢猫？”唐昭见她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有心想转移话题。 “还好。”睿婕笑了笑，突然又有些惆怅。 “要是我和柔嘉之间没发生那些事该多好，要是我当初全力去阻止外祖父……” “这不是你能阻止的，你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唐昭安慰她。 虽然自己也同情柔嘉的遭遇，但他不会苟同柔嘉肆意妄为的做法。 在忠义王府吃了晚饭，柔嘉便坐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第二天一早，柔嘉就听人说淑芳公主生了，问她是否要去看看。 柔嘉想着反正无聊， 便让人准备礼物过去看看淑芳。 淑芳是半夜开始生产的，今天天亮才把孩子生下来，柔嘉过来的时候人还没有醒。 屋内为了保暖，血腥味一直没散干净，这让柔嘉走到门口就不想进去了。 可是人都来了，总不可能到门口都不进去看一眼吧！ 柔嘉拿手帕捂着鼻子，视死如归的走了进去。 只见床褥已经收拾干净，淑芳面色苍白，鬓角微湿的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弱的很。 “怎么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啊！” 柔嘉有些害怕的开口，惹得守在一旁的宴一看了她一眼。 “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趟，淑芳公主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旁边的嬷嬷开口道。 “许多人疼一天一夜都可能生不下孩子，淑芳公主只疼了半日，加上淑芳公主注意饮食，胎儿比较小，所以生产轻松了不少。” “疼一天一夜？”柔嘉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暗自咋舌，那还不得活活疼死。 老嬷嬷点头，还把可能遇上血崩丧命的事也说了一下，最后看柔嘉面色不对，才转移了话题。 “柔嘉公主，里面血腥味重，不如老奴带你去看看孩子。” “孩子在哪？”柔嘉连忙答应，在待下去她非得让这血腥味熏吐不可，她还是去看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吧！ 可当看到摇篮里那个通身绯红，皮肤皱巴巴的孩子时，柔嘉不由惊的后退了一步。 “淑芳去了半条命，就生下这么个丑东西。” 说好的白白胖胖的孩子呢？这一团丑东西真的是太丑了。 “柔嘉公主，这孩子刚刚出生都是这样，等过几天就会变得白胖。”老嬷嬷被柔嘉那一脸震惊又嫌弃的神情给逗笑了，连忙给她解释，还让她摸摸孩子。 闻言要自己上手摸，柔嘉连忙摇 头。“太丑了，等过几天本公主再来看看。” 原本兴致勃勃上门想看孩子，离开时却满脸的嫌弃。 “你这个表情什么情况？”三皇子收到消息也过来送礼，顺便看一看淑芳的情况。 谁知一下马车就看到急切想要离开的柔嘉，而她脸上嫌弃的表情，仿佛是碰见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是来看孩子的？”柔嘉看见他，停下脚步和他打招呼。 “当然，好歹也算是我第一个小侄子，我怎么可能不过来探望。” 淑芳生了一个男孩，宫门刚开就报给景帝。 景帝除了赐下一堆补品外，到没有别的动作，似乎对自己的第一个外孙不怎么重视。 “不过，没想到你比我还早。”三皇子感慨到。 “怎么样，孩子是不是特别可爱？” “你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柔嘉让他亲自去看。 三皇子一脸的怀疑，可柔嘉无论如何都不说，他只能自己去看。 淑芳生产昏睡没醒，三皇子把礼物交给嬷嬷就去看望自己的小侄子。 过了一会儿，只见三皇子和柔嘉表情差不多的走出来。 “怎么样？”柔嘉问他。 “太丑了，红彤彤，皱皱巴巴的，这真的是个孩子吗？”三皇子皱着眉头感慨到，露出和柔嘉一样嫌弃的表情。 “那个嬷嬷还说本皇子小时候出生也是那个模样！” 三皇子边说边摇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两人在门口感慨完以后，就分道扬镳。 三皇子直接去东宫找太子，和太子思考着景帝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淑芳公主生的孩子是董家的血脉，但他们却知道，淑芳怀的是一个侍卫的孩子。 “皇兄，我还以为淑芳皇姐会求父皇为孩子赐名呢！”三皇子瘫 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没个正形。 “就算淑芳求了，父皇也不会答应的。”太子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一直在东宫练字。 三皇子思考了一下，也知道太子说的对。 董家明知道淑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们儿子的，可景帝拿董春宁婚后的所作所为来威胁董家认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本就是董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景帝对这个孩子表现的看重一点，孩子怕是会出事。 “要是淑芳皇姐不要这孩子，就不至于活的提心吊胆的。”三皇子再次感慨的说到，而且这个孩子的身份太过尴尬了，未来就是一片昏暗。 公主府里，睡到中午的淑芳终于醒了过来。 宴一第一时间发现她醒来，连忙叫嬷嬷过来。 “孩子呢？”淑芳却抓住他，焦急的询问自己的孩子。 她生产昏迷的前一秒，只看到嬷嬷抱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走了出去。 “在隔壁，我让嬷嬷去抱过来。”宴一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要乱动。 不一会儿，嬷嬷就抱着正在睡觉的孩子走了进来，她把孩子放在淑芳身旁，告诉她是一个男孩子，并且很健康。 淑芳看着襁褓里小小的一团，小心翼翼的抬手想去抚摸他，不想原本熟睡的孩子居然抬手抓住她的小拇指，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下，眼睛眨巴眨巴又睡了过去，只是小手紧紧抓住她。 “他拉我！他刚刚还睁眼看我！”淑芳惊喜不已，整个心脏酸涩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公主，坐月子期间不能哭，对身体不好。”老嬷嬷说了她一下，便转身出去看看厨房那边，把空间留给一家三口。 宴一一直任由淑芳拉着，一向冰冷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他只是看着襁褓中的 孩子，并没有伸手去触碰。 应该说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都只是看着，没有尝试去拥抱他。 “你是不是还没有抱过他。”淑芳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手掰开，将孩子抱进怀里。 小小的，软软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碰坏。 “我，我伤着他。”宴一说话都不由小了一个度。 淑芳看着他露出无奈的笑容。“你是他父亲，怎么能不抱抱呢！” “来，你得慢慢学着抱。” 宴一拒绝的想逃开，但又怕淑芳动作过大伤着自己，只能僵硬的任由淑芳把他手弯曲，把熟睡的孩子放在他臂弯里。 婴儿因为睡觉被挪来挪去，整个人不舒服的嚎了两声，吓的宴一以为自己弄疼他了，连忙求救似的看向淑芳。 淑芳第一次见他这般无措，笑的越发开心。 “宝宝乖，爹爹的怀抱很安全呢！” 因为淑芳的靠近，婴儿皱着的小眉头逐渐松开，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又睡了过去。 淑芳靠在宴一的肩膀上，原本欣喜的目光渐渐变的忧虑起来。 “宴一，你说，孩子以后会不会怨恨我们。” “怨恨我们给了他这般不堪的出生。” 宴一闻言神情也是有些担忧，还带着几分惆怅。 他是董家捡来培养的孩子，从小的信念就是保护董春宁，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在某一次任务时死去，却没想到董春宁会让自己冒充他与淑芳交合，最后还让淑芳怀孕，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一定会保护他的。” 他这个父亲也许见不得光，但他会作为影子保护他。 “也许我们该为孩子谋划了。”淑芳眼神深沉，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我听你的。”宴一知道淑芳脑子比自己好用，她又看重孩子，就算这个计划要他命，他也愿意。 第135章 文氏的决定 “琅玉，我有事告诉你。” 柔嘉与三皇子分开后，就来到忠义王府找琅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闹的动静太大，把人都吓住了，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澹雅院。 琅玉坐在屋里看着经书，听到柔嘉有些兴奋的声音，让青松多去端几个炭盆进来。 “何事让公主这么兴奋？” “淑芳皇姐今早生了。”柔嘉褪下披风，把珠宝丢到一旁，整个人朝琅玉挤过去。 “我有小侄子了。” 琅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不过――”柔嘉兴奋的表情一扫而空，又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 “不过什么？”琅玉看她表情有些好奇，难不成那孩子有什么问题？ “那孩子长的太丑了。” “红红的，皮肤皱巴，没有眉毛，像一个小老头一样。” 琅玉没想到她居然嫌弃的是孩子长的丑。“刚出生的孩子都那样。” “可也太丑了，我看的小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哪知道刚刚生出来的那么丑。” 柔嘉撑着下巴，眉目紧锁，似乎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 “公主在想什么？” “琅玉，你说以后我们成婚了，我们又长的这么好看，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好看一些。”柔嘉实在不能想象那么丑的东西被自己生下来，她会有心理阴影的。 “要是还那么丑，我一定等他变好看了才带在身边……” 絮絮叨叨的柔嘉没发现琅玉神情不对劲，依旧沉浸在自己对孩子的幻想中。 “公主身体虚弱，还要养很久呢！”琅玉将经书翻篇打断她的想象。 “而且公主才刚刚及笄，身子骨也没长壮实，不宜太早孕育子嗣。” “我知道啊！但是以后总是要生的嘛！”柔嘉扭过头抢过他经书，不让他一心二用。 “琅玉，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喜 欢女孩啊！” “都可以。”反正以后也不会有的。 琅玉一边心里想着婚后该如何避免二人同房的事，一边看着一脸期待的柔嘉回答到。 “什么嘛！”柔嘉觉得他态度敷衍。 “你们忠义王府就你一根独苗，肯定都希望多生几个男孩好。”柔嘉瞪了他一眼，觉得琅玉完全就是在安慰自己，估计他自己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要是万一我生的女孩子呢！” 琅玉下意识想到缩小版的柔嘉，小小的一只，张牙舞爪冲别人吼。 “只要是孩子，我父母都会喜欢，公主还记得答应我抄的经书吗？”琅玉不想聊这个话题，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们不久就要成婚了，抄经书――多不吉利啊！”柔嘉不理会他，又说起自己去瞧淑芳时的场景。 “淑芳皇姐身体也算好，没想到生个孩子就去了半条命。” “也不知道以后我生孩子会不会死在床上。” 对于自己病弱的身体，柔嘉想到那场景就有些害怕。 “我不会让你死的。”琅玉一想到柔嘉可能面无血色的死在床上，立马说出不让她死的话。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琅玉握紧了拳头，神色有些窘迫。 柔嘉见他如此紧张，有些好笑。“那要是以后我难产了，你是保大还是保小啊！” “我不会为了孩子不顾你性命。” 话一出口，琅玉又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自己都不会让她怀孕，以后又怎么会面临这个问题呢！ 柔嘉见他有些恼怒，连忙见好收好，还是别把人惹毛了。 “我就说说。” “对了，我们婚期究竟定在多久，太赶的话，我的嫁衣一定来不及绣好。”柔嘉想着华丽的嫁衣，就有些激动。 “上次不是说了吗？定在春夏相交的时候。”琅 玉重新拿起一本经书翻阅，力图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 “具体日期还在等钦天监那边核算。” “你不是懂这些吗？干嘛让他们看啊！”柔嘉不解。 “我既然以忠义王世子的身份迎娶公主，自然要按皇家的规矩来。” 看日期本就是求新婚夫妻恩爱白首，他与柔嘉如何能白首，又何必浪费时间做这些。 柔嘉挑不出他话里的错，只能当做景帝面子大。 两人在澹雅院闲聊时，忠义王妃和忠义王又被老王妃叫到了福寿堂说事。 这次不再谈要琅玉纳人过孩子的事，转而说起两人成婚的事。 “如今两人婚事都定下来了，婚期也要快看好了，这两人还天天见面，怕是会不吉利。”老王妃见劝说不来任何人，就想着把这事交给神仙得了。 “你们第一次当父母遇到孩子成婚，不知道规矩，要不是你们姨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结婚前三个月不能相见的规矩。” 在老王妃的老家，认为婚礼之前见面不吉利，有“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的说法。 当初忠义王和忠义王妃也遵循了这个传统。 “媳妇年轻没想这么多，还是婆婆考虑周到，媳妇这就去和两人说说。”忠义王妃想着之前驳了老王妃那么多提议，这件事要是再不答应，估计这婆媳关系得出事。 果然，老王妃见忠义王妃答应下来，整个人心情好了许多。“去吧！让玉儿忍耐几个月。” 两人告退，在回去的路上，忠义王妃突然狠狠踹了忠义王一脚。 “你母亲那妹妹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我那知道啊！那老太婆和那老头子一肚子坏水，偏偏我娘还不信。”忠义王也憋屈的紧。 老娘一心向着老家的亲戚，他说一句不好，就能被自家母亲骂十 句回来。 “今早你听到那对孩子喊你娘什么没有？”忠义王妃一想到今早的事，就恨不得再踹忠义王几脚。 “听，听到了。”忠义王见自家媳妇生气，怕她气坏身子，让她要不再踹自己几脚发泄一下。 忠义王妃懒得理他，气的坐在庭院里。 “叫祖母，那对孩子居然叫你娘祖母！”在她儿子身上没戏，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琅干，老娘话放这，要是敢把孩子记老娘名下，老娘第二年就能让那孩子坟头草长一人高。” “知道知道，我保证不会答应，别生气啦！”忠义王连忙安抚她。 “当初听你的，现在依旧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老太太真要留人，这王府就你管着，小孩子身体弱，随便出个意外就能丢命，这是多正常的事。”忠义王突然压低声音说到。 “你要下不去手，交给我来也可以。” 忠义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忠义王妃这才微微顺了些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身后的院墙。 刚从福寿堂出来时，忠义王就看到一个媳妇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身后，方才那番话也是他和忠义王妃故意说给那人听的。 那媳妇刚好是那一对双生子的母亲，刚开始知道家里人想把孩子送给别人养有些不愿意，后来得知是给王府，这才高兴的答应带孩子跟过来。 之前琅玉的话绝了她的希望，谁知两个老人又想把孩子记到忠义王夫妇名下，让她叫两个孩子改口喊老王妃祖母。 如今听了忠义王夫妇的谈话，她被吓的飞奔回屋子，拉着老太太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孩子放在忠义王府养了。 自己孩子才三岁，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等自己一走，老王妃年迈又怎么能保 证时时看住孩子，忠义王妃一手遮天，要是来个伤风感冒的，孩子命就没了。 其余带孩子来的妇人听了，都吓的抱紧手中的孩子，毕竟忠义王妃当年可是因为过继的事差点提剑砍人的。 老太太看着不争气的一伙人，气的拿拐杖打妇人。 “别人不过故意吓你们，你们就放弃这荣华富贵，能成什么事。” “那也得有命享才行啊！” “再说了，老太太，送出去的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当然无所谓。”琅家二房抱着孩子，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太太开口说她。 “我们琅家的事，你们陆家非要来掺和，搞得自己多能干一样。” “当初要不是你家那儿子死皮赖脸的逼阿干媳妇，没准之前的事就成了。” “你在怪我。”老太太一双三角眼盯着琅家二房。 琅家二房又不受她管，不吃她家饭，自然不怕她。 最终还是老头子看不下去了，让琅家二房退下。 “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留下孩子继承王府的一切，你们在这吵什么，难不成真想让琅玉去大街上捡个孩子回来。” 众人见琅家大叔公发话了，都不甘的闭上了嘴。 将军府里，文氏把汤药倒进一旁的盆栽里。 这让伺候的禾嬷嬷看的心痛不已。 “夫人，你要是真这么做了，以后小姐知道真相了一定会恨自己的。” “你再等等，等大夫人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啊！” “禾嬷嬷，这是最快最稳的法子，我们不能再拖了。”文氏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的婚事被毁。 子轩双腿残疾，对秦励这个父亲心有怨念，以后要是没人帮他，等自己故去他可怎么办？ 若是子嫣嫁的好，她还能帮衬一下自己哥哥，两个孩子余生也算互相有个照料。 第136章 满月礼 柔嘉这几天一直在到处蹦哒，要么入宫找景帝说说话，要么去淑芳那边看孩子，偶尔打着探望忠义王妃的名头，去忠义王府逗逗那群极品亲戚，日子过的别提多潇洒了。 钦天监那边也把琅玉两人成婚的日子定了下来，预备在五月十六号让两人完婚。 年初赐婚，第二年的五月就要完婚，娶的人是忠义王独子，嫁的人是景帝如今最疼爱的公主，无论那一方都是不能怠慢的存在。 景帝为了彰显对忠义王府的看重，特地让柔嘉以最高的礼制出嫁，嫁衣聘礼也是在赐婚后就着手准备。 因为礼制的事，朝堂上还有人提出反对。 毕竟太子一党与柔嘉关系好，连带着也可能拉拢忠义王府，加上之前宫里过年的那一出，因为没有证据指向是太子一伙人干的，景帝只能拿四皇子一脉的人出气。 吃了这么大的亏，杨贵妃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太子想要抬举柔嘉，她偏偏要阻止。 “人家成亲前都是各种担心，就你每天无忧无虑的到处闲逛，规矩什么的也不用学。” 淑芳看的都有些羡慕她。 毕竟柔嘉这几天欺压王府亲戚的事或多或少流了点消息出来，虽然忠义王妃很快有了动作，但也管不住一些大嘴的人。 “你难道没听说朝堂上昨日因为礼制吵起来了。” 淑芳的儿子已经长开了，白白胖胖的，性子特别安静，谁抱都不哭。 因为还没有满月，便没有取名字，淑芳让宴一取个小名，可把宴一愁的这两天都在翻书。 “我能怎么办，父皇都亲自开口了，不长眼的东西非要撞上去。”柔嘉摊手，语气轻狂，也不怕得罪淑芳。 反正太子会解决这事，她又何必心中挂念。 秦子妍跟着柔嘉一起上 门，一进来就抱着孩子不撒手，连最喜欢的珠宝也不抱了。 “下个月孩子满月，你打算怎么做？”柔嘉掐了一把孩子白嫩的脸颊，又拉了拉他小胳膊。 孩子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不哭也不闹，还回握她手指。 “到时候来看吧！”淑芳说起孩子的满月酒，心情明显有些低落，仔细听还有几分愧疚。 柔嘉听了这话，大概明白是不会举办满月酒了，景帝可能派人过来跟淑芳特意叮嘱过这件事。 董太傅好歹也当过他老师，孩子出生还送了礼物，皇家没理由百般羞辱不饶人，大张旗鼓的张罗满月酒。 看着呆愣愣盯着自己的孩子，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艰难。 柔嘉暗想，等满月时自己让人送些礼物过来。 不过这孩子是不是也太安静了一点，怎么逗他都不笑不哭。 “这孩子还真是随了他父亲。”柔嘉看了一眼淑芳身旁面露紧张的宴一，淡淡的说了一句。 淑芳淡笑不语，算是默认了柔嘉的话。“这孩子让我省了不少心神。” 淑芳刚开始还以为孩子是得了什么病，后来请御医看过说没事这才放心。 秦子妍听了淑芳的话，可不认同的在心中暗自点头。 要知道她亲戚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最是爱哭闹，稍微逗逗就是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哪像这孩子，任你怎么折腾就是不哭。 又聊了一会儿，柔嘉才带着秦子妍离开去八宝斋给孩子选满月礼。 没想到刚好遇见出门的云歌。 云歌身旁跟着一位姑娘，看到柔嘉下意识的往云歌身后躲了躲。 “见过柔嘉公主。”云歌上前和她打招呼，得知云歌是来选孩子满月礼的，让她到雅间坐着看。 “柔嘉公主是给淑芳公主的孩子挑 满月礼吧！” “是啊！好歹是本公主第一个小侄子。”柔嘉翻着画册，思考着送些什么东西好。 长生锁太寻常了，老虎帽太掉价，玩具现在也玩不上啊！ “这个好看。” 柔嘉一眼就看中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镂空金丝球，上系红绸，里面可以装驱蚊安神的香料。 “这个送女孩子比较合适吧！”秦子妍看了一眼，出声提醒她。 “那是个男孩子唉！” “本公主为自己女儿看的不行吗？”柔嘉瞪了她一眼，随手指了一个金线缠的马儿给淑芳的孩子。 秦子妍暗自翻白眼，先不说你还没嫁人的事，明明特意来给人家挑礼物，结果先给自己挑上了。 内心再怎么鄙视，秦子妍嘴上还是还是夸赞柔嘉眼光好。 云歌表情自然，让掌柜尽快做出来送到公主府去。 “公主，王妃让我问一下你对院子有什么要求没有，之前带你看了几处，这两天要开始布置了。” “嗯，就四季微景旁边的那座院子，宽敞又向阳。”柔嘉对那座院子最满意。 云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和柔嘉道别先回王府。 “柔嘉表姐，你说云歌以后会嫁给谁啊！”秦子妍看着云歌有些好奇的问到。 云歌虽然是忠义王府的养女，但忠义王夫妇很是看重，因着那容貌，平日出门的护卫都比别人多一倍。 “谁知道，左右就那几个人选。”柔嘉懒懒的翻着画册，不甚在意。 云歌的样貌要是嫁个普通人，那人铁定护不住她，只能嫁一个稍微得权势的男人，加上王府在一旁帮衬，以后也能荣养一生。 不过这些都不在柔嘉的关心范围之内，她只要云歌嫁出去断了与琅玉之间的可能，这样她才能心安。 至于云歌会嫁什么样的 人，嫁人以后过的好不好，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顶多心情好帮衬一下。 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面对上辈子为她赴死的金枝，这辈子脾气上来了依旧会动手打骂，没说要对金枝好一些，为她许一个好人家。 这样一个人，你又能对她有多少期望呢！ “柔嘉表姐，你在想什么？” 秦子妍见她发呆，拿手推了推她。 “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你会嫁什么样的人。”柔嘉支着下巴看她，神情认真，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事。 秦子妍神情一僵，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好像还没满十三岁吧！ “我，我还小。” 而且她是要回现实生活中去的，她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个世界。 “是吗？”柔嘉桃花眼微眯，让人一下就想到了狡诈的狐狸。 “我还以为你知道，你母亲想让你嫁给你二舅舅儿子的事。” 她没记错的话，薛氏一直想把女儿弄回薛府，并且想撮合自己二哥的儿子与自己女儿。 秦子妍双眼圆睁，一脸的惊讶。“柔嘉表姐，你别吓我啊！” “你觉得呢？” 秦子妍一下想起前两天自己和小表哥打招呼，小表哥居然脸红跑开的事，后面但凡自己在，小表哥就红着一张脸。 自己当时特别贱的去调戏他，说他像是一个待嫁的小姑娘，看到情郎爱红脸。 还说以后也要找一个他这样的人当夫君，然后，小表哥饭也不吃，直接跑开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一起吃饭，她虽然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诡异，只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话给震惊了，现在柔嘉这么一说，她一下就反应过来那眼神的意思。 如你所愿！ 啊，老天爷，来一个雷劈死她得了。 柔嘉在一旁看秦子妍表情来回 变化，随后整个人低着头，趴在茶几一动不动的躺尸，嘴里还念念有词。 “维护者，怎么办？” “我可不想来一场穿越时空的爱恋。” 秦子妍承认她喜欢小表哥那种类型，但她还是分的清现实与虚拟的。 “大大，你还记得你被拉进来的时间吗？” “记得啊！大概是午夜一两点的样子吧！”秦子妍想了想回答。 “大大，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一下时间的变化。”维护者突然想起自己和秦子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说。 “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小时，是书中世界的一天，你是两点被我拉进来的。” “大大，而你现实生活中一早七点约了人出门逛街，你说要是他发现你尸体了，万一报警让人解剖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秦子妍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几个月就是一年，也就是一个小时。 自己两点穿书，七点钟必须醒过来，意思就是自己只有五个小时，也就是五年。 “咳咳，这不是最近看大大你最近消极怠工吗？” “你确定不是你忘了没和我说这事。”秦子妍恨不得打死维护者。 “柔嘉表姐，你说程明远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当初以为慧慧姐嫁了，嫣姐姐就可以出嫁了，没想到程明远却被派去滇州了。” 柔嘉没明白她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估计还久吧！” “上次进宫听父皇说，事情还麻烦着呢！” 这几天她入宫去找景帝的同时，也在从旁询问程明远的归期，可景帝一直说事情没有解决，并让柔嘉不要一直追问自己。 柔嘉见此也不好表现自己的急迫，只能说是提秦子嫣询问。 秦子妍低头撇嘴，都把二皇子身边的杨书派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久。 第137章 琅玉，我难受 柔嘉不只询问景帝，还在太后那边也去溜达了一趟。 可惜太后老奸巨猾，每一句话都是陷阱，吓的柔嘉怕说些不该说的话，连忙告退逃了。 “那柔嘉表姐，要不要去将军府看看。”秦子妍提议到。 柔嘉这几天都没去将军府，不想见到睿婕让自己生气，总归是有些惦记文氏等人的计划，在秦子妍开口后就答应了。 两人来到将军府时，刚好看到唐昭带着唐婧接睿婕出去游玩。 如今雪融春暖，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唐婧看到柔嘉就黑着脸缩回了马车，唐昭也是扭头往旁边看，仿佛没看见柔嘉一样。 睿婕现在提防两人，对秦子妍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就上了马车与两兄妹离开。 柔嘉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抱着珠宝走进将军府。 西院里，赵氏面色很是难看，隐隐藏着怒火。 “我看你是疯了不要命，居然把药倒掉。” 禾嬷嬷终究担心文氏，在文氏倒药的第五天，把事情告诉了赵氏，想让赵氏帮忙劝劝文氏。 赵氏拿事情拖住秦子嫣，自己跑来找文氏。 “大嫂。”文氏连着五天没有喝药，整个人的精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 明明已经回春了，依旧冷的要烧炭火。 “你就不能想想两个孩子吗？” “万一他们知道了真相，你这样让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安心的生活！” “大嫂，你我都知道，这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文氏依旧是对禾嬷嬷说的那番话。 “我的身体我知道，就算认真吃药也是撑不了几年，那我何必不用那几年来换儿女的一生安稳。” 文氏的一番话让赵氏无话可说，的确，文氏的法子是最快最稳妥的，但也是代价最大的。 用自己的身体来提前秦子嫣和程 明远的婚事，毕竟要是文氏死了，秦子嫣就得守孝三年，三年以后就是二十岁了。 程家那边怕是也不会答应，程明远可是程家的嫡长孙，太晚成婚怕是不会答应。 “你这样，岂不是让孩子们……” “所以，大嫂……”文氏抓住她的手，眼神恳求。 “等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子嫣跟明远去滇州赴任，子轩脾气倔，我是操不上心了，只能让两个孩子以后互相扶持。” “在并州的两母子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子轩怕是要搬出去住，大嫂你帮我多多看顾一下他。” 赵氏看着文氏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向冷漠的她也不由红了眼。 “子轩多聪明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猜不到。” 赵氏与文氏感情比与薛氏还亲，这也是为什么一有事，赵氏就找文氏商量的原因。 文氏笑的牵强，儿子以前是早晚来一次，这两天则是一天来三次，明显是想多陪陪自己。 “我已经和秦励说了身体的事，我让他给程家去信了，怕是要不了几天就能收到回信。” “我这身体不能入宫去见太后，只能让大嫂你去太后面前说话，请她老人家到景帝面前为子嫣求个情，让明远那孩子回来几天完成婚礼。” 不过是没喝药，文氏身体不可能垮这么快，可她白天忧心儿女，夜间伤心以后不能再看着孩子，生生加快了自己身体衰弱的速度。 “我知道，我等下去拿牌子去请御医，明天一早就入宫去。” 既然文氏已经下定决心，那她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帮助她。 文氏还想说什么，就听人说柔嘉公主和秦子妍来了。 “大舅母，二舅母。” “大婶婶，二婶婶。” 两人见气氛有些不对，喊了人便站在一旁。 “你们二婶婶 有些不舒服，你们和她说一会儿话不要太久。”赵氏点头，又吩咐文氏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两人来到文氏床边，看到文氏的状况都有些吃惊。 “二婶婶，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秦子妍握着她的手，一脸的关切。 “没事，这两天夜里着了凉，吃不下东西，过些日子便好了。” 文氏安慰秦子妍，却没让秦子妍放下心来，总觉得以后会见不到她了。 “维护者，这是怎么回事？” “此NPC应该在年前就死了，在这个时间段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天道正在夺取她的生命。” 维护者还解释了一下文氏为了女儿婚事断药的事。 “她本就在被天道夺取，又断了进补的药，加上其他原因，衰弱的速度是别人的三倍，估计还有一个月就会死去。” “她要死了。”秦子妍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文氏要死了。 “为什么？之前是剧情需要她死，可如今那个剧情已经被破坏掉了，她怎么还会死。” “大大，你以为剧情破坏后，相关人物就能活下来吗？”维护者觉得秦子妍太过于理想化，而且对书中的人物产生了感情。 “这个世界是以大大的书来构建的，从一开始我就和大大说了，书中一切为男女主服务，就算剧情被改变，天道也会通过时间来修正一切，让这个世界回归本来的样子。” “就比如这次，文氏一死，吴氏会带着儿子回来，这个结果被天道修复的和书中剧情一样了。” “那柔嘉呢！你不是让我拯救她吗？她能够活下来，为什么别人不可以？”秦子妍突然有些不明白，既然柔嘉的命运可以改变，为什么别人的不可以改变。 “大大，之前不是说了吗？女配的怨气导致了世 界的崩塌。” “文氏就一个NPC，基本都是自愿赴死，哪来的怨气。” 应该说许多NPC都是自愿赴死，根本掀不起风浪。 “而且柔嘉在那次对峙中就应该死去，要不是她遇见琅玉师傅出手，她怎么可能还有五年时间。” “就算她现在有五年的时间，但这五年里，天道会一直吸取她的生命，如果琅玉袖手旁观，她可能连两年都撑不过去。” 秦子妍转头望向一边沉默的柔嘉。 “你的意思是，我的目的不是让女配拥有he的结局，而是让她甘愿去赴死或者死的没那么大怨气。” “是的，只有这样，男女主所在的世界才不会出问题。”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破想法！”秦子妍大骂到，她有些欲哭无泪。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要把‘后妈’的头衔变成‘亲妈’了，结果搞了半天她还是‘后妈’。 柔嘉不知道秦子妍的心思，只是看着文氏有些出神，她似乎不明白文氏为什么能为秦子嫣做到这个份上。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还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柔嘉……”秦子妍见柔嘉一句话也不说就冲了出去，想上前叫住她，可又想陪陪文氏，最终决定还是留在将军府。 秦子嫣忙着处理事务，见赵氏突然进来把她手中的账本抢走。 “大婶婶？” “这些天你先不用料理这些事务了，你母亲身体不舒服，作为女儿你应该侍奉在她左右。”赵氏态度强硬，这让秦子嫣有些不知所措。 “我早晚都去看望娘亲，她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管理这些事，别让大婶婶你费心。”秦子嫣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乱，她情愿赵氏再丢一堆东西给她干。 “你和你母亲有 这心是好的，只是病人都容易多想，你哥又不善言辞，我觉得你应该多陪陪你母亲。” “要是你以后出嫁了，时间就更少了。”赵氏把她赶出去，一个人看着账本发呆。 她是羡慕文氏的啊！至少文氏能为自己活着的孩子做事，而她却不能。 琅玉正在认真配药，神情突然有些痛苦的捂着胸口，随后缓过神来满是疑惑，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想多久，就听青松说柔嘉过来了，刚想起身却被柔嘉叫住。 “你不许动，背对着我就好。”柔嘉不让他转过头来，她还记得老王妃说的不吉利的事情。 琅玉闻言照做，思考她所谓何事而来？ “你上次给文氏号脉，是不是就察觉到文氏的身体不对劲。” “公主去将军府了。”琅玉没有否认，上次他给文氏号脉就察觉到了异样。 文氏脉搏时强时弱，他又在房中花盆里闻到药味，说明花盆里被文氏倒了药，她在减少汤药的剂量。 只是文氏拉着他的手，对他轻轻摇头，他这才没有和柔嘉说这事。 “她还能活多久？”柔嘉见琅玉这样，就知道这世果然和上辈子一样。 “一个月。”琅玉没有隐瞒，话音刚落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嗤笑声，柔嘉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开口说话。 琅玉好奇间看到桌上的陶瓷杯，稍微移动一下就能映出自己身后柔嘉模样。 只见她坐在地上，双膝弯曲，两只手抱住自己，动作熟悉，似乎在寻求安全感。 柔嘉…… 琅玉默默喊了她一声，他看不清她表情，但大概知道她怕是不好受。 “琅玉，我好难受！” 良久，柔嘉带着哭音的的声音从琅玉背后响起。 柔嘉的确不好受，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突然有些憎恶文氏和秦子嫣。 第138章 早归 听到柔嘉哭泣的声音，琅玉起身就要转过来看她。 “你，你不许转过来。”柔嘉哽咽的喊到。 “会不吉利的。” 琅玉动作一顿，心中感到一丝烦闷。 “那公主转过去，我转过来可好。”话音刚落，便感到后背被人冲撞，腰间环上一双手臂。 “不用。”柔嘉闷闷的声音从背后转来。 琅玉看着腰间的手，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开口说话，任由她抱着自己。 滇州的一座破旧楼房里响起一阵打斗声。 “大人，人已经捉拿到了。”不一会儿，官差押着一个大汉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兴奋。 要知道他们为了抓这么一个人，可是在这破房子里蹲了三天三夜，每人轮流换班，吃不好睡不好。 “程大人，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既然人已经抓到了，审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杨书搓着小手，看着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程明远知道杨书擅长审问，而自己刚刚在抓捕犯人时从楼梯上摔下来去磕到脑袋，坐了一会儿依旧昏沉沉的。 “好，我回去歇一会，有结果记得马上告诉我。” 要不是二皇子目标太大，景帝也不会派杨书来支援程明远。 将军府，御医来看了文氏的情况后，入宫就和太后说了病情，太后没等赵氏自己入宫，就让贴身宫女来唤她。 赵氏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入宫，这让太后拿不准她知不知道内情。 “你可知文氏的病情？” “臣妇不知，只是这几天看二弟妹脸色不好，本想去请忠义王世子看看，可转念又想到世子要和柔嘉公主成婚了，这个时间上可能有些繁忙，就让人拿牌子进宫请御医。” “可御医看完后却没说什么情况，太后娘娘，到底怎么了？” “唉！”太后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 “ 御医说她病情加重，恐怕只有一个月可活了。” “什么？”赵氏失态的打翻手边杯盏，惊讶过后眼圈便红了起来，为了不失态，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怎么会？明明有好好的吃药啊！” “一切都是命数，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太后安慰她。 “这事你先和子轩说说，别让文氏和子嫣知道了，不然病情怕是恶化的更快。” “臣妇知道。”赵氏擦着眼泪回答到。 “你与她向来亲厚，可知她有什么遗愿？” “太后娘娘，二弟妹一生都在为一双儿女操办，前些天还在说子轩性格沉闷，一直没有看对眼的姑娘，不知道入土前能不能看到他成婚。” 赵氏没有直接说秦子嫣和程明远的事，不然以太后的心计谋略很容易识破。 “子轩这孩子太过倔强了。”太后当初还说为他赐婚，被秦子轩拒绝了，还说自己只会拖累人家，太后无奈就歇了心思。 “子嫣不是和程家订婚了，她到是可以放心。” “总归是嫁出去的女儿，看不到冷暖，白天愁晚上愁，这身体能不垮吗！”赵氏和太后说起文氏夜里偷偷哭泣的事。 “也不知道这两天她是不是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一直拉着臣妇的手说，她这辈子最大的苦痛就是在子轩年幼时没有保护好他，再者就是没能亲眼看见两个孩子成家。” 太后闻言罕见的沉默起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回去多劝劝她。”也就几息的时间，太后回过神让人把赵氏送出去。 “太后娘娘……”她身边的槿嬷嬷担忧的喊了她一声。 赵氏的话虽然是在说文氏，可何曾不是在太后心上插刀子，要知道，太后之前也有一个孩子。 “阿槿，文氏最大的疼是没保护好子轩，我这辈子最大的痛，何曾不是 如此，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怀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太后一下仿佛老了好几岁，说起伤心的事，她也只是微微红了眼睛，想来是深宫的冷漠，磨灭了她用眼泪来排解悲伤的方法。 “我的孩儿，我唯一的孩儿啊！” 槿嬷嬷低头跪在一旁，安静的听她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问她景帝在何处，自己要梳洗去见见景帝。 “回太后娘娘，圣上正在武英殿处理事务。” 太后点头，看时辰差不多也快到用晚膳的时间，让人去景帝门口候着。 景帝正在看大臣上书让皇子们选妃的奏折，这些人真是比他这个亲生父亲还要关注他这些儿子。 “圣上，刚刚宫人说，慈安殿那边的小太监等在殿外。”福如海得知太后那边来人了，连忙和景帝说了这事。 “可知是什么事？”景帝放下奏折，思考着太后的意图。 “听闻将军府今日请了御医去给文氏看病，随后太后娘娘还召见了将军府的赵氏。”宫里消息传的快，又是太后和将军府的事，福如海特地留意了一下。 将军府！景帝敲了敲桌面。 “工部的人忙活了这么久，睿婕公主的府邸还没修缮好吗？” “快了吧，想是月底就该完工了。” 景帝这才点头，让福如海去告诉小太监自己等会就去太后那里。 小太监得了福如海亲口话，自然满意的回去复命。 刚好小太监离开，德妃就带着雨晴过来给景帝送汤。 “德妃娘娘，您怎么过来了？”福如海迎上去行礼到。 虽然景帝这些天去德妃宫里的次数减少了，但有好东西还是让福如海记得给甘泉宫送去，所以福如海对德妃还算尊敬。 “麻烦福公公，能帮本宫通报一声吗？”德妃面色涨红，目光躲闪，可见是有事找景帝。 福如海想 了想，让她稍等一下。 “圣上，德妃娘娘做了一些醒神汤过来，您可要喝？” “让她进来吧！”景帝这几天一直歇在杨贵妃的栖霞宫里，想来德妃是不敢去栖霞宫，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跑武英殿来。 德妃提着醒神汤进来，整个人一直低着头，仔细看去可见她还在微微发抖。 “不是拿汤给朕喝，怎么不端过来。”景帝开口调侃她。 “来，来了。”德妃手忙脚乱的把汤端给景帝，谁知一个不稳，醒神汤直接洒在了地上。 “妾身罪该万死，请圣上恕罪。”明明整个人抖得厉害，但这句话却说的利索，让景帝紧皱的眉头一下就松开了。 他这几天不想见德妃，就是为了不让她提淑芳孩子的事，不过现在一想，就算自己给德妃十个胆子，德妃怕是也不敢开口为那个孩子谋求什么。 “起来吧！”景帝让福如海把她扶起来。 “你一向不出你那甘泉宫，今日怎么跑到武英殿来了？” “妾身，妾身想求圣上一件事。”德妃压低了声音，看也不敢看景帝。 “说。”莫名有些被打脸的景帝，语气带着些不耐烦。 “妾身，妾身想出宫去看看淑芳公主，看一眼就回来，绝对不多留。” 景帝没想到德妃是为了这事，他还以为德妃想让自己为那个孩子赐名呢！ 自古宫妃不得轻易出宫，基本都是家人入宫来探望。 “是妾身逾越了，妾身这便退下。”德妃见景帝迟迟不开口，有些低落的行礼退下。 景帝也没开口挽留她。 “你说德妃怎么不求朕为淑芳孩子赐名呢？” “德妃娘娘性子一向柔弱，如今要出宫去看淑芳公主的事，怕是也准备了许久。”福如海回答他。 心中却觉得这德妃过于蠢笨，要是先提孩子赐名，等景帝拒绝后再提出宫 的事，没准景帝就会答应她。 再说了，那个嫔妃送东西来不是先把景帝甜言蜜语哄一番，也就德妃开门见山的提要求。 福如海能想到的，景帝自然也想到了吗。 宫妃出宫都要经过皇后的审批，想来是被皇后拒绝才求到自己这里来的。 “你明日安排人一早把人送去公主府，晚间再接回来。” “是。”福如海真心觉得德妃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景帝又批阅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慈安殿。 慈安殿提前得到消息，宫人已经摆好了晚膳。 “如今虽说春暖，但依旧有些凉，母后还是注意保暖才是。”景帝见她衣着单薄朴素，关心的开口。 “多谢圣上关心。”槿嬷嬷扶着太后入座，便站在一旁。 “圣上事务繁忙，哀家也不拐弯抹角了。” “今日请圣上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请求圣上。” 太后表情有几分严肃，似乎有些为难。 “母后请说。” “今日御医去了将军府为文氏诊断，说文氏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景帝微微有些惊讶，之前不是说还有几年吗？ “怎么会？” “哀家也是诧异，后来听赵氏说，文氏为了一双儿女日夜忧心，有时还偷偷哭泣，想来是思虑过重出的事。”太后对将军府这三个遗孀一向比较看重，其中最看重的就是文氏。 景帝点头，示意太后接着说。 “哀家记得，子嫣这孩子与程家那小子订婚也有这么久了，如今已经十七，要是文氏没了，岂不是要守孝三年。” “母后的意思是……让两人趁文氏还在成婚。”景帝一下明白正题在这。 “所以哀家才说请求圣上，文氏要是看见女儿成婚了，走的也没那么遗憾。” “明远还在滇州，之前到是传来了好消息，要是让他加紧回京，想来也是赶的到。” 第139章 成婚上 程明远与杨书拿了口供和名册，便想着一起回京交给景帝，谁想出发前接到家里的书信。 说文氏病危，将军府和程家商量提前举行婚礼，程家人已经动身前往京都了。 “怎么了？”杨书看他神情不对，关怀的问了一句。 “将军府二夫人病危！”程明远有些担心秦子嫣。 多亏妻子的小堂妹秦子妍，杨书记得，将军府二夫人是秦子嫣的母亲，而秦子嫣又是程明远的未婚妻。 “要不你带几人先出发，我与白副将护送名册，这样你也能尽快赶回去。” 杨书建议他，要知道这份名册和口供可是牵扯了不少世家王族，他们调查途中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其中还死了不少人。 要是程明远和他们一起走，怕是要费许多时日才能到达京都。 “可你所冒危险就太大了。”程明远不放心他。 “放心，我已经传信让二皇子前来接我，二皇子可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这次滇州之事，牵扯到太子一脉和四皇子一脉的争端，无论哪一方的人来都让人担心， 所以杨书特地向景帝请求派二皇子来接应自己。 杨书说服程明远后，让他第二天一早光明正大的离开，自己在滇州再多呆几日，以此来混淆那些人的视线。 虽然程明远带了不少人出发，又把杨书留在滇州，但路上还是遇到了阻碍，还好二皇子和唐昭出现，及时把他救了下来。 后来三人商议，由唐昭保护程明远回京都，二皇子继续前往滇州接杨书。 程明远刚到京都就进宫去见景帝，路上还遇到太子和四皇子两人。 太子依旧态度温和，四皇子也是万年不变的清冷态度，仿佛没把程明远放在眼里。 程明远暗自冷笑，等杨书到了京 都，看你们还能不能如此冷静。 面见景帝时，程明远把自己调查的事都说了一遍，还把名册和口供的事也说了出来。 “微臣和杨大人分开走，微臣先回来与圣上说事情经过，物证都在杨大人手中。” “好，要是物证与你所述之事完全符合，朕一定要好好收拾这群贪官污吏。” “听唐昭说你一路遇上了不少危险。” 景帝话题一转，看着神色疲惫的程明远，神情严肃。 程明远是自己特地派去调查滇州私盐的事，那些人敢对他动手，何曾不是藐视他这个皇帝。 看来是他这些年权力放的太大，让这两个儿子开始不知道分寸。 “是，多亏唐将军和二皇子及时赶到，不然微臣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日他们一伙人冒雨赶路，不想山间两边巨石泥土滑落，后路被切断，前路又被杀手堵住。 程明远武功并不高，几日劳累下来骑马都有些力不从心，就在他以为真的要交代在那山间里，二皇子和唐昭骑马冲了出来。 程明远现在说起这事依旧有些后怕，那种命不由己的无力感让大才子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景帝气的拍桌子。 “这几日朕会派侍卫贴身保护你，你不用担心安危问题。” “微臣在此谢过圣上。”程明远叩拜谢恩，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这次焦急回来，想必也是听说了将军府的事。” “是的，微臣家人来信，说二夫人病危，两家想提早完婚。”程明远也没藏着掖着，把两家的打算和景帝说了一下。 景帝点头。“太后也和朕说起这事，原本朕打算派人给你送信的，没想到你先一步递 信回了京都。” “既然你担忧，朕也不留你了，你回去梳洗一番去将军府看看吧！” 景帝把唐昭留下说其他事，程明远先回了自己的宅院。 宅院里已经挂上了红绸，自己父亲和于氏带着叔伯婶娘过来帮忙张罗。 见他回来了，忙让他收拾去将军府看看秦子嫣和文氏。 “你秦伯母这些天一直在念叨你，你收拾了就过去吧！”程父昨天才去了将军府，这些天看着文氏一天天衰弱，也难怪着急想举办婚礼。 “孩儿明白。”程明远看了一眼于氏，发现她并没有把程明镜带过来，对她态度也好了一些。 “嫣姐姐就要嫁人了。”秦子妍看着试穿婚服的秦子嫣，说不上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难过。 虽然婚礼仓促，但文氏提前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 “你嫣姐姐嫁了就该你了。”薛慧慧是过来帮忙的，嫁人以后她性格到是开朗不少。 “我还早，嫣姐姐过了怎么都是柔嘉表姐或者睿婕表姐。”秦子妍指着睿婕开口。 自那日看了文氏以后，柔嘉便再没有上门，只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柔嘉没过来，秦励便让睿婕过来看看秦子嫣，一方面是想让睿婕劝导秦子嫣想开一点，一方面也是想增进两人的感情。 睿婕面对秦子妍的话只是笑了笑没开口，她一直很安静的坐在一旁。 秦子嫣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怎么会看不出母亲越来越虚弱，只是为了不让文氏再担心她，一直强忍着而已。 “柔嘉嫁人都是五月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我在不在。”秦子嫣有些心不在焉，这嫁衣明明当初自己挑了好久，可如今穿在身上却没半分惊喜。 “应该会在吧！”秦子妍也不确定， 等秦子嫣嫁人以后，一定会跟着程明远去赴任。 “小姐，程公子来了。”扶琴惊喜的喊到。 “你还不快去看看你夫君。”薛慧慧帮她把嫁衣脱下来换上常服。 秦子嫣来不及拒绝，就被众人推出了房间，刚好和在门口的程明远撞上。 秦子嫣看着成熟不少的程明远，微微有些不自在。“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程明远见她眉目间带着愁苦，就知她忧心母亲文氏。 “我想去看看伯母。” “走吧！我带你去。”秦子嫣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文氏听闻程明远回来了，忙让人把窗户打开散散药味，她这几天已经没有倒药了，但继续吃药也没什么用，只是让秦子嫣等人安心而已。 “伯母。”程明远这才明白文氏当真是病的很重，也难怪秦子嫣一脸的愁容。 “明远回来了，瞧着瘦了不少了，不过人挺精神的。”文氏很满意程明远这个女婿，拉着他一直笑问在滇州的事。 程明远也一直挑逗趣的事给文氏说，把文氏逗的哈哈大笑，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活力多了。 足足聊了一个时辰，文氏才略微疲惫的躺下休息。 程明远与秦子嫣离开，见秦子嫣红着眼，抬手拍了拍她脊背。 “对于我们要成婚的事，伯母很高兴。” “我知道。”秦子嫣有些哽咽，就是因为知道母亲想看着自己出嫁，所以她才没有任性胡闹。 将军府张灯结彩，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可几位主子除了文氏，皆是一脸的凝重与哀伤。 秦励这几天常常来看望文氏，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因为以前的情谊，两人的聊天基本也算愉快。 “我想让她高兴一些，可是我真的很害怕，程明远。” “你知道吗？ 我这几天，天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将军府的这些红绸变成白绸，大堂里就摆着我母亲……” 程明远把哭的伤心的秦子嫣抱进怀里，反正他们不久就要成婚了，这事也不算于礼不合。 “程明远挺喜欢子嫣的。”远远看着的薛慧慧感慨到，这也算是唯一的一件幸事。 “这样以后成亲了，他也会对子嫣好。” 秦子妍点头，男二的人品可是经过众多读者肯定过的，完全不用担心婚后纳妾这种问题。 等过几天两人成婚后，自己就该着手准备睿婕和唐昭的事了。 “听说程明远为了回来成亲，脱离大部队，一路上被人追杀到京都。”睿婕在一旁开口，这些朝堂的事，唐昭有时候也会讲给睿婕听。 “这么夸张！”秦子妍一脸惊讶，这简直是冒着生命危险赶路啊！ 睿婕点头。 两人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单独呆在一起聊过天，睿婕是因为不清楚秦子妍立场而防备她，秦子妍是因为不想身份暴露更多而疏远她。 公主府里，柔嘉正无聊的拿逗猫棒逗胖成团的珠宝。 谁知珠宝只是懒懒的伸爪子应付柔嘉，根本不愿意挪动一下身体，完全就是一副被迫营业的状态。 “这只死猫太胖了，以后减少伙食。” “是。”银杏回答到。 “公主，你真的不去看看秦大小姐吗？” “看她干嘛！” “秦大小姐母亲要死了，她挺可怜的，公主你不去安慰安慰！” “本公主在你眼里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柔嘉把逗猫棒一摔，眼神略带愤怒的看向银杏。 吓得银杏连忙跪下请罪，暗骂自己过的舒畅，居然失了分寸。 “秦子嫣可怜，她有什么好可怜的。” “你给本公主跪在这好好清醒一下。” 第140章 成婚中 “王婶~”柔嘉趴在桌子上，眼神里透着苦恼。 “怎么，明天你嫣表姐就要成婚，你看的心急了。”忠义王妃调侃她。 柔嘉再怎么不想去将军府，成婚那天依旧要去观礼。 “我想让世子陪我一起去。”可想着那个破规矩，柔嘉又觉得麻烦。 “去啊！反正他也无事。” “可是那天王婶你说结婚前是不能相见的。” “你还惦记这个！”忠义王妃算是明白她的苦恼了。 “王府里注意一下，出去谁还看着你们两个不成。” “以前我和你王叔也没守着规矩，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老王妃不知道吗？”柔嘉一听来了精神，可以不守哇！ 忠义王妃点头。 “那我去澹雅院啦！王婶。”柔嘉提着裙摆就往澹雅院冲。 忠义王妃看着她背影，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精力好。 “琅玉，琅玉……” 柔嘉一进院门就让人把澹雅院关上，整个人扑向琅玉。 琅玉站在药架边正在整理药材，听到柔嘉的声音转过身。 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柔嘉撞进怀里，因为力道太大，差点撞翻身后的药架。 “公主怎么了？”稳住身形，琅玉看了一眼离的远的金枝等人，以为出什么事了。 柔嘉狠狠吸了几口琅玉身上的气息，觉得这几天的郁闷都散去了。 “明天秦子嫣和程明远成婚，你和我一起去观礼吧！”柔嘉蹭了蹭，这才抬起头说事情。 “人太多太吵闹。”琅玉把她从自己怀里扯出来，转身继续整理药材。 “你就当提前适应嘛！”柔嘉拉着他衣袖。 “五月你也要当新郎，到时候肯定更加热闹，你总不可能不成亲啊！” “琅玉，你就陪我去嘛！” “那些贵女都不喜欢我，还背 地里嘲讽我，每次宴会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不是还有秦子妍在嘛！” “那不一样，再说了，她到时候肯定和睿婕那贱……一起。”被琅玉看着，柔嘉咽下骂睿婕贱人的话。 “你就陪我去嘛！”柔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心中想的却是到时候羡慕死那一群女人。 琅玉被她烦的没办法，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 见目的达到了，柔嘉又把忠义王妃和自己说的事告诉琅玉，说后面几个月只要注意老王妃那边，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和琅玉见面。 琅玉莫名有些想念之前的安静时光。 “你又要义诊了吗？”柔嘉跟在他身后转悠，偶尔帮琅玉打打下手。 可柔嘉穿的裙摆，总是把地上晾晒的药材拖到一堆，这让青松不得不跟在两人身后整理。 “啊呀！”柔嘉突然惊呼一声。 惹得琅玉回头看她，只见裙摆被一座药架扯住，柔嘉用力拉了拉都没办法，青松是男子不好上前帮忙，金枝站在远处抱着珠宝。 “琅玉……” 可怜兮兮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让琅玉有些烦躁的想让她回公主府，可一对上柔嘉的眼睛，琅玉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蹲下身去给她把裙摆取下。 “公主要不去凉亭坐坐？” “不要，冷。”柔嘉想也不想的拒绝，她今日穿的是纱裙，裙角边已经被挂了一个小洞。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看着药架暗想以后把它劈了当柴火烧。 琅玉想了想她怕冷，又指了指屋里。“那去屋里坐。” “你是不是嫌弃我。”柔嘉不开心，自己来帮忙，琅玉居然还嫌弃自己。 琅玉很想点头，但柔嘉身后的青松疯狂摇头，暗示他不要做这个危险的动作。 “公主，你误会世 子了，世子是怕你冷。” “问你了吗？闭嘴。”柔嘉吼了青松一句，又转过头看向琅玉。 “快说，你是不是嫌我吵到你了。” “有些，不过想着以后和公主成亲要日日相对，便想着寻法子适应。”琅玉说的是实话，从他不愿意参加各种宴会就看的出来。 虽然之前在公主府两人也日日相对，但那个时候柔嘉基本都在生病，整个人奄奄的，加上景帝没有赐婚，柔嘉不会向现在一样这般不顾及。 “以前和师傅在山上时，两人有时间一天就说一句话而已。” “而且公主和我的话，很多我都接不上。” “接不上就接不上，我又没要你硬接。”柔嘉听了他的解释，脸上一下又笑了起来。 “你可以听我说啊！” “要是你觉得我吵，你可以告诉我，我保证不在你做事的时候吵你。”柔嘉很善解人意的开口。 其实不管琅玉是不是在做事，只要柔嘉想闹，琅玉基本阻止不了她。 估计琅玉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能继续转身整理药材，柔嘉也继续跟在他身后嚷嚷，丝毫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不在琅玉做事时打扰他。 看着又被柔嘉裙摆拖出一条道的药材，被骂的青松心中不平，柔嘉公主简直是看脸行事。 “琅玉明天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好和你穿同一个颜色。” “都可以。” “你一向喜欢穿浅色，大婚穿白色肯定不行，要不你穿宝蓝色？赤色？”柔嘉想着自己好像新做了一套宝蓝色的衣裙，赤色的衣裙也不少。 “我的衣服大多都是竹青色。”琅玉想了想，自己还是打断她的猜想吧！ “竹青色啊！”柔嘉皱着眉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穿过这种颜色。 “金枝，本公主还有竹青色 的衣裙吗？” “回公主，有一两套，只不过你嫌颜色太过清雅，便一直放着没穿。” 其实是柔嘉嫌弃竹青色不衬她那些华贵的首饰，再加上她又喜欢穿艳丽的颜色，做了几套竹青色的都被她拿来压箱底了。 柔嘉闻言皱眉，又看了看琅玉。“那你……明天穿竹青色的衣服吗？” “嗯。” “那你慢慢忙，我先回公主府去。”柔嘉见琅玉确定好了，带着金枝就立马回公主府去挑衣裳首饰。 “世子，你明天当真要去婚宴？还穿青色衣裳过去？”青松等柔嘉离开后，弱弱的开口。 “不然呢！”琅玉反问他一句，他要是不答应，柔嘉绝对会想一切法子纠缠自己答应。 第二天一早，将军府门前车马拥挤，达官贵人竞相上门恭喜，冷清了十多年的将军府，一下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 闺房里，文氏换上衣裳来为秦子嫣梳头，母女两说着体己话，秦子嫣想哭又不敢哭，这一幕看着让人心酸不已。 睿婕看到秦子妍偷偷抹眼泪，想了想还是上前安慰她。 “生死是人间常态，你不要伤心。”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舍不得二婶婶。”秦子妍没想到女主会来安慰自己。 这些天睿婕一直很少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帮忙的薛慧慧在说。 “二婶婶苦了这么些年，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和一对儿女操劳，却没享过一点福……” 越说，秦子妍就越自责，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把文氏写死啊！和离以后远离不就好了。 “这或许就是命吧！”睿婕是医生，在医院看过很多生离死别，刚开始她也为那些病人的亲人难过，后来渐渐习惯了，每每说完一句节哀顺变，她就转身于下一场病痛。 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人， 有时候她也会想，或许死亡才是解脱，但她是医生，只能对那些病人说着鼓励的话，让他们在痛苦中与疾病斗争。 秦子妍看着平静的睿婕没说话，她自己的女主，她比任何都了解她。 冷静又聪明，怀着一颗向善的心，在知道柔嘉的病情会产生愧疚，可有时候也冷血的可怕。 “睿婕表姐，你是不是喜欢唐指挥司啊！” “啊！”睿婕面对秦子妍的问题有一瞬间的愣神。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事情。” “睿婕表姐没有否认那就是喜欢。”秦子妍突然很想回家，因为她知道，文氏的死只是一个开端，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赵氏，秦子轩，太子，柔嘉……这些人都会死去。 “你们想过什么时候成亲吗？” “就算喜欢也要等一会儿啊！”睿婕虽然喜欢唐昭，但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他成亲。 秦家和皇家的事还没有完，神医的仇自己也没有报，而且古代男子三妻四妾，这些事都让她一直没有答应唐昭要找景帝求娶自己的要求。 “一会儿是多久？几个月还是几年？”秦子妍追问到。 “不知道呢！今天可是你嫣姐姐成婚的日子，你确定要一直追着问我和唐昭的事。” 睿婕一边思考着她如此关心自己与唐昭的目的，一边指着秦子嫣和文氏分散她注意力。 秦子妍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时，发现文氏和秦子嫣已经分开了，屋里的人开始给秦子嫣上妆。 秦子嫣平日里没和什么人交好，添妆的姑娘过来都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嘴上说着恭喜的话，心里却是在嫉妒秦子嫣能嫁给程明远这么一个仕途光明，又才学远扬的人。 文氏还要去外间，让秦子妍和睿婕，薛慧慧等人陪着秦子嫣就出去了。 第141章 成婚下 原本和谐的气氛，在文氏走后，一些家世高的贵女便忍不住开口嘲讽。 “想当初文夫人可是说文武儿女结亲可谓是结仇，如今转眼到把自己女儿嫁入了程家。”首当其冲的就是平王的女儿――福临郡主，她添了一件喜鹊登枝的金钗。 结合她这番话，这件喜鹊登枝的金钗多了几分贬义。 “郡主，你这就不知了，听闻两家是从小订的亲。”阮文娟在一旁开口，想当初她可是很钟意程明远的，为了程明远，她忍了程明镜许久。 结果在安国候府老夫人的宴会上，程家和秦家竟然害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面。 “当时我母亲说起这事，文夫人还不高兴，到现在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文夫人当初要一直否认。” “这还用说，当然是怕人抢去。”一位小姐接话到。 其余众人听了皆掩唇偷笑，赤裸裸的表现出对秦子嫣的蔑视。 “各位小姐也添完妆了，要是没事就请出去前厅。” 秦子妍开口赶人，要不是日子不对，她非得拿扫帚把这些长舌妇赶出去。 “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成婚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我们可是在为你嫣姐姐添喜气。”福临郡主看着稳坐的秦子嫣，上前一步想惹她，却被睿婕拦下。 “各位既然知道今日是喜宴，又何必说那些伤人的话。”睿婕挡在秦子嫣身前，不让福临郡主等人骚扰她。 “再说了，本公主的二舅母为人一向低调，程公子身边那个时候可是围了不少女人，其中就有阮小姐吧！” “想着万一程公子想攀高枝，也不会影响两家和气，那知程公子乃真君子，一心只有本公主这嫣表姐。” “如今各位说着这些酸溜溜的话，岂不是当初爱而不得 ，从而现在嫉妒本公主的嫣表姐。” 睿婕的一番话说的一伙人哑口无言，毕竟睿婕把她们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平白诬赖人。”阮文娟是被睿婕点出了名字，不得不开口反驳。 “我当初是看程公子妹妹可爱，故而多照料了两分。” 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秦子妍和睿婕，秦子嫣心中一阵感激，要是以往她也会亲自大骂回去，可如今一想到文氏的身体，秦子嫣只想顺顺利利的把婚礼完成。 “睿婕公主可别张口胡说。” 如今正是景帝为皇子们选妃的时候，她可不想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 “睿婕公主可别学柔嘉公主才是。”福临郡主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两位从民间找回来的公主。 之前对睿婕客气，只不过是为了羞辱柔嘉才干的事。 “我说话向来爽朗，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睿婕公主与秦家这位小姐便面露不悦，怎的如此小气。” “就是啊！开个玩笑而已！”小姐们连忙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玩笑也不是你们这么开的。”秦子妍立马反驳福临郡主，心里想着柔嘉怎么还没有出现。 “郡主想开玩笑也的挑时间，大喜的日子，这话让人听了只会更加生气。” “你一个小丫头在这说什么话，给本郡主让开。”福临伸手去推秦子妍。 “我们想看看新娘子，怎么，人长的太丑不敢见人吗？” 睿婕连忙拉住被福临推的脚步不稳的秦子妍，不让她上去和福临郡主争斗。 “丑八怪四处嚷嚷谁丑呢！”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秦子妍面露惊喜，柔嘉小公举来了，看柔嘉不怼死你们这群死苍蝇。 只见柔嘉抱着珠宝神色倨傲 的走了进来。 上身穿金线绣纹荷粉上襦，下着一条竹青色长裙，腰间系着珍珠樱红宫绦。 面如芙蓉，眉若新月，额间点了一鲜红花钿，一双桃花眼尾微翘，看向众人透着不屑。 随着她走进房内，怀里的珠宝撒娇叫了两声，吓得阮文娟等小姐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柔嘉在忠义王府让猫抓人脸的事她们也听说了，就怕一句话说不好，惹得柔嘉发疯拿猫扔她们。 以前她们排挤柔嘉，是因为她是已故秦皇后的女儿，母族败落，除了是一个受宠的公主没别的背景。 但现在柔嘉成了忠义王府的世子妃，忠义王又是一员猛将，得圣宠，只要他不作死，无论以后是谁继位，忠义王府都不会被冷落。 所以这些世家贵女被长辈再三警告，看到柔嘉公主不交好就远远躲开，千万不要去招惹。 “柔嘉，你什么意思？”福临郡主可不怕她，自己父亲和景帝可是亲兄弟，难道会比不上一个外人。 “福临郡主是耳朵聋了还是理解能力不行。”柔嘉才不管其他人，看着福临郡主斗志昂扬。 “当然是说你丑八怪了。” “也难怪徐长年会愿意和丽华皇姐成婚去边疆，也不愿意娶你留在京都。” 够嚣张！ 秦子妍和秦子嫣都一脸崇拜的看着柔嘉，无怪乎她们因为身份都不好怼福临郡主，但柔嘉就没这苦恼，看谁不爽就怼，反正她是景帝最疼爱的女儿，是忠义王独子的媳妇，是太子殿下偏爱的皇妹。 “柔嘉，别以为你成了忠义王府的世子妃就可以这么嚣张，她们怕你，本郡主可不怕你。”福临看到柔嘉倨傲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摔她脸上。 “徐长年那种小白脸，本郡主一抓一大把，才不 稀罕呢！” 要说福临郡主最讨厌谁，非柔嘉莫属。 柔嘉娇蛮任性，又粗鄙庸俗，真不知道忠义王世子那么一个神仙似的人物为什么会看上她。 “是吗？那你稀罕谁啊！” “京都最出彩的三个男子，程明远娶了秦子嫣，琅玉娶了本公主，剩下的唐昭……” 柔嘉扫了众人一眼，又瞟了一眼睿婕。“似乎钟意本公主的睿婕皇姐。” “唉――想来福临郡主也是不会委身做妾的人，就是不知福临郡主以后要嫁什么样的人。” “柔嘉表姐，无论福临郡主以后嫁什么样的人，反正都是比不过世子的。”秦子妍在一旁煽风点火，让你狂，柔嘉小公举来了，哪里不爽怼哪里，谁有她狂。 “子妍你不是说笑嘛，你当世子是大白菜，一抓一大把，那可是世上独一份。”睿婕也在一旁开口。 现在她和柔嘉与秦家两姐妹是一个整体，没道理袖手旁观。 听了两人的话，柔嘉表情越发嚣张得意，要不是柔嘉仅有的教养不让她以鼻孔对人，估计眼睛直接看天上去了。 “你们少得意，本郡主，本郡主……”福临郡主气的用手指着三人，愣是骂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的阮文娟却瞧见柔嘉调转了猫头，心下一惊，她不会要扔猫吧！ 吓的她连忙拉着福临郡主离开去了前厅。 众人见挑头的福临郡主和阮文娟都被柔嘉公主吓走了，她们自然也是不敢留，纷纷行礼离开。 看到人都走光了，柔嘉这才恨恨的看了一眼睿婕，从鼻孔发出一声哼来表示自己对睿婕的不屑。 “柔嘉表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秦子嫣看到她来很高兴，柔嘉这几天都没来将军府，她还以为柔嘉因为睿婕不会来自己的婚礼了 。 “别人都要踩你脸上去了，你到是坐的稳！”柔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好歹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婚姻，她怎么可能不过来看着。 “我知道她们很过分，但我今天不想惹事让我娘伤心。”秦子嫣有些难受，都快到程明远接亲的时辰了，她心中依旧没半分紧张，心中挂念的全是文氏。 “今天世子是陪着柔嘉表妹你过来的吧！” “是啊！一听说我要过来，他担心我受委屈非要跟来。”柔嘉说谎话是半点不脸红，明明是自己死皮赖脸要琅玉跟过来。 “世子真宠柔嘉表姐你！”秦子妍在一旁恭维，心里想的却是就琅玉那性子会主动，打死她都不信。 睿婕看着围在一起的三人，默默的退到外屋，这三人之间自己是插不进去话的。 “新郎接新娘子来了！” 屋外传来一阵鞭炮声，喜娘连忙带着丫鬟进来守在秦子嫣身旁。 柔嘉等人站在一旁看一身红衣的程明远被众人簇拥而来，在门口被拦下答诗，被秦子轩警告，最后背上新娘子去前厅拜别秦励与文氏两人。 秦励虽然偏心睿婕，但秦子嫣是他唯一的女儿，就算平日里不尊敬他，只冷冷喊一声父亲，看到她出嫁了依旧伤感的红了眼。 文氏眼泪是擦也擦不干净，一边哭一边笑，惹得陪在她身旁的禾嬷嬷也红了眼睛。 “女儿在这拜别爹娘，愿爹娘往后身体康健。”秦子嫣声音哽咽，张了三四次口才把这一句话说完全。 秦励与文氏纷纷点头，催促二人快快出门别误了吉时。 程明远携手秦子嫣再次拜别两人，这才抱起秦子嫣上了花轿。 柔嘉来到琅玉身边，抓住他的衣袖目送秦子嫣的花轿远去。 “琅玉，我到时候一定不会哭的。” 第142章 世子不干净了 “不去程家了？”琅玉见她没跟上迎亲队伍去程家，也没留在将军府，径直拉着自己向南街走去。 “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嘛！我们去酒楼吃饭。”看到文氏母女两的互动，柔嘉心情有些不好。 琅玉见此便没有多问她，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酒楼。 这座江南小筑是一个两层楼的酒楼，名气没有聚福楼大，但在贵女中却很受欢迎。 楼内装饰处处突显江南风情的温婉与秀丽，是大多女子与男子相会的最佳场所。 柔嘉一来便由老板娘接待去了最好的上房，上了菜品，还送了一壶新到的青梅酿。 “世子放心，这青梅酿只是闻起来有酒的味道，其实一点也不醉人。”老板娘见琅玉神色有些不赞同，连忙开口解释。 “在我们江南那边，女子常常会喝葡萄酿来美容助眠。” “而这青梅也是如此，除了美容，还有延缓衰老的作用。” “是吗？那你退下吧！”柔嘉拿起酒壶闻了闻，淡淡的青梅味，不似其它酒的味道那般浓烈。 “虽然是果酒，但也有酒的一些特性，公主切莫贪嘴。”琅玉劝诫她。 柔嘉点头，拿起酒壶问他喝不喝，见琅玉摇头后，便自己一个人倒了一小杯尝了起来。 “琅玉，你真的不喝啊！” “不喝。”琅玉很干脆。 “别啊！你陪我……” 柔嘉话没说完，就见雅间的门被大力推开，满脸焦急的青松闯了进来。 “世子，不好了，几位公子小姐与元小王爷他们在红粉斋吵起来了。” 琅玉原本让八宝斋的掌柜为自己买些玉料，如今过去几天了，想着在这边吃饭，就让青松过去问问掌柜。 青松刚出江南小筑的门，就听隔壁红粉斋一阵闹腾，原本是不想搭理的，没想到 周遭人都在说，里面闹事的是忠义王府和平王府的人，这才连忙挤进去查看。 只见忠义王府的一位小姐掩面哭泣，另外几个少爷合围拦住元小王爷，元小王爷被身边的小厮保护着，与几个少爷争论什么。 更要命的是，一伙人身边满是摔碎的脂粉，红粉斋的掌柜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 “红粉斋，那不是三皇兄外祖家的铺子吗？”柔嘉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里面的东西很贵的！” “我过去看看。”琅玉起身。 好歹是忠义王府的亲戚，吵架的对象又是元小王爷，自己在这里不可能不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看的那些人碍眼，我等你回来。”柔嘉抱着酒壶不愿意和他去。 听了青松的描述，柔嘉就知道一定是忠义王府那伙人主动去招惹元小王爷的。 那群姑娘姿色一般，见惯美人的元小王爷可不会主动去招惹。 果然，当琅玉过来时，一直沉默的元小王爷才气急败坏的开口。 “琅玉，你家这几个亲戚也太不要脸了！自己主动撞到小爷怀里的，现在居然诬赖小爷欺负她。” “小王爷莫急。”琅玉安抚他，转头询问一伙人是谁带他们出来的。 “我，我们是自己出来的。”一个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他们这一伙五人不想让忠义王妃安排刻板的管家跟着，就自己偷偷溜出来，三个少爷两位姑娘都是琅家的亲戚，胆子又比较大，一人带头，全部同意。 “那你们拦着元小王爷作何？”琅玉让青松去通知忠义王妃。 “倩妹妹不小心滑倒扑进他怀里，他居然抱住倩妹妹当众调戏她，还说倩妹妹对他投怀送抱。” 明显是五人领头的少年琅桓开口道，他指着哭的伤心的女孩子 让琅玉看。 “世子，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这般欺辱一个女孩子，毁她清誉，这让她以后怎么活。” “呵~~”元小王爷不屑的嘲讽。 “小爷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世子，不是小爷说，你与云姑娘相貌一绝，这女子却相貌平庸，还比不过那鸣翠坊的三等姑娘，你确定这是你家亲戚。” 琅玉面对两套说辞，其实更偏向于元小王爷的话。 元小王爷虽然为人风流，但从来没听说过他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反而是自家这一伙亲戚，一来就把王府闹的鸡犬不宁，如今又偷溜出府。 “不知除了小王爷和他们，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有啊！你问红粉斋的掌柜也可以？” “红粉斋的掌柜认识小王爷你，自然是偏着你。”琅桓不满的反驳，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这位公子是不相信奴家了。”红粉斋的掌柜是一位美妇人，她眉眼含威，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性格泼辣。 “这位姑娘看胭脂看的好好的，又没有走动，不知为何会突然扑向小王爷。” “小王爷也是怜香惜玉，把人扶起来后还出言调笑。” 掌柜的话不偏不倚，证实了元小王爷的确调戏了姑娘，但前面的话又表明姑娘扑向元小王爷是蓄意的，反正两边都有错。 “唉！怪小爷嘴贱。”元小王爷也懊恼不已，被掌柜这么一说，当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听了掌柜这么说，到是两方都有错。”忠义王妃从外间进来，扫了五人一眼，眼中带着警告。 所幸她刚好在附近查账，听到风声就赶了过来，不然到时候满京都都传遍忠义王府亲戚想勾搭元小王爷的消息。 “倩儿摔倒时，小王爷的确救了她，倩儿你现在 不应该哭，应该给小王爷道谢；而小王爷觉得自己说出的话不妥，是该给倩儿道歉；桓儿护妹心切，但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小王爷调戏自己妹妹，桓儿该给小王爷道歉。” “可他的确抱了倩妹妹。”琅桓辩解，一心想要元小王爷认下调戏姑娘的事。 “嘿！你妹妹扑向小爷，难不成小爷不应该伸手抱，应该直接一脚踢出去吗？” 元小王爷打算给忠义王妃脸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依不饶。 “试问大家，突然有女子扑向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伸手抱住啊！” “就是，那有把女人往外推的！” 外间看热闹的跟着起哄，让忠义王妃脸色冷了一分。 “算了算了，王婶，今天算我倒霉，我不该出口说话，我也不要他们道歉，我和慕信约了等下去看鸣翠坊今晚选花魁，我先走了。” 元小王爷看到能做主的忠义王妃来了，也不愿意留在这让人看笑话。 元小王爷这么说，也算是给足了忠义王府脸面，忠义王妃也没什么好说的，让他离开，让红粉斋的掌柜把毁损的账记自己头上，回头去王府结银子。 琅桓五人被忠义王妃安排人带回去。 “你今日不是陪柔嘉去将军府吗？”忠义王妃头疼的不想回府，看着儿子问道。 “秦子嫣上花轿后，公主便拉着我离开到这边来吃饭。”琅玉很想跟忠义王妃回王府，但想到柔嘉还在江南小筑等自己，便只能先过去。 忠义王妃点头，想到自己忙了这么久也没吃饭，便跟着琅玉去江南小筑看看。 琅玉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而柔嘉正抱着小酒壶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过来。 “哪来的混账，敢打扰本公主雅兴，看本公主让人 把你砍……” “好俊俏的小公子啊！”柔嘉喝的迷迷糊糊，努力的睁开双眼瞧眼前的人。 哇，真好看，比唐昭那混账好看太多了，她，她就说自己一定能找到比唐昭更好看的男人。 她要盖章，她要把这个男人带回公主府暖床。 于是在琅玉还没从柔嘉喝醉的认知中反应过来，就被柔嘉勾住脖子踮起脚尖亲的浑身僵硬，目光呆滞。 青松在一旁吓得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吃惊到了极点。 自家世子这是被柔嘉公主强吻了？ 忠义王妃吃惊之余还带着一丝小兴奋与惋惜，果然，男女这事真是柔嘉主动的。 柔嘉亲了不算，分开后还舔了舔嘴角。“你刚刚是不是吃了绿豆糕。” “你不要吃绿豆糕，本公主不喜欢，下次你可以吃桃花酥，拔丝糖糕，本公主亲你的时候就会是花香味，甜味。” ……他，居然被柔嘉亲了！ 琅玉忍住抬手想摸自己嘴唇的冲动，不可置信的看着在自己怀里依旧喋喋不休的女人。 “松……开。”琅玉严肃的说道。 “哟？”柔嘉不理会气急败坏的琅玉，依言松开又迅速的抱住他的腰。 “小公子脸红了，肯定是害羞了！” “金枝，你还不快来拉开你家公主。”琅玉把她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又被她抱住手臂，整个人透着几分狼狈。 “她是本公主的丫鬟，才不会听你的。”柔嘉死死的抱住他，一旁的金枝给了琅玉一个抱歉的眼神。 “你不许走，你要和本公主回公主府，你要做本公主的驸马，你要给本公主暖床……” “柔嘉！”琅玉大声打断她，不让她继续说胡说。 “你认识本公主啊！”柔嘉见他说出自己的封号，扭头想仔细看看这个好看的男人。 第143章 面首 琅玉见她又凑上前来，以为她要亲自己，连忙扭头拿手挡住她，刚好把身后的忠义王妃露了出来。 “你……” 柔嘉看着忠义王妃，眼神带着疑惑，迟疑了一两秒，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她不能骂。 “他是我的，我盖了章的。” 忠义王妃见柔嘉脸颊绯红，双眼迷离，明明就醉的不清，双手还死死抱着琅玉，犹如一只护食的小兽，凶狠中带着萌态。 “是，是，是，你盖了章就是你的。”忠义王妃忍着笑哄她。 看着儿子无措的举动，红透的耳朵，忠义王妃闲闲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自己儿子一直装成仙人模样不食人间烟火，这般囧态可是很难遇到，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欣赏。 “你…不丑，好看，去找别人！” 柔嘉很满意眼前女人的识时务，还夸了她一句，拉着琅玉往外走。“你和本公主回府，做驸马！” “本公主好看，有钱。” 琅玉方才想走，但现在被柔嘉拉着朝外走却不愿意移开脚步。 刚好掌柜上来了，见人都挤在外面，而柔嘉公主似乎正拉着世子往外走，满脸潮红，似乎是喝醉了。 “柔嘉公主这是？” “你不是说那青梅酿不醉人嘛！”琅玉看到掌柜质问她，只是气势不足。 早知道会出这种事，说什么他也不会让柔嘉喝那青梅酿。 不，是绝对不允许柔嘉跨进江南小筑这家店。 掌柜也是一脸疑惑，青梅酿基本可以当果汁喝，根本醉不了人，但这房里又满是酒味。 掌柜来到桌前拿起酒壶看了看，又闻了闻，随后脸色大变，一脸愧疚的向琅玉道歉。 “不好意思世子，下面人一定是上错了，把青梅酒当青梅酿端给了柔嘉公主。” “这青梅酒比青梅酿要更醉人 一些，但喝起来味道却差不多，所以柔嘉公主才没发觉的全喝了下去。” 望着桌上倒着五六个空酒瓶，琅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抱着他手臂的柔嘉又抱上了他的腰，还趁自己注意力在掌柜那边，又想抬头亲自己。 还好自己反应过来躲开了，只让她亲到了脸。 “回去，回去……”柔嘉蹭着他不住喊到，一个劲的把他往推。 “玉儿，要不你还是先把柔嘉送回公主府吧！”忠义王妃见两人都快成连体婴儿了，想来柔嘉也不会放开琅玉和金枝走。 琅玉拒绝，可柔嘉就是不松手，掰开手拿牙齿咬，整的两个人衣衫不整，活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最后忍无可忍，琅玉只能把柔嘉抱起送回公主府。 “小公子，你要乖一点，不然当心本公主休了你。” 窝在琅玉怀里的柔嘉一脸打了胜仗的表情，时不时探头要去亲他。 琅玉不止要抱着她，还要防备她骚扰自己的动作，一段路几乎是用跑的。 回了马车柔嘉又不愿意从琅玉身上下来，双手死死圈着他脖子，只要琅玉有动作，她就加紧力道，好几次把琅玉差点勒断气。 “我这儿子算是彻底栽了！” 忠义王妃看着远去的马车，摇着头叹息。 方才明明有很多机会挣脱柔嘉的束缚，而自己儿子却一直畏手畏脚的怕伤着柔嘉，纵容的任她趴在自己身上。 “公主与世子感情好，想来二人成婚后，王府不久就要添孩子了。”江嬷嬷在一旁笑道。 柔嘉太小家子气了，她以前和现在都不觉得柔嘉适合当忠义王府的世子妃，但她能让世子还俗成亲这一点，就盖过了所有的缺点。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那家的公子，本公主好让父 皇写赐婚书。”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家是不是因为你长的太好看，所以把你藏起来了。” 马车里，柔嘉看着琅玉这张脸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要是以前面对喋喋不休的柔嘉，琅玉直接闭眼养神就好了，但现在柔嘉喝醉了，不仅话多，还喜欢对他动手动脚，这不得不让他时刻看着她，防备她。 “你干什么？”握住柔嘉想扒自己衣服的双手，琅玉咬牙切齿的压抑心中的恼怒。 “你不说你名字，你身上一定藏着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柔嘉双手被擒住，脑袋不住往琅玉胸前扯开的领口里钻。 “你身上好香！” “琅玉，忠义王府世子。”要不是怕伤到她，琅玉真想把这个醉酒后不安分的人丢出去。 “琅玉？”柔嘉闻言安静了下来，她歪着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你和唐昭谁厉害？” 琅玉没反应过来，怎么好好的就说到唐昭那里去了。 到是金枝明白柔嘉的意思。“回公主，琅玉世子不管样貌还是出身，都比唐昭唐将军厉害很多。” “他比唐昭长的好看，还比唐昭厉害。”柔嘉双眼放光，觉得自己抢到了宝贝。 “公主，世子可是我们盛朝第一美男。”金枝似乎觉的不够，又开口添了一句。 “你一定要当本公主驸马！” “本公主要让元嘉昕那贱人看看，本公主才瞧不上唐昭那个莽夫，本公主能拥有比唐昭更好的男人。” “本公主驸马比她的好看，身份比她的高！” 柔嘉喝醉酒，记忆有些混乱，只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输给元嘉昕，自己一定要事事比她强，压过她。 “要是我比不过唐昭呢？”琅玉下意识追问。 “没他好看，家世也没他好。” 柔嘉激动的表情一愣，抬手摸了摸琅玉的脸，一脸的可惜。“放心，本公主要执意养面首，驸马也不敢吭声。” “本公主有很多钱，还有很多山庄，一定能养活你。” …… 琅玉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要是他没记错，不久后自己就要和柔嘉成婚，自己就是驸马，而现在柔嘉说想养面首，而那个面首还是自己。 前一秒还说要自己当驸马，后一秒听到自己不如唐昭就要让自己当面首，这让他怀疑柔嘉当初毫不犹豫的答应景帝的赐婚，一大部分是因为他的脸，一小部分是因为忠义王府的权势，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医术。 察觉到自己居然因为柔嘉而产生不平的情绪，琅玉就更加生气。 柔嘉怎么想管他什么事？就她这身体养面首，简直是作死。 “公主保重身体。”琅玉黑着脸警告她。 “没关系的，单数跟你，双数跟驸马，本公主很公平的。”柔嘉认真的扳着手指数日子，似乎还因为多出来的那一天纠结，是陪驸马还是陪面首？ 琅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默念了一遍清心咒。“还有多久到公主府？” “快了世子，转个弯就到了。”外间传来车夫的声音。 琅玉有一种即将解脱的喜悦。 “这么快，今晚你给本公主暖床，一定要洗的香香的。”柔嘉闻言一把抱住他。 “本公主允许你和本公主一起沐浴！” “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不用太高兴！”柔嘉摸了摸他脑袋。 看吧！本公主很宠你吧！ ……琅玉想静静。 原本琅玉想着利用下马的空隙摆脱柔嘉，可谁知柔嘉就是无赖，拿腰带把自己和琅玉绑在一起，还打了个死结！ “你当真喝醉了？”琅玉看着一脸得 意的柔嘉，眼中透着怀疑。 谁会在醉酒的情况下，还这么迅速的打结。 柔嘉摇头。“本公主才没有喝醉，本公主可是千杯不倒。” “本公主活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像今天这么畅快，所以，面首，本公主今天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 柔嘉说漏口的话并没有让琅玉在乎，就算疑惑在这种状态下也归集于她喝醉了。 “放开我。”的确是喝醉了，还醉的不清。 “不行，今晚你要给本公主暖床。”柔嘉摇头拒绝。 “你不是说可以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吗？” “嗯嗯，你换一个！” “我不要给你暖床。” “不暖床本公主邦你干嘛！”柔嘉一脸你傻的模样，看的琅玉心中郁结。 无奈，琅玉只有跟着柔嘉进公主府，让金枝拿剪刀把腰带剪开。 腰带剪开后，琅玉刚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就见柔嘉拦在门口。 “面首，我们一起去沐浴吧！”说着，就见她把外衣脱了，正要伸手去解裙带。 这可是外室！外面站着那么多侍卫！ 琅玉顾不得害羞，冲过去抱起她就走进内室，准备把她丢到床上就离开。 “原来你不想沐浴，想直接暖床！”柔嘉的话让琅玉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把她直接丢出去。 “闭嘴，睡觉！”琅玉把她放到床上，却被她手脚并用缠住。 “不要。”柔嘉把头埋在他怀里，觉得他的味道让自己安心。 “我不要一个人睡，我怕！” “你陪我嘛！” 柔嘉脑海中一下浮现自己在漆黑地牢的场景，吓的把琅玉抱的更紧。 琅玉本就是弯着腰，又被柔嘉用力扒拉着，重心不稳一下摔到在床上。 柔嘉趁机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加上酒劲上来了，闻着琅玉身上的味道竟然很快就睡熟过去。 第144章 更过分的事 第二天一早，柔嘉被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叫醒，整个人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可就在要坐起时候，头却一痛。 “哎呦，金枝……” “公主，你醒了，可是头疼？”金枝闻言来到床前替她轻揉太阳穴。 “哎呦呦！”柔嘉闭眼舒服的哼哼唧唧躺了一会儿，等差不多才让金枝停手。 “我不是在酒楼里吗？” “什么时候回的公主府？” “公主在江南小筑喝醉了，是世子把你抱回来的。” 柔嘉一脸的不相信，自己喝果酒还能喝醉。 金枝连忙解释是因为酒楼的人把两种喝的搞混了。 “我没发酒疯吧！”柔嘉从来没喝醉过，不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但她却见过别人发酒疯。 金枝有些迟疑，自家公主当众亲吻世子，还闹着要把世子收为面首，昨晚世子走的时候面色很是难看。 “我不会是当着琅玉的面……”一看金枝的表情，柔嘉就知道自己一定闹的很凶，她现在只期望不要在琅玉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说什么话了？” “公主在酒楼当着忠义王妃的面亲了世子，还说把世子抢回公主府当驸马。” “什么！我亲了琅玉！” 柔嘉跳起来捂着自己嘴，她居然亲了琅玉！ “公主，你不用太……”金枝以为她后悔自己的举动，连忙开口安慰她。 “啊啊啊！为什么是在醉酒的时候？” “我完全没有和琅玉亲嘴的记忆！” “第一次啊！我的第一次啊！” 柔嘉哀嚎的抱着被子翻滚，满脸的后悔可惜。 金枝见此默默咽下安慰的话，敢情自家公主是后悔没在清醒的情况下亲世子。 “我亲了琅玉之后，他的反应是什么？”柔嘉后悔了一会儿，连忙追问。 “是不是恼羞成怒，还是一脸冷漠？” “是震惊和不可置信！”金枝现在想起琅玉的 表情，都觉得有些好笑。 那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生无可恋，完全就是黄花闺女被玷污后的表情。 柔嘉摸了摸自己唇，砸吧砸吧嘴，可惜没什么味道。 “他就没有生气的表现？” “世子没有生气。”毕竟被亲了以后，自家公主还耍赖抱着世子，世子也没有推开自家公主，还把公主抱了回来。 “没生气就是高兴了。”柔嘉捂着脸偷笑。 死鸭子嘴硬，之前还说不喜欢自己，看吧！被自己亲了都没生气。 应该也不高兴。金枝腹诽到，但看柔嘉的表情，她还是算了别说。 “然后呢！有没有发生更过分的事？” 柔嘉觉得自己不可能只亲了琅玉就满足了，怎么也得把人拉回府占些便宜，要是更猛一些，新婚之夜的事都可能提前。 “在马车里，公主你说世子要是不如唐指挥司，就让世子当你面首。” “还说等以后有了驸马，就单数陪世子，双数陪驸马！” 柔嘉睁着眼睛，自己居然还说出了这种豪言壮志。 “琅玉什么反应？” “婢子形容不出来世子的表情，反正肯定是不高兴。”金枝当时怕琅玉把柔嘉丢出去，一直注意他的手。 柔嘉一下又忧愁起来，自己干嘛会说这种话。 忠义王府里，青松看着已经盯着经书那一页看了一柱香时间的世子，思考着要不要唤他一声。 就在他犹豫之间，院门被人敲响，老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说老王妃请世子福寿院有事询问。 “世子，老王妃那边请你过去一趟。”青松让她稍等一下，自己进去通报一声。 结果青松喊了一声没反应，不得不抬手推了推他。 “什么事？”琅玉皱眉看着青松，表情有些不高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被柔嘉强吻的画面，还有被柔嘉说当面首的事。 亏她想的出来 ，明明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喝醉酒后居然会有这般龌蹉的想法。 “世，世子，老王妃让你过去福寿院。”青松被他看着有些结巴。 “估计是昨天那几个人的事闹到老王妃面前了。” “麻烦！”琅玉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要是世子觉得麻烦，可以请柔嘉公主过来……” “请她干嘛！”琅玉打断青松的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柔嘉。 “其实这也不怪柔嘉公主，要不是那伙人惹事，世子你也不会离开，你不离开公主也不会喝醉，公主不喝醉就不会……”有后面那一档子事。 青松在琅玉眼神下越说越小声，最后安静的站在一旁。 琅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换了衣服去找老王妃。 等琅玉到老王妃院子时，忠义王妃已经等着那里了。 “祖母。”琅玉行完礼就坐在忠义王妃身边。 “玉儿，你来了正好，听闻你昨天也在红粉斋。”老王妃护短，但这次没像上次一样不问青红皂白的说忠义王妃，而是把两人都叫了过来。 “是的。”琅玉看了一眼坐在老王妃左手边的琅家大叔公，他身后站着琅桓。 “那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琅玉扭头看了一眼忠义王妃。“母妃你没和祖母说吗？” “说了，你祖母想问问你的看法。”忠义王妃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几个亲戚还真是要赖在王府了。 琅玉心中有一些不耐烦，把那天去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祖母，我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具体经过我并没有看到。” “玉儿，你具体经过都没看到，怎么就能断定是你表弟和表妹错了呢！”琅家大叔公一脸的不赞同。 琅玉眼皮都没抬一下，安静的坐着养神。 还是忠义王妃接过他的话。“那大叔公想怎样？” “那小王爷毁了倩妹妹清誉， 理当娶了倩妹妹，怎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琅桓抢先一步开口，但他说的话并没有被琅家大叔公反驳，可见琅家大叔公也是认同的。 忠义王妃闻言被气笑了，直接扭头看向老王妃。 “婆婆，你也这么认为是吗？” “一个区区七品小吏的女儿也妄想做王妃。” 老王妃面色一红，看着两人也是不赞同，平王就这一个嫡子，怎么可能娶这么平庸的女子。 “没说为正妻。” “哦，那就是当妾了。”忠义王妃看向琅倩，这是在自己儿子身上找不到出路，就去找别家了。 琅倩面色潮红，带着几分拘谨，垂首不敢与忠义王妃对视。 “又不是本王妃的女儿，既然上赶着去当妾，自己找上门去就可以了，把本王妃和玉儿叫来做什么？” 忠义王妃看这架势就知道众人打的什么鬼点子，不就是想让自己上门去找平王妃说这事，好提高琅倩的身份。 想的到是美，也不看她答不答应。 “阿干媳妇，倩儿受了这般委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琅家二房的开口。 “我们那边比不得京都，给男子抱一下了都是不可以的，你又是他们的婶娘，多少也要帮衬一下。” “帮衬？” “是啊！你是王妃，要是你亲自去和那平王妃说这事，那边也会看重倩儿一些。”琅家二房想的深远，要是以后琅倩拴住了元小王爷的心，被扶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你们是不是还要从忠义王府抬人过去。”忠义王妃吹着浮茶，目光冷漠。 “那是肯定的啊！你是她婶娘，从你家过去不是理所当然吗？” “理所当然！”忠义王妃把茶杯重重摔在桌上。 “她要去平王府做妾，本王妃和王爷都不会阻拦，但是休想本王妃与王爷上门去说这事。” “忠义王府还没落魄到给人送妾室 通房的地步。” “还想从忠义王府抬出去，更是痴心妄想，本王妃不久就要娶儿媳妇了，可别霉了这桩婚事。” 反正就是不行。 “阿干媳妇，你这不是要逼死倩儿吗？”没了忠义王府做后台，那平王府怎么可能会让琅倩入门。 “本王妃怎么就逼死她了。”忠义王妃好笑。 “不说别的，在京都发生的事，你们不拿回去胡说，谁会知道她被人抱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这是以防万一。”琅家三房的开口。 “那你们就直接送尼姑庵，或者一根白绫直接勒死，以正家风好了。”忠义王妃面对这些人的说辞嗤之以鼻。 想攀高枝就直说，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琅家二房和琅家三房被忠义王妃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看向琅家的大叔公。 今日为了琅倩的事，陆家那一伙人并没有到场。 “阿干媳妇，你当真要逼死倩儿。”琅家大叔公看着忠义王妃，说的话却是歹毒的很，仿佛忠义王妃不答应，就是她杀了琅倩。 “她怎么跌倒的别人不是傻子，大叔公不必拿她命来威胁我母妃。”琅玉起身挡在忠义王妃面前，脑海中却想着柔嘉大骂琅家大叔公的画面。 “也不必一天到晚的撺掇我祖母来为难我母妃，祖母一后宅妇人不知朝堂事，觉得不过是送一个妾上门而已，她却不懂其中的危害。” “可大叔公好歹是当过五品官员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您这是完全是把我们当过墙梯。” 琅玉很少开口，这般点名说琅家大叔公居心叵测的行为，让忠义王妃一下就想到了柔嘉。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万一让探子听去了呢！ 忠义王妃拉着琅玉直接离开，并吩咐下人把那一伙人给看死了，要是再敢溜出去，她就把人打包送去庄子上。 第145章 偷袭 过了两天，柔嘉没有等来琅玉，她有些按耐不住的想上门去找琅玉。 “公主，要不你再给世子几天时间。”金枝委婉的劝她，实在是世子那天的表情与背影太过可怜，估计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好的，要是再让自家公主祸害一次，她都不确定世子还会不会搭理公主。 “给他什么时间，到时候你就当什么都没和我说过就好了。”柔嘉一脸你笨的表情。 “快收拾，本公主要去忠义王府。”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要是等琅玉来找自己，估计都是成婚的时候了。 琅玉也是的，自己在喝醉的情况下亲了他怎么会记得，他比自己还要做贼心虚。 金枝见劝不住她，只能祈祷世子心灵够强大，能够撑住自家公主的连环轰炸。 忠义王府内，忠义王妃看到打扮花枝招展的柔嘉过来，嘴角便是收不住的上扬。 “王婶还说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以为你害羞呢！” “什么害羞啊！王婶。”柔嘉一脸茫然，表现的很是无辜，把醉酒不记事的后遗症表现的特别真实。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忠义王妃表示怀疑。 “那件事你也不记得了？”自己儿子可是到现在都还在惦记那件事。 “哪件事啊，王婶，我不会酒后乱来了吧！”柔嘉捂着嘴巴，惊恐看向金枝。 金枝连忙摇头。 还没等忠义王妃开口解释是那件事，下人就说平王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平王妃让带一句话给忠义王妃。 两个王府之间的事，加上柔嘉还没有嫁过来，她识趣的退了出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躲在门口偷听。 府中下人想到她怒怼那伙亲戚的场面，加上她不久就要和自家世子成婚，便都 低着头装没看见。 平王府人过来是为了红粉斋的事，一是为元小王爷说错话道歉，也希望忠义王府也让诬赖元小王爷的琅桓道歉；二是不接受道歉，琅倩只能为妾，但条件是忠义王府必须要把云歌嫁过去做正妻，毕竟平王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让嫡子娶一小吏的女儿。 忠义王妃听了这话到没生气，直接让江嬷嬷把人带到老王妃那边去，毕竟事情是那伙人捅出来的。 云歌又是老王妃捡的，是老王妃养的，云歌的婚事她只能参详，可做不了主。 听到这里，柔嘉这才想起当初琅玉离开时，就是因为忠义王府那一伙亲戚惹了事，果然是打着攀高枝的旗号。 见忠义王妃这没什么事，柔嘉便大摇大摆去了澹雅院。 青松看着突然出现的柔嘉，表情带着几分惊恐，张口就要喊柔嘉公主来了。 不过却被柔嘉威胁的目光看的静了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世子，他真的拗不过柔嘉公主，请原谅他。 孺子可教也，柔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随后提着裙摆，蹑手蹑脚的向里面走去。 只见琅玉一身月白长袍，侧坐着在看经书，神情清冷，周身散发着疏离。 柔嘉缓缓的绕到他身后，抬手蒙住他眼睛，故意捏着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琅玉身形不动，拿经书的手微微捏紧，似乎有些紧张。 “柔嘉，别闹。”其实他一早就知道柔嘉来了，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有些别扭，便没有出声招呼她。 话音刚落，捂着眼睛的手便拿来了，接着柔嘉的脸从琅玉身后伸了出来，吓的他下意识的撇开头。 “这么快就猜到是我……唉！你把头转过去干嘛？” 柔 嘉不满的在他身边坐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坐对面去。”琅玉离她远了一些，指着案几的另一边说。 “为什么，以前我们不是也并排坐的吗？”柔嘉跟着他挪动，抬手抱住他手臂，仰起头一脸的不解。 琅玉看她神情不假，难不成她不知道她酒后对自己做的事？心中一时有些庆幸又有些愤怒。 直接的表现就是琅玉起身坐到另外一边，用眼神警告柔嘉不许跟过来。 柔嘉怕把他惹急然后被轰出去，连忙招呼金枝进来。 “对了，我自己亲手做了几样糕点想让你尝尝味道。”说着，就见金枝从食盒里端出几样糕点。 “这是桃花酥，这是拔丝苹果，这是桂花糕……”嘴上说是自己做的，但柔嘉也就搭把手摆了个造型。 柔嘉今日特地带了好几样糕点，皆是鲜花，甜味大的。 “你刚刚是不是吃了绿豆糕。” “你不要吃绿豆糕，本公主不喜欢，下次你可以吃桃花酥，拔丝糖糕，本公主亲你的时候就会是花香味，甜味。” 琅玉看着桌上的糕点，脑海里下意识闪现那天柔嘉亲了自己后说的话。 抬头时，注意力不受控制的看向柔嘉粉嫩的唇，软软的，带着青梅酒的味道。 “你吃嘛！”柔嘉拿着桃花酥怼到琅玉的嘴边。 没想到她的靠近吓的琅玉后退不及，跌坐在地上，高冷仙人范，一下染上凡人的几分羞怒。 柔嘉心中不解，自己给琅玉留下这么大心理阴影吗？ “琅玉，你没事吧！” “咳，没事。”琅玉有些窘迫的起身，看着眼前的糕点怎么也下不去口。 “我不爱吃这些甜的，公主慢慢吃吧！” “又没有让你吃完，就尝一口，看我做 的好不好吃。” “我可是第一次给人做吃的。” 柔嘉不依不饶，非要琅玉吃一口。 琅玉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每样点心尝了一口。“不错，好吃。” “真的，那以后成婚我每天做给你吃。”柔嘉故意拿起琅玉咬掉一半的桃花酥吃起来。 这让琅玉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一次慌乱起来，连忙撇开视线不去看她。 柔嘉眼里藏着坏笑，没想到琅玉脸皮这么薄。“琅玉，我那次喝酒有没有发酒疯啊！” “怎，怎么突然问我这事？”琅玉还没平静下来的思绪，又被柔嘉引回那天的事件中。 “那天金枝也在，你问她就是了。” “金枝说我喝醉很安静，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了。”柔嘉趴在桌子上，有意无意与琅玉靠近距离。 “后来你回来看到把我抱回了公主府。” 琅玉诧异的看了一眼金枝，可惜金枝低着头，他看不清金枝表情，想了想点头道：“的确，我回来的时候，公主已经喝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可我总觉得不对。”柔嘉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抬手摸了摸嘴唇。 “我明明不喜欢吃绿豆糕，那天一早醒来嘴里都是绿豆糕的味道，我不可能喝醉酒还去吃自己讨厌的绿豆糕啊！。” “咳咳……”琅玉正在喝水，被柔嘉这番话呛的不清。 柔嘉连忙起身到他旁边给他顺气。“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大反映？” 琅玉被呛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咳嗽，他那天就不该答应柔嘉去参加婚礼，不去就不会发生这档子破事了。 金枝在一旁看着琅玉被柔嘉各种调戏，逗弄，心底忍不住有些同情琅玉。 世子这是何苦呢！做了就做了，干嘛要否认 啊！ “没，没事。”琅玉好不容易喘过气，对柔嘉的警惕放松了几分。 “唉！琅玉，你那是什么东西？”柔嘉突然好奇的看着琅玉的耳朵道。 “什么东西？”琅玉看不到，只是见柔嘉神情惊讶。 “就你耳朵那里，不要动。” 柔嘉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去拨弄他耳朵，也不知柔嘉故意还是怎么的，两人挨的很近，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琅玉浑身僵硬，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别处，也错过了柔嘉不怀好意的目光。 只见柔嘉突然扭头亲了琅玉嘴唇一下，还故意伸舌头在他嘴唇舔过，趁琅玉呆愣之时立马逃开。 “你……”琅玉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 “哎呀！原来是我看错了。” 柔嘉一脸得意的懊恼，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重温一下琅玉的滋味。 “世子今天不是难吃的绿豆糕味，而是我喜欢的花香味和甜味。” “不知羞耻。”琅玉气的一拍案几，把桌上的糕点都拍的震动了一下，可见他有多生气。 之前柔嘉亲他，他只当柔嘉喝醉，不能控制自己才做出这种事，可现在柔嘉却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居然还想对他，对他…… 这简直没半点身为女子的矜持与羞耻。 “你是我驸马，我对你要什么羞耻。”柔嘉不以为意，不过看琅玉越发生气的面容，她到底是心底发虚。 “那些糕点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柔嘉撂下话就脚底抹油般溜了，今天占了便宜要懂的满足。 青松看着跑的飞快的柔嘉有些不接，难不成世子骂了柔嘉公主？ “世子，柔嘉公主怎么……” 刚想询问，就被琅玉那冰冷的目光瞧着缩回脑袋，得，估计又是吵架了。 第146章 旧事重提 “呵~呵~”一想到琅玉那吃惊的表情，柔嘉便止不住发笑。 那般大的反应，一看就没被别的女子亲过。 “公主，睿婕公主和秦二小姐过来了。” 睿婕？她来干什么。 “让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两人便被丫鬟领着走了进来。 “柔嘉表姐。”秦子妍给柔嘉打了声招呼，便安静的坐在一边。 原本她这几天是打算陪文氏的，谁知今天被睿婕强行拉来公主府。 柔嘉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却对睿婕摆出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柔嘉，我有事要单独问你。”睿婕开门见山的说道，似乎带着一丝怒气。 “你说单独就单独，本公主岂不是很没面子。”柔嘉偏生要和她唱反调。 “再说了，你问，本公主就要答吗？” 秦子妍立马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偏偏她还不敢开口劝解两边，只能低头装鹌鹊。 “我要和你谈二舅母中毒的事，你确定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你这话说的好像二舅母中毒和我有关一样。”柔嘉觉得好笑，心里想的却是难不成那件事被睿婕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派人去了一趟，又没有动手，就是睿婕闹到秦子轩面前她也不怕。 “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当然。”柔嘉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后面所有关于幕后真凶的揣测，都建立在文氏已经被下毒的基础上。 秦子妍一听疑惑了，难不成文氏中毒的事柔嘉也有份。 “维护者，怎么回事？” 维护者让她等一会儿，自己去翻查一下之前记录的数据。 “找到了，大大！” “柔嘉之前怕文氏三人因为女主的医术，而偏心女主，就让人去偷偷给文氏下药，无意中却发现了有另一伙人给文氏下药，这才改变计划没对文氏出手。” “她还想对 文氏下药？”秦子妍抓住这个信息，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 所以女主发现了这件事，现在来找柔嘉对峙。 她一直以为柔嘉对文氏三人虽然存在利用，但也有些真心，没想到她居然为了离间几人，选择对文氏下手。 “她怎么可以这样，文氏对她那么好。” “大大，女配下的药很轻，几乎对文氏身体造不成什么伤害。” 维护者怕她放弃女配，连忙为女配辩解。“再说她后面也没动手，还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别人对文氏下毒，算是救了文氏一命。” “可要是没别人呢！”秦子妍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一直以为她多少把女配洗白了一些，结果现在维护者说女配依旧黑的令人发指。 秦子妍突然感到一阵心累。 不管秦子妍怎么想，柔嘉和睿婕已经在心里把对方杀了千百遍了。 最后还是柔嘉想知道睿婕要如何威胁自己，挥手让秦子妍和其他丫鬟退下，独留下两人。 “我查到你派人去动过文氏的药，紫苏是你安插在吴红玉身边的吧！” 睿婕一想到柔嘉动过文氏的药，就联想到紫苏那丫鬟是不是也受柔嘉指使，暗中撺掇吴红玉对文氏下手。 “理由呢？” “因为你不想文氏三人与我亲近，也害怕二舅舅和吴氏掌控将军府让你失去对外祖父消息的掌控，所以想出这一石二鸟的计划。” 不得不说睿婕太了解柔嘉的心思了。 “你的猜测很大胆，可惜啊！紫苏不是我的人，毒也不是我下的。”面对睿婕说出自己心声的话，柔嘉不紧不慢的反驳她。 “至于派人去收集文氏的药，我之前说的很明白了，我不相信你才会派人去查看。”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 面对睿婕的质疑，柔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要不是她看了 那些场景，她也不会相信皇宫里的两位对将军府的这些人这般厌恶。 “本公主要你相信干嘛！” “你一开始就知道不是吴氏下的毒。” 看着柔嘉，睿婕内心有些压抑，文氏三人那么相信她，而她却一直在利用他们铲除吴氏。 “柔嘉，他们那么相信你。” “元嘉昕，你真当所有人都蠢吗？”柔嘉看不惯睿婕那一脸指责的神情，仿佛她自己多么高尚一样。 “你能查到本公主收集文氏药的事，秦子轩查不到吗？” “为什么他没来责问本公主，因为他知道，文氏之所以被下毒，完全就是秦励和吴氏害的，本公主还凑巧救了他娘一命呢！” “你知道幕后真凶是因为二舅舅回来了才对文氏下手。”睿婕仿佛确定了什么事。 “你诈我。”柔嘉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拿起茶杯就扔向她，连自称本公主也不说了。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睿婕早就防着她，灵敏的躲开扔来的茶杯。 茶杯摔在地方发出响声，惹得秦子妍金枝不由探头查看。 “滚出去！”却被柔嘉一声呵斥吓了回去。 “维护者，她们不会动手吧！”秦子妍现在不纠结女配被自己没有洗白的事了，反而担心女配被女主直接杀了。 “不会的，大大，女主是来套消息的，她刚刚是故意激怒女配。”维护者给了她一句安心的话。 “是景帝对文氏下的手？”睿婕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试探柔嘉到底知道多少事。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需要来问我吗？”柔嘉不否认也不承认，但眼里的讥讽的却是像在嘲笑睿婕的愚蠢。 “你怕是还不知道将军府和皇家的恩怨的吧！”睿婕皱眉，柔嘉这表情似乎在说自己猜错了一样，可以在将军府安插人，除了厌恶秦家的景帝，她和唐昭都想 不出还有谁这般憎恶将军府。 “景帝不是真心疼爱你的。” “恩怨？”柔嘉好似听到笑话一般。 “太后娘娘是我们皇祖母，也是我们亲姑姥姥，景帝是我们的父皇，我看你是嫉妒父皇对我的疼爱，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柔嘉，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想过回来和你抢这个公主的身份。”柔嘉满身是刺，这让睿婕很是头疼。 秦子妍态度不明，所以她才想选择重生对自己满怀敌意的柔嘉套话，柔嘉的意图很明白，就是要杀了自己。 这样她就不用花太多心思来揣测秦子妍的目的，只要防备秦子妍就好了。 “是吗？”柔嘉看着睿婕的目光越发厌恶，这个女人还真和上辈子一样虚伪。 “刚开始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毒药是无解的，来京都只是为了想给你解毒，只要治好你我就马上离开。” “可是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我不得不留下。” “给我解毒，元嘉昕，当初那毒药可是你亲手端给我喝下的，你不会忘了吧！”柔嘉笑的讽刺。 “你现在告诉我，你之前不知道那药是没有解药的。”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那毒药有解药，我们之间的账就可以一笔勾销是不是。” 柔嘉还记得当初自己有多相信睿婕，要不是她偷听到几人的谈话，她当真以为自己身体是病痛拖垮的。 “那我能怎么办，就算我不端给你喝，二舅舅和外祖父他们一样会给你喂下，我还故意把药量倒掉了一半。”睿婕也有些气愤，当时她已经尽力帮柔嘉了。 当她得知那碗药有毒后，她特意把药倒了一半，掺水进去喂给柔嘉。 “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秦励他们当初的打算是柔嘉和秦皇后一样病逝在路上，彻底断了景帝的怀疑。 后来因为那一碗药被睿婕 倒了，药性只发挥了一半，柔嘉才一直病怏怏的。 柔嘉一怔，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可她心中的恨意却没半分减少。 “你那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愧疚罢了！” “从小你就这样，装的自己有多伟大。” “那你可知道，秦家那老不死的，后面得知我没有死在路上，偷偷跑到皇宫里又给我下药，大冬天还把我推到湖水里，他这是怕我死的不够干净是不是。” “怎么会？”睿婕不相信的摇头，她记忆中的秦老将军虽然做事利落狠辣，但面对妇孺却格外仁厚。 想当初自己和秦老将军还在路上逃亡，一个采药老头摔断腿了，秦老将军都冒着极大的风险把采药老头送回家。 “外祖父是一个仁厚的人，他怎么会那么对你。” “仁厚！”柔嘉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是对你，对其他人，从来不包括我。” “所以你才一心想要杀死我。” “是，只有杀了你，才能对得起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 “我要让秦励和那老不死的看看，他们百般珍惜的外孙女是如何死在我这个低贱之人手里的。” “原来我们之间的仇怨这么深了。”睿婕若有所思，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你可以报复我，报复外祖父，报复二舅舅，可你为什么要把文氏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你还毫无顾忌的，利用秦子轩和秦子嫣两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本公主毫无顾忌利用他们。” “到底是本公主把他们牵扯进来的，还是你们把他们牵扯进来的”柔嘉被睿婕的话气笑了，上辈子这三人可现在凄惨多了，睿婕居然还反过来指责她。 “这不还是跟你外祖父和你那二舅舅学的，当初他们可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这利用人，是我学的最好的一招呢！” 第147章 风雨前兆 “那琅玉呢！你也是在利用他吗？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我是利用他也好，喜欢他也罢，反正不久后我俩就是夫妻了，你操哪门子心。” “琅玉他绝对不会让你这般放肆下去。”唐昭已经查到，当初自己被追杀时，是忠义王府的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忠义王根本不认识自己，能派人来的只有琅玉。 “那就看看吧！”睿婕这种琅玉一定不会帮自己的话，听的柔嘉怒火中烧。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随着睿婕走出房间，房间里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秦子妍没和睿婕一起离开，而是与金枝等在门外，等柔嘉差不多平息怒火后跟着进屋。 “柔嘉表姐，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和睿婕那贱人在一起。”柔嘉生气的看着她。 秦子妍被柔嘉看的有些心虚，其实她过来也有看热闹的心态在里面。 “是睿……她，她硬拉着我过来的，我明明在陪二婶婶的。” “她拉你，你是木头吗？不知道反抗还是不知道叫人……”柔嘉一肚子火没处撒，逮着秦子妍就是一顿说教。 秦子妍像孙子一样被她骂的不敢还口，还要在心里催眠自我，这都是欠她的，自己要忍住。 喝了一口金枝上的茶水，柔嘉这才舒畅了不少。“二舅母她怎么样？”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秦子妍连忙回答。 但她和柔嘉都知道，这种只是表面看起来好，说不定哪天就去了。 “对了柔嘉表姐，你知道这几天朝堂上是怎么样的情况吗？” “你好好的问朝堂之事干嘛！”琅玉没有在朝堂任职，柔嘉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接触这些，最多就是从三皇子和太 子那里听闻一些只言片语。 “柔嘉表姐你不知道，程明远这次从滇州回来，差点就死在路上了，” “滇州，我记得之前父皇派程明远过去是为了解决贩卖私盐的事。”柔嘉还有些印象，差点没命回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被人追杀灭口。 “我那天跟着嫣姐姐过去的时候，发现程家院子里里外外都被重兵把守着。”秦子妍说的很夸张。 “对了，柔嘉表姐，大姐姐的夫君听说也是去了滇州，大姐姐现在都带着她婆婆住回了薛府，薛府也被官兵把守了起来。” “二皇子身边的杨书？”柔嘉心里又不好的预感。 “是啊！二皇子和唐指挥司之前带人去接应几人，后来唐指挥司和程明远回来了，二皇子去接杨书。” 二皇子居然去了滇州，柔嘉有些坐不住，私盐利润可观，很难说这块肥肉没有京都官员动手分抢。 就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参与这事，但三皇子外祖家又那么富有，太子应该不会去沾惹这事吧！ 柔嘉心中不确定，起身让秦子妍先回去，她要去东宫一趟。 秦子妍见她反应过来，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维护者那日和她提了滇州私盐的事，说这次事件是天道针对太子而来的，让秦子妍尽量提醒柔嘉做好太子倒台的准备。 柔嘉坐着马车驶向东宫，还没走到一半，马车就一个急停，差点把柔嘉摔了出去。 “怎么驾的马车？”金枝连忙把她扶起来，大声斥责车夫。 “公主恕罪，一个少年突然蹿出来撞在马上，让马受惊，属下好不容易才拉扯住。”外间传来许刚的声音。 柔嘉揉着被撞的额头，让金枝扶自己下马车，她到要看看，到底是 那个不长眼的混账敢冲撞她。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衣服，上面绣满怪异纹路的少年躺在地上，赤裸的双足布满各种已经愈合的伤痕。 少年五官深邃，皮肤白皙，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公主，此人不知为何突然从旁边的小巷子冲了出来，刚刚撞到马身上后又被弹到地上昏了过去。” 柔嘉看着却觉得有几分眼熟。“你把他左边的头发抚开。” 许刚闻言拿刀把少年的头发拨开。 却见他左边脸颊的耳根至下颚处有一道一指长的伤疤，伤疤狰狞，仿佛一条蜈蚣趴在那里。 “公主，这人……” “把他带回府里医治，既然撞了本公主的马，岂能轻易放过，待他清醒后去找他家里人赔偿。” 柔嘉让许刚派人先把少年送回公主府，自己则继续去东宫。 “公主，婢子看那少年衣着与长相，一点也不像我们中原人，到是挺像南疆那边的人。”金枝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人带回府，但出于担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关他呢！”柔嘉摆手让金枝不必在说，那个少年她是一定要带回府的。 在金枝舒服的按摩手法下，没一会儿，马车就到了东宫。 却不想东宫府门紧闭，还是守门的侍卫瞧见是柔嘉公主的马车，上前好言劝说柔嘉先回去，太子不在东宫。 “太子不在东宫，那在哪里？”柔嘉还是第一次被东宫的人拒之门外，以往太子不在府里，自己也是被请进去歇坐。 “太子殿下昨天早上入宫上朝，到现在还没回来，殿下走时嘱咐他未归时，东宫不得接待任何客人。” “本公主也不能吗？” “是的。” 柔嘉皱着眉头，难不成真让自己猜准了， 滇州私盐的事太子也插手了。 就在柔嘉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个小二跑过来说有贵人邀请柔嘉公主喝茶去 柔嘉依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二楼的三皇子对她招手，似乎有话和她说。 “怎么回事？连你都进不去东宫了。”柔嘉上楼开口询问三皇子。 “我也不知道，太子皇兄让我不要去，我就没有问。”三皇子为她倒了一杯茶。 “不过最近发生了些事情，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往东宫跑。” “滇州私盐的事。” “你怎么知道？”三皇子有些惊讶。 “琅玉和你说的。”知道具体情况的就那几个人，忠义王就是其中一个。 “不是，是听别人说程明远回来的路上差点丢了性命，那天娶妻，程家院子都还被官兵把守着。” “加上程明远去滇州赴任，那边私盐盛行，能让情况这么严重，一定是查到私盐的幕后的事了，看你样子，我随便一猜还对了。” 别看柔嘉有时候掉链子，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太子皇兄不会牵扯进私盐这事……” “没有。”三皇子很肯定的答到，自己这么有钱，太子皇兄去沾私盐干嘛！ “那我刚刚听那宫人说，太子皇兄昨日入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柔嘉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三皇子说的话，毕竟三皇子一心向着太子。 “昨天早朝，父皇把太子皇兄和四皇子一起叫走了，听宫里的人说，三人在武英殿议事后，父皇便让两人歇在宫里，今日依旧早朝把两人叫走，估计又要歇在宫里。”三皇子也很担忧，但太子在早朝前就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派人去打听滇州私盐的事情。 “你说父皇是不是怀疑太子皇兄和四皇子 都参与了私盐的事，他们怕事情败露，派人去劫杀程明远？” “怀疑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程明远和父皇说了什么。”三皇子有心让柔嘉通过秦子嫣打听一下，但想到太子的警告还是没有说出来。 “太子皇兄说，程明远回来的那天，看他和四皇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笃定劫杀他的人是太子皇兄和四皇子派去的。” 那天太子遇见程明远后，回来就把这事和三皇子说了一下。 “这是秋后算账吗？” 三皇子摇头，示意她凑过去一点。 “听说程明远他们拿到了贩卖私盐的名册，上面记录了京都一半的官员参与了私盐贩卖，还有一份总蛇头的口供。” “程明远这次回来什么也没带，只是给父皇口述了事情经过，名册和口供都在杨书身上，而二皇子去接应杨书，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两人至今下落不明。” 柔嘉捂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原来不是秋后算账，是变相的囚禁。 “那是不是两人一直没消息，太子皇兄和四皇子就会被父皇一直囚禁。” “那倒不会，听闻已经让唐昭和忠义王出发去找人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三皇子肯定的说，景帝不会为了失踪的二皇子和杨书，就放弃太子和四皇子。 “那我这几日是不是该老实一些，别惹事情，要是撞父皇刀口上就麻烦了。”柔嘉自言自语到，又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肯定啊！你收敛一些，最近御史都知道，不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父皇了。”三皇子要上早朝，明显感觉到这几日朝堂上的气氛越发凝重。 柔嘉表示知道，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分别。 第148章 灵光一现 “琅玉……你，你关门干嘛！” 柔嘉离澹雅院还有五六步，刚刚开口喊琅玉，就见青松跑来关门。 “青松，你给本公主开门。” 柔嘉一脸生气，抬脚踹了一下门，这狗奴才，居然敢把她关在门外。 “公主，奴才也是奉命行事，你就不要为难奴才了。”青松靠在院门上，脸上全是苦相。 “你奉谁的命？” “公主，奴才的主子就世子一人，当然是奉世子的命令。”青松毫不犹豫的出卖琅玉。 琅玉，柔嘉闻言把自己气笑了，一个大男人不就被自己亲了一口吗？这么矫情干嘛！ “琅玉，你幼不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把戏，你让青松立马给本公主把门打开。” “你要是再不开门，本公主就把昨天对你干的事，嚷嚷的全府都知道。” “咯吱――”院门应声而开，青松一脸尴尬的把柔嘉请进去。 “哼！”柔嘉理了理裙摆，恨恨的看了一眼青松，扬起手里的猫就要扔过去。 珠宝灵性的露出利爪，吓的青松连忙抱着脑袋道歉。 “你以后要是再敢听你家主子的话，把本公主关在门外，本公主就把你关在府外，你一辈子都别想进王府。” 柔嘉把猫甩给金枝，提着裙摆跑进屋里。“琅玉，你给我出来，你居然让青松把我拦在门外，我不就亲了你一下，你至于……你，你没穿衣服。” 琅玉身着一件里衣，背对柔嘉，明显是刚刚出浴连水渍都没擦干净就套上，衣服贴在他身上，露出些禁欲的味道。 见柔嘉闯进来，琅玉连忙拉拢衣服。“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让青松拦住你吗！” “我喊了他一声，他就让开了。”柔嘉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捂嘴尖叫，或者蒙眼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做这些，甚至还想靠近多看一些。 “还不出去。”琅玉见她还在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呵斥她。 “你都穿好了，除了露张脸和脖子也没啥了，我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吗？”柔嘉直接坐在桌子旁不出去，还好以整暇的衬着下巴看着琅玉。 琅玉绷着一张脸，面对柔嘉无赖的行为无可奈何，直接拿背对着柔嘉穿衣服。 琅玉身量修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仙气，让人看的很是舒服。 “柔嘉！”琅玉牙咬切齿的看向扯自己腰带的柔嘉，要不是长年的修行，他估计会把柔嘉丢出去。 “放手。” 柔嘉依言放开手。 “我就想递给你。” “去外室等着。”琅玉发现柔嘉越来越得寸进尺，果然，自己对柔嘉简直一刻都不能放松。 柔嘉嘟着嘴，有些遗憾的走了出去。 “对了，琅玉，我觉得你应该穿一下那件青花打底的衣裳，和我今天的衣服很配。” 柔嘉走到一半突然回头，指着床头放的衣裳说。 琅玉与柔嘉对看了一眼，面对柔嘉期待的目光，抬手把那衣裳丢到脏衣服里，拿起常穿的青衣道袍披上。 柔嘉撇了撇嘴，赌气般的走到外室坐下。 “今天又过来干嘛？”琅玉穿着青衣道袍出来，与柔嘉之间隔了五六步距离。 “过来看你啊！”柔嘉把琅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屑。 自己长的这么好看，那件事怎么看都是身为女孩子的自己吃亏。 “听说你家那伙亲戚还没有走。” “嗯，说是要参加完婚礼才走。” “我不要他们参加我的婚礼。”柔嘉气的站起身就要走向琅玉，不过被琅玉用眼神制止。 “那些人我看的就膈应，这亲成的我郁闷啊 ！” “而且，而且她们还想爬你床。” “胡说什么。”琅玉让青松给柔嘉上茶水，让她不用担心那些事。 “祖母刚和母妃说，明天要去庄子上玩几天，准备把他们也带过去，一直到成婚半月前回来。” “老王妃怎么突然想起去庄子上玩，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柔嘉想着老王妃的性子，有些不相信她会主动退让。 琅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还真是啊！”柔嘉激动的向前挪了挪椅子，老王妃最疼琅玉这孙子了，想来是琅玉和老王妃说了什么。 “话说你怎么大白天洗澡啊！” “刚刚一批药材发霉了，我整理过后一身霉味，就让青松打水清洗了一下。”琅玉说起这事就有些不自在，要不是青松拖延一些时间，柔嘉闯进来的时候估计他都光着身子。 “所以你不是故意让青松把我关在门外的。”柔嘉得知原因心中火气消了下去，把凳子又往前挪了挪。 “挪回去。”琅玉很严肃的说道，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的坏心思。 “哦！”柔嘉嘴上答应，手上却没有动作，看的琅玉起身走到另一边坐下。 “你至于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吗？”柔嘉撑着下巴。 “公主觉得呢！”琅玉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柔嘉咬唇一脸不屑，思考着自己要是向琅玉询问滇州私盐的事，不知道琅玉会不会说。 “有什么就说吧！”琅玉一看柔嘉那表情就知道她有事。 “就是滇州私盐的事，王叔和你说了吗？” “说了，他和唐指挥司奉命前去寻找失踪的二皇子和杨书两人。”琅玉虽然不参加朝政，但忠义王每次上完朝回来，都会和忠义王妃与琅玉说道，让两人帮忙分析分析景帝的话。 “ 那你应该也听说了太子皇兄和四皇子被父皇留在宫里的事吧！”柔嘉见他知道，连忙问起另一回事。 “你说，父皇是不是怀疑二皇子他们的失踪，与太子皇兄和四皇子有关。” 琅玉皱着眉头有些不想谈论这些，但柔嘉表现出来的担心证明，要是自己不给她一个答案，故意她会一直担忧下去。 “滇州私盐贩卖横行，要说没人在京都帮忙打掩护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人一定要职位够大，不然会漏洞百出。” “如今争权夺位的太子与四皇子的确权力够大，却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要是其中一位登基，滇州私盐一定是头一个被整治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太子皇兄和四皇子是被冤枉的。”柔嘉被琅玉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景帝一直想整治滇州私盐问题来冲盈国库。 “是不是冤枉还不好说，那些人不会直接找太子和四皇子，但一定会找两人阵营里最有影响力的人来拉拢。” “至于太子与四皇子知不知情，这就是他们自己心里才明白的事。”所以琅玉才不想卷入朝堂这些纷争里。 柔嘉被琅玉的长篇大论给惊讶到了。“琅玉，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没想到你对朝堂之事还挺透彻的。” 琅玉一愣，用有些不能理解的目光看向柔嘉。“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东西吗？” “可我觉得好难懂啊！” 不要怪柔嘉，谁让秦子妍当初创造柔嘉时，只加了一点点智商，不让柔嘉遇事也不会总拿身份压人。 琅玉忽然有些疑惑，柔嘉这脑子是怎么在宫里长大的。 “唉呀！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柔嘉承认，她的确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 “既然你脑袋这么 好用，以后你就是我的智囊团了。” 琅玉懒得搭理她。“你要是担心太子殿下，就让三皇子去查查太子身边亲近的人，看他们有没有和滇州那边人走的近。” “可太子皇兄让三皇子不要轻举妄动，连东宫都不让他去。”柔嘉有些担忧的说道。 “而且我昨天过去时，东宫已经谢绝一切客人上门。” 琅玉到没什么惊讶的表情，毕竟这次景帝亲派的官员差点被灭口，如今二皇子与带着名册口供的杨书下落不明，足以看出景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你说二皇子和杨书会不会已经死了？”柔嘉想着上辈子这个时候和四皇子抗争的，应该是一直不声不响的二皇子，而不是早应该出事的太子。 “不会的。”琅玉很肯定，二皇子这人比景帝所有的儿子都有帝皇之相，这样的人得天道庇护，总是能逢凶化吉，遇贵人相助。 柔嘉到是希望出事，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太子皇兄了。 太子皇兄，柔嘉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上辈子文氏会死，是因为秦励和吴氏的回归，再加上儿女婚事不顺，生生把自己气没的，而这辈子文氏身体垮掉的导火索也是因为秦励和吴氏。 那太子皇兄出事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导火索呢！毕竟上辈子是因为皇后娘家私占老兵房地，被睿婕带头搞状，那这次要是再出事，会不会还出在皇后娘家身上。 “怎么了？”琅玉见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琅玉，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柔嘉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去找三皇子说这个事。 “我先走了，明天在过来。” 看着柔嘉慌忙离去的背影，琅玉想了许久也没明白，自己不过是说了一下局势，怎么就像打通柔嘉任督二脉一样。 第149章 冥冥注定 画舫里，三皇子还在给心怡的姑娘撒银子，就被府里的管家找来，说是柔嘉公主上门了。 “柔嘉公主似乎很急，让三皇子您赶快回去。” “事情再急能有本皇子花钱急吗？”三皇子不以为意，继续着自己的撒钱行为。 “柔嘉公主说，事关太子。”管家凑到三皇子耳边道。 三皇子手一顿。“可知她从哪里过来？” “老奴派人打听了，是从忠义王府过来的。” “回府。”三皇子把钱袋子一抖，摇着扇子跨出了画舫。 自己没开口让柔嘉去打探消息，柔嘉到是自己屁颠屁颠去了。 三皇子府，柔嘉一脸羡慕的看着大厅里豪华奢靡的装饰，她什么时候也能这般壕无忌惮。 “怎么样，柔嘉皇妹，我这皇子府装修的够气派吧！”三皇子一进门就看到柔嘉一脸羡慕的表情，他严重怀疑柔嘉打着幌子来他府上顺东西。 “一般般，比不得我那公主府。”柔嘉努力表现出不屑。 “听管家说，你那边有太子皇兄的消息。” “嗯嗯，我觉得这条消息你一定要去好好查探一番。”柔嘉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用眼神询问他，确定要自己在大厅里说。 “走，去书房。”三皇子一挥手，把柔嘉带到更加金光闪闪的书房去。 “你确定你每天还有心思看谁？”不是看金子！ 那两座真人大小的黄金女侍烛台，差点闪瞎柔嘉的眼睛。 “低调低调！”三皇子让人拿步把烛台盖上，让柔嘉快点说线索。 “我今日去找琅玉，特地把我的担心说了一下，琅玉说滇州私盐一定有人撑腰，这个人在朝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就这个？”三皇子有些失落，还以为是什么好消息，这个情况他和太子也想 过，但列了好几个人出来都否定了。 “当然不是。”柔嘉让他不要打岔。 “你还记得之前皇后娘娘的娘家，那次借太子皇兄的名义霸占老兵房地的事吗？” “记得，要不是你，四皇子一脉一定把我们压的抬不起头。”三皇子对那次记忆犹新，要不是及时发现，太子多年在民间积累的名声就完了。 “对啊！我就在想，付家会不会为了利益勾结滇州私盐贩卖的人。” “不可能，这不是小事，付尚书又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三皇子立马反驳，付尚书是太子的亲舅舅，这人一向严肃，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 “钱帛动人心，这人你又没一天到晚看着，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柔嘉也是自己没人手，要是有她就自己动手了，那里还要来找三皇子扯这事。 “再说了，程明远和杨书娶的名册和口供的事，一直当机密与父皇汇报，父皇又喜欢找太子皇兄与四皇子商议这些事，难保太子皇兄不会说漏嘴啊！” 毕竟付尚书是太子的亲舅舅。 “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查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就当是为了太子皇兄呗！” “琅玉和你说的。”三皇子皱眉看着柔嘉，他到不是怕麻烦，他怕万一真查出来和付尚书有关，景帝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太子皇兄不知情。 柔嘉一愣，要把琅玉牵扯进来吗？ 沉默了一会儿后，柔嘉摇头，忠义王府还是保持中立吧！ “我自己猜的。” 三皇子心里莫名紧了一下，每次柔嘉这模样，说十件事，有九件都是真的。 “我会去查，不过你一定不许乱来。” “我乱来什么，要人没人，要权没权的。”柔嘉才不愿意趟这浑水，她还等着安全嫁进 忠义王府呢！ “我只希望，我成亲的时候气氛没这么紧张。” 三皇子没心思和她扯皮，让她立马回去，自己去安排人调查付尚书苑 浓密的山林里，安静得一声鸟叫都能传好远，听在人耳朵里格外瘆人。 二皇子一手提刀，一手搀扶着伤痕累累的杨书行走在这片山林里。 他们还有十日就要到京都了，却遭受一大伙人劫杀，护送的军队都被屠杀殆尽，生死关头，二皇子拉着杨书跳下悬崖求一线生机，也是上天垂怜，两人被一颗大树挂住，最后落入水潭，身上没有因跳崖添伤，反而是劫杀时留下不少伤口。 杨书本就是文弱书生，伤的比二皇子还重，要不是二皇子识得一些草药，估计杨书就交代在这崖底了。 “大人，你还是自己走吧！带着这些证据回京。”杨书说完就是一阵咳嗽，若不是二皇子扶着他，他估计连路都没办法走。 “别说话，保存体力。”二皇子没有打理他，继续扶着他赶路。 杨书是替自己来的，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他安全带回京都。 “追兵估计也要来了，你带着我？我们都得死。”杨书继续劝说他。 “你想过你母亲和你妻子吗？”二皇子严肃的看着他，要不是杨书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估计得给他一拳。 “你也不想你未出世的孩子没了父亲吧！” “慧慧，慧慧她怀孕了。”杨书目光一亮，眼里全是惊喜。 “大人，我们快走吧！我觉得我又有力气了。” “好。”二皇子见他不再说丧气话，这才继续搀扶着他走。 “这边有一条通往京都的小路，许多押运货品的人都会从这里过，要是我们运气好，说不定也能遇见。” “那些人一定以为我们 不敢接近人群，专挑僻静处走，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尽量甩开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皇子说的太有道理了，两人期间向小路行走的方向，居然只遇到一两个搜查的人，两人一路躲躲藏藏，在第三天，终于来到了小路附近。 而小路上，此时正停着一队押送货物的人马。 小队大约有一百来人，个个都是精壮的大汉，由马拖着六车大箱子，上插着‘吴’字旗帜，大箱子上还盖了防水的布，一看里面就装了很名贵的东西，中间是一辆简易马车。 只见马车上跑下来一个小孩子，然后一个装扮精练的妇人也跟着下了马车，带着孩子朝二皇子和杨书藏身的地方过来。 “大人，这妇人我看着着实眼熟啊！”杨书定睛一眼，这不是秦励那并州媳妇吗？ 二皇子也认了出来，两人互看一眼，心里有了主意，或许可以请这吴氏帮忙。 吴氏押送着七彩流光锦缎入京，除了把小胖子送回将军府，还有就是得知文氏将不久于人世，特地来劝解一下秦励。 小胖子尿急害羞，一直往这边走，她不放心便跟着过来，没想到居然会被人劫持。 “请问夫人是否是并州吴氏的当家娘子。”杨书靠在树上礼貌的询问到，毕竟自己认识她，万一她不认识自己呢！ 吴氏有些惊慌后就冷静了下来，看着满是伤痕的杨书，又看了一眼二皇子，觉得很是眼熟。“是，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公子。” “在下杨书，你旁边的那位是当朝的二皇子，事情紧急，对夫人得罪了。” “你是将军府三房薛夫人的侄女婿！”吴氏一下反应过来，她就说怎么看着眼熟。 “二位怎会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夫人是要去京 都吗？” “是的，只是当初我说再也不如京都，这次除了送布匹，我在城门外把孩子给他父亲我就离开。” 吴氏看着两人，面上有些伤心，心中却在盘算两人的目的。 “不知夫人可否带我们入京，我们有急事向圣上禀告，事后必有重谢。”二皇子担忧杨书的伤势，要是再没有药物救治，杨书可能真的撑不到京都。 吴氏看着杨书的伤势，想来二人怕是被人追杀了，想到这里，吴氏有些犹豫，要是她一个人她到不怕，可是唯一的儿子还跟在她身边。 “夫人要是觉得为难，我可以不和夫人一起，只是请夫人带上我兄弟，他伤的太重，要是在不治疗，怕是有性命之忧。”二皇子见吴氏目光在两人与孩子间游荡，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会去引开追兵。” “大人，不可以。”杨书想也不想就反对，自己怎么能丢下他。 “大人，你别忘了，贤妃娘娘就你一个孩子，你让她怎么办？” “我的武功引开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要向夫人借一些口粮和药品。”二皇子不为所动，两个人的目标太大了。 吴氏的车队有百十人，多一个人不算什么，加上自己又去引开追兵，那些人一定不会注意吴氏他们。 吴氏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虽然有些可惜，但自己不能不顾孩子。 所幸车队这些人都是由吴家供养，对吴氏言听计从，见吴氏带个人回来也没多问，还收拾了行李给二皇子。 “二皇子保重，等民妇到了京都，一定派人来接应您。”吴氏原本想叫人与二皇子一起，被二皇子拒绝了，只让她好生照顾杨书，不用管自己。 拿着口粮和药品，二皇子休息一会儿，便消失在山林里。 第150章 杨书回来了 柔嘉这天跑到皇宫来查看自己成亲当天穿的嫁衣与佩戴的头饰，半路上居然遇到了德妃。 德妃照旧小心翼翼的，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德妃娘娘这是从哪里回来啊！”柔嘉出声拦住她。 “回柔嘉公主，本宫刚去武英殿送汤，现在正准备回甘泉宫。”德妃见到柔嘉，连忙低下头说话。 “本公主见德妃娘娘似乎心神不宁的，可是遇见了什么？” “这……”德妃娘娘有些不想说，但见到柔嘉表情有些不高兴，连忙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她。 原来德妃给景帝送汤时，恰好遇见侍卫带着一个面色苍白，浑身虚弱的男子回来，景帝见了他似乎很高兴，还叫来了严院首给他医治。 “那男子长什么样子？”柔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白净净，做书生打扮，听圣上喊他做杨寺丞。” “只有他一个人吗？”不是说二皇子与杨书一起失踪了吗？二皇子应该和他在一起才对啊！ “是的，似乎还在让圣上派人去救谁……”德妃话音刚落，就见柔嘉匆忙离开。 “金枝，你马上出宫去打听一下杨书如何回来的，要是打探不到就去找三皇子。”柔嘉扯下腰间的令牌给金枝，自己则去太子的寝宫寻他。 “柔嘉，你要去哪？”太子刚从太后的慈安殿回来，见柔嘉慌慌忙忙从自己面前走过去，连忙出声喊住她。 “太子皇兄，我正要找你。”柔嘉看到他，走上前把杨书回来的事告诉他。 “二皇弟呢！”太子也想到没出现的二皇子。 虽然二皇子不得景帝喜欢，但好歹也是皇子的身份，要是出事了，景帝的面子也不好看。 “不知道，不过听德妃说杨书似乎在让父皇派人去救谁，我估计就是二皇子。 ”柔嘉也不知道三皇子查的怎么样了，只是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在得知杨书回来后，越发让她心慌。 景帝为了不让人探听自己的事，把武英殿内外的人都换了一批，其中这些换掉的人里，就有太子和四皇子安排的人，这让他们无法第一时间知道有谁见了景帝，谁对景帝说了什么。 “我听你三皇兄说，你让他查付尚书是否与贩卖私盐的人勾结。”太子不相信付尚书会做这种事，但说的人又是柔嘉，这让太子不得不提防一下。 “我就猜的，万一杨贵妃他们想通过栽赃付尚书对付太子皇兄你呢！” “毕竟付尚书是皇兄你的亲舅舅。”柔嘉委屈，怎么都有些不相信她。 “皇兄知道了，这事你不要再管，以免惹父皇迁怒忠义王府。” “我知道了。”柔嘉点头，毕竟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再过分就不合适了。 “我这次进宫本就是来看嫁衣的，谁知遇到德妃娘娘。” “皇兄都忘了，柔嘉还有一个月就要嫁人了。”太子摸了摸她发顶，眼里有些惆怅。 “快去看吧！皇兄还有事。” “好。”柔嘉无法，只能与太子告别跑去看自己的嫁衣。 聚福酒楼里，秦子妍正在央求琅玉帮忙。 “我的世子啊！你帮帮忙吧！这件事我真的只有找你了。”秦子妍没想到自己操心女配和女主不够，还要操心太子这一伙人。 “这件事和柔嘉有什么关系吗？”琅玉很想说秦子妍那件事没找他。 “虽然关系不大，但柔嘉和太子关系不是挺好的嘛！”要不是维护者找不到二皇子在哪，她也不会来找琅玉这个神棍。 “秦小姐应该知道我忠义王府不站队。” “我知道，这不是来拜托你嘛！”秦子妍今天得知吴氏 救了杨书，还把人一路掩护到了京都，如今被秦励安置在睿婕的公主府里。 “你就当帮我行吗？拜托了。” 琅玉见她这么着急，思考了一会儿。“午后我把消息让人送到你手里。” “还要午后啊！要不我先跟你回王府。”秦子妍实在着急，恨不得在得到答案前时刻跟着琅玉。 “只要秦小姐事后不怕人告诉柔嘉公主，我无所谓。”琅玉说完便起身离开，但话却成功让秦子妍停下跟上的脚步。 柔嘉那个醋坛子，自己还是不要去惹吧！秦子妍摇了摇头。 琅玉前脚刚走，秦子妍后脚也离开客房，没想到居然和睿婕碰上了。 “睿，睿婕表姐……” “你刚刚见了琅玉。”睿婕今日带唐婧出来吃饭，没想到会看见秦子妍和琅玉见面。 而且二人还聊了那么久，柔嘉知道这事吗？ “世子，我怎么可能见世子，睿婕表姐你看错了。”秦子妍莫名有些慌张，低头便要离开。 睿婕却一把抓住她，将她推进自己呆的雅间。 “你，你要干嘛！”秦子妍看到睿婕的表情，脑海中不断浮现睿婕和唐昭折磨人的场面，她不会死在这吧！ “维护者，我怎么办？” “大大，冷静。”维护者给她打气。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和琅玉单独见面。” “恰巧遇到的，世子看到就请我了。”秦子妍看她这么笃定，知道是抵赖不了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否认？”难不成秦子妍的目标是琅玉，和柔嘉好只是为了接近琅玉。 “我，我这是怕睿婕表姐你告诉柔嘉表姐，你也知道柔嘉表姐小气的性格，所以我才否认的。” “你不是真的秦子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睿婕懒的和她绕弯子。 今天她看 到秦子妍来自己府门转了一圈，见到她后又急忙离去，起了疑心才会拉唐婧假装吃饭，借此来跟踪秦子妍。 “什么不是真的秦子妍，假的秦子妍，睿婕表姐，你胡说些什么？”秦子妍表面镇静，内心已经土拨鼠尖叫了。 “我了解过，之前的秦子妍嚣张蠢笨，与薛慧慧两姐妹不合，与薛柔却玩的来，对秦子嫣这个姐姐也是半点看不上眼。” “直到去年一次落水，被救上来后性格大变，甚至还主动去接近秦子嫣和柔嘉，面对柔嘉的冷嘲热讽，你不仅不愤怒，还拉低身段去讨好。” “秦子妍，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大，要不你和女主摊牌，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穿越了，反正不要暴露你身份与我的身份。”听到女主这笃定的语气，维护者想着秦子妍说谎。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说了还不被刨根问底……我觉得你的这个办法挺好的。”看到女主拿出毒药，秦子妍连忙对维护者改口。 “冷静，你冷静一下，我承认，我是穿越过来的，和你一样，大家同为穿越人士，好歹也是老乡，你把东西先放下。” 睿婕把药瓶放到桌子上，示意秦子妍坐下说话。 “你怎么穿的？” “我熬夜加班，猝死的。” 睿婕又问了她出生地和工作，心中对秦子妍真假参半的话信了两三分。 “你知道你穿的是一本小说吗？”睿婕沉默了一下，出声询问。 “穿书！”秦子妍惊讶，女主怎么知道她穿进自己写的小说，还是说女主意识已经觉醒到明白自己是一本小说的人了。 “大大，她诈你的。”维护者连忙提醒秦子妍不要上当。 “我虽然经常看小说，但来了这么久，没发现自己穿进了看过的书中 。”秦子妍双眼布满了茫然。 “你都说穿书，那你知道谁是男女主，谁是大反派吗？” “不知道，我只是大约记得一句背景上的描写。”睿婕见秦子妍惊讶和茫然不似作假，难不成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自己呢！”秦子妍状似遗憾地点说到。 “你既然是穿越过来的，应该知道平日行事尽量低调，你为什么一直往柔嘉身边凑？” “因为，因为……”老娘是来拯救她的，不能这么说，女主要是知道自己要和她作对，绝对分分钟钟弄死她。 秦子妍低头飞速思考着，居然发现自己不能在柔嘉身上找到一个闪光点，可见自己当初把这个恶毒女配写的有多完美。 善良，那就是个黑心肠的；待人真诚和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当真是要啥啥没有。 秦子妍突然灵光一现，对睿婕尴尬的笑了笑。“因为她长的好看，还有一只波斯猫。” “颜控？”睿婕饶是再镇静，面对秦子妍的解释也是有些吃惊。 “还有一些毛绒控！”秦子妍补充到。 “柔嘉性格那么糟糕，你就因为这两个原因，就能够忍受她！” “嗯嗯，跟着柔嘉可以看世子，可以看第一美人云歌，最重要的是，我还可以把珠宝抱来玩。” 睿婕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询问。“那你为什么对我亲近？” “我之前易容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好看，身边也没有宠物。” “呃，可能是感受到了血脉的号召。”秦子妍苦恼的编理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很亲近，就特别想和你说话。” 秦子妍这个话让睿婕不相信，明显太过于敷衍。 不过她为什么说谎掩饰呢！ 第151章 救二皇子 “世子我之前接触过，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处事比较冷漠，这么久，我也只看他对柔嘉特殊过。”睿婕干脆不再问她这个问题，把话题又引回琅玉身上。 “而且，你和他也不是单独只见了这一次，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许和柔嘉说。”秦子妍见她点头答应，这才说自己被琅玉拜托监视柔嘉。 “琅玉让你监视柔嘉？”睿婕不明白琅玉这个举动的意义在哪里？ “是啊！你知道，世子是修道之人，心肠一向软，他怕柔嘉有时候背着他做坏事，就让我帮忙盯着。”虽然大多都是自己求琅玉办事，但还不是为了柔嘉。 “忠义王府势力那么大，为什么偏偏要找你？” “琅玉既然不相信柔嘉，为什么还要娶她？” 一直防备一个人不累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我要是现在帮他，以后有事我也可以找他帮忙，算是互利互惠吧！” “睿婕，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柔嘉，我这么信任你才和你说的。” 秦子妍为了让女主相信自己，故意再三让她保证不和柔嘉说。 “我知道了。”睿婕把药瓶收起来，她决定好好回去整理一下思路。 秦子妍承认自己是穿越来的，却不承认她们所处的地方是书中，面对自己的询问也是半真半假的回答，她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睿婕表姐！”秦子妍见她离开，连忙喊住她。 睿婕转过身问她还有什么事。 “我看到吴氏入京了，我也知道她住在你的公主府里，如今二婶婶都那样了，我希望你不要让二叔带吴氏母子回将军府刺激二婶婶。” “你很担心二舅母？”睿婕没想到她叫住自己是为了这事， 不过秦子妍对文氏的感情还挺深的。 “嗯嗯，二婶婶已经很可怜了。”秦子嫣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文氏的命运，但最后的时间，她想让文氏过的开心一点。 “其实吴氏住我那里，就是二舅舅安排的，二舅舅没有那么冷血，我希望你，和秦家那两兄妹能多体谅一下他。”睿婕想着秦励每当说起文氏为自己生育的一对儿女，脸上就满是愁苦。 “而且吴氏这人虽然好胜心强，但人是真的好。” “睿婕，那要是把你换到二婶婶的身份上，你会怎么做？”秦子妍不开心的反驳她。 “高兴的把人迎进门，还是让出正妻的位置。” “睿婕，要是你和唐昭成婚了，你愿意看到唐昭纳妾吗？” 睿婕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想让秦子妍劝两兄妹多为秦励考虑一下。 秦子妍一想到女主要自己去劝秦家兄妹接受吴氏，原谅秦励，心中就冒起一团无名火，说出的话也格外冲。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睿婕，我并没有觉得他们做错了，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欠吴氏和秦子源的是秦励，你凭什么让二舅母来替他偿还。” 秦子妍说完便摔门走了出去，她不信，她救不了文氏，她连太子也救不了吗？ 忠义王府里，琅玉看着卦象显示的位置，写下一封信让青松交给秦子妍。 三皇子这边收到手下人传上来的消息，惊的恨不得提剑去砍了付尚书这狗东西。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太子皇兄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亲舅舅。 “备马车，本皇子要入宫看望太后娘娘。” 三皇子刚上马车，就被赶来的秦子妍拦下。 “秦小姐，本皇子有急事。” “我也有急事。 ”秦子妍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脚并用的爬上三皇子的马车。 也不管三皇子难看的表情，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三皇子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张地图，有几个地方被人用线连了起来。 “这是二皇子被追杀的路线，请您立马派人去救他。”秦子妍想着只要救下二皇子，景帝在收拾太子时就会收敛一些，没准就冷落些日子，等事过了就会重新启用。 三皇子有些不相信，二皇子的行踪他都没打听到，秦子妍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有二皇子行进的路线。 难不成有人布置了陷阱，让秦子妍来蛊惑自己跳进去。 付尚书这事，太子皇兄一定会被父皇连同责罚。 父皇一定会想，付尚书是太子皇兄的亲舅舅，没有太子皇兄的指使，付尚书怎么敢去接洽私盐。 “谁给你的？” “三皇子，你能不能不要问了，我保证这张纸绝对没有问题。”秦子妍见三皇子神情依旧怀疑，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会害太子殿下的。” “秦小姐要是解释不清楚这张纸的来源，那本皇子就只能请秦小姐下去了。”三皇子把纸往茶几上一放，做出要喊人的架势。 “是柔嘉表姐的……未婚夫。”秦子妍无奈只能把琅玉出卖。 琅玉，三皇子想着那个清冷的人，思考着这话的可信度。 “本皇子会派人去，要是让本皇子知道你撒谎，除掉你，本皇子还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我知道。”秦子妍极度郁闷的被三皇子赶下了马车，还被奔跑的马车扬了一脸灰尘。 这个混蛋，不感谢自己就算了，居然还威胁自己，要不是她，琅玉会出手帮忙吗？ 气死她了， 活该被自己写成注孤生的结局。 “维护者，你说这一个个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大发善心帮人，这一伙混蛋好怀疑这怀疑那的……” 秦子妍一便向维护者抱怨，一边走回家。 三皇子入了皇宫，陪太后聊了一个半时辰，就说着出宫，实际是去找太子汇报事情。 “你说舅舅他参与了滇州私盐的事情！”太子也没料到早上还担心的事，到下午就成真了。 柔嘉这嘴是开过光的吧！这么灵。 “皇兄，我觉得付尚书不至参与了，他可能还在朝堂帮忙掩饰私盐贩卖的事。” 三皇子的人没有挖到多少消息，付尚书这几天一下朝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房周围还派了不少人把守，根本就靠近不了。 打探的人说付尚书似乎在书房焚烧着什么，曾亲眼看见下人从书房端出火盆，火盆里全是纸张烧后的痕迹。 太子气的忍不住咳嗽起来，吓得三皇子连忙帮他顺气。 “阿奕，四皇弟那边估计也有人参与这事，要是他们知道付尚书参与了。一定会全力挑拨父皇的怒火向付家去，好借此把他们那边的伤害降到最低。” “我现在不知道母后知不知情，要是母后知情，父皇怕是会废后。”太子尽量把事情往严重方向想，到时候真出事他也不会太过惊讶。 “不会的，皇兄。”三皇子开口安慰他，把秦子妍找他的事也说了出来。 “忠义王府已经明确要帮我们了，琅玉刚刚画了一张二皇子向京都行进的图，他身后有杀手，我已经派人过去救他，只要救下二皇子，父皇就一定会相信皇兄。” “琅玉！”太子不相信忠义王府会这么早站队，父皇身体健康，这时候站队太不明智了。 难不成 是柔嘉去求了琅玉帮自己。 “这事先不说，别把忠义王府牵扯进来，既然是琅玉让秦小姐送来的，一定是不想和我们扯上瓜葛，你务必派人一定要把二皇子救下来。” “对了，让人准备上次杨贵妃他们向我投毒的证据，这个到时候也是一个重要的筹码。”祸水东引，那就看谁狠。 “没问题，皇兄，外面的事你就放心交给我。” 三皇子不能多呆，和太子没说一会儿便离开了皇宫。 柔嘉看完嫁衣，就激动的直接奔向忠义王府，如今老王妃不在，她进出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琅玉，你猜我去干了什么？” 琅玉看着冲进来的柔嘉，淡定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公主这几日不学规矩吗？” “为什么要学？”柔嘉无视他以往的劝告，直接坐在他旁边。 “我觉得我很规矩啊！我只是在你面前没有规矩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道最近在修正太子的剧情，还是琅玉的药起了作用，柔嘉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偶尔的跑跑跳跳，看起来比以往活泼了不少。 琅玉示意她坐对面去，被柔嘉抱住胳膊撒娇不愿意挪动，也不许琅玉挪动。 “琅玉，我们还有一个月就成婚了。”柔嘉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上辈子连睿婕都拒绝见面的人，这辈子居然成了自己的夫君。 “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吗？”琅玉听她语气带着惆怅，想来她今日估计没心思胡来。 “琅玉，你说到时候，太子皇兄还能出席我们成婚的典礼上吗？”虽然知道太子有时候也会利用自己，但这些年好歹还是养出了一些感情。 听了柔嘉的话，琅玉想着送出去的信，或许自己这么做，也全不是为了秦子妍。 第152章 结束上 柔嘉这天跑到淑芳这里逗她儿子。 因为滇州私盐的事，所有人都把这个孩子遗忘，只有柔嘉如期送来了一份礼物，可惜八宝斋把礼物搞混了，把柔嘉给自己未来女儿看中的礼物送了过来。 “不是，我看的不是这个啊！”柔嘉看到小孩子抱着的镂空金球，气的让银杏立马去找八宝斋的人过来。 淑芳原本看到这个镂空金球时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个怎么看都是女孩子的玩意。 可是一向安静的儿子看到镂空金球，第一次表现出了渴望，抱着镂空金球不愿意撒手，连睡觉也是，淑芳也就没有深究。 “平安乖，把金球球给娘亲。”淑芳哄着儿子，想从儿子手中把东西拿过来。 孩子小名取为平安，愿他一生平安顺遂。 安静的平安对淑芳的话没有反应，但看到淑芳要来拿自己手中的金球球，一向不爱哭闹的他，居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淑芳不忍，旁边的宴一也忍住想要抱过孩子的冲动。 “行了行了，他喜欢就让他先玩着。”柔嘉受不了孩子的哭闹事，没好气的捏了捏平安的小胖脸。 “你要是敢把口水糊上去，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平安被她捏脸也不哭，抱着金球球继续玩闹。 不一会儿，八宝斋的掌柜带着另一件礼物过来了，谁知同样金闪闪的马，在平安眼里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他看了一眼，就继续抱着自己的金球球玩。 “你个小胖子！”柔嘉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她给自己以后女儿选的，可比那匹马贵三百两银子。 “那可是女孩子的玩意！” 宴一怕她发怒，抱起平安就下去了，留淑芳安抚柔嘉。 “等孩子睡着了，我把那金球拿下来送到公主府。” 柔嘉还要说什 么，就见三皇子身边的亲卫走了进来。 “柔嘉公主，三皇子让属下来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二皇子了。” “找到了，人没死吧！”柔嘉松了一口气，只要二皇子没出事，就算景帝发现事情和太子有关，到时候也会手下留情。 “没有，已经送进宫去了。”亲卫把话带到就离开了。 淑芳看着柔嘉摆弄杯盏，思考要不要询问这事的缘由。 “我昨天带平安入宫，听母妃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被父皇训斥，太子殿下额头也受伤了，还叫处理外伤的御医过去包扎。” “太子皇兄受伤了！”柔嘉惊讶，景帝不会还动手了吧！ 柔嘉猜的没错，太子额头上的伤，是景帝一气之下拿茶杯砸的。 杨书送上来的名册和口供，上面除了写着付尚书的名字，还有一位是杨家的人，这下四皇子和太子两边的人都被牵扯出来。 只是杨家那个官职不高，比起付尚书来说就不是一个档次，加上四皇子一脉不断在旁边煽风点火，向太子泼脏水，景帝这次差点说出废除太子的话来。 二皇子回来时，景帝正在训斥太子，见二皇子没受什么伤，人又是三皇子救回来的，景帝脸色好看了不少。 “可要宣御医看诊？” “回圣上，微臣都是小伤，回来路上三皇子已让人给微臣包扎好了。”二皇子得知杨书没事后，心底松了一口气，也在思考三皇子对自己说的话。 景帝看他的确没缺胳膊少腿的，便让他去后宫看望贤妃，自己继续责问太子。 “你在哪里找到你二皇兄的？”自己这三儿子对太子言听计从，不可能会违背太子的命令，去找寻二儿子怕也是太子授意的。 “是在南城门外那片树林里。”三皇子没把秦 子妍抖出来。 “儿臣不懂朝政，便想着帮忙寻人也算是为父皇分忧。” “你倒是说的好听，你从小就是你太子皇兄的跟屁虫，这下知道为我分忧了？”景帝有些不相信，但对太子的怒火少了两分。 太子也许是为了自证清白，特地让三皇子带人去找二皇子。 “都滚下去，一个个碍眼的东西。” 三皇子和太子依言退了下去。 “皇兄，你的伤不要紧吧！”三皇子听说太子受伤后就想进宫探望，可那时忙着寻找二皇子，便只是让人带了一句问安的话。 “不要紧，只是擦破了皮。”太子说着便咳嗽了两声。 这几日皇后娘娘禁足，付尚书被革职查办，太子也每天被景帝提溜到武英殿问话责骂，他身体本就不强壮，加上被杨贵妃母子下毒有些时日，已经喊了五六回御医了。 “你和二皇弟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就说是皇兄你让我去救他的。”三皇子把他扶到宽阔的凉亭坐下。 “我估计这事会落到大理寺头上，父皇最喜欢让二皇兄处理这些事了。” “话虽没错，但这次我们失了主导权，怕是会伤亡惨重。”太子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件事后，四皇子一脉怕是要压着自己翻不了身。 “付尚书被父皇责问时，他怎么说？”三皇子也只能安慰他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便询问起付尚书的情况。 “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太子一想到自己最后居然被亲舅舅给坑了，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心酸。 自己一直和他说不要碰滇州私盐，不要碰滇州私盐，他就是不听，瞒着自己与那边搭上关系。 “不过他说，他和滇州私盐那边搭上关系是被一个叫老渔的人介绍的，你去大牢探查一些 具体消息，去找找这个老渔。” “怕是假名字啊！”这一听就像是外号，跑江湖的人最是不愿意报出和自己有关的名号。 “所以让你去问问长相，我怀疑有人故意引老渔去找付尚书。” “没问题，大牢里有我们的人，我等下出去就让他们找付尚书画像。” 太子点头，看向自己母后的宫殿，眼里透着几分担忧。 “皇兄是担心皇后娘娘吗？” “母后心高气傲惯了，我那日去找她，她似乎也知道付尚书与滇州的勾当。” “不会吧！”三皇子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会瞒着自己亲生儿子。 “父皇这次怕是不会轻易了事，一定有人要为此事付出性命。” 一个一国之母，一个六部尚书，怪不得杨贵妃和四皇子这次这么嚣张。 “我知道。”太子就是担忧这个，那份名册上就付尚书官职最大，连那些宗亲世家都没有，可见这事是一早就预谋好的。 “皇兄，那，你是要保谁？” 三皇子虽然看不起皇后，但只要太子还有一个身为皇后的母亲，这就代表他身份始终被景帝认可。 太子握紧拳头，久久不语。 “阿奕，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臣第只希望皇兄以大局为重。”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太子，语气郑重。 太子点头，让他先回去，并表示自己知道轻重。 景帝带着福如海到御花园来透气，没走几步就听到柔嘉嚣张的声音。 “你还真当这御花园是你的，本公主就是把这一院子的花全折了，父皇也不会责骂本公主一句，要你多管闲事。”柔嘉说着，又折下一枝花扔在地上。 满地的鲜花，配上柔嘉那嚣张的小表情，十足的恶毒女 配作派。 睿婕见她又像刺猬一样对自己竖起尖刺，皱着眉头开口道：“这花开的不易，你折一两枝就是了，何必把它全部揪下来。” “而且我就是随口说说，又没有别的意思，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没别的意思你跑过来干嘛！”在皇宫里吵架，柔嘉是半点不带怕的。 “炫耀你睿婕公主有多爱护草花，还是想展示你有多善良。” “可惜啊！这里都是女人，没人看你表演。” “无理取闹。”睿婕不想和她吵架，带着丫鬟往慈安殿那边走。 “你说谁无理取闹，你给本公主说清楚。”柔嘉无端被指责，连忙让人拦住她。 “是谁自己开口没事找事，怎么现在就成了本公主无理取闹。” “柔嘉公主，要不是你先说我家公主不是，我家公主又怎么会……” 睿婕身边的丫鬟看不下去替睿婕辩解道。 明明自家公主只是想折两支花到太后娘娘宫中去，见柔嘉公主过来，不想发生冲突就要离开。 谁知柔嘉公主拦着路不让她们过，还把睿婕折花的花树一顿摧残，睿婕看不过去，便开口说了两句。 “不知尊卑的东西，本公主同你主子讲话，何时轮到你这个贱婢插嘴。”柔嘉微微侧目，厌恶又不屑的看向睿婕身边的丫鬟。 “给本公主张嘴。” “柔嘉，你不要太过分。”睿婕把丫鬟拉到身后，生气的与柔嘉对视，眼中带着警告。 “过分，本公主还有更过分的事没做呢！”柔嘉现在底气十足，就算没了太子，她依旧敢和睿婕叫板。 “给本公主动手，皇姐不教她规矩，那本公主这个皇妹便代劳吧！” 要是秦子妍在，一定会感叹柔嘉，不愧是拿着恶毒女配剧本的人，拿生命和女主刚气势。 第153章 结束下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景帝没有半点想要去劝架的想法，甚至乐呵呵的想搬张板凳坐在一旁看这两个小女娃娃骂架。 “你说柔嘉这规矩教不教的成？” 福如海在一旁笑着想了想。“一个丫鬟而已，睿婕公主怕是不会为此惹恼柔嘉公主。” “那可不一定，朕看睿婕对那个小丫鬟挺照顾的。” 就在景帝想与福如海打赌时，一个青色的身影靠近了睿婕和柔嘉两人。 “唉！柔嘉这规矩怕是教不成了。”景帝感慨到。 来的正是琅玉，他今日被柔嘉拉着入宫去尚衣局看婚服，又到慈安殿去见了太后，这才没与柔嘉一起。 柔嘉两人也看到了走过来的琅玉。 “你怕是不想让世子看到你这个模样吧！”睿婕提醒她琅玉过来了。 “算你走运。”柔嘉不甘心的看了她一眼，示意放睿婕几人离开。 “公主不是说在尚衣局等我吗？”琅玉远远就看见柔嘉带人围着睿婕，但双方都没有动手，估计就是争吵两句。 “是啊！这不是闲着无聊到处走走吗？”柔嘉撇了一眼满地的花枝，拿脚踹了踹，依旧掩盖不了，连忙挽着琅玉往海棠那边走去。 “这海棠开的挺艳丽的，琅玉，你给我发间簪一朵。” 柔嘉看海棠开的艳丽迷人，折下一枝递给琅玉。 花枝中指长短，上开两朵绯红海棠，花色明亮而艳，也难怪柔嘉见了就想簪花。 如今天气回暖，许多人都脱去春装换夏装，她今日穿了一件杏黄上襦，外间套了一件彩霞比甲，下着一条红色长裙，配上这艳丽的海棠也不算突兀。 琅玉已经对她不过分的要求，统一采取妥协模式，将海棠杂枝去掉，插入她发间。 “好不好看？”玉面桃腮，眼波潋滟，算不上倾国倾城，却 也是个少见的美貌佳人。 “好看，不是要去看嫁衣吗？”琅玉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面上一片镇静。 “不是看我的嫁衣，是看你的，我的我已经看了，你只能成亲当天才能看我的嫁衣……父，父皇！” 柔嘉拉着琅玉转个弯就看到一脸调侃神情的景帝，紧张之下连忙松开琅玉给景帝请安。 “见过圣上。”琅玉不紧不慢的行礼，但一想到方才的事被景帝看去，心中就有一丝窘迫。 “起来吧！”景帝开口让两人跟着自己四处走走。 “父皇，您是刚刚到的吗？”柔嘉有些小心的问道。 “怎么，又做了什么坏事？”景帝没打算说自己几时到。 “没有没有，儿臣最近可老实了，都没出去惹事。”柔嘉连忙否认，她就是想知道景帝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和睿婕争吵的事，要是看见了还这般不在乎，她就可以狠狠欺负睿婕了。 “你也这么大了，没多久就要嫁为人妇，别因为阿玉纵容你，你整天到处惹事生非。”景帝觉得自己应该说说柔嘉，好歹是自己明面上最疼爱的公主，嫁去忠义王府可不是让她仗势欺人的。 “还有阿玉，你别什么都无所谓，这丫头被朕宠的无法无天，你要是不约束一下，以后可有的你受的。” “公主只是性子活泼了一些。”琅玉客气的回了一句。 “就是就是，那有当父亲的让女婿约束自己女儿的。”柔嘉在一旁嘟囔到。 听得景帝差点想翻白眼，琅玉这明显客气的话，柔嘉还一脸当真。 “阿玉，朕记得你父亲老家那边，有男女婚前不得见面的说法。” “是的，圣上。” “可王婶也和儿臣说了，说儿臣和世子守不守都无所谓，反正她和王叔是没有守的。”柔嘉在一边抢答。 景 帝只想说忠义王府这是多想娶媳妇啊！连老家那边的规矩也不守了。 看到柔嘉那一脸得意的表情，景帝只想说糟心。“去去去，朕和阿玉有话说，你到一边玩去。” “啊！”柔嘉表示自己也想听，但看景帝的表情就知道不可能，有些沮丧的离开。 景帝把琅玉带到武英殿，并把名册和口供给了琅玉，还把名册上的党派划分也告诉了琅玉。 琅玉到没有觉得不该看，反正是景帝给自己的，而且自己以后也不会参与朝政，谁上位对他都没影响。 “圣上是想问我什么事吗？”用了一些时间看完资料，琅玉抬头询问景帝。 “你到是坦荡。”景帝又把付尚书的口供给他。 “太子身边有三皇子外祖家这个首富，四皇子身边有户部尚书，朕给他们这么多东西，他们却是越发贪得无厌。” 琅玉看了付尚书的口供，神色依旧平静，心中却是在思考景帝给自己看的目的。 他是单纯的想向自己倾诉，还是想借此通过自己，来试探忠义王府的选择。 “付尚书也参与了私盐贩卖的事？” “是啊！简直是胆大妄为。”要不是看他是太子的亲舅舅，这事不易闹的太大，景帝非把他满门抄斩不可。 “太子还和朕说这事他不知情，连他母后都知道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太子殿下不像会说谎的人。”琅玉只是客观的评价了一下。 “我记得当初付家想占退下战场的军民房地，太子殿下知道以后，就斥责了他们，还掏钱为军民重修房屋。” “还有这种事？”这事没有闹到明面上，景帝并不知情。 “我也是听山庄的人说的，管家招了一些干活的人，其中就有那些被占了房地的军民。” “阿玉，你到是对太子印象很好。” 景帝看着琅玉，心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太子殿下没有以权压人，是一个仁善的人。” “师傅曾说……” 听琅玉说起玄明子对他的教诲，景帝大概明白琅玉这么欣赏太子的原因了。 仁心仁德，这不是和琅玉修的道很是相同吗？不过自己这个长子的确不是一个唯利是图，心狠手辣的人，面对四儿子的几次陷害，都是稳稳化解不挑事。 而且自己曾经为了考验他，让他监国，他也做的很好，面对自己收回权势也是没有半分留恋，对自己这个父皇也是尊敬有加。 不像付皇后和付家，愚蠢而贪财，得势便自大，这件事就当是给太子一个警钟，不要过于倚重外戚，不然什么时候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景帝和琅玉聊了一会儿，心中对太子的怒气也消了许多，更多是对太子不成器的愤怒。 又过了一会儿，景帝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有了方向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手痒的叫人摆上棋局和琅玉来几盘。 “阿玉，朕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小子为什么要娶柔嘉？”下着棋，景帝八卦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你父亲他们想要还俗，为你准备了云歌那般的女子，你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就非柔嘉不可。”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琅玉淡淡的说道。 景帝听了不置可否，也没有反驳这个自己最欣赏的孩子，他活了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琅玉对柔嘉的情谊？ “圣上，不好了，太子殿下中毒吐血了。”突然，一个小太监慌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景帝手一抖，直接打翻了棋盘，领着琅玉就去查探太子。 御医见景帝领着琅玉过来，皆纷纷让开，他们只诊断出太子殿下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却是一点也不清楚。 琅玉上前一 诊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又看向对自己笑了笑的太子，大概知道太子又吃下了那种毒药。 “太子殿下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日日服用会让人衰竭而死，殿下突然吐血，想来是吃了什么与毒药相冲导致的。” 景帝愤怒，自己就说太子在皇宫里精神怎么越来越差，原来是有人向一国储君投毒，这简直比二皇子被人追杀还要打他脸。 景帝让福如海派人追查，务必要找出下毒之人。 琅玉见此写下药方便告退，带着柔嘉离开了皇宫。 他不喜欢皇宫的原因除了等级森严过于压抑，更多是厌恶这种尔虞我诈，拿命相搏的场面。 滇州私盐的事最终没有交给大理寺公开审查，而是由景帝抽调了几名官员来单独审查，让二皇子做主审查官。 无论怎么做，这事都要裁掉不少太子与四皇子一脉的官员，只要全是这种得罪人的事，景帝似乎都不会忘了二皇子这个人。 付尚书为自己这些年帮滇州私盐贩卖打掩护的事供认不讳，也承认追杀程明远和杨书等人的杀手是自己派去的。 被景帝革职流放边疆，朝中官员几乎清了一大半，尤其是太子一脉的，除了太子这个主心骨，和几位有影响力又没有参与滇州私盐的官员没动，其余人都清扫个干净。 四皇子比太子好很多，至少手中重臣一个不少。 皇后虽然还是皇后，但手中已无实权；太子中毒一事指向杨贵妃，虽无实质性证据，但杨贵妃也被景帝教训了一顿，与皇后一同被禁足，管理后宫的职权一下落到了贤妃的手中。 而滇州私盐贩卖的事告一段落后，也迎来了柔嘉与琅玉成婚的日子。 绷紧神经的众人也难得在这喜庆的日子放松一下神经，纷纷提早带着礼物上门恭贺。 第154章 琅玉柔嘉大婚 今日皇宫灯火亮的特别早，柔嘉早早就被人从床上挖起来梳妆。 皇后与杨贵妃禁足，景帝没打算把两人放出来，婚事皆由贤妃与太后操持。 柔嘉生母已逝，景帝与太后商议让她从太后居住的慈安殿出嫁，也算是给忠义王府脸面。 给柔嘉净面的是一位皇家宗亲的老王妃，她面目和蔼，一团喜气，看的人心里及为舒坦，但净面的过程依旧很痛苦，柔嘉好几次都差点落下泪来。 最后为她梳发的是太后，太后今日去了几分威严，说话间透着几分不舍，俨然成了一个疼爱孙女的好皇祖母。 “你嫁过去以后，不要因为自己是公主，玉儿那孩子又纵容你，你就成天胡来。” “也怪你父皇，把你惯的不知天高地厚……”太后为她梳好头发，便让到一边由宫女为她绾发。 “孙女知道了，皇祖母。”柔嘉今日心情大好，也不在乎陪她演这出戏。 “前几日父皇也说孙女，可是孙女真的就是爱玩闹一些，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众人听了她的话只是淡笑不语，她们又不是没见过柔嘉公主胡闹的样子，也就忠义王世子敢接手这烫手山芋。 淑芳把孩子放在府里由宴一照顾，陪着德妃来看柔嘉。 刚进门就看到柔嘉脸上开心的笑容，心里有些惆怅，想当初她出嫁时，虽然开心，但要离开母妃去外人家生活，多少也有些愁苦。 “人家成亲都要哭上一哭，柔嘉皇妹这般高兴，等下可怎么哭的出来！” 柔嘉一听就知道是淑芳过来了。“我随时都能回皇宫见父皇和皇祖母，见你们也就几条街的事，不至于还要哭吧！” “你这丫头。”淑芳想了想也是，柔嘉没有生母在皇宫，忠义王府那边对她又不苛刻，她的确是没什么好 哭的。 睿婕和甘霖都在，两人和对方，与柔嘉都不对头，从进门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福临郡主与其他几位不受宠的郡主也没话说，一伙小姑娘凑在一起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热闹。 要不是淑芳来，满屋子竟没有人主动找柔嘉说话，好在柔嘉不在乎这些人，对着铜镜自我欣赏都忙不过来。 “柔嘉表姐，我来啦！”秦子妍从淑芳后面跳出来，看着铜镜前已经装扮好的柔嘉，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讶与羡慕。 上好的凤凰绸缎上，金线绣织着象征富贵的芙蓉牡丹，锦缎在烛火的映衬下，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凤凰纹路，与芙蓉牡丹相融，形成一幅精致又生动的‘凤穿牡丹’图案，下裙是十二幅绣着百子百福花样的长裙，裙尾拖曳及地三尺许。 凤冠上以晶亮珍珠和各色宝石嵌成花朵；左右各两条立体的金凤，正中的一凤首翘尾，口衔一串珍珠宝石制成璎珞，下坠金累丝嵌宝石花；正面的主花上插有一只展翅飞翔的金丝凤凰，冠后上还饰有珍珠、宝石和悬垂的缨络。 让一向娇弱气质的柔嘉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玉面染桃花，月眉描黛，一双多情眼似盛满星光般璀璨，额间花钿显她娇美，樱唇半含笑，当真是好看极了。 “柔嘉表姐好漂亮。”秦子妍走到柔嘉身边，想伸手摸摸那嫁衣，却被柔嘉一爪子拍开。 “你那日不是和秦子嫣说一起在忠义王府等本公主吗？” 当初太后询问柔嘉是否要叫人来陪一陪她，柔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子妍，可是当时秦子妍正忙着处理太子的事，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回绝了。 “嘿嘿，这不是忍不住想比世子更早的看到美丽的新娘子嘛！” 秦子妍嬉皮笑脸，有些财迷的想到，这衣裳得值 不少钱吧！ “哼！”柔嘉很高傲的想仰起头，可是头上的重量让她不得不采用平视。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是从那里来的。” “我吗？我当然是从将军府过来的啊！”秦子妍不知道她问这话什么意思。 “哦。”柔嘉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秦子妍从忠义王府过来，要是从忠义王府过来，她还能问问琅玉的情况。 “柔嘉表姐，你头上顶这么大一个凤冠，你不累吗？”秦子妍见那凤冠被珠宝环绕，还垂下不少增重流苏，不由好奇的再度发问。 淑芳在一旁轻笑，当初她那个可比柔嘉这个轻巧许多，依旧压着她脑袋疼，柔嘉这个更加不用说了。 果然，柔嘉听了秦子妍的话，给了她一个白眼让她体会，她当然觉得重，可是那边还有一群想看她笑话的人，她得端着。 “大大，我帮你换算了一下，那订发冠镶嵌了大量珍珠宝石，大约有两千克，也就是四斤重的样子。”维护者默默计算了一下。 四斤！秦子妍惊恐的看着那顶凤冠。“最重是多重啊！” “要是皇后的话，基本都是六斤的样子。” 果然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简直是太恐怖了。 “大大，你不用担心，等你回到现代，你这个单身狗连结婚对象都还没有呢！” “就算有，你也戴不上这么贵重的凤冠。”维护者开口安慰她。 莫名被插刀单身狗，贫穷人士的秦子妍，直接把维护者给屏蔽了。 三人说话间，太子等几位皇子也跟着过来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客气的说了一声恭喜，便站在一旁当起背景板，太子和三皇子与柔嘉叮嘱了几句，便离开去了前殿。 “琅玉还有多久到啊！”柔嘉小声嘀咕到，兴奋劲一过，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头好痛。 “ 估计还要些时辰，你要不把凤冠取下来歇歇。”淑芳看了一下时辰，小声对她建议。 “不要。”柔嘉毫不犹豫的拒绝，她才不要让那群人看不起。 其实柔嘉完全是想太多了，睿婕那一伙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她，都各自怀着心思想事情。 忠义王府里，琅玉一拢红衣，金纹云袖，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身形修长，清冷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忠义王妃满意的看着自己儿子，果然，红衣最是衬人。 “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你冷着一张脸干嘛！”忠义王妃说着就要上手去扯琅玉脸皮，好好的一张脸，非要绷着，就像他师傅那糟老头一样。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琅玉有些无奈，偏头躲开她的手。 “怎么，你就这么着急想要去接柔嘉？”忠义王妃为他整理了衣服，调笑到。 “不要急，今天一过，你们两个每天都在一起了。”年轻人，成婚时最是浓情蜜意。 琅玉没开口反驳，他心里有些烦躁，甚至还有一些紧张。 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在偏离自己预想的轨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琅玉不由用手指轻轻摩擦衣袖。 “母亲，今日来了很多人吗？”在院里都能听见闹哄哄的声音。 “是啊！原本想的是八十桌就差不多了，谁知管家说不够，我刚刚吩咐下去重新添了二十桌。”忠义王妃看他没什么遗漏的，就拉着他出去见人。 “陪你去接人的公子有慕公子，元小王爷，还有白小将军等其余几人，这些都是进过宫见了圣上的，也不怕去宫里坏了规矩。” 忠义王妃请来打头的是慕信和元小王爷，其余几位是太子与四皇子阵营里的人。 “你接了柔嘉公主以后，到时候要从繁 昌街那边转一圈回来知道吗？” “好的。”忠义王妃说的话，琅玉都一一答应。 元小王爷和慕信最爱热闹，被忠义王妃请来时，高兴的又拉了不少人来。 “哟，咱们这世子今日可是艳压群芳啊！”元小王爷一看到琅玉，眼里的惊艳是藏都藏不住。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世子这样，那还有美人看我们啊！”慕信也跟着起哄，一脸的懊恼。 忠义王妃笑着要给每人多追封两百两银子，一伙年轻人这才高兴的簇拥着琅玉前去接亲。 “王妃，该去前厅了。”江嬷嬷在一旁提醒到。 大喜的日子，女主人一直在后院不出去像什么样子。 “恭喜王妃，世子如今成亲，怕是不久你就要抱孙子了。”平王妃早早来到忠义王妃，见忠义王妃出来了，拉着恭喜她。 “借平王妃吉言。”忠义王妃笑着道谢。 “世子长的龙章凤姿，柔嘉公主也是一个娇美佳人，真想和王妃结个儿女亲家。”另一边的夫人也开口到，她身边坐的是她儿媳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 “这就是你家新得的大胖小子吧！”忠义王妃笑着摸了摸女人怀里的小娃娃。 “没问题，等两人给本王妃生了，本王妃一定找你家这个小子。” 忠义王妃这话一听就是开玩笑话，众人也不在意，说了一会儿就放她离开。 “王妃，老王妃问庄子里那一伙人怎么还没到。”一丫鬟过来询问。 “就说他们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已经派大夫过去瞧了。”忠义王妃不甚在意。 老王妃被忠义王妃提前接了回来，那一伙人打算前三天接回来，结果不知怎的，一伙十多二十人全都出现呕吐腹泻的现象。 大夫确认吃错东西后，加上婚事上事情多，忠义王妃也就没有过问了。 第155章 大姨妈来了 “来了，来了，世子来了。”小太监扯着嗓子跑了进来。 喜娘连忙替柔嘉盖上喜怕，众人也簇拥到柔嘉身边。 听到琅玉来接自己了，柔嘉这才有些紧张的揪着自己衣服，下意识想咬唇，却又怕花了口脂。 “柔嘉表姐，世子来接你了。”秦子妍比柔嘉还要激动，心里隐隐带着自豪与惆怅，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终于要有一个好归宿了。 柔嘉想掀起喜帕看看外面情况，却被喜娘阻止。 琅玉好不容易摆脱三皇子，进屋时，就见一伙人围着柔嘉，柔嘉一身红衣，盖着喜帕看不清容貌。 众人原本还想起哄，可惜被琅玉的容貌与气势镇住，加上后面还有一群纨绔子弟，屋里的女子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我来接公主了。” 柔嘉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红衫，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她刚刚一直在想，要是琅玉突然悔婚怎么办？他不来接自己怎么办？ 琅玉见她不说话，弯腰抱起她走出房间。 “我，我以为你不来了。” 却不想柔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琅玉步伐一顿，不由加重了手中拥抱她的力气。 两人拜别了景帝和太后，又听他们教导一番后才离宫。 回府的道路两旁被系满了红条，还有不少士兵过来维护秩序，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皆伸头探脑想看看这忠义王世子的模样。 不少女子被琅玉那一张脸迷住，纷纷在楼上探手挥舞手绢，让气氛更加热闹。 元小王爷和慕信在他身后不断对美人吹着口哨，把琅玉显得越发冷傲。 沿路不断吹吹打打，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忠义王府，拜了堂，柔嘉被扶进新房坐下歇息。 却不想一屁股坐下，被一些东西硌的肉疼，又连 忙站了起来。 金枝把铺在新房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扫到一边去。 柔嘉将喜帕掀开一半，发现屋里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不见琅家之前那群人。 因为那些亲戚来不了，忠义王妃便安排了小姐妹家的闺女来陪新娘子，这些小姐都比较懂事，面对如此华丽精致的嫁衣，众人都一脸的羡慕。 也许是没想到柔嘉会这么大胆掀开喜帕，小姑娘们吃惊之余，也在细细打量柔嘉。 “折腾了这么久，公主怕是饿了，世子让我拿些吃食过来给公主垫垫肚子。” 云歌带着朱砂走进来，对柔嘉擅自掀开喜帕的行为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 小姑娘见云歌来了，便起身离开去了前厅。 “我肚子还好，就是头有些疼。”柔嘉闻到一股酸汤的香味，顿时有了食欲。 “什么东西啊！” “是酸汤小混沌，开胃的。” 金枝上前接过，拿筷子挑起喂柔嘉吃下。 小混沌一个个只有手指大小，丝毫不用担心会弄花口脂的问题。 “今日我一进门便听到喧哗声，外面来了很多人吗？”柔嘉被喜帕遮挡了视线，只知道耳朵都要快被吵聋了，如今坐在新房里，依旧能听到嘈杂的男女声。 “差不多一百桌的样子，王妃怕世子被灌醉，还让人往世子喝的酒里掺水呢！”云歌坐下陪她闲聊，见她不住摸凤冠，似乎很难受。 “世子过来怕是还要些时辰，公主要不先把凤冠取下，过一会儿再戴上。” “不用。” 柔嘉依旧不愿意妥协。“怎么没看见那群极品？” “听说是吃坏了肚子，如今还躺在庄子上吃药呢！” 两人对那群人不能出现感到庆幸，等柔嘉吃完了小混沌，云歌又让她 喝了些玫瑰露漱口。 两人又说了一会，云歌就出去了。 看到云歌离开，柔嘉又把喜娘打发到外室去，让金枝银杏两人帮自己把凤冠抬起来，这样重量就不会全压在她脑袋上了，她也有心思好好打量屋里的摆设。 屋里的摆设几乎都是按照柔嘉公主府的布置，只是在一些材质用料上面稍微改动了一下，算是忠义王府的诚意。 “你们看到世子来接亲时，他是什么表情？” “和平常没有区别。”两人回答到，这让柔嘉有些沮丧。 虽然她知道琅玉娶自己别有用心，自己嫁给琅玉也是另有打算，但自己却是真心有那么一丁点，对，就是一丁点喜欢琅玉，如今成婚就自己心里忐忑欣喜，怎么看自己都不划算。 看着身上华贵的嫁衣，上辈子睿婕怕是穿着这套嫁衣出嫁，而这辈子就让自己抢了来。 当初她第三次吐血时，她就感受到了自己熟悉的死亡气息，可是后面琅玉凭一颗丹药把自己救了回来，自己身体也越来越好，这让她认为自己命不该绝。 可自从太子的事告一段落后，柔嘉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虽然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担心，太子皇兄没有倒台，自己又嫁进了忠义王府，但以往给她无限底气的话，现在却没有半分作用，仿佛无论她躲到哪里，她有多大依仗都没有用。 胡思乱想间，只听外间吵闹，想来是琅玉回来了，喜娘连忙进来守在她旁边。 只听哐当一声，似是房门被推开。 “看新娘子了！” “世子快掀盖头！” 元小王爷已经喝的有些醉，攀着琅玉就要往柔嘉这边凑，多亏被慕信拉了回去。 忠义王妃知道自己儿子看起来清冷不在乎，但脸面薄，吩咐慕 信把人送进屋就拉着人离开。 见一大伙人离去，琅玉身体放松了不好，拿起喜娘递过来的如意秤挑开柔嘉的盖头，又与柔嘉喝了合卺酒。 喜娘这才连同两个丫鬟退下，把时间留给这一对新人。 琅玉坐在柔嘉旁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平静的看着窗榄，似乎在等待什么。 “琅玉！” “怎么了？” “这凤冠好重，压的我头疼。”柔嘉有些委屈的朝琅玉撒娇。 琅玉这才起身帮她把凤冠除下，除下凤冠后，柔嘉光洁的额头上还有一圈红印，可见她这一天遭了多大罪。 “你看你看，都红了。”柔嘉拉着琅玉的手摸向额头，想让他给自己揉一揉。 琅玉见红痕的确有些深，也就没有拒绝给她轻揉了一会儿。“你面上的脂粉都未卸，让丫鬟进来服侍你梳洗吧！” 看着手指上的脂粉，琅玉起身避到一旁，这举动让柔嘉又是气恼又是窘迫。 她就让喜娘淡淡敷了一层脂粉，琅玉这嫌弃的表情动作，仿佛自己脸上能掉渣一下。 金枝和银杏被叫了进来，服侍柔嘉脱下嫁衣，卸下首饰，柔嘉瞬间从一个高贵雍容的女子蜕变成一个娇弱可怜的少女。 柔嘉不舍的摸了摸嫁衣，又让金枝拿出自己精心挑选的一件红纱抹胸长裙，她就不相信琅玉看了不心动。 可惜柔嘉的想象是没好的，还未付诸行动，肚子便一阵绞痛袭来，疼的柔嘉皱起眉头差点跌坐在地上。 “公主，你怎么？”银杏吓得连忙唤了一声琅玉。 琅玉褪下红袍，换上一身象牙白衣衫，听到银杏的声音连忙走了出来，见到柔嘉身上的抹胸红裙时，琅玉视线下意识撇开，耳垂也红了起来。 “要不要叫府医？”金枝连忙扯过外衫披在 柔嘉身上，琅玉这才弯腰把她抱到床上，拿薄被给柔嘉裹起来。 “不必了，我看看就好。”琅玉阻止金枝的动作，自己给柔嘉号脉。 可是柔嘉却突然收回了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琅玉，你先去外面等一下。” 琅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没有多问就走了出去，若是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明显轻松的表情。 “公主，你为什么不让世子给你看看？”金枝不解，柔嘉明明疼的很厉害。 “给本公主拿月事带！” “什么？” “公主你来月事了？” 金枝和银杏一脸的不相信，之前日子一向很准，这次怎么会提前来了。 “废话！”柔嘉比她们更加不愿意相信，但熟悉的小腹疼感，以及腿间的湿润都在告诉她月事来了。 银杏去拿月事带，金枝把她扶起来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所幸没有弄到床上，柔嘉换好就继续缩回了床上。 金枝等人把事情委婉的告诉了琅玉，琅玉听完走了进来，见她依旧缩成一团。“可是小腹还疼？” “琅玉~呜~”柔嘉拉着他的手，委屈的哭了起来。 怎么会今天晚上来，明天晚上来也好！ 琅玉察觉到柔嘉哭了，有些慌神，但也只能笨拙的安慰她。“要不喝点热水！” 柔嘉闻言哭的更厉害，她才不要喝什么热水，她要吃琅玉。 琅玉没办法，只能问她想怎样。 “我肚子疼！”她的心更疼！“你上来抱着我睡。” “好。”琅玉看她哭的伤心，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只能上床把柔嘉抱在怀里。 “你给我揉揉小腹嘛！好疼！”柔嘉靠在琅玉怀里，久违的心安让她忍不住犯困。 “好，快睡吧！”琅玉僵硬的帮她揉小腹，直到她睡熟过去。 第156章 婚后二三事 柔嘉醒来的时候，琅玉居然还在旁边睡觉，这让柔嘉以为琅玉是在陪自己赖床。 睡着的琅玉没有清醒时的高冷劲，安静恬然好一副美男沉睡图。 柔嘉轻轻在琅玉脸上亲了一口，还来不及窃喜，就见琅玉睁开了眼睛。 面对怀里一脸娇羞的柔嘉，琅玉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似乎不明白柔嘉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怀里。 “公主……”琅玉起身揉了揉额头，看到满室的红色，也渐渐回忆起自己昨天和柔嘉成婚的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向来不喝酒的他，昨夜饮了不少酒，所以才会比以往睡的沉一些。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醒来。”柔嘉正为见琅玉没发现自己偷亲的事高兴。 随后又反应过来不对劲，琅玉都和自己成亲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金枝银杏，你们进来。” 房门外，青松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屋里。 这都戌时了，世子怎么还没起来，难不成世子当真屈服在美人窝里了！ 也不怪青松乱想，按以往琅玉的习惯，酉时就该起来晨练了。 “你干嘛！”银杏被他转的头昏，又怕吵醒柔嘉和琅玉，小声抱怨到。 “这该去给王爷王妃敬茶了。”要不是青柏在，自己不是一个人，青松都想自己闯进去叫醒琅玉了。 “王妃和王爷都没催，你着什么急啊！”银杏想到自家公主是不到亥时不起床的人，加上来了小日子，要她戌时起床简直就是太为难她家公主了。 青松还想说什么，却听屋里传来柔嘉的声音，连忙把金枝两人推进去，自己则在门口等候。 金枝和银杏皆低头入内，银杏去服侍柔嘉，金枝把琅玉的衣服放在一边也过去服侍柔嘉。 琅玉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也不习惯被人服侍。 福寿堂内， 老王妃居中，左右坐着忠义王夫妇。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起来啊！”老王妃有些不耐烦的朝外看去，要不是忠义王妃拦着，她都准备叫人去催了。 “年轻人嘛！刚刚听人说已经起了，收拾好马上就过来。”忠义王妃来时提前吃了些东西，也不担心饿。 果然没一会儿，琅玉和柔嘉就过来了。 两人一身红衣，看上去般配至极。 只是柔嘉神色有些萎靡，就算上了妆容，依旧看出她不舒服。 老王妃见此满意的点头，心里想着自己不久怕是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柔嘉和琅玉依次给老王妃三人敬茶，期间还因为小腹绞痛差点摔倒，要不是琅玉扶住她，茶水就倒在忠义王妃身上了。 还好忠义王妃不在乎，只是调笑一句儿子不怜香惜玉。 “好了好了，茶水也喝了，你们还没用早饭吧！来，一起吃一些。” 忠义王妃说完，下人就把早点端了上来，比起柔嘉在公主府的奢侈，这顿早膳算是朴素的了。 “我们清晨一向喜欢白粥就小菜，公主要是不习惯，明天让厨房做你自己爱吃的。”老王妃本着为了重孙子，一切让柔嘉按心意来。 “厨子都会好几样菜系，要是还不和你口味，你把公主府的厨子叫来开小厨房也可以。”忠义王妃补充到，拿手戳了戳一旁埋头吃东西的忠义王。 “就是，王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也不用拘谨。”忠义王两口一个大馒头，粗矿的作风和一旁斯文的琅玉大相径庭。 琅玉看着递过来的白粥，转头询问丫鬟今日厨房熬红枣粥没有，要是有给柔嘉上一碗。 “回世子，熬了，刚好云姑娘要吃，就多准备了一些。”丫鬟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碗红枣粥上来。 “吃吧！”琅玉端一碗到柔嘉面前。 “好，好的。”面对琅家 人的热情，柔嘉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头喝粥缓解自己不适的情绪。 云歌看到她的动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像及了自己刚来忠义王府的模样。 无措又不适。 吃完饭后，因为柔嘉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房去了。 院里，柔嘉裹着薄被瘫倒在软榻上，琅玉坐在一边看书，珠宝趴在怀里，舒服的直叫。 陪柔嘉来忠义王府的除了金枝银杏，还有海公公和许刚，其余都是忠义王府的人。 “琅玉，我怎么只看到青松，青柏呢！” “在山庄帮忙。”琅玉见她转动眼珠，似乎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是你娘安排的，还是老王妃安排的。”柔嘉看着院里来来去去的丫鬟，有几个还有那么几分姿色。 “不知道，我在澹雅院时，身边只有青松青柏。” 柔嘉点头。“你要不要去澹雅院整理一下药材啊！” “不用，都已经整理好了。”琅玉拒绝，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哦！”柔嘉咬唇有些不得劲，大概也想到琅玉怕自己乱来，可她又不傻，第一天就和人闹。 “花名册呢？” “刚刚江嬷嬷让人送了过来，婢子这就去拿。”银杏转身回了房间。 趁这间隙，柔嘉让金枝把自己看中的四个丫鬟叫了过来。 大概问了一下，四人年级相仿，都是十七、十八的花样年华。 长相比较出众的蔻珠和寇丹是跟在老王妃身边伺候，姿色尚可的守心和守真是跟在忠义王妃身边伺候，四个丫鬟都是主子身边的二等丫鬟。 四个丫鬟回答问题时，银杏已经拿着花名册回来了。 柔嘉翻了一下，发现院子里比较容易接近主子的都是从两个主院掉过来的，其余丫鬟都是在外采买调教好送来的。 看来忠义王府也知道景帝的目的，没有防范的过于严实。 “既 然你们是二等丫鬟，那以后还是一样。”柔嘉把花名册一丢，她懒的记这些名字，反正她也不打算去挣管家权。 银子她又不缺，再说公主府景帝也没有收回去。 “本公主的习惯金枝你都知道，和她们说说。” “是。”训人这种唱黑脸的事还是交给金枝比较实在。 为了不让琅玉听到，金枝特地把人带远了一些。 柔嘉无聊了，以前她还能请人来公主府说书打发时间，可现在刚刚成亲，她是不是不应该太早暴露本性啊！ 抬头看了一眼琅玉，直接伸脚把珠宝踹出琅玉的怀里。 “喵~”珠宝凶狠的叫了一声，还来不及树立一下它的威风，就被海公公提溜着离开。 “琅玉，我无聊。” “那公主想干嘛！”琅玉看着柔嘉把脚放在自己怀里，下意识抬衣袖给她盖住， “你陪我说说话嘛！”柔嘉说完，就见琅玉一副你说我听的表情，气的抬脚轻踹他一脚。 “你……啊！”她肚子好痛。 琅玉看她突然皱巴脸捂着小腹，放下经书把人抱回床下休息，不让她躺在满是凉意的软榻上折腾。 “什么，昨晚二人未洞房？” 忠义王妃听到消息有些吃惊，柔嘉今日那憔悴的模样不像装的。 “听闻是来了小日子。”江嬷嬷是听院里安排的人说的。 “怪不得！”忠义王妃有些头疼，要是让老王妃知道怕是又要念叨。“消息没传到福寿院吧！” “没有，老奴提前把人截下，现在还在院外等着。” “让那嬷嬷不要乱说话，我不想那边吵起来。” “是。”江嬷嬷大概知道忠义王妃什么意思，亲自去和那嬷嬷交代。 “王妃，已经和那嬷嬷交代好了。”江嬷嬷回来让她放心。 忠义王妃点头，看着眼前的账本突然有些惆怅。 “你送花名册过去的时候， 那边没什么话吗？” “没有，而且刚刚听说，柔嘉公主只是叫了四个二等丫鬟询问一下，然后就和世子玩闹起来了。” “其余人呢？她都没有一一对脸看一遍？” “没有。”江嬷嬷摇头。 “嘶~别家新媳妇进门，那样不是先熟悉院中下人，也就柔嘉这性子不在意。”忠义王妃想着之前她要管三个人的衣食住行，现在柔嘉进门了，她就要管四个人的了。 “这家还得我管着？” “王妃，能者多劳。”江嬷嬷在一旁安慰她。 她可是和公主府那群人打过交道的，柔嘉公主只负责花钱，其他的事不归她管。 “别家媳妇天天想着和婆婆争管家权，我这想给还不要。”忠义王妃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想不动脑子的活着。 将军府里，众人却是愁云密布，尤其是秦子嫣，趴在程明远的肩膀上哭的说不出话，秦子轩低着头，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串佛珠捻动，秦子妍挨着薛氏，两人在一旁抹眼泪。 文氏自参加完柔嘉与琅玉婚礼，回来那天就晕倒在马车里，昏睡了一晚早上才醒来，醒来喝了一点白粥又昏睡了过去。 御医和睿婕都瞧了，结论就这两天的事，让秦子嫣秦子轩兄妹多陪陪她。 程明远为了陪秦子嫣度过这段时间，恳请景帝把自己的调令延后一个月，待文氏死后就带着秦子嫣去滇州赴任。 秦子妍被睿婕叫了出去，眼里满是疑惑。 “怎么了？” “你到是情感丰富。”睿婕拿手帕让她擦掉眼泪。 “文氏死后将军府不可能没有女主人，二舅舅到时候一定会把吴氏接进府。” “那也是以后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太早了吧！”秦子妍皱着眉头。 “好，那我就说另外一件事！”睿婕也不想惹她。 “要是我与柔嘉之间起冲突，你会帮助谁？” 第157章 婚后二三 今天是两人成婚的第三天，柔嘉早早起来收拾和琅玉准备入宫。 “琅玉，是这件桃花粉色好看，还是这件梅红色，或者这件嫩黄色？” 柔嘉看着裙子发愁，今日相当于回门，景帝一定还叫了其他宗亲一起到场吃饭，她一定要彰显自己在琅玉心中的地位。 琅玉看着和自己一样是酉时起床的柔嘉，自己都晨练完梳洗好了，而她连衣服都还没换。 “公主喜欢就好。” “可我每件都喜欢啊！”柔嘉咬唇难以取舍。 “那就桃花粉那件。” “可那件颜色太嫩气了，我都成婚了。”柔嘉皱眉反驳，她已经从少女蜕变成一个女人了，粉色会显的她很幼稚。 “那就梅红色那件。” “那件颜色太艳了，和你今日穿的不匹配。”琅玉今日穿的是石青色长袍，这让柔嘉觉得二者走在一起不搭。 “那就嫩黄色那件。” “那我们衣服不就一样色浅了吗？看起来更不搭！”柔嘉嫌弃的让金枝她们重新找衣服。 “选的什么啊！简直就不能穿。”看到金枝她们选出的衣服，柔嘉气的扯过扔在地上，发脾气的踩了两脚。 “敢情都没衣服见人了。” 琅玉闻言看向床上堆满的各色衣服，地上还摆着五个装满衣服的大红漆箱子，顿时有些头疼。 不就是衣服，能穿不就可以了吗？ “公主，要不你就穿这套梅红色的，世子不是有一套茶白衣服，两套衣服绣纹相近，配上一条梅红色腰封，怎么看都是一对。” 金枝怕她误了时间，提出让琅玉换衣服。 柔嘉一想也可以，扭过询问琅玉的意见。 “我都可以。”琅玉已经不想和她耗了，满地了衣服看的他晃眼。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琅玉又被柔嘉 拉着给她描眉，一直折腾到戌时才从王府出发。 景帝一直等着两人，想到琅玉成婚时的模样，景帝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不好男色。 “圣上，公主与世子来了。” 琅玉一向喜爱素静的颜色，一身茶白衣服让他气质越发清冷，而腰间一条华丽的赤红腰封让他多了一分禁欲的气息。 景帝一看就知道，除了鬼点子多的柔嘉，琅玉是绝对不会碰这些的。 “你到是纵容她。” “父皇这话说的，好像儿臣又干了什么混账事。”柔嘉在一边不开心，觉得景帝心都偏了。 “呵，反正把你嫁出去了，朕也少了一桩烦心事，以后你犯事了，直接让琅玉去给你兜着。”景帝说着都有些开心。 让忠义王去和御史那一帮硬石头闹。 “儿臣可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柔嘉一脸的不可置信。 “嫁出去就不管，您也太不负责任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然是你夫君管。” “这天下都是父皇的，说明儿臣还在家里，依旧归父皇管。” 柔嘉和景帝拌了一会嘴，就被指使去了慈安殿，留下琅玉和单独说话。 慈安殿里，淑芳这次是抱着平安进宫的。 坐她旁边的甘霖，眼中看向平安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睿婕听唐昭说了孩子的生世，觉得孩子可怜，当时满月礼便送了他一个简易的拼图板。 如今见了长大不少的平安，睿婕拿手逗了逗他。 太后对孩子向来仁慈，看到安静乖巧的平安，太后让禾嬷嬷抱上前来让她瞧瞧。 平安白白胖胖的，穿着褐色小衣服，扎着两个小揪揪，怀里抱着金球球，一双葡萄般水润的大眼好奇的看着太后。 “这孩子可起了名字？”太后捏了捏平安小脸。 憨厚 的平安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只取了小名，叫平安。”淑芳恭敬的回答。 “平安啊！挺好的。”太后顺口说，景帝都不管的事，她自然也不会去管。 “他怀里这金球是谁送的，怎的送了一个女孩家的玩物。” “是柔嘉皇妹。”淑芳把八宝斋送错礼物的事说了一遍。 “……这金球原本是柔嘉订给自己孩子的，可平安就稀罕这金球，当初拿到就不松手，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厌烦，后来柔嘉就干脆不要了。” “是吗？”太后作势要抢他金球，果然原本笑脸的平安立马皱起眉头抱着就要哭出来。 太后逗了他两下，就让禾嬷嬷抱下去给淑芳。 外间传来小太监喊柔嘉和三皇子进来给太后请安的话。 两人进来时，见大殿还坐了不少宗亲妇人，皆规矩的问安坐到一旁。 太子生病，在东宫修养今日没有来，四皇子被景帝外派，只留二皇子和三皇子在京都。 “琅玉没和你一起入宫吗？”太后把她招在身边询问。 “来了，正在和父皇聊天，等一会儿过来。”柔嘉脸飞红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脸皮是最厚的，现在知道害羞了。”太后有心打听她到忠义王府后的情况，毕竟柔嘉带去的四个人里，有两个人都是听从景帝的，她安排在公主府的眼线，并没有被柔嘉带去王府。 “忠义王妃人温和，你嫁过去跟她多学习。” “学习什么？”柔嘉不解。 “瞧公主你这记性，你嫁给世子了，即是公主也是世子妃，以后王府的事你不得操办过问，帮忠义王妃分担。”说话的是给柔嘉净面的那位老王妃。 “本公主还是算了吧！”柔嘉摇头，开什么玩笑，她那一个小小的公主府她都不 愿意动脑子，更别说这么大一个王府了，她又不是嫌自己命长，没事找事。 “母妃她那么能干，一定不需要本公主帮忙。” “哇哇哇~~”突然孩子的哭声打断了众人的问话。 只见三皇子抢了平安的金球球，还一脸恶趣味的抛来抛去，急的平安一下哭了起来。 “老三，你多大了，还欺负孩子作何？”太后一脸的不赞同，开口让他把金球球还给平安。 “皇祖母，孙儿就是好奇，这小子对这金球球为什么这般执着。”三皇子被太后说了，连忙把金球球还给了平安。 平安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金球球不再哭闹，并转过身子用屁股对着三皇子，借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这小子，这么紧张，难不成这金球球是你上辈子相好的。” 三皇子戳了戳他，惹得平安往淑芳怀里钻。 “这辈子你们还要以此来使对方相认，来个再续前缘。” “胡闹。”太后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呵斥他。 淑芳公主也一脸不赞同的看了三皇子一眼。 “戏文都这么说啊！”三皇子小声嘟囔到。 柔嘉在一边听的眼皮直跳，去他的定情信物，那明明是自己要买给女儿，被淑芳家臭小子截胡了而已。 被三皇子这么一搅和，太后也不好再追问忠义王府的事。 “你去王府身边的丫鬟够用吗？” “要是不够，皇祖母让你挑两个去。” “够的，皇祖母。公主府我带了几个，母妃他们还从自家院子拨了几个给我，只多不少。”柔嘉好不容易摆脱被好几个人监视的日子，怎么可能答应太后让她给自己送人。 再说，只要自己带了景帝安排的人不就可以了。 太后点头让她回去坐着。 “话说琅玉性格那么冷 清，你和琅玉相处会不会特别无聊？”三皇子拉着她八卦。 “不会啊！”柔嘉觉得就算琅玉不说话，自己也能从他身上找到乐趣。 “你以为我看重琅玉什么？” “脸！”三皇子一直觉得柔嘉就是重色，不然怎么会答应嫁给琅玉。 要不是跪坐着，柔嘉简直想一脚踹死三皇子，她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她那是看重琅玉身份，脸，只占了一小部分。 没人会在琅玉和柔嘉进宫这天找事，一伙人吃了饭，在皇宫玩到把晚饭吃了就各自回府。 马车上，三皇子对平安说的话，一直萦绕在柔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公主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你心神不宁的。” 马车一个颠簸，柔嘉差点撞到车壁上，要不是琅玉动作快，柔嘉又得哭了。 “琅玉，你觉得淑芳皇姐那个儿子怎么样？” “艰难。”琅玉没多想就给出两个字，到现在那孩子都只有小名，还没有冠姓取名。 就算姓董，以董家人的脾气也不会让孩子上族谱，元为国姓，更加不可能。 “我也觉得，那孩子除非走大运，或者淑芳皇姐能做一件大事，为这孩子以后铺路。” “琅玉，你说女儿和儿子哪个好？” “公主之前不是都问了吗？” 琅玉没想到她又来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这不是想着，要是生女儿，养个十多年是会嫁出去的，那就成别人家的了。”柔嘉觉得不划算，可她又想要一个女儿。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嘉突然凑近琅玉耳边道：“我月事一般来五天，很快就过了。” 琅玉一脸的茫然，所以和他说什么，不过在柔嘉晶亮的目光中，琅玉双目圆睁，差点又骂出不知廉耻四个字。 那有女孩子天天想着这事的。 第158章 南疆小王子 “公主，你还记得上次你去东宫时，救下的那个少年吗？”金枝为她整理衣服，见琅玉出去了，俯身在她耳边说。 柔嘉看铜镜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少年。“现在什么情况？” “人刚开始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最近才慢慢想起一些，所以平儿才过来通知婢子，让婢子和公主说。” 柔嘉点头，晾了那小子那么久，也该去见见人了。 “准备马车回公主府，对了，给王妃说一声，就说我们暂时回去拿东西，不在公主府过夜。” “是。”金枝亲自去和忠义王妃说这事。 “世子，公主准备回公主府去见那个少年。”青松接到暗处监视人传来的消息，连忙和琅玉说这事。 当初柔嘉把人救下来带回府时，琅玉就觉得奇怪，特地让人去查了那少年的身份，发现那少年居然是南疆王室的人。 柔嘉收拾好，刚带着金银两人准备出门，就见琅玉等在门口，说要陪她一起回公主府。 “你不是说自己有事吗？”柔嘉不愿意带他过去。 “做完了，走吧！”琅玉先一步上了马车。 “母妃还等着我们回来吃午饭。” 柔嘉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一伙人，心有灵犀是不可能的，不过到底是谁给琅玉告密。 “你怎么想着和我一起去？” “你我是夫妻，陪公主出门有什么问题吗？”琅玉实在是猜不透柔嘉救下少年的原因。 “还是说公主要去见我不能见的人。” “没有啊！我就回府拿些首饰什么的。”柔嘉被琅玉看的有些心虚。 两人到公主府时，刚好遇到闲逛的秦子妍。 “柔嘉表姐，世子。”秦子妍上前和两人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柔嘉听淑芳说，秦子妍这两天和睿婕走的很近，常常看到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我来买些吃的去将军府，嫣姐姐这些天为了照顾二婶婶都吃不下东西，我特地过来买些开胃的小零食。” 秦子妍指着还没有开门的铺子，她就是等着无聊到处闲逛。 “二舅母怎样了？”柔嘉这几天一直没空去将军府，都快忘了文氏的事。 “很不好，御医说随时可能咽气，所以嫣姐姐这些天一直守在床前。” 柔嘉点头，想着明天去看看文氏。 秦子妍闲的无聊，打算和柔嘉琅玉一起进公主府逛逛。 到了公主府，柔嘉示意金枝不要让人把那个少年带来，自己带着琅玉去卧室。 刚进院门就见一伙人围在房门前，里面还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快出来，要让公主知道，你就死定了。” “就是，快把人抓出来。” …… 柔嘉看着一伙人，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你们都干嘛！没事做了吗？”银杏大喊一声，吓的围观人群回过头。 “公主回来也不知道行礼。” “见过公主。” 众人看到柔嘉和琅玉，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怎么，哑巴了。”柔嘉走上前，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走了就不会回来，小日子过的舒坦啊！ “公主呢？我要见公主，你们都给我让开。”一道嚣张的声音从柔嘉房里传出来。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你们公主救回来的，为什么救了我又不让我见她。” “或者是你们公主新娶的那个驸马拦着她。” “怕你们公主见了我把他休了。” …… 琅玉闻言转头看向柔嘉，眼神透着几分怪异。 “这人一定脑子有病。”柔嘉脸上嚣张的神色一僵，肯定的说到。 “公主，你来了。”柔嘉话音刚落，屋里就跑出一 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套红衣，披散着卷发，五官白皙而深邃，一双橄榄绿眼睛满含期待的打量柔嘉。 “你就是公主，我的救命恩人吗？” “嗯！”面对都快怼到自己脸上的少年，柔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太好了，公主，你们中原人不是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吗？”少年一下抓住柔嘉的手。 “我要对公主你以身相许，做你的驸马。” “啊！”柔嘉努力的抽回手，突然有些明白睿婕为什么会怕这个小孩子了。 “不用，本公主已经成婚了，有驸马。” 琅玉上前拦住少年，把柔嘉拉到身后。 “就是这个老男人吗？”少年看着琅玉，皱着眉头。 “长的还可以，比起我，姿色就稍逊几分，公主真的不考虑休了他。” 秦子妍在一旁看的憋笑，这个小少年那来的自信，世子比他姿色还逊。 “这谁啊！”秦子妍在心里问维护者。 “你忘了吗？后期促进男女主快速成婚的南疆小王子―阿诺。” “是他！”秦子妍不由捂嘴，这个人怎么会在柔嘉这里。 “那他应该在睿婕那里，怎么跑到柔嘉这里闹了。” 维护者大致和她介绍了一下情况。 “没了阿诺这个工具人，我怎么推动男女主成婚啊！”这个小王子乱跑什么，干嘛往柔嘉马车上撞。 “不考虑，你谁啊！”柔嘉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那，面首呢！”少年沮丧了几秒，又立马精神起来。 “公主，我和这个老男人不同，我长的这么嫩气，你确定不试试。” 少年，你确定你不是在开车。 秦子妍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维护者，我记得我写的小王子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咳咳，可能是和女配 产生了奇怪的反应吧！”维护者也说不清楚，毕竟小王子在秦子妍的书中一直都是黏人小奶狗设定。 柔嘉抓着琅玉的衣袖，桃花眼里满是诧异，这人确定不是睿婕派过来离间自己和琅玉的。 琅玉微微握紧拳头，回头看着柔嘉。 他没记错的话，柔嘉喝醉曾经说过要养面首，还来个单双日分配。 “公主不解释一下。” “我，我解释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公主府？” “他撞了我的马，害我差点受伤，我肯定要找他赔偿啊！”柔嘉说的理直气壮。 “我家很有钱的，你要了我就是财色双收，公主。”小王子在一边接话，试图靠近柔嘉。 “我会好好做一个面首的，一定不和驸马争风吃醋。” “你给我闭嘴。”柔嘉对小王子吼道。 “你到底是谁啊！” “我吗？我是南疆的小王子阿诺，和使团一起入京。”小王子觉得柔嘉一定会答应，毕竟自己身份这么尊贵。 南疆的小王子！ 琅玉皱眉，没听说南疆使团要过来啊！ “青松，准备马车，入宫。” 柔嘉见琅玉发现小王子的身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总于可以甩掉这个麻烦了。 “我……” “你回府去。”琅玉打断她的话。 “哦！”柔嘉原本想跟着一起进宫，去景帝面前刷存在感。 可琅玉这明显生气的语气，让柔嘉下意识有些发怂。 “许刚，把小王子请上马车。”琅玉示意小王子走，但小王子丝毫不理他，一心巴巴的往柔嘉身边凑。 许刚被琅玉一喊，连忙把小王子半胁迫请上马车。 “唉！你干嘛！” “公主，公主，你救我啊！” 小王子可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柔嘉心虚的不敢往后看。 “青松等会送公主回去，我先入 宫去见圣上。” 琅玉看了她一眼，带着许刚就入宫去。 “公主，我们回府了吗？”青松为自家世子感到不平，自家世子都这么优秀了，柔嘉公主居然还想养面首。 不过不满的神情被柔嘉一盯，立马奄了。 “什么啊！用了我的人和马车，还这种语气。”柔嘉后知后觉，她干嘛心虚，她又没真想养面首。 她救这个南疆小王子，也是为了不让他去掺和睿婕和唐昭两个人之间的事。 “他刚刚是不是凶我了！”柔嘉扯着秦子妍问。 “没，没有吧！”秦子妍咽口水，小王子都这么闹，还不让人家生气啊！ “你眼瞎吗？他明明就凶我了，还生气！”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看，琅玉这混蛋。 “这不说明世子在乎柔嘉表姐你吗？” “在乎就能凶我吗？”要凶也得私下里凶啊！她可是嚣张刁蛮的柔嘉公主唉！怎么能被驸马降伏住呢！ 气死她了，柔嘉转身出门，看到空空的门口，她没好气的看向青松。 “怎么着，要本公主走回去吗？” “奴才这就去叫马车。”生气的柔嘉公主世子都不愿意惹，青松觉得自己还是顺着点。 “公主稍等一下。” “你家世子把马车开走了，你难道就没想过找一辆马车过来吗？” “稍等，你刚刚站了那么久在干嘛！” “你怎么当下人的，你以前也这么伺候你家主子吗？” “公主，世子以前喜欢走路。”青松辩解到。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啊！”看到青松敢还嘴，柔嘉气的胸口痛。 “笨死了，本公主自己走路回去。” “柔嘉表姐，你要不要去将军府看看二婶婶？”秦子妍想着路上好歹有伴。 “不去，我明天过去，今天没有心情。”柔嘉急着回王府等琅玉算账。 第159章 又没成 忠义王晚间和琅玉回府时，一家人已经吃了饭，老王妃早已歇下。 柔嘉靠在软榻上打盹，整个人懒洋洋的。“世子还没回来吗？” “公主，世子和王爷回来了。”守在门外的银杏走进来。 “这么晚了，世子怕是还没有吃饭，婢子去让厨房把热着的饭菜端上来。” “端什么端，又饿不死人。” 柔嘉一拍扶手，坐正身子，把兴师问罪的态度表达的明明白白。 琅玉一进院子，就看到柔嘉坐在软榻上等他。 “公主还没睡吗？” “你觉得我该睡吗？”柔嘉反问他，刚想开口质问他凶自己的事，就见琅玉抬手捂着胃，面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柔嘉连忙起身走到他面前，让人去叫府医。 “没事，就是胃饿的有些不舒服。”琅玉因为南疆小王子的事，入宫时午饭都没吃，和景帝讨论也忘了晚饭。 “你们愣着干嘛！没看世子没吃饭，还不去厨房拿饭菜。”柔嘉气的扭头骂几人，一个个像木头桩子一样。 银杏和青松连忙跑去厨房。 “明明是公主不让去拿的。”青松路上嘀咕着，他这几天挨骂的次数，就都快顶上之前的五年了。 “少说话多做事。”银杏表示自己都习惯了这种背黑锅的事情。 柔嘉让琅玉吃些糕点垫一下。“你也是白长一张嘴，饿了不知道和父皇说。” 琅玉看着柔嘉端来的桃花酥，一下又想起宫里吵嚷着要给柔嘉当面首的南疆小王子。 “圣上已经派人去南疆确认那个少年的身份，相信过不久就能收到回信。” “那挺好的，我要的赔偿就有着落了。”柔嘉只求那小王子不要再来缠自己了，说的话简直是闹心，怪不得上辈子差点被唐昭弄死。 “看着挺好看 的一个人，怎么净说胡话。” “他还闹着要给公主当面首。”琅玉拿起桃花酥咬了一口，盯着柔嘉，语气有些低沉。 “这人…怕是…脑子被撞坏了，不用管他，等确认身份后，让父皇直接把人送回南疆。”柔嘉看着琅玉冷静的面容，不由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她是别有居心，但她早知道这个南疆小王子这么麻烦，她就把人丢路上不管，让睿婕去救。 琅玉看着她没说话，刚好银杏和青松拿饭菜回来了。 “吃饭，吃饭。”柔嘉亲自为琅玉打了一碗饭。 “以后我再也不发善心救人了，这么麻烦。” “也不是不发善心，只是公主下次救人看清楚救，把人送医馆也可以，没必要非往府里带。”琅玉不想以后又遇到，吵嚷着要给柔嘉当面首的人。 “放心，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柔嘉举起手发誓，一双桃花眼满可怜巴巴的看着琅玉。 琅玉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明白自己干嘛对柔嘉生气。“晚饭吃饱了吗？” “吃了一点点。”柔嘉摸着肚子，今天被琅玉气到都没吃什么饭菜。 “一起吃吧！”琅玉让青松再拿一副碗筷过来。 “你喂我。”柔嘉后知后觉，自己是找琅玉算账的，怎么又被他反过来教训了。 “作为你在公主府凶我的补偿。” 琅玉见她一秒变凶狠的模样，嘟着嘴巴瞪着眼睛，凶狠中透着几分娇纵，无奈的拿起筷子给她喂吃食。 柔嘉没吃几口就让琅玉自己吃，自己则去沐浴。 琅玉看着柔嘉吃过的筷子，思考了一两秒后，换了一头接着吃，只是内室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让他耳垂渐渐变了颜色。 “公主，你确定还要抹香膏。”金枝觉得柔嘉身上已经够香，没必要再抹了 。 柔嘉闻了闻，摸摸自己的皮肤。“香膏会不会掩盖我的体香啊！” “肯定会啊！”银杏在一旁点头。 “公主，听人说，少女的体香是最醉人的，要是这香膏一抹，岂不是多余了。” “也是。”柔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小日子好不容易走了，今晚说什么也要把琅玉睡了。 不要怀疑，柔嘉就是连同金银两人商量着，准备今晚完成新婚洞房的最后步骤，把琅玉睡了。 柔嘉裹着被子等琅玉上床，想着等下自己怎么让琅玉主动一些。 正想着，琅玉已经梳洗完毕上床睡觉。 “琅玉！”柔嘉翻身趴在琅玉身上。 借着昏暗的烛火，琅玉刚好可以看到柔嘉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抹胸纱裙，似乎是新婚之夜那天穿的那条。 琅玉身体一下就紧绷起来，甚至想爬起来远离床榻。 “我小日子没了，我们是不是该继续新婚那天的……事呢！” 柔嘉虽然一心念叨的想吃掉琅玉，但具体操作她还是有些虚，所以她才想勾的琅玉主动。 “公主别闹，你身体才好一点，经不得…过于剧烈…的运动。” 琅玉被柔嘉压在身下，双手圈住脖子，稍微一动就能触碰柔嘉的身体，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好多了。”柔嘉见琅玉考虑自己的身体，连忙表示自己已经好了许多。 “只要，你，待会，温柔一些就好了。” 柔嘉突然趴到琅玉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弄的琅玉耳朵发痒，鼻腔里满是柔嘉淡淡的体香。 琅玉一把把柔嘉推开，坐起来背对她。“别闹。” 柔嘉被琅玉推开，面上有一瞬间的惊愕。“琅玉，你……” “公主，你身体的毒才刚解没多久，不易乱来。” “毒，你知道我中毒了。”柔 嘉抓住琅玉的话，她中毒没和任何人说，睿婕他们也不可能到处说。 之前和睿婕他们对峙时，柔嘉以为琅玉只知道自己在安县的身份，没想到琅玉还知道自己中毒的事，那他是不是也知不知道睿婕他们的事。 “公主别忘了，我是大夫，看出公主中毒很正常。”琅玉拿薄被把柔嘉给裹起来。 “公主身体之前被毒药掏空，如今刚刚养起来一些，还是不要糟蹋的好。” 柔嘉刚想出言反驳，手腕间一热，头脑便发晕，一下瘫倒在琅玉的怀里。 “公主怎么了？” “我，我刚刚头晕。”柔嘉靠在琅玉怀里有些难受的说道。 “这是正常的现象，所以我才说，现在这事还不急。”琅玉拿手探了探她额头，哄她先睡觉。 柔嘉头脑还有些发晕，也明白琅玉的顾虑，气恼自己身体的同时，也乖乖的闭眼睡过去。 琅玉见她睡着了，将她手腕握起，查看她手腕上的镯子。 柔嘉如今戴的是暖玉镯，玉镯在琅玉手中热量不由升高，睡梦中的柔嘉也不适的皱起眉头。 银杏和金枝守在门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把耳朵贴近了一些。 “金枝姐，怎么没声音啊！” “我怎么知道。”金枝也好奇，按道理说自家公主准备的那么充分，世子怎么可能没半点反应。 “公主小日子没了，难不成又发生了新的意外，导致行动失败。”银杏猜测，会不会是世子抵死不从。 “等一会儿，要是还没动静我们就去休息。”金枝想着自己总不可能冲进去。 银杏赞同的点头。 最终两人没等来任何动静，纷纷回了房间歇息。 第二天一早，柔嘉醒来依旧觉得自己头有些昏沉，这让她不由更加坚信琅玉的话。 “公主， 今日可还要去将军府。”金枝端着早点进来。 得知柔嘉习惯晚起，忠义王妃又不是爱立规矩的人，就让柔嘉以后在自己院子吃早点。 “世子呢！” “世子去澹雅院那边检查药材，按时辰看，想来也快回来了，婢子让人去看看。”金枝打发人去澹雅院叫琅玉回来吃早膳。 “准备马车吧！今日还是要去将军府。”柔嘉洗了脸感觉好多了。 昨日秦子妍都说病情危重，可见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要是再拖，怕是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是。”金枝在帮柔嘉绾发，银杏便下去叫人套马，刚好遇见回来的琅玉。 “公主要去将军府！”琅玉有些不赞同，柔嘉身体明明不舒服，还往将军府去做什么。 “是的，公主惦记秦二夫人，说什么也要去。”银杏告退下去喊人。 琅玉进院子，就见柔嘉没精打采的，拿着勺子搅和碗里的稀粥。 “公主既然身体不舒服，改日再去将军就是。” “子妍说二舅母随时都可能咽气，嫣表姐为此眼睛都哭肿了，我不可能不去探望。”柔嘉对文氏没多少感情，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为了利益才坐下一起说话。 之所以想过去探望文氏，不过是心里有些敬佩文氏身为母亲，能为儿女舍命的举动。 而且自己之前一直让人认为，自己和文氏感情很好，要是文氏病重自己都不去探望，这未免也说不过去。 “那我等下陪你一起去。”琅玉心中有些懊悔昨晚下手有些重。 虽然知道柔嘉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还是不放心柔嘉一个人出门。 “快吃饭吧！” “我没胃口。”柔嘉放下勺子，头疼的揉了揉自己额头，靠在琅玉肩膀上闭目养神。 “多少吃一点，我喂你。” 第160章 文氏之死上 琅玉哄的柔嘉喝了一些粥，两人这才来到将军府。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程明远，一向温润有礼的程明远，脸上也布满了疲惫。 “公主和世子过来了。” “嗯，程大人一直在将军府吗？”柔嘉见将军府的下人对程明远说话很是听从，俨然成了将军府的一个主子。 “是啊！子嫣这些天伤心过度，母亲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来少，我和子嫣便搬到了将军府住下。”程明远言语间透露出对秦子嫣的担忧。 柔嘉去西院的路上，居然看到一些专门做白事的人。“是谁找来的？” “大婶婶问了我和大舅子，就着手去准备这些。”这件事都还没和秦子嫣说，程明远也不敢和她说，所以让柔嘉和琅玉也不要在秦子嫣面前提起。 因为秦子嫣出嫁，文氏病倒，将军府的事务都由赵氏和薛氏帮忙管理，寂静许久的将军府，第一次住满了人。 柔嘉两人来的时候，刚好遇见文氏清醒，她听到两人来了，连忙让秦子嫣把两人叫到床前来。 “你们过来了。”文氏被人扶起，半靠在软枕上，衣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面如金纸，一双眼睛似乎也有些雾蒙蒙的。 “二舅母。”“二舅母。” 琅玉搭着柔嘉喊了一声。 文氏笑的开心，抬手想拉两人的手，可惜眼神不好，一直没抓住。 柔嘉和琅玉见此，连忙伸手让她抓住。 “你们都先出去，我想和世子与公主单独聊聊。” 秦子嫣等人自然没什么问题，留下禾嬷嬷照看文氏就退了下去。 “二舅母，我让琅玉给你看看。”柔嘉看见虚弱的文氏，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一些。 “我的身体我知道，就不麻烦世子了。”文氏摇头。 “世子，我想和柔嘉单独说些事，你能在外室等一下吗？” 琅玉依言到外室等着。 “二舅母，你要和我说什么？”柔嘉坐 在一边的凳子上，面对现在的文氏，柔嘉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柔嘉，你和世子这些天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世子一直让着我，王妃他们也由着我。”柔嘉对比起自己在公主府的生活，在王府的生活更加惬意和温暖。 “那就好，我也没多少时日了，你有想问我的事吗？”文氏感受到她语气的轻松，知道她在王府生活的很好。 “二舅母指……” “比如你的身世，你的母亲。” 柔嘉一愣，看着文氏带着几分防备。“我听不懂二舅母你在说什么？” “而且关于母后的事，父皇和皇祖母也和我说了不少。” “那好吧！要是以后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你可以去问你的大舅母。”文氏见柔嘉防备自己，不得不感叹这孩子当真是随时都在防备人，警惕性太高了。 柔嘉没有接话，虽然她也想知道自己出身的真实情况，但在将军府这个不安全的地方，她是不敢有一丝好奇心。 “柔嘉，好好珍惜自己，世子，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文氏是过来人，琅玉看柔嘉的眼神骗不了她，柔嘉注定比琅玉付出的爱要多一些。 “我知道了，二舅母还有什么事吗？”柔嘉不想和文氏说这些，总觉得自己心底隐藏的事被发现。 “没了，你帮我叫世子进来吧！”文氏也听出她不耐烦，让她把琅玉叫进来。 “好。”柔嘉见文氏把秦子嫣等人支出去，这下又把自己支出去，思考着她究竟要和琅玉说什么。 “琅玉，二舅母叫你进去。”柔嘉到外室喊琅玉。 琅玉没想到文氏还要和自己说话，就要进去时，却被柔嘉拉住。 “二舅母可能会说些胡话，你不要全听。” “好，我知道，你先歇一会儿，等下就回去。”琅玉见柔嘉脸色不好，让她在外室坐着等一下。 柔嘉见他答应自己，便放手让他 进去。 “夫人有什么话就说吧！”琅玉进去，和文氏隔着有些距离，毕竟他还是不习惯和外人的亲近。 “世子觉得柔嘉性格怎么样？” “比较娇纵。”琅玉没法昧着良心说柔嘉没缺点，毕竟柔嘉嚣张跋扈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京都。 “的确，柔嘉性子娇纵，但是只要你顺着她，她也是很好哄的。” “不过这个也要看人。”文氏和琅玉说起柔嘉以前的一些事。 “柔嘉小时候生长环境艰苦，造成生性多疑的性格，很难去相信顺从一个人，世子是我见过第一个，让柔嘉这般顺从的人。” “这孩子命苦，从一出生就不被期待，如今嫁进和谐的忠义王府，我希望世子能好好待她。” “我会的。”琅玉既然答应娶了柔嘉，自然会对她好。 “夫人说的不被期待是什么意思？” “世子应该知道，柔嘉是景帝和将军府庶女的女儿，并不是秦皇后所生。”那场对峙中，琅玉既然站在柔嘉一边，还绑了钱生，说明他也是知道柔嘉的真实身份。 只是许多细节可能还不清楚。 “当初景帝会碰那个庶女，也不过是想要气气秦皇后和秦家，事后，将军府的人给庶女灌了两大碗避子汤，景帝知道了也没阻拦，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怀上了。” “所以秦家把庶女远嫁，那为什么又把柔嘉找回来送进宫。”琅玉真没想到还有这些曲折。 “因为想让柔嘉代替睿婕入宫。” “策划这事的人，为了两人看起来像，还给柔嘉下毒，让她看起来像早产。”文氏和赵氏多少也查到一些东西，只是暗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拦她们，这让她们遇到的好几条线索都断了。 琅玉握紧拳头，原来柔嘉的毒是这么来的，怪不得柔嘉那么憎恶睿婕。“知道为什么要柔嘉代替睿婕入宫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具体 原因怕是只有去问操作这件事的人。” “你想让我去查这人为什么要用柔嘉冒充睿婕。”琅玉这才明白，文氏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话，除了告诉自己柔嘉身体虚弱的原因，还有就是让自己去查幕后的内情。 “你是怕这件事波及到秦子嫣和秦子轩他们吧！”柔嘉被下毒，是为了保护睿婕，这不排除秦子嫣，秦子轩，秦子妍三人也会被盯上。 “是，我怀疑有人在针对将军府。”文氏没有否认，她不傻，上次自己中毒这件事就透着诡异。 以吴氏对子女的看重，她绝对不会把自己儿女牵扯进来，紫苏的身后另有其人，只是这个人隐藏太深，那么多人深挖都没找出来，只能说明这人权势滔天，把自己的痕迹全抹去了。 “我记得柔嘉说过，你打算让秦子嫣跟着程明远去滇州上任。” 琅玉心中有一个猜想，但他还需要派人去查探一下。 “之前嫣儿父亲没回来时，将军府一直很宁静，随着他的出现，睿婕的回归，将军府已经变的很危险了，离开京都是最好的选择。”文氏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直脑筋的，不像长子聪明，也不像老三家的心眼多，要是被幕后黑手盯上，一定会中计。 “柔嘉对将军府没什么感情，而且那也是以前的事，现在柔嘉嫁进将军府，我只要护住她就好了，没必要卷进那些争端中。”琅玉不会答应文氏，因为只要自己动手，忠义王府一定会卷进来。 而且柔嘉身上的毒已经被自己解了，被柔嘉冒充的睿婕也回来了。 “那世子觉得，柔嘉会放过睿婕吗？”文氏对于他的拒绝并不感到惊讶。 “不可能的，柔嘉对睿婕的恨，已经深入骨髓，她会心甘情愿当一把利刃，为幕后黑手所用。” “如果可以的话，世子最好让柔嘉不要过于亲近圣上。” 琅玉没反驳文氏 ，只是让文氏多多休息，转身走了出去。 有禾嬷嬷看着，柔嘉根本不好去偷听，见琅玉一脸平静的走出来，她有些拿不准文氏到底又和琅玉说了什么事。 “琅玉。” “嗯。”琅玉微微侧目，就看见柔嘉忐忑不安的神情。 “不舒服吗？” “嗯，我们回去吧！”柔嘉点头，将军府的氛围让她感到喘不过气，她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琅玉扶着她出门。 秦子嫣一伙人焦急的等在门口，见禾嬷嬷跟着柔嘉两人出来，连忙紧张询问文氏的情况。 “夫人刚刚与公主世子聊了许久，精神不济又睡过去了。” 秦子嫣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娘很喜欢和公主与世子两人说话。” “你几夜没合眼睡觉，那黑眼圈都快把你一张脸占满了。”柔嘉见秦子嫣憔悴异常，怕是文氏还没走，秦子嫣就先撑不住了。 “你不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一脸的疲惫，二舅母看了心里也会不舒服不高兴，人不高兴，这病也不会好。” 听到柔嘉在劝秦子嫣，其余几人在劝导秦子嫣让她去好好睡上一觉，她这才不情愿的被程明远扶回房间。 “柔嘉表姐，你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秦子妍已经很久没看到柔嘉这么虚弱的模样，不由担心她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了。 “只是昨夜没睡好，我先回王府了。”柔嘉觉得头脑越发昏沉，和秦子妍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秦子妍看着柔嘉的背影，在脑海中呼喊维护者。“柔嘉是不是已经被天道盯上了。” “是的，但是天道还没有行动，所以你得加紧让男女主成婚，不然天道一行动，我们就完了。” 维护者看了一下剧情，太子虽然没有死，但四皇子一脉独大，景帝有意提携二皇子；文氏这两天也要死了，吴氏不久就能入住将军府，符合原文的描写。 第161章 文氏之死下 回王府的途中，柔嘉因为头脑昏沉，很快就在琅玉的怀里睡了过去。 “世子，世子……你，你和公主现在不能回王府。”青松骑着马赶来，掀开车帘，话说一半被琅玉眼神看的发虚，连忙把声音降低了不少。 “怎么了？”琅玉见青松并没有吵醒柔嘉，这才出声询问原因。 “那个南疆小王子来了，正坐在你们院子里等公主，说要和柔嘉公主说话玩闹。” 琅玉一听皱起了眉头，景帝怎么不把人关皇宫，放出来到处跑。 “去公主府。”琅玉怕柔嘉着凉，让车夫拐弯去公主府，等小王子走了，他再带柔嘉回王府。 柔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公主府。“琅玉，我们怎么不回王府啊！” “我看公主睡着了，怕公主着凉，想着公主府近，就让车夫往这边赶。”琅玉放下正在读的山水游记。 柔嘉的书架上，全是各种各样的话本和杂记，琅玉选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本积灰的山水游记。 “那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回去还能赶到王府晚饭吗？”柔嘉不疑有他，打着哈欠伸懒腰，一脸的惬意。 琅玉看了一眼门口，青松还没回来，想来是南疆小王子还在王府里。 “公主才睡了半个时辰，正好是午饭时间，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被琅玉这么一说，柔嘉才觉得自己肚子饿了，点头让金枝去吩咐厨房做些爱吃的饭菜。 “琅玉，二舅母和你说了什么？”柔嘉脑袋清醒了，犹豫再三还是拉着琅玉询问，他与文氏在内室说了些什么。 “让我以后要好好照顾公主，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多去看看秦大少爷。”琅玉把文氏与自己的对话隐瞒了下来。 文氏明显对幕后黑手有了猜测的人， 想借柔嘉把自己和忠义王府拖下水。 柔嘉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文氏会和琅玉说自己身世的事。 “二舅母就是这样，和我也这么说。” “说让我收敛性子，别仗着你的纵容越发娇纵。” “我娇纵吗？”柔嘉一下凑近他面前，吓得琅玉以为柔嘉又要亲他，差点把头磕在床栏上。 “公主这样挺好的。”琅玉没有否认柔嘉的问题，只说她如今这样娇纵挺好的。 要是她一下变得贤良淑德，琅玉才会不习惯，而且景帝怕是也会心中不安。 毕竟一向忠厚老实的忠义王府，有一个到处惹事生非的公主媳妇，这才能让景帝有借口敲打忠义王府。 柔嘉见他说的真诚，高兴的伸手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琅玉平静的看了一眼满脸得逞坏笑的柔嘉，淡定的从怀里掏出手帕把唇印擦掉。“要吃饭了，公主起来梳洗吧！” “哦。”看到琅玉的举动，柔嘉撅着小嘴表示不高兴，怎么这次反应不像之前那样了。 吃完午饭，柔嘉寻思着是不是该睡个午觉，却被琅玉拉着去茶楼听书，说她白日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 就在琅玉和柔嘉离开公主府时，小王子坐着马车赶到了公主府。 门房一早就被吩咐不准泄露柔嘉和世子的踪迹，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小王子不信，守在公主府等人回来，结果等来景帝的人，灰溜溜的被带回了皇宫。 柔嘉这边，听说书的听的眼皮直打架，让他连忙说些志怪趣闻来听。 琅玉陪着她，直到青松找来，琅玉才说回王府。 “柔嘉，你今天去将军府时，有一个南疆小王子来找你。”一回到王府，饭桌上忠义王妃就说起白日的事。 “南疆小 王子！”柔嘉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琅玉，还好，没生气。 “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像个小孩儿似的耍无赖，坐在你和玉儿的院子里，怎么劝也不走。”忠义王妃一看到小王子那模样，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现在还在吗？”柔嘉看着要黑的天，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把琅玉拉出去再走走。 “没有，等到中午见你没回来就离开，听说是去你之前的公主府了。” “那就好，那就好。”柔嘉松了一口气，那个小屁孩简直惹不起，多亏琅玉把自己拉出去听书了。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不对劲啊！”忠义王妃发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自己儿子表情有一丝丝不耐烦啊， “呃，没什么，就是那小王子爱胡言乱语，听的人头疼。”柔嘉才不会，把小王子闹的要当自己面首的事，告诉忠义王妃。 琅玉自然也不会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来，多吃一些，把身体养好。”老王妃让人给柔嘉夹菜，鼓励她多长些肉。 柔嘉不想和忠义王妃讨论小王子的事，刚好借老王妃的关心埋头吃饭。 忠义王妃看着两人，思考着回房问一下忠义王是怎么回事。 “南疆小王子闹着要给柔嘉当面首！”忠义王妃如被雷轰，怎个人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你确定！” “我能骗你吗？”忠义王见王妃不信，把柔嘉救下小王子的事和她说了一编。 “……说什么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柔嘉又把他留在府里那么久，一定也是对他有意。” “在武英殿闹的欢快，要不是他身上有南疆王室的信物，老子都想一脚踹死他得了。” “挖墙脚居然挖到老子忠义王府来了，简直是茅坑里打 灯笼――找死！” 忠义王妃倒没有忠义王那么生气，景帝要是不想寒了王府的心，就不会答应这种事。 而且柔嘉一听到小王子，本能的感到厌烦，说明她当时完全是突发善心才救的人。 “怪不得，我说青松看到那南疆小王子，怎么突然跑出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原来是给自家儿子报信去了。 自己儿子应该也知道南疆小王子的目的，不然不会告诉柔嘉小王子来王府了。 “青松怎么了？”忠义王没明白，好好的怎么说到青松去了。 “你不用管，反正你儿子是开窍了。”都知道驱逐情敌了。 忠义王听见是儿子的事，也没兴趣了解，抱着媳妇就睡觉去。 隔天一早，柔嘉还没睡醒，就被金枝叫了起来。 “公主，将军府那边出事了？” “嗯！”柔嘉打这哈欠，一脸的睡意朦胧。“大清早出什么事啊！难不成死人了。” “差不多，文氏今早呕血，程大人骑马敲开王府大门，把世子请了过去。” “什么，文氏呕血！”柔嘉愣了几秒，一下清醒了过来。 “世子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没感觉。 “差不多快走了半个时辰。”金枝想了一下。 “婢子看事情紧急，就让许刚跟过去瞧瞧，许刚刚刚回来说，文氏呕血后回光返照，怕是活不过今日，已经让亲人去床前告别。” 这么快，柔嘉没想着昨天还见了文氏，今日就要阴阳相隔了。“准备素衣，我要过去看看。” 金枝早已把衣服准备好，是一套荷白长裙，外罩一件水绿短褂，头上带了两只淡粉绒花，素雅又不惹眼。 柔嘉连金枝端来的粥都没喝，就准备出发。 路上遇见找来的忠义王妃，忠义王妃拿出一个护身符让 柔嘉佩戴上。 “你身子弱，去白事上带着，以免被东西冲撞。” 柔嘉接过护身符，觉得眼睛酸酸的，连忙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多谢母妃。” “傻孩子，我今日抽不出空陪你过去，让云歌和你一起，快去吧！”忠义王妃突然听闻这事，知道文氏怕是熬不过今天了，感慨间又有些无奈。 当今圣上多疑，忠义王府一直不敢和将军府走太近，导致她和赵文氏等人越发疏远。 柔嘉点头，带着云歌就上了马车赶往将军府。 等柔嘉和云歌到时，将军府已经挂上了白灯笼，向每一位来将军府的人，宣布着文氏已经离去的消息。 睿婕也和柔嘉同一时间赶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柔嘉没和她抬杠，带着云歌直接走了进去。 大堂里文氏已经被放入棺木，秦励与秦子轩红着眼守在一旁，赵氏和薛氏忙着给各家去信，还要给宫里的太后带消息。 “你嫣姐姐呢？”柔嘉看着独自坐在一边的秦子妍，始终没看见秦子嫣和程明远的身影。 “嫣姐姐，她昏了过去，姐夫正陪着她。”秦子妍见柔嘉来了，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世子之前在给嫣姐姐号脉，现在应该要出来了。” 秦子妍话音刚落，就见琅玉从后院出来。 他看到一身素白的柔嘉，脱下衣裳披在她身上。“昨夜下了雨，公主别着凉了。” “二舅母她，走的可安详？” “很安详，和他们说了一会话，在睡梦中离开的。”琅玉抬手安抚趴在自己怀里的柔嘉。 也许是生前积德行善的举动，也许是生前为儿女付出一切的伟大，上天没让这位母亲受太多苦，让她在香甜的梦里离开了人世。 云歌和秦子妍见此去了大堂，以免打扰到两人。 第162章 不知廉耻 文氏的葬礼办的很风光，景帝和太后感念她一生不易，为秦家付出良多，因此为她追封了诰命，这让秦励以后不管娶谁，都要低文氏一头。 出殡时，柔嘉和睿婕都来相送，代表景帝而来的太子，太子来了，三皇子自然要跟着来，二皇子同样也过来了，只有外派的四皇子没来。 “琅玉，你说二舅母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恶事，她下辈子，还会转生成人吗？”柔嘉站在琅玉旁边，看着泥土掩盖棺木，耳边是秦子嫣沙哑的哭声。 秦子嫣这几天一直守在灵前，已经哭的喊不出来话，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短短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会的。”琅玉肯定的说，文氏这辈子功德良多，下辈子一定投身一户好人家。 柔嘉相信他，因为只有她这种人才会下地狱，遭受百般折磨后沦为畜生，供人宰杀。 柔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和上辈子没什么区别。 硬要说有的话，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染上钱生的血，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她杀死亲生母亲的事实。 “可我不会，对不对。”虽然是提问的话，语气却满是肯定。 因为她突然想起鬼差和自己说过的话，她犯了这世间最不能饶恕的罪，侥幸逃了地狱之苦，也要生生世世沦为畜生继续接受惩罚。 琅玉看着柔嘉认真的眼神，竟不知如何开口。 柔嘉六世都背负着弑父杀母的罪名，怨气与煞气缠绕着她的灵魂，就算自己渡化了她，她不入地狱受罚，依旧要轮回畜牲道偿还罪孽。 突然，一滴冰凉的水渍打在琅玉的手上，让琅玉回过神来。 “下雨了。”琅玉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拿过青松手里的伞为她遮雨。 他现在唯一能做 的，就是保护好她，让她在最后的五年里，好好的享受这繁华世间的一切。 时间总能冲刷一切，程明远赴任的日子将近，赵氏为两人准备好食物用品，又去请了一对镖师护送他们去滇州。 柔嘉和秦子妍前来为秦子嫣送别。 “嫣姐姐，你一定要看好程姐夫，他要是感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们，我和柔嘉表姐一定好好教训他。”秦子妍挥舞着小拳头，一脸凶狠的说到。 可是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奶凶奶凶的，让人忍不住发笑。 秦子嫣因此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抬手捏了捏她的包子脸。“你可别忘了，你嫣姐姐我可是会武功的，到时候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秦子妍见她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柔嘉表姐，你没什么和嫣姐姐说的吗？” 柔嘉一挑眉，神色带着几分嚣张。“说什么，她又不是不回来。” 秦子嫣知道她不善于说这些煽情的话，便和两人说起其他的话。“娘走了，我如今又要去滇州，我大哥一个人怕是会孤单，我希望你们两个，以后有时候能去帮我看看我大哥。” “那肯定啊！轩哥哥就交给我，我一定一天三次去看望他。” “你疯了吗？大大！”维护者哀嚎道。 秦子轩的黑化值之前已经让维护者跪了，文氏死后，秦子妍曾让维护者再看看，维护者看了一眼后就立马开启红色警戒。 秦子轩现在已经完全黑化，在弄死睿婕和杀母真凶间的边缘来回跳动着，一但他对睿婕动手，天道肯定会先放弃柔嘉转头来弄死秦子轩。 “我就说说，你激动干嘛！”秦子妍让维护者闭嘴，再吵就屏蔽它。 “你那叫探望吗？你那叫骚扰。”柔嘉毫不客气的嘲讽她。 “ 听闻吴氏过不久就要带秦子源入住将军府了。” “是的，所以我才担心大哥。”秦子嫣想让秦子轩和自己走，可秦子轩不愿意，说要照看母亲给自己留下的铺子产业。 “大婶婶在吴氏进府后，也要准备移交管家权，继续回佛堂念经；三婶婶最近也要带着子妍搬回薛府；那边是一家三口幸福的氛围；我真的不敢想象，大哥一个人在府里的日子。”说着就想起文氏，秦子嫣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秦子妍连忙安慰她，并再三保证，逢年过节一定让秦子轩给秦子嫣写信。 柔嘉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秦子妍许下承诺，心里暗骂她蠢，秦子轩那么阴沉的一个人，怎么会听秦子妍的话。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程明远来唤秦子嫣，说要启程了，三人才结束对话。 小王子那日被景帝逮回来后，就一直关在驿站不让他到处跑，直到确认他身份的文书传回来，文书还表明南疆使团不久就要出发前往京都，景帝这才恢复他的自由。 这不，解禁的第二天，小王子一早又跑到忠义王府来。 “柔嘉公主，柔嘉公主，你在哪里？” “我来找你来了。” 小王子一身孔雀亮绿衣袍，额间佩戴一颗红宝石，像极了一只四处求偶的花孔雀。 琅玉正陪柔嘉抄经文，被小王子这一吼，下笔一重，直接毁了整篇经文。 柔嘉原本有些昏昏的睡意，被小王子这一吼，立马就被吓跑了。 “公主，公主，可让我找到你了。”小王子看到柔嘉，高兴的就要扑向她。 多亏许刚和海公公拦住他，只让他在柔嘉的对面坐下。 “公主，你今日穿的这套淡紫色衣裙真好看，是我见过所有女人里最好看的，乌黑犹如名贵绸 缎顺滑的秀发，发间平庸的首饰也因你绝世的容貌而变的美丽。” “公主，要是这串无光的玛瑙能得你垂青，它一定后悔没有早日现世。” 小王子对柔嘉就是一顿夸赞，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串名贵的玛瑙手链。 柔嘉愣了一两秒，她居然被人夸了。 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接过小王子手中的锦盒。“这玛瑙到是名贵，不过像是中原大师的手笔。” “这串玛瑙出自虚竹大师之手，放八宝斋寄卖。”琅玉在一旁瞥了一眼，冷冷的开口到。 堂堂南疆小王子，居然拿这种货色送人。 “虚竹，他很厉害吧！”小王子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我出来的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想着来见你，看到这手串好看就买来送给你，我已经去信让王兄帮我带南疆的血玉，等我王兄到了京都，我就把血玉送给公主。” 柔嘉眼睛一亮，南疆血玉可是出了名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柔嘉话虽这么说，却手串交给金枝，让她拿去估价，看值多少两银子。 小王子见她动作，高兴的把手一伸。“公主，你收了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也该我一样你的定情信物。” “咳咳！”琅玉喝水差点呛到，在一边咳了两声，越看这个南疆小王子越不顺眼。 柔嘉眯着眼睛，吃进去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吐出来。 下一秒就见琅玉把手串还给了小王子。 “在中原已婚的女子是不会和人交换定情信物的。” “为什么？”小王子皱着眉头，看着琅玉满是敌意。 “因为女子只和她唯一的夫君交换。”青松在一旁补充到，故意把‘唯一’和‘夫君’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 你骗我，你是公主的驸马，不是公主的夫君。”小王子不服气。 “公主的驸马是可以更换的。” “你们之前的朝阳公主，可是和数十个男子交换了定情信物。” “朝阳公主！”柔嘉一下就想到前朝那位风流成性的长公主，裙下之臣不计其数，驸马就连换了四个。 “对啊！”小王子点头，把盒子又推给柔嘉。 “我都不想着做驸马了，小小一个面首公主都不肯要我吗？” 小王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柔嘉，蓬乱的卷发让人想上手揉两下。 可惜柔嘉走的就是柔弱小白莲路线，怎么会看不透小王子的坏心思。 “你为什么非要当本公主的面首？” “因为你救了我啊！”小王子真诚的说道。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去你丫的，老娘要钱，钱你懂吗？柔嘉头疼，果然不能发善心。 “本公主不用你以身相许，你可以拿其他的东西来报答本公主。” “其他的？”小王子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思考。“可是……除了拿我自己来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主。” “要是公主因为驸马为难，我也可以忍痛陪公主几晚上，来偿还救命之恩。” 啊啊啊！这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种动不动就肉偿的话，是南疆那边的风俗吗？ 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少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公主似乎很心动呢！”琅玉见柔嘉久久不说话，盯着小王子似乎在认真考虑，握紧衣袖里的手，冷冷的开口道。 “嗯？”她发誓，这绝对是疑问的意思。 琅玉听她还嗯，气的拂袖入了里屋，这两人简直是不知羞耻。 “啊！我心动什么？你干嘛走了？”柔嘉一脸茫然。 “不是要守着我抄经书吗？” 第163章 得寸进尺 小王子把琅玉气走了，连忙坐到琅玉坐过的位置。 “公主，这个老男人脾气臭，还喜欢冷着一张脸，你为什么会选他当驸马啊！” “和小王子你一样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柔嘉拿书抵住他越靠越近的举动，这可是王府，他不要名声自己还要名声呢。 虽然她的名声也没多好听。 “小王子，你确定要这样没脸没皮的缠着本公主。” “公主，你不喜欢我！”小王子从柔嘉眼里看到了嫌弃。 “你看啊！你我的眼睛形状是一样的，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叫桃花眼，到时候孩子出生一定也是我们这样的桃花眼，多好看啊！” 柔嘉想着琅玉好像是凤眼，不笑时清冷而高贵，笑时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道以后自己和琅玉的孩子，是凤眼还是桃花眼。 “本公主就想尝试其他的。” 小王子闻言撅着嘴，双手抱于胸前，哀怨的看着柔嘉。“公主~” “行了行了，小王子，本公主实话和你说吧！”柔嘉被他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本公主不爱美人爱金钱，你要真想报答本公主，直接拿几箱金银珠宝给本公主就好了。” “我有很多啊！只要公主你要我，别说几箱了，几十箱都没问题。”小王子很豪气的说道。 柔嘉头疼，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和睿婕抢这个南疆小王子，如果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那天去东宫，就是去东宫，她也一定重新挑一条路走。 “本公主不会养面首。” “那我不要名分，只要留在公主你身边就好了。” “噗――”银杏实在忍不住了，这是哪来的大奇葩，瞧自家公主那一脸憋屈样，真是难得看见。 “婢子该死，公主恕罪。”乐极生 悲，银杏被柔嘉一通死亡凝视，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请罪。 “滚下去。”柔嘉懒的理她，她现在所有的怒气都在面前这个小王子身上。 “啊……”柔嘉捂着脑袋，她头昏。 “本公主不舒服，送客。” 小王子一脸担忧的被许刚请了出去。“公主，我一定进宫给你找医师，你等着我。”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游湖，一起去登山……” 随着小王子的离开，院子重新归结寂静，柔嘉仿佛又活了过来。 “琅玉，你居然丢下我独自面对那个话唠！” “琅玉，你干嘛不理我？” 柔嘉跑进屋内，看着又恢复以往高冷的琅玉，思考着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公主可知朝阳公主是如何被史书记载的。”琅玉见她摇头，让青松把架子一册的史书拿给柔嘉看。 柔嘉找到目录翻开朝阳公主那一页。 “……太宗殒废帝，称太皇后令曰：“子尚顽凶极悖，行乖天理。朝阳淫乱纵慝，义绝人经。并可于第赐尽。”……” “公主应当洁身自好，不然就如同此女一般作茧自缚。”琅玉觉得柔嘉这养面首的心思是不可取的，他一定要给她纠正回来。 按理说淑芳和丽华都没这陋习，柔嘉怎么就有这心思。 “不是，养面首那是酒后胡话，你何必当真呢！”柔嘉把书一扔，认为琅玉小题大做。 她要是真想养面首，直接挑一个看的过眼的小官儿子当驸马，何必找这么强势的忠义王府。 “既然如此，公主怎么还收南疆小王子的东西。”定情信物，当真不知羞耻。 “我救了他，他在我府里吃好的用好的玩好的，我难道不该向他收银子要补偿吗？”柔嘉嘟着嘴，琅玉什么时候这么较真了？ 等等，柔嘉眼睛一眯 ，看着琅玉有些不怀好意。 “琅玉，你是不是吃醋啊！” …… 吃醋！琅玉神色不变，眼神轻飘飘的看了柔嘉一眼。“公主多虑了。” “是吗？那小王子约我明日去游湖……” “公主是否忘了还有五千篇的经文没抄。”琅玉握书的手微紧，一天天想着法子出去偷懒，还有心思出去游湖。 “不是只是四千多了吗？”怎么又变成五千了。 “公主记错了。” “怎么可能，我这几天一直在抄写经文，不少还多了！”柔嘉一把扯过琅玉手中的书，非要他给自己说清楚。 琅玉不得不躲避柔嘉的胡闹，整个人向后倒去，柔嘉也扑进琅玉的怀里，骑在琅玉身上要他给说法。 “下去，像什么样子！”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柔嘉两只手撑在琅玉胸前，琅玉又怕把她弄到地上摔着，一时束手束脚，被柔嘉压的死死的。 “下去。” “我不。”柔嘉突然发现这个角度也挺好的，不由露出嚣张的笑。 “除非，你给本公主把那五千经文免了，还要说公主，我就是在吃醋。” “休想。”琅玉咬牙切齿，看来这些日子自己是太过纵容她了。“再不起来别怪我动手了。” “你动啊！你动啊！本公主就不信……王妃！” 柔嘉正得瑟着，察觉到门口有人进来，余光一瞥，立马僵硬住了。 “母，母亲！”琅玉也侧头看到了她，尴尬的也忘了挣扎。 忠义王妃听闻小王爷来了，闹着要给柔嘉当面首，特意把手头的事放下过来看看情况，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这种画面。 “你，你们继续。”自己果然是老了，看不得这种画面。 “下次记得关门。”忠义王妃贴心的为两人把门关上。 “啊！ ”琅玉趁柔嘉愣神，一把将柔嘉掀翻在榻内。 “琅玉，你混蛋。”柔嘉瘫倒在榻上，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琅玉背对着柔嘉整理衣服，极力吐纳气息稳固心神。 “五千五百篇。” “琅玉……” 小王子在院子里的话也传到了老王妃耳朵里，老王妃嘴角一垮，浑身透着不高兴。 柔嘉怎么把这种人招到府里来了。 “去把王妃给我叫来。” 忠义王妃听到福寿院来人了，就知道一定是柔嘉院子里的人告密，看来自己得提醒一下两人，不然事事都让福寿院的知道，以后一定要闹出不少问题来。 “婆婆。” “你现在是事事都在瞒着我老婆子了。”老王妃看着她就有些生气。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妹妹那一伙人为何会在婚宴临近时，突然身体不适，导致只能灰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儿媳不知婆婆的意思，还请婆婆明示。” “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老王妃把拐杖撞的直响。 “那个南疆小王子怎么回事？居然跑到王府来撒野，还不知廉耻的吵嚷要做柔嘉公主的面首。” “那是南疆小王子，儿媳不可能把人拦着或者扔出去吧！”忠义王妃也不生气，对老王妃好脾气的解释道。 “而且南疆小王子之所以上门找柔嘉，也是因为柔嘉救了他的命，当面首不过是小孩胡言。” “胡言也不可以，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忠义王府，怎么看玉儿？”老王妃举动纯属是无理取闹。 嘴长在南疆小王子身上，他怎么说，忠义王妃也管不了他。 “那婆婆有什么高见？”忠义王妃干脆不辩解，直接问老王妃想怎么样。 “儿媳实在拿这位小王子没办法。” “你……”老王妃能 有什么办法，以前王府的大小事，都是忠义王妃做主，老王妃从来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人。 “你这是在对我不满！” “儿媳没有，只是儿媳觉得柔嘉对那小王子并没有那些意思，加上玉儿也在一旁，没什么好担心的。” 忠义王妃又和老王妃说了一会儿话，便以还有事务要处理先下去了。 “婆婆没事儿媳就先告退了，儿媳那边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 “这，这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老王妃面对忠义王妃对自己的蔑视，气的破口大骂。 “我为这个家操了多少心，琅家如今一脉单传，这些人还一脸无所谓，简直是要气死我。” “老王妃您息怒！” “如今公主与世子形影不离，相必您不久就要如愿抱曾孙了。” 两边丫鬟连忙安慰她。 说起抱曾孙，老王妃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我让你们送过去的汤药，看到公主喝没有。”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连忙低着头。“送过去了，只是每次端过去都被青松截下，婢子们也没有办法得知公主是否喝下。” “你们没说是我的意思吗？”老王妃皱眉，这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说了，但青松说，是世子让他这么做的。” 老王妃闻言沉默了，自己孙儿什么脾性她还是知道的，想来那药是没入柔嘉的口。 忠义王妃从福寿堂回来以后，就让江嬷嬷去小两口的院子里，提醒他们注意一下院里的人。 “王妃，老奴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让守心两人帮忙看着公主和世子。” “看着，为什么要看着。”忠义王妃并不像其他母亲一样，习惯把儿子管的死死的，总是插手小两口之间的事。 这种举动，要么把儿子推的远远的，要么把小两口弄成怨偶。 第164章 外祖父想见你 金枝这边听了江嬷嬷的话，转头就和柔嘉说起这事。 柔嘉听了金枝的话，眯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敲击茶杯盖。 抬头看了看天色，正值中午，又到了天热的时候，太阳异常剧烈。 “去，把人都叫到院子里，本公主要训话。” “公主，要是世子回来了怎么办？”金枝大概明白柔嘉想干什么，只是世子那性子，看见了未必不会出声劝解。 “哦，差点忘了。”柔嘉想起了琅玉那菩萨心肠的个性，得想个办法不让琅玉来打扰自己。 “金枝，去把青松给我叫来。” 青松正在陪自家世子整理草药，听闻柔嘉唤他，和琅玉打了声招呼就回了院子。 “公主，你唤奴才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家世子不是要去义诊吗？知道什么时候吗？”柔嘉想着义诊一天的时间，足够自己折腾那些人了。 “世子还没有定下来，公主是要一起去吗？”青松觉得柔嘉是不放心琅玉，怕琅玉被别的女孩子勾走了。 “不。”柔嘉皱眉思量，她教训人可不喜欢拖啊！ 可是琅玉又不出门，自己到时候一定会被他阻拦，但要她放任那两个打小报告的人在院子里乱晃，这又实在不是她的性格。 “过来。”柔嘉对青松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青松心下一紧，难不成柔嘉公主要自己帮她监视世子，那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答应的话又觉得对不起世子，不答应的话柔嘉公主估计不会放过自己。 “本公主问你，你家世子喜欢被人监视吗？” “肯定不喜欢啊！公主。”青松面对柔嘉的问题，一下找到了出路，极力表达出琅玉热爱自由，注重隐私。 “世子自由习惯了，有时候出门连奴才和青柏都不会带。” “ 而且当初老王妃和王妃说为世子配一两个丫鬟，还被世子严词拒绝，说不喜欢有人时刻跟着。” 柔嘉点头，那要是自己说院子里有人打小报告，把惩罚的力度控制一下，琅玉应该就不会阻拦自己了。 “那要是这院里有人吃里扒外，本公主小惩大戒一番，你家世子也不会说什么了吧！” 什么，有人吃里扒外？ 青松吃惊，随后想着应该是老王妃那边给过来的人生事，让柔嘉抓住了把柄。 之前老王妃瞒着王妃给院里送药，多亏世子提醒自己注意一些，把药截下，不然柔嘉公主怕是早闹起来了。 “很严重吗？”青松看着柔嘉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特别严重，一个海公公她就不说了，毕竟是景帝派来的人。 一个奶过景帝，就想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的老王妃，她还真不带怕的。 “世子一般都是把人撵走！” 青松说起琅玉以前的做法。 琅玉不爱见血，加上老王妃常常塞过来的都是有别意的人，他都当场拒绝，或者用一段时间就把人撵走。 所以除了忠义王送的青松和青柏两人，澹雅院一直都添新人。 “长辈赐不可辞，本公主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退回去，等老王妃想着法再去两个回来，或者又撺掇一些反叛，那她还要不要修身养性了。 “那公主，最好不要见血。”肉体上稍微折磨一下就好了。 “本公主是那种人吗？”柔嘉凉凉的看了青松一眼。 自从遇见琅玉后，她已经改了很多了。 “不是，不是，公主一向善良温柔。”青松被她扫的浑身一僵，连忙低头恭维。 要知道以前的柔嘉公主府，换丫鬟小厮入流水一样，都是伤的伤残的残，有些甚至丢了性命。 这也 是为什么御史最喜欢上书弹劾柔嘉，要景帝加强对柔嘉的管束。 “下去吧！” 看到青松离开的背影，柔嘉让银杏再去打探一下院子里下人们的关系网，看有几个是需要她重点关注的。 “公主是想通过青松的口去试探世子。”金枝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青松对琅玉忠心耿耿，今天的话青松一定会告诉琅玉，等琅玉今日回来没异样，或者不阻拦公主，公主就可以出手了。 “嗯。”柔嘉淡淡的嗯了一声，脑海中思考着如今睿婕和秦子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隐藏着秘密，而且在文氏的葬礼上，秦子妍对睿婕的态度，明显要比之前冷漠许多。 正想着睿婕和秦子妍的事，就听下面的人说睿婕公主过来了。 “她来干什么？”柔嘉皱着眉头，正打算一口回绝，就见琅玉带着睿婕进了院里。 “你不是在整理药材吗？”怎么和睿婕混在一起了。 “回来拿东西，刚好听人说睿婕公主来找公主你，就顺便把人带进来了。” 琅玉知道她看见睿婕不高兴，可避而不见也不是一个好办法，生活在京都，总是会碰上的。 琅玉拿了东西就离开了，留下两人在院里。 柔嘉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看书，既不叫睿婕入座，也不叫人给她上茶水。 睿婕也知道柔嘉不欢迎自己，但她今天过来是受秦老将军的嘱托，让柔嘉一定要去一趟将军府。 “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你真当这是将军府还是你的公主府。”柔嘉把书一甩，眉眼微扬，神色透着几分不耐烦与不屑。 上次是这种语气，这次又是这种语气，还真当自己怕她了。 “你说单独就单独。” 睿婕瞟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海公公，她知 道这是景帝给柔嘉的内侍。 “你多久没去将军府看望外祖父了？” “得了吧！二舅母一走，听闻吴氏昨日就搬进了将军府，逼的大舅母回了佛堂，三舅母回了薛家，现在将军府可不是以前那个和谐的将军府了。” 柔嘉不明白睿婕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多久没回将军府，还着重把秦老将军提出来，但将军府现在明显已经被秦励掌控，她疯了差不多。 “哦，听说轩大表哥也被赶出来了。” “亲生儿子都被扫地出门了，秦将军可是口口声声说本公主是冒牌货，本公主怕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何必去自讨没趣。” 柔嘉的话说的有些刺耳，睿婕却无法反驳。 将军府的现状的确如此，如今将军府只有秦励、吴氏、秦子源三位主子，赵氏基本可以不说，秦子轩的搬离，让外人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秦励和吴氏。 说吴氏心机重，一心想夺去正室的位置；说秦励不知感恩，竟然那般对待发妻；还有人说，吴氏和秦励联手逼死文氏，赶走秦子轩。 “外祖父很想你，今晨我去探望他时，他嘴里还念叨你。”睿婕不想和她争辩这些事，把自己说明。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看看外祖父。” 那老不死的想自己！柔嘉觉得这简直是自己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老不死应该早就清醒了，自己当初为了报仇，可是把那老家伙砸残废的，他不恨自己还想念自己。 “皇姐是还没睡醒吧！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没有骗你，你别看外祖父依然痴傻，但你陪了他那么多年，他早就把你对她的关心记在了心里。”的确是秦老将军想见柔嘉，但他不肯透露要和柔嘉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柔嘉 给金枝一个眼神，让她到时候看着海公公一些，别让他偷听。 “都这种地步了，你觉得有意思吗？”柔嘉觉得睿婕和秦励两人，一定在将军府布置了什么杀招等自己。 “我有骗你，我想秦子妍已经告诉你外祖父已经清醒的事了吧！” 柔嘉没说话，就是知道秦老将军已经清醒，她才这么警惕。 “外祖父交代我一定要带你去见他，他有话和你说。” “本公主没话和他说，也不想听他说。”柔嘉不明白，景帝那么在乎秦家兵符，怎么现在都还不对秦老将军和睿婕他们出手。 睿婕见柔嘉这么坚持，知道今天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下次找你时，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本公主的答案这次不会变，下次，下下次都不会变。” “世子，你是担心睿婕公主吗？”青松见琅玉不时抬头张望柔嘉和睿婕的方向。 “不全是。”琅玉还真不担心睿婕，他担心的是柔嘉没忍住让人和睿婕动手，睿婕反击时伤到柔嘉。 “对了，世子，老王妃除了给柔嘉公主送药，还在院子里安插了递消息的人，柔嘉公主发现想好好惩罚一番。”青松见他不想说两个公主的事，转头说起另一件事。 琅玉整理药材的手一顿，祖母送的汤药他全让青松倒了，没让柔嘉知道。 “可知是那些人？” 青松摇头。 “确切的人奴才不知道，但奴才想应该是蔻珠和蔻丹两人，她们是老王妃院里的二等丫鬟，曾经老王妃还说给世子你当通房呢！” 琅玉想了一下没什么印象，打算去问问忠义王妃。 也不怪琅玉没印象，里屋都是柔嘉安排金枝银杏二人管理，其余人除了打扫皆不可入内，就是抄经文也不让蔻丹蔻珠接近。 第165章 和秦子轩做交易 那日睿婕来了以后，第二天琅玉就出门去找无为道长，说要晚间再回来，这给了柔嘉一个收拾人的机会。 又过了一两天，秦子妍一早上门找来，要柔嘉和自己一起去看看秦子轩。 “不去，不想动。”柔嘉总觉得秦子轩自文氏死后，看人眼神就怪怪的，仿佛成了一条觅食的毒蛇，伺机蛰伏，随时准备要死猎物。 “走嘛！柔嘉表姐，我们不是答应嫣姐姐要去看望轩哥哥的吗？”秦子妍抱着柔嘉手臂，死皮赖脸的要拖着柔嘉去。 她之前也去看过秦子轩，但次次都吃闭门羹，好不容易让进门了，秦子轩居然要自己把柔嘉带过去。 她和维护者商量了一下，秦子轩是一个小反派，柔嘉是一个恶毒女配，这两人凑一起一定是想搞主角。 提升男女主感情的工具人南疆小王子已经跑偏了，他们必须重新想一个办法。 而最近南疆使团将要进京，以柔嘉对睿婕的厌恶，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睿婕去和亲，来达到拆散睿婕和唐昭两人的目的。 随着太子如今在东宫养伤，三皇子也安静了下来，朝堂上根本没人能帮柔嘉。 就算她能折腾出一些风浪，对男女主也影响不大，也不会让唐昭产生危机感，但加上秦子轩就不一定了，秦子轩一向出手阴毒狠辣，直击敌人要害，加上自己在一旁提醒一下女主，这效果一定很好。 “那是你答应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柔嘉翻身不看她。 “柔嘉表姐，轩哥哥说是关于睿婕公主的事。” 秦子妍也知道海公公是景帝派来看着柔嘉的，把声音压低告诉柔嘉秦子轩的真正目的。 柔嘉扭头看向秦子妍，思索着她话的可信度，不过秦子妍应该不敢骗自己，更不敢拿秦子轩来撒谎。 “ 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我骗谁也不敢骗柔嘉表姐你啊！”秦子妍立马做出一脸真诚的表情，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事关睿婕，柔嘉恨不得立马飞到秦子轩的住处。 让金枝去和忠义王妃琅玉说了一声，就带着秦子妍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秦子轩搬出来住在哪里啊！”柔嘉还没去过秦子轩的住处。 “就在青干胡同那边，轩哥哥说那边安静，离铺子也近。”秦子妍挺可怜秦子轩的，等她回去，她一定要写一个大团圆的结局番外。 两人到的时候，在胡同口看见了将军府标志的马车。 “将军府的人也经常过来吗？”柔嘉看向马车，思考过来的是秦励还是吴氏。 “嗯。”不过都和她一样，被秦子轩关在门外。 “秦励常常一个人过来，有时候也会带着亲子源。” “吴氏呢！” “我只见吴氏来过一次，但没下马车，不过吴氏常常以将军府的名义给轩哥哥送东西。” 柔嘉突然轻笑出声，吴氏到是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就是不知道，她以后得知女儿是秦子轩弄死的，会不会唾弃现在的自己。 “下马车吧！” 秦子妍不明白柔嘉在笑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下马车以后，刚好遇见秦励从院里走出来，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失落与愧疚，还有深深的无奈。 秦子轩不愿意回将军府，说那里已经没有他爱的人了，继续呆下去只会让他伤心，并告诉秦励，不要让吴氏送东西过来，他看了恶心。 秦子轩对吴氏误会太大，秦励和秦老将军都怀疑是景帝下的毒，可惜没有证据，只能让误会继续。 吴氏救了杨书，加上文氏去世，她又生了将军府唯一健全的男孩，景帝和太 后就让她功过相抵，虽然可以入将军府，却只能是平妻之礼，入门要向文氏磕头。 这两天的风言风语吴氏也听了不少，表面上无所谓，但秦励却知道她常常半夜起来哭。 他看到柔嘉和秦子妍两人，立马摆出平日严肃的面容。“你们过来看子轩。” “是的，二叔。”只有秦子妍一个人回答。 柔嘉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秦子妍叹了一口气，柔嘉就是太过于冲动，面对自己厌恶的人完全不加掩饰，也不懂的用阴谋诡计包装自己，就凭一股嚣张劲怼人。 “还阴谋诡计，大大，你以为你写的是宫斗剧吗？”维护者内心鄙视。 “恶毒女配那个不是胸大无脑，凭背景欺负人的。” “要你管，给我闭嘴。”秦子妍本身就不是一个阴谋论的人，不然做任务也不会这么费劲了。 “柔嘉公主，你有空还是回将军府看看吧！”秦励破天荒的对柔嘉开口道。 “你外祖父他想你了。” “呵，一个傻子痴儿，也知道挂念人，秦将军别说笑了。”柔嘉心下好奇，怎么睿婕说了，秦励又来说，那老不死的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励听了柔嘉侮辱秦老将军的话，眉头一皱，拳头握紧，似乎想要对柔嘉出手，最后却克制了下来。 “柔嘉公主别忘了，秦老将军你好歹也要叫一声外祖父。” “秦将军不是说本公主是冒牌货吗？这将军府本公主还是不的好，不然出意外，本公主可是哭都没地方哭。” 柔嘉下巴微抬，在秦励薄怒的眼神下走进了秦子轩的小院。 “柔嘉公主还是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回绝……”身后是秦励略带威胁的声音。 柔嘉才不怕秦励，她现在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忠义王府这个 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秦子轩的院子布局一般，说不上精致，只能说简洁，比琅玉的澹雅院还要简洁。 柔嘉看着砖缝里还没拔干净的草，说明秦子轩搬进来时挺匆忙的。 “人呢？” “在书房吧！”秦子妍指着左边的房间，她上次见秦子轩就是在书房里。 柔嘉慢慢走过去，秦子轩果然在里面，埋首在案几上，提着毛笔似乎在勾画账本。 “柔嘉公主来了。”秦子轩写完最后一笔，把东西收好，让柔嘉随便挑一个位置坐。 “蒲苇去烧水了，公主稍等一下。” “不碍事，听子妍说你找我。”柔嘉发现秦子轩似乎又瘦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周身的气息压抑的可怕。 “嗯，子妍，你先去隔壁。”秦子轩示意秦子妍下去，连场面话都不愿意多说。 秦子妍没有过多纠缠，爽快的去了隔壁，反正她让维护者帮忙探听一下。 柔嘉其实挺不想单独面对秦子轩的。 “公主最近过的很舒心啊！” “还好。” “子妍和我说，是你让她叫我过来的。”柔嘉不想和他兜圈子。 “嗯，是关于我母亲的事。”秦子轩用手指在一个半旧的香囊上摩擦。 半旧的香囊挂在全新的衣服上，怎么看怎么不搭。 “二舅母？” “不错，我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死，柔嘉公主你，到底知道多少内情？”秦子轩抬头凝视柔嘉，眼神阴冷，让柔嘉不由产生错觉，仿佛秦子轩已经看透了自己。 “二舅母是被吴氏母女毒害的，轩表哥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那只是表面，我想知道内情，比如紫苏背后的主人，为什么要对我母亲下手。”秦子轩查到，柔嘉曾派人偷偷摸摸去看了自己母亲的药，随后便拉着琅玉来给自己母 亲看病。 “这个，轩表哥不是应该去问你父亲，秦将军吗？”柔嘉不知道秦子轩查到多少，反正她是不打算先向秦子轩交底。 提到秦励，秦子轩眼神明显冷了一分。 “他不是我父亲。” “柔嘉公主与睿婕和他有恩怨，我亦然如此，而且松鹤堂的那位已经清醒许久，在暗中调度力量，柔嘉公主确定不和我说些实话。” “怎么，你是想和我做交易。”比起合作，柔嘉更喜欢利益往来的交易。 “是。”秦子轩不是查不到东西，而是不知道从那条线查，他又不愿意向秦励等人屈服，只能来找被忠义王府庇护的柔嘉。 柔嘉想了想，秦子轩各处都比自己厉害，和他做交易到是不亏。 “不久后南疆使团将要到京都，你有办法让景帝选睿婕去和亲吗？” 秦子轩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认识不少人，也抓了不少人的把柄，推一个公主出去和亲到是不难。 而且秦励很在意睿婕，要是睿婕去和亲，秦励一定会很痛苦吧！ “没问题。” 柔嘉相信他，既然秦子轩能做到自己的要求，那自己也必须答应他的要求。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但只能是一半，另一半等和亲之后我在告诉你。” “不过你放心，这一半也足够你查很久的了。” “你确定你的消息准确。” “八九不离十，反正和秦励与睿婕的想法一致。”柔嘉很自信，秦励和秦老将军那么防备景帝，出事了，他们第一个肯定想到景帝。 “好，说吧！那一半消息是什么？”秦子轩等不及要为自己母亲报仇。 “景帝和将军府的恩怨。” 在秦子轩耳朵里，柔嘉这话已经在暗示他，景帝是凶手。 但柔嘉是看到过后来的事，她怀疑的是太后和景帝两人。 第166章 云歌的婚事 “你确定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消息。”秦子轩觉得柔嘉在耍他。 景帝刚登基时，忌惮将军府势力强大，从而有所小动作打压将军府，可随着将军府男丁战死，小一辈死的死，残的残，景帝便没有再为难将军府，反而处处帮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要你去查的是，将军府衰败的原因，与景帝有什么关系。”柔嘉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心出声纠正了一下。 秦子轩闻言目光一凛，甚至有几分惊异，似乎在脑海里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看来轩表哥是领悟到了，那我就告辞了。”柔嘉见他明白，也不在他这耽搁时间，准备回忠义王府。 秦子轩被柔嘉的话搅乱了心神，没空理会她，让蒲苇送她出去。 秦子妍听了维护者转述的话，心中惊讶不已。“柔嘉还知道多少事？” 要知道在原着里，景帝就是终极大boss，原着中在男女主成婚后，盛朝边疆起战火，男主意外获知了将军府衰败的真相，传信回来告诉女主，恰逢四皇子一脉逼宫，女主联合二皇子解决四皇子，又与景帝对峙，逼景帝退位。 景帝退位半月，被秦励派人刺杀于寝宫。 “听她的语气，她似乎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秦子妍觉得不对，按原着柔嘉死的早，不可能会知道后面那么多事情啊！ “可能是发生过什么变故吧！”维护者开口打断她，柔嘉经历过这么多次时间重铸，很可能发生记忆融合。 不过，这事可不能告诉秦子妍。 “大大，秦子轩和柔嘉已经达成协议，你是不是该给女主和男主两人提醒啊！” “不急，时间还早，等他们部署的差不多，我再去提醒女主。” 秦子妍思考着，秦子轩如今得了柔嘉的话，估计没空理自己。 “柔嘉表姐，你和轩哥哥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柔嘉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秦子妍，眉头一挑，含着一抹坏笑询问她。“想知道！” “呃……不想。”秦子妍直觉柔嘉不怀好意，果断的摇头。 “哼！”柔嘉略微扫兴的出门，打算是八宝斋看看首饰。 “柔嘉表姐，你带我一个。”秦子妍说着就爬上马车，像极了一块牛皮膏药。 睿婕气势太强，秦子妍和她呆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压抑，还是和柔嘉呆在一起舒服。 柔嘉见人都上来了，也就不理她，让车夫直接去八宝斋。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八宝斋，可是还没等柔嘉下车，就听到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似乎在和谁争论。 “金枝，去看看。” 金枝进去看了一下，刚到门口就不再进去了，不为别的，扯着掌柜衣领争吵的正是南疆小王子。 “回公主，是南疆小王子。” 柔嘉控制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会遇到他。 “快走快走，回王府。”惹不起她躲得起。 “公主，这可是王府的产业，你确定不管管。”秦子妍看了一下，门口人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我能怎么办？”要是以往，柔嘉特定把闹事的人打一顿，直接送到官府。 可现在去，南疆小王子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冒一句‘我要给你当面首’的话，她那一点仅有的名声也没了。 “快走。” 柔嘉和秦子妍回到忠义王府时，发现看着有些眼熟的一位夫人，正在大厅和忠义王妃聊天，话里还提到云歌的名字。 那位夫人和忠义王妃聊了好一会儿，见柔嘉回来了，起身变告辞离开。 “母妃，是你好友来找你出去玩吗 ？”柔嘉好奇的问到。 “秦二小姐过来找云歌玩吧！”忠义王妃让人把秦子妍领到云歌的院子去，她和柔嘉有话说。 “母妃，怎么了？”柔嘉直觉和刚刚那位夫人有关。 “柔嘉，你嫁进来也有些日子了，你和云歌相处的怎么样？” “还好。”柔嘉很多时候都喜欢腻在琅玉身边，除了吃饭时与忠义王妃一伙人聊聊，很少单独去找云歌聊天。 反而是云歌有时候会跑到院子里找柔嘉说会话，或者逗逗珠宝，但她也不会留太久，仿佛是在避嫌。 “那云歌有没有和你说，她有看中的少年，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少年？”云歌那孩子说什么都是听他们的，忠义王妃也不好直接去问她。 “没有，我们相处时，基本就听云歌说老家的事，或者逗逗猫。”柔嘉想了想，很肯定的摇头。 “那，那她说老家的那些少年？”难不成云歌看重老家那边的人了，老家那边是有几个好的，可身份一般，根本护不住云歌啊！ “没说人，就说风景风俗的。”柔嘉受不了忠义王妃这拐弯抹角的问话，直接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母妃，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唉！刚刚过来的是严院首的夫人，严夫人是白将军的妹妹，她今天过来，就是想问我觉得白将军的儿子怎么样？” “说亲的？”柔嘉反映过来，怪不得忠义王妃老向自己打听，云歌说了什么。 “是啊，云歌是玉儿祖母捡来，养在我和王爷名下的，她这些年来乖巧懂事，我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这就是养女儿的坏处，怕嫁错人。 身份高的，云歌养女身份配不上，身份低的，没权势又护不住她，当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挑人家都要把她愁死了。 “云歌什么想法？”柔嘉见忠义王妃发愁，想着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好少年啊！ 太子皇兄那边就算了，太子妃是轮不到云歌的，为妾估计忠义王妃也不会答应；三皇子那纨绔模样，别说忠义王妃看不上，柔嘉自己都看上；二皇子到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现在存在感不足，云歌配他绰绰有余，未来登基，云歌就是皇后；至于秦子轩，嗯，还是算了吧！ “那孩子向来恭顺，开口闭口都是听我们的，弄的我也发愁。” “母妃，要不这样，刚好秦子妍也在，我趁聊天时帮忙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忠义王妃一想，觉得可以让柔嘉试试，毕竟都是同龄的小姑娘，云歌应该能敞开心扉聊。 “好，你帮母妃问问。” 云歌院子里，珠宝正趴在云歌腿上打盹，尾巴时不时左右摆动一下，整个猫身都透着恰意。 “云歌姐姐，珠宝很黏糊你啊！”秦子妍戳了戳这只懒猫，啧啧啧，瞧瞧，似乎又胖了不少。 “一般，它很少跑我院子里来。”云歌轻抚它的毛发。 平日琅玉在府里时，珠宝都是腻歪在琅玉的怀里，今日琅玉出门了，珠宝就跑到云歌这边来了。 “珠宝喜欢世子，我好几次去那边院里，都见珠宝趴在世子怀里。” 秦子妍突然有些羡慕珠宝了，可以自由的在两个好看的人怀里撒娇。 “公主。”云歌抬头就看见柔嘉到了院门口，连忙起身请她进来。 “嗯，珠宝又跑你这边来了。”柔嘉看到云歌怀里的珠宝，说不上生气，顶多有些郁闷。 珠宝黏琅玉她就不说了，偏偏还喜欢黏云歌。 “这肥猫该减肥了。” “的确，一个冬天长了这么多。”秦子妍同 意的点头，她以前单手就能抱起珠宝，现在双手抱起来久了都有些吃力，可见珠宝增肥的速度有多可怕。 云歌淡笑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珠宝。 “云歌，你有没有心仪的少年啊！”柔嘉不擅长套话，喜欢直来直去，秦子妍也不知道和云歌聊些什么，安静之下，柔嘉直接开口询问。 “是王妃让公主来问我的吗？”云歌表情很平静。 “是我主动问的，刚刚白家拜托严院首的夫人来府里，说是白将军的长子看上你了，想和忠义王府做亲家。” 原来是为了云歌的亲事，怪不得要把自己支开。 秦子妍一下明白过来。“维护者，云歌这个人当初只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出场也没有和谁成亲，但根据你们那个自动补充的规则，她最后会和谁成亲？” “不知道。”维护者很干脆。 “大大，是主剧情和支线剧情才会被规则合理化，你一笔带过的路人甲，谁会在乎啊！” “这可是第一美人啊！”可是连女主都比不上的。 “那也改变不了她是路人甲的事实。” “好吧！”秦子妍思考着谁会适合云歌。 “白家吗？也可以。”云歌想了想，依旧很淡定。 “不是，云歌姐姐，那可是你的未来大事，终生幸福啊！”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重视。 柔嘉还没说什么，秦子妍到是先急起来了。 “你怎么可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是被人遗弃的孩子，多亏了王妃他们，我才能活下来，过着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是他们的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忠义王府如今虽然显赫，可谁也说不清以后的事，若我的婚姻能为王府出一份力，我也是愿意的。” “你不要这样。”秦子妍看着平静坦然的云歌，内心一阵惆怅。 “那只是你以为。”柔嘉做不到云歌这样的大无畏，她只知道，每做一件事，她就要这件事给自己带来利益。 要不是忠义王妃对自己好，她也不会自愿包揽这件麻烦事，直接缩到院子里去就是了。 “你这样无所谓，让母妃很难做，好歹你给一个标准出来啊！” “你要长的好看的，还是有权势的，亦或是有潜力的，至少这样母妃不必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柔嘉说着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和珠宝一样，透着几分慵懒。 人家都说嫁人和不嫁人是两个概念，但到了柔嘉这里，完全就没有区别。 不用管家，没有人立规矩，睡觉睡睡到自然醒，夫君不纳妾收通房，简直是人生巅峰。 “我是真不知道。”云歌想了想和柔嘉解释到。 “我很小的时候，祖母就告诉我，我的夫君是世子，我的任务就是为琅家延续血脉。” “所以从小到大，我的身边都是女孩子，没有男孩子，就算出门，我也时刻谨记着自己是琅家的童养媳，对那些男人敬而远之，后来世子拒绝我，祖母他们也没有强求世子，在我迷茫时，是王妃来开导我，说我以后可以嫁自己喜欢的少年了。” “后来王妃带我去参加聚会，希望我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可我已经养成了习惯，一看到那些少年，脑海中全是祖母的教诲，根本生不出旁的心思。” 秦子妍和柔嘉还是第一次听云歌说起自己的事，两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云歌。 别看云歌说的风轻云淡，这其中的辛酸怕是只有她自己明白。 “这大概就是被洗脑的后遗症吧！从小被人教导，一辈子要为一个人活。”维护者感 叹到，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柔嘉便带着秦子妍离开，把珠宝留下陪云歌。 云歌看着柔嘉离去的身影，抚摸着珠宝喃喃自语到。 “我的要求！” “如果可以，我也想找忠义王府这样的人家。” 柔嘉让秦子妍先回去，自己去和忠义王妃说这事。 “这孩子当真这般说！”忠义王妃见柔嘉点头，重重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该把云歌接到自己身边教养。 “既然她没想法，母妃就照自己的心意为云歌看吧！”柔嘉其实很想提二皇子的。 但忠义王府明显不想和皇子扯上关系，她说了，忠义王妃怕是不会答应。 “也只有了。”忠义王妃打算和忠义王再说说，如今朝堂变化不断，他们忠义王府可得小心。 “玉儿回来了，你也回去吧！晚上记得一起吃饭。” “好的，母妃。” 柔嘉回到院里没看到人，又跑到到澹雅院去找琅玉。 琅玉正蹲在水池边给乌龟翻身，旁边是垂头坐着的珠宝。 “你还怕珠宝把这只乌龟吃了。”柔嘉来到他旁边，把慢悠悠爬回水池的乌龟又一脚掀翻。 珠宝在一边看了，立马蹿到乌龟身上坐着左右摇摆，玩心大起。 “这是一只老龟，经不得折腾。”琅玉又把珠宝提下来，他这次直接把乌龟放回了水池里。 乌龟一遇水，立马朝池低游去，生怕晚一秒就被柔嘉和珠宝抓住蹂躏。 “哼，你今天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去城外的道观，替师傅拜见一位故友。” 琅玉今日走的早，柔嘉醒来时人已经不在，把还青松也带走了，这让柔嘉都找不到人打听他消息。 “对了琅玉，我有事情和你说。”柔嘉突然趴到琅玉背上，差点把琅玉压在地上。 “公主有事就说，何必趴在我背上，快起来。”琅玉皱着眉头。 “不要，我要回屋才说。”柔嘉抱的更紧，眼里带着几分狡黠。 “琅玉，我刚刚脚扭了，你背我回屋吧！” “公主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琅玉才不信她的话，拍了拍她的小腿，示意她不要再胡闹。 “我，我那是强忍着，现在好痛好痛。”柔嘉干脆耍无赖，就是要琅玉背她回去，琅玉今天可是走了一天没陪她。 琅玉忽然站起来，柔嘉没抱稳，脚踩一颗小石头上，只听清脆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柔嘉一下跌坐在地，估计这下是真扭到了。 柔嘉痛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坐在地上指着琅玉，不知道自己是先哭喊疼痛还是生气骂琅玉。 琅玉也听到声音，面上闪过一丝歉疚。“公主先忍着，等下回房我为公主正骨。” 背是不可能背的了，柔嘉被琅玉一把抱起回了院子。 “都怪你，你个乌鸦嘴。” “背我怎么了，我很重吗？” “亲都亲过了，你……啊！” 柔嘉哭骂的正起劲，毫无防备被琅玉这么一弄，顿时疼的大声尖叫，把从两人院子路过的忠义王妃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来问怎么了。 “母妃……”柔嘉哭的扑进忠义王妃的怀里，那叫一个凄惨可怜，看的忠义王妃直喊小心肝。 “别哭别哭，告诉母妃怎么了，母妃帮你出气。” “玉儿，怎么回事？” 柔嘉顾着哭，忠义王妃转头询问琅玉。 “公主把脚扭伤了，我在给公主正骨。”琅玉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忠义王妃。 “母妃，是，是他，我想让他背我，他不答应，还把我甩下来，我这才扭到脚的！”柔嘉哭哭啼啼的 向忠义王妃告状。 但她是真的委屈，自己不过是让琅玉背自己，为什么会遭这么大的罪。 “玉儿，还不给公主道歉。”忠义王妃看着儿子，好小子，还敢给她玩心眼了。 琅玉没办法，当着忠义王妃给柔嘉道歉，这才把忠义王妃送走。 柔嘉哭的眼睛通红，像及了一只红眼兔，抱着软枕，任琅玉给自己揉捏脚踝。 “公主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琅玉想起她要和自己说什么，开口提醒她。 “嗯嗯。”柔嘉这才想起正事。 “琅玉，你知道母妃再给云歌找夫家吗？” “知道，怎么了？”云歌相当忠义王妃半个女儿，这很正常。 “我看见今天白将军请人上门为自己长子说亲。母妃特意让我去询问云歌可有想嫁的公子，可云歌说自己没有，让母妃看着选。” “所以……”琅玉不觉得这算事。 “你觉得我二皇兄怎么样？” “二皇子！” “嗯嗯。”柔嘉点头，她要做两手准备。 要是太子皇兄能顺利登基，她不说得什么天大好处，但坏处却是没什么，若太子皇兄不能，按上辈子轨迹就是二皇子登基，要是二皇子娶了云歌，自己就是二皇子的嫂嫂，只要她收敛一点，二皇子也不会对她怎样。 琅玉不知道柔嘉的想法，他以为柔嘉会让母妃把云歌许给三皇子。 “你看我二皇兄吧！为人勤奋能干，长的也不赖，不像三皇兄到处沾花惹草，我听闻他府上一个侍妾都没有，是不是很放心。” “我记得公主不怎么喜欢二皇子。”琅玉能从二皇子身上感受到那股气息，自然知道那宝座未来是二皇子的。 但一向瞧不上二皇子的柔嘉会突然夸赞他，这就让琅玉不太理解了。 “是有那么一点，可他终究和太子皇兄他们一样，都是我皇兄，我能讨厌他到那去。”柔嘉心里有了想法，觉得这对忠义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不是我说，云歌那样貌嫁谁都不安全，只有我那冷面二皇兄能镇住。” 可不，未来的皇帝，谁敢肖像他的女人。 “云歌虽然是养女，身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配我那不受宠的二皇兄可是绰绰有余，怎么着也得是一个正妃。” “我可是看云歌是你妹妹才这么费心的，你要不和父王母妃商量一下，绝对是一件好事。” 柔嘉看琅玉不为所动，以为他还在担心党派之争的问题， “你是不是怕我太子皇兄多想啊！” “你要是怕，我去和太子皇兄说，相信他一定会明白，忠义王府没有别的意思。” “公主，你怕是还不知道朝堂近况，如今太子势微，四皇子一脉独占朝堂，圣上有意提携二皇子与之抗衡。” 一直没有站队的忠义王府，突然要把养女嫁给二皇子，这不得不让景帝、太子、四皇子多想。 “忠义王府没必要那么冒险。”琅玉收回手，见柔嘉失落的表情，将她唇边的一缕发丝抚到耳后。 “这些事交给母妃去操办吧！公主不必理会。” 柔嘉呆愣了几秒，没想到琅玉会对自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随着一股药香钻进鼻口，柔嘉脸色巨变。 “琅玉，你刚刚用碰了我脚的手，来碰我的嘴！” …… 琅玉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她的脚，视线最后停留在柔嘉微张的粉唇。 “都是公主的身体……” “那也不行。”柔嘉大喊到，不住擦拭自己的唇瓣，满脸都是嫌弃。“琅玉，你故意报复我是不是。” “没有。”琅玉当时也没多想，纯属本能反应。 第167章 大王子 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夏天，再过一个月就该到熬人的苦夏了。 南疆使团来到京都，景帝让他们歇息几日后，打算今晚在宫中设宴款待使团。 “公主，公主，我在这里。”小王子站在大殿外，对柔嘉高兴的大喊到，还挥着手臂。 这让柔嘉一下成了众人的焦点。 柔嘉看着那二傻子，抓着琅玉的手臂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随着南疆使团的到来，这几天小王子是有了依仗，一直想强闯忠义王府，不是被人拦下就是柔嘉不在扑个空。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柔嘉，整个人简直就像许久未见主人的小狗狗，恨不得立马奔向主人的怀抱。 “公主……唔！” 琅玉一手把柔嘉拉到身后，一手把小王子拦下。“还请小王子自重。” “你，你，你让开。”小王子急的大喊，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柔嘉说话了，而且…使团领头的，是他的大王兄… “阿诺，不可无礼！”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小王子明显身体一僵，眼神带着惊恐，往柔嘉方向更加用力。 柔嘉躲在琅玉背后，把小王子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带着疑惑微微歪头，想看清来的是谁。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穿着一身南疆特有的深蓝服装，额佩银月环式，腰间饰品随行动而发出微小的响声。 五官和小王子有些相似，但更为冷厉和邪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宠溺。 敢直呼小王子的名字，怕是只有来京使团中的南疆大王子――梵木白了。 “阿诺不懂事，各位见笑了。”梵木白抬手扯住小王子的衣领，把人带回自己身边。 “听闻阿诺来时，因为到处乱闯，撞到了一位公主的马车，公主不计较还救了阿诺。” “想来就是这位公主吧！” 小王子被梵木白扯回去，整个人低着头，变得极为老实。 柔嘉从琅玉身后出来。“是本公主。” “那就多谢公主了，这救命之恩，本王子一定代阿诺还给公主。”梵木白眼神看着柔嘉，有些意味不明，带着小王子转身去往大殿。 琅玉看着梵木白，微微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公主少与这大王子接触。” “怎么了？”柔嘉觉得还好，就是感觉以小王子的性格，不应该这么惧怕大王子才对。 “南疆王共有九个儿子，如今活着的，只有大王子，三王子，四王子，以及最小的九王子。” “有什么问题？”皇室子弟的死亡率本来就很高，别说南疆王室了，就是盛朝这边，也死了许多皇子。 “那几位王子是被大王子的母妃害死的，而且证据确凿，被南疆王所厌恶，但大王子在南疆却掌控了三分之二的权力，南疆王有时候都要听他的。” 忠义王妃后来，刚好听到琅玉和柔嘉的对话，在一旁轻声解释。 “这大王子为人阴狠，所以小心一点是好的。” “这么厉害。”柔嘉惊叹到，这人和二皇子差不多境况相同，居然比二皇子混的还好。 果然，性格卑鄙的人混的都比较好。 “呃，真够阴险狡诈的。”见两人看自己目光不对，柔嘉连忙改口符合到。 “不过柔嘉说的没错，的确是够厉害。”忠义王妃轻笑，算是认同柔嘉之前的话。 “反正待会进去时，柔嘉你尽量不要和大王子对上。” “好。”柔嘉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记得失的时候，很乖巧的点头。 一行人进入到大殿里，柔嘉不得不再次面对睿婕。 这一个月里，睿婕也再次找到柔 嘉，希望柔嘉能去将军府看望秦老将军，都被柔嘉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四位公主坐在一起，除了淑芳，柔嘉和甘霖都没有理睬睿婕。 “听说你救了南疆小王子。” 许久未见甘霖，甘霖比之前又沉稳了不少，容貌也发生了变化，有杨贵妃的一些影子。 “是啊！”柔嘉没想到这事传播的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都传遍了，本公主还知道那南疆小王子闹着要当你面首呢！”甘霖看向南疆使团那边，神情有些凝重。 “不过你也真不要命，连南疆小王子也敢救。” 柔嘉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救，上辈子睿婕救了南疆小王子，南疆王可是答应了睿婕一个请求的。 “听闻南疆王最喜爱他这个幼子，说不定会给本公主不少好处呢！” “你还真是爱做梦。”甘霖毫不客气的嘲讽到。 “南疆王的确喜爱幼子，甚至想传位与他，可如今病重，南疆现在可是大王子做主，不然也不会来盛朝议和。” “小王子贪玩独身前往盛朝，说出去谁会信啊！” “南疆王病重！”柔嘉吃惊，怎么会这样。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甘霖说自己天真。 现在大王子执掌南疆政权，怎么可能放过南疆王最满意的继承人，小王子会独身出现在盛朝，极有可能是为了逃避大王子的追杀。 可，可自己却多管闲事救了他，大王子怕是记恨上了自己，怪不得忠义王妃让自己要自己小心，不要和大王子对上。 柔嘉突然有些崩溃，为什么，同样是救人，睿婕救人得好处，自己救人惹麻烦。 看到柔嘉的表情，甘霖知道她反应过来了，脸上神情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睿婕看着柔嘉不解，吃惊，后悔的模样，心下疑惑。 按柔嘉的性子，一定是知道救小王子会给自己带来好处才会去做，可如今看来，这件事的结果出现了偏差。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出现这种偏差？睿婕低头沉思时，没注意到柔嘉看向她的眼神。 宴会上景帝与大王子虚伪的说这话，大意是南疆应该和盛朝应该和平相处，没必要针锋相对。 随和又聊起打败南疆军队的唐昭，说唐昭是一个难得的将才，还说要谢谢唐昭对自己妹妹的救命之恩。 “这是我南疆的小公主，因为贪玩跑到了两军交战的地方，要不是唐将军手下留情，我就少了这么一个妹妹了。”大王子话音刚落，一个窈窕的身影就站了起来，正是南疆的小公主――阿蓼兰。 阿蓼兰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的一张乖巧的娃娃脸，身材却发育的格外好，让许多盛朝少年都看直了眼。 “唐将军，你还记的我吗？” 唐昭点头，他当然记得。 这个小公主胡乱跑出了南疆军队的驻扎地，要不是遇到自己，瞧她是个女孩子放了她，怕是早就被人杀了。 阿蓼兰见唐昭记得自己，开心的坐回了位置上，和大王子低声说着什么。 “尊敬的盛朝皇帝，听闻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我这妹妹对唐将军倾慕许久，如今南疆前来议亲求和，不知陛下可答应。”大王子听了阿蓼兰的话，起身及为尊敬的开口到。 柔嘉闻言低头偷笑，这南疆大王子和小王子，阿蓼兰不愧是亲兄妹，这脑回路简直一模一样。 瞥了一眼睿婕，见她平日冷静的面容居然透着两分紧张，又不由在心里高兴的为大王子一伙人鼓掌，干得漂亮。 不把睿婕嫁去南疆，让唐昭 娶南疆公主也可以。 景帝淡笑不语，心中却是有些恼怒，察尔部，南疆，这些人都肖像他一手培养的唐昭，简直是打的一手还算盘。 “阿昭，南疆公主心悦你，你怎么说。”这个还是让唐昭自己拒绝的好。 唐昭依言站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睿婕。“回圣上，臣已经心有所属，请南疆公主还是另觅良人吧！” “哦，不知是在坐的那位盛朝贵女，唐将军可否指出来，好让我这妹妹死心。”大王子笑意不减，到没生气，反正他就是随口一提，要是唐昭答应他才担心呢！ “也让本王子知道，以免等会本王子请尊敬的盛朝皇帝赐婚时，把唐将军心爱的人选了。”大王子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小王子。 仿佛是在提醒众人，他南疆可不一定是嫁公主，也可能是娶公主，或者二者兼有。 唐昭皱着眉头，思考着是否说出睿婕。 不过一会儿，唐昭就把目光看向睿婕，用行动来代替自己的话。 惹的一伙贵女嫉妒不已，但有柔嘉嫁琅玉在前，众人对睿婕的嫉妒到没那么强烈，可见柔嘉嫁给琅玉有多打击人。 睿婕没想到唐昭会真按照大王子的话做，整个人略带娇羞的低下头，不敢与唐昭对视，心里却在思量，晚宴后要和唐昭商量如何面对景帝。 景帝眼睛微眯，虽然知道唐昭喜欢睿婕，唐昭也是自己最看重的人才，但他并不希望将军府和这么多大家扯上关系。 他不想为自己的下一代又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将军府。 但他又不能在大殿上表现出自己对睿婕的不满，毕竟他很宠爱柔嘉，两人同为秦皇后女儿，他不能厚此薄彼。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唐将军喜欢的女子当真绝色。”大王子毫不吝啬的看着睿婕夸奖到。 他刚开始就注意到女子的位置，柔嘉是公主，那与她坐在一起的人应该也是公主，还是一位被孤立的公主。 “阿蓼兰，唐将军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同你一样是公主，你得放弃了。” 阿蓼兰闻言，抬头愤恨的看了睿婕一眼，但碍于大王子的威严，不敢有动作。 这件事算是就这么揭过去了，大王子和景帝又开始聊起柔嘉救了小王子的事。 柔嘉一看情况不对，和淑芳说了一句自己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让她帮忙和太后说一声，就带着金枝离开了大殿。 外间天已经黑完了，天上的月亮却格外明亮，明亮到能让柔嘉看到跟自己出来的小王子。 “公主……”小王子脸色难看，神色特别挣扎，一双急切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柔嘉。 “金枝，我们回去。”柔嘉头疼，她现在看小王子已经不是个宝贝了，而是一个大麻烦。 “公主，你别走。”小王子张开双手拦住她，不让她离开。 “你到底要干嘛！”自己都特意躲出来了。 “如果还是说面首的事就算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了，我不想惹麻烦。” 小王子看她神色坚决，仿佛一下失去了目标，放下手臂，整个人失落至极。“那公主能陪我说说话吗？” “不行。”柔嘉态度很坚决，直接从小王子身边走过。 快走到殿门口时，柔嘉回头看了一眼小王子孤寂的背影，上辈子自己似乎也想找人倾述，可没有人愿意听。 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离开，可脚步却不听使唤走向小王子。 小王子见她去而复返，眼睛一亮，带着欣喜看着她。“公主，你是要陪我……” “咳，别这么看本公主，本公 主就是觉得大殿里无聊，反正都无聊，陪你说说话也没什么。”柔嘉不自然的撇开头，暗骂自己怎么被琅玉给同化了，什么开始会同情别人了。 小王子没拆穿她，目光看向远方，和柔嘉说起自己在南疆的故事。 小王子的母妃出身南疆顶级贵族，长相美艳，被南疆王看中接进宫里，在南疆王五十岁生下小王子，这让南疆王高兴不已，从小把小王子捧在手心，要什么给什么，甚至还想着把皇位传给他。 “不是挺好的吗？”柔嘉撑着下巴，目光有些不屑，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啊。 “是啊！明明都挺好的，我为什么要救那个恶魔。”小王子握紧拳头，眼中竟然有水光出现，话里是说不出的后悔与懊恼。 “恶魔，大王子？”柔嘉想着大王子在宴会前抓小王子的时候，小王子明显神色不对。 “嗯。”事情还要从小王子十岁说起，那个时候大王子已经十八岁了。 但大王子生母残害王室血脉，被南疆王处于极刑，大王子也在欺辱中长大，很小就被驱离了王宫，为了活着，大王子不得不跟着护卫进山猎杀野兽，因为能力出众，很快就成了一支小队的队长。 小王子年纪小，爱冒险，听闻进山猎杀野兽是勇士的表现，吵闹着非要入山杀野兽，南疆王没办法，只能派人跟着，大王子也被选入跟随的队伍。 刚开始众人带着小王子在外围猎杀小动物，小王子不满，觉得自己被他们看扁了，非要进去山林深处，后来任性直接一抽马鞭，只身闯入了山林深处，南疆密林多沼泽毒气，几个来回，跟上小王子的只有大王子。 因为小王子在密林里乱跑，两人不由迷了路，而且加上马蹄声的惊扰，林中的野兽也向两人发动攻击，大王子为救小王子被一条蟒蛇缠上，眼看就要被缠断气，是小王子拼死救下他，为此后背的肉还被咬掉了一块。 小王子虽然娇纵，心底却不坏。两人在密林歇了两天，彼此互相鼓励，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大王子一直细心照顾小王子，有危险第一个冲到前面，这让小王子对他越发信任。 后来小王子被人找到，大王子要告别，小王子不答应，大王子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说和他在一起会被南疆王讨厌。 “那是你母亲的错，为什么要归结到你身上。” “你不要怕，从现在开始我保护你，谁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收拾他。” “父王最疼我了，一定不会为难你。” 大王子便被小王子带进了王宫。 果然如小王子所说，他一直都很保护大王子，也很尊敬和听从大王子的话，纵使母妃一再告诫他大王子居心叵测，小王子就是不相信。 在得知大王子想去军队历练杀敌，小王子便去求南疆王让大将军带大王子。 这也让大王子掌握南疆兵权的行动更加顺利。 大将军带了大王子五年，在战场上战死后，军权就由大王子接管。 “你不会想说，你去山林猎杀野兽，是大王子故意安排的一出戏吧！”柔嘉这个人喜欢把一切阴谋论，尤其是小王子还这么恨大皇子。 “目的想借你的手，名正言顺的进入军队。” “是，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甚至，他为了兵权，还暗杀了大将军。”小王子自从得知真相以后，整天都活在自责与愧疚当中。 “你怎么知道的？” “是父王告诉我的。”小王子想起病重的南疆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 来。 “都是我，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有机会害那么多人。” “也不见的，达成目的有很多种方法，只能说通过你来达到目的，是最快最直接的。”柔嘉干巴巴的安慰小王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他可怜还是无能。 “他要杀你，所以你才逃到盛朝来的对不对。” “我到情愿他杀了我！”小王子一下就激动起来，眼里还带着厌恶，当然不是针对柔嘉。 不杀小王子，留着过年吗？柔嘉觉得有些纳闷。 听小王子的话，大王子绝对是一个极为能忍，而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像二皇子稳如泰山，对任何事都平常心对待，不挣不抢。 这种人怎么会想不到斩草要除根的呢！ 柔嘉正思考着，就见小王子撩起头发，露出左边耳根处的伤疤。 虽然已经见过那个伤疤，但再次看到依旧有些吓人。 “他干的。” “嗯！”小王子点头，这道伤疤是大王子控制住南疆局势后，在一宴会后，掐着自己脖子划的。 原因就是因为别人夸了小王子太过漂亮。 柔嘉立马想起小王子赤裸的脚上满是伤疤，除了刀伤，还有许多烫伤，甚至是被反复伤害。 不由倒吸一口气，大王子这是要把小王子活活折磨死的节奏。 “他为什么这么恨你？” “难不成他母亲的死和你母亲有关？” 小王子摇头，他母亲已经死了，再多的秘密都被掩埋进了土里。“我回去会死的，所以我才想通过公主留在盛朝。” “就算我肯留你，你觉得可能吗？”柔嘉发现小王子被保护的太好了，想法天真而可笑。 一个王子做了别国公主的面首，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国家的脸面，扔地上让别人踩。 而且大王子敢出使盛朝，就说明南疆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南疆王就剩一个虚位，大王子随时都可以称王。 面对南疆真正的掌权者，景帝怎么会为了一个异国王子与之交恶。 “你为什么要留在盛朝？” “因为我想活着。”南疆王拼着最后一丝力量帮小王子逃了出来，并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母妃死前也让他好好活着。 “带着母妃和父王的期盼活着。”小王子不止一次想寻死，可每次都被大王子拿南疆王性命威胁。 “那你可真累啊！”柔嘉怜悯的看着他，为别人的期盼而活，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的生活是怎样的。 “不敢去死，受尽磨难的活着，当真是生不如死。” 小王子咬着嘴唇，听着柔嘉的话没有反驳，内心却越发痛苦。 “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安慰我。” “难不成我要告诉你，你父母好不容易帮你逃出来，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辜负他们。”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你是人，更加要坚强。” 柔嘉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这些话听着还真是虚伪。 “公主不是吗？”小王子看着她，莫名觉得她和自己有类似的经历。 “不是。”柔嘉要真是靠那些话活着，她怕是早就死了。 “你要真想在这生不如死的日子里活下去，就给自己找些乐子吧！” “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崩溃的。” 柔嘉说完这番话就带着金枝回了大殿，小王子在她后面进的大殿。 “你够久的。”甘霖有些无聊，见她回来了，眼神在小王子与她之间徘徊。 “反正又没我什么事。”柔嘉已经收起对小王子的怜悯之心，问甘霖走后景帝有没有说什么。 “有啊！南疆使团准备在京都呆一个月再回南疆。” 第168章 两个反派搞事情 “要停留一个月。”柔嘉吃惊，大王子留这么久，也不怕南疆那边出变故。 “听说想和盛朝的人切磋一下武艺，准备在猎场办个比武大会。”甘霖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屑的嘴脸。 柔嘉听了便没有追问，反正这不关她的事。 又坐了一会儿，景帝便宣布宴会解散。 回到忠义王府，柔嘉不由又想起小王子的事，神色难免有一些难看。 “是南疆小王子又和公主说了什么，让公主为难了。”琅玉见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床幔的阴影打在她脸上，遮住她眼神，只看到她紧咬嘴唇的动作。 柔嘉一愣，转头看向琅玉。“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嗯。”琅玉没有否认，他派去的人的确查到不少东西，但基本都是皮毛，却足够他分析小王子的意图。 “原来如此。”柔嘉开始就觉得琅玉态度不对，但又想不出原因，加上琅玉后来一直带自己躲避小王子，她就认为琅玉在吃醋。 现在结合小王子的话，琅玉的态度到是能解释了，躲避麻烦。 “以你的性格，为什么你不帮他？” “爱莫能助。”琅玉自认不是圣人，南疆王室的事，他没兴趣插手，也没能力。 “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柔嘉见琅玉并不想说，便没有和他纠结，反正自己不是也没想过要帮小王子吗。 这样，反而让她有一种自己和琅玉是同一类人的感觉。 “哐当~~”屋内传出杯碟破碎的声音，守在驿站外的南疆使团并没有半点反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小王子此时摔在地上，衣衫也被撕碎，露出身上被鞭打的痕迹，一双眼睛恨恨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大王子。 “你不许过来，你要过来，我就死。”小王子捡起一块碎瓷片横在自己脖颈处。 锋利的瓷片在烛火下闪着寒光，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划破小王子的脖颈。 “死，只要你敢，我就把那老不死的丢进蚁穴。”大王子坐在一旁，右手拿着一条鞭子，面对小王子的威胁，他满脸都是不屑，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 “你……”小王子听说他要把南疆王丢进蚁穴，拿瓷片的手颤抖了几分，不由划伤了脖颈，留下几道血痕。 大王子见他真把自己划伤，眼睛一眯，趁有人敲门的空挡，右手鞭子一甩，直接向小王子拿瓷片的右手腕打去。 小王子吃痛，瓷片应声落地。 “没我的应许，你休想死。”大王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让敲门的人进来。 “我要你和所有人都生不如死，要你们向我母亲忏悔。” 进来的人阿蓼兰，她端着伤药，看到眼前这一幕，冷漠的低下头。 “给他上药。” “是。” 等大王子离开后，阿蓼兰便蹲到小王子身边为他上药，动作不算熟练，甚至有些生疏。 小王子看着她，阿蓼兰年级和她差不多，母妃是一个平民，但却成了一个有封号的妃子。 大王子控制南疆后，阿蓼兰的母妃也被囚禁。 “你不是要嫁给本将军的儿子吗？为什么会来盛朝和亲？”小王子记得阿蓼兰的婚事已经被南疆王定下了。 “哼，你还是这么天真。”阿蓼兰为他把伤口处理好，又把他扶到床上。 “有他在，你觉得谁敢娶我。” “而且，我母妃的命还在他手上捏着。”阿蓼兰说完便离开了，大王子不喜欢有人过多接触小王子。 “阿蓼兰，我想知道，父王他怎么样了。”小王子连忙喊住她。 “你觉得我有资格看见他吗？”阿蓼兰 淡淡的反问他。 小王子闻言低着头，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第二天一早，柔嘉还没起床，就听金枝说外间来人了，忠义王妃让她过。 “谁来了啊！居然要我去陪客。”柔嘉不满，谁这么大脸面。 “是南疆大王子带着小王子过来，说是来感谢公主你救小王子的事。” 柔嘉一愣，难不成大殿上景帝没和大王子商量这事。 等柔嘉收拾好过来时，老王妃，忠义王妃和琅玉已经陪大王子聊了许久。 “柔嘉来了，大王子说，小王子因为你救了他，有东西要送给你。”忠义王妃向柔嘉招手，指着一直低着头的小王子道。 柔嘉下意识看向大王子。 大王子对她礼貌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小王子胳膊。 “阿诺，公主来了。” 他按的刚好是小王子昨天被打的地方，疼的小王子身体一僵。 “公主，这是我答应要给你的血玉。” 小王子抬头，用左手把一个小木盒递给柔嘉。 柔嘉看到他右手腕缠着绷带，仰起头时，脖颈处露出几条红痕，很明显是昨夜受伤的。 “难得小王子记得。”柔嘉亲手接过木盒，走到琅玉身边坐下。 小王子又重新低下头不说话，安静的坐在大王子旁边。 “听闻世子是玄明子大师的徒弟。”大王子看着柔嘉的脸色，转头询问琅玉。 “是，大王子认识我师傅。”琅玉不记得自己和玄明子去过南疆。 “不认识，本王子曾经遇见过一位大师，那位大师和本王子说起他师兄玄明子，乃是一位得道高人，收了盛朝忠义王世子当弟子。” “本王子这次来盛朝，除了与盛朝皇帝谈论两国事宜，便是想来见见世子你。” 大王子虽然没有过多描述那位大师，但语气却及为尊敬，可见大师在他心里位置还是挺高的。 琅玉没想到大王子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特意来忠义王府找自己。“不知那位大师名讳是……” “大师也没和本王子说，只说他师兄玄明子医术高明，想来世子也是医术了得。”大王子莫名说到医术的问题，眼神还时不时看向柔嘉，这让琅玉隐在袖中的手不由握紧。 “那是当然。”柔嘉毫不客气接话，琅玉要是医术不好，怎么可能帮自己把身体调养的这么好。 “公主很相信世子呢！”大王子淡笑不语，透着几分讥讽。 柔嘉皱着眉头，对这个阴阳怪气的大王子没有半点好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要来膈应自己。 “大王子这不废话，本公主的身体就是世子在调理，本公主比谁都清楚他的医术。” “那公主觉得现在身体如何？” “自然很好，长命百岁都没问题。” 听了柔嘉的话，大王子忍不住发笑，边笑还边看着琅玉。 柔嘉被他举动弄的火大，开口就想教训他。 “大王子口中的大师，称我师傅为师兄，即可能是我故去的师叔，不知可否请大王子移步到后院，与我说说我师叔。”琅玉抢先柔嘉一步开口。 忠义王妃心下疑惑，自己儿子什么时候会主动邀请别人说话了。 而且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玄明子收儿子当徒弟的时候，玄明子的师弟就断言儿子是有仙缘没仙途的人，儿子为此与这个师叔关系一直很冷漠。 “当然可以。”大王子一脸的荣幸。 琅玉和忠义王妃说了一声，便起身带着大王子去了澹雅院。 柔嘉想了想，让海公公去跟在旁边伺候。 海公公本就是被派来监视忠义王府，自然满心欢喜的跟去。 “柔嘉，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去处理事务，你帮母妃招待一下小王子。”忠义王妃也起身，一堆事压在自己肩上，她都快忙死了。 柔嘉起身送她离开，一时大厅里就剩小王子和柔嘉两人。 “要去外间走走吗？”柔嘉看着无精打采的小王子，感觉心中有一团火气憋着。 “好啊！”大王子走后，小王子明显放松了很多，抬头看向柔嘉笑着点头。 两人来到花园里，刚好遇见珠宝趴在秋千上晒太阳，小王子玩心起，停下逗弄珠宝。 “你手怎么了？”柔嘉皱着眉头，看向小王子的目光有些烦躁。 “我还以为你会视而不见呢！”小王子停下逗猫的动作，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你要是再不问，我都要把手怼到你面前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我又帮不了你。”问出口后柔嘉就后悔了，能将小王子伤成这样，除了大王子还有谁。 “你回去把那瓶最好的伤药拿来。”柔嘉低声对金枝说道。 小王子用左手吃力的抱起猫，自己坐到秋千上去。“阿蓼兰和本将军的儿子青梅竹马，两人互相喜欢，父王也为两人赐婚了。” “和你大王兄一起来的那个公主，在你们南疆已经订婚了。”柔嘉有些惊讶，大王子还真是任性。 “你们南疆没其他公主了吗？” “有，只是我们这些有罪的人，理应被他惩罚。”小王子想到昨晚大王子说的话，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也没了。 “所以，那天在皇宫，你的故事只讲了一半吧！”柔嘉大致猜到一些情况。 大王子这么厌恶这些人，要么这些人欺辱了他，要么这些人陷害了他母妃，不然这怨恨就太没头没尾了。 而小王子的反应，很明显是后者。 小王子没有出声，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怀里的珠宝。 “给，这是西域进贡的膏药，对伤口有奇效。”面对小王子的欺骗，柔嘉不是很愤怒。 曾经的聚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小王子，被大王子如对待阶下囚一样折辱，为了父王不敢去死，自己这点愤怒有什么了不起。 小王子没有接，摇头拒绝柔嘉的好意。“公主，这往后的一个月里你当心一点，他已经盯上你了。” 大王子睚呲必报，小王子很担心柔嘉被自己牵连。 “这是在盛朝，他还能通天不成。”柔嘉没把小王子的话放心里。 “对了，你知道大王子来盛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南疆与盛朝开战惨败，加上各派争斗，南疆需要休养生息，所以他才会来盛朝议和。”小王子没有隐瞒柔嘉。 “那大王子到底是想带人回去，还是打算留人在盛朝？” “他把阿蓼兰带来了，极大可能是留下阿蓼兰。”小王子也拿不准，大王子心思深沉，在南疆就没几个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柔嘉点头，大王子不是来求取公主的，那自己和秦子轩的如意算盘不是落空了。 景帝肯定是不允许外族女嫁给唐昭，自己也不想和景帝对着干。 澹雅院内，琅玉和大王子对立而坐。 琅玉面容清冷高贵，大王子邪肆阴沉，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却渐渐变的紧张。 海公公和青松守在亭外，都在思考着为何琅玉与大王子静坐不说话。 “本王子很怀疑，世子当真是玄明子亲传的弟子。”最终还是大王子先说话，他挑衅般的看着琅玉。 “那么明显的症状都看不出来。” “是不是我师傅会证明，不劳大王子挂心。”琅玉没想到会遇见师叔的教导 过的人，而且这人医术居然比自己还要高，只需要看，便能知道柔嘉在说假话。 他绝对不能让这人和柔嘉单独相处。 “世子这么紧张干嘛！”大王子心下好奇，琅玉为何要瞒着柔嘉。 “这个话应该是我问大王子吧！为何三番四次的上门。” “本王子不是说了吗？答谢公主对阿诺的救命之恩。” “阿诺王子已经给公主送了礼物，大王子方才为何还要多问？” “阿诺是阿诺，本王子作为他的王兄，理应也该为公主准备一份礼物。” “难不成南疆有奇药。”琅玉想着，要是有药能救柔嘉，冒险一试又有何不可。 “世子觉得这世上会有那种药吗？”活死人的仙药，大王子可舍不得送人。 大王子的话让琅玉心中的不安扩大，这大王子的礼物，怕就是告诉柔嘉她自己的身体情况。 “那便不必了。” “世子又不是公主本人，怎会知道公主不想要这份礼物，而且，本王子可不接受礼物退回。”大王子笑着起身，没想到这世子还是一个痴情人，越来越有趣了。 “本王子还有事，就不与世子聊了。” 琅玉为了防止他和柔嘉说话，起身亲自送他，恰好遇见带小王子游玩的柔嘉，两人一起把这两位王子送出来门。 “呼，终于走了！”柔嘉感慨带。 “琅玉，刚刚那个大王子那么说你，你干嘛不让我骂他。”柔嘉说起这事就生气，简直太过分，当着她的面怀疑琅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琅玉拉着她回院子。“他是南疆未来的王，没必要结仇。” 为了不让柔嘉出去乱跑，柔嘉被琅玉压着抄了几天经文，整个人都无聊极了。 以前她还会趁琅玉不备偷亲他一下，就为了看他那一脸生气，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 也不知道琅玉最近是不是被自己亲习惯了，现在连躲都不躲了，被自己亲完后，淡定无比的继续盯着她抄经文。 忠义王妃思量再三，最终没有为云歌答应白家的婚事，打算再看看。 因为南疆使团的到来，景帝解了皇后与杨贵妃禁足的命令，但后宫权势依旧让贤妃先帮忙掌管。 景帝本来决定在练武场让两边的将士比武，都已经在选日子了，谁知皇家猎场突然闯入了一匹猛虎，让大王子知道了，大王子便请求景帝把比武改成猎杀猛虎。 以勇士都应该以猎杀野兽为强，景帝不得不答应，把日期提前了不少，避免天太热导致中暑。 “唐指挥司的桃花还真是开的艳。”睿婕看望秦老将军出来，就见唐昭站在府外，说了一句话便上马车不打算理他。 “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可不能误会我。”唐昭连忙骑马跟在马车旁边，脸上却因为睿婕吃醋而开心的笑起来。 “误会，唐指挥司之前是甘霖公主，察尔部公主，现在又出现一个南疆公主，也不知道明天还会来谁？”睿婕喜欢唐昭不假，但她就怕唐昭以后要纳妾收通房，毕竟这里是封建社会。 “冤枉啊！”唐昭连忙解释。 “当初救甘霖公主是因为她从墙头跳下，我要是不接住她，她非死即残。” “南疆公主过界，要是被那些士兵发现，肯定会被凌辱一番然后杀掉。” “至于察尔部公主，我那是连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她指我的时候，我也很茫然。” 睿婕听着他的解释，不由笑了起来，她本来就没有真生气。“上马车。” “好咧！”唐昭高兴的钻进马车。 “你在大殿上 的行为有些冒进了。”睿婕让他老实些，她现在要和他说正事。 “没办法，谁让两位适龄的公主中就你最出色，我这不是怕你被抢了。”唐昭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但他并不后悔，早些让人知道他喜欢睿婕，那些人也好收敛一些。 “等南疆使团一离开，景帝很可能为你赐婚。”睿婕也明白景帝不希望将军府崛起，要是自己嫁给唐昭，将军府的助力就太大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我抗旨。”反正景帝也不会真杀他。 “胡闹。”睿婕呵斥他，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好好好，大不了这段时间我们想法子，让景帝亲自给我们赐婚不就好了。”比如发生一点意外，反正太后挺满意自己和睿婕在一起，到时候求她老人家在旁边说说话。 “说的容易。”睿婕叹了一口气，思考着怎么才能让景帝松口。 得知练武场改为了皇家猎场，柔嘉沉寂的小心思一下又活泛起来了。 皇家猎场圈养了不少野兽，都是喂生肉养大的，如今又进了一头老虎，要不在睿婕身上动些手脚，让她被老虎咬死算了。 或者在她骑的马身上做手脚，皇家猎场东边是一处悬崖，下面是人工挖出来的乱石，要是人摔下去必死无疑。 越想越觉得方法可行，柔嘉叫了马车赶往秦子轩的住处，和他商量这杀人的法子。 秦子轩没想到柔嘉一计不成生两计，而且还这么歹毒，出手就要睿婕的性命。 “怎么，你心软了？”柔嘉看他表情，不满的反问他，这人不会出尔反尔吧。 再说了，自己这叫斩草除根，毕竟睿婕的变数太大了。 “我心软什么。”秦子轩摇头，睿婕的如何和她没关系，只要柔嘉不针对秦子嫣就可以了。 柔嘉提出的想法很好，就是许多细节要优化一下，不然出事之后很容易被人发现。 “不过死一个睿婕而已！” 而已！啊啊啊！ 你们这群反派炮灰居然商量要消灭主角！ 还用这种不屑一顾的语气，你们考虑过我这个作者亲妈的感受吗？ 你们这是大逆不道知道吗？ 秦子妍被维护者的警报声提醒，看着投影中的柔嘉和秦子轩，秦子妍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说和亲吗？怎么发展成了谋杀？” “因为女配救了南疆小王子，导致主剧情的支线剧情被打乱，为了不让女配获得南疆王的帮助，天道自行篡改了设定。”维护者也在审查后台数据，没想到天道会把这剧情歪的这么厉害。 ……又是天道！ “我不可能现在跑去和男女主说，柔嘉和秦子轩要杀你们啊！” 男女主是救下了，但柔嘉和秦子轩就危险了，不只男女主会报复，天道也不会放过两人，自己任务就会失败啊！ “不怕，大大。”维护者看着两人制作的计划，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大大，你看，想让女主被野兽咬死。这个药剂在香囊里，他们计划借你的手给女主，到时候你拿回来我们可以把里面的香料换掉。” 秦子妍看了一下，觉得维护者的话可行。“那这个马怎么弄？” “马到时候我们直接去马鹏，你准备一些泻药，我们到时候让马吃下，这样马就不能上场了，也就不会因马匹失控而坠崖。” “嗯嗯。”可行，这样既保护了男女主，又掩护了柔嘉和秦子轩。 “不错嘛！维护者，你今天居然脑子转这么快。”秦子妍夸奖它。 维护者谦虚了两句，让秦子妍把关键的信息记下来，到时候他们好行动。 第169章 猎场上 柔嘉秦子轩商量后，隔了三天天秦子轩就把做好的香囊送了过来，让柔嘉想办法让秦子妍给睿婕。 “柔嘉表姐，你今天怎么主动叫我过来了。”秦子妍一脸高兴的跑来，抱着珠宝愉快的吸猫。 “送你东西。”柔嘉让银杏把珠宝抱下去，以免等下金枝把香囊拿上来时，珠宝闻见了发狂。 只见金枝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是两个锦盒，锦盒里面是两个花纹相同，颜色不同的香囊。 为了不让琅玉发现，柔嘉都让金枝保管着。 秦子妍心道终于来了，这两个人还真是迫不及待，这办事效率够快的。 “香囊？”就算知道这东西，秦子妍为了不被怀疑，依旧一脸的疑惑。 “为什么要送香囊给我，柔嘉表姐。” “因为到时候去皇家猎场，那里蚊虫多，我特地给你和睿婕准备的。”柔嘉一早就想好说辞，毕竟驱蚊香囊很平常。 “睿婕…表姐，也有啊！”秦子妍努力做出吃惊的模样，拿起两个香囊，怎么看都一样，又闻了闻，香味也没有区别啊！ 难不成柔嘉连自己也要算计进去？ 难道这么久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吗？ “嗯，那个兰草色是她的，胭脂红的是你的。”柔嘉和她强调了一下，避免秦子妍弄混。 “对了，别告诉她这是我给她的。” “为什么？睿婕表姐一直想和柔嘉表姐你搞好关系，要是让她知道是你送的，她一定会高兴的。” “我说不让就不让，那来那么多废话。”要是让睿婕知道，这东西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带上。 “哦。”秦子妍点头，把香囊收起来，打算回去把香料换掉。 “你记得一定要把香囊送过去。” 见秦子妍把东西收下，柔嘉留她吃了顿饭就让她回去了。 薛府，秦子妍让维护者把香囊里的药材分析一下，自己把买来的原料重新填装进去。 “大大，我发现这两个香囊里的药材都是一样的，而且其中并没有让动物发狂的药。”维护者检查了一遍，语气满是疑惑。 当初两个反派都是商量好的，难不成秦子轩和柔嘉临时改变了计划。 “不可能没问题，柔嘉当时拿香囊的时候，还特地把珠宝抱下去了。” 秦子妍不相信，柔嘉的举动很明显知道香囊有问题。 她让玲珑去找一只小猫或者小狗过来。 玲珑找了一只小猫过来，小猫嗅了嗅香料并没有任何反应，又过了一会儿依旧没事。 “不应该啊！”秦子妍摸了摸小猫的脑袋，难不成柔嘉突然要洗心革面的做好人了。 “两人的黑化值没有任何改变，并且都还有上升的可能。”维护者看着资料也有一些茫然，黑化值没有降低，说明两个反派并没有放弃搞事情。 “这个香囊是秦子轩准备的是不是。” “是，因为女配身边太多眼线了，而且琅玉又精通药理，只能由秦子轩准备好，由女配出面。” 秦子轩，变数在秦子轩身上。 “我们那天忘了一件事，睿婕也是精通药理的，琅玉能发现，她也一定能发现。”秦子妍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天她太吃惊了，都忘了自己手下女主的人设了。 “柔嘉没想到这事，但秦子轩心思缜密一定是反应过来了，所以才会临时改变计划。”并且没有通知柔嘉，不然柔嘉就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把猫抱下去。 “难不成这个香料是虚招，惊马才是实招。”维护者暗自心惊，差点就被秦子轩给绕进去了。 这个潜在反派太可怕了，天道怎么还不收了 他。 “不一定，这香囊里的香料，有可能要遇到一种东西才能发挥作用，我们还是要把它替换掉。”秦子妍叹了一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明知道秦子轩牵扯进来了，自己还不重视。 “可是，猎场上秦子轩并不会去，他怎么让香囊发挥作用，难道――他在女主身边安插了人。”维护者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剧情发展到这一步，男女主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子妍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先去把香囊送到将军府，只要把香料换了，也不怕安插的人动手脚。” “嗯嗯。”维护者点头。 将军府这边，睿婕收到秦子妍的香囊，有些惊奇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送东西？”秦子妍立场不明，那次谈话没有结果，睿婕便很少和她联系。 “这不是想着猎场蚊虫多，加上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中你和我又一样，就想着给你送过来。”秦子妍扬了扬腰间的香囊。 “你看，我也带了。” “那天我们带一样的，来个姐妹香囊。” 睿婕这才发现秦子妍的的香囊和自己的花样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我知道了。”睿婕让人把香囊收下。 秦子妍见她答应了，便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等等，秦子妍。” “干嘛！” “你能让柔嘉来将军府吗？” “来将军府，怕是很困难。”柔嘉防睿婕像防贼一样，如今将军府又成了秦励的地盘，她会来才怪。 “那行，你回去吧！”睿婕也没有为难她。 “公主，那天你真要戴这个香囊。”贴身丫鬟在一旁询问她，神色明显有些紧张。 “拿过来我检查一下。”既然秦子妍送过来的，自己又没有明确拒绝，那天怎么也要戴，而且她也想看看，秦子妍到底想干嘛！ 把香料检查了一遍，都是普通常见的药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转眼就到了猎杀猛兽的日子，景帝安排忠义王负责猎场守卫的部署，以免野兽被逼急了跑出来伤害观战的家眷。 “公主，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了。”金枝看着刚起来就一直打喷嚏的柔嘉，想来是昨夜下雨着凉了。 “不，啊湫，啊湫，啊湫……”柔嘉一句话也不说出来，一双眼睛因为咳嗽不住流眼泪。 “本公主穿厚一点也要去，啊湫。”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以不去。 金枝拗不过她，只能拿出秋衣为她穿上，还拿了一件薄披风。 琅玉晨练回来，手中端着一碗伤风感冒的药，让柔嘉先喝下，稍后把补身体的养生丸吃掉。 柔嘉把药喝了，挑了一些白粥吃下就不再吃，以免路上晕车呕吐。 “世子，公主，王妃让老奴来问问你们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就出发了。”江嬷嬷被忠义王妃派过来询问两人。 “好了。”琅玉让金枝带上一些薄荷膏，以免柔嘉半路不适。 老王妃也和柔嘉一样着凉，让忠义王妃带着云歌去，自己就不去了，所以忠义王妃和云歌一两马车，柔嘉和琅玉一辆马车。 柔嘉难受的靠在琅玉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琅玉，我好难受。” “要不我们回去？”琅玉眼里带着一丝担忧，没想到后遗症这么快就要爆发出来了。 “不要。”柔嘉拒绝。“你让我靠一会，等到地方你叫一下我。” “好。”琅玉拿过披风搭在她身上。 因为是皇家猎场，大多数世家贵女都穿着骑装，少了平日的娇弱多了几分 英姿飒爽的气质。 睿婕是和唐婧一起过来的，两人穿着干练，和一群小姐坐在一旁聊天。 柔嘉和忠义王妃坐在席位上，等待景帝的到来。 没一会儿，景帝就带着皇后太子过来，大王子几人也跟着一起来了。 大王子看到柔嘉，还很友好的对她笑了笑，这让柔嘉感到莫名其妙。 景帝说了一大堆开场的话，然后点了唐昭，二皇子，白将军的儿子等几位武功底子好的少年，一共有六人，刚好与南疆那边的人数相同，再派一些人在后面保护他们。 “时间为一柱香，开始。” 随着铜锣一敲响，十二个人策马隐入长林，溅起一阵黄尘。 “母妃，这个猎场这么大，一柱香的时间会不会有些少啊！”柔嘉撑着下巴，看着那柱香问忠义王妃。 她这还是第一次来猎场，以往的春猎，秋猎她都因为生病留在公主府。 “林子里的猛兽早就被驱赶到了一定范围，唐昭他们不需要整个林子跑去找。” “但范围缩小，除了猛虎，野兽数量也增多了，算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难度。”忠义王妃为她解释到。 “那不是除了要杀老虎，还要杀另外的野兽。”柔嘉见忠义王妃点头，有些可惜的想着，要是那个香囊带到唐昭的身上就好了，那么多野兽，唐昭一定逃不掉。 想到香囊，柔嘉转头看了一眼睿婕的腰间，见香囊安稳的挂着这才放心。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的，柔嘉无聊的趴在桌子上都快睡着了。 “云歌，这么多少年，你有没有看着顺眼的。” 端坐的云歌被柔嘉撞了撞手肘，闻言看向男子席位，那边许多人都在看她。 “公主，这些人我都不了解，更何况顺眼。” “当初我看世子是因为顺眼，才会去了解他这个人。”柔嘉闲来无事，见忠义王妃在和旁边的人聊天，眼睛转了转，对云歌勾了勾手指。 “你觉得我二皇兄怎么样？” “二皇子？”云歌没想到柔嘉居然想为自己和二皇子牵线，看她的样子，怕是还没和忠义王妃说。 “我只知道二皇子沉稳内敛，圣上对他破案的才能很是看重。” “对啊对啊！而且我二皇兄也不沾花惹草，人老实，我觉得你和我二皇兄挺配的。” 云歌的话很中肯，柔嘉觉得只要云歌不讨厌二皇子，二皇子还是很有希望的。 “公主和王妃说了吗？” “呃，没有。”柔嘉摇头，自己和琅玉提了，被琅玉反对，就没胆子和忠义王妃提。 因为生病的缘故，柔嘉整个人软乎乎的，云歌对她的态度也放松了许多。 “谢谢公主好意，公主不舒服还是趴着睡一会吧！” “公主不舒服怎么还来猎场。”小王子坐到她旁边，与她隔了一个位置的距离。 在外人面前，大王子对小王子一向很宠爱，也不会限制他的自由。 “透气。”柔嘉看着眼下青影凝重的小王子。 “你猜谁会赢？” “是唐昭他们。”小王子很肯定，大王子这次挑的都不是南疆的那些顶尖勇士。 柔嘉皱眉。“你这么不看好你们南疆？” “南疆的勇士我都认识，而这些人是属于中等的那一批。”小王子低声和她解释。 柔嘉挑眉，看向密林的方向若有所思。 南疆大王子这是要在盛朝面前示微吗？好暗中发展南疆国力。 还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柔嘉和小王子到是谈得来。”景帝看了一眼凑在一起的两人，笑着对大王子和琅玉说道。 陪在景帝身边的除了太子，就 是琅玉和大王子，太子和琅玉基本都很少说话，就听景帝和大王子两人说。 听了景帝的话，琅玉和大王子同时看向交头接耳的两人。 大王子宠溺一笑，还说了一句孩子心性，琅玉没说话，算是赞同大王子的话。 “要是朕这女儿没嫁给阿玉，和小王子到也算是一对良配。”景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若有所思道。 “陛下这么一说，到是可惜了。”大王子嘴里说着可惜，面上却是笑着，低头瞬间眼中却透着几分阴冷。 “要是他不偷跑出来，都已经成婚了。” “难不成南疆王已经为小王子寻好了亲事？”景帝听他这语气，大概也知道他来盛朝不是求位公主回南疆。 “是啊！可惜成亲前几天跑了，新娘还等着他回去。” 不只景帝注意到两人，睿婕他们也注意到了两人。 唐婧皱着眉头。“这柔嘉公主也太不知廉耻了，都是成婚的人，也不知道与男子避嫌。” “他们中间留了一个位子，加上忠义王妃就坐在旁边，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在睿婕眼里，柔嘉去年才及笄，今年就十六岁，小王子也十八九岁，两个人顶多算是朋友。 “而且柔嘉对小王子有救命之恩，两人关系熟悉也很正常。” “辛姐姐，你干嘛帮她说话？”唐婧不高兴的看着睿婕，自从那次皇宫出事，柔嘉对自己见死不救后，心中对柔嘉的怨念越发大。 自己哥哥喜欢睿婕，睿婕以后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嫂子，她居然不帮自己说话。 “婧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柔嘉，但也没必要随意诋毁，你哥哥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睿婕也发现唐婧性子更加别扭了，要是任由她发展下去，以后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唐婧哼了一声，气的扭过头不说话。 一伙小姐妹连忙安慰她，说等下她哥哥会给她带什么好东西回来。 没一会儿，就听高塔上铜锣被敲响，唐昭一马当先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胯下是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身上的银色铠甲染着鲜血，浑身带着弑杀的气息。 “哥哥~”唐婧看到唐昭回来，高兴的跳起来大喊。 众人也猜到了结局，纷纷起身呐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盛朝男儿就是不一般。”大王子带头夸奖到，没有因为南疆输了比赛就面露不悦。 景帝客气了两句，脸上的笑容却是掩不住，招手让唐昭上前。 “怎么不见那只老虎？” “回圣上，老虎由后面的人运送过来，差不多该到了。” 唐昭话音刚落，就见八个人抬着一只黄底黑纹的老虎而来，老虎浑身都是伤痕，最致命的伤是左眼被一只利箭贯穿。 后面是一群受了轻伤的南疆使团与二皇子等人，一伙人一进来，立马有御医为他们包扎伤口。 “唐将军好厉害啊！那么多人都被这老虎伤了，就唐将军无事。”阿蓼兰在一边惊呼，眼睛里全是敬佩与爱慕。 景帝也发现唐昭身上虽然有鲜血，但人却没有受伤。“怎么回事？” “这老虎是众人一起发现的，擒获时两方都有出力，只是其余野兽突然暴动，微臣射的羽箭刚好射中老虎眼睛。” “这功劳微臣着实不敢冒领。”唐昭把情况说了一下。 景帝听了点头，所幸猎场这几天野兽较少，不然暴动起来绝不可能只让人受些轻伤。 “先下去修整吧，你这一身血别把你父母吓着了。” “是。” “看吧！我就说你们会赢吧！”小王子摊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柔嘉 摇头，虽然觉得让南疆人赢不好，但让唐昭出风头，她又觉得憋屈的很。 “你应该愤怒不是得意！”柔嘉指着小王子，让他收敛一些。 小王子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是打不过逃不掉的，只要让大王子丢脸的事，他都很乐意鼓掌庆祝。 因为柔嘉和云歌刚刚说了二皇子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云歌目光不受控制的偷偷看了一眼已经处理好伤口，安静坐回位子上的二皇子。 二皇子今日依旧一身玄色衣衫，面对景帝不住夸赞唐昭的话，他表情不变，目光平和沉稳，不时和杨书低头谈论两句。 发现云歌在看他，二皇子也只是瞥了她一眼，继续和杨书讨论案件。 这让云歌不由拿他与其余男子比较，其余男子看见自己目光痴迷可怕，而二皇子却清明有礼，这到不让她反感。 “云歌，我发现了。”柔嘉被小王子提醒，发现云歌在看二皇子，低声调侃到。 “公主看见什么了？”云歌只是偷偷看了一眼，自然是不会认。 忠义王妃刚好听见两人的话，转过头打算听听。 柔嘉胡乱说了几句，没有把实情告诉忠义王妃。 恰逢唐昭修整完，怀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走到女眷这边来。 “我猎完老虎看见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睿婕看着软乎乎的小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谢谢。” “大哥偏心，为什么睿婕公主有，人家却没有。”唐婧在一边大喊到，一脸的生气。 “好好，等下哥哥再去给你捉一只。”唐昭安抚她，这边是女眷席位，他不易停留太久。 “乖乖听睿婕公主的话，没乱来。” 唐昭和睿婕这波互动，看的贵女们心痒痒，恨不得自己能得到那只小狐狸。 “唉！不知道秀恩爱死的快嘛。”秦子妍看到摇头，当初自己是怎么写出来了的，居然还觉得浪漫，周围的人眼神都要把睿婕射穿了好不。 “大大，你这是单身狗的嫉妒。”维护者适时出声扎心。 “哼，我只是觉得秀恩爱没必要这么高调。”开玩笑，她才不会嫉妒呢！ “大大，下面就是众人下猎场的时间了。”维护者看着少年少女们下猎场，连忙提醒秦子妍。 “担心什么，香囊换了，马匹也不能上场，安全隐患全被我排除了。”秦子妍趴在围栏上，为自己鼓掌。 等等，那是什么？ 只见唐昭带着睿婕和唐婧下猎场，唐婧骑着唐昭的黑马，另一匹枣红色的马被牵了出来，很明显是为睿婕准备的。 “那，那匹马不是被下泻药了吗？”秦子妍话都抖不利索，吃惊看着那匹马。 “为什么还会上场？” “大大完了，下了药的草料那匹马没有吃。”维护者看着资料欲哭无泪。 他们为了不被人发现，借着去马棚看马的借口，找到目标马匹，特地亲自下药，只是时间来不及看它吃下就被叫走了。 就在两人离开后，马夫因为草料是昨夜的，考虑到今日来的人都非富即贵不能出差错，便把马槽里的马草拿出来，重新换了一份。 那枣红马匹刚好离的近，马夫便顺手把它的马草抱走了，所以秦子妍下的泻药，那马是一点都没有吃。 “大大，我们现在怎么办？”维护者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么坑爹的事，急的连忙让秦子妍想办法。 “我怎么知道。”要命啊！明明都计划好了。 “一定不能让睿婕上马。”秦子妍提着裙摆向下跑去。 而另一对人马却抢先走了下去，正是柔嘉，云歌，琅玉他们。 第170章 猎场中 秦子妍跑到一半被自己母亲拉了回去。 “臭丫头，乱跑什么？”薛氏把人提溜回去。 “娘，我去下面猎场看看，你别拉着我啊！”秦子妍眼看睿婕就要上马了，急的就要往下冲。 “你看什么看，你又不会骑马，万一伤到怎么办？”薛氏气的揪她耳朵，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一天天不安生。 “柔嘉表姐他们在那里，我找他们去玩总可以吧！”秦子妍指着柔嘉一伙人，刚好看到柔嘉被三皇子拉走。 “人家带云歌是去看人，你去干嘛！”薛氏看了一眼，把秦子妍压的死死。 “娘啊！我的亲娘，你就让我下去嘛！”秦子妍欲哭无泪，半路杀出个薛氏，这是天要亡我也。 “你就是喊祖宗也没用，今天给我好好坐在这，别想着乱跑。” 薛氏也是恼火，女儿一个小孩家家的，不喜欢和那些未出阁的姑娘玩，一天天围着柔嘉睿婕两人，不知道她在搞些什么名堂。 不过看到女儿急切的模样，薛氏便退了一步。 “你非要去玩，等下你表哥过来了，我让他带你去玩。” ……你真是我的亲娘啊！ 秦子妍欲哭无泪，她的女主都要没命了，她哪有心思看男人啊！ “大大，你快看。”维护者突然惊呼到。 琅玉和柔嘉入猎场，是因为忠义王妃让琅玉带云歌去转转，顺便多接触一些少年，不然怕到时候选夫君云歌后悔。 柔嘉纯属是跟在两人身后当尾巴。 “云歌，你会骑马？”柔嘉见许多人都骑在马背上，转头询问云歌。 “不是很会。”云歌很少骑马，很多时候她都陪在老王妃身边。 “那就是会，谁教你的？”柔嘉看了一眼琅玉，不会是琅玉教云歌吧！心里微微有些发酸，这么久了，琅玉都没说教自己。 “是王妃。”云歌见她误会，连忙解释。 “公主要是想学，可以让世子教你。” 柔嘉眼睛一亮，扭头拉住琅玉。“琅玉，我要学骑马。” “公主不是不舒服吗？”琅玉担心她身体。 “我好多了，就骑一小会儿。” 琅玉这几天难得见她有兴致，想着自己注意一点应该没事，便点头。“我让人牵一匹性格温顺的马来。” “好。”柔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比不上干练的骑装，但胜在简便，不像其他衣服繁复。 “皇妹，你过来一下，皇兄有话和你说。”三皇子突然冒出来，一手搭在柔嘉的肩膀上，拿着一把折扇，对琅玉歉意的笑道。 “世子，柔嘉先借用一下。” 柔嘉都不反对，琅玉自然没什么说的，加上马也没有牵上来。 “干嘛！”柔嘉被他拉到一边。 “你最近和南疆小王子走那么近做什么？”三皇子被太子叫过来叮嘱柔嘉，以免她被南疆未来的王记恨上。 “我不信琅玉没和你说南疆的情况。” “他主动过来找我，我不可能把人赶走啊！”柔嘉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善良的，小王子都那么惨了，自己要是再不理他，估计他得更悲惨。 “反正你注意一点，太子皇兄说那个大王子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你，怕是在心里算计什么。” “看我，父皇说什么了吗？” “没有。” “没有我担心什么。”只要景帝不发表意见，柔嘉就觉得自己还可以和小王子浪一浪。 “对了，和你说个事。”柔嘉把小王子和自己说的话告诉了三皇子。 “真的？”三皇子表示怀疑，小王子能和柔嘉说这些，好歹他自己是南疆人。 “骗你干嘛！你爱信不信。”柔嘉皱 着眉头，反正这话自己是告诉三皇子的了，至于三皇子和不和太子说，这就是他的事。 “别生气，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小王子这算是卖国啊！”就算厌恶大王子，但南疆还有小王子不少亲人。 “要不你亲自去问问？”一阵风吹来，柔嘉又开始打喷嚏。 “算了，我们这些皇子还是少和别国王子接触。”三皇子想也不想就拒绝，最近太子一脉元气大伤，他还是安分一些。 “太子皇兄还好吧！”柔嘉如今嫁进了忠义王府，行事多少没以前那么毫无顾忌，一直没去看望太子。 “好多了，皇兄让你不用担心他。”三皇子也知道柔嘉要避风头。 在柔嘉和三皇子聊天的间隙里，琅玉和唐昭他们到是说上了话。 原本唐婧是要骑自己哥哥的马，睿婕骑那匹枣红色的马。 谁知白归荑等人过来找唐婧去溪边玩耍，唐婧来了兴致便撇下睿婕和唐昭跟小伙伴走了。 唐昭有心让睿婕试试自己的黑旋风，刚好见琅玉和云歌在等马匹，唐昭和睿婕一商量，就把枣红色的马匹牵给两人。 “世子，这匹马性格也算温和，等着牵马的人多，你们估计也要等许久，要不就用这匹马吧！” 睿婕见柔嘉在一旁和三皇子说话，想来是没注意到他们，便把马匹给了琅玉。 琅玉看向云歌，询问她要不要，反正柔嘉是不会骑这匹马的。 “那就多谢了。”云歌抚摸了一下马儿，对睿婕和唐昭道谢。 她不想站在这里打扰柔嘉和琅玉，还是骑马去转转好。 云歌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打算骑着马先在操场试跑一圈。 柔嘉正和三皇子说着话，余光见一道红影从背后跑过，连忙回头，却看见云歌骑着那匹有问题的马。 “她，她怎么……” “皇妹不用惊讶，云歌骑术很好的。”三皇子看她一脸的吃惊，以为她不知道云歌会骑术，开口为她解释。 “我，我当然知道她会骑马。”柔嘉总不可能说那匹马有问题，这不是露馅了吗？ 她连忙走到琅玉身边，唐昭已经带睿婕骑着自己的马到另一边去了。 “云歌怎么会骑那匹枣红色的马？” “唐将军他们多了一匹，见我们在等，就把马给了云歌。”琅玉解释。 “这……”柔嘉看着骑马的云歌气的跺脚，该死的，该怎么办啊！ 秦子妍也被这这戏剧性的一幕惊住了，马被云歌给骑了。 “维护者，这是天道搞得鬼吧！” “应该是。”维护者也不确定。 “是不是天道都无所谓，只要男女主没事就好了。” 秦子妍气的屏蔽掉维护者，看着柔嘉站在琅玉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希望柔嘉能救下云歌。 云歌骑着马跑了一圈后觉得没问题，来到琅玉两人身边打了声招呼就要去密林外围转转。 “云歌，你要不先不去。”柔嘉不敢靠近马，站在琅玉身后阻止云歌。 “公主不必担心。”云歌见柔嘉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笑着安慰她。 “这马温顺，我骑慢一些就好了。” 柔嘉紧紧揪住琅玉的衣袖，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马有些不对劲。“云歌，你骑这么好，等下你教我骑马吧！” “我不要琅玉教我了。” “公主相信世子，世子的骑术可是王爷教的。”云歌不知道柔嘉为何改变态度，但她想出去走走却是真的。 整日闷在王府里，今日出来老王妃也不在，她难得有独身一人游玩的时间。 “驾。”云歌一夹马肚，马儿便跑了出去。 “琅 玉，我，我刚刚看那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柔嘉见她要跑出操场了，连忙向琅玉求助。 “公主应该是很少见马的缘故。”琅玉毕竟是医人不是医兽的，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柔嘉之所以这般紧张，怕是因为害怕骑马时被马摔下来。“公主要是怕，我们等下就不骑。” 琅玉话音刚落，就听见云歌一声惊呼，伴随着马儿的一声嘶吼。 琅玉连忙转头，只见原本温顺的马突然躁动直立起来，似乎要把云歌摔下去，好在云歌反应快，死死拉住缰绳，才没被马摔下去。 马儿发狂，谁也不敢上前去拉，怕被误伤，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带着云歌跑向密林的东边。 二皇子原本正和杨书讨论案件，就见福如海走过来，说景帝让他下场看着一些，以免出什么意外，适当可以去林子里转转，毕竟那些小姐遇到遗落的野兽都不会拉弓。 他只好起身走下席位，骑上马准备出发去密林。 谁知云歌的马突然发狂冲了出去，二皇子来不及细想，直接一扬马鞭，骑着马跟着追上去。 因为马跑的太快，云歌睁不开眼睛，整个人匍匐在马背上，死死拉着缰绳，任树枝划破自己衣裳皮肤。 “云姑娘。”二皇子想骑马到她侧面，可惜这个方向树木密集，根本不适宜策马，只能跟在她后面喊她。 “我是。”云歌侧目看见有些像二皇子。“我不知道为什么，马突然就发狂了。” “不能在往前去了，那边是断崖。”二皇子大声警告她，让她试着能不能把马调转方向。 “我做不到，啊――”云歌差点让树枝扫落，缰绳吃紧，马儿奔跑速度越发快。 二皇子皱着眉头，再不行动，云歌一定会跌落断崖的。 看到马冲出去的那一刻，柔嘉腿一软，要不是琅玉反应快接住她，她就坐地上去了。 “琅玉，云歌不会有事吧！”柔嘉不喜欢云歌但也不讨厌，她根本就不想害云歌，谁知道睿婕会把马给云歌。 “二皇子追出去了，一定会没事的。”琅玉看着密林的方向也皱起眉头。 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把马换了的。 景帝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把琅玉两人和三皇子叫到跟前。 “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明明之前看云姑娘骑的好好的，谁想突然就发狂了。”三皇子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想着柔嘉刚刚的表现，在心中思索柔嘉和这件事的关系。 “圣上，马是向东边断崖跑过去的，二皇子已经追上去了。”守卫慢二皇子一步追出去，但只看到两人消失的背影，根本来不及救援。 “忠义王带人直接去断崖那边拦截，让属下回来禀告圣上。” 景帝听闻事关忠义王府，哪里还坐的住，那么多匹马，怎么就忠义王府的人出事。“让杨书带人下去查。” “是。” 景帝见柔嘉惨白，就靠琅玉搀扶着，不过景帝没多想。 一来柔嘉从来没有到过猎场，突然看见这种事肯定心下害怕，二来云歌是忠义王府的人，算她半个小姑子，她没必要向云歌动手。 “阿玉，你先带柔嘉下去休息。” “是。”琅玉扶着柔嘉下去，刚好遇见赶过来的忠义王妃。 “听说云歌被马带进了密林。” “是，父亲已经带人去拦截了，加上二皇子也在后面，云歌应该不会有事。”琅玉安慰忠义王妃，让她不要着急。 忠义王妃也知道自己着急没用，只是人被自己带出来，还是自己让她去骑马游玩的，要真出事，不 说老王妃那边，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 “柔嘉这是怎么？”忠义王妃又见柔嘉神色不对。 “我没事母妃，就是被马吓着了。”柔嘉有些心虚的低着头，暗暗祈祷云歌没事。 “你第一次见肯定的，和玉儿先去休息吧！”忠义王妃没分太多精神给她，让两人去休息，自己就到看台上去等消息。 回房的路上，琅玉刚好从秦子妍面前走过，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琅玉扶着她到房间休息，见她一直低着头，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在等待大人的处罚。 “公主先睡一会儿。” “琅玉，我睡不着。”柔嘉现在没心思管睿婕，她不敢想要是云歌真出事了，琅玉会怎么看自己。 而且自己阻拦云歌的话，明显就有些突兀，琅玉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怀疑自己。 “琅玉，我害怕。”越想越害怕，柔嘉干脆一头扎进琅玉的怀里，抱着他祈求云歌平安。 琅玉原本还想质问她，让她长个教训，不要再去招惹睿婕，谁知柔嘉自己就先心虚起来了。 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轻抚她发顶。 “云歌身边有人在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公主先睡一会儿吧！” 秦子妍看着不住往密林去的人，又看了看琅玉和柔嘉离去的方向，解除了维护者的屏蔽功能。“维护者，你还记得那匹马的主要特征吗？” “记得。”维护者刚想发牢骚，就被秦子妍严肃的语气镇住了。 “我要再去马棚看看。”秦子妍趁薛氏不注意跑向马棚。 而马棚这边却被侍卫守着，杨书正在里面盘问马夫，旁的人根本进不去。 “大大，你怀疑什么？”维护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马匹没有被换，他们不是已经知道原因了嘛！ “琅玉的表情有些奇怪。” “奇怪？”不都是那个表情吗？ “我刚刚离得远听不清几人在说什么，但柔嘉却是拦过云歌，柔嘉的突然反常，琅玉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刚刚与我插肩而过时，表情却很冷静，没有对柔嘉做错事的那种愤怒，仿佛一早就知道一样。”秦子妍皱着眉头，说不清那股怪异的感觉，所以她才想过来看看马匹。 “大大你怀疑，柔嘉要做的事，琅玉可能也知道，还暗中动了手脚。”维护者觉得琅玉没这么厉害，秦子妍知道秦子轩和柔嘉的计划都要靠自己，琅玉再神，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不知道，我得想办法进去看看马。”要是琅玉知道，以琅玉的能力，那匹真正被动了手脚的马一定被换到了别的地方。 “大大，你听，有马叫声。” “废话，马棚没有马叫声，难不成狗叫声。”秦子妍看着围满人的马棚，迫切的希望杨书一伙人快些离开。 “不是啊大大，你看那边。”维护者用箭头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一间小木屋，里面隐隐传出马蹄踏地的声音，偶尔有一两声马叫。 秦子妍走过去，房门被锁住了，只能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大约能看见是一匹马被关在这。 可惜房间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马的颜色。 “这位小姐，你在看什么？”一道声音从秦子妍身后传来，吓的她惊叫一声。 原来是负责喂马的马夫。 “我到处闲逛，听见里面有马叫声，就好奇的看了看。”秦子妍走到一边，让他开门喂马。 马夫打开门，里面是一匹通体枣红的马，只是比起猎场上看到的那一匹马，这匹马明显要高大一些。 这才是她今早看见 的那匹马。 “这些马不都是统一关在马棚里，为什么这匹马要单独关在这里？” “回小姐，这匹马今早突然有些狂躁，管事的就把它单独关在这间木屋里。”马夫并没有靠近马，直接把草料倒在地上，就把门给锁上。 “可我今早来看马时，没见马棚缺了马啊！” “那可能因为小姐来的早，这马还没出问题，等你走了才换下来的。”马夫给她解释。 “而且上个月猎场重新买了一批马，那批马被关在另一个地方，今日缺了的空位，就从那批马里挑了一匹温顺的补上。” 原来是这样。 “大大，怎么样？”维护者表示自己没听懂。 “马棚里一定有琅玉的人，他跟在我们身后见我们对马出手后，就把我们赶走，在得知出问题的马是那一匹后，便直接把马换了。” “可还是出问题了啊！”要是琅玉把有问题的马换了，为什么云歌还会出事。 “走，去找琅玉。”秦子妍有些生气，琅玉一定是派人监视了自己，不然怎么那么清楚自己的行动。 琅玉刚把柔嘉哄睡着，让金枝看着她，自己去看台找忠义王妃。 “琅玉，我有事要问你。”秦子妍一脸严肃的拦住他，大有不交代清楚就不让离开的架势。 “可以，去那边吧！”琅玉指了指人少又相对开阔的地方，以防有人偷听两人的谈话。 “柔嘉她呢！”秦子妍到底是惦记自己这个女儿。 “她昨夜受凉，刚刚睡下。”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是。”琅玉听她这么问，大概是知道马匹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 “你带柔嘉去见秦子轩的那天。” “她去见秦子轩，你派人跟踪我干嘛！是他们两人搞事情，你弄错对象了吧！” “你知道两人的打算，可你还帮秦子轩传话，带柔嘉上门，我到想问问秦小姐你什么意思？” 琅玉看不懂秦子妍的处事方法，既然要保护柔嘉和睿婕，她为什么又要任由柔嘉和秦子轩去算计睿婕。 “我，我自有用意。”秦子妍不可能告诉琅玉自己估量错误。 原本想着让两人促进男女主感情，那知这两人一出手就要男女主性命。 “而且你都知道柔嘉和秦子轩的计划了，你派人跟踪我干嘛！”秦子妍最在意的还是自己被监视了。 “因为秦小姐知道细节。”既然秦子妍知道细节，琅玉何必浪费时间再去查。 “你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是可耻的。” “秦小姐不也是偷听来的吗？”秦子妍被琅玉的话气的要死，偏偏还不好反驳他。 “好，咱们各退一步，你把监视我的人撤了。” “没问题。”琅玉点头。 “那个马是你换的，那香囊里的原料是不是也是你换的？”秦子妍想起那两个没有问题的香囊。 “香囊。”琅玉想了一下。 “我闻过没有任何问题，加上秦小姐你后面还要换原料，所以我就没有管了。”那两个香囊送到王府时，琅玉就暗中检查了一遍，都是普通的驱蚊香料。 “难道秦小姐后面没有换吗？” “我换了啊！”秦子妍皱眉，香料没问题，马也换了，为什么还会出事情。 “是不是秦子轩察觉到有人阻碍计划，在没通知柔嘉的情况下就停止了。” “而云歌会出事，完全是针对你们忠义王府的。” “不知道。”琅玉也在苦恼这个问题。 “你觉得秦子轩会察觉到我们的动作。” “一半以上的可能。”毕竟秦子轩可是差点弄死男女主的人。 第171章 猎场下 “一半多，意思是还有小部分可能是秦子轩做的。”琅玉更偏向后者，秦子轩不像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要真是秦子轩做的，那他是怎么做到的？”秦子妍细思极恐。 “香囊我们换了，马匹我们也换了，他从哪个方面下手。” “这个只能以后查了。”琅玉也想不明白，现在他要赶过去看看云歌那边的情况。 “你不打算和柔嘉说，这事和她没太大关系，还是说你想让她一直这么提心吊胆下去。” “让她长些教训，别事事都听别人的。” 看着琅玉离去的背影，秦子妍咬唇有些郁闷。 “维护者，你说我当初为什么把柔嘉智商写的这么低！” “什么意思大大？”维护者没明白她的意思。 “要真是秦子轩，那秦子轩就是把柔嘉当挡箭牌。” “还有琅玉，表面上任柔嘉胡来，但暗地里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 “太子这些人也是，当初会帮柔嘉，还不是因为看柔嘉和忠义王府亲近。” 秦子妍长叹一口气。 “我瞬间觉得女配一点都不黑心了，简直都快成一个铁憨憨了。” “大大，你认真的吗？”女配之前还联合人秦子轩杀男女主呢！ “我就是感叹一下，夸张一点。” 琅玉来到看台，见众人脸色难看，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母亲！” “玉儿，云歌和二皇子掉下了断崖。”忠义王妃见他回来了，着急的扯着他衣袖。 和二皇子！ “断崖下可看过了？”二皇子乃未来天子，云歌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事。 “你父亲正赶下去查看。”忠义王妃气的抹眼泪，不过是出来猎场一趟，怎么就变成送命了。 “好消息，好消息！” 正当众人愁眉苦脸时，只见跟随忠义王的侍卫跑了回来。 “人找到了。”不待景帝开口，三皇子先一步询问。 “回三皇子，断崖下只有两匹马的尸体，并没有见二皇子与云姑娘，王爷说，二人可能是挂在树上，或者断崖上有洞穴，两人极有可能在慌乱中躲了进去。” “王爷已经安排上下两路查探，经量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二皇子与云姑娘。” “好，让忠义王务必要快。” 杨书那边没有任何进展，这让景帝心中有些不舒服，只想尽快确认二皇子和云歌的安全。 “是，圣上。” 忠义王妃听见不由松了一口气，没看见尸体，就说明人还可能活着。 “母亲，你要不要去歇一会儿。”琅玉见她神经一直紧绷着，想让她下去休息一下，自己在这等着。 “不用，柔嘉怎么样？”忠义王妃要看到人才安心，和琅玉说话来分解内心的焦急。 “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要是两个都出事，你娘我就要愁死了。”忠义王妃揉着额头，看来自己要去庙里拜拜了。 “滴答滴答……” 岩洞上落下的水滴敲打着石板发出滴答的响声，溅起的水渍落在云歌的脸上，把她从昏睡中唤醒。 云歌睁开眼睛，看着昏黑的四周，稍微一动，浑身便疼痛起来，也让她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掉落断崖时，被二皇子拉住，可惜冲力太大，二皇子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所幸二皇子拉着一颗枯树，在半空中停住了。 可惜云歌不会武功，不能借力，眼看枯树撑不住二人体重断裂，没想到被摔向崖壁时，竟将崖壁砸出一个大洞，两人顺势滚落进去保住一命。 察觉自己压到了二皇子，云歌忍痛挪动了身体。 “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你 醒醒，你没事吧！” 云歌喊了两声，见二皇子没反映，吓得用手探了探他鼻息，发现还有气息，安心了不少，拿手接了一些水滴洒在二皇子脸上。 “嗯……”二皇子被冰的有了反应，慢慢睁开眼睛。 “二皇子殿下，你醒了。”云歌有些开心。 二皇子缓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云歌，略微不自然的转头打量山洞。 这是一个略微垂直的山洞，应该是自然形成的，洞壁周围都是光滑长满苔藓的山石。 “王爷他们应该发现我们没掉到崖底，现在一定从上下往中间搜寻，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提示。” 二皇子思索了一下，就要起身向洞口爬去，可惜他掉入洞中保护云歌时，使力的右手被岩石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伤口。 虽然云歌醒来第一时间给他包扎了，可流了那么多血依旧让二皇子头脑发昏，右手使不上力。 “二皇殿下子，你踩着我爬上去吧！”云歌见了，便蹲下身，让他踩着自己肩膀上去。 二皇子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得罪，要是不借力，自己根本爬不上这光滑的石壁。 忠义王腰间套着麻绳，从断崖上往下滑落，正搜寻间，之见右下方一条黑色的布幔用力摆动着，还有一个男子探出头来。 “二皇子殿下！”忠义王一眼就认出二皇子，连忙招呼左右的人向下靠拢。 忠义王第一个到达，他见二皇子面色苍白，浑身是伤，衣服也被划的稀烂，当真是狼狈至极，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殿下，你可看到云歌那丫头。” 二皇子点头，见后续有人进来了，连忙拦住。“忠义王，可否拿一件衣服给我。” 忠义王一愣，自己问云丫头，二皇子找自己拿衣服干嘛！所幸忠义王系着一件赤红披风，直接解下递给他。 二皇子拿着披风向洞口扔去。 “云姑娘就在下面，只是周围是苔藓，一个人根本爬不上来。” 忠义王见他把披风丢下去才反应过来，云歌衣服比二皇子还要轻薄，怕是烂的更加厉害。 “云歌，你没事吧！” “王爷，我没事。”云歌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听起来比二皇子还要中气十足。 考虑到云歌是一个女孩子，忠义王让人去把云歌的贴身丫鬟朱砂喊过来抱她。 一伙人回了营地后，忠义王妃立马涌向云歌。 “阿弥陀佛，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你这孩子不要憋着。” 忠义王妃看着云歌靠在朱砂怀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哭了起来。 忠义王和琅玉把她拉到一边，让女御医为云歌检查一下。 云歌拉住琅玉的衣袖，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二皇子那边只有杨书和一个御医在他旁边，相比起自己周围一大伙人，二皇子那边显得格外冷清。 “世子，你能帮二皇子看看吗？” 琅玉点头，让她放心，自己一定会去帮二皇子看。 云歌这边把披风解开，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娇嫩的肌肤被划破，留下一道道渗血的红痕，尤其是腰部，一大片血渍，看的忠义王妃眉头一跳。 后面清洗干净才发现那不是云歌的血，不过肌肤上一个宽大的掌印，告诉了众人是谁的血。 忠义王妃这下当真觉得脑袋发晕，人是救回来了，这麻烦也跟着来。 “去看看世子那边。” “是。”江嬷嬷明白忠义王妃的意思，亲自走一趟。 与江嬷嬷错身而过，睿婕走了进来，看到云歌身上的伤口，她面上满是愧疚。 “都怪 我，要不是我把马牵给云姑娘，云姑娘也不会出这种事。” “睿婕公主不要多想，这种事谁也料不到。”忠义王妃也在思考到底是谁在对忠义王府出手。 刚开始她怀疑是睿婕想对柔嘉出手，毕竟那匹马就是睿婕牵给云歌他们的，那马比起其他马相对瘦小一些，颜色好看，比较受女孩子欢迎。 但柔嘉根本就不会骑马，睿婕要害柔嘉，就必须保证柔嘉会上马，可柔嘉今日得了风寒，睿婕在在旁边不可能看不出来。 而且亲自把马送到柔嘉手上，这个法子也蠢笨了。 若不是睿婕害柔嘉误伤云歌，那就是有人想害睿婕，马一开始就是给睿婕骑的，但在睿婕身边站了那边久都没事，怎么云歌骑一圈就出事了。 忠义王妃想不透惊马的关键，只能暂时放下。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膏药，对伤疤有很好的愈合作用。”睿婕拿出药膏，算是对云歌的弥补。 “那就多谢睿婕公主了。”忠义王妃不好拒绝，礼貌的收下了。 二皇子先被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被人带去见景帝，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景帝才让他下去把伤口重新处理一遍。 二皇子刚下去，处理完云歌伤口的御医就过来了，一个小太监在福如海耳边说了两句。 景帝听了福如海的话，眉头一皱，心底就怀疑这事是不是二皇子算计好的。 可随后又觉得不对，这次自己喊二皇子去巡查，纯属是一时兴起，而且那马直奔断崖，中间一旦出了差错，很可能两人就葬身崖底。 太子也得到了消息，和三皇子互看一眼，都觉得这事估计有问题。 要真是二皇子干的，那他也隐藏的太深了，一出手就直奔忠义王府去，要不是二皇子干的，那这件事就是在针对忠义王府。 可忠义王府一直秉承着两不相帮，一心只做保皇派，就算柔嘉嫁进了忠义王府，这态度也没有改变过。 太子和三皇子都确信不是他们干的，但四皇子一脉完全没必要出手打破这个平衡，要知道太子在东宫地位依旧稳固。 柔嘉睡的并不安稳，许久未做噩梦的她今日又梦到那些前尘往事，吓的守着她的金枝差点跑去叫琅玉。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柔嘉说话鼻音很重，似乎是风寒加重了。 “公主睡了一个时辰。”金枝连忙让她把衣服穿上。 “云歌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找到了人，云姑娘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上多为擦伤，加上受惊，喝了安神的药，被先送回王府了。” “二皇子殿下就有些严重，世子还在那边帮忙处理伤口。” 听闻云歌没事，柔嘉松了一口气，情绪也安稳了下来，心思从云歌身上又转移到了睿婕这边。 睿婕还真是好运气，自己和秦子轩这般算计都没让她出一点事情。 “收拾一下，去找世子。” 柔嘉刚刚走出屋子，就见睿婕站在外面，看样子是在等她。 “那匹马是你做了手脚。” 云歌骑的那匹马原本该自己骑的，谁知唐婧跑开，自己骑了唐昭的马。 “本公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柔嘉又不傻，她才不会承认，再说了，是秦子轩派人干的，她只是动嘴皮子而已。 “云歌算你小姑子，你明知道马有问题你还让她骑。”睿婕被她无所谓的模样气到，她明明有机会阻止的，却选择沉默，看着云歌去送死。 “本公主又不是马，怎么知道马有没有问题，睿婕皇姐这话说的好像亲眼看到皇妹对马动手脚一样。” “退一步说 ，皇妹为什么要害云歌，她可是世子的妹妹。” “是，你不想害她，但那匹马原本该我骑的。”这也是睿婕有些愤怒的原因，要不是自己把马给了云歌，云歌根本就不会出事。 “你是想害我。” 柔嘉突然笑了起来，一脸你很有自知之明的表情。 “皇妹我是很讨厌皇姐你，可我们一母同胞，皇姐把皇妹我想的太恶毒了。” “皇姐要是觉得是皇妹动的手，那就去查，拿证据到父皇面前说去吧！”柔嘉丝毫不怕她能查到证据。 睿婕当然没有证据，杨书这个破案的神人，都没从马身上找到任何不对劲，唐昭的人又怎么可能找到，她过来不过是想听柔嘉会怎么说而已。 “柔嘉，我还是那句话，你和我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旁人。”睿婕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柔嘉恨恨看着睿婕的背影，紧紧把手握紧成一个拳头。 不要牵扯旁人，好大的面子。 “公主。”金枝在一旁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担忧。 “走。”柔嘉松开手，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自己一定弄死她。 柔嘉带着金枝转角就看到靠在护栏上的大王子。 大王子嘴角挂着标志性的邪笑，不知是不是听到柔嘉和睿婕的对话，看向柔嘉的目光透着几分趣味。 “柔嘉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柔嘉一愣，出于女人的直觉，再加上琅玉和小王子都提醒她对大王子注意一些，这让单独面对大王子的柔嘉有些发虚。 “怎么，南疆大王子也做偷听这种事。”气势不能输，柔嘉还是知道的。 “柔嘉公主可冤枉本王了，本王一来就听你丫鬟说你还在休息，这不特地等在这，谁知柔嘉公主一出门就和睿婕公主说上话。” “本王走吧又觉得不甘心，就厚着脸皮听了一下。”大王子并不否认，这厚脸皮的话还真把柔嘉噎了一下。 “本公主和大王子可不怎么熟悉。” “本王之前不是说了吗？要答谢柔嘉公主对阿诺的救命之恩。” “这个小王子已经谢过了。”柔嘉没由来一阵心慌，想马上离开，可惜大王子又把路拦着。 “他是他，我是我，这个分清楚一点比较好。”大王子根本不给柔嘉拒绝的权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柔嘉公主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柔嘉无法，只能跟他过去。 “公主……”金枝被人拦下，担忧的看向柔嘉。 “你在这等着。”柔嘉给了金枝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跟着大王子进入凉亭。 “大王子现在可以说了，本公主还要去找人。” “当然。”大王子不紧不慢的坐下，看着亭外的风景。 “柔嘉公主知道西域的一种奇毒吗？” “这毒不会直接要了中毒者的性命，但却会慢慢蚕食中毒者的身体，使其出现体弱的症状，并伴随吐血，慢慢虚弱而亡，而这种毒却没有解药。” 柔嘉一愣，看向大王子的眼神里多了惊愕。 原来自己中的毒是秦老将军那老不死去西域拿的，怪不得宫中的御医都没看出端倪。 可是琅玉明明说自己的毒解了啊！“这与本公主有何关系？” 大王子笑着摇头。“自然没关系，只是想和公主说说这个事。” “公主还要听吗？毕竟这世上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毒。” “既然大王子这么想说，那本公主就勉强听听。”柔嘉这回坐下听他说话。 “这解毒的方法本王也是听遇见的那位大师说的，说他师兄玄明子手中有一颗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药，那丹药若是让中毒的人吃 了，那人的毒便能解掉。” 玄明子，琅玉是玄明子的徒弟，可能是他去找他师傅拿的药救了自己。 “可惜这药，世间就此一颗，而要彻底根治这毒，必须服两颗。” “两颗，你刚刚不是说，一颗就能解毒吗？”柔嘉心越发慌乱，语气都带着急切。 “那是对刚刚中毒的人来说，只要超过五年，身体已经被药性耗空，就必须要两颗，一颗解毒一颗补耗空的身体。”大王子语气悠闲，仿佛当真在讲一件趣事。 “如果，只吃了一颗呢！”柔嘉咬着唇，紧张的看着大王子。 “本王子刚刚说了，一颗只能解毒。” “毒虽然解了，但耗空的身体依旧虚弱，要是养的好会出现假健康的症状，但根基被毁，身体依旧会垮。” “刚开始是染风寒，然后是失眠，厌食……” 大王子每说一样，柔嘉心就沉一分。 她不是没怀疑大王子是在骗自己，可潜意识里却告诉她，大王子说的是实话。 “如果，本公主说如果，要是一个将近中毒十年的人，她只吃了一颗解药会怎样？” 大王子神情明显吃惊，看向柔嘉的目光带着不可思议。“柔嘉公主，你知道吗？这药一般最长就五年，五年一到，这人就被耗死了。” 这么一个病怏怏的娇公主，怎么会坚持这么久。 “回答本公主的问题。” “她身边的人要是医术高明，最多能拖一到五年。”大王子收起笑，很认真的说。 琅玉医术精湛，完全得了玄明子真传，保柔嘉一定没问题。 “意思是，那人只有五年的寿年。”柔嘉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 琅玉明知道自己只有五年的寿命，为什么还要娶自己！ “可能那人坚持不到五年！”大王子一眼就看出柔嘉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问题。 其实只要柔嘉不作妖，不让天道注意，躲在琅玉身边，完全可以挺到第五年。 但要她真这么老实，那她就不是恶毒女配了，这次和秦子轩联手对付男女主，让天道想不注意都难。 大王子看着发呆的柔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一颗褐色的药丸。 “这是本王给柔嘉公主的谢礼。” 柔嘉回过神，看着小木盒的药丸，难道这药…… “你不是说那颗药世间只有一颗吗？” “是啊！这是南疆秘药――易子丸。”大王子俯身凑到她耳边说。 “盛朝不少人花重金都求不到的东西，本王现在免费送给公主，公主不必太感谢。” “易子丸，呵，你觉得本公主会稀罕。”柔嘉失望的撇开眼。 “世子还没和公主圆房吧！” 公主立马扭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愤怒。 “公主不必惊讶，我们南疆有闻香的习惯，处子的体香可是很有辨别度的。”大王子退开两步。 “世子不愿意与公主圆房，想来是为了保护公主。” “只是忠义王府这么优秀的血脉的断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大王子把小木盒和上，推到柔嘉面前。 “而且，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谓是把血脉看的极重。” “公主何不趁你身体还没完全垮掉前，先为忠义王府留下血脉。” “毕竟早晚都得死，何不用残生供养出一个孩子来。”大王子一副我为你好的嘴脸，但眼里恶作剧的光芒却格外明亮。 “大王子这礼物还当真是特别啊！”柔嘉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之前怀孕的打算，是建立在她身体健康，能承受孕育孩子的风险，而大王子却让柔嘉用命来换孩子。 第172章 尾声 “那当然，礼物嘛！自然要送得称心如意。”大王子可谓是恶趣味十足。 “看来本王和公主的谈话只能结束了。”看到远处琅玉和小王子一前一后走来，大王子有些意犹未尽。 柔嘉顺着他目光也看到赶来的琅玉两人。 “这药公主还是收着吧！别意气用事。”大王子最后嘱咐了她一遍，便转身离开。 柔嘉看着大王子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笃定自己一定会用一样，气的抓起小木盒子就要扔出去。 “公主，你没事吧！”金枝率先进入，见她要把什么东西丢出去，吓得她以为大王子对柔嘉干了什么。 “世子过来了，公主不要担心。” “柔嘉！”琅玉略带着急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听到琅玉的声音，柔嘉愤怒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手指不由抓紧了木盒，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把木盒丢给了金枝。 “带回去，别让本公主看到它。” “是。”金枝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在琅玉过来前把木盒收好。 琅玉来到她旁边，见她低着头，双手握紧，周身都是一股低气压，这是自两人成亲到现在就没出现过的情况。 “他和你说什么了？”明明知道大王子不安好心，自己居然还留下她一个人。 琅玉现在很是自责，他刚刚在帮二皇子处理伤口，心下感应到柔嘉的情绪，加上小王子又立马跑过找他，说大王子找柔嘉去了。 他丢下伤口处理到一半的二皇子就立马赶过来，可柔嘉的表情告诉他，他来迟了，握着柔嘉的肩膀的手，不由透着几分颤抖。 他居然在害怕！ 柔嘉自然也发现，第一次，第一次感觉到琅玉这么在乎自己，原本就故作坚强的她，如今也不由红了眼眶。 “琅玉，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我怎么了？”琅玉直接捧着她的脸，这是两人成亲这么久，琅玉做过最亲密的动作，见柔嘉红了眼眶，心也跟着有些抽痛。 柔嘉几度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没把那句话问出口，只是微微的摇头。“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想回王府了。” “好，让金枝去和母妃说一声，我们现在就回府。”琅玉那里会不应，拿过金枝手上的披风给柔嘉披上，带着柔嘉回王府。 大王子这边看着生气的小王子，没把他当一回事。 “你对柔嘉做了什么？”最终还是小王子沉不住气，顶着害怕开口质问大王子。 小王子很清楚大王子恶劣的性格，他最喜欢让人做选择，以别人的痛苦无助为乐。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 “就是本王真对她做了什么，就凭你这个废物，你又能帮她什么？”大王子一把推开他，径直离去。 小王子气恼的冲上去抓住他，却被两边的护卫拦下。 “你这样做，就不怕忠义王府报复。” “报复！”大王子转身一把提起小王子的衣领，把人扯到自己跟前。 “是我让你去撞她马车的，还是我让你去纠缠她当面首的。” “阿诺啊！要不是你逃跑，我会找她吗？”大王子抬手抚摸小王子左脸颊的伤疤，眼底有些疯狂。 “她现在这样，可都是因为你。” “所有人和事，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大王子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手，猛的把小王子推开。 小王子狠狠的撞到柱子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可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大王子，眼中全是恨意。 “把小王子带回驿馆。”大王子平复好心态，甩手回猎场。 “是。”两个侍卫把小王子拖着离开。 马车上，柔嘉靠在琅玉的怀里，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如果之前她还对大王子的话存一分侥幸，但刚刚琅玉的表情却让她明白，大王子没有骗自己，自己可能真的只有五年的时间了。 不，也许五年都没有。 “咳…咳…”因为柔嘉逞强要到猎场，又为云歌的事担惊受怕，风寒不由加重了几分，从上马车就时不时咳嗽两声。 要是以往柔嘉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听了大王子的话后，柔嘉一心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喝口水。”琅玉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柔嘉唇边。 柔嘉没如往常一般就着琅玉手喝，伸手接过茶杯，又立马抓住琅玉的手。 琅玉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任由她抓着。 只见柔嘉手背与琅玉的手心相贴，然后五指相扣，琅玉手好看，修长而有力，柔嘉手纤细，带着病态的苍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琅玉指尖透着健康的粉色，而柔嘉指尖却是浅淡的苍白，放在一起格外醒目。 琅玉察觉到她在看什么，改相交为握，不让她再看。 “琅玉，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我中的毒已经解了。”柔嘉还记得，这是自己要琅玉和自己圆房时的事。 “嗯。” “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知道，是中原江湖中一种伤身体的毒，虽然解药很难得，但我向师傅要了一颗解百毒的药丸，药丸效果很好，所以公主不必担心身体里有残余的毒素。”琅玉在毒药的来源上撒了谎。 柔嘉不愿意告诉自己，大王子和她说了什么，但大致自己也能猜到。 “好好养着，绝对没有问题。” 柔嘉见琅玉还在骗自己，说自己会好起来，感伤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手中的水杯也飞了出去，撞在车壁上缺了一道口子。 琅玉连忙轻拍她脊背，给她顺气。 金枝把水渍和碎片收拾了，就继续坐到外间去。 “都说你们修仙的人会看相，琅玉，你要不要替我看看我能活多久。”柔嘉开玩笑的看着琅玉，似乎是随口一问。 “我还没那么厉害。有空带你去见我师傅。”琅玉想着玄明子那么厉害，应该有延长柔嘉寿命的方法。 很奇怪，明明只要再过五年送走柔嘉，自己就能功德圆满，如今看到她这般，居然有一种不顾一切想留下她的冲动。 柔嘉第一次听琅玉提起他师傅玄明子，能拥有那种药丸的人，那他是不是也能知道去哪里找那种药丸。 “琅玉，你是你师傅唯一的徒弟，他那么看重你，会不会很讨厌我啊！” “师傅为什么要讨厌公主？”琅玉没明白，他下山还是玄明子叫的呢！ “你想啊！你们是不能成亲的，可是你娶了我，算不算坏了规矩。” “在你师傅眼中，我就是引诱你坏规矩的人，所以你师傅一定会讨厌我。”讨厌自己，那玄明子一定不愿意说出药丸的来历。 柔嘉皱着眉头，觉得玄明子这条路自己是走不通了。 “不会，师傅人很好，公主见到便明白。”琅玉很有肯定的说。 自己师傅要真的讨厌柔嘉，当初就不会让师姑送丹药过来救柔嘉了。 两人一路絮叨着，柔嘉因为风寒精神不济，慢慢睡熟了过去。 猎场发生了这种事，众人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心情，在景帝离开后，众人也相继坐马车离开。 薛氏这边正招呼秦子妍上马车，就被睿婕出声打断。 “三舅母，我有些话想和子妍说，就让她坐我马车吧！” “而且你们马车已经有三个人了，再坐一个就显得拥挤， 反正我要路过薛府，等下把子妍放下就好了。” 薛氏看了看睿婕，这话也确实不好拒绝，毕竟睿婕已经够尊重自己了。“那就麻烦睿婕公主了。” “你给我安分些。”薛氏又低声警告了秦子妍，这才让她爬上睿婕的马车。 秦子妍其实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睿婕，如今上了马车，有些不自在的看向窗外。 “维护者，怎么办？我突然有些害怕面对睿婕唉！” “大大，不要虚，她是你创造的，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碾压她。”维护者给她加油打气。 没办法，除了口头上的安慰，维护者也不知道怎么帮秦子妍。 这次的事情太乱了，秦子妍跑去了马棚，睿婕要是来问这事，那杨书肯定也会来找秦子妍。 秦子妍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睿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了下去。 女主气场太强，就是她这个亲妈也嗨不住呀！ “维护者，我想尿遁。” “大大，这是回京都的马车，你想跑哪去。” 秦子妍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睿婕。“你有什么事吗？” “你这么看着我，搞的我好像犯了什么大事一样。”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我和柔嘉起冲突，你帮谁的问题吗？” “记得记得。”秦子妍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记得当时说的是两不相帮。 “两不相帮嘛！” “可你觉得你做到了吗？”睿婕越来越看不透秦子妍的作派，墙头草好歹是那边好贴那边，但秦子妍做事完全没有章法，墙头草都不能形容秦子妍这个人了。 “做到了，我谁也没帮啊！”秦子妍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睿婕见她不说实话，直接把香囊甩在她面前。“这个香囊还需要我多说吗？” 秦子妍一看是香囊，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香囊我也带了，你要检查我给你就是了。” 说罢，秦子妍把腰间的香囊取下来，和睿婕的那个放在一起。 “这香囊是柔嘉给你的，你当初给我的时候可没说。”睿婕也是后面派人去查的，发现那天柔嘉主动把秦子妍叫去了王府，秦子妍出来时拿着两个小木盒。 “我要是说了你也不会带啊！”秦子妍实话实说，见睿婕目光不对，连忙开口辩解。 “你别误会，这香囊世子可是检查过的，有问题他也不会让柔嘉给别人啊！” “可你还是换了香料。”睿婕不为所动。 “你怎么知道我换了香料？”秦子妍吃惊，她换的香料可都是从薛府拿的，还是自己亲自去，根本没从外间药铺买。 她记得拿香料是午饭时间，那个时候香料房根本没人。 “你在薛府安插了。”秦子妍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拿香料是没人看到，但回去的路上一定有人看见，要是有心打听，很容易打听到自己干了什么。 “你还真是卑鄙。”比琅玉那家伙还卑鄙，至少琅玉没把手伸到薛府。 睿婕没有否认，她买通的人看见秦子妍也是碰巧，而最想探听的忠义王府却守卫森严，这让睿婕没办法验证秦子妍话的真假。 “你要真觉得那香囊没问题，那你为何要把原本的香料换了。” “这很难理解吗？”秦子妍之前还在同情柔嘉的智商，现在却同情起了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有上帝视角，一定能掌控全局，可真到身临其境时，才发现自己书中不管是男女主还是炮灰配角（如秦子轩），或者像琅玉这些NPC的智商，完全就是碾压她。 要不是维护者时刻提醒自己，给自己帮助，她估计早 就露馅了。 “你和柔嘉不对付，我又不是不知道，柔嘉突然让我拿香囊给你，我能不防着。” “既然你知道我和她不对头，你还拿来给我。” “没办法，不送我又得罪了柔嘉，要是原样送到你手上，你出事的话，到时候又赖我头上，我这不是想一个折中的法子，两个我都不得罪。” 这番话也算是有道理，睿婕不再纠结香囊了。 “那你一早去马棚干嘛！” ……秦子妍瞪大眼睛看着她，指着她手都开始颤抖。 “你派人跟踪我！” 啊啊啊！她要疯了，一个琅玉，一个睿婕，她身后到底跟了多少人。 “我没那功夫，得知你去马棚，完全是因为我去马棚查看时，恰巧听到一个马夫说看见你两次。” 听到恰巧，秦子妍气的牙痒痒，这可怕的主角光环，总是能恰巧得到旁人得不到的线索。 “而且我在你停留的那匹马的马槽里，发现一些泻药的粉末。而那匹马，就是今日出事的那匹马。” “你别告诉我，你今日刚好带着泻药去马棚玩，泻药恰好掉进去了。”睿婕不相信这是巧合，秦子妍明显一早就知道柔嘉的计划，还特意从中捣乱。 这么没脑子的借口，她怎么可能这么说，可是，香囊她能圆过去，这马要怎么说啊！ 毕竟那么多匹马，自己是如何一眼相中有问题的马。 “你还真别说，真有那么凑巧。” “我今天脑子一热，莫名其妙就揣了一包泻药。” “而去马棚看马，纯属是因为好奇，哪知道会把药粉撒到马槽。” “我发现我来猎场前后这段时间，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引领我做事，谁知天意难违。”秦子妍摆出一脸神棍故弄玄虚的表情。 “要是那马吃了，云歌也就不会出事了，可惜那马没吃。” 这破借口维护者都不想吐槽了。 虽然这借口烂，但睿婕看她说的诚恳，心中有一丢丢的相信，毕竟自己和秦子妍都是穿越过来的，她有些际遇也是应该的。 但还有一个可能，秦子妍和柔嘉是一伙的，她知道柔嘉的完整计划，出于某一种原因不能帮柔嘉，只能背后下黑手，破坏掉柔嘉的计划。 无论是前一种可能，还是后一种猜测，变数都太大，这也是为什么睿婕想在薛府安插人监视秦子妍的目的。 “你觉得我会信你。”睿婕心里如何想先不说，至少面上要把不信任表现出来。 “你不信给我也没办法。”秦子妍没辙，只能咬死这个借口，反正睿婕也不能验证自己的话。 睿婕看她死鸭子嘴硬，也就不在问她，闭眼思考这次事件。 要真是柔嘉，那这匹马一定喂了什么亢奋的东西，而引子就是送过来的香囊。 可香囊被秦子妍换了，这也是为什么马在自己旁边站了那么久，会半点没反应。 但是自己去试柔嘉时，柔嘉也没因为云歌出事而高兴，相反还有些担忧，说明云歌出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难不成有人混水摸鱼，想借柔嘉的手来搅乱忠义王府。 不至睿婕有这个想法，景帝派去的海公公把柔嘉送香囊的事说了一遍后，景帝也有这个想法。 但景帝想的却是，香囊里放了吸引野兽发狂的药，柔嘉打的是等睿婕进入树林，睿婕的马因为药物发狂把她甩下去，然后让野兽一拥而上撕碎睿婕，不成想有人利用了柔嘉，把东西放到了云歌身上。 蒲苇抱着账簿来到书房，见秦子轩正低头查看信件，把账簿放在案几上便站在一旁等候秦子轩吩咐。 信件上写 着今日猎场发生的所有事，包括琅玉换马，秦子妍投喂泻药，以及睿婕时候查证这些事，都一一记录在信纸上。 秦子轩看完就把信件烧了，表情阴沉不变，看的一旁的蒲苇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领头探查的杨寺丞还说查什么没有？”信件终究有时效性，这么一会儿功夫，杨书那边又开始查其他的东西。 “有，杨寺丞询问了猎场的管事，为何今日突然把马草换了。” 杨书在马身上查不到线索，只能从马草入手再查一遍，发现今天的马吃的是新到的马草，而之前的旧马草因为不怎么新鲜，今日贵人到访便没有投放。 “杨寺丞听管事的都这么说了，便来消息说要到庄子上查看？”蒲苇把杨书的话说了一遍。 秦子轩听了神色依旧，他手下经营着一家马草供应商，当初景帝看秦子轩走商道，有心帮衬，便让他提供猎场马匹的草料供应。 “那你明日亲自带他们过去吧！”秦子轩说完就让蒲苇下去。 蒲苇无奈，少爷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让人在旁边伺候了。 等蒲苇下去后，秦子轩拿起账簿开始批改。 他没想到，不过是针对睿婕的计谋，居然让琅玉和秦子妍一起联手破坏，怪不得柔嘉情愿跑来找自己，也不找琅玉和秦子妍。 琅玉说的没错，秦子轩绝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如秦子妍猜想，柔嘉提出的两个人计划，在柔嘉离开后，被秦子轩彻底的整改了一遍，并且还没有通知柔嘉。 那个香囊里的药材都是驱蚊的没错，猎场里的马他也没在马身上动手脚，因为事后被查就很明显，他特地在马草上动了手脚。 今天这批马吃的马草，混入了一种不常见的‘青荆草’，这青荆草马单独吃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只要吃了这草的马闻到一种特制的香味，就会进入癫狂状态。 这还是一次外出做生意时，他从那些马贩子嘴里听到的，当时觉得有趣，还特地找当地的兽医打听过。 可惜秦子妍谨慎过头，把香囊里的香料全部换了，让秦子轩的计划落空。 回到忠义王府，柔嘉今天睡的太多，被琅玉惊醒后就没了睡意，拉着他去看已经回府的云歌。 因为老王妃身体也不舒服，便没有把云歌在猎场发生的事告诉她。 云歌休息了一会儿也睡不着，心里惦记着二皇子的伤势，见琅玉和柔嘉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琅玉询问二皇子的状况。 “二皇子没事，右手的伤口只要缝合不发脓，多注意休息，过半个月就好了。”琅玉虽然没把二皇子的伤口处理完，但有御医在，那伤口都不是问题。 “那就好。”云歌得了琅玉的话，心到是安稳了一些，她有心想去探望，但又怕给忠义王夫妇惹麻烦。 柔嘉见她脖子和脸颊都有树枝划出的血痕，伤口不深，就是看着有些吓人。 要是寻常女孩子怕是早就叫喊着担忧留不留疤的问题，而云歌仿佛没感觉一样，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疤。 “我那里有治伤疤的药膏，很有效果，我让金枝回去拿过来给你。”也许是心虚，明明只要自己说出来，云歌就不会遭这罪，但她为了不被怀疑，选择了沉默。 柔嘉看了一眼云歌的状况，便扭过头不再看她，拉着琅玉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云歌又不笨，之前没明白，现在细想却是察觉出了柔嘉那番话的端倪，说不上怨恨和讨厌，毕竟柔嘉是开口提醒过自己的，但总归心里有些膈应，只是客气的和她说了一声谢谢。 第173章 探望二皇子 自猎场事件过去已经有三天了。 杨书受命查探，终究没有查出端倪，景帝无奈，只能先按意外来处理。 可二皇子和云歌的事却传了出去，尤其是云歌衣不蔽体，还被二皇子抱了，虽然知道二皇子当时是为了救云歌，但两人相安无事后，好事的人总喜欢拿出来提。 尤其是忠义王的一些死对头，还有京都的世家贵女，她们以前就看不惯云歌一个孤女踩在她们头上，现在有机会可劲的造谣生事。 云歌身上的伤疤已经结痂，只要脱落时不留疤痕就完美了。 “小姐，世子来了。”朱砂敲了敲门，让云歌回过神来。 “世子。”云歌起身行礼。 琅玉点头，拿出自己调配好的祛疤痕药膏给她。 “王妃和公主之前就送了不少过来，世子如今还送，我这都要堆不下了。”云歌接过瓶子，让朱砂把装药膏的小木盒拿过来，一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有许多还带宫中的标志。 琅玉当然知道那些都是柔嘉送来的，今日这药膏也是柔嘉让自己调配的。 柔嘉又不是真的傻，当然察觉到云歌对自己的不满，在得知琅玉要过来送药，很自觉的没有跟上来。 云歌见琅玉似乎有话说，让朱砂先下去，主动开口询问琅玉。 “世子还有什么吗？” “是关于柔嘉的。”琅玉不懂女孩子之间的心思，但他身边有青松啊！ 柔嘉那边他可以不解释，让柔嘉长个教训，但云歌对柔嘉明显有些误会，好歹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 “世子是想说，猎场上惊马的事吧！”云歌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 她是忠义王府养大的，没有忠义王府就不会有她，所以明知道那次惊马和柔嘉有关，她也没有告诉老王妃他们。 “放心，我没和王妃他们说什么。” “你误会了。”琅玉摇头。 “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件事和柔嘉没关系。” 琅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云歌说了一遍，当然，把秦子妍做的事给去掉了。 云歌吃惊，没想到这件事会是柔嘉冲睿婕去的，就算之前知道两人不对头，但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世子既然已经把马换了，为何还会出事？” 琅玉摇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那马在睿婕旁边站了那么久也没反应，为何你一骑就出事？” 云歌自己屋里的东西基本都要经过自己手，用什么她心里都有数，而柔嘉的确是没送任何东西过来，就是来自己院子也是在外间坐一坐。 “世子，你说你闻过那个香囊没有问题，你还记得那个味道吗？” “记得。”琅玉本就是从医，加上那个香囊他特意检查过，对那味道映象比较深刻。 云歌闻言起身去内室，从里面拿出一个香囊。“世子闻闻这个香囊和那味道相不相同。” 琅玉接过不用凑近闻就皱起了眉头，把香囊拆开，和那日秦子轩送来的香囊用料一模一样。 “你这香料你自己配的。”琅玉知道云歌有自己配香的习惯，为此柔嘉还让云歌给她配了一两个香囊。 “不是，但这个香料我做了两个，原本打算去猎场时，给公主一个，我自己一个，但谁知公主那日突感风寒，我不敢随便给她，就打算自己先带着看看。”云歌不敢想，自己把香囊给了柔嘉会是怎样的后果。 自己一个健康的人都差点去掉半条命，柔嘉那病怏怏的身体怕是没救了。 原本这是她出去买书时，路过一家香料店，听到店主吆喝 新到的香料配方，她来了兴趣便进去看看。 店主便给她推荐了这款香，当时她闻着提神醒脑，加上这配料里还有驱蚊的作用，她就直接买了一些回来。 “还记得是哪家店铺吗？”琅玉觉得秦子轩没必要算计柔嘉和云歌，忠义王府和他没什么恩怨。 “记得，朱砂对那个地方挺熟悉的。”云歌把朱砂叫了进来。 琅玉没打算亲自去，让青松和朱砂两人去打听，他要去找忠义王查查猎场的事。“你好好休息。” “世子，等一下！”云歌见他起身要走，连忙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琅玉扭过询问，他现在迫切想知道惊马的原因。 要这也是秦子轩的算计还好说，就怕有人混水摸鱼对忠义王府出手。 “我，我可以去看看二皇子吗？”云歌被他看着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 “母妃怎么说？” “我还没和王妃说。”云歌就算不出门，也明白外面应该在闹自己和二皇子的事。 虽然王妃说二皇子没事，也送了谢礼过去，但她没亲眼看见，她终究放不下心。 这种事琅玉做不了主，让她去和忠义王妃说一声。“母亲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你要真想去，就好好和她说，她一定会明白的。” “好。”云歌点头，也是自己糊涂，这种事和琅玉说什么。 柔嘉的风寒也好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跟着琅玉上桌。 老王妃终究年迈，风寒一直有些反复，便留在福寿院，由云歌陪着用饭，忠义王被景帝叫进宫，中午也没回来。 “柔嘉，吃吃这个，这些都是新送来的食材做的，新鲜养人。” 忠义王妃让人把几道清淡的菜品放到柔嘉面前，还让人用一整晚熬了一沙罐的人参乌鸡汤给她补身体。 “谢谢母妃。”柔嘉尝了一口，发现菜品都是按自己喜欢的味道做的，可见平日厨房对柔嘉的口味很是留意。 但要是没有忠义王妃这个当家主母授意，怕也是没这个待遇。 琅玉见她吃了一口菜，表情有些发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菜和我在公主府吃的味道一样，要不是知道，我还以为王妃把那公主府的厨子喊过了。”柔嘉收起情绪，开玩笑道。 “那就好，就怕你吃不习惯。”忠义王妃发现柔嘉自猎场回来就有些奇怪，但最近忙着云歌的事，她也没空询问柔嘉，估计又是和自己儿子有关，等下吃了饭自己和儿子说一声，叫他多让让柔嘉。 “柔嘉，你和你二皇兄关系如何？” “二皇兄！”柔嘉听金枝说了外间的传言，就差说二皇子和云歌无媒苟合了。 “一般，二皇兄不住在宫里，很早就在大理寺去了，但太子皇兄提起二皇兄却是很赞赏他。” 忠义王妃点头，二皇子的确算是一个可靠的人，样貌不差，能隐忍，做事有章法，要是旁人她就和老王妃商量嫁人的事了，可惜他是一个皇子，没有景帝点头，忠义王府就算想嫁也没办法。 “柔嘉，你二皇兄是为了救云歌受伤的，你去看望他的时候，能把云歌带上吗？” “看望他！”柔嘉虽然很想和二皇子搞好关系，但那就嘴上说说，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毕竟她心里还是很偏向太子。 “是啊！你们终究是兄妹。”忠义王妃想着云歌那样子，也不好拒绝，要是云歌单独去，估计流言传的更猛，只能让柔嘉帮忙带云歌过去。 柔嘉大概明白忠义王妃的意思，当下点头。“是的，那母 妃看我多久过去合适。” “要不明天吧！你风寒刚好，多在府里休息一天。”忠义王妃已经打探好了，二皇子这几天都被景帝带伤使唤，只有明天会在家休息。 “好。”柔嘉最近没心情搞事情，整个人看起来很乖。 琅玉也放下心和忠义王去查猎场的事。 第二天一早，柔嘉刚起床就听金枝说云歌等在外间。 “这么早？”柔嘉吃惊，云歌这也太积极了吧！ 柔嘉打着哈欠留着眼泪走出来，看起来困倦至极。 云歌一身嫩黄衣裙，白纱掩面，颇有几分不染凡尘的仙子气息。 “打扰公主了。”知道那件事和柔嘉没多大关系后，云歌对柔嘉也没那么大不平的心思。 柔嘉自然察觉到云歌对自己的态度，虽然她不怕云歌，但云歌现在是自己表面上的小姑子，忠义王妃对她又好，她不想闹起来难堪。 难道是琅玉和云歌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用早膳了吗？”柔嘉说着又是一个哈欠，泪眼朦胧，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那么早估计也没用什么，坐下来一起吃吧！吃完了就去二皇兄那边。” “你的脸好些了吗？”柔嘉见她带着面纱，有些黑暗的想着她不会毁容了吧！ “已经好多了。”云歌把面纱掀开，脸上已经差不多好完了，就是脖颈处还有几道比较深的伤疤。 “而且我在厨房吃了一些，公主慢慢用。”云歌坐在一旁推拒。 “厨房吃？”柔嘉喝着粥，抬头细看，这才发现云歌头发微微有些湿润，明显是梳洗了一番。 “你去厨房干嘛！” “二皇子殿下救了我，我只带伤药去总感觉有些敷衍，所以起来做了一些点心。”云歌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喜欢吃那种口味，就做了好几种，一种甜的，一种咸的，一种白味的，还有加了馅料的……” 柔嘉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听云歌说这么多话，还有这莫名娇羞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云歌这是被二皇子英雄救美的行为给打动了！ 原来云歌这么容易沦陷，可之前慕信不是也救了云歌，怎么不见云歌有所表示？ 难道是因为二皇子的身份，不对，二皇子现在比一些世子公子的待遇还差，明眼人都知道是一个没前途的，当然她除外。 “公主怎么了？”云歌见她看自己出神，以为伤疤吓到她了，连忙把面纱带上。 “没事。”柔嘉甩开脑袋里的想法，自己就要命不久矣了，怎么现在还有心情想别人。 二皇子的府邸是他自己挑的，贤妃拿了些银两给他，加上他自己的俸禄买的，可见景帝对这个儿子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一直查不到线索，杨书和二皇子都休在同一天。 杨书因为之前滇州之行立了大功，职位虽然没变，但景帝却给他赐了一座宅院，与二皇子相邻。 杨母本就是老实人，薛慧慧在她身边放的老嬷嬷都是自己母亲送来的，加上薛慧慧怀孕，杨母自然不会给她添堵。 杨书一早把二皇子请过来继续讨论案情，薛慧慧则吩咐人给两人添茶倒水，自己在一边看铺面账本。 “夫人，二皇子府那边来人了。” “是什么事？”薛慧慧不好去打搅两人，只好先询问一下事情的轻重。 “是睿婕公主和唐将军，后面跟着柔嘉公主和忠义王府的云姑娘。” “什么！睿婕和柔嘉？”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上门，不会是恰好遇见的吧！ 薛慧慧光听名字就感到头疼。 “快去 告诉二皇子！” “是。” 二皇子最讨厌自己工作时被人打断，听到有四个人上门，就算有两个是他皇妹也一样面色不佳，这让他看起来越发严肃。 杨书则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睿婕和柔嘉两个关系不好，云歌怕是来找你说救命之恩的事。” “那可是第一美人啊！二皇子殿下，艳福不浅啊！” 二皇子撇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不快。 杨书不由立马收起了笑，毕竟为了这事，二皇子还被景帝责骂了一番。“要我跟着吗？” “嗯，唐昭也来了，估计是要问案子的事。” 二皇子带着他回了自己府邸，刚进大厅就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气息。 柔嘉和云歌坐在左边，睿婕和唐昭坐在右边，两队人各自说着话，谁也不搭理谁。 众人见二皇子进来了，都起身行礼，只有柔嘉慢半拍，看众人都向二皇子行礼，她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喊了一声二皇兄。 没办法，柔嘉习惯了，就是见太子她都不怎么行礼，更何况一直忽视的二皇子。 二皇子也注意到她了，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坐下，等着众人说他们的目的。 “各位有什么话就说吧！”二皇子不开口，杨书只能开口询问。 “比如睿婕公主和唐指挥司过来有什么事？”面对一脸不快的柔嘉和冷静的睿婕，杨书自然选择了后者。 “我……” “凭什么他们先说！”柔嘉开口打断睿婕，表情嚣张跋扈，惹得另外四人纷纷侧目，云歌不好意思的对看过来的二皇子点了点头。 “那你先说吧！”睿婕不想和她争这种无聊事，闭嘴让柔嘉先来。 “你让本公主说本公主就说啊！本公主偏不说。”柔嘉被睿婕那一脸随你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心头怒火更大。 “你到底想怎样？”唐昭看不惯柔嘉没事找事的把戏，睿婕因为愧疚迁就她，自己不会。 “你管。”柔嘉连个眼神都没给唐昭，这个男人她才不稀罕呢！ 上辈子和睿婕抢，不过是憋着一口气较劲。 “要不你们谁先来就先说。”杨书见好友脸色有些不耐烦，提议到。 “本公主就喜欢后来居上。”柔嘉也不让，反正就是要找睿婕和唐昭的不痛快。 “够了。”二皇子沉声道，他不是太子和景帝，也不是琅玉，会纵容柔嘉在自己面前胡闹。 柔嘉气的鼓起腮帮子，盯着二皇子满脸的不甘心，多亏云歌拉了拉她，让她不要乱来。 “哼！”这才让柔嘉不甘心的扭过头。自己不能和二皇子为敌，不能和二皇子为敌，都怪睿婕和唐昭，害她差点把二皇子骂了。 “睿婕公主和唐指挥司如果是来问猎场的事，那就免了谈话，这事无可奉告。”二皇子自然不知道柔嘉心中所想，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一伙人赶出去。 “二皇兄放心，我们这次过来，只是想确定一下，我轩表哥提供给猎场的马草有没有问题。” “二舅舅他很担心轩表哥，特意让我过来问问。”睿婕的话合情合理，为了秦家来询问。 柔嘉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假惺惺，也不知道是说睿婕还是说秦励。 “睿婕公主放心，我们那日去看过了，马草没有问题。”杨书那日去种植马草的庄子上看过。 庄子上的马草还收割了不少要运往猎场，和猎场的马草没有差别，让御医看了也说马草很正常。 “那就好，有杨大人的这句话，我也好去回二舅舅，让他不用担心轩表哥。”睿婕说完就带着唐昭离开，好像 当真是为了秦子轩的事而来。 走出府门，睿婕回头看了一眼二皇子的府邸，当真是和寻常人家没半分区别。 “你觉得这像是二皇子策划的吗？” “不确定，毕竟这件事最大的得利者是二皇子。”唐昭虽然常常去看淑妃，但和二皇子却是点头之交，淑妃也从来不会过问自己这个儿子在外面过的如何，好像从没生过二皇子一样。 “可你不是说，景帝还在确定要不要让云歌嫁给二皇子。”睿婕其实一直挺好奇，景帝为什么这么讨厌淑妃。 “是啊！忠义王府权势大，就算一个养女嫁人也要再三斟酌，而二皇子一无权势，二无圣宠，要是云歌嫁给他，算是彻底绝了四皇子和太子一伙人的心思。” 唐昭看的很透，景帝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不会让忠义王府倒向任何一方。 睿婕摇头，为云歌不能左右自己的婚事而感到可惜。 “你们呢？”见睿婕和唐昭走了，二皇子看向柔嘉和云歌。 “就，就过来看看你啊！”睿婕一走，把柔嘉的怒火也带走了，面对二皇子正面的威压，柔嘉不由想起上辈子二皇子当皇帝的场景，翘着的二郎腿不由慢慢放了下来。 “还有云歌。” 二皇子这才注意到云歌身边丫鬟手里那六层高的食盒，隔着这么远，依旧能闻到一些香味。 柔嘉用眼神示意云歌上，毕竟是她要过来的。 云歌握紧了袖中的手，抬头与二皇子对视一眼便连忙移开。 “那日二皇子殿下为了救民女，右手臂被划了那么大一道伤口，不知这几天伤口愈合的可好？” “多谢云姑娘关心，已经结痂了。”二皇子语气冷淡，并没有因为云歌的身份而放软几分。 云歌也不在意，让朱砂把食盒拿到二皇子旁边。 “二皇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民女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做些点心送来，希望二皇子殿下喜欢。” 朱砂把食盒打开，整个桌子被摆的满满当当的，糕点样式精致，一股香味直扑人鼻，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杨书有些嘴馋，不知道第一美人做的糕点如何，可惜二皇子不开口，他也只能干看着。 “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喜欢什么口味，就随便做了一些。” 随便？ 柔嘉和杨书脑海里大大的问号，这一桌子的糕点，你告诉这是随便。 反正柔嘉说做不出来，想当初她哄琅玉的糕点也是厨房人做的。 “二皇兄，云歌可是天没亮就起来亲手做的，你确定不尝尝。” “这可还没到午饭呢！”言下之意你休想搪塞过去。 二皇子看了一眼柔嘉，又看了看满含期待的云歌，抬手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 “很好吃，云姑娘费心了。” “云姑娘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没有半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自觉。 柔嘉看着云歌起身行礼告退，明显就这么被二皇子给打发出门了。 “既然二皇子殿下无事，那云歌也就放心了，不再打扰殿下与杨大人。” 直到上了马车，柔嘉都感觉有些不真实，除去自己和睿婕针锋相对的那点时间，自己和云歌可以说是一柱香的时间都没用到。 “你就怎么被他打发了？” “我本来就是来看看二皇子伤势，既然他无事，自然是要离开。”云歌倒没觉得可惜，反正自己目的达到了，又何必站在那惹人厌。 “你可真好打发。”柔嘉有些郁闷，要收琅玉敢怎么对自己，自己非和他大闹三百回合不可。 也可能是她单方面胡闹。 第174章 那方面 云歌看望二皇子后，就安静呆在忠义王府，也不管外间传闻闹的如何厉害。 柔嘉因为带云歌去看望二皇子这事，还被景帝叫到宫里去了一趟。 “你猎场那日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有空跑去看望你二皇兄。”景帝不得不怀疑柔嘉带云歌去，是得了太子等人的授意，忠义王还在等着自己答复，万不会让柔嘉带人上门去。 太子一脉式微，很可能是想借这次机会拉拢二皇子和忠义王府，好和四皇子一脉抗衡。 “不能去看吗？”柔嘉一脸的迷茫。 “你以前不是喜欢和你太子皇兄一路玩，不喜欢你二皇兄吗？” 不至不喜欢，还特别瞧不起。 “对啊！儿臣现在也不喜欢他啊！”柔嘉一本正经的点头，还很有气愤的和景帝说起那天的事。 “他居然在儿臣和睿婕争执时帮睿婕，父皇，你说他是不是过分，怎么看都是儿臣和他比较亲近，他居然……” 柔嘉小嘴叭叭的吐嘈二皇子，还顺带把睿婕找二皇子问话的事也说了出来。 “……二皇兄也是的，睿婕问什么他答什么，简直就没有一个身为公职人员的自觉，案件的详情是能随便说的！” “停停停！”景帝连忙让她住嘴，许久不见，怎么一下变成小话唠了。 “睿婕好歹是你皇姐，你怎么能直呼她封号。”好歹是要脸面的人，暗地他不管两人如何，但明面上要过得去，景帝让她收敛一些。 柔嘉闻言撇嘴，无声表达了自己对睿婕的不屑。 “说你呢！别不吭声。” “知道啦！”柔嘉一脸你偏心的憋屈模样，气恼的低下头，看的景帝有些想笑。 “你二皇兄和云歌聊的怎么样？” 柔嘉摇头，无论是美人还是权势，二皇子仿佛看不见一般，比那佛堂里的僧人还看的透彻。 “那有他那样的，句句不离赶人，要不是看他救了云歌，儿臣一定和他吵起来。”开口满满的都是嫌弃，仿佛自己和云歌上门去看望二皇子，二皇子该感到很荣幸才对。 “他赶云歌！”景帝有些吃惊，云歌那丫头他看的都心动不已，要不是挂在好兄弟忠义王名下，他一定要纳进宫来。 “是啊！吃了云歌送的东西照样不嘴软，也就云歌能忍，面皮薄，被他一说就拉着儿臣离开。” 景帝听了二皇子是这般举动，到是在心里赞了他 一句识趣，没有借这救命之恩接近云歌和忠义王府。 “你二皇子就那臭德行，以后不要去了。” “嗯嗯，反正儿臣不想去第二次了，要不是看他救了云歌，儿臣才不会上门去瞧呢！” 她是谁，景帝最疼爱的公主，忠义王府的世子妃，随便一个身份都横着走，凭什么要去二皇子面前受气。 明白两人去忠义王府的事，景帝又问起另外一件事。 “朕听说那南疆大王子在猎场给了你东西，是什么？”也许是感觉自己语气有些直接，景帝又连忙补了一句。 “南疆人擅长蛊毒之术，害人防不胜防，父皇也是为了你着想。” 让景帝这么一提，柔嘉也想起被自己刻意遗忘在一边的易子丸，她那日交给金枝后就没有再过问。 “父皇想知道？”虽然不想提起这事，但面对景帝柔嘉不觉得自己能瞒过他。 心里再抵触，柔嘉面上还是装做娇羞的模样，看着景帝似乎有些开不了口。 “当然。”要不是从大王子哪里套不出话，景帝也不会直接来问柔嘉。 “就是那方面的东西。”柔嘉故作扭捏，看的景帝心痒痒。 “什么那方面？” “就是……”柔嘉羞的咬唇，拿手掩面很不好意思开口。“那种药！” …… 景帝突然一下开窍，难不成是那方面的药。 可是看琅玉那小子看起来很正常，也不像那方面不行的样子啊！ 难不成是那小子太克制自己，让柔嘉误会，不得不向大王子拿些助兴的药！ “咳，柔嘉啊！你身体刚好，可不能仗着年轻和玉儿瞎折腾！” “玉儿身体还好，就是你……实在不行，给他纳个通房也好。”景帝说不下去了，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让贤妃和忠义王妃说说，让忠义王妃点拨点拨柔嘉。 “这怎么行！”柔嘉一看就知道景帝想歪了，怕景帝心绪来潮给琅玉赐个美人，那她哭都没地方哭。 “生孩子的事，当然要儿臣自己来。” “啊！生孩子！”景帝一愣，看着柔嘉那气鼓鼓的表情，瞬间明白自己想歪了。 “咳，不急不急，你和琅玉还年轻。” “知道啊！只是先把东西准备着而已。”先不说柔嘉的身体的状况，就是没问题，最近一两年她也不打算要孩子，如今得知了自己身体并没有痊愈，她更不会急得要孩子了。 “所以，到底 是什么？”实在是南疆喜欢出产一些稀奇古怪的药，光生孩子就有好几种。 “是易子丸。” “大王子专门给你送这个东西。”景帝惊讶，这易子丸虽然难得，但也不到珍贵的地步，顶多是贵了一些而已，大王子干嘛要亲自送，自己问的时候还不说。 “父皇你也觉得他有病对不对。”柔嘉说起这事就窝火，要是说之前是完全做给景帝看的，但现在她是真心觉得大王子有病。 “南疆那么多东西，送金银珠宝，送天地药材不好吗？” “说什么为了答谢儿臣对小王子的救命之恩，特地送南疆千金难求的易子丸给儿臣。” “儿臣哪里像缺钱的人了，一颗药丸就打发了，他当打发乞丐呢！” “再说了，儿臣怀不怀关他什么事，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琅玉都不敢逼着儿臣生……” 景帝见她又要碎碎念，似乎对大王子有很深的怨念。 “那你还不是收了。”有种别收啊！ “呃！啧！”柔嘉眨巴两下眼睛，应该也是觉得自己话和行为有矛盾。“他都送给儿臣了，儿臣也不好拒绝啊！” “再说那可是南疆大王子，千里迢迢而来，为了两国和平，儿臣怎么也要给他面子。” 说到底还不是心动，景帝能不了解她，看已经和她废话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景帝挥手便让她回去。 “父皇，你不要告诉琅玉我收了易子丸的事，好吗？”柔嘉走到门口突然倒回来，可怜兮兮的看向景帝。 “怎么，你瞒着琅玉收的。” “嗯。”琅玉为了自己的身体，都不愿意和自己圆房，要是知道自己收了大王子的易子丸，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毁掉。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景帝看着闹心，一个个的都不省事。 不过提到柔嘉和琅玉，景帝觉得自己是该为太子和几位皇子选妃了，也好看看这朝堂势力又多了那几股分歧。 柔嘉回了王府，见琅玉正在看经书，赌气的扑进琅玉的怀里。 “琅玉~” “怎么了？”琅玉已经习惯柔嘉对自己这些亲近的动作，加上猎场上发生大王子的事，琅玉对柔嘉更加纵容了。 “父皇今天问我云歌和二皇子的事，被我胡乱糊弄了过去，不过……” “母妃他们怎么说？”柔嘉现在很想知道忠义王妃他们怎么想，云歌明显对二皇子有点意思 ，只是因为忠义王府的立场，一直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对二皇子这人没什么说的，比起其他几位皇子，二皇子算是最适合忠义王府，就看圣上怎么想。”琅玉到是对云歌和二皇子的事比较认同。 毕竟二皇子有帝相，云歌又是一个念恩的人，以后忠义王夫妇也会过的很好。 “我估计不会成。”柔嘉也想两人成，但景帝今天的态度，明显还是很介意这门婚事。 柔嘉想的就烦躁，在琅玉怀里蹭了蹭。 “琅玉，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师傅啊！”找玄明子，找玄明子，找玄明子救自己。 “我已经给师傅去信了，如果他要见我们会回信的。”琅玉当初上下山都是由玄明子带着的，山下设着迷瘴，就是琅玉独身一人也很难走过，更别说带柔嘉一起了。 “见我们才回信，不见我们是不是就不回信了。”柔嘉皱着眉头，心里还是觉得玄明子对自己有意见。 “胡说什么，师傅不论答应与否，都会回消息的。”琅玉想斥责她，但想到她着急见师傅的目的，无奈的和她说起玄明子的为人。 这几天都在围着云歌的事情转，王府两大主事的人是忙的不见人影，云歌一直在福寿堂陪着老王妃。 中午众人在吃饭的时候，老王妃突然说要带云歌去护国寺住一段时间，想来是为了躲避流言。 “柔嘉去不去？”忠义王妃没有说什么，留在府里的确是烦闷，她这个儿媳妇管理着王府走不开，于是转头问了柔嘉一句。 柔嘉筷子一顿，经历过死后的无尽折磨，她对这些神佛向来是敬而远之。 毕竟他们要是真的灵，为什么当初在自己受难不出现，等自己犯下大错后让她认罚受刑，简直就是马后炮。 “护国寺呀……”为难的在桌子下扯了扯琅玉的衣袖，希望琅玉开口。 琅玉看了一眼柔嘉，刚好看见她不情愿的眼神。“这几天我在帮公主调身体，她就不去护国寺了。” “祖母和云歌什么时候去，我和公主可以去送祖母你们。” 琅玉维护柔嘉的行为明显，老王妃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为了曾孙子她忍了。 要知道这京都哪个孙媳妇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不管家不立规矩，日日出门逛街，和在闺阁没什么两样。 “不用了，我这老婆子和歌儿自己去，反正王府又不缺那点 护卫。” “祖母说的是。”琅玉说的平静，丝毫感觉不到老王妃的怒气。 只要琅玉和自己站在一起，柔嘉就觉得自己稍微任性一点也是可以的。 所以听出老王妃话里有话时，柔嘉也没和她争辩，一心低着头吃饭。 老王妃被孙子不痛不痒的顺了一句，想骂琅玉又舍不得，柔嘉又不敢骂，云歌她疼都来不及，忠义王妃她惹不得，最终憋屈骂了一句忠义王几辈子没吃过饭，吃相这么难看。 忠义王莫名其妙被骂，他一直这么吃饭的啊！“娘，我和以前吃相没区别啊！” “粗鄙！庸俗！哪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气度。”老王妃气的拍桌子。 “娘，你开什么玩笑！”忠义王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一样。 “娘，爹是泥腿子，我也算半个泥腿子，我们祖上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都是地里刨食长大的，要气度，早就饿死了~~” 忠义王说着，直接拿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还对老王妃扬了扬。 柔嘉闻言不由笑了出来，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收起笑容给琅玉夹了一个鸡腿，夹了以后，柔嘉才发现琅玉不吃肉。 “帮我剔骨头！”她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忠义王很是憨直，半点没有在朝堂上的机灵。 琅玉到没和柔嘉说什么不可以杀生，拿起工具给她剃肉。 看着儿子一个德行，孙子一个德行，老王妃气的手发抖，把筷子一摔就起身回了福寿堂。 云歌连忙起身追出去，怕把老太太气出好歹。 “江嬷嬷，叫府医去看看福寿堂。” “是，王妃。” 忠义王看着老太太生气的离开，还没摸清楚缘由。“怎么了，娘干嘛生这么大气。” “估计老了，心气不顺吧！”忠义王妃低头继续吃饭，没被老王妃影响心情。 “这样啊！那你让府医多看着一些。”忠义王闻言也不在意，毕竟老王妃时常骂他，各种理由都有，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没问题。” 忠义王夫妻说话的空挡，琅玉已经帮柔嘉把鸡肉剃好了。 “臭小子，你快些吃，等下和老子到书房去一趟。”忠义王看了一眼秀恩爱的两人，他也想忠义王妃给自己撒娇，可惜，夫纲不振啊！ “好。”琅玉刚好想问忠义王马匹那事进展如何。 两父子吃饭很快，不一会儿就下桌去了书房，独留忠义王妃和柔嘉两人。 第175章 给大王子的回礼 “柔嘉，你老实和母妃说，玉儿对你怎么样。”忠义王妃让人下去，自己和柔嘉单独说些事情。 “挺好的”柔嘉不明白忠义王妃为什么这么问，但琅玉对自己的确是很好。 “嗯~”忠义王妃不觉得两人之间没半点问题，虽然两人常常出双入对，但总感觉两人之间缺了什么。 “真的，母妃，他都很纵容我。”柔嘉也说不出别的。 说琅玉很爱自己吧！柔嘉自己都不确信。 忠义王妃暗自皱眉，夫妻之间用纵容的词也太过贬义了吧！ “柔嘉，那……你和玉儿圆房了吗？” 柔嘉险些没拿稳筷子，小口微张，对忠义王妃这个问题表现出了极度的吃惊。 “你别怪母妃过问你们房里的事，琅家到玉儿这一代差点就要断香火，要不是你和玉儿成亲，我们一定会过继一个孩子。” 忠义王妃和她实话实说，她和忠义王已经商量好了，要是琅玉一意孤行不愿成亲，他们就算要过继，也不会从琅家和陆家的孩子里挑。 “那母妃你之前……”柔嘉见忠义王妃这么说，想自己当初闹福寿堂的时候，忠义王妃两人可没表现要过继孩子。 “那一伙人什么心思，我和你父王又不是不知道，你闹闹也不怕。”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玉儿到底圆房没有！” 柔嘉低头不敢看忠义王妃，要知道琅玉不愿意和自己圆房，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这和琅玉完全没关系。 忠义王妃见她表情纠结，甚至还有些不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啊！”知道，知道什么？ 柔嘉心提起，忠义王妃会不会骂自己，真希望琅玉能在自己旁边。 “母妃，那个……” “委屈你了，孩子。”忠义王妃突然拉住柔嘉的手，脸上全是心疼的表情，仿佛柔嘉受了莫大的委屈。 “母妃，我不委屈的。”柔嘉连忙摇头。 “你不用替他遮掩，这孩子怕是还没有绝修道的心思，所以迟迟不愿意和你圆房。”忠义王妃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表情。 柔嘉见忠义王妃把错都推到琅玉身上，也不好再开口说是自己的问题，只好低着头继续装伤心，在心里准备等下提醒一下琅玉。 “等下我让他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他，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忠义王妃好好安慰柔嘉，并保证一 定会为她做主后才放她离开， 柔嘉回到院子后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让金枝去打听琅玉什么时候回来。 书房里，忠义王把实验的结果给琅玉查看。 “秦子轩这小子当真是狠，要不是有你保证，老子一定把东西全部放到武英殿去。”这些背后玩阴招的人，心一个比一个黑。 遇上这种人，憨厚老实的忠义王都喜欢扔到景帝面前去。 琅玉看了一下结果，那香料果然能让吃了草料的马发狂。 “我记得当日整个猎场的马都吃的这种草料。” 要是睿婕真带了那个香囊，不论选那一匹马都会出事，退一步说，要是睿婕骑了唐昭的马，唐昭就会骑马场的马，两人一路依旧会出事。 “是啊！所以我才说秦子轩这小子心黑。”琅玉之前把柔嘉和秦子轩算计睿婕的事告诉了忠义王。 忠义王到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毕竟柔嘉和睿婕那档子乱事他还是知道一点，换成他估计也咽不下这口气，而且柔嘉也没把王府牵扯进去，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回头让柔嘉离秦子轩远一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会看着她的。”琅玉很赞同忠义王的话。 “那间香料铺子怎么样？” “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很平常的把新品卖给客人。”忠义王很郁闷，最怕的就是没问题，难不成怪云歌运气太差。 “等下让你母妃给护国寺多捐些银子算了。” 琅玉没说话，他总觉得这事不是巧合，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秦子轩。 秦子轩要是知道自己计划被人利用，一定会怀疑自己身边出了内鬼，而自己这边只要注意秦子轩的动向，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幕后黑手。 琅玉决定在等一等，让忠义王安排人继续盯着香料铺，自己先回院子里。 “世子，你可回来了。”银杏看到琅玉回来，连忙把他请进屋里。 “公主一直在等着世子，世子快进去吧！” 琅玉不解，自己不过和忠义王谈了一会话，发生什么大事了。 “琅玉，你回来了。”柔嘉让所有人都退下，自己要和琅玉说饭桌上的事。 “最近你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琅玉见她表情纠结，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不安与歉意。 “慢慢说。” “就是，就是母妃知道我们没有圆房的事。”柔嘉一个姑娘说起这事终究害羞的很。 “这没什么，母妃那边我会去说。”琅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这件事，他就没想过能一直瞒过忠义王妃。 “要是母妃再问起，公主把原因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柔嘉见琅玉这般为自己着想，心中越发不安和愧疚，整个人埋在琅玉的怀里，不敢面对琅玉。 琅玉当她被忠义王妃说了，心情不佳，抬手抱住她轻抚她脊背，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 要是以往可能就这样了，但这次柔嘉觉得琅玉完全是被自己连累的，琅玉越对她好，她心里就越愧疚。 “母妃觉得我们迟迟没有圆房，是因为你还没有放弃修道的决心，她说要和父王一起收拾你。” 琅玉手一顿，继续轻拍柔嘉脊背。 是知子莫如母，忠义王妃一下就猜出了琅玉的意图。 “对不起，我该辩解的……”柔嘉不敢看琅玉的表情，趴在他怀里闷闷的道歉。 “没事，只要母妃不牵扯到公主就好了。”琅玉无所谓的说到，让柔嘉不用太在意，忠义王妃那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柔嘉见他真没生气，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不少。 柔嘉是一个自私的人，但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不惧怕忠义王妃，对忠义王妃服软，一是因为她是琅玉的母亲，二是因为忠义王妃对她真的很好，让她感受到了未曾得到的母爱。 就算知道这里面有些利益掺杂，在不触碰到柔嘉的底线时，柔嘉都可以容忍。 果然，第二天一早，忠义王把老王妃安排送出门后，琅玉就被忠义王提溜到书房去教育了。 柔嘉有心去帮忙说情，却被告知南疆小王子过来了，说有急事见柔嘉，对于小王子，柔嘉一直属于那种能帮就帮，不能帮绝不逞强的态度。 忠义王妃虽然说让忠义王教训琅玉，但肯定不会允许忠义王动手，顶多是口头上的说教；而小王子处境尴尬，他的急事，可能是真的有急事。 柔嘉看了看书房的方向，只能先去前厅见小王子。 等柔嘉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却见小王子一脸惬意的坐在位置上喝茶，还让身边的丫鬟多上一些糕点。 “你找死！”柔嘉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茶杯就要砸向小王子，她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这货却是一脸的悠闲自在。 多亏金枝眼疾手快的把柔嘉拦住，不然这茶杯砸过去，小王子特定要受伤。 小王子也看到 了柔嘉，对她的怒气却视而不见。“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了你这么久。” “本公主让你等了吗？”柔嘉见他一副主人家的作派，恨不得让人把他打出去。 “说吧！什么急事？” “我们要离开盛朝了。”小王子说的很平静。 柔嘉听了却是神色一怔，大王子那么厌恶小王子，很明显这趟回去小王子凶多吉少。 “你们不是要在盛朝呆一个月吗？现在半个月都没有就要离开了。” “嗯，南疆那边出事了。” “大王子这么快回去，事情很严重啊！” “嗯，剩下的那几个王兄联合起来准备铲除大王兄的势力。” “这是好事啊！”柔嘉很高兴的对小王子说，只要大王子一死，小王子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境况好。 “嗯嗯，干杯！”小王子点头很是认同，举起茶杯和柔嘉庆祝。 明明应该是机密的事，被小王子和柔嘉大摇大摆的说出来，听得福如海心头一跳，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缺心眼还是怎么着。 “你觉得你那几个王兄有几成把握。”柔嘉追问。 “四成。” “一半都没有，你会不会高兴的太早了。”柔嘉举杯的手一顿，看着小王子满是你耍我的表情。 一半成功的几率都没有，那几个王子也太废了，不过大王子干嘛那么着急回去。 “及时行乐。”小王子一听到消息就直奔忠义王府而来，毕竟在盛朝，他认识的人只有柔嘉，能告别的对象也只有柔嘉。 这简直比自己还自我满足。柔嘉看着小王子默默在心里腹诽。 柔嘉突然想到，要是南疆使团一离京，自己就可能看不到大王子了，自己还没有好好给他回礼呢！ 看着小王子思索了一会儿，柔嘉让他自己到院子里去，她有东西要给小王子。 去院子的路上，柔嘉突然发现小王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很明显又被大王子欧打了，这次情况比之前还要严重。 “要请府医给你瞧瞧吗？” “不用。”小王子毫不客气的拒绝，态度异常坚定。 “可你这也太严重了。”要是以往，被人拒绝了一次，柔嘉绝对不会在提第二次，但小王子明显就是一个快死的人，她同情心泛滥也无所谓。 “要不让丫鬟给你的伤口处擦些药酒。” “不，不用。”这下小王子明显更加抗拒，双手下意识护住受伤的位置。 “我已经擦了 我们南疆的药酒，不劳烦柔嘉公主你了。” 连续被拒绝两次，柔嘉就算想同情心泛滥也没了心情，对小王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便快步走回院子，留小王子慢慢往院子里走。 “喏，这是无色无味的烈性毒药，马上沾马上死；还有这个，虽然外观是一枚戒指，但只要你轻轻一旋转，这被毒药侵润的尖刺就会出来，能轻易杀死一个人；最后是这个……” 小王子见柔嘉把人打发出去，独留一个丫鬟在旁边，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随着柔嘉对每一样的解说，小王子脸上的好奇之色被惊恐与羡慕占据，要是他有这些东西，何愁弄不死大王子。 柔嘉说了比较有代表性的几样东西，就从盒子里拿出自己刚刚说的第一个和第二个东西给小王子。 “给我？” “嗯，算是那块血玉多余的价值吧！”柔嘉让金枝把其余东西收起来。 “真的，谢谢你柔嘉！”小王子毫不犹豫的把戒指带上，开心的转动着戒指的机关。 柔嘉笑的一脸我为你你好的表情，仔细看去，你能发现她眼底藏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报复快感。 不错，她要报复大王子给自己易子丸，报复他撺掇自己拿命换孩子，她要让大王子死在自己最看不起的小王子手里。 得罪了她还想好过，大王子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公主，我能最后问你一件事吗？”小王子突然很认真的看向柔嘉。 “什么事？你问。”柔嘉端正态度，决定好好回答小王子。 “要是我不是南疆小王子，就是一个普通的盛朝人，你会让我做你的面首吗？” “不会。”要真是一个普通人，那日早就死在马车下了，柔嘉才不会发好心救人。 “你为什么不要我当你面首？”小王子被柔嘉的果断噎了一下，换了一个思维提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柔嘉提醒他。 “你就说嘛！我可能以后都没机会来盛朝了。”小王子不依不饶。 “因为你很麻烦，而且本公主也不想拥有面首。” 小王子死心，拿着一大堆糕点离开忠义王府，好在金枝还记得小王子受伤，让马车把人送回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柔嘉突然询问金枝。“你还记得刚刚在走廊上，小王子捂的什么地方？” “好像是……臀部！”金枝模糊的回忆道。 第176章 玄明子 事情真像小王子说的那样，两天后，大王子以南疆王病危向景帝提出离开，连景帝要为一伙人准备的践行宴都没时间参加。 因为南疆使团急得回去，和亲的事情也没有再谈起。 柔嘉没有去送小王子，听到派去的人说人已经走远后，只是淡淡的点头不再过问。 南疆使团的离开没掀起一点风浪，众人依旧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要说实在有什么，那就是将军府又派人来忠义王府，要请柔嘉回去看望秦老将军，柔嘉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拒绝理由就随忠义王妃编。 “琅玉，你师傅回信了没有！”柔嘉每天都要在琅玉身边询问这个事，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命。 “回了。”琅玉从怀里拿出信件，被柔嘉高兴的抢了过去。 “我拆了。”柔嘉看着信件心情很是忐忑，歪头询问琅玉，手却把信封撕了一道口子。 琅玉点头没有拒绝。 柔嘉高兴的把信件拆开，认真看去，看完信件的她吓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琅玉。“你，你师傅要来了。” “嗯？”琅玉把信纸接过去，确定是玄明子的笔迹，想来是要过来看看柔嘉和自己。 “琅玉，怎么办？”柔嘉抓住琅玉的衣袖，因为重活这一辈子，她心里对这种世外高人有些发虚。 毕竟这种人最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半点污秽，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 “师傅人很好，公主不用太过担忧。”琅玉以为她是担心玄明子把自己带走，便出口安慰她。 “他为人宽厚，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 琅玉虽然在极力安慰柔嘉，但柔嘉依旧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玄明子的到了。 景帝也许是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是被流言左右，在南疆离开后的半个月，宣布为太子和几位皇子们赐婚。 皇后到是想让太子娶自家侄女，好让付家重新回到权力中央，但景帝直接给太子指了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之女为太子妃。 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倪刚不久才被调回京都，接任吏部尚书的位置也是因为他不是四皇子一脉的，他和忠义王一样，是一个忠诚的保皇党。 如今景帝把他长女立为太子妃，并没有为式微的太子一脉带来任何帮助，硬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算是给众人一个信号，太子的位置，景帝并不打算 动。 四皇子妃的人选是唐婧那一伙小团体里的白归荑，白家为武将世家，算是弥补了四皇子一脉没有的兵力缺点，但和倪家有些不一样，白家是中立党，根基都在边疆。 三皇子妃的人选是一个来京都探亲九品小官的女儿，被三皇子当街抢上马车带入皇宫，景帝自然是把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但也照三皇子的恳求把人立为了三皇子妃。 二皇子妃的人选算是众人最好奇的，都在猜测景帝会不会答应忠义王府与二皇子结亲，景帝也没藏着掖着，简洁明了，就是忠义王府的云歌。 四个儿子，太子与四皇子两个皇位候选人的妻子都是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三皇子那个完全就是来凑数的，这么看起来，二皇子才是这次事件的最大获利者。 景帝这次采取的是独断专横，事先放出风声，然后以圣旨的形式直接赐婚，不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机会。 这让许多权力中心的世家权贵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景帝是要防着他们。 当忠义王府接到圣旨时，向来冷静的忠义王妃面上都带着惊愕，更别说其他人了。 尤其是那个九品小官一家，原本只是来京都探亲，没想到还攀上了皇子，不是侧室，而是真真正正的皇子妃。 除了忠义王府和那小官一家真正的高兴，白家和倪家两家就对圣旨不满，他们两家要么是中立派要么是保皇派，如今景帝这一出，到有让两家站队的意思，心里不满是一回事，但他们也不会公然抗旨。 既然接到了圣旨，云歌自然不用在和老王妃待在护国寺，当天就被忠义王妃派人接了回去。 景帝赐婚的四张圣旨，只有二皇子与云歌是明确了婚期，另外三对均没有明确，似乎留给众人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柔嘉猜不透景帝到底想要干什么，询问琅玉无果后，准备去东宫问问，不想半路遇见三皇子。 三皇子一身明亮的孔雀蓝衣服，手拿镶金嵌玉的折扇，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正拦着一位看不清脸的姑娘。 “啧啧啧，你这是又是在调戏谁。”比起东宫的关注，三皇子身边明显要少一些，柔嘉干脆下车找三皇子探听缘由。 “什么调戏，你这丫头眼里本皇子需要用这么猥琐的字眼吗？” 敢这么和他说话，三皇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柔嘉，他让人把路切断， 确保那姑娘不会跑以后，转身和柔嘉理论。 “这可是你皇兄未来的皇妃，这叫增加双方了解，为以后成亲打下坚实的基础。” 柔嘉挑眉，三皇子妃吗？ 歪头打量，只知道女子身材娇小玲珑，拿着娟扇掩面看不清容貌，一双手到是好看，以三皇子的眼光，想来容貌也是不差。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最喜欢逛青楼喝花酒，这京都的画舫那一家你不熟。” 三皇子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介意对方只是一个九品小官的女儿，柔嘉没有半点兴趣去了解，拉着三皇子上了酒楼问话。 “太子皇兄当真要去那吏部尚书的女儿？” “不然呢！难不成你让太子皇兄去抗旨吗？”三皇子依旧吊儿郎当的。 柔嘉下意识摇头，景帝平日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只要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把人碾死。 “那你这个是什么情况？”随便在大街上抢一个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三皇子表情突然极度虔诚。 “我对她一见钟情！” “下贱！”柔嘉毫不客气的骂道，真当她不知道他的死性子。 什么一见钟情，粗俗一点说，三皇子就是见色起意，馋人家身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不起我的深情！”三皇子不服气，想当初那么多人，他能从一堆人里把那姑娘选中带走，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又不蠢，其他几人都是在不明白赐婚对象的情况下被父皇赐婚，只有你是主动找父皇赐婚的，说你不是提前知道消息，打死我都不信。” 太后对三皇子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很可能这个消息就是太后告诉三皇子的。 估计太后也为三皇子看了几家，只是三皇子不满意，决心自己找。 三皇子见她那么肯定，知道自己要是不透露一二，估计柔嘉还会跑到东宫去烦太子。 “是是是，我是提前知道消息可以了吧！” “那你怎么没和太子皇兄说？” “拜托，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吗？”三皇子接到消息时，景帝已经在为他相看赐婚的对象，这说明景帝已经确定好太子妃是谁了，他完全没必要去做这个无用功。 他要做的就是将赐婚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所以他第一时间赶去皇宫，在路上看见一个顺眼的姑娘就带着人去找景帝赐婚。 虽然会被景帝怀疑责 罚，但比起娶一个处处需要提防的女人，三皇子觉得都是值得的。 “那你知道父皇要给你赐婚的对象是谁吗？”柔嘉听了他的解释，也觉得他的话在理，是自己想的太狭隘了。 “我当时去的时候，父皇似乎正在挑选，我只看到有杨家的女子，要是那女人真是姓杨，我可真是……”三皇子说不下去，只是不断摇头，可见他心里有多抗拒。 “云歌和二皇兄这事是成了，你们忠义王府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柔嘉没反应过来。 “比如觉得二皇兄坐那个位置也不错？”三皇子明显想通过柔嘉来忠义王府的态度。 “怎么可能，他们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柔嘉觉得三皇子完全是想多了，忠义王府恨不得二皇子就是普通布衣，这样云歌出嫁也不用被人猜疑。 “你和太子皇兄不会觉得，忠义王府会因为云歌出嫁而帮二皇子吧！” “不是没可能啊！”三皇子没有否认他和太子的怀疑。 “那你觉得将军府目前怎么样？”柔嘉觉得自己既然嫁入了忠义王府，怎么也要出份力。 “呃！”三皇子说不出话来，要是忠义支持二皇子，等二皇子登基以后，现在将军府的惨状，很可能就是忠义王府未来的样子。 “所以你和太子皇兄放心，忠义王府依旧是保皇派。”柔嘉提醒他们继续对付四皇子一脉。 上辈子是太子倒台，二皇子被景帝无奈提来抵抗平衡，三皇子为了给太子报仇而投靠二皇子。 现在上面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说明二皇子会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很低。 三皇子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也不会拿出来和柔嘉说。 “太子皇兄对那个倪家女子怎么看？”柔嘉到是听说了一点倪家的情况。 这还得感谢忠义王妃的小姐妹，那个小姐妹与倪家有几分交情，赐婚圣旨下来后，她还去过倪家两回。 那倪家女子似乎很不满意这门亲事，闹着不答应，倪刚怕传出去让景帝知道，就把人关了起来。 “太子皇兄正在派人打听。”三皇子也不了解这些，倪家刚回京都，行事低调，也注意和他们这些人避嫌，根本不好套近乎。 “而且这倪家小姐自赐婚后，就没有出门参加过宴会，这让我想在宴会上偶遇她都不行。”三皇子很是郁闷。 “要不，你去倪家走一 趟？” 三皇子毫不意外收获一个柔嘉的白眼。 “我听说那倪家小姐似乎不满意这婚事，被倪尚书关起来了。” “什么？”三皇子不可置信，太子皇兄居然被嫌弃了。 作为太子的忠实拥护者，三皇子已经把倪家小姐列为厌恶的对象，并决心一定要把这人深挖一遍。 既然已经和三皇子聊了，柔嘉也不打算再去东宫走一趟，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就分开了。 柔嘉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会怎样，又要纠结琅玉师傅何时到来，自己怎么从他嘴里套话，整个人愁眉苦脸的，心头窝着一团火气。 “臭道士，你给老子好好说话，什么血光之灾，什么心术不正，老子明明鸿运当头……” 一阵吵杂声传来，马车也被出现在路中央的两人给逼停。 柔嘉差点撞到车壁上，整个人极为火大，掀开车帘就要看看是谁在路上胡闹。 “混账东西，竟然敢拦本公主的车架，许刚，给本公主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柔嘉叫许刚上前打人泄愤，这是她以前经常干的事。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正揪着一个中年人的衣领，面对怒不可遏的彪形大汉，中年人依旧面容冷静，没有半分害怕。 听到柔嘉的呵斥，彪形大汉一回头，看到是柔嘉，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正是被柔嘉收拾了很多次的老鱼，老鱼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又犯到了她手上。 随着老鱼一跪，柔嘉也看清楚和老鱼发生争执的人是谁了。 中年男子彻底暴露在柔嘉眼前，着青衣道袍，体形瘦削，面容清俊留着胡须，一身浩然正气，不是玄明子是谁。 那男人一身青衣道袍，让柔嘉一下就联想到琅玉也是这般装束。 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好不容易出个门，一下就遇上了。 “你去问清……缘由，为何当街寻事。”柔嘉和老鱼一个表情，她甚至比老鱼还要窘。 她有些不敢直视玄明子，只能对许刚重新吩咐到，似乎怕他一根筋真下手，让金枝也跟着过去。 “不要动粗！” 许刚纳闷，自家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宽厚，还管起当街寻事的差事了。 “是。”徐刚再纳闷也不会开口询问，下车走到两人面前。 “怎么回事，不知道大街上禁止喧嚣打闹的吗？” “知道知道，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老鱼熟练的认错。 第177章 丹药 许刚走近觉得老鱼眼熟，又看了一眼一身正气的玄明子。 “这位道长，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起老鱼这个无赖，许刚明显更相信玄明子。 “他让贫道帮他看看运势，贫道刚说完，他就揪着贫道的衣领说骗子。”玄明子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别说老鱼想揍他，就是许刚也想揍他。 一大清出门遇到个道士说你有血光之灾，谁遇见不生气，尤其还是老鱼这种混道儿的。 许刚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以前是直接把人都打一顿，但柔嘉刚刚吩咐不许动粗，他只能回来和柔嘉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还真是道士啊！”柔嘉喃喃自语。“那道士的名号是什么？” 许刚还真没问，到是后一步回来的金枝问了。 “回公主，说是叫玄明子。” …… “把那耍无赖的混蛋打――送到衙门去。”柔嘉差点又要说打人。 眼看玄明子就要向马车走来，柔嘉让许刚连忙把老鱼处理了。 “是柔嘉公主吗？” 玄明子刚进京都就被老鱼拉住，给他算了一句还被纠缠，正想法子脱身，就见一辆豪华张扬的马车驶来，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女子充满戾气呵斥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神情愤怒的女子掀开车帘，女子容貌娇美，带着一抹病态的柔弱，却吓的纠缠自己的无赖软倒，可见貌不对人。 可在看到自己时，女子明显有一丝忌惮和惊讶，还叫停准备动手的侍卫，想着自己徒儿新娶的公主，到是有点对上号。 “您是？”柔嘉不自觉带上敬语，可转念一想，就算自己要玄明子救命，也不至于这么放低姿态，这样想着，柔嘉表情没有之前那么惶恐。 “贫道玄明子，特地来京都探望徒弟琅玉。”玄明子见她表情多变，眼里透着狡黠，给人一种精于算计的感觉。 “原来您就是琅玉的师傅，他之前还和本公主说您要来。” 柔嘉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连忙请他上马车带他回王府。 玄明子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上马车。 虽然已经对柔嘉公主骄奢的喜好有所耳闻，但见到马车里的装束，玄明子也是愣了一下，镶金嵌玉的装饰，红木茶几，紫砂茶具，白绒毛毯…… 这马车里随便一样拿出去，都够下层一户人家吃一年的了。 “想来贫道那徒弟常常与公主 一起出门逛街吧！” “一般，琅玉他要为别人义诊，经常在院子里整理药材，偶尔抽空陪本公主。”柔嘉本就时刻关注玄明子，自然注意到玄明子的表情。 瞬间觉得自己请玄明子上马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修道之人除了嫉恶如仇，有可能还视钱财如粪土。 你让一个这样的人坐在华贵奢侈的东西中，不亚于让他坐粪堆里。 “本公主无事也会去义诊处帮忙。”本公主也是一个爱做善事的人，柔嘉连忙给自己刷印象分。 “本公主说布置稍微雅洁一点就好，父皇非说女孩子该富养，以免失了眼界。” “圣上英明。” 玄明子不可能反驳柔嘉这话，不过他很满意琅玉下山不忘行善的举动，也有些惊讶柔嘉也会一起去，不过具体他还要问琅玉。“公主也仁善！”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没什么话题了，柔嘉很想开口询问玄明子丹药的事，又觉得自己一见面就问太过唐突，只能先忍着。 琅玉在王府接到消息，亲自到门口来迎接玄明子。 忠义王妃一伙人虽然不待见勾自己儿子出家的玄明子，但人都上门了，他们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让人打扫一间院子出来。 结果被琅玉阻止了，琅玉现在和柔嘉歇在新院子里，旧的澹雅院便一直空置着，他打算让玄明子歇澹雅院。 忠义王妃乐的省事，自然不会反驳。 马车慢慢出现在琅玉的视线里，等停稳后，玄明子率先下车。 “师傅。”琅玉恭敬的上前给他行礼，眼里带着些欣喜。 玄明子与琅玉差不多一年未见，这次来京都也是考虑了许久，尤其是师妹一直说自己这个徒弟可能要打水漂了，刚一见面，玄明子就察觉到了徒弟的改变。 以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徒弟，在给自己行礼后，下意识的还看向马车，神色有些担忧。 柔嘉在玄明子后面出来，看到琅玉对玄明子这么殷勤，咬着嘴唇有些吃味，心里压下的情绪又冒了上来。 “琅玉！”琅玉就没对自己这么主动过。 “怎么了？”琅玉的确担忧的看了一眼柔嘉，毕竟柔嘉这段时间比较爱胡思乱想，琅玉怕她自己把自己气到。 不过见她神色正常，也就打算先带玄明子去歇息，结果柔嘉突然喊他，回头就见柔嘉脸上带着几分不高兴。 “我， 我有些不舒服。”柔嘉抬手触摸太阳穴，黛眉微皱，似乎真的很难受。 加上今日她未施粉黛，苍白的面容越发憔悴。 柔嘉看着琅玉说完话，面对玄明子看过来的目光，连忙低着头不敢与玄明子对视，右手在袖中不自在的握紧。 琅玉又不是不了解她，一看她样子就知道是装的，可是之前不是和师傅处的好好嘛，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了，直脑筋的琅玉没反映过来。 到是玄明子先明白，柔嘉刚刚还和自己好好的说话，现在却在自己面前装病来博取徒弟的关心，可见是徒弟对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些吃味。 还真是一个小气的女子。 “既然公主不舒服，玉儿你就先带公主回房吧！”玄明子心里感慨到，却没有拆穿柔嘉的小把戏，毕竟自己徒弟可是自己手把手教的，这个档口都不开口，说明他也知道柔嘉是假装的。 玄明子来的一路上，打听了不少柔嘉的黑料，柔嘉现在装病博同情的手段，比起那些人口中说的事情可是温和不少。 琅玉见玄明子开口了，也不犹豫，让青松先带玄明子去澹雅院，自己和柔嘉回房，稍后去找玄明子。 柔嘉见玄明子走远了，这才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向琅玉，见他神情无奈没有生气，抬手扯了扯他衣袖。 “琅玉~~” “能走吗？”琅玉能怎么办，总不可能自己真和她生气，到最后还不是要自己去哄。 “你抱我！”柔嘉张开双手，只要琅玉不生气，她怎么作都可以。 琅玉探身把她抱起，向院子里走去，多亏玄明子离开了，不然师傅看见，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琅玉，你师傅看起来好年轻啊！”柔嘉想着玄明子的模样。 玄明子和琅玉站在一起时，琅玉竟然盖不过玄明子的风头，而且玄明子的气质还把琅玉压的死死的。 “你师傅比你大多少啊！” “不知道。”琅玉摇头，从他小时候见玄明子第一眼时，玄明子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就从来没有变过，仿佛时间已经忘记他了。 “那你师傅是已经得道成仙了吗？”柔嘉真心觉得仙人就该是玄明子那模样。 “没有，公主以为修仙很容易吗？”日复一日的枯燥，要不是心性坚定的人，怕是很容易被折磨的疯掉，抑或者半途而废。 “除了漫长的时间， 还需要一个契机。” “那你师傅应该不缺时间啊！”柔嘉很好奇，玄明子怎么看都比琅玉大不了几岁，只是蓄了胡须看起来更成熟稳重而已。 “那就是缺少契机了。” “不过，契机什么？” “是人？还是一件事？或者是一个时间？” “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契机。”琅玉不由低头看向靠在自己怀里的柔嘉，她满脸好奇，有着对修仙的憧憬。 她就是自己的契机！ “你看我干嘛！”柔嘉歪头。 “没什么。”或许她永远都不知道的好。 “师傅，他什么都不缺。”琅玉稳定心神，说起玄明子时，眼睛里依旧闪过一丝迷茫。 “什么……都不缺？”柔嘉不懂，既然什么都不缺，那为什么还没有得道飞升。“那他为什么还没有成仙。” “因为师傅他不愿意。”琅玉这事还是听已经逝去的师叔说的，师叔说他和师傅一样，有仙缘没仙途。 当初玄明子的契机已成熟，明明可以得道飞升的，不知为什么在最后一刻玄明子选择了放弃。 “为什么？当神仙多好，无忧无虑的多开心。”柔嘉并不觉得成仙是假的，她可是下过地狱的人，如果可以，她也想当神仙。 “师傅自有他的用意，我又何必去多揣测。”琅玉已经过了那个好奇的年纪。 几句话的时间，琅玉就把柔嘉抱到了屋里。 “公主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师傅那里了。” “我……”柔嘉很想说自己有事，但看到琅玉认真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胡来了。 “哼！”但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柔嘉还是面色一沉，裹着被子不看琅玉。 琅玉只是让金枝几人多看着她，自己先去澹雅院那边。 澹雅院这边，青松已经为玄明子沏好茶。 “喵~喵~喵~”珠宝撒娇的凑到玄明子身边，那声音听的人心头都酥了。 “这是谁养的猫？”玄明子抱起珠宝，温和的给它顺毛。 珠宝翻着柔软肚皮，这是连琅玉都没有的待遇。 “柔嘉公主养的猫，是一只由外使进贡的波斯猫。”青松恭敬的说道，连世子都要恭敬的人，他自然要比世子更加恭敬。 “挺有灵性的。”玄明子夸到。 “师傅。”恰好琅玉过来，一向喜爱黏他的泼斯猫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玄明子招手让他坐下，并让青松 退出去。“柔嘉这么快就放你过来了。” “柔嘉只是有些小任性，并不会过度的无理取闹。”琅玉下意识为柔嘉辩解，但看到自家师傅平静的眼神，琅玉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余。 “你是因为喜欢柔嘉和她成亲，还是因为修道和她成亲。” “自然是后者，师傅为何还这般问。”琅玉认为自己和玄明子相处这么长的时间，玄明子应该很了解自己才对。 “柔嘉是因为喜欢你才嫁你，而你却抱有别的目的，你就没想过柔嘉知道真相后的反应。”玄明子避而不答，问起琅玉另外一个问题。 “她不会知道的，她的身体撑不到多久。”琅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就算偶尔想到，也是用她撑不到的这个想法来驱逐。 “如果她能撑到呢？”玄明子察觉到琅玉在逃避问题，这是以前不曾发生过的事。 “师傅有能延迟她寿命的方法？”琅玉有些激动，这些天他一直在专研，可惜没有任何进展。 “唯一一颗丹药都给你拿她吃了，为师还有什么法子。”玄明子心里暗暗叹气，自己刚刚问的问题，琅玉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决，而是去关注那莫须有的如果。 他似乎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让柔嘉知道，自己这个傻徒弟也不想想，要是柔嘉当真那么蠢，就不会勾的这傻徒弟与她结姻缘了。 “师傅，那颗丹药既然能出现在这世间，自然有人知道炼出的方法，还请师傅告诉弟子当年炼制这丹药的人。” “炼这丹药的人……”玄明子看着天边神色一阵恍惚，随后有些落寞的摇头。 “找不到的，除非她自己出现。” “这丹药是不容于这世间的东西，我们制作不了它。” 琅玉没想到玄明子回答的这么坚决，想到柔嘉期盼的目光，琅玉心底一沉。“师傅，师叔曾经去过南疆吗？” “应该去过，你师叔这人最爱四处玩闹。”玄明子听他提起自己的师弟，好奇询问他怎么了。 “不久前来盛朝的南疆使团中，带队的大王子说与师叔有交情，还说出丹药的事。” “更糟糕的是，他一眼就看出柔嘉中了毒的后遗症，趁着慌乱和柔嘉说了那些事。”柔嘉到现在也没和他说自己与大王子谈话的内容，这让琅玉很是担心。 “南疆大王子？”玄明子想了想没什么映像。 第178章 药 玄明子这边问不出什么，琅玉也就没有再提大王子的事。 景帝得知玄明子来京都了，连夜把人请进皇宫，到第二天一早也没有回来。 柔嘉早饭后跑到云歌这边来看嫁衣的样式，看到比自己当初样式底端不少，开心的在一边帮她参详。 “这些样式都没本公主的那件嫁衣好看！” 送图册过来的礼部官员有些哭笑不得，景帝为了给忠义王府脸面，那可是按公主送嫁最高礼制定做的，只有皇后才能比她高一级。 要是别人听了指不定生气，云歌是谁，早就知道柔嘉这爱攀比的个性。“公主那件嫁衣自是不一般。” 柔嘉听了心情大好，和云歌把嫁衣样式选好后，就出门去八宝斋打算为云歌挑一件贵重的头面。 刚走到抄花游廊，就见江嬷嬷站在那里，她对面是一个厨房的厨娘，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那不是专门负责公主汤食的孙娘子吗？”金枝一眼就认出那厨娘，她刚到王府就把这些负责饭菜的人记熟，孙娘子则时常会到小厨房来为柔嘉煮汤。 “孙娘子？”柔嘉有些映像，自己和琅玉成亲前几天，一直由这个孙娘子送补汤给自己喝。 看两人动作似乎很谨慎，江嬷嬷是忠义王妃身边的，难道孙娘子就是忠义王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 柔嘉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她身边海公公是景帝安排的人，所以她不介意忠义王妃安排人盯着海公公。 可是面对这种场面，柔嘉依旧有些好奇，所幸她今日出门只带了金银二人，让银杏守在一边，自己带着金枝过去偷听。 “……江嬷嬷，那补药王妃用了可好。”孙娘子面上带笑，对孙嬷嬷很是恭敬。 前几日江嬷嬷得知是自己在为柔嘉公主熬汤，柔嘉公主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尤其是柔嘉公主和世子成亲前几天送的补汤，柔嘉公主那几天脸色当真是灿若桃花，看的王妃羡慕不已，江嬷嬷看在眼里，特地过来向她讨教一二。 孙娘子为了讨好江嬷嬷，特地把琅玉交给她的药包给江嬷嬷，让她给忠义王妃熬汤时，把药包放进去。 “你还好意思说，王妃喝了用你给我的那个药包熬的汤，一向准时的月事居然提前来了。”江嬷嬷板着脸，看向孙娘子的目光不善，似乎因为被骗而恼怒。 “这，这和那药包有什 么关系，那可是世子给我的。”孙婆子吃惊，她可不会背这黑锅。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江嬷嬷从怀里拿出药包。 “这个药王妃后来让御医看了，说是催经血的药。” 孙婆子摇头否认。“江嬷嬷，这药包都是世子给我的，让我那几日加在汤里给柔嘉公主送过去，我那知道这是催经血的药。” “你给柔嘉公主送的补汤里，也加了这个药包熬煮！” “是的，江嬷嬷，世子是主子，我哪敢不答应啊！”孙娘子连忙把事情和江嬷嬷说了一遍。 那日自己在厨房熬汤，世子走进来拿了一茶包大小用纱布包好的药让她煮，说是给柔嘉公主补身体的，让她煮了把药包拿出来扔掉，并把汤送去公主府。 “再说咱们世子一直在给柔嘉公主调理身体，我一听就没有多想，直接照话办了。” 江嬷嬷听了孙娘子的话，也知道她不敢骗自己。 “这样的话到是我误会了，可能世子这药对体弱的公主有其他效果，我直接拿给王妃吃，可能又是另一种效果。” “今日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以免传到世子和公主耳朵里，引起一些误会，明白了吗？”世子让柔嘉公主喝催经血药的事一定不能乱穿，江嬷嬷拿出另一套说辞。 “明白。”孙娘子连忙点头。 当初这药包琅玉是一天给一包给她，后来她迷糊丢了一包，重新去找琅玉拿，送完汤药回来后又找到了之前丢的那包。 介于贪小便宜的性子，孙娘子并没有和琅玉说这事，把这药包偷偷留了下来，不然也不会有东西给江嬷嬷，毕竟琅玉让她用完就丢，加上又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早就查不到任何信息了。 “那边还要炖汤，耽搁不的，我就先回去了。”孙娘子见江嬷嬷点头，连忙抽身离开。 江嬷嬷知道答案也回去和忠义王妃回话。 等两人都走远后，柔嘉才和金枝慢慢走出来。 “公主……”金枝是知道她的，自家公主虽然很自私，抱有目的嫁给世子，但对世子也是真心喜欢，不然也不会改掉自己许多坏毛病。 “去药铺。”柔嘉平静的吓人，让金枝不敢开口说什么。 柔嘉说的急，马车赶来的时候，柔嘉已经带着金枝步行出门了。 银杏只好带着护卫和马车到金枝说的药铺去找她们。 济世堂今日 坐诊的是一位女大夫，她正无聊的翻看药草集，就被突然弹跳的银两吓得抬起头。 只见一位打扮富贵逼人的夫人带着个美貌丫鬟站在柜台前，夫人面色平静，似乎心里藏着事，正是柔嘉和金枝。 “夫人有什么事吗？”女大夫没见过柔嘉，只觉得眼前的两人气度不凡，想来是那家的主母。 “问你一件事，催经血的药方还有其他功效吗？”柔嘉惦记着江嬷嬷的话。 “催经血！”女大夫一愣。“可有药方？” “没有。”唯一的药包在江嬷嬷手中，柔嘉不可能去找琅玉要药方。 “这个……”女大夫皱着眉头有些不好办，催经血的药方虽然就那几样药材，但大夫都会根据病人身体来调试。 “这位夫人，没有药方，我很判断这药的功效啊！” “吃了五天，月事就来了。”柔嘉想了想自己喝汤药的天数。 “五天，那吃药的人身体如何？” “身体一直属于虚弱状态，很不好。” “那要是这样，这催经血的方子一定很精细，为了减少身体所承受的压力，功效一定是单一的。”女大夫思考了一下，很肯定的说。 “这开药的人必须对病人身体足够了解，才能精准……唉！夫人，这银子太多了！” 女大夫话还没说完，就见柔嘉转头走了出去，连忙在身后大喊。 “大夫收下吧！”金枝替柔嘉回到，然后便去追柔嘉。 刚好银杏带着马车和护卫赶来接柔嘉，见柔嘉神情不对，连忙询问是否立马回忠义王府。 “不回去，四处转转。”柔嘉听了女大夫的话，一直在想琅玉那天个自己说的话，听到银杏询问，下意识不想回王府。 “是。”金银两人见她发呆，也不敢打扰，吩咐车夫先绕两圈。 原来自己新婚之夜那天来小日子并不是偶然，是琅玉一手计划的。 柔嘉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是被欺骗后的愤怒，还是因为琅玉一心袒护而增长的愧疚。 琅玉知道自己身体不宜做那些事，怕期盼孩子心切的忠义王府众人责怪自己，便让厨娘给自己送催经血的药，让自己来经血不能洞房。 如今王妃知道洞房之夜自己来经血的原因，怕是更加认为琅玉对修道不死心吧！ 柔嘉咬着嘴唇，死死捏着衣角，这种被琅玉一心一意袒护的感觉，让她无措 之后便滋生了更多愧疚。 可她却没勇气冲到忠义王妃面前告诉她，这不是琅玉的错，是因为自己，是自己身体让琅玉不得不这么做。 “咳~咳~”柔嘉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即一股熟悉的腥甜味直蹿咽喉，让柔嘉硬生生咽了下去。 金枝和银杏看着她放下捂唇的手，随后覆在自己腹部，眼神带着几分挣扎。 “公主，你不要吓婢子。”金枝不知为什么有些害怕现在的柔嘉，她情愿柔嘉闹一闹，也比这么安静坐在一旁想事情的好。 “本公主没事。”柔嘉将覆在肚子上的手放下。 她做不到，她没有勇气拿自己的命去换孩子，就算只有短短几年，就算日后病缠床榻，她也想要活着。 忠义王府本就是要绝香火的，上辈子就注定的事，这辈子自己为什么要去改变。 琅玉身为忠义王唯一的孩子都不着急在意，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愧疚去做这个事。 她嫁给琅玉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对付元嘉昕，如今元嘉昕没死，她还活的好好的，自己为什么要为了琅家去死。 柔嘉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让自己把那个可怕的念头驱逐掉，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没必要为别人付出命。 “去八宝斋。”她今天出门是要为云歌添嫁妆。 睿婕来济世堂拿药，刚好遇见柔嘉失魂落魄的走出药堂，身后是面色担忧的金枝。 “方姨，刚刚柔嘉找你问什么？”睿婕好奇，进店询问女大夫。 女大夫姓方，来看病的人都叫她方大夫，睿婕和她混熟后就叫她方姨。 “柔嘉？”方大夫疑惑。 “柔嘉我不知道，不过刚刚有位衣着富贵的夫人来问事，直接丢了十两银子给我，我回答她后她神情有些不对，也不听我说完就出门去了，找她银子也不要。” 那应该就是柔嘉。“就是她，她找你问什么事？” “也不是大事，就是问催经血的方子除了主要功效，还会不会有其他旁的效果……”这种事也不算客人隐私，方大夫就和睿婕说了。 “看那位夫人十指血气不济，想来是身体不好，你要是认识，就帮她看看，开些调理身体的药。” 方大夫知道睿婕在这方面是一把好手，也算是对得起这十两银子的看诊费。 睿婕苦笑着摇头，就算自己想给她开，也 得柔嘉相信啊！ “方姨，那位夫人是柔嘉公主，就是嫁进忠义王府的那位，忠义王世子医术可比你我高明。” “是吗？”方大夫一愣。“那柔嘉公主可真和传闻中不相符啊！” “哪里不相符，可恶毒了，上次还……”睿婕身边的丫鬟反驳，她可是看了许多柔嘉那虚伪丑恶的面目。 “好了，别乱说，拿上东西我们回将军府。”睿婕打断丫鬟的话，和方大夫告别。 忠义王府里，琅玉被忠义王妃叫到跟前，忠义王也坐在一旁。 “母亲叫我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这个药包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忠义王妃把药包丢到琅玉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琅玉一看就知道是催经血的那药包，怎么会在忠义王妃手上。“公主知道吗？” “你做了这种事，我恨不得拼命捂死，怎么可能告诉柔嘉。”忠义王妃见他紧张柔嘉，心里越发气恼。 “你既然这么在乎柔嘉的感受，为什么让孙娘子干这种事？” “你就不怕柔嘉知道以后有多伤心，还是你心底始终没放下修仙那荒诞的想法。” 琅玉得知忠义王妃并没有告诉柔嘉，心中的慌乱顿时散去，只要柔嘉不知道就好。 “母亲，我自有我的用意，你们要是真想抱孙子，我和柔嘉就去收养一个。” “用意，你的用意是什么？我能抱亲孙子，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去收养。”忠义王骨子里依旧有传承香火的执拗，要不是自己和王妃不能生，当初怎么会苦苦挽留琅玉。 “好不容易你愿意娶妻，怎么，生孩子就把你难到了。” 面对忠义王的问话，琅玉沉默不想回答。 忠义王气的就要上手，敢情自己上次对他的教导没起半点作用，忠义王妃连忙拦住他，让他等一下。 “玉儿，你实话告诉我和你父亲，你为什么要娶柔嘉？” “因为她……”可怜？可外间那么多可怜人啊！ “因为儿子喜欢她。”琅玉最终说了其他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圆房，是柔嘉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忠义王妃今日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她这些日子除了查新婚之夜那天的事，也在一直暗暗观察两人，两人明明就是互相喜欢着对方。 儿子对柔嘉纵容无奈，柔嘉对儿子撒娇卖乖，怎么就迟迟不见二人洞房。 第179章 反面教材 面对忠义王妃的逼问，琅玉真心觉得有些烦躁，他要是真把柔嘉的身体情况告诉两人，福寿堂那边怕是也很快知道，到时候柔嘉和自己都会面临老王妃的逼迫，可自己要一直沉默下去，母亲一定会不依不饶。 “是我的问题。” “我还没有放下修道的打算。”琅玉干脆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反正这也是实话，也是自己娶柔嘉的目的。 “你……混账东西！”忠义王气的一个茶杯砸过去。 “那你把人娶回来干嘛！给我和你母亲添堵，还是当摆件，你也不问问人家答不答应。” 柔嘉那火药桶似的性子，一点就着，要知道真相，这忠义王府还不得掀翻。 忠义王又骂了几句，他到是想把人提到练武场好好收拾一顿，可那样动静太大，搞不好惊动老王妃那边。 没看忠义王平日不管忠义王妃和老王妃之间的争斗，但对自己母亲还是看重。 “那你打算瞒柔嘉多久？”忠义王妃见琅玉不像说谎的样子，心中叹息，只能打别的主意。 “你不可能一直不和柔嘉洞房，柔嘉那孩子虽然心眼直，但也不是个蠢的。” “五年。”琅玉很快给我忠义王妃一个时间。 “你真当柔嘉是傻子！”忠义王一听气的又嚷嚷。 “你要用什么理由来拖这五年？”忠义王妃让忠义王冷静一下，她都快被他吵晕了。 “公主身子刚好，要调理许久。” “柔嘉信了！”忠义王妃皱眉，柔嘉身子的确是刚刚好，她也没说要这一两年内抱孙子，只是想让两人落实夫妻之实。 比起抱孙子，她更多的是想通过柔嘉把儿子留在身边，绝了他修仙那荒诞的想法。 “儿子在她药里做了手脚。” 忠义王妃当真不知 道该说什么了，为了糊弄柔嘉，自己一向行君子之风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 她不可能去告诉柔嘉儿子做的事，又怕把儿子逼的太紧离家出走。 “五年太长了，两年，要是两年之后你还没决定好，我会去告诉柔嘉真相。” “我们忠义王府没必要把她拖着。” 忠义王妃说一不二，琅玉张了张口没反驳，大不了两年后他带柔嘉回师傅那里。 “王妃，柔嘉公主来了。”外间传来江嬷嬷的声音。 忠义王和忠义王妃互看一眼，彼此眼里都带着几分愧疚。 “请公主进来。” “跪在地方干嘛！还不快起来。”忠义王没好气的对琅玉道，自己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儿子。 琅玉没在意忠义王的语气，他在思考柔嘉为什么现在过来，刚起身柔嘉就进来了。 “见过父王母妃。”柔嘉再去八宝斋的路上听银杏说琅玉被忠义王妃叫走了，心下担忧，连忙赶了回来。 忠义王妃招手让她到跟前去。“不是出去买东西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是身上银钱不够？”柔嘉买东西一直走的公主府那边的银钱，忠义王府这边的银钱是一点没动。 “银钱是够的，就是想给云歌买些添妆的首饰，去看时才发现我不知道云歌的喜好，就想回府找母妃你打听一下。”柔嘉从来不缺银子，面对忠义王妃的询问，她早就想好了借口。 “母妃和世子你们在说什么？来时我看丫鬟都站在外面。”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父王身体不舒服，让玉儿帮忙看看。”忠义王妃说着看向忠义王。 忠义王适当的咳了两声，可惜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 子。 “对了柔嘉，就是云歌成婚时，我和你祖母思考请哪些老家的人过来，到时候可能有些吵闹，和你提前说一声。”忠义王妃无奈岔开话题，和柔嘉说起云歌成婚时的安排。 “不会是上次来的那些人吧！”柔嘉注意力一下被扯过去，也来不及关注琅玉，毕竟那一伙人太让她恶心了。 “我可不会忍气吞声。” “当然不全是，只是玉儿祖母的亲妹妹可能还是会过来，其余小辈我和你父王会细细挑选。”忠义王府办婚事自然要热闹，上次琅玉和柔嘉成亲，忠义王妃怕那些人闹出乱子，就使了些计谋把人留在庄子上。 现在嫁云歌，忠义王妃没那么多顾虑。 “放心，这次来的都是些安分守己的。” 柔嘉见忠义王妃这么说，只能先点头，反正这些东西她不懂，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做个乖巧的公主儿媳吧！ 当然，要是那些人犯到自己跟前，也就怪不得她了。“都听母妃的。” 忠义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对柔嘉更加慈爱。 柔嘉虽然不懂管家事，但也不会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就胡乱搅局，不懂的事绝对不插手，进王府到现在一直很本分，所以忠义王妃对她许多小孩子行为也很宽容。 “走吧！也到中午了，去福寿堂用饭。”忠义王妃见时辰差不多，带着柔嘉去老王妃那边。 老王妃这几天一直在为云歌操心，她心疼云歌，但她终究不懂那些繁文缛节，就把云歌的婚事全交给忠义王妃处理，自己拉着云歌说些婚后遇事该如何处理。 可她嫁给忠义王父亲不过七年就守寡了，忠义王父亲又时常不在家，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刚开始柔嘉听说还会过去旁听一会儿，后来着实觉得无聊 ，还不如赖在琅玉身边有趣。 柔嘉这种行为被老王妃当成反面教材教育云歌，什么不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会让人觉得你这个当媳妇的懒惰；不能仗着身份就不事婆母，这简直就是没教养，会让人耻笑忠义王府没教养；不能因为不懂就不管家务事，这会让那些下人看不起你，觉得你很好糊弄；不能天天想着打扮自己出门逛街，这是女子一点也不贤良淑德的表现，应该勤俭持家…… 反正柔嘉身上所有的缺点都被老王妃拿来教育云歌。 可她也不想想，二皇子府就那一亩三分地宽，能有几个下人，二皇子生母淑妃被软禁在宫里，基本是陌生人，养母贤妃也在宫中，如今管理着皇宫大小事，那有空理外头。 忠义王妃一伙人过来时，老王妃还拉着云歌说话，见柔嘉跟在身后，这才闭嘴没有说。 柔嘉不知道自己被当反面教材的事，不然非和老王妃掰扯，她落后一步拉着琅玉衣袖，眼神里带着担忧看了他一眼。 琅玉没明白她怎么了，只能拍拍她手背让她不用担心，有什么回去在说。 忠义王一家人吃饭很朴素，没有丫鬟仆人在一边布菜，都是自己动手。 柔嘉和琅玉落座时坐在一起，琅玉很自然的为柔嘉拿公筷夹菜，还细心的为她剔去鱼刺。 柔嘉见琅玉这么心细，吃着内心酸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又涌上心头；忠义王妃以往看了这景象定会很高兴，但现在心中却是不住的叹息，在她眼里，自己儿子这是在弥补柔嘉；老王妃则很不满的哼了两声，自古都是女子伺候男子，什么时候反过来了，气的她没吃几口就说饱了；云歌看着两人，眼里透着羡慕，无论柔嘉公主有多少 缺点，至少世子对柔嘉公主是真心的，他没有介意那些缺点。 女子都憧憬未来夫君能对自己好，就算是云歌也不列外，那次二皇子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她终究有些担忧。 一顿饭下来，各人各怀心思的散去。 炎炎夏日，午休是在所难免的，琅玉带着柔嘉回房，得知玄明子还没回来，便打算陪柔嘉午休。 谁知刚回房，就被柔嘉抱着不撒手，琅玉习惯性的回抱，一手抚在她纤细的腰肢，一手轻抚她发顶。 “怎么了？”掌下的发丝柔软，带着几分温热，让琅玉声音不由放软了许多。 柔嘉以前仗着好看，喜欢把头上戴满珠宝首饰，后来发现琅玉喜欢摸自己头发，就换了一些淡雅的发髻，这样就不用插的满头珠翠，琅玉一摸全是冰凉的首饰。 柔嘉听到他声音鼻子直发酸，抱住他的力道加紧了许多。 “我知道了。” 琅玉一愣，果然还是让她知道了。“公主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柔嘉连忙摇头，抬头看向琅玉，眼圈红红的，结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妃他们之前是不是在责骂你？” “没有，只是问我话。”琅玉见她不生气，眼里满是愧疚，思索着她到底想到那里去了。 “你骗我，母妃他们知道新婚之夜那天的事，一定会以为全是你的错。” “都怪我，要不是我身体的问题，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帮我隐瞒。” 原来她以为自己那么做，是为了向母亲他们隐瞒她身体的原因，琅玉为她没发现自己的真实目的松口气，但心里却没半分喜悦。 “我说过，公主不用担心这些事，公主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柔嘉见琅玉还在骗自己，心中越发唾弃自己自私的行为。 第180章 你看脸吗 催经血这件事在柔嘉的愧疚和琅玉的不解释中告一段落。 玄明子好不容易让景帝放自己离开，在出宫门的路上恰好遇见入宫拜见太后的睿婕。 对于睿婕这个被天道眷顾的人，玄明子没有像琅玉一般与她主动攀谈。 到是睿婕率先开口招呼他。“请问道长可是玄明子大师？” “正是，小姐是……”玄明子只知道她身怀大气运，旁的是一点也不清楚。 睿婕刚想开口回话，到是领玄明子出门的小太监先给他介绍。 “这位是柔嘉公主的同胞姐姐，睿婕公主。” “原来是睿婕公主。”玄明子微微点头，表情平静。 “不知公主叫住贫道有何事？” 睿婕拦住玄明子也是有事想问，见他这般直接，心里也不觉得被冒犯。“确实有事想问，还请道长移步。” 两人来到御花园的凉亭。 “听闻道长刚入京都就住进了忠义王府，可是见到了柔嘉。” “柔嘉公主是贫道那徒儿的妻子，贫道自然是见过的。” “说起来，睿婕公主与柔嘉公主是嫡亲姐妹，你们之间气质到是不相同。”玄明子有观人面相的习惯。 睿婕和柔嘉都是早死之相，柔嘉凭借一股戾气与怨气而活，睿婕不知为何转死为生，身怀吉祥的大气运，两人相生却又相克，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是吗？我挺好奇在道长眼中，柔嘉是一个怎样的人？”睿婕知道自己和柔嘉是不可能和解的，注定两人是敌人，所以，她会尽全力瓦解柔嘉身边的力量。 “睿婕公主这话，应该去问贫道那徒儿，贫道与柔嘉公主相处两个时辰都没有，知之甚少。”玄明子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无论睿婕和柔嘉如何争斗，他都不打算参与。 “道长不要误会，柔嘉这人把世子看的紧，她又不喜欢与我亲近，就是说话也带着刺，要是知道我找世子说话，怕是更加讨厌我，所以才想从旁打听一下。”睿婕句句都是关心柔嘉的话，细听却是柔嘉不尊长姐，爱拈酸吃醋。 “柔嘉这丫头被父皇宠着长大，要是有什么得罪道长的，还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 “睿婕公主多虑了。”玄明子客气到，脑海中却想起柔嘉因为琅玉对自己的态度而吃醋的举动，连自己这个师傅都吃味，其他女子怕是要冲上去打一顿。 多亏自己徒弟不是爱出门的人，惹不到那些莺莺燕燕。 “我这话还希望道长记在心里，之前两人成婚前，老王妃从老家接了些亲戚过来，其中有一位小姐不过和世子多说了几句话，柔嘉便拿她养的波斯猫扔那位小姐，要不是那位小姐用手挡的快，怕是就毁容了。” “就算这样，那位小姐手上也是被猫抓烂了。” 睿婕说着还有些叹气，语气里满是自责，似乎没有教管好柔嘉是她的责任。 玄明子闻言皱眉，还真是柔嘉那面相能干出来的事，不过具体事情的过程他要去问问徒弟。 他可没有忘记睿婕和柔嘉两人是死对头。 “柔嘉公主做了这种事，世子没说什么吗？” “世子担心她身体，自然不好说，只能请人把那位小姐照顾好，没多久就送走了。”这件事睿婕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大概猜的八九不离十。 玄明子点头没在追问，自己徒弟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居然选择息事宁人，看来这件事的确另有隐情。 睿婕见他不说话，也不好拉着他继续说，告状这种事也是要适可而止的。 “那就不打扰道长了，还 请道长帮我带一句话给柔嘉。” “睿婕公主请说。” “就是外祖父很想她，这些天一直念叨想见她，希望她能去看看外祖父。”睿婕其实也不知道秦老将军的想法，但秦老将军坚持要见柔嘉。 玄明子表示知道，他回王府一定会和柔嘉说的。 两人分开后，睿婕继续去慈安殿见太后。 慈安殿除了太后，还有一位美貌的姑娘坐在下首。 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新做的姜黄衣裙，脸蛋圆圆的透着羞红，一双杏眼水灵灵，红唇一弯，露出脸上两个小酒窝，灵巧间透着几分倔强。 太后见睿婕来了，抬手让身边的槿嬷嬷把姑娘带下去。 “甚少在皇祖母这边见到小姑娘，刚刚那位瞧着眼生，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不知是那位大人的女儿？”太后不喜欢热闹，睿婕每次来都冷冷清清的。 “是你三皇兄那混账选的皇子妃。”要不是三皇子养在她身边，太后才难得理这些事。 “怪不得长的那般好看！”睿婕也听说了三皇子当街抢人的事，要不是有太子拦着，三皇子非让景帝抽一顿不可。 这几个争位的皇子中，太子表面一副好兄长的模样，但睿婕却听唐昭说过，太子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和景帝一样疑心重；三皇子仗着外祖家是富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唯太子马首是瞻；四皇子身后许多事都是杨贵妃为他出谋划策，这不得不让人担心要真让四皇子继位了，会不会出现前朝垂帘听政的事。 唯一看得上的二皇子却无心朝政，只专心于大理寺那一箩筐的案件。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这性子太过软和，成婚后能不能压住你三皇兄后院那一群莺莺燕燕都不好说。”太后有些 无奈，偏偏三皇子已经求得景帝已经赐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皇祖母你现在操心也没用，万一婚后三皇兄一下就明白了呢！”睿婕收起心思，在一边安慰她。 “唉！别说你三皇兄了，你和唐昭怎么样？”太后摇头不想提三皇子，转头问起睿婕和唐昭的情况。 “猎场上的事，哀家可是听说了，人家可把心意对你表达的明明白白的。” 猎场上除了云歌和二皇子落崖的事，就是唐昭取胜的事，太后想不知道都难。 “皇祖母你就别笑话我了。”睿婕没想到会聊到唐昭身上去。 “那日发生那种事，我都吓到了，那还有旁的心思。” 太后也让人去看望过云歌和二皇子，景帝可以不在意，但她对皇家子嗣可不能忽视。“也是云歌那丫头倒霉，那天偏偏就她骑的马有问题。” “谁说不是，那马在我身边站了许久不见异样，怎的云歌一骑就出事了。” “所以说她倒霉，没你运气好……” 睿婕想引太后怀疑柔嘉，太后却拿吉凶说事，把话题一下就扯远了。 玄明子刚出宫就碰见二皇子和秦子妍，看到二皇子时，玄明子不由感叹不愧是天生的帝王相。 “见过二皇子殿下。” “道长。”二皇子前日给景帝汇报情况见过玄明子，知道玄明子的身份。 “道长是要回忠义王府？” 玄明子点头，却见他手中拿的东西有些眼熟。“殿下这是要去查案？” “是的。”二皇子最近在查一个打着宗教名号，装摇撞骗的团伙。 秦子妍会跟来，完全是因为她被那伙人骗了，她跟在二皇子身后是要去认人。 二皇子原本不愿意带她，可惜秦子妍非死皮赖脸跟上，二皇子拿她没办法，任 由她跟在自己身后。 “道长见过这个。”二皇子见玄明子看着自己手中的布料，抬手将布料拿给玄明子查看。 玄明子看了一下的确见过。“当时贫道刚到京都，走到一个小巷时见到一个人谨慎的进了一间屋里，他身上花纹有些奇特，便多看了几眼。” “衣料不是这个颜色，但的确是这个花纹。” “那道长可还记得路？”二皇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线索了，连忙问玄明子还记得那个地方吗，那个地方可能是那一伙人的据点。 “记得，贫道可以带殿下去。”玄明子很乐意。 二皇子却很谨慎，要真是那一伙人的据点，自己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少不得要多带些人去。 但那地方不是据点，自己带人过去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劳烦道长带我过去看看。”二皇子决定自己先去探探底，再决定要不要调兵。 “自然没问题。”玄明子只是带路，二皇子的想法他管不着。 三人朝西边走去，期间秦子妍得知玄明子是琅玉的师傅，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他几眼。 “这位小姐为何这般看贫道？”玄明子想忽视秦子妍的目光都不行。 “听说道长是忠义王世子的师傅，这不是好奇嘛！” 秦子妍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干脆从二皇子身边走到玄明子身边。 “道长你长的真好看。”颜狗属性再次暴露。 玄明子一愣，对秦子妍宽容的笑了笑。“贫道可比不上那徒儿。” “怎么会？好看是不分男女和年纪的。”秦子妍连忙摇头，琅玉是琅玉，玄明子是玄明子，不是一个类型完全没法比。 二皇子在一边听秦子妍对玄明子谈论容貌的事，心底暗暗摇头，杨书这小姨子还真是个看脸的人。 第181章 柔嘉的决定 玄明子带着秦子妍和二皇子来到房屋前，二皇子围着房屋走了一圈，发现房屋在一条七通八达的巷子里，稍有风吹草动嫌疑人就能跑掉。 “道长，我一个人先进去探探，你们先走吧！”二皇子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去看看，为了不让玄明子和秦子妍站在门外引起别人怀疑，他建议两人先离开。 “二皇子，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秦子妍多少有些不放心，二皇子再厉害也是一个人。 “要不我和道长去那边的茶馆坐坐，要是二皇子你半个时辰没出来，我们就去搬救兵。” 二皇子一想也有些道理，加上玄明子也在旁边，他就答应了秦子妍的提议。“劳烦道长照顾一下秦小姐。” “殿下放心。”玄明子带着秦子妍走到茶馆角落坐下。 秦子妍和玄明子叫了一些吃的，两人凑到一起闲聊。 “道长，你好冷静啊！”秦子妍喝着茶，见玄明子一点都不担心。 她不担心是因为知道二皇子最后的结局，二皇子那样的人可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秦小姐不是也很冷静。”玄明子对秦子妍的态度一直很宽容，不像对睿婕和柔嘉带着疏离。 秦子妍被他这么一说，加上玄明子的眼神，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道长是不是见过柔嘉表姐了？” “见了。” “那道长觉得，柔嘉表姐怎么样？”秦子妍知道玄明子是琅玉的师傅。 琅玉挺尊重他这个师傅，要是他师傅不赞同琅玉对柔嘉的作为，琅玉很大概率会放弃。 “贫道更好奇秦小姐对柔嘉公主的评价。”玄明子不答反问，秦子妍面相和睿婕很像，睿婕是命格变动，而秦子妍就如同死人一般，没有命格，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人。 “毕竟刚刚柔嘉公主的嫡亲姐姐――睿婕公主，也拦着贫道问，对柔嘉公主的看法。” “那睿婕表姐说什么了？”睿婕居然拦了玄明子。 秦子妍有些紧张，她笔下并没有玄明子出现京都的事，不过女主光环那么耀眼，玄明子怕是很难不受影响。 “就是柔嘉公主扔猫伤人的事，让贫道在王府小心一些。”玄明子话音一落，就见秦子妍一脸受到打击，眼神呆滞了一下后，就变得极为纠结。 “道长，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那个女人就是罪有应得，你不信可以去问世子 。”秦子妍连忙帮柔嘉辩解。 “维护者，怎么回事，女主咋对女配出手了！” “这不很正常吗？只允许柔嘉对睿婕动手，不许睿婕对柔嘉动手。”维护者当然知道睿婕的动作，不过介于秦子妍已经快从亲妈变后妈了，一直没有告诉她而已。 被维护者这么一说，秦子妍还真不好责怪睿婕，谁让柔嘉一直作死。 玄明子见她表情变来变去的，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转头看向房屋。 秦子妍和维护者说了两句，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玄明子身上，不管了，先帮柔嘉把琅玉这金大腿稳住吧！ “道长，其实柔嘉表姐人挺好的，就是有一点小心眼，但只要你不招惹她，她绝对不会对你怎样的，毕竟她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 玄明子听着秦子妍巴拉巴拉的在一边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秦小姐似乎很担心我对柔嘉公主印象变坏？” “呃，是有一点。”自己意图这么明显，秦子妍也不好否认。 “但，柔嘉表姐真的……不是很坏”要说柔嘉很好，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的意思了。 “秦小姐多虑了，贫道只是来看看徒弟，至于徒弟的妻子如何，那是他自己要考虑的事。” “道长你不会干涉！” “贫道要干涉当初两人成亲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决定是琅玉做的，这是他的选择，玄明子不会出手干预。 “太好了，就喜欢您这么明事理的长辈。”秦子妍高兴的欢呼，早知道玄明子这么好说话，她干嘛一直提心吊胆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二皇子也出来了，见二皇子平安归来，三人也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王府里，柔嘉一个人靠坐在软榻上不住开关一个小木盒子。 要是大王子在这，一定能认出是自己给柔嘉的那颗易子丸。 “嗒，嗒，嗒……”不断碰撞的声音，让柔嘉思绪一下就飘远了。 因为琅玉的坦白，忠义王妃对柔嘉越发偏袒，什么好东西都是老王妃第一，她柔嘉第二，这让她每每面对忠义王妃都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是刚刚饭后，忠义王妃还把从老家要来的人名单给她送来，上面清楚写明了那些人的身份以及品行，说要是她不愿意那些人住府里，就把隔壁的宅院租下来让那些人住。 “公主，这是王妃派人新送来的荔枝，你是现在吃 一些，还是婢子全拿到井里凉一下。”银杏提着一篮子荔枝进来。 荔枝颗大饱满，果皮透着胭脂红，让人看上去很有食欲，这般满满一大蓝，让柔嘉差点怀疑忠义王妃把整个荔枝都给自己送来了。 “怎么这么多？”柔嘉没有吃，依旧拿着小盒子玩。 往年景帝也给她送过不少荔枝，但她身体不适，吃不了多少，她不能吃，又没有分享给别人，更没有把东西赏给下人，任荔枝放在一旁腐烂。 “王妃说荔枝后面还会送来，这是头一批，就先给福寿堂和我们院子送来了。”银杏看着荔枝眼中透着可惜，也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向往年一样浪费。 老王妃年事已高，荔枝提火，怕是吃不了几个，大头估计还是在自己这边。 “拿两小篮出来，一篮留下，一篮给云歌送过去，另外的给王妃还回去。”柔嘉很少把东西分给别人，就是嫁进来这么久，她除了不给王妃添乱，其余的东西都落在自己口袋。 “就说本公主身子刚好吃不了这么多。” “是。”银杏有些惊讶，但没有多问，转头下去分荔枝，刚好看见琅玉回来。 “世子。” 琅玉点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荔枝，这么多。“不要给公主吃太多这种水果。” “世子误会了，这些不全是，公主让婢子拿一些出来，其余的给王妃和姑娘送去。”银杏又和他解释一下。 琅玉这才放心，转身走进屋里，柔嘉已经把盒子藏了起来。 “你不是去整理药材吗？”柔嘉听到他声音，有些好奇他怎么回来了。 “青松在收拾。”玄明子没办法帮柔嘉延长寿命，琅玉只能用药物尽量稳住柔嘉的身体，让病痛不要太早爆发。 柔嘉这两天没出门，装扮一直都比较素雅，但为了不让忠义王妃怀疑她身体状况，她依旧会上妆掩盖。 琅玉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抬手摘除她头上的珍珠发钗，一头细软的青丝落下，让琅玉一下想起成亲时自己掀盖头那一幕。 那天柔嘉于他并不陌生，明明都是看惯的脸，在那天却觉得格外好看，尤其是那双充满害羞与得意的桃花眼，在喜烛的映衬下，让一向镇静的他慌了心神。 柔嘉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却很乐意琅玉为自己解发。“你不去澹雅院那边了吗？” “公主不是让我陪你午睡吗？ ”琅玉回过神，将拿下的珍珠发钗放在金枝手上。 边上丫鬟端了一盆温水过来让柔嘉洗妆，琅玉拿起湿毛巾递给柔嘉，头发他还好，女子的妆容他可真没办法。 柔嘉闻言一愣，这是她之前无理取闹提的要求，她还记得琅玉当时皱着眉头恨不耐烦，没想到他会遵守。 愣神归愣神，得寸进尺是柔嘉的本能，她得意一笑，闭着眼睛仰起头，让琅玉给自己擦脸。 琅玉皱着眉头看了看，最终拗不过她，为她细细擦去上好的胭脂。 随着面上的妆容擦去，柔嘉略带病态的苍白小脸就露了出来，原本粉红的唇也变成粉白色，要是忠义王妃看了，心中一定会产生怀疑。 看到柔嘉的面色，琅玉拿湿帕的手不由捏紧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敢到愤怒。 “还没好吗？”柔嘉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虽然很喜欢琅玉把自己当珍宝对待的感觉，可她仰起头脖子可是很酸的。 “好了。”琅玉把帕子丢回水盆。 柔嘉睁开眼睛，摸了摸脸，嗯，很干净，往床里一滚，让琅玉赶紧上来。 琅玉脱了鞋睡在外间，刚刚躺下，柔嘉就滚到他怀里抱着他。 所幸外间备了好几个冰盆，床上也换了凉快的竹席，不然琅玉非得惹的睡不着。 柔嘉心里有事睡不着，抱着琅玉还在思考自己之前动摇的决定。 她要不要为琅玉生孩子呢？ 柔嘉仰起头，见琅玉已经睡着了，安静的像一个孩子一样，抬手碰了碰他长长的睫毛，惹得琅玉皱眉差点醒来。 自己真要给琅玉生了，不知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娘亲，不可以！”小男孩板着一张与琅玉八九分像脸，努力装的严肃。 嗯，要真是男孩，估计和琅玉一样会来管自己。 要是女孩的话，长相还是随自己的好，要是随琅玉，总让她觉得像云歌，都感觉不是自己和琅玉的孩子了。 一想琅玉这样高冷淡漠的人被孩子折腾的手忙脚乱，柔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眼泪也莫明其妙的流了下来。 她，估计是看不到了！肉嘉转了身子，不想让琅玉发现自己哭了。 夏日衣衫薄，两人只着里衣相拥而眠，柔嘉没忍住的眼泪滴在琅玉胸前，一下晕染开了。 琅玉睁开眼睛，眼中毫无睡意，看了一眼胸前 的水渍，又看向蜷缩到一边无声哭泣的柔嘉，眼中带着无措与无可奈何，手握紧了又松开，最终没有去打扰柔嘉。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他能感觉柔嘉最近沉默了很多。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柔嘉平静的呼吸声，琅玉这才把人拉回来重新抱进怀里。 一双眼睛红红的，左边的鬓角已经打湿，眉头皱着，被琅玉拉回来后，柔嘉习惯性的抱住他手臂，在他怀里蹭了蹭，舒展眉头沉沉睡去。 “怎么又哭了。”柔嘉自然是回答不了他。 琅玉拿衣袖为她把湿润的鬓角擦了擦，他真的不知道该拿柔嘉怎么办？ 比起现在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柔嘉，他更喜欢以前那个有事没事就喜欢对付睿婕的柔嘉，虽然他要花些时间为她善后，但她至少是开心的。 而不是像现在，就算他花时间，依旧不能弄明白柔嘉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睡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柔嘉因为是哭着睡着的，整个人意识极为模糊。 面对把自己叫醒的琅玉，看也不看，按以往的脾气一脚踢过去，直接把床沿上的琅玉踹下了床。 琅玉没料到她来这一手，完全毫无防备，加上还在想事情，被柔嘉一踹，竟然直接掉下了床，还打翻了冰盆，淋了一身的冷水。 “哐当~” 铜盆的响声一下让柔嘉清醒过来，下意识坐起来朝发声地看去。 金枝银杏也愣在珠帘隔断处，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琅玉就算再没世子架子，但身为男子还是要一些脸面的，一言不发的起身，衣襟里倒进去的水随着他动作流出来，让他脸色难看了几分。 “噗~”“啵~”不用怀疑，就是两声。 前者是柔嘉看见琅玉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的声音，要知道琅玉在她面前可是一直高高在上的。 后者是柔嘉太过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刚刚哭过，鼻子还塞着，大笑间鼻子里冒出一个鼻涕泡。 然后鼻涕泡，炸了…… 两人愣在当场，柔嘉笑容凝固，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琅玉难看的面色一下就变了。 “呵呵~”琅玉实在忍不住看着柔嘉笑出了声，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好笑的，但刚刚经历了一些沉重的事后，柔嘉现在的表情让他放松了不少。 这让原本幸灾乐祸的柔嘉羞的拿枕头打他。 “不许笑，不许笑！” 混蛋，还笑！ 第182章 药方 “师傅。” 琅玉过来的时候，玄明子正在向青松打听柔嘉扔猫的事。 “过来了。”玄明子抬头就见他脸上还未褪去的笑容，让他有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感。 “师傅回来也不让人第一时间通知弟子。”琅玉和柔嘉收拾好后，因为那个鼻涕泡的事，又哄了柔嘉一阵才听下人说玄明子回来了。 玄明子不在意这些虚礼，毕竟忠义王可是刚刚跑来警告了自己一番。“我听人说你和柔嘉公主在午睡，喊你做什么。” 本来没什么事，不过玄明子这么一说，琅玉到有点不好意思。 “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玄明子见他站在门口，招手让他到身边坐下。 “师傅请说。” “你对柔嘉公主那个嫡亲的姐姐――睿婕公主怎么看？” “是一个聪慧能干的人。”琅玉猜测玄明子怕是遇见了睿婕。 “师傅觉得呢？” “我，我的看法不重要，反正过不久我就要回山上了。”玄明子把睿婕和自己说的话告诉了琅玉，也把睿婕拜托他给柔嘉带话的事，交给了琅玉，至于琅玉说不说，就看他自己了。 “两人虽为血亲，但命格相冲。” “以前的事睿婕不计较，但从今日她找我来看，她是打算对柔嘉出手了，你想保柔嘉，又不想和睿婕发生冲突。”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该做出选择了。” 玄明子虽然不在京都，但架不住有一个爱八卦的师妹，他就是不想听也被念叨的知道许多事情经过。 原本轻快的气氛一下变的凝重，琅玉皱眉不语，他以为有他管束柔嘉，平日的小打小闹睿婕并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和柔嘉计较，看来他终究想的太简单。 “师傅的意思是，让我早日带柔嘉离开京都。” “那你还有什么方法避开她们二人的争斗。”玄明子在两人成亲时就建议琅玉带柔嘉离开，留在京都和睿婕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玄明子没告诉琅玉，他一个月前为琅玉算了一卦，卜卦算出琅玉有劫难，要是自己不带琅玉离开京都，有九成的把握琅玉过不了此劫。 可惜他法力低微，不能卜算到劫难的确切时间，只知道琅玉不能留在京都，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下山的理由。 琅玉不知道，只是在思考要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如何劝柔嘉离 开。“弟子知道了，只是现在睿婕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就算弟子要带柔嘉离开，怕也是要等云歌成婚后的初秋离开。” “你心里有思量就好，天道相助之人，不是你我这种凡人能抗衡的。” “你帮柔嘉已经够多了，许多事情她也要自己想想。”玄明子想让琅玉找柔嘉商量一下。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琅玉没有反驳玄明子，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睿婕说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玄明子见他表情便不再多说，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青松许多话都不敢说，听的我云里雾里的。” 琅玉重新和玄明子说了一遍。 玄明子一直知道忠义王府的老王妃对香火极其看重，只是没想到会糊涂到这种地步，新媳妇还没进门就给孙子找良妾。 “……那猫之前被剪了爪子，柔嘉拿猫只是把人手背抓了一条血痕，弟子派人去看过，伤口不是很深，用好一点的药就会痊愈。”琅玉不知为什么，没有把柔嘉收拾陆明珠的事告诉玄明子。 “柔嘉以前的性格乖戾，要是遇见这事打杀都有可能，而那日只是骂了几句，拿猫吓了堂妹，已经变了很多。” 玄明子点头，看起来是这样，这么说来柔嘉也不是教管不听。 “可你还不是派人跟着她出门。”玄明子还是觉得柔嘉这变化也太大了，这种事怎么可能骂一骂吓唬就过去了。 可惜柔嘉对付陆明珠的手段只有那么几个人看到，琅玉和青松都没看到全貌，不然说给玄明子听，他怕是就不会这么怀疑了。 “柔嘉对其他事还好，只是一但遇上睿婕公主，她就……唉！”琅玉说着不由摇头，柔嘉对睿婕怨恨太深了，她把自己受的所有苦都算在睿婕头上。 玄明子闻言也知道睿婕是柔嘉的心结，柔嘉自己不开窍，旁人也帮不了她。 两人一直在澹雅院聊到夜间，饭菜都是单独端来的，后来还是金枝过来问琅玉是否回房。 琅玉才和玄明子告别回院子。 和玄明子聊了以后，琅玉心情也平静不少，刚进院子就发现众人安静的站在外面，一个个面色凝重，见他回来，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公主还生气？”琅玉转头询问金枝。 金枝点头，谁让世子一下午都在澹雅院那边，要不是公主让自己去叫人，怕是夜晚都不 归房。 “世子答应今晚陪公主用晚饭。” 琅玉一愣，和师傅聊天太投入，他都忘了这件事。 柔嘉坐在床上不住揪凉被，似乎把凉被当成了琅玉。 混蛋，答应陪自己吃饭，居然跑去澹雅院陪玄明子那死老头。 亏自己还想为他生孩子，去死吧！她才不要生，让忠义王府绝后算了。 琅玉看着柔嘉那凶狠的模样脚步都停了一下，谁让他理亏呢！ “公主！” “哟，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世子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了。”柔嘉说话阴阳怪气的，眼里全是愤怒。 琅玉见她这般又像以前一样找自己胡闹的架势，嘴角不由弯了弯。“明晚有画舫才艺比拼，要去吗？” 才艺比拼的都是画舫和青楼那一伙女子之间较量，虽然她们地位不高，被许多人唾弃，但不可否认每一年的才艺比拼都让人眼晴一亮，导致许多达官贵人，公子小姐都愿意去观看比赛，有些人也会出钱打赏。 柔嘉闻言神情充满好奇，她一直只听过，从来没去看过，要是当真那般好看，她今年一定不能错过。“要去，你订了位置吗？” “订了一艘清舫的雅间，位置极好。”琅玉点头，这还是青松提醒的自己。 “啊！琅玉你太好了。”柔嘉忘了自己正在生气，高兴的扑进琅玉怀里撒娇。 琅玉抱住她，怕她一个不稳摔着，面上也因为她高兴而带着笑意。 柔嘉兴奋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和琅玉置气，连忙推开他，站起身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 只见她站起，一扬头。 “砰！”琅玉来不及阻止，就听一声沉闷的声音从柔嘉头上传来。 她撞到床顶了！ 柔嘉脸上傲娇的表情才刚刚做出来，来不及换上痛苦的表情，眼泪就已经先流下来了。 “琅玉……” 琅玉真是哭笑不得，连忙拉她坐下，拨开她头发查看，并没有红肿的现象。 “没事没事，只是声音大，没伤着。” 的确，柔嘉只是站起来仰头撞到平滑的地方，并没有撞到装饰的凸起花纹，除了声音大一些，那一瞬间有些钝痛外，她没感觉到什么不对。 之所以会流眼泪，那纯属是条件反射，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而柔嘉更多是觉得憋屈，今天中午来一个鼻涕泡，今天晚上又让自己撞头，这让她以后怎么在 琅玉面前逞威风。 琅玉只能好言相劝，答应柔嘉许多无礼的要求，这才让她收了声。 柔嘉就刚刚撞的那一下流了眼泪，其余时间都在干嚎，也就琅玉脾气好看穿不说穿。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柔嘉才安分的睡觉。 第二天一早，柔嘉醒来的时候，琅玉已经去和玄明子做早课去了。 “公主，可要去叫世子？”知道柔嘉晚上要去看才艺比拼，金枝一早就把柔嘉新做的衣服拿出来。 那是去年用七彩流光锦缎做好的一条高腰长裙，因为太过闪烁并不适合白天穿，但夜晚却合适，尤其是烛火亮堂的画舫上。 柔嘉很满意金枝的眼光，不错，很得她心。“不用，准备马车去淑芳公主府。” “是。”金枝见她又看着大王子给的那个小木盒发呆，眼神一暗，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要是银杏一定会告诉琅玉，可惜是金枝。 柔嘉吃了早饭，亲自去和忠义王妃打招呼，当好遇见陪老王妃散步的云歌，两人也逛到忠义王妃这边来了。 柔嘉和几人互相见礼，面对板着脸的老王妃，柔嘉喊了一声祖母就不再和她说话。 “柔嘉，这么早就起来了。”忠义王妃见她来了，连忙让人给她搬绣凳。 “是要去那里玩耍吗？” 柔嘉表情一僵，看了看天色，她以前也这个时候起来啊！ “母妃，我想去看看淑芳皇姐。” “去淑芳公主那里走走也好。”忠义王妃想着，肯定是柔嘉看到琅玉一早就和玄明子去打坐，心里憋闷又不好说什么，便跑出府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听闻淑芳公主的孩子长的乖巧……” “婆婆说的是，柔嘉你可不能两手空空而去，该带些礼物。”忠义王妃打断老王妃的话，让人去挑些礼物。 老王妃本意是提醒柔嘉，淑芳公主都有孩子了，你怎么还没有反应，谁知忠义王妃横插一脚，气的她没好气的看了忠义王妃一眼。 忠义王妃根本就不想她对柔嘉提这事。 “好的母妃。”柔嘉又不傻，老王妃那眼神每天都往自己肚子上看，为了气老王妃，柔嘉特地每天穿束腰的衣裙在她眼皮下晃悠。 “对了，今晚我和世子要去画舫那边看才艺比拼，母妃你们要去吗？” “算了，让云歌和你们去吧！”忠义王妃也看了许多次，没有柔嘉那么感兴趣 。 那么吵闹的环境，老王妃自然也不喜欢，她到是赞同云歌跟过去，要知道以后嫁人，可就没这么自由了。 “公主和世子去就好了。”云歌摇头。 “让你去就去，记得挑好衣裙，我们晚上一起。”柔嘉当然不希望有人打扰自己和琅玉，但要是云歌的话就不怕，把人甩给二皇子就好了。 柔嘉拿着忠义王妃准备的礼物跑去淑芳那里。 淑芳正逗着学走路的平安，听闻柔嘉来了，连忙让人把她请进来。 “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了？”淑芳见她拿了不少好东西，心下好奇柔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自然是有事。”柔嘉也不和她客气。 “对了，这是母妃让我拿过来给你家那娃娃的。” “忠义王妃？”淑芳一下没反应过来，好好的忠义王妃干嘛让柔嘉给自己儿子带东西。 “嗯，收下吧！没什么意思。”柔嘉见她疑惑，好心给她解释了一下。 “母妃见我要过来，觉得我两手空空不好，就让人塞了一堆东西给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淑芳见她言语间全是对忠义王妃的亲昵，没有半分婆婆与媳妇之间的嫌弃，加上柔嘉在忠义王府行事自由，无人管束，心中很是羡慕她的好运气。 “那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王妃。”淑芳也不纠结，爽快让人把东西收下。 柔嘉点头，看着一直盯自己的平安，怀里还抱着那镂空金球。 “平安，叫姨姨~”淑芳公主抱起平安，指着柔嘉教平安叫人。 “一~姨~姨” 平安没之前胖了，胆子依旧不小，望向柔嘉，板着脸，一字一句的重复娘亲的话。 可惜嘴里不住流口水，让柔嘉瞧着很是嫌弃。 淑芳却很惊讶。“唉――这孩子，叫姨姨比叫我这个娘亲还顺口。” 看着互动的母子，柔嘉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小孩顶着琅玉那张高冷脸，留着口水叫娘亲。 咦……好嫌弃！ 淑芳和平安说了两句，让宴一把孩子抱下去，询问柔嘉找自己有什么事。 “你府里安全吗？”柔嘉发现自己除了找淑芳帮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府里人我都一一筛选过，为了孩子我也得谨慎。”淑芳见她神色凝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我想让你帮我熬药。”柔嘉递了一张药方给淑芳。 淑芳接过一看，备孕的药方！ 第183章 聪明人 “你……”淑芳吃惊的看着药方，这种备孕的药方柔嘉怎么会给她，还让自己帮她煎药。 “怎么回事？忠义王府难道……” 淑芳想到一个可能，忠义王知道柔嘉是景帝放在王府的眼线，便不愿意让柔嘉怀上琅家的孩子。 柔嘉猜到她的想法，摇头否认，这个决定她犹豫了很久。“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的身体并没有好全，琅玉不打算让我生育。” “那就养好了再生，你今年还小，养个两三年不是问题。”淑芳听闻不是忠义王府的问题，心下松了一口气。 “世子心疼你，王妃和王爷也没催你，你干嘛这么着急！” 忠义王妃出门参加宴会，面对别人的询问，都以柔嘉还小，两个孩子多磨磨为借口，可见忠义王妃并不是要柔嘉立马生一个出来。 “我到情愿他们催我。”柔嘉神色有些复杂，低下头抚摸平坦的小腹。 她多希望忠义王妃他们是凶恶虚伪的人，一心要自己为琅家生下孩子，偏偏他们拿自己当亲生女儿对待，对自己宽容偏袒。 “柔嘉，难不成你的病……” 听这意思问题不在忠义王府那边，景帝也不会管这事，那就只能是柔嘉身上发生了什么。 “嗯。”柔嘉没有否认，诺大个京都，能让她说心里话的居然只有淑芳。 “很严重？”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要不是南疆大王子和自己说，自己还被琅玉蒙在鼓里，做着许多美梦呢！ “世子医术高明，他没有一点办法吗？” “世子师傅不是也来了吗？” 淑芳看惯了那个得意嚣张的柔嘉公主，如今落寞的柔嘉，让她心中不忍。 虽然二人的交集有利益掺杂，但终归是经历过苦难，有血缘关系的。 柔嘉没有勇气去问玄明子，要是真有办法，琅玉一定会和自己说，而不是埋头在医书里，要知道琅玉以前是最喜欢看那些经书的。 “淑芳皇姐，我挺羡慕你的，虽然你不会再有孩子了，但你却可以看着平安长大。”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来找你的道上，曾经让马车停了三次，代表我后悔了三次。” 柔嘉是一个很胆小自私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这次作为很矫情，明知道琅玉娶自己有别的目的，却因为琅玉对自己表达的爱意与忠义王妃他们的亲情，选择这愚蠢的决定。 她一直不明白淑芳为什么要把平安生下来，给不了孩子最好的，到最后还不是要受苦，就像她一样。 她想为琅玉生孩子，是想让孩子作为工具牵绊住自己和琅玉，和忠义王府，让他们看在孩子面上不要随意舍弃自己。 “可最后我还是踏进了皇姐你的府邸。”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孩子，一个要用自己命来换的孩子，自己到底图什么？ 自己还没找睿婕和秦家那老不死的报仇，自己受的苦还没让睿婕偿还，自己好好活一次不就是要报复他们嘛！ 淑芳看见柔嘉眼里的挣扎和恨意，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柔嘉不甘心。 “你期待这个孩子吗？” “我为什么要期待他。”柔嘉红着眼睛反问，要不是因为琅玉他们，这个孩子根本就没必要来到世上。 “因为他是你和世子的孩子，你是因为世子才决定怀他的吧！” “那你因为平安是你和宴一的孩子，才选择生下他的吗？” 淑芳笑着摇头。“我只因为他是我孩子。” 柔嘉沉默，淑芳是一个好母亲，可她不是。“我只想为忠义王府留个孩子。” “柔嘉，如果只是单纯一个孩子，你可以安排世子，让他和其他女人生。”淑芳反驳她。 “但你没有，你想要自己和世子生一个孩子，因为你喜欢世子，你希望以后，世子看到这个孩子就能想起你。” “你也是期待这个孩子的！” 柔嘉抬头看向淑芳，眼里带着迷茫，短暂后又恢复平静，她没有回答淑芳的话，提起另一件事。 “你知道南疆的易子丸吗？” “知道，那个易子丸效果很好，只要夫妻二人之间没问题，有九成的可能怀上，简直是有价无市。”淑芳当初就因为一直没怀上，还动过派人去南疆购买易子丸的念头。 “效果当真那般好。”柔嘉还以为大王子故意夸大。 “是啊！怎么，你不会要去买吧！”柔嘉故意转移话题，淑芳也不会不识趣，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该劝的她也劝了。 “不用买，我手上就有。”柔嘉没告诉淑芳丹药的来源，不过因为柔嘉和小王子的关系，到是很容易猜。 “丽华不久给我来信，说她怀上了，徐长年很高兴。”淑芳觉得可以和柔嘉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丽华？”柔嘉都快忘了这个常常和自己唱反调的人 。 “那他们今年回来吗？” “怕是还不会。”四皇子一脉势力猖狂，杨贵妃对丽华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回来也是徒增麻烦。 柔嘉点头，丽华和徐长年跑的远，四皇子还没有继位，杨贵妃没心情搭理两人。 “对了，我听我母妃说父亲要给甘霖指亲了。”淑芳进宫探望德妃时，德妃拉着淑芳说起这事。 “指给唐昭吗？”柔嘉来了兴趣，要是甘霖指给唐昭，气死睿婕和那老不死的。 “怎么可能，父皇只是提了一句，但没有动作。”淑芳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又想看唐昭和睿婕的热闹。 现在京都谁不知道唐昭喜欢睿婕，两人出双入对的，唐母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表达自己对睿婕的看重。 “甘霖不是喜欢唐昭吗？她去求父皇啊！” “你觉得杨贵妃会让她乱来吗？”淑芳时常遇见甘霖，她发现甘霖沉稳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前的跳脱，但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想着甘霖，又看着面前的柔嘉，曾经两个混世魔王，仗着景帝的宠爱，在京都肆无忌惮，逼的御史递折子要景帝管教，如今却都变了样子。 甘霖圣宠不在，被杨贵妃压的收敛脾性，柔嘉虽然圣宠依旧，又有忠义王世子护着，可惜身体受损，也压抑着脾性。 “真不知道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去了？”柔嘉可惜的摇头，她真的很期待甘霖去闹。 淑芳没接话，没了景帝的疼爱，甘霖怎么会是杨贵妃的对手。 柔嘉当真不知道吗？当然不是，她就是单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淑芳和柔嘉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两人约定等淑芳准备好就叫柔嘉过来。 柔嘉离开淑芳那边的时候，在回王府的路上被秦子轩的仆从蒲苇拦下，说秦子轩请她去酒楼上坐坐。 柔嘉犹豫了一下，便和蒲苇一起去酒楼。 酒楼里，秦子轩已经等候多时，他看着柔嘉进了淑芳公主府，特地让蒲苇在路边等候。 “公主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不想找轩表哥你而已”柔嘉坐他对面，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出现了偏差，但她本能觉得自己被秦子轩套路了。 “你有没有对云歌出手？” “我对云歌出手做什么。”秦子轩也因为这件事疑惑，他和琅玉一样，怀疑自己的计划被人知道加以利用。 柔嘉见他否认，也不再纠结 这事。“轩表哥查到哪里了。” “都是浮于表面的事，太深的事情线索全被掐断了。”秦子轩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过一直经营的景帝。 “我很好奇，我都查不到的东西，你到底知道多少？” “以什么方式知道的？”这才是秦子轩最好奇的地方，在他眼里，柔嘉可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凭借运气。 柔嘉讽刺的笑了笑，拿命换来的。 “轩表哥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想为二舅母报仇，就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 柔嘉自从做了那个蠢决定以后，就对其他事提不起兴趣，她现在只想摆脱秦子轩回到王府，好好打扮一番和琅玉去看才艺比拼。 “我直接说吧！二舅母的死，我的怀疑人选有两个。” “景帝和太后。” 秦子轩拿茶杯的手一僵，看向柔嘉的眼神带着惊讶。 说有景帝他不会怀疑，但为什么会有太后？ “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过荒缪了吗？”秦子轩少见的皱起眉头，要知道在将军府没落时，全靠太后庇护着，后面自己母亲身体不好，太后也派御医来看了好多次。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将军府那老不死的，当初太后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柔嘉也没生气，比起景帝这个明面上的人，太后明显很会隐藏。 秦子轩很认真的看着柔嘉，他想，他该重新审视柔嘉了。 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还能活的这么滋润，柔嘉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聪明。 柔嘉要是知道因为那番话，自己在秦子轩的心里一下变成聪明人，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我会去查。”秦子轩不会回将军府，也不会去问秦励他们，在他眼里，他的父亲早死了。 “你连景帝和将军府的恩怨都没查出来，你确定你查得到太后的事。”柔嘉不是看不起秦子轩，而是太后的事，除了秦老将军和太后本人，就只有太后身边的槿嬷嬷知道内情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那就说明有漏洞，有漏洞就可以好好利用。”柔嘉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那他就自己去查，他不会让自己母亲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你努力吧！”柔嘉笑的得意，漏洞，要真有漏洞，上辈子秦励也不会被太后毒死。 柔嘉起身打算离开，她还要回去收拾打扮呢！ “你不打算对付睿婕他们了！” 柔嘉闻 言握紧拳头，不对付睿婕了吗？她不甘心。 “我是没什么好办法了，你有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会密切关注他们，人不可能永远没有破绽。”秦子轩察觉到柔嘉变了很多，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便拿睿婕来试探柔嘉的态度。 不过还好，无论柔嘉改变多少，只要对睿婕和秦老将军的态度不变，其他的事，就不是他该操心的。 “好吧！有消息通知我。”柔嘉觉得设陷阱摆阴谋她不会，但落井下石她可是很在行的。 “没问题。”秦子轩没拦她，他要回一趟将军府，去拜访赵氏。 柔嘉回到王府时，听下人说琅玉还在澹雅院和玄明子聊天。 “哼，太过分了！”柔嘉不高兴，自己出去了这么久，琅玉居然都不担心自己。 “去澹雅院。”柔嘉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赶去澹雅院。 琅玉和玄明子坐在屋里谈论医术，地上是一堆医书，案几上也是一堆医书。 玄明子翻阅琅玉整理的笔记，面上满是赞叹。“不错，想法很好。” “师傅觉得这些法子对柔嘉公主来说怎么样，可行？” “当然不可行。”玄明子把笔记放下，柔嘉的身体现在适合被温养，琅玉笔记本上的法子却极为霸道，很可能打破柔嘉身体的平衡。 “柔嘉公主的身体，你比谁都清楚，不然你也不会拿着这些法子来问为师。” 琅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柔嘉在外面探头探脑，下意识把玄明子面前的笔记藏起来。 “公主怎么来了？” 柔嘉原本想要偷听两人说话，没想到琅玉眼睛那么厉害，居然发现自己了。“都快到中午了，我过来看看你和道长在干什么？” 玄明子看见琅玉的动作笑而不语，柔嘉不懂药理，就算看到也无所谓，自己弟子明显是关心则乱。 柔嘉跑进屋里，看见到处都医书，心下一沉，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坐下。“道长，你们修道的人，都这么好的耐心吗？” “公主为什么这么说？”玄明子有些不解。 “你看啊！道长你和琅玉昨天坐一天，今天又坐一早上，腿不麻吗？” 玄明子没想到她会是这个问题，不由轻笑出声。“自然是起来走动过，只是没出院子而已。” 柔嘉来了，琅玉和玄明子也不再讨论用药的问题，琅玉为了不让柔嘉起疑心，和玄明子告退拉着她离开。 第184章 夜游上 因为晚间要出门，柔嘉吃了午饭只小睡了一会儿就起床梳妆打扮。 琅玉见她兴致浓，让人套了马马备在外间，自己坐在外室等她。 云歌看着时间过来时，柔嘉都还没有收拾好，选好衣裙，画好妆容后，正忙着挑首饰。 “玄明子道长不去吗？”云歌对这些梳妆之事没柔嘉精通，坐在外室和琅玉闲聊。 “圣上刚刚派人接师傅入宫去了。”琅玉解释。 玄明子到是想去凑凑热闹，可惜景帝惦记他。 “怎么样，好不好看？” 两人没说两句，柔嘉就提着裙摆出来。 如今在内室，七彩流光锦缎做的长裙颜色偏月白色，她内搭淡黄色上衣，外罩朱红海棠刺绣半臂衫。 发梳百合髻，饰以简约的珠翠，发环后系着一条红色飘带。 面比桃花娇艳，眼如秋水含情，朱唇微勾，当是倾城绝丽。 柔嘉似炫耀一般，高兴的在琅玉面前转了两圈，裙角飘飘，身影轻快。 “好看。”琅玉被她明艳的笑容惊的心神一晃，很快回过神夸赞道。 云歌喜爱素装，见了也不由在心里感叹柔嘉的心思。“怪不得京都人都说公主是最会打扮收拾的。” “那是！”柔嘉见云歌夸自己，比琅玉夸自己还高兴，下巴微扬，一股子得意。 “那我们出发了吗？”琅玉看了看天色，柔嘉收拾整整花了一个半时辰，现在去外间酒楼吃饭慢慢过去差不多。 “马上。”柔嘉又回内室磨蹭了一下，这才让金枝拎着小包袱出来。 三人出门时，遇到过来的忠义王妃。 “不错不错，你们三个往那里一站，别人还看什么才艺表演啊！直接看你们就好了。”忠义王妃也是一个有些看脸的人，见了三人挨个上手摸了一遍。 “可要在府里吃了饭去？” “不用了，母妃，我们去外面吃，就没必要太赶时间。”柔嘉握着忠义王妃想捏自己脸的手。 她可不像琅玉和云歌两人，皆是素颜白面。 “说的是。”忠义王妃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王府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要是赶路拥挤，去的时候指不定比赛已经开始了。 “那你们就快去吧！” 摆脱忠义王妃后，柔嘉又看向云歌，趴到琅玉肩膀上给他说悄悄话。“我们把二皇子叫上吧！” 琅玉挑眉，柔嘉什么时候和二皇子关系这么好了，微微 侧目看向她。 柔嘉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和他对视，又看向云歌，一脸都是我为云歌好。 “先去二皇子府。”反正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琅玉也懒的反驳她。 云歌为了不打扰两人，特地将头扭到一边，听到琅玉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脸上有一些慌乱。 “为什么要去那边？” “找二皇兄一起去啊！”柔嘉有自己考量，为了以后忠义王府的发展，二皇子和云歌务必要处出感情来。 “二皇子他，怕是不喜欢那种场面吧！”云歌内心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上次被二皇子变相赶出来的事她还清楚的记得。 “去叫了不就知道。”柔嘉拉了拉琅玉的衣袖。 “琅玉还不是不喜欢那种地方，他不是去了吗？” 琅玉不言，要不是看柔嘉心情不好，他真不会答应青松这个提议。 云歌不知道内情，但以她对琅玉的了解，大约是因为柔嘉的原因琅玉才会去。 二皇子正要去找杨书下棋，就见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自己身边。 “二皇兄，一起去码头看才艺比拼呀。”柔嘉掀开车帘，把里面的琅玉和云歌都露了出来。 二皇子很不习惯柔嘉对自己的态度，冷冰冰的回答道：“不用了。” 云歌比他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稍微有些失落。“打扰二皇子殿下了。” 二皇子何等灵敏的人，自然听出云歌话里的失落，抬眼朝她看去。 云歌一身很平常的水绿衣裙，和盛装的柔嘉坐在一起也难掩她绝世的容貌。 如今美人落寞，就是二皇子这般铁石心肠的人也有一些不忍，但他也的确是不喜欢去凑热闹。 “切！”柔嘉不满，什么臭脾性，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赌气似的坐回去。 眼看马车就要离开，却听到秦子妍的声音。 “柔嘉表姐――” 秦子妍和薛蓁蓁过来找薛慧慧玩，听闻柔嘉他们来找二皇子去看码头上的才艺比拼，秦子妍和薛蓁蓁心动的不行。 柔嘉歪头，看到秦子妍跑过来，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秦子妍一开口就是才艺比拼的事。 “听说你和世子要去看才艺比拼，能带上我们吗？”秦子妍拉着薛蓁蓁，一脸的哀求，她身后的薛蓁蓁脸红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是满脸的期待。 柔嘉刚刚开口邀请了二皇子，转眼直接拒绝秦子妍两 人就有些不合适。 柔嘉心生一计，用眼神示意秦子妍看向二皇子，大概意思就是想去可以，把二皇子弄上马车。 秦子妍看懂柔嘉的眼神，转过头看向二皇子，有些怂的咽了口水。“二皇子殿下，你真的不去吗？” 二皇子面容肃穆，站在那里就让人心底生寒，更别说去劝他妥协什么事了。 “嗯。”二皇子答案依旧不变，回答完后就转身准备进杨府。 恰好杨书被薛慧慧喊出来看看什么情况，见一伙人围在一起，有些头大的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都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吗？” 杨书的声音让秦子妍看到了转机，她给薛蓁蓁使了眼色，两人先一步把杨书拉到一边。 “姐夫，帮个忙！”薛蓁蓁开口。 “什么忙？”面对两个小姨子，杨书心底有些发虚。 “姐夫，你劝二皇子和我们一起去看才艺比拼吧！”那种地方薛家人以自己为清廉人家，不允许后辈去，薛蓁蓁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比秦子妍还卖力。 “和你们！”杨书吃惊。 “不是和我们。”秦子妍在一旁解释。 “姐夫，二皇子不是已经和云歌订婚了嘛！这婚前培养一下感情不过分吧！” “不过分。”杨书摇头。 “这不，柔嘉公主和世子带着云歌去看今晚的才艺比拼，来邀请二皇子他不去，你劝劝他嘛！”秦子妍一脸我为了二皇子好。 杨书一听是这个理，自己好兄弟的终身幸福，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们这么积极是为了什么？” “那个……我们也想去。” 杨书一下想通了，指着两人笑的有些坏。“你们去可以，我会帮你们瞒着你们大姐姐，但你们不许乱来，去的时候紧跟世子和二皇子。” “遵命，姐夫。”两人高兴的为他让路，在后面为他加油打气。 二皇子被杨书拉到一边，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什么，等二皇子回来时，他已经答应去了。 “矫情。”柔嘉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 宽敞的马车里一下坐了六个人，金枝不得不出去坐外面。 六人挤在一起，柔嘉的话被二皇子清楚的听到，二皇子闭眼假寐没有搭理柔嘉。 云歌也不好为谁说话，只能无奈的看向琅玉，希望琅玉能把柔嘉拉着一点。 琅玉将柔嘉拉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一下，要知 道柔嘉最喜欢躺着坐，如今马车坐满了人，柔嘉也只能端正的坐好。 一行人最先来到了距离比赛最近的酒楼，吃了饭再慢慢过去，不想遇到有同样想法的太子三皇子一伙，还有唐昭睿婕几人。 酒楼的掌柜当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京都是权贵聚集地，也不是没见过皇子大官，但今天这么团聚还是第一次，而且三波人都在抢最好的那一雅间。 柔嘉听了金枝的话，二话不说就跳下马车，太子和三皇子她就不说什么了，遇见睿婕和唐昭她就没想过退让。 琅玉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法，连忙下马车跟在她身后。 秦子妍同样，两边她都不允许出差错，以前她寄希望睿婕不和柔嘉计较，但维护者告诉她睿婕打算对柔嘉出手后，她就不得不收起这咸鱼的性子，毕竟柔嘉可不会收起性子不作妖。 三皇子得知有人抢雅间，还是柔嘉和睿婕这两个人，抱着看戏的心态拉着太子先一步进入酒楼。 而睿婕和唐昭他们却是最早进入酒楼的，只是下边人找掌柜要雅间，和另外两伙人是同一时间。 睿婕看到太子和三皇子，然后就是柔嘉走进来，心下疲累，出来看个表演也能和这两伙人遇上。 三方见礼时，柔嘉只朝太子打了招呼，就直奔掌柜去。“把天字一号房给本公主备上酒食。” 掌柜一脸无奈，看了一眼唐昭的方向，幕后东家正黑着脸，他一个打工的那能做主。 “柔嘉公主，不是草民不给您安排，你们三伙人同一时间来要雅间，您这一说，其余两伙人还没表态呢！” 柔嘉挑眉，不以为然。“太子皇兄，一起吃一起顿饭吧！” “当然可以。”太子看到后面进来的琅玉和二皇子等人，心下正打算看看几人的关系，自然不会拒绝。 “睿婕皇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吃呗！”三皇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主动招呼睿婕一伙人。 “一间吃饭的地方，定然足够宽敞。” “呵！本公主这边就六个人，加你和太子皇兄八个，那还能容得下其他人。”柔嘉不满的开口，让她和睿婕一起吃饭，她怕自己被毒死。 “多谢三皇兄好意。”睿婕也拒绝到。 “柔嘉这作为怕是不妥。”唐昭见柔嘉自顾自的在一旁要拿菜单点菜，仿佛已经坐稳了那间雅间。 “酒楼是我们先来的，要说人数我们和你们差不多，凭什么让给你。” “又是先来后到！”柔嘉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直接把金枝叫到跟前。 “金枝，当时什么情况？” “回公主，婢子来订雅间的时候，除了婢子，太子殿下的侍从，睿婕公主的丫鬟，也是与婢子同一时间找掌柜订雅间的。” “听到没有，同一时间。”柔嘉表情得意，看得唐昭一伙人气的牙痒痒。 尤其是唐昭，这家酒楼明明是他的产业，他在自己酒楼吃饭还不能优先使用雅间。 要不是太子和二皇子都在柔嘉这边，他一定要当场宣布这家酒楼不做柔嘉的生意。 睿婕拉着唐昭摇头，太子等几位皇子都在柔嘉的队伍里，他们这一伙人只能选择退让。“那就不打扰几位皇兄和各位了。” “哼！和本公主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简直不自量力。”柔嘉对着几人背影做了一个嘲讽的表情，气走睿婕等人，她神清气爽，看二皇子都觉得顺眼不少。 睿婕这边，一伙人向另一边酒楼出发，本来他们不像柔嘉是临时起意，两三天前就决定好了的，酒楼房间也预订了，只是不是现在这家酒楼，是唐昭的另一处酒楼。 那酒楼在另一条街上，离比试地点也很近，只是他们陪唐婧过来取东西，刚好路过这家酒楼，觉得都是自家的，没必要还跑那边去，谁知道柔嘉会突然杀出来。 上了雅间，众人围坐刚好是一桌，柔嘉拿着菜单点菜，琅玉偶尔在一旁插一句。 太子坐首位，从左手边依次是三皇子，二皇子，云歌，薛蓁蓁，秦子妍，柔嘉，琅玉。 太子看到柔嘉之前行为这么嚣张，而琅玉只在一旁安静看着，并没有出声阻拦，连不高兴的神情也没有。 心底纳闷，难不成琅玉是真看上柔嘉了，所以对柔嘉的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观察完了柔嘉和琅玉，太子又把目光看向二皇子和云歌，对于父皇的赐婚，他到现在也没摸清楚意图。 二皇子一向深居简出，派去调查的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要么是二皇子当真什么都没做，要么就是做了把痕迹全部抹除了。 “二皇弟不是不喜欢想去那些热闹地方玩吗？今日怎么想着和柔嘉他们一起？” 想到后一种可能，太子就皱起眉头有些不安。 第185章 夜游下 “二皇子殿下本来不想来，是被柔嘉表姐邀请的。”秦子妍在一边开口。 二皇子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秦子妍的话。 太子见二皇子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这显得太过刻意。 柔嘉可没心思管几人的事，她今晚和琅玉出来就是为了玩耍，要是有人敢惹她不痛快，她非得收拾那人不可。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静，太子和三皇子去了另外一边，柔嘉一伙人去清舫的路上又遇见了睿婕等人，而两伙人订的位置都在同一艘清舫上。 “什么嘛！到哪都能遇到讨厌的人。”柔嘉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拉着琅玉进入订好的雅间。 睿婕也没想和柔嘉发生冲突，今夜她和唐昭过来，和柔嘉与琅玉来观看的目的一样，就是为了彼此。 雅间天窗宽阔，他们这个视野正对舞台，可以看见随着夜幕的到来，宽阔的舞台点起了灯笼，隐隐约约之间有琴声响起。 这次参加比试的一共有八家，青楼和画舫各占一半，总共十六场，前八场是团体比赛，后八场是花魁个人独秀。 “琅玉，要开始了吗？”柔嘉和琅玉霸占中心位置，将二皇子等人挤到一边。 “应该是！”琅玉也没有看过这个才艺比拼，比起兴致高涨的柔嘉，他平静的状态下还有些兴致缺缺。 其余几人也没有看过，都只是听说，这让柔嘉有些怀念唠叨的三皇子。 这才艺比拼刚开始还是青楼画舫女子之间切磋，随着达官贵人的关注，渐渐有些变了味道，都卯足了劲想引起关注，脱离这泥潭。 没一会儿，琴声停了下来，随后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上台简单说了一下比赛流程，并介绍了参加比试的各家花魁。 随着一阵起哄声，女人走下台，几位青衣水袖的姑娘上台翩翩起舞，舞姿灵动，动作飘逸，在这水岸灯火间，仿若天上仙子下凡偷嬉一般。 皇宫的舞女技艺不输这些青楼画舫女子，但这在花灯环绕，薄雾轻笼的环境下，竟然让看腻了皇宫歌舞的柔嘉看的津津有味，跟别说秦子妍她们了。 “啊啊！那个，那个，好厉害……”秦子妍不断在一边惊叹出声，拉着薛蓁蓁大喊到。 所幸这是单独的雅间，不然秦子妍这一副土包子的模样，非让柔嘉把她丢出去不可。 “怪不得英雄难过美人关，皆拜 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要是我，我也愿意啊！”秦子妍突然能理解纣王、周幽王、唐玄宗的快乐了，她也好想拥有啊！ …… 柔嘉一脸嫌弃的扫了她一眼；薛蓁蓁被她的话弄的也是很尴尬，要是祖父听到，怕是有秦子妍好受的；云歌笑而不语，觉得秦子妍直率的可爱。 琅玉和二皇子脸上没什么变化，仿佛没听见秦子妍的胡言乱语。 “再吵把你送回去。”柔嘉恶狠狠的警告她，丢死人了，隔壁就是睿婕他们，要是让那些人听到，指不定怎么取笑。 “我就是激动嘛！”秦子妍吐了吐舌头，继续兴致勃勃的看表演。 几人谈话间，团体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个节目，上来的是八位舞女，穿着露腰秀腿，放肆胆大，前来观看的女子看了都下意识掩面避开。 柔嘉回头看了一眼琅玉，见他依旧盯着台上，神情还异常专注，气的牙痒痒，抬手便捂住他眼睛。 “不许看！”假道士，平日装的一副清冷样，结果一看到这些女子就移不开眼。 琅玉看几名舞女身材比前面舞女还高大，不像是中原的女子，还待细看就被柔嘉捂住眼睛，把她手拿开，就见柔嘉鼓着腮帮子，一脸生气的看着自己。 “我是好奇那些女子……” “好奇什么？不就是露腰露腿，我也――你没有腰没有腿啊！”柔嘉本想说他可以看自己，但二皇子在，话便转了一个弯。 琅玉见她胡搅蛮缠，刚想开口解释，就听二皇子在一边说话。 “那些女子身形似乎太过高大了。”二皇子眯起眼睛，认真的观察起那群舞女的一举一动。 “殿下也发现了。”琅玉也就是好奇这个问题，但他是大夫，他总觉得有些地方很违和。 柔嘉见二皇子开口了，难不成自己误会琅玉了？ “高大怎么了？” “可能不是我们盛朝人。”云歌在旁边解释。“殿下表情变的这般严肃，是觉得会出问题？” 严肃？ 柔嘉满脸的问号，二皇子的表情她看起来就没变过，云歌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是一直很严肃吗？ 秦子妍觉得二皇子审犯人习惯了，看到一点异样就多想。 除了二皇子和琅玉注意，隔壁的唐昭也看出端倪，他皱着眉头吩咐人下去核查一下。 “怎么了？”睿婕发觉他的不对劲。 “总觉得这 群舞女怪怪的。”唐昭也说不出所以然，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睿婕相信唐昭，心下也警惕了起来。 这群舞女表演的是飞天，舞台周围竖起高杆，拉起一条条垂下的绸带。 几人说话期间，舞女正表演到这一高潮部分，她们将本就少的可怜的衣服又脱了一件，露出只着裹胸的上身，接着手挽绸带飞天而起。 除了少数面皮厚，风流成性的人起哄吹口哨，大多数人都扭过头喊着非礼勿视。 二皇子和琅玉也是如此，纷纷撇开头不看，谁知刚转过头，就听有人大喊一句小心。 二皇子武功在身，反应极快，将云歌等人推开，拉下支起的窗榄。 同时琅玉抱柔嘉闪开，琅玉武功虽没二皇子厉害，但和玄明子走南闯北，也练就一身保命的本事。 “咻！”三柄飞刀破窗而入，正扎在琅玉和二皇子站过的位置，飞刀没入地板，可见飞刀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飞刀有毒。”琅玉离一柄飞刀最近，隐隐闻到一股腥臭味。 二皇子还来不及回答他，就听哐的一声，三个舞女手持短匕冲了进来。 三人看了一眼站在正中的二皇子，又看了一眼护着柔嘉的琅玉，立马分出两个人缠斗二皇子，一人去杀琅玉。 二皇子有带刀的习惯，应付两个舞女并不吃力，并将两人往外逼去，远离云歌等人的位置。 两人也看出他意图，不在一心一意杀二皇子，也向云歌等人发动攻击，一下把二皇子逼的有些吃力。 琅玉手中并没有武器，还要护着柔嘉，比二皇子还要吃力。 秦子妍和另外两人缩在角落，她紧紧捂着薛蓁蓁的嘴，怕她尖叫让二皇子分神。 云歌看着场面干着急，她想带两人出去，避免拖累二皇子，可惜路被堵死，只能憋屈的缩在角落。 “警报！警报！女配正面临生命危险，请作者大大快点出手！” 维护者突然在秦子妍脑海叫喊着，吵的她头疼难忍，透过二皇子与两个舞女缠斗的缝隙朝琅玉他们看去。 琅玉带着柔嘉向出口靠拢，打算先让柔嘉出去，护她安全，谁知缠斗二皇子的两人突然转身砍向柔嘉和琅玉相握的手，琅玉不得已只能松开，柔嘉一下摔在地上。 不好！秦子妍瞪大眼睛，心提到嗓子眼。 缠斗柔嘉和琅玉的舞女，紧随其后扬起匕 首朝柔嘉刺去，眼看匕首立马就要刺入柔嘉身体，完全不给柔嘉反应的机会。 千钧一发的时刻，琅玉拼着被砍两刀的危险向柔嘉扑去，徒手握住刺向柔嘉的匕首。 “琅玉！”柔嘉被琅玉抱在怀里，看不到他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 舞女一击不中，反应也很快，利落的抽回匕首，带出一串血珠，血珠低落柔嘉裙摆，再次朝柔嘉刺来。 “哐啷！”一个酒壶砸到舞女背上，原来是秦子妍急中生智，抓起地上的酒壶扔向舞女，希望可以分散舞女的注意力。 舞女明显动作一顿，扭头看了一眼秦子妍的方向，并没有追过去。 裙摆上刺目的鲜血，让柔嘉来不及伤心。 她现在因为琅玉受伤满腔怒火，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向舞女的腰腹处刺进去，这一下极为用力，将发簪尽根没入。 舞女只当琅玉是威胁，完全没想到娇滴滴的柔嘉会敢出这么狠的事，被刺的退后两三步，正要将发簪拔出，却感到一阵挖肉的痛，随后便是灼烧感。 发簪上不仅有机关，还有毒，舞女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随后举刀朝柔嘉刺去，只可惜走到一半就痛的跪坐在地，眼前一片重影。 另外两个舞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们的目标是琅玉，直接放弃二皇子朝受伤的琅玉冲过去。 恰巧房门被人一脚踢开，飞起的门板将两名舞女打个正着，柔嘉抬眼一看，原来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卫赶了过来。 “给本公主杀了她们。”柔嘉抱着琅玉，看着地上的舞女，满眼的怨恨。 舞女看到来了这么多人，知道跑不掉，也杀不了琅玉，两人互看一眼，直接咬牙自尽，干脆利落，二皇子完全来不及阻止。 “琅玉。” “我没事。”琅玉倒在柔嘉的身上，想起来却没有力气。 柔嘉双手合拢想抱起他，却摸到他背部一片湿润，心下一凉，有些颤抖的把右手撤回来，只见手上全是鲜血。 “笨蛋，怎么会没事，你受伤了。”柔嘉眼圈一下就红了起来，哭骂琅玉笨蛋。 “你们看着干嘛！还不快救人！”骂完琅玉，柔嘉又对其他人吼道。 侍卫上前帮琅玉简单的包扎了一些，背着他走出去，想来是回王府医治。 云歌和刚刚回来的金枝把双腿发软的柔嘉扶起来，跟在琅玉身后。 唐昭那边有五个舞女，但他们那伙人有三个会武功男子，加上睿婕还会用毒，都只是受了轻伤。 听闻隔壁也被舞女袭击，因着淑妃的原因，唐昭不得不过来看看二皇子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刚出门就见琅玉和柔嘉离开，似乎受了伤，进入雅间时，地上同样是一片狼藉，二皇子正蹲在一名舞女身边拿刀放血，似乎在救人。 “殿下，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被柔嘉发簪刺伤的舞女没有机会咬毒自尽，二皇子想救她来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还有活口。”唐昭走近，见人还有气。“我那边的五人全部咬毒自尽，完全来不及留活口。” “唐指挥司那边有五个舞女？”二皇子对唐昭的话有了兴趣。 “是啊！”唐昭点头，舞女有八个，五个跑到自己那边，三个跑到二皇子这边，自己那边男子多，这边女子多，算起来分配也算合理。 “这些舞女似乎是奔你们来的。”太子和三皇子慢慢走进来。 他过来的时候可是打听清楚了，只有唐昭和二皇子两个雅间遭遇舞女袭击，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二皇子闻言盯着舞女看了一下，突然扒下舞女的裤子，吓得还在房里的秦子妍和薛蓁蓁尖叫的撇开头。 …… “男的！”三皇子来不及说二皇子行为过分，就见那及为有特征的物件。 “男扮女装。”二皇子就说感觉这几个舞女太过高大。 “他们的目的为什么是我们两个雅间里的人，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地方，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下冒险出手。”唐昭皱着眉头，要知道这才艺比试上会来很多官员观看，在这种情况下行刺，不是脑子有包，就是不想活了。 而且刚刚看琅玉似乎伤的很重，忠义王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这不是惹得忠义王发怒，忠义王一生气，景帝少不得也会有动作，他可是很看重琅玉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对琅玉下手，简直就是在挑衅忠义王府和景帝的底线。 “本宫稍后入宫去见父皇，唐指挥司和二皇弟也一起去吧！”想不出什么，太子要先把这件事告诉景帝。 两人没意见，正要离开时，唐昭瞥见杀手腰间还插着发簪。 “不把发簪拔了吗？” “不能拔，发簪有很深的倒刺，我刚刚为他放血把毒清出来了，发簪只能用刀把肉割开。” 第186章 受伤 景帝正准备在甘泉宫就寝，就听福如海说太子带着二皇子，唐昭求见，说有要事和景帝禀报。 太子自吏部尚书出事以后就一直很少主动出现在景帝面前，如今这天黑带一名皇子和景帝看重的少臣求见，可见是发生了大事。 景帝将脱到一半的衣服穿上去，让福如海派人领着太子等人去武英殿等候，他稍后就到。 德妃安静的在一旁低头等候，见他吩咐好了，就上前为他把衣服整理好。“圣上慢走。” “嗯，早点歇着。”景帝很满意德妃不打探消息的举动，要知道杨贵妃得宠的那段时间，遇事就爱拐弯抹角打听，不，应该是所有的妃子都是。 德妃的安分守己，不恃宠而骄，让景帝对她很是偏爱，连运来的荔枝都多给淑芳赏了一些。 武英殿里，二皇子还在思考那伙人的来历，他入宫前让人去通知杨书帮忙，希望他能查出些东西。 景帝过来的时候，发现二皇子和唐昭身上衣服略有破损，似乎两人打了一架。 “太子，怎么回事？”二皇子和唐昭之间没什么过节，就算有，太子怎么会刚好遇见。 “回父皇，今晚儿臣与三皇弟去玉带码头看才艺比拼，路遇唐指挥司和二皇弟，还有世子他们也在……”太子把情况和景帝说了一遍。 景帝刚开始听到有柔嘉和睿婕在，以为柔嘉又作妖了，谁知太子话锋一转，说有人要杀唐昭和琅玉他们。 “阿玉受伤了！很严重吗？”景帝就说柔嘉惹祸，他怎么没看见琅玉。 太子还真不清楚雅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转头示意二皇子说。 “世子背上被砍了两刀，为了救柔嘉公主又徒手接刀。”二皇子见太子看向自己，补充到。 景帝皱起眉头，眼底含着怒意，两拨人遇刺客，怎么就琅玉伤的最重。 “圣上，忠义王求见，想接玄明子道长回府救治世子。”外间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福如海，你和道长亲自去王府跑一趟，顺便把御医院的严院首带上。”竟然惹得忠义王指名点姓的来找玄明子，看来琅玉伤的很重。 福如海得令退下，让小太监把忠义王领进去，自己去找人赶往忠义王府。 “圣上，你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忠义王满脸通红，眼里冒火，说话咬牙切齿的。 他虽然心里一直嫌弃儿子，但他就这么 一个儿子，嘴上说着，心里也是疼爱的。 “阿干，你先起来说话，阿玉怎么样？”景帝让人把忠义王扶起，要知道二皇子他们还跪着。 “回圣上，背上砍了两刀，左手的伤口要是再深一点，手就要废了。”忠义王一个大男人变脸也快，刚刚还是满脸的愤怒，几句话间就红了眼睛，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来一样。 “而且，那伤人的兵器上还有毒，微臣这才夜扣宫门，找玄明子回去救我儿。” 刀上还有毒，这是准备的有多充分。 “朕已经让福如海亲自送道长回王府，相信阿玉会没事的。” “多谢圣上。”忠义王听闻玄明子回去了，心下安定许多。 “还请圣上一定要严惩这刺客背后的人，为微臣的儿子讨回公道。” 不需要忠义王说，景帝都要严查此事，不然怎么体现自己对忠义王府的重视。 “父皇，儿臣想问唐指挥司和二皇弟一个问题。”太子适当开口。 “什么问题？” “刺客冲入雅间时，是无意识的乱杀，还是有针对性的？”这是太子一直没搞懂的事，那么多人，怎么就冲向不远不近的二皇子和唐昭他们。 这些人里最招人恨的就是二皇子，二皇子办理要案，自然容易得罪人，但他所在的雅间却只有三名刺客。 “他们针对的是世子。” “他们针对的是我。” 唐昭和二皇子同时开口，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在寻思，到底是被殃及的，还是自己就是目标。 两人对看了一眼，唐昭先解释了自己那边的状况，五人中分出三人来对付自己，发现杀不了自己，其余两人也放弃他人一起对付自己。 二皇子后开口，三人一进来就分出两人缠住自己，一人向琅玉冲去，打斗间，两人也朝琅玉下手。 “……世子背后的两道伤就是那时刺的。” 冲着唐昭和琅玉去的。 景帝眉头皱的更深，先不提唐昭，琅玉一直在外求道，忠义王府也一直低调行事，为何要杀琅玉。 “那些人身上可有什么线索？” “二皇弟来之前，已经通知杨寺丞去查看尸体了。” 景帝闻言让身边的小太监派人去催促一下。 “唐指挥司，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孙子？”忠义王和唐昭工作性质差不多，难道是自己和唐昭坏了谁的好事，那人报复不了自己就对儿子下手。 唐昭被忠义王一问，很冷静的摇头，现在看来刺客的目的，是自己和琅玉，那就说明一定是自己和忠义王一起得罪了某人。 但他和忠义王值班的日子完全是交叉来的，一个月也就三次同时上街巡逻，要真发生什么，自己不可能没印象。 忠义王见唐昭也想不到，气的直拍大腿。 “我这是倒什么霉运，上个月歌丫头差点掉下悬崖死掉，今天我儿子又被人砍，要我知道是那个孙子在背后使计，老子一定弄死他。” 忠义王骂的畅快，却让在场的人都想起了云歌的事，要云歌那事也是幕后之人做的，这么看来，那人完全是在针对忠义王府。 景帝一想到这个可能，脸立马拉了下来，要知道忠义王府可是他当初扶植起来打压将军府的，这人针对忠义王府，不就是变相的在针对他这个皇帝。 太子却有一点疑惑，要真是针对忠义王府，那唐昭又是怎么回事？ “圣上，既然没有头绪，那微臣想先回去看看儿子。”忠义王见扯不出什么头绪，便想先回王府看看琅玉的情况。 “去吧！”景帝点头，让他带了一大堆药材回去。 等忠义王走后，景帝又让唐昭先回去，留下太子和二皇子在武英殿，在得知还有活口，景帝让二皇子务必尽快找出这群人的来历，太子在一旁协助。 王府里，老王妃看到琅玉成了血人，吓的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云歌连忙守在她身边，让忠义王妃只管去忙琅玉那边的事，老王妃这边有她照顾。 忠义王妃也不客气，留了一个贴身丫鬟在福寿堂这边，带着江嬷嬷守在琅玉床前。 看到儿子面目苍白，忠义王妃也是红了眼圈，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怨怼他不顾父母去修道，但至少人还活着。 无为道长闻讯赶来给琅玉处理伤口，可伤口的血变黑，血腥味中夹杂着臭味，明显是中毒了。 他让忠义王妃把无为道长找来，刚好忠义王回来，快马加鞭的跑去皇宫要人。 玄明子很快就回来了，见过不少毒物的他，很快就辨认出毒的特性，开出药方为琅玉诊治。 因为画面有些不适，让忠义王妃和柔嘉在外面等着。 柔嘉守在外室，她听闻琅玉中毒时，心简直都揪起来了，要不是玄明子回来说他有办法，柔嘉一定把那些人的尸体拿来鞭尸然 后去喂狗。 忠义王妃得了玄明子的话，让人去厨房熬些安神的汤给福寿堂送去，顺便给柔嘉也来一碗。 “没事了。”见柔嘉还担忧的望向里面，忠义王妃拉起她的手安慰。 “啊――”柔嘉被忠义王妃一握，突然吃疼的瑟缩一下。 忠义王妃看着手上的鲜血，扯过柔嘉的手看，只见掌心分布着三四条伤口，原本结痂的伤口被自己一捏，有开始流出鲜血。 “你这孩子，受伤了怎么不说话了，那上面可是有毒的。” 琅玉那边有玄明子和无为道长，忠义王妃把站在一边学习的严院首叫出来给柔嘉处理伤口。 柔嘉看着冒血的手心，想起自己拿发簪插舞女时，因为用力，让发簪上的装饰刺破了手心，从刚开始就一直担心琅玉，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伤口。 “我没事母妃，这是发簪弄伤的，没有毒，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你又不是御医，怎么知道有没有毒，让严院首给你看看。”忠义王妃不理她，让严院首仔细给她看看。 柔嘉拗不过她，伸手让严院首给自己包扎。 严院首确定她伤口上没毒，给她把血渍清理包扎好，就退到一边。 大约一个时辰的样子，玄明子和无为道长也走了出来。 “道长，琅玉他怎么样？”柔嘉率先冲上去，拉住玄明子焦急的问道。 “伤口的余毒已经清理了，体内的余毒按时喝药就没事。”玄明子安慰她，想着徒弟的做为，又开口劝柔嘉。 “公主身体刚好，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道长。”柔嘉点头，看了一眼内室。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去吧！”玄明子没有阻拦她，转头和忠义王妃说起其他的事。 柔嘉走进去时，琅玉趴在床上已经睡熟了，背上缠着绷带，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面色苍白憔悴，透出一两分脆弱。 “琅玉！”柔嘉低声喊了他一声，知道他不会回应，但就是想喊他名字。 小心握着琅玉被包成粽子的左手指尖，不像往日的温热，反而带着冰凉，柔嘉低头给他哈了哈气，小心的轻揉他指尖。 “都怪我，要是我不想去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柔嘉~”琅玉强忍着倦意睁开眼睛，就见柔嘉可怜的蹲在床边，眼睛含泪，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揉指尖。 “我弄疼你了？” “还是哪里不舒服？”一向骄傲蛮横的柔嘉公主，何时露出这般无助讨好的神色。 柔嘉没想到琅玉会醒，自责自己毛手毛脚，满脸担忧的就要喊玄明子。 “我没事。”琅玉示意她不用叫玄明子，见她脸上担忧不减，隐隐还透着自责，看了看桌上的水壶。“我有些渴。” “你等着，我去倒。”柔嘉见自己能为他做什么，笑着去倒水。 她却忘了自己手受伤，刚拿起茶壶就打翻，声音将忠义王妃他们引了进来。 “你这孩子不知道自己有伤，倒什么水啊！”忠义王妃见柔嘉皱着眉头，茶水打翻淌到她身上。 “琅玉他想喝水。”柔嘉转头让金枝连忙去打一壶温水过来，手脚麻利点。 忠义王妃听闻琅玉醒了，连忙来到床前。“除了口渴，还有什么吗？” “我没事母亲。”琅玉安慰忠义王妃，看了看外间的天色，想来也很晚了，他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他身边有青松他们照看。 忠义王妃见琅玉除了比较虚弱，其他都还好，心是彻底落下了。“以后出门必须带护卫！” 刚好忠义王赶回来，看了一眼就被忠义王妃拉走，说让琅玉休息，明日再过来看看。 金枝重新打了一壶水上来，她倒好递给柔嘉，柔嘉小心的喂琅玉喝下。 “还要吗？” “不要了，洗漱上床睡吧！”琅玉实在有些撑不住，眼皮越发重，要不惦记柔嘉，他可能都睡死了。 柔嘉很想让他先睡，但私心却开不了口，要知道和琅玉同床后，都是琅玉哄自己睡，让金枝简单伺候自己洗漱好，就爬到床里间，和琅玉隔了一些距离睡下。 琅玉转过头，牵动伤口，疼的他身体一僵。“公主隔的那么远做什么？” “我，我怕自己压到你。”柔嘉想拉他完好的右手，又怕牵动他背部的伤口，躺在里间眼巴巴的看着琅玉。 琅玉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下，缓慢的移动右手握住柔嘉的左手。 “睡吧！” “嗯。”柔嘉被琅玉握住的上一秒心头空落落的，下一秒又感觉到心头被填满的喜悦，拉着琅玉的手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金枝走了进来，见两人睡着了，拿过夏被为两人盖上。 想着柔嘉睡觉不老实，和琅玉同床伤到琅玉，她都打算将外间软榻铺上，看两人这样子，她还是夜里多起来看看好了。 第187章 战乱前奏 第二天一早，柔嘉很早就起来了，琅玉因为失血过多，依旧睡的很香。 柔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居然没有发高烧，睡了一晚后，柔嘉心里也安定下来了，一想到琅玉昨日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就笑的像个小傻瓜一样。 见琅玉睡的熟，柔嘉小心翼翼的对着他的唇亲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又凑近亲了一下。 嗷呜！怎么感觉亲不够啊！最后一口！ 柔嘉又低头在琅玉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 “公主，你起来了。”金枝见柔嘉出来，招呼人下去端早膳。 柔嘉点头让金枝给自己把纱布换了，洗漱完后又来到床前，看了看外间的日头，思考着要不要叫琅玉起床。 纱布过了一夜也该换了，加上体内有余毒还要喝药，柔嘉没犹豫一会就打算喊醒他。 “琅玉~”柔嘉喊了两声琅玉就醒了，只是眼神略有些迷茫，稍微一动作，牵扯了伤口，把他疼清醒了。 “嗯！”琅玉趴了一晚上，撑着右手想坐起来。 柔嘉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伤到他，让青松进来扶一下琅玉。 琅玉皱着眉头坐了一会，看到柔嘉手缠了纱布，这才想起柔嘉也受伤了。 “严重吗？”昨晚他精神不济，根本没有去关注这些。 “比起你轻多了。”要是以往柔嘉一定会娇气十足的在琅玉面前讨乖，可琅玉伤的那么重，她也不好无理取闹。 琅玉拉过她的手，他还记得柔嘉拔下发簪刺人的事，要不是柔嘉反应快，自己伤的可能更重。 “公主，世子，先用早饭吧！”金枝端着一碗粥回来，思考琅玉伤重，怕是在床上用饭。 “放桌上，不用端进来。”琅玉不觉得自己已经到卧床吃饭的地步，叫柔嘉先出去吃，让青松帮自己把药换了，伺候自己把衣服穿上。 因为两人都受伤了，早膳比往常都要清淡很多。 刚吃了早饭，老王妃就跑了过来。 “我的乖孙，你伤的那么重，不在床上躺着，下床做什么？”老王妃半夜醒了一次，想过来看琅玉，得知人已经没事歇下了，在云歌的安慰中，这才一大早就跑过来了。 要不是琅玉伤了背部，老王妃一定抱在怀里心疼。 “祖母，我没事。”琅玉很平静的安慰她。 “怎么可能没事，你看看，小脸白的，没事跑去看什么比试……” 老王妃让人把刚刚炖好的补品端上来，完全忘了之前去看比试时，她也没有反对。 “来，喝点补品。” 柔嘉在一边看着，挨着琅玉不开口，面对老王妃的无视也不在意，反正自己看她也不顺眼。 “婆婆，玉儿刚刚把伤口处理好，体内还有余毒，最近要喝药，道长说这些补品还不能喝。”忠义王妃赶来，见琅玉面对那碗补药皱起眉头，连忙出声阻拦。 “这样啊！”一听是玄明子说的，老王妃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琅玉虽然自己不想喝，但这碗补药却特别适合柔嘉喝。“这碗药有益气补血的作用，祖母又加了雪莲，很适合公主喝。” 柔嘉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药碗，又偷偷瞄了一眼瞪着眼睛的老王妃，开心的端过一饮而尽。 “谢谢祖母。”气死你个老太婆，哼！ 柔嘉还对老王妃露出一个笑容，她虽然不稀罕这碗补药，但能气老王妃她还是很愿意的。 老王妃气的牙痒痒，看了一圈屋里，没有发现自己派来的两个丫鬟。 “蔻珠和寇丹两人呢！这两死丫头怎么没在屋里伺候？” “我和世子不喜欢人多，所以她们都在屋外。”屋里只有金枝银杏两人能伺候左右，随后就是守心两人偶尔进来。 “那两个丫鬟惯会伺候人，公主和玉儿都受伤了，她们理应进屋照料。”老王妃让身边的丫鬟去叫两人进来。 寇丹和蔻珠两人中，寇丹胆大，蔻珠老实，就像现在一样，面对老王妃的责问，蔻珠直接认罪，蔻丹却是狡辩，还在老王妃面前告状。 “……公主怕婢子们笨手笨脚，便让婢子们一直在屋外伺候，婢子想进来伺候公主和世子都没机会。” 柔嘉挑眉，看来自己上次太温柔了。 “这两个丫鬟都伺候了我许久，我怎么不知道她们笨手笨脚的。”老王妃觉得柔嘉就是怕这个两个丫鬟爬床，夺了自己孙儿的宠爱，特地防着。 “因为您是老人家啊！”根本不需要别人手脚麻利，柔嘉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 “你……”老王妃气的拍桌子，简直是反了，居然敢说她这个长辈。 “玉儿，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你居然这么说你祖母我。” “简直是不尊重长辈！” 琅玉责备的看了一眼柔嘉，柔嘉吐了吐舌头，谁让老王妃要来惹自己。 “我去看 看药。”柔嘉说完就跑了出去，她才不要给老王妃道歉。 “她…她…” “祖母，你不要生气。”云歌连忙给她顺气，明明只是过来看琅玉伤势，真不知道老王妃提那两个丫鬟干嘛！这不是让柔嘉和她怄气嘛！ “咳咳~”琅玉见柔嘉跑了，也知道她倔强脾气，故意咳了两声，把老王妃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 “玉儿你怎么了？”老王妃果然不再关注柔嘉，满心都是孙儿怎么样。 玄明子和忠义王过来时，见柔嘉站在门外踢花草，脸上满是郁闷的表情。 “公主怎么在屋外来了？”玄明子开口问了一句，柔嘉这个时候不应该黏在琅玉身边才对。 “因为老王妃和母妃在里面，人一多就有些闷，我就出来透透气。”柔嘉对玄明子解释后，又转头向忠义王问好。 “父王，知道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你父皇任命二皇子和杨寺丞在查，还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看你之前刺伤的那个刺客醒来怎么说。”忠义王刚刚上完早朝回来。 二皇子昨晚和杨书一夜未睡的翻查，散朝后向景帝汇报发现有个被洗了的模糊的纹身，其余什么也查不到。 “难不成这事就这么算了。”柔嘉不平，那些人杀死手，把琅玉伤的那么重，要是放过那些人就太便宜了。 忠义王也不好说，毕竟查不到线索，再追下去也是浪费人力，就看景帝怎么想了。 “别想那么多，这几天你和琅玉安静的呆在府里别乱跑。”自己儿子他不担心，忠义王担心柔嘉不听劝非要出门。 万一那些刺客不死心，埋伏在外面，出府去多危险。 “我知道了，父王。”柔嘉乖巧的应到，要说惜命，她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忠义王点头先一步进屋，留下玄明子和柔嘉在外面。 “道长，你看着我干嘛！” “把手伸出来。” 柔嘉一愣，有些不理解玄明子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的伸手。 玄明子搭上她的脉搏，又抬手探了探她额头，心底有些不妙，居然有些低烧。“贫道等会给公主开一副药，公主记得喝。” “治什么的？”柔嘉摸了摸自己额头，很正常啊！ “公主有些小小风寒，提前治好一些。” “多谢道长。”柔嘉侧身让他进去看琅玉，自己在外面先等一会儿。 玄明 子见她神色有些低落，想着等下和琅玉说一声，让琅玉安慰柔嘉。 大理寺内，二皇子吃了午饭眯了一个时辰又继续奋斗。 可惜尸体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头绪，只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左臂膀发现洗掉模糊的纹身，因为洗的太彻底，根本不好辨认。 如今唯一的方向就是还在昏迷的那个杀手，可惜又是中毒又是割肉，拔个发簪都去了半条命。 杨书正拿着拔出来的发簪查看。“这个真是柔嘉公主的？” 那是一支用铁打造，外间镀了一层金粉的发簪，簪尖差不多一小节指头的地方，做成了向外蜷缩的六瓣形状，簪头有一个机关，轻轻旋转就能自由开合。 只要启动机关，六块莲瓣就向外蜷缩，要是在肉里，直接连着肉一起绞卷，而且这机关里还灌了让人麻痹的药。 “看她从头上拔下来的，想来这发簪是她自己找人打造的。”二皇子拿过发簪启动机关，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传出，蜷缩的金属角度让人心寒。 “柔嘉公主出门有很多人保护，为什么还会带着这样的凶器。”杨书疑惑，这怎么看都不适合柔嘉公主这种娇滴滴的美人。 “难不成是平常得罪的人太多了，要带武器防身。” 二皇子没开口，让人把发簪送回忠义王府。 “这些尸体怎么看都没线索，要不是这里阴凉就腐烂了。”杨书看了一眼摆放整齐的尸体，提议和二皇子去看看那个活口的情况。 二皇子面前摆着一份模糊的图画，他尝试着复原，拿了好几样来对比都没找出来原样，听了杨书的提议，点头同意。 “那个人还没有醒吗？”杨书问看守的人。 “杨大人，一直昏迷着，而且照看的御医说那刺客可能熬不了多久。”看守的人回答。 杨书和二皇子互看一眼，他们不期望刺客吐露真凶，只想他开口说话，根据口音来辨别一下身份。 他们把刺客的人皮面具已经揭开了，五官深邃不像是盛朝人，这让二皇子两人怀疑，会不会不是私人恩怨。 要知道唐昭少年将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忠义王也骁勇善战，要是别的国家想发动战争，这两人一但被除掉，盛朝将遭受巨大的损伤。 但这种事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两个国家一但发生冲突，遭殃的一定是百姓。 两人进到房间，刺客 浑身扎满了银针，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面容苍白。 一个御医正坐在床边打盹，看两人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多久能醒来？”二皇子看刺客进气多出气少，腰间的纱布还在渗血。 “这个真不好说，殿下。”御医指着刺客腰间。 “殿下，这处因为那个发簪，肠子都绞断，肉也绞碎了不少，要不是微臣拿银针吊住他一口气，早就死了。” “殿下要是想问东西，就不要等这人自然醒，微臣直接把人弄醒，你们趁回光返照的那一点时间问话好了。” 御医都这么说了，二皇子和杨书也不奢望刺客多活几天，让御医把人弄醒。 御医把刺客弄醒就退到了一边，让二皇子他们询问。 刺客醒来还迷茫了一阵，看到二皇子后才慢慢反映过来，只见他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盯着二皇子。 “你们的目标是唐昭和忠义王世子？” 刺客不语，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不然面前人不会不对自己用刑。 “你是南疆人？漠北人？还是……” “南疆必胜！”刺客开口打断他。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们刀上虽然抹的毒是南疆的毒童子，面相也有些像，可你们的纹身却不是南疆的图腾。”二皇子不相信南疆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盛朝动手，要知道新旧王权交替，内部矛盾是最麻烦的。 再说了，不久前南疆使团才来盛朝议和，这个时候就派人刺杀盛朝的两大将军，完全就不合理。 “我们早就把纹身洗了，你们不可能还复原的出来。”刺客明显有些紧张，腰间渗出的血团加大，很明显他害怕二皇子等人通过纹身查到自己背后的人。 “就算还原出来，那也是我们故意纹上去的。”刺客又补充了一句。 ……杨书看着刺客有些可怜他背后的人，派人来的时候，就那么自信不会留下活口，没考虑被逼供的后果吗？ 这憨憨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在栽赃南疆嘛！ 刺客估计也反映过来自己话有些多，之后无论二皇子怎么问，他就是闭口不谈，直到死也没有在说话。 “你怎么看？”二皇子见人死透了，让人翻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纹身。 “南疆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知道是别国动的手脚。”杨书皱着眉头，这是又要发生战乱的前奏。 第188章 父父 二皇子和杨书又查了几天别的线索，最终在上朝的时候将这件事报告给景帝。 “什么，别国派来的？”景帝气的拍桌案，自己所在的京都居然让别国奸细混了进来，那些检查的人在干什么。 “是哪国？” “刺客似乎想误导我们想到南疆去，但微臣更偏向漠北，毕竟漠北人十几年前曾经也到京都来刺杀将军府的家眷。”二皇子的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 十年前那件事，导致秦家三子死亡，秦老将军变残废，盛朝两座城池失守，漠北人屠杀尽城中妇孺，让两座城池变成了鬼城，最近才开始慢慢繁华起来。 要是漠北和盛朝开战，面对镇守在边疆与漠北对峙的秦家军，景帝一定会指派忠义王和唐昭前往。 景帝听闻二皇子的话，龙袍里的手不由握紧，面色凝重可怕，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垂首的秦励。 “既然涉及国与国的事，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朕重新指派人。” “是，儿臣与二皇弟遵命。”太子出列回答。 二皇子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查，他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太子抢先一步截住话题，并对他微微摇头。 二皇子面无表情的回到队列，自己不过提了一下几年前秦家的事，景帝反映为何这么大，自己和杨书查案的能力在京都名列前茅，难不成景帝怕自己查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漠北？行刺？秦家被刺杀？ 许多老狐狸也有意无意的看向秦励，眼中带着难以琢磨的神情。 秦励低着头避开众人的目光，眼中闪过讽刺。 景帝跳开这个话题，重新询问其他的事。 忠义王安静的听着众人汇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和十几年前的秦家女眷刺杀案有关，当初他在边疆打仗，听闻秦家军败了以后，还很吃惊是怎么回事，回来才知道是漠北人派人潜入京都暗杀了秦家妇孺。 他当时还可怜秦家，和媳妇讨论这事时，媳妇的一句话却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这么容易潜入，为什么不入皇宫杀皇帝？” “你当京都的守卫都是吃素的。” “皇后娘娘和秦家人一起出行，带着几百禁卫军和秦家护卫出门，那些人难不成是纸糊的。” …… 忠义王这才惊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没有人配合，那些人怎么可能在漠北与盛朝开战的敏感时期， 通过重重检查入京。 而且自己媳妇还说，这事可能和景帝有关。 “媳妇儿，圣上怎么可能干出引贼人入京的事。”虽然景帝很讨厌秦家。 “他是不会干，但不排除将计就计的可能，你把这事给我烂肚子里。” 这一番谈话给忠义王提了醒，后来和景帝谈话中，景帝言语间表现出来的轻松，虽不能让忠义王觉得自家媳妇儿说的对，但秦家也是战场靠命拼的功劳，护边疆百姓安宁，保盛朝平顺。 如今出事了，景帝没半点悲怜，这让同为战场厮杀的忠义王心底发寒，行事也越发低调，就怕自己那天和秦家一样，成了景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早朝上完以后，景帝让忠义王也到武英殿讨论由谁主理这件事，毕竟琅玉在事件中伤的最重，忠义王也有发言权。 “打，老子一定要率士兵灭了漠北。”忠义王不等景帝开口，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想法。 “朕叫你来是看看找谁把这件事查清，你到想出兵的事去了。”景帝叫忠义王过来也不是想听听他的看法，只是试探他的态度。 “再说现在也不确定是南疆还是漠北动的手。” “大不了全灭了。”忠义王满不在乎，一脸老子英勇善战的模样。“刚好为圣上拓展疆土。” “这种动脑子的事微臣不在行，动手微臣认第一，只要圣上你指哪，微臣就打哪。” 忠义王笑的憨厚，说的话让景帝心里很是喜欢。 景帝一脸无奈的指着他。“你就装，打仗时候怎么不见你不带脑子。” “冤枉啊！圣上。” “那打仗可是微臣的强项，再说了，您不是还给微臣派了军师吗？军师脑子灵光，可是救了微臣不少次。” 忠义王身边有两个军师，一个是景帝指派给他的王军师，一个为报忠义王知遇之恩的黄军师。 王军师权利大，要是景帝让他害忠义王，在战场上忠义王早死了，这也是景帝很放心忠义王的原因。 景帝笑了笑，要是所有打仗的人都像忠义王这样，他可能省不少心思。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阿玉怎么样？” “多谢圣上关心，玄明子那老头已经把毒解了，现在阿玉正在喝药清体内余毒，相信要不了多久又活蹦乱跳的。” 忠义王向来大大咧咧，只要有一口气在，都觉得人会好，景帝还 是决定等下让人再去忠义王府看看。 不一会儿，几个景帝亲信来了，众人讨论着话题。 忠义王在一边听得哈欠连天，在他打第二十个哈欠时，景帝终于大发慈悲让他离开了。 王府里，柔嘉手上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裹着纱布活动，她将青松打发出去，自己为琅玉上药。 “看着我干嘛！快脱衣服啊！”柔嘉拿着药，努力抑制上扬的嘴角，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琅玉。 琅玉手停在衣带上，看着柔嘉的神情有些挣扎，虽然不是没有在柔嘉面前没穿衣服过，但柔嘉现在的表情，总让琅玉有一种要被吃掉的感觉。 “公主，还是让青松来吧！”琅玉没发觉自己耳垂渐渐变红。 “为什么？”柔嘉不解，见琅玉眼神闪躲不敢和自己对视，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琅玉不会是害羞吧！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不是，是伤口太过难看，我怕吓着公主。”琅玉也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明明之前没有这种情绪的。 “我才不会怕呢！快点。”柔嘉催促到，比她这个女孩子还磨蹭。 柔嘉坐近一点，琅玉就退后一点，直到快抵到床柱。 “唉啊！琅玉，你怎么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柔嘉把药一放，就要自己上手给琅玉脱。 “放手，我来给你脱。” “柔嘉，不用！”琅玉连忙躲开，失态的大声喊到。 “我脱，我自己脱。” 青松站在外面听见了，忍住想冲进去的欲望，柔嘉公主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在世子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对世子用强吧！ “公主她……” “公主只是给世子上药，你那什么眼神。”金枝面色不变，一脸不善的看着青松。 “没有没有，就是公主金枝玉叶的，做这种事会不会有点不知道轻重，金枝姑娘要不进去……帮忙看看。”青松面对好看又严肃的金枝不敢说柔嘉坏话，只能卑微的建议。 金枝扫了他一眼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不搭理他，青松自讨没趣，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柔嘉公主怜香惜玉，不要自家世子下重手。 在柔嘉即将自己上之前，琅玉妥协的脱掉了衣服，背对柔嘉。 柔嘉笑的得意，为琅玉把纱布拆了，不过在看到琅玉背上的伤口后，笑意渐渐散了。 两条狰狞的伤疤嵌在琅玉光洁的背上，像两条 丑陋的蜈蚣一样，因为伤人的匕首上有毒，琅玉背上的伤口好了以后也会留下疤痕。 柔嘉抬手轻轻的抚摸，自己应该厌恶这丑陋的东西，可现在看到却是满满的心疼。 琅玉身体僵硬，他看不到柔嘉的动作，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柔嘉轻抚的动作像羽毛一样，挠的他心痒痒。 突然感觉到柔嘉贴在他背上，双手穿过他腰间拥抱他。 琅玉低头看着相握在自己腰间的双手，犹豫再三，似乎无可奈何般微叹口气，抬手覆在柔嘉相握的手上。 “让青松进来……”琅玉话刚说到，便感到有温热的水渍滴在自己背上。 “柔嘉！”哭了？ “我没事，我就是在害怕，要是这匕首插深一点，或者匕首上抹的不是毒童子，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人就死了。”柔嘉也不想哭，她发现最近自己面对琅玉总爱流泪，以前她在皇宫比现在苦多了，她都没现在这么爱哭。 “琅玉，你知道吗？我看他们刺你的时候，我真怕你就那么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习惯了有人陪着宠着疼着，柔嘉不能想象琅玉不在，自己又变回一个人的生活。 “不会的，师傅曾经给我批过命，我不会出事的。”琅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安慰柔嘉，让她不要再伤心自责。 心里却想着柔嘉终究会死去，她终究要一个人面对自己以往所犯的罪孽，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帮助她？ 柔嘉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我给你擦药。” “好。”琅玉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擦药。 柔嘉给琅玉擦好药后，就听人说秦子妍和淑芳公主上门了。 秦子妍自那次刺杀后，就一直没有出现，今天上门也是求了薛氏好久。 “柔嘉表姐，世子伤口怎么样？”秦子妍今天过来也是为了看看琅玉伤势，顺便看看柔嘉情绪怎么样。 “他好多了。”柔嘉让她先坐，逗了一下淑芳怀中的平安。 琅玉也穿好衣服出来，刚好平安手中的镂空金球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琅玉低头一看，把金球捡起来，他记得淑芳公主的孩子是个男孩，怎么拿着这么女气的金球。 “球…球…”平安张开双手喊到，被淑芳公主放到地上，两只短腿迈着小步伐朝琅玉走去，一把抱住琅玉小 腿。 琅玉没有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不知为什么，他莫名的对这个小萝卜头有些不爽，看着有些碍眼。 “给。”琅玉抛开莫名的情绪，弯腰把金球递给平安。 “平安，还不快谢谢姨父。”淑芳公主教导平安，自己儿子面对柔嘉和琅玉，明显要活泼一些。 “父~父~蟹蟹~”平安抱着金球，小脸蛋严肃的朝琅玉道谢。 旁边看着的秦子妍稀罕的不行，几次想上手捏平安脸蛋。 “是姨父，不是父父！”淑芳对琅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教平安重新喊。 “没关系，你们聊吧！我去别处走走。”琅玉摆手不用，打算去澹雅院，把空间留给几个女的。 就在琅玉转身离开时，一直老实的平安突然跟在他身后走。 琅玉察觉后，扭头看他，平安瞪着葡萄般的眼睛与他对视，他一转身走，平安又跟着他，反复两三次后，琅玉发觉平安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小尾巴。 …… 柔嘉三人看了都默契的没说话。 秦子妍完全是看戏的心态；淑芳公主巴不得儿子多和忠义王世子亲近，顺便让忠义王夫妇对儿子喜欢，以后平安长大了，有忠义王府帮衬路多少好走一点；柔嘉则是想看看琅玉带孩子的样子，算是让琅玉为以后带孩子提前做练习。 琅玉见三人都不开口，无奈主动开口让淑芳公主把孩子抱回去。 琅玉开口了，淑芳不好装看不见，正要叫丫鬟去把平安抱回来，柔嘉却开口了。 “他喜欢你，你就带他一下呗！我们坐这里说话，他到时候无聊还要哭闹。”其实平安很乖的，长这么大还是很少哭闹。 “父父~”平安抱着金球，仰着脑袋又叫了他一声，似乎感觉到琅玉不想带自己，一手抱住金球，一手拉着他衣摆。 要不是平安在府里叫宴一作爹爹，淑芳一定会认为平安把琅玉当父亲了。 “这孩子就没这么黏过我。” “也许是看世子好看吧！”秦子妍在一旁开口，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看到好看的人总想上去亲近。 淑芳看着琅玉的脸，又想府中的宴一，低声笑的起来。 “琅玉，愣着干嘛！”柔嘉见琅玉对平安皱着眉头，很明显不想带孩子。 “人家平安都叫你父父了。” 琅玉见柔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知道她不会管，让青松抱人离开。 第189章 二皇子的身世 玄明子和端坐的平安互相看了一阵。“这孩子谁家的？性格沉稳，到是修仙的好苗子。” “是淑芳公主的，她过来瞧柔嘉，这孩子非跟着弟子。”琅玉看平安不哭不闹，也不撕书捣乱，心下对他放心不少。 “哦，那这孩子与你有缘。”玄明子摸了摸平安脑袋，平安对他笑了一下，便低头玩手中的金球。 “这金球不是女孩子的玩物，淑芳公主怎么给自己儿子？” 琅玉摇头，他也不清楚，回头问青松知道这事吗。 “曾经听银杏说过一些。”青松和银杏性格相投，经常在一起聊八卦。 “听说公主当初给平安小公子选满月礼的时候，去八宝阁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镂空金球，一个纯金宝马。” “那镂空金球，原本是公主准备买给以后出世的小姐，结果店里伙计弄错了，把金球送到了平安小公子手中，小公子异常喜爱，公主就没有要回来。” 以后出世的小姐！琅玉目光重新落回镂空金球上，怪不得这么精致，原来是柔嘉给以后的女儿准备的。 玄明子目光带着几分担忧，自己徒弟注意力在金球上，还带着几分惋惜的表情，仿佛自己女儿没得到这东西很吃亏一样。 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放琅玉下山，让他走什么捷径，还真让师妹说准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平安被琅玉看的害怕，挪着小屁股坐到玄明子身旁，把金球抱的紧紧的，目光警惕的看着琅玉，惹得玄明子发笑。 “这孩子聪慧！” 琅玉没有否认，收回目光继续翻阅医书，并让青松把平安抱回淑芳公主那去，他和玄明子有要事做。 淑芳这次来，就是询问柔嘉是否真的下定决心，要知道她药已经抓好了。 两人把秦子妍支出去，暗自讨论。 柔嘉没想到淑芳还会来找自己确认，要知道她那日把药方给淑芳后就有些后悔。“我已经决定好，麻烦皇姐了。” “行，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那个药要提前喝一个月。” “云歌大婚那日。”琅玉作为云歌兄长，当日一定会喝酒，那个时候自己要做手脚是最容易的。 毕竟琅玉清醒的时候，可不会同意和自己圆房。 柔嘉看着手心的伤疤，琅玉为了救自己差点没命，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说那两人在聊什么 ？还特地把我支开。”秦子妍抱着珠宝，坐在秋千上问维护者。 “不知道。”维护者最近正忙着查看资料，它发现剧情随着丽华，秦子妍等人的离开，渐渐在往正道上发展，按这个趋势，相信男女主一定很快修成正果，它的任务即将结束。 “大大，你要不要和你亲女儿联络一下感情啊！” “算了吧！你没看到不管是女配还是女主，现在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秦子妍也很头疼，以前两头互相打听情报的日子已经不在了。 “你说上次的刺杀，会不会和十几年前秦家的事有关。” “大大，你怀疑是秦老将军和秦励计划的。”维护者看过剧本，知道那件事有景帝的痕迹。 “想通过这事来逼迫景帝。” “很难说不是。”秦子妍现在纠结的是，秦老将军为什么执着想让柔嘉去将军府看他这件事。 “但他们要揭露这件事，只要对忠义王府出手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对唐昭他们出手？”维护者疑惑，忠义王府是景帝扶植打压将军府的，秦老将军要报复也说的通，但唐家可不是。 “所以才不确定，也可能是别国的阴谋。”秦子妍听薛慧慧说，景帝不让二皇子他们插手调查，重新调令自己亲信调查。 “难不成景帝忌惮忠义王府，故技重施？” “怎么可能，忠义王府就琅玉一个独苗苗，琅玉又喜欢修道，根本没有带兵打仗的本事，有什么可打压的。” 在秦子妍的小说中，就是二皇子登基了，忠义王府也是圣宠不断，没有惹帝王半点忌惮。 为什么啊！很简单，忠义王早年受伤没了生育的可能，唯一的儿子修道，拿着权力做什么，死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不如效忠皇帝来的痛快。 “不过现在我最好奇的，就是秦老将军干嘛一直相见柔嘉啊！” “会不会是想杀柔嘉？”维护者猜测，要知道它可没有办法洞悉书中角色的能力。 “不会吧！他残了啊！怎么对柔嘉下手？”秦子妍被维护者说的紧张。 秦子妍又和维护者讨论了一会儿，发现理不出什么头绪，便不再提这件事。 淑芳和柔嘉谈好后，便带着平安和秦子妍离开了王府。 中午饭桌上，柔嘉正为琅玉剔鱼刺，就听忠义王妃说老家的那些人要过来了，还有三日就要入京都 ，到时候把离福寿堂近的院子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不是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吗？怎么来这么早？”离福寿堂最近的有三间院子，柔嘉和琅玉住的灵犀院在南边，与主院挨的近，隔福寿堂两间院子与一个花园。 得亏老王妃被柔嘉气的没过来吃饭，不然又要说柔嘉没教养。 “你忘了，白鹤书院初秋要新招收学员，来的少年中想报考白鹤书院，提前过来挤时间预习功课。”忠义王妃给她解释。 “可是直接现场入考的话，那比下面分院举荐考的题还困难。”柔嘉虽然不爱读书，但也是认识字，也听说过白鹿书院，要知道当年太子皇兄都考了两次才考进去。 “孩子有志气，我们这些叔叔婶婶也不好打击，到时候多派些人巡视就好。”忠义王妃其实挺希望老家那边能有几个出色少年，在官场上有忠义王府帮衬，反过来也帮忠义王府。 柔嘉只想说一句麻烦，但当着忠义王妃面，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实在厌烦，她就带琅玉回公主府住。 “母妃安排就好。” 忠义王妃点头，柔嘉不反对这让她轻松很多，虽然云歌嫁的是不受宠的二皇子，但云歌该懂的事一件也不能落下。 这几天，云歌除了吃饭陪老王妃，其余时间都跟在忠义王妃身后打转。 柔嘉有时候无聊也会去两人做事的地方看看，但看不了一会儿就打着哈欠离开，太复杂繁琐了，她还是不要强迫自己的脑子运转了，多缠着琅玉不好嘛。 琅玉身上的伤口也结痂了，终于不用再缠着纱布到处走，更好的是不用让柔嘉给自己擦药，但他却发现柔嘉最近似乎很喜欢往淑芳公主府去，一天三趟，殷勤的有些不正常，问她什么事都找借口敷衍。 琅玉有心派人潜入公主府查探，偏偏淑芳公主府有个擅长此道的宴一，琅玉派去的人查不到半点消息，还差点暴露。 皇宫内，太子进宫来给皇后请安，顺便询问自己安排暗桩潜入淑妃房里的事。 暗桩是上次那个宫女，她使了一些手段成了专门给淑妃送伙食的小宫女。 “探查到那密室有什么？”太子没想过针对二皇子，只是淑妃一个女子，在房中私藏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在守卫森严的皇宫来去自如，怎么看都不是一件令人安心的事。 “ 回主子，婢子给淑妃娘娘宫里送了将近一个月的饭食，依旧没能踏入房中搜寻。” 宫女满脸自责，自己也尝试偷偷溜进去，但房中始终有人看守，她又不敢贸然行动，怕惊动了宫外的守卫，到时候暴露自己不说，还可能连累主子。 太子皱眉，居然捂的这么严实，看来这淑妃隐瞒的东西很重要。“你继续盯着，不要心急暴露，本宫自会让人给你创造机会。” “是。”宫女应声退了下去。 太子一直没有向皇后过问过淑妃为何会被景帝厌弃，人就在深宫里，父皇还派人守着。 太子议事不喜欢皇后在一旁听去，皇后坐在大厅没精打采，娘家败落，手中被夺权，儿子也被娘家人连累，她这个皇后如今有名无实，当的十分憋屈。 “出来了。”见太子出来，皇后起身拉着他，仿佛太子能给她勇气。 “嗯，听人说母后最近不好好休息，连饭也吃不了几口。” “你让母后怎么安心休息，你如今被你父皇夺权闲在东宫，二皇子那不受宠的东西都要爬到你头上去了。”皇后说起就是心痛，贤妃近来风光，大小事务都在管理。 “母后慎言，父皇只是念儿臣身体不适，让儿臣多多修养而已。”面对这个有争强好斗心，却无聪明脑袋的母后，太子也是一阵心累。 为了减少自己母后犯蠢，他把能换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眼线。 “就你心大。”皇后心底不平。“你可是太子！” 太子没说话，太子又如何，只要想废，还不是景帝一句话的事。 “听闻你舅母他们……” “母后！”太子打断皇后的话，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觉得那些人可怜，想让自己以纳妾的法子接表妹回来。 但太子对付家是真的怕了，连着坑了自己三次，太子实在提不起同情的心绪。 “我会吩咐下边人让他们多照料舅母他们。” 皇后见自己儿子满脸不耐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不提付家人。 “对了，母后，你知道淑妃娘娘为何会惹恼父皇吗？”皇后入宫时间比淑妃早，应该能知道一些事情。 皇后见太子突然问起这事，神情也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脸讥讽的笑，神色满是不屑有透着几分庆幸。 “你应该记得淑妃是怎么入宫的吧！” “是被唐家送进宫的 。”太子比二皇子年长两岁，所以淑妃入宫时他已经出生了。 “儿臣记得淑妃娘娘是年初入宫，在当年快入冬生下的二皇子，然后就被父皇关起来了。” “是啊！因为她要谋杀皇家子嗣。”皇后那是还不是皇后，还是付贵妃，她还记得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惊讶。 “谋杀子嗣！”太子惊讶，饶是他做好知道心里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当时宫里就他和淑芳公主两个孩子，要是淑妃动了自己，皇后不可能这个表情，难不成是淑芳？ 可淑芳比自己还小半岁，因为小时候过的不好，瘦巴巴的，德妃又是那个性子，一个奶娃娃对她有什么威胁。 “是啊，她那时得宠，入宫后就立马怀上了孩子，那个时候是三月份，明明她之后几月都好好的，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在怀胎八月份时，让人给自己煮了一碗催产药，把孩子提早生下来。” “孩子好不容易活着，她竟然还让人把孩子溺死，要不是太后娘娘听见动静，二皇子早就死了。” “所以啊！淑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皇后边说边摇头，要是淑妃不发疯，以当年景帝对她的宠爱，怎么轮得到她这个付贵妃上台。 杀死自己的孩子！太子皱眉，没想到二皇子还有这么一段悲伤的过往。 “会不会是有人算计淑妃？” “当是我也怀疑过，但是赶过去的时候，你父皇已经到了，他把自己和淑妃关在屋里，我隐隐约约听到淑妃说什么‘你毁了我’‘还妄想我为你生下孽种’‘要不是以为他是…的孩子，我早在入宫前就打了’。”皇后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当时屋里不断传出声响，许多话都听不清楚，但我觉得淑妃不像疯了。” 太子听了皇后的话，他格外在意那句‘要不是以为他是…的孩子，我早在入宫前就打了’，难不成淑妃口中的那个他，就是藏在她屋里的男人。 “淑妃入宫前有相好吗？” “这就不清楚了。”皇后摇头，她那时候一心盯着皇后的位置，那会去在意其他。 “你别乱来，你父皇如今都对两母子不待见，可见当初要有隐情也是出在淑妃身上，你别去碰你父皇逆鳞。” “儿臣知道，母后放心。”太子嘴上应到，心里想着却是回头让人打探一番。 第190章 老家人到 长廊上，刚从淑芳公主府回来的柔嘉被琅玉拦下，询问她最近去了哪里。 “这不是在王府里无聊嘛！就去皇姐那里逗平安玩了一会儿。”柔嘉有些紧张，自己为了不让琅玉发现，特地换了一件外套，琅玉应该闻不出什么味道吧！ “那公主前几天又去了哪里？”琅玉确实闻不到什么味道，但他也注意到柔嘉的外袍换了，出一趟门，怎么把外套换了？ “出去逛街啊！” “一天三趟？”琅玉把自己的怀疑表示的明明白白，非要柔嘉给自己答案。 “琅玉，你到底要说什么？还是你在怀疑什么？”柔嘉被他看的心虚，大声说话来增加底气，微扬下巴，挺起胸膛看着琅玉。 琅玉盯着柔嘉叭叭的小嘴看了一会儿，身体突然前倾，似乎要亲柔嘉。 “我告诉你，本公主坐得正行得端，就不怕…你…去查~”柔嘉见琅玉突然靠近，心里一紧，这可是长廊唉！ 柔嘉目光惊愕后透着羞涩，还有几分期待，望着琅玉越来越近的脸庞，柔嘉抓着自己衣袖，微微嘟唇，闭上了眼睛。 琅玉见她动作有些迟疑，居然这么配合，随着两人越来越靠近，柔嘉温热的鼻息喷在琅玉鼻尖，惹得琅玉红了耳垂。 柔嘉睫毛很长很卷，但因为生病，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枯黄色；眼尾微扬，画了一些似花非花的图案，又在左边眼睛下点了一点朱砂，妖娆又美艳；面敷胭脂，唇若涂朱，明显细细打扮了一番。 打扮着这么好看，柔嘉背着自己去淑芳公主府见谁了？ 琅玉察觉到自己走神了，连忙捏住柔嘉下巴，轻轻在柔嘉的朱唇处嗅了嗅，除了口脂香，还有苦涩的药味。 “你喝药了，什么药？”药味太淡，导致琅玉根本辨别不出来有什么药材。 “啊！”没有等来琅玉的亲亲，反而让琅玉发现自己背着他偷药喝，柔嘉也不知道自己该羞还是该恼。 “你，你刚刚就是为了闻我嘴里的味道。” “不然呢！”琅玉直起身，见柔嘉气急败坏，就知道她又在想乱七八槽的事。 “你混蛋。”柔嘉气的捶他，亏自己满心满意的期待，这个木头。 “别闹，回答问题。”琅玉被她逼到靠柱子，连忙伸手控制她的细腰，力图把扑到自己身上的柔嘉推开。 “我不，我不，……”柔嘉改捶打为搂脖子，凑到琅 玉面前就要亲他。 “你想知道，就自己来尝！” “胡闹。”青天白日，一国公主，怎么说出这般淫秽的话语，简直是不知廉耻。 “不是你想知道的吗？”柔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心里说自己不知廉耻，但她才不管，琅玉可是她夫君。 “那就自己来弄明白啊！”说着，柔嘉又嘟起嘴要去亲他。 “柔嘉……唔！” 趁琅玉闪躲之际，柔嘉改搂脖子为按头，准确的亲到琅玉嘴唇。 琅玉彻底愣了，看着柔嘉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柔嘉会做出这么胆大的事。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长廊上，柔嘉居然……居然…… 青松在一旁同样吃惊的张大嘴巴，自家冰清玉洁的世子，光天化日之下被柔嘉公主强――亲了！ 王爷，王妃，青松对不起你们啊！ “啊！”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叫让琅玉回过神来。 琅玉瞥见一伙人站在走廊另一头，连忙把柔嘉的手扳开，却发现柔嘉没有反抗，低着头开始抽嗒起来，似乎在哭。 “你……”琅玉刚说一个字，便尝到一股腥甜味，舔了舔唇，是血，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啊！ 琅玉顾不得上责骂柔嘉，捧起她的脑袋就见柔嘉红着眼圈，眼里闪着泪光，拿手捂着嘴快哭出来了。 “放手。” “疼！”柔嘉放开手，只见饱满的上唇磕破了皮，鲜血把她嘴唇染的极红。 琅玉心里一抽，真不知道该说柔嘉活该，还是该说她笨，居然磕自己牙上。 “琅玉~”柔嘉委屈想哭，可稍微一弯嘴角，伤口便扯的疼，只能模糊的喊着琅玉。 “没事，只是磕破了皮，过两天就好了。”琅玉顾不上和她计较，开口安慰她，拿过手帕给她擦眼泪。 “呜呜呜~”柔嘉依旧委屈，她不就想亲琅玉嘛！为什么会把嘴唇磕破？ “好了别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琅玉被柔嘉好几次的自作自受也是弄的没脾气。 “怎么了，都堵在这里干嘛！”忠义王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见人堵在走廊，不解的问道。 “王妃，世子和公主在前面！”丫鬟有些迟疑的回答。 “在前面就在前面啊！总不可能拦着不让过。”忠义王妃没好气对丫鬟说道，推开人走过去。 她刚刚得知老家来的人过来了，让丫鬟先把年轻人带到院子里安排住下，自己后到看看两位老人怎么样 ，结果半道上就堵着了。 “阿玉，公主是怎么了？”忠义王妃见柔嘉在哭，一下注意到自己儿子嘴唇上有血。 “没事，母亲你先忙，我带公主回院子。”琅玉看了一眼忠义王妃身后的人，那些人眼里都是惊讶鄙夷不屑。 虽然是自己的表兄弟，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人用那种眼神看柔嘉。 忠义王妃察觉到儿子的情绪，点头让他带柔嘉先下去，自己等下去找丫鬟问问是怎么回事。 琅家这次来的是琅家三房的儿子，风流圆滑的琅三叔，就是之前呆板无趣的琅三婶夫君，陆家还是老王妃的亲妹妹，陆姨母。 也许是上次被柔嘉胡搅蛮缠怕了，也许是真的为了白鹿书院而来，这次来的都是家里有才华的读书少年，另外就是三四个同龄少女。 灵犀院里，琅玉让人打温水给柔嘉漱口，要知道伤口在嘴唇上，不好擦药，只能等伤口自动痊愈。 “琅玉，疼！”柔嘉想着等下还要去吃饭，就欲哭无泪。 “忍几天。”琅玉真找不出其他话安慰她。 “要补妆吗？老家那些人来了，等下要过去吃饭。” “或者我们就在自己院子里吃。”琅玉想着以前闹的不愉快，柔嘉嘴唇受伤，刚好可以不过去。 “不，我要去。”既然是那些人来了，柔嘉怎么也要去宣誓一下地盘主权问题，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 琅玉点头，反正在哪里吃饭都一样。 因为老家来了十四个人，忠义王妃便把宴席安排在大厅。 原本男客一桌，女客一桌，但柔嘉非拉着琅玉一起坐，反正要么琅玉来女客这一桌，要么柔嘉去男客那一桌。 琅玉自然不愿意她跟自己去男客那边，就拉着柔嘉挨忠义王妃坐下。 “玉表哥不坐这边吗？”开口的是个少年，唇红齿白，一笑露出小虎牙，他是琅家二房的嫡次子。 “不了。”琅玉不认识他，礼貌的拒绝。 “玉儿很少和这些表兄堂弟们接触，没必要和我们这些女人坐一桌，过去那边玩吧！”陆姨母开口，少年来了八个，琅家和陆家各四个。 琅家二房两个嫡子，琅家三房一个嫡子一个庶子，陆家有两个是陆明珠的哥哥和弟弟，另外两个是旁支的，因为足够优秀，被陆姨母带了过来。 “我想吃鱼。”柔嘉眼神都没给陆姨母一个，拉着琅玉衣袖撒娇。 琅玉在山上 修行惯了，不喜欢热闹，加上上次陆明珠的话，被柔嘉这么一打岔，也没有回答陆姨母，低头为柔嘉挑刺。 “你弄小块一点嘛！”柔嘉看着继续说，太大块她嘴唇疼。 忠义王妃早就听丫鬟说了走廊上的事，心底正高兴，加上柔嘉平日和琅玉跟他们吃饭，也是你帮我夹菜，我帮你剔骨的，看的都觉得寻常了，也没开口说什么，转过身和丫鬟说话，当没看见一样。 忠义王到是想把儿子拉过来，但媳妇警告过他，别耽误她抱孙子孙女，不然忠义王就睡书房吧！ 忠义王憋屈的低着头喝酒，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四个姑娘只听说柔嘉公主嚣张跋扈，今日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个个看着陆姨母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们都是读书人，看着柔嘉和琅玉眼里满是不赞同。 “玉儿，你姨母和你说话呢！”还是老王妃看不过去，开口提醒琅玉。 “祖母，孙儿不喜饮酒，也不懂科举考试，长年看的都是医术经书，与各位表弟堂弟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琅玉不像程明远，他一点也不喜欢应酬，和这些人说话，他情愿多去看看经书，研究药理。 “也不是没什么好说的，要是有人想出家，琅玉到是可以给他引荐玄明子道长。”柔嘉吃了一口鱼肉，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吃饭。”琅玉不想柔嘉和老王妃吵起来。 柔嘉不满的嘟着嘴，但还是乖乖的低头吃饭，心底思考要不把琅玉带回公主府去。 忠义王妃开口打圆场，询问起少年们备考白鹿书院的事。 见忠义王妃问起学业，众人也把注意力转移到忠义王夫妇身上，事关前程，众人不再关注琅玉两人。 柔嘉大概听了一下，来的少年都想试考白鹿书院，但这些少年有三个人是秀才，有两人是举人，另外三个是童生，算是都有报考白鹿书院的资格。 报考白鹿书院有两个基本要求，第一个不能是白身，最低是童生级别的，第二个是报考费，举人免费，秀才两百两银子，童生四百两银子，算是变相的禁止一些人胡乱报名，浪费考官心力。 而八个少年中，那两个陆家旁支都是举人免费报考。 柔嘉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琅玉，程明远上过白鹿书院吗？” 琅玉摇头，他不清楚，白鹿书院的院长他到是见过，当初还和玄明子抢他 来着。 “你表姐夫拒绝了。”忠义王妃听了柔嘉的问题，在一旁开口道。 “程明远拒绝了。” “是啊！不过他到是时常和书院几位老师谈论书文，有时候那几位老师还比不过他。”程明远能成为盛朝的第一才子，这头衔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哦，那就是说，我表姐夫和白鹿书院的人交情很深。”柔嘉若有所思到，看向八个少年有些不怀好意。 少年们齐齐背后一凉。 “当然，不过你还别说，你和你嫣表姐感情那么好，要是以后你和玉儿的孩子不好好读书，想走后门也是容易的，让程明远打个招呼去就好了。”忠义王妃开玩笑的说道，算是侧面告诉众人，别惹柔嘉，不然柔嘉找她表姐夫给你穿小鞋。 忠义王妃话一出口，陆姨母表情很明显变了，看向柔嘉带着些凝重，似乎没想到柔嘉会和程明远扯上关系。 老王妃听儿媳妇这么一说，也才反映过来柔嘉和秦子嫣走的近，还好刚刚儿媳妇岔开了话题，不然以柔嘉的小性子，肯定会使绊子。 琅三叔为人虽然风流，但也希望儿子成才。“大哥，柔嘉公主和程明远当真是亲戚吗？” “是啊！程明远去年娶的妻子，就是柔嘉公主的亲表姐，两人关系很好。”忠义王点头，这种事没什么好造假的。 “她表姐和程明远去滇州赴任，两人还常常互通来信。” “对了，还有她皇姐丽华公主，丽华公主的夫君是徐家次子徐长年，徐长年是白鹿书院教战策老师的首席弟子。”忠义王突然一下明白忠义王妃的用意，故意提起徐长年。 “可两人不是不合吗？”琅三叔一脸你骗我的表情。 “可架不住柔嘉和淑芳关系好，淑芳又和丽华关系好啊！”忠义王挑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灵光一闪。 忠义王的话，老王妃和陆姨母也听见了，心中感到一阵后悔。 要知道陆姨母和琅三叔这次过来，依旧对忠义王府没有死心，既然塞不了孩子，那就塞人。 然而现在得知柔嘉关系广，两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和柔嘉闹僵，没准还能把八个孩子全送进白鹿书院。 柔嘉很感激忠义王夫妇为自己做的，她卖乖似的为忠义王妃夹了菜。 “母妃，吃菜。” “嗯，公主也吃。”忠义王妃看着柔嘉感激的眼神，在心里说了一句真好哄。 第191章 云歌出嫁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隐隐透着一股子压抑感。 柔嘉吃饱就拉着琅玉离开，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呆坐着。 因为忠义王夫妇的那番话，柔嘉和琅玉呆在灵犀院一直没人上门打扰，但琅玉却还记得柔嘉背着自己偷喝药的行为，一直跟在她身旁。 淑芳公主府里，柔嘉正抢过平安怀里的金球，拿着金球像逗猫一样逗平安。 琅玉坐在一旁，目不斜视，打定主意要盯着柔嘉。 淑芳没想到琅玉这么敏感，不过也从侧面反映琅玉很重视柔嘉，只是现在这重视很尴尬，柔嘉已经错过了四次喝药的时机。 柔嘉很郁闷，明明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忠义王府，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进行。 她好生气哦！ “琅玉，接着。” 琅玉下意识接住柔嘉扔过来的金球。 平安看着金球跑到琅玉手中，迈着小短腿追了过去，肥肥的肚腩一颤一颤的。 “琅玉，扔过来。”柔嘉看着平安的背影觉得好玩，对琅玉喊到。 “快点。” 琅玉听话的扔了过去，平安又迈着小短腿跑向柔嘉，来回三四次，淑芳还没生气，宴一就以平安要吃东西把人抱走了。 “呵呵~”淑芳看着宴一的动作不由好笑，其实柔嘉和琅玉坐的没多远，中间就三四步的样子，平安跑一下就当锻炼身体。 “小气！”柔嘉看着宴一的背影说到，不就逗着玩一下嘛。 “他很紧张平安，比起我，平安有时候更亲近他。” “世子，本公主有些话和柔嘉说，你能回避一下吗？”淑芳找借口把琅玉支开。 琅玉看到了柔嘉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随后连忙点头，两人明显有秘密。 “好。”琅玉起身离开，只是从屋里走到了屋外，即能看到淑芳和柔嘉，却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 “世子还真是执着啊！”淑芳无奈感慨到，见柔嘉也是满脸无奈的神情。 “要喝吗？” “算了吧！这么点远的距离，琅玉那鼻子一下就闻到了。”柔嘉摇头。 柔嘉没有喝药，在淑芳公主府玩了一会儿，就带着琅玉离开。 柔嘉为了不让琅玉怀疑，一天三趟的拉着他出门逛街游玩，如此几天下来，琅玉终于放弃了，思考着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就放任柔嘉自己去玩。 朝堂上，刺杀的事被景帝交给了自己亲信，半道上把忠义王 也叫过去帮忙。 青楼那边的八个舞女被人杀了，老鸨也是案发后才知道的，而且存放尸体的地方半夜起火，把尸体烧了个干净，什么也没留下，景帝只能传令让镇守漠北的秦家军时刻注意敌情，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贤妃因为二皇子大婚，便向景帝建议把手中的权力还给皇后和杨贵妃，她想去二皇子的府邸看看有什么需要打整的。 “你派宫女去就好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景帝对贤妃还是有几分情谊，不然也不会面对贤妃的求情让二皇子出宫任职。 “回圣上，那孩子沉默寡言，身边就几个护卫，之前妾身送他宫女，他都拒绝不要，一日三餐都在大理寺吃，那屋里总归少了人气。” “歌丫头虽然脾气好，不会计较，但妾身身为两人母妃，总要为两个孩子多考虑。”贤妃说的情真意切，担心两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杨贵妃私底下不断命人给自己使绊子，想尽早拿回权力。 景帝点头，他虽然不喜欢二皇子，但云歌是忠义王府的人，自己总不能落了好兄弟的面子。 加上太子势微，皇后乃一国之母，总不能没半分权力。 “那行吧！你把皇后负责的事务送还过去，其余的你还是先管理着，好了之后多带些侍卫出宫。” “是。”贤妃面上恭敬，在心里把景帝骂个狗血淋头。 “既然要布置，你从库里拿些东西去给他吧！”景帝不想让人觉得他对二皇子太过于苛刻。 “那倒不必。”贤妃拒绝到。 “为什么？”景帝好不容易对二皇子宽容。 “那孩子的房屋是他自己买的，是个一进的院子，大婚当日一定很拥挤，这些贵重物品别碰碎了。” “妾身也听芳儿提过。”德妃在一边怯怯的开口。 “淑芳说什么了？”景帝皱着眉头，堂堂皇子住一进的院子，简直是给皇室丢脸。 “芳儿一次路过二皇子的居所时，平安贪玩跑了进去，芳儿就跟进去看了。” “院子比较小，有些陈旧，只有两个一老一少的下人打理，要是人一多，的确很容易拥挤，贤妃姐姐可以派几个人在成婚当日帮忙。”德妃和贤妃关系比较缓和，开口建议到。 景帝听了不语，见贤妃在考虑德妃的建议，这才开口道：“那种地方怎么住人，简直没出息。” “福如 海，你让礼部的人去挑一座王爷规格的庭院布置，让二皇子去那边住下，另外，二皇子这些年屡破要案，功劳不小，特封为安王，下去让礼部安排。” “是。”福如海没想到景帝这么快就决定给二皇子封王了。 “妾身代那孩子谢过圣上。”贤妃连忙起身谢恩，心里想着以后多照拂一下德妃母女。 要不是德妃说了后面的话，景帝也不会想着给二皇子赐宅院封王爷。 虽封号为安，有安分守己的意思，但自家养大的孩子什么性情她能不知道，可比另外几个乖巧懂事多了。 栖霞宫里，杨贵妃得知景帝让贤妃把皇后的权力还了回去，却没提自己的，气恼的又想给贤妃使绊子，所幸还有理智，想到自己的小动作可能被景帝发现了，所以才不让贤妃把权力还给自己。 找到了原因，杨贵妃又安分了下来，自己可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景帝将二皇子封为安王爷，但大理寺的官职却没有动，也没有封地，这让不少人都揣测二皇子被封王，是景帝看在忠义王嫁女的面上封的。 二皇子没什么反应，接过圣旨继续忙自己的，连新赏的宅院都没想着去看一眼。 随着皇后掌权，太子也开始慢慢在朝堂上忙碌起来，虽然依旧比不上四皇子一脉，但能做事就证明景帝没有放弃他。 苦夏在京都大大小小的事件中很快过去，初秋来临，云歌也要从忠义王府出嫁了。 忠义王府里，宾客喧闹，比不上琅玉与柔嘉成婚时的热闹，但也不差。 柔嘉再不知事，也要陪着忠义王妃到处跑着招呼女客，琅玉则和忠义王一起招呼男客。 “柔嘉，这边没什么事，你去和歌丫头说说话，看看那边如何？”忠义王妃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二皇子――现在应该叫安王，就要过来接亲了。 “好的。”柔嘉今日心里揣着事，一想到自己今日要做的事，就心慌的不敢看琅玉，起床就腻在忠义王妃身边。 云歌这边已经梳妆打扮好了，本就是一个绝世美人，如今盛装出嫁，更是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云歌姐姐这么漂亮，安王爷今晚掀开盖头一看，一定会看傻眼。”秦子妍先到忠义王府这边来，因为常常上门的缘故，便让她进门陪在云歌旁边。 “别说安王爷一个男人看傻眼了，就是 我们这些女孩子也看傻眼了好吗！”开口的是二房的琅茄佳，她今年刚刚及笄，性格活泼讨喜，让对琅家人有意见的忠义王妃都不对她摆脸色。 当然，柔嘉依旧，四个少女只要靠近她灵犀院，柔嘉就让人驱离，说什么也不让人和琅玉套近乎。 陆家两姐妹是听过陆明珠遭遇的，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不招惹柔嘉，后来又遇到饭桌上说的事，对柔嘉更是敬而远之。 比起二房琅茄佳的活泼，三房的琅茄霞则相对安静，琅三叔在得罪柔嘉与不得罪柔嘉之间衡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为这个庶女在京都寻一门亲事。 对琅玉有想法的四个少女要么在家里被扼杀念头，要么在王府扼杀念头，现在对琅玉是没半点想法，就算有，也不敢拿命拿家族前途去和柔嘉拼。 所以去找柔嘉，是真的想讨好柔嘉，可惜柔嘉不见她们，只能讨好云歌这个未来的安王妃。 “你们别笑话我了。”云歌面色更红，也不知道是胭脂抹多了，还是当真害羞。 “我们这叫实话实说。”秦子妍懊恼不能留下照片，这么美的人，只能留在自己记忆中。 “云歌姐姐，我听说贤妃娘娘今日特地到安王府，来参加你和安王爷的婚礼。” “我不知道这事。”云歌这些天一直没出门，所以在得知成了安王妃时，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贤妃深居简出，云歌入宫也没见过她几面，虽然忠义王妃说贤妃人好，但云歌没和她接触过，听闻她要观礼，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恰好柔嘉来看她，想着向柔嘉打听一下贤妃为人如何，她与自己年龄相仿，又在宫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贤妃娘娘？”柔嘉想了想，自己对贤妃也不是很了解，贤妃人冷冷的，对什么都瞧不上眼。 贤妃和德妃一样，很懂的明哲保身，以至于贤妃后来成了太后，也是安分的不管事。 “你是怕她插手你和二皇兄之间的事吧！” “啊！”云歌没想到柔嘉会怎么说，连忙摆手。 “不是，我就想知道贤妃娘娘性格喜好，不然以后不小心犯她忌讳。” “哦，她没什么忌讳，她比较懒，你少让她操心就好了。”柔嘉还记得以前无意听贤妃对宫女抱怨事务多，说什么她只想安静的躺着等死，又不是当劳模。 云歌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只能点头，以后去问安王爷贤妃的喜好吧！ 琅家姑娘和陆家姑娘见柔嘉毫无顾忌的说景帝妃子的坏话，心里对她嚣张跋扈的性格又上升了不少，从惹不起到躲着走。 “母妃让我过来问你准备好了吗？那边迎亲的队伍想来是要到了。” “都收拾完了。”丫鬟婆子回答到。 话音刚落，就听外间响起鞭炮的声音，告诉屋里的众人，迎亲队伍到。 云歌神情从害羞欣喜，一下变成不舍和悲伤，她马上就要离开这生活十多年的忠义王府了，离开这些真心疼爱她的人。 原本因为要嫁给喜欢的人而满怀欣喜，现在却有些后悔，这让云歌难受的想哭。 还不等秦子妍她们开口安慰她，忠义王妃和老王妃等人就进来了，都红着眼来和云歌说话，柔嘉站在一旁看着。 脑海里一下就想起自己成婚时的场景，她可没有哭，她当时可高兴了，高兴自己逃离了狼窝。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门口了，外间传来嬉闹声，忠义王妃替云歌把喜帕盖好，对进来的安王爷说了两句场面话，就打算让他把云歌带走。 老王妃却开口阻拦，说起云歌凄惨的身世，让安王一定要对云歌好，还非让安王给自己一个承诺，这让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云歌又哭了起来。 安王见老王妃说的真切，也认真的说会好好待云歌，这才把新娘子接走。 老王妃看着人出了王府门，这才疲惫的回了福寿堂，让忠义王妃招呼上门的客人。 “怎么了？”琅玉见柔嘉发着呆，关切的询问到。 柔嘉看着今日穿着亮眼的琅玉，摇着头说了句没事，让他去和忠义王招呼客人，自己去找忠义王妃。 “累就回院子休息。”琅玉依旧不放心，柔嘉最近总是小病不断，他就和玄明子商量给柔嘉换药方。 “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舒服我就会去休息。”柔嘉推他离开。 “好。”琅玉见她不像说假话，摸了摸她额头，就去忠义王那边。 “公主，药已经准备好了。”金枝见琅玉走了，这才到柔嘉身边来。 柔嘉看了一眼金枝手里的酒壶，眼中带着决绝。“你亲自去世子身边为他倒酒。” “是。”金枝手里的酒壶下了药，考虑到柔嘉的身体，剂量没有多大，顶多是助兴，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琅玉喝醉。 第192章 成事 “回来。”柔嘉有些不放心，拿过金枝手里的酒壶，掀开壶盖闻了闻。 “你确定是拿回来的千日醉，没有灌错。” “确认，婢子怕酒劲过大，还特地灌了半壶凉白开。”金枝心中担心柔嘉，但身为奴婢，她又不得不遵从命令。 柔嘉咬唇，千日醉后劲大，琅玉又很少喝酒，要是喝死了可不好玩。“拿去吧！” 琅玉看着不断给自己敬酒的人，内心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喝酒，要不是云歌出嫁，他根本不会跟着忠义王招待客人。 “世子，公主让婢子过来跟着您。”金枝拿着酒壶过来，为琅玉喝空的酒杯斟满。 “这酒里加了白开水，公主特地让婢子下去装的，就是怕世子您喝醉了。”金枝凑到琅玉耳边说到。 琅玉一愣，看向柔嘉，柔嘉转过头会意一笑，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琅玉唇角一弯，杯中的酒气息的确淡，看来柔嘉是怕自己喝醉。 金枝见琅玉放心喝了，似乎没有尝出酒里下了药，这才松口气继续给他斟酒。 柔嘉也看见了，转头不想让琅玉看出端倪。 “柔嘉，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忠义王妃发现柔嘉有些不对劲，回头问了一句。 “我没事母妃，就是人多，感觉有些发闷。”柔嘉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太阳穴，手帕遮掩住了她目光。 银杏连忙抬手扶着她。 “那让丫鬟扶你先去走廊休息一下。”忠义王妃今天忙，没注意到柔嘉的不对劲。 “好。”柔嘉点头答应，带着银杏去了后院。 王府占地大，府上主子又少，云歌这一出嫁，府上总共就只有五位主子了，也怪不得忠义王妃喜欢把院子改建成花园。 柔嘉来到凉亭坐着，听到外院的吵闹声，心里紧张。 琅玉把金枝拿来的一壶酒都喝完了，眼前开始有些迷糊，看来今天酒喝的多，有些醉人。 “世子，你要回院子休息吗？”金枝见琅玉皱起眉头，用手压了压眉间，轻声问道。 “无事。”琅玉庆幸后半部分柔嘉让金枝拿了兑水的酒过来，不让自己怕是站都站不稳。 玄明子第一个发现自家徒弟有些醉，思考了一下，起身到琅玉面前让他先回去，以免醉酒后露出丑态。 毕竟自家徒弟以前滴酒不沾，也不知道喝醉以后会不会撒酒疯，要是会撒酒疯，这高冷谪仙似的人 设就毁了。 “世子，道长都这般说了，婢子让青松扶你回去吧！”金枝没有包揽带琅玉回院子的活，打算等琅玉回去后通知柔嘉。 琅玉见玄明子都这么说了，也知道轻重，和忠义王说了一声就让青松扶自己回去。 在回院子的路上，琅玉觉得头脑越发昏沉，今日的酒比自己成亲时后劲还要大。 “青松，你待会去拿碗醒酒汤。”琅玉吩咐到，想着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再沾酒了。 “好的，世子。”青松把琅玉扶回房，见琅玉面若红霞，让守心两姐妹一个打些热水进来，自己给琅玉擦拭一下，一个去端醒酒汤。 守心沉稳，守真腼腆，便让守真去厨房端醒酒汤。 “公主，世子已经回房了，婢子让青松在旁边看着。” 柔嘉听了点头，打算再回前厅转转，就算是算计琅玉，柔嘉也不想让琅玉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 守真端着醒酒汤，刚到拐角就被人撞翻在地，因为力道过大，守心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大腿碾过摔碎的瓷片，被划出鲜血。 “守真，你没事吧！”撞人的蔻珠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过去把守真扶起来。 “我的大腿――流，流血了。”守真看着渗出的鲜血，一下就哭了出来。 “我带你过去看府医，寇丹，你快过来帮忙啊！”蔻珠扶着守心，向一旁站着的寇丹喊到。 “要不是你推我，我也不会撞到守心。”蔻珠生气的对寇丹说话，要不是她突然发疯推自己，自己怎么会把守真撞下楼梯。 寇丹不屑的笑了笑。“你们自己蠢，怪我喽。” “世子还要喝醒酒汤呢！你们两人自己慢慢忙活吧！实在不行爬着去也可以。”寇丹说着，转身拿起一早准备好的醒酒汤离开。 寇丹一直在关注今天这混乱的日子，在得知柔嘉还在前厅，琅玉又喝醉了，一个计划便在心底诞生。 她故意拖着蔻珠来拐角，在守真走近时把人推出去，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房间了。 青松给琅玉擦了擦脸，就去衣柜找衣服，想给换一件，要知道琅玉现在满身酒气。 “醒酒汤来了。” 因为琅玉要换衣服，守心就端着热水下去，寇丹压低声音，青松头也不抬的让人进来。 怎么都是柔嘉公主的衣裳，世子的呢！青松烦躁的翻找。 蔻丹见青松没看自己， 连忙端起醒酒汤就要给琅玉喂下。 琅玉虽然迷糊，但没有完全睡死过去，面对莫名的脂粉气，下意识感到厌恶，睁开眼睛居然是蔻丹。 “下去。”寇丹的眼神让琅玉很不舒服，可他喝了酒，浑身软绵绵的。 “世子，婢子服侍你喝醒酒汤。”蔻丹见青松没注意自己，琅玉又叫自己退下，不甘心的强制灌琅玉喝下不少汤汁。 “你在干什么？”青松听到声响回过头，就见蔻丹正压着自家世子灌东西，大喝一声，一脚将蔻丹踹开，将汤碗夺了下来。 “来人。” 许刚听到声音连忙跑进来，看了一眼就让人把寇丹扣押住，并低声对一个人吩咐道。“快去通知公主。” “怎么了，青松小哥。” 青松闻了一下，是醒酒汤。“世子。” 琅玉被青松扶起来，想把咽下去的醒酒汤吐出来，可无论如何也没用。“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世子，婢子只是给你送醒酒汤，其他的婢子就不知道了。”寇丹心里着急气恼，那个药发作时间很快，要是柔嘉赶回来，自己就死定了。 “婢子只是做自己该做的，婢子不明白世子您为什么要怀疑婢子。” 寇丹的眼神闪烁，努力的想靠近琅玉，却被许刚带进来的人压的死死的。 “我让人去叫府医。”许刚也看出端倪，怕是碗里下了什么东西。 回头看了一眼寇丹，像看死人一样，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动属于柔嘉公主的人。 府医和柔嘉同一时间到，柔嘉阴沉的看了一眼寇丹，就来到琅玉身边，青松正不断拿冷水给琅玉擦脸。 府医闻了闻，又看了看琅玉的状况，最终拿手沾了一些到嘴里尝了一下。“公主，借一步说话。” “那醒酒汤里加了什么？” “公主，是青楼里那些助兴的药物。”府医说的比较委婉。 这种药物只要男女交合，就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府医表情比较轻松。 柔嘉却是一愣，自己在琅玉的酒里也加了，这汤里又有，会不会出事。“药性如何？” “这个只有看了药才知道。”毕竟那种药有十几种。 “药在哪？”不用柔嘉开口，许刚已经开始审问寇丹了。 “婢子不明白什么药。”寇丹咬死不认，自己是老王妃的人，这些人不敢拿自己怎样。 “还请公主不要冤枉婢子。” 柔嘉可 没耐心，不认可以啊！看着桌上还剩半碗的醒酒汤。 金枝会意的端起来到寇丹身边，把汤碗递给许刚。“灌她喝下。” 寇丹摇头，她不能喝，这种东西是没有解药的，她要是现在喝了，柔嘉这恶毒的女人一定不会管自己的。“不要，不要。” “我说，我说，在我的衣服了，我贴身放着，我给你们拿。” 许刚看了看柔嘉，柔嘉点头。 寇丹被放开，低着头伸进衣服里拿药，原本以为她会乖乖的，谁知她突然抬头撞向许刚手里的汤碗。 多亏许刚反应迅速躲开，不然这醒酒汤就要全洒了。 “贱人！”一个侍卫一脚踹向寇丹膝窝，把她踹跪在地上，另一个人向前将她控制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伺候老王妃的人，我母亲是老王妃最信任的章嬷嬷……”寇丹挣扎吼道。 “我是老王妃给世子安排的良妾，你们这些人不能这样对我！” “公主！”许刚看向柔嘉，想问她下一步怎么做。 寇丹拼命想打翻汤碗，说明那药可能已经用完了，她为了不喝下药的醒酒汤，估计骗他们。 “灌下去。”柔嘉对动自己东西的人不会有半分怜悯之心。 “你既然那么缺男人，那本公主就满足你的愿望。”看着许刚把药灌下去，寇丹拼命扣自己喉咙，甚至还想跑到府医面前让他给自己解药。 “许刚，这个女人也有几分姿色，赏给你和你的兄弟们了，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不过，记得口气。” “是。”许刚让另外两人把寇丹带下去，自己留下。 柔嘉来到琅玉床前，琅玉体内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青松把他衣服脱下不断拿冰水给他降温，但依旧没有作用。 “青松，你们都退出去。”柔嘉伸手摸向琅玉的脸颊，火热的烫手，可见寇丹药效下的有多重。 琅玉难受的抓住柔嘉的手，一把将柔嘉扯进怀里。 “柔嘉~”琅玉把头埋在柔嘉的脖颈，呼吸着熟悉的味道，喷出的气息染红了柔嘉的皮肤。 琅玉知道自己应该推开柔嘉，可他的手却反过来把柔嘉抱的更紧，身体火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焚烧干净。 柔嘉抱住他，希望他暂时能舒服一些。“很快会好的。” 青松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低着头老实的端着盆出去。 金枝关门时看了一眼 内室，眼中满是担忧，这个时候只能希望公主没事吧！ 守心虽然没有在屋里，但根据几人的对话，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打算去和守真说一声，自己就去找忠义王妃。 谁知刚回到屋里，就见蔻珠在给守真上药。 “这是？”守真和守心是亲姐妹，守心一直很维护守真。 “守心姐，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守真撞……”蔻珠低着头很不安。 “没事，又不全是你的错，是寇丹推的你。”守真安慰她，蔻珠老实，一直被寇丹欺负。 守心看着守真的伤口，一阵心痛，寇丹这贱人。 “蔻珠，麻烦你照顾一下守真。” “好。” 守心转身出了灵犀院，金枝站在拐角看着她离开，没有阻拦她，这件事必须有人背锅，不然世子和公主之间一定会生嫌隙。 忠义王妃招呼一圈后，刚坐下喝口水，就听江嬷嬷说守心有事和她说。 守心，她不在灵犀院呆着，这个时候跑过来找自己做什么？ “公主不是回去了吗？” “不知道，没看见柔嘉公主，守心神色很凝重。”江嬷嬷也说不清楚，守心一向沉稳，很少会这样。 忠义王妃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把云歌安稳的送出嫁，后院又发生事情，虽然很生气，但仍旧要装出一副笑脸离开。 “最好是重要的事！” “王妃，世子被寇丹下药了。” “什么！”忠义王妃差点站不稳，怪不得柔嘉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现在灵犀院什么情况？” “公主和世子在房里，寇丹被带下去了，寇丹当时还顶撞公主，说她是老王妃给世子选的良妾，婢子怕公主误会，便想着先和王妃您说一声。”守心没说寇丹被柔嘉赏给侍卫的事，反而提了一句寇丹为了给琅玉下药，算计蔻珠和守真的事。 “……寇丹似乎在汤里下了很多药，青松看见的时候，寇丹正强制性的给世子灌醒酒汤。” “混账东西，简直是胆大包天。”忠义王妃气的骂人，这寇丹居然敢用那么下作的手段算计自己儿子。 听守心的意思，柔嘉和琅玉怕是已经成事了，忠义王妃一时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琅玉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忠义王妃现在都还记得。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等客人离开后，本王妃亲自过去看看。” “是，王妃。”守心把话带到，便转身回去了。 第193章 渣男 终于把客人送走了，忠义王妃拉着一身酒气的忠义王往灵犀院走去。 “媳妇儿，我们走的路不对啊！”忠义王抱着忠义王妃，整个人腻在她身上。 “好好走路。”忠义王妃气的揪了他一下，不过见忠义王这样子，忠义王妃叹了一口气，这天都黑了，自己还是明天一早去看看吧！ 王府红绸飘扬，走廊上贴着囍字的灯笼微微晃荡，下人们得了赏赐，趁着休息在一边喝酒聊天，气氛热闹。 而灵犀院里，却透着一股子压抑，几个贴身丫鬟守在门口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阳光洒入室内，刺眼的光芒把床上的琅玉晃醒。 琅玉被阳光晃醒后，头昏沉又刺痛，整个人及为迷茫，习惯性的把怀里的人放开准备起床。 可一碰到怀里的柔嘉，琅玉脸上茫然的表情一下变成惊愕，自己和柔嘉怎么……光着身子！ 昨晚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琅玉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可能，我怎么会破戒，不可能！”自己怎么会屈服药性，怎么能和柔嘉圆房。 琅玉愤怒又无措的一下将怀里的柔嘉推了出去，柔嘉满是伤痕的身体一下出现在琅玉眼中，那些伤痕仿佛在嘲笑琅玉的自欺欺人。 “嗯…冷…”柔嘉不满的呢喃着，身体冷飕飕的下意识要去拉被子，但疲惫又酸疼的身体让迷糊的柔嘉没有半分力气，可怜的皱着眉头。 柔嘉皮肤很白，那些暧昧的令人遐想的伤痕，让琅玉能通过那些伤痕记起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可越是清楚，琅玉就越发自责厌恶自己。 “琅玉~”柔嘉睁开眼睛，见琅玉在发呆，忍着酸疼重新抱住琅玉，打算和他撒娇，要知道自己昨晚受了那么多苦。 “啊――” 柔嘉的靠近，让琅玉下意识又把她推开，这次比之前更重，柔嘉被他直接推的撞上了里间的护栏，痛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柔嘉痛的蜷缩 ，她身体本就瘦弱，昨晚琅玉又喝了那些药，行事间根本就没考虑柔嘉的感受，柔嘉几乎是在疼痛间不断昏迷清醒。 琅玉在她痛呼声中回过神，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下意识的伸手去抱她，却僵在半空，最终把被子给柔嘉盖上，穿上衣服离开，独留柔嘉一个人躺在床上喊疼。 看到琅玉离开，柔嘉一脸不可置信，眼里蓄满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的盯着琅玉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柔嘉心里咆哮着。 琅玉的表情不对，为什么那么冷漠？ 琅玉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绝情？ 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看不见嘛？ 为什么扔下她就走？ 伤口，一定是自己身上伤口太吓人了，琅玉看了去给自己拿药！ 柔嘉抹着掉下的眼泪安慰自己，觉得一定是这样，毕竟以往自己稍微一哭，琅玉什么都顺着自己，不会说话也会哄自己，上次夜游，他还舍命救自己的。 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柔嘉一边把带有琅玉体温的锦被抱紧，想象这是琅玉的怀抱。 “他不会走的，他不会那么对我的。” “我为他像个傻子一样，连命都豁出去了。” …… 柔嘉碎碎念叨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无论怎么擦都没用，脑海中琅玉推开自己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那冷漠的神情，下意识的动作。 不对劲，怎么想都不对劲！ 柔嘉咬着嘴唇，脑海中又想起自己以前的问题。 琅玉为什么会娶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 “公主，你醒了？”金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嘉安慰自己的话仿佛成了笑话。 “世子呢？”柔嘉回过神，声音沙哑，语气里依旧带着一点期盼。 “世子慌张的出府去了，青松想撵都没撵上。”金枝来到床前，手里端着药，是昨晚就准备好的。 虽然知道柔嘉状态可能不会太好，但看到面目苍 白，双眼红肿，眼下黑青的柔嘉，金枝还是吓到了。 “出府去了！”柔嘉不在意金枝的眼光，只觉得身上的伤似乎更痛了，痛的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这是逃跑吗？和自己圆房就让他那么害怕嘛！ 自己和他是夫妻啊！ 明明看见自己身上这么多伤痕，为什么不去拿药给自己擦！ “公主，婢子为您上药吧！”金枝心疼的红了眼睛，把药放在床上，伸手就要去扶她。 “世子让你拿来的。” “不是，是婢子昨晚准备好的。” 柔嘉咬着嘴唇，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摇头。 金枝心里也怨琅玉，但现在明显自家公主更重要。 “滚！”柔嘉目光突然发狠，从枕头下摸出一支发簪就刺向金枝。 金枝躲闪不及，右手背被划了一道口子，血一下流了出来。 柔嘉因疼痛动作一顿，让金枝退了下去，她气恼的把发簪扔向金枝，连着拿来的药和床上的枕头，一并朝金枝扔去，大喊着让金枝滚出去。 金枝看着柔嘉熟悉而又陌生的癫狂模样，心下一紧，只能先退出内室。 恰好忠义王妃过来，听到屋里的哭声，似乎是柔嘉的。 “怎么回事？”她听下人说琅玉慌慌张张的出门了，还以为灵犀院出了什么大事。 “金枝你的手怎么又受伤了？”忠义王妃看着金枝流血的手，明显是给利器划伤的，差点想冲进去瞧瞧具体情况。 “王妃，您来了。”金枝看到忠义王妃，连忙跪在她身下。 “王妃，求您快让世子回来吧！” “世子就算再生气昨晚的事，也不能把气都撒到公主身上啊！” “世子一声不吭的离开，公主满身是伤，哭着不让婢子们近身。” 忠义王妃一愣，玉儿走了，把柔嘉扔下走了！ 忠义王妃知道坏事了，连忙让人出去把琅玉找回来，自己去内室看看柔嘉。 内室里柔嘉已经没有砸东西了，只有隐隐哭声 传来，地上一片狼藉，弥漫着浓烈的药味。 忠义王妃慢慢靠近柔嘉，柔嘉把自己裹的很严实，只有一些秀发露在外面。 “柔嘉。” 哭声一顿，被子被慢慢掀开，露出柔嘉哭的红肿的眼睛，憋红的脸，以及满是红痕的脖子。 “孩子……”忠义王妃不知该说什么，是该责怪自己那不负责的儿子，还是心疼饱受摧残的儿媳妇。 “母妃~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柔嘉看到忠义王妃，眼泪又流了下来。 “好孩子，别哭，母妃已经让人去找那混账了。”忠义王妃把她抱在怀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母妃到时候让他父亲狠狠抽他。” “给你出气。” 忠义王妃的怀抱不像琅玉一样让人有安全感，但却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柔嘉被她抱住，委屈的情绪更加汹涌，哭的更加大声。 她就像一个孩子，努力去做一件事，想让大人认可，让大人奖赏她，但当她捧着努力的成果到大人面前时，大人却一把推开她。 忠义王妃听忠义王和琅玉说起过柔嘉的身世，知道她小时候过的有多苦，不由被她感染，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祖母相依为命的日子，心里对柔嘉越发愧疚，红着眼不住轻声安慰她。 “好孩子，别哭了，母妃一定给你做主。” 那小子简直混账，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知道留下来照顾一下柔嘉，甩手就跑出去了。 “银杏，去打些热水，重新拿药膏过来。”江嬷嬷一直在内室珠帘门口看着，见忠义王妃慢慢把柔嘉安抚住了，低声让没有受伤的银杏去准备东西。 银杏点头，金枝也要去帮忙，被江嬷嬷叫下去休息，要知道比起银杏，金枝一整夜都紧绷着神经，脸上布满了疲惫。 忠义王妃又安抚了她一会儿，发现柔嘉在自己怀里哭的已经睡熟过去后，这才慢慢褪下裹着她身体 的锦被。 “这臭小子！”忠义王妃被那身伤痕惊到了，气的又骂了一句。 “王妃，让婢子们来吧！”江嬷嬷看了一眼就低下头。 “好，你们轻些，别弄疼了她。”忠义王妃摸了摸柔嘉的脑袋，把她放回床上走了出来。 “寇丹呢？”忠义王妃沉着脸问守心，不能责怪儿子，也不能责怪儿媳妇，只能拿这个罪魁祸首出气了。 守心看向许刚，要知道寇丹昨天晚上被那些侍卫带走后，就一直没见到人了。 “王妃要见她吗？”许刚想了想寇丹的惨状，要是忠义王妃要见人，估计还要让人去收拾一番抬上来。 忠义王妃有些疑惑，人在许刚手上。“公主昨晚让你如何处理寇丹的？” 许刚沉默，那种事不知道忠义王妃能不能接受。 “算了，你只要告诉我，寇丹死没有。”这些人只听柔嘉的，以柔嘉以前的处事风格，寇丹怕是好不到那去，忠义王妃也不想去过问寇丹的遭遇。 “公主吩咐要留口气。” “好，听你们公主的安排。”忠义王妃把灵犀院的事还瞒着老王妃，毕竟府上老家的人还在，总不能让人看笑话。 不过这寇丹胆子还真大，真以为柔嘉会惧怕老王妃不敢动她。 玄明子昨晚就一直心绪不宁，直到今早忠义王闯进来，问他把琅玉藏哪去了，他这才知道出事。 “为师可没有教你遇事就逃避。”玄明子看着坐在山坡上的琅玉，缓缓来到他身边坐下。 “师傅。” 琅玉没有睁开眼睛看玄明子，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拳头握紧又松开，明明他都规划好了一切，昨晚荒唐的行径却把这些全部都毁了。 明明只要等五年，五年一过他就能得偿所愿了。 “师傅，弟子该怎么办？” “不该是这样的。” 玄明子叹了一口气，他这徒弟还真是想当然的要一种结果。“为师来时，听闻你母妃去了灵犀院……” 第194章 秦子妍的选择 “师傅。”琅玉打断他的话，他现在不想提柔嘉和灵犀院的事。 “柔嘉的身体经过昨晚，怕是不再只会出现小问题了吧！” 琅玉脑海中立马又想起柔嘉满身伤痕，哭泣看着自己的样子，吓得他立马睁开眼睛。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琅玉才重新冷静下来。“劳烦师傅去看看她了。” “为师去看？”玄明子见他有一躲到底的意思，有些不理解琅玉的行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去面对，一心只想着躲避。 “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 “柔嘉那丫头被你宠的很是依赖你，你这样不去见她，只会让那丫头更伤心，然后怀疑你的意图。” “师傅，弟子心里很乱，弟子真的不想回去见她。”琅玉有些烦躁，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柔嘉。 “愧疚，讨厌，还是觉得柔嘉坏了你清修，你厌恶她。”玄明子见琅玉一边抗拒见柔嘉，一边又担忧柔嘉身体，开口询问他到底对柔嘉什么态度。 “弟子没有讨厌她，也没有厌恶她。”琅玉否认到，他怪也只有怪自己，要不是喝醉着了那丫鬟的道，也不会发生这些麻烦事。 “弟子只是……”琅玉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一会担忧柔嘉的身体，一会又担忧自己的修道大事。 “唉！你自己在山庄好好想想吧！”玄明子知道琅玉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也不承认自己对柔嘉动情了，要不是他自己想通，别人是劝不动他的。 “柔嘉公主那边，为师会帮你照看着，但是三天之后，你要是不回来，为师就回山上去了。” “弟子明白。”琅玉见玄明子离开，又连忙叫住他。 “师傅，请你不要把柔嘉的身体状况告诉弟子母 妃他们。” “好。”玄明子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明明对柔嘉担心的要命，却如何也不愿意承认。 要是早知道自己徒弟这次渡的是情劫，自己说什么也不放他下山。 要知道古往今来，毁在情劫上的修仙之人数不胜数。 王府里，忠义王妃见玄明子一个人回来，不见自己儿子。 “我儿子呢！玄明子，我儿子呢！” “你怎么不把那臭小子带回来！” “玉儿他现在不想回来。”臭小子，让他一个人面对忠义王夫妇。 “那臭小子在哪？老子去把他揪回来。”忠义王暴脾气，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儿子居然学小媳妇离家出走，把柔嘉一个人扔在院子里。 想着媳妇说的话，忠义王越发手痒痒的要揍人。 “两位听我说，玉儿他在钻牛角尖，你们给他一些时间吧！”玄明子劝阻到，好歹是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 “强行拉他回来，没准还会起反作用。” “他一直顺风顺水的生活着，把所有事情规划的很好，这次出了意外，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好受，他就没想过柔嘉，柔嘉哭的嗓子都哑了，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饭也没吃。”忠义王妃想着柔嘉身上的伤痕，哭了之后就发起高热，喝了一点水，连饭都没吃。 “那孩子发高热叫着他，他到是躲到一边去。”在怎么偏心自己孩子，忠义王妃还是为柔嘉感到心疼。 琅玉这番举动，简直叫人心寒。 “柔嘉公主发高热了。”玄明子吃惊，现在不过过了午时三刻，病来的这么快。 “贫道先去看看柔嘉公主，柔嘉公主昨夜受累，醒来又伤心过度，贫道怕她旧疾复发。” “愣着干嘛！还不去。”忠义王妃一听这么严重 ，连忙让人把玄明子带过去。 之前灵犀院里，一直都是琅玉在照顾柔嘉的身体，平日小病也没叫府医，忠义王妃都快忘了柔嘉的病情了。 玄明子来到灵犀院，柔嘉还在昏睡，地面与床上都已经收拾好了，金枝睡了两个时辰，又来照顾柔嘉。 金枝有些担忧的看着玄明子，就怕玄明子把柔嘉的身体情况告诉忠义王妃他们。 “怎么样？”忠义王妃见玄明子不说话，着急的问到。 玄明子看着皱着眉头昏睡的柔嘉，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备用的药方这么快就会用上。 “贫道待会开张药方，以后柔嘉公主吃的药就用新开的药方。” “府中可有医女？” “有的。”但凡是富裕人家，府中都备有一男一女两名府医。 “把那医女叫来给柔嘉公主行针，贫道在外间指挥。” 没一会儿，医女就过来了，三十多岁的年纪，也算是医术有小成。 医女面对柔嘉身体的伤，神色僵硬了一下，便收敛心神给柔嘉扎针。 薛府里，秦子妍没睡多久，就被维护者的警报吵醒，气的她恨不得把维护者揪出来摔碎。 “你发神经啊！大中午的不睡觉！” “睡觉！女配都要没命了，你还想睡觉，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维护者毫不客气的回怼秦子妍，就在它以为剧情能平安走完时，它马上就要升职加薪，走上统生巅峰，谁知女配原本五年的寿命，一下降到了五个月。 五个月啊！这简直就是要它命。 秦子妍听出维护者气急败坏的声音，连忙摇了摇头，拍脸赶走睡意。 “怎么回事？柔嘉咋就要没命了？” “昨晚琅玉和柔嘉行房了！” “啊！”秦子妍一时没明白过来。 “就是两人做了少儿不宜的 事，导致女配的生命被降低。”维护者还在思考，要不要把女配只有五个月寿命的事告诉秦子妍。 “不会吧！琅玉他能答应。”秦子妍不相信，就琅玉那执着劲，除非他自愿，否则柔嘉别想色诱他成功。 “他被下药了。”凡是威胁女配生命的事因，维护者都能查看。 “先是被柔嘉下药，后是被丫鬟下药，药效相同且双倍，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别说琅玉只是一个身有功德的凡夫俗子。” “而且柔嘉还是预谋已久。” 秦子妍听得目瞪口呆，柔嘉这死丫头是发什么神经，给琅玉下药，她才多大，还有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她不知道男人喝了那药就是禽兽吗？ 简直就是作死。 “琅玉现在呢？” “跑了，醒来受不了刺激，离家出走了，女配悲伤不已。”维护者鄙视琅玉。 “跑了，那柔嘉现在谁在治疗。”秦子妍和维护者一样鄙视琅玉这种不负责的行为，简直就是穿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表现。 “他师傅玄明子。” “那就好，那就好。”秦子妍松了一口气。 “不对啊！她这个情况，我有什么办法救她。”嗯――秦子妍疑惑，这种事不是她一个外人能阻止的。 “谁让你管这个了。”维护者恨不得锤她一榔头。 “柔嘉和琅玉那个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女孩变女人了？男孩变男人了？ “怀孕啊！大大，怀孕啊！”维护者咆哮到。 “大大，就算你是单身狗，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这种事后处理不好，会怀孕的这种常识你得知道啊！”维护者快被气死了。 ……莫名被怼的秦子妍，单身狗惹你了。 “哪有一次就怀孕的，你以为豪门一夜情， 一击必中！”秦子妍好气哦！ “大大，你在小说的世界里。”维护者提醒她。 “那不是主角才有的特权嘛！” “再说了，我写的又不是妈咪带球跑的类型。” “不好意思，有时候配角也同样拥有这些权力。”维护者冷冷的打断她。 …… “你直接说要我怎样吧！”秦子妍不想和维护者讨论这个话题，她总觉得自己很智障。 “阻止柔嘉怀孕。” “让她喝下避子汤。”维护者很干脆的说道。 秦子妍咬牙。“你觉得我端一碗避子汤过去，别人闻不出药味吗？” “你笨啊！让琅玉上，他这种修道之人最忌讳背因果。” “要是柔嘉怀上了，那就是一尸两命，琅玉就要背上两条人命，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维护者激动的让秦子妍快去找琅玉，要知道避子汤必须事后喝，一但拖太久就没效果了。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秦子妍有些不忍心，维护者刚刚说琅玉受不了刺激跑了，结果这一回去就要给柔嘉端避子汤，柔嘉那傲娇小性子还不自己把自己气死。 “残忍啊！那行，要是柔嘉真怀上了，你就只有五个月的时间，要是在五个月的时间里你不能让男女主成亲，你就死定了。”维护者威胁秦子妍。 “五个月！不是五年吗？”咋缩水得这么严重。 “柔嘉那破身体，就算怀上也生不下来，怀孕到一半人和孩子都会因营养不良死去，快选吧！”维护者催促她。 “是男女主五个月内成亲，还是找琅玉回去端避子汤。” 秦子妍咬唇，皱着眉头烦躁的抓头发，她真的想好好当一个亲妈，但柔嘉这死孩子每次作妖让她当后妈。 “告诉我琅玉的位置。” “无为山庄。” 第195章 回府 秦子妍为了去无为山庄，使出浑身解数才让薛氏点头。 马车上，秦子妍不由有些羡慕柔嘉说走就走的风格，那像自己，出个门都像玩孙子兵法似的。 “管家你好，我想找你们世子。”秦子妍被管家拦在无为山庄门前。 “世子不在这里，小姐要找世子，应该去忠义王府。”管家得了吩咐，无论谁找都说不在。 “你就说秦家二小姐有关于柔嘉公主的事找他，他一定会见我的。”秦子妍今天来就带了几个人，要是人多她就自己闯进去了。 “人命关天，麻烦管家通报一下。” 管家见秦子妍不像开玩笑，把她请进客厅，让她稍等一下。 琅玉一直在打坐，连饭都吃的很少，管家过来敲门时，他正打算出去走走。 “世子，秦家二小姐说有关于柔嘉公主的事找你，看她样子似乎很着急。” “秦子妍。”琅玉一直对秦子妍的消息来源很好奇，可惜秦子妍言语间很谨慎。 “把她带进来。”虽然不想听到关于柔嘉的事，但秦子妍每次来找自己都不是好事。 秦子妍还是第一次来无为山庄，可惜没多余时间欣赏。 “琅玉，可算见着你了。” “秦小姐找我什么事？”琅玉又恢复到以前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是关于柔嘉的。”秦子妍来到琅玉面前，才发现这话有些说不出口。 “那个，你前天晚上和柔嘉圆房了吧！”秦子妍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周围气温冷了几度，琅玉看自己的眼神也挺渗人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事后，你给柔嘉喝…喝…避子汤了吗？” 琅玉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你不知道会怀孕的吗？”秦子妍硬着头皮继续说。 “要是柔嘉怀孕，她会死的很快的。” “一尸两命，琅玉，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不，是一尸三命，自己的命还要算上呢！ “秦小姐，为什么这么在意柔嘉的死活。”琅玉也想起这事，那天他走的急，心也乱，完全忘了避子汤的事。 母妃他们想要孩子，更加不会提这件事，师傅也不会想到那方面，自己要不是秦子妍提醒，也会忘了这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秦子妍随口瞎编，就算她想说，琅玉也听不到啊！ “难道你就不在乎柔嘉。”秦子妍反问他，夜游那次不要命的护柔嘉，傻子 都看出来琅玉有多在乎柔嘉。 琅玉没回答这个问题。“我会回去的。” “什么时候？晚了避子汤就得换成打胎药了。”要不是怕琅玉，秦子妍铁定上手拉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琅玉突然严肃的盯着秦子妍，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胡说。 “我，我是说，你要是再慢一点，柔嘉可能就怀上了。” “你要知道，打胎药对柔嘉的身体伤害更大。”秦子妍被琅玉突然的严肃的嘴脸吓了一跳，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 “你快点回去啊！我走了。” 王府里，江嬷嬷端着煨好的汤进来。 “王妃，已经熬好了。”这汤最适合与夫君同房后的女子喝，有增强女子怀孕的功效。 如今柔嘉和琅玉同房，忠义王妃特地让江嬷嬷熬的。 忠义王妃尝了一小碗，不错，和自己以前喝的一模一样。“以玉儿的性子，两人以后怕是很难同房了，希望柔嘉肚子争气，一举怀上吧！” “王妃平日最是乐善好施，公主一定会怀上的。”江嬷嬷安慰她。 “灵犀院那边的吃穿物件，都安排人盯紧一点，尤其是柔嘉的药，除了金枝银杏那两个贴身丫鬟，你再派两人去看着。” “还有借寇丹的事，把灵犀院的人重新梳理一遍，有一点嫌疑的都调走。” “王妃放心，老奴待会亲自去看着，万不会出半点差错。”江嬷嬷向忠义王妃保证。 忠义王妃点头，让人把药装进食盒来找柔嘉，刚好柔嘉喝了药，正无聊的看话本。 “母妃。”柔嘉嗓子依旧不舒服，窝在床上神色萎靡，脸白的透着青色。 “我听下人说你胃口不好，特别让江嬷嬷煨了一些开胃的汤，你趁热喝一小碗。”要是以往忠义王妃一定会怀疑柔嘉身体的问题，可才经历那事的柔嘉，加上之前体弱多病十几年，她年岁还小，脸色差一点也是应该的。 江嬷嬷把汤递给忠义王妃，忠义王妃端过来就要亲自喂柔嘉。 “母妃，我自己来吧！”柔嘉伸手，昨天在忠义王妃怀里哭的那么伤心，她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胡闹，和母妃见外干嘛！”忠义王妃把她手塞回被子，拿起汤勺喂她喝。 柔嘉推脱不开，只能低头喝汤。 忠义王妃看着柔嘉苍白的小脸，心想着等下回去让江嬷嬷在汤里加些补血的药。 “王妃，公主，世子回来了。” 外间传来丫鬟惊喜的声音，让柔嘉 和忠义王妃两人都下意识的看向门外。 琅玉穿着还是昨日离开的青色衣裳，他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面色清冷，径直向两人走来。 “还知道回来。”忠义王妃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怕惹柔嘉尴尬，忠义王妃一定把昨天的事说给琅玉听。 “让母亲担心了。”琅玉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转头看向柔嘉。 “母亲，你能先出去吗？” “我有话想和公主说。” 忠义王妃看了看红了眼睛的柔嘉，又看了看冷静的琅玉，拍了拍柔嘉的手安慰她。 “母妃就在外面，这小子要欺负你，你就叫母妃。” 忠义王妃给琅玉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带江嬷嬷走了出去，独留柔嘉和琅玉两人在内室。 柔嘉双手死死捏紧被褥，盯着琅玉没说话，昨天琅玉做的事她还清楚的记得。 “把手给我。”琅玉把药放在一边，坐在床边打算给柔嘉号脉。 他刚刚去了厨房，柔嘉的药方被师傅换了。 柔嘉见琅玉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咬着嘴唇恨不得打他一顿泄愤，她昨天那么伤心，那么需要他，他居然一走了之。 “你滚。”柔嘉用被子把自己盖住，不想看见琅玉。 她决定了，琅玉要不给自己一个解释，不好好补偿自己，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琅玉皱着眉头，想去掀被子又不想去掀，手悬在半空又缩回来，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边。 柔嘉面对琅玉还是很生气，毕竟昨天琅玉不仅推了自己，还不管自己，让她胡思乱想了那么久，但不可否认见琅玉回来后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小窃喜。 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委屈的抹着不受控制的眼泪，等着琅玉来哄自己。 柔嘉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听见任何动静，琅玉这个混蛋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哄自己。 柔嘉有些忐忑，难不成琅玉走了，可自己也没听到脚步声啊！ 柔嘉越想越不得劲，偷偷拿手弄出一个小洞向外看去，琅玉还坐在床边没有走。 这个木头，愣着干什么呢？ 琅玉坐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柔嘉的小动作，那个小洞刚好开在他大腿旁，不知道为什么，琅玉感觉到心里一阵胀痛，看向床头的药碗，琅玉突然有些后悔。 柔嘉不耐烦的咬了嘴唇，思考再三，决定要做些什么，让琅玉察觉到自己很生气。 琅玉正思考如何让柔嘉喝下避子汤，就感觉大腿处一阵推力，低头一看。 只见 柔嘉又重新开了一个小洞，里面的两根指头露出来，正费力的推开自己，琅玉脑海中莫名出现柔嘉一脸委屈，你快来哄我的小表情。 柔嘉戳了好久，感觉琅玉移了移位置，气的差点掀开被子骂人。 又安静了一会儿，柔嘉哼唧了两声，提醒琅玉自己真的很生气。 琅玉听到她的声音，不自主的弯了弯唇角，随后意识到什么，连忙板正脸。 “柔嘉，别闹，先出来。” 琅玉看着汤药，不打算沉默下去，见柔嘉没反应，最终抬手把被子掀开。 柔嘉脸朝下趴着，就是不看琅玉，也不配合琅玉。 “柔嘉。”琅玉又唤了她一声，见她依旧没动作，犹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脑袋。 “别把自己憋着了。” “本公主要你管。”柔嘉总算有了反应，转过身，鼓着腮帮子，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琅玉。 “你不是跑了吗？回来干嘛！” “本公主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你。”柔嘉见他面无表情，气的把头一扭，哼了一声，傲娇十足。 琅玉看着柔嘉露出的脖颈，上面的痕迹还没有消失，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一下让琅玉又想起了那晚的记忆。 头似乎又疼了起来，他有些痛苦的捂着额头，想把那些记忆赶走。 “琅玉，你，你怎么了？”柔嘉正生气呢！听到琅玉突然喘着粗气，吓的转过头看向他。 “我没事。”琅玉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把柔嘉拉进怀里的画面，吓得他一下放开，站了起来。 柔嘉心里一慌，眼里反射性的蓄满泪水，不知所措的看着琅玉。 琅玉被她看的心里一紧，忍着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安慰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边。 “我没事，公主不必担忧。” 柔嘉看他躲自己，如同躲避毒蛇猛兽一样，眼睛眨了眨，泪水跟着流了下来，昨天哭的太狠，眼睛现在还没有消肿，流泪都带着刺痛。 “你怨我。” “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药，你为什么怨你。”柔嘉委屈的指责他，扑进他怀里拿拳头打他。 “琅玉，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根木头。” 琅玉浑身一僵，努力忍住想推开柔嘉的冲动。 他知道不是柔嘉下的药，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远离柔嘉的冲动。 外室也听到内室的动静。 忠义王妃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儿子没在推开柔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 就怕儿子这榆木脑袋不开窍。 金枝和银杏低着头，柔嘉的计划就她们两人知道，所有东西早就销毁了。 “婢子去打一盆热水。”金枝想着柔嘉哭了，等下可能要擦脸。 忠义王妃点头，让她稍微打热一点的水，毕竟天凉，柔嘉还生着病。 柔嘉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停止哭泣，趴在琅玉怀里不住打嗝，一下又一下，怪可怜的。 金枝看着时机送热水进来，把湿了的帕子递给琅玉。 琅玉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满，接过帕子让柔嘉坐起来，自己给她擦脸。 “本，本公主还没原谅你，本公主还很生气。”柔嘉端坐着让他擦脸，努力维持着生气的嘴脸。 “好，我给公主把身体看了，我就下去。”琅玉不想惹她生气。 “你……”柔嘉气的握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蠢货！死木头！本公主咬死你。 琅玉眉头因为疼痛深深的皱在一起，但没有缩手，任柔嘉咬，至少柔嘉能好受一些。 柔嘉尝到了腥甜味才住嘴，看着琅玉的手上印着自己牙印，柔嘉心里的气才稍微顺畅一些。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好，先把药喝了，待会凉了。”琅玉就着柔嘉擦脸的帕子把伤口擦了一下，就把床边的药碗端给柔嘉喝，里面的汤汁已经温热，再不喝就冷了。 “不要，好苦，这次的药特地苦。”柔嘉撅着嘴耍小脾气，把头扭到一边。 “我买了一些公主你爱吃的蜜饯回来。”琅玉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不过有些皱巴。 “臭小子，终于知道哄人了。”忠义王妃欣慰的笑着，转头询问银杏。 “这药一次要喝两碗吗？”忠义王妃记得自己过来时，刚好遇见银杏端药碗下去。 “不需要，只喝一碗就够了，婢子亲自煎药，中午的药还在小厨房火上煨着呢！”银杏一直负责这事，但大部分原因是怕面对心情不顺的柔嘉。 “那玉儿这药……”忠义王妃和江嬷嬷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内室里，柔嘉见琅玉这么有诚意，打算先收敛一下爪子，等下再收拾琅玉。 “哼，本公主不和你计较，本公主是看在自己的身体上，才不是你那一包蜜饯。” 柔嘉端过药碗正打算一口气喝下，送到嘴边却愣住了，自己刚刚不是才喝了药吗？ “这是什么药？”柔嘉意识到不对，转头看向琅玉。 第196章 小虐怡情 “琅玉，我问你这是什么药？”柔嘉见琅玉不说话，又追问了他一句。 “你说话啊！” 琅玉不敢看柔嘉的眼神，微微侧目。“避子汤。” 柔嘉听了他的话，顿感浑身乏力，汤药也翻洒在地上，药碗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一碗避子汤！”柔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琅玉很想说不是，但看到柔嘉的面色，又想起秦子妍的话，柔嘉不能怀孕。 “怎么了？”忠义王妃听到声音闯进来，看到打翻在地的药碗，药汁撒了一地，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柔嘉并没有喝。 “母亲，你们出去。”琅玉没有管忠义王妃，他一定要劝柔嘉喝下避子汤。 “所有人都出去。” 琅玉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忠义王妃有心留下，又怕自己留下坏事，犹豫了一下，就招呼金枝出门。 琅玉确定人都出去了，这才缓缓的开口，拿出以前规劝柔嘉的话。 “公主的身体刚好，现在并不适合生育。” “那多久才适合？” “起码要养五年。”琅玉在赌，堵大王子不知道柔嘉具体的身体情况。 柔嘉突然笑了起来，五年，那个时候自己早就死的只剩一堆白骨了。 “琅玉，你还在骗我。”柔嘉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脉搏上。 柔嘉手腕很细很白，琅玉送的玉镯子都带不稳，苍白的皮肤透出里面的青筋，琅玉搭在她脉搏处，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脉搏的微弱。 柔嘉的身体供养她一个人都快吃不消了，更别说怀上孩子，也怪不得秦子妍会说是一尸两命的结局。 “我昨日吃的药换了，说明这具身体的后遗症已经开始发作。”柔嘉长年吃药，大致分辨的出药的气味。 “南疆大王子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那毒药把我身体耗空，就算毒解了，我也只能活五年，除非再找到当初你给我吃的那颗解药。” 可惜没有了，如果有，她也不会这么做。 柔嘉很惜命，她比任何人都怕死，都自私。 “琅玉，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你会活好长好长，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怕以后你再遇上比我好的人，你会忘了我，可是有孩子的话，你看到孩子就能想起我。” “母妃对我也很好，她就像我亲生母亲一样，会对我很包容，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孙子，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而且母妃一定是一个是好祖母，她那么慈爱，孩子一 定会被她教的很好，比我这个亲生母亲还要教的好。” 柔嘉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好母亲，她是因为琅玉才想生下这个孩子的，她想让这个孩子牵绊住自己和琅玉，孩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利用工具。 柔嘉抓着琅玉的手，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颗颗的砸在琅玉的手上，让琅玉开不了口，仿佛他的说辞，都被柔嘉的泪水冲刷干净。 他以为让柔嘉喝下避子汤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柔嘉的性格，贪生怕死，很自私，一心想活着，只要是对自己有利，她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所以他每次都以对她有利的借口让她去做各种各样的事，这次也不列外，可柔嘉说什么，她想怀上孩子。 “你会死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就算是那种讨厌的性格，自己也会纵着她，全心全意的保护她。 琅玉有些失控，抓住柔嘉的肩膀吼道。“你知不知道怀上孩子你会死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柔嘉看到琅玉不可置信的表情，悲伤的心底泛起一丝喜悦。 你看，琅玉还是很在乎她！ “你就这么想死吗？”琅玉松开她，怕愤怒的自己把她掐疼，转身狠狠的捶在床柱上。 “我当初那么费力的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去死的。”琅玉很烦躁，行房之后被压抑的烦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柔嘉，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为什么要为忠义王府，要为他留下血脉，他根本不需要，他一点也不在乎。 “母妃他们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去过继，一个不够就两个，他们总会满足。” “再说了，那个什么大王子他就是在骗你，会有办法的，我和师傅一直在找，一定能把那解药做出来。” 柔嘉摇头，她已经不奢望其他的了，她只想能平安的怀上，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咳咳~”柔嘉高热虽退，但一直咳嗽，刚刚哭了两次，咳嗽的更加厉害。 琅玉也顾不上生气，连忙让她先躺下，拿锦被给她盖严实，起身打算去找自己师傅商量柔嘉的状况。 “琅玉~”柔嘉以为他又要走，连忙抬手拉住他。“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和琅玉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她想一直黏在琅玉身边。 “我不走，只是去找师傅。”琅玉解释到，把她的手塞进锦被。 “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睡着了，你再去找你师傅。”柔嘉把脸埋在他掌心。 琅玉心底发软，说不出什 么拒绝柔嘉的话，只能宽衣躺在她旁边，任柔嘉像八爪鱼一样钻进自己怀里。 闻到柔嘉发间的幽香，琅玉又想起前天晚上的事，连忙在心底默念清心咒，意图赶跑那些记忆。 “琅玉，你心底是不是在恨我，恨我那天晚上的自作主张。” “不会，这不关你的事，你也没想到那丫鬟会这么大胆。”琅玉闻言安慰她，他努力去忽视心底那一抹小庆幸，庆幸柔嘉回来的及时，庆幸那个人是柔嘉。 柔嘉缩在琅玉怀里，虽然知道证据都被自己抹除了，但她依旧忍不住心虚。 要是让琅玉知道自己也动手了，怕是更不愿意见自己，好在有个寇丹动了歪心思，让众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那碗醒酒汤上，自己才躲过琅玉的怀疑。 琅玉没有过问寇丹怎么被处置的问题，但琅玉知道，以柔嘉的脾气，寇丹不会好到哪去，只怕是生不如死。 可他一点也不同情寇丹，要不是那胆大包天的丫鬟，自己和柔嘉之间也不会出这回事。 “琅玉，我冷。”柔嘉呢喃到。 琅玉一愣，最终抬手虚虚的揽在她腰间。“睡吧！” 琅玉出神的看着帐顶，自己什么时候对柔嘉这么心软了？ 屋外，忠义王妃见里面半天没动静，有些急不可耐，柔嘉能否怀上，就在这几天了，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王妃，去问了厨房，世子让他们熬了一碗避子汤。”事关忠义王府子嗣，江嬷嬷亲自去询问的。 “这个逆子！”忠义王妃气的拍石桌，倒把自己手给拍红了。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拦王爷揍他。” “王妃，里面还是没反应吗？”江嬷嬷都去了一个来回。 “能有什么反应，那臭小子不会来硬的吧！”忠义王妃紧张，起身就要进去看看，她可不能让琅家血脉出事。 金枝也担心，公主这两天情绪不稳定，琅玉刚刚又刺激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忠义王妃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很安静，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内室，看了一眼地上洒了的避子汤，又朝床上望去。 床上两人相拥着入睡，那还有之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两人都睡的很安静，忠义王妃不忍心打扰，又退了出去。 “世子和公主睡着了，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们。”还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年轻人的相处模式她是看不懂。 “是。”金枝等人应下。 忠义王妃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留下来的人看了一遍，这才带着江嬷嬷离开。 “王妃，你说世子 是想开了吗？”回到主院，江嬷嬷这才开口。 不是她多心，自家世子的为人她还是了解的，当初为了让他不去修道，老王妃在家里闹得那么厉害也没改变世子心意，怎么这次这么快？ “谁知道！”忠义王妃想到自家儿子就头疼。 “柔嘉的饭菜不要在大厨房做了，在这边小厨房做了端过去，另外提醒金枝注意柔嘉喝的药，别让世子碰。” 虽然想打死自己这不争气儿子，但忠义王妃到底舍不得动手，只能多费点心思看着柔嘉。 “好，老奴会说的。” 薛府里，秦子妍看着投射的光屏，被柔嘉的话虐的眼泪直流。 “哇哇啊啊！我的女儿啊！”这种为爱奉献的精神，看的她这个后妈都为柔嘉难过。 “那么一个骄傲的小公举，转眼就成了一朵柔弱无助的小白莲，造孽啊！” 自己当初怎么把这个孩子写的那么命苦，让琅玉稍稍给点甜头就勾搭了，还愿意付出生命。 “我的女儿啊！琅玉那是对你有利可图，不值得！” 维护者很嫌弃的看着秦子妍，默默的把显示屏幕关了。“大大，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忘事，忘什么事？”秦子妍擤鼻涕，哭的鼻头红红的，她一心都在柔嘉身上，那里去在乎其他的。 “避子汤啊！琅玉没让柔嘉喝避子汤啊！”维护者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为自己找作者本人来推剧情的举动，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啊！”秦子妍愣了两秒，光屏中，那碗避子汤似乎被柔嘉洒了。 “啊――”秦子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惊的玲珑连忙推门进来询问她怎么了。 秦子妍挥手让她出去，自己要静静，柔嘉没喝避子汤，那不是要怀上。 “琅玉应该不会放弃吧！” “他都搂着柔嘉睡觉了，这不叫放弃叫什么，大大，你快点想办法。”维护者整个在秦子妍脑海中投射出一个浑身冒火的愤怒表情。 “柔嘉之前喝了一个月怀孕的药，事前又吃了易子丸，这妥妥的会怀上！” 我去！柔嘉这简直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还给自己上了两道保险。 “不对啊！琅玉医术那么高明，我又和他说了后果，他怎么会放弃。”秦子妍觉得琅玉不会放弃，顶多是重新想办法下手。 “他就是想下手也没办法了了。”维护者提醒秦子妍不要把希望放在琅玉一个人身上。 “他娘已经对他开始提防了，柔嘉的吃食都在小厨房做，由江嬷嬷亲自带人 送到。” “日常喝的药也有金枝银杏两人轮流打理，守心等人在一旁监督。” “忠义王妃这是防贼吧！”秦子妍吃惊，忠义王妃这婆婆当得也太合格了吧！ “呵呵哒！”维护者回了她一句嘲讽的语气。 “所以，大大，我们得另辟蹊径。” “难不成我亲自下药？”秦子妍摇头，不行，这个太冒险了。 琅玉那边现在是指望不上，只能从柔嘉这边突破了。 “维护者，柔嘉以为琅玉喜欢自己，自己喜欢上了琅玉，加上从忠义王妃那边体会了没有过的母爱，以为忠义王妃真心疼爱她，才会想豁出性命为忠义王府留后。” “要是她知道，琅玉娶她不是因为喜欢她，是为了修道才娶她，而忠义王妃对她好，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公主，一方面是希望她能留住琅玉，为忠义王府留后，柔嘉会不会自己就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了。” 秦子妍突然理出一些事情来，虽然告诉柔嘉会很残忍，但为了活命她也没办法。 “大大，你好厉害。”维护者觉得可行，既然外力没有，那就从内部瓦解敌人。 “可是……”秦子妍终究有些犹豫，她太明白自己笔下的柔嘉了，自私自利，贪生怕死，锱铢必较。 她记得有那么一句话，“我本来在黑暗中呆的好好的，你把我拉出来，却又一手把我推入深渊。”。 琅玉就是拉柔嘉出来的人，所以柔嘉在面对琅玉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收起利爪装乖，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琅玉看。 要是柔嘉知道真相，一定会由爱生恨，到时候就不是一碗避子汤能解决的问题了，要知道现在柔嘉黑化值才下去一点点，搞不好柔嘉黑化升级，有可能会亲手杀了琅玉。 “不行不行，这个办法风险太大了。”秦子妍否定。 “大大，五个月，五个月。”维护者见她犹豫，在耳边提醒到。 不能对柔嘉直接动手，那就间接。 “睿婕。” “女主？”维护者不解，这关女主什么事。 “要是让女主出手，主角光环保证下，柔嘉一定不会怀孕，而且柔嘉的仇恨值也不会波及到琅玉。”秦子妍把自己忘到天边的亲女儿拉出来。 “这也是个好办法。”维护者为秦子妍点赞，果然，作者心思缜密。 “不过，大大，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前期帮女配压女主，现在又让女主去算计女配，你到底是谁的亲妈！” …… 秦子妍一愣，她好像里外不是妈了。 第197章 大虐伤心 公主府，睿婕看着不请自来的秦子妍，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有事找你帮忙啊！”秦子妍拿出几个香囊给睿婕看。 “我这几天没事配香囊，想配几个有助入眠的香囊，我想着你精通这些，就想让你帮我看看。” “你府里不是有府医吗？”睿婕看到香囊就想到上次猎场的事。 “不一样，你擅长调理，我还是相信你。” “帮帮忙。”秦子妍双手合十，带着几分讨好。 睿婕心里虽然提防秦子妍，但面上还没有撕破脸皮，无奈的拿过几个香囊倒出香料查看。“你主要给谁的？” “我娘，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还有大姐姐。”秦子妍把给薛慧慧的香囊特地拿出来。 “大姐姐不是怀孕了吗？我就想着给她也做一个，这个你一定要帮我仔细看看。” “怀孕的话，最好不要佩戴这些东西。”睿婕给了建议。 “啊！这样啊！我还说给柔嘉送一个过去。”秦子妍吃惊，随后一脸庆幸，看着睿婕很是不好意思。 “那个……你不要多想。” 睿婕看了她一眼，说起来她很久没有看到柔嘉了，进宫也没遇见。“她怀孕了？” “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柔嘉那几天懒懒散散的，经常抚摸自己肚子，想来是怀上了。”秦子妍说的模糊，要知道云歌大婚时，很多人都看见柔嘉的状态，招呼客人时，柔嘉还去后院歇过一次。 “我上次入宫没听景帝和太后说啊！”睿婕有些不相信，以柔嘉的个性，这种事一定会到处嚷嚷。 而且，她总觉琅玉和柔嘉成亲有别的目的。 “应该是想满三个月才公开吧！要知道忠义王妃可宠柔嘉了，什么都不让她干，自己包揽完了，要是以后我也能嫁这样的人家就好了。”秦子妍一脸向往。 “当米虫。”睿婕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别人包揽，她喜欢亲力亲为。 “不好吗？”秦子妍反问她。 “你看啊！柔嘉嫁过去琅玉宠着她，忠义王夫妇纵着她，也没有什么通房小妾往她眼前凑，大把的钱让她快活，再加上婆家有实力在京都横着走，这简直就是理想的婚后生活啊！” “要是她再生下孩子，那还更加了不得，肯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欺负过她的人要遭殃，没欺负过她的人见了她也得绕路走。” 秦子妍还在说着 ，睿婕却沉思起来，怪不得那日在皇宫里，柔嘉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敢情是秋后算账。 要是柔嘉真生下孩子，她要对付的一定是自己和秦老将军。 忠义王府一直很低调，外人根本探不出王府虚实，连唐昭都忌惮。 之前面对柔嘉和自己的争端，忠义王妃一直在观战，既不阻止也不帮忙，要是忠义王妃他们真因为柔嘉生下孩子而偏心柔嘉，答应柔嘉对自己和秦老将军出手，那不是很麻烦。 不行，她不能让忠义王府帮柔嘉，睿婕看着香料，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多事。 睿婕把香囊检查完，为秦子妍添了几样药材就把她打发走了。 “怎么样？怎么样？她上钩了吗？”秦子妍一上马车就激动的问维护者。 “上钩了，大大。”维护者兴奋，只要睿婕出手，主角光环克服一切困难。 秦子妍看着香囊，脑海中一个想法突然闪过。 “维护者，你之前说小说的定律对女配也有用，那是不是可以把定律看作天道。” “是啊！” “柔嘉那种身体不可能怀孕，就算有药材辅助也不可能，我的小说也没有柔嘉嫁人怀孕的描写，反而是柔嘉会死的结局，柔嘉现在怀孕，怀孕后就会死……”死法虽然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是天道，天道对柔嘉动手了。”秦子妍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就说柔嘉怎么可能会好好的想去怀孕。 维护者没有说话，但它的默认算是侧面承认了这事。 “那，女主还有可能避免女配怀孕吗？”维护者之前没往那方面想，现在秦子妍一提醒，维护者心里有点发虚。 之前天道没针对柔嘉，他们怎么了浪都无所谓。 “走一步看一步的，实在不行，只能用最后那个方法了。”秦子妍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了，你能对我放宽一些权限吗？”每次能看的画面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大大，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不是员工，这种情况我只能去向上面反映。”维护者也很无奈，限制秦子妍相当限制它，不然那会每次事后自己才收到消息。 秦子妍翻了一个白眼，又想骗她签那个不平等条约，她才不傻。 睿婕这边还有些不确定秦子妍的消息是否准确，所以她打算派人去打探一下。 不过，那个毒药那么霸道，柔嘉能怀上孩子吗？ 睿婕想了想，决定去将军府问问 秦老将军。 秦老将军已经完全清醒了，但双腿已经萎缩的不能行走，一双手也颤颤巍巍的拿不动东西。 “唐昭不是缠你的紧，这几天连着来看外祖父，也不怕他吃醋。”秦老将军满眼的慈爱，看着睿婕就想起自己女儿。 “外祖父，你别笑话我了。”睿婕很不好意思，脸上带着几分羞意。 “外祖父，我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是关于柔嘉的。” “她又针对你了，这个贱人。”秦老将军厌恶的皱起眉头。 “没有，就是秦子妍今日过来找我，和我说了一件事，我心中疑惑。” “子妍，那孩子是个机灵的，像她父亲。”秦老将军不知道秦子妍被夺舍了，对于三个儿子留下的孩子，他内心是又愧疚又心疼。 “可惜被柔嘉蛊惑，远离你这个亲表姐。” “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柔嘉怀孕了。” “不可能。”秦老将军否认，那个毒霸道至极，十几年了，柔嘉的身体早就已经被掏空了。 “我虽然不知道琅玉用了什么方法解毒，但他不可能让一具破败的身体恢复如初。” “可子妍的话不像说谎。”睿婕到不在乎柔嘉能不能怀孕，她在乎的是忠义王府对柔嘉的态度。 “一定是那贱人想通过子妍算计你，你不要妄动。” “我没有，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好，你得到消息过来和我说，我们在细细理一遍。”秦老将军没有将柔嘉放在眼里，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死之前想把自己的外孙女拉下水，他可不会答应。 忠义王府这边，今天是云歌和二皇子成亲的第三天，是云歌回门的日子。 柔嘉因为这两天哭的厉害，眼睛还有些水肿，就不愿意见人，自己一个人在小院子里吃饭。 “你怎么回来了？”柔嘉看着回来的琅玉，面上有些惊讶，心里却很高兴。 琅玉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不是自己点的那几样。“二皇子没来，我就回来看看你。” “二皇子没和云歌一起回门！”柔嘉有些不相信，二皇子虽然严肃，但不会这么无礼，要知道夫君不随女子回门，在外人眼里便是不看重这个妻子。 “嗯，听说是京都几里外的一个小镇出了事，圣上让他过去看看。” “哦！”这还真是景帝干的出来的事，柔嘉有些无精打采的想着。 琅玉见她托着下 巴想事情，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公主想什么呢！还不快吃。” 琅玉没有再提避子汤的事，他后来琢磨了一下，柔嘉有严重的宫寒毛病，而且云歌成亲前几天，柔嘉的小日子才过，算是安全期，所以柔嘉怀孕的几率很小，小到可以不记。 避子汤终归是药，能少喝就少喝，而且要一个月后才知道怀上没有，自己这几日注意观察，不对劲再动手也不迟。 “没胃口，有些想吐。”柔嘉神色奄奄的，望着琅玉有些可怜。 琅玉听了手中的筷子险些拿不稳，一脸震惊的看向柔嘉的肚子，不会，不会是怀上了吧！ “哈哈哈~” 呆愣间，就听到柔嘉得意的笑声，瞬间明白自己被她戏耍了。 “胡闹。”琅玉斥责她，自己刚刚都要吓死了。 “我随口一说，那知道你这么容易上当。”柔嘉最喜欢看他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再说了，这两天他把自己弄哭了那么多次，她吓吓他也不过分啊！ “才三天，就是怀上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啊！” “亏你还是大夫。” “吃饭。”琅玉看了她一眼，回想起来也是有些恼恨，自己就是关心则乱。 柔嘉吐了吐舌头，低头老实的吃饭，毕竟后面可有苦头吃。 两人吃完饭，柔嘉逗了一会儿珠宝就跑去午睡。 “饭菜是大厨房谁送过来的。”琅玉看着柔嘉睡着了，打算去找玄明子，突然想起桌上的菜，转头问起一旁的银杏。 “饭菜不是大厨房送的，现在灵犀院的饭菜和糕点都是王妃院子里的江嬷嬷端过来的。”银杏对琅玉怨念没金枝大，便实话实说。 “江嬷嬷端的？”琅玉不解，江嬷嬷怎么会特意去大厨房把饭菜送过来。 “是啊！王妃下令，公主最近一切吃用，都由王妃那边负责，饭菜也是王妃的小院子做好送来的。” 琅玉皱眉，看来自己母妃是在提防自己了，便不再多问，转头去了澹雅院那边。 澹雅院里，玄明子正对着那只王八念经，似乎在尝试另类教学。 “师傅。” 玄明子没有理他，依旧闭目念经，琅玉保持动作不变，安静的在一旁等玄明子念完经。 “为师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归家了。” “弟子愚笨。” 玄明子看着站在庭院的琅玉，芝兰玉树，有仙人之姿，脑海中想起师弟当初的话。 “有仙缘没仙途，终其一生，不 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初自己不信，还和师弟理论，现在看来，在看人这上面，自己和师弟终究差的太远。 “你如今回来有什么打算。” “弟子要确认柔嘉并没有怀孕。” “怀孕！”玄明子眯起眼睛捻胡须，他可是给琅玉算过的，琅玉命里无子。 “柔嘉公主那破身体能怀孕，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琅玉被玄明子的话说的面色一红。“有师傅这句话弟子便放心了。” “哼，如今云歌也出嫁了，你何时准备与为师回去。”玄明子不再过问他与柔嘉的事，问起另一件事。 他之前以为琅玉的大劫是夜游刺杀那次，可惜事后他算卦，卦象依旧没变，云歌成婚当晚发生的那件事，让琅玉道心几乎动摇，玄明子又算了一卦，结果依旧没变。 两件事，一件事差点要了琅玉命，一件事差点毁了琅玉的道心，居然都不算大劫，这让玄明子心中越发不安。 “请师傅再给弟子一些时间，弟子会尽快和柔嘉商量。”琅玉想着忠义王妃的行为，就有些头疼，要是不确定柔嘉没怀孕，自己和柔嘉是绝对走不掉的。 “不要拖太久，一个月后你必须给为师答案。”玄明子也想到这一层，但卦象却让他恨不得带琅玉立马离开。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下山吗？” “弟子记得，是为了圆满功德，寻找飞升机缘。”琅玉都记得，时刻拿这事在提醒自己。 “那为何娶柔嘉？” “因为……”琅玉手不由攥紧，目光带着些迟疑，在玄明子逼迫的目光下，无奈的继续说。 “柔嘉就是弟子的机缘，只要渡化她，弟子就能得道飞升。” “不错，你几日前犯戒，为师希望你日后不要再犯，你要知道，柔嘉这身体一但怀孕，就是两条人命。” “婴儿的怨念最是纯粹可怖，你没必要沾这孽债，要是到时候柔嘉发现你的真实目的，她一个轮回几世恶人的怨恨，加上婴儿的孽债，一定会断了你这辈子的仙途。”琅玉的资质太好，就算是师弟断言没仙途，玄明子也不忍心放弃。 “弟子谨记。”琅玉很感激玄明子的爱护，他不会让柔嘉知道的。 青柏去大厨房端着吃食回来，见柔嘉和云歌站在澹雅院外，柔嘉似乎神色不好，安王妃站在她身边，面色焦急又凝重，还透着懊恼。 “见过柔嘉公主，安王妃。” 第198章 不虐不虐 柔嘉！ 琅玉听到青柏的声音，心下暗道不好，连忙转身跑了出去，刚好和站在澹雅院门外的柔嘉打了个照面。 “柔嘉……”琅玉喊着柔嘉，想开口解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毫不犹豫的响起，柔嘉一巴掌扇向了琅玉。 琅玉被打的微微偏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柔嘉。 也许是以往柔嘉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在刚刚才想开口狡辩，但柔嘉这一巴掌却让他意识到，这次问题怕是大了。 柔嘉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狠狠的甩了琅玉一巴掌，目光阴沉，神色平静的有些吓人。 “柔嘉，你……”琅玉喊着她，他情愿她闹，情愿她哭，至少他知道她的情绪。 他不明白，自己离开的时候柔嘉明明在午睡，怎么会出现在澹雅院外面。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柔嘉一直知道琅玉娶自己别有目的，这是她一直在逃避不愿意深究的问题，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听到。 听到就算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荒缪的目的，她还以为在这么久的相处中，琅玉对自己好歹还是动了真心，现在看来，自己简直可笑。 “是。”琅玉不想在骗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让柔嘉放弃怀孕的机会。 只要让柔嘉知道自己别有用心，柔嘉就一定不会为了自己，为了忠义王府拿命怀孩子。 “啪！”随着琅玉话音刚落，迎接他的是另一记耳光。 之前琅玉受伤都心疼了好久的柔嘉，这次毫不犹豫当着王府众多的下人打了他两耳光。 柔嘉打完，看也不看他，带着金枝等人直接转身离开。 琅玉摸着疼痛的脸颊，看着柔嘉远去的背影发愣，直到云歌开口打断他。 “都怪我。”云歌见此很是不安，要不是自己去找柔嘉，柔嘉也不会听见琅玉和玄明子的对话。 琅玉第一次带着几分不耐烦看了云歌一眼，又回头望向平静的玄明 子，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师傅，刚刚是故意的。 玄明子见琅玉发现自己的意图，脸上没半分愧疚与不安，琅玉不舍得说，那他这个当师傅的就帮徒弟。 他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院门的动静，虽然没有看见柔嘉本人，但他却看见常常伺候在柔嘉左右的金枝，故意诱导琅玉说那些话。 就算柔嘉没听到，但金枝对柔嘉忠心耿耿，她一定会告诉柔嘉琅玉说的话。 琅玉不可能指责玄明子，玄明子是他师傅，不过是让他把真相说出来了而已。 “世子，你不去看看柔嘉吗？”面对琅玉的眼神，云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她还记得一路上柔嘉和自己说琅玉怎么好怎么好，两人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事。 “柔嘉她现在，一定很需要你。” 琅玉无措间，听云歌这么说，也想起柔嘉每次都会自己偷偷哭的事，顾不上其他，转身朝灵犀院去。 回到灵犀院，琅玉却没看见柔嘉，连忙询问守心柔嘉在哪里。 “公主？公主不是和安王妃出去找世子你了吗？”守心不解，她没出院子，不知道澹雅院发生的事。 柔嘉没有回来，琅玉意识到柔嘉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难道是出去找淑芳公主或者秦子妍去了。 “世子，王妃让您过去一下。”江嬷嬷出现在灵犀院门口，态度强硬的让琅玉和自己走一趟。 柔嘉公主打世子耳光的事已经传的满府都是，忠义王妃想不知道都难。 刚听说时下意识以为柔嘉又在和琅玉闹，随后反应过来，柔嘉那么喜欢自己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儿子，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命令江嬷嬷必须要把琅玉带过来。 “你又干了什么？”忠义王妃看着琅玉脸上的手掌印，说不心疼是假的，柔嘉这简直是用了多大力气。 “昨天离家出走，今天被柔嘉当众打脸，你一天天的，能不能给你娘我消停一下。” 琅玉低着头没说 话，心里想着柔嘉可能去的地方，还有柔嘉没有喝的药。 “问你话，别装哑巴。” “母亲想听什么？” “柔嘉为什么在澹雅院门口打你？”忠义王妃本可以找云歌问的，但她更希望这么丢脸的事从儿子口中说出来。 “柔嘉听到儿子说娶她的真正目的。”琅玉想着柔嘉都知道了，云歌也听见了，他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什么目的？”忠义王妃直觉这个目的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 “为了修仙。” 忠义王妃听了不由脚一软，要不是江嬷嬷扶着，她就摔地上去了。 “你个混账……”忠义王妃扬起手想打他，可看见那脸上的红印终是下不去手。 “我和你父亲，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当初我就纳闷，京都那么多好女子，你怎么偏偏像着了魔似的看上柔嘉，还把人娶回来。” “娶回来不圆房，那次圆房后，又搞出离家出走的事。” 忠义王妃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也理直了。 “你和玄明子那牛鼻子都学了什么，为了自己，把别人拉进来。” “柔嘉那孩子已经够苦了，她以为你真心喜欢她，为你改变了那么多，最后你却说你在骗她。” 琅玉听了忠义王妃的话，袖中的手紧紧握紧。“母亲，能帮我去去她吗？” “看，你都这样对人家了，你当我脸皮厚不知羞。”忠义王妃当然要去看柔嘉，以琅玉现在的表现，柔嘉的肚子要是怀上了，那可是琅家这代唯一的血脉。 可看着儿子这不顺眼的样子，忠义王妃是一点也不想答应，她老脸臊的慌。 “发生了这种事，王府柔嘉怕是不愿意回了，可能会歇在公主府，也有可能入宫找圣上要和你和离。”忠义王妃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琅玉猛地抬起头，见忠义王妃表情认真。“不能和离，柔嘉必须回王府。” 他想也不想的拒绝，睿婕那边一直想收拾柔嘉， 都被他派人挡了回去，公主府没忠义王府守卫森严，柔嘉会很危险的。 忠义王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喜欢柔嘉，还不允许人家重新选驸马，跟着你守活寡吗？” 琅玉没有反驳忠义王妃的话，只是起身出门，打算去皇宫看看。 他不会答应和离的，绝不。 忠义王妃看着琅玉跑出去的背影，这下也猜不透琅玉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纯属是紧张柔嘉，还是怕柔嘉和他和离，断了修仙的路，也许是被琅玉娶柔嘉的目的气到了，忠义王妃更相信后者。 “去把王爷叫回来。”不过就算对儿子再失望，对柔嘉再愧疚，忠义王妃也不会允许两人马上和离，她必须要确定柔嘉有没有怀孕。 忠义王妃不是没给灵犀院塞人，守心两姐妹就是她选的人，可惜到现在为止，柔嘉是唯一一个被儿子允许进身的女人，要是柔嘉没怀孕，忠义王妃不介意让那天晚上的事再发生一遍。 想到这里，忠义王妃心中对柔嘉的愧疚更加重，整个人瘫在椅子里不想说话。 江嬷嬷把人都打发出去，自己留下来陪忠义王妃。 薛府里，秦子妍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光屏。 介于这个世界失败的次数过多，维护者申请的权限已经通过了，秦子妍每天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查看女主男主或着女配三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图像。 “大大，你没事吧！”维护者喊了她一声。 “关掉吧！关掉吧！”秦子妍头疼的不想看，把自己埋在被褥里。 “大大，你怎么不高兴啊！”维护者看了看女配只涨了一点点的黑化值，语气里透露着高兴，只要女配不死，它一定能结束这个的任务。 “怎么高兴的起来。”秦子妍一点也不想让柔嘉知道真相。 玄明子明明之前都不管两人之间的事的，这次怎么主动出声点破琅玉和柔嘉的关系，他就不怕柔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唉 ！” “大大，其实知不知道只是时间问题，你没必要这么不开心。”维护者高兴完了，转过身来安慰秦子妍。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秦子妍就是就是心疼柔嘉。 “现在只要女主和男主成婚，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等等……” “怎么了？” “这一切感觉太顺利了。” 虽然女主并没有马上出手针对柔嘉，但女配却获知了真相，下一步应该就是放弃怀孕的事了，整个事件朝想象的方向发展着。 太顺利了，简直太顺利了。 “顺利不好吗？”维护者不明白秦子妍在想什么。 “维护者，睿婕和柔嘉除了秦老将军的原因之外，我记得还有她师傅的死因。” “是啊！女主表面上没动作，但暗地里一直想对柔嘉下手，但由于忠义王府守备森严，一直没有得手。” “那要是柔嘉离开了忠义王府，回公主府呢！”秦子妍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离开忠义王府，那睿婕不就很方便对柔嘉下手了，死的更快。 维护者也反应过来，雀跃的心情一下跌落低谷。“所以大大你才不想让柔嘉知道真相离开王府。” 当然不是，秦子妍当初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纯属是心疼柔嘉。 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因为她刚刚看了光屏上的内容，柔嘉睡觉的时候谁敢去打扰，云歌偏偏就去了，还把柔嘉拉到了琅玉他们说话的地方，这简直太凑巧了。 这件事里没有天道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信。 “天道是故意的，天道想让柔嘉离开忠义王府，好让睿婕对柔嘉下手，柔嘉必须待在王府。” 自己原小说柔嘉就是被睿婕杀死了，天道也一定也会尽量贴合小说情节，就像文氏的死一样。 “可柔嘉现在在气头上，大大你确定柔嘉会回去。”维护者懊恼自己过于得意忘形。 “当然不可能回去。”秦子妍起身穿衣，她要去找琅玉，叫琅玉给公主府多派些守卫。 第199章 励志当甜宠文写手 睿婕也得到柔嘉回了公主府的消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她之前因为愧疚一直没有对柔嘉出手，就在不久前，她得知了猎场惊马的真相，柔嘉依旧没有放弃杀自己。 对于这个时不时冒出来要杀自己的死敌，睿婕决定不再手软，她要对柔嘉动手，为被柔嘉害死的师傅报仇。 沉寂已久的公主府再次迎回自己的主人，府中的下人少了主子的约束，但在柔嘉阴沉的面容，以及银杏的通风报信下，吓得半分不敢懈怠，就怕自己成了柔嘉的出气筒。 柔嘉走进屋子，看着屋里的摆设，抓起博古架上的瓷器就开始摔，几息之间，地上就布满的锋利的碎瓷片。 柔嘉觉得不过瘾，又把茶杯扫落在地，碎片四溅，擦着一个丫鬟脸颊而过，吓的她惊呼一声，瞬间吸引了柔嘉的注意力。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低头不敢去看丫鬟，眼里透着无奈与侥幸，还好不是自己。 丫鬟也意识到自己惹祸了，连忙跪下请罪。“公主饶命！” 柔嘉看向她，目光冷冷的，心中的暴虐在看到丫鬟脸时达到了顶峰。 “爬过来，本公主就饶了你。” 丫鬟眼里惊惧，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边角上散发着寒意，要是爬过去，这手和一双腿就是不废，也要留下难以消除的伤痕。 “公主饶命，求你饶了婢子这一回吧！” “婢子再也不敢了！” 许刚站在门外，见丫鬟不敢，抬腿走进去一提后衣领，直接把人扔到碎瓷片上。 “啊！”丫鬟痛的大喊，面朝下趴在瓷片上，周遭都是碎瓷 片，她自己根本没办法动弹，许刚扔了力道不大，但许多锋利的瓷片还是扎进了她身体里。 “公主…公主…饶命！”丫鬟只能继续祈求柔嘉放过她，让人把她带出去。 “谁带的她？” “回公主，是婢子。”一个略微面熟的丫鬟站出来，仔细听去，她声音里还有几分颤抖。 要知道以前柔嘉惩罚人，最喜欢连带。 柔嘉看了一眼，她记得这个丫鬟叫茗香，是太子皇兄的人，以前她一直没在意过她。 “她那双手颜色太淡了，本公主很不喜欢。” 茗香一愣，接触到柔嘉的目光，吓得立马低下头，颤抖的回道：“是。” 茗香走到丫鬟面前，看着她害怕求助的目光，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不忍的转过身，抬脚狠狠的踩在丫鬟的右手上。 “啊――”丫鬟发出痛苦的尖叫，在丫鬟的痛苦声中，右手下晕染出一片鲜红。 众人听了打一个寒颤，把头埋的更低，心里想着却不是柔嘉放过这丫鬟，而是希望柔嘉折磨丫鬟后消气。 柔嘉看着刺目的红色，心头的暴虐达到了释放，她迫不及待的亲自上前去踩住丫鬟的另一只手，听到丫鬟的哀嚎，闻到熟悉的血腥味，一直阴沉的面容终于有了笑意，眼底透着兴奋与癫狂。 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她把自己压抑的太久了。 简朴的房间里，茗香正在给燕子涂药。 燕子就是那个丫鬟，她身上的伤口还好，最严重的是一双手，掌心扎满了碎瓷片，府医清理了好久才全部弄出来，有些扎的 深，不得不把肉再次割开取出来。 燕子是硬生生被痛昏，又硬生生被痛醒。 “金枝姐。”茗香见金枝过来，连忙起身。 “燕子怎么样？”凡是柔嘉折磨过的人，都是金枝在善后，府中下人对这个大丫鬟都很敬重。 别人的府邸，下人都卯足劲向主子身边爬，就柔嘉公主府，下人一个个的恨不得自己离主子远点，再远点。 “府医说，要是不好好养，左手怕是要废了。”茗香心中不好受，虽说自己踩的右手没用多大力，但也不敢太过放水。 恰好燕子醒来，看到两人眼中带着害怕，她是在柔嘉离府后才来的，只听人说起柔嘉的狠辣，从来没见识过。 “金枝姐，我的手是不是没救了。” “不会的，这些天我让人给你日子空下来，治手的药钱我想办法，你不用管银钱的事，安心养病，茗香会照顾你。” 金枝摸了摸她脑袋，她已经很久没看见公主这般折磨人了，这个丫鬟怎么会惹到公主。 “你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 “我签的活契，金枝姐，我不敢进屋伺候了，不要让我去了。” 燕子才十五岁，如今面色苍白，神情惶恐，看的人心里觉得可怜。 “到时候来看吧！”这个金枝做不了主，公主府最缺的就是进屋伺候的丫鬟。 “你好好养病。” 说话间，就见平儿惊慌的跑了过来。“金枝姐，你快回去，公主正在打骂厨房的人。” 金枝一听，交代了茗香了几句，起身和平儿离开。 “蠢货，这些猪食你们也敢端上来给本公主吃。” “本公主看你们是过的太舒畅了，竟敢糊弄到本公主的头上。” 金枝还没进屋，就听见柔嘉充满怒气的声音。 走进去时，三个烧菜的人身上已经被柔嘉溅满了菜汁，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金枝看了一眼菜式，大概明白柔嘉为什么会发火了，这些菜式全是在忠义王府吃的那几样。 不过都是照柔嘉爱吃的来做，谁能想到柔嘉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与忠义王府有半点关系的东西，就算是她爱吃的菜。 琅玉从皇宫里出来，天已经要黑了，说明柔嘉今日不会入宫，青柏驾着马车站在岔路口，一边是回忠义王府的路，一边是去公主府的路。 琅玉没有指示，青柏也不好开口询问，毕竟他不像青松那么活跃。 “世子，世子！” 琅玉正思考着要不要去公主府看一下，就听到秦子妍的声音。 “秦小姐有什么事改天说吧！”琅玉现在没心情管其他的事。 “是关于柔嘉的。”秦子妍上王府得知琅玉入宫，去公主府找柔嘉，被人拦着不让进，只能在岔路口的酒楼上等人，顺便看了一下柔嘉的情况。 在看到柔嘉如何对待燕子后，秦子妍一度怀疑柔嘉黑化值是不是飙升了。 因为她是作者，她知道燕子是女主这边一个忠心丫鬟的亲妹妹，特地去公主府打探情况的。 “去酒楼说。”琅玉看了一眼路面，刚刚下了一场小雨，秦子妍的鞋底占满了泥沙。 因为柔嘉的原因，琅玉乘坐的这辆马车完全是按柔嘉的喜好布置的，琅玉不忍心让秦子妍弄脏了。 秦子妍 撇了撇嘴，矫情。 “柔嘉在公主府。”上了酒楼，秦子妍开门见山的说。 琅玉神色不变，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 “我马上去接她。” “琅玉，你觉得柔嘉是什么，你想干嘛就干嘛！”秦子妍被琅玉的话说的有些生气，那肯定的语气，仿佛柔嘉必须要听他话一样。 “我告诉你，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柔嘉的视线里，不然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就麻烦了。” 秦子妍想到柔嘉踩燕子手的画面，她敢打赌，柔嘉一定把燕子的手当琅玉来踩。 “她怎么了？”琅玉听秦子妍语气不对，难不成是柔嘉出事了。 “她暂时没事。”其他人有事。 “对了，琅玉，你快派人去保护柔嘉，睿婕要对柔嘉下手。”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接她。”琅玉自柔嘉离府后，就派了一队暗卫一直跟着她，只是自己在皇宫，看不到暗卫送来的消息。 “你能在柔嘉不回王府的情况下保护好她吗？” “很难。”这是实话，公主府里眼线密布，各种势力都在，很难一一控制起来。 秦子妍有些烦躁，琅玉都说很难，那看来只能尽快让柔嘉回王府了，柔嘉在公主府一日，她的性命就在受威胁，自己也是，都怪琅玉，好好的干嘛摊牌。 秦子妍没好气的看了琅玉一眼，觉得自己还是提醒一下这位盟友。“你今天就别去见柔嘉了，公主府门上挂了一块牌匾。” 牌匾？ 琅玉不明白，直到亲眼看见那块‘琅玉与畜生不得入内’的牌匾后，才明白秦子妍的意思。 第200章 大礼 朴素的小院子里，蒲苇为秦子轩点上了蜡烛，便安静的在一旁磨墨。 秦子轩这些天忙着查以前的事，很少关注柔嘉和睿婕的情况，要不是手下人来报，说柔嘉回了公主府，秦子轩还不知道这事。 “睿婕那边动手了？”秦子轩查旧事发现有人阻挠自己，顺藤摸瓜见是睿婕秦励他们，便把猎场惊马的事透露出去，让他们分一些人手在柔嘉身上。 没办法，谁让柔嘉不告诉自己真相，那就帮自己分担一下阻力吧！ “不像，似乎是柔嘉公主和世子吵架了。” “他们两人会吵架？”秦子轩不相信，琅玉对柔嘉那纵容的模样，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也就忠义王妃那一伙人觉得无所谓。 “知道原因吗？” “这个属下查不到，忠义王府下人嘴很紧，而且柔嘉公主离府时，忠义王府的一群暗卫跟着她回了公主府。”探查的人也是不懂两人闹什么。 “公主府！”秦子轩皱起眉头，琅玉居然会答应柔嘉回公主府，他不是知道睿婕想对柔嘉出手嘛！ “将军府和睿婕那边什么情况？” “将军府没什么动静，睿婕公主那边似乎在准备人对柔嘉公主出手。” “盯着就好。”要是琅玉没安排人保护柔嘉，那他就要派些人手过去了，毕竟柔嘉还不能出事，他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呢！ “除非必要，你们不要动手。” “是。”护卫退了下去，书房重新归于平静。 秦子轩沉思了一会儿，拿起秦嫣之前寄回来的信件查看，除了秦子嫣关心他的话，还有他拜托程明远查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柔嘉刚起床就听金枝说忠义王妃来了，正在前厅等她。 柔嘉有些惊讶，她昨天当着那么多下人面甩了琅玉两巴掌，忠义王妃不生气，还来找自己。 “说是为了什么事吗？”如果是吵架她就不见了。 “王妃脸色平静，只说来看看公主你，顺带把药方带了过来，还拿了不少好东西。”金枝有些担心她。 柔嘉已经一天没喝药了，前半夜一直在咳嗽，喝了许多水，现在嗓子还沙哑着，眼睛也有些水肿。 “只有她一个人。”柔嘉不想见琅玉。 “是的。” 既然不是吵架，柔嘉便让金枝给自己梳妆，忠义王妃身份好歹摆在那里，明面上是自己婆婆，在自己打了她 儿子还能上门找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柔嘉都要去见她。 而且，后面的事，她还需要忠义王妃的庇护呢！ 忠义王妃特地挑着时间过来，但也在客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母妃。” 听到柔嘉沙哑的声音，忠义王妃抬头，就见她眼睛浮肿，面容憔悴，明显是大哭过一场，心中越发愧疚。 “母妃可是打扰你休息了，都让金枝不要叫醒你了。”自云歌出嫁这几日，柔嘉一直都在哭。 “无事，让母妃久等了。”柔嘉披着厚厚的毛绒披风，裹成小小的一团，时不时咳两声，配上憔悴落寞的面容，可怜至极。 忠义王妃这般善言语的人，看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一眼江嬷嬷。 江嬷嬷会意的带着丫鬟们退了下去，金枝见柔嘉没反对，也退了下去。 “那混账东西做的事，母妃都知道了。”忠义王妃拉着她的手。 “昨晚他父亲狠狠抽了他一顿，罚跪在祠堂里，算是为你出一口气。” “你要是觉得还不舒畅，母妃每日让他父亲抽他一顿……” “不要。”柔嘉有些紧张，与忠义王妃对视后又难为情的低下头，扯着手帕表达内心的矛盾。 忠义王妃看到她心疼的表情，内心因为柔嘉打琅玉产生的隔阂也消融了，这孩子是真心喜欢玉儿的。 “你啊！还护着他。”柔嘉心气高，想来也是气急了，不然也不会动手。 忠义王妃在心里为柔嘉的行为开脱。 “母妃，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琅玉为什么要娶我，我问他，他说有一点喜欢我，所以我改了很多毛病，就想着他能多喜欢我一点。” “那件事后，他端避子汤过来，我虽然失望，但听到他说是为了我身体着想，我是又开心又伤心，想着我运气怎么这么好，遇到如此疼我的夫君，又气自己以前身体不好，让他为我担忧。” “可是，可是昨天他，他居然说娶我是为了…为了…”柔嘉说出下去，眼泪似不要钱一样滚落，忠义王妃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 “好孩子不哭，不哭。”忠义王妃抱紧她，别说柔嘉这么失望，就是她经历这种事，她也恨不得把那人碎尸万段才罢休。 “母妃和父王都是站你这边，那混账以后不敢欺负你。” 柔嘉哭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擦眼泪，红着眼睛看向忠义王妃 。“母妃，祖母本就不喜欢我，要是知道琅玉的想法，祖母怕是更加讨厌我。” “不会不会，有母妃在，祖母不敢刁难你。”忠义王妃让人打热水进来给她敷眼睛，这眼睛肿的以后出问题怎么办。 这事昨晚她和忠义王一提，忠义王确实提着藤条把琅玉抽了一顿，还让她瞒着老王妃，以免老王妃和柔嘉骂起来。 别看柔嘉现在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她当时和陆姨母琅家大叔公骂架时可半点没落下风。 忠义王虽然对柔嘉态度一般，但自家儿子每次的骚操作，都让这个老父亲对柔嘉愧疚一分，现在心里可谓是把柔嘉当亲闺女疼了。 “你父王也放话了，你要是不回去，他就每天抽那混账一顿，直到你愿意回去为止。” “母妃，我……”柔嘉没想到忠义王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要知道忠义王对自己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柔嘉适当的表现出心疼感激，随后又一脸为难困惑，很好的表达出她不愿意忠义王打琅玉，她也不想回王府。 “母妃知道你不想回去，所以也不劝你，你就当在公主府散散心，安心住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王府。”忠义王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今天过来就没想着带柔嘉回去。 柔嘉这般气恼都没进宫告自己儿子，忠义王妃怎么可能不对她偏袒一些。 “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特地把药给你拿过来，你这孩子走的急，药都没拿。” “你身体又没有好全，这几天又伤心，得好好爱护，母妃特地让江嬷嬷写了一补身体的汤方，你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喝，那个效果很好。” “我知道了，母妃。”柔嘉说着掩唇打着哈欠，脸上出现困意。 忠义王妃见此也不多留，嘱咐她好好休息，一定要按时喝药喝汤。 等忠义王妃走后，柔嘉脸上那还有伤心困倦的模样，让金枝叫府医来看看那张汤方的作用。 府医很快就辨别出了汤方的作用，是有助于女子生育的食补法，温和不刺激，很适合柔嘉虚弱的身体。 金枝以为柔嘉会让她丢掉，谁知柔嘉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一点也不惊讶，还让金枝每顿都熬煮来让自己喝。 “公主，这汤……” “怎么了？有问题？”柔嘉斜倚在床榻上，面容苍白，眼中闪着狠戾的光芒 ，唇角微勾，看着有些渗人。 “公主，还想要为琅家留血脉。”金枝觉得这不是自家公主的风格，明明知道琅玉利用了自己，还要为琅玉生孩子。 “呵呵~”柔嘉轻笑出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虽然还不确定怀上没有，但柔嘉这两天都没有穿束腰的衣裳，仿佛是怕压着胎儿。 “为什么不呢！”柔嘉反问金枝，她为什么不怀？她为什么要顺琅玉的意。 “本公主这条命可是琅玉救回来的，作为回报，本公主可不得好好感谢他。” 她，要送一份大礼给琅玉。 柔嘉低喃的语气，让旁边的银杏无端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自家公主似乎有些不对劲。 柔嘉让两人先下去，她再睡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都拦在府外，她现在没心情见任何人。 那些人来的目的，柔嘉大概能猜中，不过是借着劝导的名义，来询问自己和琅玉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太子如今势微，三皇子一定会按耐不住找上门，毕竟自己被那些人自动归队到了太子名下。 要是自己和忠义王府闹掰了，太子连拉近忠义王府的机会都没有了，岂不是让四皇子一脉得意。 而且景帝也不会答应的，要知道自己是他安插进忠义王府的棋子，没了她，景帝的人如何自由进出忠义王府。 她于太子于景帝便失去了作用，一但景帝和太子放弃她，她拿什么对付睿婕。 所以柔嘉没有去皇宫告琅玉，不是说她有多爱琅玉，不愿意和琅玉和离，舍不得他受罚，而是她不能，除了太子和景帝，忠义王府才是自己最实际的保护壳。 她也不会在公主府住很久，她待在这里，主要是为了防琅玉做手脚，只要自己能平安的怀上孩子，就算她不回去忠义王府，忠义王府的人也回求着她回去，毕竟她肚子怀的可是忠义王府唯一的血脉。 王府里，府中上下把柔嘉打琅玉后离府，琅玉被忠义王打的事都瞒着老王妃，老家的人也知道这事，但都不敢在老王妃面前提起。 老王妃的亲妹妹到是想借此威胁忠义王妃，让忠义王妃帮自己孙女相看贵人。 忠义王妃岂会是受人威胁的主，儿子和儿媳妇的已经够让她操心的了，把那几个陆家少年一顿收拾，吓的陆姨母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毕竟攀附来的富贵虽然快， 但总没自家人赚的放心。 琅三叔则识趣多了，没陆姨母心思多，他当天就交代琅家人在老王妃面前不许提柔嘉和琅玉的事，要是老王妃主动问起，也要说不知道。 福寿堂的下人们更是不敢提，王妃可是说了，谁要是多嘴，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灵犀院里，青柏正在给琅玉换药，忠义王是习武之人，就算手下有轻重，琅玉背上也被打的皮开肉绽。 “世子，属下回来了。”青松跑进来，他和忠义王妃一起去的公主府，所有人都进去了，就他被拦在门外。 也许是怕影响不好，那块牌子被金枝吩咐收了起来。 “王妃一个人回来的。”琅玉忍着疼，眼睛不由看向青松背后，可惜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是的，柔嘉公主似乎要在公主府住一段时间，王妃也答应了，说公主想住多久住多久。”青松看了一眼琅玉的神情，不知道是该叹气还是该可怜自家世子。 明明就是喜欢柔嘉的，非要骗自己说一切为了修仙，现在好了，把人给气走了。 “是嘛！”琅玉闻言心中有些失落，他以为自己母亲是去接柔嘉的。 昨天柔嘉回去干的事，暗卫告诉他了，他也猜到柔嘉是把对自己的怨气撒在别人身上，他无奈，只能让青松去找那丫鬟家人，给些银钱看伤，希望减轻柔嘉造的孽。 谁知道居然查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家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喜鹊在睿婕公主府做事，是睿婕公主最亲近的丫鬟之一，而小女儿燕子几个月前才入的柔嘉公主府，顶了原先一个在屋中伺候的丫鬟。 琅玉得知这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让人把柔嘉带回来，睿婕气运加身，柔嘉根本斗不过她。 在得知忠义王妃要去公主府，就让青松跟过去看看那燕子，谁知青松连公主府的门都没进到。 “你派人盯着那家人有什么动作？” “没什么动作，听闻小女儿受伤后，那家的娘子去柔嘉公主府看了之后，又跑到了睿婕公主府，看样子是去找大女儿。”自夜游刺杀那事发生后，青柏就被调回琅玉身边，派人盯梢的事由机灵的青松负责。 “盯紧了。”琅玉叮嘱到，小女儿能进柔嘉的府邸，一定不是意外。 “属下知道。”青松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事关柔嘉公主，他还是亲自盯着比较放心。 第201章 回王府 睿婕公主府，喜鹊听闻了母亲的话，心中很担忧自己的妹妹，便求到睿婕面前，让她回家去一趟，她想去柔嘉公主府看看妹妹。 喜鹊是睿婕的贴身丫鬟，另一个贴身丫鬟叫喜娟，喜娟更加活泼灵敏，常常被睿婕带出去。 “燕子出什么事了？”睿婕见喜鹊红了眼，心下有些不安，要知道燕子去柔嘉那边，也有自己的意思。 “似乎是柔嘉公主生气时，燕子不懂规矩惹到她了，她就让人把燕子丢到碎瓷片上，还狠狠踩了燕子的手，母亲说要是不好好救治，手就废了。”喜鹊想起母亲说妹妹双手缠满纱布，在床上哭喊着好痛，心里就过意不去。 睿婕没想到柔嘉行事这么歹毒，拿了几瓶药给喜鹊，让喜鹊带着去看燕子，算是自己一点心意。 “这是最好的外伤药和祛疤药，你让燕子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离开那儿。”睿婕拿不准柔嘉是否知道燕子是自己派过去的，要是知道，燕子估计凶多吉少。 “柔嘉恨我，她一定会针对燕子。” “公主的意思是，柔嘉公主她已经知道燕子是我们派过去的。”喜鹊心都揪起来了。 “不确定，我就怕她是故意折磨燕子，刚好燕子签的活契，拿银钱提早把燕子带出来。” 喜鹊想了想没马上答应，她打算先去看过妹妹在说这事。 喜鹊出府回家，特地打扮了一下才去柔嘉公主府看望妹妹。 守门人听说她是燕子的姐姐，核实了一下就放人进去，刚好遇到了过来看燕子的金枝。 喜鹊是见过金枝的，没办法，比起面容平凡的喜鹊，金枝长的太过出挑了。 容貌秀丽，气质清冷，穿着也比别人高一等，要不是跟着柔嘉出门，别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那家的小姐呢！ 也不知道柔嘉为什么会带这么一个出挑的丫鬟在身旁。 “你是燕子的姐姐。”金枝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打量。 “是，是的。”燕子一直对外说自家姐姐在当浣衣女，所以喜鹊特意妆扮的比较贫苦。 “那行，燕子刚好要上药，既然你来了，就麻烦你给你妹妹上药了。”金枝把药膏递给喜鹊。 喜鹊看着金枝葱白的手指，有些紧张的接过药膏，却被金枝趁机拉住手。 “听闻你们浣衣女冬天手上容易生冻疮，留下许多伤疤，你这手到是光滑，可是有什么秘诀？” 喜鹊在调到睿婕身边时，是 一个三等的粗使丫鬟，和打小跟在柔嘉身边的金枝比，手更加粗糙多茧。 但浣衣女的手却常常泡在水里，容易脱皮生疮，关节得风湿变形，喜鹊的手可一点也不符合。 “平常多注意一些，回家敷草药就可以了。”喜鹊抽回手，将手置于袖中，隔绝金枝的目光。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姐妹了”金枝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开口安慰喜鹊。 “府医在为燕子诊治，燕子很快会好起来的，你们不用担心。” 金枝一向清冷，安慰人的话也说的板正。 “那就麻烦了，只是燕子也做不了事，不如我把她带回家修养吧！”妹妹只是一个末等丫鬟，何苦要金枝亲自送药过来，喜鹊心中不安，想把妹妹带出府去。 “那你问问她，反正她同屋的也事少，也会照顾她。”金枝见平儿来唤自己，对喜鹊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喜鹊不明白金枝最后话的意思，进屋去看妹妹。 燕子躺在床上，面色红润，一看就修养的很好。 “姐姐。”燕子看到喜鹊，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别哭，姐姐等下带你回家。”喜鹊看着妹妹的手，眼圈也红了起来，柔嘉公主做人也太歹毒了。 没想到燕子身体一僵，连忙摇头。“姐姐，我，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啊！”喜鹊不明白，自己妹妹很是机灵，不可能分不清局势。 “这差事这么苦，你这手差点就废了。” “姐姐，我，我不是有任务吗？”燕子说的小声，低着头掩饰不自然的神色。 她和姐姐在睿婕公主府上当差，她是厨房里一个小丫鬟，而自己姐姐却被调到了主院，当初会来柔嘉公主府，也是为了能比过自己姐姐，让睿婕把她带在身边。 喜鹊以为她说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 “公主说不必了，你安全要紧。”喜鹊也压低声音。 比起老实的喜鹊，燕子明显心眼更多，睿婕也是看重了这点。 “我不要，反正这罪我都受了，我可不想半途而废。”燕子拒绝，她就不相信自己运气那么差，每次都被柔嘉揪住欺负。 “你以后不要来了，让母亲过来就好了，平白惹人怀疑。” 喜鹊还想说什么，可燕子已经表现的很不耐烦，她只能把药放下离开，叮嘱她小心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忠义王世子和柔嘉公主闹矛盾了。 忠义王世子将 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想进公主府，都被人拦在门外，连柔嘉公主的面都没见着，这让许多人都暗自纳闷。 忠义王府的人对柔嘉公主可谓是百依百顺，这两人怎么会闹矛盾？ 不说旁人好奇疑惑，就是在皇宫的景帝和太后也知道这件事了，琅玉是如何对柔嘉的，他们两个是最清楚的，难不成柔嘉恃宠而骄，脾气越发古怪。 那日的事都是贴身的丫鬟跟着，云歌自然不会说，景帝安排的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说不知为什么，柔嘉公主突然打了世子两耳光，转身回了公主府，就是忠义王妃去劝也没有回来。 景帝本来打算让太子去探探口风，谁知太子也无功而返，第一次去没让进门，第二次进去了，可无论太子怎么问，柔嘉就是不开口。 太后也询问过睿婕，睿婕也表示自己不清楚，被太后叫去看望柔嘉，不过她的待遇和太子差不多，都坐了冷板凳。 睿婕到是想对柔嘉动手，可惜忠义王府的人把柔嘉保护的太好了，忠义王妃还让江嬷嬷时不时去看看柔嘉，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加上唐婧要相看婆家，这些日子一直拉着她到处跑，她精力都被磨掉了一半。 眼看事情都快闹一个月了，景帝无奈只能亲自出马，先是问了忠义王夫妇，结果忠义王夫妇一脸愧疚，说他们愧对自己，无颜去接柔嘉回府，说着忠义王妃还哭了起来。 见两口子问不出什么，把琅玉叫来问，琅玉只是低着头，说自己辜负了景帝，没有好好照顾柔嘉，他一定会把柔嘉接回去的。 ……只想知道真相的景帝。 得，既然这几个人问不出什么，景帝就派福如海把柔嘉带进宫，他要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 “儿臣见过父皇。”柔嘉身穿一身张扬的红裙，披着同色的厚斗篷，玉面未施胭脂，乌发轻拢，只在粉唇上点了一抹殷红。 面白唇红，身形消瘦，让人看了可怜，但眼神透着阴冷，对视间，无端让人心底生寒。 景帝见了都有些吃惊，这丫头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怎么这般打扮，脸白的吓人，也不知道抹些胭脂遮挡一下。 “你，你这生病了？”这是景帝第一个反应，实在是柔嘉面色苍白的不正常。 “是。”柔嘉低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眼睛里却带着讽刺。 她面色一向如此，只不过爱涂胭脂，久而久之让人忘了 她本来面目罢了。 景帝看她模样，连忙让人扶她坐下。“生病了还到处跑。” “不是父皇你要儿臣入宫的嘛！”柔嘉抬起头，不满的看了景帝一眼。 “父皇是不是因为琅玉那混账想骂儿臣。” “你这话说的，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嘛吵架。”景帝见她主动提起，顺势发问。 “好好的，父皇，他欺君啊！你就该把他砍了。”柔嘉神色突然激动，面上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咬牙切齿的让景帝把琅玉杀了。 “不，应该把他凌迟处死，才能消儿臣的心头之恨。” 景帝一愣，这是咋了，前几日不是还你侬我侬，情比金坚，转眼怎么就要杀人了。 “欺君，琅玉他怎么你了？” “父皇，他当初娶儿臣时，是如何和父皇你说的？” “没说什么啊！”景帝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就问他愿不愿意和柔嘉成亲，琅玉说了一句愿意就没下文了。 “不过父皇看得出来，琅玉还是很喜欢你的。” 柔嘉不平。“他是喜欢修道，可不是喜欢儿臣。” “这有什么冲突吗？”琅玉喜欢修道这事，人人都知道啊！ “那他娶妻做什么，放在那里好看！”柔嘉见景帝不以为然，气的牙痒痒，忍了忍最终没说琅玉的原话。 “父皇，儿臣才是你亲生的。” “琅玉那般对儿臣，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朕当然知道。”景帝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是琅玉又想去修道而已，柔嘉知道不满吵起来了。 “琅玉又没说要离开。。” “朕听说你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直接打了琅玉两耳光。” “是啊！要不是手边没趁手的武器，儿臣一定杀了他。”柔嘉没觉得自己有错。 “你看你，琅玉被你打了，一个大男人丢了面子，人家还天天跑到公主府去见你，还不能体现他对你的重视。”景帝觉得柔嘉要求太高了，也就是琅玉，要是其他男子，非到自己面前告柔嘉不知礼数。 “他那是虚伪，他内心巴不得儿臣不回去，父皇你别被他骗了。”柔嘉见景帝满脸不赞成，虽然知道景帝的打算，但她看了依旧怄气。 “朕明白的很。”景帝看她不服气，准备好好说说柔嘉。 “你自己说说，这些高门勋贵那家媳妇像你，没嫁过去就和人家长辈怼上，婚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不理家事，整天出门逛街 游玩。” “不说琅玉惯着你的那些事，就说说忠义王妃，可曾抱怨你半句，她没给琅玉塞女人吧！” “那又不是儿臣的原因，是琅玉自己无用。”柔嘉微微偏头，撇着嘴不屑道。 “儿臣又没拦着。” “没拦着，那给琅玉下药那丫鬟是怎么回事！” “儿臣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柔嘉本能的露出厌恶的表情，但脸上依旧不以为意。 “这个是琅玉惹的事，父皇要感兴趣去问他就可以了。” 景帝见柔嘉还把责任往琅玉身上推，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 “好了，闹了一个月也该足够了，回去收拾东西回王府。” “父皇……”柔嘉不满。 “这是命令。”景帝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柔嘉咬了咬唇，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满脸不甘的退了下去，刚好遇见入宫的琅玉。 琅玉看着柔嘉，走上去要和她说话。 “柔嘉……” “本公主当是谁呢！世子不知道有句话叫好狗不挡道吗？”柔嘉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琅玉，眼里带着嘲讽，说话阴阳怪气的。 琅玉微微叹了一口气。 “回王府吧！”公主府一点也不安全。 “呵~”柔嘉被琅玉理所当然的语气逗笑了。 “世子当本公主是什么？” “一条狗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那还真让是世子失望了。” “不过世子到是好手段，居然说动父皇出手，世子还修什么道，直接入朝为官算了。” “凭世子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稳坐高位。”柔嘉推开他，就算景帝说了让自己回去，她也要让琅玉不痛快。 “我没有让圣上帮忙。”琅玉见她误会了，连忙拉住她。 他进不了公主府，来是听说景帝叫柔嘉入宫，他想着在宫里截下她，自己和她好好说说。 “怎么，世子敢说不敢认。”柔嘉扭头看向他，似乎想起什么，眼里充满怒火。 “哦，本公主差点忘了，世子可是最会装模作样的。” “柔嘉，你够了。”琅玉最受不了她阴阳怪气的和自己说话。 “够了？还没够琅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没够。” 柔嘉挣脱琅玉的手，看着琅玉很认真的说，琅玉把她像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她一定要让琅玉尝尝失去一生所求的滋味。 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过大，柔嘉没走两步，便感到一阵头晕，脚步也有些踉跄，失去意识间似乎听到琅玉的呼喊。 第202章 怀孕 武英殿里，景帝正打算继续处理事务，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圣上，柔嘉公主和世子吵架，公主她晕倒了。” “晕倒了。”景帝闻言心都提起来了，出门就见琅玉紧张的抱起柔嘉。 “去露华殿，那边近。” 这样子也不好直接抱着柔嘉回府，琅玉听了景帝的话，把柔嘉抱去露华殿。 琅玉为柔嘉诊脉，瞬间目光惊惧不可置信，似乎怕自己摸错了，左右手换着来回诊断好几次，最终愣在原地。 “阿玉，柔嘉怎么样？”景帝看琅玉的表情不对，心里一咯噔，难不成柔嘉没救了。 恰好严院首过来了，上前为柔嘉号脉，片刻后便面露喜色。“恭喜世子圣上，柔嘉公主这是怀孕了。” 怀孕？景帝面上也难得露出惊讶，柔嘉的身体居然还能怀孕！ “没有诊断错？” “微臣确定不会有错，世子怕是也摸出来了，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严院首敏锐的察觉出气氛不对，景帝和琅玉的表情没半分惊喜，相反皆是惊讶。 这不能怪严院首，柔嘉的病他只是偶尔开些药调理，没有亲自负责，许多事他都不知道。 景帝挥手让他下去，看了一眼愣在床边的琅玉，让人去通知忠义王妃他们。 福如海派了自己小徒弟去，心里却想着另一回事，要是一个女孩还好说，要是一个男孩，景帝以后对忠义王府怕是会改变了。 无论景帝这边怎么想，面对柔嘉怀孕的事，忠义王府的人是真心高兴。 忠义王妃亲自跑到灵犀院把房间里的布置检查了一遍，老王妃跟在她后面让她仔细一些，这可是她的曾孙啊！ 白鹿书院的考核已经结束，居然有四个人考上，其中琅家两个嫡子考上，一个是二房的，一个是三房的，陆家考上的是两个旁支。 相比起高兴的琅三叔，陆姨母是又郁闷又庆幸，郁闷的是两个嫡支没考上，庆幸的是有两个旁支考上了。 他们原本想拿着名单找忠义王夫妇两人，让忠义王夫妇以后多照顾照顾四个孩子，也有炫耀的意思。 可惜现在全府心思都在柔嘉身上，这个考上白鹿书院的喜事到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陆姨母一口气哽在胸前，拉着老王妃要银钱为孩子置办物件，被老王妃一句找我媳妇去给打发了。 老王妃虽然缺心眼，可又不笨，她以前乐意掏钱是自家没有， 如今自己马上就要有亲曾孙了，这些不是亲的她才不在意，她的私货可是要留着。 琅玉带着柔嘉恍恍惚惚的回了王府，面对高兴的家人，琅玉心中生出烦闷。 “祖母，你们先回去吧！公主精神不好，你们让她休息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多休息。”老王妃表示理解，只是看到柔嘉面色苍白，心中担忧，柔嘉公主这么病弱，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这般思量，出了房门老王妃就把忠义王妃叫住，让她和自己去福寿堂一趟，自己把那雪莲给她。 “我看柔嘉身体不好，你负责饭菜的时候把这个熬给她喝。” “媳妇明白。”忠义王妃没有推辞，让江嬷嬷接过。 “对了，婆婆，那几个孩子考上了白鹿书院，媳妇想着设宴庆祝一下。” “你拿主意吧！”老王妃没心思理会旁的，她打算明天去庙里拜拜。 “不过别惊扰到柔嘉养胎。” 忠义王妃自然考虑这事，所以她安排在酒楼里为一伙人庆祝，算下来都有两桌人的样子。 要知道忠义王妃可是请了不少名师为几个少年复习功课，无论考不考得上，琅三叔和陆姨母也对她很感激。 琅玉坐在床前，面色凝重的看着熟睡的柔嘉。 金枝紧张的盯着琅玉，就怕琅玉趁柔嘉熟睡干出什么事情来。 “好好照顾她。”琅玉起身去找玄明子，叮嘱金枝照看好柔嘉。 玄明子苦恼的看着卦象，这大凶之兆没半点减弱的变化，反而是更加凶险，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干扰的后果。 “师傅。” 琅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明子抬头就见他面色凝重，想到府中下人们相传的话，玄明子大概明白他为何如此。 “为师听说柔嘉公主怀孕了。” “是。”琅玉来到他面前坐下。 “弟子记得师傅曾说，弟子命里无子，为何柔嘉她又……怀孕了。” “是啊！为师给你算过，也的确是这个结果。”玄明子刚刚给琅玉卜吉凶之前，又为琅玉算了子嗣缘，卦象不变。 “柔嘉的身体不能为你生下孩子，不代表不能怀孕，当初为师太过武断了。” “柔嘉公主这人睚眦必报，为师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要是柔嘉一碗堕胎药下去还好说，要是她另有打算…… 玄明子想着刚刚的卦象，又想起自己那天说的话，要是柔嘉把话听进了，她又恨极了琅玉， 她狠下心要拉琅玉下水，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琅玉握紧拳头，他没有玄明子想得多，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柔嘉把孩子打了。 “师傅，她要是恨我，她不会留这个孩子的。”柔嘉一直以为她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但琅玉知道，这个孩子是柔嘉的催命符。 玄明子没把心里的猜想说出来，也许他也希望这事是他多想了。 柔嘉睡到晚上才醒来，睁开眼就看见熟悉的床顶，她这是回王府了，微微转过头，琅玉正闭着眼睛坐在床边守着她。 柔嘉恨琅玉，她这一个月来幻想过无数种报复手段，借此让琅玉后悔欺骗她，但不可否认，看到琅玉守在床边，她心里依旧有些欢喜。 但这点欢喜，压不过恨意。 当初在公主府对琅玉表明心意被他拒绝后，柔嘉就不在奢望琅玉会喜欢自己；可后面琅玉帮自己摆平廖三娘他们，答应景帝的赐婚，让她又燃起了希望。 虽然自己嫁进忠义王府，一半原因是为了让太子和景帝知道她的价值，帮自己对付睿婕，另一半原因却是她真的喜欢琅玉。 前世的那场火，结束了来自父母的噩梦，却开始了另一段噩梦，而这辈子那场火，是琅玉把自己带了出来，让她以为一切的结束了。 所以就算知道琅玉别有目的，她也愿意再次喜欢他，因为她一直坚信琅玉会真心喜欢自己，她不恨琅玉抱有别的目的娶自己，她恨的是琅玉为什么那般铁石心肠，既然真心换不回真心，那她就毁了琅玉，她要让琅玉生不如死。 琅玉察觉到柔嘉充满恨意的目光，睁开眼睛刚好和柔嘉目光对上。 柔嘉的目光里，不再是往日的依恋与欢喜，而是充满了怨恨，这个认知让他莫名心中一阵酸涩。 “醒了。”说罢抬手就要摸柔嘉额头，被柔嘉一巴掌拍开。 “你滚！不需要你假惺惺。” 柔嘉撑起身子，对琅玉充满防备，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让琅玉无从下手。 琅玉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去外间候着，让金枝进去照顾她。 “本公主怎么会在王府？”柔嘉心里有一个猜想，手不由抚上了肚子。 “公主在宫里晕倒，被查出已经怀了一个月身孕，世子便把你带了回来。”金枝让人点灯，昏黄的灯光下，柔嘉神情看上去温柔不少。 柔嘉确认自己怀孕后，不由笑出了声， 怪不得琅玉面色那么难看，可高兴之余却又些惆怅。 她没有能分享的人，就像这个小家伙的到来对自己和琅玉来说不是幸运。 忠义王妃听说柔嘉醒了，放下事务过来看她。 “母妃，世子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柔嘉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她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抱着被子，她声音压的低，外间的琅玉根本听不见。 “怎么会，别管他，他不喜欢孩子，母妃和父王，还有祖母可是很喜欢的。”忠义王妃就说琅玉一个人坐在外间干什么，敢情又给柔嘉甩面子，看来自己是太惯着他了。 “别哭了，以后生个小哭包可不好。” 柔嘉一脸痛苦的点头，有些害怕的说：“母妃，世子上次都端了避子汤给我，他这次，会不会端堕胎药给我。” “他敢！”忠义王妃生气的说，但细想这的确是琅玉会干出来的事，不行，她必须派人盯着琅玉。 “别担心，一切有母妃在，你就好好养胎就可以了。”琅玉这混账，把柔嘉吓成这样。 “你睡了一下午，一定饿了，现在是两个人，你得多吃一点。” “好。”柔嘉听话的低下头，她也的确是饿了。 忠义王妃见柔嘉在吃饭，转身到外间警告琅玉别乱来，不然她一定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什么还来不及做的琅玉，被忠义王妃一顿训斥。 “你给我搬回澹雅院去住，没事别来灵犀院晃荡惹柔嘉伤心，和你那神棍师傅修道去。” “是。”琅玉能怎么办，家里是忠义王妃说了算，再说了，柔嘉也不会想看到自己，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柔嘉听了却不赞同，琅玉不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报复他，忙让金枝把忠义王妃请进来。 “母妃，你不要赶世子走！” “母妃没赶他走，这不是怕他惹你生气。”对琅玉暴躁的忠义王妃，在柔嘉面前温言细语的安慰她。 “不会的，母妃，我，我想看着世子，就算他讨厌我和孩子……”柔嘉一副我爱他，就算他恨我，我也不想见不到他。 把忠义王妃感动的直骂儿子混账，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对柔嘉更好。 “母妃，你不要赶世子走好吗？”柔嘉长相本就柔弱，如今刻意在忠义王妃面前显露，任谁看了不心软答应。 “好好好，母妃答应你。”忠义王妃除了派人看着一点，她还能怎么办？ 琅玉已经做好搬 走的准备，忠义王妃又走出来把他骂一顿。“柔嘉心疼你，你别给我乱来。” …… 琅玉皱眉，柔嘉会心疼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相比起热闹的王府，薛府一如既往的安静，秦子妍吃了饭无聊，打开维护者浏览里面的商城，居然在折扣区看见了打折的复活丹，只要三十五的积分。 “大大，你要购买吗？”维护者见她看着复活丹，努力推销。 “三十五个积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到就是赚到，复活丹你值得拥有。” 秦子妍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点了叉，坑爹的维护者，又想忽悠她。 她的积分是要攒起来买那些金手指的，再说了，她现在只有四十个积分，就算把所有任务完成也只增加五个积分，哪来多余的积分。 维护者撇嘴，太抠门了。 突然危机感袭来，警报不受控制的响起，把秦子妍疼的头昏脑胀的。 “你能把这个破设定改了吗？”秦子妍揉着太阳穴吐槽。 “改不了。”维护者也很委屈，出厂设置，它能怎么办。 “不好啦！大大，不好啦！”看清警报内容后，维护者又提高嗓门喊到。 “柔嘉怀孕了！” 秦子妍来不及骂维护者，就被这个消息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柔嘉怀孕了，柔嘉只有五个月的生命了，那她也只有五个月的生命了。 “不可能吧！”秦子妍不相信，要知道她在察觉睿婕和琅玉做不了什么的时候，她可是天天带着有麝香的香囊去找柔嘉。 “就算是天道，它也要讲道理吧！”柔嘉怀上她就不说什么了，可对麝香这玩意免疫是认真的吗？ “大大，现在不是说天道讲不讲道理的时候，而是柔嘉已经回王府，女主没机会对女配下手了。” 维护者苦恼。 秦子妍也痛苦的挠头发，女主那边没希望，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在琅玉身上了。“不行不行，得再去找找琅玉。” “大大，琅玉现在被他母亲看管的那么严实，你确定他有机会下手，你总不可能让他直接对着柔嘉肚子来一拳吧！”维护者不认为琅玉会这么干。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让她上啊！ “还有一个办法大大？” “什么办法？”秦子妍问道。 维护者打开商城，指着打折的复活丹。“大大，给柔嘉吃。” 秦子妍犹豫了三秒，果断的点了关闭。“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第203章 白莲花上线 琅玉从澹雅院回来时，柔嘉正坐在床上逗珠宝，整个人陷在宽大的软枕头里，乌发披肩，柔弱而娴静。 琅玉有些犹豫不敢上前，柔嘉今日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不生气的样子，但他又不明白，柔嘉为什么不答应忠义王妃，让自己搬去澹雅院住。 面对现在的柔嘉，琅玉有些无从下手，骂不得，说不得，可他又必须要柔嘉打掉孩子，为了她的身体，也为了自己。 柔嘉听人喊了一句世子，她抬眼看向琅玉，琅玉呆呆的站在珠帘前，无论怎么看，他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忠义王世子。 “本公主还以为世子像云歌成婚那晚，要跑出去透透气呢！”柔嘉眼里没了之前的愤怒，只是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嘲讽。 “公主早点歇息吧！”琅玉不想和她吵，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打算去隔壁耳房睡。 “站住，本公主没让你走。”柔嘉坐起身，赤足踩在地毯上。 她一身象牙白里衣，背对烛火，让琅玉看不清她神色，但他能感受到柔嘉对自己的恨意。 屋里就金枝银杏两人伺候，外室的人就算听到声音也不敢抬头朝里间看。 如今快到深秋，京都冷的早，琅玉见她这般不注意，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地上凉，公主还是回床上去吧！” 柔嘉闻言，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直接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眉眼含笑，眼里藏着几分狡黠，张开双手，带着撒娇的语气。 “本公主脚疼，不如世子抱本公主回床啊！”典型的睁眼说瞎话。 琅玉不明白柔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转眼就对自己态度这么好了，但内心的担忧让他来不及细想，挑开珠帘，弯腰把柔嘉抱回床上。 柔嘉被放回床上时搂住他脖子不放，像极了以前撒娇卖乖的模样。 “世子对本公主这么好，本公主决定告诉世子一个秘密，或者，答应世子一个要求。” “世子选那一个呢！”柔嘉说着微微歪头，原本和谐的气氛一下变的诡异起来。 “别闹了。”琅玉一个也不想选，就算他说了，柔嘉也不会听，把她手扯下，拿过锦被给她盖上。 “本公主才没有闹！”柔嘉皱着眉头，表情娇憨，因为琅玉的不相信微微嘟起嘴唇。 “是真的，任何要求……包括打掉孩子！” 琅玉被柔嘉的话惊住，看向柔嘉神色一怔，似乎想 分辨她话里的真假，要是柔嘉愿意，那为什么之前不喝避子汤。 “公主你，你真的愿意打掉孩子？” “本公主刚刚不是说了吗？” 柔嘉被琅玉的表情逗乐，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发笑。 “可当初……” “当初谁让你气本公主，本公主当然不会答应。”柔嘉打断他，探起身趁琅玉思索间在他唇上轻轻一咬。 吓的琅玉连忙远离了床。 “呵呵~还是说世子舍不得孩子，想让本公主生下他。” “我没有舍不得。”琅玉连忙否认，他已经做好背负杀死自己孩子的罪责了。 柔嘉身体亏空，一个月是把孩子拿掉最恰当的时机，在拖的话，就不是拿掉孩子这么简单的事了。 “世子还是挺纠结的呢！两个选择，本公主让世子考虑一个晚上吧！过时不候哦！”柔嘉笑的像一只偷腥的小猫，随后不管琅玉，躺下转过身睡觉。 琅玉哪里睡得着，他被柔嘉的话搞得心神不宁，洗漱回来的时候，发现金枝在地上铺上棉被。 “世子，公主说她畏寒，怕世子上床睡会热，特地让婢子为世子你准备的。”金枝面无表情，但说出话的却是公主很关心世子你，公主怕你热，特地让你打地铺。 琅玉看了一眼裹着被子睡觉的柔嘉，没有任何异议，在哪里睡都是睡，柔嘉这样无非是找借口对自己撒气。 柔嘉回王府的第一晚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琅玉不知道柔嘉在打什么主意，但当务之急是把孩子打掉，关于柔嘉说的秘密，以后再打听就是了。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柔嘉醒来时，就见琅玉一脸严肃的坐在床前。 “我想好了，打掉孩子。”琅玉以为柔嘉会生气，但柔嘉只是愣了愣，随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啊！” 琅玉被柔嘉干脆果断的回答噎了几秒，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她。 “公主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怀孕。” “嗯，世子这是在安慰本公主吗？”柔嘉对着小脸涂了薄薄的一层胭脂，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既然世子都决定好不要这个孩子，那本公主又有什么资格把他留下，让他成为一个被父亲痛恨的孩子。” 柔嘉站起身，拉着琅玉的手抚摸小腹。 “只是母妃她们看的严，只有麻烦世子想办法拿药来了。” 琅玉手指僵硬的贴在柔嘉平坦的腹部，他 似乎感受到了悲伤，收回手转身离开了。 柔嘉看着琅玉离开的背影，笑的有些得意，回头看了一眼金枝挑选的衣服，指了一件亮眼的嫩黄换上，依旧散着头发。 忠义王妃过来的早，见柔嘉无精打采的斜倚在贵妃塌上，面上带着忧伤，看到自己才牵强的扬起笑容。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忠义王妃看了屋里一眼，玉儿不在。 昨晚听下人说，儿子明明歇在屋里的呀！ “我睡不着母妃。”柔嘉说着，让金枝把一件薄披风送去澹雅院。 “世子走的急，穿的衣衫单薄。”面对忠义王妃的目光，柔嘉解释道。 “再单薄也冷不着他，就你还有心思管他。”忠义王妃大概明白自己儿子在闹别扭。 “来，把汤喝了。” “好。”柔嘉刚想起身，便皱着眉头轻呼一声，一旁的金枝连忙扶着她。 “怎么了这是？肚子疼？”忠义王妃有些惊慌。 “没事，母妃，是我自己不小心刚刚把后腰撞到了，有些疼而已。”柔嘉娇弱的靠在金枝身上。 “好好的怎么把后腰撞到了，玉儿也不知道帮你看看。” “没事的母妃。”柔嘉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世子的事。” 柔嘉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乖宝宝模样。 忠义王妃回过味来，玉儿，难道是玉儿推的，她有些不相信。 “柔嘉，你告诉母妃，当真是玉儿推的你。” “不是的，是我自己。”柔嘉摇头，有些自责。 “是我看世子不喜欢孩子，就想让他多和孩子接触一下，拉着他的手摸肚子，可能是把世子吓到了，所以……” 所以用力推开了她。 听了柔嘉的说法，忠义王妃到是相信，自己儿子要真那么歹毒，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母妃，你不要让父王责罚世子，都怪我，是我多事。” 看到柔嘉这般善解人意，忠义王妃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是摸摸肚子，你要是不喜欢直接抽回手就好了，把人推开是什么意思，要是在情况在坏一些，把柔嘉推倒在地上，这孩子要是没了怎么办。 “不行，得让他长教训，以后月份大了，他再这么不知轻重，你和孩子就危险了。” “不会的，母妃，世子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一定会好的。” 柔嘉帮琅玉说话 ，摸着自己肚子笑道：“孩子一定希望，自己父亲会喜欢自己。” “你说是不是母妃！” “当然是。”忠义王妃不忍心打击她，爱怜的摸了摸她脑袋。 “今日太阳大，你无事可以去花园走走，闷在屋里也不好。” “我知道了母妃。”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下人说淑芳公主，薛慧慧和秦子妍来看望柔嘉。 柔嘉在皇宫里晕倒被诊断出有身孕，景帝又没有特地隐瞒消息，没要多久大家都知道柔嘉公主怀孕了。 虽然都暗自猜想这胎能不能平安生下来，但明面上都派人送来贺礼。 忠义王妃忙着去处理，见淑芳公主等人过来，就让几人聊天，留下一名贴身丫鬟在旁边照看。 薛慧慧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浑圆，由丫鬟搀扶着，淑芳公主和她说着话，秦子妍拉着平安，一路跑跑跳跳。 忠义王妃走出院子，把守心招出气询问柔嘉和琅玉相处的情况。 守心都不在里间伺候，不知道琅玉后来打地铺的事，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 “公主没说什么，还特地等世子回来才睡觉，但世子却打算去睡旁边耳房，被公主叫住了。” “那今早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早上，没什么事啊！”守心想了一下摇头。 “不过婢子见公主拉着世子的手摸自己腹部，然后世子就很慌张的离开了。” 忠义点头让她回去伺候，密切关注世子的举动。 “王妃，世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江嬷嬷在一旁劝解她。 “本王妃这儿子，生下来就是找我和他父亲讨债的。”忠义王妃心累的叹口气。 忠义王府好不容易有子嗣，要真让他给折腾没了，不说自己和忠义王，老王妃估计都要被活活气死。 生来讨债的琅玉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看着柔嘉让丫鬟送来的披风，暗暗沉思。 “柔嘉表姐，听说你怀上小宝宝了，怎么之前都没有症状啊！”秦子妍率先开口，坐在柔嘉身边，看向她拿棉毯盖着的肚子。 “我怎么知道！”柔嘉也看过怀孕的妇人，要么喜欢吃酸吃辣，要么孕吐厉害，而自己却像没事人一样。 “也不是都会有反应。”淑芳在一边开口。 “我当初怀平安的时候，就没有一点不适。” “真羡慕两位公主。”薛慧慧是一个饱受孕吐摧残的娘亲，眼里带着羡慕。 “平安无论在肚子里，还是在出生后都好乖，想来柔嘉公主的孩子也是如此。” “大姐姐这么说，那不是说你肚子里怀了一个混世魔王。”秦子妍开玩笑的摸了摸薛慧慧的肚子。 “可不是。”薛慧慧也不否认，和淑芳两人给柔嘉说着怀孕时需要注意的事，说着说着又说到生孩子的辛酸。 柔嘉听的心不在焉，思绪外飞，她肚子这个生都生不下来，她记住这些有什么用。 秦子妍拉着平安在灵犀院到处玩耍，借机查看灵犀院的布置，却发现院里院外都被安排了人，厨房更是重地，她连靠近都不让。 “你说这至于嘛！”秦子妍不由感叹，忠义王府对柔嘉怀个孩子的事这么兴师动众。 “大大，你打算怎么做？”维护者又打开商城，打折的复活丹在秦子妍脑海不断晃荡。 “不到最后一秒，我绝不放弃。”秦子妍果断点叉，她就不相信了，自己辛辛苦苦挣的积分，白白便宜了柔嘉。 维护者无语，好不容易看到转机，秦子妍这个后妈死活不愿意自我牺牲，它已经打算向上面递交任务失败，请求提前撤离的报告了。 睿婕这边，看着哭泣的喜鹊，心头也多了一抹担忧。 “公主，求您救救婢子的妹妹吧！”喜鹊实在有些放心不下燕子，就让自己母亲再去柔嘉公主府看看，谁知燕子居然被柔嘉带去了忠义王府。 柔嘉带去王府的人，要么是景帝派去的，要么就是忠心于她的。 而燕子就一个平常丫鬟，很可能被柔嘉识破身份，或者柔嘉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正在心底计划着如何运用燕子来算计睿婕。 睿婕也想到这个可能，而且秦老将军也说了，柔嘉就算怀上也没命生，要是柔嘉豁出性命算计自己，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喜鹊，你让你母亲去王府接触一下燕子，实在不行就谎称你父亲病重，一定要把燕子弄出来。” “是。” 睿婕看着离去的喜鹊，知道自己不能全靠喜鹊。 “来人，去请唐指挥司过来。”睿婕想到之前她打探到的消息，琅玉让柔嘉喝避子汤，说明琅玉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当初她就觉得琅玉不应该会和柔嘉成婚才对，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柔嘉前些日子和琅玉吵架，两人之间一定因为是孩子争吵。 自己或许可以从琅玉身上下手。 第204章 白莲花搞事情 酒楼里，琅玉，唐昭和睿婕三人围坐在一起，三人安静都没说话。 这次主要是睿婕找琅玉，唐昭只是出面把人约出来而已。 “不知两位找我什么事？”琅玉看着两人很平静。 “是关于柔嘉的。”睿婕拿出神医给自己的医书。 “柔嘉如今怀孕，世子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想来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琅玉垂目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知道又如何，柔嘉的身体会这样，睿婕公主和你外祖父不是最清楚的吗。” 睿婕听到琅玉的话，知道琅玉对自己有怨气。“这件事我们的确有错，可当时我也小，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只能想办法补偿柔嘉。” “世子，柔嘉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如今这个孩子不但不能平安出生，还会要了她的命。” “我看得出来，世子是喜欢柔嘉的，想来你也不愿意看到她白白送命。” 睿婕在赌，赌琅玉会为了柔嘉而不要孩子，只要没了孩子，柔嘉对忠义王府就没那么重要。 “难不成睿婕公主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琅玉看着睿婕，自己和师傅想尽办法都找不到方子，难不成眼前这个被天道眷顾的女子知道。 “只要睿婕公主有办法，我一定会带着柔嘉离开京都。” 挺诱人的条件，睿婕心里可惜。“我没有，但是我能延长柔嘉的性命。” “虽然会没有孩子……” 琅玉这才明白是自己多想了，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讽刺。 柔嘉怀个孩子也惹到眼前的人了！ “我忠义王府的事，自有我们自己解决，不劳睿婕公主操心。” 琅玉起身准备离开，他会过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果然，自己多想了。 “琅玉，睿婕也是想帮柔嘉和你，你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不能出世的孩子就放弃柔嘉。”唐昭在一边开口。 “再说了，你之前一心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娶柔嘉，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不是徒增烦恼吗？” “或者你是看她可怜，可世上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怎么不见世子你去……”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愿意娶就娶，娶谁也一样，用不着你们指手画脚。”琅玉打断唐昭的话。 “我会娶柔嘉不是可怜她，今天过来也是想知会二位一声，不要妄图动柔嘉。”琅玉言毕，转身离开了酒楼。 “你觉得琅玉会怎么做？”唐昭 看着琅玉离开的背影问睿婕。 睿婕摇头，她想来找琅玉，是因为之前琅玉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敌意，但刚刚来看，琅玉明显对自己有怨言。 “也不知道喜鹊那边如何，能不能把燕子带出来。” “实在不行我想办法。”唐昭安慰她，忠义王府虽然守卫森严，但要制造一些意外他还是有办法的。 不过，琅玉刚刚警告的话，让唐昭还是有些在意。 “过两天来看吧！实在不行我只能让你出手帮忙了。” “你我之间谈什么帮忙不帮忙，对了，秦老将军怎么样？” “外祖父还是那个样子，为了躲避景帝，一直装疯卖傻，不过他到是问过我，柔嘉什么时候到将军府去看他。” “老将军为什么一直要见柔嘉？”唐昭不明白，按道理说秦老将军那么恨柔嘉，怎么会这么想见她。 “不知道啊！我问舅舅他也不清楚，只说让我听外祖父的。”睿婕其实一点也不希望柔嘉到将军府去，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我总觉得舅舅和外祖父在密谋着什么，可我又抓不到线索，你帮我查查。” “查你舅舅？”唐昭到是在当值期间遇见秦励好几次，但秦励行事谨慎，又是睿婕的舅舅，他便没有过多去关注。 不过他知道秦励不甘在京都碌碌无为，如今漠北异动，景帝有心挑选带兵的人，秦励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但以景帝对秦家的芥蒂，秦励怕是要被圈禁在京都。 “嗯。”睿婕把手中的半块兵符还给了秦老将军。 “如今将军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不想舅舅掺和到别的事去，尤其是皇位争端。” “秦将军他……”唐昭吃惊，他还以为是带兵打仗的事。 “是啊！我前不久看到舅舅和杨家人一起吃饭，两人勾肩搭背的，搞得很神秘。” “我会注意的。”唐昭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别看景帝表面上不在乎臣子站队，指不定在心里如何记着账。 王府里，柔嘉倚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珠宝，但人已经眯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琅玉见此，让人把珠宝抱下去，以免打扰到柔嘉。 因为怀孕，柔嘉最近特别嗜睡，在一个地方坐久了就喜欢犯困。 琅玉弯腰把她抱到床上去，柔嘉脸上涂了胭脂，看上去气色很好，但消瘦的小脸还是让人看了心疼。 “谁让你进来的。 ”守心拦着燕子，不让她进屋。 “守心姐，这是公主要吃的糕点，金枝姐特意让婢子端来的，你拦着做什么。”燕子穿上新做的衣裳，发间簪了绒花，抹着胭脂就要进屋。 被守心阻拦，没好气的推开她进去，见琅玉也在里间，特意整理了衣衫。 “世子。”燕子不愿意离开柔嘉身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琅玉。 琅玉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看向柔嘉，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但在燕子看来却是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标志，要知道世子可不会去看一个丫鬟。 “放下就出去吧！”他记得这个是睿婕安插的人，柔嘉怎么会把人带来王府。 “世子可要喝茶。”燕子有些不甘心，特地走近了几步。 “出去。”琅玉怕吵醒柔嘉，又有寇丹的事在前，他最近很反感这些丫鬟近身，故此面色阴沉，眼里带着怒气。 燕子没想到琅玉这么大反应，但想着柔嘉活不到多久，自己有的是机会，便把糕点放下就出去了。 恰好柔嘉醒来，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 “琅玉，你回来了！” “嗯。”琅玉把她扶起来，又倒了一杯水给她。 柔嘉接过喝了一口，突然凑近琅玉闻了闻。“什么味道？” “我去买了一些糕点。”琅玉有些迟疑的掏出包好的糕点，说话间不敢看柔嘉的眼神。 柔嘉一下清醒过来，难不成琅玉把药下在糕点里？ “你，你都准备好了！” “嗯，多拖一天对你身体就耗损一天。”琅玉特地让人在糕点里加了藏红花，毕竟现在整个王府都被自己母亲把控着，他可避不开这么多人端一碗堕胎药进来。 “药量我认真算过的，不会对你身体造成其他伤害。” 琅玉看着柔嘉难过的红了眼睛，挣扎了几秒，愧疚的把她抱进怀里。“对不起。” 听了琅玉的话，柔嘉勾起嘴角带着嘲讽。 “要全部吃完吗？” “不用，只有两块玫瑰花糕有，其余都没有。”琅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多买其他的糕点，大概是希望柔嘉能舒心一些吧！ 柔嘉打开油纸包，里面装着六块糕点，两块玫红色的糕点极为显眼。 “我想自己静一静，世子你去外面等我吧！”柔嘉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糕点。 琅玉没有多想，以为她舍不得孩子，只是叮嘱她要吃糕点的时候叫自己。 “对了，你让 金枝给我兑一碗糖水进来，最近老想吃甜食，肚子里一定是个女孩子。” “既然要送她走了，总得做点什么。” 柔嘉笑的牵强，让琅玉好不容易鼓起与她对视的勇气瞬间消散，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柔嘉的肚子。 女孩子嘛！ “我出去叫金枝。”琅玉有些落荒而逃。 金枝正在厨房给柔嘉煎药，冷着脸，看上去心事重重。 “金枝。” “世子！”金枝见是琅玉，连忙起身问他怎么了。 “公主要喝糖水。”琅玉本可以让青柏过来支会一声的，但他突然想亲自给柔嘉调。 “你教我怎么调吧！” “啊！世子稍等。”金枝把蒲扇给银杏，拿出蜂蜜给琅玉，神色有些复杂。 看着琅玉调好后，金枝内心挣扎了两下，还是选择听从自家公主的话，转身出了灵犀院去找忠义王妃。 柔嘉见是琅玉端过来的，有些小小的惊讶，不过见他愧疚的眼神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柔嘉端起糖水喝下，她到是没骗琅玉，最近她的确喜欢吃甜的。 拿起一块玫红色的糕点，柔嘉咬了一小口，既然要做戏，肯定是要做全套了，不然忠义王妃来了，她不是穿帮了。 看着柔嘉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下去，琅玉强忍住想打翻糕点的冲动，闭眼扭头，在心里默默念着往生咒。 “柔嘉，现在是安胎的重要时候，你可不能乱跑……” 忠义王妃的声音响起，吓得琅玉连忙回头看向她。 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料理事务，怎么会跑到灵犀院来。 忠义王妃也看到儿子脸上的慌张，心下奇怪，又走近了两步，见柔嘉正拿着糕点吃，手里的那块已经吃掉了一半。 “这糕点……”看样式并不是府中的。 “母妃，你来了，这是世子买给我的。”柔嘉扬起笑，与琅玉对视一眼，眼里的笑意与得意，让琅玉心底发凉，突然想通了柔嘉前后态度的变化。 怪不得会主动提不要孩子的事，她是在报复自己！ “是吗？”忠义王妃拿过糕点，糕点其他颜色都比较清淡，唯独玫红色格外亮眼。 “玉儿，你哪里买的？” 琅玉不语，低头站在一边，柔嘉要算计自己，根本不会给自己脱身的机会。 忠义王妃见此，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忙让江嬷嬷叫府医来看看糕点。 “母妃，怎么了？”柔嘉一脸不解，眼神 里带着惶恐。 “没事，你先歇一会儿，母妃有话和世子说。”忠义王妃拿过柔嘉吃了一半的糕点，拉着琅玉走出了灵犀院回主院去。 府医很快来了，也很轻松的辨认出糕点里掺杂了对孕妇不利的藏红花，并且只有那两块玫红色的糕点里有。 忠义王妃闻言，气的差点晕过去，毫不客气的把那一包糕点打向琅玉。 “你个混账到底要做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那个孩子！” “避子汤藏红花，那孩子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你这样做，对得起柔嘉，对得起我和你父亲，还有你祖母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讨债鬼！” 忠义王妃拉着琅玉的衣领质问他，可见是气急了，如此不顾仪态。 琅玉依旧不说话，任由忠义王妃骂他。 江嬷嬷扫过吃了一半的糕点，连忙拉住忠义王妃。 “王妃，柔嘉公主可是把那有藏红花的糕点吃了一半啊！” 忠义王妃反应过来，拉着府医朝灵犀院跑去，心里默念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柔嘉看着去而复返的忠义王妃，知道她怕是发现糕点里的藏红花了。 “母妃，你不是和世子有话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喘着气。”柔嘉一脸关切的让金枝给忠义王妃沏茶。 “柔嘉，快，让医女给你瞧瞧。”忠义王妃来不及解释，拉着柔嘉的手腕就让府医诊断。 柔嘉面露不解，还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茫然。“母，母妃，怎么了？” “你可有觉得不舒服？”忠义王妃担心琅玉不至在糕点里动了手脚， “没有！”柔嘉忐忑的摇头，还不等忠义王妃松口气，她就捂这肚子喊疼。 “啊！我肚子好疼！” 看到柔嘉痛苦的捂着肚子，吓得忠义王妃腿一软，差点就坐到地上去了。 主院里，琅玉听到外间吵闹的声音，看着地上的糕点。“灵犀院怎么了？” “回世子，柔嘉公主肚子疼，正闹着请御医呢！”一个刚从外间回来的丫鬟说到。 肚子疼，琅玉不相信，柔嘉吃的糕点量根本不足以让她流产，就算量够，也不会这么快腹痛，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装的。 琅玉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是被柔嘉欺骗后的愤恨，还是对她不拿自己命当回事的恼怒。 灵犀院动静闹的大，老王妃很快就过来了，听到柔嘉吃了藏红花肚子痛，老王妃气的当场昏了过去。 第205章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一阵人仰马翻后，以琅玉被忠义王打戒鞭罚跪祠堂结束，这次没有老王妃护着，琅玉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天才被带去祠堂罚跪。 而柔嘉那天的确不是吃了糕点导致的肚子疼，是喝了蜂蜜，与中午吃食相冲导致的。 但不管真相怎样，忠义王府的三位主人都没觉得冤枉了琅玉，要不是忠义王妃警觉，说不定就让琅玉得逞了。 忠义王妃这次吩咐灵犀院里的人，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让琅玉近柔嘉的身。 送走了过来慰问的忠义王妃，柔嘉躺在床上拿热毛巾敷眼睛，刚刚哭的她眼睛疼。 “公主，燕子的母亲今日上门了，说是家里人病重，让燕子回去看看。”金枝给她按摩抽筋的小腿，把燕子母亲今日来找燕子的事说了一遍。 金枝原本没注意到燕子的，但柔嘉吩咐她盯紧燕子，她就让银杏去探探燕子一家的底，发现那家人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在睿婕公主府当差，还是睿婕公主的贴身丫鬟。 “哦，那丫鬟答应了。”柔嘉拿下热毛巾，她可不能放燕子走，要是燕子走了，她为睿婕摆下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没有，燕子没答应，说公主你离不开她。”金枝和银杏这几天有意无意在燕子面前误导她，说她被琅玉看上了，有心纳为良妾。 燕子本来不相信，但琅玉每次进院和出院都会看她一眼，前两日还主动和她说话，心里一下就相信了。 这两天还故意去招惹银杏，发现银杏忍气吞声的，燕子胆子更大，希望睿婕那边快点通知自己动手。 “呵~的确是离不开！”柔嘉重新躺下去，看来睿婕是发现自己的打算了，自己得早点动手了。 “你这两天注意一下那丫鬟，别让人被带走了。”上辈子睿婕手段多，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如今出了琅玉的事，忠义王妃盯的牢，柔嘉这两天不敢有动作，怕栽赃不成反惹一身骚。 “是。”金枝应到，她大概是知道柔嘉的想法，孩子既然不能留，那就把这事栽赃给睿婕。 毕竟比起琅玉，柔嘉心里还是更加恨睿婕。 家里，喜鹊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心里是又气又急。 “娘，你怎么不把她拉回来。” “柔嘉公主怎么会看上妹妹，到时候出事了可怎么办？” 喜鹊听说燕子被柔嘉重用，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她难道忘了她的手之前是怎么 受伤的了。 “你就不能盼你妹妹好一点。”喜鹊她娘不乐意了，想起自己小女儿和自己说的话，更加打定主意糊弄喜鹊。 “那是王府，我怎么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吗？”喜鹊娘不满的说道，还把喜鹊往外间推去。 “你妹妹可是签字画押，在衙门备了案的。” “你有功夫在这里为难你娘，不如找睿婕公主想办法，你妹妹现在得了柔嘉公主的信任，不正是好机会。” “退一步说，你娘可不敢到忠义王府去撒泼打滚。” 喜鹊站在门外，看着关闭的房门，想到母亲说的话，无奈咬着牙回了公主府。 她娘说的没错，那可是忠义王府，妹妹要是不愿意离开，谁能拉她走。 喜鹊不知道，一门之隔间，自己母亲正乐滋滋的抚摸着手腕上一指宽的金镯子。 这可是小女儿给自己的，说是世子赏赐的，世子有心纳她，但因为柔嘉公主怀孕，要等柔嘉公主生了之后才提这事。 比起木纳的大女儿，喜鹊娘更喜欢有前途的小女儿，小女儿聪明伶俐，样貌也好，要是能成为忠义王世子开枝散叶的妾室，可比那些丫鬟金贵。 而且自己小女儿还说，睿婕公主要对付柔嘉公主，要是柔嘉公主生产时出什么事了，一尸两命，她可就是世子后院的第一人了，生的孩子也是，到时候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喜鹊娘被小女儿一番甜言蜜语哄的找不到北，满心欢喜的回了家，对以前看不上眼的大女儿更加不待见。 睿婕不知道燕子母女的打算，只是听了喜鹊的话暗道不好，柔嘉这是故意算计燕子，不让燕子离开忠义王府。 自己要真交代燕子动手，或者燕子立功心切，自作主张，岂不是正中柔嘉圈套。 听说忠义王府前两日入宫请了三四位御医，就因为柔嘉误食了东西腹痛，不过一个小插曲就这么大阵仗，要是孩子真掉了，和自己扯上关系，忠义王府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 “来人，去请唐指挥司来府上。” 睿婕想到那种可能就无法平静，燕子在柔嘉身边对自己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自己只能请唐昭帮忙了。 王府里，柔嘉躺了一天准备到处活动活动，期间云歌到是来看过她，不过没聊几句就被老王妃叫走了，说是别打扰她休息。 “公主，祠堂阴冷气重，您还是回去吧！”护卫见柔嘉要进去，拦着不让她进，要是出 什么事了，他可担不起责任。 柔嘉肚子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并没有太显怀，加上琅玉挨罚的原因被封死了，不知情的下人都以为琅玉挨罚，是因为柔嘉吃错了东西，琅玉没有及时发现。 亲儿子都被教训了，他们这些护卫能不更加小心吗？ “小哥，公主过来是和王妃说过的，只是来给世子送些吃食，说些话就走，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金枝扶着柔嘉，身后是提着食盒的燕子。 “也不知道世子伤的如何？”柔嘉装模作样的一脸担忧。 “公主放心，这两天玄明子道长一直在给世子换药，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既然忠义王妃点头了，护卫也不好在阻拦柔嘉，侧身为她们打开门，还出口安慰柔嘉。 “你们都在外间等着吧！” 柔嘉转身拿过食盒，让金枝两人在外面等自己。 “公主。”金枝有些不放心，保不准世子破罐子破摔呢！ “外面等着。”柔嘉强调到，给了金枝一个眼神，让她看好燕子。 她为了防止燕子出事，这些天一直把人提在跟前伺候。 祠堂没想象中的阴森，里面透着一股不散的檀香味，因为是大白天，阳光透过镂空的房门照射而入，星星点点的打在正中央跪的笔直的琅玉身上。 柔嘉提着食盒来到琅玉面前，拉过一个蒲团坐下，琅玉闭着眼睛没有理会她。 “世子还在生气啊！” “本公主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母妃进来，就特别不舍得孩子了，不是有心算计世子你的。” 柔嘉见琅玉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拿出食盒里的茶水递给他。 “世子要不喝口茶水？” 琅玉依旧闭眼不理她。 柔嘉才不管他，拉了拉他的手见他没反应，目光一沉，抬手拍在他背上，疼的琅玉皱起眉头，总算睁开眼睛看向她了。 “啊！不好意思世子，本公主忘了你受伤了。”柔嘉一脸歉意，眼里却是幸灾乐祸的笑。 “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公主是为了报复我，不知如今可否让你满意？”琅玉很冷静的问她，没有半分气恼。 “本公主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柔嘉放下茶壶，自顾自的拿起食盒里的桃花酥吃起来。 “本公主这么喜欢世子，怎么会报复世子你呢！” “本公主也没想到母妃会那个时候过来？本公主不过是让金枝去告诉母妃想去外间玩，哪知道母妃立马动身来灵犀院 ，还那么敏感的发现了糕点里被世子加了藏红花。” 柔嘉说的可怜无辜，琅玉却一个字都不相信，自己被关在祠堂罚跪一个月，手下的暗卫也被忠义王收了回去，可谓是断了自己与外间的联系。 “你为什么要把燕子带来王府？” “世子知道那个丫鬟啊！”柔嘉故作惊讶，脸上表情却是有恃无恐。 之前她发现琅玉的目的，再到发现燕子后，就在心里制定了一个借忠义王府的手对付睿婕的方法，反正她是不打算为忠义王府留后，这个孩子没了她一点也不伤心。 但又担心琅玉这性子阻拦自己，加上对琅玉的恨，便想出这么个法子困住琅玉，好方便自己动手。 她没想到琅玉居然会注意到燕子，是什么时候呢！ “你不要和睿婕斗，你斗不过她。”琅玉就算柔嘉这般算计，也没有把柔嘉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忠义王妃他们，但他担忧柔嘉在这么作下去，不用等五个月后了，可能很快就会死去。 “世子这么肯定本公主斗不过她吗？”听到琅玉这么说，柔嘉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了了，阴沉而又愤怒的盯着琅玉。 别人说她不如睿婕就算了，琅玉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世子对本公主的皇姐还真有信心！” “柔嘉，你何必那么执着？”琅玉不明白，柔嘉对睿婕的恨太深了，简直就是那种牺牲自己来拉上你的那种执着。 “执着，她对本公主做的那些事，本公主永远也不会忘记，本公主和她的仇怨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重活一次，本公主也不会放过她。” 她和睿婕就是天生的死对头，柔嘉对睿婕的恨是小时候对自己的见死不救，是她因睿婕毁掉的身体，是她为睿婕所受的阴谋诡计，是她天天担惊受怕被揭穿的惶恐，是秦家对自己的不公。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要让她来承受！ “就算要下地狱，本公主也要拖着她一起。” 琅玉见柔嘉一听到睿婕就炸毛，无奈的换了一个话题。 “南疆大王子怕是没有告诉公主，公主你怀孕到一半就会丧命吧！” “柔嘉，你的身体根本不能支撑胎儿安全降生，最多五个月你和孩子都会死去。” 柔嘉听了琅玉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确不知道这个事，或者，大王子故意隐瞒了下去，为了报复自己救了小王子。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要我打掉孩子的原因。” “是 。”琅玉只知道自己不想柔嘉死。 “呵~”柔嘉突然笑了，双手紧紧握紧才忍住想打琅玉的冲动，她不能忘了自己在忠义王妃面前表现的柔弱。 “琅玉，要是我没听到你和你师傅的对话，或许我就相信了。” “我没有骗你！”琅玉见她不相信自己，有些着急的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我之前说过，我不在乎孩子，只要你活着。”琅玉激动的扯动背上的伤口，皱着眉吸着凉气。 “要我活着，你为什么要我活着，琅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柔嘉为自己以前的自作多情感到可笑，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认为琅玉对自己好就是喜欢。 “你那是为了我吗？你那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成仙路。” “不是的！”琅玉张开口反驳，他不全是为了自己的成仙路，他还为了柔嘉，他想让她活的开心，活的长久，所以他才会抛开以前不离手的经书，去专研那些医学古典。 “我和师傅在寻找办法，我们一直在找那丹药的配方。” “配方？”柔嘉看着琅玉，把不信任赤裸裸的摆在他眼前。 “其实我早些死，不是更加如你所愿吗？” “或者，我除了是你成仙的机缘，还有别的让你有所图谋？” 别的图谋？自己对柔嘉有什么别的图谋吗？ 柔嘉见琅玉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习惯了，她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愤怒的头脑也冷静了许多。 “世子继续罚跪吧！本公主就不打扰世子了。” 柔嘉起身把食盒留下，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重新回到琅玉身边。 “世子还记得本公主的承诺吗？” 一个秘密？还是一个要求？ “世子提的要求本公主做不到，但本公主可以告诉世子那个秘密。” 柔嘉凑近他的耳边。“还记得金枝给你倒的酒吗？就算那晚寇丹没给你下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琅玉转头震惊的看向她，原来他那天那么快喝醉，是因为酒里也被下了药。 “柔嘉，你……” “很生气嘛！”柔嘉报复性的笑了起来。 “看到世子生气，本公主就开心了。” “你的一生所求，本公主会亲手毁掉，让世子体会一下那种不甘而又绝望的滋味。” 自己前世因为睿婕，这世又因为琅玉，她要两人都体会自己当时的痛苦，就算再次下地狱也不后悔。 第206章 丁嬷嬷上门 柔嘉午睡刚刚起床，因为快入冬和怀着身孕，整个人惫懒的蜷缩在床上。 “公主，秦小姐过来了。”金枝挑开珠帘，把秦子妍带了进来。 “柔嘉表姐。”秦子妍轻车熟路的来到床前坐下，酝酿着自己等下要说的话。 秦子妍现在很苦恼，非常苦恼，她一直以为有琅玉在，柔嘉的黑化数值就不会上涨。 昨天看了柔嘉和琅玉的画面，发现柔嘉的黑化值的确没有变，不增不减，但柔嘉行事都这么偏执了，那黑化值一点都不变也太不正常了。 经过她和维护者讨论，得出一个吓人的结论，柔嘉的黑化值从始至终都处在最高点！ “大大，你快点告诉我，秦家人为什么这么对柔嘉啊！”维护者要疯了，秦子妍这后妈到底有多讨厌柔嘉这个女配啊！ “你但凡对女配留点情，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啊！”秦子妍也是欲哭无泪，她当时就想着如何写男女主的事，而且写出柔嘉和女主小时候的事，也是为了解释两人的恩怨。 而柔嘉和秦家，完全就是柔嘉母亲和外祖母那一辈的恩怨了，谁会去写。 “你就没有一点点设想！”秦子妍都没有写的事，维护者也不可能有相关资料。 “从来没有想过，但你们不是会自动补充剧情吗？”秦子妍想起维护者以前和自己说的话。 “有啊！但我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想办法触发剧情。” 秦子妍想了想，当初的事只有将军府的人知道，如今活着的有太后、秦老将军、秦励、还有赵氏，可想了一圈，最好是去问秦老将军这个当事人，但这只老狐狸一点也不好对付，秦子妍决定还是先别去触发这方面的故事。 而柔嘉这边怀孕都快两个月了，秦子妍再不做点什么，三个月后她也就嗝屁了。 柔嘉打着 哈欠看着秦子妍，她这两天一直没有好好喝安胎药，又开始有些孕吐，吃不下东西，就是拿脂粉掩饰也有些遮拦不住。 “柔嘉表姐，你脸色很不好啊！”秦子妍左右找话题，眼神飘忽。 她意识到柔嘉一直在伪装后，再次面对和秦子轩一样的柔嘉，心里总是有些害怕。 “吃不下睡不好，还怀着孩子，脸色怎么可能好！”柔嘉让金枝等人退出去，独留下自己和秦子妍。 秦子妍这下更加坐立不安，有些烦躁的和维护者说话。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大，可能是你太敏感了。”维护者安慰她。 “说吧！睿婕让你过来干什么？” “啊！睿婕表姐？”秦子妍一愣，柔嘉不会以为自己是睿婕派过来的吧！ “不是，我不是她派过来的，我和她不是一伙的。” 要命啊！比起让柔嘉误会自己和睿婕是一伙的，她更希望被睿婕误会她和柔嘉是一伙的。 “哦！”柔嘉一直都知道秦子妍在自己和睿婕中间来回跳，之前没有揭穿她，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柔嘉表姐，你今天怪怪的。”怪吓人的，她总有一种衣服要被扒的感觉。 “我明天再来看你！”秦子妍被柔嘉说的心惊胆跳的，毫不犹豫的起身想要逃跑。 “你不是秦子妍。”柔嘉慢悠悠的说到。 ……一句话让秦子妍停下了脚步。 “要死了，维护者。” “大大，冷静，你要知道柔嘉的仇恨值都在女主和琅玉身上。” “还有，女配的智商比不上女主，她不可能猜出你身份的。” 维护者努力安慰秦子妍，并调查女配智商数值。 果然，数值没有变，不存在智商变高，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对啊！柔嘉的仇恨和自己没关系，她又不是穿书或穿 越，只是一个重生的本土认识，自己要冷静，秦子妍在心了给自己加油打气。 “柔嘉表姐，我就是秦子妍啊！” 柔嘉看着还在抵赖的秦子妍，不屑的笑了笑。 “你的确和秦子妍那蠢货挺像的，但本公主比你更了解那蠢货。” 她没有强迫秦子妍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和她没关系，而且秦子妍也不能为自己的计划提供任何帮助。 “要不是你太蠢了，本公主一定以为她也和本公主一样回来，只不过……”附身到了秦子妍身上。 之前秦子妍在宴会上反应太大，让她一度以为睿婕附身在了秦子妍身上。 所以自己每次看到秦子妍都有一种要将其挫骨扬灰的感觉，那感觉太强烈了。 虽然上辈子自己亲手溺死了秦子妍，但也是因为秦子妍那蠢货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嚷嚷着要告发自己。 “我不懂柔嘉表姐你在说什么？”自己穿越过来，除了比较舔狗以外，秦子妍想不出自己在哪里漏了馅。 她还记得，柔嘉第一次来薛府看自己时，那巴不得自己得绝症的表现。 “维护者，你确定柔嘉对我没有仇恨。”秦子妍和维护者再确定了一下。 “可能是你自带招惹女配仇恨值吧！”维护者在一边弱弱的开口。 “毕竟是你把柔嘉写的这么悲惨。” “滚，你这个不靠谱的东西。”秦子妍要被维护者气死，不和自己站统一战线就算了，还在自己背后插刀。 “柔嘉表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也许吧！不过睿婕到是和你很聊的来。”柔嘉小时候见到睿婕后，才知道什么叫做聪明。 睿婕小时候学什么都很快，可以说是一学就会，常常会冒出一些新奇的想法，而且还会医术。 她那个时候对睿婕是又羡慕又嫉妒，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这么眷顾睿婕，后来死后她 听了鬼差的话才明白，睿婕是天选之人，不是她这种凡人能比的。 可她依旧不甘心，天选之人又如何，凭什么拿她当垫脚石。 “嘿嘿~”秦子妍笑的尴尬，并连忙对柔嘉表衷心。 “柔嘉表姐，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坏心思，绝对站在你这边？” “这世上没有人的目的不掺杂利益。”柔嘉不相信她说的话。 所有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有目的，太子三皇子是为了通过她接近忠义王府；景帝是为了通过自己监视忠义王府，顺带膈应秦家那一伙人；琅玉接近她是为了修道；忠义王妃他们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从来就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她本身。 “秦子妍，要是你今天不和本公主说清楚，你以后休想踏进忠义王府半步。”柔嘉神色冷漠，一点也不像说笑的样子。 反正她已经认定秦子妍不是原来的秦子妍，既然不是原来的秦子妍，那亲近自己就一定抱有别的目的。 “我，我就希望你活着！不要去招惹睿婕。”秦子妍着急，她的目的很简单朴实，就要女配活着，不去作死招惹女主，让她完成任务高高兴兴回现实世界就好了。 听到有些熟悉的话语，柔嘉轻蔑一笑。“你和琅玉的目的是一样的。” “啊！不是不是，我和他目的不一样，我是真心心疼表姐你。” 琅玉那个渣男，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起他。 “表姐你本来就受了那么多苦，没必要非抓着以前不放，开开心心过好当下不好吗？” “柔嘉表姐，你看，睿婕不敢动你，你现在又是景帝最宠爱的女儿，忠义王府的世子妃，现在整个京都谁敢对你不敬，就是睿婕和唐昭也不敢公然和你作对。” 女配能做到把男女主压的死死的份上了，还有啥不知足啊！ “而且，琅玉不论身份还是脸都比唐 昭好，有没有觉得很扬眉吐气。” “你到是说的有几分道理。”柔嘉赞同，当初她嫁琅玉也是看重了他比唐昭还高的身份和地位。 “可本公主就是看不惯睿婕还活着。” ……秦子妍能说什么，白说了半天。 “那就算柔嘉表姐你想报复睿婕，那也得活的长久不是，你这孩子怀的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吞吞吐吐间，秦子妍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柔嘉闻言坐正了身体，自从自己怀孕，琅玉要自己打掉孩子，秦子妍也要自己打掉孩子，睿婕也要对自己肚子里孩子下手，这三个人是商量好的吧！ “本公主觉得很合适啊！孩子嘛！这可是本公主嚣张的资本。” “呃……”秦子妍咬唇，这是要命的资本好嘛！ 就是一张催命符啊！ 秦子妍还想说什么，却听外间传来声音，金枝走了进来，说将军府的丁嬷嬷过来了。 丁嬷嬷，她过来干什么？秦子妍是知道那个老太婆的。 丁嬷嬷是太后的人，在太后还没有入宫时，就在将军府服侍太后，自然对少年的秦老将军生了倾慕之心，这也是后面丁嬷嬷会反叛的原因。 这个时候，丁嬷嬷应该叛变了，所以宫中的太后才不知道秦老将军已经恢复的事。 “柔嘉表姐，这个丁嬷嬷不是好人，你不要见他。” “你怎么又知道她不是好人了？”柔嘉对秦子妍的真实身份越发好奇了，连丁嬷嬷的事都知道。 “她每次都不让我进松鹤堂，垮这一张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秦子妍自觉的往旁边坐了坐，反正她是不会出去的，她要旁听。 “敢情你还会算命！”柔嘉撇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小动静。 “让丁嬷嬷进来吧！”丁嬷嬷好歹是太后身边最亲近的人，人家都亲自上门了，她哪有把人轰出去的道理。 第207章 信件 金枝把丁嬷嬷引了进来，便退到了珠帘外，大有防范她的意思。 “丁嬷嬷不在将军府照看外祖父，跑到忠义王府来做什么？” “老奴见过柔嘉公主。”比起以前和蔼的丁嬷嬷，丁嬷嬷这次面色冷漠，看向柔嘉也没有了以前的敬重。 看来秦老将军为了拉拢她，透露了不少事情给她。 柔嘉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个死老太婆对那老不死还真是在意。 “柔嘉公主出嫁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去将军府探望秦老将军？” “这不是一直没空吗？最近又怀孕了，母妃看的牢，不允许本公主出门。”柔嘉摸着肚子，一脸的虚弱。 “怀孕的妇人应该多走动走动，不然对胎儿不利，公主应该到将军府去看看秦老将军。”丁嬷嬷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眼低划过一丝暗芒。 “以前太后娘娘总说柔嘉公主孝顺，如今睿婕公主回来了，柔嘉公主却不去了，难不成是怕见到睿婕公主心虚吗！” “丁嬷嬷说笑了，本公主为什么要心虚。”柔嘉一点也不生气，她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生气呢。 太后会毒死秦励，不代表她就会待见自己的亲哥哥，面对背叛她的贴身丫鬟，太后又怎么会放过呢！ “那柔嘉公主不如明天去吧！”丁嬷嬷步步紧逼，要不是在忠义王府，怕是会直接让人带走柔嘉。 “本公主这两天要养胎，还是改日吧！”又是让自己去将军府见那个老不死的，柔嘉不得不怀疑睿婕和秦老将军在将军府布置了什么陷阱，就等自己踩进去。 “秦老将军一直念叨着公主，公主还是早日回去的比较好，免教老将军一直挂念。” 丁嬷嬷见她不愿意回去，看 向一旁的秦子妍。“还请秦二小姐回避一下，老奴有事要和柔嘉公主谈。” 秦子妍回头看了一眼柔嘉，柔嘉没有理她，她只能不甘心的出去。 丁嬷嬷见她出去了，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柔嘉。“这是秦老将军让老奴交给柔嘉公主的，说柔嘉公主看了一定会去看他的。” 柔嘉看着信封，隔着手帕拿了过来，没有立马拆开直接丢到了一边。 “外祖父手筋都断了，人也痴痴傻傻的，还能给本公主写信，丁嬷嬷可别诓骗本公主。” “柔嘉公主不信老奴也没办法，只是这信里有关于将军府那位庶女的事，相信柔嘉公主一定会感兴趣的。” 丁嬷嬷不再多说，只要信交到柔嘉手上，柔嘉就一定会看，只要柔嘉看了，她就一定会回将军府。 “老奴先回去了，老将军那还需要老奴照顾。”丁嬷嬷疏离的行礼离开。 柔嘉看着丁嬷嬷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信封，将军府的庶女，不就是自己那位亲生母亲嘛！ 秦子妍看着丁嬷嬷离开，连忙走了进来。“柔嘉表姐，那老太婆没为难你吧！” 柔嘉眼疾手快把信件藏在被褥下。“本公主没让你进来。” “呃，我不是担心你吗？”秦子妍看见了她藏东西的动作。 柔嘉手边刚刚都没有东西，现在却藏东西，难不成丁嬷嬷给了她什么？ “没事就回去吧！本公主乏了。”柔嘉惦记着那封信，没心思再搭理秦子妍。 秦子妍无奈，只能无功而返，谁知道人还没有跨出房门，就听外间喧闹起来。 “怎么回事？”柔嘉烦躁的问道。 “公主稍等一下，婢子去看看。”金枝说完就出去看看情况，秦子妍也 连忙跟着出去。 灵犀院外就是花园，花园里有水池，池中有锋利的假山峰石，养着一些锦鲤。 而此时水池里，燕子正在水里面扑腾，从身上不断蔓延红色，周围站的人谁都不敢下水，只能等护卫拿木棒把燕子往岸边戳，好帮忙把燕子拉上来。 金枝过来的时候，燕子刚刚被救上来，手臂上的衣服被划破，有血渗出来，加上天冷喝了不少水，脸色透着死白。 “快去请府医。”金枝见燕子进气多出气少，这个人可是公主点名要好好照看的。 金枝让围观的丫鬟连忙去请府医，自己进屋去和柔嘉汇报这事。 银杏站在旁边面色惨白，今天是她负责看守燕子，要是燕子真死了，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她。 灵犀院这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忠义王妃就会赶过来，这不，人刚刚救起来，忠义王妃就过来了。 “怎么了？”忠义王妃看着围了一圈的人开口斥责，要是吵到柔嘉可怎么好。 “老奴见过忠义王妃。”丁嬷嬷站在一边行礼。 忠义王妃这才看见丁嬷嬷，对她点了点头，她刚刚就听下人说将军府来人了，没想到会是太后派去将军府照顾秦老将军的丁嬷嬷。 “丁嬷嬷怎么有空到王府来了？” “柔嘉公主以前常常到将军府看望秦老将军，如今很久不去，秦老将军挂念的紧，老奴看着有些不忍，特地跑一趟忠义王府，想让柔嘉公主去看看秦老将军。” 丁嬷嬷说了一下原因，又看向地上躺着的燕子。 燕子旁边除了银杏，还有一个粗壮的丫鬟，此时正跪在地上。 “混账东西，让你走路小心再小心，要是惊扰了柔嘉公主，看太后娘娘不收拾 你。”丁嬷嬷低声呵斥那丫鬟。 “老奴带来的人毛手毛脚的，这不，把这个小丫鬟不小心挤下水了，天这么冷，怕是要大病一场。” “柔嘉公主怀着孩子，想来还是不要让这丫鬟近身，免的染了病气，对胎儿不好。” 忠义王妃也看到了燕子的样子，不用丁嬷嬷说，她都不会让这个丫鬟往柔嘉面前凑。 至于是不是意外，忠义王妃也不可能揪着太后的人不放。“多谢丁嬷嬷提醒，本王妃让人送丁嬷嬷离开。” 忠义王妃一点也不想留将军府的人在王府待。 丁嬷嬷又训斥了那丫鬟一顿，让丫鬟给忠义王妃赔罪，这才带人离开。 “柔嘉，没惊到你吧！”忠义王妃让人把燕子抬下去，自己就进屋里看柔嘉。 “秦小姐也过来陪柔嘉。” “王妃。”秦子妍乖巧的喊了她一声，找了个借口溜了。 她刚刚可是看到了柔嘉的表情，她还是不要留下来讨嫌了。 “母妃，不过一个丫鬟落水了，怎么还惊动你跑一趟。”柔嘉将握紧的双手藏进被子里，半垂头，掩饰眼里的愤怒。 “也不算特意跑一趟，只是要去库房路过，听到声音就来看看。”忠义王妃到没骗柔嘉。 “不过那丫鬟伤的挺重的，她养伤的日子就让守心替她位置吧！” “不过是一个丫鬟，都听母妃的。”柔嘉没有反驳忠义王妃，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对燕子的在意。 忠义王妃很喜欢柔嘉的乖顺，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银杏呢！把她叫进来。”柔嘉倒要问问是什么情况，自己再三叮嘱，连个人都看不住。 “公主恕……”银杏话还没说完，一个杯盏就砸了过来，吓得她咬牙 不敢惊呼，任茶杯砸在自己身上。 “没用的东西，本公主养你们有什么用？”柔嘉呵斥到，因为太过生气腹部略微有些疼痛，让她不得不缓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丁嬷嬷过来，婢子特意带燕子回避，谁知燕子趁婢子不注意跑了出去，等婢子追出去的时候，就见燕子在和丁嬷嬷带过来的那粗壮丫鬟吵架。” “那丫鬟看到婢子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燕子给推入了水池，婢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老不死的到是厉害，阴的不行给本公主来明的。”怪不得要过来给自己送信，柔嘉气的拍床，却惹得腹部更痛。 “公主你不能动气，你现在得好好养着。”金枝连忙安慰她。 “婢子刚刚见燕子伤的有些严重，要是她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公主就得延迟动手啊！” 柔嘉知道金枝说的没错，缓缓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银杏，你去看看燕子伤的如何。” “是，婢子这就去。”银杏连忙起身跑出去，刚刚柔嘉扔茶杯里水不怎么烫，银杏并没有被烫到。 忠义王妃这边也找来在场的丫鬟询问，得知是两个丫鬟吵架，似乎吵的凶动起了手。 “王妃，那个丫鬟被推出去时撞到了假石，身上受了伤，最严重的是伤到了腿脚，怕是要修养一个多月才能行动。” “伤的这么厉害！”忠义王妃面色有些凝重，这不像是普通丫鬟之间的打闹啊！ 再说了，既然是上门到主家，那丫鬟又是宫里出来的，不可能没规矩到在主家与主家的丫鬟起争执。 “老奴见那丫鬟粗壮，想来下手力道大。”江嬷嬷也不明白丁嬷嬷这一出的目的。 第208章 回将军府上 “公主，唐指挥司来了。”喜娟领着唐昭进来。 “怎么？事情都办好了？”睿婕这两天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燕子急于表现对柔嘉出手。 “办是办好了，却不是我办的。”唐昭让睿婕把人都赶出去，和她说了一下燕子受伤的事。 “燕子伤的挺重，估计一个月都不能到柔嘉跟前伺候。” 睿婕听着吃惊，丁嬷嬷怎么会去王府，还让手下丫鬟把燕子弄伤了。 “秦老将军没和你说丁嬷嬷要去王府的事吗？”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不过燕子的事，我和外祖父还有舅舅他们提过。”要是她知道秦老将军会插手，她一定不会告诉他。 要是让景帝注意到，秦老将军就别想安生了。 “我的人打听到，丁嬷嬷和柔嘉单独聊了许久，至于两人说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但丁嬷嬷一直很听秦老将军的话，我怀疑秦老将军让丁嬷嬷带话给柔嘉。” “带话给柔嘉，难不成是要柔嘉是将军府！”睿婕一下就想起这事，外祖父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但对柔嘉而言肯定不是好事。 “可是柔嘉一直在戒备，就算丁嬷嬷去了也不见得她会回将军府。” 睿婕不相信柔嘉会这么蠢，在明知道是陷阱的情况下，还自投罗网。 “之前你们说了没反应，秦老将军怕是也想到这事，估计他让丁嬷嬷去，就是抛下诱饵。”秦老将军想对付柔嘉，借丁嬷嬷把太后拉下水，同时还帮睿婕把燕子处理了，一箭三雕，好计谋。 “柔嘉那么惜命，我实在想不到什么诱饵才会让她冒险。”睿婕想不通。 唐昭到是有个想法，有没有可能是柔嘉亲生母亲的事，但碍于睿婕并没有说出来。 王府里，柔嘉犹豫再三后，还是把信件拆开了。 信件是秦老将军写的，笔迹歪歪扭扭就两句话，大概的 意思是，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们母女，就来将军府亲自问我。 秦老将军这封信算是抓住了困扰柔嘉很久的疑惑，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家人会这么厌恶自己，还把自己母亲嫁给那种烂人。 但是秦老将军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写这封信呢！ 柔嘉一方面好奇真相，一方面又担忧将军府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纠结了两天，还是想去将军府走一趟。 “公主，就我们这么点人去，怕是有些不妥吧！”金枝得知她要回将军府，心下担忧。 “怕什么，一个残废而已，本公主就不信他们敢在将军府动手杀了本公主。”柔嘉拿起杨书送回来的金簪，她倒要看看那老不死在搞什么名堂。 “那公主要不要和王妃说一声。” “当然要说。”柔嘉挺希望忠义王妃和自己跑一趟的，那样保障就大一些。 忠义王妃听了柔嘉的话，有心想不让她去，但转念一想，柔嘉这一个月都闷在院子里，好不容易提出想出门去的要求，自己不能因为担心胎儿就拒绝啊！ “那行，但你答应母妃要多带一些丫鬟侍卫。” “没问题，母妃，我去看看就回来，也不会呆太久。”将军府可一点也不欢迎她，对于这一点，柔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柔嘉从忠义王妃那边离开，又在花园里走动活泛筋骨。 老家的人已经离开，只剩下考上白鹿书院的少年在京都，但随着书院开学，四人也住进了书院，忠义王府依旧就这么些主子。 柔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祠堂外，琅玉已经还在祠堂罚跪，柔嘉自那日后就一直没有过来看他。 “公主要去瞧世子吗？”金枝见她看着祠堂发呆。 “有什么可瞧的，这祠堂冬暖夏凉，指不定人家就觉得舒坦呢！”柔嘉没好气的看了金枝一眼，扭头回了灵 犀院。 次日一早，柔嘉打着哈欠起身，站在铜镜前时，柔嘉突然发现自己肚子已经鼓起了，衬的她腰肢越发纤细。 “不是说三个月才显怀吗？” “怎么还没到三个月肚子就鼓起来了。” 柔嘉有些不真实的摸了摸肚子，想压一压，又怕伤到孩子不敢用力，只能嫌弃的抚摸了一下。 嗯，真丑！ “要不从将军府回来时，让人去请御医来看看？”金枝和银杏都是黄花闺女，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算了吧！可能是本公主最近吃的有些好，长肥肉了。”柔嘉不在意的摆手，她今天要去会会那不老死的，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自己还没天真到，认为他是良心发现了，主动为自己答疑解惑。 金枝有些欲言又止，自家公主小脸都瘦了一圈，退一步说，哪有长肉只长肚子的。 心下疑惑，金枝手脚依旧麻利的给柔嘉梳妆好，把那支伤人的发簪插入柔嘉鬓间。 一伙人吃完早饭就出发了。 将军府，丁嬷嬷一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柔嘉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柔嘉公主快请进，老将军可是盼了你好久。” “丁嬷嬷亲自迎接，本公主还真是受宠若惊。”柔嘉嘲讽到，但也没有给丁嬷嬷难堪，抬脚走了进去。 将军府现在是吴氏当家，但大体格局并没有变。 别看将军府只有吴氏一个女主人，但她是以平妻的身份进门，上层圈子的贵妇太太们平日虽然看不起文氏，但文氏如何操持这个家她们都看在眼里，后来将军府的事也有所耳闻，都很默契的排斥吴氏。 快到松鹤堂时，柔嘉看到了准备出门的赵氏，赵氏依旧是那副严肃的面孔，看到柔嘉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大舅母这是要出门去？”柔嘉见她身后的丫鬟提着香蜡钱纸。 “是的，去庙 里烧香。”赵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眼里情绪有了一些波动，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陈旧的平安符。 “你怀着孩子，平日多注意一些。”赵氏把平安符给柔嘉后，不等柔嘉答谢，便带着丫鬟走了。 柔嘉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捏了捏，除了很陈旧，和别的平安符没什么两样。 还是说，赵氏是在提醒自己！ “公主请。”丁嬷嬷有些急切的打断柔嘉的思绪。 柔嘉和金枝到是进去了，但松鹤堂外的守卫却把柔嘉身后的许刚等人拦下。 “公主，老将军需要静养，不宜人多。”丁嬷嬷开口解释。 “丁嬷嬷，本公主好歹怀着孩子，就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这让本公主有些心慌。”柔嘉站在院门不愿意走了，武力值最高的就是许刚，不放他进来，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进去。 “这院子护卫多，柔嘉公主放心。”丁嬷嬷不让步，见柔嘉转身要走，无奈只能松口让许刚进来，其余人都留在院外。 柔嘉这才满意。 院里人更少，江嬷嬷带着柔嘉推开了房门，秦老将军背对着他们。 “公主请进，老奴和这位小哥在外间等候。”江嬷嬷这次让金枝和柔嘉进去，自己和许刚等在外面。 柔嘉略微皱起眉头，给了许刚一个眼神让他警觉一些，转身入了屋里。 江嬷嬷把门关上，屋里顿时昏暗不少，一股怪味弥漫，让柔嘉皱起了眉头。 柔嘉找了一个靠近房门的地方坐下，要是有问题她要方便跑。 秦老将军身下轮椅转动，让他和柔嘉能够面对面。 “柔嘉公主可真不好请！”秦老将军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眼睛锐利又轻蔑的看着柔嘉。 “外祖父既然知道，那也应该明白本公主留不到多久，毕竟久坐对孕妇可不好。”柔嘉勾起嘴角，带着得意与挑衅，半点也不怕他。 “柔 嘉公主不会认为，麻雀飞上枝头就是凤凰吧！” “假的就是假的，鱼目永远不会变成珍珠。” “外祖父说什么呢！本公主听不懂。”柔嘉不确定秦老将军对自己的算计，但谨慎总归能活得长久一些。 “至于什么真假，父皇和皇祖母可是亲口承认了本公主的身份。” “你到是比你母亲她们要聪明许多。” “可也和她们一样不识时务。”秦老将军一生的污点都来自这三母女。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般憎恶你们吗？我现在可以很明白和你说说当年的事。” 秦子妍这边，得知柔嘉去将军府见秦老将军了，吓的她恨不得立马冲到将军府去。 “怪不得那天柔嘉见了丁嬷嬷就怪怪的，她这是去将军府送死吗？”秦子妍头疼，希望自己赶过去还来得及，或者是自己多想了。 “大大，你去有什么用，把琅玉叫上。”维护者提醒她。 “对啊！”秦子妍一拍脑门，自己这小身板，要是真出事，别人一挥手就晕了。 秦子妍找到青松，让青松连忙去找琅玉。 青松是得了琅玉的吩咐，要是秦子妍找他，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世子，秦小姐刚刚过来，说柔嘉公主去了将军府见秦老将军，让你赶快过去。” 琅玉这些天一直思索自己对柔嘉的态度，在得知柔嘉也对自己下药后，比起对寇丹的生气，发现他更多的是无奈与心疼。 明知道柔嘉在算计自己，他依旧不愿意对父母吐露实情，心里还是想着如何维护她。 在得知柔嘉居然无视自己的警告，独自跑去将军府，琅玉是真的有些慌张。 秦老将军是什么人，连自己父亲都说那是一只老狐狸，惹得景帝忌惮，可见是一个心狠手辣，善于算计的人。 “柔嘉这笨蛋！” 琅玉不顾阻拦，带着秦子妍直奔将军府去。 第209章 回将军府下 “你不用怀疑有人偷听，这里只有我和你，还有你那个丫鬟。”秦老将军抬了抬手，绵软无力。 “我这样子，能对你做什么。” 柔嘉看着他手腕上狰狞的伤疤，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秦老将军看她面色冷漠不耐，也不多说什么，说起了当年的事。 柔嘉的外祖母原是一个青楼妓女，一次意外救了老将军，被赎身进将军府做了洒扫丫鬟，可惜心气高，仗着有几分姿色，趁秦老将军带将士庆祝喝醉酒爬床，还怀上了孩子。 但按照秦老将军对发妻的深情，加上将军府当时已经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就算有孩子也不会太重视，就让人给些银钱给那妓女，让她把孩子打掉。 谁知那妓女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却找上了老将军夫人，大庭广众之下拉着老将军夫人的裙角不放手，让她可怜可怜自己和孩子，推搡间，两人双双摔下楼梯。 而老将军夫人性格豪爽，平日不怎么在意月事这种小事，不知道自己怀孕，这一摔把孩子也摔没了，那妓女的肚子却没半分损伤。 老将军夫人本就有伤在身回京修养，如今孩子没了，气的伤了身体，人差点就去了，秦老将军就把那妓女赶出来将军府。 而先帝听闻此事，却把那妓女又送回了将军府，说稚子无辜，让将军府的人好生照看妓女，等妓女把孩子生了，再把人撵走或杀了都可以，还提到了宫中怀孕的太后，说是当为太后肚子里的孩子积德，秦老将军没办法，为了妹妹只能先把人留在府里。 老将军夫人虽然知道秦老将军的苦衷，但看到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怀了自己夫君的孩子，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和秦老将军闹起了矛盾，也不好好养身 体。 后来柔嘉的母亲出生了，秦老将军就想把妓女赶走，可老将军夫人看到还在襁褓中的柔嘉母亲，又看了看自己只比柔嘉母亲大一岁的女儿，心软的让秦老将军先把人留下，让那对母女搬去更加偏僻的院落生活，就当养了两个闲人。 “而我妻子的心软，没有换来半分感激，反而养出了两头白眼狼。”秦老将军提到当年的事就充满了愤怒。 要不是因为那妓女，自己妻子后面怎么会因为伤了身体，被活活气死。 柔嘉只听自己母亲提过自己外祖母是妓女，至于到底怎么进的将军府是一点也不清楚。 不过先皇为什么要为一个小小的妓女出头呢？还拿宫中怀孕的太后说事。 还不等柔嘉细想，就秦老将军说起了自己母亲。 “还有你母亲，爱慕虚荣，不知廉耻，居然去爬自己姐夫的床，还怀上了你这个孽种，灌了两碗避子汤都没有打掉。” “既然她那么爱慕虚荣，我就把她远嫁给钱生那种混账，让她一辈子只能仰望羡慕那种生活。” 秦老将军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女，但也没想过毁了她，可她居然不知死活的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自己妻子伤心，那就别怪他心狠。 “她怀孕了，那个人不知道吗？”柔嘉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知道当年那些人的态度。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秦老将军看着柔嘉难看的神色，报复性的笑了起来。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碰你母亲不过是为了报复我，让你母亲怀上孩子，不过是为了膈应我女儿和我们一家人。” “从始至终，你和你母亲就是一个笑话。”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吧！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不过是一个恶心人的孽种，本将 军随手就能处理掉，而他，话都不敢说一句。” “要不是后面出事，需要你入宫为我的昕儿受罪，我真想看看你在青楼被万人骑的模样，就像你母亲和你外祖母一样。” 柔嘉没想到自己的出生居然是这么来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 母亲为了荣华富贵，父亲为了报复秦家，没有任何一个方在期待孩子平安的降生。 利用，全都是利用。 “错误又如何？孽种又如何？” “你刚刚说的和本公主有关系吗？本公主的母亲是秦皇后，父亲是当今圣上，是记在皇家玉碟上的。” “本公主不至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还是忠义王府的世子妃，就算睿婕嫁给了唐昭，她也低本公主一等，本公主永远都压着她！” 柔嘉将被指甲戳破皮，弄流血的手藏于袖中，收起恍惚的神情，换上得意嚣张。 “你再看不起本公主，本公主在世人眼中都是秦皇后的女儿。” “本公主记得，当初你可没告诉你女儿本公主的父亲是她夫君吧！要是她知道，她最看不起的庶妹怀了她夫君的女儿，还名正言顺的记在她名下，把她亲生女儿压一头，怕是死了也不会安心吧！” 秦老将军闻言没有生气，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柔嘉。 “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个冒牌货压我亲孙女一头，让我女儿死不瞑目吗！” 秦老将军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大喊捉刺客的嘈杂声。 “你敢！忠义王妃可是知道我来见你的。” “抓刺客，光天化日之下，谁会相信。”柔嘉被他话搅得心绪混乱，加上外间的人居然没有拍门询问他们，忙让金枝去把门打开。 “那又如何？我一个痴傻残废能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谁又会信？”秦老将军说着居然 站了起来。 “再说了，上次夜游的背后主谋可没抓到，谁都知道那伙人是冲忠义王府去的。” “不，不可能，我当初明明…啊…” 柔嘉惊恐的摇头，站起身指着他的腿，自己当初亲自动的手，他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 “啊――”柔嘉还来不及想秦老将军怎么会站起来，腹部就突然剧烈的痛了起来。 “公主。”金枝拉不开门，喊许刚也没人应，听到柔嘉的惊呼，连忙过去扶住她。 肚子，肚子好痛！柔嘉忍着痛看向秦老将军，她没有喝茶水，也没有吃糕点，怎么会？ “肚子很痛吧！”秦老将军来到一旁的香炉边，又往里面加了一两样东西。 “放心，很快胎儿就会变成一滩血水从你身上流下，而你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金枝抱着疼的蜷缩的柔嘉，又看了看继续燃烧的香炉，把柔嘉放下，起身想去争抢香炉。 公主肚子会这么痛，肯定是那个香炉里的燃料引起的。 “别去。”柔嘉拽住金枝，秦老将军敢让丁嬷嬷把金枝放进来，就说明他一点也不担心金枝会坏他事。 自己现在能倚靠的只有金枝，金枝决计不能出事。 “许刚！许刚！”金枝把柔嘉半抱到门缝处，希望她能舒服一些，并大声的呼喊许刚，把柔嘉发间的簪子拿在手上防备秦老将军。 “没用的！”秦老将军像一只善于狩猎老鼠的老猫，喜欢在吃掉猎物时先玩弄一番。 柔嘉腹部越发痛，就算她掩住口鼻，也只是少吸了一点点。 她怨恨的盯着秦老将军，都怪自己太大意，着了这老不死的道，要是她今天能活着出去，她一定杀了他。 外间，许刚听到金枝的呼喊急的想冲进去，可惜被三四个人拖着，根本分身乏术，而且这些人下死手， 他稍一分神，身上就是一道伤口。 房门口是那些内侍和丁嬷嬷死不瞑目的尸体，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琅玉赶到的时候，将军府里不断传出喊杀尖叫声，唐昭也从另一边带着护卫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唐昭让人包围将军府，琅玉直接命人冲进去。 “你疯了？”唐昭拦住他，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刺客，琅玉就带着人直接进去，简直太冒进了。 “如果睿婕公主在里面，唐将军还会拦着本世子吗？”琅玉面色冷漠，挥手甩开唐昭，他虽然武功不强，但自保足够。 柔嘉有身孕，除了面对刺客，还要提防对她不满的秦老将军，她比自己危险千万倍。 唐昭看着琅玉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指挥一队人马跟自己进去救人。 “松鹤堂在这边。”唐昭追上琅玉，一刀砍翻杀来的刺客，带着他去松鹤堂。 一路上刺客稀少，看到大部队人马过来后，都转身向松鹤堂的方向逃去。 唐昭看着满地的鲜血，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之前不着急，是以为这是秦老将军安排杀柔嘉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世子，公主在里面。”许刚看到来人，硬挨了一刀喊到。 那些刺客似乎在做最后拼搏，但唐昭和琅玉带来的都是精英，没一会儿就把刺客杀了不少，留下少数人逃走了。 “啊――”里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 “柔嘉！”琅玉心头一跳，快步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夹杂着血腥气，秦老将军痴傻的坐在轮椅上，右手门边一条血迹蔓延。 琅玉紧张看过去，只见柔嘉一脸痛苦的趴在地上，她身上压着受伤的金枝。 “琅玉，救我……”柔嘉艰难的朝琅玉伸出手。 琅玉还来不及抓住她的手，柔嘉手便无力的垂下了。 第210章 秦老将军死了 刺客大白天在将军府杀人，事后除了尸体，居然没有捉住一个活口。 景帝震怒，把唐昭叫到宫中问责，将军府那边一直是他巡视的地盘，事情发生时也是他负责捉捕。 唐昭除了认罪没有任何说的，毕竟他的确是故意去迟。 刺客杀人时，将军府除了秦老将军就只有柔嘉了，吴氏出门巡查铺子，秦励出门访友，连一向深居简出的赵氏也出门拜佛去了，算了一圈下来，将军府死的都是下人。 景帝怎么可能不气，虽然将军府没落，但号令秦家军的兵符还有一半不知所踪，他派去的眼线都在刺杀中死了个干净。 而事情还没有完，正在景帝打算治唐昭懈怠的罪名时，太监说将军府那边传来噩耗，秦老将军死了。 “什么？”景帝不相信，那老不死的头脑逐渐清明，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档口上死了。 安王恰好检查完尸体过来，听到小太监的话，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去将军府时，并没有听说秦老将军受伤了啊！ “那些刺客怎么样？” “和之前夜游假扮成舞女的人一样，身上的刺青都被洗去了。” “你的意思是同一批人。”景帝皱着眉头，那件事他不允许安王插手，就是怕安王翻出一些事。 但自己点名的那几个亲信去查时，却什么也查不出，仿佛有人先他们一步把线索全部掐断了。 “看骨骼体形，和刺青模糊的纹路，有九成是同一伙人。”还有下手对象，上次是唐昭和琅玉，这次是秦老将军和怀孕的柔嘉，那伙人似乎都在向武将下手。 景帝闻言不语，皱起眉头思索着。 “圣上，忠义王求见。” 忠义王不回忠义王府，跑进宫做什么。 “圣上，微臣今日巡街时，发现有人对白将军家女眷的马车动手，捉拿人时，让那人咬毒自尽了。”忠义王面容严肃，说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面色大变。 “尸体已经送到了大理寺，微臣特地过来请安王去看看尸体。” 安王本来并不在意那件事，但连着三次发生这种事，要是再不揪出幕后黑手，京都武将家眷那还敢随意出门。 安王看向景帝，发现景帝神色透着慌张和愤怒，还有一丝心虚。 不待景帝开口，小太监就说外间来了许多大臣求见，其中除了景帝亲信，还有许多有名望的老臣。 “圣上，刺客凶狠，京都人人自危，还请圣上下令尽早抓住背后之人。”说话的是左相，他虽然是文臣，看起来暂时没有危险，但谁知道万一刺客改了目标。 “左相所言甚是，京都乃圣上居所，这些刺客大白天的都敢到将军府杀人，万一那天对圣上下手……”右相附和到。 不得不说，事关身家性命，两个死对头到是格外的合拍。 除了文臣，要说最气愤最害怕的还是武将。 他们有武功在身到是不惧，但家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要是那些刺客真要朝家眷下手，他们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换句话说，要是派去出征，心里挂念妻儿父亲，如何全心全意的退敌。 “圣上，今日是小女侥幸，得忠义王相救，但这些人朝武将家眷下手，简直就是要将当年将军府的惨案再次上演。”白将军提起十几年前将军府的事，他是个大老粗，没什么心眼。 但旁边的一些人却眉眼凝重，把头低下，脸上带着惶恐。 “微臣听闻今日将军府下人死伤无数，秦老将军也被刺客杀死，柔嘉公主性命垂危。” “这些人连秦老将军都不放过，可见下手之狠毒，还请圣上尽早将人捉拿。”薛老御史将话题扯过，不再提当年将军府的事。 原本宽敞的武英殿被这些大臣一跪，乌泱泱的逼的景帝喘不过气来。 上次自己派的亲信没查出东西，但也没有人过问，以为事情在自己的默许中会消化，而这次两件事都是在白日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要是再不表态，怕是说不过去。 可是，这事怎么看都和当年的事有关。 他之前以为是秦家那老不死的搞鬼，但现在那老不死的死了，那缺口自己也抹除了，到底是谁呢！ 景帝看着众人，虽然这些人都没有明说，但眼神都看向安王，说明他们很希望自己指派安王调查此事。 的确，安王性格不讨喜，但办事能力却是没得挑。 景帝思索了一下，他不放心让其他人办，但自己亲信又的确是调查不出什么，最终决定让安王牵头调查，自己派一两个亲信跟着，另外安王必须每日给自己汇报情况。 另外，景帝让安王先去将军府看看秦老将军的尸体，同去的还有以往负责给秦老将军调理身体的严院首。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秦老将军真正死了。 将军府里，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吴氏带着儿子打算在睿婕公主府呆两天，赵氏出门礼佛未归。 因为秦老将军病逝，将军府挂上了白绸，点起了白灯笼，诺大的将军府寂寥而又肃穆，像极了一个走到生命尽头的老朽。 松鹤堂内，等安王和严院首检查 完秦老将军尸体后，秦励红着眼睛亲自给自己父亲换寿衣，站在外间的睿婕握着那支刚从秦老将军体内取出的金簪，眼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还请睿婕公主把这支金簪交给大理寺。”安王看着熟悉的发簪，思索着刚刚看到的场景。 据唐昭说，他刚进来时秦老将军坐在轮椅上不动，身上没有血迹，他以为是外间的打斗把人吓到了，走过去闻到一股血腥味，才发现秦老将军背后插着一支发簪。 安王刚刚也看了，那伤口是强行把发簪拔出来导致的，而发簪和上次柔嘉扎刺客的那根一模一样。 所以说，秦老将军很可能不是刺客杀死的，是柔嘉杀死的，但柔嘉为什么要杀秦老将军呢！ 可惜柔嘉昏迷，安王只能先把这支发簪带回去。 “本公主记得，这次发簪是柔嘉的。”睿婕把发簪递给安王。 “很像，只有等柔嘉公主醒过来才能确定。”安王和睿婕说了几句，又来到大厅查看。 大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格外的整洁，在刺客乱入的将军府，这整洁的有些不寻常。 安王在将军府转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特别奇怪的地方，按道理说，唐昭把将军府围了起来，又没有看见刺客离开，活着的刺客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将军府一定有暗道。 忠义王府里，因为琅玉和柔嘉接连出事，护卫也比平日多了一半。 柔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琅玉熟悉的背影。 “琅…玉…” 琅玉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连忙把她扶起。“感觉怎么样？” “他，他要杀我！”柔嘉靠在琅玉怀里，记忆还停留在将军府那日。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公主现在是在王府。”琅玉抱住她安慰，感觉到她在颤抖，不由加重了力道。 柔嘉闻言，在琅玉怀里窥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的确是自己在灵犀院的屋子，也慢慢回忆起自己昏迷时，琅玉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老不死的要杀我，琅玉，那老不死要杀我，他还在屋里点了东西，要对我和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柔嘉顿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腹部微微凸起，仿佛在告诉柔嘉自己没有事。 柔嘉愣神之际，琅玉抬手覆在她手背上，温热的掌心让柔嘉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琅玉。 琅玉背对着光，屋内昏沉，柔嘉看不清他神色。 “孩子没事，到是你，昏迷了三天。”琅玉当初把柔嘉抱出来时，就闻到了屋子里的怪味，他以为孩 子会保不住，没想到却奇迹般的留了下来。 银杏听到声音进来掌灯，确定柔嘉醒了，这才让下人去通报忠义王妃他们。 柔和的灯光让柔嘉有些不舒服，把头埋入琅玉的怀里，过了几秒又抬起头问琅玉。“金枝呢！” “金枝背上被砍了一刀，在房里修养，你不用担心她。” 琅玉当初看到的血都是金枝流的，金枝背上被砍了一刀，伤口不算深，只是在金枝瘦削的背上看着很是吓人。 “我让人端些吃食上来。” 琅玉这么一提，柔嘉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饿了，既然金枝没事，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都是一些益气补血的粥，加上一些酸味小菜，对昏迷醒来的人很是合适。 琅玉不用柔嘉说，主动端起粥给柔嘉喂。 柔嘉悄悄瞥了一眼有些憔悴的琅玉，心道，难不成这三天都是琅玉在守着自己。 但琅玉记性应该没那么差，忘了自己算计他的事。 柔嘉腹诽，但没有拒绝琅玉的服务，毕竟要不是琅玉冲进来，自己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柔嘉饭才吃了两口，忠义王妃和老王妃就过来了。 “柔嘉，肚子还痛不痛？” “要不要请府医？” “有什么想吃的，祖母让厨房给你做，别苦了孩子和你自己。” …… 老王妃拉着柔嘉的手，那叫一个和蔼可亲，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捧到柔嘉面前。 柔嘉不喜欢老王妃的热情，老王妃那双眼睛恨不得把自己肚子烧穿看透，她有些不舒服的抽回手覆在肚子上。 “婆婆，柔嘉刚醒，经历了那种事，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你问这么多问题，柔嘉哪里回答的出来。”忠义王妃在一旁劝老王妃。 老王妃一想也是，自己是有些急了，见柔嘉精神萎靡，也是心疼不已，这么虚弱，后面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啊！ 老王妃心中着急，之前盼柔嘉醒过来，现在盼柔嘉好起来。 “行，柔嘉你多休息，忠义王府很安全，不用担心。” 京都出了白日杀人的事，唐昭被景帝处罚，两司巡逻队暂由忠义王管制，他这两天忙的是家都没回过，吃住全都在外面解决，但今天还是回来看了一下府里的布控。 老王妃怕柔嘉被吓到，出声安慰了两句就会福寿堂去，她打算写信回老家，问问有没有调理身体的方子。 忠义王妃见柔嘉还在吃饭，便在一旁等着，她有话和琅玉说。 “柔嘉，你先休息，母妃有话和玉儿说。” “好。”柔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 望向空荡的房间，习惯性的把自己埋在被子下。 “你别再给我乱来，御医可说了，柔嘉的身子经不得半点折腾。”忠义王妃警告琅玉，要不是看到琅玉为了救柔嘉，把背上的伤口崩开，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儿子靠近柔嘉。 “我知道。”琅玉声音里有些失落，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屋里。 忠义王妃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回去吧！” 琅玉点头，转头进入了房里，见柔嘉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上前把被子掀开。 柔嘉不满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可以上来睡吗？” “唉！”柔嘉吃惊的嘴巴微张，她没听错吧！琅玉居然问自己他可不可以上床来睡？ “你说什么？” 琅玉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突兀，不自然的扭过头。“我说，我睡外间，公主有什么事就叫我。” “你刚刚明明说的不是这句。”柔嘉戳穿他。 琅玉难堪的站在原地，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问。 “你可以睡在内室的地上！” 柔嘉嘟着嘴，她还没消气呢！ 想上床，没门。 “不是，都这样了那孩子还不掉吗？”秦子妍不可置信的询问维护者，她可是看到琅玉抱柔嘉出来的样子，那小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裙子上都占满了血。 “大大，我不是说了嘛！那血是女配身边丫鬟的。”维护者也很烦躁，秦老将军都亲自出手了，那孩子都没掉。 经过这一出，柔嘉身体估计更加虚弱了，性命和孩子彻底绑在一起了。就算她愿意打孩子，琅玉也不会答应，这天道是打定主意要用孩子拖死女配。 “这不科学，想想别人宫斗剧，一点点藏红花麝香，或者受惊就小产，柔嘉这是药加惊吓都没反应啊！”秦子妍鼓着腮帮子很是气恼。 “讲科学大大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维护者，那女配现在还有多少寿命。” “两个月的样子吧！”维护者决定马上提交提前撤离的报告。 “不是吧！”秦子妍大叫，两个月！ 维护者不想理她，两个月已经是往好的方面想了，再坏一点一个月都有可能。 “大大，复活丹，考虑一下！”维护者打开商城，指着那打折的复活丹说道。 “现在女配和孩子是一体的，女主动不了手，天道一定拿孩子拖死女配。” “你现在就这一条路。” 秦子妍伸出手犹豫了几下，咬着牙就要点下去，可惜只有一点点距离后，秦子妍还是停了下来。 “啊啊啊！” “我下不去手！” 她的金手指啊！ 第211章 伴君如伴虎 柔嘉清醒后的第二天，安王就带着杨书上门，睿婕也跟在身后来看望柔嘉。 忠义王妃原本不想让这些人进门，可架不住安王代表景帝，睿婕带着太后，只能把几人放进去。 柔嘉正皱眉看着琅玉手中的安胎药，暗自嘀咕琅玉不会下黑手吧！ “银杏熬的。”琅玉看出她表情的不相信，示意她问银杏。 银杏点了点头，她发誓，世子从头到尾就没碰过药，就只是现在端了一下药碗。 柔嘉这才放心的拿过药喝下。 “柔嘉，你二皇兄和皇姐来看你了。”忠义王妃率先进来，也有提示柔嘉的意思。 柔嘉昨晚精神不济，醒来吃了些东西就睡下了，还来不及打听后续发生的事，见安王和睿婕一起进来，心下也在思量怎么开口。 安王听云歌说过，柔嘉和琅玉正在闹别扭，可看两人表现又不像那么回事。 他示意杨书把那支发簪拿出来给柔嘉看。 “柔嘉，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发簪。” 柔嘉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用来自保的发簪，不会是那老不死的恶人先告状，反咬自己一口。 “是的。”柔嘉拉着琅玉的衣袖，脸上带着后怕的神情。 琅玉见此坐到床边，抬手把她揽在怀里。 “我去检查了屋里，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但你们和秦老将军却两伤一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死了！”柔嘉吃惊，声音都变得尖细。 那老不死的怎么可能轻易的死掉，而且她还记得自己并没有伤到那老不死的要害。 似乎发现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激动，柔嘉连忙低下头，有些痛苦的捂着肚子。 忠义王妃连忙让人去叫御医，被睿婕拦了下来。 “王婶，我来吧！”睿婕不等忠义王妃答应，上前握住柔嘉的脉搏。 柔嘉下意识抗拒，她本来就是装的。 “听话。”琅玉心知她反感睿婕，但睿婕医术却是没得说，有他在一旁看着，睿婕也不敢伤柔嘉。 柔嘉被琅玉温柔的声音安抚的撇嘴，到底是没有挣扎，等睿婕号完脉便抽回了手。 “无事，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但皇妹吸入了大量对胎儿有害的东西，加上身体本就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小产。”大人也会出事。 睿婕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退回到一边，听唐昭说，那日他们闯进去时，柔嘉满脸痛苦，身下一摊血迹，屋 中弥漫着怪味，想来是应该会流产的。 但她去的时候屋中已经没了味道，只有桌上的香炉里有烧剩的灰烬，而且忠义王府并没有传出柔嘉流产的消息，想来也有可能是柔嘉常年喝药的原因，对药物有了抗性，所有当时才没有流产。 这番话御医也和忠义王妃说了，所以她才格外紧张柔嘉。 柔嘉闻言眼中闪过怨恨，她是有目的怀上孩子，也有拿孩子谋事的想法，但这不代表她会允许别人随意害自己的孩子。 “琅玉，我想歇一会儿。”柔嘉貌似很伤心的低声到，声音里透着疲惫。 琅玉自然不会说什么，忠义王妃已经开始赶几人离开了。 安王没办法，加上睿婕的那番话，他也的确是不好一直追问柔嘉，只能改日再来。 原本安王还想去看看金枝，可惜人一直发低烧，迷迷糊糊的，也问不出什么。 睿婕想着柔嘉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认为是她杀了秦老将军的念头不由开始动摇。 但那支发簪又怎么解释，总不可能是那些刺客在屋里点了香，从柔嘉头上拔下发簪刺秦老将军，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屋里没有刺客的痕迹，而外祖父已经清醒，很有可能那香是他让人点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柔嘉，而柔嘉做出反击，用发簪刺死了外祖父。 睿婕更倾向于后面的猜想，发簪是二舅舅拔的，看来她得再去问问情况。 送走了三人，忠义王妃又回来安慰柔嘉，让她不要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柔嘉自然要装出一副自责懊恼的模样。“都怪我母妃。” “这不是你的错，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忠义王妃也很好奇屋里发生了什么，但她实在怕引起柔嘉激动，只能按耐住。 “和孩子好好休息。” 等忠义王妃离开后，柔嘉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琅玉。 琅玉是第一个冲进屋子里的，他会不会看到了什么。 “琅玉，你刚刚听二皇兄说了，那老不死的死了。”柔嘉也难得和琅玉伪装。 “是的，那支发簪从他背后刺入，簪尖炸开扯破了心脏。”琅玉虽然守在柔嘉身边，但该打听的事他一点也没有落下。 不过听到柔嘉骂人，还是习惯性的有些不适。 “不可能！”柔嘉毫不客气的反驳到。 “他腿上有没有伤。” “没有，只有后背。”琅玉见柔嘉 表情不对，这事还有什么隐情？ “不可能，我当时明明刺中了他大腿，伤怎么会跑到背上去。” “你刺了大腿，他不能行动，你伤他做什么？”琅玉知道秦老将军恢复了神志，所以得知柔嘉去看他时才会紧张。 可柔嘉对一个不能行动的老人下手，这未免也太……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本公主狠毒！”柔嘉盯着琅玉，大有琅玉你敢点头，你就滚出去的模样。 琅玉沉默，示意柔嘉继续说怎么回事。 “唉――琅玉，要我真杀了那老不死的，你会怎么样？”柔嘉突然兴起的问他。 “你杀不了他，严院首说那发簪从背后刺入，精准的避开了骨头，先不说公主你没那个能力，在腹痛的情况下，你也不会有那么大力气。”琅玉没有正面回答她。 “本公主说如果！” “没有如果！” “本公主说有就有！”柔嘉和他杠上。 琅玉看着柔嘉，要柔嘉真杀了秦老将军，他会怎么做呢？ “公主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胡扯拖时间，要是公主真刺了秦老将军大腿，而现在那具尸体却没有这伤口，说明那并不是秦老将军本人，或者说，刺客一直潜伏在将军府，假装成秦老将军。” “从他们对公主下手布置来看，一定不会放弃。” 柔嘉被琅玉说的有些发愣，仔细一想也对，虽然自己没几天活了，但也不想小命一直被惦记。 “当时屋里点了那什么东西，导致我肚子痛的没力气，金枝把我扶到门边坐下，一直戒备那老不死的，本来挺平静的，听到有人喊你的声音以后，他就拿刀向我走来，想要杀我……” “走？”琅玉打断她。 “是啊！他不仅没有痴傻，手脚还完好无损的，可我当年明明把他手脚筋弄断了，难不成还会自动复原？”柔嘉扭头见琅玉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随后又觉得自己没错，愤怒的盯回去。 琅玉有些头疼，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柔嘉的了，没想到自己还是有些天真。 “不会，不过你确定当年那个是秦老将军吗？” “原本确定的，现在有些不确定了。”毕竟当年秦老将军是受了重伤，整个人昏迷不醒，不然几岁的她哪有机会动手。 加上秦老将军后来人又痴傻，她更加没去怀疑。 琅玉皱着 眉头，示意她说说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他朝我走过来，金枝为了救我上前阻拦他，被他掐住脖子，刚好发簪掉落我面前，我捡起来就朝他大腿上刺去。” “他松开金枝向我砍来，金枝扑上来护住我，后来……”柔嘉皱着眉头，后来她就不知道了，她刺了那老不死的以后，肚子就疼的没办法，她那还有旁的心思去管其他的。 也是琅玉踹门的动静大，她才勉强的用最后一点理智求救。 “意思是你没看到那人是离开还是怎么了。” “嗯嗯。”柔嘉点头，原本听闻那老不死的没了，她心里还挺高兴的，但现在看来，那老不死的很有可能没死。 “琅玉，你说，这两次刺杀会不会都是那老不死干的。” “不确定，公主先好好休息，我去找父亲商量这事。”琅玉意识到问题不简单。 如同自己刚刚猜想的那样。 第一种情况，就是秦老将军当真痴傻了，而那些刺客恰巧利用这一点在将军府潜伏藏匿，刚好忠义王府是他们目标，在得知柔嘉怀孕后，把她骗过去杀了。 第二种情况，就是那个痴傻老人不是秦老将军，秦老将军早就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了，是幕后之人派人假扮成秦老将军潜伏在将军府，目的可能是收集情报，后面演变成刺杀目标。 第三种情况，就是秦老将军没有死也没有痴傻，他故意丢了一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到将军府吸引视线，自己在暗中偷偷行动，谋划着一场阴谋。 而对柔嘉出手，很可能是柔嘉和睿婕之间争端导致的，在动作中加了一环。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这对忠义王府对整个盛朝都是不利的，所以琅玉一定要和忠义王说这事。 忠义王好不容易换班回来歇息，还没和忠义王妃说两句，就被糟心的儿子扯去了书房。 “你就不能过一会儿再来，没看见我和你母亲在谈事情。”忠义王不满的嘀咕，这些天不着家，又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可能和刺客的背后主谋有关。” “那你去和安王说啊！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忠义王一听直接摆手，这种事他可不想管，沾都不想沾。 琅玉让他把自己的话听完在下结论。 忠义王无奈，只能听琅玉说，结果听着听着神情就凝重起来了。 “柔嘉 说秦老将军能够站起来，还要杀她！”忠义王捻着胡须，这秦老将军做人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说柔嘉也和他有血缘关系。 “这人心太狠了，当年的事关柔嘉一个孩子什么事。” 琅玉见忠义王没抓住重点，但又被他话里的事抓去了注意。“当年的事？” “是啊！能让他这么对柔嘉，只能是他把所有的怨恨转移到柔嘉身上，毕竟睿婕可是最疼爱女儿唯一的孩子。” “当年的事，是指将军府家眷遇袭的事吗？”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忠义王不想说这件事，事关景帝和将军府，那都是麻烦事。 “父亲，这件事可能关系到这两次刺杀。” “你的意思是，圣上对我们家出手！” 琅玉看着忠义王惊恐的表情，觉得自己头更痛了。“我之前说了，秦老将军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要是没死，这些事就很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兔崽子，你吓死老子了，老子还以为犯什么事惹忌讳了。”忠义王一听不是景帝出手的，心里就放松了。 “也不对啊！那件事我又没参与，他针对忠义王府干嘛！”在忠义王心里，秦老将军并不是一个乱伤无辜的人。 “难不成是因为柔嘉？” “父亲，你别忘了，当初秦家没落后，接替的你可以说是最大的受益者，当年的事说没你的份，你觉得他会信吗？” “当年的说法是漠北人潜入京都杀了秦家家眷，如果说秦老将军没死，他是在报复，那那些漠北人就是编造的了。”只有报复才能说的通这事。 “不是编造，那些人的确是漠北人。”忠义王让下属守好房门。 “只是漠北人能入京，是当今宫里那位点了头的。” “他私通敌国！”琅玉不明白，一国之君，居然和敌人合作杀害守家卫国的将士家眷。 “他就没想过后果吗？”当年秦家军失利，两座城被屠，那些人何错。 忠义王当初得知真相，也是琅玉这副愤怒的样子，可那人是君他是臣。 秦家人死完后，他被景帝叫回去接管秦家军，打退屠城的漠北人，可以说景帝是让他踩着那两城百姓和秦家人的血上位，可他除了打退漠北人，收复两城，为枉死的人报仇，他又能如何。 “儿子，伴君如伴虎，不至现在这位，先前那位也对将军府动过手，只是没这位偏激。” 第212章 无题 关于秦老将军是否还活着的这件事，忠义王和琅玉打算自己先调查一番。 柔嘉这些天被限制的窝在床上，虽有琅玉陪在一旁，但柔嘉还在生琅玉的气，这两天可劲的作，可琅玉是什么人，面不改色的全盘接收，渐渐的柔嘉也失去了兴致。整个人无聊的都快发霉了。 这天，秦子妍一个人跑了过来，决定和柔嘉好好谈谈。 “柔嘉表姐，秦老将军死了。”秦子妍也不和她绕圈子，反正柔嘉都已经认定自己不是原本的秦子妍了。 可是看到床上的柔嘉，秦子妍还是大吃了一惊，才多久时间，柔嘉居然又瘦了，那透着死气的苍白小脸，目光倦怠，怎么看都将不久于人世。 而且屋里已经燃起了炭火，秦子妍都热的脱了一件外衣。 “嗯哼！”柔嘉挑眉，秦子妍难不成是来责问自己的。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秦子妍见她兴致缺缺，一点也不高兴的模样，暗自纳闷。 “说什么？”琅玉可是说了，死的人不一定是那老不死的，到头来自己都要死了，而害自己的人一个都没杀成。 燕子也在柔嘉昏迷那两天被忠义王妃送走，柔嘉想扯睿婕的计划也落空了。 “那柔嘉表姐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柔嘉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俯耳过来。 “杀睿婕。” …… “维护者，我不想救她了。”秦子妍一脸便秘的模样，秦老将军死了还不够吗？直接凶手都死了。 “大大，你要明白，你不是在救女配，你是在救自己。”维护者让她不要在意女配的话。 “而且她被琅玉看的牢，怎么去对女主出手。” 秦子妍想了想进忠义王府的布置，好像的确是哦！“柔嘉表姐，你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吗？” “别说的就你们知道，我自己是傻子。”柔嘉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这几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琅玉愁眉不展，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 柔嘉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她穿的里衣都已经改大了两次。 秦子妍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可怜，这孩子太不容易了。 “你那什么眼神。”柔嘉不满秦子妍的眼神，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会死去，有自己这个亲生母亲陪着一去上路，这孩子有什么可怜的。 反正这孩子的父亲也不欢迎他的到来。 “没什么。”秦子妍连忙赔笑。 “我 就是想知道，要是有东西能治好表姐你，表姐你会放下仇恨吗？” 柔嘉看着秦子妍好笑，琅玉和玄明子都想不到办法，秦子妍能有什么法子。 她不过是和自己一样多了上辈子的记忆罢了。 “不。” 这天没法聊了！秦子妍无言，她真的搞不懂柔嘉干嘛这么一根筋。 刚好琅玉端着药进来，脸上依旧神情平淡，但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公主，喝药了。” 柔嘉闻着药味皱起了眉头，拿被子捂住口鼻。“我不是刚刚早饭后才喝了，怎么又来？” “刚刚是安胎药，现在是补身体的药。”琅玉知道她的抗拒，可他也没有办法，柔嘉这两天孕吐吃不下饭，半夜还常常腿脚抽筋疼醒，腹部也时不时发疼，有小产的迹象。 而且……琅玉看着柔嘉的肚子，眼中带着担忧，一个孩子已经是柔嘉的极限了，可师傅说，柔嘉的脉搏有双胎之相，除了让柔嘉多喝些补药拖延时间，他没有任何办法。 “等喝了这药，公主待会再吃一颗养生丸……” “我不吃。”柔嘉两辈子都在药堆里长大，既厌恶汤药，却又要靠它续命，可是一顿几碗药，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反正这孩子生不下来，我也活不长，我何必要遭这么多罪！” “端下去，给我端下去！” 柔嘉命令银杏把药端出去。 事关柔嘉的命，银杏哪里敢听从，吓的跪在地上。 “公主，请您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什么开玩笑？我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柔嘉生气，叫嚷着要把银杏发卖，让金枝进来伺候。 “柔嘉，你别闹。”琅玉皱着眉头按住她肩头，柔嘉最近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喜欢打骂人，自己也被她骂了很多次。 “别闹，我就要闹，你又能拿我怎样。”柔嘉最讨厌琅玉整天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 明明不喜欢自己，还要装出这副模样，也是够难为他的了。 柔嘉心里想着，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气的琅玉只能干瞪眼。 秦子妍在一边看着柔嘉气琅玉，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活该！ “柔嘉！”琅玉重重喊了她一声，可柔嘉无动于衷，鼓起眼睛和他唱反调。 突然，柔嘉面色痛苦，抓着胸口，皱眉猛烈的咳了起来。 琅玉心头一跳，把药放下上前抱住她。 柔嘉来不及细想怎么回事，伴随着一阵猛烈的 咳嗽，一抹血红从嘴里飞出，沾染了琅玉的衣袖，柔嘉仿佛脱力一般，瘫软在琅玉怀里喘着粗气。 顾不上咳出的眼泪，口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腥甜味，让柔嘉知道她又开始咳血了。 琅玉看着衣袖的血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柔嘉，轻抚她背部安慰她。 “没事的，公主不会有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柔嘉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就是怕我恨你，让你背上孽债，所以才想我活着。”柔嘉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虚弱的说话气琅玉。 上辈子是咳三次血就死，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没有等来琅玉的回答，柔嘉疲惫的闭上眼睛休息。 琅玉不是不回答，就算回答不是，柔嘉也不会相信。 确定柔嘉昏睡了过去，琅玉把她放回床上休息，领着秦子妍出门。 “秦小姐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来看看柔嘉。”秦子妍并不打算告诉琅玉自己能够救柔嘉，她得趁机做些什么。 比如，让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 琅玉点头，让人送秦子妍离开，他去澹雅院。 “琅玉，我们聊聊。”秦子妍见琅玉看到柔嘉吐血后有些心神不宁，想来现在正是套话的好时机。 琅玉不想浪费时间，但秦子妍明显是不聊不罢休，只能带秦子妍去相对僻静一点的凉亭。“秦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很担心柔嘉！” “是。”琅玉没有否认，很担心，特别担心。 “那你是喜欢上柔嘉了？还是担心你自己修道的事？” 琅玉握紧双手，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开口。“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表现？” “那可多了。”这可是她最拿手的，秦子妍决定好好和琅玉上一课。 “就拿你和柔嘉说，你会因为柔嘉做了那么多恶事而讨厌她吗？” “不会。”他会在后期督促柔嘉改正，做事弥补。 “如果柔嘉不恨你，你还会为救她这么努力吗？” “会，无论她恨不恨我，我都想让她活着。” “那你是不是天天想看到她，和她说话，和她分享你所经历的事。”秦子妍一听琅玉的话，就知道这木头总算要开窍了。 “是。” 琅玉想了想，又道：“可是这个我也会想和师傅做。” …… “那你会和你师傅做对柔嘉做的事吗？” “不会。”琅玉这句话异常果断，眼神中还透 着几分嫌弃。 “那愿意和其他女子做吗？” “不可能。”琅玉这下语气都带着厌恶。 就像寇丹给自己下药，他可以愤怒无视柔嘉对寇丹的惩罚，而得知柔嘉也给自己下药后，他除了有些愤怒，更多的是无力和纵容，随后是担心，从来没考虑过要处罚柔嘉。 “这就是喜欢吗？” “嗯嗯，对啊！”秦子妍见琅玉还有些茫然，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要是别的男子对柔嘉做你所做过的事……” “她是我的妻子。”琅玉不等秦子妍说完就开口打断她。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你看，你是不是紧张了。”秦子妍没生气，她就希望琅玉开窍，带着柔嘉去搞爱情，不要搞什么事业。 “这就叫做占有欲，你喜欢柔嘉，所以你想把她占为己有，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琅玉闻言沉默了，占有欲吗？ 因为他喜欢柔嘉，所以他才会对叫嚷着要做柔嘉男宠的南疆小王子看不过眼。 因为喜欢柔嘉，所以才会在景帝要把柔嘉赐婚给他人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原来自己在那么早之前就喜欢柔嘉了，琅玉后知后觉。 秦子妍见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转身离开，打算先让琅玉患得患失一晚，自己明天把复活丸兑换拿过来。给琅玉和柔嘉一个惊喜。 也许是明白了自己心意，琅玉对治愈柔嘉更加执着。 澹雅院里，琅玉埋首与在医书堆里，玄明子在一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劝也劝了，说也说了，琅玉不听，他也没有办法。 繁忙中时间过的很快，灵犀院已经点上了烛火。 柔嘉喝了药躺在床上，侧头看向刚刚洗漱完睡在地上的琅玉。 琅玉今天连饭也没有吃，一直把自己关在澹雅院里，到了晚上才回来吃了一碗面。 “琅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琅玉正闭目养神，听到柔嘉的话爬了起来，来到她床边看着她。 “我冷，你上来抱着我睡吧！”面对琅玉关切的语气，柔嘉鼻子有些发酸，不自然的扭过头。 琅玉一愣，他以为柔嘉会一直排斥自己。 “好。” 琅玉上床后，犹豫了一下，伸手把柔嘉抱进怀里，手绕过柔嘉的腰肢，搭在她的肚子上。 相较于饱满圆滑的肚子，柔嘉其他地方就太瘦了，琅玉想着，但柔嘉好像就没胖过。 柔嘉 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安生不少。 “琅玉，你是不是恨我。” “没有。” “可是我在酒里下药，算计了你。”柔嘉提醒他那晚的事。 “我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理由去恨柔嘉。 “知道你还不恨我？”柔嘉仰起头和他对视，她已经不会再傻傻的问琅玉是不是喜欢自己了。 琅玉这个角度看柔嘉表情呆呆傻傻的，他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加上和秦子妍聊了一下，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柔嘉活下来了。 “因为我喜欢公主！”所以才想让她活着，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柔嘉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曾经她期待已久的答案，可她现在听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怕我恨你，琅玉，我们做个交易吧！”柔嘉笑着说道。 “柔嘉！”琅玉很想说自己没有骗她。 “你帮我杀了睿婕，我就不恨你。”柔嘉可以不恨琅玉，但睿婕是她两辈子的执念，她一定要她死。 “你只要答应我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妨碍你，所以，你没必要说这些话骗我。” “柔嘉，我没有骗你。”琅玉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我想你活着，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柔嘉被琅玉的话说的发呆，他说他没骗自己，可她不敢相信啊！ 她被琅玉的行为骗了两次，她真的不想再被骗一次了。 柔嘉回过神，看着琅玉认真的表情，突然撑起身子，在琅玉不解的目光中凑上去亲他。 琅玉虽然接受了自己喜欢柔嘉的事实，可柔嘉的举动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克制自己想要闪躲的动作，僵硬着身体和柔嘉对视。 柔嘉已经做好他躲开的准备了，因为琅玉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会排斥自己，而他的举动，刚好能说明他刚刚的话是假的。 可是，直到两人亲到一块，呼吸相交，琅玉也没有躲开。 柔嘉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 “为什么不躲开？”自己动作那么慢，琅玉没理由躲不开。 “我为什么要躲开，公主刚刚的动作，是不是想证明，我在骗你。” “不是吗？” 琅玉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无力。 他看了柔嘉几秒，捧起她的脸，学着她的动作，在柔嘉惊恐不安的眼神中亲了她，希望借此告诉她，自己没有骗她。 第213章 换吗？ “啊啊啊啊――”清晨，一道凄厉的尖叫划破薛府的宁静。 “小姐，你怎么了？”玲珑连忙冲进秦子妍的屋里，其余丫鬟连忙去通知大人。 只见秦子妍躺在床上眼神呆滞，一脸的悔恨，眼角还留下泪水。 “哇~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天要亡我啊！”秦子妍捶床痛哭。 事情还要从几分钟之前说起。 秦子妍一大早上让维护者打开商城，打算今天把复活丹兑换出来给柔嘉送过去，可是……她翻遍了商城，硬是没找到那颗复活丹。 “维护者，你是不是出故障了？” “绝对没有。”维护者肯定的说道，随后反应了过来，退出打折区，去外面看了一下公告。 只见公告上写着，原版复活丹效果单一，接到反馈决定重新整合上架，现升级版复活丹，效果比原版好三倍，为了让各位用户体验，现在特地以原版售价出售，为期一个月。 原版售价五十积分！！ …… 那大大的优惠二字，似乎在嘲笑秦子妍的贫穷，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大大，你冷静一点！”维护者也没想到复活丹会升级，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早知道它昨天就督促秦子妍先买了。 “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唯一的办法也行不通了啊！” 秦子妍暴躁的抓头发，她悔啊！她恨啊！自己之前在犹豫什么，早点买了那有现在这个破事。 “我就要死了。” 维护者看了看升级时间，就在他们准备兑换的一个小时前。 算了，还是别给秦子妍看了，她看了估计会当场气死。 薛氏等人也赶了过来，秦子妍一脸的伤心把几人糊弄了过去，自己继续在床上咸鱼摊。 “大大，你不要沮丧，我去打个报告，看上面能不能通融一下。”维护者和她说了一句，就下线去找上面的人交涉。 交涉结果没有任何改变，这让维护者很无奈，明明就要成功的。 就在维护者准备去告诉秦子妍这个坏消息时，自己的直系上司突然把它叫去谈话。 “老大！”维护者的直系上司已经脱离了打工，他幻化成了人形，掌管着几千个世界。 “嗯，你的事我听说了，那个世界的确很麻烦，但商城里的东西是对各个世界的任务者开售的，不可能为了一个世界就改变规则。” “我知道。”维护者也就抱着试试 的心态。 “不过，从你给我的资料里，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 “咦？老大，你真的有办法吗？” “嗯，如果你的资料没有错，这个法子一定行得通。”上司点出了琅玉的资料，琅玉的资料上，一行功德值格外的引人注目。 “功德值？”维护者看着上司手指的地方，脑子卡机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上司的意思是，让琅玉拿功德值来换丹药。 “不错，功德值和任务者完成任务获得的积分有很大的相似处，如果他愿意放弃功德，加上任务者的积分，我这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给你们兑换出复活丹。” 直系上司的话还在耳朵边回荡，维护者有些不真实的离开，它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秦子妍听到维护者上线的声音，可维护者的沉默让她知道彻底没戏了。 “算了，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就不该犹豫的。” “我这拖延症还真是把自己害死了。” “不过你不用怕，你还可以撤离。” 维护者听到秦子妍安慰自己，知道她会错意了。 “大大，虽然不能购买之前的复活丹了，但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兑换升级版复活丹。” “什么办法？”秦子妍一听自己还有救，一下来了精神。 “琅玉的功德。”维护者把直系上司和自己说的话给秦子妍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的那四十个积分加上琅玉的功德，就可以兑换一颗升级版的复活丹。”秦子妍怎么算都觉得有些亏本，这维护者不会是在报复自己和琅玉吧！ “我怎么闻到一股奸商的味道。” “大大，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为此还欠了一个大人情。”维护者见她又开始抠门，心里很是无语。 “知道啦！”秦子妍也就说说而已，金手指再好也没自己命重要。 不过自己那四十积分还好说，琅玉那里就有些麻烦了，那可是人家积攒了一辈子的功德啊！ “你觉得琅玉会答应吗？” “那就要看大大你了。”反正维护者是不可能出面的。 “唉――当个后妈好难啊！”秦子妍感慨到，决定今下午去和琅玉说说。 忠义王府里，柔嘉平静的低头吃饭，相较于琅玉就有些尴尬，总是拿眼光去瞧柔嘉。 昨晚被琅玉亲了之后，柔嘉震惊不安后，没多久就平静了下来，反正她就是认定琅玉又对自己耍 心眼，她才不会相信。 所以昨晚琅玉上床没多久，又被柔嘉毫不客气的撵下床去。 “呕~”柔嘉突然闻到油炸的腻味，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银杏忙将那碟点心拿开。 “还好吧！”琅玉扶着她，神情紧张。 虽然刚开始承认喜欢柔嘉，让琅玉有些不适，但一想到柔嘉活不了多久，琅玉便控制不住的想加倍关心她。 柔嘉难受的摇头，她只吃了一两口，根本填不饱肚子，但那种恶心感，她不得不让人把东西撤下去。 “你试试吃不下东西，饿肚子的感受！”面对琅玉的关心，柔嘉毫不客气的怼他。 “你也不许吃。”凭什么自己挨饿，琅玉就在那里大吃特吃。 “好，我不吃。”琅玉好脾气的答应，看她这样，自己又怎么吃的下去。 银杏见她吃不下饭，便端了许多鲜果干脯上来。 因为柔嘉怀孕，忠义王府的好东西都往灵犀院送，如今入冬，这些鲜果本就难得，可灵犀院依旧未断过。 “我要吃橘子。”柔嘉看着黄澄澄的橘子，抬起下巴指挥琅玉。 结果琅玉剥好皮，她吃了两瓣就不要，嫌太甜她要吃酸的，琅玉又剥了一个青皮橘子，柔嘉又闹的要他和自己一起吃，琅玉酸的眉头紧皱，柔嘉瞧的高兴。 闹了一会儿，柔嘉精神就有些疲惫，便打算小睡一会儿，琅玉自然跑去澹雅院那边。 结果还没坐一会儿，就听青松说秦子妍过来了，说是找他有事。 琅玉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昨天不是才聊过，今天怎么又来？ “想来是有事，去吧！”玄明子劝让他去看看，也算是放空一下自己的心绪。 琅玉点头，行礼离开了。 秦子妍被忠义王妃安排在大厅里，有几分避嫌的意思。 “秦小姐，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琅玉见她面色忧愁，似乎遇到棘手的事了。 “有，很重要的事。”秦子妍看见琅玉，一下子站了起来。 “和柔嘉有关。” “柔嘉？”琅玉不解。 “是，如果我说我找到法子救柔嘉，但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吗？”秦子妍稍微说的委婉一些，想给琅玉一个心理准备。 “只要有方法救柔嘉，无论什么忙我都愿意帮。”琅玉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秦子妍都这么说，就说明她一定找到方法了。 “你真的有救柔嘉的方法！” “嗯。”秦子妍被 琅玉的激动吓的后退了一步，莫名有些心虚。 “什么法子？” “就是你师傅拿给柔嘉吃的那个药丸，不过我这次找到的比你们那个效果要好一些。” “你确定？”琅玉有些不相信，要知道他和师傅找了这么久都没头绪。 “放心，绝对不会假的，我不会拿柔嘉的性命开玩笑。”毕竟自己和命和柔嘉绑在一起。 “那你说要我帮忙，是帮什么忙。”琅玉见她说的郑重，心里也信了她几分。 “就是，要，要……你身上的功德！”面对琅玉炙热的目光，秦子妍下意识撇开了眼睛。 “什么？” “要我的功德？”琅玉吃惊，眼里的激动被不可置信替代。 秦子妍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冷却了他为柔嘉有救的欣喜。 “是，是的。”秦子妍重新看向琅玉，看到琅玉的神情，莫名有些平衡了，不至她一个人遭罪。 这就和自己当初要拿积分救柔嘉的表情一模一样，但自己是非救不可，而琅玉是可救可不救。 “他必须要我身上的功德吗？其他的东西不行吗？”琅玉握紧双手，语气里满是不甘。 他可以很轻易的接受自己喜欢柔嘉，但他却不能轻易的下决心，把自己二十多年来处心积虑的功德拱手让出。 “我也不想逼迫你，毕竟对于你来说，那可是你这么多年的执念。” “但是……我也办法，他指名点姓要你的功德。” “琅玉，你可以换个想法，功德随时可以积攒，但柔嘉的命就这么一条，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秦子妍只能努力开解他，她的积分不够，那边好不容易松口可以拿功德抵，她不想放弃。 “琅玉，你不是喜欢柔嘉吗？而且你刚刚还说什么忙都愿意帮。” “我……”琅玉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很是纠结，那句我愿意怎么也说不出口。 “琅玉，柔嘉在你眼里还比不上那一堆功德吗？”秦子妍要急死了，琅玉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稍微表示一下难过就够了，何必这么犹豫不决。 “维护者，你说琅玉会不会不答应啊！”秦子妍在脑海中和维护者讨论着。 “大大，你应该希望他答应。”维护者拒绝想琅玉不答应的后果，这已经是它能做的极限了，成败在此一举。 “大大，你一定要劝琅玉答应。” “我尽量吧！”秦子妍也不敢 打包票，毕竟琅玉又不是那种恋爱脑，为爱可以不顾一切。 “琅玉，柔嘉和孩子的命就在你手上捏着，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琅玉依旧不说话，一边是他二十多年来的追求，一边是柔嘉和孩子，他从来没想过，这两件事会产生冲突。 他不想让柔嘉出事，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排斥对柔嘉的喜欢，同时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追求。 就在琅玉纠结时，门外偷听的柔嘉也格外紧张，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她也想知道琅玉的选择是什么。 原本柔嘉要小睡一会儿，可迷糊间听丫鬟说，秦子妍又找琅玉说话，好奇心的驱使下，柔嘉穿好衣服来到大厅外想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前面有些话没听到，但却听到后面几句，尤其是秦子妍说，自己和孩子的命在琅玉手里捏着，似乎要他做什么决定。 柔嘉昨晚虽然不相信琅玉的话，但心里对琅玉还是有些期待的。 最终，琅玉终于开口了。 “让我想想。” “琅玉！”秦子妍拔高了声音，她，她就怕遇见琅玉这种事业型男人。 “公主！”门外传来银杏的惊呼，琅玉和亲子妍互看了一眼，琅玉率先走了出去，只看到银杏搀扶着柔嘉离开的背影。 “柔嘉。”琅玉心下慌乱，不知道柔嘉听到多少，他不是不愿意，他就是，他就是…… 柔嘉对琅玉的答案谈不上失望，她甚至有些习以为常，琅玉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说着做着让人误会的话和事，转头就能把人轻易的推开。 “咳咳！”柔嘉不想让琅玉看见自己，转头疾步离开，可她却忘了自己怀着身孕，不能急切运动，没走两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牵动腹部有些疼痛，她痛苦的要软倒在地，被琅玉一把抱住。 “放…咳放开…咳咳…我…”柔嘉挣扎到，还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口鲜血就从柔嘉的嘴里吐了出来，随后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琅玉目光带着惊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昨天才吐了血，今天又吐血。 “柔嘉，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琅玉摸着她略微冰凉的小脸，慌张的抱起她回灵犀院。 秦子妍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大大，跟上去，让琅玉立马答应。”维护者在秦子妍脑海大叫，天道察觉她们的意图，提前对柔嘉动手了。 第214章 换 琅玉把柔嘉抱回灵犀院的空挡，忠义王妃闻讯也赶了过来。 没办法，大厅那边有忠义王妃的眼线，柔嘉一吐血她就知道，这才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好好的怎么吐血了，你们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忠义王妃不知道柔嘉这是第二次吐血，毕竟第一次吐血被琅玉瞒了下来。 “王妃恕罪。”丫鬟们被忠义王妃吓的跪地求饶，被她不耐烦的打发了出去。 青松把玄明子请过来，琅玉和玄明子一起这才稳住柔嘉的情况，可柔嘉的面色已经带上土黄，呼吸也微不可查。 “阿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玄明子很想交代忠义王妃去准备后事，可看到琅玉的神情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想通。 秦子妍在外面被拦着不让进去，着急的来回踱步，见到玄明子连忙拉住他。“道长，柔嘉她怎么样？” “很不好。”玄明子见是秦子妍拉住自己，低声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秦子妍心更慌了，不行，她得立马见琅玉。“王妃，你让我进去看看表姐吧！” 忠义王妃活到现在，也见过不少死人，看到柔嘉的面色就知道没救了，心下无奈又疲惫的走出来，看到满脸焦急的秦子妍，那关心的神情不像作假，便点头让她进去。 “玉儿在里面陪柔嘉，你进去不要打扰他。”忠义王妃叮嘱了一句，自己儿子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神色冷的吓人，握着柔嘉的手坐在床边发呆。 “好。”秦子妍点头，保证自己不会打扰到两人。 忠义王妃头疼的离开，看着福寿堂的方向隐隐有些担忧，自己和王爷还好，老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受住打击。 要知道这些天老王妃一直在收集各种孩子的小物件，数着日子盼曾孙。 “王妃，要和宫里说一声吗？”江嬷嬷在一旁提醒。 “还有后事准备这些？” 忠义王妃如今心烦意乱，听了江嬷嬷的话，看了一圈王府，摆了摆手，打算今晚上再说。 秦子妍走进去时，只有琅玉一个人在屋里，丫鬟们都站在外间等候，无形间透着压抑。 来到床前，柔嘉面容吓人，要不是胸口微微有些起伏，秦子妍一定以为柔嘉死了。 “琅玉，柔嘉时间不多了，你快点做出决定吧！” 维护者刚刚可是说了，天道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已经提前 对柔嘉下手，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琅玉听到秦子妍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柔嘉，抬手摸了摸她脸颊。 “好。” “唉――你是答应还是什么？”秦子妍没反应过来，她以为琅玉还要挣扎一下。 “我答应，我要怎么做。”琅玉看着柔嘉，眼里闪过心疼，坚定的说到。 “马上马上！”秦子妍高兴极了，连忙呼叫维护者。 维护者也兴奋的联系上司，它的任务不会失败了。 就在秦子妍高兴时，外间原本晴朗的天渐渐变得阴沉，黑云翻滚间裹着刺眼的闪电向大地压来，刺骨的寒风把人吹的东倒西歪。 街道上的人也惊恐的看着这翻滚的雷电云海，纷纷跪倒在地祈求上苍息怒。 走到半路的玄明子看着渐变的天色，神情肃穆，寒冷的冬天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夏日的暴雨天气。 这是天道在警告，警告那些违背它的人，玄明子皱着眉头，心中预感不好，是谁？敢逆天而行。 床上的柔嘉突然痛苦的大口呕血，任琅玉如何也控制不住。 “秦子妍，你在干什么？快点。”琅玉也听见外间的雷声，因为黑云，屋里更是昏沉的压抑。 “维护者，你快点。”秦子妍扑倒柔嘉身上，声音里带着颤抖与无助。 “柔嘉要死了，她死了我也……” 秦子妍的话突然顿住，只见她慌乱的表情一滞，眼里取而代之的是对一切的漠然，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疏离。 她抬手在柔嘉额间一点，呕血的柔嘉便没了反应，琅玉愤怒的看向她，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被狂风吹进来的树叶居然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 “你是谁？”她不是秦子妍。 “救她命的人。”秦子妍开口了，可嘴里却吐出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 “我开辟了一个静止的空间，防止天道打扰我们的交易。” “现在，把你的功德给我。” 琅玉这才明白，这就是一直隐藏在秦子妍背后的人，居然能和天道作对！ “我该怎么做？”可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救柔嘉。 秦子妍再次抬起手，放在琅玉头顶上。“不要害怕，不要抗拒，不要不舍，心甘情愿的把功德给我。” 她的声音有着催眠的作用，琅玉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体，仿佛只是一瞬间，琅玉感觉身体一凉，有什么东西被拂走，可自 己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异样。 秦子妍收回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似乎没想到这次收获居然这么好。“不错。” “把这个给她吃下吧！”秦子妍说话间，一颗金光闪闪的丹药凭空出现在琅玉眼前，让琅玉有些惊讶。 不过他没有多想，拿起丹药就给柔嘉喂下，丹药入口即化，柔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呼吸也粗壮了不少。 琅玉见此终于放下心了，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 “你的功德让我很满意，我给两个忠告。” “第一，这颗丹药虽然能救柔嘉的命，但柔嘉肚子里被天道塞了两个孩子，丹药能让孩子平安出生，因为药性被分解，柔嘉身体依旧会体弱多病。第二，柔嘉和睿婕相生相克，睿婕又是天道钟爱之人，她不能长时间和睿婕待在同一个地方。” 琅玉点头，等柔嘉生了孩子，把孩子交给父母，他就带柔嘉离开京都。 “你，是神仙吗？” “不是。”秦子妍说完就失去了意识，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静止的树叶也恢复了动作，毫不留情的扇到秦子妍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外间的黑云似乎因为计划的失败而恼羞成怒，毫不客气的向城中挥下几道闪电便离去了。 黑云来的快去的快，众人都一脸懵逼加惊恐的向闪电打下的地方聚去。 “世子，秦小姐她……公主又咳血了！”银杏后知后觉的走近来，看到秦子妍躺在地上，随后又看到琅玉怀里的柔嘉胸前有大片血迹。 琅玉回过神来，拥有那样的能力，不是神仙又是什么呢！ 不过那些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低头摸了摸柔嘉红润的脸颊，看来已经没事了。“公主无事，把秦小姐扶下去休息吧！” “是。”银杏有些不解，但她比金枝更听琅玉的话，进来把秦子妍带了出去。 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景帝这个皇帝比谁都在意，连忙让人把玄明子请进宫。 忠义王妃被这阵仗弄的心慌慌的，做什么事都没心情，就在她打算派人入宫去和景帝说柔嘉的情况时，灵犀院那边的丫鬟却过来说柔嘉公主醒了，正闹着要吃东西。 忠义王妃一下就想起回光返照四个字，和江嬷嬷对视一眼就去灵犀院。 刚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极为冲鼻的酸辣味，忠义王妃刚准备开口训人，就见柔嘉面色红 润的坐在桌上，不住往嘴里塞着吃食，哪里像将死之人。 “柔嘉……”忠义王妃惊讶，才过了多久，柔嘉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柔嘉边吃东西边喊了一句母妃，她是真的好饿，她一醒来就饿的胃疼，特别想吃酸辣的东西，这一桌子都是酸辣味。 忠义王妃闻着浓烈的味道，忍不住拉帕子掩住口鼻，这味道太重了。 “柔嘉，怎么就你一个人，玉儿呢？” “世子找玄明子道长去了。”银杏在一边开口，别说忠义王妃不相信，就是她也不相信，原本病怏怏的公主一下变得健康起来，胃口都快赶上三个人了。 忠义王妃点头，想来儿子也是不明白，去找玄明子答疑解惑去了。 忠义王妃干脆在一边看着柔嘉吃，柔嘉吃相不说斯文但也不难看，就是把嘴里塞的满满的，两边腮帮子高高鼓起，像极了一只囤食的仓鼠。 “柔嘉，这菜多油，你要不少吃一些。”忠义王妃见厨房又端上一道颜色鲜亮的酸辣肉片，柔嘉二话不说就是一筷子，那肉上滴着晶亮的油，怎么看都不是柔嘉能吃下的。 “嗯~母妃，窝~好饿！”隔着烟雾柔嘉有些看不清忠义王妃的表情，以为她担心自己吃撑，连忙口齿不清的告诉她自己还饿着。 忠义王妃听到她说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丫鬟去叫琅玉回来。 好不容易等柔嘉吃完了，柔嘉抱着肚子一脸满足，她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柔嘉，你有那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柔嘉有些不接，随后摸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吃撑了。 没办法，忠义王妃只能先让御医来给柔嘉看看。 御医一诊脉，一脸的惊奇，忙问柔嘉服食了什么灵丹妙药，原本虚弱的脉搏变得强劲有力，比一般人都还要健康。 柔嘉醒来也察觉到身体的改变，和当初与睿婕他们对峙那时醒来一样，身体莫名其妙就变好了。 突然想到自己昏迷前听到的话，难不成是琅玉和秦子妍…… “王妃，公主，秦小姐醒来。”丫鬟在外间通报，秦子妍有些摇晃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被满屋的酸辣味熏的退了出去。 “咳咳，好辣眼睛！” 柔嘉闻了闻，有吗？她觉得很香啊！ “柔嘉，你吃了那么多，出去走走吧！就当消食。”忠义王妃也很想说屋里味道难闻。 “好。 ”柔嘉不想动，可架不住她有问题想问秦子妍，让银杏扶着走了出去。 秦子妍看着柔嘉的面色，呦呵，白里透红，效果很棒啊！ “那是，升级版复活丹，你值得拥有。”维护者臭屁到。 “表姐，你终于没事了。”秦子妍走到柔嘉面前，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可算是不怕随时丢命了。 柔嘉见秦子妍脸上没有半分不解，反而是好奇和惊叹，她仿佛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好一样。 “母妃，我想和子妍单独说说话。”柔嘉转头和忠义王妃说道，她原本可以亲自问琅玉的，但琅玉之前在大厅的话让她有些害怕自己的自作多情。 “好，你肚子大了，走路小心些。”忠义王妃看了两人一眼，搞不清柔嘉怎么会突然好转，但总归是好事，吩咐丫鬟好生照看柔嘉。 两人来到小花园里，柔嘉把银杏她们都打发的走远一些，确保她们听不到自己和秦子妍的谈话。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啊！我不知道。”秦子妍是真的不知道，她让维护者去询问方法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了。 听看守她的丫鬟说，她昏迷在柔嘉的床前。 “那我身体为什么会好起来你也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秦子妍连忙点头，怎么着自己也是柔嘉的半个恩人，可不能放弃刷好感的机会。 柔嘉示意她说出来。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能活下来，我和朗玉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拿到那个救你的药丸。” 秦子妍不能吐露关于维护者的事。 “你和琅玉？所以你们之前在大厅说的就是这件事？”柔嘉有些紧张，琅玉不是说要想想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拿到药丸了。 “对呀！”秦子妍见柔嘉的神情，就知道柔嘉想问的是琅玉在这件事里的作用。 唉！她好人做到低，送佛送到西，再帮琅玉一把吧！ “世子看到你吐血晕倒后，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什么顾虑都丢到一边去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任何条件，只要能救柔嘉你。” “我想知道，那个条件是什么条件？”能让琅玉犹豫的条件，除了他执着的修道，柔嘉真的想不到其他的。 “是功德，是能让人得道成仙的功德。” “他，他为了救我，把功德给出去了。”柔嘉睁大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 “嗯。” 第215章 怀疑 皇宫里，玄明子正纠结要不要和景帝说实话，不想派去查看雷击的侍卫回来了，说那几个雷击的地点都击中了赌坊和黑市，死伤的全是些恶人，私下里一直鱼肉百姓。 玄明子趁机说天道看不惯这些恶人无人整治，特地降下天雷示警，还请景帝下令严查，以免上天责难。 景帝原本就怕这天雷被诬赖在自己身上，到时候他就要写罪书，以后史书上也会记下这笔，岂不是给自己抹黑。 现在听闻玄明子这般解释，立即下旨惩治那些鱼肉百姓的恶人，其中不少是达官贵人亲戚爪牙，但景帝亲派忠义王执行，加上天雷示警，谁也不敢求情。 解决了景帝，玄明子惦记自己徒弟，完事便回了忠义王府，而琅玉在澹雅院已经等候玄明子多时。 玄明子一看到琅玉，便发现他的功德不见了，心里又想起师弟的话。 “你的功德？” “师傅。”琅玉见玄明子表情悲伤，跪下告罪请他原谅。 玄明子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已经发生，他又能怎样，随后一脸无奈的让他起身。“为师就觉得奇怪，那天雷是冲你来的吧！” “不是，是柔嘉。”琅玉从那个神秘人口中确定，天道一直想弄死柔嘉。 “你用你积攒的功德换了柔嘉性命。” “是。” “怪不得天道愤怒，你与谁交换的？”玄明子想到劈下的几道天雷，那根本就是愤怒的宣泄。 “弟子不知，那人借秦子妍之身与弟子交易，而且轻易间就能劈出一个空间阻碍天道。”说不羡慕是假的，琅玉言语间带着几分赞赏。 “此人竟如此厉害。”玄明子感慨到。 “是，弟子事先没和师傅禀告，还请师傅原谅。” “唉，为师早该想到的。”玄明子说起自己给琅玉算的卦，看来这就是琅玉的大劫。 情劫难渡，就是自己徒弟这般通透的人也不行。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不要后悔，回去吧！”玄明子闭眼打坐，语气里透着疲惫。 琅玉未动，知道自己是辜负玄明子的期望了，可自己那时看到柔嘉将死，还不断吐着鲜血，脑子里那还有什么修仙大道，全是如何救柔嘉的念头。 “师傅，弟子还能来看你吗？” “为何不能，为师又没把你逐出师门，那道观的路你又不是不知道。”玄明子没好气的说道。 琅玉这才如释负重，起身离开。 灵犀院里，柔嘉 站在铜镜前看自己大的有些吓人的肚子，她这怀胎三月，怎么感觉都快比上别人五月的了。 虽然说法有些夸张，但柔嘉身材纤细，看上去的确有些吓人。 “母妃，我这肚子，是不是怀的不正常啊！” 忠义王妃担忧柔嘉，见琅玉未回，晚膳就在灵犀院用了。 “怎么会，你这孩子多想了。”忠义王妃没告诉柔嘉怀的是双胎，毕竟柔嘉年纪小，还是第一次生产，要是吓到了可怎么办。 “不过是你太瘦，看起来肚子大而已，” 柔嘉摸了摸脸颊，好像有几分道理。 外间传来丫鬟行礼的声音，像是琅玉回来了。 柔嘉立刻有些紧张起来，抱着肚子缩回了被窝。 忠义王妃不知道两人怎么了，她没有多说，只是把进门的琅玉又拉了出去。 “怎么回事？柔嘉中午看起来可不太好。”忠义王妃没把死字说出来，她可不想诅咒自己儿媳和孙子。 “没事了母亲，柔嘉和孩子会一直平安的。”琅玉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向忠义王妃保证柔嘉母子不会再出事了。 “行吧！只要人没事。”忠义王妃见他不想说，也懒的刨根问底。 “对了，柔嘉还不知道怀了两个孩子，你别说漏嘴吓她。” “这又什么吓的？”琅玉不解，柔嘉肚子渐渐大起来，只要柔嘉不傻，不可能不往那方面想。 “你懂什么，我是你娘，照做就是了。”忠义王妃交代了琅玉一番才离开。 琅玉无奈的摇头，转身回了屋里。 金枝伤疤已经结痂了，只要不是弯腰这些动作她就不怕伤口裂开，听闻柔嘉今中午呕血后，她怎么也躺不住要来伺候。 “世子可吃了晚饭？”这是柔嘉叫金枝问的。 琅玉摇头，他心里挂念着事，没怎么注意时辰。 “那婢子叫厨房去准备饭菜。” “不必麻烦了，直接叫一碗面就好。”琅玉见柔嘉躲在内室不出来，也没有说什么，趁着空挡去洗漱。 一会儿面就端上来了，是一碗简单的阳春面，但用料昂贵，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琅玉刚吃两口，就察觉到一道目光，微微转头，就和探头的柔嘉对上。 “公主怎么了？” 柔嘉咬着嘴唇，见琅玉似乎要起身走过来，这才慢慢的走出内室，低着头来到琅玉面前坐下。 “是哪里不舒服？”琅玉见她不说话，探手去摸她额头，并没有异样，怀孕的妇人普遍体温要高 一些。 “没有。”柔嘉连忙否认，看了看自己肚子。 “我，我饿了。” 琅玉一愣，似乎没想到是这么个事，有些好笑，看惯了柔嘉嚣张跋扈的模样，突然变得扭捏起来还真让人不习惯。 “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 “我想吃你这个面。”柔嘉也不是很饿，就是，就是想找琅玉说话。 “公主不嫌弃的话就先吃我这碗，我让厨房重新做一碗。” 因为是琅玉吃，厨房做的份量还是挺多的。 柔嘉表示自己吃不完，让金枝去拿一个小碗，自己挑一些就够了。 一碗面被两人很快分食殆尽，其实柔嘉就吸了几根面条，其余时间都在看琅玉吃。 “公主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琅玉很荣幸的没有再睡地上，躺在柔软的床上有些恰意，他又没有自虐倾向，能舒坦就舒坦。 柔嘉睡在里间，因为怕压着柔嘉，两人一人盖了一床被子。 “对不起！” “公主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琅玉有些莫名其妙。 柔嘉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和琅玉说一声，拉开琅玉的被子被子钻进去想抱他，却发现两人之间隔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尴尬无措的停下了动作。 琅玉叹了一口气，让她侧身躺着，自己转身抱住她。 其实柔嘉睡觉一点也不老实，与其说怕琅玉压着她，不如说怕她自己压着自己。 “秦子妍和我说了。”柔嘉还是提了中午的事。 “说你为了救我，把功德都给出去了。” “公主是为这件事道歉。” “嗯，不是，也是。”柔嘉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转移话题。 “那你这次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柔嘉抱着他的手臂，有些忐忑，虽然秦子妍说琅玉为自己牺牲了修道的功德，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嗯。”琅玉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琅玉，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哦！”柔嘉回过头望向他，眼神里满是认真。 “要是让我发现你再骗我，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琅玉低头和她对视，能清楚看到柔嘉深埋于眼底的紧张，可见她真的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来再次信任自己。 “我是认真的。”柔嘉见琅玉看自己出神，再次出声提醒他。 却不知自己暴露在昏黄阴沉的灯火下的粉唇，透着几分诱人的光泽，看着琅玉有些心痒痒，抬手挑起她下巴，轻轻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 “好，睡吧！”琅玉说 完话便抱着她闭眼睡下，他今日是真的累了。 唉――柔嘉呆呆的摸着自己的嘴唇，琅玉刚刚是咬了自己吧！ 他居然连着两天主动亲自己！ 柔嘉眼里闪动着好奇，想开口询问琅玉，但见他神色透着疲惫，只能按耐下，学着以前偷亲他的模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阿不，她这是光明正大的亲。 琅玉眼皮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收紧了手臂。 两人一夜好眠，而相对的睿婕和唐昭却有些纠结。 睿婕背着秦励重新检查了秦老将军的尸体，发现了几个疑问，但没有和秦励说，毕竟之前是秦励负责检查尸体，他应该也发现了，却瞒着自己，睿婕就打算和唐昭说说自己发现的事。 唐昭听了睿婕的话，反手摸了摸自己肩胛骨的位置，别说柔嘉能避开骨头插进去，就是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完美的避开骨头一击必中。 “要么就是柔嘉瞎猫碰到死耗子，要么就是那些刺客干的。”唐昭更偏向后者，毕竟他是看到柔嘉当时情况的。 在极度腹痛的情况下还能精准且力大的刺入，她一个娇养惯的公主是不可能做到的。 睿婕也想到这个可能。 “当时我告诉她外祖父死了的时候，柔嘉很惊讶，仿佛她确定外祖父一定不会死一样。” “看来还是要去一趟王府问问柔嘉当时情况，可我觉得柔嘉估计不会和我说实话。” 这也是睿婕最担心的事，柔嘉要是真知道什么，她一定会让琅玉去查，也不会告诉自己。 “这个交给我去打听。”唐昭的表兄在大理寺任职，刚好被选中一起调查此事，只要安王去询问，多少会透露一些消息出来。 “好，对了，你之前不是怀疑将军府有密道吗？” “我昨日又回去了一趟，我在松鹤堂发现了一条密道。” “松鹤堂，那不是秦老将军的卧房吗？”唐昭恍然大悟，当初因为秦老将军身边有许多眼线，他以为刺客会在偏僻处躲藏，没想到居然躲在松鹤堂里。 “那，那你外祖父知道吗？”秦老将军又不是真傻，不可能没发觉。 睿婕沉默了下来，暗道入口在秦老将军床下，那么近的距离外祖父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进出。 要么刺客是他安排的，他故意隐瞒了暗道的事，要么他知道刺客的打算，故意视而不见，或者和他们合作。 “唐昭，我怀疑，我外祖父并没有死。” 唐 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要是秦老将军没有死，京中连着两起针对忠义王府针对武将的事就有可能是秦老将军谋划的。 “会不会是有人假冒！”唐昭都不相信这个答案。 “忠义王虽然亲近景帝，但绝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还有白将军，白将军也是一个正直可靠的人……” 唐昭说着苦恼起来，秦家当年的事自己也听睿婕说了，要是秦老将军要报仇也没话说，毕竟景帝的确做的很不厚道，但为什么要把别人扯进来。 上次夜游琅玉就差点死掉，这次柔嘉也是，还有白家小姐，要不是忠义王发现，是真的会出人命。 睿婕也想到这层，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秦老将军，他真的是在向景帝复仇吗？ “唐昭，我是不是被骗了。” “被骗！”唐昭皱眉思索了一下。 “你或许不是被骗，他们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已，而且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说说。”唐昭是局外人，看的一定比自己清楚。 “秦老将军既然知道是景帝对秦家下的手，那他也应该知道，他和你舅舅的失踪对京都没落的秦家是好事，他们迟迟没确定死讯，景帝就不会对京都秦家动手，他没必要出现。” “就算要出现，也不应该是十几年前，他这不是把自己送到景帝手上吗？” “外祖父说，他当时受伤了，是去找柔嘉帮忙，被柔嘉暗算了。” “柔嘉对你们的态度很明显，厌恶憎恨，当年你不知道那药性，你外祖父会不知道，柔嘉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不可能像一个傻子，他不可能不清楚柔嘉会怎样对他。”唐昭还是觉得说不通。 “退一步说，就算这事是真的，你外祖父会对柔嘉没半分防备之心？”秦老将军那么讨厌柔嘉，不会不对柔嘉设防。 “你的意思是，外祖父他是故意把自己送到柔嘉手上去的。”睿婕突然背后生凉。 “一方面他为了转移景帝的视线，让景帝不在追查二舅舅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方便他在京都行事。” “可是，我检查过他的手脚筋，是不可能复原的。” “如果这一切秦老将军都算计好了，那他又怎么会让自己残疾呢！” “你总不可能每次见他都检查他的手脚。”唐昭突然有些担心睿婕，睿婕会不会也是秦老将军算计的一环。 睿婕被唐昭说的有些心慌，这要是真的，秦老将军一定还准备了后手。 第216章 安王的怀疑 柔嘉刚好没两天，安王又带着人上门了，依旧是询问那天房间发生的事。 “琅玉，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实情？”柔嘉去的路上，拉着琅玉询问。 其实按柔嘉想法，她根本没必要帮秦老将军隐瞒，而且她也没必要隐瞒，就应该传的满城风雨才是。 “公主实话实说吧！”琅玉和忠义王虽然暗地里寻访了一遍，但总归是偷偷摸摸，有些线索根本不好查，还不如把这个事直接甩给安王，他们暗中派人监视就好。 “我也觉得。”柔嘉会问琅玉也是想知道他和忠义王有什么打算，万一自己打乱了他们计划怎么办。 大厅里，安王没有带杨书，而是和太子一起过来的。 “太子皇兄！”柔嘉热情的和太子打招呼。 太子看见柔嘉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后温和的笑了笑。“皇妹都当母亲的人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 “我那有，你问世子，我一点也不任性。”柔嘉不平，扯着琅玉非要他解释。 琅玉随着她的话点头，期间却听闻睿婕来了，柔嘉嘴一撇，表情一下就不高兴了。 因为刺客迟迟没有抓住，忠义王一直在外间巡逻，所以大厅上都是忠义王妃在招待。 睿婕好歹是柔嘉名义上的同胞姐姐，人家上门不可能往外赶，忠义王妃只能让人把她带进来。 “睿婕皇妹怎么来了？”太子开口询问睿婕。 “听闻柔嘉皇妹好了许多，便想着过来看看，另外问问外祖父和柔嘉皇妹当天在房中的情况。”睿婕说的坦荡，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安王和太子对视了一眼，也知道只要柔嘉肯说实话，这事将不是秘密，当下点头表示同意。 柔嘉和睿婕互看一眼，前者将不屑和憎恶表达到了极限，后者一脸淡然，到真是让柔嘉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琅玉拉了拉她，让她不要和睿婕置气，说事才是紧要的。 柔嘉这才开口把那天在房中的事复述了一遍，直听得四人疑惑。 忠义王妃更多的是担心，没想到那日那般凶险，而刺客到现在都没有抓住；安王和太子第一个反应是秦老将军被人假扮了，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要杀柔嘉；睿婕则想到自己之前和唐昭的判断，有可能自己的外祖父真没死。 “我说完了。”柔嘉没骨头似的靠在琅玉身上，大有你们还不走的模样。 “柔 嘉，你确定，你把那人大腿伤到了。”安王开口追问，他记得御医并没有说秦老将军大腿受伤。 “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可要杀我，我奋力刺了他大腿，不然我就死了。”柔嘉在复述的言语中有意让几人认为自己刺中的是秦老将军。 虽然她没有琅玉睿婕几人聪明，想出一大堆的可能，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被自己刺中大腿的人才是真的秦老将军，毕竟那厌恶的眼神可是一模一样。 “对了，我去将军府前几日，丁嬷嬷来找过我，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外祖父写给我的。”柔嘉让金枝把之前那封信件拿给太子两人。 “这信里的东西莫明其妙，丁嬷嬷还说给睿婕皇姐也送了信，不知道是真是假。”柔嘉把信拿出来，反正知道那件破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怕。 “睿婕皇妹你收到过信吗？”太子拆开看了一眼，心下奇怪柔嘉怎么会把这封信拿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信。”睿婕扫了一眼，心下也纳闷，这种东西柔嘉不应该藏着掖着，到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你去将军府就因为这封信。” “对啊！是丁嬷嬷说睿婕皇姐也会去，我才去的，事关母亲，不然挺着个大肚子，谁乐意到处跑。”众人看向柔嘉那不算大的肚子，又想着她前几日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宜出门。 安王和太子在听到柔嘉说刺中秦老将军大腿时，意识到秦老将军的死存在问题，两人就有和琅玉一样的猜想，现在看到信又听了柔嘉的话，心里更加偏向一个想法。 而柔嘉的本意是把睿婕拉下水，让安王和太子怀疑秦老将军和睿婕关系亲密，搞不好两人早有勾结，睿婕可能还知道内情。 可惜柔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让安王和太子两人心中更加确定，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秦老将军，但他的目标一定是京都的武将，其中主要目的是对付忠义王府。 “柔嘉，你说他和你说话，他和你说了什么？”安王手头线索少，决心回去再整理一下思路。 “嗯，也没什么，当时他突然能意识清醒的和我说话，还能站起来，我都惊讶极了，只想问他怎么回事，那还会去管其他的。”柔嘉可以把信拿出来，但她绝不会说自己和秦老将军的谈话内容。 “而且问他时，他一直说等睿婕皇姐来 了才说，让我等着，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柔嘉的话合情合理，安王和太子也找不出问题。 可睿婕却觉得柔嘉这里没说实话，她和柔嘉一样，确信那就是秦老将军，秦老将军不会把自己拖下水，而柔嘉早就知道秦老将军恢复了神志，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去将军府，可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当面拆穿柔嘉。 既然话都说完了，安王和太子也不久留，打算去将军府看看，然后就回去和景帝汇报这个事情。 景帝听了两人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这些年被秦家那老不死的耍了。 什么残废，什么痴傻，完全就是为了麻痹自己设的局。 景帝很生气，他在将军府是布置了人手监视秦老将军，也知道秦老将军恢复了意识，但手脚却是完全废了，所以他就没怎么在意。 现在看来，从一开始，那老不死的就一直好好的，残废和痴傻的那人不过是他找的替身而已。 “还是没有找到刺客的行踪吗？”景帝是百分百确认这两次刺杀的行动都是秦老将军授意的。 那老不死花费这么久来布局，怎么可能轻易就死掉，还针对自己一手扶持起来忠义王府，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自己脸。 “还没有。”安王也很无奈，将军府死了那么多人，处于受害者，他们根本不可能强制去搜查将军府。 果然，刚说出口就被景帝训斥了一顿。 “但秦将军很明确的说，死去的就是他父亲。”安王去将军府和秦励确认了一下，秦老将军明天就要下葬了，认识亲近他的人几乎都死了，就算拉出尸体也不能确认那就是秦老将军。 景帝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有了算计。“那贼人一直利用痴傻的秦老将军来当掩护，将军府一定有许多贼人安插的卧底，你们两人奉朕口谕把将军府上下仔细排查。” “另让白将军和忠义王加强京都守卫，挨家挨户搜查反贼，看到可疑人员并拒捕的，一律就地格杀。” 秦励一定知道自己父亲的计划，既然帮自己父亲诈死，就说明秦老将军不想让人注意到他，两父子一明一暗的打配合。 景帝会下这样的口谕，直接把可能还活着的秦老将军定义为幕后主谋，就是想着秦励一定不会否认秦老将军的死讯，而秦老将军一定还隐藏在京都伺机而动。 白将军和忠义王都是两次刺杀 的受害者，白将军脾气火爆，景帝特地让白将军辅佐忠义王巡逻。 安王等景帝说完，又说起了丁嬷嬷的事，听得太子眉头一跳，眼里带着些无奈。 “圣上，柔嘉说是丁嬷嬷给她送的信，微臣怀疑丁嬷嬷与此事也脱不开关系。” “还有负责给秦老将军问诊的御医……” “你是在怀疑朕和太后。”景帝面色一沉，目光不善的看着安王。 “微臣不敢。”是不敢，不是没有，安王不惧，目光坚定的与景帝对视，这事是他负责查办，所有与这事有关的人他都可以怀疑。 景帝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朕选你查办，也不能言而无信，去问诊的是严院首，现在在慈宁宫为你皇祖母请平安脉，既然你怀疑，就去慈安殿吧！” “是。”安王面无表情的退下，没有半分惹恼景帝的不安。 太子见安王出去了，也只能告退跟上他。 “二皇弟你还真是无畏。”太子在一边感叹到。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安王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惹恼景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事。”太子见他神情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转头和他说起另外的事。 “丁嬷嬷是皇祖母的贴身丫鬟，一直在深宫陪伴皇祖母，后来特地派去照看秦老将军。” “而问诊的严院首是父皇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两人如何看都不会背主，二皇弟为什么会怀疑他们呢？” “两人一个日夜陪伴在秦老将军身边，一个经常为秦老将军针灸，要说严院首对秦老将军的事不知道还说的过去，但丁嬷嬷要说不知道，这事就不正常了。”安王为太子解释。 “你主要还是怀疑丁嬷嬷，可丁嬷嬷不是死了吗？”太子不明白安王的想法，既然怀疑丁嬷嬷，为什么又要问景帝派去给秦老将军诊治的御医是谁，白白惹景帝生气。 “丁嬷嬷能自由进出秦老将军房间，又是贴身照顾，她被杀可能是灭口。听将军府的人说，她每半月回宫一趟给太后娘娘汇报情况，要是她发现什么，她一定会和太后娘娘说。” 但是她要是同谋，那太后这边听到的可就是谎言。 太子也想到这个点，但太后能坐稳这个位置，没有几分心计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人谈话间来到了慈安殿，严院首刚刚离开，太后正打算去礼佛。 太子和安王与她说明来意，太 后手中的佛珠转动的越发快，久久未回答二人。 安王闻到殿里的熏香，以及太后喝的茉莉花茶，都具有安神的效果。 “你们是问丁嬷嬷的事，难不成怀疑她与那些刺客有关？”太后声音带着些怒意，要知道丁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怀疑丁嬷嬷，不就是怀疑她。 “皇祖母误会了，是孙儿与二皇弟想着丁嬷嬷贴身照顾秦老将军，又因为皇祖母你挂念秦老将军，常常回来与皇祖母说秦老将军的事，不知期间丁嬷嬷可提过什么奇怪的事？”太子抢先开口，按安王的直脾气，两人指不定被打出去。 听了太子的解释，太后明显放松了几分，也让宫女给两人上茶。 “丁嬷嬷对哀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就怕哀家为哥哥的事伤神。”提起已经死去的丁嬷嬷和秦老将军，太后声音明显带着几分落寞，眉目间有些伤心。 槿嬷嬷在一边安慰她，让她不要太过伤心。 “皇祖母很信任丁嬷嬷？” “那当然，她与哀家一同在将军府长大，当初哀家的母亲还开玩笑说要把她给哀家哥哥做妾……”太后说起以前的事，太后一直都知道丁嬷嬷对秦老将军有意，所以秦老将军受伤后来，丁嬷嬷哭着求到她面前，她便让丁嬷嬷去照顾哥哥了。 安王耐心的听太后说完，反正就是没有任何问题，太后也不知道丁嬷嬷为什么要去给柔嘉送信，还说是秦老将军写的。 “哀家哥哥一直神志不清，怎么可能还会写信吩咐她！” “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她。”太后对此很是生气，可是丁嬷嬷已经死了，她想问也不知道问谁。 “皇祖母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丁嬷嬷去哄骗柔嘉。” “不错，谁都知道丁嬷嬷是哀家派去照顾哥哥的，柔嘉之前一直去将军府，和丁嬷嬷很熟，对丁嬷嬷本就信任，那孩子心眼少，自然不会多想。”太后说着问起柔嘉的情况。 太子和她说柔嘉身体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那些人对忠义王府对手，一定不会放过怀孕的柔嘉，你们是柔嘉的兄长，等会出宫去王府说一声，让他们注意一点。” “孙儿明白。”太子和安王退下，碰巧遇到过来见太后的景帝。 景帝眼神都没给安王一个，只是让太子派人暗中看着秦励，避免失去父亲的秦励做出过激的事，另外就是监督安王尽快找到刺客。 第217章 将军府上 景帝走进慈安殿，与太后相对而坐，槿嬷嬷等人都退了下去。 “圣上不在武英殿处理公事，怎么跑到哀家这来了。”太后表情淡漠，与景帝似笑非笑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儿子没事就不能来看望母后吗？” “听闻秦老将军死了，这不是怕母后伤心。”景帝语气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惋惜。 太后闭上眼睛不想看他，只是默默转动手里的佛珠，秦老将军出事，景帝可比自己还心焦，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上门。 景帝眯起桃花眼，眼中闪过不屑。“母后觉得您哥哥当真死了吗？” “这不是圣上该查的事吗？哀家一个深宫妇人又知道什么。”太后眼皮都没抬一下，死没死重要吗？反正最后都会死。 “儿子可从来没把您老人家当成一个普通的深宫妇人。”景帝不等她开口，接着说道。 “母后，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丁嬷嬷是怎么回事？她是你派去监视那人的，为何又会帮那人传信？还是说你有什么打算。” “哀家的确不知道她给柔嘉去信的事，哀家也是后面才得到消息，招她也不回来，随后便传来她死的事。”太后知道丁嬷嬷对秦老将军的心思，所以她在丁嬷嬷挑去的内侍中也安插了眼线。 “圣上是确定他是幕后主谋了。”太后同样知道秦老将军恢复神志，也知道刺杀的事，稍微一想便知道秦老将军想借此番动作让众人回忆起当年秦家人被杀那晚的事。 “不然呢！”景帝说起这事脸一下就难看起来，三番两次对忠义王府出手。 忠义王如今是自己最信得过的武将，而且漠北的秦家军也只有忠义王能勉强让其听令，如今漠北异动，他是最不希望忠义王出事。 “那圣上不派人去找，怎么反倒来找哀家，难不成圣上以为哀家在帮那人。”太后睁开眼睛，停止转动佛珠。 “怎么会，这不是想问问母后对这件事如何看？毕竟那是您亲哥哥。” “您应该会很了解他，知道他的动作。” “哀家当然了解，他既然花费十几年做局，如今出手自是有把握，圣上你可当心。”太后声音越发冷漠，那个男人就是一头猛虎，只要咬住猎物，非死不松口。 “朕当心，母后不是应该也要当心才是，毕竟当年的事，母后可不干净。”景帝也是知道 秦老将军的性子，所以当年他不仅对秦家家眷下手，还派人对战场上的秦老将军动手，事后派人翻找尸体，就是为了以绝后患。 可惜那老不死的太狡猾，自己当年低头装了那么久都没让他放下防备。 “哀家做了什么，不需要圣上提醒。”太后丝毫不心虚，那件事景帝首当其冲，怎么也不会扯到自己身上来。 “母后不会还抱有幻想，觉得您哥哥相信您吧！他的计划可是连您都瞒着。”景帝最讨厌太后这副撇清关系的模样，还真当自己很干净。 “您要是还这么无所谓，朕可不敢保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毕竟当年父皇死的时候，朕也在旁边。” 太后手捏紧佛珠，知道景帝在威胁自己。“圣上放心。” “那儿子便等候母后消息。”这件事是景帝握在手中控制太后的刀，不然他也不会任由这位秦家太后活着。 看着景帝离开的背影，太后表情漠然的扯断手中的佛珠，就算景帝不过来，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琅玉，我不想去。”柔嘉嫌弃那朴素的衣裙，抱着被子撒泼不愿意换上。 那老不死的出门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要去给他送葬呢！ 琅玉站在一旁被她吵的无奈，他也不想让柔嘉去人多的地方，但柔嘉之前一直很孝顺秦老将军，如今人死了不去，岂不是留人话柄。 “公主，我们去看一眼就回来。”而且最近私下流传柔嘉身世的事，琅玉不想让那件事再闹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柔嘉不知道琅玉心中的想法，只觉得穿着晦气，再说了，秦老将军又不是真死了，要是真死了她一定高兴上门。 “那一伙人我看了膈应。” 琅玉正思索着如何劝她，忠义王妃到是过来了，云歌也和她一起。 柔嘉看忠义王妃来了，到是收起小性子。“母妃，云歌。” “柔嘉，母妃本来也不想让你去的，但今日太后与圣上也要来，没办法，你去了看一眼就回来好吗？”忠义王妃虽然忌惮将军府那些人，但也没办法，太后和景帝都去了。 “皇祖母和父皇也去了。”柔嘉有些吃惊，这两人不会真以为秦老将军死了吧！ “是的。”云歌嫁给二皇子以后，只和薛慧慧熟络起来，可薛慧慧前几日不适，不能去将军府，她便回来和忠义王妃一起。 “ 我去。”柔嘉连忙起身，让金枝给自己换衣服。 琅玉见此松了一口气。 将军府虽挂白幡，但门口马车往来，人声鼎沸，巡逻的护卫威武，那是像办白事，简直就是办喜事。 琅玉护着柔嘉下马车，把她交给忠义王妃就去男客那边了。 女眷这边由赵氏和薛氏出面招待，吴氏心中不平也没办法，谁让这些官太太认身份。 “忠义王妃，柔嘉公主，安王妃来了。”听到丫鬟的通报，众人都下意识的住了嘴，看向门口进来的三人。 三人皆一身素衣，柔嘉穿着稍显厚实，挺着肚子尤为突兀。 柔嘉化着妆，眼角红红的，似乎哭过一般。 “我们还说你不来了，没想还把柔嘉公主和安王妃带着一起过来。”率先开口的是忠义王妃的小姐妹，她夫君在礼部任职，算是一个清闲小官。 “怎么会不来，不过是柔嘉这孩子伤心她外祖父，耽误了一些时间。”忠义王妃拉着柔嘉坐下，云歌也紧挨柔嘉。 柔嘉刚刚及笄就嫁给了琅玉，如今怀孕不宜四处走动，坐在一群妇人之间，年岁小的格外招人眼。 忠义王妃挑的位置都是自己熟悉的小姐妹，也没有人上前来打扰她们。 小姐妹先和忠义王妃说太后已经过来了，赵氏正陪着她去以前的院子，随后话题又转到柔嘉身上。 “柔嘉公主想来怀孕不过三个多月，肚子怎么这般大？”另一个美妇人开口，看着神色奄奄的柔嘉。 “到是要赶上别人五个月的肚子了。” “不会是双胎吧！” 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忠义王妃很是无奈，只能用眼神示意小姐妹别说了。 “云歌，她们是说我怀了两个？”柔嘉听了害怕，连忙拉着云歌询问。 云歌也不可能骗她，只能点头。“没事的，公主不要紧张。” “你没怀孕当然不紧张。”柔嘉苦着脸，怪不得肚子长这么快。 “其实怀孕的时候多走动，适量少吃一点，生孩子的时候就不会有事。”云歌干巴巴的安慰她，自己没经验，只能照书上搬。 柔嘉对此表达了极度的不信任。“你陪我出去走走，我有些发闷。” “好。”两人和忠义王妃说了一声，便结伴出去了。 柔嘉今日带了细心忠诚的金枝和力大憨厚的银枝，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柔嘉！” 柔嘉和 云歌特意挑了一些安静的地方，没想到会遇上和太后出宫的甘霖。 甘霖长高了许多，只是脸上带着不甘还有嫉妒的表情向柔嘉走来。 云歌把柔嘉护在身后，甘霖这样子也太吓人了。 “干嘛！本公主可没有惹你。”柔嘉不怕她，但她怀孕了，可不能和甘霖随便疯。 甘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本公主有话和你说。” “嗯？”柔嘉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和甘霖关系好了？ 甘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可她就是想找个人说话。 “你要说就这么说，本公主可不会跟你到僻静的地方去，一个人也不可以。” 甘霖咬牙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开口。“父皇给本公主赐婚了。” “哦，那家人。”反正不可能是唐昭，不然甘霖也不会一脸这种表情。 “唐家，唐昭他堂哥。” “唐家！”柔嘉有些诧异，景帝怎么会把甘霖赐婚给唐家。 等等，柔嘉似乎有些明白了，景帝怕是在提防唐昭被秦老将军拉拢，提前给一直不待见的唐家甜头，顺便敲打一下唐家。 “本公主该说恭喜吗？” “你，柔嘉你故意的。”甘霖有些炸毛，谁不知道她喜欢唐昭，既然都是嫁给唐家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唐昭。 “那你要本公主怎样？” “那可是父皇，父皇亲自赐婚，你难不成想抗旨。”柔嘉不相信杨贵妃没和甘霖说清楚利弊。 “不过你可以想想，你以后就是唐昭的堂嫂了，他和他未来媳妇见了你都得行礼，有没有很解气。”甘霖解不解气不知道，但柔嘉想到那个画面就有些期待。 甘霖被她的话气的胸口疼，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柔嘉来说这事，甩袖转身离开。 “唉！生什么气啊！”柔嘉撇嘴，简直不识好人心。 “你何必气她。”云歌不明白柔嘉为什么要这么做，甘霖很明显就是来找柔嘉诉苦的。 “我那有，我不是在开导她嘛！”柔嘉不满的反驳，和云歌一路走到了赵氏的佛堂，刚好见赵氏进了院子。 “不是说大夫人在陪太后吗？”云歌疑惑。 “应该是取东西吧！”柔嘉突然想起赵氏之前给自己的平安符，不管如何自己也要谢谢她。 “我去找大舅母，你们去那边的凉亭等我一下。”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云歌拉住她，今天 将军府人多眼杂，万一出什么事自己如何给忠义王妃交代。 “要去一起去。” “好吧！”柔嘉点头，两人向赵氏的小院里走去。 柔嘉闻着浓烈的檀香有些反胃，拿手帕掩住口鼻走了进去。 “二舅母？”柔嘉喊了两声没人应，和云歌对视一眼，她们两人明明看见赵氏进来了啊！ 房门关着，柔嘉让金枝轻轻推开，一伙人慢慢走了进去，屋里的檀香味更重，布置简洁，光线昏沉中透着几分阴森。 “柔嘉，要不我先出去吧！”云歌有些不好的预感。 柔嘉没说话，只是让金枝两人在屋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赵氏。 可屋子就这么大，除了供奉的佛堂没找，其余地方都翻遍了。 “奇怪，人呢？”柔嘉看了一下供奉的牌位，上面没有字，狭隘的佛堂根本藏不住人。 云歌看了一下窗户，窗户关的好好的，也不可能翻窗出去。 “大夫人！”外间突然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柔嘉和云歌两人出去，一看原来是服侍太后的槿嬷嬷。 槿嬷嬷看到两人有些惊讶，随后反应过来给两人行礼。“原来安王妃与柔嘉公主在和大夫人聊天，那老奴便待会过来。” 柔嘉刚想说屋里没人，就被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断。 “我与柔嘉公主，安王妃差不多说完了，槿嬷嬷有事尽管说。”赵氏居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柔嘉和云歌都回头看她，没让槿嬷嬷看到两人脸上诧异的表情。 “太后娘娘叫大夫人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话和您说。”太后一个人在松鹤堂缅怀秦老将军，后来发现赵氏的佛堂和秦老将军的房间挨着，就想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 “好。”赵氏让槿嬷嬷先回去，自己和柔嘉两人再交代两句就过去。 “大，大舅母，你……” “柔嘉公主找我有什么事？无事的话我去太后那边了。”赵氏打断她的话。 “没，就是想谢谢大舅母你之前给我的平安符。”柔嘉见赵氏给自己使眼色，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还是选择偏向赵氏。 赵氏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用，那平安符求来就没用过，柔嘉公主要是不介意，就留着吧！” “这边死的人多，柔嘉公主怀了孩子，以免被血气冲撞，你们还是去前厅吧！”简单说了两句赵氏就去了隔壁松鹤堂。 第218章 将军府下 赵氏来到松鹤堂，太后一个人在屋里，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仆人。 “你祈福的佛堂和松鹤堂挨的近，平日你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太后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赵氏。 “回太后，并没有听到。”赵氏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神情。 “小佛堂虽然和松鹤堂挨着，但中间也隔了一段距离，我又不是顺风耳，怎么可能听到松鹤堂的动静。”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赵氏看了一圈，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老仆人身上，语气有些严厉。 “外间繁忙，你不出去帮忙，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老仆人低着头哑着声音说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太后就转身离开了。 太后也让赵氏先去前厅帮忙，她过一会儿就到。 “大夫人一个人在屋里？”看着赵氏离开，太后询问了槿嬷嬷。 “不是，柔嘉公主和安王妃也在。”槿嬷嬷把自己去佛堂看到的景象说了一遍。 “她们也在！”太后还以为偷听的人是赵氏，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将军府还潜藏着其他人。 太后之前打发走赵氏后，一个人在松鹤堂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摆件，表情难得的带上些怀念。 “你来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太后身后响起。 太后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只是缓缓转过身，一个脊背微弯的老仆人站在她身后。 “大哥，你骗得妹妹好苦啊！”太后看着老仆人，面容和声音可以改变，但刻在骨子里的血缘亲情却不能忽视。 老仆人，不，应该是假扮的秦老将军，他看着自己养尊处优的妹妹，她身上华丽富贵的装扮，和将军府简朴落寞的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中不由带着些怒火。 “你和那狗皇帝一起监视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把我害的好苦。” “大哥觉得我能做什么？”太后面对他的质问，淡淡一笑，面上带着讽刺。 “我只是一个他名义上的母亲，这些年来他刻意打压秦家，我在宫中何曾不是束手束脚，纵然如此，我也尽力在护着将军府的人。” “当年那狗皇帝联合外族人杀秦家人时，你为何不救他们？”秦老将军继续质问她，当年太后权力大，不可能对景帝的行动没半分察觉。 “我救了。”太后激动的回想，甚至红了眼睛。 “当初那孩子怀孕，我就察觉到景帝的不对劲，我让她不要出宫去 ，可她不听，被景帝气的背着我偷偷回了秦家。” “后来我派去报信的人被景帝拦下，我也被圈禁在了皇宫，没多久我就收到秦家家眷遇袭的事。” 秦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这和他收到的消息差不多，只是自己妹妹怎么可能会这么被动。 “他圈禁你的时候，你不会反抗！” “大哥，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敢啊！”太后长叹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似乎在回忆往事。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那小子当时势力不稳，不然也不会联合外人。”秦家在当时如日中天，太后在宫里比景帝这个皇帝说话还管用，有什么不敢的。 “他知道我们毒杀先皇的那件事了。”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老将军一愣，怎么可能，当初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被自己处理干净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却把每一点细节都说了出来，还有大哥你委派去西域拿药的人，也被他抓住了。” “我亲自动的手，那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人留了一个心眼，让人代替他活一段时间，代替他的人带着人皮面具被大哥你杀了，而本人却被景帝抓到了。” “景帝怕我不相信，把人带到我面前来过，我很确定那就是拿药的人，而且先帝尸骨就在皇陵摆着，要是他们较真查验……” 当初太后知道这事时也很吃惊，景帝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先皇死的真相，那后面一直在秦家人面前伏低做小，利用秦家人登基后一脚踹开。 就算没有秦家家眷遇害的事，秦家人毒杀先皇的事也会爆出来，那个时候上层的王公贵族本就对秦家不满，要是景帝把事情说出去，秦家一定会被诛九族的，甚至家风也会被人唾弃。 “当时皇后怀孕，他就拿这事威胁我，让我给皇后送打胎药，被我拒绝后，他就换了一个条件，让我交出宫里的权力。” “那个时候你在外打仗，就算写信给你，你也不可能及时赶回来，我便想着把权力交出去保护皇后，等你回来再从景帝手中拿回来。” “谁知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太后说起当年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是一脸的无奈和痛惜。 “趁机圈禁我，对秦家家眷出手，还在军中安排了人对你出手。” 秦老将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墙里传来声 音，立马警觉起来，连忙过去查看。 仿佛是幻听一般，那头一下没了动静。 太后看了看发出声音的位置，似乎是赵氏的小佛堂的方向，这才有了她让槿嬷嬷把赵氏叫过来的事。 太后思索无果，和槿嬷嬷回了前厅，柔嘉和安王妃正坐在忠义王妃身边。 众人见太后来了，齐齐起身行礼。 “柔嘉也有许久未入宫了，之前哀家还担心她身子，如今看来是哀家多虑了。”太后把柔嘉叫到跟前，看着她气色红润的脸颊，心下很是好奇，那药没有解药琅玉是如何把柔嘉治好的。 “可不是，柔嘉公主白里透红，想来不久就要给忠义王妃生个大胖小子。”一旁的平王妃在一边捧场。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忠义王妃笑着回答。 柔嘉出嫁前受宠，出嫁后依旧受宠，众人心里都酸的冒泡，但面上已经乐着，开口捧她几句。 “是啊！都要快当母亲了。”恰好睿婕进来，太后把睿婕也叫到跟前来。 “你们两姐妹可不能生疏，虽然一个吃了很多苦，一个体弱多病，可总归是打断骨头筋还连着，你们可要互相照料。” “你们外祖父以前最疼爱你们母亲了，要月亮不敢摘星星，他一定也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你向来调理身体是一把好手，你皇妹头次生产，你可得上点心。”太后话里话外都是两姐妹要好好相处的意思。 柔嘉和睿婕都点头说知道了，只是太后一松手，柔嘉就忙不慌的把手缩回来，拿手帕用力擦了擦，别提多嫌弃了。 睿婕瞟了一眼没搭理她，坐在太后身边和太后说这话。 “柔嘉，听闻你刚刚在找你大舅母，你找到了！”太后突然抬头问了柔嘉一句。 柔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点头说找到了。 “大舅母在佛堂，一进去便看到她了，她上次送了一个平安符给孙女，孙女特意过去谢谢她。” 太后点头，转过头又去和那些贵妇太太们聊天，仿佛就是心血来潮随意一问一样。 可惜柔嘉和云歌是搜查了赵氏房间的，后面又被赵氏打断了一下，也明白赵氏不想让她们多说。 柔嘉虽然不明白赵氏的举动，但比起对自己表达了一点善意的赵氏，柔嘉自然选择帮忙隐瞒。 因为太后身边围的人有些多，脂粉味浓重，柔嘉有些不适的回到了忠义王妃身边。 “怎么了？”忠义王妃注意到她表情不舒服，连忙转头询问。 “没事母妃，我在你旁边歇一会儿就好。”柔嘉示意她不用担心，刚好瞧见一个眼熟的丫鬟给自己上茶，似乎是赵氏身边的丫鬟檀儿。 “公主，大夫人说你怀孕不适合喝茶，特地让婢子给你送来温热的甜汤。”檀儿把甜汤放在柔嘉面前。 “公主，大夫人让你小心府中的老仆。”檀儿飞快的低声说了一句，又立起身子行礼离开。 柔嘉还没来的及问她，檀儿就消失在前厅了。 小心老仆！难不成那老不死和秦励打算在葬礼上对自己下手。 柔嘉没有自己抗的打算，她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孕妇，于是凑到忠义王妃耳边和她说了檀儿的话。 “母妃，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忠义王妃眼睛在甜汤上看了一眼，心下思量着柔嘉的话。“我让江嬷嬷带你过去找玉儿，你们去上柱香就回王府。” “好。”柔嘉巴不得回王府，在将军府她不仅要看到自己讨厌的秦励和睿婕，还要提心吊胆的怕自己被害，她从进将军府连口水都没喝。 “你儿媳怎么走了？”小姐妹询问。 “她说肚子不舒服，我想着今天人多，就让她先回去了。”忠义王妃开口解释。 “也是，你们琅家就玉儿一个孩子，这头一个可得宝贝才是。” 睿婕看了一眼柔嘉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柔嘉找到琅玉，表示想回去，由琅玉扶着去给秦老将军上了一柱香，假意擦了擦泪角便借口肚子不舒服回了王府。 “琅玉，我和你说一件事。” 柔嘉拉着琅玉巴拉巴拉把在小佛堂的事说了一遍，没办法，她知道琅玉可以依靠以后，大脑遇事第一个反应就是找琅玉。 “突然冒出来？”琅玉对柔嘉的形容很是无奈，屋里一定有机关暗道，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端出现消失。 “公主对将军府的大夫人熟悉吗？” “不熟。”柔嘉摇头，赵氏深居简出，在之前对自己就一直很冷漠，至于会好心帮自己提醒自己，估计是知道自己不是秦皇后亲生女儿才会这么做吧！ “对了，之前那老不死的被人下毒，还被丁嬷嬷怀疑是赵氏身边的小丫鬟动的手。”柔嘉想起来去年的事，下毒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公主想多了。”赵氏 杀秦老将军做什么。 “你觉得大舅母没问题。” “不是没问题，你和云歌进去的时候她一定在暗道里，她估计也没想到你和云歌会在那个时候去找她。”琅玉耐心的和她解释。 “她去暗道里做什么？难不成是她在帮助那老不死的。” “咳！”听到柔嘉一口一个老不死的，琅玉咳了一声让她注意一下。 “干嘛？”柔嘉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满，她就要叫。 “不见得。”琅玉见她表情就知道她不服气，也不想费口舌和她争辩。 “你说她进暗道之前，太后一个人在松鹤堂，后来你和云歌进屋翻找，没一会儿就听到槿嬷嬷的唤她的声音。” “嗯嗯！”柔嘉点头，当时把她和云歌吓了一跳。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是她进暗道在听什么事情，而她听的很可能是松鹤堂那边，就是太后和某人的对话，而你和云歌的进入打断她，还发出了声响，所以槿嬷嬷才会过来找她。” “怪不得在前厅的时候，太后还特意提了这事。”柔嘉现在挺好奇太后去见了谁。 “你觉得太后去见了谁？” “秦老将军。”太后特意来将军府，只能是来见秦老将军，毕竟秦励一直在男客那边没有离开过。 景帝虽然派人把将军府围了起来，也一个个检查了，但总归将军府是秦家地盘，秦老将军有的是方法藏匿。 “如果大舅母一直在偷听，那是不是说明她一早就知道刺杀这些事，或者很早就知道那老不死没有痴傻和瘫痪。”柔嘉想不通太后为什么要和秦老将军见面，可能是想刺探敌情吧！ 反正她不担心两人会统一战线。 “有这个可能。”琅玉也不敢说死，毕竟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猜测的。 “但你刚刚说她派人提醒你小心府中的老仆，从这举动可以看出，她不是站在秦老将军那边的。” “就是不知道太后和秦老将军在密谋什么？”琅玉有些担忧，太后在皇宫里，她要是帮秦老将军在宫里动手脚就很麻烦了。 “这个你放心，太后一定不会帮那老不死的。”柔嘉让琅玉不要担心，太后回去见秦老将军，估计是刺探敌情。 “要是你好奇，不如派人暗中去威胁大舅母，问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胡闹！”琅玉想也不想的否决了她的主意，又不是土匪，还拿刀架别人脖子威逼。 第219章 宫中人 云歌回去并没有立马和安王说在将军府遇到的事，但第二天一早就被太后叫入皇宫，下午才上王府找柔嘉和琅玉询问事由。 “我不知道这事算不算线索，就没有和安王说。” 云歌被忠义王妃提醒过，让她平日不要随便出门，安王为了以防万一，也派了一些人守在自己府邸。 “云歌，这事你先不要和安王说，现在本来事情就够乱的，我们也不确定昨日那一出是不是障眼法。”忠义王妃回来的晚上就听柔嘉和琅玉说了，不得不感叹将军府是龙潭虎穴，任何一个人都暗藏祸心。 赵氏执掌将军府时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没想到退下来多年，她也没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 云歌点头，安王这两天忙着查案，常常夜不归宿，她很难见到他的人。“不过太后今早叫我入宫，问了一下家中事，还提了昨日在将军府问柔嘉一样的问题。” 柔嘉原本靠在琅玉打瞌睡，想着晚上吃什么，却听到云歌说太后问她，连忙坐正了身子。“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去归还平安符，其他细节被我胡扯了过去。”云歌不善于说谎，好在后面景帝过来了，太后才放她离开。 “我特地过来和公主你说一声，就怕后面太后问起，你看你还是让人去支会一下大夫人。” “看来太后还是怀疑赵氏。”忠义王妃淡淡道，但要是她也会怀疑，在这个节骨眼上，赵氏的小佛堂位置太敏感了。 “是啊！对了，我来的路上，听人说将军府的暗道被人发现了。” “王爷他正赶过去查看。” “这个在你入宫前就有消息出来了。”忠义王妃他们很早就收到消息，据说在松鹤堂秦老将军的床板底下。 “可是听说只是一间暗室，只能容纳四五个人，怎么可能装的下那么多刺客，所以找到和没找到有什么区别。” 柔嘉低着头没说话，上辈子赵氏很没有存在感，这辈子要不是赵氏主动接近自己，自己也不会注意到她。 说起来，之前她怀疑赵氏是太后那边的人，没想到不是，难不成是景帝的人，也不可能，景帝可是她的杀父杀子的仇人，而她一个人去费力做这些也不可能。 要么她身后有人，要么她手下有人。 柔嘉想不通，抱着肚子听了一会儿两人的谈话，就让琅玉陪 自己去走走。 “琅玉，每座府邸都会有暗道吗？” “不一定。”琅玉和她说了一下将军府的历代主人。 将军府在前朝是一个皇子的府邸，传闻那个皇子喜爱窥视别人，特地在自己府邸挖了很多条暗道，七通八达，来满足自己窥听他人的秘密癖好。 “传闻，那是真是假。”柔嘉没进过将军府的暗道，但要是有这么多暗道，皇帝怕是不放心把府邸赐给任何人。 “将军府空置的时候被搜过两次，并没有找到暗道，众人便觉得这是假的。”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觉得暗道是存在的，不然那些刺客怎么会凭空出现又消失了。”还有太后，明知道将军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她依然确信秦老将军会出现，还一直怀疑赵氏。 “小小一件暗室是绝对做不到的，而父亲带人挨家挨户搜查也没有线索，这让我有些怀疑那些人一直躲在暗道里。” “那老不死的到底在想什么？”柔嘉发现自己记忆力越来越差了，明明上辈子看到了很多东西，但现在一回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仿佛有东西想抹除自己关于上辈子的记忆。 “他的目的如果是景帝，他为什么会找太后帮忙？” “太后是他亲妹妹，为什么不可以？”琅玉不明白柔嘉为什么这么确信太后不会帮秦老将军。 “反正就是不可能，这老不死的疑心重，太后在当年的事情里袖手旁观，就算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全身心信任太后。”柔嘉很肯定。 琅玉想了想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些年景帝对太后可是十分尊敬的，几年前太后四十大寿还操办的很隆重，很难不让秦老将军疑心。 “父亲说安王在查刺客的踪迹时，似乎找到了关于当年秦家家眷被刺杀的一些内幕，正瞒着太子暗中调查。” 当年的事被景帝盯的死死的，许多事和人都不在了，安王能找到这些线索，说明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让他顺着线索查。 “你觉得那老不死搞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揭露景帝。”柔嘉不相信，要知道上辈子景帝可是突然暴毙的，说不是秦老将军动的手，打死她都不信。 “不然呢！”琅玉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后面史书记载也会认为他是昏君，光这一条就能抹杀景帝这几十年的所有功绩。 “我觉得 不可能，那老不死一定还在密谋着什么。”柔嘉说不清楚理由，毕竟刺客这么久没有半分动静，安王又得到当年那件事的线索，怎么看都是琅玉所猜想的那样。 琅玉见她皱着眉头不平，似乎笃定了有内幕。“公主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太后……”柔嘉很想告诉琅玉太后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想把自己上辈子的事告诉琅玉。 “太后怎么了？”琅玉很少去过问柔嘉一些奇怪的举动，一直在等她亲自开口告诉自己。 “像，像你说的那样，既然他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他为什么要冒险去接触太后。” “万一太后有什么把柄被景帝握住，万一她因为什么事和景帝一条心，那老不死的不就是自投罗网。”柔嘉只能引导琅玉去想些别的。 “所以公主的想法是什么？”把柄，太后能有什么把柄，琅玉心中疑惑。 景帝是养在太后名下的，可以说没有太后和秦家，就没有如今的景帝，而秦家倒台，独身一人的太后更加没有威胁性了，景帝也乐得在人前装孝子。 “我有一个想法，你说让安王查当年的事，会不会是一个障眼法。”柔嘉说出自己的猜想，要是别人把自己家人害的这么惨，她一定要亲自杀了那人，更别说景帝干的那事。 “毕竟就算这事爆出来，景帝也不会有任何损伤，最多是史书上添个几笔不光彩，你不可能让他以死谢罪，杀人偿命啊！” 琅玉可能是修道惯了，思想有些脱节，秦老将军这种铁血汉子，最喜欢血债血偿，可不是让罪人罪名昭告天下就完事了。 琅玉也微微皱起眉头，觉得这些事不好在外间说，拉着柔嘉回了房间。“那你觉得秦老将军会怎么做？” “唉！琅玉，你想不出来吗？”柔嘉见琅玉一脸的虚心求教，有些好奇，这人居然也会有不明白的时候。 “嗯。”琅玉承认，他修的是天地大道，又不是权谋心计。 “那你就听我好好说。”柔嘉得意了，要知道她可是很难在琅玉面前表达自己的智商见解。 琅玉点头示意她开始。 “如果我是那老不死的，我一定会亲自对景帝出手。但要靠近景帝，首先就是要入宫，可是能轻易进出皇宫的就是景帝，其次是太后，但我又要防备太后，因为我不知道太 后是不是和我一条心，所以我只能让太后先放心我，告诉她一些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只能是皮毛还要半真半假。” 柔嘉尝试站在秦老将军的角度思考问题，再结合一下上辈子的事。 “如果太后和景帝不是一伙的，那这个计划无论真假都不会有影响，如果太后和景帝一条心，得知我要入宫，他们一定会商量好，因为不知道我的具体计划，所以一定会等我入宫召集人手后一网打尽，这样我在入宫时就不用担心会被景帝的人捉住。” “可是就算秦老将军安稳入宫，他也时刻处于被人监视，还不是照样是死路，除非……”秦老将军在皇宫有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所，琅玉接过话，思量皇宫中谁会帮秦老将军。 “对，他在皇宫一定会有人接应，而这个人一定不能引起景帝注意。”柔嘉对琅玉一点就通的悟性很高兴，忍不住抱住他亲了一口。 她不喜欢景帝，但和秦老将军相比，她还是更讨厌秦老将军，既然秦老将军要杀景帝，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琅玉，你能让父王查查吗？” 琅玉不排斥她对自己的亲近，但大白天的依旧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躲开她，只能伸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护住柔嘉的肚子，让她安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小，还是因为一直被人刻意娇宠着，柔嘉一直没有自己是一个孕妇的自觉。 “皇宫的事并不好查，我让青松去通知一下父亲，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太后参加秦老将军的葬礼上都是眼熟的那几人，加上这几天戒备森严，秦老将军不可能现在入宫。 “好啊！”柔嘉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突然想出去玩耍。 “琅玉，我这几天一直闷在王府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啊！”柔嘉刚开始还会在院里逛逛了事，可每天都是一样的光景，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再说了，那老不死在这个当头估计也没心思理我，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不然我就要发霉了。” “我去问问母亲。”如今柔嘉身体健康，能跑能跳能吃，琅玉也说不出她身体不好，把她束缚在院子里的话。 可柔嘉又是孕妇，这种事情还是问问自己有经验的母妃比较好。 忠义王妃正和云歌聊她婚后的事，就见柔嘉拉着琅玉又跑了回来 ，没错，就是跑，看的忠义王妃眼皮直跳，站起来大喊她慢一点。 “母妃母妃，我想出去玩。”柔嘉被忠义王妃拉着看了两下，直接提出自己要出去玩的事。 “刺客的事情都没有解决，你们去哪里玩，先忍耐一下，过段时间再出去。”忠义王妃当然不答应。 柔嘉立马苦着脸看着忠义王妃，别提多可怜了。 “母妃……” “母亲，要不我带公主去庄子上玩一天，天黑就回来。”琅玉不忍心，开口为柔嘉求情。 忠义王妃不好对柔嘉说重话，看着为柔嘉说情的儿子，她没好气的说了两句，只能松口，并警告两人天黑必须回来。 柔嘉这才拉着琅玉又高高兴兴回了院子。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像长不大的孩子。”忠义王妃坐回椅子，和云歌吐槽到。 府中以前四位主子，她就要负责三位，后来回来两位，她就要负责五位，自己还真是劳碌命。 云歌笑了笑没有接话，忠义王妃虽然嘴上吐槽，但转眼就安排人去准备，可见她就是无奈两人不听话。 琅玉没入官场，但对如今处于富贵浪尖的忠义王府来说，是最好的事。柔嘉不着调，人又比较娇蛮，可肚子里揣着琅玉孩子，而且她也好哄，只要你纵着她，她就不会和你唱反调，算下来忠义王府只是多了两个吃闲饭的人。 同样的事在睿婕和唐昭这边也得到了两人共同的想法。 睿婕会这个想法，是因为她的丫鬟碰巧看到了这件事的全过程，回来和她说了一遍，她前日傍晚趁棺材出门的空挡，溜进了小佛堂查看。 无意中触发机关发现暗道，顺着暗道走，走到尽头什么也没发现，但这个方向却是松鹤堂的位置。 “你说小佛堂有暗道！”唐昭没想到那边事情还没理完，又蹦出一个有问题的赵氏。 “是啊！那暗道一看就有些年头，我怀疑大舅母一直在偷听松鹤堂的动静。”睿婕也从来没注意过低调的赵氏，这个人如同一块背景板，她不出声你就很难会去想到她。 “你说太后在松鹤堂里面单独待过，你确定她是一个人！” “不确定，喜鹊离得远，只是看到柔嘉她们才跟上去的，后来柔嘉她们离开喜鹊就回来了。” 唐昭闻言不由沉思，难不成太后在松鹤堂里发生了什么。 第220章 出游上 过了两天，柔嘉准备和琅玉坐着马车高高兴兴的跑去庄园上玩耍。 不想到了山庄却看到睿婕和唐昭也在，旁边还有秦子妍和薛蓁蓁两姐妹，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晦气！”柔嘉被琅玉扶着走下马车，看着唐昭和睿婕毫不避讳的说道。 “的确是晦气！”唐昭不屑的回了一句，拉着睿婕去了另外一边。 “你……”柔嘉指着唐昭两人的背影想骂人，可两人骑着马，一会就跑没影了，只剩冷风吹过。 “琅玉！” 柔嘉不满的扭过头看向琅玉，琅玉刚刚居然不帮自己。 “公主不是晕车吗？先去里面歇一会吧！”琅玉能说什么，追上去骂人，他还真做不出这事。 而且唐昭和睿婕刚刚又没有惹她，她一下车就骂人家晦气，这不是上赶着找不舒坦嘛！ “柔嘉表姐，世子。”薛家两姐妹不愿意过来，秦子妍就一人走上前和两人打招呼。 刚刚她也看见了，只能说女配的作死本能依旧强烈，可依然改变不了配角找主角麻烦会打脸的定律。 “你怎么会来？”柔嘉见是她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我在家里闷的慌，就和娘亲说，让她带我来庄子上走走。”那日离开王府后，秦子妍突发高热，病的床都下不了，连秦老将军葬礼都没去，好不容易好一点，又连忙跑到山庄这边来。 会来山庄这边，也是因为维护者提醒她，说柔嘉和睿婕都要到山庄去，让她跟来从旁调解二人关系，顺带防止柔嘉作死。 柔嘉高冷的点头，她怀着孩子又晕车，没了睿婕在跟前，人总算有些疲累了。 “那你慢慢玩吧！我要去休息一下。” 琅玉和秦子妍互看了一眼，便扶着柔嘉回无为山庄休息。 看人进门了，秦子妍这才慢慢往回走。 “维护者，根据小说定律，女 主和女配同一时间出现，必定有什么事发生，可我想了一圈，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在这种地方发生。” “大大，先不要急，女配今天天黑就要回王府，你到时候就可以放心了。”维护者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如今最要紧的事都在京都。 “希望吧！”秦子妍依旧有些不舒服，打算回薛家的山庄吃了午饭去找柔嘉。 至于为什么不找睿婕，还不是为了让唐昭和睿婕培养感情早日成婚，那样她就解脱了。 “啊――” “怎么了？”琅玉突然听到柔嘉的惊叫，连忙跑进屋里。 只见房间里柔嘉解开里衣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正站在铜镜前一动不动。 “琅玉~”柔嘉声音里带着哭腔，转过头看着琅玉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公主你别哭啊！”琅玉抱着她，面上有些着急，柔嘉正伤心没空回答他，他只能看向一旁的金枝。 “公主肚子上长疤痕了。”金枝小声的说到。 柔嘉爱美，突然看到自己肚子上丑陋的妊娠纹，一时接受不了，忍不住尖叫哭泣起来。 琅玉一愣，没想到是这回事，他低头看向柔嘉的肚子，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横向的疤痕，看起来可怖又有些不舒服。 “琅玉，它好丑！”柔嘉指着那疤痕欲哭无泪，为什么，她怀孩子不只要忌口，还要忍受各种疼痛，现在肚子还要长疤！ “没事的，生完孩子就会消的。”琅玉安慰她，怕她着凉为她把衣服穿上。 幸亏山庄的管事在屋里点了炭火，暖洋洋的不怕受冻。 “你是不是嫌弃了？”柔嘉见他给自己系衣服，仿佛不想看见自己肚子上的伤疤，一下就愤怒了。 “呃，没有！” “你撒谎，你就有！”柔嘉推开他，自己跑到床上拿被子捂着脸，哭骂琅玉薄情寡义。 金枝 不知何时退了出去，留下不知如何应对柔嘉撒泼的琅玉。 琅玉看被子里的人一抽一抽的，真怕她把自己弄出事，硬着头皮上前安抚她。 “柔嘉，别闹了，当心伤着身子。” “你觉得我在闹，琅玉，你居然觉得我在胡闹。”柔嘉掀开被子，看向琅玉一脸的悲愤。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肚子会变大，会长这么丑的疤痕！” “你个大混蛋，还说我胡闹。”柔嘉拿拳头打他，反被琅玉挟制裹进被子里。 “柔嘉~”琅玉突然有些心力憔悴，自己好好的干嘛把柔嘉带出来，会有现在这个事还不是她给自己下药造成的。 “你知道我没有嫌弃你，也不会嫌弃你。” 柔嘉当然知道琅玉不嫌弃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闹别扭的情绪，还有她真的好委屈。 “真的不嫌那东西丑。” “嗯，不嫌。”琅玉见她听进去了，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要是在意那疤痕，回去我调一些适合你用的药膏给你擦。” “你还说不嫌弃，你都要回去调药膏了！”柔嘉声音又扬了起来，誓要和琅玉理论。 琅玉只能暗恼自己多嘴，闭嘴让柔嘉自说自话。 “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哄都不哄我。” …… 终于，管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是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让两人出去吃饭。 琅玉这才有机会插嘴结束让自己头疼的谈话。 很快已经是冬天了，外间飘着小雪，庄子上准备的都是野味干货，很少有新鲜的果蔬。 吃完饭又在屋子里小睡了一会儿，柔嘉就拉着琅玉外出赏景去了。 雪不大，并没有把田间山林覆盖，只是东一块西一块聚集，露出田间枯黄的野草，凭白生出几分寂寥，然而田垄有几株焦黑枯枝上挂着黄澄 澄的柿子，又给寂寥的田间增加了暖意。 “琅玉，我们去摘柿子吧！”柔嘉突然有些馋，拉着琅玉非要过去摘。 “公主要吃的话山庄上有，没必要爬树。”琅玉看了一眼高高的柿子树，不是他不想摘，而是完全没必要。 山庄的管事可是准备了不少柿子在桌子上。 “不嘛！我就要吃你给我摘的。”柔嘉矫情劲上来，就是琅玉的话也不管用。 琅玉看了一下柿子树的位置，那边比较陡，因为下雪可能会滑，他就让柔嘉在这边等着，自己和青松过去摘。 “我要最上面，最甜的柿子。”柔嘉等琅玉走远后，突然想起什么，对着琅玉的背影大喊到。 空旷的地方声音传的远，许多人都听见了，但都被自家庄子的管事打过招呼，说那是柔嘉公主和忠义王世子，让他们看了走远一点别惹到柔嘉公主。 “唉！柔嘉和世子在那边摘柿子吗？”秦子妍正和睿婕打招呼，听了柔嘉的声音，心里有些痒痒，她也蛮想去亲手摘柿子。 “你要是感兴趣就过去吧！”睿婕看到她向往的表情，让她过去，自己就不去了。 “你呢？要吃吗？我去给你摘。”唐昭在一旁搭腔。 “不用，庄子上有现成的。”睿婕又不是柔嘉，小孩子心性。 “哪能一样，那又不是我给你摘的，走。”唐昭知道她不想遇到柔嘉，可他们两人去摘柿子在树上，柔嘉在下面总不可能让人把树砍了。 三人一路朝柿子树那边去，上个坡就看到柔嘉身边围了一大群人，正望着柿子树那边。 “公主。”金枝轻轻碰了柔嘉一下，示意她回头看。 柔嘉一看是睿婕和唐昭，顿时就没有了好脸色。“皇姐什么时候成了跟屁虫！” “这田地又不是忠义王府一家，怎么，柔嘉公主要学螃蟹横着走路 。”唐昭不乐意了，当即开口怼回去。 柔嘉还要说什么，就见秦子妍凑到她面前，询问琅玉去了哪里，怎么她一个人站在这里。 “摘柿子去了。”柔嘉一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炫耀。 “我今中午胃口不好，他瞧我一直看那柿子，就亲自去摘了。” 秦子妍一脸的便秘状，柔嘉当他们聋吗？ 果然，下一秒唐昭的嗤笑声传来。“大白天的说瞎话，柔嘉公主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 “芸娘，是你吗？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一道激动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柔嘉。 只见一个满身破洞邋遢的老人，怀里抱着一堆黄土块，痴痴的看着柔嘉，嘴里大喊着芸娘朝柔嘉扑过来。 “哪来的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本公主把人赶走。”柔嘉厌恶的拿手帕捂住口鼻，让许刚把老人赶走。 “芸娘，我有钱了，你看，这些都是金子，都是金子。”老人不为所动，拿着黄土块不断靠近柔嘉，仿佛魔怔了一般。 “你回来吧！我给你买衣服，给你买首饰，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这怕是个疯子吧！”秦子妍靠近柔嘉，怕被疯老头打到。 “愣着干什么，这是疯子，实在不行不知道打吗？”柔嘉也觉得老人说话不正常，尤其是手里拿着土块，万一朝自己扔过来怎么办？ “打痛就知道离开了。” 睿婕皱起眉头，那老人怎么看都有七十多岁了，即使是疯子也不应该下重手。 “住手。” 正要动手的许刚一愣，看向柔嘉又看了看睿婕。 “动手。”柔嘉见睿婕敢命令她的人，气不打一出来。“给我打，狠狠的打。” 许刚自然听柔嘉的，正要下手时，被一小石块击中手腕，不得不退下警惕的看着唐昭。 “简直歹毒。”唐昭出手击退许刚，把老人护在身后。 第221章 出游下 “柔嘉公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腹中的孩儿积点阴德。” “要你多管闲事。”柔嘉本就没想怎样，见唐昭和睿婕护着那老头，偏偏有了要挣口气的想法。 “给本公主上。”柔嘉让身边的侍卫起教训三人。 侍卫们都没动，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保护柔嘉和琅玉安全的，可不会帮柔嘉去对付唐昭等人，但又怕柔嘉和忠义王妃告状，只是把人围起来没有动手。 “怎么了？”琅玉恰好回来，见一伙人剑拔弩弯的，柔嘉正生气的看着睿婕等人，而睿婕和唐昭正护着一位老人。 侍卫上前把情况说了一遍，琅玉让人都撤回来。 “还好世子回来了，不然忠义王府的名声可就坏了，非落一个欺辱痴傻老人的污点。”唐昭见琅玉回来，知道是闹不成了。 “不劳唐指挥司操心。”琅玉看了他一眼，表情不变，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柔嘉面前询问她有没有事。 “没吓到吧！” 柔嘉以为他会兴师问罪，没想到琅玉先是开口关心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是那个人先冲过来吓我的，我只是让许刚赶走他。”柔嘉随后生气的辩解，自己又没有真的想杀那傻子。 “嗯，侍卫都说了。”侍卫说的不偏不倚，柔嘉后面会这样也是为了和睿婕置气，琅玉大概能想到她的想法。 “柿子摘好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我不走。”柔嘉不甘心，看着唐昭得意的嘴脸生着气不愿意走。 “公主不是说想吃烤鱼吗？那边山涧溪水清冽，里间的鱼肉一定干净爽口，趁未结冰去尝尝。”琅玉拉着她的手。 “走吧！没必要气着 自己，而且天黑我们还要回去，别在这里耽搁时间。” 柔嘉看着低垂目光讨好自己的琅玉，不情不愿的被他拉走。 被琅玉无视的唐昭气的牙痒痒，真搞不懂琅玉为什么会喜欢柔嘉。 秦子妍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留在睿婕这边，能让女主女配争论的路人甲，很可能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芸娘，你不要走，不要走……”老人见柔嘉离开，立马哭闹起来要去追赶，被唐昭拖住衣领坐在原地撒泼。 就在三人无可奈何之际，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黄叔，你怎么跑这边来了？”中年男人紧张的询问老人。 “芸娘，狗娃子，我找到芸娘了。”老人看到熟悉的人，立马咧嘴笑。 …… 狗娃子！秦子妍三人和中年人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多谢三位贵人，黄叔要是冲撞了你们，还是各位见谅。”中年人起身对三人行礼，言谈举止得体，可见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无事，你是他的……”睿婕开始还以为中年人是老人的儿子。 “还有他口中的芸娘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各位贵人不忙的话，可以先到寒舍先取暖，听小人给各位说。”中年人扶起老人，对几人说道。 来了来了，路人甲的秘密来了，秦子妍激动万分。 三人随中年人回到他的住宿，这才发现中年人是平王府山庄的一账房伙计，因为和妻子要照顾痴傻的老人，便搬到山庄外居住。 “黄叔经常乱跑，关着又爱大喊大叫，我和妻子只好搬出来。” 中年人家中还有一个小男孩，看到自己父亲带人回来，也不害怕众 人，淡定的把老人拉回屋。 “你对老人挺好的。”睿婕注意到，老人外间虽然穿着破洞的衣服，但里面却是干净保暖的内衣。 “我也不是圣人，不过是知恩图报罢了。”中年人不好意思的说起关于老人和他的事。 原来老人之前是一位教书先生，中年人小时候不听课爱逃学，老人常常去捉他回来，这才有这么轻松的活计，后来妻子难产，又是老人去叫的大夫，所以一家人对老人特别好。 “那为什么会疯呢！”秦子妍听的不耐烦，连忙问起老人自身的事。 “唉！这事说来话长。”中年人长叹一口气，摇着头满脸的叹息。 老人年轻时是一个教书先生，娶了一个貌美的女子，他对这个妻子很是疼爱，一次回乡祭祖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妻子失踪了几天，回来时身上有血迹，可自身又没有受伤。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失踪又回来，一定会被人怀疑不洁休弃，但老人没有，反而对妻子加倍好，可一回到京都，他妻子却突然失踪了，老人也在寻找时摔下山坡，把脑袋摔傻了。 “那女人爱慕虚荣，常常嫌弃黄叔没钱，真不知道黄叔为什么会看上那女人。那女人会消失，八成是和别人跑了，没给黄叔生个一儿半女的，还害的他成了傻子。”中年人边说边摇头，可见他对黄叔的妻子又多厌恶。 秦子妍听了一脸的懵逼，这个，这个和主线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很漂亮吗？”睿婕对老人也是充满了同情。 “柔柔弱弱的，是个男人看了都觉得可怜，不然黄叔也不会把她放在心尖上。” 柔柔弱弱的，三 人突然有些明白老人为何一直冲柔嘉大喊芸娘。 柔嘉可不就是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看了让人可怜。 “人不见了，都没有去报失踪吗？”秦子妍的思想还停留在有事找警察叔叔的层面上。 “报了，可是没用，官府找了几天就没理会。”又不是有权有势，人家凭啥为你劳累。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秦子妍几人便起身告退。 三人离开时，睿婕还给中年人拿了五两银子，说是看他不容易，除了妻子孩子，还要照顾一个疯癫的老人，权当一番心意。 “睿婕表姐，你说这女人是真跟人跑了吗？”秦子妍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意义在哪？ 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这个路人甲只是为了展现女主的善良，在男主面前刷好感！ “也许吧！也可能是惹到什么人，被人灭口。”睿婕还记得中年人说过，回乡祭祖时女人失踪了几天，回来身上有血，有可能是目睹了什么。 秦子妍点头，算是赞同睿婕的话。 中年人这边，老人还在喊着芸娘。“狗娃子，我真的看到芸娘了，她还和以前一样美，只是她不认识我了。” “黄叔，芸娘这些年都不回来，肯定是死了，你就不要惦记了。” “没有，没有。”老人摇着头不相信，他明明看见了芸娘，可芸娘和一个男人走了，不理自己。 中年人难得和他争辩，让自己的小儿子看着一点，他回山庄去做事了。 武英殿里，杨贵妃面色难看的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眼里满是泪水。 “圣上，四皇子他已经许久未归京了，妾身这个当母妃的很是想念，下个月妾身生辰，求您让他回来 一趟吧！” 自从太子出事，四皇子就一直被景帝外派做事，如今都快半年了，转眼就要到年关了，杨贵妃说什么也要把儿子弄回来。 “他在外边做事，岂能因为你个妇人一句想念就调回来。”景帝冷着一张脸，这两天他要防备秦老将军，那有精力来应对低下的孩子。 把四皇子派出去也是他故意的，要知道二皇子不得欢心，早早封王，被自己剔除了继位名单里；太子身体弱，一直在东宫修养，三皇子风流成性，以太子马首是瞻，不会搞小动作；四皇子不一样，如今朝堂上大多数官员都认定四皇子是自己的继承人，四皇子一脉势力壮大。 以前他或许还有闲心来折腾自己儿子，但现在他却巴不得四皇子在外间不要回来。 “可是圣上……”杨贵妃不死心，四皇子一直被外派，隐隐有放逐的意思，自己父兄说那些人都在议论，可能景帝最后还是属意太子，已经有不少人动摇了心思。 “没什么可是，你要是实在想念，真不介意送你过去。”景帝让福如海把她赶出去，没有功夫应付她。 杨贵妃被赶出来，心中不甘，可又不能再去景帝面前哭诉，擦干眼泪回了栖霞宫。 景帝看着手中的名单，这是今日一早宫门发生内乱的人员名单。 今日是宫里人与外间亲人相见的日子，他怕秦老将军派人趁乱混入，或者传递信息，一直派人盯着，不知为何突然闹了起来，乱成一团，别说盯人了，防止混乱都来不及。 这也是景帝为什么没功夫理会杨贵妃的原因，他不确定有没有人混了进来，福如海的人还在排查各宫人员。 第222章 胎动 东宫，因为天气寒冷，太子最近感染了风寒，一直在东宫修养未上朝。 “皇兄，琅玉都能把柔嘉治好，你这个病他应该也可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三皇子在一旁担忧。 “那有那么容易！”太子虽然心动，但也知道要真那么好治，琅玉也不会拖柔嘉那么久。 “如今我病着父皇才放心，不然派出去的就是我了。” “皇兄，你还真别说，听闻前几日杨贵妃去求父皇把四皇子召回来，结果被父皇骂了一顿。”三皇子得知此事的时候可开心了，杨贵妃不就是想自己儿子留在京都吗？ “如今朝堂四皇弟独大，父皇怎么可能放心。” “皇兄，我听说昨日安王被父皇罚了，打了二十大板。”三皇子没有入宫，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嗯，二皇弟也是实心眼，被父皇发现他在查当年的事，也不辩解，直接承认，还当面质问父皇当年秦家家眷的事。”太子得了风寒是真，但还没严重到不能上朝的地步，称病也是为了躲避景帝的怒火。 “他哪是实心眼，就是缺心眼。”三皇子摇头，也不知道安王手中的线索是哪里得来的。 “不过，在意当年秦家的事除了秦家人，还会有谁呢！” 太子也不清楚，秦老将军是死是活他和安王都没有下定论，查刺客又牵扯出当年的事，怎么看都是秦家的手笔。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皇子。” 两人正聊着，书房密道打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潜伏在淑妃宫里的宫女。 “你信中说有事禀告，可是发现了什么。” 景帝有抬举唐家的意思后，就把淑妃宫外的守卫撤了，淑妃恢复以往的自由，摘了牌匾的宫殿又重新挂上，改名为吉春宫。 宫女因为之前被太子安排成功调入了淑妃居住的宫殿当差，后来淑妃解禁，她理所当然成了二等丫鬟，但依旧不被允许入寝殿，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回殿下，属下依旧进不了屋里，但属下昨日守夜听到动静，出去看时，发现吉春宫新来的宫女正和杨贵妃的人接触。” “这就是你的发现。”太子有些不满，他可不想管宫中女人的斗争。 “属下本不想来打扰殿下，但属下昨夜想过去偷听二人谈话，却被那宫女发现，那宫女武功不低，属下差点就被她捉住了。” “你居然打不过。”太子这下有了兴趣，自己人的底 子他还是知道的，被发现还差点被抓，那个宫女有点来头。 要是有来头，又为什么会潜伏在淑妃那边，要知道淑妃虽然被解禁，但依旧不得景帝喜爱，完全没必要对付她。 “是，而且看两人的表现，不是第一次谈话，淑妃娘娘今日一早就说丢了东西，派人搜查宫女屋子，那个宫女被叫上和淑芳娘娘身边的嬷嬷一起，属下怀疑她们是在找昨晚偷听的人。”多亏她昨晚让人和自己换了鞋子，不然今日一早就露馅了。 “这么看起来，淑妃好像知道宫女和杨贵妃身边人接触的事。” “那个宫女很可能是她的人，接触杨贵妃也是她授意的。”太子敲着桌子，思考着这事的目的。 吉春宫的宫女太监都是各宫抽调的人，不存在唐家人送进宫的可能，那宫女要真是淑妃的人，淑妃在宫里还隐藏了多少人呢！ “阿奕，你入宫去拜见一下太后，顺带给我母后带几句话去。” 太子决定让皇后在宫里探查一番，务必搞清楚淑妃在干什么。 宫女继续回去卧底，因为之前的事，太子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在吉春宫安分守己，不要让人怀疑。 景帝又来找太后，太后刚刚礼完佛，正准备洗手用饭。 “母后还有心思吃饭！” 秦老将军的确找太后帮自己混入皇宫，太后把这事也和景帝说了，秦老将军决定在宫人们与亲人见面时动手，可派去的人什么也没有查到。 景帝因为没有查到秦老将军的行踪，整个人都很烦躁，又被安王质问当年的事，更加坐立不安。 “圣上不饿，哀家这个老太婆可饿。”太后不为所动，拿起筷子吃饭。 “行动路线和计划哀家都和圣上说了，圣上抓不到人，哀家又能又什么办法。” “朕现在怀疑母后根本就是在骗朕。”不然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景帝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一碗药直接弄死秦老将军。 “圣上多虑了，那样做对哀家有什么好处。”太后今早让秦励入宫，特地把柔嘉刺伤秦老将军大腿的事和秦励说了一遍。 秦励表现的很惊讶，连说那一定是刺客假扮的，他们杀了自己父亲，又装扮成自己父亲杀人。 太后通过这番对话算是确认秦励知道秦老将军恢复神志，但不确定秦励是否知道秦老将军的计划，毕竟上次见面，秦老将军让自己对秦励保密。 “朕不相信秦励会不 知道他老子的计划。”景帝肯定不相信，在太后说完以后立马反驳。 “不管他知不知道，圣上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太后看不惯他惊慌烦躁的模样，一点都沉不住气。 “如果圣上搜查皇宫和那日探亲的事没有任何发现，就说明他不相信哀家，可能是在试探哀家，或者他已经混进来，只是藏在某个地方，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 “圣上现在要做的，是要搞清楚他在皇宫里的话，谁会帮他，而不是跑到哀家这里来怀疑哀家。” 太后那日和景帝说了以后就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心慌的。 虽然那日探亲景帝的人没有出面阻拦骚乱，如今搜查皇宫也是打着检查安全的名头，但秦老将军多狡猾，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一直没和自己联系。 景帝被太后一说，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秦家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一遇到就烦躁难安。 “那儿子便不打扰母后用饭了。”景帝神情有些颓败，疲惫的转身离去。 出了慈安殿，景帝脸上的颓败一扫而空，看着那牌匾，目光中闪过一丝嘲讽。 “让人时刻看住慈安殿。”他就不相信，秦老将军还真不来找自己这个太后妹妹了。 这老妇心狠手辣，肚中诡计防不胜防，别看现在和自己站一边，保不齐心里思量着如何将自己出卖给她哥哥。 连自己至亲都会出卖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是。”福如海安静的垂首站在一边。 比起皇宫肃杀紧张的气氛，忠义王府气氛则相对和谐。 王府里，一家人正围坐着吃饭，忠义王好不容易换班回来，柔嘉和琅玉也出了灵犀院，来到福寿堂一起吃晚饭。 老王妃吃着饭，不时看一眼柔嘉的肚子，想着御医说的话，心里就乐开了花。 自家孙子就是厉害，选了柔嘉这么一个能生的孙媳妇，最好生两个带把的，让老家那些人暗地里嘲讽自己的人看看，谁还没有孙子似的。 柔嘉和老王妃中间隔了一个忠义王妃，但柔嘉还是被老王妃看的毛骨悚然，这也是她不喜欢来福寿堂吃饭的原因。 因为被老王妃盯着，柔嘉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忠义王妃让丫鬟给她盛了碗鸡汤喝。 “啊！”柔嘉正喝着鸡汤，突然小声惊呼一声，整个人似乎有些呆，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 “烫到了？”琅玉端过她手里的鸡汤放到 桌子上，心里有些无奈，又不是小孩子，还被烫到。 “他，他动了！”柔嘉一脸惊恐，有些结巴的说道，眼神看向自己的肚子，仿佛里面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忠义王妃一愣，一下笑了出来，都快五个月了，有些胎动很正常，只是柔嘉那表情，仿佛肚子里住着毒蛇猛兽。 “你这孩子，这很正常，说明孩子在给你和玉儿打招呼！” “自己孩子怕什么！” 柔嘉一听肚子里的孩子还会动，更加惊恐了。“他可不可以不要动！” 柔嘉这两个月虽然也长了不少肉，但肚皮依旧是那种薄薄的一层，柔嘉每次照镜子看着都觉得孩子会破肚而出。 “我害怕！”柔嘉是真的害怕，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六岁，过完年才十七。 “害怕什么，胎儿动的越厉害，说明胎儿越健康。”老王妃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柔嘉的肚子。 “乖孙，来，和曾祖母打个招呼！” 忠义王妃不着痕迹的把她手拦下。“婆婆，柔嘉年纪还小，又是第一胎，害怕也很正常。” “您老人家最有经验，和她身边的丫鬟说说，以免孩子害怕，自己吓自己！” 老王妃原本不满忠义王妃的阻拦，听她这么一说立马高兴了起来，让金枝银杏每日过来一个时辰听她说教。 琅玉看柔嘉心情低落，起身和三人告退，带着柔嘉先回了灵犀院。 “媳妇，柔嘉这第一胎会不会很凶险。”忠义王夫妇吃了饭也离开，忠义王有些担忧，要知道寻常人家都会把女儿留到十六十七才嫁人，只有柔嘉刚及笄就嫁进王府了，还在后一年怀上孩子，还是双胎。 “我就是害怕这个，那些补身体的汤我都没敢让厨房给她做。”忠义王妃严格把控着柔嘉的饮食，就怕到时候胎儿太大，柔嘉难产。 忠义王妃都是十七才嫁给忠义王的，二十一岁才生的琅玉。 “唉！”忠义王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当爹的也太操心了，以前没怀上操心，现在怀上也操心。 “听说前两日皇宫门口出现打闹，什么情况？” “听说是探亲发生了意外，几个宫女太监缠斗，乱了一阵子。”忠义王负责京都外，皇宫那边的事还真不清楚。 “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一个安生年！”忠义王妃有些担忧。 “放心，天塌了我顶着！”忠义王安慰她。 只要自己安分守己，无论以后谁登基，都不会太为难他们。 灵犀院里，琅玉让人下去煮些吃的，柔嘉在福寿堂只吃了一点，肯定没有吃饱。 “琅玉，我怕！”柔嘉回来的路上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一下，吓的她不敢走，都是被琅玉抱回来的。 “不怕！”琅玉没经历这种事，他和柔嘉一样，对肚中孩子的期待还没有忠义王妃他们浓烈。 “我怎么不怕，都说生孩子是走鬼门关，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要重新娶。”柔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让琅玉破戒了。 “我不允许。”是她把琅玉这个不谈人间情爱的谪仙人物拉入红尘的，凭什么她死了让别人染指。 琅玉抬手轻敲她额头。“胡说些什么，我不会让公主死的。” “除了公主，我谁也不会娶！”琅玉真没想过柔嘉会死在生孩子上，他也没想过自己除了娶柔嘉，还会再娶另一个人。 “那万一，到时候稳婆问你保大保小，你选谁！”柔嘉有些钻牛角尖。 “公主。”琅玉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柔嘉一下笑了起来。 “我真想到时候生产你能陪着我。”柔嘉靠在他怀里，顿了顿又着眉头。 “不行，他们说生孩子时人会因为痛苦而面目扭曲，到时候我一定很丑，不能让你看见。” “而且你在的话，我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生孩子。” “可，可是，我为你那么痛，你却不知道，我突然觉得我好亏。”柔嘉自言自语了一堆，算是把自己的害怕说了出来。 琅玉在一旁听着没插话，屋里燃了炭火，柔嘉只穿了两件衣服，琅玉把手搭在肚子上，正聚精会神听柔嘉说话。 突然，手被什么触了一下，柔嘉也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琅玉的手。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又动了一下，动静比之前还要大。 “他，他又动了？” “嗯！”琅玉将受惊的柔嘉按进怀里，自己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刚刚胎动的地方，似乎在安抚孩子要乖一些。 “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男孩子。”银杏在一旁开口。 “男孩子！”柔嘉注意力一下被吸走了。 “是啊！听婢子娘说，婢子哥哥在肚子里可闹腾了，像在打拳一样，而怀婢子的时候，胎动就很少，说一定是个女孩，还真是……” 柔嘉来了兴趣，又问了好些问题。 琅玉听着突然有些惆怅，男孩子啊！那他不是看不到像柔嘉的小姑娘了！ 第223章 往事 快到年关了，柔嘉怕冷的不愿意出门，整天窝在屋里，琅玉为了拉她出门活动筋骨也是费尽心思。 今日柔嘉好不容易主动要求出门，就是一向反对柔嘉出府的忠义王妃也开心的让人去套马车。 “你们好生照顾公主……”忠义王妃不放心的叮嘱，琅玉和无为道长，玄明子去南门那边免费为人看诊去了，估计要到下午才回来，陪在柔嘉身边的依旧是金枝她们，也难怪忠义王妃不放心。 出了门，柔嘉掀开车帘，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不住传出吆喝声，让柔嘉有种想下去走动的冲动，可惜怀着孩子，怕拥挤之下出事。 马车慢摇摇的到了淑芳公主府，柔嘉刚下马车还没有进门，就见平安从府里跑出来，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晏一。 “见过柔嘉公主。”晏一向柔嘉行礼，而一边的平安正好奇的看着柔嘉的肚子。 “嗯，你家公主呢！”柔嘉见是晏一在带孩子，心想淑芳不会入宫了吧！ “公主在里面。” 晏一抱起平安，对柔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柔嘉，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淑芳听到丫鬟的话，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皇姐你这是要出门？”柔嘉见淑芳收拾得体的妆容，反问她。 “是的，不过是去找你和世子，既然你来了，也省的我跑一趟。” 金枝刚扶柔嘉坐下，在晏一怀里的平安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柔嘉身边，眼睛一直盯着柔嘉的肚子。 “姨姨，妹妹！”平安已经能清楚的吐字了，但胖还是那么胖，他抬起肉肉的小手，试探性的摸了摸柔嘉肚子的右侧。 “妹妹，你怎么知道啊！”柔嘉倒没有推开他，只是看他这么笃定的小模样，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弟弟，妹妹！”平安指了指左侧又指了指右侧，仿佛在说有弟弟也有妹妹。 淑芳在一旁笑了起来，把儿子叫了回来。“不错，看样子你这是一对龙凤胎，有儿有女，估计老王妃都要乐坏了。” “你还真相信你儿子说的。”柔嘉不相信的撇嘴。 “你还别不相信，小孩子有些话最灵了。”淑芳不和她争辩，反正年后柔嘉生产就知道了。 “对了，你听说淑妃解禁的事了吗？” “听母妃提了一句。”柔嘉无事会和忠义王妃聊八卦，忠义王妃也不避讳的把新消息说给她听。 “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淑芳的母亲德 妃在宫里，探听消息比谁都方便，要知道最近景帝又持续歇在德妃的甘泉宫内，偶尔也能听到一些秘事。 淑芳让人都出去，平安也被晏一抱了出去。“我昨日入宫，听闻杨贵妃想让父皇把四皇子调回京都，被父皇拒绝了，父皇因为这件事还训斥了杨贵妃。” “活该！”柔嘉有些幸灾乐祸，反正她不希望四皇子登基，杨家和忠义王妃的恩怨摆在那里，指不定会被收拾，她还是希望太子或者安王登基。 “我母妃说，因为杨贵妃闹得这出，景帝今年过年都不想四皇子回来。” “父皇对淑妃是什么态度？” “还能是什么态度，只是解禁了，人依旧在那吉春宫礼佛。”淑芳没去看望淑妃，同时入宫也是为了告诫自己母妃离吉春宫远远的。 “不过我母妃到是和我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淑芳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和柔嘉说。 “说说，别吊我胃口。”柔嘉催促她。 “前两日一伙妃嫔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一个嫔妃出口为难了淑妃，杨贵妃居然开口帮淑妃解围。” “那女人会那么好心！”柔嘉也表示怀疑，杨贵妃别看清高不染凡尘，其实最爱追逐权势。 “不知道，母妃和我说这件事时，她都忍不住惊讶，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且一向对淑妃比较照顾的贤妃居然没有开口帮忙，还告诉母妃让她离淑妃远一点。” 贤妃因为抱养了淑妃的孩子，平日里对她还算照拂，但淑妃对贤妃一直冷冷的，后来安王带云歌入宫拜见，贤妃还让安王他们过去拜见一下淑妃，现在的举动怎么看都透着疏离。 “这群女人在搞什么呀！”柔嘉忍不住有些感慨，她在宫里生活了那么久，到现在都看不透那些女人。 “那你母妃怎么想？”现在德妃在宫里可谓是风头无二，又是景帝最愿意亲近的妃子。 “她们都是唐家出来的，要是淑妃要见你母妃，你母妃恐怕也不能推辞吧！” “反正我和她说了，做什么事都多想想我和平安，别心软的被人利用。” “你母妃的娘亲……” “早死了，所以也不怕唐家人拿捏母妃。”淑芳能察觉到随着淑妃的解禁，宫里的气氛变的诡异。 “会不会是你母妃太敏感了，不是说父皇要把甘霖指给唐家吗？”柔嘉突然想起上次在将军府甘霖和自己说的话。 “杨贵妃帮淑 妃说话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圣旨还没有下，一切都是口头当不得真，不过杨贵妃一直想拉拢唐昭，这事八九不离十。” “对了，世子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以往你们不是常常黏在一起吗？”淑芳结束这个话题，询问起柔嘉和琅玉的事。 “他和他师傅义诊去了。”柔嘉说起就不开心，要不是琅玉不在府里陪自己，自己也不会跑到淑芳这边来。 “世子是个心善的。”淑芳很能体会嫁错人的苦楚，她现在虽然不爱参加宴会，但有些是推拒不了的，常常能听到众人对柔嘉各种羡慕嫉妒恨。 柔嘉和淑芳扯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要离开，本想去义诊的地方看看，可惜被金枝等人劝阻，说什么也不让她去。 柔嘉郁闷的回到王府。 睿婕这边，想到黄叔的执着，她打算帮黄叔查查那失踪不见的妻子。 去了府衙询问，负责保管文书的人记得当年是接到这么一件报案，但找了几天后，报案人就来销案了，说他不找了。 “不找了？”睿婕听了负责人的话不由一愣，中年人和自己说的明明是县衙的人不找了。 “是的，睿婕公主，这事下官很有印象。” 这人和黄叔是一个村的，只不过工作到了京都才失去联系，后来黄叔来报案，他亲自接待认出来，并给了一些赏钱让官差好好找，谁知过了四五日，之前陪黄叔一起来报案的人说不找了，黄叔摔坏了脑子，找到了也无济于事。 “那你们这里可还保留那个女子的画像？” “报案人都销案了，我们怎么会留画像。” 睿婕觉得蹊跷，但负责文书的人明显问不出什么，她也就告辞，打算再跑一趟山庄问问照顾黄叔的中年人。 唐昭被景帝处罚无事可做，便跟着睿婕身后帮忙。 “两位贵人找小人何事？”中年人见是睿婕和唐昭，还记得两人救过黄叔，礼貌的询问。 “当初陪黄叔报案的人是你吗？”睿婕表达了自己想帮黄叔的意愿。 “不是，我那个时候在外地，听人说陪着报案的是一个借宿在黄叔家里的走卒商贩，他当时为了报答黄叔的收留，主动带黄叔去报的案，黄叔回来时还说遇同乡。”中年人摇头。 “可是遇到同乡又如何，官府不帮你找就是不帮你找。” 唐昭和睿婕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我们刚刚去找过县衙 的人，刚好遇见黄叔的同乡，他说是当初你们销案，说不找了。” “怎么可能，黄叔为了找那女人，把攒的银钱都用了，我回来以后还特地去县衙询问，可县衙的人要么不理我，要么就把我打发走，我根本就没见到黄叔的同乡。” 中年人觉得那同乡就是心虚，收了银子不办事，所以才一直不见自己，可自己一介白身又能怎么样，只能在心里为黄叔不平。 “黄叔根本不可能去销案！” “不是黄叔去的，那人说是陪黄叔一起报案的人去销的。”睿婕解释到。 “难道那女人是和那商贩跑了？”中年人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明白，更加为黄叔不平。 “也不一定，对了，黄叔摔伤脑袋时，是谁和他在一起？”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能去问松老头，当时他和黄叔关系好，也许他会知道。” “两位贵人，你们不会是怀疑，黄叔受伤是被那商贩动的手吧！” “那商贩就是杀人凶手了。” 中年人气的拍桌子，暗恨自己当年出门没在黄叔身边。 睿婕和唐昭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告诉他们松老头在哪里，他们去询问一下。 “两位贵人稍等。”中年人进屋拿了一壶酒出来。 “松老头爱喝酒，你们如果要打听消息，带酒过去会好一点。” “多谢。”唐昭要给中年人银钱，被中年人拒绝，说什么也不愿意收，只让两人一定尽力还黄叔一个公道。 “那个商贩难不成真拐了别人老婆，还把人打傻！”去的路上唐昭和睿婕讨论着，这人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不知道，毕竟很可能是他去销案的。”睿婕心中可怜黄叔才去问了一句，没想到还扯出隐情。 松老头一人独居在一间破败的土屋里，看到衣着亮丽的两人，眼里闪着精光。 “两位贵人来到此处有何事？” “向你打听一些事。”唐昭把酒丢给他，又摸出一两银子。 “要是答案满意，这银子也是你的。” 松老头拿过酒毫不犹豫的饮了一口，直喝的满面舒畅，看到唐昭手上翻飞的银子，笑容越发谄媚。 “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位贵人要打听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边那个疯老头妻子失踪的事吗？” “那疯子婆娘的事！”松老头还以为他们要打听什么，听闻是那事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什么失踪，小人看八成是 和人跑了，就是当年借宿在他家的商贩一起。” “你怎么这么确定？” “两位贵人，那婆娘长得漂亮，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跟人跑不是迟早的事嘛！” “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当初那疯老头是怎么摔疯的？”睿婕打断松老头的话，问他要紧事。 “就是因为这个，小人才确定那婆娘是和那商贩跑的。”松老头说起当年发生的事，报了案以后，黄叔不甘在家苦等，便每日出门去寻找，那商贩也和他一起出门找人。 “……就在四五天的夜晚，天下起了小雨，山里一下雨就路滑，那商贩居然在那时说看见他婆娘的身影向山里跑了，我们都说不可能，可那疯老头不相信啊！打着火把就上山去了，商贩照旧跟着一起，我们不放心，便在他们后面一步。” “谁知没走多久，就听到疯老头一声惨叫，我们赶过去时就见那商贩在疯老头旁边，看见我们就说疯老头脚滑从上面摔了下来磕破了脑袋，得立马请大夫。” “后来人是救回来了，却变的痴痴傻傻，还不如摔死了。”松老头说着一壶酒也被他喝完了。 “那婆娘胆子比老鼠小，怎么可能大晚上出现在山里，也就他相信那商贩的话。” “那商贩后来呢？” “后来啊！自然是走了，看到人变痴傻以后，就一声不吭的溜了。” 睿婕皱着眉头，大晚上下雨出门，在山里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 “那商贩叫什么名字。” “说是叫朱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反正再也没有见过了。” “那你还记得那商贩的长相吗？” “这个……”松老头一脸为难，直到唐昭又掏出一两银子才笑着说记得。 “记得，小人记忆力一向很好。” “那就好，稍后我们会派人来找你画像，这二两银子你先拿着，等画像完成再给你二两银子。”唐昭把银钱甩给松老头，松老头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在家里等。 看到松老头的模样，睿婕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你还记得那女人的模样吧！” “当然，比那些窑姐儿还好看，小人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当然，贵人也很好看。” 唐昭把睿婕挡在身后，隔断松老头的视线。“那你待会就把这两人的相貌特征给画像的人说。” “是。” 解决了松老头的事，唐昭和睿婕就离开庄子回了京都。 第224章 画像 画像是唐昭派人过去画的，画好就直接送到了唐府。 唐昭晚上回家吃晚饭后，回房就看见摆在桌上的画卷。 那个商贩朱二，长的到是有两分俊俏，也难怪松老头会说那芸娘是和商贩跑了。 而另一张是芸娘的画像，柳眉杏眼，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貌美，眉目间自带一股娇弱，便是画像，看了也让心生怜惜。 唐昭不免多看了几眼，可越看越觉得在那里见过，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想着让睿婕辨认一下，可看了看外间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是明日给睿婕送去吧！ “恭喜作者大大解锁隐藏剧情！！” 哔！哔！哔！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巨大烟火，秦子妍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什么隐藏剧情？我干了什么？”自己最近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就没出去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子妍最近特别倒霉，好不容易伤寒好了，从山庄回府时又把脚给扭了，就在刚刚，还被水烫了舌头。 “大大你忘了之前和男女主在山庄遇见的那个疯老头了吗？” “就是他妻子失踪，或是和人跑了的那个。”秦子妍当然记得，想当初她还吐槽过呢！ “嗯嗯，男女主今日又去找了他，触发了隐藏剧情，还收获了两幅画像。”维护者简单说了一下睿婕他们做的事。 这个……秦子妍有些无力吐槽，这还是自己写的小说吗？ 这越来越多的事，秦老将军这个人还不知所踪，原本的最终BOSS景帝也还活的好好的。 这里还要说一下，因为柔嘉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加上天道的限制，所以可以窥探他人的权力也被收回了。 “这个隐藏剧情和什么有关啊！”秦子妍想了想，柔嘉和秦老将军对峙的画面她是看到的，但没有看完全。 “不知道，这个需要大大你去想办法跟进。”维护者很多权限都被锁了，原本还能把画像拿给秦子妍看的，现在也不行了。 “你觉得睿婕和唐昭是柔嘉和琅玉嘛！我可以随便靠近。”秦子妍苦恼，唐昭和睿婕都防备自己，自己要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估计刚进门就会被撵出去。 秦子妍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画像他们两人都已经看了吗？” “还没有呢大大，男主看了，女主还没有看，男主准备明天给女主送去。” 睿婕还没有看，那自己就在睿 婕的公主府坐着，到时候看计划行事吧！ 秦子妍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去睿婕哪里坐着等。 “不对，按照惯例，一般这种隐藏剧情的出现，都代表着是和男女主作对之人的小辫子，最近柔嘉没对睿婕做什么吧！”秦子妍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小说的定律。 “没有，女配被忠义王府的人看的牢，之前因为猎场的事和秦子轩产生隔阂，根本没机会找帮手对付女主。”维护者可是一直注意着女配的行动，就怕女配脑子一抽对睿婕动手。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对柔嘉出手，我就放心了。”既然是针对其他人，那秦子妍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忠义王府，云歌正一脸担忧和恳求的拉着忠义王妃。“母妃，王爷伤一直不见好，御医又看不出什么，我想，我想请世子去帮忙看看。” “看伤病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用上请了。”忠义王妃让她稍等一下，派江嬷嬷去请琅玉。 云歌过来时忠义王妃他们都吃过饭了，琅玉也扶柔嘉回去休息。 柔嘉正让琅玉陪自己看小孩子的衣服，听到江嬷嬷来说，王妃请世子过去一趟。 “什么事？都这么晚了，不能明天说嘛！”柔嘉见琅玉穿衣准备去，她也要过去。 “公主先休息吧！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安王妃来了，说有事和世子谈，就几句话的功夫。”江嬷嬷连忙阻拦她。 “天冷，公主别把自己冻着了。” “我很快回来。”琅玉替她拉了拉被子，让她在屋里等自己。 “好吧！我等你。”想着要离开温暖的被窝，柔嘉也有些舍不得，便让他快些回来。 琅玉来到大厅，发现忠义王也在。 “玉儿，云歌想让你去给安王看看伤。”忠义王妃开口。 “看伤？”琅玉一愣，这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随便找个大夫都能看。 “是的，原本不想打扰世子，可是都过六七天了，伤口一点结疤的迹象都没有。”云歌再迟钝也明白事情不对劲了。 “我今日拿牌子请御医，御医只说天冷愈合慢，其余便没什么问题。” “可我还是不放心，便想请世子你过去帮忙看看。” 云歌心中猜测有人对安王下手，她自己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命令人打板子的是景帝，派御医开药的是贤妃，这两个人那一个都不敢怀疑，所以才会天黑登门。 琅玉听了大致有些明白，但药 草那么多，只能看过才知道。 “我先拿瓶清毒的药膏给你，你回去今晚给安王擦在伤口，明日我再上门来看。” “好。”云歌点头，她也没有要求琅玉马上和自己走，毕竟忠义王府还是有眼线盯着。 云歌拿了药就回安王府去了。 “玉儿，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忠义王妃有些担心。 “这个只有看过才知道，但伤口五六天都没有结痂，这的确是不正常。” “唉，明天你把你师傅叫上吧！”忠义王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琅玉点头，和忠义王夫妇两人说了两句就回灵犀院， 刚进屋子柔嘉就扑了过来，琅玉连忙侧身接住她。 “胡闹。” “嘻嘻，不是有你在嘛！怎么这么久。”柔嘉笑了两声，任由他把自己抱回床上。 “有些事耽搁了！”琅玉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什么事？”柔嘉好奇，云歌天黑找来很明显是不想让人注意。 琅玉俯身在柔嘉耳边说了一下大概。“明日我们去探望一下安王吧！” “好的！”柔嘉微微吃惊，面对琅玉的话只能点头附和。 第二天一早，秦子妍就离开薛府跑去了睿婕公主府上，看的睿婕很是奇怪。 “你有什么事吗？”秦子妍突然的到来，让睿婕心生疑惑。 “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咱俩好歹是同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互相帮扶一下不是应该的嘛。”秦子妍说着违心话，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这话说的睿婕是半个字都不信，甚至还想给她一个白眼。 “睿婕表姐，你还没有吃早膳吧！”秦子妍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她连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睿婕发现她的小动作，心中虽然对她的举动怀疑，但也没有可恶到把人赶出去，让丫鬟上早膳，叫她一起吃。 “这多不好意思……”秦子妍一边推辞，一边主动的坐到桌子旁，还对丫鬟说粥要稀一点。 “你吃完饭就回去吧！我等下要去将军府。” “唉――我也想去，我好久都没去看小胖子和大舅母了。”秦子妍接话，反正睿婕别想甩掉自己。 “你和大舅母很熟？”睿婕看她叫的情热，想起之前在小佛堂发现的暗道的事，她和唐昭一直在纳闷，赵氏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这些年到底听到了多少事，可是她尝试和赵氏接触，发现赵氏对自己特别冷漠，而且秦励又 一直神神秘秘的，这事她就瞒了下来，只是建议吴氏把松鹤堂先封起来。 “不是很熟。”秦子妍摇头，面对赵氏她总有一种愧疚感，不同于柔嘉的那种，是真正的无奈和愧疚，柔嘉的结局还可以更改，可赵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大舅母少言寡语，不是个爱说话的，要不是因为娘亲常常去看她，我可能和她说话都没什么机会。” “怎么了吗？”秦老将军出门秦子妍并没有去，只有薛氏去帮忙了。 “没事，就是见大舅母一个人在佛堂可怜。”睿婕见她不像说谎，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就听下人说唐昭来了。 秦子妍眼睛一亮，可算是等到了，快，让她看看到底是什么隐藏剧情。 唐昭进来看到秦子妍也在，疑惑的看向睿婕，仿佛在问她怎么在这里。 “唐指挥司。”秦子妍笑着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昭对她诸多不满，但也对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唐指挥司，你手上是什么画卷，画的什么，我能看看嘛！” 睿婕瞟了她一眼，要不是秦子妍一双眼睛都盯着画卷，她还以为秦子妍喜欢唐昭呢！ 唐昭刚想开口拒绝，就见睿婕对他摇了摇头，示意给秦子妍看。 唐昭不明白睿婕的意思，但这画卷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他也就没有多想，把画卷递给了秦子妍。 秦子妍才不管二人怎么看，抱着画卷跑到一旁打开查看。 这个男人？秦子妍看着朱二的画像。 “维护者，我都碰到东西了，就没有触发一下提示。” “你当网游啊！触摸道具还弹出提示框！”维护者鄙视，它这么高级的配置，怎么会有那么底端的东西。 “恭喜作者大大获得隐藏道具，欢迎解锁陈年往事！！” 秦子妍看着打开的另一张画像，眨了眨眼睛。“脸疼吗？” ……维护者沉默，这次任务完成它一定要申请更改这个设置。 “这个是什么？”秦子妍扭头一脸不解的询问唐昭两人，这两张画像关乎什么陈年往事。 “上次在山庄遇到那疯疯癫癫的老人，我和唐昭瞧他可怜，便想帮忙找一下她妻子，这是画像。” 睿婕来到她面前，拿起女人的画像查看。 “哦，是那个老头啊！” “我昨晚看这女子画像总觉得有些眼熟，你们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睿婕摇头， 只是觉得女子美，那身气质到是和柔嘉像。 “眼熟？”秦子妍歪着脑袋想，为什么她也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你认识？”睿婕见她看的认真，把画像又递给她。 秦子妍实在想不出便摇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 唐昭惊讶，自己和秦子妍见过，睿婕却没有印象。“难不成人在京都。” 要知道秦子妍没出过京都，自己的记忆也有些久远。 “可能吧！你们两人自小在京都长大，可能一次出玩中无意见过。”睿婕也想到这个可能，既然人在京都，那就好找。 “你们要找这两个人？”秦子妍从冥思苦想中跳出来。 “是啊！就当做好事。”京都虽然大，但要找个人也算容易。 “哦！我也想加入。”秦子妍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帮忙，自己不加入到时候怎么知道两人查到了什么。 “你――”唐昭有些想笑，秦子妍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 “你别瞧不起我。”秦子妍被自己亲儿子鄙视，当下不乐意了，自己也认识很多人好不好，大不了她去找琅玉帮忙。 “好吧！我等下让人送一幅画像给你。”睿婕难得和她争辩，她和唐昭还有话说。 秦子妍最终心满意足抱着两幅画像回了薛府，小样，她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 “你个死丫头，一天到晚瞎跑，又给我跑哪里去鬼混了。”薛氏从旁边冒出来，揪着秦子妍的耳朵责骂。 “哎哎啊疼，娘亲，我是你亲女儿。”秦子妍疼的呲牙咧嘴，赶忙让薛氏松开自己。 “亲女儿怎么了？我还不能打你了。”薛氏不为所动，一天天的往外跑，就没有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外祖母外祖父，救命啊！”秦子妍大喊薛老夫妇，被薛氏无情的揪着耳朵带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薛氏打定注意要好好管教一下秦子妍，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像个野猴子似的到时候谁敢娶。 秦子妍一边摸着耳朵，一边吸凉气，这当妈的下手也太狠了。 “说，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我能跑哪去啊！就去看看睿婕表姐而已。” “你去看她干嘛！”薛氏说着又要收拾秦子妍，一会柔嘉一会睿婕的，自己这个傻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没干嘛。”秦子妍挡住画像，不想让薛氏看到。 薛氏什么眼睛，早就发现了，现在见秦子妍遮遮掩掩的，一把抢了过去。 第225章 安王的伤 “娘――”秦子妍抢画无果，只能眼睁睁看薛氏把画像展开。 待薛氏看清图中人画像时，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一下变为惊愕，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瞪圆。 “这画像是睿婕给你的？” “是，是啊！怎么了？”秦子妍看薛氏表情不对，明显认识图中的女人。 “娘，你知道这个女人。” “她为什么给你这个画像？”薛氏没有回答秦子妍的话，而是拿着画卷继续发问。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娘，等下我说了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秦子妍见薛氏沉默，以为她答应了，就把山庄遇到事和薛氏说了一遍。 “帮那老头找妻子。”薛氏很吃惊，不是说那个女人是妓子，怎么还有丈夫。 “确定是这个女人。” “确定，这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万一真狠下心和别人跑了，那老头也太可怜了。” “你不知道娘，这个老头看到和他妻子气质相仿的柔嘉表姐时，一直喊他妻子的名字，可见是傻了也还记得找自己妻子。” 秦子妍有些感慨，要是有别的隐情还好说，就怕是真和人跑了，那他多可怜啊！ “对着柔嘉喊。”薛氏低头又看了一眼画像，心里似乎有了算计。 “娘，这人是谁啊！你快说。” “说什么！”薛氏把画像收起来，又抬手揪她耳朵，被秦子妍躲过。 “娘，你怎么赖皮，明明答应我的。” “答应你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让你和蓁蓁她们一起学规矩，你到一早逃跑，老娘还没和你算账。” “睿婕他们要做好事是他们的事，你不许掺和进去，画像我收走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府里学规矩。”薛氏决定不让秦子妍再去找睿婕，她拿着画像离开，吩咐丫鬟好生看管。 不是，拿我画像还要押我学规矩，秦子妍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到时候回现代了，这些规矩有什么用。 “大大不要担心，我已经把那两张画像存入系统了。”维护者安慰她。 “你存入有什么用，我又出不了门。”秦子妍一想到要去学那些规矩就心累。 “薛氏为什么那么大反应，看她的样子很明显是认识那个女人。”秦子妍思索着薛氏的反应。 “大大，我找到一点线索！”维护者激动到，秦子妍眼前自动出现两幅画像。 一幅画像是那个失踪的芸 娘，一幅画像是之前那个将军府的庶女，也就是柔嘉的母亲。 “大大，发现什么没有！” “这两人有五六分像啊！”秦子妍惊讶到，怪不得她说芸娘看起来眼熟，原来是因为她和柔嘉母亲像，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黄叔会对柔嘉喊芸娘的原因。 “大大，我大致做了一个时间图，你看，芸娘失踪的时间，和将军府爬床的那个丫鬟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维护者有了一个猜测。 “你不会想说，芸娘就是那个庶女的母亲，柔嘉的外祖母！” “嗯嗯，不然你怎么解释两人长的这么像，还有刚刚薛氏的表情，无不表明她认识芸娘。” “可是她这样的身份能进将军府？”不是秦子妍鄙视芸娘的身份，而是秦老将军疑心重，不可能因为芸娘救过他就不怀疑芸娘，带芸娘入府后一定查过她的身份。 “她除了样貌好，又没权势心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来历抹干净――除非有人帮她！” “可是谁会帮她？又为什么要帮她？”秦子妍头疼，自己一个写言情小说的，为什么要想这些复杂的事。 “大大，找琅玉吧！”维护者毫不犹豫的出言提醒她，没办法，秦子妍之前还能厚脸皮去找睿婕他们，可现在被薛氏关着哪也去不了。 秦子妍叹了一口气，自己除了找琅玉还真不知道找谁。 “柔嘉不是都没有针对睿婕了吗？干嘛还把事往柔嘉那边扯！” “嗯――可能是因为大大你对女主女配不死方休的设定，即使柔嘉什么都不做，天道也会自动将柔嘉归为危险那一类。” “或者也有可能是为了推动情吧！” “我难得想了。”秦子妍已经不想吐槽了，写了一封信给玲珑，让她带给琅玉。 安王府这边，云歌一大早就让人等在屋外，自己在屋里陪安王。 “你不用去叫世子他们的。”安王也察觉自己伤口不对，但他一直没有和云歌说，就是怕她心急去找琅玉他们。 想对自己动手的无非就那些人，要么是为了阻止自己查刺客的事，要么是为了阻止自己查当年秦家的事。 “王爷的顾虑妾身知道，但万一是出人命的事，王爷让妾身怎么办？”云歌和安王都不是感情袒露的人，成婚几个月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多是相敬如宾。 “御医不管用，外间的大 夫又不敢乱请，除了世子，妾身真的找不到相信的人了。” “对不起。”安王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明明自己很小心，还是让景帝发现自己在查以前的事。 云歌摇头，示意他不用愧疚，又看了看外间天色，心里正想着琅玉等人多久来，就听丫鬟说人来。 “他们来了。”云歌起身出去迎接，见只有柔嘉和琅玉两人过来，心里到是松了一口气，两人过来不会惹什么怀疑。 “世子，公主。” 琅玉点头，让她陪着柔嘉在外间，自己去里面看看安王。 柔嘉到是想进去看看，可惜安王伤到的不是背部是屁股，她一个女子到是不好意思。 “公主可要吃东西？”云歌坐在外间陪柔嘉，她和柔嘉没什么好聊的话题，加上担心安王，便有些敷衍的询问。 “不用。”柔嘉在外间不轻易吃东西，这是忠义王妃再三告诫她的。 “你多久没入宫去看贤妃了。” “大概有两三日吧！”云歌没和贤妃提这事，也有安王的意思在里面，毕竟贤妃一个人在宫里也不容易。 “那你应该也见过二皇兄他亲生母亲淑妃吧！” “见过，不过是见礼后就离开了，话也没说上一句。”云歌注意力渐渐被柔嘉的问题吸引。 “我原本想着淑妃娘娘解禁，多少也要去看看，不过被王爷拦了下来，说不需要管。” 面对冷冷的淑妃，云歌更喜欢亲近贤妃，贤妃虽不说像忠义王妃对柔嘉那般待云歌，但也比总是一脸蔑视人的淑妃强。 而且贤妃以往常常让自己去看望淑妃，现在却只字不提，还让自己少进宫，一心一意照顾安王。 “淑妃就没主动搭理过你！”柔嘉好奇，淑妃这么狂的吗？ 云歌摇头，自己主动见礼都懒得理自己的人，又怎么会主动搭理自己。 “啧啧啧！”柔嘉惋惜的摇头，她因为淑芳的话，还想在这边打探一下淑妃的情况，看来是她想多了。 屋里，琅玉正在检查安王的伤口，伤口血淋淋的，有些地方还渗血，就是安王身体这般好的人也吃不住，面色苍白，浑身乏力，也难怪云歌连夜上门请琅玉。 “世子能看出是什么药吗？” “有些猜测，王爷喝的药是御医院抓的。”琅玉看着伤口直皱眉。 “刚开始喝的是，后来云歌不放心便让人去外 间抓。”安王见琅玉皱起眉头，似乎有些难办。 “我这是中毒。” “算是吧！”琅玉看了一下药方和药渣，都是普通清热解毒消炎的方子，只是剂量轻，药效比较迟缓。 “王爷的伤口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许多东西怕是都清理干净了，其余的都在你体内，这药方对伤不对根，所以伤口才迟迟不见好。” “王爷可还记得是谁给你处理的伤口？” “是徐御医！”安王被打后，贤妃就请徐御医上门为安王诊治。 “世子的意思是，我这伤口在处理时被人动了手脚。”安王有些不相信，徐御医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贤妃派他来也是想着没人会买通他对安王下手。 “王爷你被打时，可又发生奇怪的事。”徐御医和无为道长同姓，两人多少有些交情，人有正直不像会做这种事。 安王想了一下。“我被打的时候一直咬牙忍耐，那有心思还去注意其他的事，世子高看我了。” “就没闻到什么味道？比如松柏夹杂薄荷的香味。”琅玉怀疑安王在被打的时候被人撒了一种延缓伤口愈合的药粉，随着安王被打的皮开肉绽，药粉逐渐进入血液，到达了血肉之下，所以徐御医不管如何在事后清理安王的伤口，都不可能清理的干净。 “好像是闻到过。”安王也不确定。 “王爷好生休息，我去开些药你喝下，尽快把你体内的药性化解，另外伤口就先用我昨晚给云歌的药膏擦着。” “多谢。”安王伤口一直不愈合，感染导致他一直有些低烧，才没聊多久就有些疲惫，他让琅玉不要说出去，就让人送琅玉出去，自己好生歇息一会。 “世子，怎么样？”云歌见琅玉出来了，连忙跑到他跟前紧张的询问。 “不是很要紧。”琅玉没把话说全，只说自己会开些药，让云歌注意照顾安王，自己就先带柔嘉回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马车上，柔嘉扒拉的琅玉让他赶紧说安王的情况，她现在可是很激动。 “伤口被人掺了药。”琅玉原本不想说，被她缠的没办法，无奈开口说了一句。 “呀！琅玉，你猜是谁干的。” “公主有什么想法？”琅玉看她双眼亮晶晶的，大概能想到她要说什么。 “我听说可是父皇下令打安王的。”能动手脚的也就只有景帝 了，毕竟那些打人的最会看人眼色。 “那不是很明显吗？安王这个伤如果云歌不来找我们去找贤妃，闹出来对你父皇有什么好处。”琅玉不觉得景帝会做这种事，景帝的确不希望安王查以前的事，所以派人打了安王。 但安王好歹是他儿子，他可以选择心狠斩断以前可能的线索，没必要对安王下毒。 “可是他是最有嫌疑的啊！” 柔嘉不放弃。“总不可能是那个老不死的吧。” “有这个可能。”琅玉已经对柔嘉的称呼免疫的。 “安王受罚后，所有人都知道安王是因为调查之前的事受罚的，这个节骨眼上安王被下药，大部分人都会和公主一样，觉得是圣上为了阻止安王继续调查动的手段，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多人去怀疑和关注当年的事，” 柔嘉想了想好像也对哦！不过为什么是大部分人，柔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还有少部分人可能知道真相，或者心中有猜测，他们看到圣上这么对亲生儿子，你说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害怕，恐惧，不安！”虎毒不食子，景帝连亲生儿子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人。 “还有就是参与过当年事情的人，一定会更加心虚害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灭口。”柔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没想这么深。 “嗯，如果这时候有人游走说服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心动说出真相，更有可能推翻这个君王。”琅玉后面几个字说的很轻，虽然就几个字，但里面却蕴含了阴谋诡计，杀人流血。 “琅玉，要是真让你说准了，那老不死的也太狡猾了吧！”柔嘉突然有些害怕，不由抱紧琅玉寻求安慰。 “一方面利用安王的事来中伤景帝，一方面吸引那些不知情的人关注当年的事，还恐吓那些知情人，简直就是一箭三雕，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 “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万一真是你父皇干的呢！” 琅玉抱住她宽慰到，让她不要太过担心，虽然景帝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笨。 “那也吓人啊！”柔嘉不满的说道。 “我可是听云歌说了，安王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分明就是想把安王拖死好吗！” 不管是秦老将军动手还是景帝动手，都充分说明他们根本没把安王的性命看在眼里，死了就死了，他们才不会去在乎。 第226章 情郎？哥哥？ 薛氏拿着画一路来到将军府，下人却说赵氏刚刚出门去看秦子轩了，让她稍等一下。 “三弟妹。”秦励带着睿婕正在谈事情，见薛氏站在大厅，上前去打招呼。 “二哥，睿婕公主。”薛氏看到秦励身后的睿婕，下意识抓紧画对两人回礼。 “你到是很少过来府中。”秦励和薛氏没什么好说的，加上薛氏又是自己弟媳，只是和她简单的寒暄两句，就询问她过来的原因。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大嫂，不过下人们说大嫂去看子轩了，想要要些时间才回来，我就先回薛府去了。” “子轩那孩子有大嫂和三弟妹去探望，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放心许多。”秦励并不担心秦子嫣和程明远在滇州生活不如意，他担心的是阴沉孤僻的长子。 “这是我们当婶婶应该做的，府中就三个孩子，多加照看也是应该的。”薛氏时常也会去看望秦子轩，见到少年如今模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每年换季为那孩子准备一些衣裳。 睿婕眼尖看到薛氏手中的话，那不是自己给秦子妍的画像，怎么会在薛氏手中。 “三舅母手中是什么？” “哦，我新买的一幅山水画而已，你大舅母最会鉴赏这些，我拿过来让她看看。”薛氏不知道她认出画轴没有，但自己还是先闪比较好。 看着薛氏离开的背影，睿婕凝眉不解，明明是画像，薛氏为什么要骗自己说是山水画，还要拿到将军府给赵氏看。 “睿婕，走吧！我们去书房。”秦励没有多想，睿婕今天过来说找自己有事，他便推了酒宴。 “好。”睿婕回过神点头，却给了喜娟一个眼神让她派人去跟踪薛氏，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薛氏回到马车，让人赶马去秦子轩的那里，她不知道睿婕会不会和秦励说画像的事，但她能感觉到此事不简单。 她知道赵氏和秦子轩有事瞒着自己，她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多年患难的情谊，她还是打定主意尽快通知赵氏。 小院里，赵氏和秦子轩说着自己当天在葬礼上偷听到太后和秦老将军的谈话。 “子轩，你之前一直在查太后和将军府的恩怨，可我那天听来却是将军府和皇家的恩怨。”赵氏没想到先帝的死是秦家人干的，她这个掌家长媳居然没有半分察觉。 “当年景帝利用这 事威胁太后，获得了皇宫里的绝对掌权，所以当初秦皇后那晚会回将军府也在他的算计当中。” 赵氏之前厌恶秦皇后，连带着也讨厌回来的柔嘉和睿婕，但确认罪魁祸首是景帝后，赵氏便打算与秦老将军站在统一战线上。 “大婶婶没觉得太后有问题？”秦子轩还是偏向相信柔嘉，毕竟柔嘉之前就让他去查景帝和将军府的事，事实证明景帝和将军府秦家的确存在不死不休的恩怨。 将军府毒杀先帝让景帝知道了，这景帝不得不对将军府产生抵触和提防，要是那天秦家人对他的一些做法不满，会不会也像对待先帝一样对付自己。 “太后也解释了当年的事情，那种情况她的确做不了什么，加上这些年都是她在帮忙照顾我们，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赵氏没怀疑过太后，景帝都知道太后是他的杀父仇人了，怎么会和太后合作。 太后又怎么会帮助景帝来对付自己的亲人。 “大婶婶，我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我还会继续查下去，给我母亲下毒的凶手，我一定要揪出来。” 秦子轩还在想柔嘉说的那句话，她怀疑两个人，太后和景帝。 “好吧！也不知道你祖父是否入了皇宫。” “以他的本事怕是已经进去了。”秦子轩这些天一直在关注安王查案的进展，也包括安王受罚的事。 “宫中秦家人只有太后，我前些日子被太后叫进宫，发现慈安殿外的侍卫增多，想来是景帝怕太后帮助你祖父，特意派人守着慈安殿。”赵氏不知道太后是否已经打消对自己的疑虑了。 “谁知道是不是做样子。”赵子轩性格阴沉多疑，加上柔嘉的话，使他的多疑放大了不少。 “大婶婶还是不要太相信那些人，尽量让自己不要卷进去。” 见秦子轩关心自己，赵氏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抬手拍了拍秦子轩的肩膀。 “大婶婶知道了” “对了，你一向很少出门，太后和将军府有恩怨的话你是听谁说的。”赵氏担心秦子轩被人利用，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一个聪明人说的。”秦子轩说的有些嘲讽。 赵氏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让他小心一点，自己在将军府会多盯着一些。 就在赵氏起身准备离开时，蒲苇却说薛氏来了，薛氏似乎很着急的要找赵氏。 “三婶婶？”秦 子轩不解，自己和赵氏没想把薛氏牵扯进来。 赵氏也不清楚，还没开口问，薛氏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把蒲苇推的一个踉跄。 “大嫂，我这有东西给你看。”薛氏扯开画卷，女子的画像随即展露在三人面前。 赵氏惊讶了一下，不明白薛氏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的画像给自己看。 秦子轩没什么印象，但看两人表情不对，就让蒲苇先出去。 “你把那个女人的画像拿来干嘛！” “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哪来的？” “这个是睿婕给子妍的，我今天瞧见特地拿过来找大嫂你。”薛氏把画像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谁？”秦子轩听完，指着画像询问。 “柔嘉的母亲的母亲，就是你祖父的小妾。”赵氏看着画像为他解释。 “不是说那是一个妓子吗？”怎么就变成别人失踪的妻子了。 “看来这女人的来路有蹊跷，居然能躲过我的追查，伪造出一个身份。”当年芸娘被领进门时就在赵氏进门不久后，所以芸娘的身份也由她去核查。 “还有一张男子的画像，我看了一眼不认识就没有拿。”薛氏没想到赵氏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男人，你把那人的长相和我说一下。”赵氏让薛氏回忆一下那男人的样貌，听了薛氏的回答后，赵氏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怎么了？” “那男人当初我见过，我的人查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卧病在床立马要死了，他说自己是那芸娘的哥哥，自己妹妹从青楼回来没人依仗，如今他又要死了，希望他妹妹能在将军府有口干净饭吃，他死也瞑目了。” “不是吧！”薛氏有些惊讶，那边是情郎，这边一下就变成了将死的哥哥。 “谁会这么费劲心力的就为了要把那女人塞进将军府做妾，这也太……想不通。” 秦子轩没开口，盯着画像沉思。“祖父为什么对柔嘉那么厌恶？” “还不是因为当年这女人害得你祖母流产亏了身子，加上柔嘉母亲干的事。”薛氏毫不在意的回答，其实她到觉得秦老将军把气都撒在柔嘉这个小姑娘身上也太于偏执了。 柔嘉那个时候还在她母亲的肚子里，投胎也又不是她能选择的，却要承担两个大人的罪孽。 “你怀疑这里面还有事。”赵氏比薛氏想的多，比如秦家为什么会突然要毒杀先帝。 “嗯，那个时候秦家的对家一般是武将和敌国，要动手的话一定是从战场上，没必要从后宅妇人身上入手。”秦子轩还想说，这种手段更像是妇人的手法，乱家宅。 “子轩这么说还有些道理，可是刚刚大嫂不是说了吗？那个男人都死了，芸娘也死了，我们怎么追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薛氏觉得不现实。 “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睿婕正好去找你父亲，我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管他们，我们先调查我们的，既然这个睿婕画像是睿婕给子妍的，那她一定是认出来了，她当时没有声张，想来也是不打算告诉秦励。” 赵氏闻言点头，睿婕很聪明，她不可能察觉不到秦老将军的事。 “不要，人家要在外面吃。” 柔嘉不愿意离开，抱住聚福楼雅间的椅子耍赖。 “人家好久都没有在酒楼吃饭了，都快忘了味道！” “公主，你要是喜欢吃聚福楼的饭菜，我们让厨子回王府给你做。”琅玉怕在外面吃被忠义王妃念叨。 忠义王妃有事不针对柔嘉，每次都把他这个儿子提到一边骂。 “不要，那多没意思啊！”柔嘉就想在外面吃一顿，她吃的是味道吗？不，她吃的是气氛。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在这吃。”柔嘉坐在凳子上，让小二把饭菜都上一遍。 琅玉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就让谨慎的青柏去厨房看着点，别把不该放的东西放进饭菜里。 “我可以喝果酒吗？”柔嘉突然馋酸甜的果酒，拉着琅玉的袖子问道。 “公主想多了。”琅玉毫不客气的拒绝柔嘉蹬鼻子上脸的行为，简直没有一点身为孕妇的自觉。 “公主今天就安安心心的吃饭，其他的东西都不许碰，不然我让祖母和母亲来给公主上上课。” “你居然威胁我！”柔嘉鼓着腮帮子，发觉琅玉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减少了。 “你不爱我了，你只喜欢孩子了。” 琅玉见柔嘉无理取闹起来，心底升起无力感，恰好回头见八宝斋的掌柜居然在外间，似乎有话和他说。“公主别胡闹，我出去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 “你……”柔嘉气的拍桌子，琅玉这混蛋每次都逃跑，自己又不会吃了他。 金枝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见柔嘉只是不满的撅起嘴巴生气，没有多余的动作才放下心来。 “世子，秦小姐的丫鬟今个拿了一封信给小人，让小人务必尽快交到世子手上。”八宝斋的掌柜原本要去王府的，不想半道见琅玉扶着柔嘉进了聚福楼，便一路跟了上来。 “好，你回去吧！”琅玉接过信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揣进怀里，让八宝斋的掌柜先回去。 琅玉返回屋里，柔嘉正拿筷子敲着茶杯，似乎把茶杯当琅玉敲。 “公主？”琅玉刚坐下，柔嘉就凑到他身便耸动了两下鼻子。 “你不是去看饭菜吗？怎么身上没有油烟味，反而有股胭脂味，还是红粉斋的盛世牡丹，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柔嘉一脸凶狠的把筷子指着他。 琅玉一愣，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的确有脂粉味，但是特别淡，柔嘉居然能叫出来具体的名字。 “没干什么，应该是不小心蹭到的。”说话间饭菜也端了上来，琅玉为柔嘉清洗了一下碗筷。 “快吃吧！外间雪下的大，我们早点回去，避免雪厚路滑出事。” “转移话题。”柔嘉到没说琅玉去哪里鬼混，毕竟时间短，琅玉又是这种清冷的性子，可学不会三皇子那套寻花问柳的本事。 只能说他出去是去见了什么人，在密谋着什么。 “回去和你说。”琅玉为她把鱼刺挑出，服软的开口。 “拉勾！”柔嘉伸出手，有些孩子气的要和他拉勾约定。 琅玉无奈的笑了一下，抬手和她拉勾约定。“公主这下可以放心的吃饭了吧！” “嗯，当然。”柔嘉有些傲娇的扬起下巴。 两人吃完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外间雪由之前的零星飞雪变为了鹅毛大雪，没一会儿官道上就积起了一层薄雪。 天冷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只是隐约酒楼里传出哄笑的声音，街道两边的红灯笼高高的挂着，在每户人家门前投下一抹剪影，算是为冬日的夜里添了一些温暖。 柔嘉穿的厚实，但依旧怕冷的抱着小暖炉窝在琅玉的怀里，琅玉把自己的厚披风搭在她肚子上，也许是以往体弱养成的后遗症，柔嘉走哪都喜欢在马车升个小火炉。 马车慢慢悠悠的驶回忠义王府，忠义王妃和老王妃已经派人等了多时，两人被她们毫不客气的数落了一顿。 当然，柔嘉因为怀孕，年纪小，被忠义王妃口头教育了两句就放回了灵犀院，可怜琅玉被忠义王妃和老王妃两人来回说教。 第227章 军报 睿婕没有把画像的事告诉秦励，而是自己暗中调查，同时也在监视赵氏他们的举动。 大年很快就到，忠义王妃打算门查账，顺带看看铺面这些，可琅玉和玄明子又出门去为平民义诊了，柔嘉嫌无聊便闹着要和忠义王妃一起出门。 忠义王妃为了防止她伤着，就让她在八宝斋看首饰等自己，反正都是自家的店，看中什么拿就是了。 柔嘉想去也无奈，毕竟挺个大肚子到处跑也很累，便乖巧的呆在八宝斋看首饰。 “公主，睿婕公主想见您，您现在方便吗？”掌柜敲门询问。 睿婕，她找自己做什么？ 柔嘉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也没机会针对她，她好好的怎么会主动找自己。“她说了找本公主什么事吗？” “小人想着怕是因为首饰吧！”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要知道八宝斋好的首饰都端到柔嘉这边来了。 “首饰！”柔嘉挑眉，看着自己面前精致的首饰，面上带着些坏笑和得意。 “让她进来吧！” 掌柜带着睿婕和她丫鬟两人进屋，睿婕看了一眼柔嘉，就坐到窗边和柔嘉面对面。 “皇姐找本公主可是稀客啊！” “说得你想见到我似的。”睿婕的话惹得柔嘉不屑的撇嘴，拿起一个金镯子玩闹着。 “我今日是来买东西的，可掌柜说好的首饰都在你这边，要你看完了之后才能往下传。” 睿婕之前和唐婧来八宝斋看首饰，唐婧看中了一对簪子，可当时她们身上都没带够银钱，就约定下次来买。 谁知唐婧把脚伤了，她去看的时候还对自己说着簪子，无奈她只能过来买。 “是啊！皇姐不是最讲究先来后到这套规矩，那你就在下面慢慢等着吧！”柔嘉原本都挑的没兴趣了，可是见睿婕要买，打算把这些再重新看一遍。 “本公主这边还刚刚看呢！再快也得两三个时辰。” 睿婕侧目，发现首饰摆在托盘上有些凌乱，明显是柔嘉刚刚看了没有好好放回去。 “我只要那一对簪子，其余的东西我都不要。”睿婕知道她在和自己作对，可柔嘉这性子就是你越和她起劲，她就越和你作，所以睿婕很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目的。 柔嘉看过去，是一对蝴蝶样式的银簪，很能彰显少女的活力。 “哎呀！真不巧，本公主也看中了。”柔嘉自然不喜欢这 种风格，她不过是喜欢和睿婕争抢，看睿婕因争抢不过自己而憋屈。 “你已经嫁为人妇，这对发簪根本不适合你。” “本公主又没说给自己戴，买来送人不行吗？” “实在不行本公主可以留给自己女儿啊！”柔嘉拿起发簪，碰了碰发颤的蝴蝶翅膀。 “你要怎样才肯把那对发簪让给我。”睿婕没有生气，仍旧心平气和的个柔嘉说话，要不是唐婧太喜欢，自己又欠唐昭太多人情，她也不会明知柔嘉在这还跑过来。 “让，瞧皇姐说的，不过是一对发簪，咱们姐妹间那用到这个字。”柔嘉突然转变态度，让睿婕心生警惕，柔嘉会这么好心。 果然，只见柔嘉说着好话，手指却用力拉扯那薄如蝉翼的蝴蝶翅膀，只听轻轻的一声脆响，那翅膀就和簪子分离开来。 少了翅膀的发簪，犹如少了灵魂，不见之前那份灵动，还显得特别丑。 “呀！本公主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容易坏！皇姐不会怪人家吧！”柔嘉说着可怜的话，却毫不在意的将发簪丢回原来的盒子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睿婕。 死性不改，这是睿婕对柔嘉这么久以来的评价，原以为嫁人怀孕后多少会改变一点，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的。 睿婕起身打算离开，既然这对发簪毁了那就重新给唐婧买一副。 “加急军报，行人避让！” 外间传来一阵刺耳的锣鼓声，伴随着急促的马蹄与男子的大喊，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柔嘉和睿婕抬眼看去时，只余一阵灰尘和飘扬的黄旗。 “加急军报！”睿婕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要知道这种加急军报带来的都是惨烈的战乱。 睿婕加快了离去的步伐，她要去将军府等秦励，好询问他军报的具体事项。 柔嘉看了一眼睿婕着急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打仗啊！ 朝堂上景帝接到军报，面色立马沉重起来，要不是送军报的人昏迷不醒，他一定要好好责问一番。 景帝捏着军报，点了忠义王，白将军，唐昭等一干武将，又点了几个大臣随自己去了武英殿。 “唐昭，朕问你，杨老将军领兵如何？” “杨老将军领兵以稳为主，不是一个贸进之人。”唐昭上前说到，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后者上位时获得大半部分将士的支持，他出兵偏奇，爱掌握主动 权，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高的收获，这是许多年轻人最喜欢的。 不过刚收到军报就点了自己询问，难不成南疆那边出事了，可是以杨老将军的本领，守城是没半分问题的。 “就算南疆出其不意，微臣想杨老将军也能抵挡得住。” “抵挡，他要是能抵挡，能在三日之内连丢两城！”景帝气的将军报丢到几人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不至因为杨老将军丢城，还有南疆人对他的戏耍，南疆人攻城居然没有半分动静，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忠义王胆子大，捡起军报查看，面上也是充满了震惊。“圣上，三日连丢两城，军报最快送达也要十多日，如今杨老将军那边岂不是……”又丢了不少城池！ 唐昭抢过军报细看，面上也和忠义王同样难看，更别说传阅了其余信件的人。 “请圣上允许微臣出征。”唐昭率先打破沉默，他之前就是带领军队对抗过南疆人，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熟知南疆人。 “唐指挥司和南疆人交过手，之前大胜南疆军，如今我方士兵士气低迷，正需要一个振奋士气的人，唐指挥司的确适合过去。” 白将军也在一旁开口，忠义王没说什么，但表情却是认同白将军的话。 唐昭早一日出兵，便早一日抵达战场，能尽快保护百姓。 景帝也知道唐昭是不二人选，天生的将才，本就该为他所用，而且南疆人也太瞧不起他这个皇帝了。 但抽调兵力需要一些时间，漠北边境入冬常常发生，加上都是秦家军，景帝不放心调动；西胡边境同样如此，胡人和漠北人有时候会联手掠夺汉人，那边同样不能动；剩下的就是东昌的军队，前段时间来京都联姻的察尔部就是东昌的大族，加上东昌和南疆相邻，现在只能抽调那边的兵力。 太子也想到这事，东昌的将领大多都是自己人，只要和唐昭在南疆一战上打赢，就可以进一步削弱杨贵妃一脉的实力。 景帝也不耽搁，写下圣旨让唐昭带着驻守在京外的一万士兵先赶往南疆战场，按路程算，东昌军队一定比唐昭先赶往南疆。 情况危急，四皇子一脉的人有心阻拦，可在国家危难之际又有什么借口阻拦东昌军队前往。 只能想办法为守城失败的杨老将军减少罪责，以防景帝将怒火 牵扯到自己身上。 “圣上，此事会不会太过诡异。”左相看着军报，思虑再三才开口说话。 “诡异，技不如人有什么好开脱的。”景帝如今正生气，看着左相开口，将怒气朝他发泄而去。 “朕看他就是没把心思用在带兵打仗上。” “朕每年拨给他那么多银两，是拿去喂了猪不成，三天之内连丢两座城池，不会打仗连守城也不会吗？” 景帝斥责左相，其余人都低着头不敢开口，等景帝发泄完了，众人这才渐渐说起军报的事。 “圣上，杨老将军这人微臣打过交道，虽然带兵打仗的本事保守，但也不会出现三日连丢两城的败绩。”忠义王年少时被景帝派着去各个军营打仗指挥，可以说盛朝军队各个领兵人的打仗套路忠义王都熟悉。 杨老将军套路是保守，但守中求稳，一切以保命守城为主，光如何守城他就研究了不下百种法子，这些法子都很有实用，就算南疆人出了一个奇才，拿下一座城是杨老将军没准备，但第二座城总不可能两天内就被攻陷了。 忠义王的话景帝还是听得进去，可现在只有一份加急军报，就算他想细究也没多余的佐证。 “其余人都退下，忠义王留下。” 等人都走光了，景帝这些露出一些疲惫。 “圣上可是身体不好？”忠义王关切的询问。 “无事，只是一些小风寒。”景帝摆手，他这几天忙着查秦老将军的事，已经许久未好好休息了。 “南疆此次出兵，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朕安排在南疆国内的暗桩居然没半分消息传回来。” 忠义王沉默，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暗桩没消息一般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暴露了。 “圣上担忧那些人已经死了。” “死了还好说，就怕被活捉吐露些不该说的。”景帝庆幸自己还把四皇子外派，不然现在门外已经跪着一大伙人了。 “前日齐州才送来雪灾的奏折，今日就是加急军报，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外间的雪下的很大，饶是在京都生活了这么久的景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那圣上打算派谁去赈灾？” 忠义王很少关心这些事，不过景帝提起来了，他问一问也没什么。 “你说谁合适？”景帝反问他。 “微臣就一个武夫，这种事那知道，圣上对朝廷官员 很了解，一定知道谁合适。”忠义王打着哈哈。 “那你觉得老三怎么样？” “三皇子？”忠义王想起自己不久前才遇到醉醺醺的三皇子一伙人。 除了三皇子，还有慕信，元小王爷一群纨绔子弟，喝醉酒的他们在街上到处撒泼。 “是啊！当年水患他就处理的不错。”景帝语气里满是赞扬。 三皇子虽然风流好色，不务正业，但他却是一个挥金如土，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可看不上那一点赈灾的银钱，所以也不会去贪污。 按以往的套路，赈灾的银钱能有百分之五十用到百姓身上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而当初水患那批银子居然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实分到灾民手中的，可见三皇子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用。 至少在需要用银钱处理的事上很有天赋！ “三皇子的确适合。”忠义王真诚的附和，百姓本就不容易，平日被那些贪官搜刮，受苦的时候还要被剥削。 “可不，国库空虚啊！”景帝感叹到，当上皇帝才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为所欲为，每次他要干些什么的时候，户部那老头就第一个跳出来，导致景帝看到他脑海就浮现没钱这两个字。 忠义王闻言眉头一跳，低下头掩饰嘴角的抽搐，景帝这是又要剥削三皇子外祖父家了，果然，盛朝第一首富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圣上不必太担忧，雪灾有三皇子（他外祖父）在，一定会很快结束的，而且唐指挥司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相信南疆的战事也会很快平息下来。” “希望如你所说吧！”景帝也希望如此，不然他也不会当场就拍板让唐昭过去。 而三皇子这边被人从青楼拎到东宫，就被告知自己又要被派去齐州赈灾，吓的一蹦三尺高，跑到太后宫里让她给自己求情。 太后只有宽慰他两句，让他选几个人准备好启程。 三皇子一脸忧愁的离开的皇宫，景帝知道他要闹，干脆连面都不见，直接让福如海丢给他一道圣旨。 太子看着圣旨拍了拍他的肩，谁让盛朝第一首富是三皇子的外祖父。 也多亏这第一首富是个聪明人，没有一心钻进钱眼里，有事从不用景帝开口，每次都乖乖的掏银子出力，还劝解三皇子，不然也不会在首富的位置上坐这么久。 他们是景帝的钱袋子，而同样景帝要庇护他们。 第228章 关心 唐昭出征的消息很快在京都传开，众人也知道了南疆的情况。 一边为南疆边境的人担心和惋惜，一边在口头谩骂今年来京都议和的南疆人。 王府饭桌上，柔嘉听到忠义王谈论着战事，神色不免有些恍惚。 “……杨老将军那边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希望唐昭过去能扭转败局。”忠义王和众人说起这事，面上就毫不掩饰的担忧。 “一定会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忠义王妃安慰他，看着柔嘉停了筷子，以为是菜不合胃口。 “柔嘉，这两日雪下的大，京都周围许多地方的菜都坏了，你先忍忍，过两天我让人去远处采买。” “我没事，母妃。”柔嘉回过神，让忠义王妃不必费心。 “齐州那边雪灾严重，看这雪还有下大的趋势，当真不是好兆头！”老王妃这几天老寒腿的毛病犯了，精神都虚弱了不少。 “你记得多买一些易存放的菜，不然后面还吃不上新鲜菜呢！” “儿媳知道。”忠义王妃点头称是，众人结束谈话继续低头吃饭。 柔嘉吃了两口，又抬头看向忠义王，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父王，南疆的王是上次来京都的大王子吗？” “是啊！此人是个凶狠的，带兵打仗有一手。”忠义王点头。 “那上次来的那个小王子，是不是在他登基之时，就被他给……”杀了？ 忠义王闻言面色突然有些古怪，舍得放下肉看向柔嘉，似乎在纠结怎么说。 “比起其他被杀的兄弟，他还活着，只不过被那南疆王幽禁起来了。”最终忠义王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柔嘉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强。 琅玉在柔嘉问起小王子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见她明显担忧的神情，面色不由冷了几分，不过他向来一副面孔，谁也没有注意。 “你很担心他。”饭后，琅玉陪柔嘉回房的路上说起饭桌上的事。 “没有啊！”柔嘉否认到，她干嘛去担心小王子。 “没有你刚刚还特地问父王。” “我哪有特地，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小王子可是第一个主动说要给我做驸马的人。”柔嘉歪头想了一下，她和小王子也算是聊得来的人，顶多是想到就会询问一下近况的人。 “那可是我第一次见这么主动巴结我的，还是一个 小王子。”这让柔嘉虚荣心大大满足。 琅玉很不舒服。“他那是对你有利可图。” “知道啊！可是人家临走前可是又问了一遍，说明心里还是喜欢我。”柔嘉得意的望向琅玉。 “我还说……”了呢！琅玉最终没说出来，反正表情已经不能用清冷来形容了。 “就因为这样，公主便记住他了！” “当然！”效果很明显，柔嘉这听到南疆不是就想起小王子嘛！ “你说，如果盛朝军队打赢了，会不会把大王子给杀了，这样小王子就继位。”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能凭关系拿好多南疆宝石，一想到这个可能，柔嘉双眼立马亮晶晶的。 琅玉不知道柔嘉的想法，在他眼中柔嘉高兴的表情让他有些刺眼。 “那又如何，公主现在是忠义王府的世子妃，他可不能再荒唐的求娶你了。”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琅玉想着收回搀扶柔嘉的手。 柔嘉听得话怪怪的，总算发现琅玉的不对劲，扭头瞧了好几眼。 “你，你生气啦！”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是吃醋了，因为我关心小王子。”柔嘉新奇的说道。 “没有。”琅玉撇开眼睛，用侧脸对着柔嘉。 柔嘉性格有多薄情，琅玉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一些，小王子与她相处不过一个月不到，就挂念着人家，很明显是上了心。 “撒慌，你气的脸都红了。” “我那是冷的。”琅玉下意识找借口掩饰。 “呵呵~吃醋就吃醋，还怕我笑话你不成。”柔嘉听了他的话当即笑了出来。 “你脸可没红。” “无聊。” 琅玉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套路了，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恼羞成怒的甩袖走了，留柔嘉在后面抱着肚子乐。 唐府，唐母正给唐昭收拾行礼，拿出自己求的平安符要他带上。 “我劝不住你，也不能劝你，眼看就要过年了，还以为一家人能热热闹闹吃顿年饭。”唐母边收拾边和他说话。 “娘，今年不行，明年一定陪你。”唐昭此刻肩上责任重，想着边境受苦的百姓，他就恨不得立马飞到那边去。 唐母笑着点头，眼睛却红了起来，上战场的事，那里刀剑无眼，她就唐昭这一个儿子，她如何不担忧。 “哥，睿婕公主看你了！”外间传来唐婧的声音，让唐昭面色一喜，要是睿婕不来，他都 准备去找睿婕。 唐母看着激动的儿子，不由笑了起来，睿婕是个好的，乖巧懂事，人又聪明伶俐识大体，要是嫁给儿子也是一个得力的贤内助。 “去吧！和睿婕公主好好说说话。” “好，娘，我马上回来。”唐昭被自己母亲看穿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见睿婕的心却让他提脚跑了出去。 唐婧见自己哥哥来了，便识趣的进屋帮唐母整理东西，留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去书房吧！那边暖和。” “好。”睿婕没想到唐昭会出征，这个消息来的突然，她是直接从将军府赶过来的。 睿婕不是一个爱表达感情的人，和唐昭去书房的路上一直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要不说话，好像我不回来一样。”唐昭率先受不了开口打破沉默。 “你别乱说，你一定要回来，你不是少年将军嘛！”睿婕一想到唐昭可能不会回来，心就有些空落落的。 “你在战场上当心一点。” “放心，我可不会死在战场上，我还要回来娶你呢！”唐昭如往常一样想逗她。 “好。” “什么？”唐昭一愣。 “我说好，等你从战场上回来，我就嫁给你。”睿婕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你没骗我。”唐昭高兴极了，他对睿婕说了好多次这些话，睿婕要么是不回应，要么就是拒绝，弄的他一直患得患失。 “嗯！”睿婕看他表现的像一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不明白有什么可高兴的。 “不行，口说无凭，你必须签字画押。”唐昭怕她后悔，拉着她跑到书桌边要她写凭据，还按下手印。 望着写好的凭据，唐昭宝贝的把它折叠好放到胸口。“我有凭据在手，你就等着我凯旋回来娶你吧！” 三日后，唐昭挂帅出征，寒冷的天气也抵挡不了欢送人群的热情，个个高喊呐喊让唐昭凯旋归来。 三皇子听着震耳欲聋的喊声，无聊的伸手掏了掏耳朵，臭小子，把他的风头全抢了。 三皇子也今日出发前往齐州，比起雄赳赳气昂昂的唐昭军队，押解赈灾银两的队伍相对更加低调，走的是清冷的南门。 “哎呀！皇妹，送我呢！”三皇子看着从忠义王府马车探出头的柔嘉，潇洒的挥扇立于马车上。 “你想多了。”柔嘉对他翻白眼。 “听说你三皇子的府上刚买了一批新鲜蔬果，既 然你要去齐州，就把那蔬果免费送我吧！” 最近没什么菜，这让怀孕的柔嘉很是嘴馋，偏偏大雪依旧，采买的人一时回不来，刚好听说了三皇子的事情，柔嘉这才过来找他。 “你……”三皇子心一哽，搞半天他白感动了。 “可以啊！那是最后一批新鲜蔬果，我花了三陪价钱靠身份拿下的，来，给钱！”既然不谈感情，那就明码标价吧！ 柔嘉皱眉，三倍价钱，三皇子这是坑自己呢！“你骗人。” “嘿，你不信问皇兄。”三皇子指着一边的太子说。 太子特地赶过来送三皇子离开，闻言点了点头，京都物价因大雪疯涨，这让他担忧一些下层百姓的生活。 “我是你皇妹，肚子里还有你的外甥和外甥女，你怎么这么吝啬！”柔嘉见太子点头，表情一变，气愤的指责起三皇子。 三皇子咬牙，管他屁事，就他俩这虚假兄妹情，值几个钱。“琅玉，你不管管她，堂堂公主像泼妇一样耍无赖。” 别以为他没看到露出的鞋子，琅玉就在马车里。 “咳。”琅玉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冒头对两人打招呼。 “你叫他干嘛！他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反正你买了没人吃，给你外甥他们吃怎么了。”柔嘉鄙视三皇子，那么有钱还吝啬。 “你……”三皇子还要和她骂，别欺负他不知道柔嘉没管家，全府就忠义王妃一人操持着。 太子适当开口阻拦，礼部官员已经在旁边催促了，护着押送的将领也是，路上雪厚，一定会耽误不少时间，天黑不好走，三皇子还是尽快启程的好。 “你府中没人就给柔嘉吃，她怀着孩子，难免嘴馋！” “哦！”太子都说话了，三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鄙夷的看了一眼柔嘉。 柔嘉得意的抛了一个媚眼，高兴的挥舞小手绢送三皇子离开。 “你呀！”太子见三皇子出城后，来到柔嘉马车边无奈的不知说什么好。 “皇兄，我这是节约。”她才不是馋呢！ “好，世子，去聚福楼坐坐吧！”太子有事和琅玉谈。 琅玉不知他要说什么，但太子刚刚帮了柔嘉，他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不好拒绝。 “好。” 三人来到聚福楼的雅间，一路上也没避人耳目，可是说光明正大的。 “不知殿下有什么事？”琅玉没有从政，不明白太子找自 己聊什么。 “是这样的，这几天大雪，听闻有些贫苦人家的房屋都被压塌了。” “的确，有些乞丐因为无避寒的地方，都被活活冻死了。”琅玉和玄明子出门义诊，这些消息都是从看病的穷苦人家口中听到的。 “除了乞丐，许多穷苦百姓也因为严寒导致生病，手脚生疮，师傅他们这些天一直忙碌不曾休息过。” 太子皱眉，今年雪下的太大，今日早朝又有人上书说与齐州相隔两州的宜州也发生了雪灾，官员请求京都援助，为了宜州的事，景帝把三皇子去齐州的银两减少了五分之一。 “多亏世子提醒，不然本宫还不知道京都受到的影响也这么大。”太子会和琅玉聊，也是想问一下京都百姓的近况，没想到会问出这么多问题。 “不知玄明子道长他们人手可够？药材充足吗？要是不够，本宫这边可以想些法子。” “那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我今日回去和师傅说一下，看看他如何安排。”不管太子的举动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百姓，琅玉都很感激他这份心意。 “可以。”太子见他答应也放松了不少，看向一旁无聊的柔嘉。 “你第一次生产注意一些。” “知道，皇兄，还早呢！”柔嘉算了算，十月怀胎，自己还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才生呢！ 太子摇头，反正有忠义王妃看着，柔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琅玉回去和玄明子说了一下太子的打算，玄明子自然是答应，就他和无为道长两人根本忙不过来，琅玉虽然偶尔会来，但也不是常常帮忙，现在有了太子帮忙，事情就轻松多了。 景帝也听闻了太子让人为下层贫苦百姓免费看病的事，起初他以为太子是在收拢民心，派人打听才知道，太子在外间用的是他的名号。 贫苦百姓得知是景帝吩咐人对他们免费看病，对皇帝不满的百姓一下心生感恩，这让原本想浑水摸鱼，煽动闹事的人无计可施，也让景帝默许了太子的行为，在朝堂上狠狠的夸赞了太子，顺势打压了四皇子一脉的官员。 四皇子远在京都之外，加上南疆战事杨家的失守，景帝对太子又起了慈父的心思，官员们除了忍气吞声也没有办法。 在太子一脉和四皇子这紧张的氛围中，也迎来年夜，众人整装入宫赴宴，希望赶快结束这糟心的一年。 第229章 太子中毒 因为多地受雪灾的影响，比起以往的奢靡，宫宴今年布置简洁，气氛也没有以往热闹轻快。 柔嘉挨着忠义王妃坐，公主席上除了未出嫁的睿婕和甘霖，又多了两位不熟悉的公主。 皇子席位上只有太子和安王，安王来参加宫宴，想来伤势已经大好，可以自由走动。 四皇子一派和太子一派针锋相对，在景帝到来时才有所收敛。 景帝身后除了皇后和杨贵妃，还加了德妃贤妃和刚刚解禁的淑妃，皇后满面春风，与杨贵妃的清冷，淑妃的冷漠，德妃的不安，贤妃的娴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太后身体不舒服，就留在慈安殿休息。 柔嘉总算见到传闻中的淑妃了，心里不免微微失望，她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怎么失望的表情？”忠义王妃低声问她。 柔嘉就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惹得忠义王妃发笑，却没有和她解释，只让她少吃一些桌上生冷的糕点，等回家再吃东西饱腹。 景帝说了一些场面话，就宣布宫宴开始。 歌舞助兴等节目中规中矩，看的人提不起兴趣，柔嘉怀中的小暖炉让她觉得热乎乎的，撑着桌子昏昏欲睡，只想赶快回王府休息。 “太子殿下――” “皇儿――” 柔嘉被众人突然高昂的声音惊醒，下意识朝太子位置看去，只见太子倒在安王怀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伙御医围了上去，高位上的皇后和景帝也站起身走下来。 皇后一脸惊恐的由身边嬷嬷搀扶着到太子身边，景帝面色阴沉，有意无意看了杨贵妃一眼。 杨贵妃虽然期望太子去死，但她可不希望太子的死和自己牵扯上关系，被景帝怀疑的瞄了一眼，杨贵妃心都提起来了，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怎么了？母妃。”柔嘉不解，自己不就是小小打盹一下，太子能出什么事。 “太子殿下刚刚不知为何吐血了。”忠义王妃紧张的拉着柔嘉，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糕点，皱着眉头很是严肃。 刚刚太子起身向景帝敬酒，酒刚喝下，还不及坐就吐血倒在安王身上。 “圣上，太子殿下这是中毒了，得先把人移到偏殿解毒。”严院首一脸严肃，这年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景帝点头，让福如海亲自过去守着，并让剩下的人在太子的席位上查找可能被下毒的食物。 皇后担忧有人对太子再次下手，也跟着去了偏殿。 食物很快就找到了，是一盘榛子酥，所幸太 子不怎么喜食甜点，榛子酥只吃了一块。 众人一听毒药在榛子酥里面，都惊惧的查看自己桌案上的糕点，有些人吓得面色苍白，跑到御医面前让其诊治。 忠义王妃也是，见柔嘉没吃那盘榛子酥，心里一下就松了口气，招手让琅玉过来在旁边陪着柔嘉。 “太子皇兄他严重吗？”琅玉坐在对面，柔嘉想着他应该大致有个底。 “不好说。”琅玉不知道是什么毒，但太子吐血后面色苍白，想来是会去掉半条命。 “估计此事要很久，需要我让宫女再去给你那个小暖炉吗？” “不用。”柔嘉觉得现在这个局面，还是少走动为好，可她又担心太子。 柔嘉看向睿婕，睿婕恰巧也看向柔嘉，两人心里都装的事，互看一眼又移开。 宫宴上出了这种事，这让原本心情就抑郁的景帝更加烦躁，现在敢对太子下毒，那明日有毒的膳食岂不是就送到自己桌上了。 景帝扫了一圈大殿上的人，人人有面露惊恐不解，实在看不出谁会耍花招。 他之前的确怀疑过杨贵妃，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杨贵妃又不是个蠢货，怎么会做这么明显的事。 难道是隐藏在宫里的秦老将军，他要出手了！ 人多口杂，景帝让人排查一番就把人遣散出宫，自己打算去慈安殿看看。 不过在这之前，景帝还是去偏殿看了一下太子，柔嘉和太子走的近，不好不去探望。 皇后紧张的守在太子床前，太子服下汤药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但依旧面白的吓人。 景帝和御医聊了两句，得知太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未来几个月要好好修养，心中也放心了几分。 他不喜欢一家独大，之前四皇子势大他就放任太子动作，如今东昌军去支援南疆那边，保不齐会削弱四皇子手上的兵权，壮大太子自己的兵权，但太子如今抱病修养，他也少了这份疑虑。 “好生照看太子。”景帝吩咐人把太子送回东宫照料。 柔嘉和琅玉看了一眼就退回到了门口。 “怀着孩子早早回去休息。”景帝经过柔嘉身旁，看着她肚子关心的说了一句。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柔嘉乖巧的回答，见景帝面露疲惫之态，又开口关心了一句。 “父皇也要注意休息。” “嗯，回去吧！”景帝对柔嘉还是有好脸色的，对于站在柔嘉旁边的睿婕到是半句话也没有提。 好好的宫宴因为太子中毒被打断，在慈安殿的太后也听 到了这事，未来储君被人下毒，简直严重极了。 所以看到景帝冷着一张脸过来，太后也没有和他计较，而是让人上了热茶。 “母后想来和听到了消息。” “哀家听到了，太子如何？” “得亏他吃的少，不然神仙也难救。”景帝手头一直没有进展，监视太后也没什么发现。 两人说了两句，负责探查此事的福如海就走了进来。 “说。” “回圣上，太后娘娘，奴才奉命追查太子殿下中毒的事，那上菜的宫女中，有一位刚刚上吊自杀了，御膳房的厨子也有一位拿刀自尽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负责给太子席位上菜的宫女，一个是专门做榛子酥的御厨，如今就这么死了，想追查都没办法。 景帝暴躁的反手把茶杯甩了出去，瓷片溅落一地，缕缕青烟在空中消散，众人吓的跪倒在地。 “废物！” 太后在一旁等他发泄完才慢慢开口询问事情经过。 福如海看了一眼不反对的景帝，开口和太后详细说了一下情况。 “毒下在榛子酥里！”太后凝眉有些疑惑，宴会上那么多吃食，毒怎么单单出现在甜点里。 “母后有什么高见？”景帝看向太后。 “高见谈不上。” “若要是真想取太子性命，那毒下在男子一般不爱吃的甜食里，这下毒之人也太过不谨慎了吧！” 成年男子都不怎么喜食甜食，宴会上一般都爱喝酒或者茶水，下这里面怕是要容易不少，而且用量也多。 “母后的意思是那毒药并不是想要太子的性命。”景帝被太后一提醒，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太子一向待人温和有礼，前几日又让府医免费为人诊治，虽然明面上是借了自己的名义，但操作的都是太子的人，偶尔为太子说上两句也够让那些百姓对太子感恩戴德的了。 他刚刚看杨贵妃是真的不知情，那种惊讶可是装不出来的，而且宫宴也是贤妃向杨贵妃请教来操办的，要真出事可和她俩脱不开关系。 排除会下手的四皇子，剩下的人只有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老不死。 而且前两日他听忠义王说，忠义王在巡逻时听到有人鼓动百姓，但因为太子的举动失败了。 若秦老将军想借百姓天灾赶景帝下台，揭露他的罪责，太子的所做所为的确是挡了他的路。 景帝不由庆幸自己没有阻拦太子的动作快，虽然那些百姓闹腾不了什么水花，但也足够他分心的。 “更像是一种警告 和扰乱圣上心神的举动。”太后不知道秦老将军的具体计划，她是彻底失去了秦老将军的行踪。 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各宫各殿都藏了不少肮脏事，妃嫔之间又勾心斗角的，说不清谁是卧底谁是忠心人。 “哼，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还要翻出什么浪花来。”景帝不以为以，秦老将军这个举动的确让他生气，但也暴露了他的目的，证明他在宫里安插了不少人手，想让秦家翻身，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景帝甩袖离开慈安殿。 太后见此又转身回了佛堂，继续捻动佛珠，自己兄长是个心思缜密，沉的住气的人，不然也不会隐忍十多年，如今因为一点小状况就出手，这般鲁莽的举动不像是他的手笔。 太后不是没和景帝一样怀疑杨贵妃，但想了想又放弃了，贤妃更加不可能，太后知道秦家以前在宫里有很多眼线，景帝接管以后想全部拔出，可惜没有成功，有些东西可不会全写在本子上。 那个宫女和御厨就是隐藏的一批人，知道用秦家安插的人来行事，太后突然睁开眼睛，不是兄长，那会不会是为自己兄长在皇宫掩饰身份的人。 太后越想越觉得可能，可是谁会冒着株连九族的危险来窝藏秦老将军，宫里有权势的就那么几位。 当年秦家倒台付家出了不少力，皇后是不可能的；杨贵妃为了自己儿子皇位有可能会这么做，毕竟秦老将军的目标是景帝，她可以和秦老将军谈条件；贤妃无欲无求，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本分人；德妃的话就更不可能，景帝死了对她没半点好处；最后就剩下最近刚出来的淑妃了。 皇宫的某处，一间昏暗的密室里传来声响，豆大的烛火只能勉强让人分清昏暗中一男一女的身影。 “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彻底坏事了！” “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掐断线索，你我今晚就要葬身于皇宫中。”男人声音低哑，闪烁的烛火中映衬出秦老将军熟悉的脸庞，他愤怒的掐着自己面前女人的脖子。 女人奋力的挣扎，不断用手去扳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秦老将军手下时，秦老将军大发慈悲的松开了手。 “咳咳~”女人瞬间失去力量，趴在地面上不住咳嗽。 “你当初，找我，合作，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女人忍着疼痛质问秦老将军。 “你说过，你会不顾一切杀了那狗皇帝。” “是，我是说过，可 我都计划好了，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我擅自行动，呵，太子当了拦路石，难道不掰开让他继续挡道吗？”女人扶着墙爬起来，语气里满是恨意和嘲讽。 “您什么时候心软了，还是说您要继续当这盛朝的守护者，皇室的走狗，所以不忍心伤害那些皇子皇孙。” “一派胡言！”秦老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油灯震起，滚落桌下逐渐熄灭。 “我自有我的打算，一切按计划不做无畏的牺牲，你个深宫妇人又懂什么？”要不是这个疯女人胡来，自己何须让那两人自尽，白白牺牲两个暗桩。 自己妹妹怕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在皇宫里有帮手的事，甚至开始筛选人。 “我是不懂，但谣言未起，我倒想看看您下一步计划如何完成！”女人不听他回答，扶着墙走出密室。 王府里，柔嘉刚刚吃完饭躺在床上回想宴会上的事，琅玉在隔壁沐浴，恰巧青松拿着信件进来。 “公主！”青松不见琅玉，行礼打算退下。 “站住，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柔嘉扶着金枝手起身，见青松遮遮掩掩的，让人把他拦下。 “是，是世子让奴才查的东西。”青松苦着脸，知道自己不把信件给柔嘉是走不掉了，不过一想信件的内容，心里的苦恼也少了两分。 “还藏着！”柔嘉没好气的瞟了青松一眼，琅玉都不干驳自己的话，一个下人还和她耍心眼。 柔嘉拿过信件拆开看了一眼，什么芸娘，朱二的，还提了将军府，这都是什么呀！怎么想柔嘉也转头问青松。 “奴才也不知道，是世子让奴才去查的，公主可以问世子。” “下去吧！一问三不知，要你有什么用。”柔嘉把青松打发下去，语气里满是嫌弃。 青松是真冤枉，他就是个听话办事的，难不成每做一件事他就要去问个前因后果。 琅玉沐浴出来，见柔嘉捏着一张信纸。 “这是青松刚刚送过来的，放桌子上，我闲的无聊就拆开了。”柔嘉抬手扬了扬。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看不懂！” “帮一个朋友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查。”琅玉拿过信纸放在一边，打算明日看过后让人给秦子妍送过去。 “是嘛！”柔嘉不相信，还想问什么就被琅玉按回了被窝。 “睡吧！不早了。”琅玉熄灯回床抱住她歇息，柔嘉有时候半夜手脚抽筋起来折腾人，常常睡不好觉，琅玉便押着她早睡。 第230章 南疆战事一 柔嘉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的时候琅玉正在旁边看书，她茫然的洗漱完毕，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看到的那封信。 “琅玉，信呢？” “送走了。”琅玉看过信件后就给秦子妍送了过去，想到秦子妍之前送过来的画像，琅玉不由回头看向柔嘉，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 “这么快，你送谁啊！”柔嘉打着哈欠扒在琅玉身上，能让琅玉帮忙的人可不多。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之前欠了她人情，总归要做事还给她。”琅玉起身把她拉到桌前，为了让她不在揪住问，岔开话题问她要不要去东宫看看太子。 “要去要去。”柔嘉点头，如今太子形势大好，她可不得更加殷勤一点。 忠义王妃得知他们要过去，准备了些上好药材给他们带去东宫，并叮嘱他们早些回来。 太子中毒需要静养，但看望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东宫管事收礼物手都快抽筋了。 “世子，柔嘉公主，你们来了。”管事刚刚送走一批人，见到两人把他们请进去，太子殿下可说了，要是忠义王府来人就请进去。 太子喝了药，躺在床上时不时轻微咳嗽两声，见到两人来了，忙让人给他们上茶。 “太子皇兄，你要好好休息。”柔嘉看到太子抑制不住的咳嗽，就想到自己以前生病的模样。 “我没事，毒已经清了，只是身子虚弱的厉害，后面我让人开药方补补就好了。” 京都当中就数睿婕和琅玉调理身子厉害，睿婕就算了，就是她给自己开了药方自己也不敢用，太子又不好亲自开口问琅玉，三皇子又不在京都，只能当着柔嘉面让柔嘉开口。 “太子皇 兄何必舍近求远。”果然，柔嘉没有多想，拉起琅玉的手。 “琅玉最厉害了，太子皇兄找他就好了。” “那岂不是很麻烦世子！”太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琅玉面对两人的目光，心下坦然。“不过是一张药方，太子不必客气。” “那就劳烦世子了，不过皇妹的身体都让世子调理了许久才有如此成效，想来世子的方子是很有成效的。”太子看到柔嘉活蹦乱跳后，不可避免的有些厌倦自己现在病怏怏的状况。 “只不过是侥幸。”琅玉为太子搭脉，没有接太子的话，他为了柔嘉可耗费了不少心力。 柔嘉听了这话却不由多想了几分，低头瞄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暗恼自己是不是多嘴给琅玉惹了麻烦。 “侥幸，世子太谦虚了，面对皇妹的身体，御医院那一伙人想了这么久都没办法。”柔嘉身体被毒毁成那样，琅玉都能救回来，自己不过是不足之症，应该比柔嘉那还要好治才是。 太子这个想法在看到柔嘉好全以后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他也想向柔嘉一样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那是他们自己医术不高明，什么没有办法，分明没有尽心尽力，不然琅玉怎么给我治好了。” 柔嘉接过话头，琅玉的药在之前只是稳定自己的病情，要不是那丹药和后面的事，自己早就死了。 琅玉为救自己舍了一身功德，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太子。 “皇兄别听那些御医胡说。” 太子看琅玉已经去写药方了，柔嘉又在一边打岔，只能温和的点头让管事送他们出去。 “琅玉，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坐上马车后，柔嘉思索了一 下太子的话，神色不安的抓住琅玉衣袖询问。 以前没在意，现在想来自己的状况的确蛮吓人，上一秒将死下一秒就像没事人一样，也怪不得太子会动心思。 “没事，不要多想。”琅玉安慰她，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和玄明子去义诊的原因，柔嘉怀着孩子，府里府外有什么事能瞒都瞒着她，忠义王妃打发了好几批找琅玉看病的人。 可那些人不死心，得知琅玉要义诊时，特地守在摊位找他，这让他烦闷至极，和玄明子打了声招呼就不再过去。 那些人虽也是达官贵人，但不敢和忠义王府撕破脸皮，可现在太子都起了心思，现在不好强硬命令自己，但以后登基了呢！ 柔嘉咬唇靠在琅玉怀里，早知道会给琅玉惹来麻烦事自己平日就低调一些了。 回到王府，柔嘉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也不和琅玉玩闹，看的忠义王妃还以为琅玉欺负了她。 到晚上吃饭时，忠义王回来说安王又被景帝训斥了，这次还是因为安王执意要查当年的事，要不是大臣们劝阻，安王又要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秦子妍经过一系列严苛礼仪后，步履蹒跚的走回了自己屋子，倒在大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直到维护者催促她，才慢慢掏出信件看起来。 信件内容和秦子妍与维护者猜测的差不多，芸娘的确是进了将军府，生了一个庶女，后面因为得罪了大夫人被活活打死，唯一的庶女也被远嫁，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柔嘉，至于芸娘如何进的将军府这个就查不到了，朱二也的确在芸娘进将军府那一年病死了。 问题出在，朱二是有 一个妹妹，妹妹在小时候被他父母卖到了青楼，但他也不是一个走卒商贩，而是一个地痞流氓，每月靠妹妹的银钱过活。 妹妹得了脏病被老鸨赶出来，回到家不久后就被朱二带出门说去找大夫，回来后就一直蒙着面不见人，也就是芸娘失踪的那段时间，很可能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芸娘了，朱二的妹妹不知被他带到哪去了。 后来赵氏派人查身份，朱二的妹妹气质和芸娘很像，都是娇娇弱弱的，脸型一样，长相也漂亮，又没有什么伤疤，痣这类辨明身份的东西，加上芸娘说的出朱二妹妹所经历的事，赵氏又没有拿画像去问，也就没有发现不对劲。 “这么巧？”秦子妍看到这里有些惊讶，简直就是为芸娘打入将军府量身定做的身份啊！ “大大，后面还有。”维护者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原来琅玉也觉得这事太凑巧了，就让人去查查朱二妹妹所在的那间青楼，后来从一个年级大的厨娘口中听到，朱二妹妹姿色好，伺候都是干净人，根本不可能得那病，起初老鸨以为她耍自己，还把她收拾了一顿，结果看人是真得了病，这才把人赶了出去。 还有朱二的死也很蹊跷，琅玉想找人查尸骨，挖出棺材后里面空空如也。 很可能芸娘进将军府是被人安排的，而作为芸娘身份背景的朱二两兄妹很可能已经死了。 “我的天啊！谁会干这种事？”秦子妍只觉得毛骨悚然，为了自己目的害了四个人，这个人也太狠心了。 “你说，秦老将军他知道这事吗？”如果他知道，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查到这事的背后主谋了。 “不清楚 。”维护者摇头，他们会注意这事还是因为男女主，秦老将军应该没空去管一个痴傻的老头。 至于柔嘉看完信件没反应，那是因为信件有两份，确认芸娘进将军府以后的事在后面一份信纸上。 秦子轩和睿婕那边也查到了这些情况，只是他们比琅玉和秦子妍更早知道芸娘的身份，得到的消息要多一些，毕竟琅玉是让人跟在他们身后拾取情报。 睿婕对这个幕后之人是一头雾水，但想到秦老将军对皇室的厌恶，她只能先猜测是皇室中某人动的手。 秦子轩则又想起柔嘉的话，景帝和太后，他之前猜测芸娘的出现很可能是一个妇人出手布置的，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太后，至于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只有太后自己心里清楚了。 宫宴上太子中毒的人没找到，景帝把所有怀疑的宫女太监赶出了皇宫，命人重新挑一批入宫当值。 南疆的战事也传来消息，杨老将军连失三城，战场上胸口中箭差点殒命，如今就靠药吊着一口气。 杨贵妃得知哭晕过去，恳请景帝派人送杨老将军回京，或者让四皇子去接杨老将军，被景帝断然拒绝，四皇子依旧在外无召不得回，杨老将军先在边境养伤。 对于杨家的凄惨，唐家人到是高兴，唐昭率领军队夺回两城，与南疆人还在争夺最后一座城池，但以唐昭的本领，相信要不就多久就能夺回属于盛朝的土地。 景帝高兴至极，没有什么比好消息更让人振奋的了。 忠义王妃对于杨家的惨状没什么反应，既不落井下石，也不伸手援助，只是让人看好大门别让人闯进来。 第231章 南疆战事二 很快倒春寒的一月就要完了，在众人沉浸在前线打了胜仗的喜悦中，一直安静的西胡边境被胡人进攻，胡人攻势迅猛，一个晚上就突破了驻守西胡边境的军队，天亮之际就拿下一座城池，将西胡军逼退守二城。 多亏领导西胡军的将军是一个善于变通的人，他察觉到胡人似乎很精准的攻向他们的弱点，不像是瞎蒙的，就猜测很可能防控图被人泄露给了胡人，立马改变布控，成功将胡人拦在二城以外，并加急送信到京都。 同样危机的还有漠北边疆，边境除了驻守的秦家军还有景帝派去的一部分军队，两军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 这晚两军换班守夜，漠北蛮人夜袭，同样是攻击了驻守军队薄弱的地方，等秦家军集结赶来支援时，城门已经失守，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秦家军守夜的晚上，蛮人直攻防守薄弱之地，所幸秦家军一向刻苦训练，除了受伤人多以外，没有死亡。 蛮人不似其他要国家抢占土地，他们只是掠夺资源，抢完就跑，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 驻守军将领指责秦家军与蛮人串通好，秦家军指责驻守军一天吃喝玩乐才会失守，怕景帝责罚故意在守夜时捣乱，两方谁也不服谁，纷纷上书到京都要求景帝给对方降罪。 而一直最放心的东昌也出现了状况，不是有集结的小队出现在驻守军的视野，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壮大，这让驻守将军不得不一边派人去叫回南疆援助的的东昌军，一边送信到京都说明情况。 二月二龙抬头的重要日子，景帝面对的是四封加急军报，西胡军送来的军报是失去一座城池，甚至还出现了卖国贼；漠北的军报不想着如何对付蛮人，却互相指责双方之间出了卖国贼；东昌异动，需要召回军队。 景帝就算心态再好 ，也气的当场踢翻桌子，不顾仪态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破口大骂。 可气归气，事情终究要处理，西昌军队那边还不用太担心，只是要抓出通风报信的人，景帝毫不犹豫将安王打包了过去处理；东昌那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景帝将支援南疆的军队调回去一半，又派使臣带着自己的手书出使察尔部部落，询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至于漠北，是最令景帝头疼的，忠义王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在两军中是最有威严的，但景帝不愿意他奔赴前线，可秦家军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派一些他们服气的人，根本使唤不动他们。 “圣上，不如派两位将军过去。”忠义王到是想去漠北，景帝如今没有安全感，怎么会放他离开，可东昌和西胡的军报已经回了，漠北军报已经拖了四五天，再不回怕会出更大的问题。 “两名，你觉得哪两人可以胜任。”景帝让他说说，其实景帝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他不甘心让秦励过去。 “秦励将军和白将军。”白将军脾气火爆耿直，驻守军的将领和他有些关系，秦励以前就带领过秦家军，两人是调解矛盾最好的组合，就是他也没这两人合适。 “秦将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带兵打仗的记忆却是已经记起来了，上次微臣和他切磋，他游刃有余，可见是能担大任的。” 忠义王只希望景帝能放下私仇，先考虑受苦的百姓。 景帝不语，只是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再考虑一下。 隔天早朝，景帝便宣布去往南疆的人选，正是秦励和白将军，景帝还委派了另一官员随行，是他的亲信之一，算是监督秦励。 比起其余三方兵力充足，南疆这边则稍显劣势，杨老将军受重伤，驻守军队也伤亡惨重，如今东昌军又撤走一半，加上 京都带来的一万人，也不过才八万人。 而南疆军整整十万，虽然唐昭夺回了两座城池，但最后一座城池的防御却被南疆军利用起来，唐昭也是苦恼的久攻不下。 “唐将军，今日如何？”昏暗的帐篷里，杨老将军刚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战况。 “不行。”唐昭和杨老将军虽意见不合，可守护百姓的心却是一样的，只能安慰他不用着急。 “我提供的图纸没起作用吗？”那座城是杨老将军一手布置的，他得知唐昭要攻城，就算吊着一口气他也要把图画出来。 “那些南疆人在城中的暗道埋伏，我们今日折了五千人在里面。”唐昭语气沉重，心中那个疑惑也越来越大。 “怎么可能！”杨老将军一激动，立马咳嗽不止，胸前的白布又晕染出了血花。 “老将军！”“老将军，你不要激动。”“保重身体才要紧。” 众人纷纷劝阻他，让他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讨论。 杨老将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握紧唐昭的手，几度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粗哑的喘息声。 “老将军，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说，卫城的防卫布置只有你最清楚，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唐昭反握他的手，说自己还需要他这位老将，而且将士们也还等着他。 杨老将军这才罢休，闭上眼睛休息，众人退出帐篷，留了几人看守。 唐昭看着远处的卫城，心中发誓他一定要夺回来。 “唐将军！” 听到有人喊自己，唐昭转过头发现是杨老将军身边的军师，姓孙，大家都叫他孙军师，是杨老将军亲信之一。 “孙军师有什么事吗？” “有，可否借一步说话。”孙军师看了一眼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唐昭带来的，杨老将军的人都死的死伤的 伤，只有他侥幸回家探亲逃过一劫。 唐昭见他神色凝重，当下领着他回了自己营帐谈话。 “孙军师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唐将军，卫城有密道的事，只有三个人知晓。” “三个人？” “是，有杨老将军，我，还有一个已经死去的田副将，其余人对此都一无所知，而且密道口隐藏极好，就算南疆人中有善此道者，也不可能在这几日尽数找出，做好埋伏等我们上钩。” “而且我问了士兵们，他们说南疆人袭击时，完全就是有预谋的向布置薄弱的地方冲，简直对我们的布置了如指掌。” 孙军师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有人把他们的军事布置告诉了南疆人。 “孙军师和我想的一样。”唐昭看着营帐内的防控图，抬手抚摸着，自己一来就彻底改变了军事布局，也是怀疑杨老将军他们被人出卖，事实证明南疆人的攻势慢了下来，不像之前那般势如破竹，让他成功收回两城。 “军师可有怀疑的人？”能拿到防控图，只能是杨老将军身边亲近的人。 “本来我还不知道的，但密道这事一出，我的怀疑目标只有一个。” “死去的田副将。”唐昭接过话头。 “是，当时我并不在现场，也没有活着的人在他身边，大家只是看到了，死没死谁也不好说。” 杨老将军是驻守军的将军，出了什么事一切责任都在他身上，如今身受重伤，嫌疑第一个就被排除。 “孙军师你刚刚都说了，除了那两人，你也是知情者，我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你。”三个人里，怎么看毫发没伤的孙军师最可疑。 “要真是我，我何必来找唐将军，还说只有三个人知道密道的事，我不是引火烧身。” “万一是你欲擒故纵呢！”唐昭不相信这些人。 “ 不过军师都告诉我这事了，也算是有诚意，在这事没查清以前，还请军师不要四处走动，好好待在自己的营帐里。” 孙军师还想说什么，却明白是徒劳，要是自己面对这种猜疑的境况，怕是也会怀疑来人。“是。” 看到孙军师离开，唐昭最终忍不住一拳打穿了木桌，他最恨这种人，要是让他查到，他一定要让那人常常生不如死的滋味。 “将军！”唐昭的副将闯了进来，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 “怎么了？” “我们抓到一个南疆女子，她说自己是南疆的小公主阿蓼兰，有要事要见将军。” 阿蓼兰，唐昭有些印象，当初被大王子带到盛朝和亲的人。 “带进来。” 进来的女子围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双眼微微红肿，坚定的看着唐昭。 “阿蓼兰公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是以为我不会对女子下手。” “我敢过来，就是因为我不怕死。”阿蓼兰掀开面纱，左边脸上清晰刻着南疆文字罪。 唐昭一愣，看痕迹是刚刚刻上去不久，有些地方还泛着红。 “你们之所以会输的快，是因为有人把你们的防控图交给了梵木白。” “你怎么知道，而且你身为南疆人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唐昭暗道果然，但同时也心下防备的看向阿蓼兰。 只见阿蓼兰一言不发的脱去衣服，众人都下意识的撇开头，有些人回头看，忍不住发出唏嘘。 阿蓼兰只脱了上衣，上身有裹胸，但其余地方却密密麻麻布满了暧昧的痕迹，在场的都是男人，很明显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他杀了我母妃，还把我丢进军营，我就如同你们汉人的军　妓一般，我为什么要和他站在一条船上。”阿蓼兰冷漠的穿上衣服，这个少女所承受的苦已经让她麻木了。 第232章 南疆战事三 唐昭和其余人商量了一遍，都决定先听听阿蓼兰如何说，毕竟最后的决定权在他们自己手中。 “你不用叫他们回避，如果我们今晚说的话传到梵木白耳朵里，我被梵木白处死，就说明这些人也不可信。”阿蓼兰还以为唐昭是想让那些人回避。 “你误会了。”唐昭没向阿蓼兰解释什么。 “你一人是如何脱身过来的？”唐昭觉得阿蓼兰应该还有同党，不然凭她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通过南疆的防线跑到盛朝军队这边来。 两军对垒这般紧急的情况下，南疆军中一定有一位权利不小的人在帮助阿蓼兰。 但南疆人崇尚武力，相对女人要苛刻许多，阿蓼兰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为什么能让人帮她，而据他所知，南疆王室的王子已经被梵木白杀的只剩一个软弱的小王子。 小王子性格软弱，但处事极好，在南疆比较得民心，要真是小王子的话，说不定还真有人愿意出手帮忙。 “唐将军不就想问我的同伙是谁吗？”阿蓼兰没和他兜圈子，她是有同伙，梵木白专横残暴，想反抗他的人多了去。 “只不过你们的防控图都能到他手上，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现场的所有人中，会不会有人向他告密，到时候我们可就全完了。” 阿蓼兰的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那么重要的防空图泄露出去，人家凭什么相信他们，众人虽然心中不平，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好，我不问你背后有那些人，你既然冒着生命危险过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你们打败南疆军，杀了梵木白。”阿蓼兰一提到这个名字，语气里就是掩饰不住的恨意，当然，她也没有掩饰。 “作为回报，我会把你们叛徒 是谁的信息告诉你们。” “其实你不来说这些，我们同样会打败他的军队，也会杀了他。”梵木白这个人留不得，此人阴险狡诈，又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唐昭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战场上杀了他。 “可那样你们一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伤亡更多士兵。”阿蓼兰不担心他会拒绝自己，毕竟和自己合作，对唐昭而言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唐昭和众人互看了一眼，便点头示意合作，同时阿蓼兰也该说出那个叛徒是谁。 “是田中元吗？”得到消息匆忙跑过来的孙军师迫不及待的开口。 “他是。”阿蓼兰微微吃惊，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在战场上没有死，现在就在卫城里面，你们会从暗道袭击也是他告诉梵木白的。” “我就知道是他。”孙军师气的捶桌子，可惜他一个文人没撼动桌子半分，反倒震得自己手疼。 “这个畜牲，亏杨老将军对他不薄，他居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唐将军，我们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众人得知叛徒是田中元后，又是愤怒又是悲痛，愤怒田中元成了南疆人的走狗，悲痛如何告诉杨老将军此事。 “不过，他并不是把防控图给梵木白的人。”阿蓼兰打断众人。 “什么，不是他给的，意思是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叛徒！”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带着几分怀疑。 “你确定。”唐昭面色一沉，看着互相猜忌的自己人，他怀疑阿蓼兰来的真是目的了。 “我确定，给梵木白防控图的是一个老人，他声音略带沙哑，他在和梵木白的谈话中，表达了对你皇室的厌恶，还称你们的皇帝是狗皇帝。”阿蓼兰会听到这些，还多亏梵木白的自 大狂妄，居然不防备她。 “我想，这个人一定对你们皇帝有很大的仇怨。” 老人，仇怨，众人瞬间摸不着头脑，这两个词概括的范围太广了。 “你能帮我们在攻城的时候制造一些混乱吗？”唐昭不知想到什么，开口转移话题，说起眼前的事。 “怕是不能。”阿蓼兰很想帮唐昭他们，可是控制军队的人都是梵木白的亲信，那些人早就对以前南疆王的柔和政策不满，不然也不会如此热血的响应梵木白。 “我们的人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消息，比如，粮草运到的时间。” “这个消息不错！”唐昭看着地图，虽然绕路很危险，但要是能截断南疆粮草供应，这场仗打起来就轻松许多。 “还有十八天就是下一批粮草到达的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出部署。”阿蓼兰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位置。 众人没有立刻说好，因为他们对阿蓼兰的话依旧持怀疑态度，不过是唐昭一直坐阵，他们才没有反驳。 “信不信就看你们，我离开的时间已经够久，我必须马上回去。”阿蓼兰看着众人的神色，蒙起脸转身就要离开。 唐昭连忙让人拦住她。 阿蓼兰转过身，用眼神质问唐昭的举动。 “需要我们帮你回去吗？”唐昭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好意。 阿蓼兰摇头，她能安全出来自然是有办法再回去，唐昭不信任她，她又何曾全心全意信任唐昭，说到底，要不是他们自己扳不倒梵木白，何需要联合敌对的国家。 阿蓼兰离开后，众人也在商量要不要相信她去劫粮草，还有叛徒的事也应该送信回京。 “南疆叛徒是田中元，这事我们是确定的，但另一回事我们也不清楚真假，万一是田中元模仿别 人的声音呢！阿蓼兰并没有看到那人长相，加上东昌那边有异动，圣上估计还在忙那边的事，贸然送信回京，岂不是给圣上添乱。”唐昭的话让众人觉得有些道理。 “那我们只能生擒田中元，到时候从他嘴里逼问。”唐昭的副将开口，他和唐昭出生入死，他相信唐昭的判断。 “唐将军和陆副将说的在理，我们当务之急是收回卫城，把南疆人赶出去。”孙军师很认同两人的话。 “那这粮草……”既然叛徒先不管，那这粮草的事让谁去。 “将军，让我去吧！”陆副将依旧先开口，如之前所说，信任没建立，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是真的就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是假的可是会丢掉性命。 “不，我去。”唐昭拒绝他的请求，是自己选择相信阿蓼兰的，这个风险也应该由他去承担。 “我会带领几千人过去，这期间你们一定不要出兵，无论对方何种叫嚣，你们一定要忍住。” 唐昭又开始嘱咐他们，这些人不是自己以前合作的老兵，都是刚刚在一起磨合的，他怕这些人急功近利，受不住梵木白的叫嚣贸然出兵。 之前就因为攻下两城有人得意忘形，在唐昭让收兵时不听继续追击，最终中了埋伏，五千人尽数丧生。 “是。”众人也见识过唐昭的本领，之前因为他年轻看不起他的，在这一两个月的相处中也渐渐听他命令。 秦励和白将军整装出发，骑在高头大马上，秦励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多少年了，他依旧忘不了当初自己在战场上的那些事。 “二舅舅，你当心。”睿婕和吴氏带着小胖子来送他，眼里都是担忧。 秦励摸了摸儿子的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看 着源儿长大，怎么会让自己有事。” 小胖子不知道打仗的残酷，只知道自己父亲现在很威武。“爹爹，源儿以后长大也要成为像您一样的人，当一个威武的大将军。” 秦励神色一愣，这番话当初他也听子轩说过，想起一直不愿意原谅自己的长子长女，秦励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好，到时候爹爹一定请最好的师傅教我们源儿。” “好哎！”小胖子得到父亲的认可，高兴的直蹦哒。 吴氏在一边看着两父子露出欣慰的笑。 “雨儿，接下来的时日就麻烦你照顾家里了。” “这本就是我的责任不是吗？”吴氏对他这般郑重的话有些不习惯。 “对了，雨儿，子轩那边……算了，吴家和将军府已经够你忙的了。”秦励最终没让吴氏帮忙照看秦子轩，秦子轩和秦子嫣对吴氏母子很不待见，就连他这个父亲也是同样，秦子嫣出嫁这么久都没有写过一封信回来，他转头和一边的睿婕开口。 “睿婕，子轩那边我希望你能时不时帮舅舅过去看看。” “放心吧！二舅舅，我会的。”睿婕点头答应，当年的事她也听说了不少，秦子轩会变成这样，自己母亲也有一小部分责任。 而且唐昭给她的人在查芸娘和朱二的事时，发现有两拨人也在调查这事，其中一队人马正是秦子轩的人。 她那日在薛氏手上看到那幅画时，就去了薛府找秦子妍，果然画不在秦子妍手上，被薛氏拿走了。 一幅画而已，薛氏为什么那么紧张，除非画中的人是薛氏认识的，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猜错。 时间不早了，白将军率先让人过来叫秦励，秦励一看时间不早了，也不耽搁，和三人打完招呼策马离开。 第233章 解药 而王府这边，柔嘉终于知道秦励要离京的事了。 “秦励真的走了！”柔嘉得知景帝让秦励去漠北后，不死心的拉着琅玉再次确认。 “嗯，今天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琅玉让柔嘉稍微安分一点，别总是动来动去，那圆滚滚的大肚子晃的人心惊胆战的。 柔嘉差不多怀孕快满七个月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复活丹的药效太好，孩子胎动的很频繁，昨天还肚子疼，柔嘉吓得大叫，以为自己要生了。 “不是，父皇怎么会答应他呢！到底是那个蠢货提的建议。” 柔嘉撅着小嘴，鼓起腮帮子，她的脸已经圆了一圈，肉乎乎的看的让人想捏一下。 “咳，胡说！”琅玉斥责她骂人。 “我父王提的。” “啊！父王提的！”柔嘉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忠义王不在。 琅玉拍了拍她脑袋，这事忠义王和自己商量过，所以说，柔嘉刚刚不至骂了忠义王，还骂了琅玉。 柔嘉再不满也不可能骂忠义王，神色难看的瘫在琅玉怀里，景帝怎么会答应呢！ “又在想什么？”琅玉见她不说话，怕她又在心里憋坏点子。 “没什么，你孩子刚刚又踢我！”柔嘉摸着肚子幽道，语气幽怨到了极点。 ……琅玉很想说那也是你孩子。 “你是他娘！” “可他不像我，我小时候可乖了。”柔嘉还有一点点记忆，那个女人还温柔的时候，会抱着柔嘉说她在肚子里很乖，说她很高兴能有柔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 不知是不是受怀孕的影响，柔嘉最近总会记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想起那些事，柔嘉神色就有些落寞，看着自己肚子，也许，那个女人也有过想对自己好的想法吧！ “这么调皮，一定像你。” 面对柔嘉的指责，琅玉感觉到她的低落，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好好好，像我。”琅玉妥协道，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听母亲抱怨过，这真的像自己？ “敷衍，你等着，我要去问母妃。”柔嘉甩甩头，想把那些画面甩出去，她干嘛要去记那个女人。 柔嘉本就不是能憋住气的人，只见她拉着琅玉，风风火火的去找忠义王妃。 忠义王妃正在打理事务，见两人来找自己，连忙上前让柔嘉慢点。 “怎么了？” “母妃，世子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啊！”柔嘉指着自己肚子，把自己和琅玉争辩的事告诉了忠义王妃。 忠义王妃一听笑了出来，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孩子。 “那是当然，男孩子嘛！” 琅玉在一边不说话，冷眼看着两个女人讨论，从他记事起，他就是一个安静的人，可没做过什么逗猫遛狗的蠢事。 柔嘉从忠义王妃那边回来，一路上小表情可得意了，似乎琅玉有黑历史让她很高兴。 “随我多好，怎么就偏偏随了你父亲，真是让人伤脑筋。”柔嘉嘀咕着，听着丫鬟们都不由低头笑出了声。 随了公主才真是让人伤脑筋吧！ “师傅，你去哪？”琅玉见玄明子出门，今日又不用义诊，便随口问了一句。 “听说德妃娘娘身体不好，御医们一直没治好，圣上让我入宫一趟去瞧瞧。”玄明子回了一句。 “您还懂女子的病？”柔嘉说了一句，惹得师徒两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向她。 “看我干嘛！”柔嘉面对玄明子和琅玉总会忍不住心虚。 “没事，为师先入宫了。”玄明子心下叹了一口气，自己徒弟还说和自己回道观呢！ 柔嘉这娇生 惯养的个性，能在自己道观安生住下，玄明子表示怀疑。 德妃这一个月可以说是被景帝独宠，景帝夜夜都歇在她宫里，似乎是真的开始重视德妃，甘泉宫的许多眼线都被打发了，换上全是景帝信任的人。 玄明子来到甘泉宫，进入殿后只见景帝坐在椅子上，德妃站在一边给他揉肩。 “道长，你来了。”景帝说话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精神似乎也有些萎靡，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 “是。”玄明子上前为景帝号脉。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为景帝号脉了，年前一次，过年一次，还有便是现在，本来他在琅玉功德消失就打算离开，却被景帝拦了下来。 景帝身体渐渐虚弱，尤其是年后这些日子更加明显，如今战乱起，皇子们明争暗斗，景帝身体出问题的消息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 所以景帝才会以德妃有病的借口让玄明子入宫。 “昨夜忠义王半夜被召入宫，可见圣上是又熬夜批奏折了！” “南疆战事出了一些事，若不连夜批复，到时候出事可怎么办？”景帝也想好好休息，可紧急的政务压的他喘不过气，若他稍微一示弱，岂不是让藏在暗处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秦老将军看笑话。 “圣上费心了。”玄明子收回手，不知该如何说景帝现在的状况。 “道长有话就直说吧！”景帝不是明君，但也不是一个残暴的昏君，他除了在对待秦家人的态度上比较强硬，其余时候都没做过太出格的事。 “还请德妃娘娘出去。” 德妃一愣，在看到景帝点头后，便转身出去。 “圣上日渐虚弱的症状像是中毒。” 玄明子的话让景帝略微吃惊，他下意识的想到先帝的死，可他防备的那么严厉，谁会有 机会对自己下毒。 “道长可确认！” “在西域有一种奇毒，吃了能让人身体日渐虚弱，最后亏空而亡，圣上的症状很像是那奇毒引起的。” 玄明子要是没遇上柔嘉身上的毒，他可能还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但自己徒弟说过柔嘉身体就是那毒毁了的，所以在第二次为景帝症状开药方后，他就开了和琅玉之前给柔嘉吃的一样的养生丸，事实证明挺有效果的。 “贫道之前开的养生丸能缓解圣上的症状，但现在似乎已经不行了，只能增加用量。” “除了增加药量，朕不信就没解药吗？”景帝对这毒陌生吗？不，他一点也不陌生，相反他查的很清楚。 可景帝不相信，柔嘉也中了那毒，药性比自己都还要烈，她现在照样活蹦乱跳的，还怀了孩子，琅玉能治好柔嘉，玄明子为什么治疗不了他。 “此毒无药可解！”玄明子就知道自己徒弟逆天而行的行为会惹来祸端，不想来的这么快。 要说最惜命的人是谁，当然是有权有势人，这其中又以帝王最看重。 “道长是个聪明人，知道朕是什么意思。”事关自己性命，景帝一改温和的面目，语气严肃带着压迫。 玄明子既然敢说出来，就说明他知道柔嘉也中了和自己一样的毒。 “贫道绝无虚言，圣上应该知道，贫道开的药方都是以贫道把徒弟为模板来的。” “那颗丹药呢！”景帝见过那颗丹药，可那时候他没感觉到任何不适，要是早知道他中毒，他一定会把那丹药抢过来。 “那丹药世间就此一颗，贫道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而且当初赠予贫道丹药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玄明子相当把话敞开了说，景帝的症状现在才浮现， 在此期间没半分异样，说明这毒每次下的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但十几年来一直服用，这量可是十分的可观，毕竟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 景帝被玄明子的话气的拂落茶杯，无药可解，好一个阴损至极无药可解的奇毒，他日防夜防，最终还是着了道。 “来人，把负责朕膳食的人通通拖去慎刑司严刑拷打！” 景帝的一番话瞬间害的百人失去性命，但他犹觉得不解恨，要不是玄明子有用，不是宫中御医，他一定让人立马把他拉下去砍了。 玄明子留下自己的药方便想回王府，却被景帝留在宫中哪也不许去。 看着玄明子下去后，一旁的福如海也听到了玄明子的话，想了想和景帝说道：“听闻药的药性都会留在服用者体内，柔嘉公主之前两次濒临死亡都因为一颗丹药救了回来，说明柔嘉公主身体里一定还有药性。” “你想说什么？”景帝扭过头看向福如海，眼中的光芒却表示他已经猜到福如海话里的意思了。 “奴才想，柔嘉公主向来孝顺圣上，若是能取一碗血为圣上治病，想来也是愿意的。” “狗奴才胡说八道，柔嘉还怀着孩子，朕岂能那般做。”景帝抬脚踹向他，但力道并不重。 福如海知道景帝想要台阶下，连忙跪下请罪。“奴才也是担心圣上，若是圣上太过与忧心柔嘉公主，不如隔几天取一小碗血，这般总伤不了柔嘉公主。” “要是对龙体康健有用，就是圣上杀了奴才，奴才也要说。” 景帝本就没打算放弃，本来他想逼逼玄明子的，现在看来到是不需要。 两人的话让一直守在门外的德妃听见，她借着上茶入内偷看到景帝的神情，便继续低着头站在一旁。 第234章 告密 忠义王妃刚用完早膳，就听下人说淑芳公主过来了。 “淑芳公主可是找柔嘉，本王妃这就让人去唤她。”介于柔嘉一向爱睡懒觉，忠义王妃早日都不会去打扰她。 “是啊！过来看看她，毕竟要不了几个月柔嘉也要生了。”淑芳看了一眼忠义王妃身边的人，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说那件事。 忠义王妃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淑芳有事要说，便让丫鬟去灵犀院，留下江嬷嬷在身边。 “淑芳公主有什么话可直说，这里都是本王妃信得过的人。”淑芳母亲在皇宫中受宠，日日夜夜陪伴在景帝身边，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特地一早跑来。 淑芳闻言点头，的确是要紧的事。“此事和柔嘉与世子有关，王婶如果相信我，这事等他们来了我再说。” 柔嘉一大早正在赖床，就被琅玉从被窝里挖出来，难免有些起床气，琅玉哄了她还一会儿，才拉着她到忠义王妃这边来。 今日是公主府查账的日子，海公公一早就过去了，身边只有金枝他们。 柔嘉看到忠义王妃和淑芳坐在一起说话，不明白这种场面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这两人不是聊的很和谐嘛！ 和两人打了招呼后，柔嘉就坐在一边打哈欠。 “世子最近可和玄明子道长聊过！”淑芳见琅玉来了，转头询问他。 “很少。”琅玉如实回答，玄明子这几天忙碌，上次还找自己要了一份以前为柔嘉养身体的方子。 “师傅前两日入宫就没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还是大事。”淑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要不是看在柔嘉当初帮了自己的份上，淑芳也不会冒着危险过来和柔嘉说这事。 “父皇他……中毒了！” 三人闻言吃惊，景帝居然中毒了， 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 “师傅前两日入宫说是德妃身体不适。”玄明子以前也会在宫中逗留几日，所以玄明子没回来琅玉也没有在意。 “我昨晚才收到消息的。” 德妃会为平安做衣服，时常有衣服送来公主府，想来景帝没对德妃太过设防，检查衣服的人也不怎么仔细，淑芳昨晚收到衣服整理时，发现一件衣服里缝了一张纸，剪开才发现是德妃写的一封信。 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淑芳是整夜都没有睡觉，她想到自己的孩子，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还是透露给四皇子的人，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到德妃提到后半截的事，她还是先跑来忠义王府找柔嘉。 “所以，你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中毒了。”柔嘉对景帝没什么父女之情，皇宫有那么多御医，说不定很快就治好了。 “是也不是。”淑芳见柔嘉不以为意。 “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我！”柔嘉诧异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她可没对景帝下毒，这事怎么会关系她。 琅玉却是心下一沉，师傅找自己要的药方，中毒，柔嘉，难道景帝中的毒是和柔嘉一样的那种西域奇毒！ “是啊！我母妃没听到父皇到底中了什么毒，但是却听到福如海向父皇建议取你的血解毒。”淑芳看着柔嘉，柔嘉这模样没吃灵丹妙药说出去谁也不会信，也难怪福如海提出这般荒唐的做法，景帝会心动。 “取我的血！” “那个阉人居然这么说，父皇他还答应了！”一听关系到自己性命，柔嘉淡定不了了，一双眼睛鼓的大大的，说起福如海恨不得一刀劈死。 “父皇没有明确拒绝！”这就是变相的同意。 “简直，简直胡说八道！”忠义王妃气的拍桌子，她就好奇景帝怎么 好好的赏下那么多补血的药材，原来是打的这个注意。 柔嘉死死的咬着嘴唇，她没有大喊大叫的让忠义王妃和琅玉帮自己，景帝是君，忠义王府是臣，君要臣死，臣又能反抗他吗？景帝是父，古往今来有多少子女割肉放血救父母的美谈流传，景帝要当真提出，她又如何拒绝？ “我会想办法解决。”琅玉握住柔嘉的手，让她不要担忧。 “他要我的血解毒，你能想什么办法。”柔嘉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皇姐，德妃娘娘可听到他是一碗血，还是……”长长久久的要。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父皇真要这么做，你觉得一碗血当真够吗？”淑芳面色难看，心里也为柔嘉心忧。 柔嘉的血无用还好，万一有用，谁知道景帝会怎么做。 “王妃，外间宫里来人了，说是圣上想念柔嘉公主，请柔嘉公主入宫一趟。” 忠义王妃很想霸气的叫侍卫把那些人轰走，但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我陪你进宫。”琅玉得知了景帝的意图，怎么还会让柔嘉一个人入宫去，而且，他也想去找玄明子了解一些情况。 “母妃也陪你去。” “有世子陪我就好了，母妃不必紧张，最差结果不过是一碗血，父皇总不可能还把我扣在宫中。” 扣在宫中的做法就太明显了，留玄明子能理解，但柔嘉怀着孩子，忠义王府伺候的不见得比皇宫差，而且景帝对外一直说德妃身体不适，就算要在床前照料，也是淑芳这个亲女儿，轮不到柔嘉。 忠义王妃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则是担忧的昏头了，景帝的做法应该还在试试的阶段。 但就怕景帝明知柔嘉的血没用，但偏偏还要一个劲的尝试，柔嘉怀着孩子，身体刚见起色，就算隔几日一碗血，正 常人也受不住啊！ “好，你们去宫里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别让圣上发现你们知道这事，到时候牵连德妃娘娘和淑芳公主。” “知道母妃。”柔嘉对自己充傻装愣的功夫很有信心，但琅玉就不清楚了。 “你呢！说过慌吗？” “没问题。”琅玉表示他可以不说话，到时候景帝真要取血，景帝一定会把琅玉支开。 等柔嘉和琅玉上了马车后，淑芳也和忠义王妃告辞，让车夫把马车赶往东宫。 她不知道景帝的病能不能完全康复，但这个消息对太子也许会很有用，忠义王府可以看不起这从龙之功，可她不行，她的平安出身就比别人艰难，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再不想想办法，以后平安怎么办？要如何在这京都立足。 东宫，太子听闻淑芳来了，少见的有些惊讶，要知道淑芳平日低调的过分。 “淑芳见过太子殿下。” “皇姐不必多礼，还不快上茶。”太子对身旁的内侍说到，心中思索淑芳来找自己的动机。 要知道皇后不得宠，往往不能像杨贵妃给景帝吹枕头风，也不能探听到一些事，太子特地往宫中送了不少美人，可没想到却让德妃截胡了。 景帝又连续宿在德妃宫里，有什么消息都瞒的死死的，这让太子不由起疑发生了什么。 德妃那边打探不出什么，但淑妃可是德妃的亲女儿，不然淑芳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太子派人拦在东宫外。 “太子身体可好些了！”淑芳一直没上们来看过太子，只是让人送来了礼物。 “还是老样子，又经历中毒。”太子虚弱的咳嗽两声。 “许久未上朝，听闻德妃娘娘身体也不适，不知这么久了可好一些。” “母妃她，挺好的，身边一直有父皇照看。” “前几日父皇为 此还把玄明子道长叫入了宫，想来是情况并不怎么好。”淑妃说着面上有些担忧。 “我想入宫去照顾母妃，但父皇说有宫人看着就好，不让我入宫。” “母妃都生病这么久了，我却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也是心中着急。”淑芳说着红了眼睛，那手帕擦了擦眼角，一脸心忧悲伤。 太子挑眉，父皇居然叫了玄明子，还拦着淑芳入宫，自己怎么没听下边人提起这件事。 “皇姐也不用着急，想来父皇也是挂念你要照顾平安，才没让你入宫的。”心中有了计较，但太子还是安慰淑芳不用着急。 “说来也不好意思，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请太子帮个忙！” “皇姐说，只要是本宫能帮的，本宫一定帮你。” “我不能入宫，可又担忧母妃，便想着请皇后娘娘帮忙去看看我母妃，我也是没办法，不然也不会来打扰太子修养。” 淑芳虽然没有明说甘泉宫的状况，但太子是个多精明的人，告密这种事何必要敞开说。 而且淑芳不去找杨贵妃，偏偏来找他，可见是有投诚的意向，而太子正好差这么一个耳目，要是有德妃在景帝面前，自己获知消息也能更快一些。 “皇姐放心，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本宫待会就叫人和母后说，让她去看看德妃娘娘，也好让皇姐安心。” “那就多谢太子了。”淑芳起身打算离开，她不能在东宫待太久。 “我刚刚去了忠义王府，又到东宫坐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皇姐刚刚还去了忠义王府” “是啊！柔嘉那肚子怕会提前生产，所以忠义王妃让我时常过去陪柔嘉坐坐，可惜今日柔嘉被叫进宫，我又听她说起太子你，特意过来看看。” 听到柔嘉进宫，太子也没多说什么，让人送她出门。 第235章 取血一 柔嘉和琅玉入宫后，是由福如海亲自来接的，带着两人直接去了甘泉宫。 柔嘉很想让许刚把福如海打一顿，或者自己现在一脚踢过去，可想起忠义王妃的话，她只能先忍下。 到了甘泉宫，景帝正和德妃下着棋，见两人来了，让宫女把棋盘撤下去。 “儿臣见过父皇。”琅玉跟着柔嘉行礼。 “你们两人还真是爱黏在一起，怎么，柔嘉进个宫你还跟着，是怕朕吃了这丫头不成。”景帝开玩笑的说道，让人落座。 “公主最近胎动频繁，让人有些不放心。”琅玉闻到屋里的药味，又看到德妃虽面色苍白，人却很精神，反倒是景帝，眉目间带着愁容，不时抬手揉捏眉心，似乎很疲惫。 景帝看着柔嘉的大肚子，想着这是忠义王府的第一个孩子，重视也很正常。“的确，是该重视。” “父皇不是说想儿臣嘛！怎么一进门就拉着琅玉说话。”柔嘉在一旁插嘴道，语气酸溜溜的，微撅着嘴，如同往日一样。 “敢情是想见琅玉，儿臣就是顺带的。” “玉儿是你夫君，说两句怎么了？”景帝忍不住失笑，招柔嘉到他跟前。 “过几个月也要生了，你这爱拈酸吃醋的性子可怎么办，到时候指不定和孩子掐架呢！” “怎么会，父皇你太瞧不起儿臣了！” …… 景帝和柔嘉的谈话似乎在互相拉家常，但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和谐的平面下，都暗自打着小算盘。 琅玉正听两人说着话，就见一个小太监进来。 “何事？”景帝开口问道。 “回圣上，是玄明子道长听闻世子入宫了，想见世子，特地让奴才过来请世子。”小太监进门，一番话说的柔嘉心里冷笑一声。 玄明子 想见琅玉，她看是景帝故意支开琅玉才对。 “是吗？那行，玉儿你先过去看看你师傅，等会回来陪朕下棋。”景帝点头应允，让小太监在旁边好生伺候着。 “你师傅也有好几天没见你了！” 琅玉看了一眼柔嘉，似乎不放心她。 “看本公主干嘛！本公主要陪父皇，你快去见你那糟心师傅吧！”柔嘉一脸的不耐烦，毫不在意的挥手让琅玉离开。 “那我就过去了。”琅玉相信柔嘉，与其在旁边无所事事，不如先去问问师傅情况。 景帝见琅玉离开了，给了一个眼神给福如海，福如海便让人出去，在外间候着。 “父皇，好好的干嘛要关门？”柔嘉一脸的不解。 柔嘉心不慌吗？她当然慌，可她只有假装镇定先过景帝这一关。 景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德妃一脸紧张的给他顺气，眼里也立马含着泪水，下一刻就流了下来。 柔嘉真的很佩服德妃想哭就哭的技能，可现在她必须关心景帝。 她立马一脸慌张，装作想立马扑到景帝身边，可因为肚子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 “父皇，你怎么了，你别吓儿臣。”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御医。”柔嘉抬脚踹向一边的福如海，可惜行动不便，没什么杀伤力。 “奴才这……”福如海没想到柔嘉敢踹自己，不过话刚开口，柔嘉已经转过头跪在景帝脚边哭了起来。 比起无声流泪，依旧让人怜惜的德妃，柔嘉这哭的就有些丑，这让景帝下意识转移了一下目光。 过了还一会儿，景帝貌似才缓过神来，让福如海去把柔嘉扶起来。 “御医呢！你怎么还不去请御医。”柔嘉被扶起来，又伸手推开福如海。 “是朕吩咐的。”景帝无 奈开口为福如海解释。 “为什么呀！父皇，有病就得治，要是拖久了后面出事可怎么办？”柔嘉一脸责备的看着景帝，当真将一个孝顺女儿的形象演绎的极好。 “父皇要是信不过那些御医，儿臣让琅玉给你看看吧！” 看到柔嘉这么为自己着想，满心满意的关怀自己，景帝为等下的做法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偏过头看向福如海，福如海立马心领神会，一脸为难的对柔嘉解释。 “公主，圣山这病不至宫里御医治不好，连玄明子道长也没法子。” “玄明子，琅玉他师傅？” “琅玉他师傅不是给德妃娘娘看病嘛！怎么又扯到父皇身上去了。”柔嘉故意扯偏福如海话里的重点，看向已经擦干眼泪的德妃。 “这事不好外传，公主你就体谅一下。”福如海没和柔嘉解释为什么，反正解释了也没用，他今天的目的还没说出来呢！ “圣上为了朝廷稳固，连太子和大臣都没有说，圣上向来疼公主，特地把公主叫进宫想多聊聊。” “那，那要怎么办？”柔嘉摇头不相信。 “父皇你这是什么病，一定有药可以医的。” “那些庸医的话不可信，儿臣不相信上天会这么对你！” “傻孩子！”景帝长叹一声，带着无尽的惆怅。 “你的其他兄弟姐妹都稳重，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永远一副孩子气。” “父皇~”柔嘉低着头哭了起来，但掩住的嘴却死死的咬住手中的帕子。 啊！她好痛啊！ 柔嘉哭不出来，只能努力掐自己大腿流眼泪。 德妃似乎看她哭的可怜，犹豫再三，上前把柔嘉拥入怀里。 “公主别哭了，这对孩子不好！” 柔嘉把脸埋在德妃怀里，哭的更大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德妃让人端来热水给她擦了擦脸，便回到景帝身边伺候。 “父皇~真的没办法吗？”柔嘉红着眼睛不死心的问道。 “有的话父皇一定不会放弃，可惜……”景帝说着又咳嗽两声，德妃连忙拿出一颗养生丸给景帝服下。 柔嘉离得近，一下就认出那是琅玉之前给自己配的药，景帝为什么会吃琅玉给自己配的药？ 他不会也中了那毒吧！如果是这样，那到是能解释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血了，毕竟自己也中过那毒，而且还痊愈了。 不过梵木白可是和自己说了，中毒的深浅决定了丹药的数量，景帝这样子，看起来蛮凶猛的，自己吃那药都过了这么久时间，拿自己血还有用吗？ “圣上，就算你再疼柔嘉公主，你也不能这么硬抗着！” 福如海突然跪下，不等景帝回应他，他又朝柔嘉转身。 “公主，圣上这病是劳累所致，长年为国家大事累空了身体，玄明子道长说过，有一味丹药可以帮圣上，但是那丹药世间就一颗，还……” “福如海，住嘴。”景帝大声斥责他，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丹药怎么了？”柔嘉很配合的追问。 “丹药，已经被公主你吃了。” “我，我吃了，我怎么不知道。”柔嘉一脸的惊愕，随即又无措的看向景帝。 “难道是那个时候……” “是的，世子紧张公主，便向道长求了那颗丹药。”福如海如实说着，景帝一脸颓败的瘫坐在椅子上。 “就不能在做一颗吗？” “没有药方，做不出来。” “那，那怎么办？”柔嘉自责极了。 “奴才到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尝试？” “什么办法，只要能救父 皇，本公主什么都愿意。” “就是取公主的血，那颗丹药的药性极强，公主的身体一定还没吸收完全！” “简直是胡说八道！”景帝一个茶杯扔向福如海，在他面前碎裂开来。 柔嘉装作吃惊的扭过头，眼底却满是嘲讽，要阻拦就早点，偏偏等福如海问完自己，说出办法才阻拦，自己是没有睿婕那些人不聪明，但也没蠢成一头猪。 “柔嘉，你不要听这老东西的胡言乱语！” 柔嘉转过身。“父皇，万一这个办法可行呢！” “既然女儿能救你，为什么不让女儿试试。” “可你怀着孩子，怎么可以乱来。”景帝皱着眉头，似乎很担忧柔嘉的身体。 “要是孩子出事，你拿什么去和琅玉交代。” “虽然这是琅家千盼万盼的孩子，但只要他们知道儿臣是为了父皇，琅玉他们一定会理解儿臣的。”柔嘉咬着唇，提醒景帝琅家对腹中孩子的重视。 “不行，朕不同意。” “父皇，不如这样吧！隔几天取一次血，儿臣也能多吃补血的进补，即能帮父皇，也不会伤着孩子。”柔嘉主动提出方案，就是怕景帝心黑，一次就要放自己很多血。 “公主这个方法好。”德妃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公主都这样说了，圣上就不要推辞了，以免伤了公主这一片赤诚的孝心。” “圣上，你就当为了黎民百姓答应吧！”福如海也在一边帮腔。 景帝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慢慢点头。 “柔嘉，你记住，要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告诉御医，告诉父皇。” “好的。”柔嘉喜极而泣，挽起衣袖就让景帝叫人上来。 景帝对福如海点头，看到人来以后，觉得无颜面对又转身回到内室。 第236章 取血二 琅玉被小太监领到玄明子的住处时，玄明子正在打坐。 “师傅。” “你怎么来了。”玄明子睁开眼睛，景帝不相信自己又把自己徒弟叫来。 “过来看看师傅。”琅玉扫了一眼带路的小太监，知道是景帝使的计把自己支开，但心中再担忧柔嘉，琅玉也不可能掉头回去。 “你一人来的？”玄明子在宫里被看的牢，只能在这院子里打转。 “不是，是和公主一起来的。”琅玉坐在他旁边。 小太监站在一侧，没有避让的意思，这让琅玉和玄明子有很多话就不能说。 “师傅，公主最近有些头昏眼花，弟子猜想怕是有些血气不足，但她怀着孩子，弟子一时用药不敢过于武断，刚好问问师傅。” “血气不足！”玄明子面色不变，心中却惊异，柔嘉的身体他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除非外力作用。 联想到两人入宫，琅玉被带到自己这里，玄明子大概也猜出景帝在打什么主意。 “柔嘉公主怀着两个孩子，血气不足是正常的，但是药三分毒，还是以食疗为准。” 玄明子和琅玉走南闯北，看到过不少愚昧之人拿至亲血肉治病，而柔嘉吃了丹药后又立马起效，不怪景帝会动歪心思。 琅玉点头，师傅怕是已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两人说了这事就随意聊些其他的，大约等了一个半时辰，那边才过来说柔嘉公主想回王府，问琅玉是否同行。 “师傅，那弟子先告退了。” “回去吧！”玄明子看着碧蓝的天，要乱了。 琅玉回去的时候，柔嘉已经走到甘泉宫外面了，面色如常，只是眼睛有些发红。 琅玉走过去扶住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下愤怒，却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无事。”柔嘉摇头，虚弱的半靠在琅玉身上。 “我想回王府。” “好。” 琅玉打算抱起她离开，但福如海却让人抬着轿撵过来，说是景帝心疼柔嘉怀着孩子，让他们坐着轿撵出宫。 柔嘉也没客气，和琅玉上了轿撵。 出宫的路上，两人正好遇见来甘泉宫探望德妃的杨贵妃。 “柔嘉公主和世子这就要出宫了。”杨贵妃一直想到甘泉宫找景帝，可每次都被拦下，今天听说柔嘉和琅玉入宫，去甘泉宫见景帝，连忙梳洗赶来。 “是的，贵妃娘娘。” 柔嘉靠在琅玉怀里微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舒服，琅玉只能回答杨贵妃。 “柔嘉公主不舒服，怎么不叫御医瞧瞧。”杨贵妃关心的询问。 “多谢贵妃娘娘，本公主无事。”柔嘉回道，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腕。 “金枝，把酸梅子给本公主一颗。”柔嘉说着伸出右手去拿，只是袖摆被左手压住，这么一伸手，就露出被白色纱布缠住的右手腕。 似乎因为她动作太大，纱布里面还渗出了一些血迹。 “公主你的手腕……” “啊！今早在王府里不小心让猫抓伤了，贵妃不必大惊小怪。”公主连忙收回手，神色有些慌乱，拿衣袖遮住。 “知道本公主伤着了也不知道拿高一些。”低声训斥了一句金枝，便和杨贵妃告辞离开。 杨贵妃多精明，猫抓伤的能有那么深，而且伤口还渗着血，一看就是刚刚弄的。 “娘娘，还去甘泉宫吗？”宫女询问她。 “去啊！”总不好半道回去，杨贵妃总觉得柔嘉是故意的，但又想不清楚她的意图，干脆先去甘泉宫转转。 这次一样，杨贵妃依旧没有进到甘泉宫，但她没有太生气，她还记挂着柔嘉手腕上的那道伤口，吩咐宫女去问御医院的眼线，甘泉宫叫御医没有。 回到王府，琅玉和柔嘉直接回了灵犀院。 琅玉拆开柔嘉包裹伤口的纱布，那一指长的伤口在柔嘉纤细的手腕上格外的刺眼。 将柔嘉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琅玉很是愧疚的对柔嘉道歉。 “对不起。”琅玉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无力。 柔嘉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心中对景帝再多的不满也消失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给我道歉做什么！” 琅玉摩挲着柔嘉的手腕，他在想，要想景帝不打柔嘉的主意，只能让景帝尽早下位，或者尽早死亡。 琅玉表情虽然没变，但柔嘉仍能感觉到琅玉的愤怒，她握住琅玉的手，希望琅玉不要冲动。 “还有啊，你也不用太担心，每次就取那么一小碗血，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柔嘉心里也怕的要死。 “那万一以后他变本加厉呢！” “这不是有你和母妃他们，你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才不怕。” “不怕，那你今日出宫为何故意把手腕在杨贵妃面前露出来。”琅玉为 她把衣袖放下，别以为他没发现她的小算计。 “这不是想给他们提个醒吗？”柔嘉也不想自己小命被别人随时攥着，她总要为自己谋划。 “我不可能直接去告诉太子皇兄，但太子皇兄一定时刻监视杨贵妃他们，要是那边有一点异动，太子皇兄也就知道了。”上次的事让柔嘉有点小心结，但她还是偏向太子。 二皇子虽然被封为了安王，但他行事风格一样没变，这辈子少了太子出局，二皇子再优秀，也没有人去注意他。 柔嘉都怀疑这辈子安王还有没有机会登基，要是没有，她都有些可惜之前自己还努力撮合云歌和安王了。 “太子可能已经知道了。”忠义王妃的声音传来。 只见她亲自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进来，放在桌子上，走到柔嘉身边掀起袖子看了看。 “只这一次，还是……”忠义迟疑的询问。 “隔几天一起。”柔嘉解释。 虽然看不到伤疤，但忠义王妃也是心疼，隔几天这伤口就该结疤了，到时候又要重新划一道口子。 “来，母妃煲了一些补气血的汤，快趁热喝了。” “好。”柔嘉也不客气，端过碗就喝。 “母亲，你刚刚说，太子可能已经知道了，是知道景帝生病的事吗？”琅玉在一旁问起。 “嗯，你们走了以后，淑芳公主去了东宫，我想她可能是为了告诉太子这个事。”忠义王妃多留了一个心眼，等淑芳出门后派人跟在马车后边。 “就算没有明说，怕也是给了一些提示。” “淑芳皇姐这是要倒向太子啊！”柔嘉听了插嘴到。 “毕竟现在看来，太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忠义王妃也希望是太子继位。 柔嘉的事忠义王妃并没有马上叫忠义王回来，也没有告诉老王妃，而是到了晚上等忠义王下值，四人才聚在一起说了这事。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忠义王看到柔嘉手腕上的伤，气的一掌拍碎了木桌。 “如此荒诞的想法他也相信。” “你小声一点，你要吵到人尽皆知是不是。”忠义王妃示意他冷静，景帝让柔嘉瞒着他们，想来是不想和忠义王吵。 “总不可能就一直这样。”忠义王发泄一番也冷静了下来。 “玉儿，你今日入宫，你和你师傅聊了景帝的情况没有。” “都有人看着，不过景帝喝的药，是 我以前给柔嘉开的。” “那这样说他也中毒了，为什么他还要取柔嘉的血。”因为琅玉的有意隐瞒，忠义王夫妇对柔嘉中毒的事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一些大概。 “唯一的解药被柔嘉吃了，那些药是调养身体，他吃着不过是拖延时间。” “那就是无药可解！”忠义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和景帝好歹有几十年的情谊了，突然听闻这事，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柔嘉的血，对他真的有帮助吗？”景帝如果现在死了，盛朝得乱成什么样子。 忠义王想到还在作战的那些士兵，这消息传开，怕是会影响士气。 “我觉得不会。”琅玉看了一眼柔嘉。 柔嘉服第一颗丹药的时候，那颗丹药只是解了柔嘉的毒，并没有修复柔嘉的身体，说明药性并没有残留，第二颗应该也是一样，就算柔嘉自身吸收不完，可加上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那颗丹药也不可能还有药性残留。 所以景帝妄想用柔嘉的血来解自己的毒，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玉儿你再去和他说一遍。” “师傅估计已经说了，可他依旧不放弃，我去说也是同样的，估计还会惹恼景帝。”当一人生命受到威胁时，你去告诉他接受现实，估计会适得其反。 尤其是琅玉现在去，景帝很难不会联想忠义王府的目的，很可能还会对忠义王府反感，产生戒备。 众人沉默，还真是。 柔嘉在一边听的只打瞌睡，在她看来忠义王有些愚忠，到现在也只是沉默，没说要反对景帝的话。 可能他生气的只是景帝听信他人谗言，做出这种取血治病的荒唐事。 “柔嘉困了。”忠义王妃见柔嘉打哈欠。 “嗯，母妃，父王，我先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柔嘉起身离开，与其干坐着听三人闲聊，她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补补。 隔了三天又是柔嘉第二次入宫的日子，反正柔嘉看着景帝感觉没什么变化。 有变化吧！柔嘉愁，没变化吧！柔嘉也愁。 收拾好伤口出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又碰到了杨贵妃，而这次杨贵妃身边还站着满脸冰冷的淑妃。 “公主今日又入宫了。”杨贵妃上次查到甘泉宫一直有御医，但那个御医是景帝的人，根本打听不出什么， 可就是这样，杨贵妃才越发起疑，不过是 一个公主受伤了而已，至于满得死死的。 “贵妃娘娘好兴致！”柔嘉看她架势就知道她是来堵自己的，可这次有福如海跟着，她就是想透露东西也不可能。 琅玉照旧被请去见玄明子，这次直接在宫门口等柔嘉。 “贵妃娘娘不会特地在这等本公主吧！”淑妃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淑妃，和杨贵妃说着话，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柔嘉公主聪明，这不是四皇子寄了一些东西回来，其中有一对小孩子手镯，本宫想着公主你应该喜欢。”杨贵妃身边的宫女捧着一个首饰盒，杨贵妃拿过来走到柔嘉身边。 “听有经验的老人说，公主怀的双胎，这手镯正好是一男一女成双，寓意极好，本来是让送到王府的，听到公主今日入宫，就想着当面给公主你看看。” “难不成本公主不喜欢，贵妃娘娘就给本公主换一对。”柔嘉还没有伸手接，福如海就一把接了过来。 杨贵妃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柔嘉的话，还是因为福如海的举动，她歇了几秒回道：“公主不喜欢要换，本宫那里到没这么合适的手镯了。” “贵妃娘娘太费心了，圣上要是知道贵妃娘娘对柔嘉公主的心意，想必他一定很开心。”福如海打断二人的谈话，景帝介于上次发生的事，让福如海务必不要让柔嘉和其他人接触。 “公公说笑了，那本宫就不拦着柔嘉公主出宫了。”杨贵妃识趣的让开，反正她该试的也试了，没必要惹景帝疑心。 福如海看到柔嘉出宫上了马车，这才回甘泉宫去。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吧！”景帝喝了好几口茶，才把口中的血腥味去掉。 喝第一次的时候他没感觉，他就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中毒太深，要多喝几次。 “贵妃娘娘说四皇子寄了一对小孩手镯回来，是送给柔嘉公主腹中的孩子。”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两母子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中忠义王府的势力！”景帝不屑的开口，却又生气的把茶杯扫落在地。 “圣上别气，忠义王有如今成就全靠圣上一手扶持，对您的忠诚那是有目共睹，哪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不忠。”福如海劝解他。 “是啊！没有朕，就没有忠义王府。” 景帝最近疑心重，就是在东宫养身子的太子都被他在朝中训斥了一顿。 第237章 忙碌 甘泉宫里照旧严密，德妃端着空药碗出来，看着满院的侍卫太监，面上带着以往的不适，把药碗交给侍女便低下头走回屋内。 她习惯了以往的清静，没事和同在甘泉宫住的美人闲聊，可现在景帝歇在这里，那些小姐妹都搬离到了别的地方，她也从默默无闻的德妃，成了宠惯后宫的德妃。 屋子里，景帝喝了药正躺在床上休息，因为一日三顿的喝药，屋里都是那一股子药味，闻得人有些发闷。 可德妃没办法，她只能在屋里坐着，连出去走走都不行，毕竟对外宣称生病的可是她。 德妃一点也不想景帝在自己这里，自己给他打掩护，她没皇子，就淑芳一个女儿，也没有什么大抱负，就想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依旧是昏暗的密室，豆大的烛火跳跃着，把墙壁上的身影映衬扭曲起来。 “那女人怎么说？”秦老将军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还在犹豫，明天我再去和她聊聊。”女子声音响起。 烛火突然偏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将女子的面容暴露在光亮下，正是解禁没多久的淑妃。 “务必让她尽快行动，不要拖下去。”秦老将军估摸着边疆战事的情况，一但边疆战事结束，他们想动手就麻烦了。 “我知道。” “不过我听杨贵妃说，她曾经看到柔嘉手腕有伤痕，她那天试探我也在场，闻到一股血腥味，那狗皇帝似乎在取柔嘉的血喝。”淑妃有些担忧。 她当然不是担心柔嘉，她会联想到这些，还是秦老将军和她说起过，景帝中的毒他也在柔嘉身上下过，可柔嘉如今痊愈了，万一她的血有用，把景帝治好了。 他们选择拉拢的杨贵妃发现自己被骗，岂不是反过头会出卖他们。 “哼，就算有用，那狗皇帝也服用了十多年，那毒阴损至极，除非他把柔嘉的血放干。” “不过，我到是希望他下手，看看他一手扶植的忠义王府会如何对付他。” “怕是不可能，那狗皇帝精明，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要是忠义王府真的有动作，狗皇帝怕是比谁都伤脑筋。”淑妃不觉得景帝会在这个时候犯蠢。 “嗯，可惜啊！”秦老将军遗憾的说，要不是景帝这段时间防的严，他一定会想办法出手激化忠义王府和景帝的矛盾。 淑妃没有在 密室多呆，怕自己被怀疑，说完话便退了出去。 栖霞宫里，杨贵妃回想淑妃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景帝了，景帝除了去德妃宫里，就算皇后通报也见不了他，要是景帝当真生重病，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自己儿子虽然有大部分人支持，可亏就亏在手中没有太多兵权，如今又被景帝派在外地干活，而太子在京都，要真发生了什么，太子一定占先机，那自己和儿子就危险了。 可甘泉宫防备的如同铁桶，除了柔嘉那次露出的伤痕，和淑妃提供给自己的情报，她没打探到一丁点消息。 “娘娘，杨夫人来了。”宫女在外说道。 “快，请夫人进来。”杨贵妃坐正身体，她见不到景帝，可自己父亲却能在朝堂上见到景帝，她特地隐秘的给家里去了一封信，让自己父亲上朝的时候注意观察，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想办法接触。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杨夫人虽是中年，但依旧风韵犹存，能生出杨贵妃和忠义王妃两人，容貌又能差到那里去。 “母亲快起来。”杨贵妃让人把她扶起来，打发宫女下去。 “母亲，你们在外面可好。”杨老将军战败，使四皇子一派的兵权再次被削弱，杨贵妃心焦的都快愁白头发。 “唉！就那样，派去南疆的人回信说你祖父情况不怎么好。” 杨贵妃见此只能宽慰杨夫人两句。“对了，母亲，我让父亲帮忙打听的事呢？” “不好打听啊！圣上似乎有意防备，如今那个朝臣想单独觐见都很难。”杨夫人压低声音。 “不过你父亲说圣上时常在朝堂上咳嗽，解释时说时风寒，精神也不怎么好。” 杨贵妃点头，心里有了一些计较，看来淑妃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忠义王府那边我也去探了探口风，可是你知道的……”杨夫人无奈，早知道那个女儿会嫁给忠义王，她一定好好对她。 “我知道，母亲，忠义王府那边以后你就不要去了，这个节骨眼上别惹人注意。” “你过两天回家装病，我到时候回府探病和父亲商量事情。” 杨贵妃也不拖拉，既然心中有想法，那就去做，但又怕自己考虑的不周全，便打算回杨府和自己父亲商量一下。 “好，你在宫里注意，我就先回去了。” 杨夫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时辰都没呆到就出宫了。 贤妃听闻此事，心中的不安越发大，也有些心乱的处理不了事务。 “淑妃和杨贵妃依旧走的很近吗？” “是的，两人常常在一起，每次说话都把宫女赶出去，我们安插的人根本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贤妃烦躁的把那些册子扔到一边，真不知道景帝怎么想的，居然会给淑妃解禁，解禁就解禁，淑妃偏偏还不老实。 贤妃之前因为安王对淑妃好也是真心实意，后来她解禁出来她还让安王带着云歌去看她，可后来她发现了一些事，这让她不得不远离淑妃。 安王如今的性格和做事风格，都是每一位上位者所喜欢的，所以贤妃从不提醒安王去争权夺利，只教他如何自保。 可现在淑妃这个生母做的事，简直就是没考虑自己的儿子，她没有告诉安王淑妃要做的事，只能尽力让安王撇清和淑妃的关系，同时，她这个养母也要为安王做些什么。 皇后也不想闲着，可她既没手段，也没另外几人的聪明头脑，只能在自己宫里干着急，等着儿子的进一步指示。 每个人都在找事做，每个人都在忙碌，宫里的气氛紧张，让宫人们做事说话都得小心三分。 慈安殿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太后每天念佛不断，仿佛感受不到皇宫的氛围。 “娘娘，圣上那边，您可要去看看？”槿嬷嬷把消息已经告诉太后三天了，可太后听了没任何反应。 “哀家去看什么？”太后让槿嬷嬷扶自己起身，坐到外间。 “他既然不想让哀家知道，哀家何必赶上去惹人嫌。” “可是消息怕是传开了，听闻今日杨贵妃让自家母亲入宫。”槿嬷嬷有些担忧。 景帝这般防备太后，要是真出事或发现了什么，景帝会第一时间和太后商量，第一时间通知太后吗？ “先看着吧！咱们皇帝现在是有主见的。”太后不是没想过阻止，可秦老将军在暗，他们在明，做什么事都很被动。 “三皇子去齐州赈灾是什么情况？”要是还有谁能让太后挂念，那唯有养在膝下的三皇子了。 “听闻已经控制住了，正在处理一些后续的事，加上三皇子外祖父似乎身体不适，想来还会去外家探望一下，回来的话，大概快五月了。” “回来的晚也好。”太后 不愿意三皇子卷入斗争，可三皇子亲近太子，四皇子要是真上位，三皇子一定不会被放过。 “哀家让送去东宫的信件，太子那边看了如何回复。” “太子说一定会听太后娘娘您的安排，他一边盯着四皇子，一边组织人手。” 宫中人各自筹谋着，宫外的一间小院气氛却剑拔弩张。 秦子轩的住处，柔嘉和睿婕莫名撞在了一起，秦子妍走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 天地良心，她就是来看看秦子轩而已，怎么也能和这两个小祖宗撞上。 秦子妍和维护者吐嘈，她有心缓解气氛，可女主和女配天生不和的气场就是她也没办法。 秦子轩在一边看好戏的神情，思考着两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柔嘉到没特意来找秦子轩，只不过义诊处少了玄明子，春寒遗留许多人得了风寒了，琅玉今日便去帮帮无为道长。 她闲的没事给琅玉送饭，又怕被传上风寒，把饭送到就离开了，刚好路过秦子轩的住处，便想着进来看看。 睿婕则是因为秦励的嘱托，顺便来问秦子轩为什么要跟在自己后面调查芸娘的事。 “既然都来了还遇上，那就进屋坐坐吧！”最终还是秦子轩这个主人开的口。 大哥，你是担心两人不会吵起来是吗？你信不信她们把你房子拆了。 秦子妍搞不清秦子轩在想什么，但柔嘉和睿婕居然进去了，那她也只有跟着进去。 要是以往柔嘉一定掉头就走，她才不愿意和睿婕同坐在一起，可现在怀孕后脑回路变了，凭什么每次都是她走人，搞得她很怕睿婕一样，这次她不走了。 柔嘉坐在左首位置上，用不善的目光看着睿婕，沉默不语。 睿婕本来就是问事情，现在这么多人在这，她也不好开口问，和柔嘉一样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两位公主怎么都不说话？过来总不可能就为了喝一杯茶吧！”秦子轩吹着浮起的茶末，透过淡淡的白烟看着两人，阴沉的目光似毒蛇般伺机而动。 “本公主就是路过。”柔嘉嫌弃的推开茶杯。 “路过？”秦子妍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疑问。 “是的，秦小姐，公主给世子送饭，回府途中路过便进来了。”金枝解释了一下琅玉在义诊的情况。 “那睿婕表姐呢？”秦子妍转过头看向睿婕。 “二舅舅离开时让我时常来看 望一下子轩表哥。”睿婕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第一次时赵氏也在场。 “惺惺作态！”柔嘉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秦子轩不置可否，就算秦励不叮嘱睿婕，他一样会过的很好。 “我记得我上次说过，睿婕公主不必听他的。” “那是你的事，我答应了二舅舅，我就要做到。” “那你看也看了，怎么还不走。”柔嘉又接了一句，主人还没说什么，她这个客人到是先发话了。 不过在这个屋里，睿婕的确不是很受欢迎，秦子妍属于两不相帮，秦子轩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 睿婕刚想说话，公主府就来人，说有要事要睿婕回去，刚好给睿婕不想留下来了借口。 她看了一眼众人，秦子妍已经朝她摇手拜拜，自己留在这里也没用，和秦子轩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看睿婕离开后，秦子轩让秦子妍在大厅等着，自己把柔嘉带到书房。“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非得到书房说。”柔嘉挺着一个大肚子很不方便，走路都看不到脚下。 只见秦子轩拿出一幅画像和几封信放在桌子上，示意柔嘉看看再说。 柔嘉不解，拿起画像看，上面是一个女子，有几分面熟，有些像她那死去的亲生母亲。 “这谁啊！” “你不认识？”秦子轩惊讶，他记得琅玉好像也在查这事，怎么，琅玉没有告诉柔嘉这事。 不应该啊！这个女人好歹和柔嘉有血缘关系，琅玉居然隐瞒下来。 “我干嘛要认识！”莫名其妙，柔嘉顺手拿起那几封信件来看，这个女人有什么重要的，秦子轩还特地把自己叫到书房。 柔嘉表情由毫不在意变为认真，最后是惊讶，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 “你，你确定查到的都是真的。” “不至我在查，睿婕也在查，还有你的夫君，琅玉也在查，他没和你提起这事。” 柔嘉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封信，那封信讲的是东西和将军府没有太深的关系，当时她就没有在意，而且第二天一早醒来，琅玉就把信送走了。 “我要把这些东西拿回王府。” “可以，不过我有事想和公主你聊聊。”秦子轩都已经看完了，柔嘉拿走就拿走。 “过两天吧！我现在没心情。”柔嘉转身离开，让金枝进来把东西收好回王府。 “好，我等公主，希望不要太久！” 第238章 景帝昏迷 柔嘉把画像和信件拿回王府，在等琅玉回来的时候，独自看着那幅画像发呆。 她很少听那女人说起以前的事，尤其是关于女人的母亲，想着那女人一直骂自己的那些话，她突然有些想知道，那女人要是知道她母亲不是妓女，还会不会为自己堕落的行为找借口。 这些柔嘉不过是想想，她也没有太过于深究，毕竟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但她不知道琅玉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件事。 秦子轩并没有查到帮芸娘伪造身份的人，难不成琅玉已经查到，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去找那人报复。 琅玉傍晚才回来，看到柔嘉面前的画像后，心下了然她已经发现了这事，现在怕是要自己解释。 “为什么瞒着我？”柔嘉开门见山的问琅玉。 “你不会以为，我知道真相后会选择报复。” “你怕我会在乎这些，报复起来牵连无辜，所以选择隐瞒是不是？” 其实柔嘉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报复，是这一切的设计才有了自己的出生，可她所受的苦也是因为这些设计。 “我不想你烦恼！”面对柔嘉的质问，琅玉显得很平静。 “我是查出了这些事，可幕后的人我却查不出来，万一公主在乎呢！知道了不是挂在心里。” 听到琅玉是担忧自己，柔嘉积攒的火气一时没处发，气的把那画像撕成两半。 “我才不在乎，那女人也好，那女人母亲也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被人算计是她们犯蠢，自己不知道长脑子，贪慕虚荣，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柔嘉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信件扫落。 “柔嘉！” 柔嘉突然一阵眩晕，要不是琅玉接住她，恐怕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平日还好，可她还怀着身孕呢！ 琅玉把她抱回床上休息，让她自己先缓一下，本就气血不足，又大发脾气。 柔嘉过了还一会儿才缓过来，心里却依旧堵的慌，想着信件中芸娘的那个丈夫，要是芸娘不离开，生活虽然清贫一些，但也会过的很幸福。 “琅玉，你说，谁会这么做呢！” “不知道，但目标一定是将军府。”琅玉款慰她，柔嘉现在在王府，那个人无论如何也算计不到她。 “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吗？” “嗯，抹的太干净了，唯一的线索在五年前就去世了，除非那人自动暴露出来，不然谁 也查不到。” 柔嘉没有说话，对付将军府，除了皇室，谁还会在当年对将军府下手。 脑海中突然浮现太后那张脸，上辈子太后毒杀秦励，太后和将军府之间发生的事她发现自己记不清楚了，无论如何回忆，都只有秦励喝毒酒的那一幕，她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 “我发现最近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应该是怀孕导致的，不要想那么多。”琅玉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怀孕会导致记忆不好，也是有可能的事。 柔嘉点头，的确是怀孕后才发生记忆衰退这事。 “琅玉，你觉得幕后之人，为什么会选中芸娘。”那么多人，偏偏选了一个有夫之妇。 “还记得信件中说芸娘回乡祭祖时，失踪了几天的事吗？” “记得，她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柔嘉回忆了一下。 “嗯，救命之恩，这也许就是幕后之人选中她的理由，特地编造了一个孤苦无依的身世，秦老将军那个时候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置之不理呢！” “可是，那个人怎么会知道？”柔嘉不说很了解秦老将军，但也知道那是一个高傲的人，这种事怎么可能拿出来到处说，顶多和家人提一句。 “所以我又去查了一下，发现芸娘没上门之前，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事，所以我想，把这件事传出去的应该是将军府的人，那个幕后之人一定很得将军府的信任，才能很轻易和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琅玉的分析让柔嘉脑海中又跳出太后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太后干的，那么她后面做出毒杀秦励的事就说的清楚了。 “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你有！” “嗯！” “是太后吧！” “你怎么知道？”柔嘉不解，琅玉怎么知道自己要说太后。 “很简单啊！你一直都表现的很不相信太后。”琅玉想了秦家所有人，发现在那个时候几个儿媳都没进门，不存在婆媳关系，几个儿子也不可能，秦老将军双亲离世，只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远房二叔，根本没那胆子和能力。 只有嫁入皇宫的太后有可能，就算不是她，也有可能是她无意泄露给先帝的。 柔嘉没说话，她还记得当初秦老将军和自己说憎恶她的缘由时，她总觉得那老家伙没说完全，他可能也知道芸娘这事。 两 人没说多久，丫鬟就请两人去用饭。 饭桌上，忠义王最近朝中的事，大多都是在讨论边疆的战事。 “边疆情况如何？可说多久打完仗？何时能归？”忠义王虽然没去边疆，但忠义王妃是过来人，明白那种苦等的日子，所以她希望战事尽快解决。 “怕是还久！”忠义王叹了一口气。 “这次打仗传回的消息都让人很惊讶，派去的将军都送信回来说敌军进攻专挑队伍弱点，似乎对我们的排兵布阵很了解。” 最近朝堂上文臣武将对骂，别说景帝被吵的大发雷霆，就是他也被吵的头疼。 “你是说，出了叛徒。”忠义王妃有些厌恶的皱眉。 “反正我觉得有，比起其他三个战场，南疆那边要乐观不少。” “今日收到密报，唐昭似乎在和南疆一些和平派接触，想借此来总结南疆的战事。” “和平派？”柔嘉想了想，不会是小王子吧！ “是小王子他们吗？” “应该是，毕竟除了梵木白，前南疆王剩下的血脉就小王子一个人，如果是他出面，那些人应该会很愿意响应他。” 这些事忠义王不好多说，说了这些话又跳了一个话题，问柔嘉身体怎么样。 “还好，就是偶尔会有些发晕。”柔嘉这两天一直在吃补血的，但流血容易进补难，明天又是取血的日子。 吃了饭，忠义王妃回房也无心梳洗，把躺下的忠义王又拉了起来。 “你心里怎么打算的，柔嘉如今怀着快八个月了，我找来的稳婆可是说了，柔嘉可能提前生产，要再这样下去，别说什么香火了，你家连香灰都别想有。” “知道了，知道了。”忠义王想到景帝就下意识的叹气，今日景帝的脸色不好，早朝没上一会就散了。 “明天柔嘉再去一次，剩下的我会想其他办法。” “办法，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反正柔嘉肚子里你琅家的血脉，你自己掂量清楚，除了改朝换代，你还能左右他的想法。”忠义王以前怎样忠义王妃可以不管，她也不会奢望那从龙之功，可现在是景帝逼他们，忠义王要是还犹豫不决，就真不是一条汉子了。 “你别急嘛！我不是已经在筹划了吗？” “最近可能要乱起来了，你让守卫多注意一点。”忠义王拿她没办法，只能多少给她透点低。 “乱，不会是杨贵妃她要动手了 吧！”忠义王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贵妃，这个女人把权势看的很重。 “嗯，太子那边也有动静，反正四皇子和太子两人都在私下有小动作，都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登上皇位。”忠义王管理这京都防卫，有些异动他也能察觉，但他并没有上报景帝。 本来今日景帝单独召见他时，他还以为景帝是要问罪，没想到是问他关于边疆信报的事，他似乎并不知道太子和四皇子的小动作。 “那我们是决定帮太子了吗？”忠义王妃涉及到这种事，多少有些紧张。 “过了明日再看，明日是第三次献血，如果事后他还要柔嘉入宫去，我便派人去接触太子。” 忠义王还是不忍心背叛景帝，都喝了三次血，景帝的身体并没有好转，景帝依旧执迷不悟，那他只有为了琅家背弃景帝。 “两位夺位人的异动，他那么多亲信，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忠义王妃得到保证，又为忠义王担心起来。 “也许是听到了一些，可如今身体状况下跌，他一心只想着医治自己，毕竟太子他们会有动作，也是因为他病重。”要是普通的病，何需掩人耳目。 另一个就是景帝依旧手握兵权，太子和四皇子能调用的人手在如今战火四起的时刻，又能调用多少，景帝也许是早有打算，想给一些不安分的人长教训，要是这样，那他可能把所有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那你还是上报一些情况吧！以免被他怀疑。”忠义王也想到这个可能，担忧的说道。 “那我明日去说。”忠义王身上职务多，耽搁些时间也没什么，景帝最多有些不满。 “可以，反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计划赶不上变化，柔嘉入宫没多久，就见景帝面色苍白的被人抬回了甘泉宫，玄明子也被叫了过来为他诊治。 “圣上刚刚在朝堂上被气得剧烈咳嗽，还咳出了血，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道长，你快看看吧！”福如海焦急的讲述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杨家有人出卖科举考题，被安王查出来上报，面对铁证，杨家人不仅不认，还说安王冤枉他们，又说起命悬一钱的杨老将军，才有了景帝气急攻心，晕过去的事。 玄明子示意福如海先出去，叫几个御医进来帮自己，他要给景帝针灸。 “公公，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来了。”柔 嘉在外面喊到，看到两个女人焦急的跑来，柔嘉自觉的拉着德妃闪到了一边。 没一会儿，里间就传出哭声，接着就是两个女人的对骂声，还有福如海尖细的劝架声，可以想象场面是有多混乱。 多亏玄明子威严，直接把一伙人赶了出来，不然指不定还会打上。 坐在外间，皇后和杨贵妃是谁也看不惯谁，反正两人对景帝的情意比不过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比不过让儿子继承皇位的执念，所以刚刚哭闹声传出，两人眼睛都没红一下。 柔嘉想着今日怕是不用献血了，打算等玄明子出来，进去关心一下就出宫。 而她刚刚没听错的话，福如海说景帝咳血了，中了那个毒，一旦咳血就代表着离死不远了。 “圣上怎么样？”太后也赶了过来，里面玄明子还在施针，太后便把福如海叫来问了一遍。 “母后，都是杨家人，面对证据不认罪，气得圣上吐血，简直是罪加一等。”皇后张口就开始告状，看着杨贵妃满脸的不善。 “皇后娘娘这话就不对了，单凭安王的一番话，就断定杨家人一定做了，这决定也太武断了。”杨贵妃肯定不让皇后把脏水泼自己身上。 “不过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对朝政这么了解，这是前朝刚刚发生的事，在后宫的皇后娘娘你就知道了，当真是消息灵通。”杨贵妃就差直白说皇后在景帝身边安耳目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你杨家做的那些肮脏事，谁不知道似的，你等着，等圣上醒来收拾你们。”皇后气的不顾仪态，拿手指着杨贵妃，放下一句不算威胁的话。 “还请皇后娘娘慎言，比起皇后娘娘娘家人，妾身的娘家人可干净着。”杨贵妃拿被流放的付家人说事，简直就是戳人痛处。 皇后果然更生气了，站起身似乎想上前打杨贵妃，被太后呵斥一声。 “圣上还在里间救治，你们二人不忧心夫君，却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妾身知错。”两人不甘的闭上了嘴，坐在外间等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玄明子总算出来了，他没说景帝的病情如何，只说是劳累过度，要好好静养，又来到柔嘉身边，让她早些回家，以免在宫里被冲撞。 柔嘉去看了一眼景帝，景帝还在昏睡，想来一时半会不会醒，柔嘉便和玄明子打了一声招呼就回王府了。 第239章 出事 就在柔嘉以为能平静几日后，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接去了皇宫，这让琅玉很担忧，无论如何也要跟上去。 甘泉宫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柔嘉到的时候，景帝身边只有德妃一人在照顾，皇后等人被打发了回去。 这次吐血让景帝面色苍白，鬓边也染了一些霜白，看起来老了不少。 柔嘉看了他一眼便被带到一旁取血，这次容器比以往大一些，想来景帝是认为喝的太少没有效果。 “柔嘉，辛苦你了。”景帝隐藏在背光一面，用愧疚的语气和柔嘉说着话。 “父皇说这些做什么？只要父皇能好起来，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柔嘉拿手怕擦着眼角，一脸的悲痛，当真是伤心至极。 “父皇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别让儿臣担忧。” 柔嘉心里再不屑厌恶，这个时候也只能装成一副孝顺模样，景帝现在这个时候一定很敏感，在时刻关注自己，要让他发现端倪，自己瞬时都可能没命。 景帝的确在观察柔嘉，自己在朝堂上咳血的消息一定传开了，那些大臣怕是已经在暗地里预备投靠自己那些儿子。 父弱子强，这在皇家是大忌，可只要他活着，那些人就得收敛起来，柔嘉的血对自己必须有用。 “朕知道，不过你怀着身孕，天也热起来了，这些日子你就搬回皇宫住吧！” “回宫住！”柔嘉忍不住惊呼，这狗皇帝是怀疑忠义王府了吗？居然想把自己看在眼皮子底下。 住在皇宫，这么近，岂不是方便这家伙随时取自己血。 “怎么？不愿意。”景帝的声音略带沙哑，压低后带着两分冷意。 “哪能啊！儿臣这不是有些惊讶吗？要知道出嫁后的公主就没让回宫住的。”柔嘉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很愿意回来。 “皇宫就是你的家，想回来就回来，朕待会让德妃把对面的小苑收拾出来让你住。” 住在甘泉宫，柔嘉咬着下唇，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就是耍手段也没什么办法。 “当然可以，只是儿臣这几日时有腹痛，恐怕是要生产了，到时候怕给宫里添乱。” “怎么多人，你还怕没人能照顾好。”景帝不为所动。 “当然不是，只是父皇您生病了，到时候怕吵到您休息。” “这有什么，朕女儿生孩子，朕岂能嫌吵。” “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儿臣也不担忧这些 了，只是王府中老王妃他们对儿臣和孩子一向关照，儿臣想回去一趟和他们说说，以免他们担忧。”没办法，柔嘉只能先想办法回一趟王府。 “毕竟儿臣怀着他们骨肉，老王妃又是一天不见就担心个不停，如今生病更是如此。” 柔嘉都这么说了，景帝也不好再阻拦，更何况琅玉还在外间，就让福如海派人送柔嘉回去一趟。 琅玉看着柔嘉嘴唇泛白，心中愤怒又多了一分，直接把人抱出宫，连步撵也不坐了，不管福如海在旁边如何招呼也不理。 “公公别见怪，世子这是太担忧公主了。”等琅玉和柔嘉上了马车，青松凑到福如海面前告罪。 “无事，都明白，老奴能体谅。”福如海让自己徒弟跟上去，自己转身回去伺候景帝。 马车上，柔嘉靠在琅玉身上忍不住笑。“世子你做出这种事，也不怕人笑话你。” “嘴长别人身上，我顾忌那些人做什么？”琅玉不以为意，拿过一旁的软枕靠在柔嘉一旁，又把那些零碎果盘放到门口，远离柔嘉和自己，似乎还觉得不够，又把身后的软枕放在柔嘉肚子上。 “待会可能有些颠簸，抱紧我不要撒手。” “怎么了，你要干什么？”柔嘉看他表情严肃，心不由提了起来，不过一想琅玉的性子，自己又怀着孩子，心又慢慢安定下来。 “让你短时间不能入宫。”琅玉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再过一条街就是了。 “你之前打岔我都忘了要说了的事了，我和你说，景帝刚刚让我进宫住。”柔嘉依言抱紧他，小声说了一下景帝和自己在内室的对话。 “我害怕，我不想进宫，宫里没安全感。” “到时候要是真要生了，我防备人都来不及。” 琅玉目光一沉，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让开，快让开！” 还不等琅玉回话，一阵嘈杂声就在外间响起，伴随着马蹄的急促声，直向柔嘉他们马车冲过来。 那是一辆载满蔬菜的木板车，拉车的马受惊，侍卫连忙上前阻拦，马夫吆喝着马匹快些走动，想躲过这个冲击。 柔嘉不知道外间什么情况，但听到这动静还是吓了一跳，被琅玉死死抱住护着，只听一声沉闷的碰撞，车厢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要侧翻过去。 伴着无数人的尖叫声，柔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倒在琅 玉身上来不及思考，便觉得肚子疼痛难忍，随即感觉下身一湿，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由尖叫起来，加上在皇宫失血，被这么一刺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柔嘉看着熟悉的帐顶，知道自己是在王府里，脑海中也渐渐回想起一些事情。 肚子痛！流血！ 柔嘉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胀鼓鼓的让人很安心，孩子似乎知道母亲担心，调皮的回了她一下，让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公主，你醒了。”金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柔嘉被她小心的搀扶起来。 喝了一口温水润喉，柔嘉并没有看到琅玉，而金枝额头上还有一些青印，想来是撞到的。 “世子在王爷书房，婢子已经让人去唤了。” “发生了什么？”柔嘉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疼，她不敢乱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一匹拉板车的马突然发疯向我们撞过来，多亏马夫反应快，驾车躲过，只是马车尾部被撞的狠，差点发生侧翻，多亏世子护着公主你，不然就出大事了。”金枝给她介绍了一下情况，当时金枝在马车外，并不知道琅玉和柔嘉的对话。 不过当时她吓的够呛，要知道柔嘉这个月份发生一点什么，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不过公主你受到惊吓，还流了不少血，不能随意走动，所以要卧床修养半个月。” “卧床修养！”柔嘉听出了凶险，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景帝怕是不会强求自己入宫了吧！ “宫中有来人吗？” “有，不过被世子他们打发回去了，说公主胎象不稳，不适合移动，那边还派了御医过来查看才罢休。”金枝一向不爱情绪外露，说起这事也皱起眉头。 当时发生这种事，那小太监还让琅玉把柔嘉往皇宫送，要不是忠义王赶到解围，柔嘉就真在皇宫住下了。 柔嘉点头，只要不进宫，别说半个月了，就是两个月她也愿意。 因为琅玉抱柔嘉回王府时，柔嘉裙摆都是血，老王妃当场吓晕过去，所以忠义王妃并没有过来，她在福寿堂照顾吓昏的老王妃，得知柔嘉醒了，让江嬷嬷送来补汤代为探望。 “醒了。”琅玉掀开门帘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些吃食。 “醒了，一睁眼没看到你，怪不习惯的。”柔嘉让金枝先出去，自己和琅玉有话说。 “你也受伤 了！”琅玉脸上也有些血痕。 “不碍事，都是小伤。” “今天的事是你安排的。” “嗯，没有事先和你说，让你吓到了。”琅玉有些愧疚的探了探她脉搏。 他没有提前和柔嘉说，也是怕柔嘉害怕，毕竟柔嘉要入宫去见景帝，景帝老谋深算，万一被提前发现就麻烦了。 在马车上会提一句，也是因为柔嘉已经见过景帝，到时候太过害怕会出事情，但显然自己想的有些容易，害的柔嘉差点小产。 “不过你之前说景帝要你入宫，现在你到不用担心了。” “万一他怀疑怎么办？”柔嘉想到自己回来也费了一番口舌，加上景帝刚刚提出自己进宫，自己随后就出事了，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我今日见他时感觉他有些吓人，而且他也反对我回王府一趟。” “听说出事时那小太监要你带我回皇宫，你没有理他。” “就算他怀疑也拿不定是我们做的。”琅玉让柔嘉不用去想那些，现在好好安胎才是。 “再说了，当时王府近，不去王府还跑远处的皇宫吗？” 虽然是他安排的，他在事故发生时也尽力保护柔嘉，但柔嘉毕竟怀着孩子，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来的御医不可能发现不了，御医到时候一定会如实和景帝汇报，也算是增加可信度？。 “母妃他们知道吗？” “我们先不要告诉他们。”琅玉想到自己抱柔嘉回来时，老王妃被吓晕的场面，下意识觉得应该隐瞒下来。 “好。”柔嘉见他很冷静，想来后续的事他也有计划，便不再过问。 马车被撞的事传到景帝耳朵里，气的他当场打翻药碗，将护送的人先打一顿再叫到面前审问。 但无论怎么问都是那一番说辞，去查后也没什么疑问，一切发生都很偶然。 就是拉板车的马路过一个陶器摊位时，一个孩子不小心打破了陶器，碎瓷片扎进马蹄，马受惊后又吃疼，乱跑下冲撞了忠义王府的马车。 “柔嘉公主因为马车冲撞胎象不稳，现在不适合移动，最少也要修养半个月。”严院首去了王府回来和景帝禀报，不过他只站在外间，没有进入里间与景帝面对面。 景帝没有说话，还是福如海把严院首请出去的。 “圣上不用生气，大不了多走几步路就是了。”福如海回来安慰景帝，玄明子反复交代，景 帝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那是几步路的事吗？”景帝眼神阴沉，一生气又不停咳嗽起来。 “圣上是说有人策划这件事的。”福如海赶紧给他顺气。 “可是去探查的人不是说没问题吗？” “朕从不相信巧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自己吐血后出事。 “朕需要柔嘉血的事，一定被他人知道了。”那些人对柔嘉下手，是为了断自己的希望。 “圣上这事瞒的紧，知道的人又都安排人监视着，应该不会泄露出去。”福如海想起之前那伙刺客，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人，而且那伙人对忠义王府出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很难说这次的事不是他们做的。 “依老奴看，很有可能是之前那群刺客干的。” 景帝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边境战事已经开始了，忠义王并没有去前线领兵打仗，还针对忠义王府有什么用；要是秦老将军的话，他知道自己在喝柔嘉的血，这番举动是不是表明，他也在担心柔嘉的血对自己有用。 太子和四皇子也有可能，不过他们估计没这么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忠义王。 其实景帝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忠义王府的人干的，他们害怕柔嘉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不想自己取血，故意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柔嘉不用进宫，自己因为这事还要推辞取血的时间。 “柔嘉当真伤的严重？” “伤到没伤，只是惊吓了胎儿，差点流产。”福如海去看过，他刚开始第一个反应也是忠义王府自己人，可看到柔嘉的状况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人说老王妃当场晕了过去。”要说忠义王府做的一切是为了孩子，可现场那惨样看起来，要不是车夫手艺好，孩子都可能保不住。 景帝闻言不在说什么，闭目养神。 德妃端着吃食进来，放下又出去了。 “朕记得，有一道奏折上写着，有一座大坝似乎有溃烂的迹象。” “是的，圣上，是距离京都十公里外的胡阳大坝。” “那便让忠义王带兵去看看，不需要修缮便罢，若是需要便安排人手加固，以免到时候夏雨来临出现灾情。”不确定这事和忠义王府有无关系，但景帝心气不顺，还是把这笔账算在了忠义王头上。 要知道这个节骨眼把忠义王派出去，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告诉一些人，他不信任忠义王。 第240章 前兆 忠义王接到命令就赶了过去，大坝的确出了问题，夏雨即将来临，这让忠义王不得不停留下来维修。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因为柔嘉在忠义王府，面对景帝派人来取血的事，琅玉和忠义王妃他们想出了一个李代桃僵的法子，让人假扮成柔嘉供人取血，柔嘉因此躲过身体进一步虚弱的麻烦。 “轰隆隆~~” 夏季来临，震耳的雷声将柔嘉从睡梦中吵醒，明明应该是大亮的天，外间却阴沉沉的吓人，窗户因为没有固定好，被狂风带起，发出一声巨响。 “公主，外间要下雨了，风大的走不稳，你今日就不要出门了。”金枝端着早饭进来。 老王妃身体不舒服，琅玉正过去给她诊治，昏暗的室内就几个丫鬟陪伴。 柔嘉起身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连吃饭都没什么心思，不住的看向皇宫的位置，她总觉得今日有大事要发生。 景帝已经连续十天没有上朝了，他搬离了甘泉宫，回到帝王休息的乾清宫居住，除了太后偶尔能见到他，后宫妃嫔一律不准去打扰。 一直在东宫修养的太子面对这个局面，罕见的没有出面挑大梁，而是一直蜗居在东宫不见人。 忠义王府从政的只有忠义王一人，忠义王被调去修水坝后，朝中的许多消息王府都探听不到，只隐隐觉得最近各家都减少了外出，被景帝亲信接管的巡逻队在几家重臣府邸出现的尤为频繁。 “王妃，槿嬷嬷来了。”丫鬟来禀报。 “槿嬷嬷来做什么？”忠义王妃一面好奇，一面起身去看看，琅玉正在为老王妃的腿行针，她没有打扰两人。 忠义王妃原本以为人会在大厅等自己，没想到到大厅后，丫鬟却说槿嬷嬷朝灵犀院去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忠义王妃心下大惊，连忙去灵犀院，槿嬷嬷果然在这，她身后跟着穿戴整齐的柔嘉。 “嬷嬷来了这么快就要离开！” “见过王妃，太后娘娘让老奴带柔嘉公主入宫一趟，时间紧急，老奴有失礼的地方还请王妃见谅。”槿嬷嬷是太后倚重的人，她的话一般都不会有错。 “可是什么事，柔嘉大着肚子不方便，要不本王妃这当母妃的代她走一趟。”忠义王妃来到柔嘉身边，把柔嘉拉到身后。 柔嘉没说话，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状 况，槿嬷嬷是闯进屋里的，一进来就说太后有要事见她，让她立马收拾进宫。 问她什么事，连边角都不愿意漏，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柔嘉那里敢和她走，所以在换衣服的时候，柔嘉故意拖延了一会儿等忠义王妃来。 “稳婆昨天说柔嘉这两天要生了，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问题，耽误太后的事不说，本王妃也无颜面对琅家的祖宗们。” “王妃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世子一同进宫。”槿嬷嬷不松口，反正无论如何就是要柔嘉入宫，她板着一张脸，与忠义王妃对抗。 “母妃，没事，我去就是了。”柔嘉见这架势，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随即开口不想让忠义王妃为难。 “世子还在为老王妃治病，等他好了，你让他来宫里接我就是。” 忠义王妃看了看槿嬷嬷，只能捏了捏柔嘉的手。“那好吧！等下母妃让玉儿去宫里接你。” “好。”柔嘉点头，她又转头和槿嬷嬷说风大，她有些冷，等她换件厚实的外袍。 槿嬷嬷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轻纱衣料，即便再赶时间，这点小要求也不好不答应。 “还请柔嘉公主快一点，睿婕公主他们还在马车上等着呢！” “皇姐也要入宫？”柔嘉惊讶的追问。 “是的，除了睿婕公主，还有秦二小姐，太后想念你们三人，特地让老奴接各位入宫。”槿嬷嬷说这番话似乎是为了打消忠义王府人的顾虑，可柔嘉却警觉了起来。 回屋子换了衣裳，柔嘉把盒子里的那支发簪拿了出来，正是之前刺杀刺客，刺伤秦老将军的发簪。 因为被上缴了两次，难免在一些人眼中混熟，柔嘉特意把簪头的样式重新变化了一下，她把簪子插入发间走了出去。 “好了，走吧！” 忠义王妃把柔嘉送出王府，见她上了马车才转身进府，又吩咐江嬷嬷去打听一下各府的情况，看还有没有那家府中的人是被接入皇宫的。 柔嘉一上马车，就见到睿婕和秦子妍分坐左右，把中间的那个位置留了出来，看来槿嬷嬷并没有骗自己，这两人的确要去皇宫。 “柔嘉表姐！” “皇妹。” “皇姐，子妍。” 槿嬷嬷在一边，三人和平的打了声招呼，气氛还算和谐。 等槿嬷嬷去了另一辆马车后，柔嘉面色一下冷了下来，靠近秦子妍坐去。 “ 我们合作吧！”睿婕没有理她，等外间下起雨后，雨打车顶的嘈杂声为三人低语打掩护时，睿婕这才开口说话。 “现在这举动很不寻常，我相信你们都有危机意识。” “可以可以。”秦子妍点头，她和维护者也察觉不对劲了，可维护者没权限，简直急死她了。 俗话说得好，在大灾难面前，跟着主角走一定没错，所以现在她要紧抱主角大腿。 柔嘉挑眉，她很想开口嘲讽睿婕两句，可转念一想如今处境，宫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琅玉不在身边，秦子妍又是一个不靠谱的，自己还怀着孩子，便微微撇过头不言。 但另外两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是答应了。 “我发现很多官员的家眷都被带进宫了，街上出现了不少士兵。”秦子妍先开口说。 “我们这边是说太后要我们入宫，但我却听到其他人是以杨贵妃的名义被请进宫的，我们算不算安全。” 她们三人唯一的共同之处，那就是秦家，太后这举动是为了保护她们吗？ “哼，天真。”柔嘉白了秦子妍一眼，现在被太后单独叫去才是危险，跟着那些家眷，至少不用担心被暗害。 睿婕同意柔嘉的话，太后这个人捉摸不透，她不久才和秦子轩谈话过，心中对太后不免有些戒备。 “槿嬷嬷身边的宫女换了，那宫女我从来没见过，她权力还不小。”睿婕时常跑慈安殿，太后身边的宫女她都认识，能和槿嬷嬷平权的可以说是没有。 两人说完又看向柔嘉，示意她分享一些情报。 “我在王府，能知道什么？” “景帝的病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你的血？”睿婕直白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凭什么回答你！”柔嘉一出口就后悔了，之前自己没反对合作，现在这话不是表明自己不想和她们合作吗？ 可她怼睿婕习惯了，嘴一张就来，要她对睿婕解释是不可能的事，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 “柔嘉表姐，这都什么时候了，等会马车就到皇宫了，你为了你肚子的孩子还是快说吧！”秦子妍在一边打圆场，算是给柔嘉一个台阶下。 “好吧！” “景帝是中毒了，他以为我的血可以解毒。”柔嘉露出手腕上的三道伤疤。 “什么毒？”睿婕虽然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但许多细节她还是不知道。 “ 你说什么毒！”柔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话里全是怨恨。 睿婕一愣，好吧！她知道是什么毒了，景帝病重，看来柔嘉的血对景帝没用。 按照半个月前景帝吐血算来，景帝的情况不容乐观。 琅玉忙完回来，一听柔嘉进宫去了，那里还坐的住，说什么也要立即入宫去。 景帝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他怎么放心让柔嘉一个人去独自面对。 “王妃，不好了，外面来官兵，说有贼人入京，来保护王府，要见王妃你。”下人来报，这话让母子对望一眼。 “玉儿，你先去皇宫，这里交给母妃。”忠义王妃让琅玉先走，自己去见那伙人。 “母妃你当心，让人守好门，我怕会乱起来。”琅玉想着自己父亲送回的消息，就把青松留下保护她，自己带着青柏入宫去。 琅玉没走没一会儿，江嬷嬷就回来了，她面色很凝重，在看到府外的士兵时，脸色已经变为了难看。“王妃，府外怎么围了一圈士兵？” “柔嘉走之后围的，说是有刺客，圣上下命保护每家家眷。”忠义王妃冷笑，要不是自己态度坚决不让他们进府，那些人岂会满足站在外面。 “让你打听的事如何？” “老奴打听到了，六品以上的官员，家中的子女和怀胎的妇人都被接进了宫，而今日早朝的大人们，都还没有出宫。”那些人大张旗鼓的接人，根本就不担心惹人注目，江嬷嬷稍微走一圈心里就有数了。 “而且被接走人的人家，有些有官兵在府外，有些就没有。”江嬷嬷没有打探的太过细致，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要是惹人怀疑就是给忠义王府惹麻烦。 “这是要变天啊！”忠义王妃经历过皇位更迭的事情，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就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担忧起来。 柔嘉一人入宫去了，要真发生那件事，玉儿到时候能进宫吗？ 还不等众人说什么，外面就响起槿嬷嬷的声音，原来是皇宫到了。 外面雨下的很大，柔嘉下马车的时候，还看到其他人从马车下来，脸上神情都有些惊疑不定。 进宫都是走的一条路，可到了后面，一批人往办理宴席的宫殿那边去了，柔嘉她们则被带往后宫。 三人一路来到慈安殿，皇宫的守卫比平日更严谨，就是柔嘉她们有槿嬷嬷领 着，也被人盘查了一番。 “嬷嬷，我们都到皇宫里了，理应去看一下父皇才是。”睿婕看着乾清宫的方向开口。 “的确，本公主也半个月没见到父皇了，不知父皇最近龙体可安康。”柔嘉也停下脚步。 秦子妍不明白两人干什么，只能跟着停下脚步。 “维护者，什么情况，怎么她们两个都要去见景帝？” “大大，你能确定皇宫现在是谁做主吗？”维护者叹息，秦子妍这智商，要是没自己，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子妍一愣，想了一下。“按道理说应该是景帝。” “要是他做主，他没事把臣子的家眷叫进宫干嘛！” “而且之前你也看到了，是以杨贵妃的名义把家眷请进宫，很可能现在把控皇宫做主的是杨贵妃和四皇子。” 如果是太子和皇后，太子是顺位正统，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只管把控住朝政，等景帝咽气后登基就是了。 可是太子到现在都没反应，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太子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那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秦子妍还是不明白二人为什么要去看景帝。 “可能是想去看看景帝死没死，也可能是想看看守在景帝身边的人是谁，或者是想看看太后的势力在如今的皇宫影响如何？”维护者能想到的就这些。 毕竟柔嘉她们这么一问又不是非要见到景帝不可，要知道景帝已经许久没有召见这些子女了。 “圣上最近不舒服，想来刚刚喝了药睡下，两位公主还是在慈安殿陪太后娘娘坐坐吧！”槿嬷嬷毫不客气的拒绝二人的请求。 没办法，三人只能继续前往慈安殿。 “慈安殿怎么被侍卫围着？”秦子妍看着周围，凑到睿婕身边低语，所幸雨声大，槿嬷嬷并没有听到。 秦子妍很少进宫，记忆都停留在以前，突然见慈安殿被人围住看守，心中很是惊奇，问睿婕也是因为她常常来慈安殿。 “不像是负责皇宫守卫的那批人。”睿婕知道慈安殿被看守起来了，可这些人满身杀气，像是战场上见过血的士兵。 慈安殿里，三人并没有见到太后，反而看到了秦子轩。 “大哥哥，你怎么也在？”秦子妍还以为太后只叫了她们三人。 “你们不冷吗？还不进来喝杯热茶。”秦子轩对三人抬了抬茶杯，示意三人先进来坐着。 第241章 密室上 三人变成四人，可是周围都是宫女，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环境让外面的雨声格外明显。 柔嘉有些不耐烦的轻敲椅子，槿嬷嬷把她们领过来就不见了踪影，任他们四人自生自灭，但周围的宫女又对四人毕恭毕敬，让柔嘉有气没处撒。 慈安殿又在深宫处，根本听不到大殿那边的事，四人似乎被遗忘一般。 “我们要在这坐到什么时候？”秦子妍是个现代人，要她不玩手机干坐着等，这不是要她命吗？ 她没一会儿就坐不住，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凑到柔嘉面前问。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出去看看。”柔嘉抬了抬下巴，示意秦子妍去闯闯。 “你怎么不去！”当她傻子，秦子妍鼓起腮帮子盯着柔嘉，嘴巴一撇。 柔嘉眼睛一眯，唇角一勾，盯着秦子妍瞬间就焉了。 “开玩笑，开玩笑，柔嘉表姐你还大着肚子呢！”秦子妍坐好，低着头无精打采，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过来。 相比起浮躁的柔嘉和秦子妍，睿婕和秦子轩到是格外冷静，像是一点也不担忧等下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众人等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外间总算传来太监宫女行礼的声音，想来是太后回来了。 果然，太后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进来，她没有戴珠簪，身为太后过于朴素，让人不免觉得失礼。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身侍卫装扮，面目平庸，但他却胆大的用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和柔嘉对视。 柔嘉一和他目光对视，袖中的手便不由握紧，是那老不死的！ 太后带着他进来，围绕在众人身边的宫女也下去了，房门被关上，这让阴沉的屋里更加透不过气。 谁也没说话，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太后，以及在太后身边坐下的人。 “大哥 ，面对这些孩子，你还有什么必要藏着。”太后平静的开口。 男人听了她的话，这才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秦老将军那张熟悉的脸。 “外祖父！”睿婕没想到秦老将军这么大胆，戴着人皮面具到处晃悠。 秦子轩和秦子妍都没开口，只是望着秦老将军。 在坐的谁不知道秦老将军可能没死，如今看到人都表现的很平静，只是没睿婕那么关心秦老将军而已。 “孩子们都很平静呢！”秦老将军对睿婕笑了笑，又对秦子轩两人点头，最后平静的看了一眼戒备的柔嘉。 “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你效忠了四皇子。”秦子轩想到宫中的情况，秦老将军敢这么肆无忌惮，说明他和现在控制皇宫的人是一伙的。 “是，秦家应该崛起了。”秦老将军脸上带着自豪，只要今天一过，所有的债都能了结还清了。 “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众人没有回答，秦老将军也不在意，他转过头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不会不记得吧！” “发生刺杀的那天。”也就是十几年前将军府没落的开始。 太后似乎有些不习惯手中没有佛珠捻动，双手有些不自然交握着。 秦子轩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断腿，他当然记得，就是那天，自己成了一个不能走路的废人。 “是啊！我将军府灾难的开始，太后娘娘记得很清楚呢！”秦老将军看到秦子轩的动作，突然一把抓起太后的胳膊，把她狠狠的甩在地方。 太后一时不察，整个人摔坐在地方，正好就摔落在秦子轩面前。 秦子轩皱着眉头不明白秦老将军要干什么，不过想到自己母亲的死可能有太后的手笔，便一脸木然的等着下文；秦子妍坐秦子轩旁边，她被这举动明显吓了一跳，这 是连自己亲妹子都要收拾的节奏，她这个隔了辈的还是不要掺和；柔嘉想景帝和太后的谋算可能让秦老将军发现了，现在和太后秋后算账，那等下是不是就该自己了，心中焦急，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睿婕觉得秦老将军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四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上前搀扶太后起来。 “你看看你作的孽，子轩的腿，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亏他还叫了你这么多年姑姥姥。” “你听了都不心慌，都不愧疚吗？”秦老将军决定当着这三个后人的面拆穿太后虚伪的面具，把当年的事好好掰扯一遍。 让这三个后人明白前因后果，让他们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 “羞愧！心慌！”太后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冷笑两声，看着秦老将军不再掩饰自己的恨意。 既然秦老将军和自己撕破脸了，她也没必要伪装。 “将军府权势的巅峰，是拿我丈夫和儿子的命换来的，我不过是帮我丈夫后人收回来，我做错了吗？” “丈夫，先帝那个混账利用你对付秦家，你居然认他做丈夫！” “你被那甜言蜜语迷了心，忘了生你养你的父亲母亲，忘了给你整个荣耀的秦家，你死后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们。”秦老将军一听太后会帮景帝的理由，居然是已经死去的先帝，就算之前猜到了，可现在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他们，是，我没颜面面对秦家祖先，可我同样也没脸面面对元家祖先。” 这是太后最痛苦的，她姓秦，嫁给了先帝便是元秦氏，可这两家的人都让她害了。 “我为了秦家，毒杀了先帝，又为了元家，害死了侄子，曾侄子，我就是这样满手鲜血罪恶的人。” “可是，大哥，我变成 这样，不都是你逼我的吗？” “逼，你当初进宫是我强压着你去的！”秦老将军见她承认害了自己儿子孙子，还把一切怪到自己头上。 “是，你没有压我，是我自愿入的宫，因为我喜欢他，也是我自愿去毒害先帝的。”太后点头，先帝的确怂恿利用她对秦家出手，可后面她在爱人和家族之间，她选择了能让自己倚靠一辈子的家族。 “可是，你后面眼睁睁看人害死我儿子时，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太后的儿子是被依附秦家的小家族弄死的，要是没有秦老将军的暗示，谁会去动太后的儿子。 “就因为我儿子说了一句‘秦家是祸害’吗？他知道什么，那都是先帝教的。”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是不可以教的，就算你忌惮，就算你不愿意让他坐上皇位，让他当一个闲散富贵王爷不可以吗？” “那也是你侄子，你看他死的时候，你就没有心虚愧疚过吗？” “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你是我哥哥，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的对我！” 太后得知儿子死亡真相那一刻，心里的后悔快把她溺死，如果她不去毒害先帝，秦老将军就不会那么肆无忌惮，是她害死了她的儿子，是她帮秦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太后不提，秦老将军都快忘了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孩子了。 那个孩子被先帝从小带在身边教养，陪玩也全是和秦家作对的人，那个孩子已经被先帝洗脑同化，留着他对秦家来说就是一个祸端，所以秦老将军才会授意下面人对那个孩子出手。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故意把景帝往这方面培养，就是为了让他以后忌惮秦家，对付秦家。” 景帝是秦老将军亲自挑选的，他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怕是一个对秦家不满的皇子，结果景 帝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让太后收养，准备扶上皇位。 可他对太后的信任和忽视，让景帝这颗听话的棋子，变成了一把伤害秦家的利刃。 “不错，他完成的非常出色，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把整个秦家灭了。” “你那三个儿子死的时候，那种感觉怎么样，那就是我……啊！”太后话未说完，被秦老将军怒不可遏的一脚踢中胸口，吃力的滚到了睿婕旁边。 睿婕看着难受的太后，终究是不忍心的把她扶了起来。 这件事要说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楚。 太后能为了秦家，去毒杀先帝，可见那时她对秦家是多看重，可后面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亲哥哥害死，她的思想转变，帮助皇家害生养了自己的秦家。 秦老将军的做法固然偏激，但对秦家来说是最好的保障，但对于自己的妹妹，已经不能用残忍来形容，丈夫死了，儿子死了，空有一身荣誉伴老，看着别人子孙满堂。 两人的对错外人不加评论，只是苦了为了两人争端死去的孩子，元家的，秦家的，那些未长大就已经死去的孩子。 太后缓过劲，咽下口中的鲜血。“可惜啊！哥哥你太老谋深算了，妹妹我终究是慢你一步。” 秦老将军看着自己昔日疼爱的妹妹，眼中冷意如刀，这么一个怨恨秦家，怨恨他的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会允许。 “慢，就是输了，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输了，我并不觉得我输了！”太后诡异一笑，在众人来不及反应时，她身手敏捷的制服住睿婕，一根尖细的发簪直指睿婕的咽喉。 “哥哥，你舍得你唯一的女儿死后不安宁吗？” 柔嘉起身走到太后身边。“那只发簪和上次伤你的一样，可惜这支更快，只要刺进血肉就会立马炸开。” 第242章 密室下 “你们敢！”秦老将军不淡定了，他立马站了起来。 他都忘了，自己妹妹从小习武，身手敏捷，在宫里养尊处优几十年，居然没有半点荒废。 “有什么不敢！”柔嘉挑衅的回道，秦老将军不搭理自己，不代表他就会放了自己，很可能是因为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死人，没必要搭理。 “你不相信可以动手试试！” “你们以为这样就逃的出去，整个皇宫都已经被我控制。”秦老将军不理柔嘉，死死的盯着太后的举动。 变故发生得太快，谁也不知道太后是何时和柔嘉对上眼神行动的，只是睿婕被太后挟制，那支发簪如果真是柔嘉说的那样，太后稍微用力，睿婕就可能当场死亡。 “逃，我为什么要逃？”太后毫不在意的笑道，秦老将军还真以为只有他会和皇子合作，她就不会吗？ 四皇子控制住皇宫又如何，拿到遗诏又如何，太子手中的军队照样能抢回去，只要自己活到那个时候，她就是赢家。 “走，去寝宫。”太后挟制着睿婕退后，大门被打开，宫女太监已经换成了侍卫。 他们警惕的看着太后，只要秦老将军一声令下，他们立马一拥而上制服两人。 “外祖父，救救睿婕表姐，你让那些人不要乱来。”秦子妍焦急，自己的女主女配可不能出一点事啊！ 秦老将军没说话，那些人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三人移向寝宫。 进入寝宫，柔嘉在太后的示意下打开她床头的一个开关，床后面赫然出现一道暗门。 “看来你在宫里这些年，也暗自做了不少勾当。”秦老将军嘲讽到，太后防备的严实，在他还没有帮四皇子掌握主动权时，根本没办法来搜查太后的寝宫。 “狡兔三窟，这多谢哥哥当年的教诲。”太后让柔嘉把开门的机关毁了，以免她们进去的时候被人 从外面打开。 柔嘉看着密室，又看了看秦老将军一伙人，秦子妍正站在秦老将军身后，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自己是不进也得进了，只希望琅玉进来救自己时，秦子妍把位置告诉琅玉，就在柔嘉准备进去时。 “柔嘉，你确定要相信她！”秦老将军突然开口喊住她。 “难不成还相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准备杀了我。”柔嘉讥讽的开口。 “我那次在将军府的话并没有说完全，你就不想知道，她，在这里面又做了什么？”秦老将军挑拨离间的指着太后。 “她做什么都不是我现在该关心的，我只知道，我和她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柔嘉一愣，轻蔑的朝秦老将军笑了笑，转身钻进了密道，随后太后带着睿婕也钻了进来。 柔嘉看不到秦老将军的表情，只是紧张的盯着密道的门，等它完全合上以后，柔嘉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怎么办？”柔嘉望着黑漆漆的密道，有些害怕的靠在太后身边，这么黑，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我们是要沿着密道逃跑吗？” “跑，跑去哪，这就是一间封闭的密室。”太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拿发簪的手也抑制不住的颤抖，一直安静的睿婕趁机挣脱太后的挟制。 柔嘉紧贴着墙壁，拔下发间一只普通的簪子拿在手里，大家都在黑暗中之中，除了太后的咳嗽声，便是悉悉索索的摸索声。 突然，一道灯光亮起，柔嘉有些不适应的挡了挡。 “你们不用紧张，我不会做什么。”睿婕将火折子收起来，她把密室的烛火点亮，站在烛火边很是冷静。 柔嘉依旧警惕的看着睿婕，她不是睿婕的对手，太后很明显受伤了，睿婕要对付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柔嘉，收起来吧！”太后扶着墙壁起身，毫无顾忌的朝睿婕身边坐去。 “你到是胆子大，和 当年的我很像。”太后擦拭着嘴边的鲜血，胸口处不断作疼，可见秦老将军那一脚踢的有多狠。 柔嘉没有过去，这间密室外间打开的机关被毁，只有里面可以打开，而机关只有太后知道。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和柔嘉身份的事。”之前秦老将军和太后的互相指责，让睿婕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还是有事要问太后。 “开始没怀疑，后来你回来才怀疑的。”太后看着睿婕和柔嘉。 睿婕处事不惊，沉稳细致，柔嘉则凭借一股蛮劲，要不是忠义王府的人护着，早就死了好几回了，这么看来，两人的运气似乎都好的出奇。 “那老不死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芸娘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既然暂时没有危险，柔嘉便问起刚刚秦老将军的话。 “不是，我只是无意把芸娘救过兄长的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先帝。” 太后摇头，她当时进宫因为秦家的关系颇为得宠，先帝不止一次让自己给秦老将军塞人，都被她拒绝了，她是喜欢景帝，可那个时候，她很清楚先帝对自己好是为了让自己帮他对付秦家，没了秦家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可是后来她怀孕，先帝对秦家出手了，他利用芸娘对秦老将军的救命之恩，想把芸娘当棋子安插进将军府，又用孩子威胁她。 如果她不帮忙把芸娘安排入府，先帝就会让她失去孩子，太后无奈，想着不过是一个女人，自己让哥哥注意一点就是了，谁知那个芸娘不安分，居然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是自愿进将军府的？”柔嘉听了太后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问了一句。 “我这就不清楚了，那个女人在进府前我就没见过，进府后我才见过一面，可那个女人低眉顺眼的，一脸唯唯诺诺，我也没心思和她交谈，就让她下去了。” “至于她 后面干的那件事，可能是她自愿的，也可能是先帝让她去干的。” 没有别人，太后也很愿意和两人说说以前的事，这些事压在她心里许久了。 皇室和将军府的恩怨就是因为这件事作为导火索开始的。 “他那么对你，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了一切都是先帝安排的，可先帝已死，作为棋子芸娘的后代，他会那么针对你也很正常。” “我这个哥哥最是不爱吃亏的。” 说到底，不管是芸娘，还是柔嘉，都只是两者争斗的牺牲品。 柔嘉不再发问，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密室门发呆，她好想回王府。 琅玉，你到底还有多久才来！ “景帝现在是什么情况？”睿婕看了柔嘉一眼，转头问太后。 “两天前就已经死了。”太后说的平淡，听到另外两人却是有些吃惊。 “两天前！”琅玉他们居然没收到半点消息。 “那为何今日才开始行动？”睿婕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两天四皇子他们才开始对付朝臣。 “本来他们是打算直接选七日后的吉日宣读遗诏登基，可东宫囚禁的太子突然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秦老将军的原因，太后这几天一直都能听到一些情报，可她却传不出去。 四皇子不知何时回京，在忠义王带兵离京时，四皇子暗中的人手就已经稍稍行动起来控制整个京都，当然，其中不乏秦老将军的操控。 太子也被囚禁在东宫，这也是为什么景帝不上朝，太子也没有出面挑大梁的原因，他出不来。 睿婕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是太子，还是四皇子，对于她来说，这两人都不会是好皇帝。 “啊――”柔嘉突然痛苦大叫起来。 太后和睿婕扭过头看向她，只见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叫喊着。 睿婕心头一跳，连忙起身来到她面前准备看看。 “不要碰我！”柔嘉忍着 痛，对睿婕喊到。 “你离我远点！” 太后这时拿着蜡烛过来，睿婕才看清柔嘉下裙似乎湿润，面上因为痛苦变得苍白。 “柔嘉…这是…要生了？”太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很像。”睿婕穿越之前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只是见过一些妇人生孩子的样子，和柔嘉的样子很像。 柔嘉听到两人的话，只觉得肚子痛的越发厉害，心中也惊恐起来。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柔嘉艰难的朝门口移动，没有稳婆和大夫，她会死在里面的。 “出去会死的。”太后依旧很平静。 “而且，这密室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什么？”睿婕脸色终于有些变动，她没记错的话，外面的机关已经被柔嘉毁了。 “啊――” 柔嘉的尖叫声拉回了睿婕的目光，她连忙过去搀扶住柔嘉。 “你……”柔嘉很想推开她，可她痛的没力气，肚子里的东西似乎要破开她肚皮跑出来一样。 睿婕看着越发湿润的裙摆，隐隐间还闻到了血腥味，知道没办法拖了，必须马上给柔嘉接生。 “柔嘉，你听着，现在我们出不去，也没办法叫外间人进来，你不想你孩子和你自己出事，你就要听我的。” 睿婕虽然想杀柔嘉，但现在柔嘉要生产，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是刽子手，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两个孩子。 柔嘉喘着粗气看着睿婕，又看向一边的太后，这两人她都不相信，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柔嘉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你要是敢动手脚，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最终，柔嘉只能无奈的妥协。 “姑姥姥，麻烦你掌灯了。”睿婕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转头和太后说了一句。 太后一愣，没有多说什么，蹲下身让烛火靠近。 密室隔绝了外间一切声音，也隔绝了密室内柔嘉生产的惨叫。 第243章 大结局一 宫门外，琅玉面目冷漠的看着紧闭的朱门，袖中的手死死握住，努力压抑自己的愤怒。 “世子，怎么办？”青柏在一旁询问。 他们入不了宫，柔嘉公主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和世子已经在这大雨中站了有一会儿了。 这时，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跑到琅玉身旁，他围着琅玉拍手转圈，大声嚷嚷着。 因为大雨和异变，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这个乞丐的出现让人格外注意。 只见守门的士兵上前一脚踢倒乞丐。 “快滚，皇宫禁地，岂是你能放肆的。”士兵凶神恶煞的，吓得乞丐连滚带爬的跑了。 “世子爷，你还是回去吧！宫里下令任何人不得进，你就不要在这淋雨了。” 士兵又转过头对琅玉说，不等琅玉回答，他就继续回去站岗。 琅玉目光闪动，又看了一眼宫门，便转身上了马车让青柏回府。 王府依旧被围着，琅玉进府以后，忠义王妃迎上来让人关好大门，拉着琅玉去了书房。 书房传出低语声，听得琅玉有些耳熟，他看了一眼自己母亲。 “快去吧！”忠义王妃点头肯定他的猜想。 琅玉推开房门，里面居然是太子和三皇子。 “世子终于回来了。”三皇子依旧油腔滑调的，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 琅玉会回来，也是因为那个乞丐告诉他王府有人知道宫里的消息，他要是想知道就快回去。 “太子殿下，三皇子。”琅玉对两人点头，不知道两人怎么会出现在忠义王府。 三皇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在齐州处理事务吗？ “嗯，我们刚刚听王妃说，柔嘉被接进皇宫里了。”太子之前就收到消息，可是他集结的人比四皇子晚一步，只能在东宫放了一个傀儡脱身，自己先躲到三皇子的府邸。 后来三皇子府被查，太子刚好和偷偷潜回的三皇子碰头，两人一合计，就跑到忠义王府来，反正他们和忠义王已经约好了。 “是的，太子殿下有宫里的消息吗？” “四皇子和杨贵妃已经控制住了宫里的情况，父皇被他们逼着写了遗诏便去世了。”这些消息还是太后让人告诉太子的，并把秦老将军诈死帮助四皇子的事也说了。 “父皇生前对四皇弟那么好，没想到他却联合贼人暗害父皇。”太子一脸失望和悲痛，恨自己没能救下景帝。 不过这神情作派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皇兄，这又不是你的错，你道歉有什么用。”三皇子连忙安慰他。 琅玉一脸冷漠，他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二人。“柔嘉她在宫中如何？” “杨贵妃与我母妃积怨很深，她是不是刁难柔嘉了。”琅玉不知道杨贵妃还会不会忌惮忠义王府，要是不忌惮，杨贵妃一定会把这些年在母亲受到的气全撒在柔嘉身上。 至于太后，估计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琅玉不觉得太后能护住柔嘉他们。 “太后把柔嘉，睿婕，以及秦家两兄妹叫去了慈安殿，没留在偏殿和那些家眷在一起，所以世子不用担心杨贵妃会对柔嘉出手。” 太子觉得比起柔嘉，自己母后才是杨贵妃第一个想报复的人，只希望自己母后能撑住，不然他一定要杨贵妃给自己母后赔命。 “我听安插在宫里的人说，四皇子身边一直有个人出谋划策，长的很像已经死去的秦老将军。”太子看着琅玉，想起之前柔嘉和他们说秦老将军可能没死的事。 不过当时太子没太关注这件事，他一直以为秦老将军是想引导人查当年的事，要是他知道秦老将军早已经和四皇子勾搭在一起了，他一定咬死秦老将军这件事，就能更早发现四皇子的计划。 四皇子为了提早回京，和自己一样留了一个替身在那里迷惑景帝，当然，要不是收到太后消息，太子也被迷惑着。 “秦老将军已经入土，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秦老将军这个人了，殿下的人看到的，不过是样貌相像的两个人而已。”琅玉对这件事回答的比较认真。 太子也反应过来，的确，不管是不是真的秦老将军，他既然选择了四皇子，那他就永远不可能用他，而且自己父皇在得知这件事时，就说秦老将军已经死了，那个是贼人。 太子不纠结这些，又想到刚刚收到的情报。“这样啊！不过他和太后去了慈安殿，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琅玉努力忍住想跳起来的冲动，那个男人那么讨厌柔嘉，去慈安殿一定不安好心。 “殿下，有什么途径可以偷偷入宫？” “除了打进去，还有什么办法。”要是有办法，太子早就让人溜进宫去，等外间人进来后，来个里应外合。 “负责京都的守卫…… ”琅玉记得还是景帝的亲信，不过四皇子居然没有换掉，那是不是说明，那个亲信早已经投靠四皇子了。 “是本宫的人。”太子看了看时间，本来他打算再准备一下的，可四皇子提前行动了，他必须趁四皇子还没有公布遗诏时拿下他，不然日后自己登基，这件事一定会有人拿出来说道。 至于那个亲信，太子提前抓了他出门探亲的妻儿，威胁那个亲信给自己办事。 “殿下打算何时动手？”琅玉突然感觉心乱如麻，有些浮躁的望向皇宫，他总觉得柔嘉现在很需要他，可他却没办法进宫去找她。 “快了。”太子看向外面的雨幕，心中对皇位志在必得。 他调了东昌军队三万人，加上忠义王修水坝带去的一万人，以及忠义王向周边借调的一万，就是五万士兵。 只要入了京都围住皇城，以忠义王打仗的本事，面对皇城的三万人，攻下皇城不在话下。 宫里，秦老将军让人尝试后，发现密室一时破不开，秦老将军就将秦子妍两人留在慈安殿，这些都是自己的人，到时候发生什么变也好保护两人，自己一人回了前面大殿。 乾清宫里景帝已经被装棺，放在空荡荡宫殿里格外的凄清，外间原本戒备的侍卫也退下了，只剩下几个小太监，没有为他哭灵的妃子，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这个举动简直讽刺。 大殿上文臣武将俱在，有些面容激动得意，有些面容平静冷淡，还有一些愤怒无奈，这些人被困在大殿上，少不得要动嘴皮子吵两句。 可等四皇子和秦老将军出来，就立马鸦雀无声，毕竟老婆孩子和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些人手里，众人盯着福如海手中的圣旨看，大概能猜到上面的内容。 福如海捧着遗诏宣读，内容果然不差，面对侍卫蹭亮的刀剑，不服就杀的规则，众人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下，对四皇子行礼。 安王也被扣在宫中，他身边围着大理寺一群人和一些中立派，他转动眼珠偷看了一眼四皇子身边的秦老将军。 秦家也参与了！那与秦家是亲家的薛家呢！ 安王转过头见薛老御史一脸冷漠，看向秦老将军的目光不悲不喜，据说当年两人很要好，但薛老御史的目光似乎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安王低下头沉默，太子还没有找到，这些 人就迫不及待的公开遗诏，是想先发制人吗？ 他又看向外间，大雨把血迹冲干了，看不出刚刚那里杀了人。 秦老将军为了报当年的仇怨，毫不客气的把当年的那些人杀了，面对劝阻他的人，秦老将军要么是打伤，要么是杀了，而四皇子看了并没有阻拦。 明面上是四皇子主导，但安王却看出来了，秦老将军在这场交易上，明显是占上风的那个。 因为刚刚那道遗诏除了说景帝把皇位传给四皇子以外，还说之前他为四皇子指的白家女为妻太过草率，决定重新指配秦家女，秦子妍为未来皇后。 因此，薛家和白家脸色异常难堪。 偏殿则是聚集的家眷，家眷皆面露惊恐，安静的低头跪着，毕竟连皇后也被人押在地上跪着，她们有什么资格坐着。 杨贵妃端坐在椅子山，面上全是得意的笑，等下儿子宣布遗诏登基后，自己就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了。 “皇后娘娘啊！这跪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杨贵妃示意宫女拿出塞在皇后嘴里的帕子，讥讽的开口。 当初皇后刚刚当皇后，动不动就喜欢拿规矩整治杨贵妃，尤其是下跪，杨贵妃被皇后整的丢了不少面子。 “哼，贱人，你和你那儿子谋害圣上篡位，本宫皇儿一定会回来救本宫，把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子抓起来为圣上偿命。”皇后不认输，她的儿子那么聪明，怎么会栽在这两贱人手上。 “是吗？”杨贵妃虽然恼怒太子的消失，可现在京都都是他们的眼线，把太子找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本宫一定带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团聚的。” “杨菲儿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圣上以前瞎了眼才会对你好…唔…呜呜！” 皇后叫骂着，又被宫女堵上嘴。 “皇后娘娘似乎很不清醒，贤妃，你们说让皇后娘娘去外间清醒清醒如何？”杨贵妃看着殿外大雨，高傲的扬起下巴。 贤妃和德妃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德妃看了杨贵妃一眼，脸色惨白，颤抖的身体，把头立马低下。 “妾，妾，妾身……”德妃抖了好久，硬是抖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高兴便好。”还是贤妃冷静的开口。 指望她们去求情嘛！别开玩笑了，她可不想去淋雨，杨贵妃指名是撒气去的。 慈安殿里，秦子妍不安的在正殿 里走动，时不时跑到太后寝宫去敲击墙面喊柔嘉她们，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秦子轩依旧安静的喝茶，冷眼看秦子妍折腾。 “大哥哥，你说柔嘉表姐她们不会有事吧！”维护者刚刚告诉她，柔嘉居然要生产了，要生产了。 她的老天爷啊！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这个时候生，这不是要出人命吗？ 女主和男主还没有成婚，要是柔嘉生孩子死了，她忙活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能有什么事。”秦子轩觉得那三个人比他们还安全。 要是四皇子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谁知道后来者会不会让人大开杀戒。 而且秦老将军撕破了伪装，历来参与皇位争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加上秦老将军与皇室的纠葛，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牵连。 不过，想到秦老将军刚刚看秦子妍的眼神，秦子轩看向秦子妍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 “你想做皇后吗？” “啊！”秦子妍一愣，不明白秦子轩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 “大哥哥你开什么玩笑，皇后有什么好当的，一个人自由自在不舒服吗？” “你不会是想说，外祖父与四皇子合作，要求是我当皇后吧！” 秦子妍不知为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毕竟小说套路常常有这方面的事。 “不错，变聪明了。”秦子轩赞叹到。 “那你不用担心，这个是不会有的。”秦子妍毫不在意的摆手，她就没想过秦老将军和四皇子能成功，要知道，她的小说里，最后可是二皇子，也就是安王登基。 秦老将军和四皇子注定是失败的。 “啊――” 密室里，柔嘉痛苦的哀嚎依旧在继续，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喘息。 “我不行，好痛，我不要生了！”柔嘉的宫口还没有完全打开，又是第一次生孩子，加上在密室这么没安全感的地方，根本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生孩子。 反倒是她先像个孩子哭泣起来。 “柔嘉，你得忍住疼痛，你现在必须积攒力气！”睿婕只能运用理论知识来操作，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她能做的非常有限。 “你不能因为疼一直大喊，这样你很快会脱力的。” “有，有种你生孩子不要喊！”柔嘉还是不忘和睿婕抬杠，她都这么疼了，发泄一下也不可以吗？ 第244章 大结局二 京都城外的一片密林里，五万人的军队在大雨的阴影里隐藏，两位将领骑马远望。 视野之外，忠义王淋着雨骑在马上，远处的京都成了一片暗影，他忍不住担心在京都里的忠义王妃他们。 “王爷，我们先去攻城，你们随后。”领导东昌军队的是一个副将领，他姓乔，都叫他乔副将，是最早归顺太子的一个武将。 之所以让他们打头阵，不让忠义王先暴露，就是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冲进忠义王府抓人威胁，而这个副将的家人全在边疆，完全不用担心被威胁这种事。 而且三万人的军队，也让那些人放松警惕，方便卧底打开城门引他们进去。 “好，你们攻入城中，放个信号我们就来。”忠义王在收到太子的消息后，也偷偷回了京都。 京都城楼上，纵使大雨倾盆，守卫也淋着雨站岗。 突然，城楼上的守卫看到一群缓缓靠近黑影，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军队，立马警惕的跑到泰建身边报告。 “大人，有军队靠近，是否敲响警钟。” 泰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闻言走出避雨的棚子，看着缓缓靠近的军队。 “先不要敲响警钟，全面戒备。”泰建面上沉稳，实际心里已经慌张异常，要是晴天的话，守卫们一定能发现他额上流淌的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守卫疑惑，他算是消息比较灵通，而且泰建是圣上亲派的人，许多人员变动，就泰建没有改变，这地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传话下去让人警惕一点。 乔副将慢悠悠的来到城门前，看着已经举起弓箭的守卫，抬手让身后的士兵止步。 “你们是那来的？”泰建高声询问，要不是老子娘和妻儿全在太子手中，泰建恨不得让城楼的守卫把这群人射成筛子。 “我们是守南疆边境杨老将军手下的，南疆战役胜利了，我们特地回来见圣上。”乔副将的军队穿着都是对抗南疆军的军服。 这个还是东昌军去帮南疆那边时，带回来的军服。 “大人，没听说南疆那边已经胜利了啊！”守卫又在一边开口，觉得乔副将说的可疑。 “而且派去的是唐将军，这人怎么从来没见过。”就算要回来面见圣上，也是唐昭和杨老将军这种人的事。 这人一看就是一个下手，怎会让他回京。 泰建已经嘴角抽 搐了，这些人好歹这么决定之前，派人来报个假消息啊！ “既然是杨老将军的部下，那就开城门把人迎进来。” “大人，这不合规矩吧！”守卫出声阻拦， “我时常入宫面圣，知道的比你还多，怎么，你质疑我？”泰建闻言面目严肃，一双三角眼看的守卫连忙摇头。 他就是觉得奇怪，没听到风声说最近有军队要回来，而且今早上头才吩咐不许放任何人入京。“可是大人，上头的命令我们不管吗？或者我们给谢大人说一声。” 谢大人是秦老将军的人，四皇子手下没什么武将，白将军又被派去支援漠北，加上秦老将军提的条件，秦老将军就派了自己信任的人来巡防京都城门的守卫。 除了守住城门，还有一些必要的路线，人手一分配就有些散乱，所以秦老将军让他一定要好好守住城门。 魏大人是一个严肃的人，他认真的执行秦老将军分配给他的任务。 泰建想到魏大人就目光闪动，一脸生气的骂向守卫。“什么事都要报告他，你是他养的狗吗？” “我还是圣上命令的，凭什么都听他的。” “开城门。” 泰建一发火，众人也不敢忤逆他，毕竟能混成景帝亲信，手段阴毒都是知道的。 可是开城门是大动静，就算泰建能吓住身边的人，还有一些人看情况不对，偷偷的跑去找派下来的谢大人。 乔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看着渐渐打开的城门，手在佩剑上渐渐握紧，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准时机发射信号。 就在城门开到一半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 “关上城门！” “给我关上城门，违令者斩！” 是谢大人，他刚从北城门准备来南城门巡查，走到一半就见守卫来说，泰建要为一队军队开城门，军队自称是杨老将军名下的。 谢大人是最清楚南疆战事的，秦老将军为了让四皇子完全在兵力上依仗他，设计让杨老将军部下损失惨重，怎么可能还会有剩余的兵力回京，这些人马一定是假冒的。 “给我开，不要管他。”泰建见被识破，没有半分心虚，抽出砍刀迎上谢大人缠斗，他派去开门的都是他的人，只要门开口，再固守也没意义。 “冲。”乔副将一夹马肚，向着城门奔去，身边的人向天空燃放信号，刺 眼的红色照亮了雨幕。 忠义王看着升腾的信号，没想到会这么早燃放，出事了，他一挥手，两万人随他冲去支援。 忠义王府的人也看到信号，知道是军队来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以免被捉去要挟。 事态变化突然，许多守城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泰建和刚刚派下来的魏大人打起来，一时不知道该上前帮谁。 而原本阻拦乔副将的人，在看到忠义王后，动作下意识慢了起来，要知道忠义王常年率领巡逻队在京都检查，和这些守城门的人都很熟悉， 今日又是杨门侯值班，他母亲的病多亏了忠义王世子才有所好转，除了不收诊金，药材也是免费。 杨门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连忙让手下的人停手，转头去帮忙拦截来关门的人。 忠义王一家都是好人，那他们所做的事一定有原因。 有了杨门侯的帮忙，大门被打开了三分之二，乔副将冲进城里砍翻几个试图反抗的守卫，他便翻身下马，提着刀上城楼，准备把姓魏的人宰了。 忠义王后到，对杨门侯点了点头，让手下守好大门，他骑马向城里去。 因为刚刚有一小股士兵逃了，忠义王怕他们冲忠义王府去，毫不犹豫的骑马跟上。 然而半道上就遇到几千士兵，士兵都是之前守在各家宅院的人，看到信号立马集结，嘴里大喊忠义王想造反，捉拿罪人的话。 忠义王不屑的冷哼一声。“把这群乱臣贼子杀光，救出圣上。” 两方人马碰撞，巨大的嘈杂声，清脆的兵刃相撞声，两方人马在大雨瓢泼的大街上开战，石板被染红，又被不断倾盆而下的大雨冲刷干净，争斗间竟无一人出来看热闹，安静的只听到彼此喊杀的声音。 战斗很快结束，望着零星向皇宫逃窜的人，忠义王并不在意的一挥手，带着士兵向王府走去。 通风报信就通风报信，反正那信号一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忠义王可是知道帮助四皇子的是秦老将军，那人老奸巨猾，一定猜到他们已经入了京都，肯定会固守皇宫。 他不至是看忠义王妃他们，还要去接太子，毕竟打着救皇帝的名号，队伍里总不可能连皇家的人也没有。 “太子殿下，是微臣！” 突然被攻击的王府，多亏安排了不少侍卫，不然一 定被人破门闯入。 听到府外传来忠义王的声音，众人这才放下心，将大门慢慢打开。 忠义王率先跨进府里，见忠义王妃他们都没事，这才放下心。 “殿下。”忠义王对太子行礼。 “忠义王不必多礼，乔副将怎么没和你一起。”太子见他独身一人，心里有些不放心。 忠义王是迫于形式帮自己，不像一直开始就跟着自己的乔副将，心里的信任总归少点。 “乔副将他……” “殿下，末将带着那魏贼的人头来了。” 人未到声已到，乔副将骑着马，一脸的喜意，手中提着一颗人头格外惹人注目。 “末将为那些反贼准备了一份大礼。”能被派去守京都城门，此人身份一定不低。 忠义王妃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忍不住撇开头。 “父亲，柔嘉被带进宫了！”琅玉打断几人，焦急道。 “什么？”忠义王明显还不知道这事，闻言惊愕，脸色一下变的凝重起来。 柔嘉居然被带进宫了！ “是的，那些人很强势，拦都拦不住。”忠义王妃担忧的看着忠义王。 可宫里到现在都没任何消息传出，他们完全不知道宫里什么情况，要是等下四皇子拿柔嘉和孩子威胁忠义王，忠义王一心软…… “他娘的！”忠义王没想到这群人这么阴险，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真是遇到那种情况，忠义王他――也只能大义灭亲。 时间紧急，众人没有迟疑，太子不顾大雨上马，与忠义王乔副将等人冲去皇宫。 身后五万人队伍因为城门一事还壮大了几千人，浩浩荡荡向皇宫冲去，气势逼人。 琅玉看着一伙人离去的背影，他能看懂忠义王离去那一眼的意思，一切为了大义。 他握紧拳头，脑海中想起自己对柔嘉的承诺，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柔嘉的。 “玉儿，你去哪？”忠义王妃看着冲出去的琅玉，连忙大喊他。 自己儿子拳脚功夫又不高，只有一身医术，外面这么乱，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你回来。”忠义王妃忙让青柏跟上去，早知道今日是那群人动手的日子，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让柔嘉入宫。 大雨淋着琅玉，琅玉脑袋格外的冷静，太子带兵围皇宫，五万多人，四皇子不敢托大，一定很派人严加戒备，可皇宫那么大，总不可能每一个地方都被守死了， 没有守死自己就有机会进去。 他必须要进宫，就是闯他也要进去。 青柏和琅玉来到相对僻静的一个小门，这是一个专供粪车出入的地方，小门低矮，又修建在阴暗的长巷里。 琅玉打头看了一眼，居然没有人看守。 “世子，这会不会是陷阱？”青柏不相信一个人都没有，让琅玉在这边等着，自己先去试探看看。 琅玉想着青柏武功比自己高，的确比较合适，便让他当心一点。 没一会儿，青柏平静的面上满是不解。 “世子，守门有六个人，全被人杀了拖到一边掩盖。” 琅玉闻言一愣，可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先进了皇宫再说。 慈安殿外，秦子妍看到了升腾一闪的红光，连忙跑去和秦子轩说这件事。 “大哥哥，那个是信号弹吗？”是不是太子他们准备行动了！ “你那么激动干嘛！”秦子轩依旧淡定。 他看到守住他们士兵被抽调走了，只留下四个人看守，可见是前面发生了大事，要抽调人手过去。 “大哥哥，你说会不会波及我们啊！”秦子妍怕那些人杀红眼，看见他们这么悠闲，以为他们和秦老将军是一伙的，会不会提刀来砍死他们啊！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柔嘉几人在密室还是挺安全的。 “你觉得呢！”秦子轩白了她一眼，没了和她谈话的兴趣。 秦子妍嘟着嘴巴，想了想又跑到太后寝宫继续去捣鼓那破损的机关，现在守备松散，这个时候是她们离开皇宫的最佳时候。 可是秦子妍有心无力，依旧捣鼓不出名堂，就在她叹第三次气以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横在了她脖颈处。 “别说话，不然杀了你！”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子妍一激灵，连忙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英雄，我一定不叫不喊，你注意你手里的刀。” 妈妈呀！自己怎么会遇上刺客！ “秦子妍！”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子妍这才觉得耳熟，慢慢转过头，居然是她的男主――唐昭，他不是该和南疆打仗吗？ 不过转念一想，大结局了啊！男主不可能不刷存在感。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睿婕呢！”唐昭打听到睿婕被太后强势带进了皇宫，一想到自己对太后的猜想，就忍不住潜进皇宫找她。 “在墙里面。”秦子妍指着墙壁，又指了指破损的机关。 第245章 大结局三 “墙里？”唐昭一脸不解，顺着秦子妍的手指望去，人怎么会在墙里。 “真的，她们在密室里。”秦子妍稍微解释了一下过程，却把太后挟持睿婕的那一段说的格外模糊。 “……密室的机关被毁了，我刚刚就想着看能不能修复。” 唐昭见她不像说谎，来到墙边敲击了两下，的确有回声。 “里面的人听不到外间的声音吗？” “听不到。”秦子妍摇头。 唐昭皱了一下眉头，让秦子妍先去外间帮自己看着点，自己来摸索这机关。 秦子妍连忙去望风，可没一会儿，就见有一队士兵过来，说是什么地方死了人，好像有敌人潜入了宫里。 他们看了一眼秦子妍，和一直守卫在慈安殿的几人说了两句，便朝屋里搜索，所幸唐昭听到动静躲了起来。 “你一个人吗？”等人走了，秦子妍小声问到。 “嗯。”唐昭看了看机关，眉头渐渐舒缓了起来，所幸他学过修复主要轮轴，只要给他点时间，这个密室他就能打开。 至于他为什么会提早回来，还一个人进宫，也是因为梵木白出事了，南疆军主动求和，唐昭想到睿婕答应自己的话，就迫不及待的先跑了回来，谁知会遇上这种事。 “那你知道前朝是什么情况吗？” “我娘和我外祖父他们怎么样？” “你觉得谁会胜出，还是你想帮谁？” …… 面对喋喋不休的秦子妍，唐昭一个凶狠的表情过去，成功让秦子妍闭上嘴巴。 秦子妍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又跑到外面继续去守门。 四个看守的又走了两个，这下慈安殿的守卫更加松懈，为了方便看守，那两人把宫女太监直接赶到一间偏殿关起来，至于秦子轩和秦子妍，只留了一个槿嬷嬷和一个宫女伺候。 槿嬷嬷虽然被胁迫不敢反抗，但不代表她没本事做些手脚，所以当槿嬷嬷带着琅玉出现在秦子妍面前时，秦子妍整个人都震惊了，琅玉怎么也来了。 唐昭回头看了眼浑身湿润的琅玉，又继续低头捣鼓机关，希望快点把睿婕救出来。 一个满肚子坏水的柔嘉，一个捉摸不透的太后，秦子妍又故意对自己隐瞒睿婕跟着两人进去的原因，唐昭怎么想都不放心。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柔嘉呢！”琅玉也没有搭理唐昭，他和青柏刚进宫，那边尸体就被人发现，侍卫到处搜查。 加上下雨，两人衣裳都淋湿了，进去 干燥的屋里躲藏，一滩水渍就会出卖他们，最后还是青柏去把人引开，琅玉趁机跑进了慈安殿。 槿嬷嬷发现了他却没有声张，还为他遮掩痕迹。 “在墙里面！” “墙里？”琅玉看了一眼墙壁，一脸的茫然。 “是的，她们在密室里。”这似曾相识的对话是怎么回事，秦子妍腹诽到。 琅玉来到密室前，手摸在墙上想感应一下柔嘉，可失了功德的他身上没半分灵力。 “你不用担心，柔嘉表姐在里面会很安全的。”秦子妍安慰他。 不担心，怎么不担心，琅玉和唐昭有着同样的担忧，只不过换了一个对象而已，要知道睿婕手段狠利，柔嘉大着肚子，睿婕要是对柔嘉乱来可怎么办？ “她们三个人怎么会进去密室，你又在外面？”琅玉不会弄机关，唐昭那边帮不上忙，只能询问秦子妍当时状况。 “这个说来话长，还是算了吧！”秦子妍瞟了一眼唐昭，连忙摇头，要是男主知道女主被人拿刀架脖子，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暴起。 “说实话。”琅玉看秦子妍目光闪躲，说话吞吞吐吐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是不是她们联合秦老将军对柔嘉动手，柔嘉无奈才跑进密室，这群人又追进去了。” “睿婕才不会这样。”唐昭一听不乐意了，在他心里，睿婕可是一个善良的人，面对柔嘉三番四次的招惹，都选择了避让，尤其是后面柔嘉怀孕，睿婕再也没有针对过柔嘉。 “到是世子您的公主，动不动就对别人恶言相向，怀着孩子也不知道积点口德。” “柔嘉不过是性情率真而已，难不成面对害了她的人，她还要笑脸相迎，唐将军的话也太没道理了。”琅玉毫不犹豫的开口维护柔嘉。 “那她去对付害她的人，揪着无能为力的睿婕做什么。”唐昭也听睿婕说起过小时候的事，觉得柔嘉怨睿婕他可以理解，但那种恨不得睿婕去死的做法就太偏激了。 “无能无为，柔嘉为什么会喝毒药，败坏了身子，长年缠绵病榻，还不是因为睿婕，为了不让睿婕回来卷入是非，就把无辜的柔嘉送回来。”琅玉很少和人吵架争论，可唐昭的语气实在让他火大。 “无辜，她有什么无辜，是她母亲自己不要脸去勾引睿婕父皇怀上她，这叫报应。” “那是她母亲的事，柔嘉又不能选择出生，凭什么那样对她！”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 秦子妍连忙上前拦住两人。“你们不要吵了，我说还不成嘛！” “秦老将军要杀太后和柔嘉，柔嘉和太后为了自救，就劫持了睿婕，然后三人进去密室，毁了机关，就这么个事！” 老天爷，她怎么感觉好累啊！ “要杀柔嘉！” “劫持睿婕！” 两人瞪大眼睛，死死的看向秦子妍。“柔嘉（睿婕）受伤了吗？” 秦子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所以你们快点把密室打开，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好吗？” “要是前朝来人了，四皇子胜利，你们两个被抓了，里面的人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唐昭狠狠的看了一眼琅玉，蹲回去继续捣鼓机关，琅玉焦急的来回走，又不敢催唐昭，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你快点行不行！”琅玉忍无可忍，还是开口催了一句。 “有本事你来！”唐昭紧张的满头大汗，琅玉什么都不做，还在旁边嫌弃。 “不会就不要瞎哔哔，影响老子注意力。” 琅玉几次张口，但他的确是不会这些，终究没说话惹唐昭，只能继续盯着唐昭捣鼓。 秦子妍守在门口，无奈的摇头，她之前平衡柔嘉和睿婕已经够幸苦的了，怎么现在琅玉和唐昭还要她平衡。 “维护者，你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大大，不过现在一切都很正常，想来会按你小说的轨迹走流程。” 维护者想着，只要这件事结束，二皇子登基，男女主一成亲，它就能脱离这坑系统的世界了。 “唉！终于要回家了。”秦子妍高兴的感叹，可在看向琅玉和唐昭时，心里又有一些不舍，好歹是相处这么久的人了。 “维护者，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大大你说，我一定会回答的。”维护者心情好。 “到时候我回去了，真正的秦子妍是不是就回来了。”想到薛氏他们，秦子妍有些歉意，自己占用了他们的亲情。 “不会回来了，大大，你忘了，秦子妍在原本的小说里，就是一个会死去的人。”维护者提醒她，当初会选秦子妍除了身份，就是她很早死了。 因为她死的太早，很多剧情都不会触碰到，整个人物性格也不会太过鲜明，没有给人太多固有的印象，让穿过来的秦子妍就算行为举止改变，也不会太惹人怀疑。 “那我到时候回去了，这具身体是死亡，还是什么？”秦子妍知道原主是被柔 嘉杀死的，她还以为可以改变呢！ “死亡，大大小说里秦子妍是溺死的，到时候大大完成任务回去，也要用溺死这个死法。” 秦子妍听了维护者的话沉默了一下，她有些为薛氏难过，薛氏多看重女儿她最清楚，她简直不能想象薛氏失去女儿的样子。 可她又必须回去，不然现实世界的她会死亡。 “等等，我到时候回去，我还要体验一下死亡！”秦子妍没伤感多久，又回味起维护者的话，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是的。”维护者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大大，只有体验了死亡的痛苦，你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 “我还没体验吗？我来到这里每天都在死亡边缘徘徊好吗！”秦子妍有些崩溃。 “大大，不要生气嘛！我刚刚查了一下，一个正常人被水淹死的大概时间是四分钟左右，所以痛苦不会太长。” “滚！”秦子妍毫不客气的爆粗口。 “咔嚓！” 一声细微的轻响，密室有了一丝细小的裂缝，一股血腥味飘了出来。 “啊~~” “用力！” 细碎的声音透出，让琅玉和唐昭不顾仪态的扑上去。 “柔嘉，你怎么了？” “睿婕，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声点――”秦子妍连忙提醒兴奋的两人，虽然她也很想上去询问，但现在看门才是重点。 密室里，柔嘉正艰难的用力想把孩子生出来了，可她感觉自己都要活活疼死时，居然听到了琅玉的声音。 睿婕注意力都在柔嘉身上，并没有发现密室开了一小道口子，和唐昭的呼喊。 反倒是太后，放下蜡烛走近，一听是琅玉和唐昭，心里松了一口气。 “唐昭，琅玉！” “太后娘娘，柔嘉怎么了？里面怎么一股血腥味。”琅玉认得太后声音，连忙询问。 “孩子等不及要出生了，睿婕正在给柔嘉接生。”太后简单向两人说了一下情况，就问外面的情况如何。 “父王和太子殿下领着五万人向皇宫进发，想来很快就能结束。”琅玉恨不得钻进密室去，柔嘉喊得那么凄厉，让他心都揪起了。 “不，是八万。”唐昭在一边纠正，他还带回来了三万人。 “你…不知道辅佐四皇子的是…”琅玉有些愣住了，睿婕很尊重秦老将军，唐昭又喜欢睿婕，他居然不帮秦老将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比起四皇子来说，太子比他更合适坐那个位置。”唐昭 打断琅玉的话，脸色严肃异常，眼中还闪动着怒火。 自从他确定泄露防控图的人以后，那个老人就不再是自己尊敬的将军了，就算睿婕恨自己，他也要这么做。 “只是那些军队听我的，又在我后面一步，听你说城门被控制，就算到了也入不了京都。” “唐昭，你必须去带人马断他们后路，那人诡计多端，他不可能把宝压在一个人身后，我怕出事后他会逃走。”太后出声提醒唐昭，不能给那个人一丝一毫的反击机会。 “可是……”唐昭有些不放心睿婕。 “我们在这里很安全，要不是你，他们也打不开密室，不用担心我们对睿婕动手。”太后再三向唐昭保证。 “正事要紧，你快去吧！”琅玉见他不走，也开口催促他。 唐昭尽快帮太子他们打败四皇子，柔嘉她们就能快一点出来。 “好吧！”唐昭得知睿婕没事也放下心，既然担心的事放下了，他的确该去做正事了。 “你拿着我的玉佩去王府，那里有人能让城门守卫放你的军队进来。”琅玉把信物给他。 唐昭不客气的接过，让秦子妍引开一下守卫，他出宫去。 “太后娘娘，我能帮什么忙嘛！”机关只能打开一点，唐昭又离开了，琅玉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你再拿几根蜡烛来，和一些干净的布匹。”太后想了想自己寝宫有什么东西，让琅玉通过缝隙递进来。 “太后娘娘，这里面包着一些养生丸，可以给柔嘉吃。”琅玉艰难的把东西塞进去，又把药包裹在布里让太后拿给脱力的柔嘉吃下。 几根蜡烛燃起，柔嘉只觉得眼前亮堂，太后扶起她，拿出养生丸让她吃下。 “琅玉来了，他在外面，不要担心。”太后安慰她一句。 柔嘉闻言扭头看见密室门，门开了一条缝隙，只看见有个人影在那。 “柔嘉，不要怕！”琅玉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因为太后说了，柔嘉很害怕，要是自己再表现的慌乱，柔嘉一定更害怕。 “柔嘉，咬着布匹。”门开了缝，睿婕担心柔嘉的声音惊动外面的人，毕竟琅玉说话时声音并不高，还故意压低了一些。 得知琅玉在外面，柔嘉心一下安定了下来，加上养生丸的功效，咬住布匹集中精神继续生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柔嘉快要放弃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了，柔嘉来不及去看看，就扭头昏死了过去。 第246章 大结局四 “咚――咚――” 象征国丧的钟声敲响，预示着上一代帝王的离世，新一代帝王的崛起。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很快把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宫里已经点上烛火，但温暖的烛火也不能让压抑的气氛消散。 妃嫔们已经被放出来，此时正哀伤的在景帝灵前大哭，忠义王和一些大臣聚在大殿，面容肃穆。 比起严肃的大殿，慈安殿里就温馨许多，不时传来哄孩子的声音。 “柔嘉还没有醒吗？”忠义王妃抱着孩子走过来，琅玉还守在柔嘉床边。 琅玉摇头，拿水给柔嘉润了润嘴唇，又抬手摸了摸柔嘉额头，眼中有少许担忧，冲进密室时满地血水的模样不时在脑海浮现。 “生孩子很累，多睡一会儿也正常，你不要太担心，来，看看你女儿。”面对儿子对柔嘉的关切，忠义王妃没说什么，只是高兴的侧身，把怀中的小娃娃露出给琅玉看。 小娃娃小小的一团，因为刚出生不久，皮肤通红皱巴巴的，没有眉毛头发，此时眼睛眯成一条缝，打着哈欠要睡不睡。 琅玉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没有上去去抱的动作，但目光温和不少，嘴角也少见的勾了起来。 “公主怕是会嫌弃孩子难看。”别说柔嘉嫌弃，琅玉看的都觉得丑，虽然是自己的孩子。 “胡说什么。”忠义王妃瞪了琅玉一眼，稀罕的逗着孩子。 “孩子一天一个样，养几天就变得白白胖胖的，可乖了。” 忠义王妃看着怀中的孙女，自己儿子和儿媳长的那么好看，孩子一定不差。 “她哥哥呢！”琅玉在密室外等到孩子降生，前朝安定后，忠义王带着人来把密室门强行打开，琅玉才有机会进去。 进去时柔嘉已经因为脱力昏了过去，旁边是一对嗷嗷大哭的龙凤胎，睿婕和太后正费力哄着。 “在你祖母那里，死活不撒手。”老年人重男轻女。 因为柔嘉在密室生孩子，身体虚弱，加上外间大雨大风，不能受凉，就先在皇宫休息，两个孩子放在偏殿。 老王妃得知柔嘉生了一对龙凤胎，高兴的连忙入宫，一来就抱着男孩子不松手，忠义王妃无奈，只能让人在旁边看着。 “不要，不要，好痛，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突然，柔嘉激动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梦魇了。 琅玉连忙回过头叫醒她。 听到声音，柔嘉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看清是琅玉后，立马委屈的哭起来。 “我，我不生了，好痛！” 柔嘉矫情起来就是孩子，连琅玉都拿她没办法。 “好，不生了，不生了，我们不生。”琅玉心疼的探身抱住她，轻言安慰。 “绝对没有下次，不要哭了。” 忠义王妃在一旁扯了扯嘴角， 虽然她不嫌孩子多，但看两人这样子，算了，比起一个都没有，有两个她已经很知足了。 把孩子交给了一边的江嬷嬷，也坐到床边安慰柔嘉。“柔嘉，不要哭了，刚生完孩子是不能哭的。” 柔嘉也就是委屈一下下，又被噩梦吓着，被两人温言细语哄了一会儿，就安静的躺在琅玉怀里喝了些水。 “我当时好害怕！” “没有依赖的人，里外都有人要杀我！” “孩子偏偏那个时候出生，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 喝水润了润喉咙，柔嘉抓着琅玉衣袖继续说着，直听得琅玉心生愧疚，把怀中的柔嘉抱得更紧。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两人卿卿我我，毫不避讳旁边的忠义王妃，看到自家儿子那深情的模样，忠义王妃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的孩子呢！”过了还一会儿，柔嘉这才想起自己生了孩子，她昏迷前只听到孩子的哭声，看都没看一眼。 “妹妹在这边，哥哥在偏殿，母妃让人把孩子抱过来。”你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孩子。 忠义王妃把女娃娃送到柔嘉面前，让人去偏殿把老王妃手中的男娃娃抱过来。 “我的孩子？我生的？”柔嘉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她没上手摸，有些嫌弃的皱着眉头。 “不然呢！你看啊！这眼睛多像你，嘴巴像玉儿，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忠义王妃喜滋滋道。 柔嘉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嘴角，这皱巴巴的一团，忠义王妃是怎么看出来的？ “母妃，你…眼睛不对吧！” 忠义王妃闻言气的想打柔嘉，把孩子抱回来。“你们两口子配当父母吗？” “一个两个都嫌弃孩子。” “乖宝宝，我们不理他们，他们是坏人。” 几句话间，男娃娃被抱了过来，他明显已经睡着了，和妹妹一样，长的皱皱巴巴皮肤红红的。 忠义王妃虽然那么说，但还是又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去。 两个孩子虽然睡了过去，但一到母亲身边，两个孩子还是依赖性的朝母亲身边扭了扭。 “怎么能这么丑。”柔嘉嘟着嘴巴说着嫌弃，但还是拉起被子给两个孩子盖上。 “王妃，那边来人，说让世子过去看看。”青松进来，衣尾被外间的大雨打湿了。 琅玉让忠义王妃先照顾柔嘉，自己先过去。 “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好。”柔嘉没了琅玉倚靠，又缩回了被子里。 “母妃，怎么了？”柔嘉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宫里，不过想来事情已经安定下来了，不然忠义王妃也不会出现在皇宫。 “唉！两军交战，太子中箭，三皇子也受伤了，四皇子被关押起来，现在帮忙处理事务是安王， 唐昭和你父王他们。”忠义王妃感叹到，太子都在大军后面了，谁知一支箭还是射中了他。 “太子皇兄中箭，很严重吗？”柔嘉追问，这个时候，居然让安王去处理事情，太子是伤的有多重。 “要不是你父王挡了一下，那箭就直接刺破心脏了，不过现在情况也不好，玄明子一直在那边看顾，想来出了事，才叫玉儿过去。” 四皇子被关押，三皇子又不是那块料，太子重伤，就算治好也是一个清闲命，能担大任的皇子怎么看都只有安王。 柔嘉缩了缩脑袋，有种天命如此的感觉，就算这辈子有唐昭和忠义王帮忙，太子还是没能登基，白白布控纠缠，终究是便宜了安王了，当真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不过柔嘉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太子之前问琅玉身体的问题她还记得，如今没了权势，太子也不好继续逼着琅玉了。 “母妃，那个人……”秦老将军怎么样。 忠义王妃安抚她，示意她不用担心。“他见四皇子显败绩，便想出逃，被唐昭堵住，最后自刎了。” 忠义王妃知道她想问什么，秦老将军是梗在柔嘉心口的一颗刺，一日不除，柔嘉便一日不得安稳。 “他真的死了吗？” “嗯，母妃很肯定。” 柔嘉这才心安，看着两个孩子，没忍住的抬手戳了戳离自己比较近的妹妹。 可惜小孩子嗜睡，柔嘉又没有大动作，终究无聊的靠着两个孩子睡了过去，还让人看着自己，别把孩子压到了。 景帝的尸体已经移出了乾清宫，太子正占用乾清宫疗伤，三皇子焦急的等在殿外。 琅玉过来的时候，大殿外除了御医和侍卫，就没看到大臣武将，想来是正在前殿商议继承人选。 “你终于来了，快进去。”三皇子焦急的拉着琅玉。 “怎么了？”琅玉询问，伤口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皇兄刚刚咳了一下，伤口又开始冒血，道长和严院首在里面忙活，让我找你过来。” “我过来！”他过来有什么用，自己师傅和严院首都在里面，两人医术一点也不差。 “玉儿，你手上还有没有养生丸。”玄明子满头大汗，眉头深深皱起。 “还有两三颗。”琅玉拿出药瓶，都是柔嘉吃剩下的了。 “拿给他们，给太子殿下服下。” 玄明子指了指旁边的小太监，有些疲惫的坐到一旁。 严院首也松了一口气，刚好前面大殿来请三皇子和严院首过去，说有要事商议。 三皇子面色很不好看，他知道那些人心里的主意。“道长，皇兄何时能醒。” “殿下是有要事吗？”玄明子看向一边的银针，他可以让太子提前醒来。 看到太子半死不活的模样，三皇子不知道该 不该让太子现在醒过来，可大殿那些人已经开始催促起来了。 “麻烦道长了。” 玄明子没说什么，让琅玉上，自己出去透透气，没一会儿，琅玉也跟着出来了。 “听说柔嘉生了一对龙凤胎。” “嗯，三人都很好。”琅玉说起这事，就想起柔嘉委屈巴巴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如今有了孩子，你们打算何时离开京都？” “天道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太子就算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弟子知道。” “只是柔嘉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最快也要等孩子满月才行。” 玄明子点头。“你们到时候要带孩子走吗？” “不带，我和柔嘉都没那方面经验，而且一路上的颠簸，也不是孩子能吃得消的。”两个孩子留在王府，有忠义王妃他们照看，琅玉很放心。 “也是，大不了你们时常回来看看。” 乾清宫里，太子醒来以后，眼中满是不甘而又无奈。 “皇兄――”三皇子不知该怎么说，太子的身体伤的太严重了，不是不让他继位，而是如今的盛朝四面有敌人虎视眈眈，一个病弱的君王，不能震慑四方不说，还容易惹人觊觎。 太子也是知道这个，所以之前怒急攻心，导致伤口裂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太子却恨不得自己为何没死在那场争斗中。 “阿奕，我不甘心啊！”二十多年，自己努力了二十多年，这些年害怕行错一步，睡觉都警惕着，好不容易要结束了，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皇兄，对不起。”三皇子只恨自己没拦在他前面。 太子低声咳了两声，微微摇头。“大殿那边是什么情况？” “大臣们都在争论继位的人，刚刚让人来喊严院首过去，想来也是为了打探皇兄你的情况，说服那些依旧支持你的人。” “知道他们都有那些人选吗？”太子本不该担心这些，可现在他继位无望，他就不得不为自己和阿奕考虑以后的安稳。 不至阿奕在意他的外祖家，还有支持自己的人，他都要尽力把伤害降到最低。 “多了去了，除了那几个未长成的小萝卜头，还有人说要把老四放出来。” “你呢！”太子不相信没人提三皇子。 “皇兄，我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皇帝这种事还是算了。”三皇子自嘲到，赈灾这事不是他有本事，而是外祖家拿出银子来亏补了贪官贪去的银两。 “忠义王和唐昭说了人选吗？” “没有，忠义王去慈安殿看了孩子就一直坐在大殿沉默，唐昭同样是，许多人都去游说两人，两人都没有表态。”要知道现在控制京都的军队，除了太子的东昌军以外，就是唐昭和忠义王两人了。 这两人可以说是众人争抢的对象，只要得到支持，基本就稳了。 “还有一些大臣同样，比如薛家，大理寺那些人。” 太子笑了笑，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不论谁继位，也不会对他们出手，顶多对他们没出力产生不满而已。 “支持老四的，是拿遗诏说话的那些人吧！” “是。” “那就安王吧！”太子是绝对不允许四皇子再次起来的，那几个萝卜头更别提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傀儡。 “安王！”三皇子一愣，似乎没人主动提起过这个人。 “嗯，安王是很合适的人选。”安王不得支持，还是因为他手腕强硬，不讲人情。 “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了解他的为人，他上位，是对我们最好的保障。” 三皇子想了想，的确是。“那皇兄好好休息，我去大殿。” “嗯。”太子闭上眼睛，虽然万般不甘，但说完这些，他觉得浑身都轻松不少。 大殿内众人争论不休，看到三皇子来了以后，都下意识的闭上嘴巴。 “刚刚是谁拿遗诏说事，遗诏真假都不知，你们也认，当真是白长了一对眼珠。”三皇子毫不客气的骂道。 “太子殿下如何说？”忠义王开口询问，他想尽快回去逗孙子孙女，而不是听一帮大老爷们在这里勾心斗角。 “皇兄说，安王能担大任。” 三皇子看向安王，安王明显很吃惊。 “安王？”众人看向他，他们想了许多皇子，唯独没想到安王身上。 “这，怕是不妥吧！”董太傅皱着眉头反对，他还期望利用这事让自己孙儿重新入仕途呢！ “有何不妥！安王杀逆贼，冒着生命危险打开了宫门，让军队得以进入，减少了将士的死伤，这功劳可不小。”三皇子反驳他，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匹夫打的什么主意。 “至于董太傅你说的十皇子，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你是想学前朝的摄政王吗？” “微臣不敢。”董太傅不甘的退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本王同意太子殿下的提议。”忠义王率先开口支持。 “安王不止功劳大，平日断案能力出众，想来也会是一个好君王。” “不错，按皇室规矩，本该皇长子继位，可太子受伤，依排位安王于二，也该他继承。”唐昭也发话了。 薛家和大理寺的人也表示认同，皇室宗亲里，平王也第一个站出来。 别管他乐不乐意，控制京都的三股军权都支持安王，他不表态准备挨揍啊！ 众人见此知道大势一定，他们这些靠嘴皮子的也翻不出花来，何必在安王面前找不痛快。 不过看向忠义王的眼神，都带着嫉妒羡慕恨，安王登基，云歌就是皇后。 忠义王府的荣宠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第247章 后续 因为夏季炎热，景帝尸体之前又没有好好保护，已经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所以很快就下葬了。 下葬七日后，就是新君继位大典。 这几日风和日丽，城外的一片山里，睿婕一个人站在新堆的小坟包前，坟头未立碑，葬一个无名人。 唐昭骑着马过来，远远就看见睿婕的身影，他把马拴在一边的树上，缓步走到她旁边。 “这几天你都不见我，是不是怨我当时没放过他。” “没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睿婕轻轻摇头，她没什么可以怨的人。 “你能帮我把尸体调换出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至少我能为他最后做点事，不至于让他曝尸荒野。” 坟里葬的是秦老将军，本来是真正的将军府主人，一个征战沙场的英雄，应该受人敬仰祭奠，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只能葬在这荒野，做一个没有姓名的人，不能入秦家宗祠，不能受秦家子孙祭拜。 “也许，他这样死去，也算是一件好事。”唐昭想到那个老人无奈不甘的赴死，这些他都没有和睿婕说。 唐昭是有机会放他生路的，可是唐昭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他为了报仇害死了那么多人，不惜出卖国家军队的防控图，完全忘了他自己曾经也是一位守护边疆国土的将军。 如果自己放了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继续暗中生事。 “安王他们没有打算承认他的身份，只是把他当做谋害秦老将军的凶手。” 也是为了隐瞒皇室和秦家的争斗与丑闻，这件事一但曝光，对两家都是灾难。 “安王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惜她的外祖父没有遇到，睿婕感叹的说道，她转过身看着山下繁荣一片的京都，突然发现她生活这么久了，依旧觉得陌生。 “唐昭，我打算离开这里。” “离开！”唐昭吃惊，紧张的拉住她。 “为什么要离开？” “是不是太后，还是忠义王府柔嘉的原因？” “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睿婕摇头，要不是秦励，在知道柔嘉恨自己的原因后，她就想着离开。 “我本不该来京都的，我不属于这里。” “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是答应等我回来就嫁给我吗？你离开了，谁嫁给我？”唐昭听闻她是真的想离开，似乎已经想好了去处。 睿婕抽回手，她的确是喜欢唐昭，可 她真的不想在京都呆了，京都太压抑了。 “唐昭，京都于我，当真没半点留恋，我小时候亲近的人，都一一死去。” “我的亲人，除了二舅舅一家，没有任何人待见我。” “也许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柔嘉已经回了王府，相对更需要照顾的两个孩子，琅玉更多的心思都用在了柔嘉身上。 没办法，柔嘉这个母亲变得越发矫情，比孩子更黏人，更需要哄。 “呜呜，好疼。”柔嘉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 “不许过来，都滚出去。” “呜呜，琅玉，你个混蛋！你个大骗子！” 听到里间传来的叫骂和哭声，琅玉心疼的连忙进去哄她，忠义王妃也跟着进去。 “王妃，世子，公主太怕痛了，婢子不敢太用劲啊！”嬷嬷苦着脸，就没遇见过这么娇气的人，生孩子那么痛都忍下来了，现在却死活不愿意忍。 原来是柔嘉胸口涨奶发痛，虽说忠义王府请了奶妈，不用柔嘉自己哺乳，可胸口涨的发痛，抱孩子过来又吸不出来，只能让这些老嬷嬷来给柔嘉按通。 可稍微一碰柔嘉，柔嘉就痛的大喊大叫，还拿枕头打人，嬷嬷又不敢硬上，只能苦哈哈的站在一旁。 忠义王妃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柔嘉，也是一阵头疼，她现在不仅要处理家务，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柔嘉这里她是真顾及不了。 “除了这个法子就没其他的了。” 嬷嬷看了看琅玉，又看了看忠义王妃。“有到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你到是说啊！有别的法子还叫本公主痛一遭。”柔嘉红着眼睛骂老嬷嬷，又趴回琅玉怀里叫痛。 “这个法子需要世子帮忙。”嬷嬷有些生气。 “以前民间孩子吮吸能力小，吸不出奶来，就让父亲先吸通再让孩子吃。” 柔嘉声音一哑，琅玉身子也一僵，目光下意识看向柔嘉胀鼓鼓的胸口，脸上霎时红成一片，连耳朵也是。 忠义王妃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到儿子面目绯红，瞬间乐了起来。 “你们自己选吧！是嬷嬷动手，还是玉儿上。” 恰好下人来说孩子醒了，忠义王妃便下去哄孙儿孙女，难得理会两个闹腾的人。 嬷嬷也识趣的走到外间，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 “要不，还是让嬷嬷来！”琅玉心虚的移开目光，他突然觉得室内好 闷。 柔嘉听了嬷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她和琅玉除了上次下药行事后，其余时间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不过看到琅玉涨红脸，柔嘉坏笑的半褪下衣裳。“不要，嬷嬷弄的我疼！” “琅玉，帮帮我！” 琅玉眼睛看着帐顶，不敢下移半分。 “公主，别闹！”说着底气不足的话，甚至拔腿就想跑，这种羞耻的事是谁想出来的。 “琅玉，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不是不爱我了。”柔嘉边说话，边把琅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虽然她也挺害羞的，但一想到以后可以用这件事来调戏琅玉，她又有些兴奋。 “可，可是……”琅玉察觉到手下的东西的确不如以前柔软，稍稍低下目光瞟了一眼，全是嬷嬷通红的掌印，自己都不曾这么大力对待过，怨不得柔嘉会哭骂嬷嬷。 “琅玉~”柔嘉再接再厉，臭男人，都这样了，还无动于衷。 “好~好~吧！我试试~” 琅玉说完连脖子也红了起来。 忠义王妃听闻嬷嬷一直在门外，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 “久久，岁岁，你们说你们以后还会不会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 久久是哥哥，岁岁是妹妹，原本是柔嘉以长长久久来取的，但老王妃嫌长长不好，就改为岁岁，有岁岁平安的意思。 两个小奶娃已经被喂养的白白胖胖，穿着红肚兜，在摇篮里扑腾着手脚，不明白祖母说的什么意思。 两个小娃娃白日由老王妃和忠义王妃他们轮流照看，柔嘉想念孩子又会抱过来，晚间统一在灵犀院休息。 老王妃倒想把孩子养在她院子里，让孩子和她亲近。 不过柔嘉反对，她就算不怎么在意孩子，也不允许别人撬走自己孩子，执意晚上要放在自己身边，白天随便他们谁带，琅玉自然站在柔嘉这边，忠义王妃两口子没说什么，算是应允了柔嘉的行为。 忠义王妃为了防止老王妃乱来。还特地找老王妃谈话，让她不要觉得柔嘉生了孩子好欺负，毕竟琅玉一直站在柔嘉那边，万一柔嘉惹毛要带着孩子回公主府，他们谁也没法子。 “小姐和小少爷特别乖，除非饿了或者大小解，都不怎么哭闹。”奶娘在一边说道。 忠义王妃笑了，这两个孩子的确让人省心，比他们母亲还让人省心。 “好好照顾着，以后好处少 不了，” “是，王妃。” 忠义王妃又逗了一阵，两个小娃娃直打哈欠才罢休，里间两人一直没动静，但想来也是让人面红耳赤的事，忠义王妃也不是没眼力的人。 让人拿些银钱给那嬷嬷，让她不要到处乱说。 柔嘉面色绯红，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样瘫在床上，琅玉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正一本正经为她把衣服整理好，准备出去。 “我去看看孩子。” “不许去。”柔嘉抱住他，这个男人怎么一会儿就恢复了。 琅玉看了一眼她，把目光移开。 “你还没告诉我，你喝了……是什么味道？”柔嘉改抱为攀，靠近琅玉耳边，调皮的吹了气，成功见琅玉耳垂变为了红色。 琅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一下又起伏起来，嘴里的奶腥味更重了，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柔嘉。 “光天化日也不知羞耻。” 柔嘉眨了眨眼睛，被琅玉说了很多次不知羞耻，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刚刚光天化日之下，是你趴在人家胸前……”柔嘉故意很暧昧，琅玉这下脸又开始红起来了。 “柔――嘉……唔！”琅玉咬牙切齿的警告她，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放肆了，还不等他继续教育，柔嘉便凑了上去。 柔嘉又偷袭他！ 不过琅玉却没推开柔嘉，只是瞪着她，任她在使坏的肆意妄为。 柔嘉终究没经验，觉得喘不上气，退下时故意的咬了一下他嘴唇。 “嗯……不好喝啊！” “你说孩子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啊！” 琅玉木着脸无言以对，起身出去不理她，留下柔嘉计谋得逞，在床上笑得直哆嗦。 琅玉怎么这么好玩，还像以前一样不经调戏。 到了晚间用完饭，两个孩子被送了回来。 “公主，让婢子把奶喂了吧！”奶娘上前道。 两个孩子趴在床上拿着泼浪鼓玩，这是忠义王给两个孩子买的。 “不用，本公主自己会喂。” 柔嘉来了兴致，想试一试自己来。 奶娘一愣，看向旁边的江嬷嬷，要知道孩子也是认人的。 “公主想喂便喂，你那什么表情。”江嬷嬷皱着眉头，有些奶娘仗着孩子只喝自己的奶，对主人都敢顶撞。 奶娘被江嬷嬷看的心虚，退到一边不言语。 等琅玉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喝饱，抓着母亲的衣摆不撒手。 “回来了。”有丫鬟在 一边照看，柔嘉面对两个孩子很是轻松，加上两个孩子又不爱哭闹，这让柔嘉对两个孩子很有耐心。 “嗯。”琅玉来到床边，摸了摸孩子脑袋，久久松开柔嘉的衣摆，抓住琅玉的手指含在嘴里。 岁岁啊呀啊呀的也朝琅玉伸手，可惜她在里面，必须要翻过柔嘉。 “没良心的。”柔嘉在岁岁屁股上打了一下，把她抱给了琅玉。 “父王找你什么事啊！” “明日安王登基，父王问我去不去。”琅玉抱着女儿，发现女儿和儿子的眼睛都像柔嘉，是一对上挑的桃花眼。 “怕不是问你，是通知你吧！”柔嘉有些想去，可惜在坐月子。 云歌是忠义王府的小姐，虽说是收养的，但也是正儿八经教养出来，加上忠义王府的势力，这个皇后的位置谁也不敢反驳，只能想着等后边为新帝充实后宫。 而琅玉作为云歌面上的哥哥，不可能不去，到时候一家人都要去，独留柔嘉一个人在府里。 “你不想我去，我便不去就是了。”琅玉怕她生气，到时候就她一个人在府上。 “你去啊！我又不拦着你。”柔嘉不满的看着两个小萝卜头，以后有个当皇后的亲姑姑，多少也能护着两人。 久久和岁岁两人不住往琅玉怀里扑，看的柔嘉不解，低头闻了闻自己。 咦~一股子怪味！ “我要洗头，我要洗澡。”柔嘉瞬间开始闹腾了，抓着已经打结的头发凑到琅玉面前。 “别闹。”琅玉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母亲说了，坐月子期间不可以洗头不可以洗澡不可以吹风。 柔嘉闻着自己发酸的身体，她快不能忍受了。 “你不是说什么都会答应我嘛！骗子！大骗子！” “柔嘉，再忍忍。” “忍什么，我都发臭了。”作为一个爱美的小公主，柔嘉绝对不允许自己变臭。 “哪里臭了，公主浑身一股奶香味，不臭。”琅玉本就不善言语，为了应付柔嘉，话比以往都还要多。 柔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琅玉，大有你不答应她就哭给琅玉看的架势。 “你看，你女儿和儿子都嫌弃我，都不往我怀里钻。” 琅玉看着腻在自己身上的孩子，好像的确是这样。 “要不，明天中午我拿湿帕子给公主你擦一下头发，身上再歇一两天吧。” 柔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外间的江嬷嬷。“好吧！” 第248章 抓周 秦子妍还在等唐昭和睿婕的婚礼，没想到睿婕却先一步找到她。 “什么！你要离开京都！”秦子妍差点跳起来，女主为什么要离开京都，她不要男主了吗？ “是。”睿婕左想右想，自己能告别的人，除了吴氏母子，就只剩秦子妍这个同乡人了。 虽然秦子妍对自己态度暧昧不明，目的也遮遮掩掩，但相处了这么久，睿婕也看出来她没什么坏心眼。 “不是，你为什么要离开啊？”秦子妍趴在桌子上，一脸要哭的模样。 “不要离开嘛！” “你离开了唐昭怎么办？你就忍心他去娶别人。” 睿婕看她反应比唐昭还大，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留在京都。 “你为什么不想我离开？” “因为……”秦子妍差点说出结局就是你和唐昭成婚留在京都。 “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同乡人，你要是走了，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还有啊！你不是和唐昭两情相悦吗？”你要是走了，唐昭和别人成亲，或者不成亲，这不是要她命吗？ “你很关心我和唐昭！” “当然，你们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秦子妍狂点头。 “可是我不喜欢唐昭。” “不可能，你一定喜欢。”秦子妍不依不饶，拉着睿婕的手让她想清楚。 “除了唐昭，你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就没有想过，你穿越过来就是为了遇见他。” 睿婕看着她的反应，似乎懂了什么，果然，秦子妍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知道回去的办法！” “呃！”秦子妍心虚的移开目光。 “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女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难道她是故意来试探自己的，秦子妍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她只知道自己回去的办法，女主就算了，自己在书里就没写女主有回去的办法。 两人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一切。”睿婕很肯定的说道，秦子妍对自己和柔嘉都很关注，而柔嘉按照一些套路来说，已经得到了一切，剩下的就是自己了。 比如，自己的婚事，秦子妍就格外的在乎。 “我……”秦子妍想否认。 “你不用辩解，因为我不会问你回去的办法，我是要离开京都，不是想离开这个世界。” “啊！我能知道为什么 吗？” “你觉得我在京都还呆的下去吗？” “为什么呆不下去？”秦子妍不明白睿婕的想法。 “如今是安王登基，他那个人最是明辨是非，太后因此打算去佛山修心不回宫，你根本不用担心太后对你不利，将军府，哦不，秦府的人更加不用说了。” 将军府被收回，牌匾换成了秦府，算是表示秦家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 秦子轩和赵氏得知了整个真相，对睿婕也没之前那么有敌意了。 “你是不是担心柔嘉！” “柔嘉更加不用担心，有琅玉他们看着她，加上你还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她就算不释然，最多见面刺你两句，你就当耳旁风就好了。” “这么久你不是都这么过来了吗？”秦子妍真不搞清楚睿婕为什么要离开，在京都，根本没有人能威胁到她啊！ 睿婕没有打断她，任她一口气说完，的确，没人能对她构成威胁，可是她就是不想在京都了。 “秦子妍，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留在京都，但是，我会嫁给唐昭，然后和他一起去镇守南疆。” “不……你要嫁，嫁给唐昭！”秦子妍还来不及沮丧，就被这个惊喜砸的说话结巴。 “你真的要就嫁给唐昭！” “嗯，如若你说，或许我过来就是为了遇见他，而我在原来的世界本就无牵挂，回不回去也无所谓。”睿婕看着天边飘动的云，这是她想了很久，在唐昭的坚持下，他们一起做的决定。 杨老将军最终没有熬过去，在南疆投降后就去了，驻扎的军队将领也死伤惨重，京都一定会重新派武将过去。 刚好唐昭最熟悉那边，睿婕又不想在京都待，他就打算向安王主动提起这事，不过去之前，他要和睿婕在京都完成婚礼才去。 没了景帝，唐昭打了胜仗，又有从龙之功，他和睿婕的婚事很快就被确定下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秦子妍长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我今天过来除了和你说要离开京都的事，便是亲自给你送请帖。”睿婕向贴身丫鬟招了招手，拿着一张大红描金的精致喜帖给秦子妍。 秦子妍高兴的接过，看着上面的日期，嘴巴都笑的合不拢。“我一定早到。” 新帝登基后，就是柔嘉两个孩子的满月宴。 帝后都要到王府来，更别说其他人了，导致孩子的满月宴比柔嘉和琅玉 成亲还要热闹。 因为柔嘉在密室生的孩子，身子多少受了一点影响，满月宴上柔嘉便没有出席，许多趣事都是听下边丫鬟说道。 比如哥哥久久在洗三时，面对众人的围观一点也不害羞，反而拍打着水面发笑，妹妹岁岁则胆子要小一些，刚开始要哭不哭，后面入水便嚎啕大哭起来，忠义王妃他们怎么哄都哄不好，还是琅玉出手才安定下来。 柔嘉听了直发笑，有时间两个孩子会挨着他们睡，但柔嘉睡觉不老实，所以柔嘉和两个孩子之间都隔着琅玉，两个孩子在父亲的身边睡下习惯了他的气味，特别黏琅玉，尤其是胆子小的岁岁， 正听着就听外间下人说皇后娘娘来了。 柔嘉对云歌没什么畏惧之心，加上正在坐月子，云歌也不会让她行礼。 “身体怎么样？”云歌刚刚去见了老王妃他们，也抱过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不认人，谁抱都笑，别说老王妃嘴上一直念叨，就是她看了也是羡慕不已。 “好多了，你过来我还不好奇，你怎么把皇兄叫过来了？”柔嘉嫁给云歌哥哥，云歌又嫁给柔嘉哥哥，两人称呼混乱，便没有喊这些，私下都叫对方名字。 “他听说我要过来看孩子，便跟着过来了。” “不过久久这孩子胆子大，扒在他身上不松手，现在都还抱着呢！”云歌想到明帝（安王继位后便改了称呼）看孩子的眼神，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柔嘉看了，让人都下去，拉着云歌说着悄悄话。“听闻那些大臣吵着要给皇兄送妃子。” 以前柔嘉很不习惯喊安王皇兄，现在安王变成明帝，喊的顺口而又亲切。 “嗯，不过被圣上拒绝了。”云歌说起这事便有些伤感，她现在是一国之母，上面有太多祖规条矩束缚。 她每多当一天皇后，她就越发羡慕柔嘉，柔嘉可以对琅玉无理取闹，也可以要求琅玉不许纳妾，可她不行，她是一国之母，应该为天下女子做表率。 “那你心里什么想法？”柔嘉知道，要是明帝还是安王，这一生可能只有云歌一个，可他却成了明帝。 “我不知道，但他昨天晚上和我说，选妃嫔的事，他会等到我诞下皇长子在开始。”云歌说不上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嗯――这个我帮不了你。”柔嘉爱莫能助，明帝不是琅玉，她对 付琅玉的办法根本不适合云歌。 不要觉得柔嘉是良心发现，想做一个好人，她就是想着云歌地位稳固，忠义王府也就富贵不断，以后她欺负人才更有底气。 “我就和你说说，毕竟以后我就很难出宫了。” 云歌没什么聊得来的朋友，所以忠义王府举办满月宴，她不至是为了报答忠义王府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也是为了出来看看，和柔嘉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说说话。 两人正说着，外间丫鬟又道淑芳公主过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淑芳一个人过来，因为忠义王妃怕柔嘉无聊，便让淑芳进来看看她。 云歌让她不必拘礼，都是一家人。 “你这个月子坐的滋润。”淑芳见柔嘉红光满面，不像自己之前一股子怪味。 “那是，平安那小子呢！”柔嘉见她一个人，好奇的问到。 之前淑芳也带着平安来探望了柔嘉，一向沉默的平安在看到岁岁后就移不开脚，拿着对他来说有些幼稚的泼浪鼓一个劲的逗岁岁。 自此每天淑芳都被自己儿子拉着过来王府看岁岁，导致琅玉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一度想把女儿的小名改了，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岁岁其实也不好听。 “和他父亲在前面围观久久和岁岁抓周，我那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到你家那闺女就移不开脚。”淑芳说起这事就满是惆怅，但心里多少有些高兴，要是自己儿子真娶了岁岁，那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平安的父亲，自然是宴一。 淑芳公主敢这么大方的说出来，也是因为当天四皇子和太子交战时，因为安王打开大门，宴一为安王挡了一箭。 安王成为明帝后，考察了宴一一番，发现他有真才实学，便让他先在宫里当差，有了官职。 淑芳公主便去和明帝说要宴一做驸马，淑芳和宴一的事明帝多少也知道一些，便点头答应，亲自下旨为两人赐婚，算是堵了董太傅的嘴。 所以宴一现在才会光明正大的带着平安四处玩耍，来王府观看忠义王孙子孙女的满月宴。 大厅内，地上铺着柔软的红毯，已经摆好抓周用的文房四宝，刀，金算盘，花，瓜果等有意思的小物件，可以说抓周是所有人觉得最有趣的环节。 第一个依旧是哥哥久久，穿着小肚兜，带着长生锁，被放在地上时，小脑袋左看看又看看， 似乎不明白要干什么？ “久久，你看，那个大刀是不是很威风！”忠义王迫不及待的指着木刀，希望孙子能和自己一样骁勇善战，保家卫国。 “刀有什么好的，做一个风雅的君子不错。”忠义王妃反驳，站在文房四宝的位置，想引导久久去拿。 琅玉没说什么，但依旧忍不住有些紧张。 久久愣了一下，便爬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又摔回地上，似乎发现自己走不好，久久改走为爬。 众人见他吭哧吭哧的爬向金算盘的方向，不由纳闷，难不成忠义王府要出一个从商的人。 可久久不走寻常路，在众人的眼神下，一把抓住了站在金算盘旁边玄明子的衣摆。 …… 场面瞬间安静了一秒，众人扭头看向忠义王，果然，忠义王脸色一下就黑了，把久久抱回来重新放好。 “乖孙子，不是要你抓人，是抓东西。”忠义王一本正经的教久久，他可不想儿子去当道士，孙子也要去当道士。 “玄明子，你一个道士过来凑什么热闹，还站这么前面，不知道小孩子很容易被奇怪的人吸引吗？” 面对忠义王的指责，玄明子笑着摸了摸自己鼻子，在忠义王威胁的目光下，后退了一步。 久久这次没有抓人了，他把木刀和文房四宝都扒拉到自己身后，告诉众人这是他的。 忠义王夫妇很高兴，这就代表他们孙子能文能武，以后一定是个人才。 后面就是岁岁了，小女娃扎了两个歪歪扭扭冲天辫，要不是岁岁长相可爱讨喜，一定被拉低颜值。 可是忠义王府的人谁都没看到一样，任岁岁顶着那丑丑的冲天辫见客，没办法，谁让那是柔嘉扎的。 岁岁坐在原地不动，忠义王妃指着东西引导她，还不等忠义王妃说完。 一旁的平安从大人腿间钻到前面，看到岁岁后，就把自己手中的镂空金球放在抓周的红毯上，因为轻轻晃动，上面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下抓住了岁岁的目光。 岁岁立马认出这是自己经常玩闹的小玩具，还很喜欢，手脚并用的爬向金球，把金球抱在怀里，摇晃着金球和平安笑闹着。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琅玉有些心梗，他很想冲过去把那碍眼的小子丢出去，在门上挂一个淑芳儿子平安不得入内的牌子。 另外，必须改名字，这件事刻不容缓。 第249章 回到现实世界 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后，就是睿婕和唐昭的大婚。 因为要赶着去边疆那边，时间特别的急，婚礼也准备的特别匆忙。 但唐昭依旧是以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场面迎娶睿婕，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街道上全是孩子的嬉笑声，热闹异常。 柔嘉已经出月子了，她和睿婕再怎么不待见彼此，但两人明面上是亲姐妹，唯一的姐姐出嫁，柔嘉这个妹妹不可能不去添妆。 所以柔嘉把孩子交给忠义王妃他们，带着琅玉一起去了公主府凑热闹。 虽然琅玉已经不和玄明子修道了，但他依旧没有步入仕途，毕竟他志不在此。 “柔嘉表姐。”秦子妍老远看到柔嘉就挥手示意，她满面笑容，别人成亲她比当事人还高兴。 “久久和岁岁呢！你怎么没把他们带过来。”秦子妍左看右看，没看到孩子的身影。 “人多嘴杂，带过来干嘛！”柔嘉看着热闹的公主府，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淑妃在四皇子失败后，就服毒自尽了。 明帝虽然对生母淑妃不亲近，但还是在贤妃的劝解下追封为了太后，对唐家也没什么不喜的举动，还有重用唐昭的意思，所以睿婕出嫁，即使秦家彻底没落，看到唐昭对睿婕的在意，上门恭贺的人也快把公主府挤满了。 见到柔嘉来了，除了相熟的薛秦子妍，淑芳等人在她旁边，其余想套近乎的都被她自动忽略了。 哼，她现在尊贵得紧，才不会理会巴结自己的人。 “淑芳公主，平安也没来吗？” “没有，在王府和久久岁岁玩闹呢！”听了秦子妍的话，淑芳好心的解释。 平安现在俨然是岁岁的小尾巴，每天一睡醒就想着跑去王府玩。 “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也该过去看看睿婕了。”淑芳起身招呼柔嘉。 柔嘉不情愿的起身跟着淑芳去寝室。 室内，睿婕一身嫁衣，她身边围满了小姑娘，小姑娘们都真心的为她高兴，比柔嘉成亲时可热闹许多。 柔嘉不满的小哼一声，她才不会在意这些，睿婕嫁了人就要离开京都，自己以后再也不用看到她碍眼了。 见到淑芳和柔嘉进来，睿婕让小姑娘们去外间等等，她和两位姐妹说说话。 柔嘉见此又暗骂一声虚伪，她才不想和她说话，说的感情很深一样。 淑芳和睿婕没什么大的交集，顶多见了彼此互相点点头，所以送的添妆也很中 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淑芳皇姐费心了。”睿婕客气的对她表示感谢。 “没事，你要去南疆那边，你多注意一些。”淑芳见睿婕看向柔嘉，知道两人有话说，就找了个借口出去。 淑芳一走，柔嘉觉得浑身不自在。 “干嘛！别以为你在密室帮了我，我就要对你感激涕零，你做梦！”柔嘉原本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一和睿婕的眼神对上，立马开始炸毛，凶巴巴的吼道。 “我没那么想。”睿婕可不认为柔嘉会因为那件事对自己改观，毕竟两人之间横隔着太多东西。 “孩子还好吧！”就算和柔嘉不对盘，但对自己第一次接生的两个孩子，睿婕还是有些想念。 “关你什么事！”柔嘉这下更凶了，看着睿婕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你说她生的孩子不和她一条心，一见到睿婕，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要了，高兴的朝睿婕扑过去。 “你喜欢你自己生啊！” “惦记别人的孩子干嘛！” 睿婕原本还想心平气和的和柔嘉聊聊，可看柔嘉这样子，只能作罢。 很快迎亲队伍来了，看到睿婕被接走后，秦子妍在人群中喜极而泣，她的女主总算是嫁出去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太后，如今已经是太皇太后了，不知是不是为了维护秦家的最后一点尊严，她今日也过来观礼。 秦家的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女儿，都因为皇家与秦家的恩怨受尽苦难，可她们的孩子却得到了世间少有的幸福。 不管是琅玉还是唐昭，这两个人对柔嘉和睿婕都无比的珍视。 “走吧！该去佛山了。”她在京都困了大半辈子，她也要离开这个厌倦的地方了。 柔嘉看到了太后，可她没有过去告别，只是等太后马车消失不见后才和琅玉上车去唐府。 “怎么了？”琅玉在得知睿婕要和唐昭离开京都后，心里有些欢喜。 只要睿婕离开了，他和柔嘉就不用舍下孩子避让，这些天的相处，琅玉依旧不会放下架子哄孩子，可他会用温和的目光，和坚实的臂弯追随保护他们。 “没什么，就是希望睿婕和唐昭永远不要回京都。”柔嘉有些孩子气，许愿般的说到，听得琅玉哑言失笑。 唐昭和睿婕怎么可能永远不回京都，顶多三年就会平定归来。 “你说我要不要让小王子给他们找些麻烦？”柔嘉似乎想到了好办法，眼睛一亮， 恨不得立马写信告诉小王子，要他给两人找事。 “胡闹。”琅玉轻声斥责她，边疆好不容易平定，怎么能再生事端。 梵木白被小王子刺杀而亡，结束了南疆与盛朝的战事，小王子已经成了新一代的南疆王，他一改往日的懦弱，把战乱后南疆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得知柔嘉生了孩子以后，他还特地让人送了一大堆好东西过来，说是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等他把南疆在稳定一些，他就亲自来盛朝见见孩子，信件上的喜悦让柔嘉看了直发笑，开玩笑般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王子才是亲爹呢！ 所以，那些好东西让柔嘉翻腾了一阵子后，就被琅玉毫不留情的锁在了不见天日的库房。 不过那堆好东西里有两颗易子丸，小王子本意是给柔嘉的，全让柔嘉交给忠义王妃拿给云歌吃去了，她有两个孩子就够，才不要自找苦吃，再去生孩子。 “哼。”柔嘉也就想想，自然不会真去。 观礼的流程就那样，柔嘉看的直打哈欠，还不如回家逗孩子呢！ 唐昭和睿婕成亲三日后，便启程去了边疆，柔嘉为此高兴的主动起早去送了他们。 秦子妍也来了，拿着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给睿婕。 “给你，这算是我送给你以后孩子的礼物。”秦子妍在小说里，写的是睿婕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柔嘉这边的改变，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小说里睿婕的孩子也很乖巧，不过不是兄妹，而是一对姐弟，不知道那对姐弟能不能平安降生。 “这么大个盒子？”睿婕有些惊讶，随后平静下来，看来自己做的一些事，的确能让秦子妍回去。 “这么早就送我，今年过年不行吗？” 睿婕看秦子妍满脸的轻松快意，整个人洋溢着欢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不行。”秦子妍摇头，维护者昨晚和她说了，七日后她就会被送回原来的世界，所以，她等不到过年了。 这些礼物是她挑了好久的，用剩余的积分兑换，柔嘉的孩子有一对，睿婕这边也有一对，是真的有报平安的小能力。 睿婕有些惆怅的接过礼物，刚准备打开看看就被秦子妍阻拦。 “别看，看了就没惊喜了！” “等你以后生了孩子再打开吧！” “好吧！祝你心想事成。”睿婕骑上马，和秦子妍告别。 “嗯，你也是，祝你幸福。”秦子妍看着自己的女主，心中有 些感叹，又回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柔嘉。 虽然结局有些偏差，可女主和女配都有圆满的结局，也算是另一种美好的结局了。 天气越发炎热，大人都受不，更别说孩子了。 王府，灵犀院屋里地上铺了凉席，柔嘉睡醒午觉，慵懒的倚在冰凉的瓷枕上。 两个孩子也刚刚睡醒，久久和岁岁没看到好脾气的爹爹，小脑袋左右乱看，还有些疑惑。 “哼，小白眼狼，有了你爹就忘了娘亲是不是。”柔嘉不高兴的拿团扇拍了拍两人的屁股。 没办法，谁让琅玉比柔嘉对孩子有耐心。 两个孩子不知道娘亲说什么，加上打的又不疼，以为柔嘉和他们玩闹，开心的手脚并用要抓团扇。 柔嘉正逗着孩子，突然听人说秦府挂起了白幡，说是秦府二小姐没了。 “什么？”柔嘉手一僵，表情有些呆滞，直到调皮的久久拉扯她头发才回过神来。 “啊！”柔嘉立马痛呼，金枝连忙上前把久久抱开。 “怎么死的，在哪里出的事？”那个蠢货怎么会死！ 柔嘉不相信，秦子妍那么机灵，怎么会死！ “是和秦三夫人去礼佛，在碧水洞失足溺死的。” “碧水洞！”柔嘉听到这个记忆中的名字，忍不住头皮发麻。 是了，上辈子秦子妍就是让自己在碧水洞弄死的，难道重活一世，就算自己不出手，秦子妍也逃脱不了溺死的命运。 “世子呢！” “世子送玄明子道长去了。” 玄明子在确认琅玉不会离京后，便打算独自返回道观，他这趟下山已经够久了。 琅玉送了玄明子回来，就看到柔嘉发呆的坐在榻边，似乎有些伤心。 “琅玉，秦子妍死了，我想过去看看。”柔嘉抬头的看向琅玉。 “好。”琅玉听完也是一愣，秦子妍居然死了，不过想到玄明子临走的话，又有些释然。 “她终究是回去了！” 回去了，秦子妍回去了，不知道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因为秦子妍是秦家人，葬礼只能在秦家举办，薛氏已经哭成泪人，好不容易等到女儿要谈婚论嫁，居然死了。 柔嘉看了一眼秦子妍的遗体，怪丑的，明明是那个人，她看了却觉得有些陌生。 琅玉把她拉到身边，出言安慰她。 因为秦子妍年纪小，又没出嫁，加上秦家没落，葬礼没激起半点水花，除了柔嘉一些认识的人，别家都是让下人送礼 过来。 睿婕和唐昭因为要赶往边疆，收到消息相对晚。 当睿婕知道秦子妍在自己离开京都第七天就死了的时候，摸了摸秦子妍送的礼物，露出了笑容。 “还好吗？”唐昭见她笑，有些不知所措。 “嗯，很好，她终于得偿所愿回去了。”睿婕没有打开盒子，而是遵循秦子妍的话，等自己生了孩子再打开。 “啧啧啧，居然没几个人来，我人缘有这么差嘛！”秦子妍在空间里等着维护者回来。 维护者怕她无聊，把画面投射给她看，可看到寥寥无几的人，秦子妍气的胀鼓鼓。 “咦，柔嘉怎么眼睛红了！”秦子妍看到柔嘉过来，一脸新奇的凑过去。 柔嘉这是为自己伤心吗？ 看来自己这么久的伏低做小也不是没效果的，这不，柔嘉都会为她伤心了。 不过，这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大大，我回来了！”维护者成功上交任务总结，回来准备把秦子妍送回去。 “我说你就不能先送我回去，再交任务吗？”秦子妍刚好看到伤心的薛氏，有些伤感的关闭屏幕，她不是薛氏的女儿，而且就算她想留下来，也会在五年后死去。 “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维护者拿出一份保密协议。“大大，你把名字签了，就能回去了。” 秦子妍认真看了条列，都是让人不得对外声张的条件。“没什么陷阱吧！” “大大，你不相信我。”维护者无辜。 “嗯。”秦子妍点头，反复确认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大大，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去拯救世界吗？”维护者心痛的挽留。 “不了，我喜欢被人拯救。”秦子妍非常果断，现在那么多类型的小说，要是自己真答应维护者，去了什么悬疑灵异类的世界，不用规则动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吓的提前狗带。 维护者叹了一口气，收起保密协议，和秦子妍说了一些事情，就把她传送了出去。 回到现实世界的秦子妍，看着发光的屏幕愣了许久，自己居然真的回来了。 兴奋了好一会儿，点开自己以前写的作品，看到那自以为的完美结局，想到原小说柔嘉的结局，有心想改变一下，可惜已经确定为完结。 思考了很久，秦子妍决定放弃写番外的想法，打开写作软件，重新建立了一本小说，她决定她要把自己的经历半真半假的写出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