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傅爷他又被时小姐钓成了翘嘴》 第1章 喜提重生,反手一个悔婚 “三个亿,跟我结婚!” “哝,三亿冥币,还给你啦,留着在下面好好花。” 印着一长串零的纸币从女人手里轻轻滑落,砸到时沫满是泪痕的脸颊,最后停在她已经萎缩严重的双腿上。 “凌阳,姜妙妙,你们会遭报应的!” 凌阳喉间溢出一声嘲讽的轻呵,随即有力的大手无情一推,时沫连带着身下的轮椅,一齐咕噜噜从高台滚下,鲜血染红了台阶,映衬着天边的夕阳,无端哀泣。 时沫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看着高台上的男女相拥而立,名为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融入身下温热的血泊中,分不清哪个更痛。 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活下去,活下去,弄死这对狗男女! ———— “时沫,你先醒醒,等把证领了,我再送你去医院。” “小姐,您没事吧?用不用我给您叫救护车?” 耳边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熟悉又飘渺,好像从云端快速飞来,又从耳边极速掠过,带起一阵嗡鸣。 还有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她话中的关切,比这个男人可亲多了。 时沫躺靠在民政局大厅的沙发上,刚才起身要把签好的资料交给工作人员时动作太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耳边的嗡鸣声夹杂着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让她秀眉紧紧蹙着轻“唔”了声。 许是见她有醒来的征兆,凌阳明显松了口气,今天的证他是非拿到手不可,想到一会儿账户里就多出来的三亿,他耐着性子俯身轻轻拍了下时沫的脸,尽量在工作人员狐疑的目光下温柔道: “快醒醒,马上就签字了,签完我们去医院,好吗?” 鼻息间充斥着那个令她作呕的味道,牵连前世今生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时沫猛地睁开眼睛,眸底蕴着浓浓的恨意对上了近在咫尺的凌阳。 后者显然被她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僵着手忘了起身。 也是他把脸凑了过来,时沫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了上去,声音不似从前那般娇软,而是明晃晃的厌恶:“别碰我!” 大厅里各个热闹的窗口骤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民政局大厅离婚和结婚分设左右两边,此时在这边办理手续的都是来结婚的,还没出现哪对新人婚前大打出手的。 有瓜! 凌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脸,当即黑脸压着火质问道:“时沫,你疯了吗?” 时沫眼里的仇恨在看清眼前人和周遭环境后,一汪黑沉沉的瞳孔里闪过无数种情绪,继而几经变换转为了无人共情的庆幸。 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和渣男领证的这一天。 而且重要的是——他们还没真的领证! 时沫在心里快速捋清现状,再看向凌阳时眼里多了一抹狡黠的快意,她捂着脑袋“哎哟”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凌阳。 歉意道:“凌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做噩梦了,没打疼你吧?” 做噩梦?你家一分钟就能做个噩梦?年轻人再觉好也不能这么快入睡吧?! 凌阳心底怒气翻涌,想骂人但是想想快要到手的三亿,他忍了。 他抿抿唇,“没事,继续吧,工作人员等很久了。” 时沫没在意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拿起桌上工作人员就要收走的资料,叠起收进了自己包里。 “凌阳,不好意思啊,我忽然想起落了个东西,这证…改天再领吧。” 说罢,时沫提起包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出了大厅,身后凌阳愣了一下,再追出来时,只能看见一抹红色的车尾从眼前快速消失。 明明室外太阳很足,可时沫却觉得周身很冷,是那种刺骨的寒冷。 若是在民政局大厅的时候,她还觉得眼前一切都是一场梦,那此刻她白皙大腿上的两处掐痕,就是将她从梦境中拉出来的见证。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拉住了她已经一脚踏进深渊的步伐。 她有机会给自己、给家人报仇了。 上一世,就在她今日和凌阳领完证后,凌阳得到了时家三亿的资助,为凌家公司度过了危机,凌阳也借着时家的势一路攀升。 有的男人有钱了才会变坏,而有的男人从根里就带着腐朽。 婚后的凌阳渐渐暴露出了他饕餮般的獠牙,一点点蚕食着她的价值,直到最后赔上了时家,搭上了自己的命! “啊!” 在她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复仇计划时,没注意撞到了前面一辆正在等红灯的车,她的脑袋重重磕在方向盘上,眩晕感再次袭来。 模糊间,她只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前车下来往自己这边走来,再然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医院,医生嘱咐完病人醒后的注意事项,男人只冷淡点了点头,抬起骨指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让她离开。 年轻的女医生看在男人帅炸天的份上,不计较他的不礼貌,抓紧时间瞅了几眼便乖乖退出病房。 “江川,通知她的家属来照顾。” 时沫悠悠醒转过来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动了动胳膊,手背上传来一抹凉意,是输液管。 “傅总,她醒了。” 江川正要用时沫的手指解开手机锁,迎面便撞上了一双沉静探究的眸子,他下意识身板一正,恍然间有种面对他家老板的错觉。 傅尘阅转身望来,时沫也匆匆判断出了眼前人是谁,可能…就是她今天撞到的大冤种。 大冤种长得用帅来形容单调了些,目测快一米九的身高,窄腰以下全是腿,一身黑西装衬得他冷峻中添了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的神秘。 尤其是他的脸,三庭五眼恰到好处的精致,却又不失凌厉,眸光黑沉看来时,时沫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既然醒了,那就通知你的家人来,此次事故你全责,你不会不认吧?” 傅尘阅淡淡说完,朝对着他发愣的女孩抬了抬下巴。 时沫眼眸微闪错开目光,想到家人…她心口痛了痛,前世到死,她都没见上家人一面,她对于这次的见面忽然迫切又害怕。 见她不说话,还一副将哭未哭的表情,傅尘阅声调微扬:“你要赖账?” “先生,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第2章 在我这里碰瓷,你怕是找错人了 傅尘阅看着时沫的眼神仿佛在无声说着“你是在逗我吗?” 他颇有些无语地双手插兜站在床前,微微躬身时压迫感骤然袭来,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能闻见他身上传来的清冽气息。 “小姑娘,在我这里碰瓷,你怕是找错人了。”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像两泉深不见底的池水,额前的头发用发胶固定在后,那双狭长的眸子睨着人时,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时沫就在刚刚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那就是借着这次车祸假装失忆,牵住凌阳的同时,又不用忍着恶心跟他假装恩爱。 所以…她在心里默默对着傅尘阅说声抱歉,然后眉眼微抬一派可怜地看着他: “碰瓷?先生可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头好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沫属于浓颜系美女,烈焰红唇肆意张扬是她最标配的名片,可一旦褪下华丽,楚楚可怜的她别具一番娇弱美人风味,格外惹人怜惜。 “傅总,华茂的张总又打来电话了。” 江川在一旁扬起亮了的手机屏幕,示意合作伙伴已经在催了。 傅尘阅抬手看了眼腕表,时沫注意到是今年新上市的某家限量款,全球只有五件,看来她不小心撞了个大人物,不过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号人物。 傅尘阅挂断电话沉思片刻,对上时沫眼尾处挂着的泪珠轻啧一声,最烦女人和小孩的眼泪了。 他沉着的声音不觉放缓了些:“你在一个小时之前撞了我的车,是我把你送来的。” 淳淳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好听,回音荡在时沫的耳畔,她分心想,这人的低音炮真适合讲睡前故事。 傅尘阅难得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有耐心,几句话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时沫才“恍然”了解,忙连声道歉。 “行了,见你是伤者,这次就算了,家人你自行联系,有问题找我助理谈,告辞。”傅尘阅心想,这是他第二次对一个人心软了,啧。 江川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对时沫微微颔首后跟上傅尘阅的脚步出了病房。 时沫伸长脖子往外探头,确定他们已经走远后,时沫拍拍胸口暗道一声“幸好”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把自己“失忆”的现状让医生看过后,时沫才让护士帮自己给家人打了个电话。 时家人来得很快,今天本来就是时沫领证的日子,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她带着新女婿上门吃饭,左等右等没等来一对新人,却等来了医院的电话。 得知时沫出了车祸后,时湛带着父母几乎是一路超速赶来的。 “沫沫!!” 时沫闭着眼睛梳理今后的路时,病房门被人用力打开,她睁眼看过去,对上了三双满含担忧的眸子。 久违的呼喊就要冲出嗓门前拐了个弯,时沫眸光好奇,问道: “你们…是谁呀?” 已经快步到床边的时湛闻言一愣,蹙着眉头伸出大掌在时沫白皙的额头上摸了下,自顾道:“没发烧啊?” 时湛宽厚的掌心遮住了时沫眸底的狡黠,她眨眨眼问道:“你认识我吗?” 叶凡看着女儿陌生的目光,当即眼泪滚落脸颊,坐在床边一把抱住她,声音柔软中带着心疼: “妈妈的宝贝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领证了吗?怎么会出车祸,凌阳呢?他怎么没在这里照顾你?” 面对叶凡的一连串疑问,时家父子也盯着她想知道怎么回事。 时沫在妈妈温暖的怀里贪恋地蹭了蹭,说出了之前就想好的说辞: “你是…妈妈?抱歉啊,医生说我撞到了脑袋,记忆有些缺失,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领证?凌阳又是谁?” “你,你连凌阳是谁都不记得了?” 叶凡松开女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要知道,时沫从少女时期便爱惨了凌阳,追着赶着要嫁给他。 甚至于在凌家遇到危机时,为了嫁给他,绝食了好几天,换来时家同意以三亿帮助凌家度过危机为凭,让凌阳答应了跟她结婚。 “妈,让沫沫好好休息吧,想太多不利于她的恢复。”时湛在一旁插话,甚至于眼底有着隐隐的欢喜。 忘了好,他早就看那个凌阳不顺眼了,不喜欢他妹妹,还为了钱跟她结婚,这样的人就是结了婚妹妹也不会幸福。 也就是妹妹眼瞎,非要吊死在这一颗树上。 现在的失忆,来得刚刚好。 时沫心中感激,连忙晃晃脑袋附和道:“头疼~不能想。” “好好好,我们不想,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你的家人就行了。” “嗯!” 时沫躺在病床上吊完最后一瓶水,期间对家人的疑问有问必答,时湛也通过联系江川得知了确实是时沫的主责,便没有追究他们将时沫一个人丢在医院的事,并让助理给江川划去了一笔赔偿。 下午,时父时母回家去给时沫煲汤,留时湛在医院守着妹妹。 独自面对时湛,时沫有些害怕,因为她的这个好哥哥,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眼睛还很毒辣。 她怕被他看出端倪,索性装睡。 装睡变成真睡,迷迷糊糊间,一声男人的低喝沉沉传来: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哥,我是来看沫沫的,她…没事儿吧?” “小凌总还是不要乱叫的好,不然旁人还以为我爸妈又给我生了个弟弟呢。” 凌阳垂在身边的手微蜷,时湛不喜欢他这个妹夫,他同样也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时湛。 可一想到公司目前的危机,他唇角扯了扯,放低姿态歉意道:“时总,抱歉,今天沫沫临时说有事先走了,我应该跟着她的。” “哥哥,他是谁?” 两人相看两相厌时,一道女孩柔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时湛闻声立马丢下凌阳走到床边,帮时沫摇起床头,温声说道:“他是谁不重要,你醒了,饿不饿?” 时沫摇摇头,一脸陌生地看着凌阳。 “沫沫,对不起,我应该送你回去的,你伤着哪里了吗?”凌阳忽略时湛的眼刀,凑到床前就要摸时沫的额头。 想象中时沫抱着他哭诉求安慰的场景没有出现,时沫一把拍开他的手,扑进时湛怀里喊道:“哪来的登徒子,哥哥打他!” 第3章 你是哪个品种的癞蛤蟆? 凌阳一下子愣在当场,对上时沫陌生甚至含着敌意的目光,他眉头微蹙心里不悦,不知道这大小姐又在发什么脾气。 平日私底下他肯定会立即怼回去,但现在能解救凌家危机的大舅哥在跟前,凌阳只能撑起笑温声道: “沫沫,别闹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但是我向你道歉,时总很忙的,让他回去我来照顾你吧。” 时沫一脸嫌恶,从哥哥怀里坐起身子,指着他的鼻子嘲讽拉满:“不知道错哪了的道歉你觉得真诚吗?再说,您又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沫沫也是你能叫得?” 我?癞蛤蟆? 凌阳眼睛瞪大,他自诩容貌上佳,在学校里一直是蝉联校草的存在,要不然时沫也不会追着他不放。 今天先是在民政局被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的气还没消,现在又来言语攻击他,凌阳再装不下去深情,沉了眉眼: “时沫,民政局你一言不合就自己离开,现在又一副想跟我撇清关系的样子,我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便是,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她撞车受伤时你在哪?她受伤失忆你不问,就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质问我的妹妹,凌阳,谁给你的脸?” 时湛揪住凌阳的衣领,愤愤说着就要把人扔出去前,凌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离得近,自然也看清了上面的来电显示。 呵,一面哄着自家妹妹,另一面又放不下那杯绿茶,好的很啊! 于是他又小心机地松了手,冷眼看着凌阳要怎么处理,最好是趁着妹妹现在对他没了感情,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一刀两断。 在铃声快要挂断的时候,凌阳还是顶着兄妹俩的压力选择接了起来,里面传来女子娇柔带哭的声音,病房安静,时沫听了个清楚。 她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上辈子付出了那么长时间的爱,曾经爱的有多深,现在恨的就有多浓。 她在凌阳挂断电话后,一脸天真的故意提起:“哥哥,他就是妈妈说得,今天去和我领证的未婚夫吗?” 时湛没有说话,凌阳收了手机也消化了时湛刚才话里的信息,时沫因为车祸失忆了,才会对自己这般恶劣。 还好,她只是失忆了,并不是不爱自己了。 不过现在,他有事必须先离开。 “沫沫,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忘了我没关系,我会陪你慢慢想起来,现在我还有点重要的事,等晚点我再来陪你,好吗?” 时沫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他:“你要去找你电话里的女人吗?既然是我的未婚夫,为何不陪住院的我,反而要去找外边的野女人?”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对面的人是姜妙妙,吊着凌阳和她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别人问起又只会茶茶的说只是邻家哥哥。 我呸!是会一起上床的情哥哥吧。 凌阳对时沫的话表示不满,他蹙眉道:“妙妙那边有点急事,我去去就来,你别乱想。” “凌阳,你敢走出这里就不要再回来了。”时湛压着火儿沉声道。 凌阳犹豫间,姜妙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时沫眸底闪过讥讽,跟着哥哥的话音放下狠话: “对!你要走就别回来了,我看你并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你电话里那女人的吧!” “你误会了,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回答他的是时沫对时湛的一句撒娇:“哥哥,妹妹我累了,要休息。” 她刻意加重了“妹妹”二字,红果果的讽刺了凌阳口中的妹妹。 她和时湛这种,才是真正的兄妹。 凌阳最后是被时湛扔出去的,关上病房门的时湛细细打量着自家妹妹,在时沫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摸摸她的头赞了声:“真好,失忆了眼睛反而复明了。” 之后凌阳有没有再来医院时沫不得而知,因为在凌阳走后,时湛给她换了病房,生生让她在医院躺了两天,在医生的再三保证没问题后,她才得以出院。 受过一次惊吓又失了忆,时家人给她设了压惊宴,并没有请外人,就一家四口在雅间闲聊用饭。 时父时母不停地给时沫夹菜,时沫心里满满感动的同时胃里也撑撑的,她借口去了洗手间,特意挑了个最远的走走消消食。 在里面补了个妆,时沫慢悠悠走在走廊上,前世结婚三年,她残了就有两年半,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脚踏实地的走过了。 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都是对这一世来之不易的珍惜,亦是对上一世仇恨的沉淀。 心里正想着那两个该死的人,下一刻老天就把人送到了她眼前。 “时沫?你也在这里?” 姜妙妙刚从包厢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走着的时沫,想着凌阳所说她失忆了,姜妙妙有心想要试探一番,于是主动出声问道。 时沫听着来人声音脚下一顿,视线从脚下的地毯图案上缓缓移到来人身上,时沫心中暗道老天对她不薄,手刚痒就递来了脸。 时沫撩了下垂在身前的长发,懒懒靠在木质围栏上问她:“你认识我?” 姜妙妙眼底闪过一抹嫉妒,时沫也就是有个好出生,才能穿这么昂贵的衣服,才能勾得凌阳哥哥对她渐渐上心。 要是她和自己一样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就她那傲娇小公主的脾气,凌阳会选她,她就能倒立吃屎! 敛住心底的嫉恨,她对上时沫过份美艳的脸,貌似不经意地率先道歉: “时沫,你别误会,那天我是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了,才会打给凌阳哥哥,因此造成了你和凌阳哥哥之间生出误会,都是我不好,你别怪凌阳哥哥,好吗?” 时沫抱着胳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道: “原来那天给我未婚夫打电话的人是你啊,怎么?你是拧不开瓶盖了,还是解不开裤腰带了?要找别人的男人帮忙?” 第4章 她们欺负我,呜呜,好疼 姜妙妙料到时沫是真的失忆不认识她,可却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嘴毒,从前那个只会巴巴的跟在凌阳后面生舔的人竟然一朝失忆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说话变得这么刻薄。 她气急,看了下四周无人后,也不再装了,凑上去压低声音嘲讽道: “时沫,凌阳哥哥压根就不爱你,不要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肆意践踏别人的自尊,不是你的,你就算强求去,也不会长久的。” “哪里的厕所没关门,臭到我跟前来了。” 时沫用手作扇在鼻子前面使劲扇着,一脸嫌弃地往后仰了仰身子,活像眼前的人是一坨屎。 她的作态引得姜妙妙脸色黑红渐变,都是女孩子,她家虽然比不得时家富裕,但也算是小康家庭。 平时吃穿用度家里都没少过,被人贴脸开大说她臭,那简直不能容忍。 “时沫!你别欺人太甚,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舔狗,你当你自己又有多高贵?” 回答她的,是时沫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姜妙妙半边脸都红了起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时沫。 之前时沫为了得到凌阳的爱,对她不说背地里骂不骂,表面总是客气容忍的,何曾这般动过手。 时沫甩了甩手腕,呵呵一笑:“怎么?打你还要看良辰吉日吗?这辈子最讨厌喝绿茶了!” “啊!时沫,我跟你拼了!” 姜妙妙手到擒来的伪装在时沫不按常理的出牌下彻底撕碎,她尖叫一声扑了上去,抬手就要还回去。 可时沫又怎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握住她手腕的同时,另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就往栏杆上带,姜妙妙疼得眼泪直流,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手上毫无章法的乱挥着。 两人的动静引来包间里其他人的注意,这些人都是姜妙妙的狐朋狗友,瞧见厮打在一起的两人顿时惊呆,手忙脚乱地拉架。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录了视频给凌阳发去。 凌阳正好在附近,得到消息后来得很快,几乎和时湛同一时间出现。 久不见妹妹回来的时湛,找来时看见眼前一幕呼吸一滞,他可爱美丽的妹妹,此刻正头发凌乱的被人拉扯着。 看那不服输的桀骜眼神,要不是被人拉着,恐怕能上前撕了对方。 他快步跑上前,人未到沉冷的声音已经先到一步:“放开她!” 这些人因为时沫的关系,都认识时湛,知他是个护短的,闻言立马松开了时沫。 时沫失去了束缚,转头就扑进时湛怀里哭:“哥,她们欺负我!呜呜…好疼~她们扯我头发,你看,大把大把掉了,呜呜呜…” “……”沃特?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好吧? 对面被人扶着的姜妙妙脸颊高肿头发披散气喘吁吁,俨然一副随时都可以倒下去的样子。 时湛在妹妹身上看了下,确定她只是头发凌乱,身上没受什么伤后松了口气,对姜妙妙及其她的朋友说道: “我时家女儿要是做错了事,自有我来管教,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以多欺少!” “时总,事情不是这样的,是…” 有人想要把责任推在时沫身上,但一看时湛那能刀人的眼神,默默吞了口口水,改口道:“是时小姐和妙妙之间有点小误会,说开了就没事儿了,我们没动手,真的。” “你们在干什么?” 凌阳被堵在人群后面,他出声了身边人才注意到他,连忙给他让出位置,把这个战场交给他这个导火索自己去处理。 眨眼间,走廊上只剩下了时家兄妹和凌阳以及姜妙妙四人。 姜妙妙眼眶红红,委委屈屈噙着眼泪,轻扯了扯凌阳的衣袖,道歉道: “凌阳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现在时小姐面前惹她不开心的,你别生气。” 这话说得,好像时沫是个见人就咬的疯狗,时湛眉头一锁,看着姜妙妙的眼神充满了不悦,他揽着时沫面向凌阳,冷声说道: “凌阳,管好你的人,下次要是再欺负我妹妹,别怪我牵连你凌家。” 凌阳心里压着火儿,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吃了亏,姜妙妙脸上的五根手指印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可他想要时湛手里的三个亿,就不能偏帮姜妙妙。 在手掌攥紧又松开后,凌阳看向姜妙妙:“妙妙,给时小姐道歉。” 姜妙妙被眼睫遮住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嫉恨,她抬眼看着凌阳时眼泪珍珠似的一颗颗往下掉,偏偏还坚强地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红唇轻咬,面对时沫轻声出声:“时小姐,对…” 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姜妙妙便眼睛一闭朝着凌阳的怀里倒去。 “妙妙!” 凌阳一把将人接住,焦急唤了几声后抬眸看向时湛怀里的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紧了紧,道: “时沫,妙妙都晕倒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时湛冷眼看着他们,轻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帮她梳理好乱了的发丝,说道:“你自己做主,开心就好。” 时沫心里一阵温暖,哥哥虽然平时不将疼爱挂在嘴边,但是行动上却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的,哪怕他知道今天就是自己在找事。 她从时湛怀里出来,待看向凌阳时一脸的受伤,“凌阳,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抱着她算什么?难道你对我都是假的,对她才是喜欢?明明是她先出言骂我的…” 抱着姜妙妙的凌阳顿时松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在他为难时,时沫又负气说道: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跟我走,你就还是我的未婚夫,要么…你就跟她过去吧!” 说完她便拉着时湛往回走,凌阳在后面抱着姜妙妙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选择利益为上,将姜妙妙托付给门缝里看戏的朋友,大步追了上去。 走廊对面的单面可视玻璃后面,谭文松勾住傅尘阅的肩膀,道:“干嘛呢?杵这儿不进去。” 傅尘阅抖落手里的烟灰,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回道:“看野猫打架呢。” 第5章 一百万,不能再多了啊 包厢里,时家父母对于凌阳的出现虽表示不满,但完全尊重女儿的决定,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凌阳平时甚少和时家一家子单独待着,此时一对四,颇有些面临三堂会审的意味。 但好在时沫并不追究他之前在医院丢下她去找姜妙妙的事,甚至脸上一直带着笑。 “凌阳,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虽然我记不得我们之前的感情,但既然我们都能走到结婚的地步,那想必是因为真爱吧?” 时沫坐在凌阳对面,撑着下巴看着他,稍作整理的她,又是一个言行举止得体优雅的世家名媛。 凌阳闻言眼底闪过焦急,当初说好的可不是单单论感情,难道时沫失忆了要赖账? 他看向时湛,在对方脸上看不见想要的答案后,他转而对时沫笑笑说道: “你我结婚肯定是因为我们真心相爱,不过之前…时总说等我们结婚后,就帮助凌家度过这次危机,这点…”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时湛,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时沫“哎呀”一声,当着凌阳的面问时湛是不是这样,时湛不知道妹妹要做什么,虽不想承认,但对上她轻眨的眸子后,点了点头。 时沫得到准确回答后,朝凌阳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既然是哥哥答应你的事,那定然是算数的,不过你也看见了,我失忆了,要结婚的话总要先培养一下感情吧。” “应该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想起从前的。”想起从前你是多么爱我,多么非我不可。 凌阳在心中默默补充完后半句话,他要尽快拿到时家的资金。 时沫勾起漂亮的红唇一笑,指着桌面上的菜品甜甜道: “你是我的未婚夫,应当知道我爱吃什么菜吧?可以帮我夹吗?” “当然可以。” 凌阳满口应下,于是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抱歉,我不爱吃酸的。” “这两天医生让我忌辛辣。” “我最讨厌吃鱼了。” “好腻!你确定我以前爱吃这些?” “凌阳,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喜好啊,你夹得这些我都不爱吃…” 时沫耍起了小脾气,放下筷子气呼呼地瞪着凌阳,眼看对面凌阳的脸色变了又变,举着筷子的手有些克制不住的轻颤。 她又适时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苛求你了解我的喜好,我以为,我们会像平常情侣一样,熟知彼此的喜好呢…” “时沫,我…” 凌阳想要辩解,可对上时家父母兄长不满的目光,他心里更多的是难堪,以前和时沫一起吃饭,总是她在照顾着自己,他哪里观察过她喜欢吃什么,不是他给什么她都欢喜的吗? 他便以为,她是个不挑食的。 “没关系,你整日要忙着公司的事,这些小事记不得也不要紧,今天耽误你很长时间了吧,你要是忙,就先去。” 凌阳心里一下就舒坦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时沫,事事以他为中心。 他本就如坐针毡,闻言顺势下坡:“今天确实约了合作商谈事情,那…叔叔阿姨,时总,我就先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改天我设宴,我们再聚。” 时父轻抬了抬眼皮,给老婆倒茶的空隙不咸不淡的回了个“嗯”。 时湛则是眼都没抬,看着自家妹妹再次眼瞎不争气的样子,脸色拉得好似吃了隔夜的坏菜。 “我送你!” 时沫仿佛看不见爸妈哥哥对凌阳的不满意,笑呵呵起身走到他身边,仰头笑得一派甜蜜。 凌阳的目光从她精致美艳的脸上定了定,点点头两人并肩出了包间。 餐厅门口,时沫朝凌阳挥挥手,看着他上了车,随着车子的离开,她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收敛,直到一抹讥讽停在唇边。 “唐大记者,帮我跟一下凌阳,云间水榭门口,谢了。” 电话那段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时沫冷哼一声,叮嘱道:“不需要,你别让他发现你就行,我要慢慢玩儿。” 现在才哪到哪,凌阳,等你公司实在拖不住了,我再给你致命一击。 时沫将手机在拇指和中指间转了个潇洒的圈,望着路口凌阳车子消失的地方冷笑一声,轻撩颈边的长发,转身往回走。 刚一转身,她便被靠在墙上的人吓了一跳,素白手掌轻拍胸口时,她看清了吓她的人是谁:大冤种! “是你?”时沫看了眼他脚边的烟灰,显然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那他…岂不是听见了她让唐诗做的事? 想到这里,时沫定了定神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 傅尘阅吐出一口烟圈,于烟雾缭绕中淡淡说道:“从你让人盯着你的未婚夫开始,我就来了。” 时沫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往四周看了圈,发现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后,凑近一步漂亮的眸子轻眯,说道: “先生,有句老话说得好,少管闲事长命百岁,你懂得吧?” 傅尘阅将烟蒂捻灭在灭烟处,双手插兜很肯定地道:“你没失忆。” “……”时沫眸子瞪大,刹那间里面闪过数种情绪,杀人灭口不现实,那就只剩下封口了! 时沫在傅尘阅的盯视下忽然娇媚一笑掏出手机,“这位先生,上次撞了你的车,我实在是心中难安,这样,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转你点精神损失费,三…五十万!您看够吗?” 傅尘阅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时沫咬咬牙,“一百万,不能再多了啊。” 眼前的女孩太过多面,面对她的家人时言笑晏晏,私下独处时又好像身处无尽悲凉间,周身都透着枯萎。 在对上情敌时邪魅张狂,现在即将东窗事发时,她又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他想。 傅尘阅忽而起了逗她的心思,身子微俯靠近她,道:“怎么?碰瓷不成还想搭讪?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就直说,你这种手段我见太多了。” “谁想搭讪了!”时沫简直无语,他是长得帅,但也没到她用尽手段搭讪的地步吧? “不是?那联系方式你还要吗?” 男人刻意压低了的醇厚低音回响在耳边,时沫耳廓发痒,她揉了揉耳垂瞪了眼傅尘阅,咬牙道:“要!” 发了钱就拉黑你,老男人!自恋狂! 第6章 失忆,我装哒 晚上,时沫刚洗完澡出来,唐诗的消息便发了过来,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开唐诗的聊天。 聊天界面上足足十几条视频加照片,她随意点开一个,里面正是说自己要和合作商吃饭的凌阳,以及他的情妹妹。 视频中两人从饭店到上车,凌阳全程半揽着姜妙妙,那小心呵护的姿态,若是放到从前,时沫肯定会气得掉眼泪。 但是现在,呵呵,她反手按了保存,按着语音键给唐诗回道:“谢了,改天请你吃饭哈。” 那边唐诗打来电话自顾义愤填膺了好半天,都是劝时沫甩了渣男的话,时沫安安静静的听着,罕见的沉默让唐诗“咦”了声:“我说了这么多凌阳的坏话,你今天不骂我了?” 时沫苦笑一声,听筒贴近耳边轻叹一声:“诗诗,以前算我眼瞎,不听你们的良言忠告,以后不会了,我,时沫,要重新做人!” “哦哟,时大小姐难得清醒啊,这不得好好庆祝一番?” “行啊,过两天大明星回来,我们三一块儿聚聚,好久不见你们了。” 加上如噩梦一般的前世,她有两年不曾见过她们了吧。 身体残疾后的她心情难免激荡不定,起初季苒和唐诗还会来看她,但随着凌阳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嫌弃,时沫自尊受创,渐渐变得不喜欢见人,她们也在自己一次次的轰赶下少了来往。 唐诗在电话对面夸张地说了句:“我们前天才见过好吧,你是一天当一年过着呢吗?” 时沫笑笑:“或许吧,反正想你们了。” 两人说了会姐妹间的话题,挂掉电话后,时沫躺倒在她的大床上,将自己陷进松软沁香的被子里,睁眼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这就导致次日一早,时湛看见她眼底的青色后责怪出声:“你昨晚又熬夜了?刚从医院出来,就不好好休息。” 时沫伸了个懒腰从时湛身后顺手牵走他盘子里的一块三明治,咬了口含糊说道: “哥,我昨晚想了半晚上的,我决定了一件事!” 时湛又把自己还没喝的牛奶递给她,转身去厨房重新拿了一杯,问她:“决定不再喜欢凌阳了?” “……不是这个,我决定要找份工作!” 不喜欢凌阳是她早几天前就决定好了的,这个不算,但也不能跟哥哥细说。 时湛挑眉,坐下后斯条慢理地吃着,待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才道:“也行,哥给你开个摄影棚,你去玩你喜欢的事。” “不用不用,哥,我想替你分担一些重任,让我去你公司呗~”时沫眨眨眼,撑着下巴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哥哥。 上一世,凌阳为了搞垮时家,收买了哥哥的助理,给哥哥的生意上设了一个大坑,导致哥哥赔了不少钱,时家也从此一落千丈。 也不知道在她死后,凌阳有没有再针对哥哥。 但是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她就要将一切危机都扼杀在摇篮里,并且以牙还牙还回去! 时沫收回心底的思绪,就见她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不怕离得近了被我管了?” “能被哥哥管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时沫用夸张的语气掩盖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如她所说,这辈子还能被哥哥管着,是她用上辈子的遭遇换来的。 至于为何不是被父母管,那就只能说,只要时家兄妹不出什么事,那老两口一年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全世界到处飞着。 这不,看着女儿结婚无望,为了不浪费提前就准备好的蜜月旅行,他们“勉为其难”自个上了。 “肉麻。”时湛轻笑一声,眸子里全是细碎的宠溺,他整了整领带,临走前放了话:“过几天就是端午了,等端午假收了再去。” “耶!哥哥万岁!” 端午假第一天,季苒包装严实进了金霖会所,一进包厢,她就摘了墨镜口罩帽子扑到时沫身上,娇娇软软地蹭着: “哎呀,沫沫,抱歉啊,之前你受伤住院,我都没回来看看你,让我康康,你还好吗?” 时沫漂亮的脸蛋被季苒捧在手里蹂躏着,时沫笑着拍开她的手,一派熟稔:“好了啊,脸都被你揉红了,快坐,我的大明星。” 季苒坐下,狐疑地盯着时沫看了许久,忽然道:“你没失忆啊!我怎么听阿姨说你失忆了?” 时沫与唐诗对视一眼,两人笑笑,时沫清咳一声解释:“装的,我不想跟凌阳结婚了。” 季苒伸手探上时沫的额头,确定正常后发出疑问:“没发烧啊?” 唐诗在一旁看着时沫无语的表情噗嗤笑出来,拉过季苒将时沫这段时间的事都说了一遍。 时沫给她打电话的那晚,就交代了自己假装失忆的事情,因此她是除傅尘阅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她假失忆的人。 良久的沉默后,季苒给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酒,端起来豪情万丈地敬向时沫: “来,恭喜我们沫沫看清渣男,重新做人!” “……干。”时沫失笑,举起杯子跟两人碰了碰。 三人中一个女明星,一个娱乐记者兼职狗仔,凑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八卦,时沫在一旁笑看着她们互相交流消息,心中自重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宁静。 姐妹三人直到嗨到晚上十点,时湛的电话打来催促时,时沫才意犹未尽地招呼两人回家。 季苒人菜瘾还大,一喝就醉,时沫怕她酒后失态的模样被人拍下,和唐诗两人给她用帽子兜头罩住,一人一边扶到会所门口。 季家司机先到了,时沫让唐诗先送她回家,自己则在门口等时家的司机。 “小姐。”时家司机汪叔随后赶来,降下车窗唤道。 时沫朝他招招手,面对家人时又是一个乖乖女,在她拉开车门之际,无意间回头往会所看了眼,却看见了两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看着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时沫招呼汪叔:“叔,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第7章 断子绝孙脚,免费送你 “小姐,那不是…凌家凌阳少爷嘛!”汪叔边开车边小心翼翼问着,他可没看错,刚刚凌少爷身边有个女人的。 时沫轻嗯一声,语气里并没有汪叔担心的伤心难过,反而格外的平静。 汪叔没敢再说话,只提速跟上前面的出租车,一路跟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小姐,这…”看着那女人把凌阳扶进酒店,汪叔回头小心地看向时沫,问道。 时沫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开门下车对汪叔道:“叔,找个地方停好,等我半小时。” 她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叮嘱道:“对了,别告诉我哥啊。” 汪叔在车上挽留不及,眼看着她跟在那两人身后进了酒店,无奈,他只能先去把车停好。 酒店内,前台小姐喊住时沫:“哎?小姐,没有房卡不能进去的。” 时沫朝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笑嘻嘻说道:“小姐姐,我是凌总的秘书,他女朋友手机落我这儿了,他刚进去,我送上去就下来。” “哦,那你快点儿啊,外人不能久留的。”前台小姐姐见她能说上来前面客人的信息,便信了她,叮嘱了一句。 时沫道了一声谢,看着隔壁电梯停留的数字,上了另一个电梯。 紧赶慢赶,时沫刚到达十六楼的时候,捕捉到了姜妙妙费力掺着凌阳进房间的一幕。 幸好没错过! 时沫脱了高跟鞋提在手里,小跑追了上去,赶在姜妙妙关门之际,她用鞋跟挡了下,房门留了一条缝隙。 也幸亏凌阳今晚喝得多,姜妙妙扶着他时费力走得慢,让她不用费心思去搞房卡。 确定里面的人绕去浴室后,时沫打开手机悄悄进了屋。 头一次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时沫有些紧张,但想到捶死他们得有实证,心里便多了股勇气,她屏息凝神将手机摄像头的位置对准了浴室门缝。 浴室里蒸气氤氲,刚开始的花洒流水的声音渐渐被细碎的亲吻声代替。 凌阳醉意熏熏,唇上覆上柔软时凭着男人的本能回应了一会儿,后来许是被温水淋得有些清醒,他睁眼看向怀里的女人,发现是幼时便由他护着长大的邻家妹妹。 “妙妙,你…我们不能这样的…” “凌阳哥哥,我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妙妙,可是…我,我要结婚了…” “没关系的,凌阳哥哥,我懂你的难处,我只是,情难自已,就让我把自己送给你,好吗?” “妙妙…” 凌阳的犹豫被姜妙妙大胆的举动打破,不知是酒精作怪的原因多,还是心中本就渴望着怀里的人,凌阳叹息一声,化被动为主动。 夹杂着水声的一声呢喃从门缝里传出:“妙妙,我会对你有个交代的。” 呵,交代,就是在和自己结婚几年后,弄残自己的身子,然后将自己推下高台给你们腾位置吗? 时沫收了手机,接下来的一幕太过污眼睛,她轻哼一声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绷住的一口气倏地散了,握着手机靠在走廊墙壁上缓了会儿,才有力气继续走。 身后的房间离她越来越远,里面的纠缠的人也越来越远,前世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背着自己搞了多少次,而她,还在傻傻的等着凌阳回家。 脑子里又闪过死前他们对自己的嘲讽,和无数真相接踵而至的震惊。 恨意从心底不可压制地袭上来,手指攥得生疼,时沫却在疼痛中获取了那一丝快感,越发地用力起来。 以至于她没有看清前面的人,一转弯撞了上去。 “喂!眼瞎啊!走路不看路的?”男人粗重的声音从头顶传出,时沫缓缓抬头,眼底的恨意未消。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女人吓到后,尊严被扔到地上的气恼也随之生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撞他的女人,愠怒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而下流。 男人摸了把自己的双下巴,搓着手嘿嘿一笑:“哟,小妹妹,这么晚了是要做什么去?没找到住处吗?要不要去哥哥的房间里坐坐?” “滚开!” “啊?你说什么?可以?”男人侧着耳朵佯装听不懂时沫的警告,还在一边哈哈笑着。 时沫眸子轻眯,眼底的恨意忽而散去,爬上了一抹勾人妩媚的笑,男人果然中招,痴痴看着她就差流口水了。 在男人伸手要搂她时,时沫红唇微勾抬手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头。 “嗷!!!” 在他捂鼻子嚎叫的时候,时沫抬脚狠狠踹向男人的下三路,骂道:“臭男人!敢调戏本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断子绝孙脚免费送你。” “啊啊啊啊…小贱人!你死定了!”男人额上冷汗直冒,忍着疼要来抓时沫。 时沫“哎哟”一声连忙跑路,倒是没想到男人的忍耐力这么强,不是碰那儿必失去行动力吗? 她边跑边暗暗吐槽电视剧里骗人的,然后在男人追上来走投无路时,打开消防门一路上了顶层。 她身子轻盈跑得快,男人弯着腰一边疼着一边追着,落下了半层楼的距离,但却始终坠在身后。 时沫一个着急,鞋跟在地毯上一挂,她为了稳住身形反而忽略了脚腕,当剧痛传来时,她心道一声大意了! 怎么这么老套的逃走必伤的桥段出现在了她身上!这会儿可没有男主出现救她啊! 在消防通道里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喘息声时,时沫想坐电梯下去,但电梯显示还在一楼,等不及了! 时沫转身看向走廊,顶层是总统套房,只有四扇门,其中一扇门把手上挂了“请勿打扰”,她眼一闭就上去敲门。 两道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的,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顶楼走廊的时候,时沫推着开门的一道人影挤进了房间。 “你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时沫怕他的声音让走廊里的人听见,连忙转身看都不看就捂住那人的嘴,并小声说道: “别出声,帮个忙。” 第8章 你还要摸到什么时候 总统套房的隔音挺好,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被隔绝了大半,那人在走廊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后,又摔了消防通道的门走了。 时沫松了口气,小手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还好跑得快。” “你还要摸到什么时候?” 正在她庆幸的时候,男人低沉中带着调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时沫愣了下,缓缓抬眸望上去,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老自恋狂?! 阴差阳错的,她怎么敲了他的门。 时沫的懊恼被傅尘阅看在眼里,他眸子微垂看了眼自己胸膛上的小手,俯身勾了勾唇角,嗓音淳淳好听: “我说,手感好吗?值得你一直摸着不放?” “哈?”时沫先是狐疑,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上自己白皙的手背和他黑色的衬衣,黑白分明中透着说不出的旖旎。 “啊,抱歉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几乎是一瞬间,时沫的耳尖染上红晕,她像是触电般的把手撒开,尴尬的定在空中连声道歉。 傅尘阅眸光从她红红的耳尖上划过,站直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歪头问道: “时小姐可是看上在下了?不然怎么能次次都碰见你呢?” 男人慵懒的声音中透着蛊惑,精致冷峻的眉眼没有威胁地看着一个人时颇具诱惑,时沫晃了晃眼,暗道一声男狐狸,然后炸毛道: “你瞎说什么呢!这次纯属巧合好吧,我是为了躲避外面的那人才随便敲开房门的,要知道里面的人是你,我绝不会敲门的!” 傅尘阅挑眉,一脸的不信任让时沫捉急,她立马开门就要出去以示清白,只是她刚动一步,脚腕上的疼痛迟钝地传了上来。 “嘶…” 时沫抬脚看向脚腕,哦豁,肿了。 她撩起裙子露出红肿的脚踝给傅尘阅看,“哝,你看,我是真的脚疼,不是装的啊,你可别再说我欲擒故纵了。” 说到最后,她嘀咕道:“也不知道谁给你借了一张脸,能厚成那样,见谁都要觊觎你,你是人民币?” 时沫哼哼唧唧地放下裙子,撑着门框就要出去,刚勉强挪了一步,手腕便被人从身后握住。 傅尘阅听清了她的吐槽,哼笑一声手腕一用力,时沫单脚站不稳,上半身便朝着傅尘阅倾倒过来,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肌。 傅尘阅微一弯腰,拦腰抱起时沫,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坐着别动。” 傅尘阅低声叮嘱完,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那边接通后只听他说:“去买一份跌打损伤的药,快点。” 时沫将拒绝的话语在嗓子里转了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这幅样子坚持走到酒店外,只会加重伤势。 但是毕竟刚刚才表了态,这会就坐等人家的帮助有些说不过去,她故作潇洒地抱着胳膊往沙发背上一靠,红唇轻启说道: “多谢,我也不说欠你一个人情的话,就当你为我服务一次,我转你钱,咱们两清。” 傅尘阅看着女人傲娇的模样心中好笑,坐到她对面的茶几上长腿微屈,同样抱臂道: “清不了吧?你上次的封口费还没解决呢?” 提起这个时沫就来气了,她身子往前倾开始掰扯这件事:“我明明给你转了一百万,是你自己不收的,现在你又来说我赖账,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猫饼? 后面的话时沫没有说完,但傅尘阅从她嫌弃的眼神里能瞧个分明。 在她叽叽喳喳辩解完之后,傅尘阅才沉着嗓音接话:“哦,我忘了领,想再联系你,你就把我拉黑了。” 时沫觉得自家哥哥已经够难缠了,没想到今天见识到了更难缠的家伙。 她说不过,索性愤愤地掏出手机把人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手指飞快从屏幕上点动几下,紧跟着傅尘阅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傅尘阅在她的暗示下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一百零一万笑了,“还有利息?” “不,这是你这次让人买药又助我躲避的报酬。” 时沫的声音铿锵有力,像是要把自己绝不是觊觎他的骨气给展现出来一样。 然而傅尘阅要的已经得到了,他点了退回,然后在时沫将要发火前解释道:“我这人善解人意,不让时小姐一次破费这么多,你一天转我一万就行了。” 一天一万,就能连续一百零一天不会被拉黑了。 他堂堂抬脚就能让京圈震颤的傅爷,还没被人这么冷淡对过。 傅尘阅表示,这个女人,很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沫听见他的要求大为震惊,“有病”二字在嘴里快要出来时,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时沫认出来人是江川,他的助理。 “傅总,药买来了。”江川看见老板屋子里还有个女人时惊讶了一瞬,再一看那女人还是上次撞他们的人时,惊讶转为了震惊,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又转,试图看出点什么。 “还不走?” 傅尘阅没给他研究的机会,出声赶人。 江川忙收回视线,垂眸应道:“是,我这就走。” 等房间门再次关上,时沫刚刚的话已经没了再说的欲望,傅尘阅朝她走来,坐在她对面径直拿起了她的脚。 “哎?” “别乱动,弄疼了我不负责。” 她的反抗才刚起一点,就被傅尘阅有力的大掌压回。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沾上微凉的膏药游走在她肿了的脚腕上,有些疼,又有些痒,时沫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腿,声音微低道:“我自己来吧。” “别动。” 回应她的只有傅尘阅低沉的命令,他抬眸扫了眼时沫,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会被人追?” 问话的同时,他的手上加重了些力道,时沫低呼一声嚷着“轻点”,然后才不咸不淡地回道:“去捉奸,出来的路上遇到的无赖罢了。” 傅尘阅想到上次在饭店看见的一幕,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饶人: “既然都到捉奸的份上了,依照时小姐的样貌家世,该是甩了的时候了,难不成还要留着过年?” 时沫眼眸一眯,抽回自己的脚,沉声问:“你调查我?” 第9章 你也可以留下来过夜 傅尘阅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擦去手上的膏药残留,反问道:“帝都就这么大,有心想了解一个人很难吗?” 他不知有意无意,“有心”二字被他说得婉转多情,时沫眼眸微闪,竟有些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留不到过年,攒够了也就宰了。” 傅尘阅低笑一声,很难不赞同,“嗯,早宰早脱身。” “行了,总之还是谢谢你今天的收留,很晚了,我得回去了。”时沫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是汪叔进来找了一圈看不见她后着急了。 脚踝上了药,傅尘阅用了巧劲将药效极致发挥进去,现在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她微微跛着,提着自己的包包走到门口,回眸看了眼男人。 身后阳台照过来的灯光打到他的背上,给他冷峻的眉眼添了一丝温和,介于他刚刚给自己上药的事,时沫难得觉得他顺眼了许多,走前礼貌地露出了笑。 见她含笑看来,刚刚还一本正经颇有朦胧美的男人又发起了骚: “舍不得?你也可以留下过夜,我不介意的。” 好似眼前一块玻璃材质精致的雕塑被重物一击,哗啦裂成了碎块,时沫脚步骤然加快,不顾自己微疼的脚踝,快速开门出去,以示自己绝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架势,傅尘阅低低笑了起来,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他眉头一扬好心情地去开门,并说道:“想通了?不走了?” 江川举着敲门的手僵在原地,对上老板唇边噙着的笑意心底打了个寒颤,好…恐怖! 傅尘阅在看清来人是江川的时候已经收了笑意,一秒钟无缝切换成平日里的威严霸气,眸子睨着他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江川默默收回手,举着还亮着的手机递给他,“傅总,是小少爷,他闹着要你,保姆哄不住。” 傅尘阅眉头一拧,语气不太好:“请她来就是哄小孩的,哄不好就走人,我看起来很闲?” “…不,不是。”江川抿唇,不敢再说话,手机里传来一个小孩无休无止的哭声,他下意识捂住了听筒。 傅爷发起火来,可是会殃及池鱼的。 傅尘阅一脸烦躁,转身往回走了一步又转过来,一把夺过江川的手机放到耳边,恶狠狠道:“傅修尧,你再哭闹不睡觉,我就把你扔了喂狗,信不信?!” 狠话撂完,电话那头的哭声停了一下,紧跟着是更加厉害的哭声,隔着手机传来,似要穿透傅尘阅的耳膜。 他将手机拿远了些,捏捏眉心没什么耐心地妥协道:“再哭,明天我就不回来了。” 果然,电话里的哭声骤然暂停,含着一抽一抽的小孩奶音断断续续传来:“修,修尧不哭,等…你回来。” 傅尘阅将手机一秒都不想多拿地扔回江川怀里,然后哐当一声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烦心事。 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才能短暂的获得一些自由和轻松。 傅尘阅靠在沙发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脑子里逐渐出现了一只小野猫张牙舞爪的样子, 呵,傅尘阅唇角动了动,不知是笑,还是好笑。 当时沫坐电梯下去的时候,汪叔就快跟酒店保安打起来了,眼瞅着自家小姐进去好久都没有出来,他着急地想上来找,但却被保安拦住了。 在看见时沫从电梯出来后,他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但落到一半看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后,又唰得一下升了上去。 “小姐,你的脚怎么回事?” 时沫摆摆手,让汪叔扶住自己的同时连忙道:“叔,脚没什么,咱赶紧回,我哥打电话了。” 在傅尘阅房间抹药耽搁了些功夫,眼下已经快要十一点,他哥话中的怒气已经如有实质般通过手机传送过来。 跟保安简单解释了几句,汪叔和她才被放了行,夜里车少,时沫直接让汪叔踩到一百飙了回去。 南湖别墅,客厅留了暖灯,时沫狗狗祟祟进门的时候,没瞧见客厅有人,轻舒了口气弯腰换完鞋,一抬头,直直对上了时湛幽深喜怒不显的眸子。 “啊!”时沫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拍拍胸口狗腿地道:“哥哥,你还没睡呀,是在等我吗?哥哥真好。” 时湛将她上下打量一圈,时沫只动了一步,他便问道:“脚怎么了?” 不愧是火眼金睛,时沫心中暗道一声,然后立即卖惨哼哼唧唧地挪到他跟前,“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脚崴了,疼~” 时湛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抬眸怪道:“多大的人了,你眉毛下面两个蛋,只会眨眼不会看吗?” 时沫委屈,时沫不说,瘪瘪嘴可怜巴巴看着哥哥。 她哥什么脾气她清楚,嘴上毒舌心里关心,但凡她撒撒娇,就没有他不答应的事。 上一世,她为了让他松口答应帮助凌阳,也是这么连带撒娇再绝食威胁换来的。 在时沫眸子里闪过落寞时,时湛难得软了语气,“这几天别乱跑了,好好在家待着休息。” “哦。” 第二日一早,时沫醒来时鼻尖闻到了一股药味,脚踝上传来凉意,她抬起脚看到已经重新抹了药的脚踝,自顾嘿嘿嘿傻笑了起来。 看吧,这就是口是心非的哥哥,多好。 同样从睡梦中醒来的还有凌阳,他眸子未睁想揉揉发痛的头,胳膊一抽没有抬起,这才慌忙睁开眼睛看去。 !!! 怎么是她? 凌阳看着怀里熟睡的姜妙妙,脸上表情变换不定,昨晚他为了拉资金陪人喝酒喝到吐,最后怎么收场的他并不清楚。 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好像有一道倩丽的身影一直出现在他眼前。 他只需稍稍动下腿,就能感知到两人光着的现状,他昨晚…要了妙妙? 姜妙妙适时醒来,嘤咛一声在看清眼前人后瞬间脸红地钻进了被子里,凌阳捏捏眉心,起身穿好衣服后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妙妙,昨晚我喝醉了,对不起…” 姜妙妙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情绪不明的话,她揪着被角探出头来,眸子里含着不知是羞还是委屈的水汽,温声低低道: “凌阳哥哥,不怪你,是我自愿的,你就当…昨晚我没来过吧。” 姜妙妙默默穿好衣服,转身就要往外走,经过凌阳身边的时候,凌阳猛吸了一口烟,起身将人从背后圈进了怀里。 “妙妙,别走,我…会对你负责的,只是请你等等我,好吗?” 第10章 人太多我怕凌阳害羞呢 时沫在家休养的这两天,凌阳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大多都是隐晦地询问她继续领证的事,时沫推脱了几次,在端午假期最后一天,答应了他要给两家组局吃饭的邀请。 为了让爸妈能够别错过这场好戏,时沫老早就约了他们,让他们暂停旅行,端午节前一定要赶回来。 当天,凌阳一家到得早,凌父凌盛棠坐在餐桌旁,微胖的脸上双眸闭着养神,和一旁焦急不耐的凌母形成极致的反差。 “这时家人也太不守时了,说好的三点,现在都三点半了,怎么还没来,凌阳,给时沫打个电话催催。” 凌母赵思禾瞪了眼毫不着急的丈夫,频频看向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催促自家儿子。 凌阳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正逢节假日,他挨个给那些催债的人送节礼示好,每天都喝得烂醉,今天好不容易约到时家人,他心想一定要争取到时家的资金。 求人办事就不能态度恶劣,他沉了口气给时沫发了消息,问她需不需要他去接。 时沫回得很快,说自己准备点礼物马上就来了。 她的乖巧懂事让凌阳接连几日的疲惫消散了些,收了手机难得在他妈跟前为时沫说着好话:“妈,路上堵车正常的,一会儿时家人来了,你态度放好点,毕竟我们有求人家。” 赵思禾不甚在意地撇撇嘴,“他们女儿那么喜欢你,非你不嫁的,应当是他们求着我们才对,哪有做婆婆的对儿媳妇卑躬屈膝的,这不倒反天罡嘛。” “妈,时沫失忆了,她并不记得对我的感情。”凌阳揉揉眉心,有些发愁,要是时沫不跟他立即领证的话,时湛还会给自己打钱吗? 公司的债,已经拖到极限了,再不注入资金,就只能面临破产的局面,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那有什么,你能让她爱上一次,就能爱上第二次,只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凌阳没有说话,等待期间打开手机随意翻着朋友圈,看见姜妙妙发的动态点了个赞。 “大家好啊,路上堵车,来晚了。” 包厢气氛沉闷的时候,时沫轻扬欢快的声音破开包厢门,让安静的包厢瞬间盈满热闹。 “来了,叔叔,阿姨,时总,快请坐。” 凌阳立马收了手机起身迎上去,凌盛棠和赵思禾脸上也带了笑,和时家父母寒暄着。 凌阳要帮时沫拿手里的东西,时沫交代道:“小心点别弄坏了啊,一会儿有用的。” “哎呀,沫沫你真见外,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礼物,快让阿姨看看,哟,瘦了啊。” 赵思禾亲切地拉着时沫左右看看,眼里的喜爱就跟对待亲闺女没差。 她抱怨归抱怨,面对能帮自己解决困境的人,面上功夫说变就变,凌阳松了口气,领着众人坐下。 时沫笑意半真半假,前世她腿没残还有价值的时候,赵思禾这个婆婆对她是不错,但当她出了车祸成了废人,什么难听的话都从她嘴里冒出来过。 还有段时间,赵思禾每天都往外跑,回来的时候身上还会沾有小孩儿身上的奶味,想来,是去照顾她金孙了。 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而她,孤身一人连一顿饭都吃不到嘴里。 她不动声色地拂开赵思禾的手,扬扬唇说道:“阿姨,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一会儿带你们看场电影,最新上架的,可精彩了。” “好好好,都听你安排,凌阳,让服务生上菜吧。” 两家人落座,特意让凌阳和时沫坐到了一起,凌阳总结上次经验,给时沫夹菜时避开了她不喜欢的几种,赵思禾在一旁夸着两人莫须有的感情,时家人很少搭话。 寒暄到差不多了,凌盛棠把话题拉回到了资金上。 他开口提了一句能不能先给凌家注资度过这次危机,时向东呵呵一笑,给叶凡夹了一块她爱吃的鲈鱼,把球踢到了儿子身上。 “公司现在不归我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时湛在管理,这个你跟他谈就好,我没意见。” 时湛放下筷子心中无语,就会踢皮球,他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手,回道:“当初说好的他们两人结婚后就会打款,现在沫沫失忆,耽搁了结婚的时间,算是我们的失约。” 他这话一出,凌家三人眼睛立马亮了,没想到今天时湛这么好说话。 凌阳立马感激道:“多谢大哥,我以后一定对沫沫好,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先别急着谢,我愿意提前履行合约的前提,必须是你忠于沫沫,倘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或者惹她不开心,那合约作废。” 凌阳脸色微变,在时湛说完后抿唇保证道:“大哥放心,我不会的。” 时湛靠在椅背上斯条慢理地将衬衣扣子解了两颗,朝自家妹妹抬了抬下巴,问道:“我该说的说完了,你不是说有话要跟凌阳说说吗?到你了。” “好嘞!”时沫站起身,拿过身后柜台上放着的礼物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顿操作。 叶凡好奇地问她:“闺女,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投影仪?” “答对了,妈妈真聪明!”时沫将投影仪对准空白墙上,并拉上了包间的窗帘,隔绝掉外面的光亮后,整个包厢昏暗下来。 单是看着,就很有家庭影院的氛围。 “沫沫,这是做什么?” 时沫弄好一切后站到一旁,朝凌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回答赵思禾的问题:“看电影啊,不是说了要请你们看电影吗?” “就这?”赵思禾明显对这简陋的环境有些质疑。 凌阳蹙着眉,不知为何心中有点说不上来的慌乱,想要劝阻时,听时沫说道:“这足够了,太郑重了我怕凌阳害羞。” ?? 见其余六人都在看着自己,时沫不再卖关子,手机点动几下连上投影,一则第一视角录制的视频画面闪动几下稳定下来。 第11章 宝宝别看,辣眼睛 “凌阳哥哥,我好喜欢你…” 画面中,女子和男人身体纠缠的画面简直炸裂,时向东一把捂住妻子的眼睛,“宝宝别看,辣眼睛。” 但捂了眼睛耳朵还在听着,房间里暧昧的声音伴随着水流钻进众人耳中,时向东恨恨瞪一眼脸色青红交加的凌阳一眼,把叶凡按进了自己胸膛,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赵思禾在看清视频里主人公是自家儿子后,不淡定了:“时沫!你放这个做什么?!还有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了!!快关了关了!!” 凌阳也赶紧要来抢时沫手里的手机,被时沫藏到身后,望向他时眼里哪还有半分柔情。 她先是冷冷看向赵思禾,语气无尽嘲讽:“怎么?你儿子做都做得,我只放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还不行了?” “还有你,凌阳,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和别的女人乱搞,你当我这是垃圾场,什么烂黄瓜都要?” “时沫!关了它!!” “你碰她一下试试?”时湛在凌阳欺身过来要夺手机时挡在了妹妹面前,他们身后是大荧幕上堪比大尺度电影的画面,直面着凌阳涨红的脸。 凌家父母脸上也挂不住了,又不敢明着得罪时湛,忙求情道: “时总,就让时小姐关了吧,上不了台面的女人陷害犬子的恶作剧,不看也罢。” “是啊是啊,赶紧关了,该看的我们也看了,这…实在有伤大雅。” 赵思禾说着拽了下凌阳的衣袖,让他跟时沫服个软。 时湛比凌阳略高一点,垂眸冷眼盯着他时让凌阳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忍到太阳穴的青筋都凸起,才说道: “时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我喝醉了…” “嗯,喝醉了也没叫错人,看来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时沫点了暂停,接下来的画面她不想拿到家人面前污了他们的耳目。 仅是这些前奏,也足以将他捶到地底。 包厢的气氛沉寂到了冰点,时向东最为不满,向来和蔼的脸上结满冰霜,怒道: “凌盛棠,你教养的好儿子啊…退婚!这么不知检点的人,我们时家不沾!” “亲家,亲家,别动怒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的,两个孩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凌盛棠赶紧陪着笑劝着,一边转头骂道: “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给沫沫道歉!” 在场中就属凌阳最难堪,自己的风月事被未婚妻当众曝光在两家长辈面前,他连辩解都没有立场。 赵思禾平时惯着凌阳,这会儿也蔫了,毕竟“电影”刚看过,事实胜于雄辩,只好软了声音附和道:“是啊儿子,你,跟沫沫道个歉,好好保证以后绝对忠诚,啊。” 凌阳眼睛都气红了,顶着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他指甲狠狠掐着掌心,压住胸中的怒火,走到时沫跟前哑声道歉: “沫沫,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酒后乱性,那天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以后都不跟她联系了,我…我这就删了她的一切联系方式。” 他说着就拿出手机要删了姜妙妙,时沫始终冷眼看着他,等凌阳邀功似的把手机拿给她检查的时候,她不疾不徐地伸手打掉了他的手机,脆弱的屏幕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和他们今后的关系一样,无法回去却又看着膈应。 时沫退后一步,光是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她都想吐,“凌阳,以前是我强求,不是我的终究守不住,既然你这么爱着姜妙妙,那我成全你们,我们的婚约,作废吧!” “沫沫,不行!” “滚开!别碰我!我看着你恶心!” 时沫一把甩开他的手,力气之大甚至拉伸到了自己的肩膀,但她此刻丝毫不在意,她眸子里的恨意和委屈攒了两世,此刻再也不藏着掖着,通通发泄了出来。 “啪!”时沫用尽全力甩了凌阳一巴掌,再次重复道:“凌阳,你让我觉得恶心,我恨你!” 她越是生气愤怒,凌阳反而稍稍放心,没有爱哪来的恨,只要她生气,就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一次的过错不能将她的爱抹去,哄哄总能好。 赵思禾脸上闪过不悦,她儿子长到这么大,她都没打过一次,现在却被另一个女人又骂又打的,她刚上前一步,却被凌阳伸手拦住。 凌阳垂着眸,态度极其诚恳,“沫沫,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是我酒后越界在先,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只要你能消气,你再打我一巴掌都可以。” “就是,男人嘛,谁没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才是难能可贵,时沫,你们两个人走到现在不容易,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了和气,我们凌家的媳妇,只会是你。” 赵思禾在一旁跟声附和,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惹怒了时湛。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妹妹面前,冷眼看着面前恶心的母子,“凌阳,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不要给酒赖,做了就是做了,要想我妹妹原谅你就割了你那做错事的东西。” “你…”赵思禾正要反驳,被时湛一指,“别急,还有你,凌夫人,你的大度真让我佩服,既然你胸怀豁达,不妨让凌总给你领几个私生子回来让你养着,到时候姐姐妹妹在一起倒也图个热闹。” “时湛,你!”赵思禾被他气得不轻,胸口起伏喘息,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个善妒的母老虎,她那其貌不扬的老公身边一只母的都不能留,但就是这么千防万防,还是让凌盛棠在一次酒宴上和一个服务生发生了露水情缘。 赵思禾知道后,打到了服务生工作的地方,愣是凭着她的泼辣和强权,让人开除了服务生,并扬言谁敢录用她,就是跟凌家作对。 之后那服务生再没了踪迹,据小道消息得知,是被凌盛棠藏了起来。 时湛的话可谓是揭开了她心底的伤疤,当即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更是狠狠瞪了眼始终没插上话的凌盛棠一眼。 时沫望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温暖遍布四肢百骸,最后在眼眶找到了出路,一发不可收拾。 叶凡过来心疼地抱着女儿,一向柔软似水的女人此刻周身布满尖刺,她拥着女儿离开包厢前冷冷淡淡的留下一句话: “我时家的女儿,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收留不干净的东西。” 第12章 哪路妖怪进了我妹的身 时向东和叶凡先带着时沫走了,留下时湛一人舌战凌家三人,最后凌家颜面扫地,在时湛的冷嘲热讽和威逼恐吓下,不得不退了两人的婚约。 时湛功成身退,留下一句意味分明的“好自为之”施施然退场。 他刚出门,包厢内便传出了打砸声,同时还伴随着凌盛棠的怒骂,还有赵思禾的哭哭啼啼。 呵,一家子唯利是图的小人。 他赶着出去哄妹妹,那丫头刚刚哭得太惨。 可等他出了酒店,却看到了煞是无语又好笑的一幕。 他脑子里哭得鼻涕冒泡的妹妹正捧着冰激凌吃得开心,一左一右坐着他爸他妈,三个人排排坐……吃冰激凌。 “……” 时湛摇摇头,唇角勾出浅笑走到三人跟前,“走吧,回家。” “哥,还有你的,来坐这儿吃嘛!” 时沫将手里的另一份递给他,脸上扬起期待的笑脸等着他接过。 时湛俊帅的脸上闪过嫌弃,眉头微微拧着拒绝道:“小孩子吃的东西,我才不吃。” 正在陪着女儿吃冰激凌的时父时母幽幽转头,静静看着自家儿子,那幽怨的眼神仿佛再说,“吃吧,舍命陪丫头,你看我们都在吃。” “……”时湛牙疼了一瞬,做了几番心理建设后才接过时沫递来的冰激凌,用勺子轻挖了一丢丢放进嘴里,嘶,果然报吃。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吃着冰激凌,场面好笑又温馨,引来路人的频频注目,最后时湛强硬地拉着几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家的路上,时湛从后视镜里看着妹妹如常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沫沫,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不然怎么会对凌阳的背叛如此伤心。 正拉着妈妈的手夸她美甲的时沫脸上笑容一僵,短暂的诧异过后又恢复如常,她点点头:“是,就是这两天想起来的。” 时湛修长的手在方向盘上打了半圈右转进入主路,又问道:“那视频是你录的?” “不…不是——”时沫心虚地拉长了尾音,将一切都推到了唐大记者身上,“是诗诗无意间跟踪到的,她发给我的。” “是要谢谢诗诗那丫头,不然我们沫沫就要被那个坏小子给骗了。”叶凡拍拍女儿的手,语气中满是庆幸。 时沫插科打诨,趁着他们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时,她赶紧在微信里给唐诗通气儿。 今天算是值得开心的日子,不仅解除了和渣男的婚约,还顺道儿恢复了“记忆”,时沫已经等不及要放开手脚开干了。 晚上,她在家人震惊的目光下亲自做了一桌菜,明着用来感谢他们对自己无条件的支持,实际上表达自己前世对他们的亏欠。 时湛扒拉着时沫在自己眼前转了个圈,啧啧称奇:“快说你是哪路妖怪进我妹身了,她可不会做这些。”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叶凡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时湛的脑袋,拉过女儿一脸欣慰地笑着:“沫沫真的长大了,弄这一大桌子偷偷学好久了吧。” 时沫眼眶骤然一酸,学会做饭是她前世嫁给凌阳之后,在凌阳的“甜言蜜语”下放弃工作整日待在家里给他研究各种吃食学会的,她的家人从未尝过一口。 她眼瞎心盲屡次失败得来的一手厨艺,今天总算能用来回报家人了。 “我就没怎么学,您闺女这么聪明,一看就会了。”时沫敛住晦气的回忆,臭屁地扬了扬下巴。 时湛把叶凡刚打他的一下还到了妹妹身上,低沉笑骂一声:“吹牛不打草稿。” “行行行,你吹牛还打草稿,你做什么都要打草稿,略略略…” 时沫气完哥哥,绕过他伸来的手一左一右拉着爸妈,邀请道:“时先生,叶女士,请用餐。” 一顿晚餐自然吃得和和美美,时湛一边享受着妹妹的手艺,一边在吃完后斯条慢理地问她: “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次想要什么了?” “爸妈,你们看——哥哥他好讨厌。”时沫小嘴一瘪,对于毒舌哥哥给自己的评价十分不满意。 叶凡笑呵呵的,擦了擦嘴巴附和道:“是的,臭小子就会扫兴,讨厌,我们不理他。” “嗯!不理他。” 然而前脚还说不理他的人,后脚在送爸妈回房休息后,端着一盘水果进了哥哥书房。 时湛正在打电话,吩咐助理把明天的行程顺序稍调一调,看见门口挤进来的脑袋哼笑一声,电话里的人大概是问了句什么话,时湛沉稳简洁的结束了对话。 修长的双腿裹在黑色西装裤下显得更加笔直,肩背劲瘦有料,将白色衬衣穿得立体有型,一张清清冷冷的面容定定看着一个人时,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 时湛将后背靠在椅背上,眸子睨着门口的人,调侃道: “哟,哪家小老鼠跑出来了,快呼叫汤姆猫。” 时沫翻了个白眼,索性大大方方进了书房,把手中果盘往他桌上一放,语重心长道: “哥,就你这抹了毒的嘴,以后谁敢当我嫂嫂啊。” “这不是你能操心的事。”时湛扫了眼摆放漂亮的果盘,问:“有事儿?” “嘻嘻…”时沫凑到她哥跟前,问道:“哥,明天我跟你去公司,你准备把我放哪个部门呀?” “直接说你想去哪个部门。” “爽快,我要给哥哥当助理!” 时湛不解地睨了她一眼,“小吴干得挺好,你当助理她做什么。” 也确实,现如今还没背叛哥哥的吴助理事事周到,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但也正因为得力,才会在被信任的基础上给哥哥致命一击。 时沫退而求其次,最后磨得时湛答应让她做吴助理的跟班。 得了想要的结果,第二日时沫难得起了个大早,在时湛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早餐等着他了。 时湛挑眉,心安理得地吃完妹妹做得早餐,汪叔已经在门口候着。 时沫三两口吃完,在时湛打开车门的间隙率先挤了进去,对此时湛哼笑一声:“当助理是要给老板开门的,你倒好,让老板给你服务。” 回答他的是时沫傲娇的一句:“还没到公司,你现在是我哥。” 第13章 别祸害我妹妹 “时总好。” “嗯,介绍一下,这位,以后就是你的小跟班。” 时湛办公室门口,他对等着他的吴芸微微颔首,指了指身后跟着的时沫。 三人一齐进了办公室,吴芸朝时沫伸出手,脸上挂出友好的笑容,“时小姐,幸会,早就听时总提起过你,就是未能见见真人,您真漂亮。” 时沫扬了扬眉,回握住吴芸,“芸姐谬赞,叫我沫沫就行。” 时湛轻笑一声,见自家妹妹这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笑,他简单给吴芸说了下时沫来这里要做的事,吴芸一一应下,带着时沫先去参观公司。 对外,时沫没说自己是时湛妹妹的事,公司秘书办只知道时总今天亲自带来了一个美人儿,并且留在了身边。 对此,大家都默认时沫是时总的红颜,对她很是客气。 在公司打了一天酱油,吴芸没怎么教她核心事情,时沫也不指望能在她这里学到什么,只暗中将吴芸做的事一一记下。 目前来看,凌阳应当还没有接触她。 下午五点的时候,时湛放下手里的活儿,按通秘书内线,“沫沫,进来一下。” 时沫得了时大总裁的旨意,把手里吴芸塞给她的瓜子零食一推,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怎么样,明天还来吗?” 时湛靠在高级皮质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妹妹,在他看来,时沫就是心血来潮想来凑个热闹,坚持不了多久。 时沫闻言,奇怪地瞥他一眼,“来啊,为什么不来,我这是上班呢。” 时湛挑眉,颇有些意外,“行,收拾收拾下班,带你去个地方。” “遵命!” … “来这里做什么?”时沫看着眼前的造型室疑惑问道。 时湛从她后腰一推,将人带进造型室,边走便道:“晚上有个酒会,带你去见识见识。” 化妆师和服装师已经就位等待,几人在时沫身上比比划划,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个方案。 半个小时后,一身海蓝色的水晶轻奢礼服,映衬得时沫身段窈窕比例匀称,纤腰盈盈一握,胸前的饱满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本就是浓妆型的美女,只是在眉眼间稍稍晕染,就已经美的勾人心弦。 时湛看着满意又不满意,见他纠结的眉头,时沫嘻嘻一笑问道:“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你可以少笑点,露个大白牙怪傻的。” 兄妹俩打打闹闹着出了造型室,到达宴会酒店的时候刚好不早不晚。 宴会上不乏俊男美女,但如此养眼的组合却是少见,朝他们注视过来的目光就没断过。 今日是帝都号称慈善大使的赵老和其老伴的金婚纪念日,前来的宾客有很多,时湛领着妹妹认了一圈人,众人得知时沫的身份纷纷调侃时湛藏的深,有个天仙似的妹妹竟然现在才带出来。 赵老夫人笑得和蔼,牵着时沫的手一通夸赞,旁边赵老夫人的独女赵蓉一身干练笔挺的红色西装,张扬中透着精明,调侃道: “妈,就这么喜欢时家妹妹,人家娇嫩的小手都要被您摸掉一层皮了。” “臭丫头说什么呢!”赵老夫人白了一眼自家没正形的女儿,嗔骂道:“还不是你太不听话了,难得见到这么乖巧的女娃,这要是我家的就好了。” 时沫轻笑一声,“赵夫人谬赞了,蓉姐姐这样的女子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在一片男人的商海里驾驭赵家这艘航船逆风而上,单是这魄力有几人具备?” 她眼底是对赵蓉真心的钦佩,说着自我调侃道:“我也就是看着听话,实际上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但是美丽的皮囊里有一个有趣的灵魂,那可就是锦上添花了。 时沫的幽默惹得一圈夫人们笑声不断,赵蓉伸手搭住时沫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勾,红唇一勾笑道:“没事儿,以后你尽管闯祸,姐罩着你。” “别祸害我妹,你再带一个小魔王出来,我上哪找理去。” 时湛正好陪着赵老爷子见完客回来,他把时沫从赵魔头的钳制下解救出来,微瞪了眼赵蓉。 赵蓉也不恼,痞笑一声说道:“带出个小魔头,我把大魔头赔给你啊。” “谢邀,要不起。”时湛拒绝的习以为常,围在一旁的夫人太太们也看着赵蓉一脸无奈,唯有时沫满脑门好奇无从解答。 怎么回事儿,蓉姐姐喜欢哥哥吗? 八卦之心烧的她抓心挠肝,却没人给她解答。 由赵蓉引来的笑闹很快便被门口进来的另外几人吸引过去,时沫瞅瞅淡定的哥哥,再瞅瞅飒爽的姐姐,一番探究无果后随着大流转眸看向门口。 咦?是他? 迎面走来的有三人,最中间的那人,竟是几次三番和她偶遇过的那个自恋狂。 时沫想起到如今自己还在每天一万的还着欠款,心中的好奇就转为了暗暗的蛐蛐,连身边人互相打招呼的话也没听进去。 “赵伯,苑姨,抱歉,路上有点耽搁,来晚了,这是给您二老的礼物,祝您二老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阿阅,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破费带什么礼物啊!”赵老夫人在看到傅尘阅的时候眸光里的笑意不自觉掺杂了心疼,拉过傅尘阅一阵寒暄。 跟在傅尘阅身后的另外两人也送上了礼物和祝福,赵蓉接收到傅尘阅的眼神,及时插话打断了自家母亲十年如一日的开场白。 “妈,你陪各位姨们去打会牌,我带傅大总裁去喝酒。” “少喝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阿阅,你帮我管管她,这孩子我是越发管不住了。”赵老夫人瞪了眼自家女儿,满眼无奈。 “好。”傅尘阅微微颔首应下,在赵老夫人几人离开后,这才注意到被她们挡住的时沫。 哟,好巧。 “傅大总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时代集团的时总,这位是他的…”赵蓉见他看向并肩而立的时湛和时沫,主动为几人做介绍却被傅尘阅打断。 “妹妹,又见面了。” 第14章 微信转账:两万,大爷请闭嘴 “你们认识?” 时湛一脸狐疑,今天他来得主要目的,就是听说傅尘阅会来,才想在宴会上借机认识他一下的。 没想到自家妹妹竟然先一步认识了这位地产大亨。 傅尘阅伸手和时湛浅浅一握,微挑了挑眉回答道:“看样子时总好像还不知道,令妹之前撞了我的车,是我把她送进医院的。” “竟是傅总?”时湛讶异,之前他还联系那个电话号码做了赔偿,竟不成想那人是傅尘阅的人,枉他还挖空心思想要和傅尘阅搭上线,原来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交集。 时湛摇头轻笑一声,“那次是舍妹大意,没伤到傅总就好,时某还曾想着应当当面致歉,苦于不知是谁,现在好了,倒是无巧不成书,要是傅总有空,不知可否赏脸组个饭局,让我兄妹二人亲自跟您道这个迟来的歉意。” 时沫脑子急转,她现在倒是不怕装失忆的事被哥哥发现,就是之前她刚骗过哥哥,说关于凌阳的视频不是她录的,要是傅尘阅说漏了嘴,道出自己“勇闯脏地”的事实,那… 思及此,时沫抢了话:“不好吧,哥,人家傅总是个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跟我们吃饭呢。” “好啊,什么时间,时总定好了通知我就行。” 傅尘阅懒洋洋的话音不紧不慢的跟在时沫的话后,说罢还饶有兴致地睨了她一眼。 呵,小野猫又想抓人了。 时沫鼓着脸瞪了他一眼,傅尘阅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可是惊呆了一旁围观全程的赵蓉。 怪哉,傅爷竟也会露出这般纵容的笑,这个妹妹,不简单啊。 “既然大家都如此有缘,那就别干站着了,走,上楼上包间,我们坐下聊。”赵蓉长臂一挥,招呼众人去了楼上。 有赵蓉和傅尘阅身边跟着的另外两个富二代在场,包间里的气氛只高不下,除过傅尘阅和时湛两人话少,其他人的聒噪声能把房顶掀翻。 时沫趁着哥哥被赵蓉拉着去打牌的功夫,忙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下一瞬,傅尘阅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他丢下一张手里的小牌下去,打开看见了时沫发的微信。 【傅大爷,看在我一天一万没有间断的份上,不该说的话别说哈,我们就只见过医院那一面,懂?】 傅尘阅抬眸看了眼坐在时湛侧后方不断给他示意的人,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引来身旁的好友谭文松下意识紧张道:“我出错牌了?” “没,给的刚好。” 傅尘阅扔出一张黑桃K,收了这一圈所有的分,然后继续钓鱼,在等其他人想着出牌时,他给时沫回了条消息。 【不太懂,需要时小姐帮在下指引指引。】 好气啊,时沫盯着手机上的那几个字,恨不得把它当成说话的主人给盯个破洞,可偏偏,她又不敢当着哥哥的面太过明目张胆,只能用力敲着屏幕以示自己的心情。 【微信转账:20000】 【这下可懂?】 傅尘阅轻抿一口微凉的香槟,回她:【懂了,我们既没在金霖会所门口见过,也没在宏跃酒店顶楼1808孤男寡女一同待过。】 时沫:“……” 砰,时沫将手机叩到了玻璃桌面上,发出清亮的响声,时湛出牌的功夫回眸看她,“坐不住了?我让小吴送你先回去?” 吴芸作为他的助理,一般这种场合都会在外面等着他。 时沫也怕对面那祖宗一会儿抽风又搞事情,忙同意道:“好,那我先撤。” “等我一下,我送你下去。”时湛点头,手里还有不多的几张牌,此局已到尾声。 “妹妹要走吗?正好,我有个东西落在车里了要去拿,走吧,顺路送送你。”傅尘阅看清时沫的退意,招了招手找来另一兄弟接他的牌,然后静等在时沫身边。 时湛刚要说不敢劳烦,傅尘阅好似能窥探他的心声,先一步开口道:“时总可别跟我客气,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要常来往的人,你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顺路送一送,你该不会还要见外拒绝吧?” 时湛握着手里的几张牌继续也不是,扔下也不是,他是想和傅尘阅搭上线,分一杯地产界的羹,但要是因此让妹妹被绯闻在外的傅尘阅惦记上,那他宁愿不要这笔生意。 正要拒绝,时沫拉了拉他的衣袖,柔柔说道:“哥哥你好好玩儿,就让傅总顺道送一送得了,就这几步路,我给芸姐打电话让她在门口等我。” 时湛眸光深沉地看了眼傅尘阅,然后才拍拍妹妹的发顶,温声叮嘱道:“那乖乖回家等我,别跟人乱跑。” “好哒~” 下楼梯时,傅尘阅帮时沫挡去上来的人群,随口说道:“你哥…好像不想让我接近你呢。” 时沫瞪他一眼,美目暗含警告,“傅大总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江湖规矩可不能破,别跟我哥瞎说话。” 时沫提着裙摆下了台阶,又回头回答他刚才的话:“还有,我哥有没有那个意思,就要看傅总您抱着什么样的意思了,倘若你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那他就是那个意思。” 虽然绕口,但傅尘阅听懂了。 他尾音拉长别有意味:“哦~这样子。” 他身高腿长,走在自己身边就像一座高山,将自己瘦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下,此刻慢慢悠悠的说话声更是像从四面八方钻进自己耳廓,时沫加快了脚步,决定不再多说多错。 门口,吴芸接到时湛的消息已经候在门口,精致的妆容配上干练的职业套装,让门口的安保人员没有对她过多严格,允许了她进内门等候。 “好了,我到了,傅总去拿自己的东西吧。”裙子有点沉,时沫走得急,鼻尖微微冒出了细汗,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像沾了晨露的清莲。 傅尘阅两手插兜,颇为欣赏地盯着瞧了几眼,在时沫羞恼前开口道:“我又想起来了,那东西我本就没带,不用拿了,那…妹妹再见,我们后会有期。” “谁是你妹啊!”时沫不满的嘟囔没收到回应,气不过的她跺了跺脚,转身出了酒店旋转大门。 刚下台阶欲往车上走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你闹着要跟我分手,根本不在于我出没出轨,而是看上了别人吧。” 第15章 我是不是女人,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了 “是谁?!” 吴芸警惕地望向暗处,凌阳重重吸了一口,将烟蒂扔到脚下重重碾了碾,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嘴里的一口烟徐徐吐出,飘飘渺渺游到时沫脸上,她嫌恶地捂着嘴巴后退一步。 “凌阳,有病就去治,跑这里发什么疯?” 时沫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男人,仅两日不见,他仿佛憔悴了许多,一直干净白皙的脸庞上多了黑色的胡渣,眼底下方也有着淡淡的青灰,显然没睡好的模样。 她轻呵一声,“看你的样子你这两日过得也不怎么好啊,是你的小绿茶没安慰你吗?” “时沫!你!”凌阳往前一步就要发怒,被吴芸快他一步挡在了时沫面前,吴芸扬起一张标准的职业假笑提醒道:“凌总,分寸。” 凌阳自然认识时湛身边跟出跟进的助理,他忌惮时湛,就不能在吴芸面前对时沫不好,攥紧的拳头在身侧演了一场无人问津的狂怒咆哮,最后化为浮上唇角的卑微的笑。 “吴助理误会了,我不是要对沫沫做什么,能让我跟沫沫说会话吗?” 时沫站在吴芸身后若有所思,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上一世凌阳是怎么和吴芸搭上线的,按理说,吴芸见识过凌阳的两面性,根本不会拜倒在他这根烂黄瓜下的啊? 费解的事那便留给时间去找答案,她慵懒地靠在车门上,轻拍下吴芸的肩膀,“芸姐,没事的,就让我听听他想怎么狡辩。” 吴芸退到一旁侧过身去,凌阳看她没有要走远的意思,便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上前便拉住时沫的手一顿真诚输出: “沫沫,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那天真的是喝醉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时沫漫不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轻嗤一声:“凌阳,我时沫再爱一个人,也不会要一个脏了的东西,除非…” “除非什么?”凌阳问得急切,他家的公司等不了多久了。 时沫红唇微勾,缓缓凑到凌阳耳边轻声道来:“除非,你把那个和你苟且的女人杀了,我就立马和你结婚。” “你疯了!” 凌阳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时沫,仿佛从不认识眼前明艳的女子一般。 杀人,那可是犯法的!她是真的疯了吧! 他薄唇动了动,看着时沫娇笑连连的模样才顿觉自己被她耍了,当即眉毛一竖冷声道:“时沫,你觉得耍我好玩吗?” “好玩啊,我就想看看,你为了我,会做到哪种地步。” 时沫抱着胳膊啧啧一声,摇头道:“现在看来,你也就是说说而已,男人啊,三分醉就能演的你流泪,更何况你还没喝酒,凌阳,不然你去演戏吧,明年影帝就是你了。” “时沫,你又有什么立场说我不忠,前脚跟我分手,后脚就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我看你就是为了刚刚那个男人,才故意引到我和妙妙出事,好让你得偿所愿的!” 他的身份不够进去宴会,是知道时沫今天和时湛一起来了,才专程过来堵的。 刚刚他在外面虽然没有看清男人的正脸,但是那个男人和时沫说话间的姿态太过亲昵,且时沫在他面前露出的小女儿姿态,是自己也不曾看到过得。 想到曾经一个只会追着自己的人现如今去捧别的男人,凌阳心中就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愤怒,此刻在他心中,公司的危机都排在了后面。 他想让时沫依旧追逐着自己,只有他说不要,她才可以离开。 “你个小沙币。”时沫咬牙低骂一句,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一顿输出: “凌阳我发现你特么脑子被驴踢了吧,那脖子上长得不是脑袋是夜壶吗?里面倒不出是非黑白,只能倒出夜香是吧? 你想自己开脱罪责,就往我身上叩屎盆子,人家叩屎盆子还要去厕所借点,你倒好,直接开口就能喷射。 我就呵呵了,你个烂黄瓜还想蘸琼浆玉液,也不看看自个儿上得了桌不。大家都很忙,谁也别在这里演深情戏码了,以前我追着你,是看着你纯天然无公害,现在你放不下我,不就是想要时家这片地,助你生根发芽嘛! 可是抱歉了,我时家的土地上不长烂黄瓜,以后别来找我了,不然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时沫吐出一口气,说这么多累死她了。 “你!你你!时沫,你!你还是个女人吗?!以前的你去了哪里,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幅蛮不讲理的泼妇样!” 凌阳被怼得差点失语,结结巴巴凑出来的一句话扛不住时沫的狂轰滥炸,一张小白脸憋得青红变幻活像变脸。 身旁的吴芸不知何时正面对着他们,嘴巴无意识张着就没闭上过。 天,她看到了什么,这还是他们时总那娇娇软软的妹妹吗? 时沫冷哼一声,打开车门径直上了驾驶室,对一旁呆愣的吴芸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等吴芸魂飘太空迷迷糊糊上了车后,时沫降下车窗,对还在原地自顾当着抽风箱大喘气的凌阳说了一句: “对了,我是不是女人这件事,你这辈子是无缘知道了,不过你要是再敢来找我,我可以让你是男人这件事,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 她说着朝凌阳扬了扬手机,然后在凌阳反应过来她在拿视频威胁他想要上来抢手机时,一脚油门轰出了二里地,只余车尾气扑了凌阳满脸。 车上,吴芸吓得捉紧安全扶手,频频往时沫脸上看去。 她的欲言又止被时沫瞧在眼里,脚下放慢了速度后抽空转头对她笑了笑,决定先策反吴芸,让她对凌阳以后生不出情意来。 “芸姐,没吓到你吧?我就是太气了,凌阳这个人两面三刀的最会伪装了,你以后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不…不会,我跟凌总又怎么会有交集,不过…沫沫,你刚刚好厉害,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嘘,记得保密。” 等晚上时湛回来的时候已经一身酒气,他今天如愿跟傅尘阅搭上了线,并约定了下次约谈合作的事,难免多喝了几杯。 但就算是半醉的状态,他还是精准的揪住之前的疑惑问时沫: “你和傅总…当真不熟吗?” 时沫:“……”怎么不再多喝点呢。 第16章 无爱女性的首选目标——傅尘阅 周五下午,时湛终于约到了傅尘阅,他带上吴芸和准备好的企划书,去谈合作。 只是刚到约定的酒店包厢,傅尘阅看着跟进来的陌生女人脸色一变,起身和时湛握过手后问他:“几日不见,不知令妹做了什么手术,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样。” 时湛要收回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他本意不想让妹妹和傅尘阅过多接触,所以今天才故意没有带她来,对傅尘阅说的也是找个时间聊聊合作。 只是他忽略了傅尘阅的直白程度,竟是当面挑破了两人未达成的默契。 他官方的笑笑,解释道:“舍妹还在路上,女孩子家嘛,耽搁大,我怕傅总等急了,就先过来了。” “哦~这样子,那行,我们先坐,等妹妹来了再点餐吧。” 傅尘阅话都说到了这里,时湛再无他法,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时沫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一会来这里吃顿饭。 接到哥哥电话的时候,时沫正要去找唐诗,她应了好后不得不放了闺蜜的鸽子,调转车头来了这边。 今天上班她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加西装长裤,将能遮的地方全都遮了起来,时湛见到她时心中暗道自己机智,临时通知让妹妹想打扮都没时间。 “哥,傅总也在?” 时沫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的傅尘阅,她给自家哥哥使了个眼色,怎么没说这人也在啊? 傅尘阅长腿交叠,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微微勾唇,“时小姐不知道要来赴的是我的约吗?” “你这孩子,记性怎么这么不好,都跟你说了是来见傅总,让你稍微收拾一下,你就这样来了。”时湛起身“责怪”地看了妹妹一眼,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又含笑对傅尘阅说道: “傅总勿怪,我这妹妹平时马马虎虎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没事,令妹这般直率,很讨人喜欢的,时总不必说她。”傅尘阅莞尔,抬手给一旁候着的江川打了个手势。 江川会意,走到始终没有说话的吴芸跟前,请道:“吴小姐,我们去另一个包间吧,已经给您点好了餐。” 时湛轻点头,吴芸默默跟着江川离开包间。 偌大的豪华包间内,只剩下了时家兄妹和傅尘阅三人,傅尘阅很绅士的让时沫先点餐,介于自己已经前前后后给了他好多钱,时沫也没客气,大手一挥捡最贵的点,只不过,在最后时湛买单时,脸色多少有点便秘。 傅尘阅对此了然,全程只眸光带笑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让时湛心里拉起了警报,在等待服务生上餐期间,不着痕迹的将话题从谈论妹妹如何如何身上引到了城北那块荒地上。 “傅总,我们时代集团有这个能力,也有完整的设计链,可以保证将那块地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希望您能给时代一个合作的机会。” “欸~时总也是一家之主,应当明白公私分明的概念,今日不谈公事,时总想合作,可以改日来我公司,今天我们就是单纯交个朋友。” 傅尘阅抬手,打住时湛官方的谈话,亲自给两人满了酒,其中一杯放到转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拨,稳稳停在了时湛面前。 时湛跟着淡淡一笑,遥遥敬向傅尘阅,“好,那今日就是朋友聚会,我们不谈公事。” 时沫也确实饿了,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官腔中自顾开吃,傅尘阅不知何时为了方便,已经坐到了他们身边,两人中间只夹着一个时湛的距离, 时沫正吃得欢快,听到傅尘阅那厮口出狂言夸她胆识过人时没注意呛到,猛咳了起来。 时湛还在倒水的时候,时沫的后背上已经落了一只宽大的手掌,傅尘阅一手轻拍着时沫的后背,一手拿起她的水喂到她唇边,嘴里低声嗔怪道: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当真就像个孩子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 回应她的是时沫惊天动地的咳嗽,时湛唰得一下站起身,略有些强硬的从傅尘阅手中“夺”回妹妹,并淡淡谢道: “多谢傅总,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 “行。”傅尘阅歪歪头,单手插兜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 接下来的半程饭局,时沫生怕傅尘阅再作妖让哥哥怀疑,三两口吃饱后借着上厕所的名头遁走。 等她磨蹭着回来时,喝酒的两人觉得无趣已经准备结束。 扯着淡笑送走傅尘阅,时湛关上车门就是严肃的警告:“傅尘阅此人并不像他表面的那般好相处,你以后离他远点。” 时沫觉得哥哥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由凑过去八卦地问道:“详细说说,不然我怕掌握不好远离的尺度。” 时湛睨她一眼,他不是会在背后蛐蛐别人的人,但是事关妹妹,他又不得不说得清楚些。 车厢内,车子缓缓驶进车流,傍晚是社畜归家的信号,车子行驶起来不怎么快,走走停停间,时湛清冷低沉的声音徐徐传来: “傅尘阅,傅家当家人,不谈他在帝都商场上的绝对地位,只论他自身——上有双双植物的父母,下有一不知真实与否的私生子,中间…他手段狠辣,私生活混乱,貌似不喜女色,和他的兄弟们绯闻不断。” 植物的爸妈——没有公婆矛盾。 来历不明的娃——无痛当妈。 还有专爱兄弟们的他——不用旅行夫妻义务,白得傅家一半家产。 哇哦~简直是无爱女性首选目标啊! 时湛说完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转弯时看了眼时沫,想从她脸上看到劝退的表情,不料却看到了她两眼放光的兴奋。 脚下刹车猛然一踩又迫于后面的喇叭声继续行驶,时湛一脸错愕,清冷的声线压不住气急败坏: “时沫沫,你有听我说得吗?他家庭环境和个人品性不行,要远离!” 时沫收起眼底的八卦,清咳一声正色回道: “知道知道,远离远离——” “你,严肃点。”时湛伸手点了下时沫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第17章 傅爷给“兄弟”的排面 有了哥哥的爆料在前,之后时沫给傅尘阅转账转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甚至有些过于热情。 傅尘阅每每看着时沫给他分享的养生强身的窗口都一阵茫然,怎么,这是关心他的身体,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然而他详细问起,时沫总是含含糊糊,只说她都懂,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傅尘阅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屏幕上的兄弟二字哼笑一声,兄弟?挺好。 当时湛正式以时代集团的立场和傅氏集团谈合作时,预约表递到了他面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时代”二字,对江川说道: “吩咐下去,时代来谈合作的人,里面得有我兄弟——” 兄弟二字被他拉长了尾音,江川跟在他身边多年,从中听出了一抹逗弄之意,虽不知老板的兄弟是谁,但话还是原样传了下去。 时代集团总裁办,吴芸拿着第三次被延后的回复小声禀道:“时总,傅氏那边…说,傅总近日行程排满的,要是谈合作的话,得排到下个月末了。” 时湛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清俊的眉眼微微蹙着,“只说了这些?” “嗯…倒还有后半句。”吴芸想了想,把刚刚那条她自觉以为是手下人胡诌的话又拿出来说:“傅氏那边的人还说,‘傅总说了,他这人偶尔也会循个私,若是他兄弟来亲自谈,那他一定推掉一切不能推的,亲自接待’。” “兄弟?”时湛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口中喃喃重复一遍,他可自认为自己和傅尘阅的两面之缘不会上升到兄弟的层面。 可在时代,又有谁值得他推掉一切亲自接见? 办公室两人各自沉默时,虚掩着的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伴随着时沫有求于人时惯用的撒娇声音: “哥,我瞧见咱家车库里多了一辆跑车哎,芸姐,你也在啊。” 时湛轻抬手,吴芸抱着桌上时湛批改好的文件朝时沫点点头,退了出去。 时沫侧身坐到她哥极品红木的办公桌上,荡着一条腿嘻嘻一笑,“那辆法拉利是红色的呢,是哥哥送给我的吗?谢谢哥哥!” 时湛轻哼一声,“等过段时间确定你会好好开车后,再给你。” 自从时沫上次出车祸后,时湛就收了她所有车的钥匙,这才乖了多久,就又不安分了? “是这样的,苒苒今天回来,我要去给她撑腰接机,你就把钥匙给我嘛,我保证好好开,安安全全的。” 季苒平日作风低调,在圈子里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个富二代千金,只以为是个努力上进的普通女孩。 可也由于她的资源一向好,就被有心人士造谣她背靠着金主,是靠卖上位的。 季苒被气得直哭,唐诗作势就要发文骂回去,但被时沫阻止了。 有的事情堵不如疏,造谣这种事你辟了王总的谣,就还有赵总刘总的谣,总不能人家编一次她们辩解一次。 因此,时沫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能不泄露季苒的家世,又能杜绝以后类似的造谣——她去高调给季苒接机,对外就说季苒是她罩的。 时沫以前围着凌阳转时没少露面,这件事在圈子里稍微一查就能遍地出图,网友们都不用费劲扒,就能扒出她是时家的千金作精舔狗大小姐。 季苒和时家千金是好友,用得着去搭那些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大肚腩总?根本没必要啊! 三个人一合计,觉得可行,于是就有了现在时沫讨车的一幕。 时湛目光沉沉,将时沫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在时沫忍不住要在他眼前挥手喊魂的时候,他一把捉住时沫纤细的手腕,沉声问道: “你是傅尘阅的兄弟?” 他问得突然,时沫脑子没转过来时已经顺口答了,“啊,是啊。” 不怪她说话不经脑子,因为这几日,傅尘阅总是会以“兄弟”开头问候她的一日三安,她接话接习惯了。 “什么时候的事?”时湛松开她的手腕,坐正身子正色问。 糟糕,时沫暗暗咬了下舌尖,在哥哥鹰眼的注视下深知不能不答,于是假料里加真言一通糊弄。 说她就是好奇心重,稍微问了一下傅尘阅的私事,谁知戳到了人家幼小的心灵,时沫见不得人家可怜,就说以后她就是他能插两肋的好兄弟,有她在,绝对不会让别人瞧不起他。 “嗯…就酱紫,人家最起码帮过我,还有哥你要和人家合作,搞好关系总是好的吧?” 时沫说完对对手指,抬起明眸小心翼翼地看着时湛的反应。 时湛叹口气,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我是要跟他谈合作,但也没有需要你来打头阵的地步,下不为例,以后还是要尽量离他远点,交好可以,但若是有一天闹不愉快了,他的手段能玩死你。” “哦,知道啦!” 时湛从抽屉里翻翻找找,找到那辆法拉利的钥匙丢给时沫,嘱咐道:“开慢点,刮坏一点就代表你技术不行,以后就别碰车了。” “遵命!”时沫得了钥匙便要走,时湛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了,明天…你陪我去趟傅氏集团。” 时沫转身比了个OK的手势,咧嘴笑得傻气,时湛无奈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妹妹变得比以前听话多了,也亲近自己了。 就是…傅尘阅真的喜欢男的啊!看不出来… 帝都兴安广场,一帮少男少女举着横幅守在出口,横幅上明晃晃写着【苒苒宝贝,妈妈爱你!】 是的,季苒长相乖巧甜美,性格温顺,是个实打实的软萌甜妹子,深得广大群众喜爱,这份喜爱由最初的颜控爱情渐渐变了质,在季苒演了一次某演员的女儿后,就成为了大家的女儿。 时沫开着拉风的敞篷跑车一个甩尾停在了出口,两旁粉丝的目光齐齐被牵引过来,满眼艳羡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子。 女子一身包身短裙,勾勒出玲珑姣好的身姿,一头大波浪披散在身后,挡住了纤细的肩背,方型墨镜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但仅凭出色的身材和露出的精致下巴和形状漂亮的红唇,都能让人想像到摘了墨镜会是如何绝色。 时沫在众人的瞩目中施施然从副驾拿出一碰捧鲜红的玫瑰抱在怀里,然后红唇一勾懒懒靠着车身,启唇说道: “你们也是来接我家苒苒的?” 第18章 富婆姐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舔狗啊 “哇!小姐姐你是苒苒的朋友吗?你好漂亮啊!” “这车得好几百个达不溜吧!姐姐看我!我是你失踪多年的舔狗啊!” “我,我可以爬墙吗?这是哪家的小美女,我又多了一个老婆!” …… 耳边聒噪的夸赞声不绝于耳,时沫被她们的话逗得直乐,她推了推墨镜,大方回道:“我是苒苒的好闺蜜,谢谢你们喜欢我家苒苒,有负责的站姐吗?我请大家喝奶茶。” “我我我,谢谢小姐姐。”一位高挑的女孩从人群里出来,富婆请的奶茶一定很香。 时沫轻笑一声,拿出手机和站姐捣鼓一会儿,给她扫去了一万,“剩下的钱给大家买点礼物,犒劳你们平时帮苒苒辛苦打榜。” 时沫的大气引来一众粉丝的欢呼,纷纷凑上去要和时沫拍照,就算时沫不是明星,就这颜值财富也值得她们拍照发朋友圈炫耀了。 季苒出来的时候,就见远处一堆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此起彼伏的“哇”声传来,她歪头看了看,那些人手上拿的确实是欢迎她的横幅啊? 今天和时沫说好了要走正门,她就没让工作室瞒着行程,有粉丝接机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想着她们可能是在参与什么活动,毕竟现在到处是扫码领礼物的商家做推广,她便站到一旁等了等。 离得近了,她也从只言片语的夸赞中听出了被围在最里面的人就是她的好闺蜜时沫,只不过时沫站在台阶下,粉丝们围在台阶上,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沫沫!” 季苒的声音终于拉回了她的粉丝们,一群人调转方向围住了她。 时沫被挡在外面,她无奈地扬声说道:“姐妹们,让我先过去呗。” “富婆姐姐快请!” “苒苒宝贝,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 时沫给了季苒一个大大的熊抱,末了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周围粉丝立马又是一阵低声尖叫。 季苒眸底闪过无奈,笑着嗔她一眼,姐妹私底下亲亲抱抱都是常事,但被放到大众面前,尤其是酷爱脑补的网友面前,那可就可能性多多了。 时沫混不在意,把怀里的花捧塞进她怀里,然后拉起她的手对粉丝们说道:“姐妹们,要拍照赶紧拍,我要带我们苒苒去吃饭咯。” “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 “走路小心点,别磕坏了。”时沫笑着接了句身边一个萌妹子的话,主打已读乱回真假参半。 有时沫的珠玉在前,这次粉丝们没有缠多久,就乖乖目送她们离开,时沫坐到驾驶室上,稍稍拉下墨镜俏皮又妩媚地朝粉丝们Wink一下扬长而去。 刹那的美貌袭击让粉丝们呆了一瞬,想拍下时沫真容时却已经晚了,粉丝们连声可惜,一人却兴奋地跳起来:“哈哈,我录视频了,富婆姐姐的美貌我捕捉到了!” … 晚上闺蜜局还没散,关于时沫和季苒的热搜已经顶到了前排,底下评论确如时沫所预料的,对季苒的后台有了新的认知。 但坏就坏在,时沫在机场秀的太过,导致一些路人直呼她和季苒不对劲,给她们排起了tp之分。 对此,时沫和季苒都没有做出回应,越是扑朔迷离,越是能勾得她们抓心挠肝,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去造谣她和其他人了。 “你跟小苒的事,需要我出面解决吗?” 时沫刚回家,坐在沙发上的时湛放下手里的平板,出声问道。 时沫换了鞋子坐到他跟前,扫了眼平板上关于自己和季苒话题前面的“爆”字,笑了笑:“没事儿,正合我意。” 她把网上关于诋毁季苒的事简单说了下,时湛沉吟片刻,只清清冷冷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时沫聊了几句明天要去傅氏的谈合作的细节便去睡了,不知道哥哥的书房亮了半夜的灯。 第二日,时沫再看手机时,网上关于她的热搜已经掉到了十几上,并且她故意露出大半张脸的照片视频也找不到,只有她和季苒在一起的背影和模糊的侧脸。 想着可能是季家人出面做了处理,时沫没再管,总之拉偏风向就行了。 她收拾好自己跟着哥哥去了公司,今天下午还要去傅氏一趟。 早上过得平静无波,中午的时候,时沫和吴芸几个秘书去食堂吃饭,时沫觉得今天的同事们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频频往她们这边看呢? 秘书办的人和楼下的普通员工不太打交道,唯一交流的就是各部门的领导,但那些员工也不会到不认识她们几个而好奇观望的程度。 “他们好像在看我们?” 吴芸放下筷子走过去,一阵交流后脸色不太正常的回来,时沫见状也不吃了,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吴芸欲言又止,在时沫沉冷的目光下终究是打开手机微博界面,一进广场,那个大红的“爆”字又和时沫连上了线。 “沫沫,有人在网上爆出了你之前和凌总的事,言词…对你不利。” 时沫拿过她的手机点进那个标题匆匆看完,末了冷呵一声,“我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有人皮痒了,挺好,你们吃,我去处理点事。” 在时沫走后,秘书办的其他人凑到一起去看那则帖子,一目十行之后又回看了一遍,齐齐抬头看向吴芸: “沫沫…是时总的亲妹妹啊!” … 外边烈日炎炎,马路上车流不多,红色跑车在车流中疾驰而过,带走地面上升腾起来的热气,轰鸣声从市中心一直持续到了北区。 这片住着的都是帝都要上不上,要下又还行的人,时沫对这里可谓是十分熟悉,因为凌家就在这一片住着。 但她今天来不是找凌阳,而是找这条街最外围的姜家。 能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凌阳之间的关系,又把凌阳的小青梅说得那般无辜可怜的人,不是姜妙妙还能有谁。 自从上次在云间水榭揍了姜妙妙后,她就再没正面对上过这人。 本以为自己正式宣布和凌阳分手,那个女人在得到凌阳后会把精力放到他身上,可现在,竟然又来招惹她。 呵,既然你上赶着找死,那就先收点利息吧。 第19章 下一条热搜 时沫关上车门,手里提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一路划着地面停在最边上的小别墅门口。 “嘭!嘭!嘭!” 连着几下砸门过后,里面传来一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来了来了,谁啊,大中午的这么敲门报什么丧!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女人的声音由模糊到清晰,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大门也随之打开。 姜夫人刘媛气势汹汹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艳丽女人后愣了一瞬,后皱着眉不悦道: “时沫?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怪她没有第一眼认出时沫,因为之前时沫觉得凌阳喜欢姜妙妙那款白莲花类型的,就有意无意的也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艳丽张扬,穿白裙不化妆,说话也温温软软尽量不大声。 刘媛认识时沫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走清纯风,现在的时沫重新做回了自己,张扬而艳丽的气势打扮,丝毫看不出以前窝囊的样子。 时沫把球杆往自己身前一杵,对着屋内就喊话:“姜妙妙!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发微博,你没本事见我吗?” “哎哎哎?时沫,你别乱喊啊,小心我告你骚扰罪。” 时沫拨开刘媛横在身前的手,她个子比刘媛高,现下下了车她又换了高跟鞋,刘媛在她眼前就是个小蚂蚱。 “姜夫人,为了你闺女的声誉着想,我觉得你还是让我进去再说比较好,不然我这大嗓门,可保不准这一条街的人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你!”刘媛被噎住,眼睁睁看着时沫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家客厅。 门口的吵闹终于引来姜妙妙的注意,她睡眼惺忪的从楼梯上下来,迷蒙中看清自家屋里站着她最讨厌的女人后立马清醒。 “你来我家做什么?”姜妙妙几步下了楼梯,站在时沫较远的地方与她对峙。 时沫在手机上点动几下,随后球杆一挥打掉面前一个碍眼的花瓶,往前一步直逼姜妙妙。 母女俩被吓到,刘媛大喊着:“时沫,你私闯民宅破坏物品,我要报警!” “妈快报警,她疯了!”姜妙妙被时沫的狠决吓了一跳,忙退到刘媛身边,两人并肩相扶,面前的时沫好似洪水猛兽一般。 “报,快点报,最好让更多的人看见你闺女和别人的未婚夫苟且的画面,那才刺激呢。” 时沫慢慢悠悠的把亮着的手机屏幕展示给两人,顺便好心的加大了音量。 对面的两人眼睛逐渐瞪大,姜妙妙看着里面熟悉的身影脸色一变,她给刘媛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着痕迹的呈包围式靠近时沫。 姜妙妙眸底闪过狠辣,她家没有监控但外面有,只要警察来了自然能看到是时沫带武器强闯的她家,那她和妈妈正当防卫,稍微过度一下也理所当然。 “时沫,你手里竟然有这个视频,怎么?你是嫉妒凌阳哥哥最先成了我的人吗?” “呵。”时沫嗤笑一声,将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我可怜你,费尽心思得到了一个废物,是情比金坚决定以后陪他吃土吗?” “你就是嫉妒!凌家家大业大,小小的一个波折又怎会过不去,以后我就是凌家少夫人,而你,只不过就是一个得不到爱而发疯的蠢女人!” 姜妙妙最后一句话落,猛地冲上前去要抢夺时沫的手机,时沫一抬手,轻蔑地俯视着她,“你抢,抢走摔了我还有电脑上的备份,电脑上没了我优盘上还有,十几份呢,你抢的完?” “时沫!!你狠!” “谬赞谬赞,比起你们的手段,我还得再努力追进。” 见她的话让姜妙妙母子冷静后,时沫坐到身后的茶几上,问道:“微博你发的吧,删了,并且道歉,不然…下一条热搜就是你和凌阳的激情床.戏了。” 姜妙妙不服,但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凌阳和凌家人更加讨厌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自从凌阳和时沫退婚后,她见过凌阳的次数屈指可数,去凌家找,也只会被狗眼看人低的凌夫人拒之门外。 姜妙妙受够了被那些上层人士瞧不起的日子,想要挤进去,就只有牢牢攀住一直对他偏爱有加的凌阳。 “好,我删,我道歉!”姜妙妙几乎是咬牙回道,“但是时沫,你要说话算话,否则,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也会带你一起下地狱!” “乖,这次就放了你,下次再惹到我,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时沫起身走到姜妙妙跟前,微微俯身施舍地对她笑了笑。 身后大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一阵打砸声,时沫脚步未停,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姜妙妙,还没轮到收拾你呢,既然你这么等不及,那就勉强送你一点小礼物吧。 时沫刚把车子停到公司楼下,就见时湛匆匆出来,看样子是急着去哪里。 “哥!你去哪儿?”时沫隔着车窗喊住他。 “你没事吧?”时湛匆匆上前来,刚接到吴芸汇报的时候,他马上让公关部降热搜。 等他腾出手来去找时沫,时沫已经功成身退回来了。 时沫悄悄把球杆往里藏藏,下车关了车门立马凑到哥哥身前,委委屈屈道: “哥,姜妙妙在微博上骂我,骂得可难听了。”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在处理,你有没有受伤?”时湛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 时沫摇摇头,乖乖巧巧地答道:“没有,我只是去跟姜妙妙讲了讲道理,没动手。” “以后不能在孤身涉险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处理。” 时湛又和她一起返回大楼,下午还要去傅氏。 姜妙妙的速度很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ID名为渺小的网友发了辟谣贴,推翻了之前关于时沫的恶意言论,说是自己听信谣言不知全貌就着急置评,对不起时沫云云。 时沫在微博上艾特了她,态度很刚:【亲,下次再调皮,姐就赏你铁窗泪。】 紧跟着,季苒也转发了她的话,并评论:【支持沫沫,抵制绿茶。】 季苒和时沫的CP粉刚因为时沫和凌某的传闻而心碎,现下澄清后又活跃了起来,不过这次风浪不大,稍有苗头就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压下去了。 时沫在网上火了一把,但外界只知她是时家千金,却没有她的正脸照。 傅氏集团一楼,前台早早得了江川的指令,在看见时湛和时沫亲自过来后连忙迎了上去,帮她们打开通往总裁办的专属电梯。 第20章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傅氏大楼顶层,装修冷清简单,秘书办和会议室以及傅尘阅的办公室,都好似被锋利的刀剑割裂成一块块,外围用冷硬的贵金属包围,处处透着非请勿入的冷漠。 江川在前面领路,时沫好奇地观望着,心道傅尘阅那么撩骚的一个人,怎么办公环境布置的这么性冷淡呢? 难道是因为他喜欢…那啥的原因? 胡思乱想间,江川停下脚步叩响傅尘阅办公室门,重金属的门框上有个小喇叭,里面传出经过电流传送后有些失真的男音: “进。” 时湛带着人进去的时候,傅尘阅正埋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听见进来人的动静后,他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眸子里的淡漠在看见他们后快速消散。 “时总,好久不见。” 时湛回握了下傅尘阅伸来的手,脸上笑着心里吐槽:你要是不作妖,我们早就可以见了。 “傅总贵人事多,是我们今天叨扰了。” “不叨扰,期待已久。”傅尘阅自动忽略掉一旁的吴芸,目光定在时沫身上,伸手问好:“时小姐,几日不见,又漂亮了。” 时沫大大方方握住他的手,言语间比她哥熟稔自然多了:“傅总,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容易,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时湛眉头微蹙,怎么看怎么觉得傅尘阅这个老狐狸心思不纯,可妹妹都求证过了,他不应该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与办公桌隔着一道屏风,就是宽敞的会客室,三人落座,两边的助理各自站在他们老板身后。 简单的寒暄过后,时湛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上,这次傅尘阅没再推辞,与他细细说着时湛所提供的方案可行性。 时沫在一旁认真听着,耳边两人淳淳磁性的声音好似带着催眠效果,没多久她就忍不住犯了困。 时湛正谈得兴起,别看傅尘阅这个人瞧着邪气的很,但业务能力没得说,几句话就点出了未来发展的关键,也犀利的提出了不足之处。 时沫的脑袋靠到他后背上的动静打断了他的话,他回头看去,只见自家妹妹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会睡姿不乖,脑袋歪在了他的背上。 对此时湛表现的习以为常,腾出一只手扶起时沫,给她调整好靠姿的同时,和傅尘阅的谈话并没有中断。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傅尘阅长腿交叠,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他狭长黑沉的眸子望向时沫,轻笑说道。 “让傅总见笑了,舍妹调皮,自幼坐不住,让她听长篇大论十次有九次半就能睡着。”时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在纠结要不要叫醒她,便听傅尘阅低笑道: “挺可爱的,跟傅修尧一个样儿。” 傅修尧,就是那个傅尘阅对外宣称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外界传闻其实是他自己的私生子的那个孩子。 往常,傅尘阅不会跟别人聊起这件事,但现在看到似曾相识的场景,就想说一嘴。 时湛很有分寸的只笑笑,没有八卦的追根究底求证。 两人一直谈到了下午五点,正好到了饭点,随着时沫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傅尘阅结束了这次谈话。 “今天就到这里吧,时总来了我这里,总要给我个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楼下餐厅定好了桌,赏个脸?” “我的荣幸。”时湛稍稍整理一下衣袖,颔首回答。 刚睡醒的人左看看右看看,问:“聊完了?” 时湛一脸无语,一下午的交谈他被傅尘阅的见识折服,这会也不顾及他还在,怼起自家妹妹毫不留情: “没,等你做梦梦到一个更好的方案后我们再继续。” 时沫嘻嘻一笑卖乖讨饶,她平时都有午觉的,只怪今天中午去和人“讲道理”耽误了时间没睡觉,不然她这会一定可以撑住的。 傅尘阅在对面看着兄妹俩的互动,幽深的眸底不知不觉浮上一抹艳羡,又很快被他藏进深处。 去吃饭的时候,吴芸便带着所有资料先行回去了,只剩下时家兄妹和傅尘阅面对而坐。 期间,傅尘阅不经意地开口问时沫,“网上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时沫愣了下才想起他说得是什么,摆手忙说不用,“小事,我都解决好了。” “嗯,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就说,都是兄弟,不用跟我客气。”傅尘阅唇角的笑意味不明。 时湛心想,挺好,不是姐妹就行,不然…他看着身形高大有力的傅尘阅,脑子里开了小差。 “行啊,那你等招标会上,给我们走个后门?”时沫笑嘻嘻地插科打诨,自从成了兄弟后,傅尘阅也不让自己每天给他转账了,零花钱保住了,她觉得傅尘阅这个兄弟她浇定了! 傅尘阅轻哼,“这个不行,公是公,私是私。” “开个玩笑。” 时湛和傅尘阅都是阅历颇多见识丰富的人,再加上时沫时不时的皮一下,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几人分开前,约定了下次有空再聚。 时湛今天收获颇丰,回去就加班整理了今天傅尘阅提到的几个点,明天去了公司好让设计部的人再重新改一改。 这次只要和傅氏的合作成了,公司以后往地产方面发展就有了门路,傅尘阅此人,交好为上,不宜得罪。 他给吴芸发了消息通知明早开会的事,平时秒回的人今天却迟迟不回,时湛想着女孩子可能晚上在护肤忙着,便关了电脑去睡觉。 次日一早,他才看到昨晚三点多的时候吴芸给他回的消息,说是病了,想请一天假。 吴芸平时很少休息,他想了想也就批准了,只是昨天改了的方案需要有人整理,他在微信上挑挑拣拣着看让哪个秘书去做才合适。 时沫下楼难得看见哥哥便秘的表情,随口问了句,得知他是在挑个临时顶替吴芸的助手而挑不出一个能比得上吴芸的人时,立马自告奉勇: “找我啊!昨天虽然我被你们念经的嗓音哄睡着了,但去之前我可是仔细研究过方案的,加上你改的,我整理一下绝对没问题。” 时湛表示怀疑:“你行?” 时沫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她很行,一场两小时的会议她在一旁处理的有条不紊,就和吴芸一样,能跟上时湛的步调,对此时湛心中暗暗满意,嘴上却还在说着以后还是要多跟吴芸学习的话。 时沫吐吐舌头,心道吴芸要是一直这么忠心倒还好,要是还和前世一样走了歪路,那你身边可就剩妹妹我啦! 吴芸的家人不在帝都,平时的生活被工作填满,两点一线过得规律又机械,时沫忙完了手头的事,决定代表公司去慰问一下她。 第21章 哦哟?这就上钩了? “岩松路,五百二十三号,是这儿了吧?” 时沫对比了下手机上的地址,再三确认后收好手机往单元楼走去。 这片离市中心较远,是一片要拆不拆纠结好多年的旧楼房,小区外面直通着马路,每个单元楼只用生锈的铁栅栏保护着。 时沫提着果篮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刚好有人出来后她跟着挤了进去。 一路步行到七楼,时沫讶异吴芸竟然会住在这里,以她如今的工资,完全可以在市中心租一个宽敞的房子了,怎么会依旧挤在这里呢? 一梯两户的房子,时沫找对七零一是哪间后敲响房门,等了很久,里面才传来女人稍微暗哑的声音:“来了。” 吴芸刚定了外卖,以为是外卖员来了,开门就先伸手,“给我吧。” 嗯? 时沫看了眼手里的果篮,不解但是听话的递到了吴芸手里,当吴芸察觉到不对时,她一抬头就看见时沫笑盈盈地站在门外看着她。 “时小姐,您怎么来了?!” 吴芸说着,用手拨了拨颊边的长发,试图掩盖住什么,她握着果篮堵着门口,也没说要请时沫进去的话。 但时沫却好像看不懂她的意思,歪歪头俏皮地问她:“怎么,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芸姐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吴芸遮遮掩掩,“屋里乱,还没来得及收拾。” “没事,听说你病了,我代表我哥来看望一下你,你休息,我可以帮你收拾的,走吧,快别站着了,瞧你脸色差的。” 时沫边说边拉着吴芸的胳膊,不由分说走进屋子。 里面入户是小的两室一厅,不似外面的颓败,屋子里布置明镜整洁,哪有她说得什么乱糟糟,时沫暗暗挑眉。 进都进来了,吴芸也不好再赶人走,招呼她坐下,自己去给她倒水。 在明亮的环境下,时沫注意到吴芸嘴角的青紫,关心道:“芸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完全可以跟我说得,就算我解决不了,还有我哥呢!” 吴芸轻碰了碰嘴角,知道她是看见了,坐到对面神色低落了些,轻声道:“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没什么的,我自己能解决。” 原来是家事,这世上的人不论在外是光鲜亮丽还是腐朽颓败,唯一不能左右和逃离的就是家事了。 时沫深有所感,柔声安抚了几句。 “芸姐,我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吗?”时沫坐了会儿,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 都怪来时贪嘴,多喝了一杯豆浆,在人家家里用厕所,这可不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 吴芸指了下厕所的方向,“那里,你随便用。” 从吴芸干脆利落的外在就能看出,她内里也不会多邋遢,从客厅到厕所,都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台面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摆出来。 时沫洗手的时候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眸光一垂无意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亮色。 几分钟后,时沫从洗手间出来,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提出了告辞: “芸姐,那我就不耽搁你休息了,要是明天还不舒服,那就多休息两天,我哥那里我帮你说。” “好,谢谢时小姐。” 时沫没再纠正她的称呼,微点头在她的目送下离开了吴芸家。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程,时沫将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点开她之前拍摄的照片,放大仔细看。 这只手表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正是凌阳的。 前世她没少给他买名贵的手表,但在凌阳的手腕上,经常能够看到这只才几万块的表。 她也问过为什么对这只表这么情有独钟,那时凌阳是怎么说得呢? 他说,这只表戴习惯了,懒得换。 好敷衍的借口,时沫真想冲进前世,给自己两个大逼兜。 她隐约想起那天去找姜妙妙,她的手上也戴了一只情侣款的女表,和这个价位款式都是一样的。 上辈子自己被瞒的深,结婚后并没有机会见姜妙妙,现在她和凌阳的婚事吹了,按照时间线,应当就是这前后送的了。 呵,不是戴习惯了吗?怎么会丢到吴芸家里。 还有…吴芸,真是可惜了呢,她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时沫关了手机径直回了公司,破天荒的积极参与这次的项目。 时湛对此只以为她懂事了,也乐意教她,事无巨细的给她认真分析着,时沫在接连被夸了两天后,提出要负责这次项目的要求。 “你能行?”时湛眉头一扬怀疑指数拉满。 “你看你,又不相信我,不然我立个军令状?” “那倒不用,你要是想接手,就要力争做到最好,这个项目关乎我们公司能否更上一层楼,当真不会掉链子?” 时沫站姿端正,包身短裙将一双长腿衬得更加优越,她俏皮地敬了个礼,“时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时湛沉吟片刻,允了她,“那行,就交给你了。” 时沫嘻嘻一笑,临出去前向他讨了个人,“哥,能把芸姐借我几天吗?” 时湛烦她,摆摆手算是默许了。 时代集团涉猎颇广,设计是其中较为出色的一环,旗下工程和服装都有分公司,时沫从总裁办下放到设计部,专程盯着这次的大工程。 吴芸在家休息了三天,再来上班后她表现的和平时无意,时沫也只当不知道她的家事,有什么问题都找她询问。 设计部每天弄好的稿子和策划,都会由她亲自保管封存,做好这一切后,时沫照常下班——蹲人。 连着三天,她都在吴芸楼下看见了凌阳,由起初的只能在楼下聊会儿,到最后的能到楼上待十几分钟。 按照这进度,时沫心想,今天该会待好久了吧。 她把这些照片匿名发给了姜妙妙,加上前几日把她联系方式放到相亲网上的事,够她安分几日了。 做完这些,时沫给傅尘阅打去电话,那边刚传来接通的声音,她就尾音略扬道:“大兄弟,出来喝一杯?” 正在处理手头文件的傅尘阅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确定是时沫后轻笑出声:“怎么,时小姐这是终于空闲下来,舍得翻我牌子了?” “翻,好兄弟的牌子必须翻,就问你敢不敢来?” “不敢是小狗。” 第22章 共饮一杯算不算接吻呢 时沫约的地方是个私房菜馆,傅尘阅到的时候,她正在烫茶具,见状他失笑道:“你说得喝一杯就是喝茶?” “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喝,你说对吗?”时沫回给他一个超亲切的笑,瞧在傅尘阅的眼里,无端有种小狐狸要挖坑的架势。 他喉间溢出磁性的低笑,“倒也是,重要的是人。” 时沫按响呼叫铃,过了一会儿服务生鱼贯而入,数道特色佳肴齐齐摆上桌,时沫挥退服务生,亲自给傅尘阅布好碗碟筷子。 “尝尝,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家的招牌菜全在这儿了。” 傅尘阅进来后脱掉了外面的西装外套,白色立挺的衬衫被他解开两个扣子,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他姿态随意,动作潇洒,单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时沫今天映衬今日的饭店风格,穿着淡黄色的修身旗袍,一头乌发被她用发簪挽住一半,剩余的垂在肩头。 浓颜系的容貌都不需要过多修饰,只是轻点红唇,一举一动都像仕女图上的美人儿。 两个养眼的人坐在一起,给清冷沉静的古风包间添了一抹亮色。 傅尘阅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若是不知道他的喜好,时沫一定觉得他很失礼,但在明知他不喜女色的前提下,被他这么看着,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开玩笑道: “吃饭,我脸上没菜,下不了饭。” 傅尘阅夹起时沫给他夹的黄酥鱼尝了一口,轻笑:“美人当前,秀色可餐,远比佳肴更吸引人。” “这话你也就在我跟前说说,可别在你…咳咳,在你对象跟前说,不然他该吃醋了。” 时沫及时把未出口的“男朋友”三个字改了。 坐在对面的傅尘阅差点被噎住,他不动声色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语调轻扬:“哦~我的…哪个对象会吃醋?” “这…你说哪个就是哪个啊,难道说…你有好几个?” 说罢,时沫身子前倾端详着他,在傅尘阅戏谑的眸光下,她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鲜香的葱爆海参,一言难尽地说道:“多补补。” “噗嗤”一声,傅尘阅肩头耸动笑出声,醇厚磁性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包间里,听着能让人骨头都酥一截,时沫在心里再次惋惜。 他要是没那癖好的话,指不定能造福多少声控手控颜控的LSP啊! “时沫,我现在对你可真的是越发感兴趣了。”傅尘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撑着下巴含笑望着她。 时沫忙摆手,“打住,即为人夫,就要有边界感,我一向拎得清。” 傅尘阅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哪里来的对象,让时沫误会成这样,但逗她又好有趣,他就懒得解释了。 两人边说边聊,一顿饭吃得漫长而有趣。 撤了残羹剩饭后,时沫亲自给傅尘阅煮茶,两人围炉而坐,周身氛围和谐的像一幅唯美的画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傅尘阅啄了口时沫递来的热茶,微微挑眉,味道还不错。 见他喜欢,时沫便放开了手脚展示自己学来的茶艺,莞尔一笑回他:“瞧你说得,都是兄弟,说什么奸啊盗的,今天来,就是请你帮个小忙而已。” 啧,还是不开口说话的好,美人美则美矣,奈何长了一张嘴,破坏气氛。 傅尘阅暗暗吐槽一句,做出请的手势:“说说看。” 时沫妩媚一笑,倾身凑过去与他耳语一番,骤然间充斥口鼻的淡淡香气让傅尘阅不由后背一紧,他懒散的姿势不知何时变得僵硬了些。 女子清丽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周遭好似一瞬间被抽干了空气,只余鼻息间那点稀薄供他喘息。 傅尘阅眸光定定落在女子白皙明艳的脸上,今日的她淡妆浅抹恰到其处,漆黑纤长的睫毛在说话间一闪一闪,好似蝴蝶般灵动俏皮。 瞳孔黑白分明,透着亮晶晶的水汽,和孩童一般清澈。 离得近了,她脸上的绒毛也瞧得分明,从滑嫩的苹果肌上,到挺秀的鼻梁,再到精致的鼻尖,最后,他的目光停在女子一开一合的唇上。 看着好软,尝起来…会是甜的吗? 他正要随着心意尝试一下,眼前的人却已经说完了话,退回自己的座位。 时沫眨眨眼,问:“怎么样?这个忙帮不帮?” 回答她的是傅尘阅的沉默注视,时沫在他眼前挥挥手,夸张道: “不是吧大哥,这点小忙你都不帮吗?这对于你的公司来说又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咱俩的感情还抵不过这点小事??” 时沫气鼓鼓地,大有他不答应就要开闹的架势。 而前一刻还在出神的人却又重新靠了回去,喉结轻滚嗓音比之刚才低了一个度:“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时沫:“……”大哥你真行! 介于她是求人办事的,时沫只能好声好气像哄着大爷一样又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这次为了让傅尘阅听清的同时,又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她索性坐到了傅尘阅身边,将刚才的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噼里啪啦一通说完,时沫仰头干了手边的茶水,呼!嗓子都说干了。 傅尘阅视线从她手里的茶杯上划过,眸底爬上笑意,点头道:“嗯,这次听清了,我可以帮你。” “好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人!”时沫小手一抬重重拍了下傅尘阅的肩膀,后者嗓音淳淳,凑近她幽幽道: “时沫,你刚刚…喝了我的茶。” 时沫:“……”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 傅氏集团放出消息,于一周后进行公开招标,其中不光有设计权,还有百分之十的土地入股权。 虽然百分之十在帝都寸土寸金的地价上要一次性拿出好多,但后期的回报绝对能翻好几番,就凭这一点,抢着入股的人数不胜数。 时代做方案的时候做了两手准备,拿不下设计就拿下入股权,怎样都是赢面。 临近招标的时候设计部和策划部开始加班加点,时沫也陪着他们,等设计总监拿来最终定好的图纸后,时沫看过一遍将其放进文件夹,招呼她们快点下班休息。 经过秘书办时,时沫打着哈欠对吴芸说:“芸姐,还不下班吗?” 吴芸手上敲着字,抬头对她笑笑:“快了,你先回。” 第23章 你喜欢傅尘阅? 傅氏集团的招标会就定在七月的第一天,会议地点设在集团旗下的星海大酒店,时沫到时才发现,这里竟是上次她录下姜妙妙和凌阳苟且的地方。 现下一切就都想得通了,为何傅尘阅作为帝都本地人,会出现在酒店里。 合着整栋楼都是人家的,他就算脱光了睡在一楼前台桌子上,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楼上休息的傅尘阅打了个喷嚏,眼神淡漠地抬头瞥了一眼空调温度,一旁的江川很上道的默默调高一度。 时湛从一旁虚虚护了时沫一把,叮嘱道:“看点路,一会儿人多,找准我们的位置坐好就别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时沫无奈地瞥她哥一眼,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职业西装,西装外套扣子敞开,露出不盈一握的小腰,胸前腰后波涛饱满,严严实实的穿搭在她身上却无端有些勾人。 周围时不时有人往她身上瞧,时湛对此有些不满,一直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边。 时代集团今天来得人里还有吴芸和另外两个副总,几人一个圆桌,坐在一起默默观察今天的竞争对手。 竞标的所有公司资格预审筛掉过一批后,留下的还有一百多家,竞争可谓很强大。 时沫初入商场,认识的人不多,但她视线转了一圈,还是看见了两张熟面孔。 一个是赵蓉,还有一个傅尘阅的好兄弟,谭文松。 赵蓉的脾气很合时沫的胃口,她对这个飒爽豪迈又不失美艳的姐姐很喜欢,两人远远对上视线后,时沫朝她猛挥手。 人群中很亮眼的赵蓉不知和谭文松说了什么,两人分开,赵蓉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蓉姐姐,你也来啦!” 赵蓉靠近时沫,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都在这儿,我能不来吗?” 时沫长长的“咦”了声,“我才不信,你也是来参加竞标的吧。” “答对了,小沫沫,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来跟姐姐说说,你们的设计稿是什么,我参考参考?” 赵蓉话音刚落,两人身后便传来时湛清冷的声音: “少在这里祸害我妹妹,她是笨了点,又不是傻。” 赵蓉赏他一个白眼,勾着时沫的肩膀悄悄问她:“你哥嘴这么碎,你受得了他吗?要不要姐姐帮你收拾收拾他?” 时沫眸中划过八卦之色,想到上次几人之间诡异的相处,她由着赵蓉拉着自己往一旁走去,一边问她: “蓉姐姐,你喜欢我哥吗?” “什么玩意儿?!我喜欢他?妹啊,咱不讲冷笑话哈。”赵蓉声量拔高一瞬,发现她们被其他人关注后连忙降低了音调,解释之着急在她万事都混不在意的性格下尤为突兀。 时沫挑挑眉,换了个人问:“那你喜欢傅尘阅?” 赵蓉摸摸时沫的额头,一脸的狐疑:“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说起胡话了,我喜欢那阎王做什么,嫌命太长了吗?” 时沫表示费解,她一个都不喜欢? 活跃在心头的八卦毫不留情地被浇灭了一大半,时沫心想问都问了,不如问问傅尘阅的八卦,依着他们两家相熟的样子,赵蓉应当知道的很多。 就从他跟哪个兄弟有一腿开始! 时沫拉了拉赵蓉的袖子,示意她附耳过来,“那你知不知道…” “嗯?知道什么?” 赵蓉等了会没等到下文,好奇的往她脸上看去,只见刚刚还一脸八卦的小妹妹,这会儿眼神很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 男人一身银色西装,额前留着时下奶油小生最流行的四六分碎盖刘海,一头栗色的短发衬得他皮肤更显白皙。 赵蓉撇了撇嘴,低声吐槽:“长得还没我man,这小身板经得起我一拳头吗?” 时沫眼神从凌阳身上淡淡掠过,好似不认识这个人一般,他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凌阳出现后,她注意到吴芸眼神闪闪躲躲,哥哥问话都有些走神,对此,时沫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拉着赵蓉落座。 好戏,即将开始。 今日的会议由江川主讲,傅尘阅在开头起身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后便落座旁观,把玩着手里那只价值六位数的钢笔,只在一轮接一轮的讲解过后,惜字如金的投出最关键的一票。 在经过价格和设计满意度的对比筛选过后,初次又淘汰了一半,时沫被这种紧张的角逐氛围感染,今天听着台上的长篇大论也没有困意,眼神灼灼地看着台上。 时湛唇角轻扬,欣慰于她的敬业,低声说道:“别紧张,我最中意的是那百分之十的入股权,设计就算不中标,该发的奖金也不会少。” “不一样,这个设计稿,废了我好多心思,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时沫轻扫一眼坐在最后面角落位置的凌阳,眼里的光晕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透出一抹狡黠。 时代集团的位子托了“好兄弟”的福,设在最前排,坐在她侧对面的人余光一直注意着她。 在她转头看向凌阳时,他的目光也正视过来,因为距离的缘故,眼里的深沉被弱化许多。 而在时沫收回视线时,他也微微转头将目光重新投向激烈的讲台上,然后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否”字。 很快轮到了时代集团上去,时湛心态很好,轻抬手指示意吴芸上去讲解。 吴芸脸色比往常更白,得了指令后从电脑包拿出电脑,心跳如鼓地缓慢走上台。 时湛在底下看着助理今日的表现微微拧眉,就算他更中意入股权,但若是两者都能拿下亦是好事,吴芸今天怎么了?磨磨蹭蹭的。 他的疑惑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吴芸在插上优盘后,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开口:“时,时总,数据…不见了!” “什么?!” 饶是时湛再冷静的一个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是失了仪态,匆匆上去查看! 结果可想而知,真的不见了,恢复都恢复不了的那种。 “怎么回事?不是临走前才检查过的吗?”时湛微愠,声音沉沉问她。 吴芸咬着下唇不敢看时湛的眼睛,摧残了一会儿她的唇瓣后,声音闷闷地答:“临走前,是沫沫检查的。” 第24章 脸好看有什么用,得腰有劲儿啊 偌大的大厅里,几百人的声音重重叠叠好似伏在耳边聒噪,傅尘阅终是换了一开始的懒散姿态,将自己矜贵的后背从椅背上移开。 他看向时沫,狭长的眸子轻眯,无声询问着什么。 时沫视线与他匆匆一撞便淡然移开,她拍了拍赵蓉放在自己膝头关切的手背,起身撩了撩耳边的长发,对时湛说道: “可能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时总,不如先让其他家开始,我们往后稍稍,看看能不能恢复数据。” 时湛目光从妹妹淡定的脸上停留两秒,从小到大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会放什么屁的默契,让他直觉这件事其中必有蹊跷。 在时沫对他轻眨眼睛的同时,时湛重新恢复沉静,淡声道:“先下去,一会儿再说。” 吴芸连连道着抱歉,抱着电脑跟在时湛身后下了台,在重新落座前,眸光隐晦地朝一个方向看了眼。 傅尘阅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他点开查看,然后轻挑眉头往时沫的方向看去。 时沫朝他轻点头,两人之间的互动只在转瞬间,并无他人察觉。 就在下一家准备上去时,傅尘阅屈指轻叩桌面,淳淳磁性的声音通过面前的麦克风精准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 “既然时代没有讲成,那这个空位可以由后面八十四家中的任意一家补上,为公平起见,我们摇号。” 他的话音落下,江川已经在大荧幕上开始号码滚动,一共一百三十八家,除去已经表决出来的,剩余八十四个号码公平公开地出现在大荧幕上。 江川点动鼠标,数字开始依次极速跳跃,除了原本打算上台的下一家公司代表人有些不悦外,其他人都很高兴。 毕竟早死早超生,越到最后评审团越疲惫,很有被粗略筛掉的可能。 有机会冲到前面,自然双手双脚支持。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荧幕上,傅尘阅淡漠的眼神轻扫过上面的数字,薄唇轻启说了个“停”字。 江川随即点动鼠标,屏幕上还亮着的唯一号码牌是——138。 “哇!!是我们!凌总!是我们啊!” 人群中有人欢呼出声,坐在最角落的四个人站起身,在一众坐着的人里格外显眼。 这可是今天的最后一家,竟然能跑到前面去,真是幸运。 凌阳红光满面,他往时沫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势在必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等他拿下傅氏的合作,区区三亿他哪里还用得着时家帮忙,届时凌家危机一过,他要让时沫跪着求复合!! “他也在?” 时湛语中的嫌弃很明显,甚至觉得晦气,偏偏被凌阳顶替了原本属于他家的机会。 时沫亦是一派惊讶,“是哎,他怎么也来了,凌家的设计团队,能做出什么花儿啊,你说是吗,芸姐?” “哐当”一声,吴芸手边的水杯被她慌乱间打掉,水流到了她的衣裙上,她正要起身去洗手间处理,时沫按住她的手,抽出两张纸压到她湿了的裙子上。 “先用这个将就将就,这会儿离开可不太礼貌。” “…好,谢谢。” 吴芸手心下的纸巾迅速被水渍蔓延浸湿,微凉的触觉直达她的手心,她莫名打了个寒颤。 时湛这会儿眸子里半是猜测半是疑惑,身子都不由坐得笔挺,注视着大步上台的凌阳。 头顶着繁复贵气的水晶灯,所有人都坐在台下,凌阳这几日被姜妙妙和公司的双重麻烦侵扰的心绪豁然开朗,他就该是这样的,站在高台上让人们仰望。 什么时湛,什么傅尘阅,给他一个机会,他能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没人能理解他的盲目自信,时沫就坐在前排,静静看着他越来越压不住的嘴角。 在开始演讲前,凌阳垂着眼眸睨了时沫一眼,眸底有时沫熟悉的狂傲自大。 两人对上视线,时沫轻蔑地朝他一笑,微微勾起的唇角挂满了挑衅,凌阳冷哼一声收回视线,熟练地开始自己的讲述。 当他的设计稿呈现在大荧幕上时,时湛第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朝妹妹看去,在她脸上看到依旧的淡然后,眉头轻蹙。 难道他这傻妹妹,为了挽回凌阳,竟然要把公司的成果送给他? 几乎是下一瞬,时湛就摇了摇头挥去这个可能性,妹妹虽笨,但不蠢。 不是她,那就是… 当他的视线盯着一旁已经紧张起来的吴芸时,一切疑云无风自散,是她。 台上,当凌阳讲到快一半时,时沫施施然起身,拿起前排放置的麦克风,幽幽开口: “请等一等,这位先生,你的方案很好,但我有一点疑惑,还请先生解答。” 被打断激情演讲的凌阳眉头微皱,他不悦地看向时沫,冷声道:“时沫,有什么事等我讲完再说。” “等你讲完?”时沫轻呵一声,踏出自己的座位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与凌阳相隔几步的地方,指了指荧幕上的内容,好奇道: “恐怕等不了你讲完,因为贵公司的这个方案,跟我公司的高度重合,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不会就是您派人偷得我家的吧?” 麦克风接近音响发出刺耳的一声鸣笛,整个会场的人刹那间像被按了暂停键,恢复他们口耳功能的是凌阳的放声大喝: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辛辛苦苦熬夜加班做出来的,你嘴一张就说是你家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啊?这设计稿真是偷得?” “这年头一旦在竞标会上出现偷窃行为,那可是要被行业终身禁用的啊!” “也不一定,那小老总看着不像会是干这事的人。” “人不可貌相,老姐姐,你可就看人家脸了吧,脸好看有什么用,得腰有劲儿才行啊,哈哈哈。” “去你的,我看你脑子里的废料不比我少。” “是是是,可我敢承认啊,这一款太弱鸡了,我不爱,你敢说你不喜欢?我要是没记错,他现在手上可有困难呢,你要是有想法,就尽快哦~” 微胖的女人用胳膊肘捣了下身边的姐妹,浓黑的假睫毛下,遮住了两汪浓浓的兴趣。 话题在两个女人身上彻底拉偏,但台上的风波仍在继续。 时沫在凌阳放出话后不疾不徐的掏出手机,熟练的动作熟悉的场景,凌阳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 第25章 狗咬狗咯,好看,爱看,多咬 一则明显是监控视角下的视频,通过蓝牙连接,投影在了她身后的大荧幕上。 几乎是吴芸出现在监控下的瞬间,凌阳就闭了闭眼,暗骂一声蠢女人! 而台下的吴芸,身子一晃差点原地跌倒,画面中,她左右观望小心翼翼做贼心虚的样子,就像是无形的巴掌,猛地扇到她的脸上。 后面的打开电脑拷贝数据,再损坏原件清除记录这些动作,活脱脱就是一场笑话,吴芸脸色煞白,再也坐不直跌靠进座椅里。 画面里的视角清晰,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录制下来,供在场几百人观看点评。 时沫的声音在这场安静里格外突出,她没去看台下面如菜色的吴芸,而是问凌阳: “凌总,这件事你如何解释,我家助理偷得数据,怎么会在你的电脑里?” 凌阳心里的骂骂咧咧震耳欲聋,他强装镇定答道: “时沫,你说你家助理偷你的数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来不认识她,二来,你凭什么说我的设计跟你的一样,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拿出你的设计来,莫不是想在这里空手套白狼?” 吴芸说过,她把原件清理的干净,今天早上时沫检查过后,她也趁机掉了包,凌阳料定,时沫手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那个蠢女人太经不住事了,这会儿竟然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凌阳当即决定与她撇清关系。 时沫朝着台下的吴芸露出惋惜的表情,“芸姐,你看见了吧,你精心为他筹谋的一切,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不认识,我这听着,都替你觉得不值。” 吴芸满脑子都是两个字,“完了!” 在这个行业里,只要你是因为背叛而被东家开除,那之后的公司基本没人会要你。 她不能没有工作,准确说,她不能没有钱。 在时沫的语言刺激下,吴芸抬眸看向台上的凌阳,他对自己的眼神避若蛇蝎,仍在那里叫嚣时沫冤枉他。 是他说过,她帮他做这一次,他就会给她五百万,并帮她解决掉吸人血的那家人。 “凌总…” “闭嘴!” 吴芸嘴唇才刚动,凌阳气急败坏的吼声已经接踵而至,他狠厉地瞪向吴芸,只想尽快让时沫闭嘴。 “时沫,她是你公司的人,保不准就是你们做的一场戏,专门针对我,想让我吃瘪,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偷谁的!” 底下人有的也在附和:“是啊,说这么多不如拿出证据,谁对谁错不就立现原形了嘛!” “好啊,你想死的明白点,我就成全你。” 时沫从兜里掏出一个优盘,当着众人的面将上面的内容呈现在大荧幕上,她甚至还贴心的开了小窗口,好让大家看清楚两家设计稿的相同之处。 在一片讶然声中,吴芸率先呆愣,“怎么会…这竟然不是最终的版本…”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吴芸偷给凌阳的是时沫手中的淘汰版本,各处比例和设计,都不如时沫手里的精细合理。 凌阳脸色黑红交替,眼神恨恨瞪向吴芸,这个蠢女人,害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他绝不能成为行业内的笑话! 时沫优雅地朝评审团颔首,“傅总,您觉得,这两份设计,哪个更适合些?” 在一旁看戏的傅尘阅转笔的动作一收,稍稍坐正了些,语气中满是嫌弃,似乎是觉得凌阳弄出的这场闹剧,太过小儿科了。 “糟糠与细米,我还是分得清的,凌总,你犯规了。” 傅尘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凌阳的努力白费,一锤定音了时沫说得才是对的。 会场的其他人都发来嘲笑,让他没金刚钻,就不要偷那好瓷器,更有人嚷着快让他滚,别耽误他们的时间。 凌阳脸色沉得能滴出墨,单薄的胸膛狠狠起伏几下,一咬牙将过错全部推到了吴芸身上。 “你不是说这是你亲自做的吗?我从你手里正规买来,原来竟是偷得?!吴芸,你这是要害我啊!” 所有的肮脏全部推到了吴芸身上,吴芸在一瞬的怔愣过后,豁出去般地扑上来,扯着凌阳的衣袖骂道: “凌阳你混蛋!你说你想报复时沫,哄着我让我帮你把设计稿偷来,你答应要给我钱的,你现在不能翻脸不认人!” 凌阳嫌恶地挥开她,向后退了两步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吴芸,说道: “吴芸,银货两讫的事情,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五十万定金我已经打给了你,我们曾说好,只要‘你做的’这个设计中标了,剩余的尾款我会给你结清。 可你竟然拿着你们公司的废稿过来骗我,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做生意可要有诚信。” 竞标的公司只要资质够,是否有请外援这个事在业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设计师冠上该公司的名字,那就是这个公司的。 但前提是,用来竞标的数据只此一份,不能作假。 而现下显而易见的,是凌阳和吴芸用了时代的设计,至于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合谋还是交易,那就各凭判断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允诺我,只要给你偷来设计稿让时沫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给我五百万的!” 五百万,他倒是手里还能拿出来钱,看来那些催债的不给力呢。 时沫不想再看狗咬狗的局面,打断他们的争执,“谁对谁错你们在这里争辩无用,不如就请警察叔叔来给你们决断吧。” 她的话音落下,门口走进来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先是跟傅尘阅打了招呼后,再对凌阳和吴芸进行简单交涉,然后直接带走了两人,时代这边也要去一个人,时沫成了最佳之选。 她给时湛递了个安抚的眼神,临走之际对傅尘阅说道:“傅总英明,可否也给我们时代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傅尘阅笑了下,起身走到她眼前停住脚步,身子微微前倾凑到她耳畔低声道:“等你,快去快回。” 他靠得过分近,说话间吐出的气息直喷在耳廓,时沫不由后背一紧,身子稍稍后撤一点,没了刚刚在台上与凌阳对峙的咄咄逼人,反而有些娇柔羞涩: “哦…知,知道了。” 第26章 警察叔叔,打人啦!救命呀! 这件事时沫手中物证齐全,没她什么事,只需跟警方说明经过缘由证明设计稿是自己的就行。 临走时,她透过玻璃窗看进去,凌阳一派冷然地坐在一边,另一边,是大吼大叫全然失了高级白领风度的吴芸。 结合警察给她说明的缘由,时沫知道,凌阳已经把自己从这件事中脱离了出来。 时沫没再逗留,也没对吴芸抱有什么无谓的同情心。 这一世是她及时干预,才能让他们自食其果,可上一世,吴芸联合凌阳,直接将时代推翻在帝都商圈中,她那矜贵清冷的哥哥,从高台跌落云端,备受凌阳欺压。 到她死后,也不知道他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时沫只要想到这一点,浑身的血液就都发冷,她淡漠的将视线从吴芸身上移开,大步离开了警局。 汪叔已经在门口等着,竞标会还在继续,她得去。 时沫刚打开车门要躬身上车,身后忽然传来一股风声,伴随着女人高跟鞋的哒哒声,和一道尖利的叫骂: “时沫!你怎么不去死!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凌阳哥哥!要不是你,他能进这警察局吗?” 风声擦着耳边划过,时沫反手捉住姜妙妙的手腕用力一甩,她身子因为前倾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汪叔从驾驶室下来就要护在时沫身前,被她轻轻一挡,“汪叔,你上车,女人的事,女人了!” 汪叔一步三回头,在确定姜妙妙武力值没有自家小姐高后,上了车。 “我当是谁家笼子没锁好,让疯狗跑出来咬人,原来是凌家不要的疯狗啊。” 姜妙妙费力爬起来,指着时沫就骂:“时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凌阳哥哥的计划,所以你设好了陷阱等着他往里跳?” “还不算太蠢。”时沫挑眉,脱了外套,斯条慢理地把袖口解开,然后挽到了适合打架的地步。 她从上到下将姜妙妙扫视一遍,啧啧说道: “看你的样子,是知道凌阳背着你去讨好吴芸的吧?你可真有正室之风度,你放心,这次凌阳栽了,他后面还会继续讨好别的女人,你这个未过门的正室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 姜妙妙瞥见警局门口有警察在往这边观望,愤愤不平的攥紧忍不住想还回去的手,嗤笑一声: “时沫,你就是羡慕嫉妒凌阳哥哥喜欢我,别以为你们取消婚约是你提出的,就觉得是你不要凌阳哥哥。 其实凌阳哥哥自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你,他爱的人是我!他跟我说过,他和吴芸之间就是单纯的金钱物质交易,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哦,是吗,那可要祝你早日得偿所愿,让你的凌阳哥哥把你娶进门,然后用你这聪明绝顶的智商基因,生一堆小傻…逼。” 时沫凑近姜妙妙红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扎心。 凌夫人不喜欢她,她问起凌阳会何时娶她,凌阳也是支支吾吾说不上个一二三,姜妙妙其实是着急的。 她恨时沫生在罗马,而她却需要费尽心思才能敲开去往罗马大道的车门。 “时沫,你别跟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着我和凌阳结婚,而你,嚣张跋扈自以为是,这辈子你都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时沫对她的讥讽混不在意,她用命换来的醒悟,当她重生的那一秒开始,她的恋爱脑已经被她摘除剁碎,余下的,只有复仇和珍惜家人。 她身子懒懒地靠在车门上,朝姜妙妙抬了抬下巴,在身后两人快要到跟前时,好心建议道: “凌阳爸妈不认你这个儿媳妇吧?你先别急着怼我,我给你出个招儿,你不如母凭子贵,到那时…何愁不能嫁给他,嗯?” 说罢,在姜妙妙愣神的功夫,她抬手朝身后的两人挥挥手,笑得春风得意: “嗨,凌总,凌夫人,来接孩子回家啊!” 凌盛棠顾及着时家的面子,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的算是回应,但赵思禾就不同了,她在时家和凌家翻脸后,没有一天不在骂时沫。 眼下自家儿子因为这个女人背了脏名,她哪有半分好脸色,冷冷斥道: “时沫,你好歹曾经和凌阳有过感情,现如今做起事来当真绝情,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是不是那个什么云,也是你派来故意引我儿子那样做的?” “咦~”时沫嫌弃地在眼前挥了挥莫须有的乌烟瘴气,很“真诚”的建议道: “凌夫人,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脑部医生,不如推荐给你?你带着凌阳和姜妙妙,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能买二送一,免费给你们其中一人治治这被害妄想症。” “时沫!你简直目无尊长!时家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活该没人要!” 赵思禾反应过来时沫是在骂她没脑子后,立马跳脚,唾沫横飞地指着她骂道。 前一秒还笑呵呵的时沫,在她的话音落下时脸色骤然一沉,冷声道: “凌夫人,我念你是个长辈,不想对你骂脏话,但你要是对我的家人不敬,那我时沫倒是真的可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目无尊长!” 她声音沉冷,眼神更是含着两辈子的恨意,如有实质般钉在赵思禾的身上,她无端汗毛竖起了一层。 察觉到自己被一个小辈吓到后,赵思禾由怒转羞愤,抬手就要扇时沫的巴掌。 姜妙妙在他们来了之后,就一直缩着装鹌鹑牌的乖乖女,此刻见赵思禾要教训时沫,眼里隐隐闪着兴奋。 打,快打,打死她! 凌盛棠只在最初的回应后便再无动静,眼看着赵思禾要打人,还装模作样的接起了电话。 赵思禾的手举高到头顶就要用尽全身力气扇过去时,时沫再次抬手,挡住赵思禾的同时,反手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没落到她脸上,也没返还给赵思禾,而是落在了一旁看戏的姜妙妙脸上。 姜妙妙直接被扇懵了,不是,打我做什么??? 赵思禾也懵了,就在时沫捉住她的手腕然后抬手挥过来时,她下意识已经闭了眼,擦过耳畔的风声和响亮的耳光声,让她恍惚觉得自己真的被打了。 可是…不疼? 面对两人的呆愣,时沫甩了甩发麻的手心,揉着手腕淡淡道: “凌夫人,今天就让你未来儿媳妇替你受这一巴掌,再有下次,我保证打得你假体脱落脸部下垂!” “时沫!!!我跟你拼了!!” “反了天了!!时沫,我今天要替你爸妈好好教育一下你!” 两道尖利失控的声音同时响起,时沫唇角一勾,转身就朝警局方向喊:“警察叔叔,打人了!救命啊!” 第27章 就你那个前男友,我都不想说 时沫还没走几步,就又返回了警局,她与凌家人对面而坐,相看两相厌,谁都没有说话。 凌盛棠身为公司老总,赵思禾身为自以为是的豪门夫人,被警察以打架斗殴罪请喝茶,都觉得没脸。 时沫不说话,纯粹是因为她在装。 本来就是她们群殴自己,时沫身为弱势群体,害怕才是现在的标配。 当时湛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屋子里诡异而安静的一幕,他家妹妹靠着墙坐着,垂眸不知在想什么,两手揪啊揪的互相把玩着。 而她的对面,是另外气不过猛对时沫递眼刀的三人。 时湛的到来打破了平静,时沫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哇”的一声扑到了他怀里,哭哭啼啼委屈道: “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我在门口碰见了凌叔叔他们,他们一言不合就要打我,我好害怕,呜呜呜…” 一旁整理着笔录的警察小哥哥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个小姑娘虽然一对三,但吃亏的可不是她。 没看对面那个叫姜妙妙的人,脸都肿起手掌厚的了吗? 听着时沫不要脸的颠倒黑白,赵思禾立马不干了,拍了下桌子就要怒骂回去,警察小哥哥咳了一声,“安静,不许在这里大吵大闹。” 赵思禾刚燃气的斗志又憋屈的落了下来,这时一直沉默的凌盛棠开口了,他解释道: “时总,这都是个误会,是你赵阿姨和沫沫言语间起了摩擦,都是一时冲动,没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时沫就在时湛怀里闷声告状:“不是这样的,是赵阿姨说我爸妈没教养,教出我们这样的儿女,我才…忍不住冲动的。” “我没有!我只是说你没教养,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赵思禾一对上时湛冰冷的视线立马怂了,想大嗓门回怼又怕被警察说,只能不高不低地反驳道。 时湛轻拍妹妹的后背,沉沉安稳的嗓音带动胸腔震动,时沫觉得安全感满满,往他怀里蹭了蹭,不出声了。 “凌夫人,我时家的孩子有没有教养,有没有人教,是我时家的事,你越界了。 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你凌家的孩子,别让他整日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小心哪天给你捅出大篓子,你连哭…都没地儿去。” 时湛清冷的声音没有起伏,但那双含着冰锥的眸子,却是震慑住了凌盛棠。 凌盛棠急忙捂住赵思禾不经脑子就要突突的嘴,连连道歉: “时总,是我夫人说错话了,她就是个没脑子的妇道人家,你别生气,等回去后我好好教导他们母子二人,既然没事了的话,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先带沫沫回。” 赵思禾自顾在那里挣扎着想说话,被凌盛棠贴近耳边威胁了一句,瞬间老实了,只眼睛愤愤地瞪着时沫。 时湛同一旁的警察小哥哥问了几句,确定只要双方和解就能走后,他朝凌盛棠微点头,态度冷淡疏离:“凌总,家不宁则事不成,还望您多抽时间,关注一下家人,我先走了。” 凌盛棠压下心里的不悦,扯着唇角呵呵两声。 凌阳是在时湛离开后才出来的,他望着时沫倚在时湛怀里离开的背影,垂在身边的手攥成了拳。 再一看脸颊红肿默默哭泣的姜妙妙,和劈头盖脸就是指责他的父亲,还有跟他抱怨谩骂时沫的母亲,凌阳忽然觉得好疲惫。 在耳边如同唱戏般的纷纷扰扰中,他径直往警局外走去,赵思禾这才发现儿子的异样,连忙停了谩骂跟了上去。 姜妙妙指甲掐进手心里,忍着一腔委屈和恨意,默默跟上。 出了警局,时沫就恢复了正常,挽着她哥的手臂询问竞标会的后续,时湛垂着眸子将她看了一圈,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沫沫,别为不值得的人屡次让自己陷入危险,哥只要你开心就好。” 时沫眼圈骤然一红,她一个人背负着前世的恨意走着无边的夜路时,从没有害怕委屈过,但现在哥哥只是一句话,就让她为自己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天光倾斜而下,照到了她的身上,她看清了光源的尽头,有她的家人,也有她的朋友。 她不是一个人。 时沫吸了吸鼻子,悄悄把眼睛压在时湛的胳膊上,等眼里的泪意被吸收后,她声音低闷甜软:“嗯,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跟哥哥说。” 她从小就是时湛一手带大的,哪能看不出她的伪装,知道自己再说她就要哭鼻子了,时湛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说:“好。” 时沫上了时湛的车,她坐进副驾后没注意后座有人,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哟,被欺负哭鼻子了?要不要兄弟给你报仇?” “哎哟!”时沫猛地回头看去,就见傅尘阅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带着戏谑的浅笑看着她。 她拍拍自己被吓到的小心脏,重新放松了身子,摆摆手潇洒地回道: “哪能用得着你出手,都不够我大开拳脚的。” 时湛刚好坐下听到她的大言不惭,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时沫立马吐了吐舌头,好声讨饶:“下次,下次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给哥哥打电话。” “也可以给我打。”坐在后面的傅尘阅不甘示弱。 “行行行,打打打,给你俩都打。” 回去的路上,时沫得知竞标会已经结束,时湛拿下了入股权,且设计时代也进入前十,后面只需要他们进行最后一次评审比对,就能告一段落后,时沫终于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她紧绷着一根弦,既是想做出点成绩好让哥哥看看,也是想能够顺顺利利的结束吴芸这个定时炸弹。 如今两件事成了一件半,吴芸因为受贿盗窃,被警局拘留以待后期审判,哥哥也如愿拿下股权,她提议大家去嗨皮一下。 傅尘阅见到她无恙后,婉拒了她的提议,表明下次设计招标结束后,再一起庆祝,这次就让她和公司里的同事去玩。 时沫也没强求,拉着时湛叫上公司的人,玩到了不醉不归。 时沫接替吴芸的位置,在工作的学习和能力上一日千里,时湛有表示不想让她太累,重新培养一个助理,被时沫拒绝了。 她要帮哥哥打理公司,好让哥哥有时间给她找嫂子! 她的想法时湛并不清楚,在又一个十日过后,时代成功拿下傅氏新项目的设计,这次傅尘阅做东,邀请她和时湛一起用餐。 时沫经过一段时间商场上的磨砺成熟了很多,今夜赴约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连衣裙,颈间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衬得她漂亮的锁骨越发晶莹剔透。 一头妩媚长发今晚被她高高盘起,用同样的珍珠发圈固定,整个人看上去贵气又高级。 从她进门起,就有许多人将视线投过去,傅尘阅亦不例外。 但碍于对面有个时湛在虎视眈眈,傅尘阅几次扯松领带,内心无奈又好笑。 时沫不说话时端庄优雅,但傅尘阅知道这不是她本来的一面,他更喜欢她灵动俏皮的时候。 为了打破今晚时沫的淑女形象,傅尘阅无意间提道: “就你那个前男友,你知道最近他又攀上谁了吗?” 前一秒还优雅矜持的美人儿,下一秒两眼放光身子前倾,咧嘴笑道:“展开说说!” 第28章 修罗场? 傅尘阅从没跟人讨论过旁人的八卦,可是现在却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尤其当你说一句,聆听的人两手捧着小脸眨着亮晶晶的星星眼专注地望着你,时不时惊叹一声,他觉得好可爱。 凌阳攀上胖富婆的八卦说完了,他还意犹未尽,想着要不把自己两个兄弟的八卦给她说说? 正在泡妞的谭文松和正在值夜班的秦封后背莫名一凉。 傅尘阅低沉磁性的声音停了,时沫仍在啧啧感叹,她想像了一下凌阳伏在富婆怀里的场景,连忙搓了搓手臂,总结道: “一个字,绝!” 时湛已经无语,他对这些八卦不感冒,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给时沫扒着螃蟹,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翻一转间,螃蟹壳肉分离,然后他把肉放进时沫碗里,把壳放在一旁,拼出了完整的一个空壳螃蟹。 傅尘阅淡淡地扫了一眼他,随后又对时沫分享另一个消息。 “张总月底办生日宴,邀请了我,你去不去?” 张总,就是凌阳攀上的那个富婆,人称一声张姐。 身价近百亿,但是奈何长得有些不方便,又有一百八十几的吨位,往她身上凑的人都是想一步登天的小男生。 张姐也有过几任前夫,都是最后身体受不了了不得已离了婚。 张姐有个优点,对每一任小男友都大气,只要忠诚,钱不是问题。 想来凌阳是为了度过公司的危机,才会委身于她吧。 “去!哥哥带我!”时沫扒着傅尘阅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手臂上被一抹温软覆盖,傅尘阅为了方便袖子是卷起来的,时沫的手心就放在他的手臂上,肌肤相贴的触感从小臂一路传达到心脏,傅尘阅只觉得浑身血液莫名沸腾,最后齐齐涌上脑门,好似喝了一盅烈酒。 “不会吧?你这都不答应?还是不是兄弟了!”时沫见他久久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不由收回手佯装生气。 徜徉在心湖的小船瞬间翻船,什么温馨荡漾全没了,傅尘阅眸光轻扫自己空荡荡的手臂,有一瞬间想把那双手重新放上来。 他端起手边的凉茶猛灌了一口,沉沉回道:“带你可以,但你不能单独对上他们,免得你吃亏。” 正要阻止妹妹前去的时湛薄唇张了张又闭上,有傅尘阅在,时沫吃不了亏,便默许了她看热闹的心思。 “好说!” 时沫爽快地拍了下傅尘阅,即使是短暂的一瞬,刚刚翻船的小舟又浮出了水面,晃晃悠悠几下后稳稳徜徉在湖面上。 傅尘阅唇角轻勾,眸底是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时湛擦手的动作一顿,幽幽地说了妹妹一句:“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矜持点,你这豪迈劲儿都快赶上武大郎他弟了。” “哥你又说我!” 转眼到了七月底,时沫过了一段忙碌又充实的日子,二十八号当天,时沫直接翘了班,约上唐诗去美容院做了一整套护理。 唐诗躺在美容床上,脸上敷着面膜做着头部按摩,声音含糊不清地问她:“我发现,你今天格外的兴奋,有什么好事吗?” 时沫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回她一句:“晚上我要去唱一场大戏,当然要闪亮登场啦。” “什么戏,我要去看!”唐诗闻言惊坐起,眼里的光比她还要兴奋。 “行啊,正好我哥说他也要去,你当他女伴,一起。” 唐诗又颓了,把掀起的半边面膜重新敷好躺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还是算了,做你哥的女伴,我怕我有应激症。” 时沫噗嗤笑出声,她的两个好闺蜜,从小就害怕她哥,原因无他,因为上学时,时湛一见到她们两个人,就要问问她们的考试成绩和学习,简直比她们爸妈还严厉。 偏偏季苒和唐诗是个不爱学的,不上不下的成绩能过关就行,家里也都管的松。 但是一到时沫家去玩,就要经历时湛的灵魂式拷问。 久而久之,这两人长大了也都害怕见他。 “那你呢,你不跟你哥去?你怎么去?”唐诗无聊了一会儿,又问道。 时沫将她先答应了傅尘阅的事说出来,引来唐诗的连番八卦,一通哟哟哟后,时沫无奈拍开她的手,随意答了一句: “人家有家有室,别乱说。” 做完护理后,时沫去了上次的造型室,化妆师柒柒都是老熟人了,简单沟通后给时沫量身设计了一款妆容。 正红色的修身长款礼服,一头大波浪披散下来,将美背遮住一半,行走间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一字肩设计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胸前的层叠花瓣设计挡住了雪白的沟壑,纤腰往下,是笔直的大长腿,一侧高开叉露出的肌肤莹润白皙,柒柒看呆了眼。 “时小姐,您可比大明星都要美上三分,这生图要是放出去,那不得在网上炸出一片鱼塘啊!” 时沫莞尔一笑,不说话时确实有贵族千金的那种范儿。 当她这一身出现在傅尘阅眼前时,男人黑沉的眸子瞬间亮了,像是黑夜迎来了流星,骤然间点亮夜空。 随着时沫的靠近,他被衬衫领带束缚的禁欲清冷的喉结上下一滚,声音微哑:“很美。” 时沫做作地抬手轻撩耳边的发丝,声音格外柔婉:“傅总过奖。” 傅尘阅垂眸低笑两声,从身后拿出一直攥着的礼物,“这个给你。” “什么?” “打开看看。”傅尘阅抬抬下巴,示意她打开自己看。 手中的盒子是上好的红木所致,拿近了隐隐有着木头的清香和历经年代的古朴,盒子上的锁扣虚虚挂着,时沫打开看去。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海蓝色宝石项链,看成色和周边镶嵌的钻石,就觉得价值不菲。 她疑惑地抬头问他:“给我的?” “嗯,合作商送来的,我留着也没人送,借花献佛,给你戴。”傅尘阅以拳递唇轻咳一声,解释。 哦,是了,这项链是女款,他的…对象也戴不了。 “可这也太贵重了吧!”时沫不想欠人太多,推拒回去。 傅尘阅双手插兜往车上一靠,没有接,“戴着吧,就当是为我的合作商打广告了,得来的好处比这多。” 时沫抿唇,沉吟了下才收下,“那好吧!希望我能给你招来更多客户。” 时沫上车之前,才想起她哥,“我哥呢?不是说好一起在这里出发吗?” 傅尘阅在她身边落座,面色不改: “之前的参股合同有一点没处理好,他可能今天去不了了。” 事关十几个亿的项目,确实不能马虎,时沫没再说什么。 张姐的生日宴就设在她家的庄园里,请来的人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傅尘阅和时沫一进场,就斩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用简单的俊男美女来形容有些肤浅,只能说,他们的到来,让灯红酒绿凡俗平常的宴会骤然一静,紧接着就是朝阳徐徐升起的耀眼。 张姐眼前闪了一瞬后,连忙上前问好:“哎哟傅总大驾光临,我今儿才知道蓬荜生辉真正的含义了,您往这儿一站,我这小破庙都瞬间镀了层金。” 傅尘阅对外一直是淡漠的,他面对张姐的热情,只淡淡点了点头。 张姐也不恼,谁人不知帝都傅爷的性子,人家能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誉了,她转而把吹捧的目光放在了时沫身上。 “这位是…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张姐您好,久仰大名,我是时代集团时总的妹妹,时沫,幸会。” 时沫… 张姐脸色古怪了一瞬,她找小男友前都会调查清楚那人的底细,现在…要不要通知凌阳不要来了呢?毕竟看时沫和傅爷亲近的样子,她不能得罪。 但是晚了,在她犹豫的时候,凌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时沫身后。 第29章 傅爷好宠,谭少好娇!磕到啦! “张总,来晚了,还望见谅。”凌阳没看出来那道艳丽的红色身影是谁,甚至根本想不到时沫身上,毕竟她穿衣一直是素色为主,不会这么张扬。 张姐肥胖的脸上抖了抖,呵呵干笑一声跟凌阳打了招呼,“不晚,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傅氏集团总裁,傅总。” 傅尘阅视线微垂,瞥见身边人眸子里的兴奋,他唇角微勾转过身,而挽着他的时沫也转了过来,她比傅尘阅先开口,笑得一脸纯真: “凌阳,好久不见。” 要说变脸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绝活,那凌阳此时的脸色可谓是无师自通。 从看到时沫的震惊,到愤怒,再到最后的羞愤,极大的取悦了时沫。 她娇笑一声,“怎么,这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时沫,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凌阳私心以为,这一切都是时沫对自己不喜欢她的报复和记恨,想在每一个有他的地方刷存在感。 在他的手就要够过来拉扯时沫时,傅尘阅冷沉的声音幽幽响起: “她是我带来的人,我看谁敢动她一下。” 凌阳伸出的手一僵,这才想起被他忽略了的傅尘阅,都怪刚刚时沫的出现分了他的心神,忘了这她是和这阎王站在一起的。 察觉到自己和傅尘阅的差距,再对比时沫的春风如意和自己的伏低做小,他的妒火就从心底腾腾升起。 说什么爱自己胜过生命,分明就是之前没遇到更好的,所以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凌阳不禁恶毒的想着,等自己度过这次危机,他要把时沫的羽翼折下,让她再也登不了高台。 凌阳眼神敛了敛,对上傅尘阅时又表现的谦卑客气:“傅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与时沫之间有些误会没解开,只是想和她找个安静的环境谈谈而已。” “呵。”傅尘阅嗓子里溢出一声轻嗤,他长臂一伸将时沫纤瘦的身子揽进怀里,下巴微抬睨着比他矮的凌阳。 时沫诧异,暗暗挣了挣,却被放在肩头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安分。 在外不能落了朋友的脸,时沫不想让凌阳看了笑话,便乖乖待在他的怀里,心想反正都是兄弟。 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傅尘阅余光扫见怀里的人安静了,眸子深处闪过满意,萦绕在鼻端的沁香让他心情愉悦,有了闲情跟凌阳掰扯: “什么误会?不就是前未婚夫妻嘛,既然都是前任了,那就该像死了一样安静,而不是在这里寻找存在感。” 时沫连连点头,望向凌阳的目光单纯无害。 傅尘阅走哪都是焦点,已经有不少人不近不远的观望着,从他们三言两语的谈话中,他们也了解到了凌阳和时沫的关系。 再有知道凌阳目前和张姐鬼混在一起的人,看向时沫的眸子中就多了同情。 凌阳垂在身旁的手紧攥成拳,紧绷的下颌线封住了他内心的暴戾,在接收到张姐的频频眼神警告后,凌阳不得不干笑两声,咬咬牙歉意说道: “是我误会了,抱歉。” “原谅你,谁让你的眼神一直不好呢。”傅尘阅说完,揽着时沫径直去了大厅里面。 张姐拽了拽凌阳的袖子,不冷不热地警告道:“凌阳,别给我惹事啊,得罪了傅总,我也救不了你。” 凌阳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亲密并肩行走的两人,听到张姐的话往她脸上看了一眼,心底的嫌恶和恶心让他面色很冷,“知道了。” “知道就行,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些老板。” 张姐对上凌阳帅气的脸,心里的那点顾忌便被赶到了九霄云外,不怎么避讳的拉着凌阳去给宾客敬酒。 傅尘阅一个眼神过去,试图往他身边凑的人就自觉顿了步子,他把时沫带去一个安静的角落,时沫拍了下他的手背,轻声道: “行了,现在可以放手了。” 傅尘阅没纠缠,听话的撤回了手臂,只是将手重新揣回兜里后,下意识轻轻摩挲着指尖。 没一会儿,谭文松也来了,花花公子的穿搭顶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型,眼睑下有些青黑,显然是昨夜又玩了一个通宵还没缓过来。 等他靠近时,时沫还能隐约从他喷的香水味中闻见一丝酒味。 “哥,时小姐也来了。” 谭文松过来打了声招呼,然后瘫坐在傅尘阅身边,哎哟一声抱怨着昨晚上喝太多。 傅尘阅淡淡说道:“你也可以不来。” “害,这不是听说你来了嘛!兄弟我担心你在这里无聊,特意从床上爬起来的。”谭文松软骨头似的就要往傅尘阅身上靠,后者习以为常懒得理他。 但他的默许看在时沫的眼里,可就是惊天的大瓜。 真的真的,是真的啊! 傅爷好宠,谭少好娇! 她身子后撤因为怕自己太过兴奋会发出尖叫而咬着手指,瞳仁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那边一个非要靠一个嫌弃的扒拉的两人齐齐转头看来,时沫眼珠轻转,搁在下巴上的手默默往上平移挡住眼睛,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从手心传出: “你们继续,我不看。” 傅尘阅和谭文松相视一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后,两人瞬间双双退开,行动之迅速就像触电那般。 “那,那个,时小姐,你好像对我们有点什么误会?”谭文松瞄到傅爷要刀人的目光后,连忙解释。 时沫手指岔开两条缝,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副“我懂得”的语气敷衍道:“嗯嗯,是误会。” 谭文松急了,这要是让他哥中意的女人因为他而跑了,那他不得被傅爷活撕了。 但是他此刻的解释在时沫看来就是掩饰,两人各说各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傅尘阅轻叹一声,抬手拉下时沫捂着脸的手,屈指轻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声音沉沉富满磁性: “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别瞎脑补。” 实在是谣言根深蒂固,时沫认为他们是碍于世俗的眼光,所以才连她都瞒着,于是点点头胡乱应着:“嗯嗯,我懂。” 随即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捏住从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谭文松直接服了,瘫到沙发里自顾郁闷去了。 傅尘阅失笑地摇摇头,为了赶跑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他朝外面花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她: “我刚看见凌阳和张总一起出去了,要不要去看戏?” “要!” 第30章 你信不信,不信我放片了啊 “张姐,张姐,有人,你不要这样。” “哎呀,小阳,姐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就不能乖乖让姐好好看看?” “张姐,这是在外面!” “在里面就行了?那跟姐去二楼,姐换件衣服,你帮姐挑一挑,好吗?” … 时沫瞪大眼睛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指指树丛后面,然后用口语无声说了句话,一旁傅尘阅身子微躬,从没干过听墙角这事的他有些后悔刚才的提议。 树丛只有一米八过点,不能完全挡住他的身子,他只能微微弯腰,尽量藏住自己的脑袋。 对上时沫的口语,他无奈点点头,表示是的,他们就是在啃。 时沫眼珠一动,忽然靠近傅尘阅,红唇凑到他耳畔悄声说:“我去演场戏,你去请点观众好吗?” 忽然靠近的温软沁香还没等傅尘阅细细品味,就被她的话语吓到,他一把捉住面前人的手腕,低声道:“不准涉险。” 他的力气很大,时沫被拽得朝他怀里跌去,傅尘阅一手揽着她的后腰,一手牵着她的手腕,沉声再次表明:“不准去,你只说你想让凌阳付出什么代价,我做便是。” 他从那次在云间水榭门口就看出来,时沫对凌阳有着浓浓的恨意,那恨意透彻骨髓,无关爱而不得的恨。 之后只他知道的种种,都不难看出时沫想要报复凌阳的想法。 身前相贴的地方宽厚温暖,心跳带起的震动让时沫觉得一阵安心,她愣了愣,才轻拍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抚道: “别担心,我只动嘴不动手,再说有你在身后,我吃不了亏的。” 莫名的,傅尘阅就被她的后半句话给顺好了毛,抿着的唇角不知何时已经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他抬手摸摸时沫的发顶,眸色深深地望着她。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无论你有任何需要,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怎么办,他现在好帅! 怎么可以这么深情款款的对我说这样重的承诺,时沫明亮的眸子浮上星星点点,有刹那的冲动,要是他喜欢的是女人就好了,她一定生扑! 时沫点头,乖巧的一面从来都只给亲近的人展示,“好,我记下了。” 傅尘阅唇角勾起,揉揉她的发顶,“去吧。” 那边的暧昧声响仍在继续,时沫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给了傅尘阅一个“看我如何演”的表情后,脚步一迈站到了树丛掩映之外。 “凌阳?你…你竟然和…我们才分开多长时间,你就又有了新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忘了吗?亏我还想再给你一次机会…” 时沫的声音哀哀戚戚委委屈屈,正要提步去客厅摇人的傅尘阅脚下一顿,唇边漾起无奈的浅笑。 出来找他们的谭文松正好瞧见那抹宠溺中带着无奈的笑,惊悚过后靠近他,把手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下,问: “哥,认真了?我看你把那项链都给她了。” 傅尘阅淡淡睨他一眼,索性也不用自己去了,他得回去盯着点小丫头。 “不该说的别说,去喊些人出来,就说花园里来了只拳头大的苍蝇。” “…哈?” “快去。” 傅尘阅赏给谭文松一个亲密的脚尖,然后头也不回地去找时沫。 花丛后面,时沫的突然出现吓坏了凌阳,他本就是不情不愿的被张姐堵在这里,听到时沫声音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张姐。 狠狠擦了下嘴巴后才转身看向时沫。 先有杂草在前,此刻见到明玉,他心中的屈辱和愤恨达到了顶峰,急需有人拉他一把,让他脱离身后那个恶心的女人。 时沫生气委屈的话可谓是照亮了他的全世界,他似乎忘了先前时沫对自己的种种嫌弃和打骂,忙解释道:“时沫,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我想得那样,难不成我眼瞎了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可置信,时沫指指他身后根本藏不住的人,手指发着颤,语气悲凉: “凌阳,我原以为你就是一时冲动,才会和姜妙妙做出那样的事,想着冷你一段时间,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再跟你谈结婚的事。 可你倒好,那边还没断干净,这边又招惹了一位。” “结,结婚…沫沫,你说的是真的吗?”凌阳急切的想要上前拉住时沫,可却被身后的人给一把摁住。 张姐这会儿也寻思过来了,凌阳根本就和时沫没有断干净,且时沫又和傅尘阅亲近,这复杂的关系让她常年浸营商场的脑子转了又转,忍不住插话: “凌阳,你说句话,真和时小姐没断?” 肩膀处的大掌传出的热度烧灼的凌阳脑子发热,只要想到他陪这个女人睡过两次的场景,他就觉得自己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可她给的太多了,钱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在他自顾在钱和漂亮女人之间做抉择的时候,时沫已经气得跺跺脚,嚷道: “凌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脚踩好几条船的事,你的新欢知道吗?你拿你新欢给你的钱去养别的女人的事,你新欢知道吗?” 大厅连通花园的走廊已经传来人声,张姐也不想把自己的生日宴弄的乌烟瘴气,连忙阻止道: “时小姐,既然你们已经分手,那凌阳找谁就是他的自由,还希望时小姐能够好聚好散,给大家一个体面。” 凌阳被夹在中间甚觉难堪,在听到有人过来后就要先走,只是他脚一动,拐角处就闪出一道人影,堵住了他离开的路。 时沫暗暗朝傅尘阅竖起大拇指,她痛心疾首地抚了抚起伏的胸口,对张姐说道: “张总是吧,你想要给他留体面,可他给你留了吗?你知道他在背后怎么说你的吗?胖女人,老巫婆,丑八怪,这些可都是他私底下对你的爱称啊!” “时沫你闭嘴!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动手!” 凌阳一整个惊住,什么玩意儿?得不到就毁掉是吧? 前一秒还在跟我求复合,下一秒就拆他老底?虽然他不知道时沫为何会知道他私下骂张姐的话,但他做贼心虚的确骂了啊! 傅尘阅只往时沫身旁一站,冰冷的眼神往他身上轻扫,“你敢动她试试”的威胁已经无声自显。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总你看,他急了!你当真愿意要一个背后辱骂你的人?” 张姐的缺陷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幼时身体原因服用过太多激素,导致她的身材肥胖减不下去,若不是父母留给她的百亿家产,她身边哪里会聚集这么多上流人士。 可她知道归知道,却也不容许别人这么说她,尤其是花着她钱的枕边人! 当张姐含着怒意的眼神钉在凌阳身上时,凌阳顿时慌乱解释:“我没有,都是她胡说的,你别信!” “胡说?我这儿可有的是视频证据,你要我当众放出来吗?” 第31章 准备接招吧,垃圾 视频? 凌阳现在一从时沫口中听到视频就有些应激,上次当着两家人的面放的视频已经让他爸说叨了好久。 现在还有视频?? 而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那些人已经过来看见了他们,谭文松接收到他哥的指令,提高声音重复道:“视频?什么视频啊,我刚好像听到时小姐说凌总骂人了?是谁是谁?” 他的八卦瞬间勾起在场人的好奇心,七嘴八舌的问着。 张总的脸色黑红参半,看向凌阳的眼神已经含了刀子,在傅尘阅和时沫跟前丢人也就算了,人家傅尘阅地位摆在那里,就是当面说自己,她也只能打着哈哈陪笑。 但其他人,可不配听她的笑话,张总出声打断了谭文松的八卦之心。 “谭少听错了,是我们几个在这里偶遇闲聊几句,大家既然出来了,那我让人把酒水送出来,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诸位可以给自己的女伴摘一朵添妆,我先去换身衣服,诸位自便。” 说罢,张总拉着一张脸离开了后院,凌阳想要去追又觉得现在上去太过明显,只能愤愤瞪着时沫。 该死,他怎么会以为时沫是来求复合的,她这根本就是来搅局的! 没了主角在场,赶着来看拳头大的苍蝇的宾客顿觉失了乐趣,正要三三两两离开时,时沫白皙小手一扶额,肩头微颤闷出声: “凌阳,你在我们谈婚论嫁期间出轨,又在短短时间内找了好几个下家,没想到你会是这么急不可耐的人,枉我还苦巴巴的等你回头是岸,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我们俩,彻底完了!” 说罢,时沫抹着眼睛小跑出了花园,傅尘阅轻飘飘的看凌阳一眼,逼停他要跟上去的步伐,抬脚去找时沫。 大厅里已经没人,只有张总家的佣人在,时沫一口气跑回车上,没等江川询问她怎么了,自家老板已经拉开车门坐到了时沫身边。 “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傅尘阅坐下后,伸手帮她把跑乱了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等时沫察觉异样已经收回手,沉沉问道。 “不够。”时沫说罢趴到后座上透过后车窗看着别墅门口。 傅尘阅似是知道她的意思,吩咐江川把车调转一下,好让时沫能不转身就能看见别墅大门。 都不用时沫等很久,在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时,凌阳脸色阴沉的从别墅出来,身后无一人相送。 从他凌乱的头发上能看出来,刚刚少不了一场冲突。 “走吧。”时沫唇角勾起一抹嗤笑,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凌阳,你每找一个出路,我就会亲手断了这条路,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所在意的一切,都从你的手里坍塌。 自家内部危机已经解除,时沫决定快刀斩乱麻,下一个该收拾的,就是凌阳了。 多让他蹦跶一秒,都是对前世枉死的她不敬。 凌阳和张总掰了的消息,是时沫从傅尘阅口中听说的,而傅尘阅,是从留下来看戏的谭文松口中听说的。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凌阳傍富婆又被很快踹了的消息便传遍了上流圈子。 之前张总答应凌阳陪她半年就给十亿的承诺,也因为凌阳的表里不一而中断,凌阳只得到了两亿,不过也暂时稳住了公司摇摇欲坠的局面。 时沫听人说,凌家卖了几处不动产,终于还上了所有欠款。 面对傅尘阅隐晦的暗示要帮忙的话,时沫笑笑婉拒,还清好啊,还清了,才能把他套得更牢。 她要用前世凌阳害哥哥的计策,反过来设计他。 只是现在缺少个中间人,时沫摸着下巴把凌阳身边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最后眼睛一亮停在一张模糊的脸上。 说干就干,时沫挑了一个周末,独自开车去了北郊。 而自从被圈子里的人嘲笑抱大腿都被肥婆嫌的凌阳,这段时间过得可谓是火气当饭吃。 凌盛棠和赵思禾只要一出去,就有人调侃他们,问他们的儿媳妇那么有钱,怎么不领回来。 赵思禾起初还会和人家呛声,后来次数多了,她都没精力去对骂,越发不爱出门。 凌阳待在家里备受二老怪异隐晦的眼神攻击,又不能对他们发火,只能去他给姜妙妙安排的住处。 姜妙妙高兴他能来找她,想尽办法的哄他高兴,但是面对凌阳每天十句有九句都在提时沫的事,她嫉恨在心。 即使那九句都是关于骂时沫的,但没有爱哪来的恨,姜妙妙不允许他整日记着时沫。 这日,凌阳发泄似的完事后,靠在床头抽烟,姜妙妙窝进他怀里,感受着两人逐渐平静的心跳。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凌阳身上点着,半是娇嗔半是埋怨的说:“凌阳哥哥,你这几日都好凶,我都快吃不消了…” 凌阳吸了一口烟,低头捉住姜妙妙的下巴吻了上去,烟味在姜妙妙口腔炸开,呛得她连声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凌阳哥哥,你,放开,难受。” 凌阳眸子忽然一凛,捏住她的下巴嗤道:“怎么?连你也嫌弃我吗?我那么做,难道不都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现在嫌弃我了?” “咳咳…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姜妙妙对上凌阳冰冷的视线心底一痛,她的凌阳哥哥阳光温暖,说话都是温柔的,怎么会用那么冷的眼神看她。 一定是这段时间的事让他心情不好了,只要他心情好了,他就还是她熟悉的凌阳哥哥。 姜妙妙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永远都不会嫌弃他,因为他说过,自己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软和光明。 一场由姜妙妙主导的情*事歇下,姜妙妙脱力地伏在凌阳身上,柔柔说道: “凌阳哥哥,我都知道,你如今的烦恼,都是时沫那个贱人造成的,要是这个世上没有她就好了,那样我们还是我们。” 凌阳捏捏眉心,现在只要一听到时沫的名字,他就觉得有道无形的诅咒悬在他的头顶。 只要遇见她,自己准没好事。 姜妙妙的话拨动了他心底深处的一根弦,他眸色深了深,轻捏怀中人的脸颊,开玩笑道: “我们又没有超能力,哪能让不喜欢的人说消失就消失。” 姜妙妙抬头亲吻凌阳的唇角,娇声道:“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呢。” 凌阳笑笑,把她的脸按回自己胸口,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睡吧。”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耳边安静地只能听见凌阳清浅的呼吸声,在确定他睡着后,姜妙妙爬起来,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她不知道的是,在房门传来很轻的一声“咔哒”后,原本睡着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 第32章 她是我前未婚夫的助理 “哎哟,时小姐,您又来给孩子们送东西啦,真是太破费了。” 北郊,圆圆孤儿院,孙院长笑呵呵的帮时沫把箱子里的东西从后备箱搬出来,不好意思的说着。 圆圆孤儿院,是一所小型的孤儿院,是她一手创办起来的,以前她年轻时还有经济来源,现在老了,就只有那点退休金维持着。 不过好在从这里出去的孩子,也会记着恩情,时不时打些钱过来,如今孤儿院里孩子也少,算上十几岁的大孩子,总共就九个。 时沫是从上周突然来这里借充电器时与她认识的,一来二去,短短一周已经来了三次。 时沫搬完最后一箱,拍拍手笑道:“您说得哪里话,认识了就是缘分,我有能力做这些事,就不存在破费,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好好好,孩子们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孙院长也不再推辞,领着时沫往教室里走。 “对了,今天孩子们怎么这么安静,也不是睡觉的时间点啊?”时沫环顾这座不大的院子,老式的四合院外墙已经斑驳不堪,是孙院长自己家的房子。 平时这个点孩子们都会在院子里玩耍,今天倒是安静。 孙院长为时沫撩开门口的防蚊门帘,解释道:“今天小越来了,这会儿在带着孩子们看电影呢,就在里间。” 说话间,孙院长已经领着时沫进到屋内,窗帘拉住的屋子里,一面白墙上挂着幕布,上面正在放熊出没,时不时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离得有些远,再加上时沫背着光晕,孩子们专注看电影还没有发现她,但余越却第一时间看见了。 实在是时沫太过耀眼,尽管她今天穿着普通的短袖长裤,但她周身的气场在那里,只要出现,就没有不被关注的可能。 时沫在余越看来的时候,也同时看见了她,两人又同时惊讶出声: “时小姐?” “余助理?” 孙院长哎哟一声,“你们认识啊!这可真的是缘分呢。” 余越起身出来,时沫对孙院长解释两人的关系: “余助理是我…前未婚夫的助理,我们认识,只是不知道余助理竟然和这里有着渊源。” “小越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学习好,考上了好大学,现在听说在一家公司做白领,她有心,经常来看孩子们和我这老婆子。” 孙院长说着往事,被岁月的痕迹包围的眼睛里蓄上了泪意,在余越走近时止了话头,只由衷感叹道: “时小姐和小越,都是心有大爱的好人。” 余越毕业没几年,她能坐到凌阳助理的位置,全凭自己的实力。 她的个头不高,一米六左右的样子,长相较为大众,只那一双眸子比较出色,里面蕴着远离世俗的沉静。 虽说时沫是她老板的前任,但两人说到底也没见过几面,仅是点头之交而已。 时沫率先淡笑问好:“余助理,好几不见。” “好久不见,时小姐也经常来这里吗?” 孙院长见两人认识,就说了声先去厨房做饭了,余越领着时沫去外边的葡萄架下,临走时交代里面最大的一个孩子看好小的,别让他们乱动。 时沫简单说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余越面对这么漂亮还这么亲和的时沫有些羞赧,挠挠头:“我还以为,像时小姐这样的人,不会踏足这种满是泥土的地方。” “瞧你说得,我也是人,是人就都平等,不存在高贵与否。”时沫朝开着的屋子里看了一眼,笑笑继续说: “再说了,这里的孩子们淳朴善良,是很难的的品质,我很喜欢他们,只要来这里陪他们玩一会儿,就可以忘掉一些烦心事。” 余越转头静静看着她,想到她和她老板的事情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嘴唇张了张,低声道: “时小姐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 时沫噗嗤一声笑出来,歪头看着余越,直到把余越看得脸颊微红,她才轻舒一口气,语气满是释怀: “无所谓了,都过去了,人活着,更重要的是未来,不是吗?” “对,未来。” 以前时沫没怎么接触过余越,这会儿聊了一会儿,倒是觉得这是一个难得清醒的人。 身处堪比宫斗的办公楼,见识眼界也未曾被世俗熏染,跟她说话挺舒服的。 电影很快放完,孩子们出来后看见时沫也在,立马叽叽喳喳围了过来,时沫孩子气的跟他们玩了一会儿,拉着他们去挑礼物。 余越去帮孙院长做饭,闲聊间,孙院长对时沫的夸赞就没停过,余越抬头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的一片欢闹,赞同:“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午饭时沫也在孤儿院用了,孙院长和余越起初害怕时沫会吃不惯这里的粗茶淡饭,但明显是她们想多了。 时沫吃得欢快,对孙院长的厨艺赞不绝口,简直和一群孩子们的吃相一样。 孙院长和余越看在眼里,对时沫是越发喜欢,满满一桌人用完饭,时沫陪着孩子们玩了半个小时消食后,和余越一起哄着他们午睡。 临走时,余越盛情难却,坐了一段时沫的顺风车,时沫将人送到她租住的房子楼下,摆摆手离开。 之后的每周六,时沫都会去一趟孤儿院,有目的是其一,能在这里找到安宁也是原因。 有时余越会不来,有时也会碰上,两人渐渐熟悉起来,相处间就像是多年的朋友。 相熟后余越的拘谨也散去,知道时沫彻底放下凌阳后,还能偶尔吐槽一下最近老板的阴晴不定。 时沫开玩笑道:“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虽然不能带你摘星星摘月亮,但大富大贵没问题。” 余越笑笑,没当真,毕竟她现在的工作也还行,不大不小的公司她还能走到总裁助理这个位置,去了时代那种大集团,她就如同沧海一粟,比她优秀的人太多了。 这天,时沫又推了傅尘阅的饭局,拉上正好有空的余越一起去孤儿院。 孩子们对这两个姐姐都很喜欢,围着两人上蹿下跳,时沫给她们发了自己做的饼干和小蛋糕,发现一个叫乐乐的四岁小女孩脸颊红扑扑的不怎么动,手里的饼干也不知,就窝在台阶上看着别人闹腾。 她走过去坐在乐乐身边,柔声问:“怎么了小乐乐,是姐姐今天的小饼干不好次吗?” 乐乐扬起红红的小脸,声音虚弱:“沫沫姐姐,乐乐头好晕呀。” 糟糕!时沫伸手一摸,发烧了! 余越听见时沫的喊声急忙出来,今天孙院长有个人情要去观礼,她一早就过来看孩子们,倒是忽略了他们还小不会表达身体不舒服。 时沫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好在余越从小就是这里长大的,多少会一些,她给乐乐喂了退烧药,哄着睡下后以为就差不多了。 可等了半个小时,烧反而越来越高,时沫抓起车钥匙就决定:“走,去医院!” 第33章 时总隐婚了? 时沫今天开得是一辆黑色保时捷,黑色的车身像是支离弦的箭矢,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一路从北郊冲到了市中心儿童医院门口。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医院门口,惊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纷纷注目。 余越抱着乐乐跑进大厅,时沫找到车位停好车赶来时,医生已经在给乐乐看诊。 “咽喉发炎有疱疹,去做个血常规,要是病毒性的就需要输液了。” “好的,谢谢您。”余越连忙道谢,拿上医生开得单子,把怀里的乐乐往上颠了颠重新抱好。 “给我吧,你先去排队。”时沫接过她手里的单子去缴费,让余越先去采血窗口排队。 “哇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打针针!修尧痛痛,不打针——” 时沫刚拐过弯走进检验科,就听到一阵小孩奶声奶气的嚎叫。 “不许哭,再哭我今天就把你扔在这里。” 时沫找到余越时,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人声音。 嗯?傅尘阅? 这边已经轮到乐乐采血,她全程没有吭一声,乖乖窝在余越的怀里,护士让她们等一会儿再来拿结果。 时沫跟余越说了声,迈着好奇的步子去隔壁工作间。 小孩,傅尘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傅尘阅不承认,对外宣称是弟弟的私生子? 单独的护士办公间,房门半掩着,时沫站再门口往里看,果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男人常年不变的西装革履,微躬着的腰背开阔坚实,脖颈处的头发纹理清晰。 白色衬衫与黑色发茬之间的那块后脖颈被衬得白皙禁欲,透过他的宽肩看去,能看见他的怀里坐着一个乱动的小男孩。 这画面看起来还挺有爱,虽然他嘴里说着狠话。 对面的护士手里拿着针无从下手,又不敢硬来,只能干站着等傅尘阅安抚好小孩的情绪,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大概是小孩的保姆。 保姆的哄劝声被傅修尧的哭声压得根本听不清。 傅修尧哭得头发都湿透,一抽一抽地趴在傅尘阅怀里,嘴里抽抽噎噎说着求情的话: “修尧不打针,修尧身体棒棒,可以自己好的,求求你,不要给修尧打针针…” “傅修尧,我数到三,不打就真的扔了你!”傅尘阅明显耐心已经耗尽,他抱这么会儿功夫身上都被汗湿透了,这会耳边像是有一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真的快疯了! 时沫听着啧啧一声,用手轻敲两下门,含笑说道:“哟,傅总,带孩子呢。” 傅尘阅正要把这个不长眼的人给轰出去,闻声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后,他脸上的阴云飘散化为晴天。 “你怎么来了?” 时沫边往里走边答:“跟你一样,带孩子来看病。” 傅尘阅:“……你家有小孩?时总隐婚了?” 时沫白他一眼,没理他,自顾蹲到他腿边,用纸巾给傅修尧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哎哟一声说道: “谁家的小孩儿啊,哭得这么惨,姐姐给你变个魔术,你要不要看?” “什,什么,魔术?”傅修尧哭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不妨碍他看见漂亮姐姐后搭话。 时沫明亮的眸子转了转,卖了个关子:“姐姐的魔术也不是白表演的,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吗?” 傅修尧趴在傅尘阅的肩头认真想了想,然后哭肿的眼睛看向傅尘阅,再看向时沫,奶声奶气说道:“我,我让哥哥给你钱。” 哥哥?时沫思考了一下才知道他说得是他爸,避嫌嘛!她懂,于是顺着他的话头接道: “那不行,你哥的是你哥的,我要你的。” 傅修尧又想瘪嘴了,“…我没钱。” “嘻嘻,有的东西不用钱也可以换来。”时沫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脸,“小孩哥,不如我给你表演魔术,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还没有幼儿园毕业证的中班小朋友傅修尧,就这样被忽悠着答应了一件事。 时沫摊开两只空空的手心给傅修尧看了看,然后又装模作样从空气里左抓一把,右抓一把,最后双手藏在身后一阵捣鼓,将两只手伸到傅修尧面前,“吹一下。” 漂亮姐姐的动作很夸张,好奇心吸引他想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于是很听话的撅起小嘴轻轻吹了一下。 “当当当当~” 时沫摊开两只手,里面各有一颗小白兔奶糖。 “哇,是糖糖!”傅修尧眼睛亮亮,很兴奋的让傅尘阅也看看。 傅尘阅垂着眸子一直看着时沫,漆黑瞳孔里酿着细碎的光,里面繁星点点全是眼前人俏皮灵动的笑脸。 时沫在傅修尧伸手要来拿糖时又蜷住手指,提醒道:“糖糖给你,你答应我的事,能办到吗?” 这种糖果一般傅尘阅管的严不让吃,他在幼儿园里吃过一次,是他的好朋友张小花带给他的,很好吃,很甜,吃了会很开心。 傅修尧念着口腹之欲,重重点头答应:“我可以的,张小花说过,男子汉,大屁股。” “噗!哈哈哈哈哈…” 时沫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快要压不住嘴角,肩头颤颤忍得很辛苦。 傅尘阅直接一个脑瓜崩弹过去,无语地纠正他:“是男子汉大丈夫,都一天记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傅修尧揉揉脑门,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明明张小花说得就是男子汉大屁股,哥哥才是胡说。 时沫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眼尾挂着两滴笑出来的眼泪,她重新摊开手掌,“那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大…咳咳,大丈夫,不能食言哈。” 傅修尧见傅尘阅没阻拦,伸手快速去拿糖果,只是刚拿完一颗,要去拿另一颗的时候,那颗糖却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了去。 傅修尧眼睛里含着泪意和怀疑,小声说:“哥哥,那是姐姐给我的糖。” 时沫也失笑,嗔了一眼傅尘阅,“你跟个孩子抢什么,快还给他。” “谁拿到就是谁的。” 傅尘阅略显傲娇的把抢来的糖自顾装进胸口的外套兜里,并朝腿上的小人儿挑衅地哼了一声。 傅修尧看看时沫空空如也的手心,再看看自己手里仅有的一颗糖,小嘴瘪了瘪“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时沫无语地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某人,连忙又从包里拿出一把糖,通通塞进傅修尧的怀里: “给给给,姐姐的糖都给你,别哭了昂。” 第34章 小心他以后不认你这个爹 最后,那一大把糖只有一小半进了傅修尧的口袋,剩下的都被傅爷面无表情的抢走了。 时沫看得又好笑又好气,在傅修尧好不容易答应吃着糖扎针的时候,她轻碰了下傅尘阅的肩膀,语气调侃: “没想到你喜欢吃糖?想吃跟我说我给你拉一大卡车啊,跟个孩子抢什么。” 傅尘阅眸子里含着笑意,侧眸睨她一眼,并没有拉开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不,我就喜欢抢来的,吃着开心。” “啧,土匪。” 时沫白他一眼,火速跟他拉开距离,去帮保姆按着害怕但是不躲了的傅修尧。 有时沫在一旁哄着,这针总算是扎进去了,护士都长舒了一口气。 等给傅修尧取完血样,傅尘阅才想起问时沫为何会在这里,时沫有片刻的失神,然后不等傅尘阅祥问,立马一拍脑袋往出走。 “忘了!乐乐还在外面呢!” 乐乐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确实是病毒性的发炎,余越见她去见认识的人,便给她发了消息说先去让医生开药。 时沫小跑着找到她们,乐乐这会蔫蔫地靠在余越怀里,见到她来低低喊了声“沫沫姐姐”。 “抱歉抱歉,来晚了,碰到个熟人。” 余越笑着摇摇头,“没事,乐乐很乖,我一个可以的,你今天送我们来耽搁你不少时间,你先回去吧。” 时沫伸手探了探乐乐的额头,温度稍稍降下去一点,看来是之前的退烧药起了作用。 她看眼时间,对余越建议道:“要连着输三天液,你来来回回折腾也太远了,我去给她办住院吧。” “我去!已经太麻烦你了,你帮我看一会儿乐乐,我去办。” 刚刚医生也问了她,北郊离市中心太远,她周一就要上班,来来回回确实不现实,她刚决定要办住院,时沫就提了出来。 多次受她帮助,余越已经很不好意思,这会儿哪能再让她破费。 时沫嗔怪地瞪她一眼,不容她拒绝口吻:“去住院部等我,我去办手续,很快。” 余越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等乐乐输上液,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时沫看了眼时间,给她们两人叫了营养餐,最后不得不在傅大爷的夺命连环催下匆匆下楼。 “什么事这么着急,你儿…你弟弟有什么事吗?”时沫撑着车门直喘气,她是听着傅尘阅电话里语气着急,出了电梯直接跑出来的。 傅尘阅往她微红的脸上轻扫一眼,淡声道:“没事,他想请你吃饭。” 时沫:“……”就这? 知道小孩哥没事儿后,时沫一口气散了下来,趴在打开的窗户上问傅修尧: “小孩哥,你要请我吃饭吗?” 傅修尧折腾半天早饿了,一听吃饭连连点头,“吃饭吃饭,修尧饿了。” 站在时沫身后的傅尘阅满意地勾了勾唇,不枉他刚刚勒令保姆不给这臭小子吃零食。 时沫也饿了,把手伸进车里揉了把傅修尧的脑袋,“行,吃饭,你们先走,姐姐开车跟在你们后面。” 她刚起身,傅尘阅便拉开车门示意她进去,“你的车让江川开,坐我的车,小兔崽子喜欢你,你就陪陪他吧。” 保姆早被他赶了回去,此刻后座上只有傅修尧一人,时沫想着小孩哥一个人坐在后面也不安全,便不再推辞,掏出自己的钥匙扔给江川,“谢了。” 傅尘阅替她关好车门,长腿一迈几步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黑沉如墨的幻影平缓起步,傅尘阅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玩游戏的两人,眸底常年噙着的冷意如遇春风般逐渐融化。 时沫问了下傅修尧的身体状况,傅尘阅声音淳淳轻缓:“没什么事,就是早上冰激凌吃多了,回家养养就好。” “听到了吗?小孩子不能吃凉的哦,不然又要打针针了。”时沫趁机教育,这段时间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相处的多了,她感觉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大有长进。 傅修尧一听打针,立马吓得往时沫怀里钻:“不要!修尧不要打针针,修尧不吃冷的了。” “真乖!”时沫捏捏他的小脸蛋,肉乎乎软绵绵的,好舒服。 “傅修尧,你没骨头吗?坐好!” 一声冷沉的声音打断了时沫和小孩哥的互动,她抬眸,对上后视镜里一双狭长黑沉的眸子,替傅修尧打抱不平: “你开车就开车,凶他做什么,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还能被靠一下就坏了?” 傅尘阅抿抿唇,想说他就是看不惯那臭小子窝进她怀里撒娇的样,但这话说出来恐怕会搞砸这场饭局,他只能选择憋回去。 时沫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傅爷的真面目,阴晴不定脾气让人捉摸不透,请她吃饭的时候还笑盈盈的,一下车竟然还拉起了脸,对傅修尧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心想,傅尘阅一定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生母,说不定就真的是如同坊间流传的那般,这孩子就是他延续香火的不得已之作。 一想到小小的孩子从小就不被他爹待见,夹缝里求生长到现在真可怜,她对傅修尧就越发纵容。 在他嚷着要吃汉堡的时候,不顾傅修尧快要拧成一条麻绳的眉头,乐呵呵拉着他的手往商场一楼的某肯走去。 傅尘阅站在上二楼的扶梯前一脸无奈,拿出手机让江川取消了三楼订好的西餐座位。 他跟进去的时候,时沫已经给傅修尧点了一长串吃得喝得,而刚刚还喊饿的人,已经跑到一旁的滑梯旁玩耍。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傅修尧惦记着玩,又惦记着吃,想边玩边吃被傅尘阅一个眼神劝退,坐在时沫身边大口大口咬着汉堡。 小孩的胃就那么大点,每样都吃了一点后便饱了,眼巴巴看着傅尘阅,等他批准自己去玩。 “去。” 傅总发号施令习惯了,对上他的请求稍微钓了一下便高冷的回复道。 “啧啧,对待工作和对待家人不一样,你别总是凶他,小心他长大了和你这个爹不亲近。” “噗!” 傅尘阅刚喝了口咖啡,就被面前小女人嘴里吐出的话给惊到原地喷出。 他刚没听错吧? “咳咳,你,你说什么?” 第35章 你们谁上睡下? 时沫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然后拍拍胸口保证道:“你放心,我这人嘴最严了,他不是你爹啊呸,你不是他爹嘛!这个圈内人都知道。” 傅尘阅:“……”神他么的圈内人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怪他消息闭塞,实在是傅阎王的名头摆在那里,没人敢在他耳边嚼舌根,而跟他走得近的人,知道傅修尧对他来说的复杂性,也不去给他徒增烦恼。 就这样,傅爷完美错过关于自己的这么一个大瓜! 傅爷无语,傅爷心累,傅爷叹气。 “说说吧,圈内人…还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 “什么都可以问?”时沫暗搓搓地在心里迅速整理出一长串问题,满脸八卦地凑过去。 傅尘阅莫名心尖一紧,她这笑容可不单单只是关于他有儿子这么简单啊。 但为了在她面前为自己正名,他还是想听听那些混蛋玩意儿在外面是怎么败自己名声的。 “你问。” 时沫嘿嘿一笑,一股脑把自己的问题全砸向他,不夸张的说,傅爷难得懵了。 “你跟谭少是情侣吧?” “你们谁上谁下?” “听说你和你的兄弟们关系都不纯洁,你是和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腿吗?” “小修尧的母亲是谁?当真被你去母留子了?” “这么说你其实男女通吃?” 问完最后一句话,时沫的脸上表现出肉眼可见的嫌弃,身子都往后退了退,仿佛面前的人是个什么脏东西。 咳咳,虽然是兄弟,但兄弟也好女色就哒咩了。 “时、沫!” 傅爷在时沫一句接一句的炮轰下脸色一层层渐变,最后阴云密布,好似下一秒就能降一场倾盆大雨。 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时沫的名字,时沫抱紧自己往后靠,小声嘟囔:“干嘛?你自己让我问得,问了你又生气,不带这样的啊。”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傅尘阅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机械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很快,江川走了进来,傅尘阅站起身理了理被气得炸出无形毛的外套,错身经过江川时吩咐他:“看着修尧。” 江川点头没多问,径直走向另一边的娱乐区。 而傅爷则是站在时沫的座位前,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腕就要走,他的脸色黑沉沉的,时沫有点发怵,早知道就不问了。 “哎哎哎,打人是犯法的啊,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我哥,让他半夜给你被窝放老鼠,放开我啊啊啊啊…” 时沫的唠唠叨叨被傅尘阅无情忽视,一路拉着她去了员工休息室门口,两人一看就登对又相熟的画面没能为时沫求来援助。 在工作人员要来阻拦的时候,冷冷一句话砸过去: “五千,借用十分钟。” 店员张着的嘴呆住,看他气度不凡满身名贵的样子,一来惹不起,二来五千块够她一个半月的工资了,于是立马将拦着的手改为请的姿势,并贴心道: “先生您放心,我帮您守门。” “小姐姐!快报警啊!他要打人了!”时沫绝望,这都什么事儿啊!嘴贱害吾! 傅尘阅在店员又露出狐疑的眼神时,唇角轻勾邪肆魅惑:“小两口的事,你别管。” 说罢,他将时沫从后腰一推,原木色的房门哐当一声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店员惊叹于两人的颜值,又震惊于这么帅的男人竟然只有十分钟这个惊天大雷,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果然,上天给你打开一扇门的同时,总会为你关掉一扇窗。 拿着月薪三千的店员瞬间心里平衡了。 然而傅爷却没空探究她的内心戏,此刻,他将时沫逼到墙角,一手撑在墙上堵住她要逃跑的路线。 时沫苦哈哈的朝他笑笑,然后迅速往右闪。 傅尘阅另一只手也上来,很好,全面包围,嘿,有死角。 时沫一个矮身就要从他的腋下钻过去,傅尘阅眼疾手快,手掌摁住她的肩膀。 时沫眼一闭,好吧,这下是全方位无死角包围了。 “跑哪去,不想听真相了?”傅尘阅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时沫抿唇摇头示弱: “不敢听,怕灭口。” 傅尘阅再次被气笑,他捏了下时沫的耳垂,嗓音淳淳:“不是胆子很大?还会怕这个?” “不一样,胆子大和惜命是两回事,我这条命来之不易,我很珍惜。” 傅尘阅不知道她话语中的暗喻,只当她是在说她妈怀她不容易。 “不揍你,只是不想你误会。”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傅尘阅心里早已没了刚刚的生气,满心只想着,不能让她误会,得解释清楚。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眼前这个灵动俏皮又多变的女孩,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那么多的位置。 在意她的看法,介意别人对她的靠近。 种种反常,都让这个从未碰过情爱的男人迷茫又欢喜。 迷茫他为何会几日不见就抓心挠肝,欢喜他空无多年的心底终于有了实质的触感。 原来疲惫时想一想她,能解乏。 原来孤单时想一想她,能充实。 原来只要见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心。 傅爷私下跟好兄弟们讨教过这是为何,可花花公子谭文松,哪里尝过爱情的滋味,他有的只是源源不绝的床伴。 还有整日泡在病人堆里的秦大医生,只会冷静的让他来医院看看,给打折。 傅尘阅想把他腿给打折! 此刻牵动他心神的人近在咫尺,傅尘阅喉结轻滚,声音莫名哑了一个度: “时沫,我不屑说谎,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 时沫抬眸看着他认真的脸,不由自主收了想要遁走的心思,默默点了点头。 见她终于乖了,傅尘阅满意的笑笑,一一回答她刚刚的问话: “第一,修尧不是我儿子,他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妈见我爸成了植物人后,就卷钱跑了,把刚生下不久的修尧丢在了我家门口,我才养的他。” “第二,我和谭文松,甚至任何一个兄弟,都没有不正当关系,我不喜欢男人!” “嗯?你不喜欢男人??”时沫还没消化完他口中的豪门秘辛,紧接着就被他不喜欢男人的话吸引过去。 傅尘阅叹口气,郑重表明:“不喜欢,我性取向正常,性别男,爱好女,无不良嗜好,更无感情经历,白纸一张,现在,你想在这张白纸上作画吗?” 第36章 他他他他,亲了我? “作…作画?我?” 时沫结结巴巴,骤然接收这么多信息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没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个什么意思。 傅尘阅俯身凑近,眸光沉沉望着她,薄唇轻启:“是,把我交给你,让你来渲染我的人生。” 他的眼神充满攻击性,但又不是那种敌对的攻击,而是将一个人能溺毙在其中不能逃脱的强势。 时沫纤长的睫毛止不住轻闪,一个荒谬的想法一路破关斩将冲上脑子,“你,你是不是…” “我是。”傅尘阅抢答,摁在时沫右肩的手挪到她的颈侧,温热宽厚的大掌轻轻摩挲她白皙滑嫩的肌肤,哑声掀了蒙在心头的薄纱: “时沫,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给我个机会,我们交往,可以吗?” 颈侧的手掌太过灼热,时沫只觉得蒸腾得她的脸颊都发热,脑子更加不够用了,想逃,目前只有这一个想法。 然而傅尘阅见她不答,竟越靠越近,用他那蛊惑人心的性感嗓音在时沫耳边低低诱导: “沫沫,跟我交往吧,你亲自来验一验,看看我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颈侧,时沫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说话的声音带着紧张和无措: “傅,傅尘阅,你,你离我远点,我要热死了。” 回应她的是傅尘阅一声轻笑,男人的攻击性太过强大,竟是让时沫忘了她完全可以推开,直愣愣的让他将一枚轻吻落在了自己的唇角。 只是轻轻柔柔的一触即分,可旖旎暧昧的氛围却比激情热吻更让人脸红心跳。 时沫水光盈盈的眸子里升腾起羞涩和谈不上是生气的恼意,她脸颊白里透着红晕好看极了,傅尘阅很想尝一口。 想是这么想得,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就着时沫暂时哑口的目瞪,他将唇又印在了她的脸上。 这次,时沫的魂终于回来了,抬手推开傅尘阅时没注意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狭窄的休息间里,再进到两人的耳中。 时沫僵住,她…没想打人的。 红唇轻咬,时沫直接推开他跑了。 傅尘阅站在原地呆愣片刻后,傻笑着抬起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当真是软的,甜的。 等他将唇上的触感翻来覆去回味好几遍后,脸上麻酥酥的痛感才后知后觉传来。 他摸了摸脸颊,心里并没有一丝被人冒犯了的生气,反而觉得无奈。 终究,他也体验到了小野猫的利爪,也不怎么疼嘛!力气真小。 傅尘阅出去的时候心情很好,守在门口的店员尽量做到眼观鼻鼻观心不乱看,客客气气地好心对傅尘阅说道: “先生,您女朋友先走了。” 一声“女朋友”极大的取悦了傅爷的私心,他拿起手机点开扫一扫,颇具耐心地道:“收款码。” 店员愣了下,“哦”了一声连忙欢喜地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叮。” 傅尘阅收了手机大步流星地离开,独留店员在身后无声咆哮。 一万哪!她今天这是撞到什么财神爷了! 傅尘阅找到傅修尧时,江川看了看他愉悦的脸色禀道:“傅总,时小姐拿了钥匙先走了,您…” “走吧,我们也回。” 傅尘阅心情很好,难得屈尊降贵抱起还要玩的傅修尧,温声哄劝: “先回家,下次哥哥再带你出来玩,叫上漂亮姐姐一起。” 傅修尧受宠若惊,小小的人不懂得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他只知道,这个家里人都说是他哥哥的大哥哥,不让他平时叫他哥哥。 现在他竟然自己自称哥哥了,那是不是…以后哥哥就喜欢他了? 小修尧很开心,捧着傅尘阅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好哎,哥哥可要说话算话,不能骗人哦。” 脸颊上的温软触感让傅尘阅出神,刚刚他亲时沫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好想知道。 傅爷片刻也等不了,抱上傅修尧大步离开,江川小跑几步去给他们开门。 已近黄昏,橙黄的太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梢照进车厢,像是弹着钢琴一般在时沫仍旧泛红的脸上调皮地掠过一道又一道。 眼前是走走停停的车流,脑子里九成九全是刚才在休息间的一幕幕。 傅尘阅没有儿子,傅尘阅不喜欢男的,傅尘阅喜欢我,傅尘阅说想跟我谈恋爱,傅尘阅亲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 好烦,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种事,她一直都是把他当兄弟的啊! 这就好比有一天,季苒和唐诗两人对她说,她们要结婚了,还让她坐主桌。 那怎么能接受的了嘛! 时沫在车里自言自语叨叨着,越说越烦,捶了两下大腿后,她方向盘一转往北郊的方向开去。 这会儿回家一定会被哥哥看出异样,到时候被他一骗二诈的,指不定坚持不了多久就和盘托出了。 唉!她得自己先捋清楚,对傅尘阅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该如何处理。 上一段付出生命的爱情太过深刻,当她重新睁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对爱情敬而远之。 她怕,付出真心和时间后,那又会是一段糟心的旅程。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她不想活在虚无缥缈的爱情里。这一世,她只想家人安康,万事顺遂。 傅尘阅的手腕她亦有耳闻,这个不像是那些空穴来风的八卦传闻,而是实打实的丰功伟绩。 二十三岁父母双双变成植物人,选择继续深造的他果断放弃学业回家继承家业。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当时乌烟瘴气分奔离西的傅氏集团巩固成如今的铁桶一般,实力更是上了不止一层楼,俨然是站在了楼顶。 做到这些的时间,他只用了短短五年。 这样的人,你要说他没手腕?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被他打压过后都不敢报复回去的人,就是活生生的见证。 “好烦,烦啊!” 时沫叹了今天的第九十九口气,挡在心头的乌云让她藏匿许多时日的野性彻底暴露出来,油门又往下踩了一半。 黑色车身迅速消失在城市快速路上,耳边疾驰而过的风声带走了心里的那点烦恼,时沫畅快地喊了一声,脸上终是重新恢复了轻松。 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我表白人家,这会儿该急的人是傅尘阅才对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时沫好心态地驱车出了市区,要往右转进入路口时往后视镜扫了一眼,她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凑到了一起。 后面那辆面包车,她好像从市中心就看见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时沫在转过路口后又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回来,等她再往后看去,那辆车还在! 第37章 公路惊魂 车速越来越快,时沫的心脏也鼓动如雷,在经过几次试探后,她确定,后面那辆面包车就是冲着自己来得。 几乎都不用思考,时沫就能把罪魁祸首锁定在凌阳和姜妙妙二人身上。 因为这两人,本就是惯犯。 时沫想往车流多的路上开,后面车主似是察觉了她的意图,油门轰到底冲了上来,将她别进了另一条道。 脑海中关于前世她遭遇车祸的记忆再次浮现,只不过那次她是走着过马路,而这次是开着车。 对方的重型大卡也变成了普通的面包车。 时沫脸色发白,仅凭着憋在胸中的一口气强自镇定,她这条命来之不易,前世的仇还未报,她不能再次折在他们手上。 在前路突然出现正在维修的警示招牌时,时沫心一狠,猛地打死方向盘调转车头,后方面包车没料到她竟会不要命的正对向他,速度来不及降时和时沫的车身狠狠撞到一起。 “砰!” 巨大的撞击声传遍公路,保时捷右侧车身一整个凹陷下去,然后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栽在护栏边,时沫陷入短暂的昏迷。 而那辆面包车车头严重损毁,司机在快速反应下连着急打方向盘,最终在车身不受控制的一阵旋转摩擦后,四脚朝天撞上一旁的山壁。 傍晚的夕阳将破碎的两辆车身拉长蔓延至公路上,车身零件四散掉落,隐隐约约间,滴答滴答的汽油滴落声像来自天边的催命符。 面包车司机已经昏死过去,身子被座椅和方向盘挤压在中间,脑袋一歪“睡”地踏实。 欢快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回响在车厢,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的终于唤醒了昏迷的人。 “唔…” 时沫眉头蹙着,脑袋陷进安全气囊里闷声嘤咛一声,耳边的来电铃声忽远忽近,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在半空中。 是熟悉的音乐声将她从还想要睡过去的意识中强行拉了回来。 时沫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入眼的一幕便是支离破碎的车况。 她动了动发疼的肩膀,好在驾驶室这边没有遭受挤压,还能让她打开车门。 双腿是软的,大半是昏迷前被自己的操作吓得,她踉跄一下才站稳。 她先是四顾找了下那辆面包车,发现它比自己更惨后,庆幸地长长舒口气。 脑袋还是有些晕,从车坐底下捡到还在亮屏的手机,是傅尘阅的电话。 这家伙,直接十几个未接来电,她及时接上快要再次挂断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便传来男人急切又欢喜的声音: “沫沫,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肯接我电话了呢…” 时沫无力的声音打断他的唠叨,“傅尘阅,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发定位,来接我。” 她的声音太过虚弱,没了往日的清丽张扬,傅尘阅立即变了声调,快速撂下两个字,便一把抓起车钥匙冲出别墅:“等我。” 从别墅到绿化带外面的停车场,傅尘阅几乎是跑出了残影,脑子里全是时沫刚才说得话,和她说话间的示弱。 手机叮咚一声传来消息,傅尘阅人已经从副驾那边一跃跳过车身打开了驾驶门。 车子启动冲出别墅的同时,他打开时沫发来的定位,是郊区,她去那里做什么了? 来不及细思,傅尘阅将车速提到了极致,引来一路喇叭谩骂。 时沫发完定位后收了手机,揉着发疼的肩膀往面包车那里走去,她倒要看看,是谁敢接这杀人的单子。 有胆接,她就要连根拔了他们。 面包车已经变形严重,时沫弯腰看见驾驶室的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短发,黑瘦,不出众的五官上淌着热乎的血。 露出来的一半面孔看起来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号人,时沫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没死。 “算你命大。” 时沫趴跪在地上,检查了下男人的车子,意料之中的没有行车记录仪。 她抬眸往后上方一瞥,很好,监控齐全。 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正当防卫后,她开始想办法打开男人被压瘪了的车门。 倒不是她圣母心,要去救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而是这人明显不是主谋,活着的他比死了更有价值。 拽了半天,凹进去的车门纹丝不动,时沫脱力地坐在地上想法子。 周边安静下来后,水滴滴落的声音便清晰起来,鼻尖一抹汽油的味道越来越浓,时沫一惊,果然在地上找到了一滩正往自己脚边流过来的汽油。 要死!得尽快把人拉出来! 凭借自己一只半的手,根本打不开,时沫想到她哥有给后备箱备救援物资的习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开了自己车的后备箱。 果然,急救包和缆绳铁棍之类的东西静静躺在角落,时沫大喜,忙抽出铁棍,又从散开的急救包里拿出一卷纱布和酒精。 这也就是她哥,习惯了未雨绸缪和掌控全局,要是换一个人给自己车上常年准备这些,时沫都会嗤笑一句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有了工具的帮忙,车门很快被翘得松动,时沫咬牙,顾不得叫嚣疼痛的肩膀,一鼓作气卸了车门。 这么大的响动都没能吵醒昏迷的男人,时沫扯掉他身上的安全带,准备将人生拉硬拽出来。 至于会不会让他二次受伤,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今天她为了方便和孩子们玩耍,穿得短袖牛仔裤,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时沫腾出一只手接通,傅尘阅焦急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出。 “沫沫!你现在安全吗?我还有二十分钟到!”时沫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时沫现在处境不好。 车下的汽油越漏越多,刺鼻的味道让时沫心里一阵阵发紧,她全凭着就此揪出幕后之人的想法,坚持着不让自己放弃。 一个人时尚且来不及想最坏的结果,当有人关心有人问时,时沫心中被暂时搁置的恐慌才席卷而来。 她苦笑一声,一边把死狗一样的男人拽离危险区,一边安抚傅尘阅焦躁的情绪: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车了,受伤的是别人,你别慌。” 傅尘阅提起的心正要稍稍放回去一丝,便被手机里传来的巨大爆炸声震得耳膜嗡鸣。 而通着的电话,也骤然挂断。 “时沫!!” 第38章 请大舅哥相信我 就在时沫刚脱力的把男人扔到安全地时,那辆漏油的面包车终于坚持不住燃起火蛇,然后在顷刻间发生爆炸。 耳畔响起长长的鸣音,时沫甩了甩脑袋,手肘因为扑到地上时摩擦破了皮,此刻稍微一动便火辣辣的疼。 身后就是炙热的火焰,时沫半撑在地面望向熊熊燃烧的车子,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一齐涌上心头。 这边的爆炸声终于引来主路过往车辆的注意,渐渐有更多车子急急停在不远处。 时沫回头望去,有不少人下了车往她这边奔来。 眼前景象虚实变幻,时沫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重重咬破舌尖,口腔里的血腥味换来暂时的清明。 是傅尘阅,他终于来了。 时沫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看见傅尘阅的瞬间心里升起的放松和依赖,她脱力地靠着身后的围栏,脑袋微抬望着他满脸的慌乱,还有心思暗忖:瞧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傅爷,这会儿他慌了。 在傅尘阅一个滑跪紧紧抱住她的同时,时沫笑了出来。 男人的力度大得像是要将她融进骨子里,贴得如此近,时沫能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和像是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 “时沫,你吓死我了。” 谁能想到,傅爷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当听到手机里的爆炸声时,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四处乱撞,任何一种情况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心动的女孩,就这么香消玉殒于他告白的这天。 他怕,以后再也提不起心思去这么在意一个人。 他怕,她会和他的爸爸妈妈一样,浑身插满管子静静躺在病床上,许多年理都不理他一下。 “时沫,你吓死我了。” 商场上能说会道舌战群儒的傅爷,此刻只会一遍遍说着同样的话,时沫眼眶发酸,费力地抬起手拍了拍男人宽厚的后背。 声音暗哑虚弱:“傅爷,再不松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紧箍着她的人立马松了力道,傅尘阅扶着时沫的肩膀要检查她哪里伤着了,却没注意直接碰到了她已经肿起来的地方,时沫轻“嘶”一声,小脸皱到一起委屈道:“疼~” 傅尘阅此刻忘了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直接上手扒开时沫的衣领,当看到她白皙漂亮的肩头红肿一片时眸底骤然凝上心疼。 他一把抱起时沫,“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等等,他不能死,我有用。”时沫拽了拽傅尘阅的衣领,意识放松前指指脚下还在晕死的男人。 傅尘阅脚步微顿,只是往车祸现场稍稍一瞥,再结合时沫语中的深意,他便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待看向地上死狗一样的男人时,傅尘阅眸底涌动着浓浓的杀意。 傅尘阅抬脚离开前,温声对时沫说道:“我会安排。” 时沫心下安定,揪着傅尘阅的手倏地一松,无力地垂落下来,强撑着的意志也松散怠尽,长睫轻眨闭上了眼。 傅尘阅心头猛地一跳,明知她只是脱力晕了过去,但心底的害怕和紧张,还是让他下意识将人往上抱了抱,鼻尖凑近她的鼻尖试了试。 围着的人见他脸色沉冷,忙自发给他让开路,傅尘阅对着人群中赶来的保镖冷声吩咐:“那个人,带回去。” “是。” 傅氏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时沫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打着点滴,这一幕似曾相识。 傅尘阅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眸光一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初见时,她就是因为碰了自己的车被他送进医院,她躺着睡着,他站在床尾淡漠等待。 这才过了两个来月,当她再次躺在病床上睡着时,他已经成了担忧心疼的那个人。 两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她的笑,她的调皮,她的冷漠,她不为人知的恨意,每一面都清晰显像。 窗外的夜色浓稠,房间里白炽灯照在傅尘阅冷峻的侧脸上,眸底的温柔越发深重。 他俯身在时沫唇角落下一个轻吻,声音微哑:“沫沫,一个不注意,你就又把自己放进了危险里,看来以后得把你拴在我裤腰带上才能安心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小女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傅尘阅唇角轻勾,心想要是她醒着,一定会傲娇地反驳他,怎么不把她挂脖子上。 不过睡着了也有好处,就是他亲她时,她不会给他赏巴掌了。 傅爷盯着小女人苍白的唇色,很想给她吻成平时的红润,他的想法还没落实,病房门便被人从外猛地打开,紧跟着传来一道焦急的唤声:“沫沫!” 傅尘阅的唇距离时沫的唇只有一公分时,他的行动被突然闯进来的时湛逼停,他就着这个姿势转头望向门口,和时湛的眼神碰到一起。 担忧,害怕,着急的种种情绪,在看见眼前一幕时通通转为愤怒! “傅总,你这是在做什么?” 时湛清冷的声调中不难听出怒意,傅尘阅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坐起身子,很亲和的给未来大舅子打招呼: “时总,你来了。” 时湛身高腿长,几步迈到病床前,先是细细打量一遍睡着的妹妹,确认她的现状和傅尘阅电话里说得一样后,眉眼一冷瞪向傅尘阅,“跟我出来。” 被抓包了,傅尘阅心里暗叹一声,起身跟着时湛出了病房。 傅尘阅给时沫安排的都是顶级豪华病房,长长的走廊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时湛停在能看见病房的较远地方,转身迅速出手揪住傅尘阅的领子,将他摁到墙上。 “傅总,我劝你别来祸害我妹妹,不然,我就是拼上我时家全部,也会弄死你。” 在傅尘阅被他揪住领子的那一刻,隐在走廊的保镖瞬间出动,傅尘阅抬起手指动了动,他们又立即止住步伐。 时湛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丝毫畏惧,单单从他手底下人的这份办事效率上,就能窥见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这样出门动辄保镖护航,抬指间就能号令旁人一言一行的人,他那傻妹妹根本降不住。 而且最主要的,这人的私生活混乱,根本不配! 面对时湛的威胁和无礼,傅尘阅只动了动腿,好让自己抵着墙壁的姿势舒服些。 “时总,我是认真的,请你相信我。” 时湛嗤之以鼻,扔开他的领子后退一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斜睨着他。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如外面传闻那样和兄弟左拥右抱只是兄弟情?还是相信你家里那个不敢对外承认的私生子不是你的? 又或者,是相信你和家里那位养女没有纠缠,你能做得了傅老爷子的主?” 第39章 乖,我抱你去 同一天经历两次盘问,还都是出自一家人,傅尘阅已经没了第一次听闻的震惊,有的只是好笑,他没忍住垂着头肩膀抖了抖。 他的失笑在时湛看来,就是遮羞布被揭露后的摆烂,本就生气他祸害妹妹,现在更是气上加气,清冷好看的脸都黑沉了下来。 傅尘阅见状立马收敛,他清咳一声止住笑意,把中午对时沫说得话又挑挑拣拣解释了一遍,最后对于家里那个许久不见的养女,他有些疑惑地反问过去: “我跟她什么时候有纠缠了?时总从哪里听来的这莫须有的传闻,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时湛心里的定论骤然间被推翻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些没回过神,下意识答:“有人听傅老爷子亲口说的,你还能忤逆他的意思?” “他说得就让他去娶,跟我有什么关系。”傅尘阅混不在意,两手插兜靠在墙上,笑问: “你就是因为这些谣言,不愿把时沫交给我?” 时湛眼神再次恢复往日清明,“不,即使没有这些因素,你们也不适合。” 傅尘阅脸上的散漫渐渐收敛,他站直身子眸子微垂,语气比他签百亿合同时还要严肃: “时总,我不赞同你的这个观点,两个人合不合适,是要看彼此之间的相处之道,而非你的主观判断。” “别的人我不管,但她是我妹,我就得对她的人生做长远考虑。”时湛眸光坚定,两个男人单独拎出来任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的存在。 此刻两人互不退让,周身无形的磁场胶着对抗着,傅尘阅忽地笑了一下,他在这里跟时湛较什么劲,他又不跟时湛谈恋爱,要他同意是尊重,他不同意也阻止不了他的喜欢。 他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你想不想知道,时沫这次的车祸起因?” 时湛被硬控住,顿了顿利落地吐出一个字:“说。” 一阵耳语交流,时湛和傅尘阅同时出现在楼下一间病房里,单间病床上,一个黑瘦的男人头上包着洁白的纱布,口鼻上罩着氧气在输液。 他伤势较重还未清醒,在昏迷期间已经被傅尘阅的保镖将身搜了一遍,从他的衣服兜里拿到了一个手机,还有一张时沫的照片。 傅尘阅将其拿给时湛看,“受人指使,蓄意谋杀,时总觉得该怎么做?” 傅尘阅手上的照片被压出了痕迹,时沫那张笑着的脸上布满折痕,怎么也抚不平。 时湛不敢想,要是今天沫沫的下场和这张照片一样支离破碎,那他会不会疯掉。 自己悉心养大的花朵,被人这般惦记着生命,只是想想,时湛的眼眶都气红了。 他接过照片,修长微冷的指尖在上面抚了抚,好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找出幕后之人,我要让他们百倍偿还!” 傅尘阅在一旁点头应和,“是该如此,我也觉得交给警方太过便宜他们,得自己动手收拾,才好玩儿。” 时湛朝他瞥去一眼,难得没有反对,只要目标一致,那他就是暂时的盟友。 两人回到顶层时,时沫的点滴已经输完,保镖喊来护士给时沫拔针时惊醒了时沫。 手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时她猛地一抽手,梦里被大货车碾压的恐惧还未散去,她本能的以为手上的疼是对她的伤害。 护士没防备她会抽回手,针眼没来得及压,手背上已经冒出了血珠。 见她醒来,时湛和傅尘阅一齐想要挤进病房,可两人都是身高腿长的大男人,竟一时堵在了门口。 时湛朝傅尘阅冷冷看去,后者摸摸鼻子朝时湛比了个请的手势,没办法,谁让这人以后会是他的大舅哥,惹不起。 时湛轻哼一声,盟友的小船说翻就翻,长腿几步跨到病床前,拉过时沫的手替她处理好针眼处的血。 时沫瞳孔深处的疼痛和恐惧在他一系列温柔的动作下渐渐散去,转而变成对时湛的害怕。 怎么办,答应哥哥要好好开车的,以后会不会都没有车车开了? 若是时湛能知道她现在脑子里还在考虑以后能不能开车的事,估计会给她一个大爆栗。 按照以往做错事的流程,时沫瘪瘪嘴弱弱喊了声,“哥,今天差点吓死我了~” 时湛轻嗯一声,揉揉她的发顶:“我知道,有哥哥在,别怕。” 咦?哥哥不怪她玩碰碰车,还这么温柔的哄她? 但只要不挨骂就行,时沫表现的异常乖巧,对于时湛的询问,她模糊掉了细节,只说就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见她不说实话,时湛和傅尘阅对视一眼,后者朝他微微摇头。 小丫头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想让家人担心的秘密,不过他目前不是她的家人,应当可以问出来。 虽然这个事实有些扎心,但好在不失为另一种坦诚相对。 时湛便没再过问,心里生出醋味,妹妹出事第一时间不是打给他,而是打给这个大灰狼,看来他得看紧了小白兔。 晚上,时湛和傅尘阅都要留在医院照顾她,时沫心里憋着事儿要问傅尘阅,好说歹说都劝不走哥哥后,她就说要吃哥哥亲手做的虾仁粥。 时湛知她用意,和傅尘阅交换一个眼神后,无奈起身离开。 确定哥哥离开后,时沫掀了被子下地,脸色一改之前的温软柔弱,郑重而冷肃地看向傅尘阅:“傅尘阅,那人呢,我要见他。” 傅尘阅看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沉吟片刻后劝道:“不然明天?他就在楼下,但是还没醒。” “不用,我就是看看他长什么样。” 昏睡的这段时间,她梦里翻来覆去全是前世过马路时被大卡车撞的画面。 红色的重型大卡,黑瘦的男人,颈侧的纹身… 傅尘阅闻言不再阻拦,只蹲下来给她穿好鞋子,然后在时沫猝不及防间将人打横抱起,声音沉沉透着让人安定的温度:“那好,我带你去。” 时沫不自在,想到他之前的告白和她的逃跑,这会儿又被抱住算什么呀,她眸光躲闪,小声推拒: “你放我下来,我腿又没受伤,自己能走。” 男人自顾迈开长腿往外走,一本正经说着瞎话:“乖,走路不利于身体恢复,我帮你。” 第40章 我不要在这里亲,我们回去好不好 时沫最终还是拗不过傅尘阅,被他一路抱着去了楼下,单间病房内,男人还在昏睡,身上多处损伤和脑部重创,没那么容易醒来。 时沫拍拍傅尘阅坚实有力的手臂,语气颇为无奈:“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傅尘阅这会儿依言照办,小心将人放到病床前,一步多余的路都没让她走。 时沫在看清那人清洗干净的脸后,就再也没了心思多想他的举动,因为眼前的脸,和梦中那张脸渐渐重合,直至完全一样。 她伸手,挑开男人病号服的领子,一个蝎子样式的纹身映入眼帘。 果然是他! 时沫忍不住向后退去,撞上了一道宽厚温暖的怀抱,傅尘阅伸手抵住她的纤腰,关心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时沫盯着病床上的男人看了许久,在心中将前世今生的种种都消化一遍后,才轻摇摇头,“就是太对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该走的路线还是在继续。” 傅尘阅听不懂她的话,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和时沫身上偶尔流露出的悲凉恨意,有着直观的联系。 时沫苦笑一声,再次看向男人时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低声喃喃:“不过这次,该你们付出代价了。” 骤然见到前世毁了自己的人,时沫周身冷意层层,仿佛置身冰窖,从头发丝到脚底,都透着寒意。 忽地,一道热源包裹住了她的手,让人安定的力量和温度,逐渐从手上蔓延到心口。 时沫微怔,侧眸看向身后的人。 傅尘阅眸光微垂,温柔中带着心疼地默默注视着她,将她眼里的恨意和掩藏在恨意之后的脆弱尽数包裹其中。 “时沫,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答不答应我的追求,我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做你坚强的后盾,你可以全然相信我,也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树洞,倾诉你不想让人知道的烦恼。” 男人声音沉沉,时沫眼眶蓦地一红,连忙收回视线轻笑一声,“把傅爷当树洞,我怕是全帝都第一人了,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只要这个男人不死,那他身后的人就逃不掉。 她拒绝的如此明显,傅尘阅表示有被伤到想要表现的小心脏,他小心错开她肩上的伤,掰过她的身子直直望着她。 “别那么要强,你就算不想依赖我,还有时总可以依赖,我的人从他身上搜到了你的照片,他是受人指使的吧?” 在时沫逐渐瞪大的眸子中,傅尘阅继续放出重锤:“我的人还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他和他上家的通讯记录,虽然当中没有提及是谁,但查到这人只是时间问题。” 时沫默默抿唇,好嘛!这人趁着她睡着,把什么都干了,还好她让哥哥走了。 时沫全然不知,就在傅尘阅知道幕后主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大舅哥,后面的报复,大舅哥全然成了主导,都不用他怎么插手。 时沫叹口气,有些无奈地睨了他一眼,转身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不让傅尘阅看见她眼里的狠意。 “我大概能知道那人是谁。” 傅尘阅抬抬手,又悄然放下去,“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绳之以法有点便宜他们,那就让他们生不如死好了。” 身后的人有了片刻的安静,时沫心里莫名有些闷,两手下意识互相揪着,没敢回头看傅尘阅的表情,只闷声问: “傅尘阅,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心狠的女人?” 傅尘阅将人转过来,抬指挑起时沫的下巴,细细端详一会儿后,煞有其事地点头说道:“是,的确挺狠心。” 几乎是刹那间,时沫的脸上血色全无,她千方百计不让亲近之人看到的一幕,在大着胆将自己剖析到傅尘阅眼前,果然得来了厌恶。 时沫身子僵硬,眼神落荒而逃不敢看他,只表面强装着淡然,轻嗤一声道: “既然知道我心狠,就别来招惹我,不然哪天姑奶奶不开心,嘎了你。” 然而她以为男人会就此远离她时,她的额上却落下一个轻吻,紧跟着,傅尘阅幽怨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你的确狠心,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还不接受我,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会相信吗?” 时沫怔然:“……”不是她想的那样?他不厌恶自己? 傅尘阅看着她因为意外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俯身凑近,声音微哑地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让我吻你吗?” 说着他又眉头轻蹙为难道:“我们回你的房间再亲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 时沫眼睛瞪大,谁想让他亲了!! 见她不答,傅尘阅舔舔唇,一脸的娇羞,“你要实在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没醒也看不见。” 说着就要贴上来,时沫脑子回神终于拿回身体的控制权,苍白的脸上被羞恼添了妆,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她抬手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美目瞪着自顾发笑的傅尘阅,闷闷的声音从手指缝透出: “谢邀,不亲,我要回去了。” “哦~懂了,回去再亲是吧,那赶紧的,走!” 男人好听的尾音拉长,说罢不待时沫辩驳,直接打横抱起她往病房外走去。 时沫挣扎无果,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把脑袋埋进傅尘阅的胸膛里装起了鸵鸟,之前升起的那点伤心和悲凉,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一回到病房,时沫就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傅尘阅逗了她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响起,时沫才把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她静静望着关上的房门,嘴角是她都没意识到的弧度。 在帝都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人焦躁不安难以入眠,频频看着手机,却等不来那通报喜的电话。 身旁人已经睡得沉沉,姜妙妙翻来覆去,到底是等不到答案睡不着,起身悄悄出了卧室。 阳台上的夜风一吹,她的困意跑得越发遥远,手机重复打开又关上,最后在身上打了个冷颤后毅然决定拨通电话。 电话那端响了两遍,在她拨完第三遍准备再不接就删除一切记录时,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男人低沉中噙着玩味的声音: “晚上好呀,姜小姐。” 第41章 我是…要你命的人 “你是谁?”姜妙妙嗓音微颤,陌生的男人声音让她心头升起慌张,这不是蝎子的声音。 电话那端,那人低笑几声,明明声音磁性好听,但听在姜妙妙的耳朵里,却如附骨之毒蛇,胳膊上无端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是谁啊,我是要你命的人,你信不?” 姜妙妙猛地挂断电话,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难道蝎子出事了? 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又传来声响,姜妙妙下意识一哆嗦,又觉得自己太过杯弓蛇影,缓缓低头看去。 是一条微信图片,发消息的人正是她等了一天的蝎子。 从地狱拉回天堂的感觉不外如是,姜妙妙一屁股坐到地上,迫切地想从蝎子的信息里找到安心。 之前被那个男人吓出一身汗,手心滑腻没能握住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脚边。 姜妙妙生怕将凌阳吵醒,连忙捡起手机解锁,通知栏直接点进蝎子的消息框,一张属于蝎子的脸,但是却布满鲜血的恐怖模样溢满屏幕。 “啊!!” 姜妙妙扔了手机,尖叫声穿透黑夜,惊醒了卧室熟睡的凌阳。 凌阳睡眼惺忪地汲着拖鞋来到客厅,打开灯后在阳台发现抱着自己发抖的姜妙妙,他眉宇间是被打扰了清梦的不悦,但是见她好像不对劲,还是几步迈到跟前,温声问: “妙妙,怎么了?” “啊!!” 察觉到有人动她,姜妙妙又尖叫一声,把脑袋埋进真丝睡裙里颤抖着身体。 “是我,别怕。”凌阳小心将姜妙妙抱进怀里,在他不住地柔声安抚下,姜妙妙渐渐回过神,她抱紧凌阳小声哭了出来。 凌阳轻哄:“怎么了?我在,别怕。” 怀里的人一个劲儿的抽泣,姜妙妙有心想说出压在心底的担忧,但又怕凌阳会怪她,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不能让凌阳发现她如此心狠的一面。 姜妙妙软了身子,将自己融进他的怀里,抽抽噎噎小声解释:“我就是睡不着,出来透透风,结果没注意点进了一个广告,里面突然跳出来一张鬼脸,吓死我了。” 凌阳瞧见她脚边扔着的手机了然,打了个哈欠扶起她,“没事就睡觉吧,挺晚了,我明天还有个会议。” 姜妙妙飞快的把手机关机扔进了一旁花盆中,等着明天早上等凌阳走了后再删除一切记录。 那张蝎子的照片乍一看是挺吓人,但姜妙妙这会儿定下心想了想,那应该是被特效合成的一张脸,否则怎么会有人的嘴巴长出獠牙呢。 也是她做贼心虚,自己吓到了自己,说不定就是蝎子不满自己的报价,发来的恶作剧,一切只能等明天凌阳不在家后,她再处理。 后半夜她睡得恍恍惚惚,一会儿是时沫惨死的样子,一会儿是蝎子惨死来找她要钱的样子,凌阳在被她的翻来覆去吵醒第二次后,生气地去了次卧睡。 而这边时沫倒是一夜好眠,一间宽敞明净的豪华病房,她睡在一米五的松软小床上,时湛睡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再往门口的沙发上,是不肯回家的傅爷。 三个人共处一间,气氛莫名好笑又诡异。 他防着他,她防着他和他,而他,试图冲破他和她的防线。 时沫这次住院的消息她没瞒着外界,一大早唐诗和赵蓉就前后脚赶了过来。 时父时母也在飞回来的路上,就连季苒,也推了早上的广告拍摄赶来探望。 时沫看着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担心她,心里很是温暖,但也不好意思耽误她们的时间,想着让她们看完了就去各自忙去。 但时湛却反常的挽留道:“小苒,小诗,你们今天要是不忙就多陪陪她,我有点事要去处理,麻烦你们了。” “好的好的,时大哥您尽管忙,沫沫有我们,你不用担心。” 唐诗一股脑的连连点头,就差作揖拜佛让时湛赶紧走了,没看刚刚有他在,她和小苒苒开玩笑都不敢开尺度大的嘛。 赵蓉作为公司老总,自然不能和唐诗两个人一样一整天待在这里,她坐了会儿就和时湛一同离开了。 季苒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轻咬红唇问时沫:“沫沫,时大哥和赵总,他们在一起了?” 时沫咬走唐诗给她剥好的一颗葡萄,含糊说道:“害,他们就普通朋友,蓉姐这人随性不羁,没哪个男人能降的住她,你要说她跟我在一起都比跟我哥在一起有说服力。” “哦~原来没有啊。”季苒甜甜一笑,收回投在门外的目光。 没了时湛在的三小只,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唐诗听闻这次又是傅尘阅送她来得医院,忙困住时沫逼问细节。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跟你告白没有?你们亲嘴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唐诗每问一句,时沫心里就惊诧一分,不愧是娱乐记者兼职狗仔啊,狗鼻子就是比常人灵敏,这都被她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时沫含糊不过去,底子都被两人扒了个干净,说完一通后,她用被子蒙着半张脸,可怜兮兮地求饶道: “两位好姐姐,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你们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别告诉我哥。” “放心,姐们嘴最严了!”唐诗拍拍胸口保证,换来季苒和时沫的双双鄙夷。 信我是武则天,还是信她嘴严? 唐诗被两人的眼神气到,挠不到时沫就去压着季苒挠,一张病床挤了三个人,唐诗的脚还差点踹到时沫的肩膀。 好家伙,我哥让你们照顾我,不是谋杀我啊喂! “叩叩。” 病房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三人的热闹,唐诗一个身形不稳摔下床,季苒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大明星的形象不能落。 时沫抱着肩膀龇牙咧嘴看向门口,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余越。 “余越,你来啦,快进来。” 时沫招呼完余越,给唐诗和季苒一个眼神,两人动作默契的快速收拾好战局,齐齐露出可亲的笑跟着打招呼。 “嗨!你就是沫沫常提起的余越吧,快坐,你俩聊,我去给你洗水果。” 余越有些拘谨,她认出来其中一人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季苒,还有一人虽然不认识,但仅凭她站在时沫和季苒身边亦是不落下风的容貌气质,便能知道她的家世亦是不凡。 显然,能和时沫玩成一片的人,都没有凡人。 余越提着手里的果篮,忽然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半边,温声关切地询问。 提及昨日种种细节,时沫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眸光失望又满含伤心,低低道: “我都选择放手了,可他们就是容不下我,难道真要我死了,才能让他们安心吗?” 第42章 傅总,分寸,懂? “是…凌总?”余越神色复杂,轻声确认。 时沫轻呵一声,“我向来与人为善,唯一有过不快的人也就是他们了,旁人有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拿我照片去买通杀手。” 余越沉吟片刻,握住时沫的手轻拍了拍,“时沫,这件事我支持你走法律程序,让坏人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时沫平静地望着余越,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余越,是我命大没死成,但倘若我反应稍微慢一点,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所以法律困住的只是他们几年的身,却不能惩罚他们已经烂了的心。” “你想怎么做?” 时沫改拉住余越的手,亦是恳求也是试探:“惩罚一个坏人,最致命的是毁掉他在意的一切,余越,如果我要让凌阳和姜妙妙一无所有,你会帮我吗?” 余越脸上的表情微愣,眼前的女孩精致漂亮,与凡尘中的普通人有着极致的反差。 但苍白的唇色和绑着绷带的肩膀又将她拽进尘埃,她本该是光芒万丈干干净净的,只因为碍着别人的眼,就要被人夺去生命… 余越不能接受,时沫在她眼里有着近乎完美的滤镜,家世好,长相好,人品好,性格好。她与她相处,都是带着仰望和崇敬的心态。 用娱乐圈的方式来形容,时沫就是她的女神,而她是她忠实的粉丝。 眼下女神差点被人害了性命,她只犹豫了几秒,就从工作和私心上选择了后者。 “你说,这次我站你这边,工作什么的,没有良心重要。” 时沫眼眶骤然一红,她撇过脸平复了下涌上来的感动,接触余越,她本就抱着利用的态度,一次次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到余越的诚挚相待。 她也是真心想跟余越交朋友的,卖惨利用朋友让她心里惭愧不安,吸了吸鼻子后跟她保证: “你放心,就算凌阳倒了,我们还有我哥,时代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次,余越没拒绝,笑着应道:“好,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余越,谢谢你。” 唐诗和季苒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谈完了事情,正聊着乐乐的身体状况,余越下午还要上班,待了会儿就跟时沫扬了扬手机,示意她有事就发消息。 时沫亲自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瘦小的身体穿过长长的走廊,消失在电梯口。 与此同时,与她仅隔一层的楼下,说是要忙公事的傅尘阅和时湛却出现在蝎子的病房。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面前是哆哆嗦嗦脸颊红肿的姜妙妙。 傅尘阅长腿交叠,姿态闲散地窝在沙发里,下巴轻抬对坐得笔挺的时湛说道:“时总,人我给你带来了,要怎么玩儿,随你。” 时湛瞥他一眼,话中带着无语:“不会说话就回炉重造去,别什么字眼都用到这儿。” 自从知道他想拱自家白菜后,时湛对这个商业合作伙伴已经没了最初的客气,说话间不是反驳就是挑刺。 傅尘阅耸耸肩,不跟大舅哥计较。 姜妙妙在被带来时已经经历了一番无用的挣扎和怒骂,这会儿到了时湛面前,眼里只剩害怕。 她被傅尘阅的手下压着亲眼看过蝎子的现状,别看蝎子住着精致的豪华病房,但是在他今早脱离危险后,身上的药已经停了。 只是给他吊着命不让死而已。 想到这件事傅尘阅也参与了,姜妙妙凭借她从凌阳口中听来的关于此人的难缠和阴狠,生生打了个寒颤,直接跪下求饶: “时总,傅总,我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冲动的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见到时小姐一定绕道走!” 不是她不想辩驳,而是在傅尘阅的人去找她时,就已经把证据赤裸裸的摆到了她眼前,她连倒打一耙报警称他们私闯民宅都不能。 傅尘阅余光都没给她施舍一个,只把玩着手里的一根黑色发绳,是今天他趁时湛不注意,从她病床上摸走的。 时湛眉眼低垂睨着眼前涕泗横飞的人,冷声道:“姜妙妙,你的一时冲动,差点要了我妹妹的命,你认为你只是跪地求饶,就能让我宽宏大量原谅你?” 他身子微微前倾,语调缓慢却杀伤力十足:“是谁给了你错觉,认为我时家这么好欺负?” “对不起对不起!时总,是我犯蠢,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您放过我吧!” 时湛对她的求饶丝毫不动容,若是妹妹有什么…他定会不顾一切手刃了她。 时湛不含一丝温度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淡淡的话语让姜妙妙和傅尘阅都愣住。 “放过你?好啊,你走吧。” “你,你说真的?我可以走了?”姜妙妙脸上挂着眼泪将落未落,该是我见犹怜的可怜劲儿,可她脸上红肿的手指印却是大煞风景,让她的我见犹怜看起来全是恐怖。 傅尘阅眉宇微蹙,不解地看着时湛,却并没有置喙。 时湛薄唇轻勾出一抹官方的笑意,声音称得上温和:“走吧,再多待一会儿,可就走不掉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姜妙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门口的保镖目光看向傅尘阅,后者轻抬手,两个魁梧的壮汉随即让开出口,姜妙妙跌跌撞撞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屋内,傅尘阅打发了保镖,轻呵一声道:“倒是没看出,时总是个热心肠的,你要是下不了手,傅某完全可以代劳的。” 时湛侧眸看向他,眸中光影幽深,“放她走又不是放过她,我的家人我会自己守护,还用不到你。” 傅尘阅挑眉,也明白过来时湛这是玩得软刀子,不像他,对待敌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么直接。 “行吧,你别让沫沫白白受伤就行,我走了,你自便。” 傅尘阅行至门口,身后传来时湛轻飘飘的声音: “沫沫不是你叫的,傅总,分寸,懂?” 傅尘阅头也没回,摆摆手不耐烦道:“懂懂懂,等追到沫沫再叫,顺道把你也叫声哥。” 他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独留下时湛一肚子气,还没地儿发。 第43章 鸽子汤味儿的吻 医院,时沫不住地给面前高大的主治医生使眼色,“秦医生,我的身体完全可以出院了对吧?” 秦封抬抬高耸鼻梁上的镜框,清咳一声答道:“目前还需要继续观察两天,你先别急,要是过两天身体没有任何反常,就可以出院了。” 说罢,他心底轻叹一声,时沫的身体现状完全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但… 他侧眸看看一旁的好兄弟和病人家属,只能把这个实话吞进肚子里。 时湛满意点头,温声哄她:“听见没,要听医生的话,我们乖乖再住两天。” “可是我很无聊的嘛!”时沫瘪嘴,眸子里全是对自由的渴望。 但这件事上,她爸妈都拗不过她哥,她哥的话就是圣旨,谁要敢反驳,就要做好承受时总的眼神杀。 在时湛一锤定音后,时向东和叶凡接收到时沫的求助,装模作样的研究起了病房沙发的材质。 切,胆小鬼。 时沫心里鄙夷一声,又把目光看向始终看戏的傅尘阅。 傅尘阅低笑一声,在时湛投来阴测测的目光时出声:“我把傅修尧带来让你玩儿。” 时沫:“……” 时湛见自己的威信没有被人质疑后,满意地理了理笔挺的西装,叮嘱时沫:“好好休养,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这两日他在收拾姜家,小小的姜家唯一能依附的就只有凌家,他收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但简单的惩罚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他在整合姜家的关系网,然后让姜妙妙付出惨痛百倍的代价。 时沫不知他的报复,也在医院抓心捞肝的想要出去找姜妙妙和凌阳算账。 傅尘阅看在眼里,在她住院第五天时,把她偷出了医院。 时沫眼里满是兴奋和紧张,其中还夹杂着不解,她拽着傅尘阅的衣袖问道:“这不是你家的医院吗?我们用得着这么偷摸走?” 傅尘阅拉着她的手腕,“警惕”地打开消防通道的门,往里面走时顺道答道: “我家投资的,但这里的一切归院长管,就是秦封,他听命于病人家属,我的话不管用。” 时沫将信将疑,万分想出去的心让她忽略了心里的那点狐疑,悄摸跟上他的脚步。 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费力掩藏自己的保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老板泡妞的招数,好新奇。 两人偷偷摸摸上了车,时沫系好安全带后问他:“我们去哪里?” “带你去看戏。”傅尘阅朝她眨眨眼,笑得勾人心弦。 时沫心神晃了晃,差点守不住自己的道心,忙借故撩了撩头发不去与他对视。 车子兜兜转转,时沫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诧异道:“来这里做什么?” 傅尘阅将车子停在视野良好的的地方,闻言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后座拿出一个望远镜,然后又拿出一个监听器摆放在中控台。 傅尘阅贴心的帮她调好焦距,然后送到她眼前,献宝似的说:“看戏。” 在他们的正对面,是姜家的大门,此时门口敞开,院子里站了十几个人。 在时沫通过望远镜往里瞧的同时,傅尘阅打开监听器,里面在一阵电流的声音之后,就是他们的谈话内容。 “姜茂,也不是我逼你,只是大家都是生意人,你也知道公司运行一日不可缺少资金,我们非亲非故,我不可能为了你背上巨额债务。” “老刘,请你通融通融,给我五天时间,我一定给你补上,你看成吗?” “不行!要是自家人也就罢了,但我现在也急用钱,你下午就给我打过来。” “这…这五百万,一下午的时间,我从哪里给你弄来,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要想不被为难,也可以,咱们成了自家人,自然不用说两家话。” 那边姜茂的声音延迟了一会儿才传出:“老刘,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沫在车里也很想知道,眨眨眼看向傅尘阅,什么意思? 傅尘阅给她一个继续听的眼神,那边刘老板略显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 “听闻姜总有一如花似玉的女儿,我身边正好缺个贴心人,若是姜总能够和我联姻,别说区区五百万了,就是一千万的彩礼,我也愿意掏。” “刘家强,你别太过分了,你都跟我一般大了,你竟然惦记我闺女!我看你是饿疯了!” “哇哦,打起来了哎。”时沫举着望远镜,将院子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傅尘阅自始至终都没有往院子里看一眼,而是侧身看着看热闹的人。 果然,八卦使人精神。 他见时沫说得兴奋,养了几日终于粉嫩了一些的脸蛋这会更加像熟透了的粉红苹果,傅尘阅形状漂亮的喉结轻滚,一点点凑近专心看戏的人。 时沫看得兴奋,那边姜茂已经和那个大肚腩的刘老板动起了手,监听器里的声音嘈杂而刺耳。 看得正入神间,一道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侧,紧接着磁性勾人的低音炮响在耳畔:“打起来了?我也看看。” 时沫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来时,微张的唇瓣碰上了傅尘阅带笑的唇角。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成块,压迫着其中幸存者的呼吸,时沫下意识咬住唇瓣,愣愣的忘了撤退。 傅尘阅黑沉的眸子亮了一瞬,眼睫轻眨了眨,哑声低语道:“占我便宜?” 时沫:“…才没有!我就是不小心…” 她的声音低弱,傅尘阅自顾一笑,“那不行,我这人斤斤计较,得还回来。” 时沫还在震惊他的话语,他的行动已经快之一步贴了上来,刚被牙齿蹂躏过的唇瓣贴上了另一张温凉,足足三秒,傅尘阅才意犹未尽的撤开身子。 要不是怕吓到小野猫,他可不会这么克制。 时沫反应慢半拍地捂住嘴,双眸含嗔带羞的瞪着始作俑者,“你”了半天也没说完一句全乎话。 傅尘阅抬起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煞有其事的点评道:“中午喝得鸽子汤挺好,下次让阿姨给我也准备一份吧,不然我还得用别的方法惦记。” “啊啊啊啊!傅尘阅!我跟你拼了!” 第44章 你娶我好不好 在姜家打起来的时候,时沫逃出医院的消息“走漏风声”,时湛的来电像是夺命的弯刀,吓得时沫连连催促傅尘阅回去。 但她心里惦记着姜家的事儿,托了唐诗帮她打听打听。 当她出院的时候,唐诗带来消息,说是姜妙妙自愿嫁给刘老板做续弦。 “什么??!她为什么会同意?她不嫁凌阳了?” 唐诗耸耸肩,“谁知道呢,听说她刚开始死活不愿意,后来那刘家强不知摸到了她什么把柄,姜家上下无一人敢站出来反对了。” 姜妙妙又怎么不想反驳呢,只是姜茂不想家里出一个坐过牢的人,不想误了公司的前程而已。 在刘家强来姜家闹完的第二天,和姜家合作的几家公司纷纷宣布解约,有的就算赔偿违约金也要解约。 姜家本来就资金周转全靠贷的公司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而刘家强,就是他最大的资金周转对象。 要么给钱,要么给人。 姜茂自然是想让女儿嫁入豪门的,刘家强虽然比他家有钱,但他想老牛吃嫩草不可能的事。 于是姜茂跟刘家强僵持了两天,再次来谈时,刘家强拿来了一个优盘,里面的监控录像和几张聊天截图,彻底堵了姜茂的嘴。 在刘家强走后,姜茂第一次打了自己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禁了她的足让她准备准备下月结婚。 凌阳是在酒桌上听来的这个消息,当时他正跟人拼酒挣一个合作机会,听见某个和刘家强相熟的人将他的好事当笑话谈起。 凌阳手里的酒杯当即掉落在桌上,喝红了的眼死死盯着那人,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谁要结婚?” 那人许是被凌阳突然的阴鸷吓到了,结结巴巴重复了一遍: “就,就多米贷款的刘总,和茂达的姜家女儿啊,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请帖应该会在圈子里发一波…” 那人说着说着住了嘴,因为凌阳已经丢下一桌人直接跑了,连外套都没拿。 跟着应酬的余越藏在方框装饰眼镜下的眸子轻闪,给自己重新倒了杯酒,替凌阳赔罪: “诸位老板,凌总应该是有急事要处理,我代凌总向诸位赔罪,这杯我干了。” 带上土气的黑框眼镜的余越更加普通,那些见惯了美女的大肚腩老总没拿正眼看她,今日的主角齐总轻哼一声: “有什么大事能比我们重要吗?我看凌总也没有合作的意愿,你也回吧,这块地我就是让给别人,也不会让给你们凌氏。” 余越扶了扶镜框陪笑道:“别呀,齐总宰相之腹,何必为了这么一点点小插曲而放弃凌氏,再说了,我们凌总很中意这块地的,如果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他怎么会分不清轻重,” 余越虽然长相普通,但是笑容干净,说话也讲究,那齐总多看了她一眼,余越知道机会来了,在一桌人的注视下,她端起分酒器里的大半壶白酒,吨吨吨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干了。 喝完,她把分酒壶往桌上一放,玻璃撞击桌面的清脆声响拉回众人的讶然,她抹嘴一笑: “齐总,您看我这个道歉的诚意行吗?不行再来点?” 齐总看看余越再看看空了的酒壶,默默咽了口唾沫,连声回道:“够…够了,既然凌总走了,那他的助理来也是一样的。”再喝出事了他还得赔。 余越淡笑,坐到了凌阳的位置上。 这边撇下众人跑路的凌阳,拦下一辆出租车后直奔姜家,被酒精熏得失了理智的他,满脑子都是遭人背叛了的愤怒。 时沫追了他六年说收手就收手,姜妙妙喜欢了他十二年,说嫁人就嫁人,都当他是什么?随手可扔的备胎吗? 出租车刚停稳,凌阳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要去问个说法,急得后面的出租车司机狂按喇叭,扯着嗓门喊:“先生,你还没付车费呢!” 凌阳脚步一顿,脸上布满酒后的红晕,他摸了摸空空的身上,转头对司机语气不善地说:“等着,我去拿。” 司机最怕喝醉酒的人了,敢怒不敢言的在原地等着,心想要是他跑单了,那就自认倒霉吧。 凌阳来到姜家门口,哐哐砸门,前几天没谈妥时刘家强就来砸过,刘媛媛以为还是他,抱着不耐烦的心打开门就是一顿突突: “刘家强,你还有完没完,不是都答应你下月办婚礼了吗…凌,凌阳?你怎么来了。” 刘媛媛在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后,脸上的怒意瞬间变为了尴尬,她不自然地拨弄一下耳边的碎发,有些不敢往凌阳脸上看。 凌阳身上酒气冲天,一腔怒火勉强在长辈面前收住,他撑着门框喊了声“刘姨”,让刘媛媛帮他付一下车费。 刘媛媛哪里见过这样的凌阳,怔愣的瞬间凌阳已经进了屋,自顾往二楼走去。 刘媛媛想拦,又到底心疼女儿,收回了伸出的手,看见门外不远处当真有辆出租车,那司机正往这里望着,她去拿了现金出去,将屋子里的空间留给他们。 二楼,姜妙妙这几日都窝在房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凌阳说这件事,找了回家陪妈妈的理由没再去她和凌阳住的房子。 姜茂被迫同意刘家强的要求后,姜妙妙就在闹脾气,哭也哭过了,悔也悔过了,就是不能动摇姜茂的决心。 这会她蒙在被子里,听见房门被猛然打开的声音又气呼呼转过身子,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出去,我说了你一日不改主意,我就一日不吃饭!” 来人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苦口婆心相劝,而是猛地掀开她被子,将她转过去的身子掰过来,紧接着她就对上了凌阳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你凭什么也不要我?” “凌阳哥哥…”姜妙妙的肩头传来疼痛,是被凌阳用力握疼的,她秀眉轻蹙,压抑几日的害怕和委屈,终于泄在心爱的人面前。 “凌阳哥哥,你娶我好不好,只要你娶了我,那个老男人就不会再威胁我爸妈了,凌阳哥哥,我是爱你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好不好?” 第45章 答应跟我交往,命都给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能全家都被姓刘的捏住,妙妙,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帮你?” 凌阳没能回答姜妙妙的请求,在看到她和姜家父母全然不同的态度后,他隐约觉得这其中应当是有隐情。 姜妙妙对他的爱,他一直感受得到,怎么可能不要他去选择一个糟老头子,刚刚他也是酒精上头忽略了这一点。 怀里的人抽抽噎噎的声音一顿,姜妙妙咬着唇瓣,终究是害怕自己的这一生就这么绑在一个老头子身上,向凌阳坦白了这件事的起因。 盛夏的风吹动卧室少女粉的纱帘,站在床前的男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坐在床上的女人像一只惊弓之鸟,立马重新攥住他的手,抬头央求道: “凌阳哥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我不想因为她让你天天不开心,都是我太爱你了,才会做出这等蠢事,你帮帮我,好吗?” “妙妙,你…糊涂啊!” 凌阳沉默半响,蹦出一句没营养的话,他的醉意全然被姜妙妙的话砸出了十万八千里,他是真的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姜妙妙,竟然能做出这么狠辣的事。 尽管他曾无数次想过,要将时沫的高傲踩在脚下碾碎,让她匍匐在自己脚边祈求爱怜,但弄死她,他还不敢做。 姜妙妙死死抱着凌阳的腰,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凌阳哥哥,我们结婚好不好,然后我们去国外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谁也打扰不到我们,行吗?” “妙妙…我还有家人,不能这么自私的。” “难道你就不要我了吗?我把十几年的青春给了你,把我自己纯洁的身子给了你,现在你见我有难,就要不管我了吗?凌阳哥哥,你别不管我,好不好,呜呜呜…” 姜妙妙精神崩溃,抱怨祈求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凌阳的眉头紧紧蹙着,在姜妙妙的哭声里沉默许久,才轻拍拍她的后背,温声哄道: “妙妙,别哭,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凌阳眸光温柔地垂下,他与姜妙妙平齐对视,道:“妙妙,你先答应跟姓刘的结婚,然后等合适的时机,我送你出国,到时候谁也找不到你。” “结婚?!我跟他结了婚,我们还怎么办?!”姜妙妙脸上的柔弱不再,转而有些疯狂,凌阳对上她的目光竟有些害怕。 压下心里的那点异样,凌阳轻哄:“妙妙,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经历,你放心,等安顿好你出国,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真的吗?你不骗我?”姜妙妙鼻头哭得红红的,眼里的光亮的吓人,是那种将对方当做救命稻草且死不撒手的那种热切。 凌阳唇角勾出一抹浅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十几年的青梅竹马,骗谁也不会骗你的。” “谢谢你,凌阳哥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姜妙妙将自己窝进凌阳的怀里,抱着他腰身的手渐渐往他胸前移来,再抬眸,又是那个害羞带怯柔柔弱弱的姜妙妙。 “凌阳哥哥…我想你了。” 两人在一起厮混两月有余,对彼此的一个小动作就能知道是什么信号,凌阳身子微僵,低声凑到她耳边:“没带东西。” “没事,今天是我安全期,凌阳哥哥,我想你,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见你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一句话,勾动凌阳身为男人的本能,他似是忘了这里还是姜家,姜家长辈随时都会有上来的风险,就和姜妙妙一齐倒进了浅粉色的床上。 在凌阳缠绵于床榻之时,余越凭借时沫给她的资料,轻松拿捏齐总,后半程酒局,齐总一口一个大妹子,俨然很满意余越的会来事儿。 直到秦院长来亲自给时沫办出院手续,时沫都没能从这个惊天大瓜中回过神来。 怎么个情况,我这还没收拾呢,你就自己先嘎了? 不对! 时沫将探究的视线默默投向唯一知情人——傅尘阅,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惊讶,好像姜妙妙会有这样的结局,都是理所当然的。 等家里人都去仔细听秦封叮嘱回家后的休养细节后,时沫拽了拽傅尘阅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来。 在外叱咤风云一个眼神就能随即吓死一个员工的傅爷,此刻巴巴的跟在时沫后面,要是有尾巴,那一定是高高翘起来的。 电梯口,时沫将身后的人堵在墙角,抱着胳膊一脸审视地问道:“姜妙妙的事,你做的?” “啊,顺手。” 傅尘阅摸摸鼻尖,其实他就刚开始带人来见时湛的时候让人揍了她一顿,之后想插手都没得机会,大舅哥的软刀子已经扎得姜家上下如霜打了的茄子。 但是谁让大舅哥不让时沫知道呢,那他就…勉为其难领了这个功劳吧。 时沫心道果然,她有些无奈地放下手,“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的,我自己的仇,我想自己报。” 刚刚还慵懒闲散的人,下一刻就站直了身子。 傅尘阅拉住时沫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将她从周身的悲凉中拉了回来,见她看来,傅尘阅声音沉沉严肃: “时沫,别为不值得的人脏了你的手,我恶名在外无所谓多添一件事,但你不同,你是天边月,不用亲自下凡尘对付蝼蚁。” 时沫被他的话逗得噗嗤笑出声来,嗔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是仙女呢,不能食人间烟火。” “谁说不是呢,在我这里你就是仙女。”傅尘阅见她笑了,又恢复了慵懒,单手插兜倚靠着身后的墙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手里的刀尽情使用,我不收费,前提是你不能再把自己陷入危险中,真正的强者不是自己要具备以一敌百的能力,而是会善于用人,懂了吗小笨蛋。” 时沫捂住被他敲疼了的额头,难得没有怼他,而是别别扭扭“哦”了一声,然后声如蚊蝇低喃道: “你为我做这么多,我又该拿什么来还你。” 恰好,傅爷耳聪目明,闻言眼睛一亮,俯身凑到她跟前提出解决办法: “答应跟我交往,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你们在聊什么?” 时沫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时湛冷冷的声音冰冰的脸,已经出现在他们两人中间,顺手将妹妹往怀里一捞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 第46章 白得五亿 傅爷最终没能等到时沫的答案,就眼睁睁看着时湛藏宝贝似的将时沫护进了车里,没等时家父母感谢傅尘阅这段时间对时沫的照顾,一脚油门消失在医院门口。 傅尘阅用手扇了扇眼前并不存在的灰,被气笑了。 时沫接连两次出车祸,时湛下了终极命令,将她的驾照收了,并把家里所有的车都装上了定位仪。 时沫打开手机里的电子版驾照站在车库前,也被气笑了。 很好,这个家她爹妈就是废帝和废后,她哥才是当朝皇帝。 不能开就不开吧,时沫乖乖给汪叔打电话,让他载自己去北郊圆圆孤儿院。 住院一周,孙院长得知自己住院的消息一直要来看她,是她以孩子们没人照顾为由给拦了下来。 她去之前,给余越发了条消息。 两人在孤儿院陪孩子玩了会儿,便去了院长休息室。 “这些都是公司账务上的灰色板块,我把能找来的都找来了,够吗?” 余越从资料袋里拿出一沓纸递给时沫,大有一种时沫说不够她就继续去搞的架势。 时沫翻了翻,真诚的对余越谢道:“够了,辛苦你了,余越,接下来你就专管齐总那件事就行,其他的有我。” 余越笑笑:“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自己人,不会跟你客气的。” 又过一周,凌阳在某次酒局中途去放水时偷听到傅尘阅的电话内容,说是齐总的那块地将来会升值百倍,有重大用途。 当即,凌阳心动了,行动了,几乎天天都去接触齐总,在通过观察齐总很看重自己这个助理后,便将很多话通过余越传达给他。 通过齐总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脑子,凌阳发觉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地将来会变成金山这件事,于是更加迫切想要签合同。 但他聪明,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傅尘阅也不笨,傅氏集团的人也频频接触齐总,紧跟着时湛也像是得了什么风声,加入进来。 凌阳这段时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不顾凌盛棠的反对,将名下私产尽数变卖抵押,就为了在那两人拿下那块地之前签单。 也多亏他先前从张总那里拿了钱,让公司度过了危机,这个月又鸿运当头签了两笔大单,凌阳腰杆挺直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从起初的十二亿八千万,算上凌家所有资产抵押所得一直追加到十八亿,当他觉得这下稳妥时,齐总这边传来消息,说是时代集团出价三十亿要买他的地。 他那兴奋的声音如一盆热水泼到凌阳头上,不算追加的十八亿,翻一百倍就是一百二十亿。 只是前期辛苦些,等地皮价值一出来,他能净赚几十亿! 凌阳心一狠,连夜去找圈内人借钱贷款,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上,勉勉强强凑到了四十亿。 这四十亿,已然榨干了凌家的所有,连他妈的私房钱都要来了。 想当初自己为了三亿就答应和时沫结婚,还不是不想让他们凌家的产业有丁点缩水,能白来三亿,不要白不要。 可现在,一来几十亿的利润摆在眼前,二来他就是输给傅氏也不愿输给时代,这股气就让他不能认输。 “齐总,四十亿,一手交钱,一手交地,这可是远超这块地皮的原有价值,错过我,齐总去哪里找这么爽快的买家,据说时代能拿出三十亿,已经是能动用的极限了呢。” 齐总看着凌阳递来的四十亿支票,被上面的一长串零给馋到,人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在他尝到好处还想加码时,余越扶了扶镜框,声音不起不伏: “齐总,要是您还不答应,我们凌总一个生气不买了,那您损失的可是四十亿啊!” “好,卖!” 凌阳有备而来,拍手招来专业的律师团队,逐字逐句的分析钻研条款,用了一个通宵才达成让双方满意的地步。 凌阳摇醒打呼噜的齐总,眼神灼热,“齐总,该签合同了。” “啊?哦,签合同,签。”齐总抹了把嘴角流出的口水,接过余越递来的笔,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 而当他们签好合同后的几分钟内,时代集团的人接到消息姗姗来迟,同行的人还有时沫。 她看着凌阳得意的朝她展示热乎的合同,气得指着齐总的鼻子就骂: “齐总,你糊涂啊!你早说要涨价,我们时代难道比不过小小的凌氏吗?不就是四十亿,我给你四十二亿,你把合同转给我。” 凌阳轻哼一声,让余越小心收好合同后,趾高气昂地嗤笑道: “时沫,记住你现在的瞧不起,等以后我站到比时代更高的位置,到那时你求着我复合,我都不会答应。” 时沫眉头轻扬,声音不屑:“哦?那我可等着了,等你凭着这块地,把我时家踩在脚底下。” “无知妇人。”凌阳哼笑一声,眼里全是对时沫的鄙夷,这种赚钱的事儿,就算傅尘阅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别人,他料定时湛和时沫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在抢,所以才会跟着加码。 至于傅尘阅为何不再继续加价,想来人家千亿富豪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凌阳理了理西装外套的扣子,对齐总提出告辞。 齐总那边遗憾地叹了几口气,象征性的送了送。 凌阳看着他后悔的样子心里冷笑,他为了防止有人后期出高价让齐总宁愿违约也要把地收回去,特意在合同条款里加了“若有哪方违约,则处以总资金双倍处罚”这一句。 除非齐总没脑子,否则不会用八十亿去换剩下的四十亿。 在他领着余越和律师走后,关上门的齐总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从酒柜里拿出自己珍藏的十八年老酒,给时沫和时湛一人倒了杯,又给自己满上,乐呵呵地先饮而尽。 “时小姐果真大才啊,简单几招就让凌总多掏了二十几亿,齐某佩服佩服。” 时沫的酒被时湛端走,给她换上了果汁,时沫无奈,但还是举起杯子里的果汁代替酒回敬齐总。 “齐总夸赞,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能够共赢嘛!” “好说好说,当初说好的五亿,我一会儿就拿给您。” 时沫红唇轻勾,被果汁润泽过得唇瓣泛着水光,给她魅惑的脸平添一抹狡黠:“合作愉快。” 第47章 新婚快乐啊 八月初,姜家嫁女,却无一人欢喜。 时沫到的时候,瞧见客厅里僵持的氛围“哎哟”一声,“怎么了这是?大家怎么不开心呢?” “时沫!谁准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姜妙妙见到她来瞬间爆炸,将手里刘媛媛硬塞给她的捧花扔向时沫脸上。 时沫身子微偏躲过,也不恼,她从身后保镖手里接过更大的一捧绿毛球放到姜妙妙面前,笑容可亲: “妙妙,看在我们曾经认识的份上,我是特意来给你送亲的,我记得你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这捧绿毛球很衬你今天的妆容。” 她一袭黑裙优雅庄重,胸前别了一只精致的白色蝴蝶胸针,单看是美的,但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却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身后站着两排西装暴徒,让想发火赶人的刘媛媛和姜茂熄了怒火。 那边姜妙妙看着眼前的那捧绿简直要呕血,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起身不辞辛劳地又将其扔向时沫脸上,怒道:“时沫!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会比我惨一百倍!” 保镖身形快速出现在时沫面前,用他宽阔的后背为时沫挡去砸来的花捧,时沫听见一声闷闷的“砰”响,眼前的保镖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砸得不是他后背。 时沫眼睛亮了亮,帅呀! 被她欣赏的保镖心口一凉,忙退回去站到时沫身后,保镖的职业操守让他忍住了往后看的冲动,他总觉得自家老板那刀人的眼神已经将他戳成了千疮百孔。 没能看到时沫狼狈的一幕,姜妙妙要被气炸了,想凑到跟前扇她两巴掌又不敢,只能用眼神杀死时沫千百遍。 时沫啧啧摇头,语气带了丝宠溺:“瞧你,还闹小孩脾气了,也不怪你,任谁嫁给一个能当自己爸爸的还不爱的老男人,都会不开心的,不过我今天准备的多,他们身后人手一捧,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都砸了都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些双手背后站定的保镖齐齐将身后的一捧捧绿的千奇百怪的花拿到身前。 这下,连姜茂和刘媛媛的脸都被气成了绿色。 姜茂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压着隐隐的怒火:“时小姐,花送到了就请回吧,一会…人该来了。” 他想说一声新郎该来了,但想到刘家强那比自己还磕碜的脸,当即改口。 时沫闻言大大咧咧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笑嘻嘻道:“不用见外,正好我也认识刘老板,一会儿顺道问个好。” “时小姐,这是我们家,还请你离开。”刘媛媛说话就没那么委婉了,这个瘟神上次单枪匹马来家里闹的时候她就重新认识到,时沫不是个善茬。 一会儿要是让她把本就不开心的婚礼搅得乌烟瘴气,那他们家就成了全帝都的笑话了。 时沫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吹一吹并不存在的耳屎,痞痞的样子让刘媛媛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不顾一切赶人时,门口传来刘家强的哈哈大笑声:“岳父岳母,我来接妙妙了。” “哟,怎么这么多人。”刘家强边说边往里走,待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有时沫后,面对姜茂都拽拽的脸色瞬间变得谦恭,“时小姐大驾光临,可真是给我老刘面子,今天您可得坐主桌!” 在金钱砸出来的海湾里,可不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粪便。 若说在帝都傅家是大鱼,那时家就是接近大鱼的中等鱼,而刘家强和凌阳,只能算是虾米,至于姜家,不言而喻,那些比姜家还不行的,连虾米的食物都当不了。 刘家强面对时代集团的千金,自然恭敬巴结,更何况,他能娶到美人儿,也托了时总的福。 时沫淡淡一笑:“主桌就不必了,今天来就是给刘总送个新婚贺礼,哥哥他公务繁忙,他让我代他向刘总说一声新婚快乐。” 时沫拍拍手,另一名专职拿着真正贺礼的保镖上前,将一个红木盒子放到刘家强手里,刘家强在时沫的示意下打开,立马笑得更加灿烂。 “多谢时总,多谢时小姐,您这礼物太贵重了,等今天办完婚礼,我一定携内子亲自上门拜谢时总。” 时沫优雅地站起身,拂了拂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刘总不必客气,说起来,妙妙也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就要劳你多担待了。” “应该的应该的。” “行了,我就不耽误刘总的吉时了,先走了。”时沫摆摆手,曼妙身姿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姜妙妙笑笑:“妙妙,要幸福哟~” 说罢,她踩着高跟鞋怀揣满心畅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就像索命阎罗来临的倒计时,紧紧扼住姜妙妙的喉咙。 她的身后,两排保镖后队变前队,整齐有序地跟着她撤离姜家,偌大的客厅刹那腾空一大半,就像压顶的乌云被大风瞬间吹散,只余两排绿色的花捧独留原地。 下台阶时,走在时沫身侧的一个保镖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腕,吓得时沫脚下一崴就要跌倒。 那人长臂一捞,将人圈进自己怀里,性感的低音在耳边响起:“小心点。” “傅尘阅??你怎么也来了!!” 傅尘阅单手摘掉墨镜挂在胸前,身上虽然穿着黑色西装,但材质和款式与其他人大有不同,傅尘阅身上的西装上绣着暗纹,是私人定制的款,而其他保镖身上的,只是普通的一顺黑批发款。 她今早要只身前来贺喜,被时湛和傅尘阅双双拦下,紧接着,这两人默契十足的一人给她派了八名保镖,时沫无语的同时也没细看,就这样让堂堂傅爷抱着一捧香菜花站了许久。 怪不得她这会儿鼻尖能闻见一抹香菜味,啧,报闻。 傅尘阅自顾揽着她往车上走,顺道答道:“来看着你,免得你又冒险。” 时沫心里暖洋洋的,也忘了去挣开这人越发过分的动作,由着手腕上的大掌一点点下滑直至将自己的小手包裹其中。 两人一同坐到加长林肯的后座上,空间狭小了,傅尘阅身上的香菜味也更浓郁,时沫嫌弃地推搡他:“一身香菜味,离我远点。” 傅尘阅低头闻了闻,确实沾了点,当即脱了价值昂贵的定制外套往前座一丢,敞开双臂邀请她检查:“你闻闻,现在还有吗?” 属于成年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时沫脸颊微红,不自然地撇过脸,声音微不可闻:“谁要闻你了。” “吻?”傅尘阅坏笑凑到跟前,“也不是不可以,来吧。” 前排的保镖司机默默将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这下时沫脸更红了,没事也变成了有事。 而这边,姜妙妙机械木然的走完了所有的婚礼流程,都没能等来凌阳的电话,她独自在所谓的婚房里焦躁不安,将所有能尝试的逃生路线都试了一遍,几乎每个出口都被封死。 起初她还疑惑,堂堂公司老总的家里为何会装成这样的铜墙铁壁,等到了夜里,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回来,她才明白,这单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逃出去。 绝望恐惧间,姜妙妙耳边回响起今天下午在洗手间听见的一道声音,“唉,也不知道刘总的这任老婆能坚持多久,啧,可惜了好好一个女孩。” 第48章 你昨晚真的和一男的开房了? 时沫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公司时湛也不让她去,家里爸爸妈妈也一直陪着她,闲的长毛的她把主意打到了好闺蜜身上。 季苒每年的生日过得没有定律,有时在剧组,有时在粉丝见面会上,很少有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的时候。 这次恰逢季苒在空档期,时沫便心血来潮要给她张罗生日宴。 地址定在了一家度假山庄,受邀的宾客多达百余人,上流圈子就是一个圈,来的人当中大多时沫都认识。 这其中也有不请自来的,就是傅某人。 他虽和季家没有交情,但没人不认识他,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晚宴上时,引来全场的关注,正在给季苒调整发冠的时沫闻声望去,和某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唐诗和季苒一左一右捣捣时沫的腰窝,齐齐“哦哟~”几声,不知怎么的,明明两人并没有确切的名分,但被好闺蜜这么调侃着,时沫耳朵便忍不住发烫。 她清咳一声慢吞吞迎了上去,等傅尘阅和各种总都一一打过一圈招呼后,他才来到她面前。 傅尘阅两手插兜款款而来,身后是她认识的谭文松和秦封,今天三兄弟倒是聚齐了。 “不地道,有的玩也不叫我。” “哥你那是想来玩吗?你明明是为了…” “走吧兄弟,我看你是饿晕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傅尘阅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好兄弟谭文松拆了台,秦封无语地及时捂住他的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时沫一身浅紫色缀满珍珠的晚礼服抹胸设计露出美丽动人的香肩和锁骨,肩头的伤已经恢复如初,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妥。 腰身勾勒的盈盈一握,一凸一翘下是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在轻纱下隐隐若现,煞是勾人。 傅尘阅眸光沉沉,盯着时沫看了会儿后,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不由分说地披到了她的身上,“穿着点,别着凉了。” 正值夏末,哪来的凉意,时沫白了他一眼,想要拿下来却被傅爷瞪了一眼。 啧,真凶。 “来都来了,一起玩儿吧。”时沫没再执着于摘掉外套,领着傅尘阅往季苒几人身边走去。 季苒作为大明星,面对聚光灯已经习以为常,官方地说了些场面话后,便让大家各自随意。 名流世家的各种宴会都是变相的拉关系现场,季苒将主场留给她爸妈,自己领着小姐妹去宴会厅外面玩耍。 傅尘阅始终跟着时沫,明晃晃的尾巴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一走,谭文松和秦封自然也跟上。 六人加上时湛和赵蓉刚好八个,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侃大山,比里面的互相恭维舒心多了。 谭文松是个爱玩儿的,他想给自家哥们谋些福利,便提议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老套但实用。 游戏规则也简单,不用喝酒的音乐传花,由寿星闭眼说“停”便停,公平公正公开。 几人都同意,就只有时湛拧了拧眉,像是不喜欢这类小孩玩意儿,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还是没做声。 节奏欢快的时下流行乐曲流转在一群年轻人中间,季苒闭上眼睛数着节拍,在曲子进行到高潮最好听的部分时喊了停。 哦豁,花团被扔在了自己桌上。 “哈哈哈哈,寿星这局开得好,说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唐诗笑得歪倒在时沫肩上,季苒睁开眼睛后眼底闪过无奈,她轻叹口气愿赌服输:“真心话吧。” 唐诗立马精神起来,端起自己记者的风范握拳当做话筒采访道:“请问我们的季大明星,出道这么些年都零绯闻是怎么做到的?是心里有人吗?” “你这是两个问题。”季苒嘻嘻一笑不予作答。 “那行,回答后一个,你有没有心悦的人呀?” 暖黄的灯光下,季苒脸上的表情被遮去一二,一双剪水般的眸子隐在暗处,不知她抬头往哪个方向瞧了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轻嗯一声。 然后,唐诗和时沫就原地炸了,两人的起哄声差点让季苒原地遁走,赶紧求饶说继续游戏。 为了能诈出更多的信息,本来玩心没多大的两人这会铆足了劲儿,就想让季苒输。 但后面再输,季苒学乖了,开始选择大冒险。 于是乎,时沫开始作妖了,她指着身旁始终没轮到过的时湛,坑哥地说道:“那你就和我哥跳支舞吧。” “噗!”唐诗直接一口香槟喷出来了,她惊恐又同情地看向季苒,表示爱莫能助。 季苒也没想到她会出这一招,瞪着一双明眸不知所措。 傅尘阅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看季苒,又看看时湛,忽而无声笑了下。 时湛屈指敲了下时沫的额头,声音清冷禁欲:“你这是在罚她,还是在罚我?” 时沫撒娇耍赖全用上,换来时湛的无奈答应,他起身朝着季苒走去,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片阴影压向娇小的季苒,然后绅士地伸出手,声音醇厚甘冷:“小苒,赏个脸?” “…好的,时大哥。” 欢快的旋律换为舒缓的小提琴曲,时湛和季苒款款舞动的身姿辗转在中央空地的中心处,许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太过优雅美好,唐诗也嚷嚷着要去跳。 就这样一个人的惩罚变成了一群人的狂欢,傅尘阅抢在唐诗伸来魔爪前拉走时沫,将人困在怀里与他共舞。 唐诗气呼呼地只能去找其他人组队,一群人一支舞跳得随性而搞笑,丝毫不知暗处的某一个角落有一道光亮一闪而过。 玩到嗨处大家免不了喝酒,等家里长辈出来捞人的时候,八个人清醒的只剩下四个:傅尘阅,时湛,秦封,赵蓉。 还有四个又菜又爱玩的,已经东倒西歪倒成一片。 时沫有时湛护送,还轮不到傅尘阅,他便和秦封两人拎着谭文松走了。 三姐妹喝醉了也不忘今晚要睡一块儿的承诺,时湛分不开她们,便和季家父母一起,将三人送到同一个房间。 中途时沫有片刻的睁眼,看到拎着自己的人哼哼唧唧不愿意,搭着同样闹腾的唐诗自个儿往房间摸索。 只有季苒喝醉了乖巧,眼睛迷蒙地盯着时湛瞧,季夫人拉拉还要帮忙的丈夫,给他使了个眼色找理由走了。 时湛无法,只能扶着季苒去追那两个不省心的。 “要是沫沫也有你这么乖就好了。” 喝醉的季苒没听清时湛的话,只看到他嘴唇一动一动的,她疑惑地“嗯?”了声,猛地凑到他眼前,软声问:“你说,什么?” 时湛叹口气,习惯性地揉了下季苒的发顶,“没什么,说你们以后不许再喝这么多。” 将三个人扔到一张大床上,时湛将空调的温度开到适宜的度数,又烧好一壶热水倒进玻璃壶里晾上,然后才关门离开。 翌日,三人睡到了大中午,被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吵醒。 时沫摸到声源物,半眯着眼睛看清是季苒的电话后拿给她,声音含糊:“你的,于姐。” 季苒听到于姐有条件反射的清醒,长期以来的下意识动作让她想也没想按了接通,里面很快传来于姐清晰有力的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完了问道:“报道里面都是真的吗?你昨晚真的和一男的开房了?” 第49章 四个男人我都要,不过分吧? “什么情况?昨晚有狗仔进来了?这是对我赤.裸.裸的挑衅啊!” 唐诗在季苒通话的功夫,已经登上微博看见了那个大大的“爆”字,后面是好几个大差不差的词条。 #当红二字小花夜生活颓靡,似沦为上流人士的玩物# #当红小花J某和一男子共度一晚良宵,清纯公主形象不再# 诸如此类的词条在热搜前十里占了五条,几条消息汇到一起,能从中清楚地知道主人公姓甚名谁。 季苒还没炸,唐诗先炸了,气呼呼地下床简单洗漱后,在时沫和季苒拦都拦不住的声音里冲出房间。 半个小时后,她抱着一台笔记本进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在上面一顿输出,键盘都快敲出了烟。 时沫和季苒从她边输出边打字的间隙,大概知晓了她要做什么。 唐诗问山庄管家要来昨晚的监控裁出两小段,并将几个男人的脸打了马赛克,两段视频里清晰的表述了季苒和几人和睦相处的关系,以及留宿这间房的只有她们三个之外再没什么其他男的。 唐诗用了大号直接开怼,点名艾特了那位爆料的“社会哥”,一通骂人不带脏字的长篇大论跟在后面,然后就是配上这两段视频。 点击发送前,唐诗回头看向季苒,严肃问道:“小苒,你的身份介不介意曝光?” 昨晚是季苒的生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这是季苒的生日宴,而她的生日宴上出现了那么多的名流豪门,就不是能掩人耳目的事情。 季苒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已经提前跟于姐报备过这个可能,闻言点了点头,“无所谓,曝就曝吧,总不能老让他们欺负我。” “行,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开干了!” 很快,在度假山庄和季苒工作室双方面的官方澄清动态后,一则她的私人账号冒头勇上。 【@唐诗三百首:嘿,孙崽,别用你那掐头去尾的错位照来诋毁我们小苒苒,你昨儿来都来了,就不知道这是小苒苒的生日宴吗? 哦,忘了,你那鼠目寸光的眼神,只能看到下水道里的东西,记住了,你祖宗我只说一遍,堂堂季家大小姐,用不着在任何人的宴会上伏低做小,下次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发文,垃圾(大拇指向下)】 动态刚发出去,就被蹲守的网友推上了热搜。 网友们看到澄清视频之后,首先的反应就是:【哦,我就说呢,季苒那么清纯可爱,怎么可能为了资源自甘堕落。】 其次,他们就炸开了锅:【神马??苒苒是豪门千金??嘤嘤嘤…我就说,我们苒苒的气质怎么这么好,原来根源在这里,苒苒宝贝,求包养~】 在这其中,也有之前的邪教粉丝出来嘤嘤嘤:【为什么?要让我的豪门A姐和季苒宝贝BE啊!!她们竟然不是两口汁,竟然只是好闺蜜!啊啊啊!我的世界坍塌了!!】 【不过有一说一,视频中那个和苒苒宝贝跳舞又送她回去的男人,真的是仙品啊!】 【苒苒宝贝考虑考虑这个哥哥呀!贼拉配你!】 【复议!只是看着身材就能想到他会拥有着怎样的一张脸,他的小臂横过苒苒腰肢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把他们的孩子长得像谁都刻画出来了。】 【还有那边那个,和我豪门A姐共舞的男人是谁,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土拨鼠尖叫)】 【我不贪心,那四个男人随便给我一个就行,斯哈斯哈(流口水)】 【既然你们都选哥哥们了,那边上那个红色西装的姐姐,我就要了哦~】 【楼上的,你可真行,什么都不挑,只会吃得越来越好,我也要姐姐~】 …… 继上次时沫在机场高调接机后,她酷飒貌美的形象就深入人心,网友们戏称她就是豪门A姐。 豪门A姐在千呼万唤中姗姗来迟,时沫开了自己大号,先是恭贺季苒生日快乐,然后戏言她什么时候把自家哥哥给拐走了,难道不要她了吗? 然后,炸出无数水花的微博广场,又多了一条#豪门A姐失宠后,豪门C哥有望上位#的热词。 至于为何会是C哥,还不是因为视频中时湛出现的寥寥几道身影,每一帧都透着一股清冷疏离感,哥哥太冷了,就叫你C哥吧。 有人扒时湛,也有人扒同样不见脸就觉那会是个大帅逼的傅尘阅。 他长臂一伸将时沫揽进怀里的时候,那浑身强大的荷尔蒙气息,都快冲破屏幕让她们凭空怀孕了。 有网友将傅尘阅和时沫跳舞的视频单独剪辑出来,放成慢动作一帧帧解析,然后凭借多年鉴定情侣的雷达果断求问: 【A姐,这个荷尔蒙爆棚哥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时沫没想到这波热潮还有自己上桌的份儿,见状挑了几条礼貌回复并不是。 然后在网友们的失望中,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在时沫的回复里跟楼:【现在不是,正在追,希望早点是。】 【啊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 怪只怪几人形貌家世太过出众,随便一个拉出来都能让网友们疯狂,在风向渐渐变得一锅乱炖后,季苒和时沫悄摸关了微博不再出声。 时湛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季苒背上莫须有的标签,处理好昨晚那个闯入宴会的狗仔后,找到季苒,思量几许后提议道: “等回去后,我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网上的事情,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 “不用!” 季苒嘴巴快过脑子,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尴尬地抠着手指小声解释: “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过几天有部新剧开播,维持人气不下的话,对新剧播出有很大的帮助,就…不管也行。” 时湛沉静的眸子微动,季苒见他表情冷淡,以为他是不愿意,抬眸小心翼翼地问:“还是说…这样置之不理会对时大哥造成困扰?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可以澄清的…” 莫名的,时湛就发现眼前的女孩有些不开心了,他揣在兜里的手指轻轻摩挲一下,轻笑一声:“不会,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自己人清楚就行,不开就不开吧。” 季苒既开心又失落,乖顺地点了点头。 昨夜留宿的人就是他们这些知己好友,中午一起在山庄用过饭后各自启程回去,临走前,傅尘阅靠着他的劳斯莱斯,眸子深深看着时沫。 时沫和众人都打完了招呼,最后也把视线投向他,男人自从表白后,看着她的眼神就没再收敛过。 时沫耳根莫名发热,央了哥哥几声后,得以单独上前跟他告别: “你…路上慢点啊,回去了发个消息。” 靠着车身的人上半身往前一倾,低沉磁性的低笑从喉间溢出:“你是在关心我吗?” 时沫眼珠乱看,嗔了他一眼:“谁关心你了,这是我组的局,当然要对每一位来宾负责。” “哦~你要对我负责,好啊,什么时候我们去把证领了?” “傅尘阅!你还是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吧!走了。”时沫轻跺两下脚,脸颊红红地跑回了哥哥车上。 时湛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沉沉看了傅尘阅一眼,打开车门坐进后座,车子在下一刻平稳而快速的离开。 “哥,我们也走吧。”谭文松和秦封走来,拉回了傅爷望眼欲穿的眸子。 傅尘阅轻嗯一声,刚动了下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人后剑眉微蹙,在铃声快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 “喂。” “阿阅,你还好吗?我下个月回国,记得要来接我哦。” 第50章 除非他不爱你 网友们在网上肆意组CP玩得不亦乐乎,季苒又是放任的态度,这让心痒难耐的网友们便纷纷涌到富豪A姐的微博下求证。 可时沫却没空回复这些,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距离凌阳买去齐总的地已经快一个月,余越告诉她工地明天就要动工,为了让凌阳的精力不放在这上面,她将被她遗忘在角落的姜妙妙翻了出来。 时沫看着唐诗拍来的照片挑挑拣拣,从中发现一张姜妙妙去医院的照片。 而随着静态照片的连续性,姜妙妙的身影最后定格在妇产科住院部的走廊上,身边是她的新婚丈夫——刘家强。 这就查出怀孕了?要来保胎?不是两人结婚才刚一个月吗? 时沫又翘了班,反正现在她哥已经重新培养了一个助手,她自己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她让汪叔把她送到姜妙妙去的那家医院,提上早就准备好的果篮施施然踏进医院。 妇产科住院部护士站,时沫将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半精致漂亮的眉眼,红唇轻勾,问道: “小姐姐,你这里有一位叫姜妙妙的病人吗?我替我老板来看望她,忘了问在几床了。” 正在低头写工作纪要的护士小姐姐闻声抬头看来,一眼就被眼前的高级美女给惊艳住。 时沫专注看着一个人时眸子里满是深情,护士小姐姐应当是刚来的实习生,被她这么盯着有些害羞,脸颊红了红,声音紧张:“是,有这个人,我帮你查查啊。” “谢啦!”时沫长睫轻眨,护士小姐姐的头就差埋进档案里。 “在68床,您右边直走再左转第四间。” “谢谢你啊,这个给你吃。”时沫从果篮里拿出最大最红的一颗苹果放到护士小姐姐面前,明明笑得真心,但看在旁人眼中就是充满了魅惑。 时沫根据护士小姐姐给的信息很快找到68床,正要抬手敲门,里面便传出一道男人粗哑虚浮的声音: “贱人!今天必须把你肚子里的野种给老子做了!否则我就把你买凶杀人的事情给你捅出去!” 紧接着,是一道女子虚弱中带着害怕的声音: “不要!求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 “啪!” “贱人,你把我当什么大冤种了?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孩子,今天这个手术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男人说着似乎是又摔了什么东西,姜妙妙传出一声害怕的低呼,然后门内的脚步声重重往门口而来。 时沫闪身进了旁边一间病房,躲过刘家强后与病房里的一家老小甜甜地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地说道:“呀,走错了呢,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说着,她又泰然自若地离开,小心给人家关好房门后,68床病房的房门虚掩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女子的哭声。 时沫将果篮随手放到刚刚出来的那间病房门口,然后敲响68床病房的房门。 里面的哭声顿了顿,过了几秒后才传来女人低弱的声音:“进。” 时沫开门,抱臂靠着门框“哟”了声:“姜小姐,哭着呢。” “时沫!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姜妙妙一见来人是她最讨厌的时沫,当即黑了脸,愤愤地指着门口的方向让她走,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 时沫关上门之前往走廊里看了一眼,没有刘家强的身影,她走进来自顾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啧啧一声感叹道: “姜妙妙,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姜妙妙脸上的怒意都有片刻的怔愣,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还是个人吗? “啊啊啊!!!时沫!你怎么不去死!” 时沫的淡然和她的狂怒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眉头轻抬,道:“上次没让你弄死我,是我抱歉,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死不死的,你想不想见凌阳?”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傻姑娘,你都要把人家孩子给做了,难道还不让亲爹来看一眼?” 时沫的一语激起千层浪,姜妙妙脸色骤然一白,下意识害怕地看向门口,没在门口看到刘家强后,声音低吼道:“我没有!我比谁都想留下他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刘家强逼我的!” 时沫看出来了,姜妙妙很怕刘家强,不单单只是因为刘家强手里有她犯罪的证据。 或许,这才是当初傅尘阅千挑万选出这么一个人的用意吧。 她饱满的指腹在新做的美甲上轻轻刮蹭着,漫不经心地提出建议:“为何不向凌阳求助?凌阳与你相爱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管你。” 许是这件事在姜妙妙的心里憋了太久太久,没有人可以听她诉说给她安慰,此时她难得没有再对时沫张牙舞爪,而是塌了腰背声音低弱颓丧: “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刘家强,他威胁我,要是我去找了家人或者凌阳,就要生生打死我腹中的孩子,我怎么敢…” “时沫,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引得凌阳哥哥日日惦记你,我怎么会心生嫉妒想要你的命,我不杀你,旁人就抓不住我的把柄,我就能如愿嫁给凌阳哥哥了。” 呵,倒挺能颠倒黑白的,时沫冷笑一声,没跟她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讥笑一声讽道: “姜妙妙,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你这么轻易的屈服于刘家强,真当甘心失去和凌阳的唯一联系?” “我怎么会甘心!!”姜妙妙病态的脸上眼眸圆睁,嗓音因为发自肺腑而显得嘶哑难听。 时沫满意地勾勾唇,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姜妙妙,我们三个人纠缠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凌阳毕竟是我爱了好几年的人,他的血脉我不想看到就这么没了。” 姜妙妙神色看似平静,实则眼底迸发出的强烈期待已经出卖了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帮你逃出这家医院,并牵制刘家强半个小时,至于你能不能顺利找到凌阳让他庇护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罢,时沫微微俯身盯着她意动的脸,追加一句:“凌家和刘家都是旗鼓相当的家世,护一个你不成问题,除非…” “他不爱你。” 第51章 猎杀时刻 “爱不爱我”果然是对恋爱脑女人的必杀技,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姜妙妙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掀被下地,脸上坚毅的表情是她脸上从没有出现过的。 时沫看着她都来不及换衣服的狼狈样子,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讥讽。 她留下一句“五分钟后便自行离开”的话转身走出病房,按照姜妙妙所说,转移斜对面服务台护士的注意力。 至于刘家强,她都不用刻意找,一条消息发过去,那人就乖乖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等着她。 时沫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看见姜妙妙裹着病号服慌张又鬼祟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门关上的瞬间,刘家强发现时沫一直盯着自己身后瞧,也跟着回头看了眼,什么都没瞧出来。 他笑呵呵地说:“不知时小姐今天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有个朋友也想做贷款这一方面的事,我身边相熟的人就刘总您了,想着跟您取取经。” 时沫轻抿一口咖啡,笑容客气。 一般人听见有人跟自己抢饭碗都会生气或者藏艺,但时家是什么存在,动动手指就能找来比他更厉害的同行咨询,她能想到自己,就说明他在时家人的眼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联想到之前时湛找自己时的来意,刘家强已经自发把自己和时家的人绑在了一条船上。 他笑得灿烂,连连拍胸脯保证道:“时小姐,您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与刘家强在咖啡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小时,时沫一分钟都没有多待,提起包包起身: “那行,刘总说得我会转达给我朋友,今天也耽误您太多时间了,我还有点事,改天请您和夫人吃饭。” “好说好说,您太客气了。” 时沫施施然离开,至于离开后刘家强发现自己的小娇妻不见了踪影会做什么,又会不会因此顺藤摸瓜找到自己身上,那就不是现在该愁的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再说,刘家强也未必敢找到她头上要人。 凌阳这几天频频因为私事耽误工作的事,还是余越在两天后告诉她的。 时沫闻言哼笑一声,叮嘱余越:“这几天你多注意工地,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尽力在你这里压两天再告诉凌阳。” 余越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块地到底会出什么事?” 时沫朝她眨眨眼:“好事儿,没危险,你且安心。” 她这样说,余越便信了,毕竟在齐总还没出现前,她都能知道这么一号人,并且这么一号人手里还有这么一块地她都了如指掌。 种种巧合看在余越的眼里,时沫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说会出事那就一定会出事,自己只要跟着她走就行了。 有了时沫的叮嘱在前,余越主动申请了要去工地监督的事,凌阳被姜妙妙的事弄的焦头烂额,家里家外不得安宁,早已没了精力去看顾这块据说能让他赚百倍的金疙瘩。 于是他千叮咛万嘱托让余越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汇报后,暂且放下公司的事专心去处理姜妙妙的事。 关于姜妙妙肚子里的孩子,他其实一点也不欣喜,毕竟她嫁给刘家强已经快一个月,该做的不该做的肯定都做过了,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纯不纯。 他爸妈的意思也是不留下,凌家的嫡长子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正室夫人所生,而不是这个已经嫁人的他人妇所生。 可对姜妙妙,他的心底始终存着一份特殊,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下,凌阳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先保证她暂时安全。 就这样跟姜家和刘家的人扯了几天皮后,凌阳再次收到余越的消息时,他的金山已经破碎成块。 网上随便一点开,都是#某施工队挖出一座千年古墓#的事。 没错,这个施工队,施得就是凌阳四十亿买来的那块。 地下的一切资源一经发现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国家的,凌阳想压已经压不下去,因为关于古墓口的影像,已经在网上传得天花乱坠。 凌阳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甚至和考古队的工作人员撞到了一起。 凌阳看着眼前那块被围起来的空地里熙熙攘攘围了好些人,霎时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踉跄着跑过去。 余越也在人群中,她看见凌阳满头大汗地跑来,当即愧疚地道歉:“凌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压下这件事,才会让考古队的人这么快来。” “废物!” 凌阳气得将拳头握得嘎嘎响,将余越贬的一文不值后,压着火儿来到考古队负责人身边,尽量用客气的语句说: “您好,请问这里什么时候能处理好,我这边还要开工的。” 负责人刚刚一直在研究一块青砖,闻声扶了扶眼镜看来,“害,这还开什么工啊,近一两年是没戏了,我们要把这里的东西一一查证封存,而且这座古墓是挪不走的,后期你很难开工了。” “什么??!” 凌阳的震惊惹得负责人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他放下手里的小刷子,耐着性子帮他分析: “小伙子,你也没必要这么烦恼,这块地既然使用权是你的,那相应的赔偿肯定会按照现有价格赔给你,你拿着钱去做别的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怎么能一样!!” 凌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块地他足足花了远超市场价的三倍买来,就为了以后它能在自己手里升值百倍,现在工程动不了,赔偿也只是按照市场价赔… 那么多的贷款,他拿什么还! 凌阳像是马上要死了一样惊恐烦躁,他揪着负责人吼了半天,最后被带着红袖章的几个人强行押住带走。 旁人不知凌阳被带去了哪里,只知道隔了半天他再次回来时,一脸的失魂落魄,走路间都仿佛能随时倒下去。 余越冷眼看着走进公司的凌阳,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时沫。 时沫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做甜点,看了余越的消息后甜点也不做了,匆匆洗了手去楼上换衣服化妆。 再次下楼时,叶凡问她要去哪里,时沫轻甩一下肩头的长发,嘻嘻一笑:“去干大事,晚饭不回来吃了哈,厨房的甜点您收个尾就行。” 说罢,时沫踩着高跟鞋快步迈出家里,汪叔已经在门口等她,时沫坐上车后给余越回了条消息:【猎杀时刻,开始。】 第52章 你杀过我,这个算不算 凌阳的西装外套不知丢在了哪里,身上的白衬衫被解开两颗扣子,领带歪斜松松散散搭在身前。 在他又撞碎公司的一个大型花瓶后,终于撑不住跌跪在地上。 “凌总!” 在一旁小心翼翼围观的员工顿时蜂拥而上,叽叽喳喳的关切声绕着凌阳的脑袋转圈圈,凌阳只觉得眼前一阵赛过一阵的黑,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快要喘息不上。 最后他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公司员工瞬间乱做一团,有人嚷嚷着快叫救护车,有人小声唏嘘着凌阳的狼狈。 余越在此时走进人群,冷静地打断那个要叫救护车的人,“先扶凌总去办公室休息,这里空气不好。” 这段时间余越在凌阳面前的得脸大家不是没看到,听她这样说也就都有了主心骨,两个男生把凌阳扶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余越很贴心地用了风油精涂抹在凌阳的两鬓。 随着刺鼻的味道进入他的鼻腔,凌阳没过一会儿就当真醒了过来。 在看见守在办公室里的几个主管后,凌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外人面前从没有展现过脆弱一面的他,此时竟是声音哽咽地低低说道:“公司,完了。” 工地上的事大家都清楚,也知道凌阳为了买这块地做出的努力,闻言纷纷垂下脑袋不知怎么安慰他。 毕竟,公司完了后,他们的饭碗就要面临着重新寻找,这其中还有工作了许多年的老人,没有凭借文凭全靠工作经验和年限升上来的。 要是再换工作,哪里能找到比现在还好的。 凌阳的外貌出众,曾是公司里女员工的花痴对象,但现在他狼狈地倒在沙发里掩面哭泣,让人看着着实有些难受。 几十个亿啊,那是他抵押了所有换来的,要是在规定期限内还不上,那他就只有宣布破产这一条路了。 在一众人沉默悲伤时,前台小姐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小姐,你们不能进去!” “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凌阳身子一顿,几乎是下一瞬,他就切换了状态。 眼角压抑不住的泪痕消失,脸上的悲伤悔恨也不再,只剩下了比平常还冷的表情。 时沫推开办公室的房门,看见一屋子人时乐了,“哎哟,都等着我们呢,这怎么好意思,受宠若惊了。” 随着她走进办公室,身后的四名穿着灰蓝色正装的公职人员分列两队站在她身侧,再往后,是四名黑衣保镖,不大不小的办公室瞬间显得逼仄不堪。 公司职员自发站到凌阳身后,只有余越站在原地不动,她成了中间突兀的人,凌阳因为眼前的人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时沫,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时沫闻言很给面子的笑了下,她指指身旁的四人,问凌阳:“这几位你应该不陌生吧?” 凌阳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一圈,人虽是生面孔,但他们身上的服装他却不陌生,甚至是任何一家公司的人都不陌生,因为他们身上穿着税务局的工作服。 凡事税务局的人亲自来,无疑是公司税务出现了问题,本就做贼心虚的凌阳身子一凛,客客气气地起身跟几人打招呼。 其中一人伸手打断他的讨好,拿出一张函扬声说道:“凌阳先生,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贵公司有偷税漏税的嫌疑,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实名举报?谁?” 凌阳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好整以暇的时沫,直觉就是她在搞事。 然而下一瞬,身侧的清冷声音却是让他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余越往前一步,声音没有起伏地自己暴露:“是我举报的。” “啊?余助理,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是啊,这也是你工作的地方,你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想到竟然是余助理举报的,她为啥啊?” 在其他几个主管的此起彼伏声中,凌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喉头发紧,声音沙哑,是被亲近信任之人背叛的悲凉和愤怒: “余越!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抱歉,凌总,我们都有各自的追求。”余越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轻轻放到被众人包围的渺小的茶几上,然后默默走到时沫身边站定。 还需要问为什么吗?眼前的一幕胜过一切言语陈述。 凌阳连连三个“好”字,他跌坐在沙发上,看向时沫的目光噙满恨意,“时沫,我到底怎么你了?值得你三番五次地和我作对?” “难道就因为我不爱你,你就想毁了我?” 众人沉默,凌阳和时沫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们都有所耳闻,但今天来得税务局工作人员不知道啊,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选择先静观其变,让他们处理完私事再说。 时沫眸光深处闪过一抹压抑许久的恨意,她嗤笑一声,道:“怎么我了?杀过我,算不算?” 凌阳眉头一皱,以为她说得是姜妙妙买凶撞她的事,但此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愤而说道: “我什么时候杀过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别人做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时沫,这不是你跟我作对的理由,你要是实在气我不喜欢你,那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别闹了!” “闹?”时沫被气笑,抱着胳膊睨向凌阳,“你脑子是有病吗?你是人民币吗非得谁都喜欢你,以前是我眼瞎,可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复明了!凌阳,我不喜欢你,甚至恨你!” 前世死前的绝望和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时沫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逼回眼里不争气的酸涩,冷漠地将前世今生的孽缘一笔带过: “凌阳,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恶事付出代价的,无论是上辈子的,还是这辈子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说着,她对四位税务局工作人员轻点头:“劳烦你们查查清楚,这公司账上的问题多着呢。” 工作人员收回八卦的视线,其中领头的组长忙正色回应:“您放心,我们秉持公平公正公开原则,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逃法者。” 他话音一顿,又转向一旁面如菜色的凌阳,继续道:“当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时沫!你该死!”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凌阳怒从心起猛地朝时沫冲了过来。 第53章 一切错误的源头,就是时沫 “小心!!” 凌阳来势汹汹,冲过来的劲头活像个人形炮弹,他与时沫的距离实在太过近,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时沫瞳孔渐渐睁大,眼前凌阳发狠的面孔和前世推她致死时的嘴脸渐渐重合,接踵而至的就是濒死前的疼痛和滔天悔恨。 就在凌阳的拳头将要落到时沫脸上时,她的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侧过身子,凌阳的拳头裹挟着凶残的劲风堪堪擦过她扬起来的发丝。 一击不成,凌阳想再对时沫出手已经没了机会,被工作人员挡在后面的保镖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压在了地上, 时沫腿软站立不稳,向后跌倒的时候被余越稳稳接住,“没事吧?” 时沫轻吞了口极度紧张产出的唾沫,摇了摇头,声音发紧地回她一句“没事。” 税务局的工作人员也被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眼前看似斯文的男人发起狠来竟然这么面目狰狞,当即对他全无好感,组长直接盯着地上胡乱挣扎的人说:“凌先生,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们将以妨碍公务的罪责论处。” “时沫!你害我至此,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名保镖当即扯下凌阳脖子上挂着的领带,绕着他的嘴缠了一圈,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污言秽语。 时沫轻靠在余越的身上,心跳在凌阳的狼狈嘶吼下渐渐平静下来,她拂开余越的手蹲在凌阳面前不远处,眸子里冰冷沉静。 她不能亲手杀了他解恨,但是可以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看着他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凌阳,自作孽,不可活,接下来好好享受你最后的风光吧。” 说罢,她再也不看凌阳一眼,起身对着几名工作人员轻声道:“辛苦几位了,这公司的破账有很多,你们可得好好查。” 组长点头:“这是我们的职责,时小姐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时沫颔首,回头拉上余越便走,临出门时,她回头看向办公室里其他几名主管,勾唇笑了笑: “大家也不必担忧,凌氏自作孽搞垮了自己,你们要是以后找不到合意的工作,可以去时代试试看,时代的大门,永远为有才干的人敞开。” 她的话无疑为一颗定心丸,让几个六神无主愁云惨雾的主管当即亮了双眸,但是碍于现任老板还在这里,只能礼貌地朝时沫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税务查证和审计判决还需要好几天,时沫走出凌氏大门,回头仰望三十一层办公楼,清亮的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余越在一旁静静陪着她,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孩,她除了欣赏,还有发自内心的敬重。 每一步,都在她的计算中,这样的城府和谋算,与她美艳善良的外表极为不符,却又意外的和谐。 天之骄子,本来就不该是一无是处的花瓶。 时沫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将目光收回来,脸上扬起畅快的笑。 她挽住余越的手臂,声音轻快地道:“走,我们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好。” …… 凌氏办公楼里灯火通明的亮了三天,这期间时沫看似平常,其实她内心亦是难掩焦灼,要是这一次不能彻底扳倒凌阳,那她今后恐怕就没有消停日子了。 时湛看出她的紧张,默默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又过三日,余越终于传来好消息——税务局经查证审计,查出凌氏集团偷税漏税高达五千三百多万,责令凌氏于半月内立即停顿整改补交所欠费用,另外缴纳罚款一亿零七百多万。 而与此同时,凌阳所抵押资产的银行得知凌氏的现状,纷纷上门来讨要资金,凌阳面临多方面施压,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为了那块地抵押了凌家所有,包括他爸一手创办的这家公司,现在要是还不上钱,他就当真一无所有了。 他怪怨齐总,为何要把这块地卖给他,可是齐总早在收了四十个亿后,举家去国外旅游至今未归。 他又怪怨傅尘阅,为什么要让他听到那则诱人的消息,可傅尘阅身边保镖如云,他连他的面都见不了。 最后,他将一切的一切,通通怪到了时沫身上,是她哥抬高价钱让他盲目更风超越,是她勾搭自己的助理背叛自己。 “时沫,我、要、你、死!” 在凌阳被多方追着讨债连家都回不了的时候,他蜗居在给姜妙妙找的两室一厅里,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光打在他瘦削的五官上,照亮了他眼底的浓浓杀意。 姜妙妙正要过来安慰安慰他,被他的眼神吓得跌坐在床边,凌阳眼睫缓缓抬起,五官重新隐在阴影中时低声开口: “妙妙,我现在也护不了你了,趁着刘家强还未找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姜妙妙心里的害怕变为了慌乱,她扑过去抱紧凌阳,低声呜咽着:“凌阳哥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她将凌阳的手轻轻放到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声音轻柔:“凌阳哥哥,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你别做傻事。” 手心下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凌阳眼底的空洞和恨意稍稍缓解,可紧接着他又迅速抽回手,他掌心紧攥,在姜妙妙受伤讶然的目光中站起身,有些自嘲地道: “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力照顾你们,跟着我只会一起背负巨额的债务,妙妙,你走吧,这间屋子虽小,但它落户的是你的名字,法院不会收走,就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凌阳哥哥,不要丢下我!” 姜妙妙见凌阳抬脚就要走,她想要抓住他时脚下一绊摔在了地毯上,凌阳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她,轻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不想跟刘家强过了就离婚吧。” 说罢,他不顾身后姜妙妙的哭诉挽留,毅然决然离开了这个小家。 凌阳先是回了趟家,自从公司出事后,他的爸爸妈妈便不停地爆发争吵。 这会儿外面围着讨债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院子里七零八落的瓶子餐盒等垃圾。 凌阳站在门口想要敲门,里面的争吵声却清晰的传出来: “慈母多败儿!还不是你这么纵着他,才会让他孤注一掷地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纵着他?这件事难道你没心动?现在怪儿子有什么用?!” … 又来了,凌阳无力地扯扯嘴角,打消了回家看看的念头。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商场,在一家平价的男装店里转了一圈,再出来时,俨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头栗色短发被黑色鸭舌帽遮住,同样黑色的口罩遮住冒着青色胡茬的半张脸。 身上的西装套装也换成了黑色的连体工装,脚下一双深咖色的马丁靴,步履匆匆地离开商场又上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去哪里?” 口罩下的声音闷顿失真,“兰亭路,浅月湾。” 第54章 你跑得了吗? 浅月湾别墅群,是帝都富豪云集的一处住宅区,时沫家就在这里。 前些日子,傅尘阅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买下了一套,就在距离时沫家半公里的地方。 时湛得知后简直就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勒令妹妹没事儿不要瞎溜达,出门就让汪叔送,不给傅尘阅一丁点的机会。 昨天凌氏的宣判出了结果,傅尘阅知道时沫肯定高兴,便约着一块儿出去玩儿。 为了让大舅子放心,他还特意叫上了谭文松和秦封,而时沫这边,也叫上了唐诗和赵蓉,季苒又去拍戏了,所以没法带她。 六人玩到晚上十点,被刚应酬完的时湛神情淡淡地赶回了家,各找各妈。 时沫心里高兴,喝得多了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她倒腾包包的时候发现昨天傅尘阅的车钥匙在自己包里还没拿回去。 她先是问了傅尘阅在不在家,得知他今天休息后便准备给他拿过去,想着过去就几步路,时沫便换了身浅色运动服跑步过去,权当锻炼了。 浅月湾的治安很好,再者又是白天,时沫脖子上挂着运动耳机一路心情很好地小跑着,在拐过一个弯经过一片小公园时,她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鼻子磕到的地方坚硬温热,时沫哎哟一声捂着酸酸的鼻头往面前人脸上看去,黑色工装连体衣下的身材较瘦,在初秋尚且不冷的情况下将脖子都捂了起来,再往上,是黑色的口罩,然后… !! 当时沫看请口罩与帽檐之间的那双眼睛时,心头警铃大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几乎是瞬间就布满四肢。 是凌阳! 还是武装严实眼神阴鸷的凌阳! 在时沫撒腿就要跑的时候,凌阳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忽然一抬,手里有个喷雾瓶子朝着时沫脸上喷洒而来的同时,是他阴测测的声音: “时沫,你跑得了吗?” 要完! 时沫在脑袋昏迷之际,心里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危机感,下意识的,她用指纹解开手机锁,垂眼昏迷时匆匆往手机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给谁拨了过去。 反正当她彻底失去意识后,手里的手机也当啷一声掉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凌阳接住倒下去的时沫,打横将她抱起抬脚就走。 来得时候他早就踩好了点,能够从一处偏僻的角落错开巡逻的保安离开,至于头顶无处不在的监控,呵,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要死的。 傅尘阅正在厨房洗水果,堂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爷为了给喜欢的女孩一个好的印象,在时沫打来电话说要给自己拿钥匙的时候,就飞速检查收拾了一下家里本就整洁的卫生。 再把保姆每天都买来的进口水果一一清洗干净,只等时沫来了吃。 兜里的手机专属铃声响起,他忙擦了擦手按了接通,一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低淳的笑意:“到了?门没锁,直接进来。” 回答他的是电话那端的寂静,傅尘阅拿开手机看了下,确实是时沫的来电,他又耐心问了声:“沫沫?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端依旧安静,隐约还能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 不知怎的,傅尘阅心头一痛,他几乎是夺门而出往时沫家方向而去。 一路上的焦急呼唤都没能从电话那端听到回音,傅尘阅立即挂断电话给附近的保镖,“速查整个小区,时沫可能出事了!” 吩咐完保镖,傅尘阅又再次拨通时沫的电话,这次却没人接听,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窖,捏在手里的手机屏幕都快要爆屏。 时沫,你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但愿这只是你跟我开得一个玩笑… 他长腿疾驰在小区的人行道上,忽然被远处隐隐约约的铃声吸引去注意力。 虽然他们的手机大多都是同一种来电铃声,但直觉让他认为,这就是时沫的手机。 傅尘阅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孤独叫嚣的手机,旁边静静躺着他的保时捷钥匙。 她真的出事了!! 傅尘阅目眦欲裂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和钥匙,在冲破胸腔的害怕和愤怒交替涌动过后,他丢失的理智终于回笼一丝。 如猎鹰一般的凤眸迅速锁定不远处的一处监控,傅尘阅压住心底的恐慌召来保镖,让一队人去查监控后,带着另一队人立即开车往小区外而去。 同时,他还是严肃的将时沫失踪的事告诉给了时湛。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他要尽快找到时沫,若不是因为她今天要给自己拿什么该死的钥匙,她就不会出事。 若不是他没有亲自去她家接她,她也不会出事。 都怪他! 保镖的办事效率很高,或者也可以说劫走时沫的人根本就没想着隐藏行踪,傅尘阅看着手机上那个抱着时沫离开的黑衣男人,砰的一声砸烂了劳斯莱斯的车窗。 “找!就算把帝都翻个遍,也要最快速度找到这个人!!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 … 帝都盘根错节的车道上,一辆橙黄色的出租车以超过限制车速的速度疾驰在车流里,引来一路的喇叭声和谩骂。 但驾驶出租车的司机却丝毫不在意,他只管脚下油门轰到底,一路驶离市中心。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一帧一帧跳跃在司机的脸上,那张被口罩和帽子遮得只剩下一双眸子的眼底,透着无尽的疯狂。 光晕在车子转弯的时候投到车后座上熟睡的人身上,女子一身浅色运动服,无知无觉地蜷缩在后座上。 就算是车子偶尔的颠簸,也未能吵醒她。 凌阳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人,眼底的杀意和疯狂越来越浓郁。 车子不知七拐八拐地走了多久,直到太阳渐渐西落的时候,才停在一处废旧的工厂里。 凌阳打开车门先是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拖出被他捆住手脚同样昏迷的出租车司机随便扔进一间库房上了锁,然后才返回到车里拖着时沫下来。 他弯弯绕绕经过好多房间,最后将时沫带去厂里最高的一处楼顶扔在地上,楼顶废弃的水桶里积攒了不知道多久的雨水,凌阳丝毫不留的全部倒在时沫身上。 冰冷的寒意和充满鼻腔的恶臭把时沫从深度昏迷中唤醒,她皱着眉头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眸子,入眼看到的就是背对着夕阳站在她跟前的凌阳。 时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昏迷前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快速掠过,她明白过来,凌阳绑架了她。 还真是狗急跳墙,时沫强装镇定地冷声道:“凌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 第55章 要么领证,要么上头条 “犯罪?”凌阳哈哈讥笑几声,上前捏住时沫的下巴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间口水都溅到了时沫脸上。 “你都害得我背了一屁股的债,我还怕犯罪?时沫,今天你就陪我一起死吧!生你得不到我的人,死了我勉为其难和你凑一对鬼鸳鸯。” 时沫抬手抹去脸上的口水,嫌弃地别过脸:“不好意思,我就是死了,也瞧不上你。” 凌阳被她的语态气到,一把掰过她的脸直逼自己面门,两人之间近的鼻尖都快挨到一起,令人作呕的属于凌阳的气息喷在时沫的脸上。 “时沫,我最讨厌你这张高高在上的嘴脸了,说什么喜欢我,你也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不然为何都到领证的时候了,你又反悔?” 要不是她反悔,他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会委身于一个死肥婆讨那几个钱,让他成为圈子里的笑柄;也不会为了一块地搭上所有,因为只需时家抬抬手,那么多钱都会白白给他。 越想越气,凌阳手掌下滑攥住时沫纤细的脖子,将人提着惯到一旁的围墙上。 “时沫,我都答应跟你结婚了,为什么你要反悔!” 脖颈被人掐住的感觉不甚美妙,时沫尽量减少挣扎,以免惹怒眼前这个疯子。 她唇角扯了扯,反问道:“你问我为什么要反悔?你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是真心跟我结婚的吗?你爱我吗?凌阳。” 凌阳表情一怔,爱?他对时沫的上赶着舔他只有习惯和享受,爱这个字太过深沉,谈不上。 但是看着她又不围着自己转了,凌阳心里除了不适应,还有对其他男人的嫉恨。 在他思索间,时沫自嘲地笑笑:“看吧,你连说假话哄哄我都不愿意,凌阳,你都不爱我,我凭什么跟你结婚?” 时沫脸上的伤心和难过让凌阳不解,难道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喜欢自己的? 可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这难道就是爱到深处要你命? 凌阳眉头轻蹙,手上的力度也小了些,“时沫,你心里还有我吗?你做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时沫的手腕,近乎恳求地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时沫还爱着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挽回他,那他可以不拉着她一起死,等她家帮他还完了所有债务,他愿意跟她好好过日子。 时沫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再扬起头看向凌阳时眸子里只剩委屈,“凌阳,你有什么脸问我还爱不爱你,在我们闹别扭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和多少人乱搞过了,我说过,我这里不收不干净的人。” 她将脸扭到一旁,看似生气地不理他,实则在暗暗观察这里有没有什么可用的工具,坐以待毙,她才不会。 天边的残阳照到凌阳的脸上,让他这几日迅速凸起的颧骨柔和了一些,他指尖摩挲一下手里的温软,低声道: “沫沫,我跟你保证,以后我只对你忠诚,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时沫佯装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我不要,你就是个骗子,除非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看,我才相信你说的话。” 凌阳被她的无理取闹气得没了好脾气,脸色又冷了起来,他沉沉的声音配合着楼顶上的冷风,无端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时沫,把心掏出来就死了,你要是想我死,那你陪我,我们在阴间做一对恩爱夫妻也行。” 时沫一脸被吓到的样子,连连讪笑着摆摆手,“开玩笑开玩笑,我怎么会想要你死呢,你死了我怎么办?” 凌阳轻哼一声,脚上的马丁靴欠欠地踢了一脚楼顶的石头,石头砸向角落堆放的铁皮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时沫下意识抖了抖。 凌阳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满意地笑了,“时沫,今天我们之间只会有两个结局,要么一起牵手下去,你我明天就领证;要么,我们一起牵手跳下去,你我明天就上头条。” 来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他现在又想通了,要是能借着时沫还完欠款,他还想再活几十年,将现在欺压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时沫呵呵干笑几声,“你还挺幽默,那我自然是不想让帝都人民以那种方式认识我的。” “那你就是选择第一种咯?” “嗯,我们结婚。”时沫肯定地点头,反正睁眼说瞎话又不要钱,等她平安后,他还能站着跟她说话算她白重生了。 凌阳笑了,脸色放晴的他一身黑色工装倒给他平添一抹高冷的帅气,以前他是白白净净的温柔校草,现在就是带了点冷峻的帅气校霸。 时沫眼神复杂,对着这张脸她心底没有丝毫爱恋,只有想撕烂他嘴巴的冲动。 让你笑!等他们下去,她就让他好好知道知道,惹谁都不要惹女人,老娘记仇着呢! 她心里的蛐蛐还没嘀咕几句,就见凌阳忽然一脸发情地说道:“沫沫,既然你都答应了我,那不如我们现在先把新婚之夜的事做了吧,我这也怕你下去之后反悔啊。” 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时沫脸色一白后退一步,凌阳瞧见她的脸色当即嗤笑一声,“瞧瞧,被我说中了吧,时沫,你就是骗我的,你从始至终都只把我当成你的玩物,想玩就追在我的后面,玩腻了你就开始对付我,很好玩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凌阳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时沫心想这人怕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不然怎么一会儿卖惨一会儿深情一会儿又凶狠的。 她眸子紧紧盯着凌阳,说话间吸引他注意力的时候脚下默默往墙角挪去,那里有半截生锈了的钢筋。 “凌阳,我只是…觉得第一次应该有个美好的体验,这里脏乱差的,容易得病,你说是吧?” 凌阳呵笑一声,边往时沫跟前走边解着上衣扣子,他脸上疯狂之色毕现,“这里怎么了?残阳落日,清风徐徐,天地间只有你我,还不够美好吗?” 时沫暗骂一声变态,距离那截钢筋还有一臂的距离,就在凌阳的咸猪手要伸到她胸前时,那疯子又撤回了手。 “忘了,你喜欢记录,我应该也把我们的第一次记录下来的。” 说着,凌阳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就这么靠在了一块砖头上,前置摄像头正对着两人。 也就在他弯腰放置手机的刹那,时沫成功摸到了那截钢筋。 第56章 你死我亡,不是说说而已 警笛声响彻整个帝都,吓得普通人都不敢出来看看,生怕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逃走了,警方正在抓捕。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傅爷发怒了。 因为某个不长眼的东西在光天化日之下绑走了傅爷的心头好,惹得傅爷摇了整个帝都的警方来找人。 在交警队和警方全力追踪到那辆出租车最后消失的方向后,傅爷的黑色劳斯莱斯像一支离玄的箭首当其冲,其次是时湛的车,再之后是保镖和一众武警民警,最后还呜咽呜咽跟着一辆救护车。 如此庞大的队伍一路疾驰往西郊而去,路上车辆纷纷避让。 劳斯莱斯上,傅尘阅的眼神冰冷地盯着前方,江川在前面开着车都被他的低气压影响到,不敢往后看一眼,只一个劲儿地将油门踩到底。 不能出事,沫沫,你千万不能出事。 傅尘阅手里紧紧攥着时沫的手机,屏幕已经受不住他的握力而变得四分五裂,可尽管这样,都不能将他心底的恐慌压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也越来越沉。 警方通过出租车的行驶踪迹,捕捉到了两个比较清晰的司机面部特征,通过那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时湛提出这人大概是凌阳的可能。 他们发动人脉问了关于凌阳今天的行踪,得知他一身西装进了东贸商场,然后消失在一家男装店后,众人肯定了这个可能。 可当时湛给凌阳打去电话的时候,那边只有冰冷的机械女音在一遍遍提示着“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凌阳现在就像一头濒死的疯狗,他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敢拿时沫来猜想,只期盼着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他的终点。 众人到达出租车最后消失的路口时,面临着一条分岔路口的抉择。 傅尘阅接过警方递来的地图,发现左边的一条路通往一处废弃工厂和西郊城中村,而右边的路通往一处人工湖泊和一片小森林。 这两个地方无论哪个,都是杀人抛尸的好去处,警方为难,看着脸色阴沉的傅尘阅小声问道: “傅先生,要不然我们兵分两路?” “时总,我左你右,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联系,程警官,麻烦你将警力一分为二跟着我们。” “好。”时湛和程警官同时应好,临上车前,时湛回眸深深地看了傅尘阅一眼,清冷的男子脸上全是担忧和郑重,他沉声拜托道: “要是傅总先找到我妹妹,还请一定…护她周全,我时家定全力相谢。” “不用你说,我也不允许她出事。” 傅尘阅丢下一句话,率先上了车绝尘而去。 行至小路,警车的鸣笛都被关掉,长长的车队像黄昏下极速游走的巨蛇,无声无息地伺机报复惊扰到它的人。 而这边,凌阳在放好手机之后就猛扑过来,却不料被时沫手里的钢筋砸到胳膊,他痛得脸都皱到一起,脸色瞬间发白。 “时沫!你找死!” 钢筋太重,时沫是用尽了全力打过去的,这一下就废了凌阳的左边胳膊。 她冷哼一声:“是你在找死,凌阳,你知道我为何要处处跟你作对吗?” 这个确实是他的盲点,凌阳忍着疼下意识接话:“为什么?” 时沫手里的钢筋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她绕着凌阳转了半圈,让自己的后背置于安全的楼梯口,很热心地给他解释道: “因为你一旦跟我结了婚,就会利用我做大做强,然后再将我时家反咬一口,最后为了给你的青梅竹马腾位置,再将我残忍杀死,凌阳,这就是我跟你作对的原因,今天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交代在这里。” 她话音微顿,两手抄起钢筋对准凌阳,一字一句道:“那个人,必须是你!” 凌阳脸色青红相交,想弄死时沫的心再次熊熊燃烧,想到自己刚刚又被她的表象给骗了后,凌阳扭动脖子发出两声咔咔声,眼睛瞪大阴测测一笑道: “你想杀了我吗?来啊,朝这儿打,用点力,最好是一棍下去脑浆都蹦出来的那种。” 他抬起受伤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表情兴奋又狰狞,丝毫不怕时沫手里的武器,一步步逼近她。 “要是一下打不死我,那你可要做好被我玩儿死的准备哦~” “疯子!” 时沫低骂一声,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凌阳现在完全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她惜命,这就成了她致命的弱点。 可是上天让她重来一次,不是向凌阳臣服再死一遍的。 现在只有拼谁更不要命,谁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她临昏迷前拨出去的电话,也不知道拨给了谁,但愿傅尘阅久不见到自己去,能够发现一点异常。 在此之前,她要活着,哪怕遍体鳞伤,留一口气能被救回来就行。 在她将钢筋举起再次重重砸到凌阳身上的时候,凌阳竟牺牲了左肩直逼到时沫眼前。 两人的距离过近,时沫砸出去的钢筋还未来得及收回,手腕就被凌阳再次握住,两人开始争夺起了这唯一的杀器。 即使他已经疼得满脸冒汗,但是被那狰狞的眼神盯着,时沫还是凭空出了一身冷汗。 要死! 她当即抬起膝盖朝着凌阳的下三路重重一击,凌阳吃痛弯腰,但手里的劲道只松了一点点,不够时沫挣开的。 时沫着急,接二连三地提着膝盖往他胯间撞去,但凌阳也只给了她两次机会,在时沫第三次撞来时,凌阳强忍着疼倒吸一口凉气用脚绊倒了时沫。 钢筋脱离时沫的手,但也没到凌阳手里,因为凌阳现在用着最后的那点力气压着时沫,不让她再伤害自己兄弟。 时沫脑袋着地时懵了一下,两人陷入短暂的僵持。 过了十几秒,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发难,凌阳用完好的右手掐着时沫的脖子,而时沫则是快他一步咬住了他的耳朵。 当一个人想活下去的时候,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打倒对方,那就都可行。 什么女子本该的娇弱,什么女子天生的干净,在生死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时沫嘴上用了全力,和凌阳掐着她脖颈的力道不相上下,在她呼吸不畅脸颊憋红的同时,凌阳的耳朵也见了血,时沫甚至能感觉到上下牙在打招呼,似乎直接咬对穿了。 “啊!” 凌阳吃痛低吼出声,想抬起左手护住耳朵,却只传来更钻心的疼,想来是被时沫打断了。 他又想用脚踹开时沫,但时沫在他的腿刚一动的时候,就缠住了他的双腿,凌阳除了右手攥着时沫的命门之外,其他都成了摆设。 “疯女人!住嘴!” 时沫两眼翻白,喉咙像是被厚重的湿毛巾死死裹着喘不上气,胸口更是传来要炸开的刺痛,白皙漂亮的脸蛋早已变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是凌阳耳朵上的血滴了下来。 但就算再次面临濒死的感觉,她也绝不松口。 放置在墙角的手机安安静静地录着这一场野兽般的厮杀,你死我亡,不是说说而已。 第57章 你跑什么,不是要弄死我? 楼顶上冷风呼啸,拼死相搏的两人经过双双濒死的僵持后,最终是凌阳撑不住几处的疼痛先松了手。 他刚一松手,时沫便松了口吐出一块软肉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被挤压快要爆炸的胸腔被吸进去的冷风一刺激,猛地开始咳嗽。 凌阳无力地瘫在一旁,完好的一只右手既想捂裆还想捂住缺失一块的耳朵,两个痛点还没分配均匀时,左肩也传来不满的疼痛想求主人疼爱。 他整个人几乎疼得扭成了一条蛆,混着楼顶积压多年的垃圾和灰尘,比时沫还狼狈。 时沫咳嗽的间隙看着他狼狈的一幕,边咳嗽边笑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呵呵呵…咳咳…” 凌阳余光瞥见她满脸血污又咳又笑,脸旁的地面上还掉着一块他的耳垂,心里不由升起一阵阵害怕,真是疯女人。 此刻想弄死她的心早已被想就医的心思所取代,凌阳喉咙发出沙哑的痛呼,要往楼梯口爬去。 他刚动了不足一米,脚腕就被时沫捉住,同样沙哑但是透着寒意的声音从身后断断续续响起: “你,跑什么,不是要,弄死我?” “疯子!疯子!你放开,我不杀你了还不行?!”凌阳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说话幅度一大,他的脑袋疼得就像要炸开一样。 其实时沫也没有力气了,被凌阳一踹她就松了手,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已经升起的弯月,弯月的对面,是还未落下的夕阳。 风景挺美。 脸颊上的血流进了耳廓里,她都没有力气抬手去擦一擦,只脱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她的眼睛还在时不时轻眨一下,很像个…死人。 凌阳挣扎站起身子,回头看去的时候眼底精光一闪,摸上围栏上放置的一块砖头悄无声息地靠近,就在他扬起砖头就要砸死时沫时,时沫偏过头看向他。 沉静无波的眼神不轻不重地投过来,凌阳竟荒唐地生出了一股害怕之意,那眼神配上满脸的血污,有种被死神凝视着的错觉。 抬起的手臂不由得一顿,时沫轻蔑地扯了扯唇,“凌阳,打死了我,你也活不了,但你要是乖乖离开,我可以跟警察叔叔说我俩在打着玩儿,免了你的牢狱之灾,如何?” 时沫的话音落下,楼下的警笛声适时响了起来。 凌阳顾不上扔掉手里的砖头,扒到护栏边往下望去,果然见到一溜烟的警车私家车从厂区门口开了进来,很快就将不大的院子填满。 废弃的厂区不大,只有两栋高楼和两排活动板房,凌阳带时沫来的楼顶,是其中七层的一栋。 楼下车子里乌泱泱冲出来几十号人,除了穿着警服的警察,就是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他们在进来之前就发现了那辆出租车,显然凌阳就在这里。 此刻一下车就将各个出口围住,警察队长拿着喇叭在底下喊话: “凌阳,你已经被包围了,劝你放了人质,否则警方将实行正当狙击。” 时沫从地上爬起来,与凌阳拉开距离,顺道踢了下脚下的铁皮,给了楼下的警方一个精准的方向。 “在这栋的楼顶!快!” 听见楼下的声音,时沫满意地笑了笑,他朝凌阳抬抬下巴,道: “怎么样?现在该轮到你选了,要么和我一起走下去,就说我们是打着玩儿,你也不用坐牢,还能苟活几十年;要么拉着我一起跳下去,你死了,你爹妈没儿子,你情人没男人,你未出生的孩子没有爹,你选哪个?” 凌阳额角的青筋凸起,仅剩的完好右手里攥着板砖丢也不是,攥着也不是。 他经历了身体的疼,确实对死亡产生了畏惧,尤其时沫那疯子还在一遍啧啧感叹。 “你也别怕我会反悔,你进了橘子我找谁玩儿去,所以我不会让你进去,反而会让你好生在外面狼狈地活着。但你要是选择死,我这会的力气也不足以拦下你,顶多就是舍命陪小人了。 反正这里楼层不高,摔下去也就眨眼间的事,要是头先着地还能少受点罪,但要是身体先着地,内脏得先破裂吧,肋骨得全断了吧,血也得吐好几斤,紧接着你才会清晰的感知到死亡的滋味,反正我无所谓,我都死过一次了,这次拉上你也算赚了。” 她每说一种可能,凌阳的脸色就白一分,从小他的生活都是被他妈安排的妥妥帖贴,什么脏活累活完全动都没动过,手指划伤一点都是要被他妈拉着跑趟医院的人,怎么敢想象那么惨痛的画面。 之前想要拉着时沫一起死的心现在早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他想回家,想找医生看耳朵。 他惨白无血色的唇颤抖两下,色厉内荏地吼道:“你闭嘴!不许说了!” 楼道里已经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时沫心不慌了,气也不喘了,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耸了耸肩。 “行,我不说,那你还死吗?要死快点死,一会儿警察来了你的绑架罪可就坐实了。” 凌阳抽空往楼道里看了眼,隐约已经能看见一个人影,他咬牙道:“我被你骗得还少吗?你以为我能相信你?” 时沫摊手,“那没办法,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凌阳陷入纠结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好似他的催命符,手里板砖越攥越紧,时沫看似放松摆烂,实则一直在注意着楼道里和凌阳手里的动静。 见凌阳还不决定,她敛住焦急催他:“婆婆妈妈的,要死就快点,一会儿阎王喊你回家吃饭了。” “快!准备好武器!保护人质安全!” 楼道里的声音已经突破最后一层楼,仿佛炸响在凌阳的耳边,胸腔积攒多日的冲动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颓然地扔了砖头,声音颓丧无力: “时沫,你想看我笑话,那就别让我进去,否则等我出来后,你余生都将不会安稳。” 时沫轻呵一声,眼底是对他赤.裸.裸的鄙夷,怕死不可笑,可笑的是怕死又作死。 她俯身捡起地上还在孜孜不倦地跳着秒数的手机,当着凌阳的面按了暂停又删除,做完这一切,她扯扯唇角道: “你绑架我的证据已经销毁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过来,我们表现的和气一点。” 疼痛夺走了凌阳的理智,他竟当真朝着时沫伸出的手走了过去。 而在他刚走到时沫跟前时,傅尘阅和警方也终于赶来,“凌阳!放开她!” 放开她?凌阳自己都有点懵,循着傅尘阅的声音看向他和时沫的现状时,惊恐地瞪大了眸子。 第58章 算你吻技好? 只见,他刚刚伸过去的手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根长长的染了血的铁钉,而前一秒还好好站着的时沫,此时竟是捂着脖子一脸痛苦地倒下。 “时沫!”傅尘阅目瞠欲裂,在警方还在小心部署的时候,他已经冲了过去。 十几米的距离被他缩短至两秒间完成,凌阳刚反应过来时沫在阴他一气之下想要真的杀了她时,举起的右手已经被傅尘阅一把攥住。 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手腕直接被傅尘阅徒手捏断,凌阳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傅尘阅又一肘击向他的肋骨,警察拦都拦不及,凌阳的肋骨立马断了好几根,彻底失去了行动力,躺在地上像濒死的狗一样不断抽搐。 “时沫!” 傅尘阅解决完凌阳这个危险源后,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时沫身边,他双手颤抖,咬破舌尖才换来暂时的冷静。 不能慌,时沫现在急需要救治! 他果断迅速地扯坏身上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衬衫袖子,将时沫满是血的脖子裹住后抱起她就往楼下冲去。 救护车停在了两个路口的中间,就是为了哪边有消息后好尽快赶去,不至于一来一回东西折腾。 江川想要来帮忙,被他一个眼神制止,傅尘阅面容覆着一层冰霜,留下一句话:“废他一条腿。” 江川收回手,沉声应是。 警察也不敢拦着濒临爆发的傅爷,毕竟人质看起来已经昏了过去,嘴里脸上脖子上全是血,多耽搁一刻都是未知的危险,队长叮嘱一声派了两名警员护送便去处理现场。 老式的楼房没有安装电梯,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着傅尘阅的声音。 “沫沫,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坚持住!我不准你有事!” 往日沉冷的声音此刻满含害怕和哽咽,时沫心中感慨有朝一日能让傅爷为她流泪的同时,也涌起一阵暖意和感动,不忍他再担心。 她的脑袋本就枕在傅尘阅的肩上,距离他的耳朵极近,趁着众人脚步声的杂乱纷扰,时沫轻启唇瓣在他耳边微不可闻地说道: “我没事,带我去你家的私立医院,我需要很严重的伤情鉴定。”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傅爷下台阶的脚步差点踩空,身子晃了下才稳住身形,一旁的保镖见状忙掺住他的胳膊,心想今天老板有些弱啊。 傅尘阅到底是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什么情况没见过,在惊讶之后已经反应过来,或许时沫身上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 身后有警察跟着,他不方便回话,只加快了脚步往楼下走去。 一脚迈进车里,傅尘阅迫不及待地命令充当司机的保镖开车,不给身后跟来的警察上车的机会。 车子疾驰出厂区,两个警察正要上自己的警车跟上去时,门口的某间活动板房传来砰砰的撞击声绊住了他们的脚步。 再想跟来,早已没了劳斯莱斯的身影。 车上,傅尘阅将时沫小心扶起,他像研究珍惜古董一样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和脖子,确定没看见伤口后松了一半提起来的气。 还有一半是时沫的嘴,牙齿嘴唇下巴全是血,他紧张地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嘴怎么回事?哪里破了,我看看。” 时沫在他深邃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狼狈,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么脏,还让傅尘阅抱了她那么久。 她慌忙别过脸不让他看,声音沉闷中还隐隐透着一抹得意:“嘴里的血不是我的,我把凌阳那狗东西的耳朵给咬下来了一块儿。” 耳朵?咬下来? 每个字他听来都不陌生,但将它们和时沫联系在一起后,单是想想那个场面,傅尘阅的心都要疼死了。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为自己拼杀出一条生路。 她也是父母千娇万宠养大的公主,何曾需要站在生死局擂台上与人拼搏。 咬下凌阳的耳朵时,她是没有其他反抗的方法或者能力了吧。 他心疼地快要不能呼吸,只能紧紧将人抱进怀里,淳淳的嗓音里满是后怕和语无伦次:“沫沫,对不起,我应该去接你的,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时沫身上的力气渐渐回笼一些,她推了推傅尘阅没有推开,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 “不是你的错,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我不也没事嘛!你先放开我,一会儿血都被你蹭没了。” 傅尘阅依言松开她,目光在她染血的口齿上定了定,忽然低头吻了上来。 时沫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他,“都是血,你不嫌脏啊!” 她自己都快要嫌弃死自己了,要不是为了在医院能拍下最惨的伤情照片,她早就找傅尘阅要水漱口了。 然而她的拒绝却只会让傅尘阅越发心疼,男人紧蹙的眉眼里噙着足以压塌山海的深情和心疼,他嗓音沙哑沉沉: “沫沫不脏,沫沫怎样我都爱。” 说罢他又吻下来,这次温柔中带了些小心的霸道,在不会弄痛她的同时,又不会让她挣开。 时沫挣扎无果,反而在满嘴血腥味淡去的同时尝到了一丝淡淡的咸,带着热度的咸。 想到某种可能,她诧异地睁开眸子,看见傅尘阅闭着的眼睛下划过两行清泪。 这一刻,时沫清晰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他在心疼自己…… 男人眉眼冷峻,睁开眸子时有种摄人的威严,但闭上眼睛,却显得那样乖巧尔雅。 黑长直的睫毛尾端挂着泪珠,时沫的心顿时就软的一塌糊涂,始终抗拒的唇齿也彻底软下来。 察觉到时沫的接纳,傅尘阅心口涌出更多的酸涩,他的沫沫,太过坚强,坚强的都不会找他哭一哭,什么都自己承受着。 时沫吻着吻着忽然噗嗤一笑把他推开,她别过脸轻咳两声,在傅尘阅满脸心疼和不解下调侃道: “你再哭,我脸上的血都要被你洗干净了。” 傅爷的唇角沾着血,活像啃了火龙果没洗嘴,像个傻小子。 然而她不自知,她咧嘴笑傅尘阅的时候,配上她满脸是血的模样,也像个傻妞。 傻小子和傻妞,彼此心里都甜成一片人造糖精湖泊。 傅尘阅也笑了出来,他拿出车里放置的矿泉水倒在帕子上,细细地为时沫擦去脸上的血,在她想阻止时安抚道:“别怕,等到了医院让秦封给你再抹点血浆就好。” “也是哦,那我要漱口,满嘴都是凌狗的血腥味,恶心死了。” 傅尘阅擦拭的动作微顿,有些幽怨地睨着她,低声问:“嘴里就只有血腥味吗?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额…时沫脸颊爆红,不过也看不出来。 见她害羞,傅尘阅便换了个问法:“沫沫,刚刚我们都接吻了,这算什么?” 时沫歪歪头想了想,忽然俏皮一笑答道:“算你…吻技好?” 傅爷的脸一瞬间就黑了,凄凄怨怨地盯着时沫,一副今天非要盯出来一个名份的架势。 时沫低笑两声,倾身过去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声音甜软:“算你是我男朋友。” 傅尘阅当即表演了一个阴转晴天的绝活儿,唇角的笑越咧越大,带动着唇边淡淡的血迹,有些…辣眼。 时沫拿过他手里的帕子给他换了干净的一面抬手帮他擦掉,因为实在受不了某人痴汉似的灼热目光,岔开话题问道: “我被绑的事我哥还不知道吧?” 傅爷脸上的痴汉笑一僵,遭了,忘记通知大舅哥了!! 第59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先躲为敬 当时湛紧赶慢赶来到医院时,就见傅尘阅半边衣袖没了,且白衬衫上全是血,再一看他身后病床上的时沫,满脸满身的鲜血,当即吓得浑身血液都凉了。 这叫没事儿?他们为了让自己安心竟然隐瞒这么大的事情? 时湛脚下踉跄扑到床边,一旁一个护士正在她的脖子上戳戳点点,加上时沫安静睡着的画面,时湛双腿当即就吓软了。 他颤抖着握住时沫的手悲痛地喊了一声:“沫沫。” 时沫正睡得香甜,忽然耳边传来哥哥伤心的声音后被惊醒过来,她眼睫轻闪睁开眸子,声音低弱地喊了声:“哥,你来了。” 一旁的护士做完该做的已经起身让开空间给他们兄妹。 时湛这才看清她刚刚在弄什么,只是这一看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冷白冷白,时沫染血的脖子侧面,有个血窟窿,已经不往外流血了… 不流血了,意味着什么… 时湛的眼泪瞬间砸下来,落到时沫的手背上,他薄唇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沫沫,你,你会没事的,我去找国外最顶尖的专家,你坚持住。” 一旁的秦封和傅尘阅面面相觑,想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此时无论谁开口,时湛都会记恨上他。 想了想,两人都选择了闭嘴,并且悄悄退了出去。 看不到时总失控的一面,事后应该不会被灭口吧? 时沫抬起手帮时湛擦去脸上的泪,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今天她让两个男人为自己流泪了,要是她爹也来,那就三个了。 其中两个是至亲,剩下的那个…可见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她脑子里小小的开了个差,然后赶紧拉回思绪,“哥,我没事的。” “没什么事!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时湛颤抖着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脖子,可又怕弄疼她,眸底的心疼和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的恼怒快要把他吞噬。 时沫不敢玩儿太大,见身上的伤连哥哥都瞒过后,忙朝外喊道:“傅尘阅,你跟我哥说说吧。” 被点名的傅尘阅身子一顿,秦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说了句“保重”。 时沫这一声喊得虽然不是中气十足,但也绝不像身受重伤濒死的人,时湛一时愣住,转头看向傅尘阅。 在时湛看不见的地方,时沫双手合十朝着傅尘阅拜了拜,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帮忙分担点火力。 傅尘阅对上她的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从惹大舅哥生气开始吗? “傅总,到底怎么回事?” 傅尘阅轻叹一声,嗓音徐徐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和时沫的计划简洁又快速的解释清楚,没办法,他怕迟一点就会给大舅哥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他的叙述停下半晌,时湛才终于有了反应,他唰得一下站起身,吓得时沫往后缩了缩,生怕他打人。 傅尘阅也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时湛捏着拳头咯咯作响,左右看看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的样子简直牙痒痒。 打妹妹,舍不得;打妹夫啊呸,打傅尘阅,没立场。 最后他转身盯向门口看戏的秦封,态度冷肃:“秦院长好像很闲,劳烦把楼下那人给治醒吧。” 靠着门框看戏的秦封摊开手一脸无语,他招谁惹谁了? 时湛把心里憋的气稍稍撒出去一点后便大步往外走,身后传来时沫小心翼翼的问候:“哥,你要去哪?” 时湛走得义愤填膺,只留下三个字:“去打人。” 等到看不见时湛的身影了,时沫小声问傅尘阅:“我哥要去打谁?” 傅尘阅坐到床边揉揉她的发顶,沉声答道:“打该打之人吧。” “还好不是打我。”时沫嘻嘻一笑,脸上的血有点发干,崩得她脸疼,“快拍照,拍完我要洗澡去,浑身难受死了。” “好。” 看着眼前的狗粮,秦封轻哼一声转身就走,他现在只想把楼下那人给一针扎醒。 凌阳后续的事情无需时沫再管,她躺在医院的豪华病房里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又有傅尘阅的地位摆在那里,警方很爽快的没有亲自看伤,拿上傅尘阅提供的照片就走了。 时湛是在第二天才来医院的,走时他满脸气愤,来时他满脸心疼。 凌阳的手机经过警方的数据恢复,发现了那条被时沫删除的视频,视频里时沫纤瘦的身子和凌阳进行生死较量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再刺痛他的心。 视频傅尘阅也看了,两人双双给警局施压,要让凌阳把牢底坐穿不说,在里面的生活还不能太惬意。 凌阳先有逃税漏税,后有抢劫出租车劫持出租车司机,再有绑架时沫欲行凶杀人,人证物证俱全,他逃不了牢狱之灾,只待身上的伤好些后,就会被请进他该待的地方。 然而仅仅如此对于傅尘阅和时湛来说仍觉不够,他们又发动自己的人脉给凌家施压,凌家老两口很快就过上了露宿街头的生活,有时傅两家的施压,圈内没人敢接济他们。 凌阳落难的消息一经传出,一直没去找上门的刘家强也哐哐砸开了姜妙妙的家门。 据秦封在业内的医生朋友透漏,姜妙妙肚子里的孩子直接被刘家强打到流产,现在人就躺在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养身子。 且警方已经开始接触姜妙妙调查上次时沫车祸的事件,她连小月子都做不好就要胆战心惊的面临牢狱之灾。 刘家强当即提出离婚,姜妙妙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整日哭肿着眼。 也不知谁好心,将姜妙妙流产的事告诉了凌家老两口,老两口得知这个可能是凌家最后的一个血脉也没了后,当场气昏了一个。 秦封把这些事告诉了傅尘阅,傅爷又巴巴的当做下饭菜告诉时沫,时沫听得很认真,末了点头评判道:“恶人自有人磨。” 傅爷点头:“对。” 时沫又冒出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傅爷给她喂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对。” 时沫眸子微眯看过去,被长睫遮住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忽然凑过去快速说道: “傅尘阅是个大傻蛋。” 被美色突然袭击的傅爷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只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喉结轻滚回应她:“对。” “哈哈哈…唔…” 时沫的笑被一颗进口葡萄堵住,主动送到人家怀里的腰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箍住,不留一丝缝隙。 在她为自己的调皮“付出代价”时,门口却传来“咚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时沫重获自由,趴在傅尘阅怀里媚眼含情地往门口看去,直直对上了一张威严苍老的脸。 第60章 我妹腿短,就不进你家门了 “爷爷,您怎么来了?” 傅尘阅帮时沫顺了顺乱了的头发,才一脸不满地沉声叫人。 时沫顿时尴尬,当着老人家的面和人家大孙子亲热,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她忙拂开傅尘阅扶着自己腰身的手坐正身子,礼貌地朝门口始终没说话的威严老爷子点头问好:“傅爷爷好。” 傅老爷子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点,声音苍老沉沉: “你都要把整个帝都翻个底朝天了,我能不来看看,你到底是为了谁如此大动干戈?” 傅尘阅往他身后的那人身上扫了一眼,无形的压力让傅老爷子身后的人后背一紧,他不以为意地轻呵一声: “老爷子消息倒是灵通,看过就回去休息吧,医院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我来看病,也不行吗?” “看病还需要您亲自跑这一趟,看来家庭医生该换一个了。”傅尘阅嗓音淡淡,就决定了家里每年拿着年薪千万的家庭医生的去留,偏偏老爷子还没法替他辩驳,只能脸色沉了沉。 傅老爷子缓慢迈开脚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身穿白色衬衣黑色马甲的中年男人,大概率就是管家一类的身份。 短短十几步路的距离,他每走一步手里的拐杖就点一下地面,咚咚的响声像是要敲进人的心里,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时沫直觉这个不爱笑的老爷子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于是掀开被子下地主动去搀扶他。 “傅爷爷,您坐。” 岂料她的手才刚刚触到傅老爷子唐装的衣袖,就被他避开,沉稳浑厚的声音从老人胸腔传出:“不劳烦这位小姐了,尘阅,过来扶我。” 时沫从中听出了一抹不喜,这老爷子之前见过她吗?怎么一副讨厌自己的样子。 时沫尴尬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揪着自个的手指头玩。 傅尘阅见状拧眉,起身走到时沫身旁站定,对傅老爷子身后的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齐叔,扶老爷子坐。” 齐叔两厢为难,不知该听谁的。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还是说我一段时间不去老宅,你们老宅里的人都不认我这个家主了?” 此时的傅尘阅身上那种一家之主的威严和霸气尽数显露,时沫微微讶异地抬眸看向他,好帅!这就是霸总发怒的样子吗? 齐叔连连摆手,硬着头皮掺住傅老爷子的胳膊。 傅老爷子脸色不悦,与傅尘阅眼神对视相搏片刻后,最终还是傅尘阅的气势略胜一筹,傅老爷子胳膊上绷着的劲儿松散下来,由着齐叔扶他坐下。 “尘阅,公司最近不忙了吗?怎么有空在这里玩儿?” 傅老爷子被皱纹包围的眼睛在两人过近的姿态上掠过,沉沉说道。 傅尘阅一手插兜一手握住时沫,大大方方将两人的关系展现在傅老爷子面前,面对家里的长辈时,已经没了刚刚对齐叔说话间的威严,他又换上了一副懒散的样子,撇撇嘴答道: “公司又不是事事都得我亲力亲为,在哪都能办公,再说我这也不是玩儿。” “不是玩,那你想说你们这是什么?” 傅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咚咚敲响地板,浑浊但依旧犀利的眼神从两人牵着的手上扫过。 傅尘阅耸耸肩,遗憾地说道:“看来老爷子最近身体确实又不好了,眼神这么差,看不出来我们是小情侣吗?” 说罢,他在傅老爷子被气得喘粗气时,抬起时沫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与她相视一笑后郑重介绍道: “介绍一下,这是您未来孙媳妇——时沫,沫沫,叫爷爷。” “爷爷好。”时沫乖乖唤了声,脸上是得体又亲近的笑。 想比于她的笑脸盈盈,傅老爷子就有些不大气了,他板着一张脸没有应声,只对自家孙子沉声道: “尘阅,你在外面玩玩可以,但别忘了家里的人,别到时候不好收场。” 只这一句话,时沫就从中听到了别样的信息,她敛起脸上的笑意,微微挑眉眼含询问地盯着傅尘阅。 傅尘阅一碰上时沫冷淡的目光当即慌了,这老爷子是见不得他好吧?他忙扣住时沫的肩膀解释起来: “沫沫,你别乱想,我家里没人,是爷爷他一厢情愿,不关我的事。” 被当面回怼了的傅老爷子脸色骤然一黑,他重重敲了下地板,沉着不悦地嗓音道: “傅尘阅,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这都是你小的时候我给你订好的亲事,你要反悔吗?” “你定亲了?” 傅尘阅还来不及反驳傅老爷子,就听时沫声音冷冷淡淡地问道。 他哪里还管得上爷爷不爷爷的,连忙扬声否认: “我可没答应,那都是爷爷奶奶瞎凑热闹学人家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们年龄大了许不了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那时候牙都没长全呢,不是我点头答应的一律不算数!” “傅尘阅!”傅老爷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拐杖抬起来就要招呼到傅尘阅的身上。 傅尘阅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抬手随意地一握将拐杖没收,然后抽空回他一句: “老爷子,您要是搅黄了我的好事,我就把你家里那些藏品全摔了。” 傅老爷子被硬控住了,实在是那些藏品都是他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收集来得,比他命都重要。 这下看来回去得让管家搞个铁屋子全藏起来,看他以后还怎么威胁自己。 镇住了老爷子,傅尘阅拉起时沫有些抗拒的手,微微俯身直视着她冷淡的眸子,“沫沫,现在都是婚姻自由的年代了,我不会为老一辈的旧观念买单,我只是我,能做自己的主,请你给我点信任,好吗?” 最后两个字声音很低,带了丝丝祈求的意味,傅老爷子在一旁暗暗心惊,看来这小子是动真格的了。 不行,他得让妍熙赶紧回来! 他的态度安抚住了时沫已经准备转身走人的心,她任由傅尘阅拉着手,眼睛看向傅老爷子,话却是对傅尘阅说得。 “我时沫上辈子和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插足人家婚姻的小三,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不会允许自己走上那一步。” 她话还没说完就明显地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轻轻回握一下以示安抚,接着道: “但如果我爱的人是自由身,同时也非我不可,那我就是拼上所有,也不会离开他。” 话音落下,傅爷直接感动地将时沫抱进怀里,下巴蹭着时沫的发顶,像一只讨赏的大狗狗。 然而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傅老爷子见面前这个小姑娘这么牙尖嘴利的,更加不喜,冷哼一声接上她的话: “小姑娘,我们傅家不是旁的小门小户,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尘阅是我孙子,他再有主意,也不会不顾我这个爷爷的死活,劝你别太认真的好。” “我们时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傅家的门槛太高,我怕我妹腿短迈不进去,就不劳傅老爷子在这里教训舍妹了,我时家大人还在呢。” 时沫正不知该如何不失礼貌又不受气的回复过去时,刚下班的时湛已经大步朝她走来,冷峻的脸上不见喜怒。 第61章 年轻人的感情,老人家少掺和 明净的豪华病房里,一老一少看似平静无波地对视着,实则谁也不让谁。 时湛平时冷冷清清的,一旦生气那就是深海里的暗礁,一个不留神就给你掀了桌子,事后还能让别人夸他大气的人。 而傅老爷子一生享福惯了,年少时做生意时赶上了傅尘阅奶奶家的东风,风生水起没经过挫折,长久的上位者生涯让他不允许有人忤逆自己。 除了眼前从小就混不吝的大孙子。 他苍老沉着的眸子对上时湛清清淡淡又暗藏锋芒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在他眼前像是被看透了,瞧着不太舒服。 他先开了口:“你就是时家的小子?倒是出类拔萃,一表人才。” 时湛唇角轻扯一下,“不敢承老爷子的夸赞,我们时家小门小户出来的人,长相什么的都是靠后天整的,不如傅家子孙仪表堂堂,随了傅老爷子的根。” 时沫忍不住肩膀抖了抖,哥哥的毒舌启动后真的是敌我不分呢。 傅老爷子苍老的脸上也是抖了抖,他的长相其实是偏普通的,但是他妻子的容貌可谓明艳美丽,生出的两儿子有着妻子的基因也比他好看。 然后儿子们再找个好看的妻子,到了孙子这一辈,就越发出众了。 时湛这会儿明晃晃地指出他的不足,他彻底对时家两兄妹生出了不喜,胡子一抖冷哼一声: “倒不愧是兄妹俩,都一样的牙尖嘴利。” “承蒙老爷子夸奖,我兄妹二人受之有愧。”时湛礼貌又疏离,他们时家如今的成就就算比不过傅家,但也用不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爷爷,您没事就回吧,沫沫需要休息,别打扰她。” 傅尘阅终于能插上嘴,安抚地握了握时沫的肩膀,然后走到傅老爷子身边强硬的要将人拉起来。 岂料傅老爷子这会儿竟然开始耍赖,身子往后一靠瞪着眼睛看着他,“谁说我没事了,我今天早上头晕犯恶心,需要住院,你让秦封给我安排在隔壁吧。” 这是打算不走了?时家兄妹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时沫拉住她哥的袖子晃了晃,微微摇头。 毕竟是傅尘阅的长辈,该有的尊敬她要给,住就住呗,反正她不做亏心事,不怕他来烦。 大不了受不了了她出院就是。 傅尘阅这会儿的脸色可谓真的是生气了,之前爷爷的不礼貌都被时家兄妹怼了回去,时沫没有吃到亏后他还不放在心上,但现在爷爷要是住在隔壁,肯定每天都要过来烦时沫,那怎么能行。 他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力气大,直接掺住老爷子的胳膊微微使劲儿就把人带了起来,他先是歉意地朝时沫解释一句: “沫沫,你等等我,我先把爷爷送回去好吗?” “傅尘阅你不管我的死活了吗?我都说了我头晕恶心,需要住院,你就是这么当孙子的?” 傅老爷子力气上拗不过傅尘阅,便开始道德绑架他,听得时沫脸色也冷了冷,她呵笑一声,上前一步道: “傅尘阅,既然傅爷爷需要住院治疗,那就听他的吧,正好离得近了,我也能帮你照顾照顾他,你去找秦院长办住院。” “可是…” 时沫抬手打断他的为难,朝他柔柔一笑,语气不容置疑:“去吧,我帮你看着傅爷爷。” “傅爷爷,人一旦上了年纪啊,可千万不能动气,不然对身体有损的,来,我们坐会儿,让他给您去办住院手续。” 傅老爷子却不吃她这一套,哼了声转过脸去不让她扶,傅尘阅脸一黑就要说教说教自家的老头子,被时沫使了个眼色后不得不松了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找秦封。 时湛看了眼自家妹妹,接收到让他安心的眼神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他还有事要跟傅尘阅好好说道说道。 他们两人一走,屋子里就剩下时沫和傅老爷子以及齐叔三人。 没了外人,傅老爷子态度更加不客气,他布满皱纹的眸子睨着身旁的时沫,轻哼一声说道: “小丫头,别以为讨好我就能让我松口答应你们的事,我告诉你,尘阅的妻子早就已经定好,这是不能改变的。” 想象中时沫翻脸和他呛声的一面并没有出现,眼前的小丫头强势地扶着他的胳膊,眉眼微抬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轻笑一声道: “老爷子,我为什么要讨好您?又不是您跟我谈恋爱,我是看在您是傅尘阅爷爷的份上,才会不计较您说得这些话。” 在傅老爷子明显讶然的视线中,她又继续道: “喜欢我的人是傅尘阅,只要他不开口撵我走,那我就不会主动离开,年轻人感情的事,您不懂,也就别插手。 你说得那个什么娃娃亲要是有本事将人抢去,她大可来抢,一切能被抢走的东西,说明那都不属于自己,我绝不会执着于此。” 时沫说得不卑不亢,面对傅老爷子的冷脸也始终情绪稳定如常,倒是傅老爷子被怼得没话说,吹胡子瞪眼地不配合时沫要扶着他坐下的力气。 时沫叹口气,松开一只手拉开衣领亮出自己脖子上还没散下去的青紫掐痕,“您瞧见了吗?我前几天刚从鬼门关出来,傅尘阅可紧张我了,您要是因为跟我比力气而导致我脱力晕倒,那您的乖孙孙跟您算账的时候,可别赖我哦。” 时沫因为不想看见自己脖子那么丑的样子,特意穿了件高领的衣服,来时傅老爷子一直没看见,只以为这姑娘又拿什么头疼脑热来缠住自家孙子宝贵的时间。 现下那明显有着五根手指印的掐痕明晃晃刻在时沫纤细的脖颈上,青青紫紫煞是骇人。 这种力度的掐痕,可见对方是真的抱着掐死她的力度来得。 小小年纪的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老爷子浑浊的眸子闪了闪,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轻哼一声顺着她力道重新落座。 看着他坐下后,时沫勾了勾唇,也坐回到了床边,两人没再说话,偶尔对视一眼又撇开脸去,当然撇开脸的是傅老爷子,时沫就没那么多的心理压力了,好整以暇地拿起小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盘,递了颗葡萄过去,“吃吗?老爷子。” 傅老爷子连身子也转过去了一点,拒绝的意思明显,时沫无所谓的耸耸肩,塞进自己嘴里后含糊说道: “忘了,老人家不能吃太甜的,容易糖尿病。” 傅老爷子被气到,又转回来瞪着时沫,声音不低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惹了什么事,能让人那么对你,可别给尘阅带来什么麻烦才是。” 时沫摸了摸自己还疼着的脖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给您细细说道说道。” 第62章 时哥哥的约法三章 当傅尘阅和秦封以及时湛再次进来的时候,就见时沫大口喝着水,一副渴坏了的样子。 而坐在沙发上的傅老爷子和站在一旁的齐叔,两人却眼睛瞪大久久没有动作,活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了的模样。 再看傅老爷子微微往沙发里缩的姿态,傅尘阅竟然觉得自家老爷子在害怕时沫。 嗯?发生了什么? 当三人出现在病房里时,傅老爷子拄着拐杖连忙起身,招呼傅尘阅带他去病房:“都办好了吧,快带我过去,我需要休息。” “走,傅爷爷我送你。”时沫放下水杯毛遂自荐,却被傅老爷子连声拒绝:“不用不用,时丫头你…你歇着。” 傅尘阅和时湛都将疑惑的视线投向时沫,后者耸耸肩表示雨我无瓜。 那边傅老爷子已经拉着傅尘阅往外走,傅尘阅只能先给时沫给了个等我的口型,然后先扶爷爷去病房。 人都走了,就只剩下的时家兄妹,时湛坐到床边温声问她:“你做什么了?把人老爷子吓成那样了。” 时沫无辜地歪歪头,“没做什么啊,我就是跟他描述了下我这脖子上的伤是如何来得,他自己胆小,怪谁。” 她说着自己的战绩轻松无比,但时湛听着却很是心疼,也明白过来为何傅老爷子会瞬间改变态度。 任谁面对一个拼起来不要命的人都会敬而远之,可若当时她没有这么拼命,那现在…他想都不敢想。 时湛心疼地揉了揉时沫的发顶,眸子里压抑着心疼,“怪他自己承受能力差,我们沫沫没做错什么。” “嗯呐!”时沫嘻嘻一笑,觉得自己这次住院,她哥对她简直百依百顺,也没有追究她和傅尘阅之间的事哎! 然而打脸来的太快,下一秒时湛就严肃起来,问道:“你跟傅尘阅,你怎么想得?你也看见了,他家里不平静。” 时沫讪笑一声,对上哥哥认真的眸光后也收了嬉皮笑脸,微垂下眸子玩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轻而坚定: “哥,我喜欢傅尘阅,我也能感觉到他同样喜欢我,只要他单身,我就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时湛沉默许久,在时沫满心忐忑怕自己的爱情遭到家人反对的时候,他才缓缓出声: “沫沫,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开心,傅家家庭复杂,傅尘阅不光感情上有个娃娃亲,事业上还有个多事的二叔一家,你心思单纯,我是怕你过去了会受委屈,我不希望我们家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到别人家受气去,你就算一辈子不结婚,哥也能养得起你。” “哥,干嘛这么煽情,我都要哭了。”时沫眼眶骤然一红,说话间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她忙撇过脸擦了擦。 时湛心里也酸酸涩涩的,就在刚才,他跟着傅尘阅出去后,直言表明了自己的拒绝,可傅尘阅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时总,我知道你疼爱沫沫,舍不得她受委屈,可我同样爱她,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在傅家我是什么地位,我就会给我的女人什么地位,她尽管凭着心意将傅家翻个天,也有我给她兜着。” “好话谁都会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尘阅轻笑一声,眉眼间是想到心爱之人的温柔,“那就请时总给我个证明我可信的机会。” 他眼神清正坚定,时湛有一瞬间竟觉得他是个能说到做到的人,想就这么随了他们两个。 就在妥协的话将要出口的时候,时湛又清醒了几分,他沉吟一瞬道: “机会我可以给你,但在你们最后修成正果之前,你要与我约法三章,你敢答应,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大哥请说。”傅尘阅上纲上线,先自主改了称呼,时湛有点无语,心道你比我还大一岁好吧?叫这么早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白了一眼傅.厚脸皮.尘阅,一一细数:“第一,婚前绝不能越过男女大防的界限。” 傅尘阅点头:“应该的。” 见他答得爽快,时湛心里的不满也少了一半,继续道:“第二,以后约会晚上十点前必须送沫沫回家。” 傅尘阅像是看老古董一样看了眼时湛,砸吧一下嘴还是点头:“行。” 还剩最后一条,时湛唇角轻勾,露出狐狸一般的笑,“第三,倘若让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边界线模糊不清,那么就请傅总有点自知之明主动离开我妹。” “这是自然,我这人边界感最强了。”傅尘阅很有信心,这几条说实话都不难,甚至除了第二条都是作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时湛这才笑得和煦,他修长的手指斯条慢理的理了理衣袖扣子,道:“我要说的说完了,傅总去给老爷子办手续吧。” … 思绪回到眼前,时湛眼底也酸酸的,时沫可以说是他一手养大的,他担得起长兄如父这四个字,现在亲眼看着自己养大的姑娘有了心爱的男子,他都不敢想象,以后她要是嫁人了,自己会如何难过。 他深吸口气板着脸开始训话,“沫沫,你有喜欢的人哥哥不拦你,但在你们走进婚姻之前,你要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就是做个坏人,也要拆散你们。” 时沫眼睛一亮,她哥这是同意了?她忙连连点头:“哥哥请说,什么我都答应!” 时湛轻车熟路,搬出稍加调整过的约法三章: “第一,婚前不许过界。” 时沫小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约会归家门禁时间不变,超过一分钟,扣一分,扣满十分就说明你选的这个人不值得托付。” 时沫:“……”哥你知道你自己像个独断专权的昏君吗? 时湛挑眉:“做不到?那就算…” “谁说做不到了!不就是十点回家嘛!我长这么大还少遵守了?做得到!必须做得到!”时沫拍拍胸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很好。”时湛满意,继续道:“第三,只要在他身上受一点点委屈,都要跟我说,不许自己藏起来哭鼻子,你要记得,时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时沫还以为第三条又是什么封建家长的强制命令,结果却是哥哥对她绵绵不尽的爱护和操心,她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爬起,眼眶一红把脸埋进她哥怀里,眼泪全糊在了他的高定西服上。 “哥,有你真好,我以后要是嫁人了,能把你也带过去吗?” “滚蛋!” 第63章 秃头了你负责吗? 傅老爷子住进时沫隔壁的第一天安安静静,丝毫没有要过来打扰的意思,时沫觉得有些无聊,第二天一早就敲响了老爷子的房门。 开门的是齐叔,他看到时沫后瞬间精神,很礼貌的问好道:“时小姐,您来了。” “嗯,老爷子醒了吗?”时沫不客气地错开身子挤进病房,两间病房格局相同,她一眼就瞅到了正在露台边锻炼身体的老人。 老人家头发已经全白,据傅尘阅说他今年已经过了八十,老毛病一堆,说好也常出问题,说坏也还好,最起码能走能说能骂人。 此时他正在露台边缓慢地伸展着胳膊转动身体,左一下右一下,再来一下咔吧一声差点扭到腰,因为他看见了几步之外就站着昨天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小姑娘。 老爷子僵着身子指着不远处的时沫,“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进来的?” 时沫抱臂站立,理所当然地道:“我走进来的啊。” 傅老爷子被噎住,缓了缓才放下手臂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唐装,没好气道:“尘阅不在,你回吧。” “我知道,他去给我们提早餐了,这不是见着您自个待着无聊,我来陪您解闷嘛!” 时沫自顾自地走到露台上扶住老爷子的胳膊,在老爷子犟着劲儿不让她扶时,时沫“哎哟”一声秒装柔弱,“不行,头晕,您再使使劲儿我就晕这儿了。” “你!怎么有你这样的姑娘,就会耍阴招,尘阅也是你耍阴招哄去的吧,我告诉你,强求的爱情不会长久的。” 傅老爷子投鼠忌器,勉为其难地让时沫扶着他进了屋,行动上处处受限,那就只有言语上进行扎心了。 可惜时大小姐的心房早已练就的铜墙铁壁,外人的言语对她不起作用。 她扶着老爷子坐下,顺势也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一脸可惜地看着他,啧啧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是你大孙子先喜欢我的,您这话回头跟他说吧。” “跟我说什么?” 话音刚落,傅尘阅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两个饭盒,经过时沫身边的时候顺手揉了把她的发顶,“我说你怎么不在房间,原来跑这儿来了。” 时沫嘴里嫌弃脸上却是带着笑:“哎呀!说了不要揉我的头发,揉成秃头你负责吗?” 傅尘阅放下饭盒动作娴熟地将菜一一摆出来,期间还很开心地接她话茬:“那我可得多揉揉,这样你就一辈子跑不掉了。” 时沫笑得一脸幸福,也不看老爷子了,就撑着沙发扶手盯着傅尘阅微躬的后腰瞧。 啧,后背宽而不壮,腰身隐在白衬衫下随着他的一举一动露出若隐若现的腰身,单看他的整体身材,前面一定是形状漂亮的八块腹肌。 腰身下是挺翘的臀部,再往下,就是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一双大长腿,时沫脸上的笑容渐渐变质,一不小心嘿嘿笑出了声。 傅老爷子简直没眼看,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姑娘家,当即想敲敲拐杖却发现刚才落在了露台上。 他两手抓了个寂寞后沉声对自家孙子道: “尘阅,坐到这边来,别被人惦记了都不知道。” “嗯?”傅尘阅已经摆好了早餐,没听懂他爷爷的话里又藏了什么针,他将小圆桌挪到老爷子面前,自个儿却没听他的话坐到他那边,而是径直和时沫挤在单人沙发上。 时沫对此很满意,朝着老爷子咧嘴一笑,老爷子气得哼哼一声,将碟子里傅尘阅给他刚夹得灌汤包戳成了稀巴烂。 傅尘阅嫌弃地轻啧一声,拿走他的碟子给他重新换了个,“吃饭就好好吃,戳什么戳,还没傅修尧听话。” “你你你!” 八十来岁的老人被人说还没一个五岁孩童听话,傅老爷子简直要气炸了,正要撒脾气不吃饭,却见时沫眼睛一亮说道: “老爷子您不吃了吗?要是确定不吃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说着她搓搓手将那剩下的多半份汤包都端到自己面前,咬开一个后美滋滋说着: “这可都是傅尘阅亲自回家拿来的爱心早餐,我得全吃了,一个也不要浪费。” 傅尘阅见她这样珍惜自己带来的东西,很开心的也夹了一个,还贴心地提醒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喜欢我中午下班还给你带饭。” “嗯,谢谢男朋友!”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傅老爷子终究是气不过,重新拿起筷子就抢走了盘子里最后两个灌汤包,放下他也不吃,又去拿勺子舀了满满当当的一小碗虫草燕窝粥。 这还不够,他又把碟子里的各色无糖糕点和牛奶鲜虾蒸蛋都挪到了自己跟前,一副谁也别跟我抢的架势。 傅尘阅无语,正要说说他时,身边的小女人也开始了虎口夺食的举动,一桌营养丰盛的早餐全在那两人的相互争抢下分发完毕。 时沫抢的多,给傅尘阅分了好些,他看着一老一小加起来都一百来岁的人还没傅修尧成熟后,忍不住扶额笑了起来。 傅老爷子在时沫的起哄下吃得比往常多了些,身为他的贴身管家的齐叔见状讶然又欣喜,不由看着时沫的眼神也多了些重视。 饭后,傅老爷子摸着自己吃饱且吃舒服了的肚子不免有些茫然,他好久都没吃这么舒心过了。 浑浊的眸子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撒娇让傅尘阅解决她包揽多了的食物,而自家孙子也是前所未有的包容,毫不嫌弃甚至有些求之不得地接过她的盘子吃了起来。 要知道,傅修尧吃不完的饭,即使再昂贵再难得,傅爷都是眼也不眨地让人倒了的。 傅老爷子心塞,难得没了精力再跟时沫互怼。 傅尘阅陪着两人吃完早饭就去了公司,他现在也是放心了时沫和老爷子单独相处,反正自家小女朋友吃不了亏就行。 至于自家爷爷?没事,气气更健康。 傅尘阅一走,傅老爷子就想借故躺到床上装睡不理时沫,却在他刚对齐叔提出这一要求时被还没走的时沫制止。 “刚吃完就睡,胃会受不了的。” “要你管!”傅老爷子哼了声别过脸。 时沫嘿了一声,当即挽起袖子就朝傅老爷子走来,一旁淡定围观的齐叔不淡定了,这时小姐要背着大少爷打老人?! 傅老爷子眼里却冒出了光亮,看吧,虚伪的面孔这就装不下去了? 第64章 傅尘阅的二叔二婶 然而就在傅老爷子期待她对自己动手的时候,时沫却蹲下来双手按住了他的膝盖。 女孩眉眼低垂声音恬静,“我看您腿不太利索,恰好我对于这方面颇有研究,坐好了,我帮您按按您再睡。” 傅老爷子起初还有些抗拒,觉得她就是假好心,但随着时沫娴熟专业的手法一下下按着,他发酸发胀的膝盖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老爷子眉头舒展了些,难得夸道:“你倒是费心了,还专门学习了按摩手法。” 时沫没有抬头,只声音沉闷了些,“不费心不行,只有经历过站不起来的日子,才会明白能自由行走是件多么奢侈的事。” 女子手上动作未停,但傅老爷子不知为何,竟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悲凉。 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悲伤绝望的经历,是这次被人差点杀害让她产生了阴影吗? 想来她一生顺遂也就这次经历难忘了,傅老爷子心里暗叹一声,若不是他欠苏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倒是可以接受眼前的女娃当自己的孙媳妇。 可惜,她来晚了。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自己也是个伤员,就不要一天到处瞎溜达了。” 傅老爷子抬手止住她的动作,声音不由自主地温和了些,一旁的齐叔眼神轻闪,在心里对时沫的地位再次重新衡量一番。 时沫也没推辞,她现在情绪有些不好,也确实不适合再在这里待着,她顺势起身,“那老爷子您休息吧,我回去了。” 小丫头起身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闷,都没有看他,但傅老爷子就是觉得,这丫头也许是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他摆摆手道:“回吧回吧。” 时沫轻点头,一言不发地埋头往外走,和来时那嚣张欠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只是她刚打开门,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一头黄发的青年,两人差点撞到一起,是时沫及时往门后躲了下,才不至于“投怀送抱”。 但是她这一躲,黄发男子的脑门直接磕到了门上,他嗷的一声就骂道:“谁呀这么不长眼,是要谋杀小爷吗?” 紧接着就是一个妇人关切的声音:“南景,你没事吧,快让妈看看。” 时沫从门后面走出来,并将房门全部打开,这才看见门外站了四个人,看那模样应当是一家四口。 她声音淡淡,“抱歉,我不知道门外有人。” 她的声音将门外四人的注意力全部拉来,黄发男子捂着额头的手渐渐忘了揉的动作,一双风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拂开身后妇人要来查看的手,故作潇洒地撩了下额前的刘海,笑得一脸深意:“没事,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人,你没事吧?” 时沫不喜欢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轻摇了摇头让开门口的位置,“你们先进。” 黄发男子身后的妇人和一个中年男人审视的目光从时沫身上掠过,见她既没穿病号服,也没穿护工服,一时不知她是什么人,便没有在意,也没有打招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在他们身后还有个扎着高马尾一身名牌的女孩,看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只是打扮上太过成熟,大红的嘴唇上扬的眼线,整个人无一不透着张扬。 三个人都进去了,只有黄发男子还留在原地,他自以为潇洒地背靠着门框,一脚看似无意实则故意地挡住时沫出去的路,问道: “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是新来的护工吗?” 时沫瞥了眼挡着门的那只脚,忽然轻笑一声,“先生,你确定不收收脚吗?” 黄发男子不明白她笑里的深意,只沉迷于眼前人过份美艳的脸,他唇角痞痞地向上微提,轻声吐气道:“不收的话,你要怎样?” 屋子里已经传来其他三人和傅老爷子的说话声,通过他们对老爷子的称呼,时沫得知这家人就是傅尘阅的二叔一家。 既然大家以后都是亲戚,那亲近点也是应该的,她轻撩头发扬了扬眉,说话间的功夫脚已经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不收的话,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过咯。” “嗷!” 又一声比之刚才还要高昂的鬼哭狼嚎传来,屋子里傅老爷子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 “是南景吗?来了怎么不进来,在医院吵什吵。” 傅南景还在抱着脚嚎叫,时沫已经越过他走出病房,听着里面的声音,她歪歪头好心提醒道: “还不快进去?扰到老爷子休息,你可要挨骂了哟。” 说罢她施施然进了隔壁的病房,丝毫没有要主动跟屋里那几个人主动打招呼的自觉。 然而她不去就山,山却要来就她。 时沫才回去跟小姐妹打了半个小时的视频电话,房门就被人敲响。 她跟季苒和唐诗打声招呼后结束了通话,朝门口扬声道:“进。” 来人是齐叔,他进来后站在门口对时沫微微颔首,“时小姐,我家二老爷和二夫人让您过去一下,他们想见一见您。” 时沫挑眉:“二老爷?傅尘阅的二叔二婶?” “是。” “哦~那既然是他们想见我,怎么不自己过来?两步路不会走不动吧?” 齐叔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这,这还不是那两位颐指气使惯了,除了老爷子和家主,跟谁都是这样说话的。 他干笑一声,凭借多年的管家经验,尽量编着理由不让自家人站不住脚:“兴许是老爷子也在那边,一来二去的不方便吧。” “哦,你说的也是,但我现在头也有些晕,起不来床呢,不然劳烦齐叔去问问他们,可否等我睡一觉身体舒服些再过去?” 时沫作势撑着脑袋靠到床头,一副比林妹妹还要虚弱的样子。 “这…”齐叔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两边他都不好得罪啊! 时沫见他面露难色,天真地眨眨眼问他:“这话不好传吗?不然您给我个电话,我亲自跟他们说。” “不用不用,我这就去说。”齐叔连连摆手,就一堵墙的距离还要打电话说,那成什么了。 时沫见他走了,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就这一堵墙的距离,他们还让自己一个伤员过去,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嘛! 她面对傅家人,代表的可是傅尘阅,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不然以后傅家人都拿她来拿捏家主,岂不是倒反天罡? 那边也不知齐叔怎么说得,病房隔音太好她没听见那边的动静,只过了几分钟,房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打开。 时沫躺在床上循声望去,一家四口整齐地出现在门口。 第65章 这么紧张苏妍熙,让你哥娶她啊 傅尘阅的二叔傅勉还没说话,他身旁站着的那个高马尾就先趾高气昂一脸不悦地喊话道:“你就是我大哥在外面的女人?” “你大哥?”时沫安安静静靠在床头,闻声故作不解地问了声。 傅南初几步走到床前盯着时沫,刚刚在爷爷病房门口她没仔细看,这会儿看着眼前的女人纯粹的素颜也难掩其风华,不由有些嫉妒。 她轻哼一声略有些骄傲的说:“是,我大哥就是傅氏集团总裁傅尘阅,你叫什么名字?” 时沫尾音拉长,“哦~你说傅尘阅啊,那你应该叫我声大嫂才对。” “嘁,真不要脸,我大嫂是妍熙姐,这是奶奶在世时就定下的亲事,你顶多算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而已。” 傅南初轻嗤一声,抱着胳膊坐到床对面的一张高脚凳上,她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真没教养,长辈来了竟然还能安安稳稳地躺着不动,就你这样没规矩的还想入我傅家门?简直痴心妄想。” 时沫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她屁股动都没动,只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对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傅勉和孙盼道: “想必二位就是傅尘阅的二叔二婶吧,很抱歉,我身体有些不适不方便起身,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你们海涵,随便坐。” 傅勉目光沉沉地看了眼她,说的话就比傅南初有礼貌多了,“不用客气,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尘阅这孩子也不早点给我们说声,贸然过来是我们唐突了。” 他说完自己坐到沙发上,并拉了拉一旁还在审视着时沫的妻子。 两个长辈落座,时沫脸上的笑容一收,开始回答傅南初刚刚的问话,“你是傅家二房的小姐吧,我能不能入傅家大房的门那是我和傅尘阅之间的事,但你开口就是我没有教养,这难道又是你的教养吗?” “你!”傅南初没料到时沫这么牙尖嘴利,一时语塞,想开骂回去时被孙盼喝止: “南初,不得失礼。” “妈!”傅南初一声妈喊得骄纵满满,但也只敢这么喊一声,就迫于她爸妈的眼神威压,乖乖闭了嘴,只剩眼神依旧不服气地瞪着时沫。 骄纵且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时沫在心里给傅南初定了位。 她将目光投向自进门就没有说过话只盯着自己的黄毛身上,“那这位,想必就是傅二叔的公子吧,刚刚你问过我是谁,你好,我应该会是你大嫂。” 傅南景眼眸微眯,复又吊儿郎当起来,他很可惜地叹道:“原来是未来大嫂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时沫也不打算问,转头跟傅勉和孙盼说起客套寒暄的话。 她大方美艳,和两个长辈也能侃侃而谈,言谈间的见识和胸怀都让傅勉侧目。 再加上时家的财力地位,这让傅勉对她的目光多了些复杂,这样的人要是成功嫁给了傅尘阅,那他可就要被大房彻底碾压一辈子了… 如此想着,他给了自家夫人一个眼神,孙盼和他夫妻多年,丈夫一个蹙眉她都能知道是为了什么。 于是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对时沫道:“时小姐,南初自小被我们宠坏了,刚才对你言语间有些冲撞,你别介意,她和妍熙自小一起长大,难免有些先入为主。” 时沫心底轻叹一声,话题终究还是引到了那个娃娃亲上啊,既然他们想聊,那就聊吧! 她微微歪头笑了下,很大方道:“没关系,我也总想把我闺蜜介绍给我哥,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能和闺蜜一起玩一辈子,我能理解。” 孙盼干笑一声,没想到她理解到了这里去,这和她想说的不搭边啊,于是她轻拨了下耳边的发丝,似怀念往事般“不经意”地提起: “倒也不全是,尘阅的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曾和老爷子遇过一次危险,是妍熙的外公外婆救了他们。 之后兜兜转转,妍熙家遭逢变故,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个女娃,奶奶得知后就将人接来了家里,并在妍熙外公外婆的坟前许了她和傅家长孙的娃娃亲…也就是尘阅和她,确实有这么一段亲事。” 屋子里的几人都观察着时沫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中看见一点知难而退或者生气愤怒。 他们看着时沫的同时,时沫也在看着他们,从几张不同的脸上看出同一种期待,时沫心下好笑又悲哀。 好笑的是他们竟然试图用言语就想击败她。 而悲哀的是,傅尘阅看似是傅家家主,但这些家人好像都不盼着他好。 果然如哥哥所说,傅家很复杂。 时沫放在被子上的手轻轻点着,眉头微挑不在意地道: “救命之恩是该涌泉相报,不过奶奶应该也没料到后面傅尘阅和她恩人的外孙女没能产生感情吧? 反正他们也没正式定亲,更没结婚领证,既然傅尘阅选择了我,那我们以后定然会安置好恩人之孙,不会让奶奶九泉之下愧疚不安的。” 她清丽淡然的话音落下,傅勉一家人神色便秘,这女子油盐不进,不好对付。 而当孙盼还想借着说自家两个孩子小时候如何淘,从而引出傅尘阅和苏妍熙的青梅竹马情让时沫知难而退时,门外疾步走来两道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本该上班的傅尘阅和时湛,双双神色匆匆地赶了来。 “二叔,二婶,你们不去看爷爷,跑来这里做什么?很闲?” 傅尘阅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眼含警告地看了傅勉一眼,几步走到床前坐下轻声问道:“没事吧?” 时湛站在床头另一边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带着冷意的脸上明晃晃昭示着“我看谁敢欺负我妹”几个大字,他只需往那儿一站,就是妹妹最大的靠山。 时沫心中温暖,回握住傅尘阅的大掌轻轻摇了摇头,“傅二叔他们只是来看看我,你别紧张,我们聊得很愉快的。” 这时傅勉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不怎么热切的笑,对傅尘阅调侃几句: “尘阅,你说你交了女朋友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要不是我们来看你爷爷,还不知道呢,你可藏得真好。” 傅尘阅当着众人的面一直没松开牵着时沫的手,时湛在一旁虽然看得牙疼,但想想他对妹妹的重视不亚于自己后,只能选择暂时性失明,安静得当好自己的大山。 “二叔二婶费心了,过段时间沫沫身体好了自然会带回家里让大家看。” 说着,他又将视线定在傅南景和傅南初身上,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威严和疏离:“南景,南初,这是你们大嫂,以后见了她要向对我一样敬重,知道吗?” 傅南景舌尖顶了顶腮帮,敛住眸底深处的不屑,一改在爸妈面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颇有些害怕傅尘阅地站直身子,热情喊道:“大嫂好。” 傅尘阅轻哼一声,又看向没什么表示的堂妹,沉沉的嗓音微扬:“怎么?南初对你大嫂有什么意见吗?” 傅南初咬咬唇,心里的不甘压过了她对傅尘阅的害怕,梗着脖子问他:“大哥,她是嫂子的话,那妍熙姐怎么办?!”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孙盼有些想要把自家女儿这张嘴给缝起来,私下什么时候问不行,非得挑傅尘阅在时沫跟前时问吗? 没看傅尘阅对时沫的重视态度,两人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嘛! 傅尘阅闻言嗤笑一声,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低沉而不带温度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这么紧张苏妍熙,让你哥娶她啊!” 第66章 时哥哥伤心,但时哥哥不说 傅尘阅的话最先让傅南景惊恐,他连咳两声摆手婉拒:“大哥,这可不能开玩笑啊,妍熙中意的又不是我。”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那有的事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时沫是我女朋友,以后还会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傅家的当家主母,至于你们说得妍熙,她若安分,可以受我傅家一世照拂,仅此而已。” 傅尘阅沉冷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病房,傅勉和孙盼相视一眼,后者呵呵笑着打破屋子里的沉静。 “是是是,尘阅,你也别生气,这不是你俩以前也没否认过嘛,孩子们就当真了,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有空带时小姐回家看看。” 傅尘阅不冷不淡地轻嗯一声,并没有起身相送的打算,在傅勉和孙盼带着他们家俩祖宗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好似刚刚想起来什么,扬声说道: “对了,非洲有几个分公司过段时间要整合,需要派个能镇得住他们的自己人前去,二叔可愿意跑这一趟?” 走在最前面的傅勉脚下一顿,脸色在傅尘阅看不见的地方变了好几变,才干笑一声道: “我倒是都可以,但你爷爷现在住院了,我还想着在身边尽尽孝,这一去少说多半年不能回来,你看…” “二叔考虑的是,那就让南景去吧,他也该独立了。”傅尘阅也不勉强,将人选定在了那一头显眼的黄毛上。 “这…”傅勉为难,非洲那边艰苦,他去都受不了,更何况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儿子。 “尘阅啊,南景他不学无术,哪里能担得起这么大的担子,婶婶回家好好说说他,等他学好了后再帮你,这次就算了,行吗?” 孙盼手里的包带都要被攥得变形,但她又不能直接反驳傅尘阅,只能放下身段说着好话,希望他改变主意。 她心里不由后悔,他们就不该来看时沫,也就不会惹上傅尘阅这个煞神了。 傅尘阅抬眸看过去,眼底幽深的光里藏着轻嗤,他微挑眉,甩手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他们自己。 “二婶,我也不是为难南景,只是这事我拜托给谁都不合适,只有自家人才能让我放心,不如这样,离出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好好商量,要么二叔去,要么你们在短时间内培养好南景,让南景去。” 说罢,他一抬手打住孙盼还想为丈夫儿子说话的心思,“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回去自己商量,沫沫要休息了。” 孙盼眼底闪过一抹恨恨,被傅勉拉了拉袖子,几人出了病房,期间傅南初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这个魔鬼大哥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没了碍眼的人,傅尘阅坐到床边温声对上时沫亮晶晶的眸子,轻叹一声道:“以后他们再找你,你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被男朋友这么维护的她心里暖烘烘的,她仰着脑袋嘻嘻一笑,“我能是受委屈的人嘛!只要你坚定的站在我这边,谁来我也不怕。” 傅尘阅刮了下她挺秀的鼻头,宠溺道:“我当然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那不就行了,下次他们再来,你就别跑这一趟了,难道以后次次还能躲你后面吗?” 傅尘阅一想也是,今天秦封告诉他时,他正开着会,心想小女朋友第一次面对那一家人,万一吃了亏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于是他才紧急中断会议赶来,期间还为了保险起见,让他大舅子先过来,没想到大舅子也正忙着,两人是前后脚停车的。 “那行,以后遇上他们你就秉着不吃亏的原则自由发挥,实在不行就摇人,我一定马上来。” 时沫受用地扑进他怀里蹭了蹭,声音乖巧粘腻:“我知道啦~” 两人腻腻歪歪,没人搭理一旁站了很久的时湛,时湛呼出一口闷气,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他就多余跑这一趟,还没嫁出去呢眼里就没他这个哥哥了,这要以后嫁人了,他还能见得上吗? 时湛越想越郁闷,越郁闷越想,人都快走到门口了,身后才传来妹妹的声音: “哥,你去哪啊!今天怎么越发高冷了,来这么久一个字都不说,你今天早退了吗?” 时湛停步,回眸,幽怨,一言不发。 时沫从没见过这样的哥哥,也怕他是出了什么难言之隐的事,忙推开傅尘阅下床小跑到时湛身边。 “哥?”时沫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哼!”时湛薄唇紧抿,鼻腔发出不满的一道哼声后转身走人,当真是从始至终嘴都没张一下。 时沫看着背影果决的哥哥一时呆在原地,眸子微微睁大看看时湛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坐在床边笑得肩头乱颤的傅尘阅,问道:“我哥这是怎么了?” 傅尘阅招招手,时沫走过去后被他拦腰抱住。 男人笑倒在她肩头,性感的嗓音里压着浓厚的笑意,“沫沫,咱们该给大哥找个媳妇了,不然他看我们亲近,自己心里也羡慕。” “这样啊~”时沫恍然悟了,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提议道:“那等我出院后,我们给哥哥办个相亲宴?” 傅尘阅连连点头:“可行!交给我来办!” 大舅哥谈了恋爱,自然就没精力再防着他了,嘿嘿,好办法! 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决定了给时湛办相亲宴的事,而当事人满心怅然的下了楼,脑子里全是他妹妹不需要他了的惆怅,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人。 女子一声熟悉的低呼,两人脚下便散落了一地零食瓜子辣条。 季苒慌忙去捡东西,没注意撞上的人是谁,但时湛却从她微垂的白皙后颈上认出了她。 倒也并不是他对季苒有多了解,而是季苒的后颈右侧,有一颗很小的红痣,她从小到大没少来家里,夏天穿得薄了自然而然就被观察入微的时湛记下。 时湛蹲下来帮她捡着散落一地的零食,闯入季苒眼中的便是一双瘦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掌。 两人不期然间捏住了同一个零食的边角,季苒抬眸望去,直直碰上时湛清冷又不失温润的眸子。 “时大哥?” 第67章 喜欢时哥哥的女孩子 时湛松开手里的零食轻声应道:“嗯,来看沫沫?” “是啊,今天刚好回来。”季苒边说边捡着剩下的东西,刚捡到一包辣条时手上的动作骤然一僵,糟糕,被时大哥发现了!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轻笑,时湛温声启唇:“怎么不捡了?是辣条不好吃吗?” 季苒一脸尴尬,她手腕上似是绑了石头一样动作缓慢地将剩余的东西一股脑全揽进袋子里,然后起身又乖又怂地站在时湛面前试图为时沫掩盖过去: “那个,是粉丝送我的,我还没回家,就带过来了。” 面前的女子一身淡紫色长裙,一头长发乖乖顺顺地披散在身后,头上戴着一顶比她头大好几倍的遮阳帽,脸上蒙着口罩眼镜,标准的明星出逃装扮。 此刻见到时湛,季苒将眼镜拉到了下巴上挂着,露出一双小鹿般的杏眸,怯生生中含着时湛没看懂的娇羞。 时湛眼底蕴着好笑,他就搞不懂,为什么沫沫的朋友都这么害怕他,他又不吃人。 见在外面对上万粉丝都能侃侃而谈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不敢说话的样子,时湛心底叹息一声,收起了他的四十米毒舌大刀,长臂一伸顺势拿走季苒手里的袋子。 “既然是粉丝送的,那我帮你拿着,免得上去后沫沫嘴馋给你吃了。” “啊??” 口罩遮住了季苒的表情,但是单看她眸子里的无措和诧异,时湛都能想到她一定是惊讶地张着嘴巴的。 他忍不住握拳掩住唇边的低笑,然后又在季苒呆呆的目光下轻咳一声道: “上去吧,那丫头正好无聊着,这些东西我帮你保管,下午再还给你。” 时湛说着贴心的帮她按了电梯,季苒一步三回头,看看时湛帅气的脸,又看看他手里的零食袋子,轻咬红唇满眼的不舍: “那我上去了,时大哥,那个…零食送给你吃吧,不用还给我了。” 时湛站在电梯外面看着她摆了摆手,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里的娇俏女子静静看着他,在门快要合上时跟他挥了挥手。 时湛一直绅士地停在原地,直到墙上的数字显示往上走时,他才提着一兜不符合他身份的零食转身离开。 不用问,他都知道这一兜零食是给那个大馋丫头的。 生病还想吃辣条,想着吧。 时湛在会议中途离开,没多会儿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兜各色各样的零食,秘书办的助理们眼巴巴看着老板手里的好吃的,就差用口水淹了时湛。 余越现在也来了他身边做事,见状有些惊讶,“时总也吃这些零食啊,您跟沫沫的口味还真像。” 时湛心想,可不是“像”嘛! 他看了眼一大兜他从来不会去吃的零食,抬手递给余越:“拿去分了吧。”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吃零食,饶是余越也双眸亮晶晶地盯着时湛——手里的零食。 她刚伸手去接,时湛又轻啧一声收回了手:“还是算了,想吃你们自己去买,买完找财务报销。” 时湛在余越和其身后六七个秘书的震惊视线中施施然进了办公室,然后将这些零食通通放进了办公桌的柜子里。 这是人家送他的,他再转手送人不好,还是收着吧。 他的反常让一众秘书惊呆了下巴,众人齐刷刷凑到余越面前讨论起他们的老板。 最后得出结论,这兜零食一定是女孩子给他的!! 余越当即给时沫发了三个感叹号,然后将她们总结出来的八卦讲给她听。 正在病房撺掇季苒帮她定麻辣小龙虾的时沫听见手机响了好几声,拿起来一看顿时乐了。 季苒疑惑地看来,她顺势将手机拿给她看,“哈哈哈,你看,余越她们竟然说我哥手里的零食是喜欢他的女孩子送的,哈哈哈哈,我好想告诉她,这是我哥从你手里没收去的,哈哈哈…” “咳咳咳…” 季苒眼里耳朵里全是那句“喜欢他的女孩子送的”,心脏一时鼓跳如雷,白皙的脸庞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别的,粉红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时沫“哎?”了声好奇地看着她,“你咋了?这事你最清楚不过,还能激动成这样?” 季苒别过脸,耳尖红红地轻咳一声:“我就是震惊于她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真的!能写剧本了!写出来我还可以去演女主角,哈哈…” 季苒在时沫的盯视下也哈哈一笑,只不过笑得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时沫乐呵呵地跟着她笑,“你说我要是把截屏给我哥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别!”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就被季苒一个猛子扑倒,手里的手机被她快速夺走关机,自个儿还压在时沫身上。 时沫不解地眨巴一下眼睛:“你干嘛?” 季苒就这么压着时沫,生怕她能动弹了再起这个心思,她连忙发挥自己精湛的演技给她分析: “不能发,你想啊,你要是发过去,时大哥不就知道余越他们上班八卦老板的事了嘛!万一时大哥一个生气斥责她们,你说你心里能好受?” 时沫点头,“也是哦,那我不发了。” “对!这才乖!”季苒暗暗舒了口气。 “那你起来啊!我一病患被你这么折磨你良心过得去吗?”时沫幽怨地睨着身上的人,指望闺蜜照顾她,那简直就是一场另类的谋杀! 心头事儿不会被拆穿后,季苒嘿嘿一笑,一双魔爪悄咪咪伸到她胳肢窝,趁其不备就开挠。 “啊哈哈哈哈,小苒苒你完了!哈哈哈哈…” “嘿嘿,放弃挣扎吧!” 两人在一米五的病床上扭成了蛆,在季苒准备放过她时,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时沫气喘吁吁地推开季苒,两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抬头看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大波浪。 女人一身白色小香风套装,下半身露出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一头波浪卷散在身后,衬得她腰身纤细。 再看脸,五官精致是精致,但带了点高科技成份在里面,比例匀称的像是拿尺子量的。 她红唇轻动,一开口就是温和细雨: “你们好,请问这是傅爷爷的病房吗?” 第68章 你属狗的?我属你的 时沫打量着门口的女人,从她垂着的右手上看到拉了一个行李箱,上面还贴着国际航班的行李条。 国外回来的?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可能,时沫坐直身子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再开口时已经一派淑女风范。 “你走错了,他住隔壁。” 门口的女子歉意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自顾说道:“不好意思啊,二叔二婶跟我说爷爷住院时我太过担心,没仔细听,谢谢你啊。” 时沫淡然:“不客气。” 苏妍熙眼睫轻闪,被时沫淡淡的语气打乱了准备好的开场白,她见屋内两人都没有跟她再说话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爷爷,他老人家该等急了。” 时沫扬眉轻笑一声,客气又疏离地用下巴点了点病房门:“麻烦走得时候把门带上,谢谢。” 苏妍熙握着拉杆的手紧了紧,扬起一抹无害又温婉的笑点头离开。 只是她关门时没有关紧,房门在她转身之后弹开了一条缝,女子柔柔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 “阿阅,我到医院了,我先陪陪爷爷,晚点去找你。” 信息成功发出去的“嗖”声清晰地传到时沫耳中,她眸子里本就不多的笑意尽散,轻声喃喃自语:“娃娃亲回来了。” 时沫觉得苏妍熙这种手段太上不了档次,和之前的姜妙妙一个路子,都是绿茶系的。 绿茶配青梅,不是头一回。 傅尘阅之前说好了给她送午饭,现在苏妍熙回来了,她又在午饭的基础上,让他加上一捧鲜红的玫瑰。 傅爷得到指令后猛拍额头,暗恨自己太没有浪漫细胞,还得女朋友提醒,他忙在拿上午饭后,亲自去花店买了一大捧玫瑰花。 玫瑰娇艳欲滴,抱在高猛帅哥的怀里回头率百分之百,坐上直达顶层VVVVIP病房的专属电梯,傅尘阅低头闻了闻花,电梯内壁的镜面上,男人嘴角一直勾着温柔的浅笑。 这抹笑意直到下了电梯,他刚推开时沫的病房门,看到里面的另一人后才骤然收敛。 “妍熙?你怎么回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苏妍熙脸上难掩激动,她猛地站起身朝门口看去,果真是那个让她在异国他乡日思夜想了许久的人。 “阿阅!” 苏妍熙朝着傅尘阅小跑过去,看那阵势是要扑进他怀里。 时沫就靠坐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傅尘阅看来就是夺命的弯刀,他脑子里绷起一根弦,在苏妍熙与自己还有半臂距离时,他猛地向一旁一躲。 于是乎,苏妍熙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紧急刹车的模样煞是狼狈。 时沫挑眉,朝傅尘阅招了招手,傅爷忙屁颠屁颠地抱着玫瑰花径直走过来。 “等着急没?” 时沫摇摇头,低头嗅了嗅怀里的玫瑰花,“没,有苏小姐陪我解闷,不无聊的。” 傅尘阅头皮一紧,讨好地亲了下时沫的脸颊,然后才对苏妍熙道:“妍熙,谢谢你陪沫沫,爷爷的饭菜我带来了,既然你在,那你去陪他吃饭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苏妍熙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嘴角努力维持的笑意僵了僵,她轻咬红唇,一贯温软的语调里掺杂了酸涩: “阿阅,我听爷爷说…你交女朋友了?是时小姐吧,你们感情真好。” 傅尘阅长臂将时沫往怀里一抱,歪歪头:“这还不够明显吗?我以为你早就从别人口中知道了。” 苏妍熙轻咬唇内软肉勉强笑笑:“你们很般配。” “多谢,我也这么觉得。”傅尘阅不要脸地贴贴时沫的脸颊,脸上全是炫耀之意。 时沫将他的刻意讨好看在眼里,眸底是无奈又暖心的温柔,她推了下没推开某人的脸,不好意思地朝苏妍熙笑笑:“让你见笑了,他就是太粘人了。” 苏妍熙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但又实在不甘心离开,即使备受煎熬,她也想留在能看见他的地方。 “阿阅,爷爷刚还说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不如我把爷爷扶过来我们一起吧,人多也热闹些。” “爷爷腿脚不方便,就不折腾他了。”傅尘阅想也不想就拒绝。 “可医生说了,爷爷的腿需要多锻炼才好得快,再说…这点路没事的。”苏妍熙仍不放弃,将目光转向了时沫。 “时小姐,可以吗?” 柔柔弱弱的语气,好像是时沫不让傅老爷子过来一样,她扬眉轻笑一声,怀里抱着的大红玫瑰给她未施粉黛的浓颜五官添了一抹灼人的红妆。 “行啊,人多热闹,你去叫吧。” “谢谢时小姐!”苏妍熙立马高兴,快步去了隔壁病房。 傅尘阅在她走后隔着花捧翻山越岭地亲了下时沫的唇角,声音微微暗哑问道: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没惹你生气吧?” 时沫眼珠轻转,拉长尾音学着苏妍熙的话:“她说啊~‘我跟阿阅从小一起长大,他这个人表面看着冷冰冰的,实则内心很柔软,很体贴,我小时候生病,都是他照顾我的…’” 剩下的话被傅尘阅堵回了她嗓子眼里,唇上有些凶狠的力度让时沫微微蹙眉,推开他嗔道: “你属狗啊!咬人做什么?” 傅尘阅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红润泛着水渍的唇瓣,有些幽怨地哼了一声: “我属你的。” 时沫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傅尘阅看见她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意,心里才舒服了些。 天知道他从进来开始,看着时沫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有多害怕她会生气,好不容易追来的人,要是因为一些不值得提的陈年往事而导致她不开心,那他会忍不住把苏妍熙吊起来揍一顿。 他刚哄好时沫,苏妍熙就扶着老爷子走了进来。 傅老爷子看着屋子里的一男二女,脸色也是有些不自然,坐那儿就默默开吃。 苏妍熙贴心地给傅老爷子夹菜,温声细语地说着“这是您爱吃的,多吃点”。 伺候完老爷子,又转头给傅尘阅舀了一碗汤,“阿阅,王姨做的这个松露鸽子汤最好喝了,你平时工作忙,多喝点。” 傅尘阅转手将面前的汤碗放到时沫面前,“你是伤员,多喝点。” 时沫心安理得地接过尝了一口,给了很中肯的平价:“味道不错。” “喜欢我让王姨天天给你炖。” 苏妍熙捏着汤匙的手指攥得指尖发白,嘴角僵着笑又给傅尘阅重新盛了一碗。 傅尘阅转手再端给爷爷,“爷爷,你也多喝点。” 傅老爷子看了眼一脸尴尬的苏妍熙,再看一眼喝得津津有味的时沫,到底是身边看着长大的苏妍熙在他心里重要。 他把汤端回给傅尘阅,嗓音沉沉:“妍熙给你的你就喝。” “不用,沫沫饭量小,她喝不完我喝她的。” 傅尘阅一句话落,让其余三人都看了过去,苏妍熙手里的汤匙叮当一声掉进盅里,时沫嘴里含着最后一口汤透过小碗的边沿看向他。 我这是吐回去呢?还是吐回去呢? 第69章 皮痒了就说声,哥给你松松 一顿饭在傅尘阅对时沫的殷勤照顾下吃完,苏妍熙再也坐不住,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 傅老爷子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心知自己说不过傅尘阅,也怼不过时沫,拄着拐杖一边叹气一边走了。 时沫见终于没人打扰他们了,双手捧起傅尘阅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笑嘻嘻道:“你真可爱。” 傅爷不满,“换个词。” 时沫:“你真帅。” 回应她的是傅爷铺天盖地的吻,这一幕让屋外正准备进来的人看了个清楚,苏妍熙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最后只能愤愤转身离开。 伺候老爷子午休躺下,苏妍熙给傅南初发了条消息,约她晚上一起吃个饭,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 时沫对她的各项准备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一笑了之,她奉行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在拒绝接叶凡女士的视频电话一周后,叶凡女士终于察觉到不对,从甜蜜的旅行中快马加鞭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当即给时湛打去电话。 瞒不过去,时湛只好交代了时沫再次住院的消息,只是隐瞒了其中的危险经过。 叶凡到了医院后,抱着时沫就是一通抹眼泪儿,把时向东急得在一旁频频给自家女儿使眼色,时沫心下叹气,为她和他哥默哀一秒。 谁懂爸妈是真爱、儿女是意外的酸楚?哦,我懂! 时沫轻拍叶凡女士仍旧纤细单薄似少女的后背,“好了啊,不哭,妆都花了,不漂亮了。” “啊?真的吗?我看看。” 这一招对她妈果然管用,叶凡忙松开女儿拿出包里的粉饼盒看了看,确实有点花,她随意扑了两下粉,倒是终于不哭了,只一个劲儿的拉着时沫念叨她又瘦了如何如何。 时沫怕她接下来的日子又不出去守在家里给她做好吃的,上次肩膀脱臼加脑震荡,都被她困在家里养了许久,最后见她当真胖了几斤,才终于肯放心出去玩了。 她眼珠微动,脸带娇羞地交代了自己和傅尘阅在谈恋爱的关系,没等老两口震惊几秒,她又一瘪嘴,委委屈屈说道: “可惜他们家没人喜欢我,傅爷爷就在隔壁住着,他一天来我这儿三趟,还有今天早上他二叔一家都来了,都是来敲打我的,我都怕了。” “什么!!”叶凡女士闻言惊坐起,保养得宜的脸上全是微愠,“这是当我们时家没大人吗?竟然这么欺负我女儿!” “老公,走!我们去拜访拜访傅老爷子!” 叶凡被丈夫呵护一生,平时看着没脾气,但是涉及到她的一双儿女后,她就能从温柔的一汪水变成满池冰刺。 时向东也面露不快,自家女儿被人在外挑挑拣拣,他都舍不得大声音说她,怎么能允许旁人挑刺。 他在心里给未来女婿记了一账后,跟着娇妻去了隔壁,临走时,把时沫病房里的礼盒随便拿了两个。 虽然是去给女儿撑腰的,但礼不可废。 时沫在身后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心里既暖又心虚,毕竟她没吃亏啊! 傅老爷子有了时爸时妈“作陪”,再也没了时间和精力过来在时沫眼前晃荡,时沫无聊,动了出院的念头。 其实她早两天前就可以出院了,是傅老爷子的出现改变了她的计划。 她将这个打算跟秦封一提,秦封也觉得她回去休养比在医院好,毕竟现在医院闲人太多。 于是乎,时沫火速让爸妈帮她办理了出院,着急程度让她忘了通知她新上任的男朋友,等傅尘阅忙完一个会议来看时沫时,望着空荡荡的病房差点脑补出一本一百万字的霸总追妻文。 “爷爷!你对沫沫说什么了?她怎么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傅老爷子正躺在病床上休息,这两天被时家夫妇缠着硬聊了好久的天,他连午休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听齐叔说人走了,他终于能睡个午觉了,没想到刚睡着又被自家孙子给差点吓死。 傅老爷子心累,他捏捏发疼的太阳穴,声音是实实在在的虚弱,“尘阅啊,不行你也给我办个出院吧,我觉得我还是回家睡舒服点。” 回家了,就没人敢不经他同意硬闯他房间了。 傅尘阅这才知道时沫是回家了,他放了心,也给本就没病的老爷子办了出院送回老宅。 晚上,谭文松在三人群里喊话叫傅尘阅出来聚会,傅爷被忙着和家人热闹的女朋友冷落了后,也就答应下来。 谭少组局必是花局,金霖会所888包间,傅尘阅推门进去时,入眼的就是谭文松左拥右抱的场面,而观秦封,只身边坐着一个女郎,两人却并无亲密举动。 见他终于来了,谭文松招呼道:“哎哟哥,你可算来了,我还当嫂子不让你来呢。” 傅尘阅嫌弃地睨了眼他碰过女郎的手,“把你脏手拿开。” “啧,没情趣,要不是你现在终于给我找了个嫂子,我都会以为你是和尚转世了,来多少回了,男男女女你都不要。” 谭文松抱怨一句收回手,到底是再没碰他。 秦封抿一口酒轻笑不语,他最爱看谭文松在傅尘阅这里吃亏又不能说理的样子。 傅尘阅身边不留人,但也不会阻止兄弟身边有人,他独坐一边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说着,谭文松见他频频看着手机,不由调侃道: “哥,听说妍熙也回来了,你这打算是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吗?” 傅尘阅沉沉的眸光从手机上移到他脸上,嗓音幽幽带着轻慢的威胁:“文松,皮痒了就说声,哥给你松松,不收费。” “别!我错了哥,你心里只有嫂子,没有其他人,是我嘴贱,我自罚三杯!” 谭文松立马后背一紧,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求饶道。 傅尘阅冷哼一声,算是允了他自罚免过的这个要求,秦封在一旁啧啧一声,“你说你,怎么老想在老虎头上拔毛,又怂又勇。” 谭文松朝他龇牙,勾着他的脖子就开始灌酒,一旁女伴也开始起哄,傅尘阅看着他们没营养的笑闹只觉无趣,哎,刚来就想走。 只是他还没走成,包间里又添了几人。 傅南景敲开888的房门,身后站着傅南初和苏妍熙,三人见到傅尘阅后热切的招手,“大哥,你真的在这里啊,刚看门口过去一人就像你,我们能一起吗?” 话是礼貌的询问,但傅南景根本不等他回答,就先一步走进包厢,大大咧咧在谭文松身边坐下。 傅南初将苏妍熙推到傅尘阅身边,苏妍熙朝他乖顺一笑:“阿阅,我们没打扰到你们吧?” 第70章 傅尘阅和苏妍熙接吻了? 傅尘阅往一旁挪了挪,拉开和苏妍熙的距离,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来都来了,一起吧。”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会给家里人留些体面的。 而苏妍熙也正是抓住了他这一点,才会在多番打听之下,早早地等候在隔壁。 傅南景也是个玩起来荤素不忌的,有他的加入,谭文松简直快乐加倍,整个包厢里全是他的叫声。 四个男人正好凑成一桌,几人玩牌,傅南初和苏妍熙就给他们倒酒闲聊。 酒过三巡,傅尘阅扯松领带透气,嘴里叼着烟分析手里的牌,黑色衬衫袖子被他卷起一半,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 烟雾朦胧里,苏妍熙看着他的视线满是眷恋,傅南初在一旁看着偷笑一声,凑近苏妍熙调侃道: “妍熙姐,喜欢就要勇敢上啊,可别等错过才后悔。” 苏妍熙脸颊微红,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她本分又小意地轻声道:“阿阅有喜欢的女孩了,我不能夺人所好。” “怕什么,我反正只认你这一个大嫂,那个时沫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根本不配进我傅家的门。” 傅南初轻哼一声,话语里全是对时沫的贬低,苏妍熙拉了拉她的衣袖,好心提醒道: “小声点,别让阿阅听见了,否则他又该说你了。” 傅南初不服气,想到她爸就要去非洲的事,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了时沫身上,要不是她,大哥怎么会下这个决定。 她眼底闪过不屑,小声嘟囔一句:“听见就听见,他还能为了那个狐狸精打死我不成。” 苏妍熙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见傅尘阅面前的酒杯空了,倾身坐过去了点给他续上,只是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她手里一个不稳将酒水不小心撒到了傅尘阅的腿上。 “抱歉抱歉,阿阅,是我手滑没拿稳,我帮你擦擦。” 苏妍熙一脸的愧疚,忙抽了纸巾去给傅尘阅擦拭,傅尘阅抬手一挡,沉声道:“我自己来。” 苏妍熙垂眸愧疚,低声再次道歉:“对不起,阿阅,都是我太笨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傅南景眼底光芒微动,开玩笑地说道:“大哥,你快说声没事儿,妍熙姐都快被你吓哭了。” 傅尘阅隔着昏暗的光线睨他一眼,掐了手里的烟站起身:“你们玩儿,我去下洗手间。” 傅南初在他离开后,神秘兮兮地拽了拽苏妍熙的袖子,后者见状朝她靠近一些。 “妍熙姐,你看,我拍得这张怎么样?” 苏妍熙垂眸,只见她的手机上是她和傅尘阅的照片,照片特意找了角度,这般看去就像是他们在接吻一样。 苏妍熙红了脸,赶忙捂住傅南初的手机,小声嗔道:“南初,你,你这拍得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我们没有…” “要的就是让人误会。”傅南初扬起清秀白皙的下巴,她附耳在苏妍熙耳畔嘀咕一阵,苏妍熙脸色紧张,阻止道:“这样不好吧?南初,别惹你大哥生气,他会骂你的。” 骄纵的大小姐不知什么是吃一堑长一智,只会在一次次吃亏后越加想要挑战危险,她关了手机冷笑一声,“这件事妍熙姐你就别管了,有我在,你就只管等着当我大嫂就行!” 苏妍熙欲言又止,最后轻抿唇感激地不知如何是好,“南初,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了,妍熙姐对我也很好,我这是投桃报李,嘻嘻。” 傅尘阅进来时,就见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他这会儿没坐在原来的位置,而是坐到了秦封身边。 秦封见他过来,摆摆手让身边倒酒的女郎去了傅南景和谭文松那边。 他见傅尘阅眉头不展,跟他碰了一杯后凑过去低声说了句:“阿阅,感情要想长久,就要剔除身边一切可能产生的误会,时小姐她…可不是眼里能揉下沙子的人。” “我知道,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傅尘阅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声音沉沉说道:“你们玩儿,我就先走了。” 见他起身拿衣服,谭文松在女人堆里伸出尔康手挽留道:“哥,再玩会儿嘛!” 傅尘阅居高临下的睨他一眼,将外套往臂弯一挂,轻呵一声:“不跟单身狗玩儿,我要回家跟女朋友发视频,你就在这里过夜吧。” 单身的秦封:“……”咋的还带损一送一的? 花心的谭文松:“……”哥不是单身狗,哥对每一任都深情,只不过分手速度有点快而已。 傅南景“哎哟哟”一声,牙酸地调侃道:“大哥,你这可是一杆子打死了一屋人,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啊。” “你要是愿意学好,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傅尘阅蹙着眉看了眼他左拥右抱奢靡无度的样子,摇摇头走人。 傅南初赶在他出门前喊住他:“大哥,妍熙姐说她困了,我还要玩会儿,你顺路送她回去呗?” 被推到前面的苏妍熙惊讶一瞬后反应过来,似是刻意避嫌似的摆手道:“阿阅,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凑合睡一会儿,等南初一起回家也可以。” 傅尘阅幽深的眸子在她和傅南初身上轻扫一眼,意外地点头答应:“好啊,那就一起。” 苏妍熙有些受宠若惊,在傅南初一个劲儿扒拉提醒下,她终于回神拿上包包飘飘然地跟上傅尘阅的脚步。 苏妍熙一直住在老宅,傅尘阅要是送她回去,就只会往这里去。 傅南初在两人出去后,掏出手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狗狗祟祟忙活起来。 时家,时沫被叶女士盯着喝下一碗乌鸡汤后,才被放回楼上去睡觉。 嘴里是鲜香的鸡汤味,肚子都被撑得圆鼓鼓的,时沫闭着眼睛一上称,发现自己比早晨重了一斤后哀嚎一声:“果然,有妈的孩子被喂成小猪仔!” 在房间地毯上运动好久,出了一身汗的时沫这才去洗澡,等她洗漱好吹干头发,才看到手机上十分钟前发来的一条匿名的短信消息。 消息言简意赅,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上的人正是看似接吻的苏妍熙和傅尘阅,在照片的下方,附着一句话: 【你只不过是他空窗期的替代品罢了,在你孤枕难眠的时候,人家旧情人已经在携手回家的路上了】 第71章 宝贝,想我了? 露台上的窗户没关,初秋的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吹在时沫身上,时沫紧了紧身上的真丝睡裙,目光沉沉地盯着照片上的一幕。 得利于这么些年一直给季苒打榜什么的,她能一眼就看得出来照片是不是合成的,两人周边的景象和光晕浑然天成,是现场直拍。 时沫握紧手机脸色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冷凝,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诫她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但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能保持绝对的理智,除非她不爱他。 就这样在床边坐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时沫抄起手机悄悄出了家门。 从车库偷偷开走一辆角落里落灰的红色宝马后,时沫先是路过浅月湾北区傅尘阅新买的房子,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人在,心里凉了半截,她径直开出小区。 夜晚的帝都车流渐少,时沫一边开车一边拨通傅尘阅的电话,电话那端响了几声后被接通,男人磁性带笑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宝贝,想我了?” 时沫听着不自觉一笑,出来时心里的那点怀疑不自觉就在他温柔的声音里散了大半,她将听筒贴在耳朵上,轻声回了一句: “想了,你在哪儿。” 傅尘阅看了眼车子驶去的方向,停顿一秒后答道:“我去趟老宅,半小时后回浅月湾给你发视频,可以吗?” 时沫曾听他说过老宅的地址,点点头应道:“好,不着急,代我向老爷子问好。” “行,那你乖乖等我,睡晚点。”傅尘阅对着话筒轻吻了下才挂断通话,身旁坐着的苏妍熙隐在暗处的脸上满是嫉妒。 车厢在傅尘阅挂断电话后安静下来,苏妍熙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只干巴巴地说了句:“阿阅,你很喜欢时小姐吗?” 傅尘阅望着窗外的侧脸转回来一点,面对她时抿着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嗯”一声胜过千言万语。 她知道,傅尘阅从不屑于说谎,也不屑于敷衍。 后半段路程,苏妍熙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一段段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打在她的脸上,照亮她一直紧绷着的侧脸。 江川将车子稳稳停在老宅门口,轻声打破车厢里的寂静,“傅总,苏小姐,到了。” 傅尘阅从游神中回过神来,他率先开门下车点了根烟,停在老宅大门前等着苏妍熙,过了好几分钟,身后才悉悉索索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傅尘阅吐出一口烟圈,沉沉的嗓音合着抽烟造成的细微沙哑:“妍熙,以后沫沫会是我的妻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你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对你我都不好。” 苏妍熙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是对你不好吧,你怕时小姐会误会你,讨厌你,不要你?” “你既然知道,那就该懂得分寸。”傅尘阅将剩下一半的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尖重重碾了碾。 身后女子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苏妍熙上前两步,望着他宽阔的后背,自嘲一笑道: “阿阅,我也不想喜欢你,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们从十岁开始就朝夕相伴,那时爷爷奶奶都是把我当孙媳妇疼爱的,你也从没有反驳过,我也从小就认定了你,你现在让我懂得分寸,我要怎么懂?我该怎么懂?” 傅尘阅轻叹一声转过身子,他垂眸望着双眼含泪倔强的不肯掉下来的人,小时候,他是拿她当妹妹疼着的。 爸妈感情不合,只得他这一个维系家族姻亲的孩子,他渴望能够有一个像傅南景傅南初那样血脉相亲的弟弟或妹妹。 在他十一岁时,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他既好奇又想亲近。 那时爷爷奶奶说这个丫头以后就是他媳妇,他只当是老一辈人的玩笑话,反正爸爸妈妈没有表态,他也就当哄哄老人家,没有拆他们的台。 小丫头初来时安安静静,感冒发烧了也不吭声一个人扛,他发现了就给她些照顾,渐渐的,小丫头和他亲近了许多,也不怕人了,尤其不怕他。 比他小一岁,却从不喊他哥,学着爸爸妈妈一样叫他阿阅。 他纠正过几次无果后也就任由她随便喊了。 他们共同度过十二年的时光,在他二十三岁时,爸爸妈妈因为一场意外双双变成植物人,那时他的天塌了一大半,剩余的断壁残桓下满是明枪暗箭。 他顶着二叔一家的觊觎和各大股东的怀疑放下进修坐到总裁的位置上,以一己之力扛起摇摇欲坠的傅氏。 那时的他日夜颠倒忙得不可开交,等抽空想起来回家看看时,却得知那个总会站在自己身边陪着他的小妹妹,早在半个月前就出发去了国外。 半个月前,那会儿爸爸妈妈刚出事,他还在医院公司两头跑,那时她就走了吗? 那时的傅尘阅被琐事压得顾不上伤心,等终于将大局稳住回头想想时,他心里留给她的温暖已经彻底冷却。 走了也好,反正本来就是半路来得亲情,没了就没了吧。 傅尘阅不再因为不值得的人耗费心神,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当他用一年时间把公司扩大到父亲手里的一倍时,爷爷也把家主之位交给了他。 站得越高时,曾经的那点遗憾和伤怀,也都变得可笑,他不再把真心掏出来给任何一个人。 直到遇见那个和他一样有着孤独灵魂的女孩,他才终于试探着朝她打开心扉,试图再相信一次。 眼底潜藏多年的记忆如遇清风拂面,刹那间被吹得一干二净,傅尘阅语气缓了缓,“妍熙,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以前对你好,也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但从你五年前离开,你便也不再是我傅尘阅的妹妹。” 苏妍熙脸上的血色骤然间退尽,她红唇轻颤几下,眼里的泪水再也关不住,狠狠砸下来。 “阿阅,五年前…我是刚好接到学校的留学名额,想着多学些本事回来帮你,才会选择暂时离开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苏妍熙哭得肩头轻颤,心头的伤心快要将她压垮,她再也忍不住扑进傅尘阅的怀里,一声声哽咽全是挽留和后悔: “阿阅,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在当年丢你下离开,阿阅,我爱你,哪怕你不爱我,也请别收回对我妹妹般的疼爱好不好…”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是以妹妹的身份,我也愿意的,你别赶我走,行吗?” 傅尘阅静静站在原地,在她哭声中缓缓说道:“妍熙,我不会赶你走,你的外公外婆对爷爷奶奶有恩,我会将你当做座上宾好生招待到你有新的家庭为止,但其他的,抱歉,我给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无情,阿阅,我只有你了…” 傅尘阅面色并无半点动容,在他这里,出局的人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他抬手正要将怀里的人推开,余光却扫见不远处一辆红色轿车车灯一亮,像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冷酷又绝情地从他面前驶过。 透过半开的车窗,他和车子里的人冰冷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又极速被车身阻挡拉开距离。 第72章 傅尘阅,你耍流氓!! “放开!” 傅尘阅在看清车上那人是时沫后,浑身血液都随之一凉,他要抽身去追,却发现腰身还被苏妍熙紧紧抱着。 他焦急之下大掌直接攥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推,苏妍熙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他几步上车然后黑沉着脸命令江川开车。 老宅大门前灯光明亮,她一个人坐在初秋的地上,和半空中偶尔被夜风带走又遗弃了的落叶一样,孤孤单单。 “呵呵呵…”苏妍熙望着两辆车先后驶离的方向,不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又哭了起来,她是看到时沫来了的,所以才会跨过傅尘阅给她设立的安全距离。 看到时沫愤然离开的身影,她轻嗤一声勾起了唇。 时沫啊时沫,你性格太过刚烈,这一次,给你的创伤不小吧,呵呵呵… 已是晚上十一点,帝都的街上车流越发稀少,红色的宝马车在夜色下闪着妖异的光芒,穿过一条又一条公路。 时沫脑子里全是刚刚亲眼看见的一幕,她不由心中自嘲,原来自己兜兜转转还是一个恋爱脑,前脚还因为他的一句温言软语而觉得照片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下一秒,现实就啪啪打她脸了。 苏妍熙抱着他时,他的纵容就是最好的证明。 “呵,时沫,你就是个煞笔。” 时沫右脚再添力度,红色宝马飙到一百,无视没有车辆行人的红绿灯路口,目标准确地往兰亭路而去。 她要回去睡觉,她就该在家里睡觉,而不是大半夜冒着被哥哥发现的风险,跑出来看这一幕。 黑色的劳斯莱斯远远坠在红色宝马车后,傅尘阅盯着车速越来越快的前车眉头紧蹙,他不停地给时沫打电话,可响起的永远是机械的女音。 “该死!”傅尘阅重重一拳砸到副驾靠背上,吓得江川大气都不敢喘,默默将油门再往下踩一些已然超过了规定车速。 傅尘阅看见前车在自己的车加速后也跟着提速后,低吼道:“不准加速!” “啊?哦!”江川不解,不加速怎么追老婆? 傅尘阅凤眸犀利地盯着前车的行动路线,最后在一条分叉路口时沉声吩咐江川:“走左边,赶在她之前到达浅月湾。” “是。” 车子在直行路上忽然左转,和红色宝马瞬间拉开越来越远的距离,时沫从后视镜里看见车子被自己甩远后,淡漠地收回视线,速度不减地直奔浅月湾。 浅月湾别墅群,分南北两区,两区各有一门,时沫家在南边,傅尘阅家在北边。 当时沫的车子驶过一个转弯往车库停时,前路却被一辆劳斯莱斯挡住了去路。 江川已经离开,傅尘阅靠着车身目光沉静地看着时沫,宝马车灯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脸上的表情清晰地展示在时沫眼中。 那双狭长幽深的凤眸里,蕴着焦急和一抹委屈,时沫轻嗤一声,打开双闪闪了两下。 傅尘阅抬手轻遮眼前刺眼的光晕,却并未让开。 时沫又摁喇叭,却引来周边邻居家的狗吠。 她气急地停车拉起手刹下车,红色车门被她带着力度的一摔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闷响。 她一身黑色高领针织衫长裙,衬得婀娜的身姿越发迷人,可惜迷人的玫瑰这会儿带了刺, 时沫靠坐在车头,抱着胳膊下巴微抬看向傅尘阅,“怎么?傅总不去哄你的娃娃亲,来我这里做什么?” “沫沫,我可以解释的。”傅尘阅高大的身量压来,遮住时沫头顶的光亮,她往旁边一躲,漂亮的下颌线透着清冷疏离,“傅总这是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 “不是…”傅尘阅的解释还未出口,时沫又退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她眼底是明晃晃的嫌恶: “傅总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我这人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 正要追上来的傅尘阅闻言动作一僵,他讪讪地收回手看了眼自己身上只一层的衬衣,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我回去就把衣服脱了扔掉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可以解释的,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今天送她回去也是为了…” “傅尘阅,我说没说过,我这人心眼小,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你若是惹了外面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那你就不要来找我了!” 时沫越想越气,就好像自己舍不得吃的蛋糕被人在上面吐了口唾沫,扔之可惜吃之恶心。 她气鼓鼓的样子在傅尘阅看来却极为受用,她生气,不就是代表她吃醋嘛! 吃醋不就是在意自己,在意自己不就是非自己不可,和他一样哎!他也是非时沫不可! 傅爷想将人抱进怀里好生哄一哄,却在伸手的时候想起自己身上沾了苏妍熙的味道。 傅爷剑眉一皱,忽然想到车里有消毒凝胶,忙弯腰进去翻了半天,从储物盒里拿出湿巾和消毒凝胶出来,将露在面前的手和小手臂全部擦洗一遍。 酒精的味道瞬间充满时沫的口鼻,她轻哼一声,难道就只是这样就行了吗? 当然不够,傅爷知道她介意什么,扔了手里的湿巾和消毒凝胶后,高大的身躯将她堵在自己和车身之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鼻头红红的女子,在她一脸不解和生气中,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到胸前的衬衫扣子上。 一颗,两颗,傅尘阅的眼神一直盯着时沫瞧,眸底细碎的光晕夹杂着惑人的深情。 时沫瞥见他胸前的白皙肌肤,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你,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有摄像头啊!别跟我耍流氓!” 傅尘阅轻慢地抬头扫了眼头顶的摄像头,无所谓道:“看见就看见吧,现在对我来说哄女朋友高兴最重要。” 时沫脑子里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脸颊顿时一红,美目瞪圆嗔道: “谁…谁要你这种哄法了!再说,这还在外面呢!你知不知羞…” 傅尘阅歪歪脑袋,再看看时沫俏脸羞红眼神闪躲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趣味。 他往前逼近一步,好看的手指翻动间又解了一颗扣子,眼看着两块形状漂亮的腹肌露了出来,在头顶灯光的照映下透着诱人的光泽,似是在跟时沫打招呼。 时沫低呼一声捂住眼睛,羞红着脸跺了跺脚:“傅尘阅,你耍流氓!” 头顶传来一声性感磁性的闷笑,傅尘阅拿开时沫的手俯身平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 “女朋友,不是你说的,碰过别人的东西不要碰你吗?我想抱你,就只能脱了这件脏了的衣服,这算什么耍流氓。” 在时沫讶然呆住的表情下,傅尘阅薄唇凑近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她的耳廓里,“还是说~你想的跟我要做的不一样?” 第73章 你这么爱脱是要去金霖会所兼职吗 独属于男人的雄厚气息逼得时沫身子后仰,纤细的腰肢下压到退无可退,仍觉得脸颊燥热,她气得踩了一脚傅尘阅,羞怒道: “傅尘阅!你跟别人卿卿我我的事还没算清楚呢!你少来招惹我!” 傅尘阅一手扣住她腰肢,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迎上自己的视线,他声音沉沉带着暗哑:“说清楚,什么叫我和别人卿卿我我?我这张嘴除了亲过你,还亲谁了?” 时沫眸子里闪过晶莹的泪光,她不顾挣扎间会弄痛自己也要扭过头去,闷闷道:“傅尘阅,难道非要我把证据甩在你脸上,你才肯承认吗?” “你甩!不甩是小狗!” 傅爷一听乐了,她要能拿出他和别人亲嘴的证据,他倒立吃屎! “好好好!你这么想回味,那就给你看!” 时沫气急连说三声好字,她一把推开傅尘阅,从车里拿出手机点开那张被她看了几百次的照片,连着手机一起扔给了傅尘阅。 傅爷看她煞有其事地拿出来,脑子里已经开启了暴风搜索,记忆里,他真没和别人亲嘴儿啊??为了让提起的心死得彻底点儿,他眼疾手快地接住飞来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他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场地熟悉的人,可这看似在接吻的场景,根本不存在啊! 时沫见他看得认真更来气了,扯扯唇角冷笑道:“怎么?再看是不是回味无穷了?是不是还想回去接着亲?你去,我拦你我就是狗!” 傅尘阅一手摁住乱动的时沫,一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动几下拨出去一个电话号,那边嘟嘟两声很快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喂,阿阅,怎么了?” 电话那端还有些嘈杂,大概是他们还在玩,傅尘阅直奔主题,“老秦,给你一分钟时间,你把今天苏妍熙进包厢后的所有举动事无巨细地讲给你弟妹听。” 秦封在那头有些懵,周边的环境吵得他没明白过来,特意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重新确认了一遍,傅尘阅不耐其烦地将刚才的话重复说完,秦封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这才清醒一点。 他轻笑两声,“是弟妹误会什么了是吗?” 时沫没想到他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他朋友,想到秦院长那处事不惊看人像是带着透视镜的超然模样,时沫轻捶了下傅尘阅的胸膛,悄声道:“你给他说什么!” 傅尘阅眼神幽深地睨她一眼,直接开了免提让秦封叙述,秦封尾音中带着笑意的干净稳重的声音徐徐响起,将苏妍熙进来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一遍。 末了,他轻笑一声问道:“弟妹在跟前吧,你可以相信阿阅,他是不屑于说谎的,你们之间的误会及时说清就好,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感情。” 傅尘阅眸底带着得意,朝时沫挑了挑眉,时沫咬着唇满脸羞红,这会儿纯属是不好意思。 她清咳一声对着手机道了谢:“多谢秦院长的提醒,就不打扰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的。”秦封挂了电话,傅尘阅将两人的手机都顺手塞进兜里,然后将想要落荒而逃的某人圈进车身与他之间,好笑地看着她闪躲的眸子。 “怎么?冤枉了人就想跑?” 时沫理亏,但她才不想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脸,她瞪了眼傅尘阅,轻哼一声:“卿卿我我算是误会,那搂搂抱抱呢?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你又要说我眼睛有问题吗?” 傅尘阅被怀里胡搅蛮缠的小女人气笑,他舌尖刮过牙齿点了点头,“行,我这就脱了,扔地上让你踩两脚行不?” 他说着当真就脱了起来,还剩两颗扣子直接被他用力一拽,噼啪两声衬衫成了开衫,露出白皙漂亮的八块腹肌,时沫大惊!这家伙玩真的? 在傅尘阅将衬衫脱到一半时,身后赫然传来一道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空气有片刻的宁静,傅尘阅几乎是身后传来声音的刹那就将衣服重新穿好,被他困在怀里的时沫脸色红白交错,糟糕,是哥哥! 她躲在傅尘阅高大的阴影庇护下不敢出声,傅尘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再转身时已然又是衣冠楚楚霸气凛然的傅爷。 嗯…只除了傅爷衣服穿得有些风尘,因为露出了隐隐约约的腹肌。 “那个…时总,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沫沫有点小误会,我正在解释。” 时湛一身银灰色西装,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上,远远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看来又是应酬的一夜。 他清冷的眉眼在头顶路灯的照射下透着温润的光晕,可说出口的话却瞬间打碎他身上的出尘气质。 “解释?傅总觉得是我眼瞎了,还是你梦游了?我竟不知道有人解释误会是用脱衣服的,你这么爱脱,是要去金霖做兼职吗?” 这话要是旁人说出来,傅爷能把他九转大肠都打出来,但对面站着的是未来大舅哥,且他还之前和大舅哥达成过约法三章的协议。 傅爷摸摸鼻尖,一脸诚恳:“哥,我真没骗你,我真要做什么也不会在这里啊!是我衣服脏了我才…” “你还想在别处做点什么?!傅尘阅,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时湛只听自己想听的,闻言立即炸毛。 他上前两步揪住傅尘阅的衣领子把人挪开,时沫彻底暴露在外,她面对冷气全开的哥哥有着天然的害怕,想到自己接连违背他的好几条禁令,不由头皮发紧。 她看一眼时湛身后朝自己使眼色的人,心一横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她还生着气呢。 于是时沫扬起讨好的笑脸嘿嘿一笑,在时湛凉凉的目光下一指傅尘阅,告状道: “哥,他深更半夜不睡觉,非要给我秀腹肌,不看还不行的那种,我们不理他,走,回家!” 说着她就不等时湛反应,拉着他往家走,再迟一步,她开车出去的事该被想起了! 傅尘阅孤独地站在原地被女朋友的一通操作气笑,他想从兜里摸个打火机点根烟时摸到了两个手机,想到那张引人误会的照片,傅爷烟也不抽了,带着一身寒霜准备去清算清算这笔账。 又喊了一些姐妹来玩的傅南初正玩得忘我,忽然莫名打了个冷颤,她想着看看空调是不是打得太低了,一转头却直直撞上傅尘阅幽深冰冷的眸子。 “啊!!” 第74章 傅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金霖会所888包间,闲杂人等都被傅尘阅轰了出去,只留下谭文松秦封和傅南景两兄妹。 除了秦封知道傅尘阅发火的原因外,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惹了这尊阎王。 傅尘阅姿态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里,一手横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没什么节奏地点着翘起的膝头。 房间里的光线被调成正常的暖白灯光,衬得青年眉眼冷峻器宇不凡,但偏偏就是他越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是他最生气的时候。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傅爷要发怒的前兆,前一秒对你笑得有多温和,后一秒你死的就会有多惨。 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此刻换上了文人雅客闲聊必备的茶点,秦封自顾给自己煮茶,余光都没给其他人一个。 谭文松捅捅他的腰窝,小声问他:“我哥这是咋了?我没惹他吧?” 秦封转动着手里的茶碗,下巴微微朝恨不得缩进角落里的女子点了点。 谭文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今晚要倒霉的对象不是他后大松一口气,歪歪斜斜靠着秦封讨了杯醒酒茶。 包间里诡异的寂静由傅尘阅的一声轻哼打破,他手里把玩着时沫的手机,目光幽森地盯着傅南初: “南初,我是最近对你太纵容了吗?让你一而再再二三地跟我作对。” 傅南初被点名后身子一抖,往她哥的后面躲了躲,怯怯问道:“大哥,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你问我?”傅尘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以为,你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傅南初死咬着嘴唇,她大概可能也许应该知道,但她能说吗?不能啊! 她脑子里暗骂时沫是个告状精,竟然把照片的事直接问傅尘阅了,按照常理不是应该自己躲在被子里哭,然后渐渐和傅尘阅离心离情吗? 她再次往傅南景身后缩了缩,声音如蚊蝇般微弱,“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南初,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时沫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的大嫂,你再在她身上动些歪心思惹她生气,那你就该为我们傅家的生意做些贡献了。” 傅尘阅身子前倾,手肘各撑在膝盖上,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朝着傅南初压下来,“周家还缺个当家主母,我觉得你可以胜任。” “我不要!” 傅南初瞳孔地震,周家当家主母那几个字的威力盖过了她对傅尘阅的害怕,当即失声吼道。 傅南景也蹙了眉,将妹妹挡在身后,“大哥,南初要是做错了事,你骂她一顿甚至打她一顿都可以,何必拿周家吓她。” “呵。” 傅尘阅嗤笑一声,“她要是把我老婆弄没了,你觉得我打她一顿这事能算完?” “这不是没发生什么嘛!”傅南景低声嘟囔一句,垂着的眼睫挡住了眸子里的思量。 傅尘阅眸光流转,他又将身子靠回在沙发上,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般眼眸微亮地对傅家兄妹说道: “南初,既然你这么喜欢苏妍熙当你的嫂子,那不如就让南景娶了她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回家和二叔二婶商量。” “不要!”这次着急的人换成了傅南景,他又不喜欢苏妍熙,为什么要为了妹妹的无知买单。 “南景,这是你妹妹为你求来的,你不能不要。”傅尘阅面对他的焦急眼皮都没抬,猜出时沫的手机密码后将那张照片恨恨地按了删除,打算起身回去了。 眼见着他要走,傅南景急了,他忙一把拉过傅南初硬摁着她的脑袋给傅尘阅道歉: “大哥,这次是南初不对,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绝不让她再去骚扰大嫂,我保证!” 傅尘阅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子站在两人面前斜睨着他,有些嘲讽地道:“就你?能管住她?” 傅南景恨恨地瞪了眼自家扮鹌鹑的妹妹,咬牙郑重应道:“我能!还请大哥给我一次机会,要是…要是她下次再犯,那就…就让她嫁去周家吧。” “哥?!”傅南初一脸的不敢置信,连她哥,现在都要不管她了吗? “你闭嘴!”傅南景一个凶狠的眼神瞪过去,震慑住傅南初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傅尘阅,“大哥,你看这样…可以吗?” 傅尘阅轻笑一声,“如果再找时沫的麻烦,那她不止要嫁去周家,你,也要娶了她心心念念的嫂子。” 傅南景嘴角一抽:“…知道了,大哥,我回去会好好告诫她的。” “行,继续玩儿吧。” 几人哪里还玩的下去,在傅尘阅走后纷纷撤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尘阅再没能见到时沫,因为时湛安排父母带着时沫去旅游了,还是第二天天不亮就走的,傅尘阅连时沫的手机都没还回去。 当他第二天一大早以还手机的理由找上门时,时湛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前任由他迫不及待地进屋,几分钟后,傅尘阅站在时湛面前,目光幽怨:“沫沫呢?” 时湛单手插兜身姿挺拔如竹,笑盈盈道:“和爸妈一早去旅游了。” “你!” 傅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心底暗骂一声你狠,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她手机还在我这里呢。” 时湛眸子微垂:“区区一部手机而已,我时家还买得起。” 傅尘阅不死心,他又掏出昨晚保镖帮忙停好车后交给他的车钥匙:“她车钥匙还在我这里呢。” 时湛右手摸摸左手圆润的指尖:“区区一辆车而已,送你了。” 傅尘阅满脸无语,时湛见他吃瘪轻哼一声:“就算是她的心落你那儿了,只要你对不起她,我们都会选择丢弃。” 傅尘阅攥着手机的手掌紧了紧,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在昨晚的事上,他确实有些处理不当,其实他那会儿就是要推开苏妍熙了,谁知前面没推开的那点全被时沫看了个清楚。 他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少了中气: “那让她好好玩儿,不用惦记着我,我会一直在原地等她回来。还有,麻烦你转告她,下周四凌阳和姜妙妙两起案件同时开庭,她应该想参加的。” 说完,傅尘阅垂头丧气地离开时家,时湛看着他那失落的背影没好气地笑了声,真是猪八戒的武艺——倒打一耙。 时沫玩了几天,傅尘阅的低气压就维持了几天,江川都想悄悄给时沫发消息让她早点回来了,但是奈何自家老板不让,他只能每天把自己忙得像一只陀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九月份的第一天,他才觉得自家老板今天活过来了。 傅尘阅一早就收拾打扮好自己,特意穿了身显年轻的浅色休闲装,将平日里向后梳的大背头打理成时下最流行的侧背碎盖,他站在镜子前戴上墨镜自我欣赏一番,满意地出门出发去机场。 第75章 骚包的傅爷,撩不起! 机场出口翘首以盼的人很多,但无疑傅尘阅是最骚包最亮眼的那一个。 他两手插兜靠着身后的银灰色宾利,整个人的松弛帅气和车身合二为一,频频引来路人的关注。 有胆大者上前搭讪,却见前一秒还唇角带笑翘首以盼的男人立马横眉冷对过来,看起来很好接吻的薄唇冷冰冰吐出一个“滚”字。 搭讪的路人讪讪离开,再回头看他时完全没了翩翩公子的滤镜,这人简直就是墨镜一戴谁都不爱那款的。 撩不起! 在傅尘阅快要凹不住这个造型时,时向东夫妇俩终于不紧不慢地拉着行李箱出来,傅尘阅将眼镜往头上一戴,热情地去接他们手里的行李箱时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后瞥。 叶凡掩唇低笑一声,“小傅呀,你找什么呢?” 傅尘阅找了一圈实在是没看见他的心肝儿,不由有些焦急,“阿姨,沫沫呢?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吗?” 难道她还在生气? 叶凡和时向东对视一眼,一双和时沫一样清亮的眸子里转过逗弄,疑惑地问他:“你不是来接我们的吗?沫沫没说回来啊!” 这几日,傅尘阅都是通过对叶凡的晨昏定省来窥探时沫的动向的,当叶凡说他们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傅尘阅自告奋勇要去接他们,叶凡也没拒绝。 傅尘阅理所当然的觉得时沫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不然为什么哪天回来不好,一定要是审判凌阳的今天。 可现在谁能告诉他,他的沫沫去了哪里? 傅尘阅脸上的表情太过精彩,连一向严肃的时向东都眼底带了笑,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不是说来接我们的吗?这会看见沫沫没回来,就不愿意载我们回去了?” “不…不是,叔叔,我就是想问问,沫沫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傅尘阅整个飞扬起来的眉眼都耷拉下来,像是被人丢弃的可怜小狗。 叶凡心软,瞪了眼说话太过不客气的丈夫,拉过傅尘阅的衣袖往外走,“小傅啊,不是说今天要审判那两个欺负我家沫沫的坏人吗?我们快去看,给沫沫直播现场。” 傅尘阅一步三回头,内心深处还是期待着时沫像是捉迷藏一样忽然从某个柱子后面跳出来,然后笑着对他说一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可惜,直到叶凡让他发动车子,这个美好的幻想也没有变成现实。 傅尘阅薄唇紧抿,侧脸锋利的线条都透着伤心,只有叶凡找他说话时,他才会心不在焉地回一句,其余时间都是盯着前方的车流,尽职尽责的当好自己的司机。 几人没有回家,径直开往法院,银灰色宾利稳稳当当停在门口,傅尘阅让叶凡和时向东先下车他再去停车。 前方时湛已经车外等候,傅尘阅停好车招呼他:“走吧,时总,一会儿该开庭了。” 时湛今天戴了一副无边框眼镜,一身浅色西装衬得他身形玉立,温文儒雅,但在傅尘阅看来却有些斯文败类的赶脚。 同样的,骚包的傅爷在时湛看来也煞是辣眼,一把年纪了还穿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 时湛嫌弃地啧啧几声率先踏上台阶,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车,指使傅尘阅:“我公文包落车后座了,你帮我拿下。” 傅爷顿足,抬眸,凝视,末了额角一抽不情不愿地往回走,“行,你是我哥,我帮你拿。” 时湛和父母先行进了大门,傅尘阅打开车门的瞬间,略暗的车厢因为一张笑盈盈的面容瞬间变得明亮,时沫朝看呆了的傅尘阅挥挥手,“傻了?” “沫沫!”傅尘阅高大的身躯灵活地钻进车里,一把将日思夜想的人儿抱了个满怀,“沫沫,他们都说你不回来了…” 欢喜的声音里夹杂了委屈,时沫心中失笑,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想说“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一样呢? 想不明白在外雷厉风行的傅爷怎么私下这么爱撒娇,她轻拍傅尘阅的后背,声音温柔:“我要是不回来,某个人是不是就要变成望妻石了?” 取悦傅爷只需要时沫的一个身份认证,他眸中乍现亮光,捧着时沫的脸颊吻了下去,含糊间,他喃喃道:“是,你是我的妻。” 时沫在他狂风骤雨般的亲昵中差点窒息,还是时湛的来电将傅尘阅从积累了好几日的想念沼泽中拉扯出来。 “嗯…电话…”时沫推开他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手机已经连带着包包掉在了脚边。 傅尘阅眼神灼热地盯着怀里人泛着红晕的脸,哑着声音往下凑:“还想亲。” “你要是想让我哥下来亲自请你,你就亲。”时沫抬手捂住他的嘴,余光瞥了眼手机来电——皇兄。 傅尘阅这会儿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大舅哥玩他的把戏,但怎么说他之前的过错算是被揭过了,他这会儿不能再出岔子。 时沫在车里稍作补妆,和傅尘阅相携进了法院。 一入法庭,两派喧闹。 时沫冷眼看着凌阳和姜妙妙及其他们的家人在法庭上对自己谩骂嚎叫,恨不得冲过来活撕了她。 面对这一切,时家人和傅尘阅都表现出极致的愤怒,但她始终嘴角噙着笑。 眼前的这一幕和脑子里前世她在这些人身上所受的种种屈辱渐渐重合,同样的咒骂,同样的狰狞面孔,只不过这次胜利者变成了她。 当审判员宣布凌阳因种种罪行获刑十四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以及姜妙妙买凶杀人未遂获刑七年零十个月有期徒刑时,时沫摩挲着自己刚做的指甲,朝着凌阳目眦欲裂的目光无声说了两个字——煞笔。 凌阳当即挣扎着要冲过来,却被两名法警一人一边死死摁住,而姜妙妙看着这边的一幕,眼神却是一片空洞。 她已经被未来将要面临的生活压碎了傲慢和尖锐,整个躯壳只剩下了对未知的恐惧,由着法警将她押送回去。 当凌阳经过时沫身边的时候,时沫给傅尘阅递了个眼神,后者上前交涉一番,给时沫换来一个短暂的话别时间。 时沫上前与凌阳保持着一臂的安全距离,她抬手姿态优雅地将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声音温柔眷恋,话语却刺骨骇人。 “凌阳,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没法如数还给你,祝愿你在监狱的日子里,能够凄惨狼狈,日日受尽折磨,以偿还你上辈子所做的孽。” “时沫!你等我出来,我一定弄死你!”凌阳这段日子因为受伤和被抓双重打击下暴瘦到脱相,此刻的他人如其罪,眼底青黑瞪着人时无端让人胆寒,换谁被这般威胁,都会担忧他出来后的日子。 但时沫却啧啧摇头,语气无波无澜地陈述着:“还未服刑就已经威胁受害人,再加几年。” 两名押着他的法警似是响应时沫说的话,用力将凌阳的肩膀扣住,警告道:“老实点!” 时沫耸耸肩膀,朝凌阳摆手:“去吧,别太想着我,毕竟我不会想你。” 目送凌阳一路挣扎着离开,凌阳和姜妙妙的母亲已经哭晕在了观众席,傅尘阅走过来揽住时沫的肩膀,冷眼震慑住凌盛棠和姜茂投来的恨意,低头声音磁性温柔: “走吧,我们回家。” 时沫歪头轻哼:“回哪个家?” 她的随口一应却让傅爷脑补出了许多许多,这是女朋友在暗示他,他们该有一个家了啊! 于是傅爷当即下了一个决定,神色小意诚恳:“沫沫,明天我们去趟医院,行吗?” 第76章 这就见公婆了? 时沫昨天答应了傅尘阅要来趟医院,她以为是傅尘阅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于是早上都没敢睡懒觉地赶来陪他。 却不料这人开着车直接带她来了郊区一家康复医院。 时沫跟着傅尘阅走过大厅,穿过长廊,又经过一片花园。 这里风景雅致的不像是医院,倒像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复古风私宅,要不是一路过来她看见了几个病人,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医院。 傅尘阅一直握着她的手将人带进一处拱门之内,拱门内的景象和外边有所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现代化科技。 玻璃质地的全景落地窗,进门需要人脸识别的仪器,还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 傅尘阅带着满脸好奇的时沫去前台给全身进行了消毒,才在护士的准许下进到里面的那道内门。 内门里就和秦封那家医院的格局差不多了,走廊两旁都是一间间病房,傅尘阅拉着时沫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期间不时有医生护士穿梭在各个病房里,见到他们也并不惊讶,只礼貌地颔首。 时沫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侧眸看向身侧自从到了这里就一直抿唇不语的人,无声朝他贴近一些。 感受到身边人身上的温度,傅尘阅冷峻的脸色缓和些许,他推开最尽头的那扇房门。 随着房门的打开,闯入时沫眼帘的就是宽畅明净的病房里并排放着的两张单人病床,床上分别躺着一男一女,他们身上插满了检测仪器。 “这是…你爸妈?”时沫看着病床上那两张和傅尘阅有些相似的眉眼,心中的猜测落了实处。 “是。”傅尘阅嗓音微微沙哑,握着时沫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沫沫,今天带你来看看他们,我们就算是见过双方父母了,不过他们不能说话,你别介意。” “怎么会!”为了证明她是真的不介意,时沫松开他的手走到两张病床旁边深深鞠了一躬。 “傅叔叔,傅阿姨,你们好,我叫时沫,是傅尘阅的女朋友,要是顺利的话,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媳妇。” 说罢,时沫朝傅尘阅嘻嘻一笑,澄澈的眼底全是认真,细看之下还有对傅尘阅的心疼。 被她这么温温柔柔地瞧着,傅尘阅眸底一酸,将人转过身从后背抱进怀里,时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间从胸腔传来的震动。 “我爸妈是家族联姻,而我是巩固他们双方家族联系的必需品,所以他们结婚后一年就有了我,这么多年也只有我一个。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从没有像其他爸爸妈妈那样亲昵欢笑的时候,小时候以为那是他们本性严肃,直到长大了,看见他们一次次争吵的画面,才知道他们是没有爱。 没爱就没爱吧,至少他们对我还不错,知道每个星期都回家看看我,而每个周末,就成了幼年的我最翘首以盼的日子。 他们每逢周末就回家的惯例直到我成年后骤然被打破,他们变得很少回来,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偷偷从保姆跟前打听到他们在外边常去的住所,我就去找他们了。” 沉稳的声音有了些停顿,时沫双手附上他的大掌,安抚地轻拍了拍,身后的声音又徐徐响起: “可当我找到爸爸的住所时,看见的却是他搂着一个陌生女人回家的场景,那时我心里说不上恨不恨,因为早就知道他们没有爱。 于是我又转头去找妈妈,想着去安慰安慰她,呵…可笑的是,妈妈身边也有别的男人,那时我才知道,一直活在幻想里的人只有我自己,他们的生活千姿百态人来人往,我只是他们固定休息的场所罢了。” 时沫察觉到颈间有抹凉意滑过,她心里酸涩一片,在他的手臂环绕下转了个身紧紧抱住他,“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傅尘阅在她发顶印下轻轻一吻,“好,你要说话算话,不能骗我。” “不骗你。” 傅尘阅又抱着时沫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关于他爸妈的事,时沫不由问道:“既然他们都有了别人,那为何又会因为这样的事闹大呢?” 傅尘阅嗤笑一声,“那是因为我爸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什么约定?”明知当着两位当事人的面八卦不好,但时沫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他们约定婚后不管束彼此的私生活,但绝不能留下除我之外的孩子,而我爸却因为一个女人,破了这中间的平衡。 大概是怕有人跟我争家产吧,我妈就要上门去找那个怀了孕的女人,只不过因为我爸护着那个人,和妈在车上动了手,车子出现故障失控撞上护栏,他们两人也成了这副样子。” 傅尘阅平静的叙述停止,时沫轻声问他:“傅修尧,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吗?” “是他,他是在爸妈出事半年后出生的,那个女人见爸没醒来的可能了,便想趁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老宅打秋风,却被二婶当骗子赶走了。 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人再没来过,当她再出现时,那女人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傅修尧找到我,二话不说将孩子扔给我就消失了。 那时我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找不到人后也就没再找,我见傅修尧长得有点像我小时候,就心软留下了他。” 那是他自成年开始三观受到创伤后第一次对一个人心软,这一软,就将那个只会哇哇哭的小孩养到了五岁。 傅尘阅扶着时沫的肩膀,俯身平视着她,神情严肃郑重: “沫沫,这就是我前二十八年的全部,今天我都讲给你听,以后的二十八年,三十八年,好多好多年,你愿意参与我的余生吗?” 时沫表情微愣,红唇微微张着,“你…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沫沫,你愿意嫁给我吗?”傅尘阅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红盒子,正要缓缓单膝跪地正式求婚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大嗓门突兀地响起: “阿阅!我听护士说你带了个美女来?你小子藏得深啊!” 第77章 你小时候尿床把他作业本弄湿了? 傅尘阅的求婚被忽然闯进来的人生生打断,他膝盖半弯举着戒指盒眼神瞪向门口,来人一身白大褂,和傅尘阅差不多高的个子塞满了整个门框。 乔梁看着眼前一幕“哎哟”一声,“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傅尘阅额角青筋忍了又忍,才将快要出口的脏话吞了回去,他站直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戒指盒装进兜里,没好气道:“进门不敲门的臭习惯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乔梁挠挠头,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配上他的憨笑有些傻乎乎的,他嘿嘿一笑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习惯了。” 被傅尘阅白了一眼后,他将目光转向一旁安静观察着他的时沫,女子身材高挑匀称,一双清亮中带着妩媚的眸子在精致秀丽的瓜子脸上分外添彩,这就是阿阅喜欢的女孩儿? 乔梁不由正了正衣衫,清咳一声伸出手:“你好,我叫乔梁,是阿阅的表哥,你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原来是表哥。 时沫扬起笑脸浅浅回握了下,“表哥好,我叫时沫。” 被傅尘阅从没喊过表哥的乔梁立马咧嘴大笑:“哈哈哈,你好你好,陪阿阅来看姑姑啊,走,去我办公室坐着聊。” “真吵。”傅尘阅隔开太过热情的乔梁,将时沫揽进自己怀里,病房确实不是聊天的地方,他也没拒绝,下巴一抬不客气道:“带路。” 乔梁对傅尘阅臭臭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上前查看了下检测仪器后领着他们往院长办公室走。 时沫讶然于他的身份,从两人谈话间了解到乔梁是傅尘阅舅舅的长子,看似是个黑皮体育生,但在医术上的造诣与秦封不相上下,属于铁汉柔情那一挂的。 这家康复医院就是他家给他开来玩儿的,没想到他几年时间就做到了帝都数得上名号的规模,来往的全是帝都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病人贵在精而不在多。 傅尘阅照常问了些父母的恢复情况,乔梁说着说着总要把话题扯到时沫身上,不是问问时沫的家庭,就是问问时沫的兴趣爱好,最后直接邀请她有空去家里玩。 时沫全都应下,她也喜欢这个爽直的表哥,比他二叔家的俩孩子可爱多了。 傅尘阅嫌他烦,拉着时沫就要走,乔梁调侃一番傅尘阅是个小心眼,在时沫的配合下求来了跟她单独说话的一分钟时间。 “表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乔梁点头,两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再开口时没了刚刚的轻松活跃,“时小姐,我家阿阅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内心比谁都敏感,也比谁都渴望被爱。 他是个固执又缺乏安全感的人,能带你接触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秘,说明他认定了你,作为他的表哥,我真诚的希望你能给他百分百的爱,别让他再陷入成年后那种孤寂和封闭里。” 时沫脸上的浅笑变得认真,她点头应下他的嘱托:“表哥放心,只要尘阅不弃我,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乔梁闻言笑了笑,时沫的话里给了他安心,也同时给她自己留了余地,倘若阿阅负了她,那她是不会纠缠的。 “好,那就多谢你收了我家阿阅,等过段时间,让他带你来家里坐坐。” “好的表哥,还要请表哥对傅叔叔和傅阿姨的身体康复多操心,我想尘阅是期待他们能醒过来的。” 时沫再出来的时候,傅尘阅脸上的不耐烦转瞬即逝,他像是宣布主权一样将人揽进怀里,瞪了眼自家表哥后小声问她:“他没跟你说我坏话吧?” 时沫跟乔梁摆摆手,和傅尘阅边往外走边回他:“表哥说你小时候尿床把他作业本弄湿了。” 傅尘阅:“……” 小女友好皮,好想堵住她的嘴。 继他求婚被乔梁打断后,之后的几日傅尘阅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时沫被勾得抓心挠肝,每逢傅尘阅约她出去就会期待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被求婚了。 然而每次她的紧张和期待都落了空,那真的都是很平常的约会。 一直到了傅尘阅告诉她今晚老爷子过寿,她都没能等来他的再次求婚。 时沫被傅尘阅推到造型师面前,一通点描涂抹后,镜子里的人在原本美艳的基础上添了分高贵优雅,一身黑色修身礼服的领口绣着淡金色花纹,和傅尘阅西装外套上的暗色纹样一致,是他早就定制好的情侣款礼服。 简约版中国风的领口勾勒出优美的天鹅颈,又不会让胸前的波涛露于人前,腰身被两条褶皱掐出诱人的弧度,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格外吸睛。 傅尘阅霸道的将人藏进自己的长臂下,不给造型师惊叹留照的机会。 上车后没了外人在,时沫不满地瞅着他哼哼一声,“傅尘阅,我发现你比我哥还独断专行,做什么事之前都不跟我提前说的,上次…也是,这次傅爷爷过寿也是,我都没时间去准备礼物。” 傅尘阅垂眸看着眼前小女人微微嘟起的红唇想亲一口,但考虑到不能弄花她的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在她唇角落下轻轻一吻后笑道: “不用你准备,我帮你都弄好了,你只需要美美的出席就行。” 时沫更气了,指望不上他接自己话里的重点,将头扭到一旁自己生起了闷气。 直到车子停在老宅门前,她才又换上笑脸挽住傅尘阅的手臂下车。 自己人私下闹归闹,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 老宅门口,傅勉和孙盼正在招呼来的宾客,去年八十大寿办得太过隆重,今年老爷子不想太吵,只请了走得近的知己亲朋。 傅家二爷亲自出来接待也算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 傅尘阅和时沫的到来引来门口众人的关注,有认识时沫的人惊讶她会以这么亲昵的姿态出现在傅尘阅身边,而不认识她的人,则会悄声猜测她的身份。 孙盼见二人并肩而来,脸上扬着无害的笑脸迎上来,“我说怎么今天这么大的日子,都没见尘阅在家,原来是去接时小姐了。” “二夫人。”时沫礼貌疏离的点点头,因为孙盼的一句话,还在门口逗留没有进去的人都在低声讨论着她。 虽然姐姐长的美,但是姐姐不爱当猴子被人观赏,时沫心里门儿清,挽着傅尘阅的胳膊娇声说着: “倒是让二夫人误会了,大概是尘阅怕我初次来家里不熟悉地方丢了吧,他忙完傅爷爷的寿宴准备工作,才赶忙来接我的。” 一句话,将孙盼扣给傅尘阅的不孝帽子摘去,孙盼嘴角扯了扯,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她的谎话吗? 不能! 孙盼再次勾起唇笑得和蔼可亲,“那快进屋吧,妍熙刚还帮老爷子找你呢。” 第78章 没人你还演,你要拿奖吗? 苏妍熙前段时间被傅尘阅以家主身份请出老宅时,傅老爷子为此大发雷霆,爷孙俩较量一番后老爷子还是拗不过傅尘阅的决绝。 他为了补偿苏妍熙,将自己的一处价值三千万的私产别墅转给了她,并说只不在家里住,但每天都可以回来吃饭。 起初苏妍熙自是不肯,哭哭啼啼委委屈屈说这是阿阅的命令,她不能违抗,老爷子心疼她无依无靠,装病逼她点头答应了每天回来的要求。 时沫和傅尘阅进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苏妍熙乖乖巧巧地坐在傅老爷子身边,安静聆听老爷子和几个老朋友的闲聊,时不时在被老爷子点名夸赞时害羞一下。 一楼挑空客厅过百平,足以开一个小型的宴会,客厅已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话家常,傅尘阅的到来让屋子里的喧闹按了暂停键,几秒之后又恢复热络,只不过这份热络的尽头都成了傅尘阅。 时沫始终挽着傅尘阅的手臂浅笑盈盈,有人问起她来她也大方回应,端的就是一个正宫娘娘的气势。 而傅尘阅自始至终都没有遮掩时沫的身份,逢人就介绍说这是自己女朋友,一些知道老爷子心思的人都一脸狐疑地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爷孙俩。 傅老爷子脸色不虞,在众人看来时沉声让傅尘阅过来,“尘阅,你作为家主怎么现在才回来,过来。” 时沫想要止步不随,被傅尘阅转而捉住手带着来到傅老爷子面前,他唇边勾着一抹混不吝的痞笑,当着众人的面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这不是着急接您孙媳妇去了嘛!再说离宴席开始还要一会儿,您这就等不及想见她了?” “谁说我…”傅老爷子想反驳,又自觉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将家事搬到明面上说,只能气得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没好气道:“快去招呼客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傅尘阅挑眉不置可否,刚要拉着时沫去见客,老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尘阅,你们男人说话拉着女娃做什么,把时小姐留下,让妍熙丫头陪她。” “去吧,不用担心。”时沫提前堵住傅尘阅要拒绝的话,她推了推傅尘阅的胳膊,让他安心去应酬。 女人家的事,还用不到男人来插手。 傅尘阅不怎么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过去,余光瞥见一旁的红色身影时,他将正在和几位老总侃侃而谈的赵蓉一把拽过来,“别聊了,你去照顾沫沫,别让她受欺负了。” 赵蓉手里的香槟差点被这一拽泼出来,看见扒拉她的人是傅尘阅后没了脾气,仰头干了杯底的酒把空杯子丢给他,“行,这活儿我接。” 陪美人儿可比陪着一堆大肚腩强太多太多了。 时沫在傅老爷子那边看见了两个熟人,正是赵蓉的父母,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这俩老人家都是面善亲和的,她脸上的笑容比对着傅老爷子时更亲近些。 傅老爷子瞅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打发苏妍熙带着时沫去女眷那边玩儿。 苏妍熙笑盈盈地过来挽住时沫的手臂,两人和和气气地离开几个老人的视线。 转过一处复古雕花红木屏风,时沫抽回自己的胳膊,眼神似笑非笑,“苏小姐,没人了就不用演了吧?你又不拿奖。” “我不知道时小姐在说什么,爷爷让我照顾时小姐,那我就要照顾好你,不能落了傅家的主人风范。” 苏妍熙柔柔浅笑,一身月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更显柔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可惜在时沫的眼里,她茶里茶气的表演只会让她觉得,她还不如姜妙妙。 最起码姓姜的在私底下不会藏着她对自己的厌恶,而苏妍熙,没人了还坚持演戏,让人看着就烦。 时沫轻抚耳边的发髻,呵呵一笑:“苏小姐这还没嫁到傅家呢,就在我跟前摆起了主人风范,当真是尽职尽责,不知南景少爷什么时候娶你啊?到时候说声,我这个未来大嫂,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苏妍熙脸上笑意微僵,扯扯唇角轻声道:“时小姐真会说笑,南景就跟我弟弟一样,我们之间不存在你说得这种可能。”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啊,我瞧着苏小姐这么为傅家着想,还以为好事将近了呢。” 时沫挑挑眉,像是看不见苏妍熙脸上的干笑,恰好赵蓉走来,她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臂,“苏小姐自去忙吧,我让蓉姐陪我就好。” 苏妍熙自是认识赵蓉的,赵蓉的母亲苑夫人,和傅尘阅的母亲乔英亦师亦友,在大学期间帮过她很多,当初乔英出事,苑夫人伤心了好久,对傅尘阅也像自家孩子一样疼惜照顾。 赵蓉和傅尘阅处得像兄弟,但对这个苏妍熙,却没由来的不喜,大概是她太强势了,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吧。 赵蓉勾着时沫的脖子将她带去另一波贵妇小姐圈子里,那些盼着将自家闺女嫁进傅家的贵妇人见她们熟识,拐着弯的向她打听傅尘阅和时沫关系的真实性。 时沫只装作听不到,看着赵蓉在那里豪气瞎掰: “你说他们俩啊,那可是海誓山盟真真切切的小情侣。” “什么?时家是哪家?时代集团你总听过吧,也就比我家多那么两三块钱的家底吧。” “老爷子同不同意?哎呦姐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吗?” … 赵蓉转了一圈下来,基本上贵妇小姐们都蔫吧了,看着时沫的眼神由嫉妒转为巴结,结亲不成结缘也行啊,这可是傅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得处好关系啊! 苏妍熙在角落看着赵蓉这般为时沫筹谋,没多一会儿时沫就成了被围在中心的香饽饽,这个场面都是之前她享有的,但自从她被傅尘阅请出老宅后,得了风声的人家见着她都没了之前的敬重。 指甲掐进肉里的感觉不甚美妙,但苏妍熙脸上始终看不出嫉恨,她如常走到傅南初身边。 傅南初今天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没了生气,前有哥哥警告,后有大哥禁足,她都快疯了。 今天见着罪魁祸首这么招人恭维,她更是气得像只河豚,但也只能气气,她不想嫁到周家去。 苏妍熙给她递过去一杯她最爱的葡萄酒,柔声关心道:“今天怎么都不去找你的小姐妹玩了?” 傅南初接过葡萄酒抿了一口,神色恹恹:“不想玩儿,没意思。” “南初,都是我不好,上次你的好心连累你被阿阅禁足,以后你别在他跟前提我,相信他很快就不记你这次的过了,说到底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跟我不同的。” 苏妍熙跟傅南初碰了碰杯,淡红色的酒水在杯壁上漾出一道波涛,平息后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印子。 傅南初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出神,耳边传来苏妍熙自嘲的笑: “不过我也能理解阿阅的心理,时小姐美艳大方,今天更是一身和阿阅同款的情侣礼服,他们之间没有我的位置,以后…我们都别提了吧。” 说着,她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颇有种借酒消愁的意味。 傅南初有些心疼她,拦着她继续拿酒的动作,“妍熙姐,你别自暴自弃啊,只要大哥一日不和时沫领证,那你们就还有机会的。” “南初,不必了,你看,他们多登对啊!”苏妍熙眼神迟缓,显然已经有些醉意,傅南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傅尘阅特意给时沫端了一盘各式各样的点心送过去。 两道黑色身影比肩而立,煞是养眼般配。 傅南初轻哼一声,拍拍苏妍熙的肩膀小声说了句:“等着。” 第79章 你妍熙姐胸没沫沫的大 时沫被一圈贵妇小姐们调侃她驭男朋友有方,她尴尬的笑笑,心道那不是她教得好,而是傅爷太粘人啊。 转身想找个地方避一避她们的热情围攻,却不料一转身就和一个女佣撞到了一起,女佣手里还端着托盘,上面是刚倒好的红酒,尽数泼到了时沫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姐,我帮您擦擦。” 女佣吓得手足无措,拿起一旁的纸巾就要给时沫擦,被时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她自己抽了纸巾扫扫身上的水渍,好在这款礼服料子不太吸水,三两下就去了一半水份。 这边的动静引来整个客厅宾客的关注,赵蓉哎呦一声忙上前来,她就接个电话的功夫,怎得就出岔子了? “没事吧?” 时沫摇摇头,又对那名神色害怕紧张的女佣摆手:“没事,你下去吧,不怪你,我自己也没注意看。” “对不起对不起!”女佣边道歉边后撤,生怕朝这边走来的傅爷会迁怒于她。 同傅尘阅一起过来的还有苏妍熙和傅南初,傅尘阅上前温声关切,将时沫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发现她除了衣服脏了之外再没其他事,这才放了心。 男人威严的目光朝离开的女佣扫了一眼,才拿出电话拨通,“再拿两套礼服送来,尽快。” “先去我房间洗一下,江川马上把新的礼服拿来。” 时沫点点头,胸前的衣服稍稍有些湿,这怕是得洗一下了。 “阿阅,时小姐与你还未成亲,就这么去你房间恐怕不妥,就让她去我房间吧,我先找身新的衣服让她换上,等你的礼服拿来再换回来也行。” 傅尘阅眉头一蹙就要反驳,让时沫去她房间,她是有多敢想啊! 时沫却淡笑一下率先答应,“好啊,那就麻烦苏小姐了。” “不麻烦,这边请。” 时沫抬眸朝傅尘阅眨眨眼,施施然跟上苏妍熙往楼上走。 刚被女佣撞到她还只以为是意外,但现在苏妍熙跳出来帮她,那就不是意外了,有意思的事怎能错过。 傅家老宅的庄园一共三栋别墅,这座是最大的主楼,由于当初乔英的极力反对,苏妍熙没能住到大房那栋别墅去,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把人留在了自己身边。 苏妍熙住在二楼,一路往上能看出来整个装修风格都是按照老人家喜好装出来的,红木楼梯百宝架,古董玩物小屏风,满满的复古气息。 转过楼梯拐角就是苏妍熙的房间,房间不大不小,但布置精致,清新的白色调显然是为了她量身定制的。 “时小姐,这件是新的,我没穿过,你先换上吧。” 苏妍熙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还挂着吊牌的白色裙子,她的衣服放眼望去全是素色,时沫目光从她手里的衣服上掠过,“这件我穿不了吧?” “怎么不能穿了,你跟妍熙姐的身材差不多,只是穿一会儿你矫情什么。” 房间门口,傅南初的声音不客气地传来,这会儿没有大哥在,她被压抑好些日子的怨念终于能释放出来一点了。 跟在她身边的赵蓉胳膊肘往傅南初肩头一撑,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替时沫答了她想说的话。 “你妍熙姐胸没沫沫的大,确实穿不了。” 时沫“噗嗤”一声笑出来,含羞带嗔地睨了眼朝她眨眼的赵蓉,“哎呀,蓉姐你说这个干嘛,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苏妍熙虽然也纤瘦,但她没时沫性感,是那种胸小屁股小的硬瘦。 但时沫却是胸前饱满腰身纤细,屁股挺翘双腿修长的火辣身材。 所以苏妍熙的裙子她还真的穿不上。 两人你来我往将苏妍熙给干沉默了,傅南初也无语了,她还低头瞅了眼自己的,再瞅瞅时沫的,嘴唇嗫喏一下不说话了。 “那…那先穿这件吧,想来阿阅很快就能把新的礼服送来了。” 苏妍熙动动脸上微僵的笑意,又重新拿了件宽松的睡衣,倒也是新的。 时沫这才道声谢拿上去了卫生间,赵蓉嘻嘻笑着要来帮忙,被她给关在了外面。 褪下精心定制的礼服,一身简约开衫睡衣的时沫出现在几人视线中,傅南初心里暗自哼哼一声,可算把她身上那股烦人的高贵感给弄没了,这下穿上睡衣不还是一个普普通通… 好气,怎么白衬衫睡衣穿在她身上都有种像在拍杂志片的时尚感啊!那胸前解开的两颗扣子下露出的沟壑好性感,还有刚刚遮住屁股的衬衫下面那两条腿… 哼!她就是这样勾引到大哥的吧! 赵蓉痞痞地吹了个口哨,眼里的赞赏毫不掩饰:“可以啊沫沫,你要是这样穿出去,保证把傅尘阅那小子给迷得流鼻血。” “蓉姐~”时沫脸颊微红,娇嗔地喊了声。 苏妍熙这下眼里彻底没光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快要把衣服揪烂,好在这种折磨没持续多久,门外女佣敲门送来了傅尘阅让人拿来的新礼服。 新的礼服是一件深红色的缎面长裙,衣领用一根珍珠链子固定在颈后,漂亮的锁骨下方开了深v的口子,胸前的饱满若隐若现,长裙及地像花朵一样散开,膝盖往上从正中间开了叉口直至裙底,和胸前的深v形成呼应。 时沫一出来,赵蓉的口哨声再起,这会儿连她也忍不住啧啧称叹,“沫沫,你不如来我公司当时装模特吧,你这简直就是典型的衣服架子啊!” 时沫浅浅一笑,将裙摆整理好铺散在脚下,“行啊,等我想不开了,就来你公司。” 傅南初越看越气,轻哼一声提醒道:“换好了就下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说完她率先走人,苏妍熙歉意地朝两人笑笑:“你们别介意,南初小孩儿心性,等这么会儿就着急了,时小姐,你裙子长不方便,我扶你吧。” “好啊,多谢。” 赵蓉隐晦地朝时沫摇了摇头,却被时沫无视掉,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放到苏妍熙的小臂上,优雅地迈步出了房间。 第80章 你怎么不说我是故意的呢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时沫下到一半台阶时,裙摆因为被苏妍熙不小心踩住,她低头看时手心搭着的手臂忽然一空,紧接着身边人就发出一声尖叫滚下楼梯。 “啊!!” 走在最前面的傅南初被苏妍熙砸到,两人叽里咕噜滚了下去,傅南初垫在底下,摔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时沫被紧随其后的赵蓉一把拉进怀里,才得以不会被苏妍熙带下去。 而这惊魂的一幕,正好被一楼的客人尽观眼底。 顿时,来自四面八方的惊呼声包围了楼梯上下的四个人,傅尘阅是最先跑过来的,他看到楼梯中段安然无恙的时沫后大松一口气,然后才和同样赶来的傅南景一人一个扶起摔在地上的两人。 傅尘阅抢先扶起受伤最重的傅南初,拧着眉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走路都能摔了。” 好在客厅都铺了地毯,傅南初头没撞到,但是身上多处挫伤让她疼得眼泪直打转,听着傅尘阅带着责怪的口吻,她眼泪顿时汹涌的流出来: “我哪知道啊,我正常走着,妍熙姐不知道怎么摔了,把我连带着摔下来,大哥,快让家庭医生给我看看,我要疼死了。” 傅尘阅沉着脸看了眼靠着傅南景隐忍疼痛默默流泪的苏妍熙,摆摆手让齐叔去喊家庭医生过来。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不虞,他的寿宴上出现这样的事,那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老爷子走到人前,其余人都没再说话,抱着或看戏或同样疑惑的态度等他处理。 “怎么回事?” 时沫这会儿也和赵蓉走到楼下站定,傅尘阅接替赵蓉的位置将她护在身边,他也换下了之前的纯黑色西装,这件青果领的黑色西装衣领是红色的绸缎质地,和时沫身上的礼服交相呼应。 赵蓉耸耸肩,“不知道,这个得问苏小姐,她是怎么摔得?” “妍熙丫头,你说。”傅老爷子凌厉的目光扫向苏妍熙,苏妍熙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面色是惊吓过后的苍白,被老爷子点名后,她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时沫,然后又快速低头闷声回道: “爷爷,是我不小心踩到了时小姐的裙子,时小姐拽裙子时我不小心绊倒的,不关时小姐的事。” 她率先认下过错,柔弱的外表很有迷惑性,但话里句句不离时沫的叙述,却让在场的人将目光锁定在了时沫身上。 风光受宠的现任,被嫌弃赶走的前任,种种纠葛联系起来,好似一场宫斗大剧,男人们心思没那么活络,还在想着赶紧让医生看看。 但那些贵妇人却不同,她们哪个不是从万花丛中拼出来的,一眼就听出了苏妍熙话里的真实意思——是时沫看不惯她,将她趁机推下来的。 众人的有色眼神让时沫嗤笑一声,她勾起唇角一脸天真的问道: “哎哟,苏小姐摔傻了吧,我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放在你的胳膊上,哪里来得第三只手去拽裙子,你倒不如说,我是看你踩脏了我的衣服,然后心生恨意将你推下来的呢。” 赵蓉抱着胳膊在一旁帮声:“呀,原来沫沫你这么记仇,那我刚刚拉了你一把,你不会因为手疼了就记恨我吧?” “说不一定,你小心点哦~”时沫朝她眨眨眼俏皮地回了句。 苏妍熙被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噎住,人群中的议论声已经偏向她们的说辞,她索性不再辩驳,脸色苍白虚弱: “时小姐家世显赫,怎么会因为一件衣服跟我置气,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还连累了南初妹妹,爷爷,事情就是这样的,先让医生给南初妹妹看看伤吧,她伤得比我重多了。” 傅南初疼得眼前都冒着金花,她被傅尘阅扶起后就交给了赶来的孙盼,此时窝在孙盼的怀里哼哼唧唧叫个不停,一听苏妍熙说不过时沫把所有过错都自己认下后,当即不干了。 她抬起手臂时手肘疼得发颤,但指着时沫的方向却丝毫没变。 “时沫,妍熙姐好心扶你下楼,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她在这楼梯上都走了多少回了,又怎么会失误摔下来,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直说,用不着做这些伤害人的事!” “傅南初!闭嘴!” 傅尘阅冷声喝止傅南初的指控,“说话要讲究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沫沫做的?” “我…”傅南初不服气,她走在前面哪只眼睛也没看见,但她就知道是时沫推的妍熙姐,然后妍熙姐再不小心带到她的。 “这还用看吗?除了她还有谁总是针对妍熙姐。” 傅南初的嘟囔被在场很多人听到,他们看看时沫,再看看苏妍熙,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与她们分别有瓜葛的傅尘阅身上。 时沫也看向他,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后表情淡然:“我说我没有推她,你信吗?” “我自然信你。”傅尘阅牵住时沫的手,眼里的信任在转向傅南初和苏妍熙时重新恢复严厉。 “你们先看医生,是非曲直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记得前几日为了监测爷爷有没有按时吃药,我让齐叔特意悄悄装了个隐形摄像头,应该能照到楼梯,等一下让齐叔把监控找来,自然真相大白。” 被提到的齐叔一脸茫然,但他到底是洞悉人心的管家大总管,在对上傅尘阅的视线后刹那反应过来,跟着附和: “是,我一会儿就去调出刚才的监控。” 傅老爷子布满褶皱的眼睛微眯,他看见在齐管家答应后,苏妍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一瞬即逝,但把她当亲孙女疼的老爷子却看得分明。 难道… 傅老爷子沉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装的,我怎么不知道?” “都说了是偷偷装的,怎么能让您知道呢,我不光要监测您一天有没有乱吃东西,还顺道能看看您成天都跟谁待在一起,怎么现在眼神越来越不好了。” 傅尘阅歪歪脑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让傅老爷子直接拿起拐杖抽他,“小兔崽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站着说。”傅尘阅没避没让,傅老爷子打在身上的力度看似雷声大,实则雨点小。 傅爷虽气人,但却是傅老爷子眼中最出息的一个子孙了,打坏了这偌大的家业谁来管。 就是时沫有些心疼,想着上前替他挡一挡,却被傅尘阅牢牢护在身后不得上前。 祖孙打闹间,苏妍熙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响起:“爷爷,今天是您的寿宴,您别为了我这点小伤大动干戈,我…” 话未说完,苏妍熙眼睛一闭软倒在傅南景的怀里。 第81章 那到底是哥哥还是爸爸啊! 场面再次混乱,新上任的家庭医生听说有人摔下来,忙提着药箱跑来。 苏妍熙被傅老爷子命令傅尘阅抱回屋里,傅尘阅转头就命令傅南景将人抱回去。 没人可命令的傅南景只能额角抽抽将人抱起送到楼上,这边傅南初也被她爹送回房间。 两房在主楼都有各自的房间,小一辈的正好都在二楼,方便了家庭医生查看伤势。 两边看下来,家庭医生得出结论:“南初小姐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但好在没伤到骨头,一会儿我开点消炎之类的药,内服外敷几天就好。苏小姐小腿擦伤,右边肩膀有些发肿,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只用抹药就行。” “那苏小姐怎么会晕倒呢?我还以为她磕到脑子了。”时沫轻拍拍自己的胸口,脸上全是对两人没有大碍的庆幸。 但她的话也同样让其他人多想了想,是啊,傅南初身上的伤那么多,人家都没晕,她怎么就晕了? 时沫问这话时,正好就在苏妍熙的房间门口,床上闭眼躺着的人睫毛轻动了动。 “那大概是苏小姐受到惊吓才会短暂性晕倒的,她脑子…脑袋没事。” 淦!差点就跟着时沫说成脑子没事了。 年轻的家庭医生说完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抹了把额上细密的汗,高年薪的工作虽然美好,但要面对世家大族里的密辛,这就不轻松了。 不过看今天这情形算是最轻微的宅斗手笔,和他昨晚看得某某传相比差远了。 “多谢医生,您说了我就放心了,不然苏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能会背一辈子污名的。” 时沫由衷地朝家庭医生浅浅一礼,后者忙摆手避让,这可是未来的金主妈妈,他怎么敢受得住她这一礼。 “沫沫姐姐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啦,我还看见她掉下去时拉了南初姐姐一把。” 正当围观的夫人小姐们窃窃私语议论这件事谁对谁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稚童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众人找了一圈没看见,傅修尧努力招手让大家看到自己:“我在这里啊!” 哦,原来在脚底下。 见大家看过来,傅修尧嘿嘿一笑从楼梯旁的一个展柜下爬出来,他很高兴自己躲猫猫赢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保姆阿姨还没找到自己。 刚才楼梯上的动静也吓到了他,又看见一向严肃的老爷爷也在,他就不敢出来了。 但这会儿人多,他喜欢的沫沫姐姐又被人冤枉了,他才敢出声。 “傅修尧,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保姆呢?” 傅尘阅走过去将人提起来,脸色不善地往随后赶来的保姆身上看去,老爷子不喜欢傅修尧,从不允许他进到主楼来。 他的存在本就被外界各种猜测评判,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傅尘阅一早就叮嘱保姆将孩子看好,怎么还出来了。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肚子不舒服,一个没看住小少爷就跑没影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保姆说着就要来带人走,傅尘阅摆摆手,“你先回去,我有事问他,一会儿再来接。” “是。” 保姆战战兢兢地退到人群后面,老爷子的脸色已经越发黑沉,这个时候让这小兔崽子出来,是要大家都议论他那已经成植物人的长子吗? “尘阅,让人送他回去。” 傅尘阅却并没有听从傅老爷子的指令,“爷爷,事关几人清白,修尧刚刚所说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好好问问清楚。” 说罢,他不给傅老爷子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傅修尧提到一旁的柜子上坐着,沉声问他: “修尧,我现在问你的话,你必须老实回答,不能说假话,知道吗?” “嗯,哥哥你问。” 傅修尧的一声哥哥让其他人眼里的八卦之色又起,这到底是哥哥还是爸爸啊,怎么在家里也这么谨慎。 而其中就属傅老爷子的脸色最黑,他盯着傅修尧酷似长子的脸,到底是没有再开口将人赶走。 “刚刚四个姐姐下楼梯时,你沫沫姐姐有没有因为被你苏姐姐踩着裙子而去伸手拽?” 几个姐姐加一起有些绕,傅修尧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说一条按下去一根: “四个姐姐下楼梯,南初姐姐是第一个,沫沫姐姐和苏姐姐是第二个和第三个,蓉姐姐最后。 苏姐姐扶着沫沫姐姐,沫沫姐姐扶着楼梯扶手,然后苏姐姐踩到沫沫姐姐的裙子,沫沫姐姐的裙子好漂亮哎,跟大明星一样。” “说重点。”傅尘阅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漂不漂亮他能不清楚吗?这都是他找设计师独家定制的情侣款,从常服到礼服再到工作服,足足定制了一百套。 傅修尧吐吐舌头,晃荡着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继续回想: “苏姐姐踩到了沫沫姐姐的裙子,沫沫姐姐低头去看,然后苏姐姐就自己蹲下掉下去啦!然后还把前面的南初姐姐给拽走了,苏姐姐摔在了南初姐姐的身上。” 小孩子软乎乎的声音叙述起来没有重点,但他会事无巨细的将看到的描述出来。 傅修尧说完后,眨巴着眼睛看向傅尘阅,仰着小脑袋笑嘻嘻说道: “哥哥,我说完啦!有奖励吗?” 平时他只要完成一件哥哥布置的任务,哥哥总会给他一个小奖励的。 有时是好吃的,有时是回家陪他的承诺,哥哥最近都好久好久没有回家来睡觉觉了,他想要这个奖励。 他满心期待着要奖励,而听到他话的众人却是齐齐将视线投向苏妍熙的房间,看向床上仍旧睡着的那人。 傅尘阅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揉了把傅修尧的脑袋,温声留下一句:“给你买个最新款的遥控汽车,外加一份小蛋糕。” “哦。”傅修尧垂下脑袋,整个人都蔫吧吧的,对这个奖励一点也不欣喜,但是哥哥说了,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得听话。 傅尘阅看向站在门口的傅南初和孙盼,扯扯唇角轻呵一声:“二婶,你也听到了,南初摔下楼不关沫沫的事,要是你们还不相信,我这里还有监控,要看看吗?” 傅南初正要出声说要看监控,却被傅老爷子威严的声音打断。 “够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人没大事就是最好的结果,此事无需再追究,既然妍熙丫头和南初丫头有伤在身,那就留在楼上休息,其他人都下去。” 有了傅老爷子发话,几家沾亲带故的亲戚妇人都相携下楼,最后除了“昏迷”的苏妍熙和气呼呼关了房门休息的傅南初,只剩下时沫和傅尘阅以及傅修尧还在楼上。 老爷子看着他们,眸子微眯:“怎么?你们还觉得不够吗?是要闹得我这老头子的寿宴乌烟瘴气才肯罢休?” 第82章 我是你内人行了吧?乖点,别闹 傅尘阅脸上也没了笑,他双手插兜懒散地靠着傅修尧坐着的柜台,阴阳怪气道: “爷爷,什么叫我们搞得乌烟瘴气,这件事从始至终沫沫都是无辜的,她好心来给您贺寿,被人冤枉了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傅尘阅!”傅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闹得下不来台吗? “老爷子稍安勿躁,贸然前来是我唐突,我是尘阅的女朋友,理所应当都应该来给您贺个寿,只是可能我的到来让许多人不高兴了,所以才会弄出这场闹剧。” 时沫按住傅尘阅要和傅老爷子正面硬刚的动作,她柔柔浅笑站到他和傅修尧身前,娇弱纤瘦的身影替傅修尧遮去眸子里的害怕。 “傅爷爷,贺礼已经送到,晚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这是…”傅老爷子看着时沫落落大方地朝他浅鞠一躬,不知她这是何意。 时沫明媚美艳的脸上扬起一抹淡然又疏离的笑,提出告辞:“晚辈身体有些不舒服,接下来的晚宴就不参加了,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您。” “沫沫。”傅尘阅心下一慌,下意识拉住时沫的手腕,生怕她是因为自己没给她一个交代而生气不理他了。 时沫侧眸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尘阅,你留下来陪傅爷爷,把修尧借给我半天好吗?” “我陪你们一起回去。”傅尘阅刚说完就觉得这不可能,但让他在外人和沫沫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沫沫,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 傅老爷子脸色一变,正要说声“胡闹”,就见时沫瞪了他大孙子一眼,说道:“你走一个试试,你是傅家家主,今天是傅爷爷的寿宴,你不留下来主持大局,跟我一个外人走算什么。” “你不是外人。”傅尘阅执拗地哼哼一声,反驳着她的话。 “好好好,我是你内人,今天放你半天假,你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我带修尧出去玩,晚上再来接我们,好吗?” 时沫无奈地任由他攥紧自己的手,话落朝傅老爷子歉意的笑笑:“让傅爷爷见笑了,尘阅不会走的,他开玩笑的。” 傅老爷子一副像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自家长孙,这么粘人又爱撒娇的男人,还是他那个铁血心肠雷霆手段的大孙子吗? 事实证明还真是,傅尘阅在时沫说晚上再去接他们时脸色又缓和许多,他不顾老爷子还在现场,将时沫拥进怀里温声道歉: “抱歉,今天是想把你介绍给所有人,让他们好好认识一下你的,可出了这样的事是我没想到的,这个勾心斗角的宴会你不参加也罢,回头我给你弄个好的,你们好好玩儿,让江川陪你们,我结束后马上就来。” “嗯,我都懂,你和傅爷爷快下去吧,免得客人多想。” 时沫轻拍拍他宽阔的后背,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她要不推,这人指不定要当着老人家的面抱多久了。 被迫喂了一嘴狗粮的傅老爷子准备的怒气全程没有机会撒出来,就见着时家丫头三言两语顺好了自家大孙子炸起的毛。 他唇上的胡子抖动几下,没好气地用拐杖打了下傅尘阅的小腿,“还不赶紧滚下去!” “乖乖等我。”傅尘阅离开前一手捂住傅修尧的眼睛,凑过去在时沫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走晚一步的傅老爷子脸色气得涨红,怎么?傅修尧的眼睛是眼睛,他的就不是了? 被气到的老头子拄着拐杖把地板戳得咚咚响,脚步都比平时加快几分往另一边的电梯走去。 时沫看的好笑,她把傅修尧从柜子上抱下来,牵起他的手柔声说话:“修尧,带姐姐从后门离开,可以吗?” 傅修尧得了傅尘阅的首肯,兴高采烈地拉着时沫往电梯口走,“沫沫姐姐,我们从这里下去,可以直达我住的那栋房子哦。” “好,修尧真棒,姐姐一会儿带你吃汉堡堡,去不去?” “去去去!!!姐姐真好!” 一大一小的说话声很快被重新上来的电梯关在里面,傅尘阅下到一半楼梯的脚步微顿,冷峻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笑意取代。 但当傅爷站在人前时,脸色又恢复了冷峻,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旁人不敢详问细节。 只有跟他走的近的人问了下时沫怎么没有下来,他只说上楼休息了,让他们少觊觎自己女朋友。 众人明白,傅爷和他的女朋友还是恩爱小情侣,至于其他两个没下来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边主楼的喧闹离时沫渐行渐远,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牵着傅修尧,江川已经在大房别墅门前等着他们,一见两人过来,忙将手里的袋子送上去。 “时小姐,这是傅总给您准备的常服,他说您要是出去玩可能穿着礼服不方便,您可以去他房间换上,我再带你们出去玩。” 时沫秀眉微扬,不由感叹傅尘阅真贴心,她想起傅尘阅身上也换了的第二套礼服,不由多嘴问了句: “那他呢?不会也要换衣服吧?” 江川愣然,下意识答道:“您怎么知道?” 时沫看着手里的袋子失笑一声,心里甜滋滋的,不用想,这人一定又换了套能搭自己这件裙子的衣服。 也不知道宴会上的那些人看着傅爷半天时间连换三身衣服会作何感想,结婚的新郎官都没他换得勤。 结婚…话说他的求婚怎么还带半途而废的? 唉! 时沫笑着摇摇头,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抛开,让傅修尧领着去傅尘阅的房间换好衣服后,带上迫不及待的小家伙离开了庄园。 答应傅修尧的去吃汉堡,她选了市中心最大的那家汉堡店,里面有设备齐全干净的游乐园,可以让小家伙玩个够。 江川尽职尽责地给他们点餐拿餐,那边时沫照顾着傅修尧吃吃喝喝,傅修尧玩心大起,常常吃不了几口就要去玩一下,还要远远的招呼他的沫沫姐姐看他玩。 时沫瞧见好玩的,也会思考一下给圆圆孤儿院的孩子们准备上,那里的秋千好像不太行了,换! 滑滑梯好像也旧了,换! 时沫边看边整理要给孤儿院换的设备,眼神随着傅修尧移动着,傅修尧跑得快,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满头大汗也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就交到了几个同龄的小伙伴。 时沫笑笑,小孩子的友谊来得很快,比成年人纯粹多了。 在她的目光又一次追逐到右边时,游乐场外围右侧的一个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要是没看错,这人也同样在看着傅修尧,并且看了好久。 脑子里闪过刷视频时看过的那些拐卖儿童案件,时沫心中紧张,暗暗吩咐江川去看看。 第83章 别在这里搞回忆杀,他跟你没关系了 “时小姐,人跑到女厕所后不见了。” 江川按照时沫的吩咐过去找那个女人问话,可他才刚开口说了句“你好”,那个女人就转身跑着离开。 他一直追到女厕所门口被迫逼停,无奈拿钱找了个保洁阿姨进去帮他看看,谁知保洁阿姨进去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江川形容的那个人。 江川担忧时沫和傅修尧的安危,只能赶回来。 时沫的心再次提起,她立即招呼傅修尧过来,“修尧,姐姐带你去玩其他的,好不好?” 傅修尧玩得满脸红扑扑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成了一绺一绺的搭在额前,闻言扬起小脸好奇问道:“姐姐,我们去玩什么?” “很好玩的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时沫卖了个关子,成功诱惑傅修尧从游乐场里出来后,几人火速离开了商场。 车上,江川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前后方,见时沫眉头不展后安抚道: “时小姐别担心,傅总给小少爷安排了保镖的,每次出行都有人暗中守着,那女人近不了身。” “有保镖吗?”时沫从后窗往后看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车辆跟随。 江川见状笑笑,从车上摁了下一个类似对讲机的开关,“闪一下我。” 那边传来一阵回应的电流声,紧接着后方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前灯远近光交替闪了闪。 只怪商务车太过平常,时沫才没把它往傅尘阅安排的车上想,她这下放了心:“有人跟着就好,你下来找商场经理查查监控,我觉得那人目光不单纯。” 有孩子在,她没有直接说那人可能会对傅修尧不利的话,江川应下,又问他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时沫捏捏傅修尧肉乎乎的小脸,“去游戏城,我们玩游戏赛车,好不好?” “好耶!” 男孩子对车类有着天然的热爱,傅尘阅平时对他的生活用度很大方,单是库房都放了几十辆小孩儿开得遥控车,傅修尧得天独厚,车技亦是超绝。 时沫被她哥硬控着好久没有开车,此刻摸上玩具车一阵手痒,和傅修尧玩到天擦黑,才被赶来的傅尘阅带去吃饭。 吃饭时,时沫把在汉堡店的事跟傅尘阅说了一嘴,傅尘阅眸子微眯,脑子里按照她的描述翻翻找找,最后与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 他看了眼吃得脸蛋圆鼓鼓的傅修尧,轻声自语:“可能是位故人吧。” 仅仅一个中年女人而已,傅修尧身边有着保镖跟随,时沫便没再担心,几人吃完饭后,傅尘阅等不及要将电灯泡送走,拉上时沫一起再跑了趟老宅。 可今天注定不是约会的日子,刚到老宅门口,车子就被一个女人逼停,急刹车让昏昏欲睡的傅修尧差点磕到脑袋,时沫将人重新搂进怀里,目光看向车头时讶然出声:“是她?” “是她。” 旁边是傅尘阅低沉肯定的声音,在车灯的照射下,女人的面容清晰呈现在傅尘阅眼前,和记忆里那张脸逐渐匹配。 只是那时的她一身奢侈品容颜娇丽,而现在却是灰头土脸形容狼狈。 “坐着别动,我下去。” 傅尘阅轻拍时沫手背,留下一句叮嘱后打开车门下了车,车门再次关上隔绝了车外的声音,时沫只能看见那女人指了指车里,然后傅尘阅便双手插兜闲适地靠在车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暗自嘀咕,原来认识,害她还以为是人贩子呢。 低头瞅了眼怀里重新睡熟的小家伙,她轻捏了捏那圆鼓鼓红扑扑的小脸。 车外,中年女人透过傅尘阅的肩头看向昏暗的车厢,有些艳羡地开口:“看来当初把他留给你是对的,他现在过得真好,出门就是豪车接送,保镖跟随,比起跟着我吃苦受罪,可好多了。” “吃苦受罪?”傅尘阅嗤笑一声,“当年卷走我父亲的大半财产,你说你受罪?杨露,脸不要了就捐了,别再这里给我搞回忆杀,他跟你没关系了。” 傅尘阅眸光冷冽地盯着她,几年过去,他以为他会淡忘,但现在见到此人,他还是会想起接到爸妈出事消息时的悲愤和无助。 杨露呵呵一笑,眼周漾起层层皱纹,短短几年的时间,她就老成了这样,和当初抱着孩子往他门口丢的那个风光无限的美妇人简直天差地别。 “怎么会没关系呢,他是我生的,打断骨血连着筋呢,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要不是我,能有他?” 杨露一身普通的地摊货短袖短裤,头发干枯毛燥,但眼神里的贪婪却耀眼的比头顶的路灯还要夺目。 “如果他有的选,一定不会选你当他的母亲,你不配。” 傅尘阅不想和她多说,直接撂下狠话:“杨露,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我会让你在帝都消失!”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后车上早就下来待命的保镖整整齐齐地站到傅尘阅两侧,黑压压的压迫感袭面而来。 傅尘阅一挥手,冷漠地吩咐保镖动手:“把她扔出帝都,不许她再踏足帝都半步。” 杨露被他们吓到,也听说过傅尘阅这几年的战绩,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伸手阻拦道: “傅尘阅,你不能这么绝情,哪有孩子不想要母亲在身边的,我现在后悔了,我要留在孩子身边,你没有权利阻止孩子找妈妈!” 傅尘阅抬起腕表眸子轻扫,声音淡漠的不含一丝温度:“你已经耽误了我五分钟的时间,我再免费送你一分钟。” 在杨露以为他要给自己机会时,却听傅尘阅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 “杨露,你当初抛弃傅修尧时门口的监控录像我还保存着,还有我在警方备案找寻他生母的消息至今还在警局压着,你是故意抛弃了他,现在想要要回他,那不如先去里面待上几年,我们再谈?” “什么?!你,你竟然还留了证据?!” 杨露目露惊诧,没想到傅尘阅五年前面临那么大的变故都能部署地这么周密,她真是小看了傅凛的这个狼崽子。 “对付你这种忘恩负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小人,我不得不多些心眼。” 其实那时傅尘阅是抱着既然给了他,那就不能拿回去的心理,才将这件事过到明面上的。 但他对警方只说是找孩子母亲,并没有说明孩子和他的关系,这也就导致外界一直以为傅修尧是他的私生子。 杨露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头发凌乱的像个疯子,她目光看着傅尘阅,话却是对傅凛说得:“傅凛啊傅凛,你是个糊涂的,生得儿子倒是精明,要是你当时不把心思都放在女人的肚皮上,学他一半精明,恐怕你也不会出车祸。” 傅尘阅目光骤然变得阴鸷,他上前几步掐住杨露的脖子,声音微哑似是压着一头即将苏醒的巨兽: “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84章 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一辈子在你身边 杨露被他掐得喘不上气,双手不住地拍打傅尘阅的胳膊,可男人狠厉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反而有种走火入魔的疯劲儿。 “你,你松手!” 杨露脸色憋得通红,俨然出气多进气少的程度,在她快要窒息时,傅尘阅冷哼一声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在地上。 男人面色沉冷,居高临下看着她时,五官笼罩在暗影里,活像索命的修罗。 “不想死,就把你刚才的话好好再说一遍。” “咳咳咳…” 杨露喘匀气息后,跌坐在地上仰头看向傅尘阅,被岁月重重碾过的脸上全是痕迹,此刻笑得有些小人得志: “傅尘阅,给我一千万,再给我一套房子一辆车子,我就把你父母出车祸的所有真相都告诉你。” 傅尘阅的脸色越发阴沉,眸底深处是压制不住的风暴,他将拳头握得嘎嘎响,抬起就要砸死眼前这个不住挑衅自己的女人时,隐隐发颤的手腕被一道温软握住。 时沫带着安抚人心的清冽嗓音传来:“阿阅,冷静点,别在这里动手。” 一声似曾相识的“阿阅”令傅尘阅眸底的暴动渐渐平息,他随着手腕上的力道缓缓放下手,转头对上时沫沉静温柔的目光。 紧绷的薄唇稍稍放松,他轻唤一声:“沫沫…” “我在。”时沫朝他柔柔一笑,两手安抚似地包裹住他的拳头,然后在看向地上的女人时,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这位女士,一件事只要做了,就不会不留痕迹,你当我们真查不出来?用你在这里拿捏我们?” 杨露脸上带着癫狂的得意收敛,她起身鄙夷地问道:“你是谁?能做得了傅氏当家人的主?我要的东西你这种靠人养着的花瓶可给不起。” “区区一千万罢了,我少买几个包包的事。”时沫浅浅一笑,身上自幼被富贵养出来的高贵气质自是和杨露所说的花瓶搭不上边,她攀住傅尘阅的胳膊,脑袋朝他亲昵地歪了歪道: “我大概会是未来的傅家当家夫人,虽然现在做不了他的主,但只要我一句话,你能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 说着,她的目光往不远处的老宅大门瞅了眼,杨露被她这含有深意的目光瞧得莫名紧张,不由地接话:“而且什么?” 时沫轻笑一声:“而且,你所谓的当年真相,除了你知道外,始作俑者肯定也知道,那他若是知道你拿当年的真相来找阿阅要钱,你说,你的结局会是什么?” 肉眼可见的,杨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亡羊补牢似的拨了拨两边的头发,试图遮住自己的脸。 再开口时,她自以为占尽的上风便弱了许多:“当年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或者少一半也行,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我知道的,这比你自己查起来,肯定会快得多。” “阿阅,你决定。” 时沫看向傅尘阅,将决定权重新交还给他。 刚刚忍不住下车,是被傅尘阅在她面前从未展现过得狠厉吓到了,倒不是怕他会这么对自己,而是怕他失手做下错事。 在时沫和杨露说话的间隙,傅尘阅心里的燥怒已经平息,当年父母的双双出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纵然父母之间没有爱,纵然他们给自己的爱都是经过精心算计排班的,可至少在他的童年,他们真真切切的陪过自己。 他们当年出事的当天发生过一场大吵,内容正是母亲知道了杨露怀了父亲的骨肉,且有人把父亲陪着杨露做产检的照片送到了餐桌上。 这就让母亲心里升起了危机和愤怒,他们的约定被父亲打破,母亲闹着要亲手押着杨露去打胎,在去的路上,据交警查看道路监控发现是因为两人再度争吵抢了方向盘,才会令车子失控撞上护栏。 这场事故说白了就是始于父母没有爱情的婚姻,杨露只是引子。 恰逢父母的出事让公司动荡不安,有很多股东都在接近一直虎视眈眈的二叔,傅尘阅不能让牺牲父母婚姻为代价做起来的公司倒下,便在这起显而易见的意外中没有投入太多精力。 而今听杨露说这里面有着人为的阴谋,他心中既是震惊愤怒,又是自责懊恼。 如果自己当时足够强大,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也不会让坏人至今逍遥法外。 “江川,把她带走。” “你要把我关去哪里?我告诉你,我要是今晚回不去,就会有人带着警察来找你的!”杨露警惕地往后退一步,这会儿倒是害怕了。 傅尘阅冷嗤一声,“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在我这里都不是麻烦,我在意的是那些想要人命的人,把你知道的吐出来,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杨露仍有些担忧,“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尘阅往身后的车上看了一眼,声音悠长飘渺,“就凭他是我养大的,你就不配脏我的手。” 杨露被江川带下去,时沫担忧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大掌中,默默的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傅尘阅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吻,淳淳的嗓音里能窥见一丝不想让人察觉的脆弱:“沫沫,谢谢你在我身边。” “应该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傅尘阅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碾磨着,这一幕被正要离开老宅的苏妍熙撞见,她隐在暗处,指甲快要将手里的树皮抠破。 平时时沫不会由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亲昵,但今天情况特殊,她家大狗狗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安抚他的心灵,所以时沫忍着被人围观的羞耻,乖巧地张开唇齿接纳他如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漫长而心满意足的一吻结束,傅尘阅让时沫在车里等他,他则抱起熟睡的傅修尧亲自送回老宅。 目睹他离开的高大背影,时沫心想,旁人都说他是索命的阎王,其实他是心软的神。 只是神受过伤,不肯将真心剖在人前罢了。 杨露也在上车前看向他怀里抱着的人,那露出一角的安静甜睡,也曾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可随着她把好好的日子越过越糟,她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在她看向傅修尧时,隐在暗处的苏妍熙却在她转脸的那一瞬看见了她的脸,片刻的疑惑之后,是震颤心神的惊慌。 第85章 话说回来,你命还挺长的 赶在十点前,傅尘阅将时沫送回时家,他则转身又融入暗夜里。 东郊一处大平层,傅尘阅来得时候,杨露正被两个黑衣保镖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害怕地缩在沙发角落里,嘴里没底气地喊着: “你们对我客气点啊,小心把我吓坏了脑子短路,交代不出你们老板要的东西。” “呵,交代不出,那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傅尘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杨露见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有害怕,也有透过他产生的对曾经的怀念。 “傅尘阅,为了防止你说话不算数,你得先给我把钱打来。”杨露鼓足勇气谈条件。 傅尘阅含着警告的一眼扫过来,淡淡道:“我的名字可不是你配叫的,再出言不逊,小心我把你现在的住处,告诉你老公。” “你!你怎么知道…” 傅尘阅看着她惊诧又害怕的神情轻嗤一声:“杨露,看来你是离开帝都太久,让你忘了傅家是什么样的存在,要查你,就跟查明天的天气预报一样简单。” 在杨露不甘心的目光中,他坐到她的对面,长腿交叠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珍珠耳环,是时沫换下第一身礼服上搭配的耳饰。 林林总总,他好像顺了许多时沫的东西,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都被他珍藏在卧室的柜子里,每当漫漫长夜不能眠时,总是哄他入睡的神器。 话说回来,他剑眉一挑问道:“杨露,当初拿了我爸那么多钱,你竟然还能把日子过成现在这幅模样,你也是人才。” 被当面揭了伤疤,杨露撇过头哼了声,“这次算老娘没眼光,只看脸没看品性了,被人败光了钱算我倒霉。” 说着她又笑了笑,“不过好在我前任牛逼啊,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还养大了我儿子,傅总,我要谢谢你的。” 杨露话语粗俗满脸市侩,哪里得见当初的高傲动人,傅尘阅在心里暗讽一声他爹真没眼光,他翘起二郎腿将耳环握在掌心,冷声开口: “行了,我时间有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杨露撩了撩毛躁的头发,“傅总急什么,既然你都查了我,那应该知道债主都要把我家拆了,你先替我把债还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江川,给张放打电话,就说杨露在这里,让他过来领人。” “是。”江川作势要掏手机,被杨露猛地起身拦住,她又气又怕地选择了妥协:“算你狠,我说就是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傅尘阅冷哼一声,挥挥手让房间里的保镖都出去,只留下江川一人陪他。 是信任,也是给沫沫的交代,自从上次他没及时推开苏妍熙后,他就发誓再也不跟其他女性单独相处了。 杨露不情不愿的声音徐徐传出: “当年,我在新闻上看见傅凛出事的消息后,有想去医院看看他,但是医院的保护做的太过严密,我进不到傅凛身边,但却在茶水间,听到有人说他再没了苏醒的可能。” 杨露自嘲地笑笑,“你想啊,我依靠的男人没了苏醒的可能,我能不给自己找点后路吗?” “说重点。”傅尘阅眉头微蹙面露不耐。 杨露这会儿沉浸在往事里,也淡了害怕他的心思,她声音拔高:“我讲故事就这样,你爱听不听。” 傅尘阅拳头攥紧又松,到底是没有打断她的话。 “我想去你家找老爷子要钱养孩子,却碰上了一个女人,就是你二婶,她当着保姆的面把我当骗子赶出家门,却又在无人的时候找到我威胁我,她说有了傅家的骨肉又如何,生不出来一样没用。” “她看向我肚子的眼神不怀好意,我被吓到了,那时候也是满心欢喜这个孩子的到来,于是我没敢再往你二婶面前凑。我知道你身边有个走得亲近的女孩子,于是就想从她身上下手,好歹让我见见你也行。 可是啊,当我好不容易联系上她要见一面时,她却突然出国了,我不甘心,就想着自己去你家堵你,也是这点贪心,让我面临了一个月的胆颤心惊。 我生活中常常会遇到意外,不是门口有油,就是出门被车撞,好在我肚子争气,没让这些意外带走孩子,我知道这是有人想弄死我和我的孩子。 一来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傅凛的,二来,大概是我听见了不该听的吧。” 杨露哂笑道:“傅总,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吗?” “说。”傅尘阅薄唇紧抿,幽深的眸色里蕴着风暴。 “那天我去你家外面堵你,听见你家的保姆在给人打电话倾诉,说你爸妈的车祸和二房有关,而她的这句话,也恰巧让你二婶听见,你二婶给了那人一笔钱,并将她开除了。” “我倒霉,发现不对后溜走时碰响了脚下的花盆,我不清楚你二婶有没有看清是我,但后来的种种,想来是看见了的。” 傅尘阅沉吟道:“当年,我家确实有个保姆提出了辞职,我忙着没顾上,这些都是二婶处理的。” “哎,也幸亏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挤进傅家大门做正室太太,你那位看着慈眉善目的二婶,背地里,却是个手段狠毒的老女人,我可玩不过她。”杨露吐出一口积压多年的怨气,接着又往傅尘阅的身上扫了几眼,感叹道: “话说回来,你命挺长的。” 傅尘阅压住心底的汹涌恨意,扯扯唇角讥讽回去:“你会看命?难道就看不出来当初选的男人不靠谱吗?” 杨露神秘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看命,但我运气差,总能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傅尘阅摊手示意她继续,他也是摸清楚了,这女人讲故事前言不搭后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为了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还是耐着性子选择听完。 “当年我打算带着傅凛留给我的钱和孩子离开帝都,都要走了,我就想着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可不料又是在熟悉的茶水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那二婶,在和你的好二叔悄悄密谋,怎样把大房的孩子全部搞掉,大房的孩子除了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可就只有一个已经成年能担得起重任的你了。” 傅尘阅身子猛地坐直,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然后呢?你还听到什么了?” 杨露啧啧一声,话语里带着讥讽的佩服:“然后,我就听你那二婶,建议在你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让你日复一日的吃下去,到时候,就算你坐了总裁的位置,也活不久,老爷子老了,能继位的就只有二房了,她可真敢想。” “砰”的一声,傅尘阅砸烂了面前的玻璃茶几,鲜血瞬间染红手背,江川吓了一跳,忙去找医药箱。 在他脚步刚动的时候,傅尘阅攥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沙哑低沉: “我记得,那时我公司医院两头跑,整日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按时吃饭的时候。” 江川点头:“是的,傅总您那时还患了严重的胃病,还是近两年公司稳定了才休养好的。” 傅尘阅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喉结滚了滚继续道: “那时,二婶常常让南初来给我送饭,有时我就吃了,有时没胃口吃,好像都…给你了。” 第86章 给你一个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江川神色一僵,下意识挠了挠咽喉,似是要将几年前吃下去的东西都抠出来。 动作做出来之后又觉得傻气,他沉默片刻后抿唇说道:“那一年,我身体确实有些差,总生病。” 傅尘阅对此有些印象,江川是他从父亲的助理中挑出来的一个,他能力出众,却因为是实习生而被所谓的老员工欺负压榨,一直没有出头之日。 傅尘阅上位后,提拔了许多像江川一样怀才不遇的人才,如今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那段时间他忙得昏天黑地,确实有段时间江川脸色不好,但为了他能站稳脚跟,一直在咬牙坚持。 傅尘阅眼底闪过愧色,他拍拍江川的肩膀,“明天,去找秦封做个全面体检,以后你的年薪涨百分之二十,奖金另算。” 江川眼底刚刚升起的担忧瞬间溃散,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言语兴奋: “傅总不用担心,这几年我身体没啥问题,下次二夫人来送饭我还能吃!” “出息。” 傅尘阅白他一眼,他对手下人都很大方,平时在钱财上没让他们吃过苦,一年奖金都要赶上年薪了,眼下就为了这小一百万涨薪高兴成这样,跟没见过钱似的。 江特助心想,谁会嫌钱多啊! 再来一斤慢性毒,他也能…嗯,有点多,吃不下。 江川嘻嘻一笑找来医药箱,给傅尘阅包扎好又当起了隐形人。 杨露见识了傅尘阅的大方,由衷地赞了一声:“你比你父亲有魄力,难怪傅氏在你手上能扩大好几倍。” “过奖,我父亲也就是败在多情上,不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杨露不置可否,当初傅凛的情人有很多,她是废了心思才讨得一个孩子的,这也就是为何傅凛出事后,她是从新闻上才得知的消息。 因为平常傅凛一周才能来她这里两三天,重伤消息未发出的那几天,她以为他在别人的温柔乡里。 “也是。”杨露坐正,露出一抹套路成功的笑:“那既然傅总这么讲义气够魄力,我该说的也说完了,傅总答应我的,是不是该兑现了?” 傅尘阅眉头微扬,语带遗憾:“可惜,你说得这些都是无从查证的事,我和傅修尧都还好好的活着,而我父母的车祸真相,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你耍我?!”杨露登时怒了,她费劲口舌讲了那么多,就换来这么一句? 傅尘阅身子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手掌下翻往下压了压,“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你配合我调查出当年真相,我给你一个亿,并帮你解决掉张放这个麻烦,让你后半生无忧,如何?” “一…一个亿?”杨露瞪大眼睛,她没有听错吧,一个亿,够她安享好几个晚年了! 最主要的还是没了张放这个疯子的纠缠,说实话,杨露此刻的心动不亚于刚刚江川要为主试毒的决心。 但刚刚的前车之鉴让她起了防备之心,她眼眸微眯,“我凭什么相信你,刚刚的五百万你都能反悔,现在是一亿,你到时再骗我怎么办?” “江川,合约拿来,让杨女士签下。” 傅尘阅的话落,江川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到杨露面前,并附上一支签字笔,“杨女士,请。” 杨露匆匆看完一遍合同上的内容,又不敢相信的细看一遍,末了她摇头苦笑:“你的谋略和见解,远在傅凛之上,傅氏就该是你的,好,我签。” 她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拿起笔唰唰写下杨露二字,然后抽出其中一份折起收好,笑着朝傅尘阅伸出手:“傅总,合作愉快。” 傅尘阅眸光从她摊开的手上淡淡掠过,并未与她相握,只起身理了理衣襟,冷声道: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傅尘阅离开东郊星海湾时已经半夜两点,本该寂静无人的路上,却在他的车子开走后从树丛后走出一个人。 暗处的人影在确定傅尘阅的车子走远后,才渐渐显露于路灯下,昏黄静谧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赫然就是今日在老宅唱戏不成反被二房怀疑的苏妍熙。 跟在傅尘阅身边这么多年,她还是了解傅尘阅的,这里是他成年后和家里关系出现僵持阶段时常住的地方,那会儿她是唯一一个能走进他生活的人,这里她也来过很多次。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处住所仍旧被他留着,那是不是…他对自己也并非如表面那般讨厌? 苏妍熙望着高层那间亮着灯的房间,眼底再次浮上炙热。 阿阅,只要你气消了,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吧。 任何可能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人,都不该存在。 … 傅尘阅最后是怎么处理杨露的,时沫并没有过问,只见他并没有因为杨露的出现而影响到心情后便放了心,只嘱咐他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说。 傅尘阅将人抱在怀里使劲蹭,声音低沉且粘腻地解释道: “沫沫,原本打算爷爷寿辰过了给你准备一场盛大的求婚的,可是现在我得先把家事处理好才敢许你未来,你愿意等等我吗?” 脖子上的肌肤被他灼热的呼吸一寸寸扫过,男人优越的后肩颈透着勾人的弧度,再加上萦绕在耳边的低音炮还带着撒娇意味,时沫严重怀疑这人在色.诱自己。 但谁让她就吃这一套呢,连哄带保证地顺好了傅爷的毛,甜言蜜语招的傅爷不肯放她回家,被大舅哥又扣了一分。 时沫表示爱莫能助,兄弟,你还有八分了啊,可别再作了。 时沫的身体已经养好,哥哥身边也有齐越在帮忙,她便想着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上学时期就爱拍照,在大学期间所摄作品也曾得过奖项,为此她专门报社团研习过几年。 只不过后来猪油蒙了心一心追求那个徒有其表的校草凌阳,毕业后也是无所事事整日追着他跑,前世她追到了人,也成功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一次,家人安好,大仇已报,又有挚爱相陪,她便想着不如搞搞自己的事业? 她把这个想法和傅尘阅提了一嘴,第二日就收到了市中心的一处两层商铺的所有权转让合同。 除了这个还不止,后面又紧跟着来了设计团队、装修团队、公关团队,反正是将时沫之后要操的心都包圆了。 时沫无奈,时沫无语,时沫无法,在傅尘阅的威逼色.诱下,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什么都不用她干,时沫便将等待开业的时间放在了进修技术上,她通过唐诗的介绍,约了一位在静物摄影领域取得过优异成绩的大能,她擅长的,也是拍摄静物。 静物拍摄大能是一位名叫关清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头艺术性的长发扎在脑后,身形清瘦,面容白皙,不仔细看当真是不辨雌雄。 唐诗说过,关清有意单干,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机缘,时沫便动了收下他的念头。 关清话少孤僻,但技术过硬,时沫为了迎合他的相处模式,将见面地点选在了环境优雅安静的咖啡厅,两人就着店里的各种光影和布置拉开话题,倒也算是相谈甚欢。 临分别前,时沫邀请他等工作室装修好后,让他做第一个试拍人,关清沉默半晌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目送关清离开,时沫正要回咖啡厅拿包时,余光却扫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第87章 我知道,你喜欢我男朋友嘛! 苏妍熙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将上面的拉花全部搅碎,就像她这几日的思绪一样杂乱。 对面坐着的人渐渐没了耐心,勺子叮当一声砸在杯壁上的清脆声响伴随着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搅咖啡玩儿?妍熙姐,没什么话说我就先走了,南初这几日躺在床上憋得慌,我得回去陪她。” 傅南景看着苏妍熙的目光没了之前的友善,那日爷爷寿宴上发生的事,虽然苏妍熙一直道歉说是慌乱中不小心抓错了人,但初始她算计时沫时就不该在有南初的地方。 那傻妮子一根筋,从小没少被苏妍熙当枪使,他看得分明,但因为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也就没有管。 现在不同了,她在傅尘阅身边已经没了位置,与他们家而言,也就没了价值,没必要再捧着她哄着她。 “南景!”苏妍熙一把按住傅南景的手臂,在傅南景抽回手但是又老老实实坐稳后,她咬了咬唇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 “南景,我看到傅修尧的生母来找阿阅了。” 傅南景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攥紧又缓慢松开,他唇边含着淡笑,混不在意地道: “回来就回来,她又不是我妈,我还得迎接去?” 苏妍熙的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到他的脸上,安静盯了片刻后忽然勾唇一笑,脸上自进门就有的烦恼也随之一松。 她靠回椅背上,姿态比傅南景还要闲适,不疾不徐地轻抿一口咖啡后,才笑道: “也是,她回来就回来了,跟我又没多大关系,只是…当年我离开前,听说二婶在派人找她,好像是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吧,你知道这件事吗?” 傅南景眸子一眯收了身上的散漫,他身子前倾轻呵一声,“妍熙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我们这么多年的交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呵呵,南景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苏妍熙轻撩耳边的头发,她长相并不算上乘,只不过这么多年在傅家娇身惯养出来的气质让她勉强称得上是个气质美女。 她见傅南景不接她的话,讪笑一声收了试探,直言道: “南景,当年我一念之差做了错误的决定,间接导致傅叔叔和乔阿姨发生车祸,但其实我只是这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引子,是二婶暗示我去做的,至于她为何要让我揭开傅叔叔的背叛,你再清楚不过。” 傅南景脸上的笑彻底冷却,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声音幽冷: “怎么?你这是打算向大哥坦白一切吗?你觉得你向他自首,就能换来他的原谅和喜欢?” 苏妍熙自嘲地笑笑:“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若是时沫没有出现,我还有把握,但现在他正和时沫如胶似漆,我这个弃他而去的人算个什么。” “妍熙姐知道就好。”傅南景脸上又恢复了笑意,他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苏妍熙,有些为难地轻啧一声: “那妍熙姐今天约我出来,是想跟我商量什么呢?” 苏妍熙看着眼前又在装乖的人,心底一阵发寒,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是对傅南景最贴切的比喻。 她面色如常,柔声将自己这几日的所见说了出来。 “我在看见杨露找上阿阅时,有些担心她会在阿阅跟前乱说什么,就偷偷跟了上去。 阿阅将她带走后,我在楼下守了几天,再次发现杨露时,她狼狈地从楼里冲了出来,身后还有一名保镖在追。” 她略做停顿,见傅南景没有询问的意思,就接着道: “我把她救了下来。” “你救她做什么?”傅南景蹙眉轻嗤,“你还想指望她帮你得到大哥不成?” “是,我想通过她,得到阿阅。” 本是傅南景的随口一说,却不料苏妍熙大方承认了。 傅南景不解,“你想做什么?” 苏妍熙浅尝一口没了卖相的咖啡,低垂的眼睫虽然挡住了她眼底的野心,但出口的语气却泄露了她的伪装: “南景,杨露虽说是一颗定时炸弹,但用的好,也能成为助力不是?” “说说你的看法。” 苏妍熙巧笑一声,起身坐到傅南景身边,凑到他耳边轻声耳语。 时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震惊之下忙掏出手机拍下两人亲近的这一幕,然后才略做整理猫着腰坐到两人的后面。 她大大咧咧趴在卡座靠背上看着两人,苏妍熙正说得起劲,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下意识往后一看,当场差点吓死! “啊!!你,你什么时候来得?你都听到什么了?” 傅南景被她吓了一跳,暗骂一声神经病后跟着转过来,这一转,他也差点被时沫吓死。 “大大大大嫂?” “嗨!你们好呀!”时沫朝他们挥挥手甜甜一笑,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然后“嗷哟”一声惊叹道; “南景,你早说你和苏小姐是这种关系呀,害我跟苏小姐还闹过不愉快,早知你们是一对儿,我就不记她抢我男人的仇了。” “不是!大嫂你听我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在傅南景着急澄清的时候,苏妍熙却神色凝重,她明明坐过来的时候看过,都没有熟人,为什么时沫会突然出现。 她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她听到了多少? 若是计划未施行已经半道崩阻,那她就是个笑话了。 “时小姐,偷听人说话可是小人行为。”苏妍熙盯着时沫,试图从她眼里看出她是否知道了什么。 时沫对着傅南景俏皮地眨眨眼,指了指两人后暧昧地说:“我懂,你不用害羞”。 然后又在傅南景被噎住后,她耸肩摊手毫不脸红地回答苏妍熙的问话。 “不好意思啊,我光明正大听得,没偷听,这样能算大人行为了吧?” 苏妍熙瞪了眼还在插科打诨试图解释两人关系的傅南景,后者却仍是一脸的风流随意。 “哎哟大嫂,妍熙姐就是跟我说点南初的小秘密,我们之间清白着呢,你可别跟大哥乱说啊,不然传出去我那么多的女朋友,都该吃醋了。” 时沫拍拍胸口,“你放心,我保证不乱说。”只会实话实说。 “那就多谢大嫂了。”傅南景起身不规不距地朝她拱手鞠了一躬,脸上笑起来有来个酒窝,风流又乖巧。 苏妍熙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带着僵硬,也跟着傅南景说道:“是这样,还请时小姐不要误会,南景就跟我弟弟一样,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了解,你喜欢我男朋友嘛!但是抱歉啊,我不打算让给你。” 第88章 傅总办公桌上的女人 时沫的正面硬刚让苏妍熙脸色顿时青红交加,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维持着面上的体面。 “时小姐真是快人快语,活得恣意。” “那是,我做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喜欢谁就绝不会腆着笑脸虚情假意,但若喜欢谁,也会坚守自己的阵地,不让阿猫阿狗有近身的机会。” 被骂是猫狗的苏妍熙下颌线紧绷,再好的伪装也快要被时沫的牙尖嘴利给击破。 傅南景在一旁瞧热闹瞧得兴起,眸光看向时沫时带了一抹兴味。 “那就祝愿时小姐能一直这么快活,毕竟有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下定义。” “的确,最后一刻被偷塔的事屡见不鲜,但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是我的旁人拿不走,不是我的再抓得牢也无用,你说对吗?苏小姐。” 时沫挑眉,唇边的笑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苏妍熙气归气,但看出来她刚才没听见不该听的后也松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敷衍道: “你说得对。” 时沫眯眼微笑,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挂在她的脸上依旧好看迷人,她朝两人摆摆手: “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拜拜。” 她小臂挂着包包风情万种地走了几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将刚戴上的墨镜扒拉到鼻头挂着,红唇轻勾好心提醒道: “对了,苏小姐,以后做坏事的时候挑个没人的地方,免得又被人撞见,怪尴尬的。” “你说她这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苏妍熙看着时沫走出咖啡厅的身影,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问傅南景。 没等来身旁人的回话,苏妍熙看过去,却见他一直看着时沫离开的方向出神。 苏妍熙眸子轻闪,忽而轻笑一声,“南景,我觉得我们刚刚的计划,可以稍稍做个调整。” 这次傅南景开腔了,他视线未移但身子往她这边侧了侧,“怎么调整?” “我要人你要权的基础上,再把她…送给你怎么样?” 苏妍熙没说她是谁,但傅南景却笑了,他收回目光好笑地看着她,“妍熙姐,她身后有时家,不是能任你忽悠的杨露。” “这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苏妍熙勾起一边唇角轻笑着,眼里全是算计。 傅南景摸着下巴砸吧一下嘴,“好啊,你要能弄来,我就敢收,大哥的女人,该是滋味极好的。” “合作愉快。”苏妍熙伸手,温柔的笑脸下藏着不再掩饰的恶毒。 傅南景浅浅一握就松开,对这种蛇蝎女人他不感兴趣,但送上门的帮手不用白不用,他吹了下额前的刘海,挑眉回她:“合作愉快。” 时沫从咖啡厅出去就直奔傅氏大楼,路上给江川发了消息,她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江川已经在门口等她,江川替她拦住其他人窥探的目光,刷了总裁专用电梯直达楼顶。 “时小姐,傅总还在开会,您先去他办公室等等,我让人给您送些茶水点心。” 江川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领着时沫进去说道。 “好,江特助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没什么要紧事的,你让傅尘阅先忙。”时沫摆摆手让他出去,目光在冷冷清清的办公室转一圈后,定在了那张办公桌上。 傅尘阅的办公室她不是第一次来,但作为女朋友,她这还是头一次。 黑檀木办公桌上比之前多了一个原木色的相框,看着和整个黑白分明性冷淡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时沫好奇之下走到办公桌后,目光投过去时看到的就是她和傅尘阅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穿着黑色高定礼服,是那天去参加傅老爷子时的穿着,而与她错后一步的傅尘阅亦是一身黑色,正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虚虚护着自己。 灯光打下来在两人的头顶形成一个个光点,光点之下,她在笑,他在看着她笑。 这是什么时候拍得?她怎么不知道。 在时沫拿着相框回想当时现场时,办公室虚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她放回照片后说了声“进”。 来人是个小姑娘,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全是吃的喝的,显然是江川吩咐的。 小姑娘频频往她脸上看,时沫歪歪头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你好你好,你就是傅总办公桌上的女人啊!” 小姑娘没想到她这么亲和,脸颊微红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倒了出来,时沫微愣,想到刚刚看到的照片了然,笑着点点头,“大概是我。” “啊你真漂亮,啊不是,您慢用!” 小姑娘抱着空托盘边退边出去,门还没关好就听她在叽叽喳喳说傅总办公桌上的女人来办公室了! 时沫失笑又甜蜜,看来傅尘阅把他们合照放在桌上的事完全没有避着别人。 这种被人全心对待的感觉实在太好,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相框,罕见地发了朋友圈:【一个字,般配!】 底下很快就有评论和点赞冒出来,唐诗最先在下面发出土拨鼠尖叫,时沫窝在傅尘阅的老板椅上回复评论正回得起劲,手里的手机被一直骨节分明漂亮的大手拿去。 傅尘阅性感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时,人已经自发将时沫抱起放到了他的腿上:“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连男朋友来了都不知道。” 时沫嘻嘻一笑,也不要手机了,勾着他的脖子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合照,“什么时候照得?我怎么不知道。” 傅尘阅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狠狠吸了一口,感觉因为工作带来的疲累全都消散不见了,他轻笑一声,“文松拍的,好看吗?” 时沫点头:“不错,拍照技术尚可,回头把原图发我。” “发你可以,先收点报酬。”傅尘阅说着唇已经从时沫的耳垂上移到脸颊上,再到时沫的唇边、唇上,一路温柔缱绻却又带着滚烫热烈。 时沫很快沦陷在他的霸道攻势里,直到气喘吁吁脸颊潮.红,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 她在傅尘阅又倾身过来索取时,忙用手捂住他的唇,“你先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傅尘阅轻啄唇上的手心,等待时沫说话间一寸寸将她香香的手心全部吻了一遍。 时沫脸颊烧得厉害,忙撤开手撑着他的胸膛要下去,可身子才刚一动,某人就闷哼一声,然后紧接着傅尘阅沙哑的声音便回响在耳畔: “别乱动,我答应大舅哥了的。” 第89章 撩完就跑,你就难受着吧 时沫是在被他重新按回去时压到某个地方才反应过来他答应了哥哥什么,当即脸色爆红,却又一动也不敢动。 傅爷脑袋抵在时沫的肩头,就这么待了好一会儿,才声音闷顿沙哑地哼唧道:“沫沫,好想把你拐回家,藏起来。” 时沫腰背僵着难受,见他能说话了才慢慢放松一些,她害羞又心疼,喏喏答他: “那,那等家里的事忙完,你,你来我家…” “来你家干什么?”傅尘阅低笑一声,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时沫的头发,直把她顺滑的头发蹭得乱糟糟。 时沫被他的明知故问给气到,她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在傅尘阅又闷声低笑时,时沫眼珠一转重新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吻是由时沫主导的,在傅尘阅要反客为主的时候,她又往后撤离,傅尘阅便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乖乖坐着任由她施为。 时沫坏笑一声,手隔着薄薄的衬衫暗戳戳摸到他的腹肌,在察觉到某人肌肉瞬间收紧后,她的小手又一寸寸往上,该说不说,身材是真的好。 当她把手移到他胸口时,傅尘阅明显呼吸加重,嗓子里溢出一声性感低沉的闷哼。 时沫上下其手,察觉到身下的异样后猛地推开他跳下地。 她豪气地抹了把嘴,纵使自己也是脸颊红红,但眼里的狡黠光亮却是烨烨生辉。 “小样,难受着吧你!” 她快速退开二里地,叉着腰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叫嚣着。 从天堂到地狱,也无外乎如是。 傅尘阅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被时沫耍了后,他直接被气笑了。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再看一眼办公室最远处娇笑着的女子,无奈地扯了扯自己的西裤,朝时沫招招手:“过来。” 时沫跟他保持着对角线的最远距离,摇头如拨浪鼓:“不要,我又不傻。” 傅尘阅拿她没辙,自己又不能就这么大咧咧地走出去,只能将自己藏在办公桌后面叹口气妥协道: “过来,不欺负你,让我抱抱缓一会儿。” 时沫高傲地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不要,让你明知故问!” “我错了,抱抱~”傅爷认错很快,可怜巴巴地瞅着小女友伸开手要抱抱。 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长得帅还会撒娇的男人最最好命。 时沫眼里的警惕被击得稀碎,一步挪一步地蹭到办公桌对面站定,用她最后的理智追问道:“那你说,去我家干什么?” 傅尘阅凤眸轻眨,乖乖应答:“去你家提亲,早点把你娶回家。” “哼!” 时沫傲娇地抬抬下巴,最终还是在傅尘阅可怜巴巴的目光下走过去让他抱。 等搂着自己腰的人没那么用力后,她才想起正事,她把之前拍的照片拿给傅尘阅看,“不瞒你说,我总觉得苏妍熙没憋好事,她看见我后那做贼心虚的眼神太明显了。” 傅尘阅一手揽着时沫的腰肢,脑袋靠在她胸前,另一只手将照片放大又缩小看了看,末了关掉手机将人整个圈进怀里。 “知道了,我会留意她,你以后离她远点,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怕任何人使坏。” “我才不怕她,碰上我,该远离的人是她才对。” 时沫挑挑眉,对付这种装逼犯,她最喜欢正面刚了,因为你刚了,人家还要端着架子表现她的大度,简直就是不骂白不骂。 “总之你不要吃亏就好。” 傅尘阅笑笑,他就是喜欢时沫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儿,简直迷死人了。 … 苏妍熙这边“救下”杨露后,还没等来合适的时机用她,先等来了时沫工作室开业的契机。 在钞能力和人海战术的加持下,时沫的工作室仅半个月就整装出来,找了个好日子,工作室举办开业仪式。 时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听闻有傅尘阅坐镇,慕名而来的宾客数不胜数,给时沫这个没有名气的工作室带来了大量的订单。 很快两层小楼就要塞不下这么多人,时沫无奈只能临时在相邻街的酒店设宴款待他们。 临出发去酒店前,工作室迎来了三个不请自来的人。 傅南初刚养好身子,今天是听苏妍熙说时沫工作室开业才一道过来的,她神色恹恹地喊了声“大哥”就没了声。 傅尘阅蹙眉瞅她一眼,终究是在人前没有多说什么。 “阿阅,时小姐的工作室开业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声,要不是我从文松口中听说,岂不是要失礼了。” 苏妍熙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话语里是对傅尘阅的亲昵和淡淡娇嗔,时沫挑眉看向身边的男人,傅尘阅脊背一紧忙瞪了眼一旁无辜的谭文松。 “显你会说话?” “哥,我…”谭文松指指自己,再看看苏妍熙和时沫的对立场景,瞬间蔫了,还真是自己多嘴。 傅尘阅将时沫往怀里一揽,不冷不淡地对傅南景说道:“礼物收到了,需要留你们吃个饭吗?” 苏妍熙脸上笑意微僵,傅南景则是嘻嘻一笑,“瞧大哥说得,当然是要留下来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了。” 他把手里的礼物递到时沫跟前,脸上的酒窝笑得深邃,“大嫂,开业大吉!” “谢谢,小本经营没想着大办,你们都费心了。” 对于他的礼物,时沫很自然地接了过来,至于苏妍熙的,她则是笑盈盈地看着傅尘阅,嗓音矫揉造作: “尘阅,麻烦你帮我收一下苏小姐的礼物吧,人家拿不住了。” 她这一声比苏妍熙还要娇柔的声音令在场几个熟悉她的人都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唐诗和季苒在身后就差把嘴唇咬破了才止住笑意。 时湛没眼看地撇过脸,跟一旁的老总谈起了其他的。 傅尘阅唇角压着笑,应了声“好”后从苏妍熙手里接过礼盒,“让你破费了,回头去瑰丽挑一件饰品,算我账上。” 他这是要和苏妍熙笔笔结清不相欠啊!谭文松眼珠滴溜溜转,可算理清了他哥心里的人是谁,暗记以后不能触雷了。 苏妍熙扯扯唇角,收回手的动作有些僵硬,“阿阅,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应该的,沫沫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淡淡的一句话,彻底让苏妍熙绷不住笑,唇角动了动低声应了个“好”。 傅南景眼珠微动,嘻嘻笑道:“大哥,那我呢?我也可以去挑一个礼物吗?” 傅尘阅站在台阶上睨他一眼,“行啊,你挑一箱防晒霜,毕竟非洲那边热。” 傅南景讪讪,距离傅尘阅给他们父子的出发时间还有不到半月,他以为这段时间没提是忘了呢,原来还记着! 他忙往时沫身后躲:“不用不用,我不要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傅尘阅拽走时沫,将她护的密不透风地带上车,傅南景走在最后,经过苏妍熙身边时低声道: “走吧,在这儿伤心算什么,一会儿让你开心开心。” 第90章 时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江川办事妥帖效率高,酒店里一应酒水已经运来,玲琅满目的海鲜自助大餐和中西餐应有尽有,还准备了房间以备宾客休息。 今天时沫是主角,但被围堵的却是傅尘阅,那些想约傅尘阅而不得的人,听见消息全都涌了过来。 凑不到时沫身边的傅爷脸色不太好,但考虑到这是时沫的主场后,只能左耳进右耳出,远远看着时沫游走在宴会人群中的妩媚身影。 有赵蓉这个社交悍匪在,时沫应付的很轻松,还能和季苒唐诗聊聊在场的帅哥们。 苏妍熙在此时加入进来,脸上柔柔笑着,“时小姐,恭喜你有了自己的事业。” 三人默契地止了话题,时沫端着手里的香槟和她遥遥一敬,“谢了,比不得苏小姐国外镀过金的本领。” “时小姐真会说笑,我也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一些,好回国帮帮阿阅,他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公司,很辛苦的。” “一个人?苏小姐是不把傅氏大楼里那几万号人放在眼里啊!” 时沫掩嘴轻笑,和季苒唐诗头对头笑作一团。 苏妍熙笑容僵硬,“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我哥经常说我笨呢。” 唐诗插话:“不,时大哥明明说得是你傻!” 时沫赏了她一拳头,唐诗也不恼,和时沫闹做一团,一旁的季苒又担起了夹心饼干的角色。 三人都没理苏妍熙,想让时沫有自知之明跟她到一旁说话的苏妍熙不得不忍住怒意直接说道: “时小姐,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借一步吗?” “抱歉啊苏小姐,今天想跟沫沫说话的人多了,你可能得排排队了。” 唐诗最是见不得她这种绿茶婊,直接替时沫婉拒了她的请求。 季苒也是护在了时沫身前,好像苏妍熙是什么浑水猛兽一样。 “乖,你俩那边玩儿去,我跟苏小姐探讨一下人生。” 时沫失笑,拍拍两人的肩膀,她倒是想听听苏妍熙想说什么。 季苒和唐诗不赞同地看来,时沫只淡淡笑着,得,她俩明白了,这是铁了心了。 “小心些。” 唐诗离开时,低声嘱咐一句。 两人都走了,苏妍熙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满眼羡慕:“时小姐命真好,身边有这么多人真心护着。” “苏小姐也不赖啊,有南初南景这一对兄妹死心塌地地维护,不像我,傅家除了尘阅没一个欢迎我的,这是我羡慕不来的福气呢。” 苏妍熙阴阳,时沫比她更阴阳,但苏妍熙说的是事实,而时沫所说,却是对苏妍熙来说赤.裸.裸的贴脸开大。 上次楼梯事件让苏妍熙在傅二叔一家面前失了心,傅南初已经有好几次拒绝她的邀请了。 而傅南景,呵,合作关系哪里来的死心塌地维护,苏妍熙表示有被伤害到。 她唇角勾着淡淡的自嘲转移话题,“时小姐,我们去那边吧,我想跟你说些话。” 时沫挑眉,“行啊,走吧。” 苏妍熙松了口气,没想到时沫这会儿这么好说话,她将人领到一处绿植后面的休闲区坐着。 “时小姐吃些什么吗?我去拿。” 这会儿正值中午饭点,两人谈话来些吃食也说得过去,时沫随口答了个“都行”。 一会儿的功夫,苏妍熙自己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还跟着两个服务生,手里也是满满当当的吃食酒水。 苏妍熙跟那两人道了谢,打开一瓶香槟给时沫倒上,为显诚意她先喝了一口,才叹口气拉开话题。 “时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上次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对我不当的言辞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完她又喝了一大口,颇有借酒浇愁的感觉。 时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拦,只耸了耸肩,“无所谓,对于我不在意的人,随便他们怎么误会,只要我亲近的人相信我就行。” 苏妍熙苦涩一笑,“我要是能像时小姐一样凡事看得开就好了,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是傅爷爷傅奶奶惦念旧情收留我,我把傅家的每个人都当做家人,我不想家人误会我,疏远我…” “所以呢?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 苏妍熙目光带着哀求,“所以,能不能请时小姐跟阿阅说说,别把我赶去分公司,我想留在总公司帮他,只是家人那种帮,我不会打扰到你和他的。” 苏妍熙回国后在傅老爷子的做主下空降总公司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副总,傅尘阅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塞他办公室怎样都行,毕竟傅家供她成才,就是为了回馈傅家的。 只不过她自己作死陷害时沫,被傅尘阅迁怒,要把她调去外地的分公司,这让她怎么甘心。 今天的宴会,就是她改变命运的契机。 时沫听完她的诉求,忍不住笑了,“苏小姐,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能左右傅尘阅的决定?又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因为时小姐你有这份自信,相信就算把我放到阿阅身边,我也夺不走他,我能看出来他很爱你。” 时沫竟不知她还有这份自信,她状似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道:“也是,毕竟你要是有戏,就轮不到我了。” 她的直刀子扎得苏妍熙心里滴血,但脸上的笑却是灿烂了些,她把桌上时沫的酒端给她,柔声道: “那我就当时小姐答应了,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和阿阅长长久久。” 时沫斯条慢理地伸手接过酒杯,淡黄色的液体在转动间像是丝绸摇曳生辉,她把杯子凑到鼻端轻嗅了嗅,又在苏妍熙满眼期待中放回原地。 “抱歉啊,今天不宜喝多,一会儿还要招待客人的。” 苏妍熙眸底的急色一闪而过,紧接着脸上升起哀伤,“看来时小姐还是不肯原谅我,连一杯酒都不愿意喝吗?” 时沫盯着她沾了酒水的唇瓣几秒,然后抬手指了指她的衣服,“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苏小姐先把那蜘蛛给拿下来吧,小心一会儿掉你杯子里。” 苏妍熙前一秒还在殷殷期盼,后一秒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她低呼一声赶忙查看身前身后,嘴里连连问着:“在哪里?快帮我弄下来!” 时沫起身凑近她,手指在她耳后掠过,“好了,赶跑了。” 苏妍熙最怕这些虫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真诚道谢:“谢谢你,时小姐,要不是你,我都要吓死了。” “没事,举手之劳,这些小家伙就是调皮,总爱以小小的身躯去挑衅比之高大的人类。” 时沫端起面前的酒杯朝苏妍熙隔空敬道: “苏小姐说得事我放在心上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喝完这杯,大家就都是朋友。” 苏妍熙一喜,举杯回敬:“好,多谢时小姐,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干了。” 第91章 不许看别人的…那种事 时沫浅笑盈盈,眸光定定盯着苏妍熙的动作,直到看她把那杯酒喝光,她才在苏妍熙的注视下缓缓喝了半杯。 苏妍熙见她不喝了,想再劝又觉得会引她怀疑,于是唇角轻扯住了嘴,半杯也行,够了。 “时小姐,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要是觉得累了,需要我扶…唔…” 苏妍熙刚站起来说要扶时沫去休息,她自个就先脑袋晕了晕,时沫扬了扬眉头,原来是这样。 她关切地上前扶住苏妍熙,自个儿也揉了揉揉太阳穴说道:“今儿的酒酒劲儿真大,我怎么有些晕乎乎的,苏小姐,你也喝醉了啊,不如我们先去房间休息会儿?” 喝醉?是吗?苏妍熙晃晃越来越晕的脑袋,要不是看见时沫也和她一样的状态,她都要怀疑那杯酒是被她喝了。 苏妍熙咬了下唇瓣换来片刻的清醒,趁着她还有意识,她要把时沫送去那个房间。 “好啊,那我们…去休息。” 季苒和唐诗一直注意着她们这边,见时沫和苏妍熙手挽手要离开当即就要过来,时沫隐晦地朝她们摆了摆手,一路顺着苏妍熙的指导,来到三楼的一间休息室。 人群中,注视着她们离开的不止关心时沫的人,还有隐在其中的傅南景。 他仰头喝完杯中的酒水,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冷的光,随着他的视线从那道倩影上收回,眼底的势在必得化作星星点点盈满眼眶。 “大哥,我们哥俩好久没喝酒了,赏个脸?” 傅南景提着半瓶红酒来到傅尘阅身边,风流的面上是与之并不冲突的乖顺。 傅尘阅将目光从电梯口收回来,垂眸瞥一眼他手里的酒瓶,“不赏可以吗?” “哎呀大哥,半瓶酒又不会喝醉,就当为嫂子的事业庆祝了。”傅南景凑到他跟前, “那确实是个不得不喝的理由。” 傅尘阅眉头轻挑,端起自己的酒杯与傅南景轻碰了碰。 傅南景杯子里是满杯,而傅尘阅的是最后一口,眼下喝完就需要重新添酒,他殷勤地拿着自己带过来的半瓶酒往傅尘阅杯子里添。 傅尘阅目光淡然地扫过那瓶酒,任由他给自己添满。 “大哥,这么多年你可算找着喜欢的人了,作为弟弟我特别为你高兴,这杯我敬你,祝你和大嫂早结连理。” 傅南景举起自己的杯子,笑得一脸真诚。 傅尘阅却不举杯,只一手撑着身后的展台轻漫笑道:“拿你上一个没喝完的酒敬下一件事,南景,酒场上规矩你是一点不记啊。” 傅南景讪讪,咬牙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他伸手去拿傅尘阅面前原本就放置的酒瓶时被傅尘阅一挡。 “欸?都是兄弟了怎么还喝两瓶酒,是你那瓶不好喝吗?” “怎…怎么会,我这瓶年份好些,想着让大哥喝的。”傅南景拿不到酒瓶,只能收回手。 傅尘阅替他满上他带来的酒,举杯道:“无妨,都是兄弟,好东西自然要分享,来,为你刚刚的祝词,我们走一个。” 傅南景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紧,在碰杯后迟迟未凑到唇边,傅尘阅狭长的凤眸微眯,忽然神秘兮兮低声问道: “怎么了南景,是你带来的酒不好喝?还是你带来的酒有问题?” 傅南景脸上的纠结瞬间收起,他干笑一声仰头喝下一大半,末了抹抹嘴笑道: “瞧大哥说得,我就是很久没有跟大哥这么喝过酒了,有些感慨罢了,大哥你也喝。” 傅尘阅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自己手里的酒杯上,他笑得亲和,“只要你乖,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喝酒。” 傅南景这会儿哪里还等得及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傅尘阅的动作,不由焦急道:“大哥怎么不喝?” 傅尘阅动作优雅地转着手里的酒杯,透过透明的杯壁看向傅南景,薄唇勾了勾,“这就喝。” 傅南景刚松一口气,却见已经凑到傅尘阅唇边的酒杯忽然往一旁一倾斜,些许酒渍直接倒在了傅尘阅的高定西装上。 傅尘阅轻啧一声,拍拍弄脏的领带遗憾道:“可惜你嫂子给我亲手系的领带了,南景,看来我得先去换一身衣服了。” 傅南景此刻小腹处传来阵阵暖流,脑袋也有些发晕,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反正时沫已经进去,至于苏妍熙能不能得偿所愿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咬破舌尖换来一瞬的清醒,额头微微冒出细汗,“那大哥就先去换吧,我先去下洗手间,一会儿我们再继续。” “好。” 傅尘阅拿出帕子斯条慢理地擦着弄脏的衣领,眼看着他往电梯口走去后,招来江川让他把那半瓶酒拿走后,自己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他走的楼梯,比傅南景还快了几秒,眼看着傅南景脸色发红步伐不稳地直奔最角落那间房,他脸色冷沉地跟了上去。 傅南景从口袋中掏出房卡,“滴滴”声传来时他已经扯开了领带,脚下踉跄着钻进房间,混沌的意识让他忘了警惕周围。 傅尘阅忧心时沫,在房门快要关上之际拦了拦,等里面的人进了里屋,他才跟着进去。 只是刚一进去,就撞上了一道身影,屋内光线昏暗,窗帘全被拉了起来,但怀里人熟悉的气味让他心里一定,将人箍进怀里低声道:“沫沫,怎么回事?” 时沫也在第一时间看见来人是傅尘阅,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后示意他别出声。 她踮脚凑到傅尘阅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在傅尘阅眼神一冷的时候拉过他的手,带着他悄声走到卧室门前。 房门并未被关严,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很好,他们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形,但是能通过里面的低低吟呻听出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傅尘阅脸色一黑忙捂住时沫的耳朵,不顾时沫要留下来观看的想法,半抱半拖的把人带离了这个污秽之地。 出了房门,时沫嗔了他一眼,“干嘛啊,我还想录个视频呢!” 傅尘阅听着额角一抽,这一幕和他们刚认识那会儿的场景莫名重合,他呼出一口气拉着人进了消防通道,身后的门刚刚合上,时沫就被他堵在墙角。 男人身子微俯,视线刚好能与时沫平齐,漂亮深邃的眸子里有无奈也有疯狂的占有欲。 他嗓音沙哑这才回时沫刚刚的话:“除了我,你不许再看别人的…的那种事!” 时沫鼻息间全是男人霸道冷冽的气息,她一手扶住男人劲瘦有料的腰肢,另一手一圈圈将他脏了的领带缠在手里,最后用力一拽,傅尘阅的脸便和她贴得极近。 傅尘阅喉结轻滚,面前近在咫尺的红唇坏坏地勾起,便听小女友磨人的声调软软传来: “傅总,哪种事啊?” 第92章 乖,等我缓缓 回答她的是傅尘阅呼吸加重的一吻,他霸道地撬开时沫的唇齿,品尝里面的甘甜。 时沫双腿发软之际有些后悔自己瞎撩了,这排山倒海的攻势她顶不住啊! 两人不知在楼道间亲了多久,反正时沫是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箍着自己的人呼吸渐渐加重,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她忙轻捶傅尘阅坚实的胸膛,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不肯撒嘴的某人,待他撤离些许时忙提醒道:“外面有人来了!” 傅尘阅看着她的眸子满含狼意,他用拇指揉了揉时沫发红的嘴唇,然后才哑着声音开口: “想看戏吗?宝宝。” 时沫被他性感低哑的一声宝宝喊得骨头发酥,傻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点头,“想。” “乖,等我缓缓带你去看。” 傅尘阅将脑袋埋进时沫的肩窝,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缓缓”这个词近些时日时沫可不陌生,她脸颊羞红没敢乱动,乖乖站着任由他抱着。 直到外面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傅尘阅才放开她,捉起她的手推开身后的消防通道门,“走吧,好戏正开锣。” 时沫跟在他的身后,脑子里不自觉开了小差往人家小腹下望去,这就…好了? 这看着挺行的,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了。 闯入眼帘的热闹把她从跑偏的思绪上拉了回来,两人的出现很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谭文松率先哎哟一声问道:“哥,你们去哪儿了啊,你不知道,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大戏啊!” “电梯堵了,我们走了楼梯。” 傅尘阅胡诌了一个理由,手里一直没有松开,他下巴往敞开的房门里一抬,“里面什么情况,怎么都上来了?” 谭文松一拍大腿绘声绘色地开始描述,起初他们上来是傅南初提议上楼打会麻将,赢的人可以随便说彩头让输家照做,这就类似于大冒险之类的游戏了,一些混得熟的富二代们便纷纷表示要玩。 于是他们就上来了,服务生说最后这间套房大些,给他们开了这间房让玩儿。 岂料灯一打开,内室里就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这些富二代门各个都是玩得开的人,一听这声音就兴奋了,一股脑全涌了上去。 随着内室的房门和顶灯一打开,傅南景和苏妍熙光溜溜地缠在一起的画面就直冲他们眼中。 且最重要的是! 傅南景明明都看到了他们,可身下的动作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没有停歇,直到他解决完这一轮后,才愤怒地摔了枕头让他们滚。 外面那群富二代震惊地嘴里能塞两盘子,他们也不走,就在客厅和门口聚集大声说着,只傅南初一人呆在原地嘴里喃喃念着“不该是这样的”。 随着谭文松夸张的表述完,其余人偷偷往傅尘阅这边看来,主要还是看傅尘阅的态度。 要是护着自家堂弟,那他们就该干嘛干嘛去,只当没看见就行。 谭文松说完后,傅尘阅剑眉一簇脸色黑沉,他一手牵着时沫一手扒开挡路的谭文松径直往里面走去。 “大哥,我哥他不会和妍熙姐…”傅南初一把抓住要往里走的傅尘阅,眼神恨恨地瞪向一旁没说过话的时沫。 “是你搞得鬼是不是?里面的人应该是你和你的野男人才对,怎么会是我哥和妍熙姐?” “我?”时沫指指自己,再抬起被傅尘阅握着的手,继续疑惑道:“我和我的野男人?傅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呢?我跟你哥明明在楼下聊天,你怎么会认为里面的人该是我们?” 傅尘阅也是眸色冷冽地看过来,“南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里面的人会是沫沫?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没有!”周围的富二代们都朝她看来,傅南初一口银牙快要咬碎,她能说是苏妍熙今天好说歹说让她在时沫上楼后十几分钟便带人来抓奸吗? 因为要对付的人是她讨厌的时沫,所以她也没问和时沫私通的人是谁,就兴致勃勃地摇了人上来看戏。 可谁知!吃瓜吃到了自家头上! 里面的人竟然是她哥和苏妍熙两个人! 苏妍熙的心思她知道,绝不会舍弃大哥而选择哥哥,所以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岔子,傅南初看着时沫的眼神就差飞刀子了,但被傅尘阅这般盯着,她诺诺的不敢吱声。 “说话,哑巴了?”傅尘阅眼底全是失望,对于傅南初,傅家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子,全家都可以说是骄纵着长大的。 尽管他们不是一个母亲,但傅尘阅刀子嘴豆腐心从没有真的对她动过怒,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她送的饭他都没有怀疑过的原因。 因为在他眼里,傅南初就是大小姐脾气,但总归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自从她和沫沫接触后,她就无时无刻不再针对沫沫,这就触犯了傅尘阅的逆鳞。 不止傅南初,身边离得近的人都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傅南初揪着自己的衣襟,到底没有蠢笨到家,瓮声瓮气地答道: “大哥,对不起,我乱说的,我只是看刚刚时沫也上来了而已。” 傅尘阅冷哼一声:“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还有,对你未来大嫂尊敬些,就算你不喜欢她,那也该恭恭敬敬叫一声时小姐,而不是连名带姓地喊她。” 傅南初咬唇压住心里的不服,转向时沫后再次道歉:“对不起,时小姐,我不该不明情况就乱说话。” 时沫挽着傅尘阅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浅笑一声,“没关系,傅小姐下次把眼睛擦亮点就行了,毕竟我和你妍熙姐姐还是有些不同的。” “哦,也不对,看这情况应该是你嫂嫂了吧,你说你哥也真是的,喜欢苏小姐就早说啊,把人明媒正娶进门不就没今天的事了嘛!” “不…” “不什么?难道他们不是两情相悦情难自已,而是随便玩玩?” 时沫截住傅南初的话,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这下傅南初还怎么敢再开口,她气呼呼地闭了嘴,心想这局她是帮不了哥哥了。 傅尘阅牵着时沫错身往房间走,经过傅南初身边时沉声说道:“南初,看来上次的警告你没放在眼里,回家吧,我会和二叔二婶商量你的事情的。” 说罢,他不给傅南初说话的机会,大步走进里面。 房间内的人瞬间闭嘴给他们让开位置,安静下来后,里间女子的啼哭清晰地传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男子不甚清楚的低吼声。 傅尘阅沉着脸上前敲响房门,“南景,妍熙,你们收拾好了就出来吧。” 房间里紧跟着就传出一道重物落地的碰撞声,外面的人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这是要亲眼见证傅家不为外人知的秘辛吗?要不要走? 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关着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率先出现的,是衬衫扣子被拽掉而不得不用领带随意挡住的傅南景,他露在衣领外的脖子上,赫然得见几点红痕,可见刚才战况多么激烈。 在他身后并不见苏妍熙出来,傅尘阅手指轻点膝头,冷沉的声音不见喜怒: “南景,说说吧,你跟妍熙怎么回事?” 第93章 定下亲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衣衫不整的傅南景,而傅南景却是盯着傅尘阅和他身边的时沫,本该在局中的两人,如今却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等着他交代。 可他,才是设局人,满腔不甘和愤恨在傅南景眸底酝酿成墨,最后滴滴汇成一潭动荡的春湖。 他摸摸鼻尖吊儿郎当的笑笑,“这不就是喝多了嘛!一时不受控制,大哥…不会怪罪我吧?” 傅尘阅把玩着时沫瘦长的手指,闻言轻笑一声,“我介意什么?你与妍熙两情相悦情难自已,私下如何我都不会管,但今天…我想你会给妍熙一个交代的吧?” 傅南景揣在兜里的手握得生疼,但脸上却一如往常的风流浪荡,他轻扯唇角,脸颊一侧酒窝深邃,“我自然…会负起这个责任,但就要看妍熙姐,愿不愿意了。” “那就好,记着你说的话。”傅尘阅抬眸在人群里找了找,然后喊话傅南初,“去把你嫂子叫出来,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作为傅家家主,正式宣布这门好事。” 没来得及走的傅南初被迫成了进去吸引苏妍熙火力的人,她磨蹭着脚步,盯着亲哥要杀人的目光进了里屋。 苏妍熙已经穿上衣服,但衣领处被暴力撕坏了,露出脖子上的大片吻痕,傅南初看着她时眸光复杂,揪着手指半晌后低声问道: “妍熙姐,你怎么会和我哥搅在一起,原先给时沫准备的人就是我哥吗?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都是时沫,是她调换了我的酒,本该是她的,她就是个祸害,呜呜呜…” 苏妍熙揪着自己坏掉的衣领,埋头痛哭起来,她守了二十七年的清白,就这么交代在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手里,她还拿什么让傅尘阅喜欢。 傅南初眸色沉沉,第一次觉得眼前人是那么的陌生,如果她不害人,如果她没有哭求自己带人来,她会是如今的现状吗? 傅南初的沉默让苏妍熙感到一阵慌乱,她止了哭声揪住傅南初的手,仰头泪眼汪汪道: “南初,我不是故意要害南景的,是你哥喜欢时沫,他告诉我这么做的,我喜欢谁你也清楚,今天…今天的事,都是时沫一手造成的!” “妍熙姐,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大哥叫你出去。” 傅南初抽回自己的手,她现在也心里没底,不知道大哥会如何惩罚自己,因为要是没有出差错的话,她会带着人捉到时沫通奸的事。 之前答应的时候满心亢奋,现在她只剩下了后悔,依照大哥对时沫的在意,今天的事无论成与不成,她都会被大哥记恨。 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妍熙,脑海中响起哥哥曾经的告诫,让她不要什么事都替苏妍熙着想,把自己置于前方。 可她好像…事事都将苏妍熙挡在身后。 傅南初脑子里乱乱的,她捡起地上哥哥的外套披到苏妍熙身上,留下一句“你快些出来吧,晚了可就是大哥亲自进来了”便率先出去。 她得回去找爷爷求助,她不要嫁到周家。 被丢下的苏妍熙愣愣看着空空的门口,外间此起彼伏的低声议论像是一层层海浪逼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让她面容狰狞,苏妍熙咬牙自语道:“时沫,我要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在傅尘阅耐心将要告罄的时候,苏妍熙终于磨磨蹭蹭地出来,她紧攥着傅南景的外套,不让自己身上肮脏的痕迹被傅尘阅瞧见一丝。 此刻她甚至庆幸,刚刚闯进来的人里没有他… “妍熙,你和南景的事是我疏忽,应该早些为你们定下亲事的,不过好在今天发现也不晚,你可愿意嫁给南景?” 傅尘阅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到苏妍熙的心口,他…他竟是要让自己嫁给傅南景? “阿阅,我不…” 苏妍熙刚说了一个不字,就被身边的傅南景一把拉住手腕,傅南景垂着眸子可怜巴巴地说: “妍熙姐,你别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好,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妍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瞳孔深处是深深的抗拒,她不要嫁给傅南景,嫁给了傅南景,她这辈子都和傅尘阅无缘了。 她眸中含泪摇头道:“南景,我们…” “我们就没必要瞒着大哥了,今天正好大哥看见,不如让大哥做主,给我们定了亲事如何?否则要等爷爷点头答应,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他将“爷爷”二字压得有些重,目光直直盯着苏妍熙,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不被老爷子看好的情侣。 而傅南景,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让作为家主的大哥定夺,直接越过老爷子,也不失为一种先斩后奏的法子。 但听在苏妍熙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老爷子要是知道他们搞在了一起,生气之余为了不让傅家沦为旁人口中的笑柄,那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和傅尘阅一样定下他们的亲事,二是将苏妍熙远远的送出国不再允许回来。 两者相较取其轻,苏妍熙眼眶里的泪顿时砸下来,她无路可选了。 而傅南景所想则是,他相信自己要是不顺着傅尘阅的心意,那他的好日子根本撑不到他反击的时候。 “妍熙姐,大哥等你给个准话呢,愿不愿意嫁给我?” 傅南景平静的声音击垮了苏妍熙心里最后一点希望,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声音沙哑死气: “我答应。” 一群富二代们“嗷”的一嗓子起哄着他们,傅尘阅脸上这才露出笑意,他牵着时沫起身理了理自己已经干了的领带,淡淡朝傅南景点头: “那既然如此,你们休息吧,我这就回去和爷爷二叔他们商量此事。” 傅南景咬碎一口白牙,僵着笑脸道谢:“谢谢大哥。” 傅尘阅和时沫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向傅南景和苏妍熙,意有所指的留下一句: “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南景,妍熙,祝你们幸福。” 第94章 好帅,好绝,好想扑 傅尘阅和时沫告了别,形色匆匆的回了老宅,一场春色无边的戏码以太过无趣的定亲结束,富二代们都觉得不过瘾,嚷嚷着继续傅南初之前的提议,只不过他们觉得楼上晦气,将阵地又挪到了楼下。 房间没了其他人后,傅南景脸色阴狠地攥住苏妍熙的脖颈,咬牙低骂道: “苏妍熙!你好的很呐,连我也算计!” “咳咳…南景,你松手,我,咳咳…我也是被时沫算计的,我不知道,她换了我的酒。” 苏妍熙抓住傅南景的手想让他放手,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让她深知要是情况允许,傅南景真的会杀了她。 她心里害怕的同时又觉得委屈,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甚至比起他这个浪荡风流的二世祖来说,自己的受的伤害更大。 可她差就差在不是傅家真正的孩子,饶是老爷子再偏爱她,当她和他的亲孙子摆在一块儿时,那被牺牲的也只会是自己。 苏妍熙眼泪汹涌地砸到傅南景的手背上,不止害怕和委屈,还有心中升腾起的无尽恨意,这一刻,她将时沫和傅家所有人都恨在了心里。 为什么老爷子和老夫人将她带来傅家又不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为什么多年相伴都换不来傅尘阅的怜爱! 为什么傅二叔一家子人想要利用自己又看不起自己! 为什么那么听她话的傅南初今天会丢下她离开! 为什么夺了自己清白之身的傅南景要这般对待自己! …… 胸腔压抑的漫天愤恨被傅南景嫌恶地声音拉回,“苏妍熙,你在我这里装什么无辜,要不是你怂恿我妹带人上来,我们的丑事能被那么多人看见?不被那么多人看见,我能忍着不甘答应大哥娶你?” 前一刻被迫答应和傅南景的婚事时,苏妍熙心底是升起过一丝希望的。 如果她嫁给傅南景,最起码还在傅家,不会成为外人眼中的落魄弃子。 要是能和傅南景和平相处,那她以后的日子也不算全是黑暗。 可现在傅南景眼中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厌恶,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呵呵…是,我承认我想让所有人亲眼看见时沫淫荡的一面,想让阿阅嫌弃她,不要她。” 苏妍熙苦涩一笑,她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直视着傅南景: “可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蚁,事已至此,与其内讧让别人看笑话,不如我们齐心协力,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觉得呢?” 傅南景闻言却是嗤笑一声,他扔开苏妍熙,力气之大让她跌坐在地。 “怎么?你不会还想着傅尘阅会要你这只破鞋吧?” 苏妍熙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在她抬头看向傅南景时又尽数化为苦涩,她轻摇了摇头,“我有自知之明,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得到他了。” 傅南景屈膝半蹲在她面前,用指尖挑起苏妍熙的下巴,迫使她眼里的情绪无处可藏。 “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苏妍熙不闪不避,扯扯唇角说出自己的意图:“我只求,你能给我傅家少夫人、未来傅氏总裁夫人的地位,至于你会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不会管你。” 傅南景静静盯着她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妍熙,啧啧道:“妍熙姐,你可真是识时务啊,那山靠不住就改投这山,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那你答不答应?” 傅南景勾起一边唇角,脸颊上的酒窝透着迷惑人的乖巧,“好啊,只要你能帮我坐上总裁的位置,那我就许你总裁夫人之位。” 苏妍熙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刚经历过情事的女人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再加上她现在乖顺的模样,傅南景心里畅快了些。 他拉起地上的人,声音温柔:“走吧,现在家里该正热闹呢,我们去看看大哥如何说服老爷子。” 在经过楼下电梯打开时,傅南景和时沫的视线不经意间撞到一起,前者朝她邪魅地勾了勾唇,时沫莫名脊背一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旁的时湛见状问道,“冷吗?今天天气不好,也不知道多穿点。” 话是抱怨的,可手上动作却很贴心,他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时沫身上,见她要拒绝,强势的命令道:“披上,不许拿下来。” 时沫额角抽抽,只能乖乖披着,她将手机往时湛怀里一拍,豪气道: “今天我高兴,要不醉不归,哥,场子就交给你看着了啊!” 时湛接过手机的同时,时沫已经一撩头发加入了闺蜜团,他阻止的话憋回喉咙里,默默轻叹一声替她收拾起烂摊子。 除了过来刷个脸的老总们有事提前离开,剩下的富二代小年轻全都玩嗨了。 时沫左边揽着季苒,右边搂着唐诗,三人已经喝得迷迷瞪瞪,抱在一块儿对着眼前的各色男人指指点点。 时沫:“这个不行,这个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虚的。” 唐诗:“这个也不行,那嘴巴太大了,笑起来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亲一下不得拔个罐啊!” 时沫:“这个像个小白脸,他喝酒还翘兰花指,咦~” 唐诗:“这个身材还行,和金霖会所的男模有的一拼。” “男模,男模哪有他好。”季苒脸颊酡红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连连赞叹: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就像下凡来的清冷谪仙一样,一举一动间都勾人心弦,好喜欢~” “哪里哪里,快让我看看!” 时沫立马凑过来,要让季苒给她指指她说得帅哥,季苒眼神涣散迷离,抬起芊芊素手指向正在和人说话的时湛,献宝似的赞道: “哝,前面那个白衬衫黑西裤,手里还拿着粉色手机那个,好帅,好绝,好想扑,嘻嘻。” 时沫和唐诗凑到她胸前,把她的视线挡了个严实,两人醉眼朦胧地在会场搜寻一圈,最后还是没看到有哪个人是她们没发现的帅哥。 “小苒苒,你眼花了吧,哪里有帅哥啊!” 季苒一听有人反驳她,立马小脸一皱晃晃悠悠起身,“怎么没有?!我,我找给你们看!” 说着,她就迈着不稳的步伐往她的目标地走去,时沫和唐诗也相互搀扶着起身跟上。 什么帅哥还能逃过她们的法眼?这不得好好瞧瞧。 时湛正在和余越叮嘱一会儿把唐诗和季苒送回去的事,就见刚刚说到的三人一前两后地朝他晃来。 季苒涣散的眸子里除了那道身如松柏的男人,眼里再容不下他人,她在距离时湛还有几步之遥时,猛地伸开手朝他扑去。 第95章 她终于抱到了心心念念的时哥哥 时湛着实被吓了一跳,季苒扑过来的阵势就像是回家往床上跳一样,完全不顾及会不会摔到。 他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忙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人。 宽阔厚实的怀抱瞬间便被香香软软又娇小的人儿填满,时湛嘴唇不经意间擦过季苒的额头,他忙往后退了退。 他这一退,倚靠着他的人也跟着往前一栽,时湛只能扶稳她。 鼻尖充满男人清冽冷香的气息,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季苒两只白皙纤细的手臂攀住时湛的脖颈,抬起含着醉意的朦胧眸子朝他看来。 眼前人清冷又不失温润的五官在她眼里渐渐聚焦,季苒腾出一只手轻描时湛的眉眼,嘻嘻笑道: “是时大哥呢,时大哥,真好看~” “小苒,站好。”时湛浓黑纤长的睫毛抖动几下,轻叹口气抬手将季苒作乱的手拿下来,一手握着她的肩膀将人推离自己怀抱。 身前没了熟悉的热源,季苒瘪着红唇娇声道:“不要,抱抱,要抱抱。” 说着她就挣扎着要脱离时湛大掌的桎梏往人怀里钻,时湛瞳孔微瞪,搞不懂平时见了他就跟怕人的小猫一样的女孩,怎么喝醉酒是这样的黏人。 他求助地看向一旁震惊的余越。 余越还没动作,慢腾腾赶来的喝醉二人组终于过来,时沫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季苒抱着的人后不相信地又揉了揉。 “诗诗,我眼睛没花吧?苒苒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帅哥是我哥?” 一旁唐诗勾着她的肩膀,两人头对头地盯了时湛半响,唐诗点头:“没错,是时大哥。” “天!” 时沫一拍脑门,忙去抓季苒的胳膊,“苒苒,你快别摸了,那是我哥,不是男模啊!” “啊对对对,苒苒你别作死啊!” 对此唐诗深表赞同,那可是一个眼神过来就能吓得她和季苒靠墙边立定站好的人,怎么能被她们亵渎! 时湛脑门青筋按捺不住地狂跳,有些想把她们三个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的冲动。 瞧瞧他妹说得什么话,拿他和男模比?他是不是该限制限制妹妹出去玩的场地了? 听听她们一开口都聊的什么?不是帅哥就是男模的。 他心里的吐槽还没落地,缠着他不松手的女子就用脑袋蹭着他的肩头,面朝时沫和唐诗嘻嘻笑着回应: “时大哥,比男模好看多了。” 时湛彻底绷不住,咬着牙抬手将季苒的脑袋扒拉开,然后扣住她的肩膀让她站好。 “余越,帮我把这三人送楼上。” “哦,好!”径直走向还能勉强自己走的时沫和唐诗。 “沫沫,我送你们去休息。” 时沫捏着余越的脸蛋瞅了瞅,“小越越,我们去喝酒啊!” “好好好,喝喝喝,先上楼。” 时湛要把季苒推给余越的手僵在一旁,就这么看着他的新任助理一边搀一个将人给弄走了,只给他留下了最难伺候的一个。 “时大哥,嘻嘻…好看…” 女孩唇红齿白面容乖巧甜美,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盯着自己瞧,时湛被盯得不自在,撇开视线后带着她往楼上走,期间时不时地耐着性子温声哄她: “乖点,马上到房间了。” “小苒,不能乱动,乖乖站好。” “…小苒,到房间了,你松手。” 季苒哼哼唧唧地把自己往时湛怀里塞,醒着的时候有多么怕他,这会儿喝醉了就有多么放肆。 时沫和唐诗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到床上,余越沉静的眸底含着笑意,清咳一声对时湛说道:“时总,要帮忙吗?” “搭把手。” 谁知余越刚把季苒的手从时湛脖子上拉下来,醉得迷迷糊糊的人就哭了起来,红唇瘪着委委屈屈道: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就让我抱抱好不好,就一下,一下就好啦~” 软糯娇嗔的话语和蹭在怀里的柔软,让时湛身子微僵,摊开手竟不知该如何下手推开她。 余越挑眉,拿出兜里的手机装模作样接了起来,“喂,孙院长,嗯,我现在有时间,那好,一会儿我就过来。” 断断续续的话说完,余越的人已经走出房间,时湛看看她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蹭了自己一胸口眼泪的季苒,被气笑了。 很好,不愧是妹妹的闺蜜,连撒娇磨人的劲儿都一样。 身上的牛皮糖扯不开,时湛垂眸盯着哭着哭着快要睡着的人看了几眼,最后一弯腰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走向床边。 一张两米五的大床被那两人占了大半,时湛只好将人放到床尾。 他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快要睡着的人。 当他绷着腰上的劲儿将人放到床上后,时湛才慢慢将手臂抽出来,只是在他要起身时,胸前的衣襟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攥着。 随着他的起身抽离,季苒在梦里低咛一声喃喃出声:“别走,时大哥…” 最后一声呼唤微不可闻,但时湛和她离得很近,闻言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 一个女孩梦里还在呢喃另一个异性,这其中代表了什么? 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又失笑着摇摇头,她那么怕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原因。 季苒家里有个弟弟,她是一直渴望有个哥哥的,小时候还经常仰着脑袋说让他做她的哥哥。 等她渐渐青春期后,就变得对自己躲避害怕了,他还以为她想让自己当哥哥的心思歇了。 眼下再看,原来是藏在了心底。 时湛将衣襟上的葱白手指一根根打开,最后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睡吧。” 季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时大哥会对她笑,还会揉揉她的头发说“乖”。 最后,她还抱到了心心念念的时哥哥。 在三个姑娘睡得昏天黑地时,傅家老宅却是一片水深火热。 傅老爷子被傅尘阅从午睡中扒起来,精神还困顿着呢就被他带到了客厅。 同时在客厅的还有匆匆赶来的傅勉和孙盼。 几人疑惑地目光投在傅尘阅身上,傅老爷子被打扰了午觉面上不高兴,拄着拐杖哐哐敲着地面。 “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大中午的把我们都叫来?” 傅尘阅脸色冷沉严肃,将几人都看了眼后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公司干不下去了?”傅老爷子神色一正坐直身体,被褶皱包围的眼底深处已经爬上深深的担忧。 傅勉和孙盼也是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困惑。 傅尘阅再叹一口气,顶着几人焦灼的目光终于不再卖关子,他嗓音沉沉,转向傅勉和孙盼先道一声贺: “二叔,二婶,恭喜你们!” 第96章 我的人你都敢碰,当我死了吗 傅勉和孙盼两脸懵逼地互看一眼,确认对方都没有听错后,孙盼笑着问道:“尘阅,你跟婶子打什么哑迷呢,我们老两口有什么喜可贺的。” 傅尘阅难得的好脸色,他轻笑一声,“是祝贺二叔二婶没错,但这喜,是源于南景。” “南景怎么了?” 傅老爷子也好奇,这会儿瞌睡也没了,人也精神了,他身子前倾不由接话道。 傅尘阅坐在他们三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闲适地靠在高级皮质沙发里,长腿交叠,两手互相交叉放在小腹位置,冷冽淡漠的视线从对面三人身上一一掠过,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南景和妍熙两情相悦,今天在沫沫工作室开业的宴会上,情难自已越了雷池,他们不好意思跟你们说,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得多操点心。” “什么!!” 三人齐齐惊呼,老爷子手里的拐杖甚至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孙盼最是坐不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她带着风霜的眸子微眯盯着傅尘阅,不敢相信的再次求证道: “你说南景和谁?他们…怎么了?” 傅尘阅很有耐心,又将今天的事细致讲了一遍。 “不可能,这不可能,妍熙那丫头明明…” 傅尘阅出声打断傅老爷子的话,“爷爷,您看您也不搞清楚情况,这么多年就在那里瞎使劲,您这从根本上就错了啊!” 傅尘阅笃定的话语让傅老爷子和傅二叔两口子陷入短暂的脑壳短路,毕竟以傅尘阅的心性和家主身份,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糊弄他们。 除非…是真的有此事。 孙盼一想到自己物色的那些豪门千金就这样泡汤,立即出声反对: “尘阅,就算两个孩子做了些不该做的,但现在年轻人谈个恋爱不就这样嘛!我跟你二叔都不是古板的人,结婚这事要不就先放放?看看他们以后的相处再做决定行吗?” “行是行,不过…” 傅尘阅很赞同地点头,尾音拉长留了让人瞎想的空间。 孙盼最沉不住气,忙问道:“不过什么?” “唉,也是南初胡闹,非要带着人上楼去玩牌,结果好巧不巧进了南京和妍熙…的房间,他们两人的事…是被帝都大半的公子小姐们看见了的。” 说罢他气也不喘,趁着孙盼如遭雷击的跌坐在沙发上时,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 “其实若是换成南景和旁人,看见也就看见了,但是坏就坏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妍熙。” 他抽空看了一眼老爷子,“上流圈子消息都很灵通,妍熙是爷爷和奶奶内定的傅家孙媳妇这件事不是秘密。 以前虽有传闻说是给我定的,但到底没有落实,所以今天他们就顺势认为是给南景定的,迫于舆论,我只能当众公布他们的婚讯。” 他说完后手指摩挲着腕间名贵的腕表,静等几人消化。 傅老爷子面色沉沉肃穆,这其中心里最复杂的就是他了。 他将妍熙按照长孙媳妇培养长大,却没料到她会和傅南景勾搭在一起。 虽说都是自己孙子,但这感觉到底不得劲儿。 “不行!南景他从小把妍熙当姐姐,怎么能结婚呢!” 孙盼被岁月不留情面碾过的脸上满是焦灼,顾不得老爷子还没发话,当即拍板就要拒绝这门婚事。 可惜,晚了。 当傅尘阅把傅南景已经当众同意娶苏妍熙的事说出来后,就连傅勉八风不动的脸上也露了愠怒。 老爷子看看自家大孙子,再看看急得给傅南景打电话的二儿媳妇,最终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 人都被二孙子睡了,他怎么能再把人塞给大孙子。 在几人心思各异间,傅南初第一个回来当了出气筒,她还没跟爷爷求情让大哥宽恕她呢,就被自家母亲大人拉到一旁嘀嘀咕咕说教了好久。 直到门口姗姗来迟的傅南景和苏妍熙进来,客厅里才重新恢复寂静。 这次审问的人换成了老爷子,当傅南景所说和傅尘阅大差不差,隐了他们自食其果的起因后,孙盼脸色可以说是铁青一片,看着苏妍熙的目光就差吃人了。 好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睡了她儿子不够,还要让她女儿带人看见这一幕,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傅老爷子沉默半晌,拍了拍苏妍熙的手背,终究是叹口气沉沉交代一声,“孩子,以后要和南景好好的。” “爷爷!” 苏妍熙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恨瞬间决堤,伏在老爷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瞎子来了都能看出来她是不乐意这门婚事的。 屋里几人也都不是傻子,从她的态度上能瞧出来这件事有着他们不知道的内情,可她又也是点了头的,那就只能是自己承受一切因果。 傅老爷子表示累了,全权交给了傅尘阅和傅勉决定,他拄着拐杖又在齐叔的搀扶下回了房间,微躬着的背看着比方才还要弯。 孙盼黑着脸扭着傅南景和傅南初直接回了自家别墅准备盘问真相,独留傅勉陪坐商量两人订婚的事宜。 苏妍熙受不了自己以如今的境况和傅尘阅待在一个空间,捂住哭声跑回了二楼房间。 傅尘阅在老宅一直待到了晚上九点才得以出来,他没有直接回浅月湾,而是来到二房的别墅门前,给傅南景发了条消息让他出来。 傅南景听了孙盼一下午的谩骂早就烦了,正要出去消愁呢就收到了傅尘阅的信息,他盯着手机半晌,终是呵笑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先让你占点便宜。” 五分钟后,傅南景如约出现在主楼旁边的绿化带,他才刚从暗影里出来,耳侧就传来一道劲风直逼自己面门。 他身子微微后仰,没让这一拳直接砸在自己脸上,用手臂承受了这一记重拳。 但身侧的人明显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傅尘阅脸色黑沉如墨,隐在阴影里的五官透着修罗的狠厉,他再次挥拳朝傅南景脸上砸去。 这一次傅南景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他一击,倒在了草地上。 傅尘阅欺身而上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傅南景,我的人你都敢动,当我死了吗?” 傅南景偏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无辜地眨眨眼,一双酒窝里都蒙着委屈,“大哥,我和妍熙姐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动她的。” 傅尘阅见他装傻,又砸了一拳到他的肩膀上,然后在傅南景疼得龇牙咧嘴时恶狠狠道: “少跟我装蒜,你跟苏妍熙合伙想要害我和沫沫,真是打得一石二鸟的好盘算,可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傅南景,你这是自作自受!” “冤枉啊大哥!我怎么会想要害你,我敬重你都来不及呢!至于大嫂,我更是不敢冒犯!” 傅南景起不来,索性就这么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秋夜寒凉,可他心里却被恨意灼烧的滚烫。 傅尘阅本意也不是指望他承认他做下的事,就是单纯想出气而已。 在揍了傅南景一顿后,他松开他的衣领拍了拍手,起身后又是那个矜贵冷傲的一家之主。 “南景,你跟苏妍熙给我准备的礼物我不太喜欢,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会回给你们一份你喜欢的礼物,这段时间非洲就先不要去了吧,好好在家里准备结婚事宜,安安分分当你的新郎官。” 第97章 就当为了我,不要以身犯险 继苏妍熙和傅南景大战被人围观后,她就再也没在傅尘阅面前出现过,傅尘阅倒是时常回老宅,尽职尽责问着傅南景二人的婚事进程,顺道在老爷子面前刷一波时沫的存在。 一来二去的,老爷子也想通了,时家家世在帝都也算拔尖,配自家长孙也算门当户对。 不过他在松口之前跟傅尘阅提了交换条件,就是不能让他把南初随便嫁到周家去,他就接受时沫这个长孙媳妇。 傅南初这些日子过得谨小慎微,就怕大哥把她嫁到周家,每次傅尘阅来老宅,她都躲着。 傅老爷子心疼孙女,瞅着时机提出了条件。 傅尘阅睨着老头,轻扬眉毛道:“不嫁给周家也行,但她也到年龄了,那就让她自己挑一家嫁了吧。” 话传到傅南初耳中时,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发愁,帝都富二代们都是那般混世魔王的样,她短时间内从哪里找个人嫁了去。 家里正为傅南景和苏妍熙的事情持续保持着低气压,孙盼和傅勉时不时就爆发争吵,她只好将自己的烦心事跟看起来混不在意的傅南景说。 傅南景丝毫不像是快要结婚的人,他成天该干嘛干嘛,养好脸上的伤后跑得不着家,好不容易被妹妹逮到后,他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都不发愁你愁什么,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安心去玩儿,一切有我呢。” 傅南初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轻咬唇瓣问他:“哥,你当真就甘心和妍熙姐结婚?她心里都没有你,往后的日子怎么会幸福…” 傅南景敲了下她的额头,嗤笑一声反问道:“若是结婚之前生了变数呢?” “什么意思?” “出去玩一段时间吧,等我让你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傅南景拍拍她的脑袋,这个妹妹虽然笨了点,但终究是他亲妹妹,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傅南初直觉他是要做什么事,但以她简单的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会做什么,总之不会害了她就是。 现在的家里氛围她确实待不下去,听她哥这么说,顺从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凉爽的初秋在一场又一场的秋雨洗礼下逐渐变冷,时沫大多时间都沉浸在拍摄中,开业那天各个老总送来的单子工作量足足排到了年底,她和关清不是在研究拍摄方案就是在拍摄中。 这就导致傅爷频频吃醋,每每过来找时沫都要凉飕飕地瞪几眼关清,社恐关清被瞪怕了,看着他来赶紧就躲进了摄影棚。 这次也同样不例外,傅尘阅从酒场上下来,给时沫提了下午茶,他前脚刚踏进店门,关清就拿上相机就要去二楼。 傅尘阅从身后喊住他:“东西带上再走。” 他每次只要来就会给时沫带饭,顺道把他的也会带上,关清又垂着头倒回来接过傅尘阅手中的袋子,声音低低地道了谢后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 傅尘阅失笑,跟电脑后面修照片的时沫说道:“你的这个合作伙伴怪有意思的,他上辈子是鸵鸟吗?” “他是不是鸵鸟我不知道,但你上辈子应该是狼王,回回来盯着人家冒冷气,你觉得他能不怕你?” 时沫从电脑前抬起头,无奈地看他一眼。 刚开始关清的工位就在她的对面,被某人给盯着跑去了二楼,一来傅爷是个醋缸,二来关清不想当电灯泡,两人就这么一个来一个走,配合相当“默契”。 傅尘阅把给时沫的饭菜放到一旁的空位上,走到她身后将人圈在怀里,他下巴垫在时沫的头顶,两人脑袋跟串糖葫芦似的。 “我要是狼王,你就是我的王后,我每天都叼新鲜的兔子给你吃。” 时沫鼠标点动间笑出声,“那我要烤熟的,生的不吃。” “行啊,把我烤了给你吃都行。” 傅尘阅大手一推转过时沫的凳子,让她面向自己,下一秒,时沫的下巴就被他挑起,唇上如期传来带着酒香的温凉触感。 平时也没少被他突然亲亲,时沫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回应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撤离时,却被傅尘阅从腰间抱起挂到自己身上,一翻一转间,两人调换了个位置。 时沫挣扎了下,含糊一声:“小心来人。” 平时很听话的傅爷今天却格外的霸道,箍着时沫加深了这个吻。 从嘴唇下移到脖颈,最后将脑袋深埋在波涛上方,时沫意乱情迷间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常,柔软手心覆在男人后脖颈扎手的发茬上揉了揉,“发生什么事了?” 傅尘阅手臂紧了紧,闷闷的声音从时沫胸前传出,“没事,就是想你了。” 时沫心里顿时甜蜜蜜的,她低头亲了下傅尘阅的耳尖,也给了他同样的爱意,“我也想你。” 她的坦然换来傅尘阅的又一轮攻势,直到把身上人吻得软如一摊水,明眸里充满诱人的水汽后,他才放开。 时沫被他亲的没脾气也没力气,也懒得计较她还坐人家腿上这件事,反正关清短时间不会下来。 她懒懒地靠在傅尘阅的怀里被他一口水果沙拉一口小点心地喂着,男人看着她吃好后,才把玩着她的手指温声道: “沫沫,这几天我会有些忙,就不能过来看你了,要是你打不通我的电话也不要着急,看到我会回给你的,知道吗?” 时沫知道他正在和一个外企公司谈合作,只要成功就是能让傅氏收益翻一番那种,忙些也是应该的。 她轻嗯一声,“知道了。” “要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别信,为了你,我会好好的。” “你要做什么?!”时沫的闲适一扫而空,紧张地从他怀里坐起,眸中全是担忧,能让他提前说出这种话,那一定是危险的事。 傅尘阅安抚地亲了下时沫秀挺的鼻尖,淳淳的嗓音带动胸腔震动,传到时沫贴着他胸膛的掌心处。 “别担心,只是处理一些家事,等我处理完所有的障碍,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尘阅,别冒险!” 时沫心中一紧,家事…那不就是因为杨露的出现,而牵扯出的旧案? 至今傅凛和乔英还无知无觉地躺在医院,一想到他们的现状,时沫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不安地揪着傅尘阅的衣襟,重复着刚才的话: “尘阅,报仇的办法有很多,你别以身犯险,当我求你,好吗?” 第98章 生死未卜 傅尘阅将时沫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见他眼底的狠决。 他故作轻松地哼了一声,“还没把你娶回家,我当然不敢以身犯险,不然有别的狗把你勾引去,我找谁哭去。” 往日他这样说,时沫一定会捶他一下说他不正经,但今天有他莫名的叮嘱在前,她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傅尘阅,你要是敢出点什么事,我就真的随便找个人嫁了,让你后悔去!” 时沫的声音沉闷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傅尘阅大掌掐了把她纤细的腰肢,咬牙威胁道:“你敢!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谁要敢觊觎你,我就把他弄死!” “那你可要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 “好,我会的。” 一楼的暧昧旖旎被略带沉重的氛围笼罩,傅尘阅惹出来的担忧,他用了大半天的陪伴才让时沫心情放松下来。 掐着点将人送回时家,傅尘阅正要来个吻别时,房门从内打开,时湛一身浅灰色家居服,两手插兜闲适地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们。 这谁还亲的下去,傅尘阅凑过去的唇换了方向,将时沫揽在怀里抱了抱,然后放开她轻轻在她后腰一推,声音低沉温柔: “回去吧,早点睡。” 时沫走出一步后又转身回来,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安心做事,我等你。” 傅尘阅冷峻的眉眼都温柔下来,两人难分难舍的模样让门口旁观的时湛牙酸。 “行了啊,整得跟再也不见似的,赶紧回去。” 傅尘阅笑笑,目送时湛和时沫进屋关了门,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才转身融入夜色。 和暗夜融为一体的迈巴赫极速穿过市中心,往东郊而去。 随着他的到来,灭灯的房间亮了大半夜,直到他离去才重新归于黑暗。 在黑夜的笼罩下,一切阴谋诡计都被深深藏起。 次日,是傅氏和外企最终签订合同的日子,傅尘阅昨夜回了老宅,他如常早起锻炼一圈回来,薅起熟睡的傅修尧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看着保镖送他去上学后才去公司。 当双方负责人都到场,检查完合同内容就要签订时,江川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忙不顾场合地向傅尘阅转述:“傅总,保镖打来电话,说是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总此刻脸上全是慌乱,他拧眉思索不过两秒,就起身对会议室的人说: “抱歉,我有点事必须先离开,签约暂停。” 傅氏负责此次项目的几位副总闻言立即表示不赞同,“傅总,马上就签字了,这个时候您怎么能离开?” 对方的老外也用英文问着傅尘阅这是什么意思,傅尘阅面色凝重,“家人出事,我不得不去。” 他急匆匆地说完便大步朝会议室外走去。 他这不管不顾的离开,不仅让对方发出不满地声音,还让自家公司的人也怨声载道。 眼看着对方劝不住就要暴走,到手的鸭子就要飞时,傅南景一身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地走进会议室。 “诸位,刚刚傅总全力委托我完成这次签约,大家继续。” … 黑色的库里南按照保镖给的路线从市中心疾驰开往国道,坐在驾驶室的傅尘阅眼神冷冽淡漠,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 即将驶入的路段临着山崖,绿色的护栏颤颤巍巍立在冷风中,让下方的山崖透着摄人心神的危险。 车子转过一个弯道正式进入临崖路段,身后的保镖被他甩得老远,刚好在转弯处形成视角盲区。 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点空档,等保镖的视野再次追上库里南时,最前方的车子却出了状况,方向盘和刹车齐齐失灵,竟直直撞毁护栏朝着山崖下跌落而去。 “傅总!” 保镖的惊呼声和几辆车子齐齐刹车的刺耳声音响彻公路,回荡在山间。 后方陆续而来的车辆都被挡住,被蜿蜒山间的一辆机车远远甩在身后。 傅尘阅会议中途抛下合作伙伴去找人的消息才刚刚传遍整个傅氏大楼,紧跟着一条更爆炸的消息就接踵而至。 傅尘阅掉下山崖,生死未卜! 傅氏集团乱了,傅家也乱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一个在帝都搅弄风云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一下就没了? 但据传回来的消息,傅尘阅的保镖们亲眼所见他连人带车掉下了山崖,目前还在搜救中。 彼时,傅南景刚处理完外企合作,江川急匆匆带着消息赶回来时,他眸子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江特助,你开玩笑呢,我大哥怎么可能会出事!他不是去找小修尧了吗?” 傅南景刚从会议室出来,谈成这一笔大单后,公司很多高层都涌了上来庆贺,江川的话清晰地传到在场众人耳中。 “傅总出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总出行不是有保镖吗?” “小公子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绑架?” “报警了没有,说不定…还有希望啊!” 议论声不绝于耳,江川一脸痛苦之色,他捂着脸肩膀耸动着,“我应该跟着一块儿去的,那可是山崖啊!底下还有湍急的河流,傅总他…他…” 悲伤中欲言又止的话更具说服力,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傅南景唇角的笑快要压制不住,等江川说完,他立马痛苦地揪着胸口衣襟哭喊: “大哥啊!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傅氏还需要你,傅家还需要你啊!” 他悲痛的一嗓子直接将傅尘阅的生死未卜定了性,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哭了起来,整个傅氏大楼里都充斥着悲伤肃穆的气压。 领导人出了事,伤心之余最受人关注的就是以后该由谁来掌舵,股东们得到消息后匆匆从各地赶回来参加会议。 有说请老爷子出山的,有说让傅家二爷暂代的,还有说匿名投票选举的。 当然也有坚持傅尘阅还会回来的人在其中,只不过他们的话淹没在了人潮里。 在这些声音中,有一道极小的声音说了句:“我看傅二公子今天的表现就很出色,凭一己之力挽救了傅总突然离开造成的损失,年轻人更有冲劲一些,凭股份持有来说,傅二公子也适合做集团的CEO。” 第99章 他的话在一句句应验 傅家老宅,临近婚期的苏妍熙住进了主楼,整个傅家除了老爷子对她的婚事上点心之外,其余人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包括傅家的佣人们,都没拿她当回事儿。 这让苏妍熙心里极度不平衡,当傅南景说他要趁着这次和外企谈下合作的机会拿到总裁之位,需要她想办法调开傅尘阅时,她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下来。 只要傅南景成了傅家的掌舵人,她就是傅家当家夫人,到时候看不起她的所有人,她要将他们通通踩在脚底下。 所以她给了杨露一笔钱财,让她去幼儿园将傅修尧骗出来,然后随便带个什么地方藏几天就行。 杨露正值没钱的时候,一听只是把自家儿子接出来住几天就能有一大笔钱,当即表示同意。 当傅修尧被她接走后,她将消息告诉给了傅南景,便在主楼陪着老爷子种花闲聊。 然而她以为的小事一桩却在半日后迎来惊天噩耗,她所在部门的一名下属因为八卦,发了消息问她傅总出事的真实性,她这才知道,傅南景要的不仅仅是地位,还有傅尘阅的性命! 沙发上,苏妍熙看着手机里发来的信息惊愕在原地,手中的热茶洒在腿上也不觉疼痛,只眼眶里莫名酸涩,眼泪止不住地流了满脸。 “哎哟,这是烫疼了吧,快去用凉水冲冲。” 傅老爷子正在一旁看请帖的花样,听见响动看过来时被苏妍熙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苏妍熙仿佛是没听见他的话,只不敢相信的又低头看向手机,眼睛被泪水糊住,她抬起手臂有些粗鲁地擦去。 【听说傅总今天丢下合作伙伴出去找人,然后在路上出了车祸生死未卜,是真的吗?】 聊天界面上的这句话清晰地凿着她怦怦乱跳的心脏,车祸,生死未卜… 不是说只让调他离开就行了吗?不是说只让他在工作上出错漏然后被股东们怀疑能力就行了吗? 苏妍熙猛地坐起,来不及跟傅老爷子说句话便急匆匆冲出主楼,她要去找傅南景问问清楚! 她刚离开,傅老爷子就接到了一个股东的电话,本意是询问老爷子对新总裁的建议,却不料当他说出傅尘阅出事的消息后,直接让老人家气急攻心晕倒过去。 傅老爷子被紧急送往医院,傅勉和孙盼接到管家通知后忙赶过去,想着守在床前第一时间进行安慰。 在傅氏和傅家兵荒马乱的同时,傅尘阅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半天的时间就传遍了上流圈子。 时湛正在办公室批改文件,办公室房门被人敲了两下后等不及他允许进来就被推开,他蹙眉看去,余越脸色沉重地拿着手机快步走来。 “时总,傅总出事了!” 时湛接过她的手机,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截图后心头一跳,怎么会…明明昨夜还在门口见过。 “一会儿的会议取消,我出去一趟。” 时湛匆匆拿起车钥匙出了公司,他不知道沫沫有没有看到这个消息,如果她知道…她该怎么办… 银色宾利如流星般穿过闹市直奔时沫工作室,时湛匆匆下车正要推门进去,想了想又折回来在隔壁甜品店买了点小蛋糕才推门进去。 时沫刚拍完一个产品从二楼下来导照片,门口“欢迎光临”响起,她对上时湛脸色诧异。 “哥?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翘班了?” 时湛见她神色如常松了口气,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路过,来投喂一下流浪猫。” “…行吧。” 被当做流浪猫的时沫一脸无语,放下相机去给她哥拿了瓶矿泉水,“你先坐一会儿,我把照片保存一下。” “行,你忙你的。” 时湛就安静地坐在她对面,面上看似平静如常,但心里的纠结却快要将他拧成麻花。 傅尘阅对时沫的好,他看在眼里,也从心底早就承认了他这个妹夫的身份,骤然间听到他出事的消息,他心底亦是惋惜难过。 在来的路上,他亲自问了江川,得知消息属实后,他原本抱着的侥幸彻底掉落下来碎成粉末。 “沫沫…” “怎么了?”时沫视线从电脑上挪到她哥脸上,见他欲言又止问道。 “没什么,一会儿带你去吃饭。”时湛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选择暂时隐瞒。 既然早晚都会知道,那不如就让她的快乐多维持几刻。 时沫嘻嘻一笑,“好啊,那等我分好类。” 兄妹俩离开前问了关清要不要一起,关社恐忙连连摇头说要看家,时沫把小蛋糕留给了他,跟着时湛来到一家私房菜馆。 时湛点了一桌她爱吃的菜,期间不时给她夹,碗里堆成了小山才罢休。 时沫想着一天没跟傅尘阅联系了,便边吃边要给他打电话,却在拿出手机的那一刻被时湛阻止。 “吃饭就吃饭,玩什么手机。” 说着他顺道收了时沫的手机,盯着她多吃点。 时沫无奈,只能一鼓作气吃饱,期间喝得有些多,她去洗手间想把手机带着,也被时湛拦下。 时湛一再的不让她看手机这个行为太过反常,时沫眼睛在她的手机上停留片刻,红唇轻勾没再坚持。 看着她出门的背影,时湛轻叹一声,清冷的眉宇蹙成一片风雨欲来的沉肃。 时沫出门拐了个弯,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了服务台找服务生借了手机。 熟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一遍又一遍,回应她的只有机械的女音,时沫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变淡,她晃着神道了谢把手机还给服务生。 昨天他说的话又响彻在耳边。 “要是你打不通我的电话也不要着急,看到我会回给你的。” “要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别信,为了你,我会好好的。” 前一句已经应验,那后一句呢? 时沫脚下发软,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回包厢。 时湛正在跟余越问傅氏现在的情况,余越刚说到傅氏由傅南景暂时接管时,包厢半掩的房门传来“砰”的一声响动。 时沫苍白的面容出现在门口,她红唇轻颤,一双妩媚的眸子里盛满快要破碎的星光。 “哥,你说谁掌管了傅氏?” 第100章 他会回来的 时湛握着手机的手指一僵,对着电话里的余越沉声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他眸光怜惜地看着妹妹惨白的脸色,试图掩盖过去,声音如常地反问道: “你说什么?哪有的事,别多想。” “哥,我都听到了,他的电话打不通,我找不到他了,你告诉我,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时湛从没有见过妹妹这般痛苦哀求一个人的样子,纵使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顶多就是撒娇缠人,哪里有过这般让人心脏揪疼的时候。 他叹息一声,知道已经瞒不过去,起身走到时沫身边,哑声安抚道: “没事的,消防和保镖都在搜救,他一定会没事的,你别乱了阵脚,知道吗?” “哥,到底怎么回事,他出什么事了?”时沫声音哽咽中带着破碎,两手揪着时湛的衣袖仰头望着他,眸子里的眼泪倔强的盘旋在眼眶,只消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决堤喷涌。 时湛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着坐下,才坐在对面沉声说出他从江川那里得来的消息。 “连人带车坠毁…”时沫已经泪流满面,唇色苍白喃喃重复着时湛的话。 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小小的一部手机拿了几次才抓进手里,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脏处传来的撕扯般的疼痛,冰凉的指尖拨通了江川的电话。 江川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只是对面的人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只语气哀肃地说道: “时小姐,还请不要太过伤心,傅总他…给您准备了礼物还没来得及送,您去浅月湾别墅取了吧,也算是让傅总了结一桩心愿。” 江川甚至都来不及跟时沫再说些什么就匆匆挂了电话,时沫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时间灵魂像是抽离了本体。 她愣愣地看着手里息屏的手机,那上面映着自己哭红的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空洞。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猛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刺激着混沌的大脑换来短暂的一刹那清明。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跟我说过,一切不好的消息都不要信,他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才会提前给我打预防针的。” “对,一定是这样,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方便联系我。” “浅月湾,礼物,我得回去找找。” 时沫低声的自言自语吓坏了时湛,以为妹妹是受不了刺激精神出现异常了,他一把拉住恍恍惚惚的妹妹,担忧道: “沫沫,别这样,我们都不希望他出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你…” “没有!哥,他没有出事,我相信他不会骗我,我们这就回浅月湾!” 时沫刚才还空洞的眼神在她一遍遍自我疏导下渐渐迸发出光亮,她要相信傅尘阅,那个男人那么爱她,又是个醋坛子,怎么会把她独自丢下。 所以一定是没事,他只是为了对付他二叔一家想的障眼法而已。 时沫将这些话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她一把拉过还在蒙圈不解的时湛,急匆匆往浅月湾赶去。 时湛在开车的路上频频观察身边人的脸色,从她已经不哭了的状态中,竟也觉得这件事或许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毕竟祸害遗千年,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于是他脚下油门踩到底,用比平时快了一半的速度赶回浅月湾。 时沫来过这里,熟练地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别墅大门。 进屋后,她先是在一楼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礼物后又跑上二楼傅尘阅的卧室,时湛看着她能够精准地找到傅尘阅睡觉的地方后,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但考虑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只能闭了嘴跟上时沫。 黑白色系的清冷卧室里,铺着深灰色床品的大床上静静放着一个礼物盒子。 礼物盒上的红色蝴蝶结安静而美好,好像昭示着它的主人也安然无恙。 时沫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印章,一把钥匙,还附有一张浅蓝色的便签纸。 【宝贝,掌家印先交给你保管,你男人命大着呢,别被外界的消息吓到,等时机合适,我会平安回来。】 底下还有一小行字,是说钥匙是他为他们准备的婚房,等他回来就带她去看。 便签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和它的主人一样张狂不羁,仅仅是一张薄薄的纸,时沫竟觉得她能从这张纸上看到男人坏坏的朝她抛媚眼的模样。 时沫心神骤然一松,她将便签纸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眼里的担忧顺着泪水终于放下。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哥,他没事。” 从地狱到天堂的巨大反转让时沫高兴地抱住时湛一个劲儿地庆幸,时湛也松了口气,只要傅尘阅没事,那沫沫就不会伤心了。 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让跺一跺脚就能让帝都商圈颤动几下的傅尘阅也要诈死设局才能达成? 时湛眉头紧皱,正色问道:“沫沫,你老实告诉我,傅尘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会牵连到你吗?” 他的担忧虽然有些自私,但若让至亲牵扯其中,他不介意当个坏人。 时沫沉吟片刻,和她哥简单说了下傅家的事情。 房间里女子清丽的声音徐徐响起,暗色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凉风,让房间里的空气随着女子的叙述变得沉闷。 良久,时湛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蹙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他清冷的眼底是隐隐的担忧。 他看着时沫珍宝似的将盒子里印章拿出来收好,又将便签纸叠起来放进包里,然后两人下楼离开傅尘阅家。 “沫沫,他身边的危险,会危及到你吗?” 时沫要去私下找江川,不能让汪叔送,征得了她哥的同意后回来开车。 时湛将她送回自己家,看着要去车库开车的时沫终于将压在心里好一会儿的担忧问了出来。 车子被钥匙激活的电子音在车库回响,时沫转身望向时湛,脸上是无所畏惧的笑: “哥,法制社会我就不信他们敢动我,你放心,危险的境地我不去,但该帮他的,我也不会退缩。” 黑棕色的凯迪拉克从时湛面前疾驰而过,带着一腔孤勇,又承载着满身期盼,时湛在原地站了好久,指尖磋磨着车钥匙,也跟着离开浅月湾。 第101章 我的手里,可是有你不少证据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本该属于傅尘阅的座位,现在却被傅南景坐着。 他将双脚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手中夹着一支雪茄抽得惬意。 应付完一波想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高层,傅南景开始了他得偿所愿的享受。 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透过袅袅白雾看向办公桌上的摆台,照片中男人目光温柔地看着侧前方美艳高贵的女人,他们的脸放在一起,是那样的般配。 想到他被迫要娶的人,再看看照片里妩媚漂亮的时沫,他将半截烟捻灭在照片中傅尘阅的脸上,直到把他的头烫出一个烧焦的黑洞才罢休。 “大哥啊大哥,你的办公室是我的了,你的女人,也该是我的了,你的一切,我都要夺走。” 低哑阴沉的笑被门口的喧闹打断,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粗鲁地打开,傅南景不悦地看过去,对上了苏妍熙慌张的脸。 之前跟着他爸的助理没能拦住苏妍熙,傅南景摆摆手让他出去。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苏妍熙心中压着火,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往身后看了眼,见房门被人关上后撑着桌面质问道: “傅南景,你疯了吗?你说过只要把他调开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在他车上动手脚?!” “你从哪里知道的,是我动了手脚,就不能是他命不好倒霉催死的?” 傅南景将手中灭了的半截雪茄丢进垃圾桶,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苏妍熙的愤怒。 “与五年前如出一辙的车辆故障,你告诉我这是巧合?别人不知道你们做的事,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妍熙眼眶还有点未消的红晕,此刻被愤怒一浇更是眼眶通红,瞧着倒是给她过于分明的轮廓添了点柔和。 傅尘阅在她话落后,冷笑一声收了脚,起身朝她一步步走去。 明明脸上是带着笑的,可那阴鸷的眼神让苏妍熙喉头发紧。 他前进一步,苏妍熙就有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直到被他逼入桌子与他之间无处可退,她才强忍住心底深处的那一点害怕瞪向他。 傅南景嗤笑一声,抬手轻攥住苏妍熙纤细的脖颈,迫使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拉近。 “苏妍熙,你知道又如何,五年前你怎么不替他叫屈,你接受我爸给的钱时可没有犹豫,现在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觉得,你这次能逃脱得了责任?” 在苏妍熙脸色煞白的时候,傅南景又抛下一句重锤,“你让杨露拐走她儿子的事,证据可全在我手里,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搞清楚立场。” “什么?你!”苏妍熙红唇颤动,眸子里满是震惊,“你卑鄙!” 傅南景欣赏地看着她含怒又害怕的神色,轻扬眉头笑得一脸温柔,“这就卑鄙了?我还有你五年前的收款记录呢,你要不要看看?” 苏妍熙被他一句句手握实证的炮轰击得溃不成军,脸色变了又变,比死人脸还要惨白。 见她学乖了,终于不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后,傅南景拍了拍她的脸颊,嗤笑一声: “苏妍熙,收起你假惺惺的善心吧,就算傅尘阅活着,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不如趁着现在他死了,帮我扫清一切障碍,好好做你的总裁夫人,嗯?” 苏妍熙只觉着贴在脸上的手像是滑腻的毒蛇一样令人胆寒,她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你已经害死了阿阅,爷爷也住院了,整个傅氏都是你的了,南景,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傅南景唇角勾起,脸颊上的酒窝乖巧又邪魅。 “还有傅修尧那个小东西没处理,公司还有这么多忠于傅尘阅的忠犬没处理,你觉得这就能安稳了吗?” “你竟还要对付傅修尧?”苏妍熙眉头紧皱,心下觉得自己帮傅南景好像真的帮错了,这人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傅南景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只要是会跟我抢傅家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可他还是个孩子!”苏妍熙几乎是怒吼出声,眼底的恐惧和失望揉杂在一起,酿成一种名为后悔的苦酒。 “孩子又如何,凡事会挡到我路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傅南景扔开苏妍熙,两手插兜走到落地窗前,大楼底下的繁华尽收眼底,他此刻站在这里,就是主宰傅氏的神。 与神作对者,非伤即死! 苏妍熙最后是踉跄着离开的,她要去出事地找傅尘阅,哪怕第一批救援的人已经传回消息说是车子找到,但人大概被水流冲走生还希望渺茫,她还是想亲眼去看看。 车子奔驰去往盘山公路的半途,身后一辆黑棕色的凯迪拉克轰鸣赶来,又迅速超越她。 在两车相并的刹那,苏妍熙看清楚了对方竟是时沫,她也来了? 不过倒也不奇怪。 两辆车子先后停在围起的交通锥前,时沫一改往日的长裙性感风,这会身上穿着白体恤黑色紧身裤,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皮衣,脚上是一双同色的马丁靴。 及腰长发顺滑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脊背,更衬得腰身不盈一握,一派飒爽英姿,和她所开的小越野车站在一块儿就像是勇闯天涯的勇士。 守在崖边等候的保镖见到她来,齐刷刷躬身问好:“时小姐。” 一旁留守的消防人员见到时沫的刹那,眼里的惊艳不加掩饰,在看到保镖对她这般恭敬后,胆子大的已经过来搭话。 时沫脸色肃穆,和救援人员说着什么,那些人的眼珠子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苏妍熙下车后看着无论走到哪里都这么惹眼的时沫,心中一阵不甘。 她轻咬红唇也跟着凑了上去询问救援结果。 保镖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完全没有面对时沫时的恭敬,只是公事公办地回了几句话,还是消防队的一个小伙子见两个美女之间气氛尴尬,多跟苏妍熙说了两句。 在苏妍熙一身浅色连衣裙站在路边,傍晚的凉风一吹飘飘若仙,一边冒眼泪一边表达哀恸惋惜和担忧时,时沫拿出手腕上的发圈将头发随意扎起,接过保镖手里的一个手电筒沉着脸说道: “我下去找找,有进展随时联系。” 第102章 苏妍熙,你睡觉最好别闭眼 通往河边的路已经被救援人员踩了出来,但保镖们怎么敢让时沫冒险,忙上前拦住:“时小姐,天都快黑了,您不能下去冒险!” 消防队的人也拦她,“这位小姐,下面参与救援的人已经有很多,你一女孩子下去危险,还是在上面等消息吧。” 耳边七嘴八舌的全是劝她的话,苏妍熙看在眼里轻嗤一声,时沫闻声看来,眼底的冷意快要凝成实质。 脑海里还回响着江川说得话: “杨露得了苏妍熙的指令,带走小少爷就是为了引傅总半途离开。” “傅总的车被动了手脚,那些盼着他出事的人一定不愿意好好搜救,眼下只有您才是傅总的希望,您坚持的越久,傅总回来便越有震慑力。” … 时沫脚尖一转走近苏妍熙,在所有人的错愕中一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间,苏妍熙脸颊上瞬间肿起五根纤长的手指印。 “时沫!你疯了!” 所有的清纯无辜全被面目狰狞代替,苏妍熙怒骂一声就要还手,却被时沫抓住手腕又扇过去,这下两边脸都均匀了。 苏妍熙尖叫着不知是该先护脸还是该先还手,时沫攥着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脑后半挽的头发散乱下来,瞧着异常狼狈。 时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只将死的蝼蚁,声音更是比十数丈下的河水还要冰冷: “苏妍熙,你最好祈祷尘阅没事,否则,我会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 她含着深意的话让苏妍熙后背一凉,忘了去计较被打了的仇,只红着眼眶抬头瞪着她:“时小姐,我理解你担忧阿阅的心,因为我也同样担忧,但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时沫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她双眸微眯俯身看着苏妍熙,“跟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倘若这次尘阅有事,你睡觉最好别闭眼。” 说罢,她舌尖擦过齿缝,终究是没忍住又踹了一脚才离开,身后是苏妍熙挣扎着要起来跟时沫拼命的嚎叫,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毅然决然下了陡坡。 一旁的保镖见状,立马全都跟了下来,将她护在最中间。 至于苏妍熙,被消防人员扶着劝着,加上自个儿也胆小,带着她的哭骂停在了崖边。 时沫下场亲自找寻傅尘阅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进了傅老爷子耳中,老人家刚经历过长孙的不幸,此刻听闻那丫头锲而不舍接连亲自找了几天的消息,顿时老泪纵痕。 “尘阅啊!你找了个好媳妇,她配得上你,可惜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早,你让我这老头子替你应了这个劫也行啊!” 傅老爷子短短几日就苍老了好多,黑白相间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脸上的皱纹更像是小孩儿暴力的涂画,添了何止一倍。 本就不利索的腿这几日更是下不来床,傅勉和孙盼守在床边劝慰,“爸,您想开点,尘阅要是知道您为了他这么伤心,一定会走得不安心的。” “放屁!”傅老爷子掀了小饭桌上的汤汤水水,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手指颤动指着小儿子怒骂: “傅勉,你作为尘阅的二叔,他出事了不说去帮忙找,反而在这里说不吉利的话,你难道是盼着他死吗?难道当年的阿凛和乔英,还不能让你们消停吗?” “爸!您说什么呢!”傅勉脸色一变,也不收拾弄脏的床铺了,他愤怒的站起身回怼道: “大哥大嫂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因为偏宠傅凛,就将所有的事都怪在我头上!难道我不是您儿子吗?难道这会儿抱着吉利的幻想,大哥大嫂就能醒来?尘阅就能安然回来吗?” “你!你!咳咳咳…” 傅老爷子被他一通噼里啪啦的吼叫给气得猛咳起来,瘦削而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傅勉眼神一暗,到底是没有再跟他硬刚。 只留下“您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就离开了病房。 走到门口,他拉住孙盼叮嘱道:“近些日子还是让护工照顾他吧,我们尽量减少出现在他面前。” 孙盼点点头,反正她也没怎么想事事亲为的照顾一个床都下不了的老人。 她瞥着左右无人,小声道:“我刚在外面听见老爷子又扯出老大家的事了,没事吧?” “哼,能有什么事,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除非他们醒来,否则没人会知道当年的事,老爷子也不过就是猜测罢了,不用管他。” 傅勉轻哼一声,回眸看向闭着的病房门口,眸底闪着暗芒。 傅尘阅出事的第五天,傅南景已经彻底掌控了傅氏,找各种理由开除了一大批忠于傅尘阅的人,连江川都不能幸免于难, 而那些原本就是二房的人,则是取代了他们的地位,甚至连带着巴结新领导的人都跟着受了不少好处。 他这种毫不遮掩的拉拢方式,让宁愿辞职也不愿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好一通谩骂,更有甚者直接扯着嗓子在大楼里喊话。 “说不定傅总的出事就是他搞的鬼,不然怎么前脚傅总一出事,他后脚就接手了傅总的位置,还把好多老人都开除!” “这不就是排除异己嘛!也不怕突然有一天傅总回来了,他会怎么收场!” “就是!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做事,我宁愿去扫大街!” 有一人这样说,就会有很多人跟着议论,不过几日时间,整个公司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议论起傅尘阅出事的事情。 将一个愤懑者离开前的揣测,说得堪比说书般连贯合理,傅南景黑着脸,回到办公室狠狠打砸一番,那张看不清脸的照片被他撕得稀巴烂。 “傅尘阅,好的狠呐,人都死了还给我惹事,既然都说你会回来,那我就派人找找你,然后再给你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吧。” 救援队想要在第二天的时候宣布傅尘阅的死讯,但被时沫强硬的拦住,她扬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把这条河流全部抽干,她也要坚持到找到傅尘阅的那一天。 一个女人家都这般锲而不舍,救援队的人也被她的坚持打动,继续搜救。 时沫也顺着河流跟着他们跋涉了五天,期间只有晚上才会被赶来的时湛劝回去,但她第二天又会准时出现在搜救队伍中。 坚韧的爱意打动了所有知情者,有人来劝,有人心疼,有人感动他们的爱情。 第六天时,傅南景终于派了人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这点人力起了作用,竟真的让救援队在下游一处浅滩发现了关于傅尘阅的线索。 第103章 我看干脆分了算了 “是傅总的衣服!” “是傅总的证件!” “这里有脚印,快,继续跟踪。” 距离出事地下游五公里处的地方,时沫跟着救援队一路穿过河岸,又沿着快要看不清的脚印穿过树丛,于宽敞处发现了一户人家。 所有人搜救好几日的疲累终于看见了一点回报,时沫更是一扫几日以来的沉肃,率先奔向那所房子。 在时沫的意料之中,又在其他人的意料之外,房间里简易的床上,果然躺着昏迷的傅尘阅。 屋内陈设简单,但能看出来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但现下只有傅尘阅一人。 “尘阅!” 时沫扑到傅尘阅身边,看见闭着眼的人额上包着纱布,心里顿时一紧,还是受伤了吗? 在她一颗心又提起来的同时,傅尘阅被她握住的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因为旁边已经走来了其他人,傅尘阅的脸上是没有任何动静的。 时沫身子一愣,仔细看了看傅尘阅的脸,虽然比之前苍白了些,但好在只有额头上包着纱布,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之前江川说傅尘阅没事,她一直以为是他安慰自己的话,毕竟那么高的山崖,车子都碎成了渣渣,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现在看吧,头都撞伤了,也不知道身上都伤到了什么地步。 在手心传来熟悉的动作后,时沫压下胡思乱想,回握一下后开始了她的演技。 “尘阅,你怎么了?你醒醒,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啊!你告诉我还有哪里伤着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一边说着边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眼里的眼泪打着转的落下,让后来的保镖和救援队员看着都止了步,想给她留一点短暂的重逢时间。 时沫的耳朵好巧不巧就压在了傅尘阅的嘴巴上,随着她那句“你告诉我”落下,耳廓传来一阵酥麻,紧接着就是一声浅浅的低笑。 “我没事,演的不错,把我送到秦封那里,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时沫的眼泪都像是按了暂停键,消化完他的话后,时沫又接着哭了起来,纤细瘦弱的胳膊搂着傅尘阅的脖子试图把他抱起来。 “你别担心,我带你去医院,我保证治好你,呜呜呜…” 女子哀泣的哭声和倔强的动作引来一帮汉子的心软,傅尘阅的保镖挤开傅南景的人冲到前面,“时小姐,让我们来吧,傅总得尽快去医院。” 担架和医药箱都是一直备着的,保镖说完后时沫擦着眼泪放开傅尘阅,一个劲儿地叮嘱他们,“你们小心点,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浑身指不定伤成什么样了呢,别弄疼他。” “好的,您放心。” 傅南景派来的人还想近距离看一下傅尘阅的情况,被保镖们挡在外面护得密不透风,脚下生风地快速离开这间房子。 情况紧急之下,谁也没顾得上思考,这里的原主人去了哪里,回来后看见傅尘阅不见了后又该作何感想。 救护车一路鸣笛快速驶进市中心,傅南景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他根据他的人给出的目的地,等候在秦封医院的门口。 和带着护士等候救护车的秦封远远对视一眼,秦封冷漠地转过头不理他。 傅南景轻哼一声,救回来又怎么样,据说都不省人事了,还能爬起来夺回一切不成? 还有那个女人,倒是对他用情至深,竟能在山野待一周时间,要不是她多事,救援早就停了,哪还能让半死不活的傅尘阅再回来。 在他思索间,救护车以极快的速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紧跟着车厢门被打开,医生护士跳下来后就是几名黑衣保镖,最后是时沫和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傅尘阅。 傅南景要挤到前面去,却被乌泱泱的人群给隔离到最外围,只能从人头中间瞥见一张昏睡的脸。 他再想去看,秦封已经接手将人带进手术专用电梯,时沫跟着走了进去,电梯门在傅南景面前徐徐关上。 他能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时沫哭着俯身亲吻傅尘阅的脸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傅南景分心想着,这样爱意浓烈的女人,要是自己的,那该多好。 电梯里,时沫不清楚跟进来的人里有没有外人,便一直攥着傅尘阅的手没有松开,小脸上全是担忧。 秦封垂眸看了眼还在闭眼装睡的人,轻踹了脚医用推车脚架子,“行了,别装了,再装媳妇都要被你吓跑了。” 随着他的话落,紧闭着眸子的人眼尾带笑地睁开眼睛,和时沫担忧的目光撞在一起。 男人狭长幽深的眸子中含着温柔的笑意,“沫沫,我回来了。” 热恋中的小情侣正常的一日不见都能觉得如隔三秋,更何况傅尘阅还是以这种方式消失了好几天,连一条消息都没能发给她。 时沫对上他的目光,一瞬间满腔的担忧和生气就涌了上来,眼泪从眼眶决堤而出,小手一下下捶打着傅尘阅健硕的胸膛。 “傅尘阅,你混蛋!你答应我不以身犯险!你现在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又算怎么回事?你就是不在意我!既然不在意我,你干嘛又给我留钥匙,我看干脆分了算了!反正你也不爱惜自己的命,你的未来里就没打算和我一起…” 女子委屈的控诉被突然堵住,傅尘阅刚开始被时沫又打又骂的还很受用,但一听她说什么分了算了,当即嬉笑的脸色一变,比他面临飞车上换坐骑还要惊恐。 他不管不顾地只想让她闭嘴收回刚刚的话,长臂一伸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就是一个深吻。 秦封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摸摸鼻子又扶扶眼镜,眼珠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往下看,几个护士则是差点尖叫出声。 她们都是秦封的亲信,上次时沫给身上画伤口就是其中一人操作的,眼看着她们私下磕的情侣这会儿在她们面前直播接吻。 那兴奋劲儿比自己亲嘴都要大,一个个咬着手指眼睛快要黏了上去,如果不是掏手机拍照有些不礼貌,她们一定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时沫仍在生气,被压着亲了几口后狠心咬了下傅尘阅的嘴唇,后者吃痛委委屈屈地放开她,“沫沫…” 男人躺在白色的移动担架床上,电梯里的灯光照在他的眸子里,幽深的瞳孔里反射出好几块星光。 本该是冷峻禁欲的,可偏偏他现在一副被主人丢弃的狗狗模样,巨大的反差让秦封和那几个护士通通瞪大了眼睛。 时沫红唇湿润,美目里含着残留的泪珠没什么威慑力地瞪向他,“别叫我,我生气着呢!” “沫沫,那怎样你才能不生气啊…”傅尘阅拉着她的衣袖晃了晃,那撒娇的动作和语气,让秦封没忍住咳了出来。 傅爷又一个眼刀看过去,秦大院长抖动着肩膀默默转过身去面壁。 那几个护士有样学样,也转了过去。 现在没人看傅爷的笑话了,傅尘阅又可怜巴巴地眨眨眼,幽幽怨怨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沫沫,我这几天都想死你了,你别凶我了,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冒险了,行吗?” “你还想有下次?!” 电梯里女子的吼声随着电梯门叮得一声响动而被迫停止,祈求原谅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和起初见到的一样。 时沫拳头硬了又硬,终究还是在看见门外站着的傅南景时脸上再度挂上伤痛。 第104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傅尘阅被推进了手术室,时沫想要跟进去被秦封劝住,只能和一众保镖等候在门口,傅南景比他们迟一步上来,此刻见时沫焦急地望着手术室,凑过去感慨一番: “也幸亏大哥福大命大,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还能被救回来,大嫂也不要太过伤心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往后慢慢调养总能恢复如初。” 时沫眼神平静地移到他的脸上,傅南景见她看来,还勾勾唇露出一双无害的酒窝朝她笑笑。 时沫轻蔑地勾了勾唇角,言辞犀利,“你大哥回来了,你是不是很担心你这刚捂热的位子又要坐不下去了?” “大嫂这话从何说来,我比谁都希望大哥能好好的,这样我才能安心做我的闲散富二代,你是不知道,大哥以前的工作量有多大,我撑了这几天都快撑不下去了。” 傅南景瘪瘪嘴,当真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时沫沉静的眸子在他脸上盯了会儿,忽然笑了笑,“既然你这么不想做总裁,那不如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吧,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愿意的。” 傅南景一噎,他知道时沫的嘴皮子如何利索,第一次这般正面被她怼上,他脸上的酒窝都浅了些。 在时沫看穿一切的目光下,他干笑一声,“我也就是跟大嫂你发发牢骚,作为傅家人,该担的责任我自然不能逃避。” 时沫眸光深沉地从他脸上打量一番,不知何时他标志性的一头黄毛已经染成了黑色,夸张的服饰换成了笔挺的西装,倒有些人模狗样。 她没什么谈性地扯扯唇角,“那样自然是好,等你大哥醒来,我让他给你放半年的假好好去玩儿。” 谁他么要去玩?! 傅南景嘴角抽动几下,闭了嘴,目光也锁定着手术室大门,心中期盼傅尘阅最好是跟他爹妈一样,做一个活死人,那样他就再也不能跟自己争家业了。 这家私立医院有傅家的入股,老爷子住院也常是这里,他从护工口中听说傅尘阅找到了,并且就在这家医院后,当即就要去找。 当他坐着轮椅急切地赶到手术室门前时,就看见时沫瘦弱却又坚挺的身姿站在门口。 女娃目光一直盯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红灯的字,想到是她坚持继续搜救才让孙子得以被救回来,傅老爷子对时沫的感观已经好到爆棚。 他挥开护工自己驱动轮椅过去,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引来时沫和其他人的注意。 傅南景率先过去问好,“爷爷,您身体不方便,怎么不在病房待着,大哥要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傅老爷子显然对傅南景有很大的不满,他住院这几天,他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公司老员工被开除的事他已经收到了好多投诉,可奈何如今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儿子一家的野心已经暴露,连他都要受制于人。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反而是语气和蔼的对时沫说道:“丫头,这次多亏你了,尘阅有你在等他,他一定会没事的,你坐会儿吧。” 时沫目光从老爷子坐着的轮椅上掠过,有些讶然地问道: “老爷子,您的腿?” “没事,就是短暂的不能行走而已,小秦说后面好好调养,会好的。” 傅老爷子心里划过一抹暖意,之后又是百感交集的心酸。 想到自己之前对时沫恶劣的态度,傅老爷子眼眶酸了酸,偏过视线不让时沫看见他眼里的伤怀。 时沫点点头,语气里没有对他的不满,而是晚辈对长辈的关怀,“是要好好调养,等尘阅这边没事了,我帮您按按,我有缓解双腿疼痛的办法。” “好好好,丫头你有心了。”傅老爷子连声夸赞,上次和时沫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丫头就有一手绝妙的缓解按摩方法,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和时沫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与之前相比反转的态度让一旁被冷落的傅南景心里不是滋味。 他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目光时不时落到那个温声跟老爷子说话的人身上。 若他能得到时家的助力,那总裁的位置一定能坐得更稳… 手术一直进行了两个小时,走廊上的人等得心思各异,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平时和傅尘阅交好的。 苏妍熙也在等候之列,只不过她不能明着把担忧挂在脸上,只跟在孙盼身边默默坐着。 与室外的焦灼不同,手术室内却很轻松热闹。 秦封检查了下傅尘阅的身子,确定只有膝盖和手肘在换车的时候擦伤之外,其余地方都没事。 本该摆着手术刀的位置放满了化妆工具,他闲适地坐在另一边看着护士妙手造死的在他身上脸上涂涂画画。 傅尘阅坐在手术床上一派大爷姿态,两手伸着被两个护士一同操作画着淤伤,完事后一个护士要蹲下给他画腿,只不过那姿势有些暧昧,他抬手拦住: “行了,腿上就算了。” 护士依言起身,继续给他身上画。 秦封在一旁看着失笑,“不愧是两口子,上次是时小姐,这次又是你,你俩这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傅尘阅颇为骄傲地抬抬下巴,“那是,我学我家沫沫的。” “不错,学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学了,我这医院都快成你两口子的常驻地了。” 秦封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这次兄弟干的这事儿,确实有些猛,他刚开始听说都被吓到了。 傅尘阅显摆的神色一收,长睫挡不住眼底的冷意,“不会有下次了,这一次,我就给他们一次性团灭了。” 手术室里的灯在两小时后灭掉,秦封推着昏迷的傅尘阅出来,一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先扑到跟前的,竟是傅南景和苏妍熙,时沫都被人群挤到了后面。 “阿阅,阿阅你怎么样,秦医生,阿阅为什么还没醒?” “秦医生,大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还有醒来的可能吗?” 第105章 他掐我,掐的可疼了 “麻烦请让一让,病人需要休息,他的身体受伤严重,脑部受到重击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什么时候醒这个我不能给出判断。” 秦封抬抬眼镜说得一本正经,正直严肃的权威医生形象让人很容易相信他说的话,老爷子一口气又差点背过去。 时沫眼疾手快忙给他顺着气,轻声安抚着:“傅爷爷,您别伤心,身子要紧,我相信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尘阅总有一天会醒来的,我们要做的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他醒来后看见少了谁,您说呢?” “孩子啊,苦了你了。” 傅老爷子沧桑的眸子里含着细碎的泪光,抬起布满褶皱的手拍了拍时沫。 秦封的话让在场众人惋惜交加,其中不乏有庆幸者。 傅尘阅被安排到老爷子的隔壁病房,外边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里面更有护工和时沫以及亲近的人轮番替换看顾。 如此严密的防守,不由让傅南景心存疑窦,他尝试想进去看看,但提了好几次都被时沫和秦封给拦住了。 一直到傅尘阅住进去第三天,傅南景才找到机会进去。 这天,时沫接到一个电话匆匆出了病房,临走时叫走了门口的一个保镖帮忙,病房门口就只剩下了一个保镖。 傅南景从老爷子病房出来,盯着那个保镖看了会儿,径直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保镖伸手拦住他,“抱歉,二公子,这里不能进。” “让开,谁给你的胆子拦下我的?难道你忘了你吃的谁家饭吗?” 傅南景板着脸训斥保镖,如今他才是傅氏的掌权人,这些狗东西凭什么拦着他。 “抱歉,二公子,这是时小姐的吩咐。” 保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仍旧伸着手拦着他的去路。 傅南景脸色阴沉,长腿往前一迈直逼保镖面门,黑衣保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傅南景冷嗤一声再进一步,薄唇吐出威胁的话: “时沫还没嫁进傅家呢,现在傅家的一切都是我做主,你要是不想失去这一份高薪工作,那就给我让开!” 保镖为难,粗犷的脸皱成了一团,似是在思考傅南景的话。 傅南景见状脸色和缓了一些,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厚沓钞票拍在保镖身上,放低声音诱哄道: “这样,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这些,就当我请你喝茶了,如何?” 他随手给的这些足足有一万多,保镖明显有些意动,眼珠子时不时往胸口的钱上看,傅南景往身后长廊上看了一眼,没耐心地催道: “想通了就快点让开,不然一会儿时沫回来了,我看不成无所谓,你到手的鸭子要是飞了,那就再没机会了。” 那保镖也跟着看了眼无人的走廊,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一把摸走身上的钞票,帮傅南景打开了身后的房门。 “二公子,您尽量快点。” 傅南景虽然对他这个称呼不满意,但现在能见到傅尘阅到底是不是装病更加重要。 他快速进了病房,和老爷子病房一样的格局,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昏睡的人。 往日高高在上的冷峻面庞上挂满了仪器,和他那双爹娘一样。 见到这一幕,傅南景眼底才浮现了笑意。 他踱步走到床边,目毒蛇一般的目光扫视着床上的人,从头到脚都没有放过。 “大哥,听说你还没有醒来,我特意来看看你。” 房间里除了仪器的滴滴声外,只有傅南景不停地试探和挑衅。 “哟,这是真醒不来了?醒不来也好,我愿意出钱养着你们一家三口一辈子。” 说这话时,他的手伸到被子里,狠狠拧着傅尘阅腿上的肉,见睡着的人当真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后,他才放了心。 “大哥,说你绝情,你又重情,区区一个傅修尧就把你骗了出去,你可知,是谁出的主意用傅修尧作铒的?” “呵呵,想来你也不知道,我告诉你吧,是爱你至深的苏妍熙啊!” “她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害起你来眼睛都不眨,我只需略施手段,她就乖乖臣服于我,就连我给你的车上动手脚,她知道了不也是老老实实闭嘴,呵,不过是个自私势利的女人罢了。” “要说最爱你的人,还得是时沫了,要不是她坚持找你,你恐怕早就死在那农户家了。” 傅南景坐到床边,气哼哼地继续道:“也怪她多事,现在公司员工有一半都在坚信你会回来,不听话的狗,我迟早开掉!” “行了,你好好睡吧,傅氏我会替你管着,你的女人,我也会替你照顾好,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躺一辈子吧。” 傅南景起身心满意足地离开,时沫和保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他临走时对着保镖笑得意味深长,“以后好好表现,少不了你的好处。” 保镖眸中闪过愧疚和挣扎,最后下意识摸了摸兜里鼓鼓囊囊的人民币,点头应是恭敬地送傅南景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后,时沫才姗姗来迟,一进病房,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此刻的傅尘阅,身上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他一身病号服穿出了帝王般的架势,慵懒地靠在床头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 “自然是有收获。” 傅尘阅眉眼冷峻,笑意不达眼底,他倒是不知,傅南景竟还对沫沫有着龌龊的心思。 想替他照顾女人,等他真的死了都轮不到他。 时沫接过录音笔听完,顿时气急败坏地骂道:“果然是他搞的鬼,这下等人赃并获后,关他一辈子!还有他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竟然还想照顾我?看来上次的直播大战没让他长记性啊!” “不气,我收拾他。” 傅尘阅攥住时沫猛拍床铺的手轻揉着,为了转移女朋友的怒气值,他眉眼一耷开始了告状。 “你看,他掐我,掐得可疼了~” 傅尘阅撩起宽松的裤管让时沫看他大腿上的乌青,男人用了全力的手劲儿可想而知,傅尘阅的大腿上一大块青紫。 时沫看见后既心疼又气愤,骂骂咧咧道:“看我不把他狗爪子给他剁了!一个大男人使这阴招,上辈子是阴沟里的臭鱼吧!” “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时沫拿来药膏后一边涂抹一边吹着凉风,她抹得认真,没注意到男人的肌肉越发紧绷,耳畔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时,她才被吓了一跳,“很疼吗?我都没用劲儿了,那我再轻点。” 饱满圆润的指腹越发小心,轻轻柔柔地在白皙大腿上打着圈按摩,傅尘阅心道一声造孽,扯过一旁的被子捂住了要害。 声音沙哑如抽了一夜的烟:“好了,不疼了。” “真不疼了?那么大一块儿呢,丫的心真黑,下次我帮你掐回来。” 时沫还在那里叨叨叨,傅尘阅瞧着那双唇瓣开开合合,里面贝齿和粉红若隐若现地勾着他,某处快要难受的爆炸。 最后他长臂一捞,将人压在床上,堵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忍什么忍,先收利息缓解缓解! 第106章 别打了别打了 时沫这下彻底不敢再胡乱给人吹吹了,实在是傅爷会乾坤大挪移,人家腿不疼了,改她手疼了。 想到某个不要脸的家伙顶着帐篷跑去锁门,和锁了门后彻底暴露不要脸体质的画面,时沫就脸颊发烫,手心更是滚烫。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都怪她耳根子太软,傅爷稍稍使用一点美男计,她就败地溃不成军。 只是两人本该更近一步的关系,最后却因傅爷的嘴贱玩脱了,惹怒了时沫。 一场压抑的旖旎结束时,傅.不要脸.磨人精.尘阅欠欠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我以后伺候你的话,这资本行不行?” 哦豁,时沫又羞又恼,一枕头砸向他后撂挑子不干了! 病房的门隔绝了里面的“矛盾起因”,外人只知道时沫伺候了几天就不想伺候了,大小姐耍脾气般的回了家,一天才例行去看一次。 傅南景从保镖处得到了消息,眉头一挑翘班去了时沫工作室。 时沫耽搁了好几天的工作,不用守在医院后,她就加班加点的赶工,和关清两人泡在了摄影棚。 楼下新来的前台小妹瑶瑶正埋头处理今天新订的单子,门口欢迎光临的电子音传来,她扬起职业笑脸,“您好,欢迎光临。” “你好,沫沫在吗?” 傅南景一身银色西装,短发被发胶固定在脑后,乍一看竟有一丝傅尘阅的影子在身上。 他怀里抱着一捧艳红的玫瑰,咧嘴一笑脸颊上的酒窝深邃乖巧,直接把瑶瑶给帅懵了。 她脸颊红彤彤地回话:“您,您是哪位,我们老板在楼上。” 傅南景薄唇微勾,扬了扬怀里的花捧故意说得暧昧不清,“小姑娘,你说我能是沫沫的谁?” “哦~您是老板的男朋友,傅先生吧!” 瑶瑶是个活泼的小姑娘,跟时沫八卦过她的男朋友,时沫只跟她说了是个大帅比,姓傅。 此刻见着傅南景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下意识就以为是这个人了。 傅南景不置可否,只朝瑶瑶眨了眨眼,“眼神挺好。” 瑶瑶被他轻轻一挑逗,脸颊又红了一层,小心往他脸上看了眼又觉失礼忙收回了视线,“老板在一号棚,您先等会儿吗?” “不用,我上去找她。”傅南景歪头一笑,在瑶瑶害羞低头时,抱着花捧迈上楼梯。 二楼被划分为了三块区域,两个摄影棚和一间休息室,休息室平时是关清睡觉的地方。 傅南景准确地找到一号摄影棚,透过半掩的房门他瞧见时沫正弓着细细的腰对着一个产品拍照。 贴身的针织短袖在弯腰间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肢,腿上是一条白蓝色的阔腿牛仔裤,将她本就笔直修长的双腿拉得更长。 傅南景的目光在那腰间流转几下,默默凑了上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时沫以为是关清,他本就经常性的不说话,有事站自己身后等着自己发现。 她头都没抬,只专注地找着角度按快门,“怎么了?关大师。” 身后的人仍旧没有出声,只不过,她的腰间忽然横来一只大手,西装袖子和腕表,一看就不是关清和瑶瑶。 时沫心头一惊抓住腰间的手就是往前一拽,傅南景一个不留神被拽得踉跄一下,差点砸到时沫精心布置的产品背景。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时沫心中怒火中烧,她当即举起相机兜头砸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不长眼敢偷袭你姑奶奶,看我不打得你姥姥都不认识!” “咸猪手伸老娘身上来了,不要就给我说声我帮你剁了喂狗!” “啊对了,估计狗都不吃,因为狗不吃同类。” “啊!大嫂,大嫂,是我,我是南景,别打了,别打了…” 傅南景抱头闪躲,身上到处都爆疼,那相机砸在身上跟板砖没什么区别,偏偏只要他一露脸,就被相机当头砸来,他只能抱着头,他以为时沫真的没能看清是谁,忙自报家门。 时沫想到傅尘阅大腿上那一大块青紫,她扔了相机把布置展台的黑色绒布扯来盖在傅南景身上,边打边骂: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难不成你还是女人不成,还学人家叫大嫂?你现在叫妈都没用了,敢对姑奶奶我动手,看我不给你身上画油彩!” 傅南景眼前一黑,紧跟着身上就挨了好几下掐,那掐尖的力度刚刚好,肉痛身痛不伤脑。 摄影棚的动静引来关清和瑶瑶的注意,等两人赶紧来时,就见时沫用桌布绑着那人脑袋,趁黑猛在那人身上掐,那阵仗就和容嬷嬷用针扎紫薇一样。 只不过时沫的面部表情很到位,没有容嬷嬷的狰狞。 瑶瑶愣住了,这…不是男朋友吗?怎么还打起来了?难不成这就是情趣? 关清就没想那么多,只当那人是坏人,快步上去就要帮忙,被时沫挡了下。 她打就打了,身后有哥哥撑腰收拾烂摊子,但关清不一样,他一没背景二社恐,不得被傅南景惦记死。 “够了!” 傅南景双手乱挥,一腔心思全被时沫打没了,胸口涌起阵阵恼怒,他怒吼一声抓住时沫的胳膊用力一推,时沫踉跄后退两步被关清接住。 没了身上人的乱拳加身,傅南景一把扯掉自己头上的黑布,露出已经充血的面容。 那双眼睛好似含了剧毒,盯着时沫大喘气,一字一句咬牙道:“时沫,你是故意的吧!” 时沫这才看清他是谁,哎哟一声忙解释道:“哎哟,原来是南景啊,你这来了也不提前说声,不声不响地摸我腰,我当哪来得地痞流氓呢,你说说你,是不是把我认成苏小姐了?下次可再不许这样了啊,你大哥知道了会误会的。” 时沫说着是误会,但却没有丝毫要去扶他的意思,瑶瑶这会儿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因为她貌似做错了事… 傅南景浑身狼狈,一头整齐地像牛舔过的头发乱糟糟的不说,笔挺的高定西装更是皱巴巴像是穿着睡了好几个晚上没换过,他气急想要替自己辩解,但时沫已经抢了先机挑明他乱摸在先。 他一口怒气上来又被迫下去,再沉淀的更浓烈些又上来,又被时沫无辜的眼神给逼下去已至快要吐血,身上一阵一阵的疼,连起身都起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 “时沫,你,你给我等着!” “你,你要干嘛?是你耍流氓在先,我又没看清是谁,难道你还想打回来吗?” 时沫说着往关清身侧缩了缩,一副害怕的样子,傅南景头一次碰上气场全开的时沫,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击,只剩眼睛鼻子喷着火。 “呜呜呜…你果然是想打我,我,我要告诉我哥…呜呜呜…我要告诉傅爷爷,呜呜呜…我要去傅氏大楼里喊,呜呜呜…” 什么叫倒打一耙,什么叫反咬一口,傅南景可算见识到了,他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的下,时沫说得这些都是他目前最顾忌的。 他虽然接替了傅尘阅的位子,但公司的公章却也跟着傅尘阅不见,他现在发号施令批改公文都是用的私章-。 这点更是被那些傅尘阅忠犬抓住不放,根本不认他这个总裁。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傅南景大脑发昏耳边嗡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107章 你要是能把他哭醒,我就帮你 傅南景最后是被时沫通知苏妍熙领走的,苏妍熙看着一身狼狈的傅南景,看向时沫的眼神里有惧怕还有浓烈的恨意,她一言不发的让保镖背着傅南景离开,最后在下楼时深深看了眼时沫。 那一眼饱含数不清的嫉恨,时沫抱着胳膊回给她一个不带温度的笑意。 要不是杨露早已投诚傅尘阅,现在的傅修尧指不定被卖到了哪里。 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丢了这么多天,傅家愣是没一个着急找人的,更是提都没听人提过。 时沫既怜惜傅修尧,也心寒其他人的冷血。 这顿揍,只是她替小修尧收得一点利息,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傅南景想通过时沫得到时家的助力这条路彻底破灭,为此苏妍熙还跟他闹了一场,傅南景浑身疼,被苏妍熙吵得受不了,竟当着公司员工的面打了苏妍熙。 并放言苏妍熙要是再闹,他们之间的婚约就取消。 苏妍熙哭着跑去了医院跟傅老爷子告状,可傅老爷子现在哪有心思管他们吵架的事,他一心就盼着隔壁的孙子能赶紧醒来,再睡下去,整个傅氏都要被霍霍完了。 傅老爷子面对苏妍熙的哭哭啼啼,少见的失了耐心,“哭哭哭,你要是能把尘阅哭醒了,我就帮你管那臭小子!” “爷爷…”苏妍熙脸上挂着泪,看向老爷子的目光充斥着不敢相信,连最疼爱她的爷爷也不管她了吗? 可能傅老爷子也觉得刚才的态度有些硬,叹口气摆了摆手,“妍熙,你回去吧,我抽时间会和老二家谈谈的。” 眼看着傅老爷子已经躺下拉被子准备睡觉,苏妍熙再不甘,也不敢明着把她最后的靠山得罪了,只好委屈地抹掉眼泪,帮老爷子拉好被角,“爷爷,那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傅老爷子闭上眼睛,满脸的沧桑疲惫替他回答了苏妍熙。 苏妍熙出了病房,看着门口只站着一个保镖后,脚尖一转进了傅尘阅的病房。 自从时沫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不管傅尘阅后,傅尘阅的病房不再防守那么严格,这两日好多人都来他床边说会儿话。 有抱怨傅南景暴君主义的前下属,也有真正担忧他身体的亲朋好友。 自然也不乏试探他是不是真的醒不过来的图谋不轨之人。 门口的保镖并没有拦着苏妍熙,她顺利进了病房,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睡着的人,苏妍熙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阿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杨露把修尧带走的,那样你也就不会坐上被傅南景那个畜牲动过手脚的车…” “阿阅,五年前就是因为我把叔叔和杨露去妇产科的照片放在阿姨的饭桌前,才会间接导致阿姨冲动之下带着叔叔去找杨露,现在又是因为我让杨露带走她的儿子,导致你被他害…” “我就是个傻子,被他们一家利用完又厌弃,如果还能重新回到五年前,我一定好好守在你身边,阻止阿姨去找杨露的麻烦…” “这件事压在我心里整整五年了,在国外的这些日子,我经常梦到叔叔阿姨浑身是血的样子,阿阅,我好痛苦…” 苏妍熙趴在床边闷声痛哭,将这些年压在心底的害怕和悔意全都趁着傅尘阅听不见倾泻出来。 正当她哭得忘我时,外边忽然闯进一人,人还没进来大嗓门就出现在了病房。 “阿阅!告诉你个好消息,姑姑姑父有醒来的征兆了!你也赶紧给我好起来!” 乔梁正要兴奋的往床边冲,就见床边趴着一个女人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他脚步一顿,愣了下才咦了一声,“你是…苏妍熙吧?” 乔英的出事让乔家怪怨上了傅家,两家已经很久不来往,只傅尘阅和乔家有着联系。 苏妍熙作为传闻中傅尘阅的娃娃亲,乔家是看不上的。 苏妍熙亦是几年前见过乔梁,但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实在是乔梁太具特色了。 一身小麦色的腱子肉,偏生走了医学路,这就好比粗犷大汉拿绣花针绣花,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她忙擦掉眼泪起身问好,“表哥,是我,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担心阿阅的身体,没忍住就哭了起来。” 乔梁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一笑,“没什么,你有心了,我听说你要跟南景结婚了啊,恭喜你啊,到时候说一声,哥给你发个大红包。” 苏妍熙唇角的笑差点破碎,她现在也拿不准傅南景会不会跟她结婚了,因为有着半个帝都的富二代观摩过她的丑事,以致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嫁给傅南景了。 可现在傅南景明显想要毁约的态度,让她心里极度不安,乔梁的话可谓将她扎了个对穿,她还不能反驳,只能干笑一声说了谢谢。 “对了,我刚听表哥说叔叔阿姨醒了?是真的吗?” “算是吧,这几天他们的身体能做出反应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乔梁说着不由夸赞一句,“说起来这全是时沫的功劳,她每天都去医院帮姑姑姑父按摩,跟他们念叨阿阅的事,兴许是他们担心阿阅吧,竟激发了身体机能,能偶尔动动眼睛和手指了,相信很快就能睁眼说话了。”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苏妍熙的手倏地攥紧,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她愣了下才恍然庆幸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叔叔阿姨都能醒来,那阿阅也一定能醒来的!” “你说得对,一定能醒来的,只要他们醒了,我就能问问他们事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不会是简单的…” 说到一半,乔梁忽然停住,像是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谁后,赶忙岔开了话题。 “苏小姐陪很久了吧,要不你先回去歇着,我跟阿阅说会儿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苏妍熙正想走,忙客套两句离开病房,乔梁目送她离开走廊后,才收了脸上的笑意大步返回来。 “阿阅,我按你说的都弄好了,我们现在去吗?” 原本床上睡着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底全是冰冷,他摘了脸上做样子的东西,掀被起身下床一气呵成。 “走!” 第108章 我手里还有好多,你抢得过来吗 安康康复医院门口,来这里的都是帝都非富即贵的人家,过往车辆无一不是七位数起步,因此对于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保时捷,工作人员都习以为常的没有过多关注。 傅南景握着方向盘,目光沉沉看着装修大气的医院大门,“你确定大伯和大伯母醒了?” 在他的身旁,是刚从傅尘阅那里出来的苏妍熙,苏妍熙闻言脸色郑重,“乔梁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那会不会是他故意给你的假消息?”傅南景难免不多想,毕竟他们两个都成植物人五年了,怎么会在傅尘阅一倒下的时候他们就好了? 苏妍熙看他一眼,眸子里竟带着明晃晃的嗤笑,“怎么?也有你怕的时候?” “你!苏妍熙,别忘了你和谁是一队的!” 傅南景被她的眼神气到,一把揪住苏妍熙的脖颈拽到眼前低吼道。 苏妍熙早被他的当众打脸给扇没了希冀,此刻被人揪着领子,也只是无所谓地扯扯唇角。 “你放心,我自己做的孽自己清楚,我也不希望他们醒来,但是乔梁不似说谎,他最后还有意避着我不谈这个话题,应当是真的有醒来迹象了。” “该死!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命硬!” 傅南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开门下车时又问了一句,“那个小崽子你让他妈送人没?” 苏妍熙从另一边下了车,闻言眼底悲凉地看向他,“我把意思传达给了杨露,钱也给了,她送不送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傅南景见她破罐子破摔的倒霉相,直接气得大步往医院走去,反正只要大伯家没人醒来,那就不会有人想起那个好久都没回来过的小崽子。 傅南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傅凛和乔英的病房,着急确认的他丝毫没觉得今天为何会这样顺利,因为平时进一次这里都要经过再三的询问才会得以放行。 这间病房他还是四年前傅凛和乔英刚被送来时他跟着傅尘阅来看过,而对于苏妍熙,她更是出事后第一次看到他们。 床上的人闭着双眸,但规矩严肃的睡颜,却是让苏妍熙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幼时初到傅家时。 那时她家逢变故,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庞大豪华又处处透着谨慎陌生的家,对于她的到来,欢迎她的只有爷爷奶奶。 而乔英这个傅家当家女主人,总是冷冷冰冰地看着她,说话也淡淡的毫无温度,虽不至于苛待她,可压在她头上的威严和凌厉从没有减轻过。 等她稍大点时,爷爷奶奶便开玩笑的把她是傅尘阅媳妇这件事讲给她听,她青春少女之心萌动,也是欢喜未来能嫁给那个帅气聪明的男生。 可对这一切,乔英从没有赞同过,只要爷爷奶奶一说,她就会态度鲜明的替傅尘阅拒绝,还有那个看似事事都不管不问的傅凛,也表现出了他的反对。 他们看着自己时,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偶尔让佣人拿给她的东西,也像是一种施舍。 可那时的她,一心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她拼了命的学习,让自己的成绩和傅尘阅相差不大,她想着只要自己好好努力,总能得到公婆的喜欢。 所以在二婶拿着照片跟她感叹,忽悠她拿给乔英,好让乔英记她一功时,她心动了,行动了。 然后就是惊天噩耗传来,傅凛和乔英双双出了车祸。 那时的她怕极了,生怕有人知道是自己间接造成了他们的悲惨,所以在二婶来找她,随意几句恐吓就吓得她逃出国外。 苏妍熙走到床前,近距离下观望着乔英,那张强势的面容即使睡着,也还是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她顾着回忆往昔时,傅南景就干脆多了,他直接上手去检查傅凛。 从颈动脉到眼白,当真就像对待一个货物一样翻看,一通乱七八糟的手动检查下来,傅南景放了心。 “还好你们没醒来,不然我还得想办法再把你们弄死。” 傅南景坐在傅凛的床边,目光不悦地看向苏妍熙,“你确定听到的是他们醒了?” “乔梁说得,他们已经能偶尔睁眼了,兴许这会儿又沉睡了吧。” 傅南景不以为意,“醒了又如何,他们的儿子都被我弄得醒不来,他们一副沉睡五年的身体,醒来还不是任由我拿捏,能让他们昏睡五年,自然也能够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死去。” 苏妍熙闻言只觉得他恐怖,嘴唇嗫喏一下收回心里的反对。 “行了,回吧,一天净跟着你瞎折腾了,有这道听途说的功夫不如好好在医院陪爷爷去。” 傅南景不满地抱怨一句,起身往门口走,只是他刚打开房门,就被屋外的景象给震惊住。 “这就想走了?不再拔个氧气管吗?” 门外,站着本该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傅尘阅,和安康康复医院的院长乔梁。 两人身后,是几名警察。 傅尘阅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病房的门,他冷声说完后一步一逼近,傅南景脸色苍白活像见了鬼。 两人一进一退退到门内,苏妍熙也看清了门外的人。 “阿阅!” 她先是一喜之后又脸色大变,脸色比傅南景的还要苍白。 傅尘阅此时好好的出现在此,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真的是装的!且今天乔梁的话,很可能就是专门为引他们入局而设。 想到他们刚刚说的话,傅南景抱着一丝幻想,笑着对傅尘阅套近乎,“大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傅尘阅挑眉,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眉眼越发冷峻,“当真高兴我醒来?” “那是自然。”傅南景说这话时心里已经有些发毛,因为傅尘阅的神色分明透着猫捉老鼠的戏弄,他不由恼怒。 傅尘阅点点头,“行,那等我给你看个东西,看过了之后你再决定高不高兴。” 他说完不去理会傅南景和苏妍熙的疑惑,自顾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迈着步伐走到乔英床边 在两人越发没底的注视下,傅尘阅掀开乔英的被子,从她的手里拿出一支电子录音笔。 傅南景和苏妍熙脸色巨变,前者更是想要扑上去抢,但被身后的警察及时拦住。 傅尘阅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眸光冷沉地睥睨着挣扎的傅南景,嗓音幽沉道: “着什么急,像这样的录音笔,我还有好多支,你抢得过来吗?” 他这句话一出来,曾经在他床边说过许多不该说的话的两人,脸色就像死了三天的死鱼。 苏妍熙唇瓣苍白,颤颤两下正要开口问一问,傅尘阅就很贴心地跟她解释。 “苏妍熙,很幸运,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第109章 狗咬狗现场 傅南景和苏妍熙被警方直接带走,傅尘阅走在最后,回头给乔英重新盖好被子才跟上去,乔梁担心傅尘阅搞不定那两人,也跟着去了警局。 在无人关注的病房,之前手握录音笔的女人白皙瘦长的手指轻轻蜷了蜷。 #傅尘阅醒不过来了!傅尘阅又醒过来了!# #傅南景掌管傅氏了!傅南景又被警察抓走了!# 短短几日的功夫,帝都傅氏的新闻简直堪比古国朝代更替,当知情人知道傅尘阅不仅醒来,还当场捉了堂弟傅南景以及傅家养女苏妍熙的害人口述时,整个帝都商圈彻底炸锅了。 最炸的还是当属傅勉和孙盼,他们正在家里享受整个傅家都在自己掌控的滋味中,骤然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是请他们去警局走一趟。 孙盼当场就开骂了,说现在的骗子手段太拙劣,竟然敢演到他们面前来。 直到等她骂骂咧咧说完要挂电话时,电话那头的傅尘阅才徐徐开口,“二婶,有空还是过来一趟吧,不然晚了可就见不到你的好儿子了。” 说罢,他潇潇洒洒挂了电话,独留孙盼在原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电话那端的人是傅尘阅,既震惊又害怕的想问清楚情况时,耳边只有空洞的嘟嘟声。 傅勉皱眉看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孙盼机械地转头看向他,咽了口口水才哑着声音回答他:“是,是尘阅,他醒了,还让警察抓了咱儿子!” 老两口风风火火地赶到警局,看到的就是傅尘阅健康完好地坐在审讯室,而另一边,是已经带上手铐的儿子和苏妍熙。 “南景!”孙盼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傅南景身边,握着他的手眼泪直流,“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 “妈…” 傅南景声音沙哑暗沉,整个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身上明明穿着高定西装,但此刻却有些松垮地搭在身上。 仅仅是喊了一声,就让从小宠溺儿子的孙盼心疼地无以复加,她哭着对警察说:“快放了我儿子,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们抓我,抓我好不好?” “女士,请您安静,您儿子犯了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要是知情,那你们就是同罪。” 男警察公式化的声音传来,连傅勉也不由向后跌了一步,不过他知道这件事求警察无用,所以他直接转向傅尘阅,试图用亲情感化他。 “尘阅,你能醒来就好,你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有什么事回家解决好不好?闹到警察局让外人瞧了怪不好看的。” 可惜他想着感化,傅尘阅却想着火化。 他闻言轻嗤一声,长腿交叠将身子更舒适地窝进椅子里,耸耸肩道:“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你们做坏事的时候都不会觉得难看,我一受害人,又怎么会怕。”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傅勉的狡辩还没说完,一旁的乔梁就坐不住了,他将面前的三支录音笔往前一推,挨个给他们放出来,里面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叙述,让傅勉和孙盼两眼一黑差点栽过去。 但是这还不够,还有一条车内视角的监控视频,上面傅南景给刹车动手脚的画面被拍得一清二楚。 已经听过看过一遍的苏妍熙和傅南景,只觉得浑身力气都像是被尽数抽去,他们自己说得话,连一丝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傅尘阅懒得跟他们耗在这里,啧了一声出声打破沉寂:“听也听了,二叔二婶,傅南景害我爸妈又害我的事你们知不知情,要是知情就一家人整整齐齐留在这里过年吧。” 傅尘阅的话让傅勉和孙盼脸色一变,傅勉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一旁做着笔录的警察,有心想替儿子顶了罪,只不过他的想法还没说出,就听从一开始只喊了一声“妈”的傅南景抬眸看了过来。 那一眼充满了决绝和反对,他哑着嗓音率先说道: “别问了,他们不知情,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等儿子出来了,再对你们尽孝吧。” “不,儿子,你不能认罪啊!”孙盼急得按住傅南景的手,就差徒手把那对银手镯给掰碎了,她无助地看看认命的儿子,再看看沉思的丈夫,最后又将目光转向警察。 “警察,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儿子是为了替我顶罪才承认的,你们不要抓错人了,你们抓我吧,我认罪!” “妈!起来!”傅南景看着为了自己朝警察下跪的母亲,内心酸酸涨涨的不是滋味,他已经是百口莫辩的罪责,何必为了他多拉一个人进来。 孙盼仍旧哭哭啼啼想要帮儿子顶罪,傅南景闭了闭眼,声音沉沉,“爸,把妈拉起来,你们回去吧。” 傅勉何尝不痛心,但他懂儿子的意思,的确不能一家子都进去,得有人在外面周旋。 他狠狠心,拉扯着孙盼起身,“你在这里闹什么闹?快别添乱了,起来!” “傅勉,你还有没有心啊!儿子都要进去了,你又不是不…” “啪!” 孙盼的话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傅勉额角的青筋凸起,暗恼这女人差点说漏嘴,儿子好不容易摘出他们,她倒好,上赶着把一家子都往里送!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傅勉的这一巴掌直接将孙盼的最后一根理智打断,她哭着就扑上去要抓烂傅勉的脸,傅勉自然不肯,他挡她挠,他插翅难飞。 傅尘阅直接看笑了,狗咬狗的把戏可真是精彩,这还只是前奏呢,都急什么。 两个警察以干扰公务为名上去阻拦隔开,傅南景窝在椅子里只觉得心累。 他攥着拳头忍无可忍,怒砸掉桌上的水杯,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终于让孙盼冷静下来,她看着愤怒的儿子,大好的年华就要被关在牢笼里,这一切都是傅尘阅搞的鬼。 要不是他设计诈死,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眼神充满恨意地瞪向对面老神在在的傅尘阅,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傅尘阅!都是你害得南景,小时候你就将南景压得没有出头之日,现在你又设计害他,你就是我们家的克星!你怎么不去死啊!怎么不跟你那讨厌的爹妈一样做个植物人!” “老泼妇!你信不信再咒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乔梁脸色黑沉,本就小麦色的肤色在一生气下更是黑如锅底,眼睛瞪大盯着人时无端让人觉得他随时有可能爆发拧断别人的头。 孙盼的谩骂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又一阵痛哭,不大不小的审讯室被她的哭声充斥着让人心烦,警察正要让人将她带走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一名女警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轮椅压过瓷砖的吱吱呀呀声音伴随着老人苍老的声音响起:“尘阅,够了。” 第110章 我的男人我来保护 齐叔推着傅老爷子进来,老人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只外面套了件中山装外套,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满脸都是沧桑。 傅尘阅忽然有些不忍,他布局让傅南景自投罗网时,没有顾及到老人家的身子。 老爷子虽然独断专行了一点,但对他自小都是疼爱的。 他主动走上前接过齐叔的活儿,弯腰帮他拉了拉腿上盖着的毛毯,声音放轻问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细细看了眼傅尘阅,确定他哪哪都好后松了口气,但面上他还是一脸严肃,“我不来?我不来等着你将这个家弄散吗?” 傅尘阅抿唇,低声解释道:“爷爷,是他们要害我爸妈,然后又来害我,我只是替自己找个公道而已。” “爸!爸您救救南景,南景他知错了,一家人别把误会闹到外面好吗?您劝劝尘阅啊!” 孙盼一见傅老爷子来了,好似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虽然老爷子对她这个儿媳多番挑剔,但是在对于家族大事上,是最注重面子的。 兴许有他在,今天南景可以免受牢狱之灾。 傅勉也抱着同样的心思,膝盖一软跪在了老爷子面前,求道:“爸,您让尘阅放过南景吧,我们回去就移民到国外,不跟他抢任何家产,行吗?” 傅老爷子浑浊的眼珠从地上两人身上划过,又停留在傅南景和苏妍熙身上,后者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红唇颤动几下轻唤了声“爷爷”。 看着他的人还有身后默默站着的傅尘阅,他也在想,在爷爷的心里,到底是自己一家人的命重要,还是家族的名声重要。 沉吟良久,傅老爷子拍拍搭在轮椅边上傅尘阅的手,轻叹一声说道:“尘阅,是老二一家对不起你们,你是家主,将他们都赶出傅家吧,他们衣食无忧了这么些年,出去的日子不比这里难过。” 傅勉和孙盼脸上都是一喜,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傅尘阅轻笑一声,他蹲在轮椅侧边,两手搭在傅老爷子的腿上,就像小时候爸妈不回来他去找爷爷玩一样,仰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爷爷,倘若这次我真的没留后手,真的被傅南景害得一辈子醒不过来,您会替我做主,把他们都赶出傅家吗?” 几乎是刹那间,傅老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他眼神闪躲没有看向膝边仰头望着他的人。 若是他真的一睡不醒,傅家仍旧需要有人撑起来,他已经老了,那就只有… 气氛沉闷了几秒,老爷子才抖动胡子语带苍凉地说道: “尘阅,没有那些假如,你既然安好,那能不能也放你弟弟一马,傅家如今人丁单薄,经不起这么大的变故啊。” 呵,意料之中的回答,果然还是脸面更为重要。 傅尘阅按了按毛毯的边角,收起脸上的温情站起身,他垂着眸子冷淡地看着跪在老爷子脚边一脸希冀的两人,薄唇轻启吐出让他们绝望的话: “我不愿意。” “你!尘阅,你难道要看着我这一把老骨头被活活气死吗?!”傅老爷子捂着嘴咳嗽起来,屋子里的警察已经识趣的不去看这场豪门内乱,只眼观鼻,鼻观心地端正坐着。 乔梁一张小麦色的脸被气得黑红交加,怒踹一下房间内的桌子腿,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是不等他开口为表弟鸣不平,真正心疼傅尘阅的人已经风风火火赶来。 “傅家经不起这场变故,难道他就能经得起尸骨无存的伤害吗?” 时沫的声音伴随着她脚上的高跟鞋以凌厉的姿态闯入审讯室,一身黑色无袖西装裙衬得她腰细腿长,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晃动。 她站到傅尘阅的身边握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一眼,眸子里有着心疼,也有着安定人心的温暖。 傅尘阅眼眶一酸,回握住她的手,说起来可笑,随着她站到自己身边,他悲凉的心里竟生出了委屈,想着靠一靠她的肩膀。 “老爷子,我敬你是个长辈,有些话就不说的太难听了,但是你也别拿你老迈的身体威胁尘阅,他要不是率先察觉了傅南景的手段,现在指不定摔得连渣都凑不齐,还能任由你在这里拿什么家族名声威胁他? 狗屁的家族名声有他们一家的命重要吗?那也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他们做这些事你怎么不说有损家族名声?偏偏到了尘阅这里,你就说损害了家族名声?” 时沫想着要好好说话的,但越说越气,索性嘴里也不收着了,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怎么的傅凛是你抱养的?还是尘阅不是你亲孙子?就那谁,他的好二婶,在傅叔叔乔阿姨出事后仍觉得不够,想要把傅叔叔的两个孩子都弄死,这事你知道吗? 要不是杨露肚子够硬保下孩子,哪里有现在的傅修尧。” 就算你觉得傅修尧可有可无,那尘阅呢?” 时沫声音发酸,指着地上已经呆愣地孙盼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在尘阅那么无助的时候,竟然想着在他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这是何等的恶毒心肠! 她能不知道她好儿子做的事?分明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娇娇软软的身子被气得发抖,时沫攥紧的拳头里悄悄塞进来一只宽大的手,傅尘阅将人抱进怀里,唇瓣怜惜地吻了下她的发顶,声音柔柔:“不气,我没事的。”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时沫顿时气炸了,鞋跟踩了脚傅尘阅的脚尖,“没什么事!你给我闭嘴,要是你命稍微弱点,你现在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遇不见我了知不知道!” 吼完傅尘阅,她又在傅爷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忍住没嚎出来时直接质问老爷子。 “您说,即使他们做到这般地步,也要让尘阅大人大量放了他们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傅老爷子一张老脸更见苍老,他干涩的唇瓣颤抖着,看看脚边虽然依旧跪着但脸色煞白的孙盼,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人往往就是那么地心存侥幸,他声音沙哑地问道:“时丫头,你说得这些,可有证据?” “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轻易承认,进来吧。” 时沫红唇勾起一抹讥笑,拍拍手朝门外的人说道。 随着她的话落,门外走进来两大一小。 大的其中之一正是杨露,她手里牵着傅修尧,傅修尧一见到时沫和傅尘阅,立马松开杨露的手跑到他们身边抱大腿:“哥哥,沫沫姐姐,修尧好想你们呀~” 这一幕被傅南景和苏妍熙看在眼里,两人迅速交换一个眼神,纷纷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惊诧和懊恼,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者,是杨露身后的那个老太太,孙盼在看清她的脸时,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时沫见到他们的表情很是满意,好心问道:“老爷子,此人你可认识?” 第111章 落定 傅老爷子眸子轻眯思考了一会儿,喊出了杨露身后那老太太的名讳,“王娟,你,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王娟,傅家当了十几年保姆的女人,于五年前傅家大爷夫妻俩出事后忽然选择辞职回老家。 那时没人在意一个保姆的离开,只听孙盼事后说了句她给人结清了工资答应了她的辞职请求。 现在这样一个人和杨露同时出现在警局,明显不是来见旧主的。 王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孙盼,再看一眼冷眼睨着她的傅尘阅,布满褶皱的脸上闪过愧疚,她哐当一声跪在傅尘阅脚边痛哭出声: “大少爷,我对不起你啊!五年前夫人出事后,我因为家里急用钱偷偷挪用了夫人之前给我的买菜钱。 这件事被二夫人发现了,她就威胁我,让我给你的饭菜里放她拿来的油,我只当那是普通油就用了… 谁知道我有一日偷听到二夫人和二爷的谈话,才知道那是加了慢性毒的油,大少爷,我错了,我不该拿不属于我的东西的… 我知道那有毒后就提出了辞职,是二夫人怕我跟您说,给了我封口费让我永远不要回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担心您,幸好您没事,不然我就是死了都不得安心啊。” 王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孙盼脸色几经变换,最后仗着傅尘阅现在好好的,且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立马指着王娟的鼻子大骂: “王娟,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有毒的油了?空口无凭你还想诬赖我?” 王娟被她的嗓门吓到,微微佝偻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低低地嘟囔道:“谁说我空口无凭了,自从听见你说那油有毒后,我就将剩下的油存放到了仓库,要是没人整理的话,现在肯定还在的。” “什么?!你竟然没用!我就说呢,他怎么一直好好的。” 孙盼震惊之余,一时口快说了错话,再想找补时脸上已经挨了巴掌。 “混账!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傅老爷子颤抖着收回手,一张沧桑的老脸几乎煞白如纸,短短一天,他经历了大喜大悲,胸口的刺痛感让他脑袋发晕。 但眼前的烂摊子由不得他就这么倒下不管,他深吸一口气,胳膊直抖指着傅勉,“这等恶毒的妇人,你还留着做什么,马上跟她离婚,必须离!” 傅勉跪坐在地上已然心身俱疲,儿子和妻子身上的罪名证据确凿,连他都有着参与的嫌疑,他现在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救下他们了。 “爸,我…” “老爷子,离不离的都一样,该担的罪一项都不能少,尘阅一家三口的命,您觉得他们离婚就能抹除吗?” 时沫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们的惺惺作态,听见傅老爷子在得知真相后竟然还想通过离婚摘出傅家,她不由替傅尘阅感到悲哀。 傅老爷子被时沫的问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说什么?说让傅尘阅饶了他们吗?他说不出口。 但要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老二一家进监狱,从而让傅家成为帝都最大的笑话,他也不甘心。 他选不出来,时沫便替他做选择: “老爷子,今天的局面已经不是你想不想息事宁人这么简单了,他们所犯的罪历历在目且证据确凿,金钱的权利再大,也不能罔顾法律,所以他们,必须为他们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在老爷子瞬间颓然的同时,时沫又道:“至于傅家会不会因此遭受重创,这是必然,但我时家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有涅磐重生,才能走得更长远。” 最后一句,可谓将老爷子心里的最后一丝坚持打破,“老爷子,您老了,就安安心心安享晚年就行,其他的有年轻人,该放手时就放手吧。” 傅尘阅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他紧紧攥着时沫的手,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要抱着她狠狠亲一顿。 时沫说完后,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无论是过错方,还是偏袒方,亦或是证人方,都觉得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只是其中有人仍旧不甘心罢了。 “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动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傅老爷子颓丧地窝进轮椅里,抬抬手让齐叔送他离他,老人塌陷的脊梁透着无尽的悲凉,一直没有开口的苏妍熙这会儿急了,她忙喊道: “爷爷,爷爷您救救我,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做伤害叔叔阿姨和伤害阿阅的事,我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他们行事的引子而已,爷爷,求您救救我,就当是看在外公外婆的面子上,行吗…” 轮椅的滚动停了下来,傅老爷子回头看向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的人,重重叹了口气。 他将目光转向傅尘阅,开口时不由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尘阅,她也就是太过爱你而已,算爷爷最后一次求你,放了她吧。” 傅尘阅冷冷的眸子投向苏妍熙,在苏妍熙希冀的目光中,冷声开口: “这次放过她可以,但是从今往后,我傅家和她再无瓜葛,您和奶奶欠她的早已还清,以后…她不准再以傅家的名义行事,也不准再叫您爷爷,您也不准再见她,我就答应放了她。” 傅尘阅的一连几个不准,直接让苏妍熙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她苦涩一笑,道:“阿阅,你就这么恨我吗?” “不,我只是眼里容不得脏东西,爷爷给你的房子我不会收回,但以后也就仅此而已了,你是死是活,再与我傅家无关,倘若让我知道你在外面还以傅家的名义招摇撞骗,休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傅老爷子走了,傅南景和孙盼直接被警方拘留以待后续审判,至于傅勉,傅尘阅没有追究,任由他独自脱身回家想办法捞人。 傅尘阅则是直接回了公司紧急召开股东大会,那些先前被迫辞职的人一个个都出现在了公司,且脸上的喜色毫不遮掩。 傅尘阅雷厉风行的将傅勉和傅南景的人全部踢出公司,肃清了一大波平时掩藏极深的人。 至此,傅氏集团全部被他掌控在手中,傅尘阅做完这一切着急忙慌赶回办公室,小女朋友已经等他等得睡着。 娇小的身躯蜷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这一刻,傅尘阅的心就像被微风吹动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旁蹲下,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挑开掉在时沫脸颊上的发丝。 女子的睡颜乖巧甜美,红唇微微张开,里面的洁白调皮地露出一点,好似在无声地勾人去品尝。 傅尘阅是这么理解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俯身凑过去,唇瓣在那张白皙透红的脸颊上轻啄几下,再继续往唇边逼近,最后落到那张软软的唇瓣上,他心底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心尖上的枝桠舒展开后,紧接着就是对甘霖的渴求。 傅尘阅唇齿自然而然探入那已经邀请他的蜜糖中,生生将睡着的人搅弄醒来。 第112章 我不喜欢穿黑丝的女人 时沫睡着睡着梦到有个大灰狼咬自己,她呼吸不畅后手脚并用地反咬回去,大灰狼的哀嚎没有响起,反而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闷哼。 她睁眼看来,就见傅尘阅撑着沙发将自己困在怀里,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渗出的细汗。 “怎么了?你很热?” 傅尘阅咬牙,“不,我很疼。” 啥玩意儿?时沫揉了揉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就见傅爷弓腰捂着要害… 嗯…她好像…梦里做了什么事儿? 哦,她踢了大灰狼一脚。 时沫的困意瞬间就醒了,她猛地坐起来,紧张道:“你,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呀,…没踢伤你吧?” 傅尘阅看着她小脸上的紧张之色眼珠微动,索性顺势坐到地上,卖起了惨: “好疼,我感觉我要废了。” “啊?!”时沫闻言这还得了,他们还没结婚呢,就先把老公给踢废了,这以后的幸福生活还要不要了! 她急得蹲在他身前,两手不知该怎么放,最后小心翼翼试探道:“那,我给你揉揉?” “嗯。” 傅尘阅喉结滚动,眸光沉沉地盯着时沫,喉间溢出的声音好似带了电流,让时沫脊背都随之一麻。 一双小手试探地往前,又在半途胆怯的收回,来来回回几次后,傅尘阅等不及了,直接拉过她的手将人拽进怀里。 当时沫坐到他腿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人是装的。 那里…那里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你骗人!唔…” 窗外的灯光照进幽暗的办公室里,沙发上重叠的两道人影被拉得很长,室内温度渐升,烧灼着两人的身心。 但到底傅尘阅还是没有突破那最后一步,在紧要关头,他咬了口时沫的肩膀,快速起身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时沫衣衫凌乱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他狼狈离开的背影痴痴笑了出来。 都让他…了,他还硬撑着,到头来难受了两个人,唉! 男人太听大舅子的话,也真不行啊!看来是时候给哥哥安排一个女朋友了。 正在酒场上应酬的时湛忽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合作对象里有个女经理,见状贴心地上前关切道:“时总着凉了吗?最近天气变冷,你可要多穿点的。” 时湛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手,点头道:“大概是吧,多谢杨总关心。” 杨倩一身修身职业短裙,她拨弄一下颈边的长发轻笑一声,“都说这男人身边不能没有个女人照顾他的起居,时总还是单身吧?” “嗯,工作忙,顾不上。”时湛闻着凑过来的刺鼻香水味有些反感,他往后避了避。 杨倩眼前一亮,转身妖娆地靠在身后的桌沿上望着时湛,眨眨眼自荐道:“那时总觉得我怎么样?” 时湛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公司员工或者合作伙伴的表白,面对杨倩这等千篇一律的职场女人,他抱臂后退一步细细端详着她。 清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地将她扫视一番,轻啧一声说道:“我不喜欢穿黑丝的女人。” 正穿着黑丝遮挡自己有些粗的腿的杨倩脸色一僵,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妖娆的姿势再也摆不下去,尴尬的扯扯裙角哼了声:“时总还真是不解风情,难怪业内人士都喊你时和尚,果然名不虚传。” 杨倩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那力度好像把时湛当成了地砖,想要踩烂一样。 时湛淡然地抿了口酒化解鼻腔里刺鼻的香水味,他是和尚吗?得不到就诋毁是吧,呵… 时湛勾勾唇,目光从酒桌上的一群人身上掠过,余越是个酒量超好的姑娘,如今他出来都带着她,他已经不需要再喝那么多的酒。 这会儿余越凭借一己之力已经将对方负责人灌的八成醉,他放下酒杯抬脚跨出包间去透气。 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刻,时湛翻开手机看了眼聊天消息,那个置顶的妹妹一栏好几天都不见发一条问候一下他,啧,还没嫁出去就不着家了。 在他无聊翻着各种总给他发的消息挑挑拣拣回复时,隔壁包间里传出一道玻璃杯破碎的响声,那动静有点大,不像是无意间碰掉的,倒像是用了大力气摔得。 紧跟着,里面就传出争吵声,时湛无意听别人的墙角,但那门敞着一条缝,将里面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送到他耳中。 “不行,我不想跟他炒CP,丹姐,你要是执意这么做的话,信不信前脚你发了话题,后脚我就亲自下场拆了!” 女孩甜美的声音里带着怒意,那是时湛不曾听过的说话方式,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温温柔柔说话小声小气的。 哦不对,除了喝醉后。 另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苒苒,你听话,现在哪个艺人不炒CP,你跟文谦刚合作过,影迷们正是心热的时候,你不组他们也会自己磕,还不如顺势而为,给自己多添点曝光度。” 又有一道男人有些油腻的声音响起,“是啊,苒苒,你不组别人也会磕我们,再说了,我是真心喜欢你,你现在对我没感觉不要紧,我们相处相处不就有了?” “相处?我们拍戏期间你少骚扰我了?能跟你拍完这部戏,我已经忍成神龟了,你还想跟我炒CP,做梦去吧!” 季苒被气笑了,她的身份之前没有曝光时确实有很多人上赶着上来在她面前装逼刷存在感,现在背靠季家的身份被扒出,普通人倒是不敢招惹她了,但那些下场玩票的富二代们却不怕得罪季家,对季苒的骚扰就没断过。 “苒苒,好好说话,文谦也是喜欢你…” 丹姐的话没说完,就被季苒红着眼打断,她伤心地看着杨丹,“丹姐,我敬你带了我七年,一直以来你的工作安排我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没想到一个赵家就让你要卖了我,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不是这样的,苒苒,你听我说…” “季苒,别给脸不要脸,赵家怎么了?赵家照样能把你季家踩在脚底下!”赵文谦的耐心被耗尽,脸色沉了下来,他身边向来美女如云,要不是没玩过季苒这一挂的,他才不这么费劲周旋。 季苒被他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小脸憋得白里透红反而更加诱人,赵文谦的眼底浮上一抹势在必得。 软的不行还不能来硬的吗? 只是他的硬的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没关严的房门就被人从外边踹开,紧接着一道高大的声音挡住了门外的光亮。 “赵家?这么牛的吗?我怎么没听过呢。” 第113章 害羞去医院挂哪个科啊? 时湛的突然出现让包厢里的人愣了一瞬,季苒猛地回头,看见时湛如天神般降临地站在门口,那一刻的心安和欣喜让她飘飘然,觉得好不真实。 “时大哥?” 她轻轻低唤一声,好像生怕那是假的,被她声音一大就吓跑了一样。 时湛眸光在季苒脸上定了定,看见她发红的眼尾后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长腿一迈站到她身前,问向赵文谦: “你是哪个赵家的公子哥,欺负人欺负到我妹妹头上了,真当这帝都是你家的天下了?” 前一刻季苒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还在满心感动两眼冒星星,但随着他的下一句话,她一颗飘飘然的心就吧唧摔到地上碎成了渣渣。 妹妹,谁要当他妹妹啊! 时湛不知身后人快要哭出来的心,只冷眼睥睨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谁的赵文谦。 赵家和季家是一个档次的世家,但和时家比还是差了一大截,时湛作为帝都许多家庭里的教育标杆,赵文谦自然耳熟眼熟。 虽然两人没有正式面对面交谈过,但他没少在财经报道上看见过他。 清心寡欲的成功人士,够冷血,够毒舌,又够能耐。 属于是那种怼又怼不过,卷有卷不赢的让学渣讨厌的存在。 “原来是时总啊,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见到真人了。”赵文谦起身要和时湛握手,但他伸出去的手却空悬在半空,时湛两手插兜扫了眼他的咸猪手,声音冷冷地问: “就是你要把季家踩在脚底下?谁给你的底气在这里大放厥词?中午大豆吃多了吗?” 赵文谦嘴角抽抽,讪讪地收回手,“抱歉,时总,我不知道季苒是你妹妹,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打扰季苒妹妹了。” 时湛一个眼神扫过去,轻飘飘地道:“喊谁妹妹呢?” “哦不不不,以后绝不会打扰季小姐了!”赵文谦在杨丹面前的嚣张跋扈此刻全变成了猥琐恭敬,一旁的杨丹看得眼冒精光,之前季苒和他上过一次热搜,但由于时湛之后再没和季苒共同入镜过,网友们也就不了了之。 她也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哥哥,但她见自家艺人看着时湛的眼神不甚清白,当即秒懂。 “时总,早就听苒苒跟我提起过您,现在见到真人后,您果然跟她说得一样帅气非凡,以您这张脸要是进军娱乐圈,那一定秒杀一切小鲜肉。” 时湛面对杨丹的奉承轻嗤一声,他可没忘记这人刚才是怎样逼迫季苒的。 他清冷的瑞凤眼微垂,睨着杨丹问道:“你是我家小苒的什么人?” “时总,我是苒苒的经纪人,杨丹。”杨丹脸上堆着笑意回答,试图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帝都顶尖的那几家,旗下涵盖的行业五花八门,只要能得时湛的稍微一提拔,她在业内的名声都能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她还是不了解时湛,在她的殷殷期盼中,时湛眉眼一抬“哟”了一声,“原来是经纪人啊,我当是青楼的老鸨了,这么会逼迫手底下的姑娘。” “……” 现场三人都沉默了,杨丹是没接触过他,不知道堂堂高冷霸总说话这么带刺,而季苒则是小嘴一瘪,时大哥骂人怎么连她都带上了。 杨丹干笑几声:“时总您说笑了,这不是让年轻人多些机会嘛!只是营业CP,不会伤害到苒苒的。” “哦~只是营业啊。”时湛尾音微扬,在杨丹以为他会同意的时候又拐了个弯,“想的很好,下次不许再想了,我们小苒不需要耍这些手段也能一路长虹。” 杨丹嘴唇动了下,看看像孙子一样的赵文谦,再看看面前如松如竹的时湛,心中高下立现,她笑呵呵地保证道: “是,以后绝不会把苒苒和其他人绑在一块儿了,时总,那既然您来了,苒苒您就带走吧,我送文谦回去。” 杨丹说着就把季苒拽过来往时湛怀里一塞,然后催促着赵文谦离开。 赵文谦也是怕了时湛,立马顺坡下驴告辞离开。 转眼间包厢里就剩下了季苒和时湛两人,季苒被杨丹那一拉有些站不稳,身子直接靠在了时湛的怀里。 过近的距离让她止不住的脸红心跳,时湛微微蹙眉抬手摸上她的额头,“怎么脸这么红,生病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季苒只感觉脸颊都要烧起来了,尤其在时湛温凉的手背挨上她的肌肤时,冷热接触的刹那让她后背一紧,稀里糊涂就点了点头。 这下时湛也不敢耽误了,忙扶着她往外走,“生病了还往外跑,我送你去医院。” “啊?医院?!” 季苒心下一慌,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这…害羞去医院挂哪个科啊? 她的慌乱被时湛误解为了病到没力气走路,男人轻啧一声弯腰一把捞起娇小的人儿,脚下忽然腾空的感觉把季苒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楼主了时湛的脖子。 “时…时大哥…” 面前放大的俊颜对季苒的冲击力只高不低,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时湛二话不说就迈着大步往外走,在经过自家包间的时候还腾出一只手给余越发了条消息,季苒震惊,他…他他他就用一只手抱住自己了? 嘤~好有男友力呀! 好想捏捏他的肌肉… 在季苒脑子里开着各种小差时,时湛已经抱着她径直下了楼梯,刚好从卫生间出来的杨倩看见这一幕,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原来你喜欢的是甜妹这一款的啊。” 在时湛启动车子要直奔医院时,季苒再也装不下去,她一把按住时湛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笑,“时大哥,我其实没事了,就是刚刚包间太闷了而已,现在已经好了,不然你送我回家吧。” 时湛挑眉看向她,“真的没事了?” “真的!” 时湛确认她的脸恢复白皙后,也没有多坚持,启动车子往季家开去。 季苒时不时转脸偷偷看他,时湛捕捉到了一次,轻笑一声问道:“怎么?怕我将你今天的事告诉阿姨?” 嗯? “嗯。”季苒乖顺地点头,不然怎么说,说我贪恋你的美色,想多看几眼? 时湛指尖轻点方向盘,“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好给家里说了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季苒揪着手指点点头,声音很小的嘀咕道:“其实这种事再娱乐圈司空见惯了,避开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倒不如一劳永逸地解决掉。” 她自认为是自言自语,但时湛却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话,转过一个弯道后问她: “怎么一劳永逸?” 第114章 你来当我男朋友,好不好呀? 季苒心跳如鼓,心底深处最想组CP的那个人名呼之欲出,但看时湛对自己如常的态度,她又觉得会吓到人家。 万一连妹妹都做不成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她轻咬红唇纠结一瞬后答道:“就是找个顺眼的人扮假情侣,这样就不会被网友乱组CP啦。” “假扮情侣?”时湛脚下刹车一踩歇到路边,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打在时湛英俊清冷的侧脸上,他眉头一蹙屈指敲了下季苒的额头: “季小苒,你怎么能确定你随便找的人就是个好人,万一又是和刚才那个赵什么文的一样,你准备怎么办?” 季苒缩了缩脖子,一脸为难地说道:“那,那我找个熟人?” 时湛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可行,“熟人可以,但要人品过关才好,不然小心你自己吃亏。” “哎呀,又要熟人,又要人品过关,长相肯定也要好看,不然粉丝们磕不下去,这个好难选哦~” 季苒黑白分明的杏眸眨了眨,看着同样认真思考的时湛,忽然大着胆子凑过去。 “你干嘛?” 时湛盯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小脸,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季苒水润润的红唇轻启,甜甜道:“时大哥,不然~你来假扮我男朋友,好不好?” 问出这句话后,季苒的心跳陡然加快,眼里有希冀,还有小心翼翼地试探。 时湛难得大脑有些短路,他微微歪头自我怀疑道:“我来假扮?” “对呀!” 季苒伸开白嫩嫩的小手开始细数时湛的优点。 “第一,时大哥你长的好看,粉丝们绝对满意;第二,时大哥你人品超好,我绝对相信你;第三,时大哥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别人一听我男朋友是你,是不是都不敢欺负我了?” 该说不说,季苒说的头头是道,连时湛自己都觉得他是最佳人选。 但是… 他还在思考哪里不对时,季苒又抛出必杀技,“时大哥,难道你觉得你不行吗?” “什么话?”时湛拧着眉头看向面前的小女人,没哪个男人会说自己不行,无论是在哪方面,时湛轻哼一声,“你要是觉得我可以那就随你。” “当然可以!” 季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就差将得逞写在脑门上了,她嘻嘻一笑,偏过头征求他的意见,“那我就自由发挥,然后需要时大哥的时候,时大哥和我互动一下?” 时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只好点头应下,“行的,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我会帮你澄清。” “好~” 还在筹谋给哥哥找个女朋友分散分散精力的时沫,没想到自家姐妹已经先给自己安排上了,等她后来知道亲哥作为好友的男伴一起上综艺时,下巴差点惊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时沫这几日都被傅尘阅缠着帮他处理家事,美其名曰先练习练习,反正早晚都是她当家。 不过说是让她处理,其实就是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当个花瓶,大小事都是傅尘阅自己处理的。 傅勉忙着四处筹钱救妻儿,他就趁机将家里属于二房的人都清理了个干净,包括主楼和伺候傅修尧的人。 王娟说的那桶掺了药的油,也被他找出来送到了警察局,反正孙盼和傅南景的牢狱之灾是没跑了。 他依照先前的约定,给了杨露一个亿,又给了王娟一笔钱财打发了她。 给杨露钱的时候没有避着傅修尧,小小的孩子隐隐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妈妈,但他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和哥哥不是同一个妈妈。 傅尘阅看见傅修尧仰着头一直盯着杨露瞧,而杨露脸上也带着不舍,他不是一个善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他不做。 见傅修尧想要挽留杨露,傅尘阅直接抱起他放到自己腿上,问道: “修尧,你是想跟她走,还是留在哥哥身边,我只给你一次选择,要是做了选择,就不能反悔,懂吗?” 时沫也正色看向傅修尧,孩子追随母亲是本能,若是他选择跟随杨露走,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 她看向脸色依旧冷峻的傅尘阅,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也在紧张。 她默默握住他的手,在他看来时朝他柔柔一笑。 就算连傅修尧都要离开他,他也还有她陪着。 杨露没想到还能带走自己儿子,她先是一喜,然后才蹲在傅修尧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修尧,你愿意跟我走吗?以后我会好好疼你,再也不把你弄丢了。” 她已经经历过了两种极端的生活,如今能归于平静后,她只想安安稳稳过完余生,若是傅尘阅肯放了儿子跟她走,那自然是最好的。 傅修尧看看杨露,再仰头看看哥哥,小小的脸上有着纠结,傅尘阅瞧见这一切,脸色越发沉冷。 傅修尧挣扎着从他的腿上下去时,他心里闪过一抹失落,果然,谁都不会永远陪着自己,自始至终他都是不被人选择的那个。 在他心底升起恼意和悲凉时,手心里传来轻轻的触动,他偏头看去,对上了时沫温柔带笑的眸子。 一刹那,渐渐结冰的湖面骤然迎来暖阳,冰渣子又一寸寸消融。 他还有她… “妈妈,你是妈妈吧。” 傅修尧奶声奶气的声音将几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杨露更是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傅修尧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小宝,是妈妈不好,妈妈当初不该丢下你的…” 傅修尧小小的手轻拍着杨露的后背,他将脑袋放在她的颈窝蹭了蹭,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吗? “妈妈,修尧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妈妈不要修尧,一定有妈妈的原因。” 杨露听着儿子宽慰的话顿时痛哭出声,既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又羞耻于她还要靠一个五岁的孩子来安慰。 傅尘阅冷着脸看着他们的母子情深,握着时沫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在他已经准备放他们母子离开时,却听那个小小的人说道: “但是妈妈,修尧不能跟你走,修尧还有哥哥,要是修尧也走了,哥哥就剩一个人了,哥哥会害怕的,修尧要保护哥哥。” 第115章 可是哥哥也是需要人陪的小孩呀 杨露愣住,“你不跟妈妈走吗?” 傅修尧往后退了一步,小小的身子靠回傅尘阅的怀里,他摇摇头,“妈妈是大人了,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但哥哥也是小孩,不能没有修尧陪。” 小孩子的话说得纯真却意外暖心,傅尘阅紧绷着的唇角不知不觉已经勾起,他身子一放松靠近沙发里,时沫瞧着也心中欢喜,到底没有白疼一场。 杨露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呆愣片刻,然后捂着脸又哭了起来,但这次,傅修尧没有再去抱她,而是转身投进傅尘阅的怀里,安安静静看着杨露。 傅尘阅大手一捞将他抱在腿上坐好,一手搂着小崽子,一手牵着时沫,他下巴微抬对杨露说道: “既然他选了我,那以后就跟你没关系了,杨露,要是谁敢动我的人,那后果你应当清楚,拿着钱离开帝都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杨露跌坐在地上哭得伤心,但傅尘阅却很高兴,他捏捏傅修尧肉乎乎的脸蛋吓唬道: “既然跟了我,那以后你要是后悔了想跑,我会打断你的腿,怕吗?” 时沫掐了一把他腰间的硬肉,哪有这么吓唬孩子的。 但傅修尧明显已经习惯了哥哥的嘴硬心软,闻言嘻嘻一笑道:“不怕,因为我不跑,哥哥就不会打我。” “挺聪明,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傅尘阅难得夸赞一句,时沫在一旁看得失笑,她是彻底了解了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杨露的哭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她看着沙发上其乐融融的三人,只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不过也是,哪有孩子一出生就将其不要了的妈,她不配。 杨露默默收拾好自己,拿上自己应得的东西,最后深深看了眼傅修尧,哑声告别道: “修尧,好好听你哥哥的话,要敬他爱他,知道吗?” “知道啦,修尧会的。”傅修尧在傅尘阅怀里靠得舒服,揪着他的领带在小手上一圈圈缠着。 杨露唇边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最后摸了摸他的头,声音低低的留下一句“好好长大”,便快步离开了别墅。 无人去关注她是否伤心流泪,因为这个果,是她自己种下的。 傅尘阅心情大好,将傅修尧往时沫身边一放,豪气道:“今天我做饭,你们俩等着吃就行。” 被留在沙发上的时沫和傅修尧相视一眼,咧嘴一笑后同时朝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喊话: “哥哥好棒!” “男朋友好棒!” 两句爱的加持让傅爷手里的锅铲挥得飞起,关键还全程都很开心,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 傅南景和孙盼是在半个月后宣判罪责的,这半个月傅勉搭上了大半私产都没能求得一个门路给他们换一个缓刑或者减刑。 当审判长宣布了孙盼和傅南景的最终判决被押送离开后,傅勉看着一旁冷眼旁观的傅尘阅,终是撕破了伪装。 “傅尘阅,你这么无情,就不怕以后遭报应吗?” “报应?我又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怕什么报应?该怕的人,应该是做尽坏事的人吧?” 傅尘阅轻笑一声,错过傅勉身边时好心提醒道:“二叔,你还是担心担心以后在公司怎么跟同事们共处吧,毕竟家人做了害人命的事,您脸上也挺没光的吧?” 说罢,傅尘阅低笑一声大步离开,独留傅勉在原地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 傅尘阅迈着胜利的步伐跨出法院,顿时被一窝蜂的财经记者围堵住去路,江川正要派保镖拦住他们,傅尘阅轻抬手制止。 与其让不知情的人一通瞎编排,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理站在自己这一方。 “傅总,请问您堂弟和二婶对您蓄意谋害这件事是真的吗?” “傅总,请问您对以后傅氏的发展有什么计划吗?出了这样的事,您对未来的股价有把握吗?” “傅总,听说您把集团员工开除了许多,您不怕因此会招来那些人的记恨吗?” “傅总,您大义灭亲将家人送进监狱,要是公司因此受到重创,您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 耳边的提问声聒噪又犀利,傅尘阅冷眼扫过几个提出问题的记者,那几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他抬手打断记者们的提问,单手插兜从容不迫地挑拣答道: “我和我的家人先后遭受他人设计陷害,爸妈至今还在医院躺着不省人事,我用法律的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还是说,问出我会不会后悔的这位小姐,如果有人要杀你和你的家人,你能大慈大悲原谅他?” “至于开除的那些人,他们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倘若有脸来找我的麻烦,尽管来,公司大门他们熟。” “还有公司的未来发展,这是属于我该操心的事,民众不用太过担心,我自然会带着公司上下往更高处发展,亦不会辜负民众的信任。” “其他私事不方便透露,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到时请大家有问题再一一提问。” 江川适时组织保镖给傅尘阅隔出一条通道,护送他离开。 记者们追逐着豪车跑了几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的车身扬长而去。 “傅总,老爷子让您去一趟医院。” 江川接完电话,转头对傅尘阅转达道。 “告诉老爷子,让他安心养身体,等我忙完这两天再去看他。” 傅尘阅眼眸未抬,依旧看着手里的股票走势图。 傅氏的内乱对股价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是每个集团但凡面临动荡都不可避免的趋势,只是他需要将这个变动稳定在一个民众能接受的范围内才行。 江川见他忙着,应下后给那边回了电话,一行人又直奔公司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碌。 昏暗的房间内,电视上的画面停留在傅尘阅在法院门口被采访的时候,男人英俊的五官即使是那些记者地怼脸死亡角度拍摄,仍旧帅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歪歪斜斜躺靠着一个玲珑身影,那人眼眸盯着电视上放大的俊颜,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水后喃喃出声: “阿阅,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第116章 你怎么还不宣布我们的婚讯呀 傅氏召开记者会当天清晨,原本稳定的股价忽然开始大跌,江川一查才得知是昨夜有人趁机大量抛售。 份额之大直接影响了好不容易稳定住的趋势,有人见状以为傅氏要完了,当即第一时间也把手里的份额抛出。 有一就有二,一个小时的时间,傅氏的股票已经下跌了超百分之七个点,傅氏集团的股票经纪人和证券分析师们忙得手速飞起,江川在一旁看着脸色凝重,对同样赶来的傅尘阅说道: “傅总,跟风抛售的人越来越多了,再过一个小时就是记者会,我们怎么办?” 一般得力的助理是不会向领导问出怎么办这么不专业的话的,但是现在江川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他从早上五点半被同事从被窝里喊起来到现在九点,大脑就一直在高速运转,今天揪掉的头发都快赶上他一年的量了。 傅尘阅眉眼冷沉地盯着荧幕上不断变化的趋势图,沉沉道:“去查那个抛售最多的账户,锁定在股东名单里。” “是!”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傅氏的记者会还未开始,股价暴跌的消息已经传遍网络,不少合作伙伴的电话都打过来询问,傅尘阅剩余的时间都在接电话。 时沫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她哥告诉她的,当她想打电话问问傅尘阅时,电话根本打不进去,就连江川的也是,一直在通话中。 时沫忧心傅尘阅能不能扛过,想了想后换好衣服去了时代集团。 时间在闲暇时会觉得很漫长,但在紧急时,却觉得过得飞快。 九点五十五分,傅尘阅关掉手机毅然离开会议室,记者会设在周边的一个五星级酒店,过去就需要五分钟。 在他一脚踏进电梯时,江川终于带着消息赶来,“傅总,查清楚了,是您二叔。” 傅尘阅冷哼一声,吩咐道:“他要抛,那就让他收不回去一份,你盯着把市面上的大份额全部买入,走我私户。” 那可是要不少钱啊,江川犹豫了下,点头应道:“是。” 瑞峰酒店,当傅尘阅到达记者会场地时,多家记者已经等候在那里,随着他的到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停顿一瞬后再次高昂。 闪光灯噼里啪啦一顿狂轰滥炸,傅尘阅眼睛都没带眨一下,他松开一颗西装扣子款款落座,身边是公司的几个左膀右臂。 底下记者一一举手要提问,傅尘阅随便点了几个。 他们问得大多都是关于这段时间的傅氏内乱问题,傅尘阅从另一助理手中接过一张公安局盖着印的公函展示给镜头。 “关于家事我不想多说,这张公安机关下发的公函我会贴在官博上,大家有疑问的可以自行去看。” “那么请问傅总,由于傅氏的内部原因导致的股价暴跌,让无数股民纷纷抛售傅氏股票这件事,您怎么看?” 记者们争相拍下公函上的文字,然后又将话题引到了全民最关注的事上。 傅尘阅两手交叉置于身前的桌面上,男人冷峻的眉眼将台下的记者扫视一圈,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中应对从容。 “股价下跌这只是暂时性的,是有人恶意抛售引起股民慌乱,本公司已经着手在处理这件事,希望还未抛售的股民能安心握着手里的份额,我不会让大家的辛苦钱打水漂。” “请问傅总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了吗?” 傅尘阅对着提问的记者勾唇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办法自然是有,傅氏未来的发展只会更进一步,我只能说,跟风抛售只会让你以后后悔现在的决定。” “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抱歉,发展策略不方便透露,但请大众相信傅氏,相信我,不出一月,股价必然回温。” 他的话音落下,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记者发出犀利的提问,“傅总,你总说让大众相信你,但就目前来说,傅氏亏损了得有几百亿了吧,请问您如何能在保证公司正常运作的前提下,还能让股价回温的? 这要是不给民众一个交代,还有谁敢握着手里的份额苦等一个月后未知的结果?” “是啊,现在除非有与傅氏差不多的公司给您兜底,不然谁还敢握着必赔的份额不出手啊!” 底下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傅尘阅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发表言论,那几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问题,只在这会儿,倒是团结一致朝他发难,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蓄而为。 在傅尘阅沉吟片刻准备将他和国外的那项合作透露一二时,一道清丽的声音从记者后方徐徐响起: “倘若有我时家给他兜底呢?”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后面,只见一道俏丽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在无数闪光灯下,时沫一身黑色长裙,雪白的天鹅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她一头长发被盘起,脚踩高跟鞋优雅又高贵地朝着傅尘阅走来。 现场有记者认出她是谁,小声和身边人点名时沫的身份,时沫走到一半停在刚刚质问傅尘阅的那人身前,拿过他手里的话筒微笑问道: “你觉得有时代集团给傅氏兜底,傅氏还能起不来吗?” 那人被时沫温温柔柔地盯着,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实在是闯入眼前的美艳太过耀眼,他先前背好的词都要忘了。 时沫歪歪头又问了声,那人才结结巴巴答道: “那,那应该是可以的吧…” 时沫轻笑一声,“谢谢你的认可。” 她把话筒还给那人,面带笑容顶着数十台相机径直走到傅尘阅面前。 傅尘阅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她的一颦一笑,她对记者说的话,都让他心里阵阵发热。 此刻面对近在咫尺的人儿,他猛地站起间不小心撞到了膝盖,面对众多记者都能八风不动的傅爷,此刻却显得有些毛毛躁躁。 时沫伸手搭上他递来的掌心,俏皮地朝他眨眨眼,两人中间就有话筒,因此时沫的话也清晰的传遍整个会场。 “你说今天要在记者会上宣布我们的订婚消息,我在后面都等着急了,你怎么还不宣布呀~” 第117章 和嫁给你相比,区区傅氏算得了什么 时沫一语激起千层浪,现场的话题立马从傅氏集团的发展转移到傅氏和时代的联姻上。 时代集团相比傅氏只差一小截,这俩家联姻,可谓就是强强联手,那傅氏目前的困境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啊!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订婚的? 记者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来的,一时间求证他们何时订婚的声音此起彼伏。 傅尘阅也在惊讶,他还没求婚呢,虽然准备好了婚房,也准备好了戒指,但家里还乱糟糟的,他正打算解决完二叔一家后才向时沫求婚。 现在…他是被求婚了吗? 时沫见他愣愣的不说话,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刮了刮,挑眉示意他开口。 女子窈窕的身影背对着聚光灯,美艳高贵的脸颊上细密的绒毛被灯光照得根根分明,周身笼罩着一层暖暖的光晕。 傅尘阅痴痴望着,心中想到了儿时天真时期向往的仙女,他的沫沫,就是他的小仙女。 他心知时沫此举是在替他解围,心里暖暖的同时又深感亏欠,他牵着时沫的手走到台前,与她十指相扣相视一笑后,面向众多长枪短炮嗓音低沉磁性的开口: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时沫,本来打算过两天办了订婚宴才正式宣布的,但现在正好趁着媒体朋友们都在,就先让我宣布一下所有权吧。” 他说着温温柔柔看一眼时沫,那些没从傅尘阅脸上看到过除却冷冽霸道之外表情的人,此刻张着嘴巴能吞下一颗鸡蛋。 原来傅总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时沫朝他俏皮一笑,然后挥着手跟大家打招呼: “嗨,大家好呀,我是时沫,相信在场的诸位有人知道我吧,时代集团是我家的。 尘阅此次遭遇的家庭不幸,我同样深感愤怒。 对于他的决定我表示全力支持,而因此造成的一切后果,我们时代愿与傅氏一同承担,总之,不会让民众的利益受损,请大家给予我们最大的信任。” 她说时代是她家的时语带调皮,不会让人觉得是炫耀,反而有种平易近人的娇憨感。 而后她又语调一转,烘托出对傅尘阅的不公和心疼,在场记者们快要将快门按烂,怼着时沫的脸拍。 面对闪耀的镜头,时沫说完后将话筒放下,然后两手挽着傅尘阅的胳膊一副顺从乖巧的模样。 两人皆是容貌出众气质绝佳,站到一起就是金童玉女十分般配养眼,其中有的记者难免发出赞叹,夸赞他们天生一对,又追问他们订婚细节。 傅尘阅满心感动,伸手将时沫揽进怀里,结实有力的臂膀绕过时沫的纤腰还能露出半截,两人亲密的姿态再次引来一阵快门声。 “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注,订婚细节这些暂时保密,毕竟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如果大家的问题问完了,可以让我带我未婚妻下去休息一下吗?” 底下传来起哄声,傅尘阅歪头一笑,揽着时沫退出会场,余下其余副总跟记者们周旋。 休息室内,傅尘阅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将怀里的人抵在门后低头吻了上去,火热霸道的吻将时沫吻得头晕腿软,她全靠腰间的大掌固定着才没有跌下去。 心里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通通被堵回嗓子眼里。 炙热的唇舌似是要将她活活吞没,时沫呼吸不畅,忍不住在他怀里嘤咛一声,“嗯…” 仅仅只是一个单一的音节,但却差点让傅爷坚守不住道心,他稍稍退开些许,留给时沫喘息的空间。 “沫沫,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男人将头埋在她香香软软的肩窝,弓着腰蹭来蹭去,灼热的呼吸喷在时沫的颈侧,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抬起软而无力的手推了推身上的人,声音是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甜腻,“傅总,你顶到我了。” 傅尘阅忍得太阳穴上青筋突起,他张嘴嗷呜一口咬在时沫的耳垂上,声音沙哑闷顿,“沫沫,你怎么这么好,你把时代的前程押在我身上,就不怕输了吗?” 时沫坏笑一声,“我哥说了,你要是让他输了,他就让你入赘我家,从此改姓时。” 傅尘阅:“……”像是大舅哥能说出来的话。 他拿脑袋在时沫胸前蹭了蹭,抬头眸光灼灼地盯着她,“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想输了,毕竟和嫁给你相比,区区傅氏算得了什么。” “你这人…” 时沫哑然失笑,实在找不出一个适合傅尘阅的形容词。 哪有人甘愿放弃家业只为谈情说爱的,不过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感觉不同,她只会觉得傅尘阅是真的好爱她。 “我以后可就是你的人了,时小姐,你愿意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吗?” 傅尘阅退开一点距离,好让时沫看他时不用总仰着头,他狭长的眸子中满是深情,房间里昏暗的灯光遮掩了他眸底深处的占有欲。 时沫一手随意地垂在身边,另一手抬起把玩着他的领带,闻言轻挑眉头轻声说道:“你这算什么?求婚吗?连个戒指都没有就想一辈子套牢我,想得美。” 傅尘阅眸中闪过愧色,他从怀里摸呀摸,摸出一个红丝绒戒指盒,“沫沫,戒指准备了,只是我考虑太多,想着等傅家安稳了再跟你提,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下次跟你求婚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啊。” 时沫染着欲色的眸子轻扫一眼他手中的戒指盒,白皙与深红结合在一起有种勾人的欲。 他的指尖饱满干净,指甲修剪的很短,过分长的手指捏着戒指盒时弯出优美的弧度,看着就赏心悦目。 时沫听着他性感的低音炮,耳朵和眼睛都大为享受,看见他一副小媳妇一样的矫作姿态,时沫噗嗤一笑,很配合地捂住眼睛娇声道: “咦?天怎么黑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次笑出声的人换成了傅尘阅,他肩膀颤抖着将脑袋抵在时沫肩窝,轻啄一口她的侧颈肌肤夸了一句,“真乖。” 两人在房间腻歪了一会儿,助力敲门说需要傅尘阅出一下面,时沫推他,“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那我找人来陪你。” 傅尘阅又悄摸的将戒指盒装回兜里,时沫瞧着淡笑不语,男朋友要给她惊喜,能怎么办,宠着呗。 傅尘阅离开后不久,有人敲门,时沫以为是傅尘阅派来陪她的人,眸光未抬说了声“进”。 来人推着推车进来,时沫抬头看了眼,是个身穿服务生服饰的女人,女人脑袋低垂,看不清脸。 推车上放着两层碟子,大概是给她的食物。 时沫没多想,随口说了句,“放那儿吧。” 服务生轻嗯一声,推着推车走到时沫面前的桌子旁,然后一一将车上的东西拿出来摆好。 时沫玩着手机,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双鞋,那是一双白色运动鞋,一般服务生不会穿。 刚察觉到异常,眼前就蒙上了一层布。 “唔…“ 第118章 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放了她 记者会会场,傅尘阅正在前面和闻讯而来的其他公司老总攀谈,男人西装笔挺地站在人群中是一贯的耀眼夺目,想要找他的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眸光幽沉,漫不经心地睥睨着会场,忽然眼角余光看见一道人影匆匆走来时,他不由得眉心一跳。 那人,是他安排去陪时沫的女助理… 心里的猜测还没落地,女助理就已经神色慌张地匆匆赶来,“傅总,时小姐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傅尘阅心头瞬间一阵恐慌,脸色由晴转阴只在一刹那,身边还想说话的老总嘴唇动了动赶紧闭了嘴。 女助理害怕的额头都冒着汗,她顶着总裁要杀了她的目光,磕磕巴巴说着她进去后的情形。 “傅总,我,我给时小姐拿小吃食进去,进去后,房间里没有人,我以为时小姐出去了,找了一圈还是没有,这,这才在沙发上看见了时小姐的手机…” 女助理颤颤巍巍的将时沫的手机递到傅尘阅面前,这年头手机就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谁会丢下手机独自出去啊! 因此她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时沫是不见了,而不是有事离开。 傅尘阅一把抓过时沫的手机,眼神狠厉地瞪了一眼女助理,说完“还不快让人找!”后飞快往休息室跑去。 其余人看见他如此匆忙的样子也止了交谈,纷纷跟了过来。 也幸亏这会儿记者们已经离开,留下的都是和他交好的商业合作伙伴,其中谭文松就在里面。 他是第一个跟着冲进休息室的。 “哥,发生什么事了?” 眼见着傅尘阅眉目间都蕴着风雨欲来的暴虐,谭文松小心翼翼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傅尘阅手里攥着一条毛巾,那是他从茶几底下发现的,且茶几上还有一桌他没有吩咐过的餐点… 显然,时沫是真的不见了! “来人,去查监控,立即封锁整个酒店,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是!” 保镖应声而去,傅尘阅这才将目光扫向跟来的人,沉着声音回答谭文松的问话,“沫沫可能被人带走了,这条毛巾上有迷药的成份。” “什么?!谁这么胆大包天!”谭文松同样震惊,拧眉思索一瞬后小心问道:“会不会是你二叔?目前跟你有过节的,好像就他还在外面逍遥了。” “不管是谁,只要让我逮到人,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傅尘阅指节攥得嘎巴响,脑子里同样在想着谁的嫌疑最大。 酒店经理被保镖半拉半拽地匆匆赶来,经理一听发生了什么事后连自己会被埋在哪里都想了一遍,还是在傅尘阅的提醒下,才想起去查工作人员。 毕竟能借着送餐接近时沫的人,要么是工作人员,要么就是假扮的工作人员。 不管两者是哪一种,都能从中找到线索。 … 记者会会场布置在三楼,此时距离时沫被带走只过了十分钟,推车才刚通过货梯走到一楼,一楼包括后门都被保安和保镖围了起来。 在监控死角,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女人恶狠狠地瞪了眼脚边昏睡的人。 “既然出不去,那就换一种玩法好了。” 女人阴测测地一笑,然后弃了推车,扶起沉睡的时沫进了安全通道。 一路躲躲藏藏上了楼顶,昏睡中的时沫被女人带到楼顶边缘,她脱下身上的工作服,粗略地将时沫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拿出手机给傅尘阅发了条消息。 【阿阅,想见时沫的话,来楼顶吧,切记,你一个人来,不然人多了我不保证会不会被吓到,然后做出什么事。】 保镖刚将时沫的行踪查到,傅尘阅裤兜里的手机就叮咚响了一下。 如此紧急的时刻,他是没有心思去查看消息的,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让他看一眼消息,傅尘阅匆忙往楼上跑时,还是掏出了手机。 距离楼顶还有最后半层时,傅尘阅骤然停下脚步阻止其他人继续,“都在这儿等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上来!” 他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还在亮着,那上面的威胁字字在目,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他的神经。 想要不管不顾地灭了胆敢伤害时沫的人,又投鼠忌器怕时沫真的会受到伤害。 最终,在临近那扇门时,他还是让身后的保镖停下。 傅尘阅脸色冷沉地推开最后一道安全门,随着他一脚踏进去后,房门又吱呀一声惯性关上,隔绝了一众保镖的视线。 谭文松难得收起了吊儿郎当,在原地着急地转了一圈后冷静地吩咐保镖,“去楼下备好救生垫,要快!” 天台,傅尘阅看见了站在边缘摇摇欲坠的苏妍熙,她面对着这边,眸光复杂地看着走过来的人,脚下靠着昏迷的时沫。 如此光彩夺目的男人,她即使心底恨他对自己的无情,也还是无法不去不喜欢他。 心底的爱恨不分上下地撕扯着她,苏妍熙盯着走过来的傅尘阅,唇角扯起一抹苦笑。 “阿阅,想要见你一面真难,要不是她,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吧?” 自从上次在警局被傅尘阅警告不许出现在他面前后,苏妍熙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见他一面。 她倚仗傅家长大,朋友圈子也都是跟傅家有关联的人,听说她被傅尘阅赶出傅家后,那些平时巴结着她的人全都翻了脸。 视她如过街老鼠,恨不得反过来踩两脚。 可他们忘了以前通过她想攀上傅尘阅的时候了吗? 苏妍熙受不了这种反差对待,在电视上好不容易又见到傅尘阅那张刻进骨子里的容颜后,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想要用时沫来赌一赌。 赌一赌傅尘阅会不会为了这个女人,而向自己妥协。 “苏妍熙,放了她。” 傅尘阅幽冷的目光卒着杀意盯着苏妍熙,余光却一直在关注时沫,见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后,想来是被苏妍熙迷晕了。 但她此刻身子就靠在仅有二十公分高的边缘处,要是醒来后不知情挣扎间掉下去,那他会死! 傅尘阅说话间刻意放大了声音,试图唤醒时沫。 苏妍熙呵呵一笑,她垂眸看了眼脚下的人,那张漂亮的脸上双眸紧闭,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无知无觉。 但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她拿出早就备好的药,放在时沫鼻尖让她闻了闻,时沫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眸子。 “唔…” “沫沫别动!小心!”傅尘阅看见时沫在睁眼的同时就有挣扎的动作时,忙出声提醒。 时沫晃了晃眩晕的脑袋,眸子彻底清明,入眼便是傅尘阅焦急的脸。 “傅尘阅!” 苏妍熙揪住时沫的胳膊将她提起来,两人站在楼顶边缘身形单薄又危险,深秋的冷风吹动着时沫的裙摆,她也终于看清自己的处境。 迷晕她的人,竟是苏妍熙。 苏妍熙冰冷的威胁响在耳畔,“别乱动,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 “苏妍熙!你放了她,我可以对你之前做的事既往不咎!” 面对傅尘阅的条件,苏妍熙则是不屑地笑了笑,她一副和时沫是好朋友的姿态从后背搂住她,冷悠悠地开口道: “阿阅,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放了她,好吗?” 第119章 逢场作戏罢了,傅总这也信? 傅尘阅还未说话,苏妍熙便听耳边的人传来一声嗤笑。 苏妍熙恼羞成怒,收紧了对她的束缚,恶狠狠道:“你笑什么?!” 时沫余光观察着身边的环境,一边回答她,“我笑你天真无邪啊,就算傅尘阅现在答应了,等我安全后他说反悔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难道真觉得他会娶一个伤害过他家人的人?” 苏妍熙脸上闪过被人揭开伪装的羞恼,她低骂一声“闭嘴”后看向傅尘阅,“阿阅,我想听你说。” 傅尘阅眉头拧成一团,他想让时沫不要激怒这个疯女人,但见她这样说了后,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苏妍熙,你在傅家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我像是一个会因为威胁而委曲求全的人吗?” “你不是,但你爱她,这就是你的软肋。” 苏妍熙笃定的声音刚落下,耳边那烦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爱情算什么,你都多大人了,还能相信这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你信不信我要是从这儿掉下去,傅尘阅顶多伤心一两天,然后转头就找新欢了。” 傅尘阅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想反驳又接收到时沫警告的目光,悻悻闭了嘴,只在心里反驳着不会。 时沫还在那里添柴加火,“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看到他为谁长情了吗?” 苏妍熙眼含怀疑,看看没有反驳的傅尘阅,又看看时沫一副不畏生死的随便样儿。 “不对!你们才刚刚在媒体面前你侬我侬许终生,怎么可能会是你说得那样,时沫,你少糊弄我!” 时沫被反应过来的苏妍熙攥住头发不留情地拽了拽,时沫忍着疼暗中活动着手腕,语气中全是叹息。 “苏妍熙啊苏妍熙,你知道你为什么机关算尽都不能得到他的爱吗?” “为什么?” 苏妍熙很想知道,下意识地接话道。 “因为你傻啊!你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就因为一件跟你没多大关系的事弃他而去,简直是一张好牌打得稀碎,你不傻谁傻。” “你!时沫,我看你是想早点死了吧!” 苏妍熙被她含着嘲讽的话刺激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时沫身子被她拽得往前倾。 傅尘阅心疼,厉声喝止道:“苏妍熙,娶你我虽然做不到,但是给你一笔钱让你去国外安度完后半生,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与其费尽心思得一段没有结果的婚姻,你何不拿着钱财去开启新的人生。” “新的人生?阿阅,我把我的十七年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现在告诉我要我去找新生,我要用多少年才能把这十七年抹去?我只是要你娶我罢了,哪怕婚后你和时沫还有联系,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妍熙眼泪顺着清瘦的脸颊砸落下来,近乎卑微的哀求着一个名分。 “呵,好大方,可惜我时沫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能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我却不会,你这么想要他,不如把他送给你怎么样?” 时沫低呵一声,手腕上绑着的衣服终于解开,她一边说着话吸引苏妍熙的注意力,一边朝害怕中又带着委屈的傅尘阅使了个眼色。 后者眼眸微眯,沉声开口,“沫沫,你怎么能把我随便送人,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时沫头皮发痛轻嘶一声,“没办法,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要是爱我,就不能因此害了我吧,要不你主动点答应下来,我也能活,也算是你对我的爱了。” “感情怎么能这么衡量!我看你之前在媒体面前说得都是骗人的,在你的心里你根本就不爱我!” 傅尘阅痛心疾首,一副被骗了感情的伤心模样,时沫不耐烦地催促道: “大哥,命都要没了,我还谈什么爱不爱的,你快点答应她,我快要站不住了。”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得,你说你会为了我,甘愿搭上时家的前途,难道这都是假的吗?到底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哪句才是真的。” 傅尘阅一脸怨夫相,脚下微微缩短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时沫见他上道,暗赞一声后发出大招,“逢场作戏罢了,傅总这也信?我好不容易能活着,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比我的命更重要,你答应吧,我们也好聚好散。” 苏妍熙从刚开始的愤恨不公,到最后的一脸莫名,这两人怎么三言两语就吵了起来?不是感情很牢固吗? 耳边回响着时沫帮腔的话,苏妍熙心底隐隐生出期盼,眼眸定定望着傅尘阅,没注意到时沫已经腾出双手,在暗中给傅尘阅打着手势。 傅尘阅面色凝重,状似生气地咬牙妥协道:“好好好,时沫,你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推给别人,那我就如了你的愿,到时候你可别哭!” 说着,他生气地迈开脚步往苏妍熙这边走来,同时伸手邀请道:“妍熙,你下来,我们这就去领证。” 苏妍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眸中又惊又喜还有怀疑,直到傅尘阅借此机会已经距离他们一臂之距时,她才想起来要先把事情落实才能放心。 她神色稍正厉声制止他,“站住!阿阅,让你的人进来去替我们办理结婚证,等我拿到证,我自然会带着她一起下来。” 傅尘阅伸出的手就差十几公分便能够到她们,却迫于苏妍熙的话语停在那里。 时沫表面平静如老狗,但小腿肚子已经在忍不住的打颤,她说了这么多,其中有一句真的是发自肺腑的。 那就是她现在还能活着,是真的珍惜自己这条小命。 她趁着苏妍熙和傅尘阅说话的间隙回头看了眼楼下,发现已经布了救生垫后,她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说道: “婆婆妈妈的,不然我们还是一起跳下去吧,反正下面已经铺好了救生垫,是死是活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苏妍熙闻言低头往下望去的瞬间,时沫和傅尘阅同时动了! 时沫抬手狠狠击向苏妍熙的腋下,后者吃痛松了钳制她头发的手,时沫就在她松手的瞬间往前一扑,傅尘阅将人接了个满怀。 两人摔倒在地上的同时,苏妍熙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惊诧,身形一个不稳摇晃两下尖叫着掉了下去。 “啊!!!” 第120章 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时沫听见身后的响动想要第一时间起来拉她一把,毕竟是条人命,但她才刚有了这个动作,就被垫在身下的人一把按回他的身上。 傅尘阅后怕的声音都在打颤,双臂不住地收紧,恨不得将怀里的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口中一遍遍重复着,“沫沫,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时沫双手放在傅尘阅的颈间,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后,轻声安抚道: “不怕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快起来,让我看看你摔疼没有。” 傅尘阅只管一个劲儿地抱紧身上的人,摇头闷声道:“我不疼,沫沫,我好怕会失去你,以后你身边万不能离人了。” 时沫抽空想了想自重生以来的种种经历,有些赞同他的话,顺从地轻嗯一声,“嗯,知道了。” 门外已经等不及的保镖听见天台上的响动,一窝蜂涌了进来,待看见老板和老板娘劫后余生地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时,他们不好意思地偏过脸,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到边上朝楼下望去。 只见谭少已经带着人将救生垫上的女人弄下来,那女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了。 酒店被封锁半个多小时后又解封,期间只三楼的一些老总知道缘由,一楼准备离开的记者人心惶惶一会儿后又一头雾水的被放离。 谭文松将苏妍熙掉下楼的动静压得密不透风,等他带着人去了医院救治后,整理好情绪的傅尘阅和时沫才姗姗来迟。 “人死没死?” 傅尘阅沉着脸,一刻也不愿松开时沫的手,就这样把人拽得紧紧的问话。 谭文松神色凝重,斜斜靠在墙上朝手术室用下巴点了点,“估计腿废了,掉下来的时候都撇到后面了。” 时沫闻言心有余悸地提了口气,前世腿废了的感觉瞬间如附骨之蛆爬上心头,那几年的黑暗和生活不能自理,让她脸色发白,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即使是微不可查的动静,也被傅尘阅察觉到,他无声捏了捏她的手,冷哼一声:“废了就废了,没死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谭文松桃花眸子扫了眼出神的嫂子,轻嗯一声,“后面打算怎么处理?” “打包送到国外吧,她这辈子不用再回来了。” 傅尘阅眸子含霜,说话间幽深眸底闪过的一抹狠戾被谭文松捕捉到,心想苏妍熙这次真的把自己作死了。 能被他哥打包送去国外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基本都是想死死不了,想活又痛苦的结局。 “行,那你陪嫂子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看着,出不了岔子。” 谭文松将手从兜里拿出来,站直身子对傅尘阅说道。 傅尘阅点点头,临走时拍了下谭文松的肩膀,“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傅尘阅牵着时沫离开医院,再没管苏妍熙的事,今天知情人都被封了口,苏妍熙掉下楼的消息没传到老爷子耳中。 至于知道的人,又有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时沫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都默不作声,只知道跟着傅尘阅的脚步走。 倒不是可怜苏妍熙自作自受遭报应,她只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过往,虽然造成她悲惨命运的人已经伏法,但是所受的痛楚记忆还历历在目。 碎了的镜子再粘合,也还是有痕迹。 等她从记忆里抽离时,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傅尘阅坐进了车里。 前排挡板被升起,傅尘阅将时沫抱到自己的腿上,像哄傅修尧一样轻拍着她单薄的后背,嗓音淳淳充满安全感: “你可会怪我太无情了?” “嗯?”时沫仰头诧异地应了声,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对苏妍熙的处理方式后摇摇头,“不会,我不是圣母,她要杀我,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傅尘阅眸子一亮,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只要沫沫不嫌弃他心狠手辣就行。 他把额头抵在时沫的额上,“那你为什么一直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时沫轻咬红唇,心底纠结一阵后到底是没有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如今前尘往事已经尘埃落定,她应该忘却不好的记忆重新开始了。 打定主意后,时沫主动攀上傅尘阅的脖颈,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不如傅总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怎么转移?”傅尘阅难得有些笨,身子微微后仰,眸光不自觉盯着那双朱唇瞧。 时沫轻笑一声,凑上去前低低解释道:“这样。” 两唇相贴的瞬间,傅尘阅心头一震,立即化被动为主动,他可爱惨了这样的转移注意力方式。 封闭的后车厢断断续续传来暧昧的低吟声,前排充当司机的保镖身子绷直,明知看不到后面,但余光还是不敢乱瞟,生怕看见不该看的被老板炒鱿鱼。 太过正襟危坐的驾驶姿势,以至于没注意到侧边冲出的车子,等发现时两车已经相差不到一米,保镖后背冷汗直流的同时,手上方向盘一转横停在马路中间,这才堪堪避过和那辆车相撞。 车后座上快要刹不住车的两人被紧急刹车带来的惯性甩到座位上,傅尘阅及时用身子护住时沫,待车身稳定后,傅尘阅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时沫身上。 然后才脸色黑沉如墨地把挡板降下来,“给个理由。” 冷冰冰的话语让保镖头皮一紧,说话都有些磕巴,“傅,傅总,是傅二小姐,她在拦车。” 傅尘阅眸光看向车外,傅南初刚好从驾驶室出来。 她一身白色小香风套装,一头栗色波浪卷披散在身后,名媛气质尽显,只是那双平时又蠢又傲的眸子此时满是悲伤,隐隐还有怨恨夹在其中。 时沫也看见了她,傅尘阅拍拍她的手让她在车上等他,然后开门下了车。 当看到两车之间仅有的几公分距离时,傅尘阅恼了,拧着眉头斥道:“开这么快是想死吗?” 傅南初怨恨的眸光被浮上的眼泪切割成碎片,她唇边扯起一抹苦笑,“你把妈妈和哥哥都送进监狱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对付我和爸爸了?既然迟早都逃不过一个生不如死,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总好过我日日忍受家人生离的痛苦。” 傅尘阅瞧见她眼底的青黑和风尘仆仆的模样,猜测她应该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赶回来的,到底是一直敬重他的妹妹,他的态度和缓了些。 “南初,你妈和你哥做的事我说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如果你因此恨我,那就请你拿出自己的本事,将我对他们做的事返还到我身上。” 他看着傅南初快要破碎的神情语气稍顿才继续,“如果做不到,那就乖乖待在傅家,我依然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第121章 女人,你在玩火 傅南初脸上怨恨与痛苦交织着,她深知这一切都是家人的错,大哥只是受害者,可那是她的至亲,她一下子就没了两个至亲,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偏偏爷爷也不管这件事,爸爸整日忙着到处走关系顾不上她,从小养尊处优的傅南初,一时间没了主心骨。 她今天来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从傅尘阅这里得到什么,就是单纯想来找他,或许是从小对傅尘阅的敬重和顺从,让她想在他这里找一个方向和答案。 此刻听着傅尘阅说还拿她当妹妹的话,傅南初忍不住哭了起来。 娇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只一点点,脑袋埋在臂弯里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傅尘阅打了她呢。 那边保镖已经将车挪到了边上停好,时沫看见傅尘阅烦躁地站那儿撸头发,整理好衣服下了车,并吩咐保镖把傅南初的车也去停好,这样挡在马路中间,一会儿有车过来算什么。 傅南初的哭声呜呜咽咽持续不断,时沫踩着高跟鞋停在她的面前,声音清冽沉静: “傅南初,你爹妈行事不正害人害己,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与其在这里找你大哥哭,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替他们赎罪,毕竟傅叔叔和乔阿姨还在医院躺着这是事实,他们只是进去关几年,两者相比这都算便宜他们了。” 傅南初哭声一顿,抬起朦胧的眸子看向时沫,想反驳她的话,可犀利的言语到了嘴边,她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最后只能愤愤地擦掉眼泪站起身,红着眼瞪着时沫,“要你在这里说教,我家人欠大哥的,我自然会还,你现在还不是我家的人,我才不要你管。” “南初!对你大嫂客气点!”傅尘阅不悦地蹙起眉头,还要说教时被时沫按下,她斜他一眼,幽幽道:“女人家的事你别管,一边儿去。” 傅尘阅眸中闪过无奈,但却没再说什么,乖乖退到了她的身后,这么听话的傅尘阅却是吓到了傅南初。 她以为时沫说话这么不客气一定会被大哥骂一顿,结果大哥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由着她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 时沫往前逼近一步,傅南初下意识后退一步,直到把傅南初逼到路边,她才嗤笑一声,漂亮的眸子连翻白眼都透着迷人的风情,可惜傅南初没心思欣赏。 “只要我愿意,分分钟可以是你家的人,傅南初,以后你的零花钱可就都归我管了,要想生活不落伍,那就给我老实点,不然小心我让你睡大街!” 时沫举起小拳头在傅南初面前挥了挥,脸上是明晃晃的威胁。 傅南初脸上还挂着泪,愣愣地看着明着给自己使绊子的时沫,红唇颤动几下憋出四个字:“小人得志!” “我还就是了,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你就干出一番成绩来,不要靠我男人养你啊~” 时沫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傅南初,将她脸上的错愕羞愤和要强全部看在眼里。 不出所料,傅南初不想被时沫看不起,她粗鲁地用袖子抹去眼泪,然后撂下狠话: “时沫,你给我好好看着,我傅南初不需要任何人养着也能活得很好!” 说罢她哼了一声转身就往车上走,时沫在她身后摇摇招手,欠欠地道:“我可看着呢啊,要是光说大话不行动,我就把你卡给冻结了。” 肉眼可见的,傅南初离开的脚步越发快了,她砰得一声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轰了出去,只余下车尾气甩了时沫和傅尘阅一脸。 傅尘阅用自己的后背为时沫挡去风尘,大掌摩挲着时沫的耳后发丝,“她本性不坏,就是太过骄纵了,要是她再对你出言不逊,你就揍她,出了事我兜着。” 时沫摩拳擦掌嘿嘿一笑,眸中闪过狡黠,“行啊,我最喜欢收拾不听话的熊孩子了。” 傅尘阅低笑一声,“南初比你要大一岁,你才是那个小孩,不过你是乖小孩。” “我是小孩儿?”时沫眼珠微动,双手勾上傅尘阅的脖颈笑得一脸调皮,“那你就是勾引小孩的坏叔叔,我要去告诉警察叔叔!” “你舍得我进去吗?”傅尘阅长臂勾住时沫的纤腰,她身上还穿着记者会上的礼服,衬得她身段匀称,前凸后翘,傅尘阅只是看着,都觉得小腹处一团火热,声音都不自觉哑了一分。 时沫受不了他那要吃人的火热目光,嗔了他一眼后摆烂地妥协道:“舍不得舍不得,快上车吧,人来人往的…”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儿,傅尘阅薄唇咧到了耳朵根,笑得那叫一个不值钱。 时代和傅氏联姻的消息一经发出去,在帝都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下午傅尘阅和时沫的手机就没有停过,两人索性关机去看新房。 亲朋好友联系不到他们,便都将电话打到了时湛那里,时湛一个下午接电话接得脑仁疼,将那两个关机的混蛋玩意儿骂了一个下午,时沫的耳朵也烫了一下午。 不过更让她觉得耳热的,还是傅尘阅给他们准备的婚房——里的卧室。 婚房买在临近郊区的豪华别墅区,背靠山水有自然温泉,小区内环境优美偏苏州林园那种风格。 四层的别墅小楼,一楼做了高挑空设计,整体装修温馨中又不失大气,和傅尘阅之前的那种性冷淡风截然不同。 不过整体温馨大气的背后,却藏着一间让人脸红心跳的主卧。 只见超百平的卧室里摆着一张两米五的大床,地板上昂贵的定制地毯直通浴室门口,床对面有半间休闲区和一间衣帽间,侧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能透过明亮的玻璃将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随着微风浮动的窗帘往右,是大开的浴室门。 浴室往里,是能容纳两个人翻江倒海的大型浴缸,浴缸对面是占满一整面墙的镜子。 整间卧室不论从空间还是物件上看,都充分体现了一个“大”字。 时沫瞥一眼身后跟着的人,轻啧一声,“你这是把两间房打通了?” “嗯,为了…以后方便,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马上让人改。” 傅尘阅从背后搂住时沫,低哑的声音响在她耳畔的同时,一双大掌不老实的在她玲珑曲线上乱摸,薄唇也有一下没一下蹭着时沫裸露的肌肤。 他的双手和薄唇似是带了电流,所过之处让时沫一阵颤栗,两人该走的流程都走过了,就剩下临门一脚没有突破,此刻被他这般撩拨着,率先受不了的人就是时沫。 她嘤咛一声攥住傅尘阅的手,嗓音甜腻地嗔怪道:“撩了又不负责泻火,你这是存心逗我呢?” “哪敢,我们先熟悉熟悉,等洞房花烛夜,我就在这间房里的每一处,喂饱你…” 傅尘阅用他那撩死人不偿命的低音炮说着让时沫羞臊不已的话,她气不过被他逗弄的这般难受,眸中闪过狡黠,身子一转小手就探进了傅尘阅的衣襟下摆。 轻拢慢捻抹复挑,圆润的指尖似是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弹奏美妙的乐谱,傅尘阅的身子刹那间就被挑逗地发硬,浑身绷着劲儿眸光发沉。 “沫沫,你在玩火。” 第122章 这是时沫,您儿媳妇 这个火终究还是没有烧起来,因为正当傅尘阅要将人压到床上讨些利息时,今天充当司机的保镖硬着头皮背着身站在房间门口,传达乔梁的紧急电话。 “傅总,是乔少爷,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找您。” 傅尘阅额上青筋直跳,他看一眼身下艳丽妩媚的女人,再看一眼门口保镖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暗骂一声扯过被子将时沫捂得严实后,才起身去拿手机。 保镖送出去了手机后忙一溜烟消失在门口,生怕晚一步傅总能把他脑袋拧下来。 “你最好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 傅尘阅接过手机,咬牙切齿的声音隔着屏幕传进乔梁耳中,乔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大嗓门赶紧吼道:“阿阅,你快来医院!” 说完这句话后他率先挂了电话,没头没尾却语气着急的话让傅尘阅蹙起眉头,时沫已经起身顺手收拾好了床铺,她也听见了乔梁的话。 担心是傅凛和乔英那边出了状况,她正色催促道:“先去看看。” 保镖往康复医院赶的时候油门踩到了最大限度,傅尘阅神色凝重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攥着时沫的手越发用劲儿。 时沫吃痛,但没有挣脱,只温声安抚道:“别担心,就算是最差的结果,也有我陪你。” 耳边温柔的声音拉回傅尘阅的沉思,他转头看向时沫,将人拥进怀里汲取着来自于爱人的安全感。 是啊,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那个结果他五年前就已经设想过了,也做好了准备。 一路风驰电掣赶去医院,傅尘阅甚至等不及拉着时沫一起走,进了医院后自己率先跑了起来。 双亲瘫痪在床和双亲离世是不一样的感受,前者最起码能持续给他一种希冀,支撑他前进。 但后者…他便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浮萍,想在累了时看一眼他们,就只能隔着黄土盼着梦境。 时沫提着裙摆跟得吃力,但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安慰傅尘阅,她脱了脚上的高跟鞋提在手上,如在逃公主一样顶着走廊里各色的视线努力追赶上傅尘阅。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赶到门口时,看到的一幕却让她震惊愣在原地。 同样呆愣的还有先一步进门的傅尘阅,他目光呆呆地看着病床上坐着的人,薄唇抖了抖喊出了久违的称呼:“妈?” 乔英靠在床头眸光浅笑地看着他,刚苏醒的原因声音异常沙哑,但却也透着隐隐的熟悉,“怎么,不认识妈妈了?” 沉睡的五年并没有在女人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只是比以前清瘦了许多。 傅尘阅眸子一酸,慌忙撇过脸去,他以为就算他们醒了,自己也能够很冷静地面对他们,但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纵使少年时期得到的爱都是经过衡量算计的,但孩子对于父母的孺慕之情连着血脉筋骨,饶是在商场上拼杀出来的傅尘阅,也难免动容。 “什么时候醒的?” 乔梁小麦色的脸上压不住的欢喜,他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把乔英忽然醒来的事说给傅尘阅听,最后总结道:“姑姑一定是担心你了,所以才会打败身体的束缚醒过来,看来我每天来姑姑跟前唠叨你的事真的有用呢!” 乔英眸子含着笑看了眼自家侄子,然后目光停留在门口的时沫身上。 两人视线相撞,时沫从起初的惊讶很快转为欣喜,“乔阿姨,您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 乔英嗓音沙哑,即使唇角带着浅笑,但凌厉的五官看起来还是稍显严肃,她点点头,道: “你就是时沫吧,我听见你在我床边说过话。” 临近醒来的这段时间,她能够听见周边发生的事,隐约间有个陌生的女孩声音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让她快些醒来的话。 此时听见时沫的声音,她一下就联想到了那个在她耳边说过话的自称是她儿媳妇的陌生女孩。 时沫表情微愣,有些磕巴地问道:“您…您之前能听见我说了什么?” 乔英点头,眸光沉静中掩藏着一抹笑意。 时沫白皙的脸颊忽然一点点变红,她之前可是仗着乔英听不见,说了许多不正经的话,这…合着人家都知道? 完了,社死的感觉席卷全身,时沫脚趾抠地已经想着要不找个理由离开算了。 偏偏傅尘阅还没眼力见儿地过来要给她穿鞋,“抱歉,是我跑太快了,地上凉,把鞋穿上。” 说着,傅尘阅就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鞋子,单膝跪地执起时沫冷白的脚丫,放到他的膝头。 乔英靠在床头,乔梁靠着床头的墙,姑侄俩同一种眼神,同一个姿态静静瞅着那朵高岭毒花,用他那价值上百万的定制西装给女人擦脚,然后还用手心细心的给人家暖了一下才将脚放进高跟鞋里。 傅尘阅做的自然,时沫一颗心被他的举动填得满满的,眉眼温顺地低垂着,目光落在傅尘阅后颈上。 那里黑发与脖颈黑白分明,低头给她穿鞋的时候绷出诱人的线条,时沫眸光渐变,忘了场合地抬手覆上傅尘阅后颈,轻轻揉了揉。 后者抬头疑惑却温柔地看向她,两人目光相触间,只觉得中间那点空间都噼里啪啦闪着电流。 乔梁啧啧摇头,“没眼看。” 乔英眼底含笑脸上表情清冷,附和地点了点头。 确实,哪里见过儿子这么宝贝一个人的时候。 病房里诡异的安静让时沫后知后觉婆婆和表哥还在一旁看着,连忙将已经穿好鞋子的脚从傅尘阅手里挣脱出来,红着脸理了理脸颊旁并不乱的头发。 然后扒拉着傅尘阅起身,将自个儿藏到了他的身后。 傅尘阅只需看一眼乔梁和他妈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在心里腹诽着他,但他是谁,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的傅爷,区区揶揄的视线有何杀伤力。 他攥住时沫揪着他衣袖的手将人领到床前,正式对乔英介绍道: “妈,这是时沫,您儿媳妇,过两天我们就订婚了。” 乔英微点头,抬手示意时沫过来,时沫看了眼傅尘阅,后者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才过去拉上乔英的手坐在床边。 乔英躺了几年,脸部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扯出一个笑容对时沫说道: “是个好孩子,以后和阿阅好好相处,他看着冷,其实是个心软的,你多缠着他,他什么都会答应你…” “妈,刚醒来就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了。”傅尘阅被人揭穿心底的伪装,有些羞恼地打断乔英的话。 乔英却不管他,给了乔梁一个眼神,乔梁领会,用他结实的胳膊揽住傅尘阅往外走,“姑姑刚醒来,你跟我去医院小厨房给她做点清粥。” 傅尘阅巍然不动,只目光不悦地看着乔英,那防备的眼神让乔英心里发涩,苦笑一声道: “你放心,吃不了你媳妇。” 第123章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声 病房里只剩下了乔英和时沫两人,哦不,还有一个躺着没醒的傅凛。 面对乔英清冷审视的目光,时沫心中有些没底,暗想一会儿是不是要被挑毛病了? 或者说背着她儿子要跟自己说不合适?甩她一笔钱让她离开? 在时沫胡思乱想间,乔英声音微哑开口,“我可以叫你沫沫吗?” “嗯,啊?”时沫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乔英话语里的亲近后,她才咧嘴一笑,“好的呀,阿姨,” 乔英看着面前美艳又不失可爱的女孩,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常年冷肃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在时沫安静乖巧的注视下将傅尘阅小时候的事娓娓道来。 从乔英的视角中,傅尘阅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从小就不用她操什么心,只是在成年之后和他们疏远了些。 乔英轻叹一声,“是我和他爸没给他一个好的榜样,让他对婚姻一事变得敬而远之,我能看得出来他很爱你,沫沫,谢谢你把他变回了从前。” 时沫心头泛起酸涩,乔英口中的听话懂事,却是小小的傅尘阅在小心翼翼换取父爱母爱的方式。 她见到过傅修尧在傅家的处境,虽没有人真心疼爱他,但很幸运他能有一个嘴硬心软的哥哥。 而傅尘阅的幼年,却只有学不完的技能,和等不来的家人。 时沫有心想要让傅尘阅多得到一点爱,哪怕这份母爱迟来了二十几年,但余生不是还有很长,一切都来得及。 她眉眼一耷,满面怜惜,“阿姨,其实尘阅跟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您别看他乖巧懂事,其实他心里苦着呢…” 准婆媳二人在病房里絮絮叨叨半个来小时,傅尘阅在乔梁办公室等得焦心,最后一脚踹开调侃他是老婆奴的乔梁,迈着不安的步伐猛地推开病房门。 入眼的画面并不是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各种刁难,他的小媳妇也没有被恶婆婆骂的哭哭啼啼,反而… 傅尘阅额角抽了抽,因为他看见他那二十年如一日般坚强果断的女强人妈妈,竟然在抹眼泪,而他担心的小女友,却在拿着纸巾安慰她。 “……” 傅尘阅一时语塞,竟不知是应该先开口问发生了什么,还是先开口安慰他妈。 在他犹豫时,乔伊已经连忙擦掉眼泪,撇过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望向傅尘阅。 说话间不自觉带了一点傅尘阅觉得莫名其妙的愧色,“阿阅,你受苦了。” 傅尘阅眉头轻锁,走过去拉起时沫,“妈,你刚醒来就多休息,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先带沫沫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 意料之外的,乔英并没有说出什么阻拦的话,反而还关心他的安全,傅尘阅拉着时沫离开的步伐不自觉加快。 时沫仓促离开间只能回头朝乔英招招手,“阿姨,你好好休息。” 象征性端着清粥过来的乔梁见傅尘阅身后似有狼追的样子“咦”了声,还还没等他说话,眼前就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他无语的轻哼一声,“都奔三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的,啧啧…” 直到上了车,时沫才一脸懵地问向他:“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着急。” 傅尘阅薄唇紧抿,保镖被他赶走了,此刻是自己在开车。 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答道:“我妈可能躺久了,脑子坏掉了,你以后跟她少接触。” “什么?”时沫苦思冥想了一下,还是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没好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阿姨,我觉得阿姨还挺好相处的。” 傅尘阅一脸审视地看了眼身边的人,确定她说的人是他妈后,一脸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 他没有细说,只在心中默默吐槽,他活了二十几年,就没听过他妈这样跟他说过话,怪…别扭的。 那话语里的心疼,他都要大不敬的以为他妈被人夺舍了。 时沫偏过头去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色,五官依旧那么的帅气逼人,只那双眸子里闪的别扭被她捕捉到,她心下一笑,了然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叹息说道:“可我觉得我这个婆婆还挺不错的呀,她刚刚还给我见面礼了,让我去她的房子里自己拿。” 说着她又一副惋惜的表情,“可老公和婆婆之间肯定老公最重要呀!那你说…我还要不要这个礼物了呢?” 回应她的是刺耳的刹车声,时沫身子往前栽了栽,正要问他怎么了时,身边的人就倾身覆了上来,雄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耳畔紧跟着响起性感的低音炮: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声。” 我叫他什么了?哦,我喊他老公了。 时沫表情有些嫌弃,这人就为了一句称呼,不顾后面行驶的车辆猛然停车,真是… 后面的喇叭催促声打断了她心中的吐槽,时沫一巴掌拍开越来越近的脸,没好气道:“好好开你的车,再不顾危险,在大马路上随意停车,你以后都别想听了。” 堂堂傅爷面对商业合作伙伴都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此刻在一遍遍的回味中,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没出息的嘿嘿笑出了声。 车子重新启动,他从医院出来时脸上的纠结和别扭一扫而空,只剩下了满腔的欢喜。 “既然是她给你的,那你就安心收着,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就带你去拿。” 某人傻笑了良久,在时沫又好笑又无语的同时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两日后正逢中秋节,放假的第一天,帝都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全是人,有正准备出行旅游的,也有出门图个热闹的,无论是去做什么,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笑意。 在这个团圆的日子,也是在这片欢声笑语的天空下,几十架小型直升机盘旋着从某个大型停机坪开往四面八方,所涉及的方位涵盖整个帝都。 每一架直升机都被涂成了象征甜蜜爱情的粉色,螺旋桨盘旋间引来众多人的关注,纷纷仰头看向天上。 就在他们抬头的时候,直升机内降下一波又一波的礼物雨,各色各样的礼物从天而降,有糖果,有鲜花,有玩偶,有小汽车等琳琅满目的小商品。 有人率先抢到一份,打开礼物盒一看,里面除了礼物,还有一张纸条:【收到礼物的朋友,请奉上宝贵的双手,以各种形式祝福‘傅尘阅先生与时沫小姐订婚快乐,长长久久’,我方会在明日从真心祝福的朋友中选择一位送豪华大礼包(PS:价值百万),中奖者以此卡片和发圈原图为凭来找傅氏集团兑换】 那人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狂喜,“哇!百万大礼包啊!快快快,我要发微博!” 类似这样的呼声越来越多,收到礼物的人全部都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发朋友圈,惊呼和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哪,这是什么有钱人的神仙爱情啊,我要羡慕死了!” “傅氏集团?是我知道的那个傅氏吗?据说傅氏的当家人就是和时代的千金联姻了,哇!是他们呀!” “我去,这礼物不会撒满全城了吧!有钱人的爱情真的带满了金钱的酸臭味,不过…好香啊!我喜欢!让我中奖吧!” “都闪开!今天我一定是最用心祝福他们的人,这个礼物我一定要得到!” “可拉倒吧你,你能有我用心?我这就朝着傅氏的方向拜一拜傅先生和时小姐,保佑我中奖。” “什么傅先生时小姐,那是我爸妈呀!爸爸妈妈康康我,让我中个百万大奖吧!我不想奋斗了!” …… 第124章 你可以叫我姐夫 在全城民众都争先恐后拿礼物送祝福的同时,时沫被自家亲哥从床上拽了起来。 造型师已经来了有好一会儿,叶凡上来喊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时沫从床上喊起来。 时湛拉过还要上去的他妈,大步踏上楼梯,嘴里嫌弃道:“您这太温柔了,我来。” 于是乎,时沫是被时湛捏着鼻子憋醒的,睡梦里,时沫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挣扎着醒来才发现是自家亲哥在谋杀亲妹。 时沫不满地抱怨她哥,时湛眼神冷冷一瞥,淡淡道:“实在起不来就再睡会儿,我给傅尘阅重新安排一个老婆,想来是件很容易的事。” 时沫撑着床醒了会盹儿,打着哈欠嘟囔着:“真就该给你找个老婆分散分散精力,不然老收拾我了。” “我听见了,就算找了老婆,收拾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时湛语气凉凉,抬手看了眼腕表,下了最后通牒,“还有一个小时,过时不候。”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让门外的造型师进去给她化妆。 时沫揉揉眼睛,认命般地把自己挪到了化妆镜前。 实在是昨晚某人太过兴奋,拉着她视频通话到了半夜两点,全是一些翻来覆去的话语,还非得让时沫回应他。 她就这样陪孩子玩儿似的敷衍到了半夜,最后还是手机关机解救了她。 造型师是老相识了,对于该怎样包装时沫轻车熟路,今日只多了遮黑眼圈这道步骤。 等收拾好后,时沫一身修身红色抹胸礼服,漂亮白皙的天鹅颈上戴着昨日傅尘阅叮嘱的海蓝色宝石项链,一头乌发被高高盘起,发丝里面簪着珍珠发卡,整个人既高级又优雅。 时沫轻提裙摆下楼,楼下等着的几人瞬间被吸引了目光,叶凡连连夸赞,“哎哟,还是我家宝贝最好看,这么一打扮跟仙女似的。” 时向东在一旁跟了一句,“没你好看,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 叶凡老脸一红,嗔怪地瞪了眼无时无刻不在示爱的老公,后者连她的白眼都爱极了,笑得一脸享受。 时沫早就习惯了她爸妈的腻歪,抬手搭上叶凡的肩膀把她送到时向东的怀里,“行了,天下我妈最美,快找你老公去吧,我要去找我老公了。” 时湛作为单身狗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了声“赶紧走”便率先往门口走去,还在围着时沫夸夸的季苒见状忙拉着时沫跟上。 身后是唐诗和余越以及时家父母,一行人上了两辆车,到达酒店时率先看见的就是傅尘阅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样子。 酒店就是傅氏集团旗下的,他让经理对外停业三天,专门招待这次参加订婚宴的宾客。 酒店周围安保措施防范严密,除了受邀的媒体便再没了闲杂人等。 傅尘阅身后站着几个亲近的兄弟,一眼望去全是帅哥十分养眼。 在时沫的车子刚露头时,傅尘阅便等不及快步上前迎接,两人目光相触间,惊艳之色双双爬上彼此眼底,虽没说一句话,但那拉丝的眼神已经让身旁亲朋连连调侃。 唐诗在一旁羡慕地啧啧叹息,“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苒苒,你想不想?” 被点名的季苒偷偷看一眼身边的时湛,害羞地轻嗯一声。 唐诗闻言立马像是找到同道中人一样兴奋,勾着季苒的脖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人身上,“那儿有几个面生的帅哥,一会儿我们去认识认识?” “还是不要了吧…我喜欢知根知底的…” 季苒轻咬红唇,暗戳戳拽了拽唐诗的胳膊,生怕这人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让时湛误会自己。 唐诗不懂她的小心思,自顾放着大话要当海后,季苒连忙扔下她跟上已经往酒店走的几人,蹭到时湛身边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身边人察觉到后投来疑惑的目光。 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季苒心头颤了颤,清澈的眸底涌动着暗恋的波涛,她试探地开口解释:“时大哥,我没有诗诗的远大抱负,我很专一的。” “嗯?” 时湛剑眉微拧,虽不解她话中的意思,但表示大力赞同,“面对感情专一是最基本的尊重,挺好。” “嗯嗯嗯!” 季苒连连点头,可爱乖巧的模样逗笑了时湛,他没忍住伸手撸了一把季苒的发顶,唇角含着不知名的淡笑进了酒店。 徒留季苒在原地一脸痴相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看谁?” 季淮贴着他姐的目光朝门内看去,一大帮西装背影让他分不清她的关注点是谁,不由好奇问道。 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心里正甜得冒泡的季苒,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才来?” 季淮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就这我都不想来呢,谁要看着她嫁人了。” 后半句话说的声音极低,季苒没怎么听清,拉起他的胳膊往里走,“你不想来,小心你沫沫姐回头揍你,快进去帮时大哥喝酒,别让他被人灌醉了。” 季淮一脸不可置信,边走边质疑道:“姐,到底他是你亲哥,还是我是你亲弟啊!你担心他喝醉,就不怕我喝多了伤身体吗?” 季苒抽空睨他一眼,“就你这牛犊子一般的身体素质,我还真不怕。” “行,您可真是我亲姐。” 季淮认命地跟着季苒进去,眸光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抹身影,想来是去了后面休息室。 他在人群中找到那个意气风发像是打了胜仗的人,少年不羁的目光带着不可察觉的敌意。 傅尘阅似有所感,于人群中侧目看来,和那道目光的主人撞到一起。 “他是谁?” 时湛闻言顺着傅尘阅的视线看过去,唇角勾了勾朝季淮招了招手。 和季苒一样,季淮也自小就怕时湛,不过季苒是怕着怕着爱上了,而他是依旧又敬又怕。 见时湛叫他,季淮收起散漫的姿态朝他走去。 时湛很亲近地揽了下季淮的肩膀,给两人介绍道: “小淮,这是你沫沫姐的未婚夫,傅氏集团总裁。傅总,这是季苒的弟弟,季淮,现在大二。” 季淮眸光很不礼貌地上下扫视一圈眼前西装革履的人,在他打量的同时,傅尘阅也在审视着他。 时湛见着两人之间磁场有些怪异,正要提醒季淮叫人时,那端沉默的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就是沫沫的男朋友?今年贵庚啊?” “原来是弟弟啊,那你也可以叫我姐夫。” 第125章 年轻有什么用,娶到才是王道 回答傅尘阅的,是季淮的一声讶然,“原来你要娶的人是我姐啊!失敬失敬,我爸妈没跟我说,姐夫见谅哈。” 刚满二十的青春大男孩眼里藏不住的奚落和敌意,时湛再局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揽住季淮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在傅尘阅变脸之前开口道: “你这小破孩怎么回事,今天是你沫沫姐的订婚宴,别给我找事。” 季淮没挣脱时湛的手,只轻哼一声嘀咕着,“她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时湛脸上难得浮现一抹尴尬,干巴巴地朝傅尘阅说道:“小孩子,你别跟他计较。” “时大哥!我已经二十了!才不是小孩子。” 没人理会季淮的反驳,傅尘阅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大哥多虑了,我家也有小孩儿,能理解小孩子偶尔的小脾气。” 时湛已经适应了傅尘阅比他大一岁还要喊他哥这件事,闻言点点头将这两人分开。 “那行,你去看沫沫准备好没,我先去招呼客人。” 说着,他强势地带走了还欲反驳的季淮,季淮一身浅色运动衣,卷起的袖口处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年轻的气息显露无遗。 傅尘阅眸光沉沉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会儿,大步往休息室迈去。 年轻有什么用,谁先娶到才算谁赢。 订婚仪式于上午十点正式举行,时沫挽着傅尘阅的手并肩出现在大众面前,男俊女美的组合让人眼前一亮,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养眼的一幕。 只除了一众西装礼服中突兀的运动男孩眸光不甘地看着聚光灯下的那抹红色。 傅尘阅平时惜字如金,今日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自己上阵,全程拉着时沫的手将两人的爱情说得前世今生般非彼此莫属,而后又真诚感谢来宾的祝福,整个场子都被他烘托的热热闹闹。 常人哪里见过他这副接地气的样子,怼着两人拍的镜头就没有放下来过。 “再次感谢大家的捧场和祝福,酒店为大家提供三天的全方位服务,可以尽情玩乐。” 傅尘阅的声音落下,底下人一片欢呼声, 季淮瞧着时沫小鸟依人的幸福样苦闷地灌了口酒,一旁季父瞧见捣了捣儿子的腰窝,“你喝慢点,一会儿留点肚子帮小湛挡点酒。” 呵,季淮翻了个白眼,真是没把自己当人啊! 不过他也确实需要酒精麻痹一下酸涩的心口。 在傅尘阅带着时沫与宾客推杯换盏间,一道突兀的男声打破了大厅的热闹。 “傅尘阅,我的好侄子,你在这里风光无限,可有想过你的婶母和兄弟,他们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 众人随着声音来源往后看去,只见傅勉站在人群后方,眼神阴沉地盯着聚光灯下的人。 或许是出于看戏的心理,堵在前方的人自觉让出一人宽的位置给傅勉。 傅勉身上的西装外套有些褶皱,下巴上的胡子也冒着邋遢的青茬,他不顾身边人的打量,径直走到最前方。 他的目光扫过坐在一旁的傅老爷子身上,自嘲一笑道:“爸,您也安心在这里喝喜酒呢,您的孙子一个在监狱蹲着,一个离家出走不知去了哪里,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傅老爷子面色难堪,不悦地沉声道:“阿勉,南景的事你休要再提,你既然来了,就好生坐下喝一杯侄子侄媳的喜酒,你是长辈,老大家不在,你应当帮着操些心的。” “喝喜酒?我呸!就这种肮脏的商业联姻,我才不稀罕喝!他们狼狈为奸,为了把我手里的股份套走,暗地里联合起来操控股券市场时可有拿我当长辈?” 傅勉的长辈风度在此刻荡然无存,斥骂吆喝间唾沫横飞,在聚光灯边缘下显得尤为清晰。 离得近的几人慌忙往一旁避了避,傅尘阅将时沫护在身后往后退了一步,嗤笑一声对上傅勉。 “二叔,做了坏事就要勇于承担,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到底是谁想坑害自家公司,你要是不清楚,我可以让公司法务把相关证据拿来让你清楚清楚。” 傅尘阅说得淡然,傅勉却有些心里没底,当初为了让傅尘阅成为集团的罪人,他不惜在网上掀起流言,并带头搅乱股券市场,只是没想到时家竟然甘愿担着被连累的风险,在这个节骨眼上联姻。 他卖掉的股份被傅尘阅又低价买了回去,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收回时,已经所剩无几。 傅勉又气又悔,接连失意的他便想着在今天过来当众给傅家和时家难堪。 他指着傅尘阅的鼻子骂道:“你放屁!你目无尊长冷漠无情,你有什么资格担任傅氏的领导人,将来为了自身的利益,说不定能把股东都卖了!” “傅勉!你给老子闭嘴!” 傅老爷子脸色青黑,手里拐杖连敲几下,以往中气不足的声音都更有气势了些。 他气得手指直颤,喘着粗气让人把傅勉带下去,“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学不会好好说话前,就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傅老爷子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不稳,今天来的人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名门世家,本来时傅联姻是一桩美谈,现在被傅勉这一闹,直接变为帝都笑柄。 他绝不允许家族荣耀因此而受损! 老爷子带着怒气的命令落下,一众保镖先是看向傅尘阅,后者给了他们一个眼色,保镖才上前依着傅老爷子的指令把人带走。 如今整个傅家都是傅尘阅在掌管,要是他不发话,傅老爷子能指使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至少这里的保镖不会听他的话。 周围宾客低声议论着,看向傅勉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跳梁小丑,金钱与权利的时代,只有胜者为王,没有公道与否。 傅勉挣扎不开保镖们的铁拳,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 “爸!你就是偏心!老大都废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能看看我吗?难道我不姓傅吗?” “傅尘阅!你冷血无情,天煞孤星,总有一天会一无所有的!” “你那躺在医院醒不来的爹妈,就是被你克的!” 在场已经有人对傅勉露出了怜悯的眼神,当着傅爷的面这样辱骂,不得被活剥一层皮? 傅老爷子也是这般想的,他都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然而,意料之中的愤怒并没有出现,傅尘阅闻言反而轻笑一声,慢悠悠反问道:“二叔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爸妈如今的样子不是你们一家造成的吗?” “你血口喷人!那些证据都是你捏造的!是你为除掉威胁陷害的我们!”傅勉梗着脖子狡辩着,反正谣言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等过段时间这个风口过去,人们只会认为是傅尘阅手段狠辣不念亲情。 弱者总是容易得到局外人的同情。 “呵,二叔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就算我事后能捏造证据,那请问当事人呢?如果当事人也说是你们做的,你又要用什么狡辩?” 傅尘阅语气不疾不徐,却让傅勉的疯癫歇了一刹。 他反应过来当事人是谁后,讥笑一声,“傅尘阅啊傅尘阅,你可真是个不孝子,大哥大嫂昏迷这么多年,你现在还要拿出他们来诬陷自己的二叔,他们要是知道你变成了这样,会不会后悔把你生出来。” 在傅勉得意之时,门口处传来一声让他头皮一紧的熟悉声音。 “二弟多虑了,我从不后悔生下阿阅,他是我的骄傲。” 第126章 你好像比我还要高兴 “大,大嫂?” “是乔夫人!” “乔夫人她竟然醒了!” …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门口那名贵妇人身上,乔英一身暗紫色旗袍,一头乌发绾成发髻,用一根黑檀木发簪固定着。 身上虽再未有多余的配饰,但那周身摄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减。 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了夫家旁人对你的称呼都会在前面加上夫家的前缀。 但乔英不同,她年轻时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的英姿还留存在同龄人的心里,因此即使她后来结婚退出商场,人们也还是唤着她本来的姓氏。 乔英身边站着弟弟乔成栋夫妇,身后是黑皮外甥乔梁,几人的目光都淡淡落在傅勉的身上,傅勉瞳孔震颤,不敢相信地结巴道: “大嫂?你醒来了?” 乔英往前走了几步,眸光微抬对上傅勉的目光,脸色冰冷讥诮,“怎么?我醒来了,二弟可是很失望?” 从前被乔英支配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傅勉几乎是潜意识的举动连连摇头否认,“没,大嫂能醒来,我是很高兴的,不知大哥呢?他也醒了吗?” 乔英步履优雅从容地经过傅勉身边,清淡的声音悠悠传出,“他醒没醒,你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是说…二弟因为心虚不敢去看?” “我没…” 傅勉的辩解被乔英淡漠地抛在脑后,她停在傅老爷子面前,微微颔首问好道:“爸,您身子可还好?” 傅老爷子一双苍老混浊的眸子里含着讶然和激动,他动弹着想要起身,可孱弱的身子却不争气,几次三番都没能起来。 他颓然地靠回轮椅里,嗓音沙哑连连叹息,“好好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阿凛呢?他也醒了吗?” 乔英摇头,脸上不见悲伤,“他还是老样子。” 傅老爷子腰背塌了塌,半晌才惋惜轻叹一声,“你能醒来已经是奇迹,阿凛他是个没福的…” 乔英眸底一片淡然,五年的植物人生涯,早就把她心底的那点疙瘩抚平消失,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她的儿子。 思及此,乔英眸光移到傅尘阅身上,她自进门起就冷然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 “阿阅,订婚快乐。” 自从他们出事后,傅尘阅就没有想过他办人生大事时还能够得到父母的祝福,他喉间发紧酸涩,紧了紧时沫的手哑声道:“谢谢妈。” 时沫感受到身边男人的紧绷,回握住他的大掌后俏皮一笑,“阿姨,上次领了您的礼物还没来得及亲自去谢谢您,这是我爸妈,还有我哥,等宴会结束,我们两家人一块儿坐坐。” 经她一介绍,乔英和傅尘阅双双触动的心情便被拉到了亲家身上,叶凡是个温婉内敛的女子,此刻见到看面相就很厉害的乔英有点发怵,但那是自家女儿的婆婆,她不能露怯。 于是叶凡主动上前打招呼,声音温温柔柔,“你好,尘阅妈妈,你能来参加两孩子的订婚宴真是太好了!” 乔英没面对过这么柔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再扯了扯,扯出自认为很亲和实则有些牵强的笑伸手和叶凡握了握,“你好,谢谢,阿阅的事让你们费心了。” 这边乔英和叶凡开始寒暄,那边乔成栋和时向东握手相识,乔梁想了想,转脸和时湛搭话。 “你好,我是阿阅的表哥。” 黑皮体育生的个头压了时湛半个头,强壮有力的身躯站在面前颇有压力,时湛微不可查地往后倾了倾,淡淡回握道:“你好,我是时湛。” 乔梁嘿嘿一笑,“我听过你的大名,帝都单身钻石王老五排行榜上的第二,哦,不对,如今该是第一了!” 原第一是他的好表弟——傅尘阅,人家脱单了。 时湛嘴角抽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在兜里攥成大拳拳,唇角轻扬道:“好巧,我也听过乔院长的大名,医学界的——憨猩猩。” “噗!” 笑声是一旁的时沫发出的,她忍得肩头直颤,扒拉着傅尘阅赶紧离开这里。 远离乔梁听力范围的第一时间,时沫就小声问傅尘阅,“你表哥为什么叫憨猩猩?” 傅尘阅闻言眸中闪过宠溺,看了眼原地跳脚的猩猩本人后含笑解释,“字面意思,长得像猩猩般强壮,但行事是个憨憨。” 时沫咯咯咯笑起来,看着自家哥哥轻松拿捏憨憨,惹得憨憨跳脚又无奈的样子不由感叹道:“还挺可爱的。” “不许看别的狗男人。” 一双大掌捧着她的脸强硬地掰回来,时沫眼里含着未散的笑意对上某个吃醋的男人,轻啧一声,“那是你表哥…” “能让你多看一眼的都是狗男人。” 傅爷语气淡淡,周身透着六亲不认的傲娇。 宴会在两家人的和乐融融下继续,傅勉的出现就像蜻蜓点水一样未在宴会上留下痕迹。 更多人的关注点都在乔英身上,乔英接手了傅尘阅的亲力亲为,举手投足间轻松掌控全场。 傅老爷子强撑着坚持了前半场,后半场实在撑不住,由齐叔先行送回老宅。 傅尘阅对乔英的到来表面没什么变化,但敞开了喝酒的架势却暴露了他的真心。 他是高兴的。 同样敞开了喝酒的人还有季淮,他藏着心思把酒当水,替时湛挡完一圈后,找上了傅尘阅。 “傅总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不喝醉恐怕不行吧?” 傅尘阅脱了外套,白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 两只袖子卷到手肘处,小臂上的肌肉和青筋透着成熟有力的弧度。 白衬衫下是健硕有料的身躯,单是看着就能想象到他那八块腹肌有多漂亮。 季淮含着微醺的眸光上下打量一番,眸底划过一抹嫉妒。 这个男人,除了年龄他比得过,其他什么都比不过… 他似是较量一般身上绷着劲儿,卷起的袖子下胳膊肌肉线条更加清晰。 一个成熟魅惑,一个阳光不羁。 傅尘阅狭长幽深的眸子轻抬,举起手中酒杯轻勾唇角,“弟弟说的是,今天的高兴值得喝醉,不过你好像比我还高兴,全场就看你喝得最凶了。” 第127章 小趴菜弟弟 季淮攥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就差原地将杯子捏爆,但奈何玻璃材质过硬,没在今天这个快乐的日子里碎成渣渣。 季淮一屁股坐到傅尘阅的对面,行云流水地打开两瓶价值百万的至尊年份茅台往傅尘阅面前的桌子上一拍,咬牙切齿道: “是男人的话今天就跟我比一比,只要你赢了我,我才承认你配得上她!” “弟弟,你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不久的将来就是她的老公,你还小,还是先完成学业要紧。” 傅尘阅说得语重心长,不知两人暗斗的人当真会以为他在关心季淮。 但他左一句弟弟右一句还小,无一不是站在季淮的雷点上蹦迪。 季淮脸色青黑,言语犀利的激道:“没种就是没种,扯什么年龄,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老倚老卖老嘛!你有的一切,我都会慢慢拥有,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时间不等人,等你成长到我这个阶段,我和沫沫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傅尘阅一脸无辜地摊摊手,脸上挂着的笑意十分欠揍。 季淮气得牙痒痒,逼近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傅尘阅,你也只是和她订了婚,就算是结了婚又如何,你只要一个看不住,我就会趁虚而入,想要彻底消除我这个隐患,那就从任何事上碾压我。” 两人距离过近,一副说悄悄话的亲近样儿,时沫从远处走来讶然道:“小淮,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在聊什么呢?” 季淮撤离身子,看着时沫的目光乖巧又暗含深情,“沫沫,我在替你检验傅总爱你的程度呢。” “说了要叫姐,没规矩。”时沫不轻不重地拍一下季淮的脑袋,笑骂出声,被揍的人一脸享受,眼睛眯成一条缝喜滋滋地看着时沫。 是个会装的大尾巴狼,傅尘阅在心里给季淮下了定论。 俗话说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傅尘阅终于对季淮的存在上了心,这是一个能轻易解除时沫防线的人,一个和她青梅竹马长大,只相差两岁的同龄人。 正如他所说,季家以后都是季淮的,只要给他时间,他总能成长到他如今的地步。 傅尘阅抬手拉住时沫的手,当着季淮的面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笑着说道:“小淮说他酒量很好,要跟我切磋切磋呢。” “喝酒有什么好拼的,喝多了伤身,你俩换个切磋方式,听话。” 时沫后两个字是跟季淮说得,从小这个弟弟就很听她的话,想来也不会缠着傅尘阅喝酒。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季淮的拒绝。 季淮纤长浓黑的眼睫挡住眼底的暗色,状似如常般浅笑着拉开时沫,半哄半骗的让她去忙别的。 “你放心,我们就是小喝几杯,你快去找我姐,别让她被人拐走了。” 在傅尘阅想要把他的爪子从时沫手臂上拿开时,季淮已经很有分寸地松开了手,他看一眼眸光锐利含着防备的傅尘阅,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时沫知道傅尘阅有分寸,便没再管他们,当真去找季苒了,她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走到哪里都会有要签名的人,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还真得跟着点。 只是她这一个没管,就差点酿成了大祸。 傅尘阅接受了季淮的挑战,并以难以捉摸的酒量把季淮喝到两眼发直辨不清眼前人是谁。 他只记得自己想要灌趴下那个抢了他心仪女孩的人,于是尽管他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挥着拳头想要打烂眼前那张欠揍的笑脸。 但是喝醉酒的人哪里还有力气去揍人,他才刚把拳头软绵绵地挥到傅尘阅面门前,就被傅尘阅一把攥住连人一起扔到了地上。 他起身蹲下时身子微晃便稳住身形,眸色沉沉睨着地上不甘心还想要起来的人,在他耳边说道:“小弟弟,喝醉了就回去歇着,以后记着,没本事就不要跟人乱下挑战,不然丢人的是自己。” 他说完在身旁人看过来时假惺惺关切道:“哎哟,地上凉,这可不兴睡啊,我让人送你去房间休息吧。” 季淮这么一跌脑子更晕了,他想起来时却感觉到肩头有一道大力压着自己,不让他起身。 在与这股力气抗争间,他又狼狈地倒回地上。 领着刚签完一波名的季苒回来的时沫见到季淮跌坐在地,忙小跑过来问道: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啊,小淮,快起来。” 季苒也跟着过来拉季淮,傅尘阅适时身子一晃倒在时沫身上,他伸着手抓住时沫的胳膊,声音温软粘稠,“沫沫,我头好晕啊,你能扶我去休息吗?我难受~” “头晕吗?那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喝碗醒酒汤,你说你们怎么能喝这么多呢,到头来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时沫刚要拉起季淮的手又一松,转而去扶傅尘阅,后者很乖顺地就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还在她说教的时候乖乖点头,一副知错了的样子。 时沫心里好笑,扶着傅尘阅的同时看见季苒根本拉不起来烂醉如泥的季淮,便对她说道: “你先等等,我让我哥来帮你。” 季苒确实拉不起来,在身边人的帮忙下把季淮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点头应下时沫的安排。 酒过三巡之后,很多不胜酒力的人已经各自去房间休息,时沫带着傅尘阅离开也没被多少人关注,她带着傅尘阅去了他们的专属房间。 这边时湛也扛着季淮往他房间走去,季淮有些不安分,一会儿吵吵嚷嚷着要把傅尘阅揍趴下,一会儿又哼哼唧唧说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之类的话。 季苒在一旁听得神色怪异,总觉得她没从弟弟的话里找出关键点。 时湛根本没把季淮的唠叨放在心上,心想不过就是男孩子的胜负欲,让他没能赢了傅尘阅而耿耿于怀罢了。 至于什么等不等的,估计是失恋了什么的。 时湛好不容易把和他差不多身材的季淮扔到床上,便去洗手间给他弄湿毛巾,季苒帮他把鞋子脱掉后,见他脖子后仰着不舒服,便拉来枕头塞到他的脑袋下。 正要起身间,一道低低的哽咽传进她耳中: “沫沫,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我两年…” 第128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脚? 季苒起身的动作一顿,眼前有种拨云见雾的恍然感,她垂眸看着睡梦中喃喃不安的弟弟,瞥见他眼角滑落的泪痕后心中酸涩不已。 她伸手拭去季淮眼角的水渍,轻叹一声:“傻弟弟,怎么偏偏就走了和我一样的路。” 时湛拿着毛巾出来时看见季苒坐在床边一脸愁容,一边给季淮擦拭脸颊一边宽慰道: “不用担心,只是喝醉,睡一觉就没事了。” 时湛清冽沉静的声音拉回季苒的思绪,她抬眸看向时湛俊美的脸庞,压在心底的爱意汹涌澎湃,不走心地轻“嗯”一声。 时湛给季淮擦了脸和脖子,起身去放毛巾,季苒身随心动起身默默跟在他的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 时湛挂好毛巾转身,季苒停步让路。 时湛走出浴室,季苒抬脚跟上。 时湛把季淮挪到床中间,季苒在一旁静静看着。 时湛忙活一通有些热,松开两颗扣子从柜子里拿了两瓶水,季苒跟着他走来走去。 时湛在床头放好水后转身,季苒没留神撞进了他怀里。 她捂着额头眼巴巴看向时湛,后者又好笑又无奈地抬手帮她揉了揉,然后温声问道:“说吧,有什么想跟我说得?” “你…你知道我有话跟你说?”季苒微微诧异,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时湛抱着胳膊好笑地睨着面前又软又萌的女孩,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调侃道: “当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小尾巴,难道只是单纯喜欢当跟屁虫?” 季苒后知后觉的小脸一红,声音低低的反驳一句,“才不是呢。” “那你想说什么?” 季苒两手揪啊揪,想大胆的表露心声又怕从此连朋友都没得做。 在她小脸都揪成一团时,旁边熟睡的季淮又呢喃着“为什么不等等我”这句话。 这声低低的只有她明白的呢喃像是一个开关,瞬间把她心底的犹豫粉碎殆尽。 如果她现在不说,以后是不是也要看着时大哥和别的女人结婚? 光是想想,季苒都觉得窒息。 于是她心一横牙一咬,鼓足勇气抬眸看向静静等她开口的时湛,红唇自虐般在牙齿间碾磨一遭,才说道: “时大哥,你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向他说明吗?” 原来是小丫头遇到了喜欢的人,时湛松了口气,刚才看着季苒纠结的神色,他还以为这丫头闯什么大祸了呢。 毕竟跟自家妹妹做错事时一个样儿。 他认真回道:“如果喜欢的那个人没有别的牵绊,那想表白就表白啊,不然等错过了岂不是后悔莫及。” “真的?!你也这样认为吗?那会不会表白之后,那个人不喜欢她,从而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季苒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时湛,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逗乐了时湛。 “他不喜欢是他的事,你只管表白不就行了,你把犹豫不决的爱意说出口,他要是不喜欢你,那就是他该纠结烦恼的事了。” 说罢,他觉得自己说得太有道理了,像个人生导师一样拍拍季苒的肩膀,“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人生只活这一世,没必要太纠结这些,大不了被拒绝后换一个人喜欢。” 季苒的眸子越来越亮,似是崇拜又似是茅塞顿开,她轻咬红唇在时湛刚转身之际开口道: “时大哥,我喜欢你,我想做你女朋友,你答应吗?” 时湛迈出的步子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倒,清冷淡然的瞳孔渐渐睁大,不可思议地缓缓转头看向季苒,哑声求证道: “你…你在说什么?” 季苒深吸一口气,脚步轻抬站到与时湛更近的地方,清亮的眸子底下是浓浓的不加掩饰的爱意。 秘密一旦说出口就当真没了负担,她这会儿比之前更加胆大,直接上手揪住时湛的衣襟,抬眸温柔缱绻地重复道: “时大哥,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时湛瞳孔震颤,薄唇嗫喏两下还没说什么,季苒又抢先道: “你说过的,喜欢就要勇敢表白,不然等着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时大哥,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我?” 时湛:“……” 好家伙,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的表情说不出来的精彩,眸光看着季苒纯真期待的小脸时一言难尽,张了几次口才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苒,你会不会…对我的感情有些误会?我记得,你小时候一直想让我当你哥哥的。” 季苒摇头,“以前不懂事,想着和你做兄妹,但是等我长大了,我会想…” 说着她脸一红,没敢再看时湛,而是侧过身揪着自己的手指,声音低低传来,“我会想一睁眼就看到你,想和你喝同一杯奶茶,想和你穿同款的衣服,这些…可都不是妹妹会对哥哥有的想法。” 季苒说完后,一颗心就咚咚咚地狂跳不止,羞于自己的大胆,也害怕会被暗恋已久的人拒绝。 时湛深吸一口气,这下纠结的人真成了自己。 他拿季苒一直当妹妹看,从没有过越界的想法,现在骤然听到妹妹喜欢自己,他该如何回答? 答应不答应都不妥,他苦恼地就差原地消失了。 久久等不来身侧之人的回答,季苒乱跳的心渐渐归于死寂,一双清眸里的期盼渐渐被失落代替,然后染上霞红。 时湛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心口一滞,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掉眼泪儿了,这还让他怎么拒绝? “时大哥,你是要拒绝我吗?” 当季苒哭唧唧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时湛脑子一抽下意识哄道:“不是,我没有!” “那时大哥就是答应了?!” 季苒一秒高兴,切换速度太快都让时湛以为她刚才是装的了。 但季苒只是实实在在的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高兴,他的一言一语都能轻易地掌控她的情绪。 时湛人麻了,他也不是要答应好吧?! 但对上女孩希冀的目光,他梗在喉间的拒绝话语就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带着哄劝的意味说了一句,“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如果确定还要喜欢我的话,那我就考虑一下你,如何?” “也是,终身大事是得慎重,那我考虑考虑。” 季苒赞同地点头,时湛见她听话不由松了口气,事发突然,他也得好好消化消化。 可他这口气终究是松早了,季苒在深思熟虑了半分钟后,仰头亮晶晶地看向时湛,说出自己的考虑结果。 “时大哥,我考虑好了!我喜欢你,要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第129章 谁允许你的? 时湛和季苒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碰见叶凡正要去送人,叶凡喊了几声都没得到时湛的回应,反而是季苒笑嘻嘻跑到叶凡身边,亲切地挽着她的手臂。 “叶姨,时大哥现在有些忙,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 此时时湛已经灵魂出窍地走出走廊,脑子里全是刚刚那个娇俏女孩说的话。 “时大哥,我过两天有个恋综要参加,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你要是不答应,公司该给我派上次的赵家公子了,求求你啦,好不好嘛?” 像是生怕他会说出拒绝的话,女子说完就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然后快速跑开时调皮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就这样,时湛大脑短路到了现在,他这是…被答应了吗? 时湛的纠结无人共情,反正季苒是不纠结了。 身在房间被无赖未婚夫压着揩油的时沫并不知道好闺蜜要当她嫂子的事,等她后来看到大荧幕上主持人宣布有请季苒的伴侣上前时,她盯着荧幕里那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身影,险些被一颗葡萄给噎死。 不过此时的她根本没空搭理外界的一切,傅尘阅在外面时还能正常行走,一进房间后就像没骨头的大狗狗,搂抱着时沫直往她身上压。 时沫身上像是扛了座大山,被压得没脾气的她直接摆烂,两人双双摔到床上。 傅尘阅唇角暗暗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俊脸在时沫的颈窝蹭啊蹭,蹭着蹭着就吻了上去。 时沫伸手搭上他的脖颈,很自然就张开唇齿与他接了一个甜而热烈的吻。 傅尘阅在情动时及时刹住车,他将头埋在温软的波涛间闷声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沫沫,你喜欢年轻的弟弟还是我?” “怎么会这样问?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订婚。” 时沫被亲得浑身无力,声音绵绵软软的像含了棒棒糖一样甜腻。 她软软的手掌安抚似地在傅尘阅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 傅尘阅却仍不满足,不依不饶地做着假设追问。 “那要是现在有个比我更年轻的小男生追你,你会在对比之下觉得我老…而选择他吗?” “噗嗤”一声,时沫实在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原来二十八岁的傅爷也有了年龄焦虑啊! 她索性推开他侧身撑起脑袋看向一脸幽怨的人,指尖点着他的眉眼端详一会儿后啧啧道: “老是老了点,但好在挺帅,要是那个小年轻没你帅,那我就不考虑他,只喜欢你,好不好?” “你敢!” 傅尘阅眸中爬上浓浓的占有欲,翻身将惹恼他的人压在身下,恶狠狠道: “我不许!就算以后遇到比我帅的人,你也不能看一眼,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说罢,他惩罚性地低头咬在时沫的唇上,重重碾磨的疯狂劲儿吓到了时沫,她嘤嘤求饶,换来傅尘阅越发深入的探索。 就在时沫以为傅尘阅今天就要打破他的君子协议时,旖旎的氛围被一阵有力的敲门声打断。 傅尘阅带着欲求不满的声音不悦地传出,“谁?” “哥,你赶紧出来一下,傅修尧闯祸了!” 门外是谭文松的声音,他也知道这会儿敲门有些不地道,但他知道傅尘阅很在意那个他亲自养大的小崽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敲门。 傅尘阅染着欲望的眸子一沉,暗骂一声该死,他亲了下时沫红肿的唇瓣,哑声道: “乖乖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时沫跟着起身,“一起吧,你别吓着他了。” 她说着自顾整理着衣着妆容,傅尘阅见状没有推辞,只安静等她收拾好。 谭文松看着衣衫整齐从屋里出来的两人嘿嘿一笑,“哥,嫂子,实在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傅尘阅上前一步挡住他落在时沫身上那调侃的眼神,脸色沉肃道:“带路。” “…得嘞,您这边请~” 小谭子脖子一缩收起调笑,规规矩矩在前面带路。 等到达包厢后,时沫才知道傅修尧闯了什么祸。 今天乔英要来,傅尘阅为了彼此不难堪,特意没让傅修尧来参加他的订婚宴,但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忽悠的保镖,竟打着他的命令让保镖把他送来了宴会。 小小的身影要溜进来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他进来后先是躲在自助餐桌下吃饱喝足,然后才趁着人少想来找他的哥哥嫂嫂。 只是他运气不好,推开的第一间房门就是乔英和叶凡他们待的房间。 傅修尧跟在一个他不认识的高大哥哥身后溜进去,然后在超大的豪华套房里七拐八拐,意外撞上正在端水的乔英。 较烫的热水直接撒到乔英的手腕上,白皙的皮肤立马红了一片。 内间的人听见响动忙出来看,就瞧见乔英扶着手腕眸光沉沉看着对面小孩哥的画面。 “这是烫着了?快来用冷水冲冲。” 叶凡忙拉过乔英的手放到一旁的水龙头下,其余人关切几句后纷纷看向快要哭出来的傅修尧。 乔家几人因为乔英重伤的缘故很久没来过傅家老宅,并不认识傅修尧。 时向东和叶凡只听说过傅修尧,但并没有见过他,没往他身上联想,只觉得这个小孩和女婿有些相像。 只有乔梁盯着傅修尧若有所思,明明感觉认识,却又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小孩是谁。 傅修尧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含着一包泪将落未落,怯怯地道着歉,“阿姨,对不起,修尧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我帮你吹吹…” 孩童纯真奶气的声音让叶凡和乔梁的母亲母爱泛滥,正想蹲下去哄哄他时,乔英冷冷的声音传来: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被叫做小东西的傅修尧有点子生气,他才不是东西,他是哥哥的好弟弟。 有人疼就有了底气,傅修尧挺了挺小胸膛,咬字清晰地说着自己的名字,“我叫傅修尧。” “傅——修尧?谁给你的姓氏?” 傅修尧自报家门后,乔梁顿时恍然他就是表弟家的那个异母弟弟,其余几人神色各异,乔成栋夫妇眼里的不喜和乔英如出一辙。 察觉到不被人喜欢的傅修尧小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忍着哭腔说道:“哥哥说的。” 第130章 来人啊!非礼啊! “谁是你哥哥,我可只生了阿阅一个。”乔英冷哼一身,抬起通红的手臂轻扫一眼,语气淡漠而尖锐。 “跟你母亲一个样,她妄想母凭子贵,而你直接是心思恶毒。” “我没有!” 乔英眼里的嫌恶明晃晃地刺痛着傅修尧小小的心灵,他不懂什么叫自尊心受损,只知道面前几个大人高大的身躯包围着他,让他从心底深处觉得害怕。 听到面前这个可能是哥哥妈妈的女人说他心思恶毒,他鼓足勇气大声反驳着。 他才不是坏人,哥哥说了,只要他永远听哥哥的话,他就是哥哥的好弟弟,永远都是。 “呵。”乔英嗤笑一声,面对伸伸手就能碾死的小东西,她都不屑狡辩。 她扯来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胳膊上的水渍,吩咐乔梁,“阿梁,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姑姑…” 乔梁有些犹豫,万一傅尘阅知道了生气怎么办?他可不想惹上那疯子。 叶凡有些心疼傅修尧,但她没有立场劝乔英放过他,毕竟谁面对丈夫的私生子,都不能平静对待。 乔英见乔梁不听她的,一个眼神淡淡地扫过去,“怎么?觉得我不该这样做?” “乔梁,听你姑姑的。” 乔梁还没解释,乔成栋直接命令道。 世家最忌讳私生子上台面这件事,再说妹妹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私生子的母亲才会出车祸,他们乔家不会接纳这样的人。 最终乔梁还是没有拗过家里的两尊大佛,拉着傅修尧的手要往外走,傅修尧之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但他是来找哥哥的,不能就这样回去。 他挣扎着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哥哥!” 乔梁瞥见姑姑的神色又不好后,忙捂住傅修尧的嘴巴往外抱,再一口一个哥哥,姑姑该气死了。 傅修尧拗不过这个强壮的大哥哥,只能发狠张嘴咬上乔梁的手心,乔梁吃痛松开了手,傅修尧一股脑就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哥哥,这里的人都是坏人,他不要留在这里! “哎!”乔梁抱着吃痛的手忙去追,这会儿外面人多,万一跑丢了可怎么办。 傅修尧一路没有目标的边哭边跑,嚎啕的哭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正在大厅侃大山喝酒的唐诗听见,出于女性的母爱天性,她放下酒杯就循着哭声找了过来。 刚转过拐角,就和忙着擦眼泪没看路的傅修尧撞到了一起。 傅修尧的小身板晃动两下差点跌倒,唐诗连忙扶住。 “哟,小修尧,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 唐诗蹲下才看清哭鼻子的小家伙是傅修尧,她在时沫住院时见过,是个很可爱很乖的小孩。 傅修尧泪眼朦胧间看到面前的人,是嫂嫂的好朋友。 嫂嫂是好人,那她的好朋友也就是好人,傅修尧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扑进唐诗怀里哭得一抽一抽地说:“唐姐姐救我!我想找哥哥去,但有人不让我去,呜呜呜,他们要把我送走…” 怀里的小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唐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抱起傅修尧哄道:“不哭啊,你慢慢说,是谁欺负你,姐姐在,不怕啊。” 傅修尧抽抽搭搭还没说清楚,追过来的乔梁就看见了两人,他见一个明媚张扬的女子抱着傅修尧,且后者一副很相信她的样子后,便知道两人是认识的。 他停在两人面前,伸手说道:“把他交给我。” 乔梁正正经经说话时是比较凶的,他长得又高又壮还黑,表情严肃时挺唬人,唐诗抱着傅修尧往后退了一步,一脸防备地拒绝道:“凭什么把他给你,你是他的谁?” 乔梁认真想了想,“算是他的半个表哥吧,你放心,我不是要伤害他。” 唐诗之前错过了乔梁进来自我介绍的一幕,并不知道他是傅尘阅的亲戚,只觉得眼前这人不像个好人,闻言嗤笑一声,“你不伤害他,他能这么怕你?骗到你姑奶奶头上了哈…今天有我在,谁都别想把他带走!” 唐诗娇小的身子抱着傅修尧恶狠狠瞪着乔梁,这么多人在这儿,她就不信这人敢乱来。 她气势很足,但乔梁身负重任,要是任由傅修尧在这里引来更多人的关注,他姑姑便会沦为众人的谈资… 想到那个场面,乔梁神色一正就去上手抢人。 人高马大的乔梁逼近过来,吓得傅修尧抱紧了唐诗的脖子,唐诗眼睫颤动几下张嘴就喊:“非礼啦!救命啊!抓流氓啊!” 唐诗一嗓子喊出来,四周立马窜过来好些人,其中就有谭文松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手里提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红酒,左右望望后最终定格在一脸无辜的乔梁身上。 “你…非礼她?” 他手指头指指乔梁,又指指唐诗,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乔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面露哭色地辩解道:“我没有啊,是个误会!” 谭文松这才松口气,“就是说嘛!你怎么会非礼到男人婆身上…哎哟,唐诗你疯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唐诗一巴掌拍过去,后者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问道: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谁是男人婆?” 谭文松捂着脑袋反骂回去,乔梁在对面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出声打断道: “能不能先把这小孩给我,你们再慢慢吵?” “不行!” 这一声倒是挺整齐,说完后两人又互相嫌弃地转过脸,唐诗盯着乔梁,“孩子的去留得经过傅尘阅的准许,你们谁都不能擅自做主。” “她说得对,乔公子,你趁着我哥不在偷偷收拾他家小孩,这不地道吧?” 谭文松纨绔归纨绔,但脑瓜子挺灵光,两句话间就猜测出了大半,他身子微微往前挪了一步,把被唐诗抱着的傅修尧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不会擅自对他做什么,但他不能再出现在宴会上了,我需要把他送回去。” 乔梁试图辩解,但唐诗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好,怎么可能相信他,于是在僵持间,唐诗踹了脚谭文松的小腿,命令道: “去叫你哥。” 第131章 晚上不回去好不好?(完) 酒店最大的豪华套间,此时站满了人。 时沫和傅尘阅坐在一起,傅修尧躲进他哥怀里安安静静的,通红的眼眶和鼻头让人能轻易看出来他刚刚狠狠哭过。 乔英和傅尘阅无声对视着,旁人也不敢说话,房间里几乎静得让人发毛。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谁先说话谁就输。 最终,还是乔英拗不过儿子率先开了口,“阿阅,把他留在家里,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送他离开,我会给他一笔抚养费。” 傅尘阅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拍怀里的人,语气轻慢地说: “我捡回来的,就是我的,他要是以后不听话打死就是了,但在这之前,谁都不能赶他走。” 怀里的人儿轻轻颤了颤,有点想去找嫂嫂了… 众人一阵沉默加无语,目光定在躲起来的傅修尧身上,这真能说打死就打死? 乔英眸底闪过一抹无奈,对傅尘阅的愧疚让她做不出当众和他争吵的事,沉思片刻后斟酌了下语气,“你要留着他也可以,但他得放到我身边我亲自看着。” “可别,您才刚醒,到时候被气回原样多划不来,我自己照看就行了。” 傅尘阅身子放松的后仰,一把将怀里动来动去的小人给扔到沙发上自己坐着。 傅修尧一得了自由就往时沫身上扑,却被傅尘阅揪着衣领带了回来。 与此同时乔英还在试图劝服他,“你以后要跟沫沫一起生活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另一半考虑,难道你要把他留下然后交给沫沫带吗?你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 傅尘阅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沫沫也喜欢这小子的,再说我傅家又不是要破产了,十个八个的保姆请不起吗?” 乔英的沉默震耳欲聋,时沫不想让傅尘阅太气着乔英,出声淡笑道: “阿姨您放心,修尧很听话,不会给我们的生活造成困扰的。我懂您的顾虑,但请您放心,您担忧的那种可能,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儿媳妇都出来说不介意的话了,乔英心底涌上一阵无力,她只是不想把该自己儿子的东西,分给外人一丝一毫而已。 可为什么他们都不能站在自己这边呢? 那个小三的孩子,可真是和他妈一样惯会蛊惑人心。 乔英今日的妥协让她更加厌恶傅修尧,以至于未来十来年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但傅尘阅和时沫把他教的很好,他甚至在乔英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拼着重伤救下乔英,这才化解了乔英对他的芥蒂。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乔英满心只有厌恶,带着点赌气的成分说道: “你们既然都喜欢他,那就留着吧,总有看清一个人本性的时候。” 乔英不想和傅修尧待在一处,跟叶凡道了歉意后先行离开,几年没有回过老宅,听说老二一家对她的儿子做了那么多事,她总要讨要一二的。 她一离开,乔家的人也跟着离开,乔梁走到最后,在经过唐诗的时候停了停步子,垂眸盯着她多看了两眼。 唐诗毫不客气地朝他挥挥拳头,低声恶狠狠道:“再看把你头打歪。” 被人威胁了的乔梁愣了下后忽然轻笑了出来,一口白牙在小麦色肌肤的衬托下过份惹眼,唐诗朝他龇了龇牙,又追加一句,“再笑把你牙掰了。” 乔梁脸上带着发现有趣事物的笑大步迈出房间,唐诗被气得牙痒痒,朝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房间里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最后傅尘阅索性也带着时沫和傅修尧回了他们的新房。 酒店里剩下的人有江川照应,其余自家人都各回各家了。 网上的祝福热潮还在一波又一波的持续不下,时沫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各大楼的大屏上全是祝福傅先生和时小姐长长久久的话,旁边还附有他们两人的各种动漫风的AI合照。 她记得,这些照片都是她发给傅尘阅看过的,觉得很贴合他们两个,没想到被放在了全城的大荧幕上。 那这些…就是他做的了? 时沫心头震颤,被人珍爱的感觉就像怀里揣着一个暖水袋,温暖着四肢百骸。 把傅修尧安顿好后,傅尘阅拉着时沫进了他们的主卧,入眼便是那张能容纳七八个人的豪华大床。 傅尘阅一言不发,牵着时沫一步步走到床边,然后转身眸子幽深地望着面前娇艳的人。 “沫沫,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时沫手指勾着傅尘阅的领带,脸上表情带着饱含深意的笑,她红唇轻启问得慢慢悠悠:“不回去的话…你想做什么?” 傅尘阅幽深的眸底似是蕴着两团火,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声音哑的过份,“想和你…洞房。” 最后两个字他是贴在时沫耳边说的,低沉性感的声音丝丝绕绕钻进耳道,时沫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尾椎骨一路攀升到了后背,她声音不自觉发软,“你不想在我哥那里得满分了?” “我有特赦令,不怕。” 傅尘阅低笑一声,掏出兜里的手机解锁,手机界面就停在他和时湛的聊天里,时沫能一眼看见上面的聊天内容。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内容如下: 傅:【哥,我能带沫沫走吗?】 SZ:【走吧走吧,对她好点,不然我让你下户口本!】 傅:【遵命!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SZ:【你最好是!】 傅:【谢谢哥!你是我亲哥!!】 SZ:【一个白眼的表情包。】 时间又隔了一会儿,下午五点半,时湛发来一条消息: 【问你个事儿,相识多年的女孩跟你表白,你不讨厌她,但也对她没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的情况下,如何不伤人心的处理这段关系。】 傅尘阅回过去的时间是在五分钟前,那会儿她在和保姆一起安置昏昏欲睡的傅修尧。 傅:【相处多年那就是有感情基础啊!不讨厌就代表着喜欢,没拒绝就代表着想答应,只是你还没发现自己的真实内心而已。哥,你还等什么!喜欢就大胆的接受吧!】 SZ:【把我妹送回来!立刻!马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傅尘阅暗灭手机屏幕,声音低沉带着炫耀,“大舅哥金口玉言同意了的,沫沫,晚上不回去,好不好?” 时沫脑子里全是她哥询问傅尘阅的那几句话,瞪大眼睛求证道:“我哥这是被多年好友表白了?他还没法拒绝?谁呀?他身边多年的异性好友我可都知道啊!没一个来电的啊!难不成是…某个哥们?” 傅尘阅扶额,伸出一根手指压住时沫的唇瓣,“沫沫,现在不是讨论大舅哥感情的时候,我们做自己的事,好吗?” 时沫扒拉掉唇上的手,依旧满脸的八卦之色,“千年铁树这是要开花了?谁能征服他啊!好想现在回去问问他!” 傅尘阅在听见她要回去后,长臂一伸将人箍进怀里,唇瓣亲上去的前一刻压低声音道:“今天就是天上下红雨,你也不准分心。” 说罢,他用力吻住满脑子都是别人的人,唇齿霸道强势地闯进只有自己可以去的领地。 一场蓄谋已久的侵略在晚风徐徐下拉开帷幕,十指紧扣的无名指上,是一对独一无二的对戒,头顶的光照在钻石上,在空中折射出一晃一晃的光晕。 晚风吹动着落地窗边的白纱帘,像海面上的波涛一样起起伏伏,空气逐渐湿热躁动,海浪拍打着沙滩,调皮的将海岸上的沙砾一次又一次送进海水里。 从夕阳西下到月上枝头,是情难自已,也是情定终身。 第132章 季苒&时湛番外1——你要霸王硬上弓啊? 十一月,帝都迎来隆冬时,季苒赶赴南边一处海岛录制综艺,同行的还有包裹严实的时湛。 他以出差为名,把在外旅游的爸妈叫回来暂管公司,自己则悄摸上了季苒那班飞机。 恋综名为《大胆爱吧!》,所需要录制的项目名不虚传的大胆,去了需要小情侣们住一屋,睡一床,房间还给你备了摄像头。 单是听着,时湛就眉头蹙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看一眼朝他无辜眨眼的季苒,斟酌一下说道: “我可以给导演打个电话,让他改一下规则吗?” 今日的时湛没有穿他十年如一日的高定西装,而是一身黑色的休闲套装,冲锋衣领竖起遮挡了一小部分下颌,帅气不减中添了分神秘和不可亲近。 季苒前一刻还美滋滋的表情一瞬僵住,时大哥不想跟自己住一起呢。 但是她在时大哥眼里的人设不能崩,她抿唇笑得丝毫不介意,很体贴地表示支持,“时大哥怎样决定都好,你能来陪我参加综艺,我已经很开心了,别的…慢慢来嘛。” 时湛没错过她眼里的那丝落寞,但他们只是假扮的情侣,公然住一起会对小苒的名声有损。 飞机起飞前,他沉吟一下还是拨通了导演的电话,资本家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那简直就像查天气预报一样简单,电话那端传来声音后,时湛言简意赅,“陈导,你的节目我投资一千万,多安排几间房子,男女有别,就算是情侣在荧幕面前也要注意分寸,您说呢?” 对面的陈导一阵沉默,最后默默问了一句,“敢问您贵姓?” 时湛余光瞥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季苒,淡淡答道:“我姓时。” 他以为还要详细自我介绍一番,结果对面的人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您的诉求我会记下,节目组会对此做出相应的调整,感谢您的投资。” 时湛挂断电话,看见季苒还在手机上点点戳戳和谁聊着什么,看她柔和精致的侧脸并不见难过之色,他才放了心,提醒一句“关掉手机”后,他于是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但如果此时他没这么有绅士风度,甚至过分一点追问一下她是在跟谁聊天,更甚者,他歪头偷瞄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就会看见和她聊天的人,正是陈导。 季苒:【陈导陈导,十万火急,一会儿有个姓时的给你投资,无论他说什么你就只管答应!】 隔了一分钟,是时湛挂完电话后的那会儿。 陈导:【还真有个姓时的要投资,话说你说你这次带来的男朋友不就是姓时吗?你俩闹哪一出呢?听他的意思是不想和你住一屋哎。(狗头)】 季苒:【……小孩家的事老人家别管,我投三千万,少开一间房,务必把我和时大哥安排到一起!!!!】 陈导:【(色笑)懂了,小苒苒你想霸王硬上弓啊,哥支持你!保证完成任务!】 季苒:【……………】 两个小时的航程,季苒前半程都在看时湛的侧颜,后半程挨不住昨晚太兴奋没睡着的困意靠在时湛的肩膀上睡着了。 当她的头挨上时湛肩头时,闭着眼睛的男人缓缓睁开眸子,身体微不可查的绷紧又放松,只余攥得发白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鼻尖全是怡人的甜香,他只觉得飞机上的暖气开得太足了。 好不容易熬完后半程,时湛在飞机舱门打开后轻推了推肩上的人,“小苒,醒醒,我们到了。” 季苒正在睡梦中抱着她的时大哥像小鸡啄米一样猛亲呢,耳边忽然传来她时大哥的声音,她抬手捉住时湛的手,红唇微嘟嘟囔道: “时大哥,你乖点,别躲。” 推着季苒的大手僵住,好看修长的手指弯出勾人的弧度被柔软的小手捉在手心,有种奇异的感觉顺着手臂直达心口。 周围有人已经看了过来,瞥见是两个颜值超高的小年轻,眸子里全是欣赏和打趣。 时湛耳尖微红,清咳一声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 “季小苒,开拍了!” “到!马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季苒立马睁眼喊了声到,且还习惯性的用手擦过唇角不存在的口水。 嗯?触感不对啊。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她握着的是时湛的手,嗯…她用时湛的手给她擦口水? 虽然也许并没有口水流出来,但是… 季苒脸颊爆红,慌忙丢开时湛的手,一手拉口罩一手拉墨镜,转眼间就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到…到了啊,到了赶紧走吧。” 季苒脚下慌乱地起身随着大流下飞机,帽檐压得极低都不能遮掩住她红红的耳尖。 时湛走在她身后,唇角不自知地勾了勾。 恋综是以直播的形式播出的,也就是他们一落地,一言一行就会顶着全国人民的注视。 时湛得知这个情况时已经上了飞机,打退堂鼓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在出去之前将自己包装的严严实实,和季苒如出一辙的包装。 节目组派来的跟拍师已经准备就绪,伸长脖子等在出口,时湛一双鹰眸老早就发现了他,但显然跟拍师并没有看见他们。 时湛低头在季苒耳边低声问道:“如果是工作人员找不到我们,那是不是就不怪我们不配合了?” 季苒沉吟一瞬点头,“理论上是如此,毕竟直播形式状况百出,工作人员的失误不算违约。” “行。” 时湛心里有了谱,走路都挺直了腰板,大长腿往前一迈,妥妥的时尚模特风范。 纵使看不见他的脸,依旧引来身边人的注意,时湛从怀里掏出钱夹,一沓钞票散落空中的同时,他已经抓起一旁懵逼的季苒快速从通道出去,与跟拍师的镜头堪堪擦肩而过。 直播画面里,网友们只来得及看清两个外形超赞的人从镜头边角快速走过,有季苒的老粉眼尖看出那个女孩是她们正主,急得在弹幕里嗷嗷叫。 【摄像大哥!!您干啥呢!我家苒宝已经过去了!】 【摄像大哥!追苒苒啊!!!】×10086 【哦买噶,摄像大哥你别往里挤啦,是也想进去捡钱吗?(虽然我也想去),但是当务之急,先去追苒宝啊!】 【苒宝身边那个黑衣帅哥就是她参加这次恋综的对象吧!看外形好绝啊!一定也是个大帅哥!】 【严重怀疑这场撒钱风波是这位帅哥造成的!这是哪个霸总?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当摄像终于挤进人群中时,哪还有半个他本次工作的任务目标。 《大胆爱吧!》第二季第一期刚开播,火了的率先是季苒那一组的跟拍师。 #季苒跟拍师饭碗要丢啦!#瞬间冲上热搜,连带着后面几个话题也一路攀升: #南岛机场霸总撒钱为娇妻开路# #季苒的神秘男友# …… 第133章 季苒&时湛番外2——时怼怼上线霸气护妻 直到上了时湛隔空安排好的车,季苒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回过神,她眼里全是对时湛的崇拜,亮晶晶的眸子把一向不知脸皮为何物的时湛都瞧得耳根发热。 毕竟,他从成年就肩负重担管理公司,整日的忙碌没空让他有少年人的活跃,故而他把发泄的地方放到了嘴上,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怼一怼。 别人不高兴他就高兴,这也是这么多年他唯一的乐子。 撒钱开道这种事他从未干过,他的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绅士风度,即使给小费也是递进人家手里。 被邻家妹妹以看榜样般的目光瞧着,时湛深表惭愧。 “时大哥,我们现在去哪?” “直接去节目组。” 在跟拍师终于抽空看了一眼直播界面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目标人物已经离开,他忙扛着摄像机一路狂奔,晃动不止的画面差点让蹲在直播间的网友们晕死。 节目组的拍摄地是海滩旁边的一家别墅风旅馆,时湛和季苒到达时,大厅里只有陈导和工作人员,嘉宾们都还没有来。 两人的到来引得一众工作人员齐齐看来,陈导率先迎上前去,笑呵呵地道: “你们是第一名,一会儿有奖励哦~” 时湛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带着墨镜的一张帅脸往季苒的方向偏了偏。 季苒摘了墨镜口罩轻笑问道:“陈导这次又要玩什么大的了?一来就有奖励,我好怕呀!” 《大胆爱吧!》这个节目的主题不在“爱”字上,而是在“大胆”上,有第一季嘉宾的前车之鉴,季苒对这个所谓的奖励深表怀疑。 陈导却是朝她隐晦地眨眨眼,笑道:“放心,保证是你的最爱。” 季苒眨眨眼:是我想的那样? 陈导回以挑眉: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让时湛心中很不舒服,娱乐圈里多有艺人和导演之间存有暧昧的事,但他不想将这样的假设放到季苒身上。 他抬手轻勾掉口罩,然后顺手拿走墨镜,只剩下和季苒头上同款的黑色鸭舌帽,高大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插进两人中间,伸手主动去和陈导相握: “陈导,你好,起飞前我们通过电话,你应该知道我。” 陈导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头时髦的栗色短发衬得他越发年轻,要是拿掉他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也是个容貌中上的男人。 只唯一不足的是,他的男儿气概少了些,行为举止都透着点女孩才有的俏皮。 陈导立马笑呵呵双手握住时湛的手,“知道知道,你是我们节目组的金主爸爸!还是我们苒苒的男朋友,长得可真好看,要是能入圈,那亚洲第一帅的名号非你莫属!” 时湛淡笑着抽回手,“多谢赞誉,我目前没这个打算。” 几人攀谈间,陆续有其他嘉宾赶来,季苒认识其中的两人,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她和其中的女演员一起拍过戏,演过母女。 因此双方一见面就是一通亲热,时湛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季苒,好像周身都发散着光,原来在她熟悉的领域里,是这样光芒四射的一个人。 他即使很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但他在商场上养出来的强大气场还是让几人很快将话题引到他的身上。 面对几人的询问,季苒抢先介绍道:“温姨,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时湛。时大哥,这是温姨,这是宋叔,温姨的老公。” 时湛淡淡点头道:“温姨,宋叔,你们好。” “哎!好好好,早就听小苒说她有个喜欢的人,想必就是你吧?你俩可真般配,要对我们家小苒好哦,不然温姨可是会讨伐你的。” 温婷很喜欢季苒这个乖乖女,说话间不自觉把自己放到了女方家长的立场上,季苒知道时湛看着八面玲珑,实际上是个懒得社交的人,他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正想着岔开话题时,却见时湛轻笑了笑,双手插兜站得一派随意,“放心,我不会的。” 季苒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意,眼眶不自觉红了红,时大哥就是这么好,不会在外面拆她的台,尽管还没答应自己的表白,但该做的事一样没落下过。 时湛余光瞥见她眼尾的红,抿抿唇僵着手臂搭到了她的肩上,像搂着她一样。 他的亲近换来季苒的更加感动,默默将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们的跟拍师气喘吁吁回来时,镜头刚好捕捉到这温馨甜蜜的一幕,挂机的网友们瞬间被激活,弹幕里全是“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跟拍师幽怨的眼神,季苒捂嘴笑得开怀,引得直播间人数激增,全是来看自家女儿女婿的。 这一期共有四对嘉宾,除了已知的两对,其余两对也陆续到来,一对刚确定感情打得热火朝天的小年轻CP,一对娱乐圈里被多次传出离婚但就是没离婚的夫妻,年龄和时湛差不多。 八个嘉宾互相认识了一下后,导演开始宣布今天的第一项任务——去海边捡垃圾,凭垃圾数量挑选房间。 且,重中之重的是,所捡垃圾数量最少的那一组,将会有惩罚,而捡的数量最多的,可以优先选择房子。 谁都不愿意当着镜头被无良节目组整蛊,接到任务开始的口令后,换好衣服的嘉宾们齐齐往沙滩走去。 四男四女中除了温婷那对中年组,其余都是俊男美女组合,另两个在娱乐圈颜值抗打的男嘉宾此刻在时湛清清冷冷外表的映衬下,竟显得有些俗气。 时湛身量是最高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身穿一套与之风格完全不搭的沙滩花色短袖短裤,头发用发胶固定在脑后,眼睛上仍挂着墨镜,有种风流不羁的痞帅感。 他一出来,直播间里的网友瞬间哇声一片,纷纷舔屏跪求他摘掉眼镜要一睹全貌。 那两位男嘉宾眼里闪过嫉妒之色,其中那个已婚的将他打量一圈,脸上带笑问道: “季苒,你男朋友是圈子里的人吗?怎么没见过,还是说是你准备要带出来的新人啊,现在的新人要出道可比我们那会儿容易多了,哈哈。” 看似玩笑的话,实则是暗讽时湛靠女人出道。 他老婆的脸色已经不悦起来,那个年轻的流量小生被吓得忙退回到了小女友身边,神仙打架可别带上他这个小喽啰。 季苒自从时湛出来后一直挂着的痴笑瞬间冷淡下来,她伸手握住时湛的手,直直盯着孙涛道: “孙先生,我男朋友不是圈子里的人,你别乱说。” 孙涛不以为意,他的对外形象就是耿直,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陈导这次请他来的原因,毕竟恋爱有什么好看的,艺人之间的互撕才好玩儿啊。 他不咸不淡地轻“哦”一声,“原来不是啊,可惜了,这条件要是入了圈子,绝对是备受资本欢迎的。” 被资本喜欢,无疑就是成为资本的床伴,时湛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岂能不清楚他话中的含义。 他握了握季苒的手,示意不用她上,他一手插兜一手牵着季苒,姿态随性分外的赏心悦目,清冷的声音如果说话不那么难听,简直就是一完美的男神。 “资本喜不喜欢我这一款我不知道,但你这一款,我敢肯定没有资本会喜欢,毕竟…吃着硌牙,瞧着辣眼。” 第134章 季苒&时湛番外3——自行找个人同睡 孙涛被时湛怼得脸色铁青,想要冲上去回怼却被一旁的妻子胡韵及时拉住,孙涛不满地瞪了眼老婆,胡韵习以为常并不觉得什么,但直播间的网友却纷纷讨伐孙涛。 【哟,说白了ST是性格耿直讲话直白,但直成这样就是有病了吧!】 【对自己老婆这种态度,严重怀疑网上流传的他们离婚是事实了】 【我天!胡韵究竟是看上了这个男人什么,我对象要是敢当众下我脸,我反手就是一个分手!】 【人家霸总就是资本家,他还说人家会得资本家的喜欢,哈哈哈,ST你挣的钱能不能给自己配副眼镜去啊!人家那一身衣服的品牌只要进店没有六位数根本出不来。】 【资本家本资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把人家只当不起眼的鱼目,啧啧,人品真的不讨喜。】 【霸总哥哥说话我好爱,这小嘴儿是抹了毒吧!】 【抹毒怎么了?抹屎我也想尝一尝咸淡,斯哈斯哈(色色色)】 …… 不知网上对他一边倒的维护和觊觎,见孙涛对自己媳妇都这个鸟样,时湛顿时对他哪哪都不喜,拉过季苒的手没给他一个眼神。 “走,我们去那边捡,这边垃圾太多了,留给需要的人吧。” “你说谁是垃圾呢!” 身后传来孙涛恼羞成怒的声音,胡韵拉都拉不住,这会儿几组的摄影师已经分开跟拍,孙涛这一组的摄影师眼看着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后,他默默把镜头往蓝天白云上带了带。 导演说了,要适可而止的话题就行,不能一棒子把出头鸟给打死了。 镜头里捕捉不到孙涛的画面,孙涛的粉丝生怕自家耿直偶像会吃亏一样,嗷嗷叫着涌进了季苒的直播间。 与孙涛那边的满屏维护不同,他们一进来刚冒了个头,就被季苒的粉丝摁着揍,弹幕刷得飞起,快到根本看不清字。 时湛闻言安抚似地捏了捏季苒的手,留下一句“乖乖等我”后转身往孙涛那边走去,镜头嗅到爆点也跟着移了过去,只是他才刚有跟进的打算,就被时湛冷冷的一瞥吓得不敢动弹。 时湛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帮小苒拍一段唯美的视频,拍得好了我花重金买。” 谁能跟钱过不去,直播间的观众们眼睁睁看着镜头从时湛俊朗的脸上扫过,然后停在她们的苒宝身上。 虽然看苒宝也可以,但现在她们更想看戏好不啦? 没了镜头的监督,时湛慢条斯理地停在孙涛面前,两手插兜下巴微抬,更是显得孙涛一米七八的身高没眼看。 时湛身上霸道的气势太过浓烈,孙涛莫名有些发慌,但为了自己男人的面子,他同样梗着脖子抬眸看向他,“怎么?没有镜头之后不演了?你还想打人不成?” “你还不配我打你。”时湛清清冷冷的睨着他,说出的话彻底把孙涛点燃。 “你!” 只不过孙涛的怒火刚过眉头,还没有烧到头顶时,就听时湛又轻飘飘说道: “孙涛,裕华传媒签约艺人,因年轻时心高气傲签了对赌,最后输的一塌涂地只能卖身裕华,且脾气暴躁家暴成性,你的妻子几次三番因你而住院,最近的一次,是她想跟你提离婚,你将人打得肋骨断了一根,我说的对吗?” 时湛每说一句,孙涛的脸色就白一分,就连旁边的胡韵脸上,也是闪过难堪,一种被人揭开遮羞布的难堪。 “你胡说八道!”孙涛忌惮地看了眼快要拍不下去天空想往这边挪的镜头,压低声音低吼道。 时湛上半身微微后仰躲开他喷出的口水,轻蔑地笑了笑,“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但你要是再胡说,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赤裸裸的威胁让孙涛眼皮直跳,他不想承认他害怕了。 他的形象一直是直爽硬汉,且爱妻人设暂时稳得住,有很多女粉,要是暴露了他的本性,那些女人能掉头踩死他。 或许…只有让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闭嘴,才能永绝后患。 时湛望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轻呵一声,“不怪你这蝼蚁不认识我,你动歪心思之前不妨先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再掂掂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侧身想走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以后见到我家小苒尊敬点,不然…我让于文华把公司让给我也只是抬抬手的事。” 于文华,裕华传媒创始人,外人只知道他旗下的一人资源多,却不知,他的起始资金就是找时湛借的。 时湛等同于裕华传媒的半个股东,于文华曾为了找个靠山,想把股份给时湛,但他不稀罕。 但若是能整治一下看不顺眼的人,他勉为其难可以接受。 时湛轻飘飘地说出老板的名讳,孙涛心中震颤,能把一家圈内排名前十的娱乐公司随随便便拿走,这人…究竟是谁?! 孙涛再也没了跟上去占个口头便宜的心思,拉着始终在一旁没帮自己说过一句话的胡韵往另一边走去。 没了烦人的苍蝇,季苒拉着时湛小跑几步甩开摄像,悄声问道:“时大哥,你跟他说什么了?瞧他刚刚离开的时候都快用跑的了。” 时湛眸光定在眼前人充满八卦的脸上,好笑地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我就说点事实而已,是他接受能力差,我们不管他,赶紧干活儿,不然晚了没有好房间了。” 旅馆的房间不是统一的,有着等级划分,时湛很显然并不想住差等的,说完就接过季苒手里的袋子开始捡垃圾。 霸总弯腰行动间修长的双腿和劲瘦有料的腰肢引得直播间里嗷嗷叫,全是斯哈斯哈流口水的画面。 季苒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她也是斯哈一员。 经过时大总裁做什么都要争第一的不服输心态支配下,他们组果不其然捡的垃圾最多,孙涛那一组是最少的,因为他用捡垃圾的时间联系于文华打听时湛了。 这一打听不得了,他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再直的直肠此刻也像堵了钢筋混凝土,没敢再对时湛和季苒发出一声蛐蛐。 陈导嘻嘻笑着把号码牌放进看不见的纸箱里让每一组按照排名来摸,最后时湛的房间是在三楼那间最大的主卧,很合他的心意。 其余六人都一一展开了自己的号码牌,唯有季苒攥着号码牌一脸怪异,时湛凑过去问道: “怎么了?房间不好吗?我跟你换。” 季苒眸子里压着隐隐的兴奋,这张号码牌是刚刚陈导趁机塞到她手里的,上面是——自行找一个人同睡。 当她摊开手心的号码牌,时湛狐疑地接过看了看后,脸上的表情即使隔着墨镜也能看出一言难尽。 温婷过来询问,得知是找个人同住后立马表示自己愿意,但她的话刚说完,就被宋清洲一把拉过去,“你可以个什么,你睡觉打呼噜,别吵到小苒了。” 温婷:“……”就很离谱,到底打呼噜的人是谁啊! 不过好在她这么多年饭没有白吃,看到丈夫不断示意的小眼神后,立马反口,“啊对对对,我睡觉打呼噜还磨牙,对不起啊小苒,你再找找别人吧。” 现场男的不行,女的胡韵不行,还有个小年轻一看就玩的开,不能带坏了小苒,时湛排查一圈,最后发现只有自己合适。 他自我发现的同时,季苒也把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投到了他的身上,“时大哥…可能,要委屈委屈你了。” 第135章 季苒&时湛番外4——帮我拿下睡衣好吗 时湛紧抿着唇,忽然想起他们刚来时陈导说有奖励,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奖励上,“陈导,我们来时你答应的那个奖励是房间吗?” 陈导朝季苒眨眨眼,拉长尾音回道:“不是房间哦,是~奖励小情侣同住一间,哈哈,这不巧了嘛!小苒正好不用挑了,你必须和时总住一起。” 季苒:嘻嘻,陈导靠谱! 时湛:不嘻嘻…感觉是个坑。 直播间:撒花!闹洞房! 【苒宝吃得好好啊!羡慕】 【苒宝吃得好好啊!羡慕+10086】 满屏的羡慕很快让时湛冲上热搜,#霸道总裁爱苒宝#成为霸屏三日的热搜头条。 没人懂时湛的纠结,到了晚上不得不回房休息时,时湛每走一步都像是双腿灌了铅。 以前把她当妹妹时根本不会顾忌到这些,现在她是自己的追求者,他的心就静不下来。 回房后摄像头代替了摄像师,直播间退出重进后,前来蹲守的人只多不少。 毕竟其他几对想住一起的没能住一起,唯一住一起的这对,可得擦亮眼睛挖点肉吃。 季苒毫无负担地进屋收拾行李,见时湛还站在门口没进来,便贴心问他,“时大哥,需要我帮你整理一下行李箱吗,我们得在这里住上几天,衣服挂起来会好点。” “不用,我自己来。” 时湛忙拒绝,行李箱里短裤什么的,怎么好让她帮忙。 季苒也不强求,甜甜一笑道:“那好,我先去洗澡,你慢慢收拾。” 当浴室传来水声后,时湛这才进屋,他环视一圈只见这么大的房间里连个沙发都没有时,瞬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什么破地方,改明儿就买下好好改造一番,每个房间都配上沙发! 时湛吐槽完房间设施,又打量起地毯,直播间的网友们这会儿也看清了时湛的真容,那双清淡中带着诱惑的眸子看着人时,仿佛多被看一眼就会怀孕的地步。 当弹幕一片飘黄时,那双被她们遐想的眸子直直看了过来。 【哇!!霸总哥哥看我了!我要给他生猴子!】 【排队排队,我是第一个!】 【生孩子太疼了,但我天生爱吃苦,姐妹们,让我来吧!】 【这种角度都这么好看,再次感叹苒宝吃得好好啊!】 【扶我起来,我还能生!】 时湛看不到弹幕,和摄像头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勾唇笑了笑。 被他盯着的网友们隔着屏幕被帅晕了一大半,在她们还在沉浸于时湛的美颜暴击时,暴击她们的人抬了把椅子站上来了,这下帅脸离她们更近了些。 时湛伸手够到摄像头的插座,在拔掉之前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清冷好听,“睡觉时间到,关机,晚安。” 弹幕啊啊啊了一半突然黑屏,这一夜又要有多少女孩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没有了直播可看,她们便去看回放,然后剪辑自己想看的画面在网上一顿夸。 在她们忙着回味无穷时,季苒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有些懊恼,她真不是故意不拿睡衣的啊,她只是太兴奋了嘛! 毕竟能和她的时大哥共处一室,这是她肖想了十来年的事。 季苒躲在门后纠结老半天,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浴室门,时湛正在衣柜里找备用被子,听见浴室里传来甜软的声音后停下手里的动静仔细听。 “时大哥,我…我睡衣忘拿了,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睡衣?时湛推开另一边衣柜看去,只见衣柜里满满当当挂了十几套衣服,这些都是从她那个行李箱中掏出来的? 帮忙提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沉,没想到里面装了这么多东西。 时湛眸光从里面找了找,发现一件粉色兔子的长款棉质裙子,这个应该就是了吧。 他应了声好,将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时没注意里面还挂了配好的文胸,粉色的大号胸衣就这么直挺挺地掉在他脚边,时湛整个人都麻了。 女子的胸衣他不是没见过,曾经出差住酒店时没少被合作伙伴在被子里塞人,全裸的和半裸的他看过不少。 那些女人上身就只穿着暴露性感的文胸,将雪白的柔软露出来大半,他瞧着全都没有心思,只觉得和超市里卖的包菜馒头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仅仅是看着孤零零掉在地上的文胸,他脑子里怎么会不受控制地联想到好些画面。 季苒身材匀称出挑,该有的地方都有,这个文胸穿在她的身上,那… 时湛猛地闭上眼睛,不能想,不能想,他不是变态! 在他陷入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的两难境地中时,浴室里甜甜柔柔的声音又传来,“时大哥,是找不到吗?” “马上!” 时湛的声音里含着微不可查的暗哑,他慌乱地捡起地上烫手的文胸随意塞进睡衣里,然后大步流星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给你。” 磨砂玻璃门能挡住细节,挡不住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于玻璃门上紧密融合,时湛没敢往那上面看,只觉得明明浴室门还没开,怎么里面的热气就涌了出来,蒸的他骨头都发潮。 季苒把房门打开一条小缝,伸出白净漂亮的手臂来接,时湛余光瞥见那抹白,脑子里她穿上文胸露出大片柔软的画面登时冲到眼前。 他将睡衣一股脑摁在季苒的手上,然后逃也似地去了阳台。 他需要静静。 常年不怎么抽烟的他,这会儿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叼进嘴里吸着,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和肺部,他那颗压制不住狂跳的心才平稳了些。 夜晚的海风吹拂过来,身体内的燥热也随之被安抚。 一根烟抽到一半,季苒穿好衣服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到,轻声咳了起来。 时湛见状忙把烟蒂摁灭在阳台一盆绿植里,他捻了捻潮湿的手,哑声道: “去睡吧,监控我拔了,你可以安心睡。” 季苒本来是想让他去洗澡的,闻言“啊”了一声,“可以拔的吗?节目组会不会说呀?” 刚洗过澡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她水润润的红唇轻轻张开,露出里面的一点贝齿,懵懂可爱又乖巧的模样撩人而不自知。 时湛的眼眸不可控地往下扫了一眼,登时又浑身紧绷移开视线。 可爱的脸蛋,魔鬼的身材,他脑子里不知不觉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喉结滚动,侧过身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海面,海水的声音掩盖了他不安分的心跳声。 “没事,这个节目玩的不就是大胆嘛,拔监控也算是其中一种。” 他强装镇定的话语逗笑了季苒,后者索性也出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静匿的夜晚海面上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但这不妨碍人们欣赏这片宁静的夜景。 她站到身边的同时,一股清甜的香味便强势闯进时湛的鼻尖,将原本咸咸的海风味道击得溃不成军。 “海边的夜景好美啊。” 身旁人传来低低的赞叹,时湛垂眸看过去,入眼便是那张干净温婉的侧脸,她的眼眸清亮,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几年都未曾被污染,很难得。 时湛记忆里那个总是跟在时沫身边笑得甜美的小丫头,渐渐和眼前的女子重合。 但从前对她如妹妹般的情感,不知何时就变了质… 时湛心底轻叹一声,眸光没有移开眼前的景色轻声附和着,“是很美。” 第136章 季苒&时湛番外5——你要有嫂子了 在阳台吹了半个小时的海风,季苒扭扭捏捏地揪着裙摆小声问:“时大哥,你还不去洗澡睡觉吗?” 时湛扒着阳台围栏的手一紧,刚刚还放松的脸色一僵,脑子里不可控的事情令他无所适从,只能强迫自己冷静淡然。 他嗓音微哑:“我还有点事,你早点睡。” 说罢,他转身便往屋外走,穿着一身风流公子的花衣服,走路却像踢正步那般严肃。 锋利的下颌线清冷地能将人冻住,季苒看着他周身透着的冷意心头微涩,时大哥就这么不愿意和自己睡一个屋子吗? 还是说,是她逼得太紧了,让时大哥厌烦了? 关门声消失好一阵后,季苒把自己缩在床脚的地毯上自顾伤心。 她太想和时湛永远在一起,也太想快点让他答应自己的表白。 可她好像没有顾及到时湛的想法,一直都是她仗着他对自己妹妹般的照顾和容忍在强迫他。 季苒只要一想到刚刚时湛离开时那决绝和冷漠地身影,她的心就揪成了一团,酸涩和胀痛交织着,让她抱着自己无声哭了起来。 红唇被牙齿凌虐地隐隐破皮,但沉浸在伤心里的季苒丝毫感觉不到疼。 没有什么比时大哥讨厌自己更疼的了。 季苒把呜咽声死死埋进臂弯,不知哭了多久,微颤的肩头渐渐安静下来,安静的房间里隐约传出女子清浅的呼吸声。 时湛一个人在海边坐了好久,脚边丢了七八根烟蒂,脑子里的一团乱麻才被渐渐理清。 他好像,再也无法把小苒当妹妹了。 想到自己对妹妹的闺蜜动了这样的心思,时湛就一阵烦躁,拿出手机给时沫打去电话。 电话那端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时湛不耐烦地怼道,“响这么久才接,你是去外太空漫步了吗?” 那端,时沫眯着一只眼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她满脑子的困意被嗓子眼里快要溢出来的谩骂击退。 “啊啊啊啊!!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我不要睡觉的吗?你要是实在闲得慌,不然点个特殊服务解解闷吧!我要睡觉啊大哥!” “时沫沫你找死吗?怎么跟我说话的。” 被骂了的时湛听着耳边的狂轰滥炸,杂乱烦躁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是了,他妹这么强悍的人,接受能力一定不会差。 时沫打了个哈欠,把手机开了免提丢在耳边后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哥,亲哥,你出差把工作丢给爸妈,你知道爸妈又转手甩给我的事吗?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哎,要不是你妹夫帮你处理,你能这么安心在外出差?” “我没出差,我陪小苒录综艺来了。” 时沫的话音刚落下,时湛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传来,时沫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有嫂子了,让妹夫好好再帮我管理一段时间,我要休个长假。” 爆完大瓜后,时湛心情舒畅地挂了电话,并顺手关了手机。 很好,烦恼转移,回去睡觉! 电话那端,时沫对着黑屏的手机“喂”了几声,确定她的无良老哥挂了后,猛地坐起身打开微博搜索。 输入季苒的名字搜索,底下唰唰唰出来十几条相关词条。 #季苒携男友参加恋综# #季苒神秘男友机场撒钱开道# #季苒男友录制现场怒怼孙姓艺人# #季苒男友真容好帅# …… 时沫屏息凝神点开那个有关季苒男友真容的词条,一段监控视角的回放映入眼帘。 “睡觉时间到,关机,晚安。” 手机屏幕上是画面最初的暂停键,时沫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这是她哥吧?刚刚出现的女人是她闺蜜吧? 她哥和她闺蜜搞到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几十个疑问在她脑子里打架,时沫坐不住了,立马开灯下床去楼上喊爸妈。 这可是家庭大事,每一个人都要参加的,哦,那就得再叫上傅尘阅。 时湛的一通电话过去,又多了四个人,哦不,十一个人彻夜未眠,因为叶凡把消息又转手告诉了季家,包括季淮这个正在上学的。 然后季淮一声大吼吓醒了同寝室的室友… 时湛并不知道他的电话还带有蝴蝶效应,疏通了心里的纠结后,他心情放松地推开房门。 门口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他悄悄关上房门往里走去,想着先去洗个澡,把身上的烟味洗掉再谈睡哪里的事。 但当他走到床前,看到床上依旧和他离开时一样平整没有睡过的痕迹时,他急了! “小苒!” 难道小苒被谁带走了?! 时湛脸色沉肃要掏出手机联系她时,床尾和地毯之间的暗影里传来一声梦呓:“时大哥…” 低低软软的像是一只小奶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时湛脚步一转往床脚走去。 看到的就是一个娇小的身影紧紧贴着床脚蜷缩在地上的画面。 粉色的睡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体,因为是蜷缩着的状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又可怜又小巧。 时湛在她身旁蹲下,暗叹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怎么睡到这儿了。” 他伸手穿过季苒的腋下和腿弯将人抱进怀里,许是他身上的凉意让季苒感到了舒适,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砸吧一下嘴喃喃道: “时大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季苒又委屈了起来,她魇在梦境里出不来,只知道认错。 小手无意识地揪着时湛的衣服,带着低低呜咽的梦呓一下下凿着时湛的心。 他将人往上抱了抱,并没有急着放回床上,而是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她的眼睛有没有肿,但是仅凭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衣衫浸湿的眼泪量来说,她恐怕之前就有在哭。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的话了?” 季苒对他的回答无知无觉,依旧挣扎在梦境里醒不过来,“时大哥,时大哥,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怀里的小女人哭得越来越凶,时湛被吓到了,他将人放到床上自己则蹲在床边,一只手臂还被季苒压着,他用另一只手打开床头灯后轻拍了拍季苒的脸颊,温声细语地轻唤道: “小苒,醒醒,我没有不要你,不哭了,乖。” 在他温柔的干预下,季苒渐渐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她听见耳边有她心心念念的声音在温柔叫她,她想醒来,可偏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急得她紧紧咬着牙齿,眉头蹙着不安分地哼哼。 时湛叫她的声音急切了些,“小苒,听话,梦里的东西不可信,我在这里,时大哥在这里,哪里也不走,你醒来就能看见我。” 醒来就能看见你吗?你真的不走吗? 季苒在心中将他的话小心翼翼地重复一遍,最后凭着积攒十年的坚持和喜欢,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是时湛近在咫尺的脸。 他正温柔的看着她,脸上并没有梦里那般冷漠的神情。 “时大哥?” 季苒轻轻唤出声,时湛嗓音低沉轻嗯一声,“我在。” 第137章 季苒&时湛番外6——啊啊啊我亲到时大哥了 “真的是你,你没走,你没丢下我。” 季苒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只要她的时大哥没有不理她,她就开心。 她像只找到家的小鸟儿一样扑进时湛怀里,耳鬓紧挨着他的侧脸,心里抱着一点点侥幸,只要时大哥不推开她,那她就还有戏。 时湛确实没推开她,反而将手搭在季苒的后腰上回抱住她。 季苒脸上的笑意被吓得僵住,一双美眸眨啊眨,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腰间的灼热,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想要立马确认一下,她从时湛的怀里退开,眼眸平视着时湛。 “时大哥,你刚刚,是在抱我吗?” 小女人问得小心翼翼又傻里傻气,眼尾还残留着哭过的红晕,瞧着有种像是邀人蹂躏的楚楚可怜感。 时湛摩挲着指腹,终是没忍住抬手蹭了蹭她的眼尾,清冷的声音低声耳语时带着勾人的磁性。 “傻丫头,是我抱得不够用力吗?” 季苒红唇轻颤,清亮的眸子里又染上了水汽,她声音发闷低低道:“我怕是我想错了,然后又是一场空…” 时湛轻叹一声,大掌扣住季苒的后脖颈,两人额头相贴,他轻声问道: “你没有想错,我想…我可能也喜欢你了,要不要验证下?” 鼻尖突然被满满的男性浑厚逼人的气息占满,其中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尼古丁味,季苒不觉反感,反而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她喜欢时大哥,喜欢时大哥的每一面。 季苒纤长的睫毛颤动,红唇微张低低问道:“怎么…验证?” 时湛轻笑,说出的话带着一股诱拐的味道: “你亲我,看我会不会躲,不就知道你有没有想错了?” 季苒的心跳声清晰地传达着她又惊又喜的情感,那张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几乎是用气声说着,“那我亲了?” 时湛唇角带着笑,喉间溢出一声带笑的轻嗯,静静看着小白兔脸红心跳又跃跃欲试地凑了上来。 两张唇瓣相贴的瞬间,季苒心里发出一阵土拨鼠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亲到时大哥了!!】 【时大哥的嘴唇好软好温暖!!!!跟他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啊!!!】 【啊啊啊啊啊!!!时大哥他没躲!!他也喜欢我哎!!!】 … 听见小女人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时湛稍稍向后退开,手指捻着她的耳垂哑声问道:“现在,可以确定了吗?” “嗯嗯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季苒连连点头,嘴角的笑能和太阳肩并肩,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唇上还残留着属于时湛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尼古丁味。 她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时湛唇形漂亮的嘴唇,意犹未尽之意尽显无余。 看出她的意图,时湛低笑一声,“等我去洗漱,然后再亲,好吗?” 季苒脸颊当即爆红,双手捂住脸闷声道:“谁说要亲了…” “哦?不亲吗?那是我会错意了,那你早点睡,我去洗个澡,身上有沙子。” 时湛说着就要起身,他一来是逗逗季苒,二来也是真的要去洗洗,他很久没抽这么多的烟了,呼吸间自己都能闻到。 要亲,也不是以这么邋遢的形象亲她。 然而他才刚站起身,跪坐在床上的人忽然跪直身子,柔软的两条手臂带着羞怯和并不冲突的胆大攀上时湛的腰,她仰头虔诚地望着时湛,声音低低软软地道: “想亲的,无时无刻不在想,想了十年,时大哥给亲吗?” 任谁能抵得住喜欢的女人这么软软地勾引,时湛只觉得小腹处窜起一阵热意,整个人都变得硬挺挺的。 他垂着眸子喉结重重滚了滚,哑着声音低沉说道:“小苒乖,我刚抽过烟,臭的,一会刷完牙再来亲你,好吗?” 回答他的是季苒大胆的起身,站在床上的季苒比时湛高了一个头,这下仰视的人换成了时湛。 他有些讶然地看着小女人红着脸又眼里冒着光抱住他的脑袋,然后粉嘟嘟的唇凑过来在他唇角啄了好几下。 “不臭,抽了烟的时大哥也是最香的,我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转正后的季苒似是打开了情话的话匣,一句句撩死人不偿命的情话从她口中说出,简直快要要了时湛的命。 单身二十七年的他,此刻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脑子里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昏黄的床头灯给两人中间添了暧昧旖旎的气氛,季苒柔和的五官被暖光包围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时湛眸光一暗,声音比之前更加暗哑,他伸手霸道地搂住季苒的细腰往自己身上一带,嗓音沉沉透着蛊惑。 “当真喜欢?什么样的都喜欢?” “嗯,什么样的都喜欢,只要是你。” 回应季苒的是时湛狂风骤雨般的亲吻,他一只手便托起季苒,让她挂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只手扣着季苒的后颈,唇舌大开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若说刚才的吻的蜻蜓点水,那现在就是黄河决堤、山洪暴发,安静的房间里全是暧昧的口水交融声。 季苒没跟人接过吻,拍戏也从没有真的亲上过,第一次被人这般热烈的吻着,她只感觉大脑都要缺氧了。 可弥漫口腔的属于时湛的气息,却又勾着她不愿意推开他,即使就这么憋死,她也想亲,想把属于时湛的一切味道都汲取过来。 就连烟味,她都觉得好闻死了。 在她想冒着憋死也要亲够的想法时,时湛的低笑从喉间溢出,他稍稍给季苒给了喘息的时间,“笨丫头,接吻可以换气的。” 季苒虽然脑子眩晕,但被人说笨还是第一时间甜软着声音反驳道:“我又没跟人接过吻,怎么知道可以换气。” 小丫头还学会倒打一耙了,时湛轻笑,“我也没有接过吻,但这不妨碍我知道原理。” 季苒心里美滋滋的,她把时大哥的第一次给拿下了一个,以后还要拿下千百个第一次。 她娇羞地把脑袋埋进时湛的怀里,这会儿承认的心甘情愿,“那…那我的确很笨嘛。” 时湛把人从怀里捞出来,再次吻上去前含糊道: “不笨,都能把我骗到手的小丫头,聪明着呢。” 第138章 唐诗&乔梁番外1——乔医生喜欢我啊? 时家和傅家联姻的事在帝都掀起了一场持续不下的热潮,处理完一半人生大事的他们,这次真正意义上组了个局吃团圆饭。 乔英醒来后,乔家也终于放下芥蒂和傅家开始往来,其实也没什么可来往的人了,除了自家亲外甥,整个傅家就剩下了傅老爷子和傅二爷。 一个经受接连打击身体一落千丈整日需要静养,一个被乔英以凌厉的手段治的服服帖帖,还有个傅南初也去了国外。 乔家基本上都不需要和这几个人过多往来,一听傅尘阅喊他们参加家宴,爽快应了下来。 乔梁接到家里的通知,他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脱了白大褂换上黑色风衣,便直接去酒店汇合。 他心想,家宴嘛,不外乎就是乔家傅家时家这三家人参加,过来过去都是熟人,也没必要特意打扮。 谁知,当他一脚踏入包间时,却发现屋子里不止这三家人,还有赵家谭家以及唐家都有人来,这会儿正聊得热火朝天。 除了赵家是一家三口都来参加之外,谭家是谭文松,唐家…是唐诗。 乔梁目光落在那个正和谭文松斗嘴的人身上,往自家爹妈身边走的步子一转就坐到了唐诗身边。 “嗨,你也来了,还记得我不?” 乔梁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小麦色肌肤下格外晃眼。 包间里的人太多,其余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边,唐诗上下打量一眼笑得像个二傻子的乔梁,不咸不淡地呵了一声。 “记得,你不就是那天抢小孩那坏蛋嘛!” 乔梁苦着脸陪笑,“事情不是都说开了嘛,怎么还当我是坏人呢。” “没办法,你长得像。”唐诗说完往谭文松那边挪了挪,行动和表情上无一不在嫌弃他。 乔梁这下不乐意了,他身子往唐诗身边凑了凑,肩头碰碰她的肩头,“你把之前那段忘了行不行,你重新认识一下我,我是个大好人的。” “莫挨老子。” 唐诗抬手拍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又往谭文松跟前挤了挤,乔梁见状也跟着蹭过去,三个人坐了一个半人的地方。 谭文松撑住椅子扶手一脸无语,他看看已经挤到自己身上的唐诗,再看看咧着个大嘴笑得没心没肺的乔梁,歪头啧啧道: “怎么?你俩这是想跟我来个燃冬还是燃春?本少爷虽然爱玩,但…” 说着他撇撇嘴,有点嫌弃地看了眼唐诗和乔梁,在一个要吃人一个一脸懵懂的注视下说完后半句话:“但是你们两个…我有点不好下嘴啊~” “你滚!” “燃什么东西?你很热吗?” 唐诗和乔梁的声音同时传来,后者的问话得来另外两人共同的鄙夷目光,然后他们齐齐往远处挪去,生怕传染上乔梁的蠢。 傅尘阅正在和大舅哥聊生意上的事,感觉到身边很挤后看过来,蹙眉无语道:“你们三个能不能重新开一桌去玩?” “哥,那儿有个傻蛋,我要跟你换座位。”谭文松扒着傅尘阅的胳膊晃了晃,猛男撒娇的场面逗乐了时沫。 傅尘阅睨他一眼,凉凉道:“你想跟我老婆坐一块儿?” 谭文松:“…没没没,您坐您坐。” 谭文松秒怂,傅尘阅白了眼他收回视线前眸光在自家表哥脸上停了瞬,见他看着唐诗的眼神后难得附和一声。 “是挺傻,营养全长四肢上了,脑子是没匀上去一点。” “你俩嘀嘀咕咕骂谁呢?” 乔梁对唐诗的嫌弃视若无睹,瞥见自家表弟和谭文松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点人身攻击的嫌弃后,长腿一伸隔着唐诗踹了脚谭文松。 傅尘阅没理他,但被踩脏裤腿的谭公子立马不干了,他想打回去之前看了看比他结实一个号的乔梁又收回脚,眼珠一转拍了下唐诗的肩膀。 “干嘛?要不我两换一换,你们好好打?” 谭文松嘿嘿一笑,抬手勾住唐诗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后者一脸惊恐外加吃了屎的表情瞪过去,谭文松赶在她生气之前连忙低声说,“别着急,请你看大猩猩喝醋的表演。” 唐诗也是个爱玩的,闻言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大猩猩喝醋时就已经收了抬起的胳膊肘,乖乖坐着没有动。 乔梁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眼眸一暗,抬手丢开谭文松的手,骂骂咧咧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什么关系就在这里勾肩搭背的?不许搭肩。” “欸~我就搭。” 谭文松挑衅地朝他晃晃脑袋,又把手搭了上去,乔梁又把他的手给扔开,小麦色的脸上有了浓浓的不愉快。 如此反复几个来回,唐诗要怒了,这两人耍她玩儿呢! 还什么大猩猩喝醋,她一拳头把谭文松打成大猩猩! 在她发难之际,谭文松脑袋往唐诗肩膀一歪,一脸深意地看着乔梁,“为什么不能搭?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搭个肩怎么了?你管的着吗?又不是你媳妇。” 乔梁一张脸气得胀红,再也忍不住谭文松的咸猪手在唐诗身上搭来搭去,长臂一伸大掌握住唐诗的腰肢把人轻轻松松提起,然后在一桌人讶然看来时和唐诗换了座位。 这一举动太过爷们,唐诗屁股挪了一个位置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身旁高大健硕的身影。 大傻个劲儿这么大?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你不许挨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包厢里的人全都因为他的举动默契地停了交谈,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地响起他带着醋意的声音,嗯…就很突然。 乔成栋和乔夫人面面相觑,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子身边的唐诗,眼底无声交流着信息——傻儿子开窍了? 乔梁说完才发觉耳边过份安静,他心头一跳眼睛环视一圈,果然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脸上的震惊还都没来得及收。 乔英率先说话,“阿梁喜欢唐小姐啊…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紧跟着时沫低声惊讶,“表哥喜欢诗诗啊?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 谭文松坏笑地勾勾唇角,深藏功与名。 乔梁全身血液暴动,暗红色侵占了他的脖子和脸,即使肤色较暗也看出来他整个人升温了,支支吾吾眼神躲躲闪闪愣是没吭一声。 没得到他的回答,时沫八卦地追问唐诗,“诗诗,你跟表哥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诗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一眼谭文松早就了然的神情,这才明白过来他说得大猩猩喝醋是什么意思。 大猩猩不就是乔梁嘛,乔梁喜欢自己? 唐诗没有腼腆女孩被当众谈及情爱之事的害羞,她一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向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的人,大大方方问道: “对呀,乔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第139章 唐诗&乔梁番外2——不收那傻子会哭吧? 别人这么问乔梁顶多脸红,但轮到唐诗这么问,他就差原地消失了。 怎么办,好想逃。 可要命的女人还在笑嘻嘻追问,“你说话呀,乔医生,我可好奇了。” 乔梁呼吸都快要喷出火,最后在耳边一声声追问中猛地起身…逃了,他是真逃了,逃得时候还被椅子腿绊了一下那种急切。 “他这就跑了???” 唐诗惊讶地瞪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指指空气看看谭文松。 乔夫人陈艳秋拍了拍脑门,起身坐到唐诗身边一脸歉意地说:“让唐小姐见笑了,我家这小子脸皮薄,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害羞了。” 唐诗想到乔梁落荒而逃的样子哈哈笑出声,想到自己在人家妈妈面前这么笑话她儿子又收敛了一点,死死抿住唇朝陈艳秋摆摆手,“没事没事,挺好玩儿的。” 陈艳秋闻言眼睛一亮,凑到唐诗身边小声问道:“唐小姐也觉得我儿子还不错吧?你要不考虑考虑他?他看着傻,其实脑子挺聪明的呢。” “阿姨,您这是想让我给您当儿媳妇?”唐诗问得直白,大方自信的性格正是陈艳秋想给儿子找的那种媳妇。 毕竟一个家不能两个傻子啊,这姑娘看着就机灵,长得也不错,还跟外甥媳妇是闺蜜,人品肯定过得去,而且最主要是大方啊!有事她是真不怯场。 不像自家儿子,竟然在这关头跑了! 陈艳秋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她拉着唐诗的手笑得慈爱,“是啊,阿姨喜欢你,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缘分成为一家人呢?” 唐诗回握着陈艳秋的手,笑得那叫一个亲切,“有啊阿姨,您要不嫌弃的话,我认您做干妈,这样不就一家人了嘛!” 陈艳秋:“…啊?干,干妈?那…那不行,当婆婆也是一家人嘛。” 唐诗眨眨眼,“可是老公都跑了呢,看来我俩今生注定无缘做婆媳了。” 她摇头叹息着,仿佛乔梁是个负心汉一样。 陈艳秋忙道:“不急,我这就把他叫回来!” 乔梁是在半个小时后回来的,常年穿运动装的黑皮体育生竟然破天荒地换了身西装,打了领带穿了锃光瓦亮的皮鞋,怀里捧着一捧艳红的玫瑰花进来。 谭文松吹了个响亮婉转的口哨,傅尘阅抬眸戏谑地看着他,时湛眸光若有所思,平辈里就只有谭文松皮皮地调侃他。 “哎哟,乔大公子原来不是跑路了,是回去换衣服了啊,这花又是送给谁的呢?” 乔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抓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然后他才站到唐诗身边,不自在地扯扯西装衣襟微垂着脑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花往唐诗怀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路上顺手买的,你,你拿着。” 陈艳秋一听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乔梁的胳膊,“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特意为小唐买的就说呗,还什么顺手,难不成你这身衣服也是顺手换得?” “妈…” 乔梁真就服了,怎么这么多爱管闲事的人啊!!! 他对上唐诗含着兴味的目光挠挠后脑勺,“反正就是给你了,你不要就扔了。” 说罢,他大步一迈走到乔成栋身边的空位坐下,顶着一屋子人的打量强装镇定。 唐诗怀里是沁香的红玫瑰,她随手捻了一片花瓣捏在指尖,和乔梁遥遥对望一眼,后者又“忙”了起来,一会儿挠挠头一会扯扯衣领。 唐诗噗嗤一笑,好吧,勉强收下吧,扔了那傻子得哭吧? 一顿家宴吃得和乐融融,乔梁和唐诗成了众人话题的焦点,长辈们就是一个劲儿的催婚,平辈们则是好奇八卦和调侃。 唐诗一一接招,荤的素的来者不拒,乔梁可就苦了,最后被问得没招只能你开口我敬酒,几轮下来有老婆的都怕了,因为老婆不让多喝酒。 没老婆的也不问了,因为没意思,他们没人管… 吃饱喝足后,大家伙一对对一双双一家家的都走了,只留下没对象的几个单身狗还在原地。 谭文松一看自己也在单身狗之列,忙打电话通知小情人来接他。 “小唐唐,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哦~” 上车前,谭文松朝唐诗眨了眨眼,眸光里满是暧昧调侃之色,因为剩下的就只有她和喝醉的乔梁了。 所有人都有意把他们留在一起,时沫想帮一把闺蜜,被傅尘阅给连抱带哄地塞进车里,到底是自家表哥,终身大事能解决是最好的。 唐诗看着眼睛发直的乔梁,一手抱着花一手拉过他的胳膊,“走吧,小可怜,只有姐送你回家了,你妈不要你咯。” “我送你,回家。” 乔梁大着舌头,纠正她的话,他是男人,就该送喜欢的女生回家的。 “就你这样儿?还能送我回家?” 唐诗表示不信,拉扯着乔梁往车旁走,只不过乔梁实在太高太壮了,她半拉半扶很费力,又犹豫脚下光线昏暗,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后控制不住身形往地上栽去,连带着扶着的人也一块儿往下倒。 “啊!” 唐诗低呼一声,闭着眼迎接疼痛的到来时却意外地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身下传来一片温热,还有一声低低的闷哼。 “喂,你没事吧?” 唐诗撑在乔梁的身上,危机时刻是乔梁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她,自己则被摔得七荤八素。 怀里的花也散落一地,两人身上一片片鲜红的花瓣,像是躺在花海里一样。 唐诗被撞疼了下巴,揉了揉问向身下的人。 乔梁眉头蹙着闭了闭眼,挨过最初的疼痛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趴在身上担忧地看着他的人。 乔梁咧嘴嘿嘿笑了起来,唐诗拍拍他的脸语气有些凝重,“摔傻了?” “没傻,高兴。” 乔梁发直的眼神定定看着身上的人,放在身旁的手臂动啊动,最后默不作声地放在了唐诗的腰间。 察觉到某人的动作,唐诗被气笑了,一巴掌拍掉身上的手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还能揩油,看来你是没什么事儿了,滚起来自己回家哈,我走了。” 乔梁见她是真走,忙从地上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去追,迷蒙的醉意被刚刚那一摔一疼赶走了大半,刚刚也是大着胆子轻楼了下人家的腰,没想到反而把人推远了。 在唐诗就要关上车门的前一刻,乔梁心里一着急就把手伸过去拦车门,紧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嗷”叫就响彻停车场。 唐诗都服了,这下谁都别走了,她认命的给人往医院送去。 第140章 唐诗&乔梁番外3——你是想做做吗? “没伤到骨头,回去一天抹三次药,这几天别碰水,过几天就好了。” 戴眼镜的医生抬抬眼镜,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乔梁却不满意,他抬起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让医生看,“你确定没诊错?我这明显伤到筋骨了好吧!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一百天怎么可能好,你,你换个人来给我看!” 年长的医生叹口气,“先生,你就是皮外伤,红肿破皮了而已,怎么就是伤筋动骨了?那片子就在这儿呢,换谁来都一样的结论。” “那…那就是你们的机器出问题了,我手疼死了,一定骨折了。” 乔梁不依不饶,一心想要在医生口中听到一句他伤得好严重这句话,医生无奈之际,唐诗拿起乔梁的外套搭在肩上,一手拎着他走人。 “抱歉医生,他脑子不好使,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乔梁任由唐诗拽着他的衣领子往外走,为了迁就她的身高,他还尽量弯着腰。 两人从医院出来,大街上车辆行人已经很少,唐诗径直坐进驾驶室,侧眸看一眼副驾上的人,没好气地提醒道: “安全带。” “哦。” 乔梁低头用一只手捣鼓好一会儿,就是插不进去,他委屈巴巴地看向唐诗,“进不去。” “笨死了。”唐诗嫌弃地轻啧一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帮他系。 乔梁垂眸定定看着她的动作,鼻尖充斥着女子的沁香,他嘴角的笑意越咧越大,一声满足的轻笑从喉间不小心泄露出来。 唐诗抬眸看去,对上那张傻气的黑皮笑脸没忍住龇了龇牙,“我看起来很好笑?” 乔梁猛摇头,“没有没有,你看起来很好看。” “那就是实际上不好看了?”唐诗坐直身子,挑着话里的漏洞边启动车子边逗弄乔梁。 初认识时他就像个四肢发达的混子,但第二次见面,这人给了她太多新的认知。 要是他不这么傻,其实也挺聪明的。 车子平稳地启动,乔梁很真诚地回答唐诗的随口一问,“你实际上也很好看,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啧!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你丫长得大,地球你都住不下。” 唐诗骂完,油门轰的一声响,车子快速往前飙去,乔梁被甩到了靠背上,吓得他连忙用完好的手捉紧抓手。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唐诗觉得他才是魔鬼,气到无力反驳后索性抿着唇不说话了,一脚油门就轰到了乔梁“下车。” 乔梁慢腾腾解着安全带,试探问道:“来都来了,要不上去坐坐?” 唐诗小臂撑着方向盘,闻言撇过脸来意有所指地问他:“你是想坐坐,还是想做做?” 被她暧昧的眼神盯住,乔梁的脸又腾地一下升温了,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当,当然是坐下喝杯水,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 “不巧,我是这种人,下车,小傻瓜。” 唐诗说完扯扯唇角看着乔梁,眸子里一片清明,没有乔梁想要的半点涟漪。 乔梁心中震颤,倒是没想到唐诗是这么开放的一个人,他攥着安全带支支吾吾,“那,那你要是想的话,我,我也可以的…” 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他自个儿先捂住了脸,太羞了! 他这纯情男大的模样逗笑了唐诗,女子咯咯咯的娇笑声从身边传来,乔梁一点点把手掌从脸上挪开,又羞又愤地瞪着她,“你别笑了…” 唐诗死死抿住唇憋住笑意,却又在对上乔梁那极致矛盾的外形时彻底破功,趴在方向盘上笑得浑身直颤。 没办法,乔梁顶着一套硬汉的标配却做出小媳妇的动作,让她很难不笑。 乔梁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的羞耻也淡了些,咧嘴静静看着她。 车厢的安静终于让唐诗收了笑意,她脸颊微红气息微喘,缓了缓抬手轻拍两下乔梁的脸颊,在他忽然亮起来的眸光下轻声说着: “黑是黑了点,但胜在能逗人开心,好好表现,要是能打动姐,姐就跟你谈场恋爱。” “真的?!” 乔梁脸上泛起欣喜,大白牙一咧显得越发傻气,唐诗轻挑眉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直到唐诗的车子开出去老远,乔梁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他攥着拳头跳起来给自己加了个油,屁颠屁颠回了公寓。 制定了一晚上的追人计划,乔梁第二天便开始了实施。 早起送早餐,中午送饭,下午约饭,晚上送回家,睡觉道晚安,分享有趣的见闻。 如此重复了一个星期,唐诗没见到他的新花样后无语了,在晚上吃完饭乔梁要送她回家时,唐诗提上包包就要自己走回家。 乔梁慌了,忙追上去拉住她,“怎么了?一会儿都要下雨了,你怎么走回去,我送你。” “你送送送,你就知道送我回家,我长这么大还能不知道回家吗?快回你家看你奥特曼打怪兽去,别烦我。” 唐诗甩开手臂上的大掌,整天被他盯着吃吃吃,她都胖了两斤,这男人就是个木头吗?除了吃饭再没其他娱乐项目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给他机会都不中用,算了,还是懂事的男模更香,她要去找男模! 现在两个好闺蜜一个订婚从了良,一个整天忙着不见踪影,连点男模都只有她一个人了,真没劲。 唐诗脸上的烦躁太过明显,吓得乔梁没敢再开口,只惴惴不安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没听到身后人的说话声,唐诗更气了,转身颐指气使地指着他,“不许跟着。” 乔梁脚步顿住,“我送你,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要你管!”唐诗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咚咚声好似踩着的是乔梁的笨脑袋。 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往前走了一小段,发现身后的人还跟着,立马又转身跺了跺脚,“你再跟着就以后都别来找我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不跟了,我明天再接你上班啊。” 乔梁连忙好声哄着,怎么女生生气起来的点都这么扑朔迷离呢?这么晚了他不送人回家干嘛? 乔梁挠了挠头,看着唐诗走得更快了,只好停在原地目送着她。 “臭傻子,你自个儿回去睡你的觉吧,老娘要去酒吧,要去点男模!要去不醉不归!” 唐诗往前走了一段没力气了,扯了根路边柳树上枯黄的树枝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 这一个星期为了配合乔梁追自己的步伐,她愣是早睡早起一顿不落地过了一周没营养没乐趣的生活,心里头那点最开始的好玩儿已经被无聊所替代。 她确定了,乔梁就是个纯情古板憨憨老男孩,她随便逗一逗都能脸红结巴,一次两次还好玩儿,逗得多了唐诗都觉得自己就像个急不可耐的老流氓。 没意思,想就这么给半路丢了,可又碍于那么一点点良心不好实施。 她想着要不然就晾一晾,兴许他自己就觉得没意思放弃了呢。 “啊!!烦死了!” 唐诗朝着黑夜喊了一声,暗处胡同口竟然收到了回话,“哟,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烦什么啊?要不要哥哥们帮你疏导疏导?哈哈哈哈…” 第141章 唐诗&乔梁番外4——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谁!” 唐诗停住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的暗处,那里有几道参差不齐的脚步声传来,她等不及看清对方有几个人,忙扔了手里的枯枝往反方向跑。 丫的,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偏偏把护花使者赶走后遇到,难道天要亡我吗? 唐诗边跑边想,暗暗期待那傻子还没有走。 只是她穿着高跟鞋,怎么跑得过身后五大三粗的几个大男人。 从暗处涌出来三个壮汉,脚步虚浮明显是喝了酒的样子,但追她却绰绰有余,几步就围堵住了她的去路。 在头顶的路灯照射下,双方都看清了彼此的模样,那三个歪瓜裂枣一看今晚的小妞是个一身名牌的大美女后立马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本来想着劫点色就行了,但现在显然还可以顺手捞一笔。 “嘿嘿嘿,小妹妹,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跟哥哥们说说,哥哥帮你排解排解啊。” 唐诗朝远处看,并没有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后立马心里凉了半截,她攥紧拳头强装镇定,“识相的就给老娘滚,我朋友就在后面,他一拳能打死你们三个,厉害着呢!” “哟,这么厉害啊,在哪儿呢?快点让他来,我等不及想见识见识了。” 其中一个秃顶男笑得一脸淫荡,搓着手一步步靠近唐诗。 唐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包包的手紧张的发颤,她尽量拖着时间,余光观察四周的环境。 “让我走,我把我的钱都给你们,不够我回去拿也行。” “钱我们当然要,但你嘛~也想要,哈哈哈…” 秃顶男给了两个同伴一个眼神,三人浪笑着一步步朝唐诗缩小包围圈,唐诗心知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于是她抬手往一个人身后一指,拔高声音喊道: “你怎么才来!快救我!” 她看向的地方比较暗,三人信以为真转头看去,唐诗趁着这一点空隙立马开跑。 等发现被骗后,三人脸色变得恶狠狠地朝唐诗追去。 唐诗直接甩掉不方便的高跟鞋,跑几步后捡起先走一步的鞋子朝身后扔去,最靠近她的一个瘦猴被砸到脸,疼痛让他停了脚步抱头哀嚎。 剩下的两人被彻底激怒,嚷嚷着要弄死唐诗。 唐诗脚底生疼快要哭出来,一边往来时路跑一边带着哭腔喊道: “乔梁!你丫的走没走啊!没走就来救我,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光脚是比高跟鞋要跑得快一些,但也同时失去了保护,唐诗脚心一痛摔倒在地,大概是踩到了一颗石子。 她想爬起来时已经来不及,另外两人已经到了跟前,秃顶男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唐诗脸上招呼过来。 拳风袭击面门的刹那,唐诗吓得紧紧闭上眼睛下意识喊道:“乔梁救我!” “砰”的一声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在唐诗脸上,她睫毛颤动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秃顶男捂着额头痛呼的样子。 在他的脚边,躺着一部碎成几块的手机。 “诗诗!” 乔梁紧张害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声。 唐诗刚转过脸,身子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抱着她的人在发抖,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诗诗,诗诗…” 从没有哪一刻能让唐诗觉得男人的怀抱能令人安心,她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后怕袭了上来。 “呜呜呜…臭乔梁,你怎么才来…呜呜呜…我以为你真走了,我差点就死了…呜呜呜…” 唐诗边哭边捶打着乔梁的后背,好似要将方才的害怕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乔梁满脸心疼地抱着她,任由她没什么力度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让你一个人离开的,对不起,我应该一直跟着你的…” 缓过来的那两人和未受伤的那个人这会儿齐齐站在两人面前,秃顶男被乔梁用手机砸了心里愤恨,指着地上的两人恐吓道: “喂!小子,你打了我,这件事我们没完!你今天要是不卸自己一条胳膊,你就别想带着这妞走!”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彻底让乔梁脸上的心疼转为狠意,他松开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人,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唐诗身上,起身时声音温柔,“等我一会儿。” 唐诗红着眼睛一把拉住乔梁的手,说话间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你…小心…” 被她关心的乔梁眼底的狠意消散一些,安抚似地拍拍手腕上的小手,“不怕,我厉害着呢。” 他的安抚点燃了另外三人的怒火,双方都没有打招呼就冲了上去,唐诗也顾不上哭了,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往一旁挪了挪,担忧地看着被人围攻的乔梁。 他人高马大的,不会受伤吧? 他要是为救自己受了伤,那她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在唐诗一边担心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战况已经…结束了。 乔梁一脚踩在秃顶男的头上,两只手分别拽着另外两人的肩膀。 然后,他在唐诗的注视下,就这么水灵灵地捏断了那两人的肩膀,两声嚎叫响彻黑夜,脚底下趴着的秃顶男身子颤了颤,唐诗也跟着抖了抖。 解决完两个小弟,乔梁蹲在地上冷冷睨着秃顶男,声音是唐诗从未听过的深沉冷冽。 “你刚刚用哪只手动她了?” “没有没有,我一只手都没碰到过她呢!” 秃顶男连连澄清,生怕自己也被捏断肩膀。 但显然他澄不澄清都没什么关系,乔梁冷呵一声提着他的后脖领将人提到眼前,然后当着他的面轻飘飘落下一句: “有这个想法也不行,你这手我就先收了。” 说罢,他手上一用劲儿,秃顶男步了同伴的后尘,右臂软绵绵耷拉下来。 唐诗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哭都忘了,眼里的泪光在路灯的照射下好似夜空里的星河般耀眼,妈呀,好帅! 乔梁做完这一切后,顺手打晕了三人。 他朝唐诗走来,先是从自己的外套兜里掏出一张消毒湿巾,将自己的手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这才伸手将唐诗抱起。 当把人横抱在怀里的时候,乔梁从心底里发出一声轻叹,她真的小小的一只,抱着好轻。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稀罕稀罕。 “我送你去医院。”乔梁走得稳健,唐诗感觉不到一点颠簸,甚至觉得自己在乔梁手中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轻便,因为这人脸上丝毫不见一点吃力。 能被人轻松公主抱起,每个女孩都会很开心,她也不例外,一手轻轻揪着乔梁的衣襟,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问道: “他们呢?你要怎么处理?” 乔梁说话间喉结滚动,唐诗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让他们多睡一会儿,晚点我再让警局的朋友过来拉人。” 大冷的天,又是身受重伤,就这么躺上个把小时,有他们好受的。 听他这样说唐诗也没异议,轻嗯一声指尖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乔梁的喉结。 听说男人喉结越大,那个方面就越强,也不知道… 第142章 唐诗&乔梁番外5——先走肾,再走心 乔梁因为喉结上传来的温凉触感而身子一僵,凸起的喉结重重一滚,声音不自觉发哑: “别乱摸。” 唐诗的指尖还放在他的喉结处,闻言不满地嘟囔道,“不让我摸你想让谁摸?” 乔梁:“…不是,让你摸,但这会儿别摸,你,影响我了。” 乔梁说得结结巴巴,沉稳的脚步乱了些许。 唐诗揣着明白装糊涂,脚心传来丝丝缕缕的疼让她急于找点事分散注意力。 眼前的男人就是最好的止疼药。 她轻哼一声又摸了摸,发白的嘴唇微微嘟起质问他,“我摸一摸就影响你了?你很讨厌我碰你吗?” 头顶上方的人安静几秒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乔梁已经走到车前,他将人小心放进副驾,又调整了座椅。 在帮唐诗系安全带的时候声音沉沉带着窘迫:“我没有…我喜欢你碰我,但是…不是现在,你的伤要紧,你要是…总碰我,我会生出不合时宜的…冲动…” 男人硬朗的五官浮于眼前,近距离观赏下带着别样的帅气。 原来黑皮里也有好看的人啊,不愧是和傅尘阅是表兄弟,他的颜值除了黑别无挑剔之处。 不过也正是这点暗色,让他看着更具野性。 唐诗轻启粉唇,声音丝丝蔓蔓透着蛊惑,“什么…冲动?” 乔梁想起身,却被唐诗拽住了衣领,只能虚虚撑在她的上方闪躲着她的视线,抿唇含糊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来说,你听,可好?” 乔梁面上全是香甜的气息,他避无可避,无奈点头应好。 唐诗揪着他衣领的手一点点攀爬到他的脖颈上,诱人深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一层层蒸熟乔梁的面皮。 “是不是我一摸你,你就想亲我?” “然后再摸你,你就想对我做更过分的事儿?” “让我猜猜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呢?是…想睡我?” 乔梁的呼吸都被撩拨得烫人,他眼睫颤动一把捂住唐诗的嘴,嗓音沙哑沉沉,“别,别说了…”底裤都要被扒光了! 唐诗眉眼弯弯,脸红害羞是男人最好的嫁妆,这么纯情又勇猛的男人,可真香啊! 她坏坏一笑亲了亲嘴边的掌心,男人被吓得快速缩回,眸中闪着既欣喜又羞涩的光,没什么底气地喃喃说声:“你,你亲我?” “好。”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唐诗很自然地付诸行动,小手一勾就把乔梁勾到眼前,然后粉唇一抬吻了上去。 乔梁眸子瞪大,两唇相贴的瞬间身体内划过道道电流,击的他失去了行动力,只呆呆地任由唇瓣被香甜覆盖碾磨又探入。 唐诗亲了半天,发现他没有回应后稍稍退开些许,尾音带着勾人的娇媚,“闭眼,傻子。” 乔梁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听话地闭上眼睛,失去视觉时候,感观便出奇的灵敏。 他能感觉到唇上的湿软,还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渐渐趋于同频,静谧的夜里偶尔响起来几声喇叭声,也变得遥远虚渺。 身子置身云端,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什么时候反客为主的也忘了去记,只知道他高大的身子挤进车厢覆上去时,身下的人闷哼一声缩了缩腿。 他这才从能溺毙人的温软沼泽中回过神,双臂肌肉崩起坚硬的线条,声音沙哑含欲:“抱歉,碰到你脚了,我们先去医院。” “嗯。” 这次唐诗没再撩拨,因为脚心真的很疼,干涸了的伤疤这会儿因为她的不安分,终于再度裂开。 乔梁一路超速赶去最近的医院,即使他自己就是医生,但还是在别的医生确诊没什么大事后,才放下了提了一路的心。 唐诗一路又惊又吓又缠绵,护士拿来药要给她包扎时已经睡着,乔梁接过护士手里的东西,轻声道:“我来吧。” 护士见他长得就不怎么细心,拿着绷带和药准备一一解说,却被乔梁打断,“谢谢,我知道怎么用。” 护士见他动作间熟练又小心,便放了心去忙自己的事,乔梁帮唐诗处理好伤,也没弄醒睡着的人。 他抱起唐诗又离开医院回家,刚进家门外面阴沉了半日的天便开始下起了雨,乔梁将唐诗抱去卧室,放好后要离开时脖子被人勾住。 原本睡着的人这会儿眸光清亮,唇边漾着调侃的笑。 “可真是个正人君子,送女孩子回家什么都不干吗?” 乔梁手臂撑在唐诗身侧俯视着她,眼睛在她粉嘟嘟的唇上定了定,才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 “诗诗,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吗?” 他问得小心,生怕得来一句不爱听的话。 唐诗的手心覆在他后颈短短的发茬上,有点扎手,却又格外踏实。 唐诗一贯的逗弄语气,“不是交往,是我在报答你。” 乔梁脸上的希冀瞬时便退了个干净,他薄唇轻颤,眸底压着伤心,“报答我?报答就可以亲你,就可以做更过分的事吗?那要是今天救你的人不是我…” 他没往下说,他不想听到让人伤心的答案。 唐诗有模有样地点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别人…你也许?”乔梁问得艰难,他知道唐诗身边从不缺追求者,只要一想到今晚是别人救了她,她也会同样作为后,他的心口就像压着一团湿棉花,闷顿而痛楚。 眼看着上方的男人眸子里升起黯然和委屈,唐诗便有些不忍心了,她噗嗤一笑把人勾着往下带了带,抬头唇瓣啄了下男人绷紧的下颌,“逗你的,傻子,因为救我的人是你,所以才想以身相许。” 唐诗不是个正经说话的人,刚忍着肉麻安抚了一句小傻子,紧接着话语就浪了起来。 “我都要以身相许了,你还不答应?” 她视线意有所指的往乔梁小腹处看了看,“难不成你不行?” “谁说我不行了!”男人最经不起激将的两个字就是不行,乔梁还没从前一刻的开心中消化完,闻言立马急了。 “行不行的~证明给我看,我就信你。” 唐诗完好的腿一寸寸上移勾住乔梁的腰身,脸上笑得魅惑。 乔梁喉结接连滚动,吞口水的声音震耳欲聋,靠着最后一点清明摇摇头,“现在不行,你受伤了。” “伤的是脚又不是其他重要部位。” 乔梁:“……我们需要再处处,这种事得…情到浓时才行,我不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因为你的感激,我想…你是在爱我的情况下再…” 乔梁别别扭扭,他有些招架不住唐诗的热情直白,和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他自然期待,但他更希望那是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而不是夹杂了感激的好感。 唐诗好不容易遇到个又纯又猛的男人,后知后觉的真香定律让她心底如小猫抓挠,就想立刻占为己有。 这么纯情的男人,只要睡到,那就相当于绑定了生死契约吧? 唐诗舔舔唇角,勾唇坏笑着亲上去之前轻吐气息道: “没关系,先走肾,再走心,打上我的印记再说。” 唐诗就像个妖精一样,一步步勾着纯情的乔梁陷进她的温柔乡。 正义凛然的皮囊下谁不是藏着七情六欲,乔梁在她一步步大胆的行为中丢盔弃甲,输的一败涂地。 在彻底占领这座磨人的城池前,乔梁额角青筋凸起,声音哑的不像话仍旧固执追问: “我们这样,是不是在交往?” 唐诗身软如水,两条手臂柔弱无骨地攀在乔梁后背上,催促地动了动。 “都让你睡了还不算?是非要这会儿把民政局薅起来领个证你才安心吗?” 乔梁咧嘴笑了起来,俯身狠狠亲了口唐诗水润润的红唇,“诗诗,女朋友,嘿嘿…” 唐诗被气笑了,“来不来,不来滚蛋。” “你自找的,别哭就行。” 屋外雨势渐大,盖不住室内一片春色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