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归来，能掐会算轰动全城》 第一章 扫地出门 八月，骄阳似火。 陈曦童顶着烈日打开家门。 左手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气血一直不好。 刚走进客厅，鞋还没来得及换，自己那熟悉的白色发黄的行李箱，就被扔了过来。 养母将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撕了个粉碎，纸片纷纷扬扬砸了陈曦童一脑袋。 “不就是考上海大了，显着你了？” 陈曦童望着面前这一切，她并不觉得意外，相反，她更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如果没有自己半路截胡的录取通知书，狸猫换太子的这一招，恐怕养母真会让自己上不了学。 女人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陈曦童，“当年收养你，就是为了能顺利生出你妹妹，你别忘了，我们这个家所有的荣光，都要放在你妹妹头上的，你一个没根儿的野种，出什么风头？” “妈，这可是海大啊，本市最好的大学，你这撕了通知书，姐姐可报不了名啊！”一道着急又带着些许戏谑的女声响起，一身珠光宝气穿着c牌套装的陈家珍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还护着这个没良心的。”林璐伸手没好气地拍拍自己的女儿，“现在她亲生父母已经找到她了，让她赶紧走，咱们家可不留这种白眼狼。“ “嗯，好。”陈曦童甚至懒得多问一句话，伸出左手，拉住自己的行李箱。 想要赶走她，又并非一日两日。 “好了，璐璐。”听到外面的纷争，养父陈光综从书房走出，语气缓和。他看向陈曦童：“童童啊，别听你妈妈的，还是应该多读书的，不过海城这种华国top2的学校不太适合你，毕竟你也不是我们亲生的，我朋友在东山开了一家女德学院，专门学习礼仪的，我特意从他那里弄了一个名额，明天你就去报道哈……” 陈光综一边说，一边去揽陈曦童的肩膀。 “不必。”陈曦童打断陈光综的话，伸手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你亲生父母未必能帮你弄到这种机会，别不识抬举了！”养母林璐啪的一声打在陈曦童手上。 胳膊上很快就红肿起来。 陈曦童抬眼，一双杏眸沉得像冰。 “我亲生父母已经找到我了，我今天就离开陈家，不需要这个机会。” 听到陈曦童说要离开陈家，养父母对视一眼，眼里的喜悦已经藏不住了。 反正本来就要赶她走。 “要不是因为车祸他们怎么找得到你？”林璐说道，语气充满讽刺，“你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这种话，林璐还是真的能说得出来。 她遭遇的是一场特大车祸，709特大车祸事故。 这场车祸里，一共撞翻了二十五辆车，其他的车上的人都是受了轻伤，而只有她的车翻到在地上还遇到了爆炸。 如果不是因为师傅给的护身符，恐怕早已丧生， 出事那天是七月初九，阴月阴日阴时，海城东南山上。最好的帮别人转移命盘中灾祸的时间和地点。 那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以换取命格为目的的谋杀。 杀人凶手正是收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养父母。 她曾经贪恋他们给的亲情，处处忍让着资质平平还刁蛮任性的陈家珍。 她不介意养父母是因为算命的说，只有收养一个孩子才能招来自己的孩子才收养她，她可以为了这份养育之恩一辈子帮助陈家珍。但是，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制造车祸要她性命。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陈曦童再次伸手去拿行李箱。 “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找到亲生父母，就不管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了？我看你还真的得去那个女德学院好好学学。”林璐伸手抓住了陈曦童的头发。 “放开。”陈曦童启唇，声音冷漠。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林璐，她冷笑道：“你亲生父母知道你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来接你，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家庭，你的通知书已经毁了，上不了国内top2，装什么？” 这时，陈家珍慢悠悠地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拍打在陈曦童手上的石膏处，一边拍打还一边用胳膊肘把陈曦童往林璐那边推。 “姐，妈，别吵了，我看姐姐是因为没从我们家捞一笔走才生气的，那样的家庭也给不了姐姐什么了，这是我的零花钱，姐姐拿着去修一修你家的破屋顶吧！” 一个用力，百元大钞全数落在地上。 “呀姐，我手滑，麻烦你自己捡一下。” “……” 陈曦童不打算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一家人，她从林璐手中挣脱。 正当她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眼神落在陈家珍脖颈上的那块玉佩上。 身体比脑子更快行动。 “谁让你拿走我的玉佩的？”陈曦童飞快伸手抓住了陈家珍脖子上的玉佩。 抓的很紧，丝线在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玉石触感温润，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鱼儿。 那是当年福利院里的那个哥哥留给自己的信物。 记忆中的画面涌上心头。 破旧的福利院里，男孩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你们都不许欺负她！” 他临走时将玉佩放在她的手心：“我得回家了，这枚玉佩，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我不在的时候，这个陪着你，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玉石触手生凉，却唤起了心头淡淡的暖意。 这是他们间唯一的联系。 “还给我。” “你干嘛陈曦童，为了一块破石头你要勒死我吗？”陈家珍一百五十多斤，是个水灵灵的富贵小胖墩儿，狠狠一撞就把陈曦童撞倒在地。 “你看我手上戴的这个扳指。价格大概是你这块破石头的两百倍。我可不稀罕你的东西。” “不稀罕就还我。” 陈家珍精明的眼珠转了转，将玉石从脖子上解下来，装作要摔在地上的样子：“欸，我偏不，你要是和我抢，我就这破石头摔了。“ 见陈曦童没有动作，陈家珍笑道：“既然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拿出一百万回报爸妈，我就把这破石头还你，如何？” 第二章 家人？ 一百万？ 陈曦童缓缓抬头，对上陈家珍的眼睛。 “好。” 看陈曦童答应地这么爽快，林璐嗤笑一声：“陈曦童，没有大学学历，我看你从哪儿赚这一百万。” 陈曦童没有理会林璐的冷嘲热讽，拎着包离开了家。 一百万。 不过也就是接个两单的事情。 陈家珍嫌弃地开口：“妈，就这么放她走了？” “反正她也上不了海大了，”林璐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宝贝，你才是给我们陈家争光的人。” 陈家珍撇撇嘴。 “少吹牛。” 陈家珍那个吊车尾的成绩，连普通大专都上不了。 “女儿，这事不用你操心，最近宁家刚找咱们家谈了合作，有了宁家这个靠山，肯定能帮你上海大！” “那个首富宁家？”陈家珍激动了起来。 宁家可是海城第一世家，跺一跺脚，海城都得颤三颤的，更何况宁老夫人就是海大校董会会长，拿一个上学名单还不是简简单单！ “听说宁家有个男孩子和你同一个年纪，到时候你和那个小少爷要是能定个婚约什么的，我们连宁家也能拿捏了！” 林璐看着自己满脸青春痘的女儿，畅想着他成为宁家夫人的未来。 “哗啦啦” 直升机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母女俩都朝着窗外看去。 “VH53直升机，”陈家珍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妈，等我嫁给宁家小少爷，让他也买几架让您威风一把！” 与此同时，陈曦童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这架直升机。 逆着阳光，陈曦童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只依稀感觉得到那种隐隐泛出的帝王之气。 片刻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十七八岁的男孩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冲到了陈曦童地面前。 “你是陈曦童？” 男孩身上的校服印着海城某所私立高中的logo，蓝宝石制成的胸针在阳光下泛着矢车菊的色泽，上面雕刻着一个小小宁字。 “是我。” “我叫宁玉泽，你表弟，爷爷叫我接你回家。”宁玉泽朝着陈曦童身后看了看，有些嫌弃 “你这行李崩带了，回家全换新的。” 坐在直升机驾驶座上男人，完美的侧颜却并未回头，饶是如此，还是让陈曦童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 毕竟颜值在线的男人，养眼啊！ “人接来了，可以走了。” “我是秦掣，这会儿堵车，被你家人临时拉来当义工。” 秦，宁都是海城世家大姓。 陈曦童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VH53直升机，是国际直升机协会评定的直升机榜的榜首，直升机里的装备也都是最先进的，连座椅上都有定制的logo和花纹。 全华国能定制的起这样直升机的家庭没有几家。 飞机朝着城南山脚飞去，那里是海城老牌富人的聚集地，海城最豪华的别墅都在那个片区。 飞机开的很快，但是陈曦童并没有感觉头晕目眩。 自从陈家的风水阵奏效后，她总是觉得气血不足浑身难受，但是在这架飞机上，似乎有一个源源不断的气运库，一直给她输送着气运。 一刻钟后，飞机在一扇巨大的庄园门口停下，门口几辆加长林肯随时待命。 宁玉泽带着陈曦童走下飞机，随意的挥挥手。 “谢谢掣哥。你这义工真不赖，给你五星好评！” 秦掣并未理会他，对陈曦童礼貌性点头，随后关上了舱门。 加长林肯将两人带进了庄园中，而庄园的尽头矗立着一层六层别墅。 走进大厅，里面早已有一群人在等，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蓝宝石胸针。 坐在大厅中央，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身穿灰色长袍，右手那被盘的发亮的檀木珠，依旧在不停的滚动。 “爷爷，人接来了。我这次可是提前五分钟完成任务的。上次迟到的那一分钟零花钱惩罚，是不是可以抵消了？” 宁玉泽指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天知道自家老头子的时间观念有多强，迟到一分钟扣五百万零花钱你敢信，谁家好人这么对待亲孙子啊！ “嗯。加双倍。” “wok！” 宁玉泽一副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自己的模样，凑到陈曦童身侧。 “表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零花钱又回来了，你放心，你需要的东西，我全给你买新的，随便挑！挑好的，挑贵的！” 哈？ 陈曦童被自己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便宜弟弟差点逗笑。 这家伙看起来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心倒是蛮好。 陈曦童缓缓走进，这才看清老爷子的脸。 虽从没有见过，亲切感却油然而生。 “小双，是小双。”老爷子缓缓站起，手上的佛珠停了。 老爷子走到陈曦童面前，浑浊的眼神细细地打量，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陈曦童还是看到了老爷子眼底闪过的一抹心酸。 “爷爷。”陈曦童微微低头，唤了一句。 “好，回来就好，”老爷子说着叫来了管家。 管家手中端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胸针，和一方带着血迹的帕子，帕子上放置着一块印章。 看到盒子的时候，厅中众人神情都沉了沉。 “这是……” “二小姐，这是您父亲留下的遗物，这枚印章上刻着的是您的名字。” 当年陈曦童走丢后，她的父母在寻找她的时候遭遇车祸，车子当场爆炸，她父亲拼尽全力将她母亲推出车外，因此丧生。 他到死都紧紧攥着这方手帕和上面的印章。 陈曦童缓缓拿起印章，上面似乎也沾染着陈年的血迹。 也曾有人这样爱她，为了寻找她牺牲自己。 虽然她从未见证过，但是那种陌生熟悉的震撼感还是袭上了心头。 拿起印章，上面篆刻着两个漂亮的小楷字，无双。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曦童心口一跳。 陈曦童这个名字，寓意着吸引孩童，也是陈家人将她领养回来的初衷，这么多年，她不过是陈家珍的附属品。 但是宁无双却不同，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彰显了这家人对她的重视。 “这个名字是我当年为你取的，也该物归原主。”宁老爷子开口说道。 陈曦童微微躬身：“谢谢爷爷。” 她感觉到老爷子投射在她身上的慈爱又带着忧伤的目光，心口有些钝钝的疼痛。 “既然回到宁家，我希望你可以早日融入，和从前的事情斩断。”老爷子抬头看向陈曦童，“无双，这是爷爷对你的期望。” 陈曦童点点头，开口问道：“爷爷，那我的母亲……” 第三章 长姐如母 厅中的气氛一瞬间沉重了下来。 “老爷，”管家开口问道。 “说吧。”老爷子缓缓地盘起手上地佛珠，闭了闭眼。 宁无双能感觉到老爷子身上沉重的悲伤。 “三夫人在车祸之后就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昏迷中。” 宁无双默了默，从前算自己六亲缘浅，还以为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同陈家人亲近起来，谁知道，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 “好了，双双，刚回来也别想这些事情，晚饭后，管家会带你去见见你的母亲。”老爷子说完，抬手示意管家。 众人纷纷退让，管家扶着老爷子回到了卧室。 宁无双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蓝宝石胸针和印章，心情莫名沉重。 原本已经对亲人不抱期待，却猛然接受这样的事实，就像在天堂和地狱间走了一遭。 宁玉泽走到宁无双身边，似乎是要活跃气氛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姐，我先给你介绍家里人吧。” 宁无双调整了一下心情，对宁玉泽点点头。 宁家一共有三房，宁玉泽所在的大房只有宁玉泽和宁玉泽的双胞胎弟弟，二房有一儿一女，三房除了宁无双以外还有一个姐姐。 除此以外，宁老爷子的女儿宁桑和老太太的远房侄孙林奈秋也在这里。 几位长辈和宁无双打完了招呼就离开了，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了几个小辈。 “没想到表姐一回来就拿到家族胸针了，小爷我还以为，姐姐穷酸的样子吓到老爷子了。” 一道男声响起。 宁无双转头看下站在一边的少年。 和宁玉泽同样的一身学校制服，一样的脸，只是头发染成了夸张的金色。 “你不要这么说曦童姐姐，毕竟在陈家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姐姐还没被嫁给老光棍就已经很幸运了。” 站在男孩身边的女生开口。 “曦童姐姐，我是林奈秋，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从小就在这里生活。” 林奈秋身上一袭C家的套装，眼波流转，双颊泛粉，嘴唇极薄，看上去并不是富贵的命格。 “我现在叫宁无双，你好。”宁无双对林奈秋点点头，就要路过两人。 这次回来，还没有和自己的父亲母亲说话。 “小爷和你说话呢，怎么了，不和我打个招呼？”少年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我是二房二少爷宁洛泽。” 宁无双脸色沉沉，后退一步，躲开了宁洛泽的手。 “你什么意思？”宁洛泽当下就黑了脸。 还没人敢给他宁二少爷摆脸色。 “好了洛泽，姐姐和我们还不熟，你也没必要为难她。”林奈秋像是护着孩子的母鸡一样将宁洛泽护在身后。 “奈秋姐，你看她对我都这样的态度，之后对你还不知道要摆什么脸色。”宁洛泽一把将林奈秋拉到自己的身后。 看着两人像摊煎饼一样护来护去，宁无双只觉得无语。 当年自己走丢，老太太和老爷子将林奈秋接回来，应该是出于补偿的心理。 她也没想过和林奈秋争夺什么身份。 如果这个家不欢迎她，凭借自己的玄学功力赚点钱也足够供自己上完大学了。 “好了，洛泽，奈秋。”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走到三人面前，“我是宁澜泽，我母亲让我安排你的住所，之前奈秋的房间已经空出来了，你之后就住在那里吧。” 宁无双的眼神沉了沉。 怪不得那两个煎饼人对自己态度这么不好，原来是因为房间的事情。 她抬头看向宁澜泽，眼神沉郁，眉骨颧骨高耸，天生一双算计人的眼睛。 没想到自己刚回来，就为难自己。 “不用了。”宁无双开口，“我在外面有房子。” “姐姐，你这样说我就要愧疚了，你应该是因为我一直占着你的位置生气了吧……” 林奈秋的话没说完，门就打开了。 看到来人，林奈秋瞬间噤声，宁洛泽和宁澜泽也都乖乖地站在了一边。 “奈秋，你没有占着任何人的位置，同样的，无双的位置在我们家也是独一无二，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穿着一身干练职业装的短发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宁无双的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宁无双看着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女人张开怀抱将宁无双抱进了怀里。 从未被家人这样拥抱过的宁无双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女人怀中淡淡的木质香却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欢迎回家，我的妹妹。” 不用说也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她的姐姐，宁清雅。 也许是怕宁无双不自在，宁清雅很快放开了宁无双。 宁无双注意到宁清雅的眼中泛着淡淡的泪光。 “这些都是给你的。”宁清雅指了指站在身后的一位佣人，用人正拎着大包小包。 包装袋镶着金边，闪耀着丝缎一般的光辉。 “大姐，那个不是齐大设计师最新设计的那条裙子，怎么会……” 齐大设计师齐与是海城最负有盛名的设计师，他设计的裙子只在拍卖场上出现，林奈秋一直都想要。 只可惜一条就拍卖到千万元，饶是家里给的零花钱多，林奈秋也负担不起这个数字。 宁无双感觉到林奈秋投射过来的恶毒眼神。 宁清雅没有理会林奈秋的话，开口说道：“无双回来了，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我不希望任何人对她出言不逊，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次，就去禁闭室里待着。” 宁洛泽这下是真的怂了，躲在宁澜泽的身后一声不吭。 “还有，奈秋的房间不变，三楼南边的那一间套房给无双。”宁清雅说道。 “那间套房是爷爷说给我之后结婚用的！”宁澜泽一瞬间有些激动。 “大伯娘让你安排房间，不是让你挑拨离间的。”宁清雅走到宁澜泽的面前，虽然比宁澜泽低了一个头，但是气势却不输一星半点。 短短两句，就将场上三个人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宁无双感觉心头有些奇异的感觉。 这就是被家人维护的感觉吗？ 陌生却又温暖。 挑事三人组悻悻离开。 宁无双轻轻开口：“大姐，谢谢你。” 宁清雅笑笑，低了低头，一滴晶莹的泪珠似乎从她眼睫上落下。 “算不了什么，是我该谢谢你回来。” “大姐，二姐，我们也别站着了，苏律师还等着我们呢。” “律师？” 宁无双有些懵了。 看到股权转让书的时候，宁无双感觉脑子还是蒙的。 “这是我手上一半的股权和爸爸的股权，这些算是我送给你的，回家礼物。”宁清雅一边说着一边将笔打开放在宁无双的面前。 宁家是海城首富，这百分之五的股权价值亿万。 宁无双有些恍惚，早上还是身无分文，一下就成了亿万富翁。 “为什么给我这么多，这些不是也有你的一半吗？”宁无双看向宁清雅。 她想知道，明明没有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宁无双会对自己这么好。 毕竟爷爷虽然给她恢复了身份，对她也很疏离，宁家的那几个小辈恨不得她根本不回来。 “是你的出生给了我生命。”宁清雅开口说道。 第四章 闲言碎语 房内众人听闻宁无双一回来就分得股权，脸色均是一变、看向宁无双的眼光多了些介怀。 而被宁洛泽护在身后的林奈秋，更是像受到威胁般，抓住宁洛泽手臂。宁洛泽将林奈秋护在身后，轻蔑地哼了一声，看向宁无双的眼神更添妒忌。 宁无双看也懒得看这些少爷小姐们，她本就不希望掺和什么斗争，更看厌了这些妒忌碾压的破事。 面对这种人，她不招惹，也不胆怯。 宁无双挽住宁清雅，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走吧姐姐，别让苏律师久等。” 她挺直腰板，拉着姐姐大阔步朝外走去， “姐姐，你的话说得我好奇，我想细细问问，旁人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本想跟上前的众人也止住脚步，目送他们离开。 和苏律师商谈完股权转让协议的细节后，两人走出待客厅。 末夏的傍晚，风送来丝丝清凉。只看到后院中下人在收拾晾晒的稻谷，卸下晾干的衣物。 他们瞧见宁清雅，都微俯身子，含首问候“小姐好。” 宁无双微笑点头回应，她笑起来脸颊两边显现出两个梨涡，眼睛下卧蚕高高堆起，很是有感染力。 宁无双走在宁清雅左后方，她看着宁清雅的发丝被风轻轻撩起，乌黑浓密的头发掩映下，白皙修长的颈脖更显白皙　。 “姐姐”宁无双挑起话头：“为什么你说我的生命给了你生命，这是什么意思？” 宁清雅听到问题，放慢脚步，和宁无双并肩走着： “我小时候得了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捐赠者，是你的出生给了我生的希望。在最后紧要关头，我才能进行手术，重获新生。” 宁清雅说着将手搭上宁无双的肩，“你回来了，这就是你的家，有什么想要的，受了什么委屈，都和姐姐说！” 宁无双心中一凛，她从未想到自己过去还有这样的际遇。 两姐妹说着，向南边套房走去。 一房之隔，林奈秋看到隔壁房屋搬进一件件最新式的家具物件，心里妒忌火焰燃烧。 她打开微信群聊，林家公子哥们在群里分享赌博“伟绩”、豪车名酒、酒吧舞厅的温香软玉。 宁洛泽也混在里边，发了几张前几日新买的布加迪Chiron。 她按着键盘：“洛泽哥哥又买新车了呀！五日后的无双姐姐的归家欢迎晚宴，洛泽哥哥想好要送什么礼物了吗？” “就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礼物？她也配？” 宁洛泽一呼百应。 “呦，虽然是个乡巴佬，但是据说长得很娇俏，洛泽，怎么不便宜了兄弟们？” “长得不差，但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回来就要股份，分家产，宁少可是半路得来个好妹妹啊。” “宁少，要不要我为你分忧，把这个妹妹泡到手，那分得的家产，我二你八，这小妞，乖巧当老婆就好。” 林奈秋瞧着这些话，按动键盘，添了把小火： “宁爷爷对姐姐真的很好呢，不过这也是因为感到对宁姐姐有亏欠吧，不过宁姐姐为人挺可爱的，不会拐弯抹角，有股份就拿，如果是我，可做不到这么大大方方的。” 宁洛泽发出一条讯息： “奈秋，要是宁无双能像你那么温柔知礼仪就好了，不过也是，她在外边能得到什么好教养啊，大学都上不了，兄弟们等家宴的时候，我们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林奈秋看着群聊里众人贬低宁无双的话，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陈家，林璐正把一堆名贵护肤品往陈家珍脸上涂，陈光综在一旁暗自念叨： “费这么多钱买这些瓶瓶罐罐……” 林璐嘴一撇回应道：“嘀咕什么呢，五日后就是宁家家宴，可得趁着这几日让我们家珍好好捯饬一番，要是能吊着金龟婿，那我们陈家也跟着发达啦。” 林璐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闲下来，将一片牛奶面膜盖在陈家珍脸上，陈家珍咧开嘴角： “爸，听说宁老爷可是海城大学的资深校友啊，你能不能给我女争取到海城大学的保送名额。” 陈光综看着面膜也盖不住痘痘疙瘩的陈家珍，为难地说道： “曦童当初日夜苦读挣得的好成绩，才能被海城大学提前录取，你这成绩实在是……” 林璐嘴一瘪，脸颊耷拉下来，带出两道法令纹： “陈光综，你什么意思，你女儿比不上那个小杂种吗？你不想想我们养她那么多年，她只会和家珍抢，一点不知道感恩，她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帮帮家珍？白眼狼！” 陈光综被一念叨，脊椎骨都软了下来，陈家企业都是林家帮衬起的，现在还是林璐掌握陈家实际家产，陈光综可惹不起她。他听得心烦，撒开腿就往二楼走去。 林璐转身瞧见陈光没了影，回过头来，轻轻一巴掌拍在陈家珍胳膊上，上边的拜拜肉轻轻晃动： “宝贝，这几天委屈你，可一定要管住嘴，少吃油腻了，五天后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宁玉泽，你放心，妈一定会让你嫁进宁家！” 陈家珍还对父亲刚刚的话记怨，她拿起镜子来，审视镜中的自己： “妈，你放心吧，不就是个宁玉泽吗？哼，陈曦童算什么东西，她再好学又怎么样？天生贱命，现在都不知道被什么穷酸家庭找回去，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爸爸说她成绩好，有本事，不还是上不了大学？反正我们这辈子也不会有再多的交集了，终究是不同圈子的。” 林璐从口袋中拿出一包药粉，塞到陈家珍手里： “可不是嘛宝贝，别去想那个小杂种了，来，把这个收好，想搞定宁玉泽，这派得上用场。” 第五章 巫蛊之术 清晨，当宁宅一楼大厅的落地钟钟声敲响九下，宁无双才从舒适柔软的床上醒来。 她尽情伸展四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换了个侧躺的姿势，脑袋放空。 窗台上摆放着几大瓶百合和茉莉，好闻的花香掩盖住新家具的味道，这些花儿是宁清雅亲自挑的，味道有着她一般的清雅气质。 门隙传来楼下人们忙碌的声响，有花瓶的搬动声，舒展桌布的声音，小推车轮子滚动、盛酒的玻璃容器被从小推车上移到桌上，还有花洒洒水声…… 其中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吱——”房门被推开，宁清雅领着两个衣着时尚的人进来： “双双，该起了。刚进宁家，我也想你多休息会儿，但是家宴在即，我们得好好准备。有劳了。” 宁清雅对身旁的两人说道，两位回以点头致意。那位留着金色长卷发的高挑男士拍手掌，四个女孩女孩一起拎着几件长裙进来，长裙被罩在透明衣袋里，做工精细，色泽漂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另一位留着干练短发，身材凹凸有致女士上前来，短发和身材风格不同，但是被她的五官中和得很好，碰撞出矛盾又相合的风格来： “无双小姐，我是齐萱，这是我弟弟齐霁，这些礼服是我们姐弟俩的作品，您喜欢哪件，便赠送给您。” 宁无双瞧见来人如此有礼，赶忙从床上起身： “这些礼服都很漂亮，姐姐，就这件白色的，可以吗？” 宁无双指向中间那件乳白色过膝长裙，齐霁走上前去，将裙子从衣袋中取出来，这件裙子的设计感很重，简洁又大气，布料透气又绵密，质地细腻： “无双小姐眼光很好，这是我哥哥齐耀的作品，是许多名流争相订购的一件，但是我哥哥的作品只有一件，您挑中，便是您的了。” 宁清雅接下裙子： “齐大设计师的作品都是标准款，双双，你身形标致，他的作品穿在你身上，只会锦上添花。你们二位辛苦了，前几日齐耀向我讨的中药，已经放在车上了，让我们司机送二位一程吧，代我向齐耀问好。” “还有，剩下那几件都留下，钱款等一下打进你们卡内。” 宁无双拉住宁清雅的手：“姐姐，太多了，不用了。” 宁清雅轻拍宁无双的手：“没事，就是几件裙子，姐姐看都挺适合你的，收下吧。” 齐萱留下衣服，便和齐霁退了出去，房内只留宁清雅、宁无双二人，宁清雅为宁无双试穿衣服。 宁无双看着镜中高级礼服，想到自己以前穿的都是陈家珍不要的衣服。陈家珍肩圆腰宽，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她看着镜中的姐姐：“谢谢你，姐姐。” 隔壁房间里，林奈秋接了通电话： “什么！齐大设计师的白昼卖出去了？我明明先预订了呀！张助理，我打通多少关系才问到您这儿的呀，茶叶您也收了不是吗，怎么又变卦了？” “林小姐，能推辞的其他买家我都尽量帮你推了，但这次是齐萱齐霁亲自挑走的，说是送给贵客，我不好拦啊。” “是谁买走的？” “还不能说买，是送的，是齐耀的挚友宁清雅小姐，是她为宁无双小姐添置的。其实除了白昼，还有其他系列，星夜您有兴趣吗……” 林奈秋听到宁无双的名字之后，没再听清后面的话，她咬着牙回应： “好，宁无双姐姐就是受宠，我辛辛苦苦挑了这么久的礼服，她一句话就要走了，星夜就星夜，麻烦张助理了　” 声音软糯，略带哭腔。张助理哪禁得住林奈秋的撒娇，连忙好言好语哄着： “呦林小姐说得是啊！张某最知道林小姐人美心善，心软温柔，我才愿意为您留住白昼，那什么宁无双，仗着宁清雅宠爱，不知道先来后到！真是没有涵养！” “唉，别这么说宁姐姐，我应该更懂事的，那以后有什么事，还要麻烦张助理多多照顾。” “那是自然，林小姐吩咐，原为差遣！” 挂了电话，林奈秋挂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她推开房门，看到家里为宴会忙碌的众人，看向宁无双房间，打扫布置的佣人们进进出出。 林奈秋猛地关上房门，仔细扣上门锁。她秋平时笑容满满的脸上只能看见阴郁。 林奈秋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箱子，打开，箱子里装着一本阵法书籍，一个圆形陶瓷罐。一些黑色玉石，符纸等物件。林奈秋抽出一张空白符咒，用朱砂颜料写上一串符文。 林奈秋完成符咒制作后，打开一道门缝，看着宁清雅带宁无双出门去挑选首饰，佣人们也收拾妥当，她便蹑手蹑脚进了宁无双房门。 下午，宁无双提着十几个购物袋回到房间，一口气卸力放到沙发上。 半天时间，屋内被打扫得更整洁，大大小小的家具也被放置妥当。宁无双洗了个澡，舒展身体躺倒大床上。 眼睛没有目的地在房间里游览，忽然，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定格在桌边的家具布局上。 “尖角对冲，麒麟遭压” 宁无双喃喃自语，她起身来，在桌边仔细寻觅，从桌脚发现一张符咒，家具格局的通顺处摆着一块黑色玉石： “哼，要不是我懂些风水，就要中招了，真是个卑鄙小人，只敢背后耍阴招。也对，宁家家大业大，宁老爷妻妾众多，身在其中，心理总会有点畸形的。” “可恶，是个破财阵，咒老子什么不好？咒我赚不到钱？真是最恶毒的诅咒了！” 宁无双边思索着，边重新挪动家具布局，将被放在角落的麒麟重新放到通顺处。 忙完后，她放松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深紫色的天空，手中摩挲着那张符咒： “好，我倒看看你还能刷什么招数，该是我的，就会是我的，放马过来吧。” 她感到胜负欲被挑动，蓄力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把符咒和黑玉石揣进兜里，走出房门。 南屋外，初秋的晚风吹动落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宁无双侧耳倾听，这响声里，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宁无双走到屋外的大垃圾桶旁，她丢掉符咒和玉石，微微侧头听动静，便佯装走回南屋，躲在门后，拿出手机，打开录像。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走到垃圾桶边，扔掉一个黑色垃圾袋。 他身形中等，穿着朴素，背微微有些佝偻。宁无双瞧着有些眼熟，但一时认不出来。 他小心翼翼环顾四周，脸跟着左右转动，南屋外立着的灯照亮了他的侧脸。 宁无双转动的脑子忽然清明 “是他！” 第六章 破我财运？ 借着昏暗的灯光，宁无双看清那人正是宁家司机黄有。 看着黄有张望着四周就要离开，宁无双赶忙跟上去，伸手拽住黄有的衣领： “黄司机，刚刚怀里揣着什么？” 黄有被猛地一拽，惊吓得一趔趄，转而撒开腿就要逃跑，宁无左手手抓得死死地，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这无双小姐怎么会有这样一股牛劲儿？” 黄有见挣脱不过，便如蔫掉的黄瓜，乖乖转过身来： “无双小姐，哪有揣着什么，您看错了吧？” 宁无双伸出右手，掏出那个黑色垃圾袋，解开一看，是破财运的符咒和玉石。 “看来黄司机对玄学也有研究啊，说，谁派你来的？” 看黄有沉默不语，宁无双拿出手机，打开刚刚录的视频，展示给黄有： “我记得，这个点佣人是不让进到南屋的，黄司机老糊涂了？您在宁家好多年了吧，我相信爷爷也会担心您的身体状况，如果您老糊涂了，可以退休回家休养。” 黄有眼见着宁无双有自己的把柄，只好开口： “无双小姐，我是看到这些符咒玉石做工漂亮，想捡个便宜，卖了挣一些钱。我再也不这么做了，无双小姐，放我一马。” 宁无双收起手机，看着眼前这个嘴硬装傻的人： “黄司机，我明明看见你是扔掉了黑色垃圾袋，不是要捡回去，而且这些东西是破财运的，你好大胆子把这些带进宁宅，还撒谎，说不说！” 宁无双又揪紧黄有领口，黄有眼神闪烁，开口支吾： “宁小姐说笑了，我懂什么风水呢，宁家是我老东家，我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呢！那会做什么破宁家财运的阵法！就是看那块玉石漂亮，想着捡走能卖个好价钱。” “真是嘴硬，看来要是不给你点苦头尝尝，是撬不开你的嘴了！” 宁无双把手伸进衣兜里……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略带轻蔑的声音响起： “宁无双，你老古董了，信什么风水啊？” 只见林奈秋挽着宁洛泽走来，她看见垃圾桶里的符咒，知道风水局被破。 黄有被宁无双死死抓住，根本逃不走，他向宁洛泽、宁无双抛去求助的眼神。 “洛泽，别这么说无双姐姐，姐姐这几年在别人家过得不好，信些风水玄学也是心里还有希望，看来还是很准的，这不是安全回宁家了吗，姐姐，你愿意教教人家吗？” “奈秋，你向她求什么教啊，她连大学都考不起，钻研什么外门邪道，要怎么给黄有苦头尝尝？怎么，要打人啊，一点教养没有！” “好了，洛泽哥哥别这么说姐姐，姐姐只是性子急罢了，哪能有什么坏心呢？” 宁无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佯装掏耳朵样，林奈秋的声音黏黏糊糊的。 “装什么妹妹，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有必要夹着说话吗？多大了呀，还人家？你们俩搁这演戏呢一唱一和？简直侮辱我的耳朵。” “宁无双！你什么态度？” 宁洛泽向前一步，被林奈秋挽着的手就要挥上来…… “你什么态度啊！” 宁无双向前一步，大声呛回去： “宁洛泽，你比我小吧，作为弟弟，是不是该有弟弟的样子啊，你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我能什么态度，你们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 宁洛泽听罢，气得咬牙切齿，手轮圆了就要抽下去 “哥！” 一双手从身后抓住宁洛泽的胳膊，是宁玉泽， “哥，你别冲动。” 宁洛泽不爽地回转身，退搡宁玉泽： “拦我干什么！宁无双怎么说奈秋的，你是没听到。” 宁玉泽抓住宁洛泽推搡的双手， “好了，哥，无双姐心直口快，奈秋姐心思细腻，善解人意，来我们家里住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为人称赞温婉有礼，这一点小事，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林奈秋听出宁玉泽话中有话，不满地瞪了宁玉泽一眼，对上他直勾勾撞上的目光，便又堆笑起来，表情尴尬变形： “怎么会介意，是我的问题，惹无双姐姐不高兴了。” 宁玉泽没有理会，转向宁无双： “无双姐姐，你为何现在会在这儿，和哥起冲突？” “没什么，玉泽我问你，最近宁家是否有破财？” “破财？哦对了，宁家新投资的园林产业，新栽的树苗都烂根了，不过不是什么大损失。” 无双摆摆手： “不对劲，不是正常的现象，应该是被人改了风水。” 林奈秋记恨宁玉泽的敲打，他好歹要叫她一声堂姐，就为了宁无双来内涵自己？ “无双姐姐，你这经验丰富啊，看来研究的都是财运方面的风水，不过宁家家大业大，做生意嘛，难免有得有失，无双姐姐就是习惯勤俭，才会比别人细心，更在意一毫一厘。” 宁无双听到林奈秋黏糊糊的声音，大大翻了个白眼： “林妹妹，我就是节俭没错，毕竟是我们宁家自己的财产，当然得精打细算，怎么花，花多少是一回事儿，看我们宁家人的心情。你作为一个外人，没有这种心态是可以理解的。” 宁洛泽又急了起来： “宁无双，你什么意思？奈秋在你之前就一直在宁家长住的，爷爷把她看做半个宁家人了，你话里话外阴阳谁呢？” 宁无双看都不屑看宁洛泽，这两个人相互维护的样子让宁无双倍感无语，面对没事找事的他们，宁无双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没有啊，我们说的不都一个意思吗？半个　宁家人啊。” “你！” 林奈秋挽在宁洛泽手臂上的手，手指暗暗发力，宁洛泽像得到暗号一般，挣开宁玉泽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抡起左臂就要打过去。 “天色不早了，都聚在这儿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南屋大门传来，宁清雅走了出来。 第七章 纠缠 众人看见宁清雅，都安分下来。 宁清雅走到宁洛泽身旁，斜睨一眼，宁洛泽纵使不服气，也不敢再言语，安静站着。 一个佣人从主屋方向跑来： “少爷小姐们，宁大爷请诸位到主屋去。” 站在角落的黄有神色惊变，正想偷偷溜走。 宁清雅察觉： “黄司机，请留步，全部人，都和我一起到主屋去。” 一个中年男子在大堂等候，宁清雅贴近宁无双身旁轻声说： “无双，这是父亲。” 只见宁成轩在主位正襟危坐，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宁无双身上： “下人和我说，你们起了冲突，何事？” 宁无双迎着宁成轩的眼神，感觉这话就是是责怪的口吻，冷冰冰的。 宁洛泽站出来，伸出手直指宁无双： “父亲，宁无双找茬，拉着老黄，非说人家破了咱们的财运！” 宁无双暗暗白眼：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了？我还在调查，没有定论　，别给我盖帽子。” 宁成轩看到一旁垂头站立的黄有，轻轻摇头： “无双，你性子耿直，也要有个度，黄有是我们家老司机了，你应当尊重他。” 宁无双把手中的黑色垃圾袋敞开，拿出玉石和符咒，前举到宁成轩面前： “父亲，我亲眼看见黄司机扔掉这玉石和符咒，我确认过了，那是破财的法器，黄司机不一定是摆阵的人，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够了，宁成轩逐渐失去耐心： “我让你道歉就道歉，还敢顶嘴！” 林奈秋看宁无双被训斥，笑容挂上嘴角，但还是在一旁忙着接话： “宁叔叔别生气，无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直口快，叔叔别气坏了身子。” 宁无双已经对林奈秋的绿茶话术免疫了，但是此时心绪因宁成轩的话而扭结： 这就是我的父亲？真是大男子主义，还不太聪明。 宁清雅轻拍宁无双背部安慰，向前一步，将宁无双护在身后，朝宁成轩微微鞠躬： “父亲，妹妹是了解到近期宁产业有亏损的现象，加上黄有确实行踪可疑，她也是为了宁家着想，才急切了些，无双年幼天真，心性纯正，绝非有意冒犯父亲。父亲消消气，别伤了身体。” “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好好教教妹妹，既然回到宁家，就得懂宁家的规矩。” “清雅谨遵父亲教诲。” 宁无双见宁清雅被宁成轩敲打，护姐心切，忙站出来： “父亲，无双惹恼父亲，是无双的过失，但还请父亲相信无双，无双刚回宁家，应该知礼仪，博宠爱，这样境遇才会顺遂。无故顶撞长辈，这样对无双又有什么好处呢？” “请父亲留步，无双会证明给您看。” 宁无双走向黄有： “黄司机，您能打开您的车，让我看看吗？如果你是清白的，就没什么好畏惧的不是？若搜不出个结果，无双定向您赔罪！” 黄有听了，一副为难地表情，愣在原地不动。 宁玉泽站出来： “黄司机，你若心里没鬼，就让我们搜！” 黄有一面应付着点头回应，一面左口袋掏掏，右口袋掏掏。见黄有迟迟拿不出钥匙，宁洛泽直接上手，从黄有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宁玉泽： “老黄，就让他们搜呗，你放心，宁无双冲撞你的，等搜完车我替你讨回来。” 林奈秋听了，心里暗想： 幸好叫黄有先处理掉玉牌，这宁无双真是狗屁膏药，好，我看你搜不出来要怎么丢脸： “是啊，黄司机，无双姐姐一定会纠缠到底的，就让她搜吧。清清白白的也不用隐藏是吧？” 宁无双接过宁玉泽递来的钥匙，心中胜券在握： “宁洛泽，林奈秋，等着打脸吧你们。” 众人移步到车库，宁无双打开银灰色轿车车门，一阵仔细搜查，果真从后备箱里搜出一个玉牌。 宁无双将玉牌交给宁成轩： “父亲，您看，这就是破财阵中的法器之一，加上之前发现的符咒和玉石，一齐就可以组成破财阵。” 众人愕然，宁成轩脸色阴沉，看着黄有，黄有头颅低垂，不敢迎接宁成轩的视线。林奈秋心中暗骂：蠢货！ 宁洛泽凑到宁成轩跟前，看了几眼玉牌： “宁无双，你说是法器就是法器啊？那为什么老黄不一齐扔了，要留在车里等你来找？会不会是你自己放进去的……” “宁洛泽，你真的很蠢，大家都是亲眼看着无双搜出来的，怎么不愿意接受现实，接受不了自己被打脸是吧？” 宁洛泽看宁无双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对自己，又气又恼，但是当宁成轩的面也不好发作，恶狠狠盯着宁无双。 宁清雅听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弟弟吃瘪，心中也畅快，但又觉得宁无双未免太声张，于是咳嗽几声，以表提醒。 宁成轩的态度发生转变，他看向黄有： “黄有，怎么一回事儿，说说吧！” 黄有强行按捺紧张的心绪，声音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这玉牌是哪里来的，我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 “好，找不到借口就一问三不知是吧？黄司机，我劝你好好交代，体体面面的，不然被我查清楚了，没有你主动说的下场好。” 宁无双死盯住黄有，口气严厉，林奈秋站出来： “无双姐姐，你说话未免太吓人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演电影呢，你是混黑道的吗？这样威胁黄司机，是不是太野蛮了点？” 宁无双将目光移到林奈秋脸上： “怎么野蛮了，今天是破财运，保不齐明天是什么，中招的是宁家，我不得上点心呀，而且我一句脏话都没有用吧，怎么也野蛮了？是你电影看多了吧，奈秋妹妹。你是混过黑道呢……还是在转移矛盾，包庇某人呢？” “宁无双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到奈秋头上了？” 宁无双直接给了宁洛泽一个毫不掩饰的大白眼： “宁洛泽，你很蠢诶，我只是提出每一种有可能的假设，她不可疑吗？我本来就是针对事情本身，她一直出来宣扬什么所谓的个人素质，什么场合，合适吗？对了，这么说你也很可疑，一直影响我。” “你……” 宁洛泽被怼得说不出话，又憋屈又不服。 林奈秋硬着头皮，咧开嘴角： “无双姐姐，就事情本身而言，你说搜车就搜出玉牌，好像知道他就在这儿的一样，不是更可疑吗？就像你所说，我也是提出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是贼喊捉贼呢？” “好！那就查下去！” 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宁老爷来到车库： “玉泽把事情告诉我了，确实蹊跷，既然大家各执其词，就按无双说的，查！” 第八章 秦家有关 宁老爷伸手，宁成轩双手将玉牌、玉石和符咒一齐递过去。宁老爷仔细查看： “这玉石符咒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宁家，最近确实听说，新进那批木材死苗了，都是难得的木材，死得蹊跷，双双啊，你好好查。” 宁无双得到宁老爷子的支持，心理得到些许安慰： “爷爷，如果要查到结果，我需要一些现金。” 林奈秋又忍不住嘲讽到： “怎么，无双姐姐没钱吗？ 宁无双直接无视林奈秋： “爷爷，这些现金是用来转移因果的，破财阵是有时效的，它还会吸走一些宁家资产，要爷爷拿出一些宁家的钱财，对冲它吸走更多高价值资产。例如那批幼苗，培植长大的价值比原先价值更大，用纸币对冲，可以减少损失。” 宁老爷子当场拍板： “好！双双，要多少你和爷爷说，爷爷马上叫人去取，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是，老爷。” 宁无双命人在大厅摆起一张木质圆桌，用盐水泼洒一遍，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迷你香烛和檀木珠，摆好阵法。 管家已经取来了二十万现金，宁无双命人用一层塑料薄膜包裹住纸钱，再把钱摆在阵法中央。 她从行李箱中抽出颜色红白相间的符咒，放在蜡烛上点燃，符咒化为灰烬，轻盈灰质散落在纸币上，其余部分散落在圆桌前空地处。 宁无双上前查看灰烬，靠灰烬的图形推测出“秦”字： “爷爷，破财阵我已经解了，只是符咒给我的结果牵涉到了一个人，有点奇怪……” “双双你说。” “符咒给我的结果是，这件事情和秦家有关。” 宁玉泽好奇地上前发问： “无双姐姐，你的意思是，秦家是幕后策划者？” “并不能这么说，符咒只能告知相关者，这样的风水阵会挂因到曾和符咒接触过的人，但不一定就是策划者。” 宁无双仔细解读灰烬的图形： “而且，接触过的这个人年龄不大，辈分不高，姐姐，秦家现在小辈分的人都有谁？” 宁清雅稍微思索： “秦朗，辈分最小的，今年十岁。” “不，十岁不对。” “再往上走，就是秦掣了，18，和你同岁。” “岁数对了，还有其他人吗？” “这个岁数……没有了。” “秦朗……” 宁无双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正在脑子里搜索记忆： “如果要把事情彻底搞清楚，就要从秦朗下手，我需要去秦家一趟。” “我说，无双姐姐，你是不是对秦朗有意思啊？怎么会扯到秦家去？你这咒怎么解的都不说，很没有说服力。” 宁无双又无视了林奈秋的阴阳怪气，转向宁老爷： “爷爷，我明天要去秦家一趟，您能帮我找个理由，让我去趟秦家吗？” 宁老爷摸摸宁无双的脑袋，心里思索： 无双这孩子看来耿直，没那么多弯绕，我本有意和秦家亲近，那玉石玉牌看着也不太对劲，让她去秦家也无妨。 “去吧，我和秦爷爷说一声就好。” 宁老爷命人收走破阵用品： “双双，这些钱要怎么处理？” “爷爷，破阵不会影响这些现金，可以正常使用。” “好，那都给你吧，随便你想怎么花。” “谢谢爷爷！” 林奈秋看着受宠的宁无双，悄悄握紧拳头。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黄有，你这段时间不用来宁宅了，等事情查清楚，你再回来。” 天上乌云开始聚拢，月亮渐渐被黑云淹没，被遮挡得不见月光。夏末的风消失了，空气好像凝固下来，宁家院里耷拉的花掉到泥土中。 一辆银灰色轿车从宁家车库灰头土脸地开出来，司机黄有驶离这个他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林奈秋回到房间，紧锁好门窗，打开衣柜，取出箱子，取出黑陶罐，挑出背部有红色标记的一只蛊虫。 打开箱子暗层，取出一把桃木刀，刺中蛊虫，蛊虫瞬间猛烈动弹，蛊虫如被灼烧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青烟从虫壳里冒出，倏忽蛊虫化为青烟，无影无踪。 同时城东的跨海大桥上，一辆银灰色轿车忽然失控，撞向栏杆，冲出大桥，掉到海里，桥面上一时交通堵塞，现场混乱。 天上的黑云忽然化雨而落，猛砸下来。 第九章 来到秦家 次日清晨，宁无双吃完早餐，带上一些基本符咒，以防在秦家遇到突发状况。 宁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宁无双上车，透过后视镜看到一双陌生的眼睛。 此时车内广播响起： “昨日晚上九点，于c城跨海大桥发生一起车祸，一辆灰色轿车忽然失控，撞毁栏杆，冲向海里，经救援人员打捞，发现一名人员死亡……” 听着新闻播报，宁无双的心情愈发沉重： 黄有死了！他作为破财阵的接触者，若死了，会扰乱阵法磁场，就很难追究这件事情了。事已至此，不管如何，先去秦家看看。 “开车。” 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黑色轿车驶进秦家气派的铜色大门，进入巨大的地下停车场。 一个高挑男士匆匆跑来，恭敬地为宁无双开门，给她撑伞，两人一起走过欧式风格的前院花园，草坪上有三个园丁在修剪树木。 走进秦家大宅，里面是复氏装修风格，宁无双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翻了个白眼。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身影从楼上缓缓走下来，走到倒数第四层台阶处站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无双： “无双姐姐，你来啦。” “林奈秋，怎么哪儿都有你？” 林奈秋手拿一个精美的小纸盒，打扮精致。 她斜睨宁无双，抹着橘红色口红的双唇斜抿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用手撩拨开肩上的长发，一股玫瑰香水的味道冲进宁无双鼻腔里，宁无双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林妹妹，你不装小白花啦，嘴巴有问题啊，昨晚睡觉睡歪了？” 林奈秋听到，生气地放下嘴角： “哼，无双姐姐，你是不是对秦掣哥哥有什么心思？你不会是恨嫁吧。” 宁无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从林奈秋面前走开，观察秦家的家具布局，屋内装潢： “林妹妹，我身为你的姐姐，今天就好心教教你，一个人眼里的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别人眼里的他不是真实的自己，他眼里的别人才是真实的自己。 “你自己对秦掣有什么企图，别安在我身上，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蠢呢？还是说，你其实做了什么，现在是在混淆视听？” 宁无双说着，悄悄观察林奈秋的神情，林奈秋眨眼频率加剧，神情紧绷： “宁无双！你别胡说！我是秦掣哥哥的好朋友，我今天来这儿是要监督你的，防止你起什么坏心思。 宁无双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谁稀罕一个男人，你想监督就监督吧，不过你真的有很多哥哥诶，今天你的洛泽哥哥怎么不陪你一起来呢？” “宁无双，你……” “宁小姐，久等了。” 秦掣从书房走出来，宁无双快速扫视，他今天穿一件居家POLO衫，宽松牛仔裤，外搭一件淡蓝色衬衫外套，身姿挺拔舒展。 林奈秋高兴地走下台阶，来到秦掣身旁，把手中的纸盒递给秦掣，声音甜甜的： “阿掣哥哥，这是我为你做的红豆酥，你尝尝吧。” 秦掣接下纸盒，给了林奈秋一个礼貌的微笑，接着他径直走向宁无双，宁无双闻到好闻的淡淡的柠檬味，她抬头看着这张少年气清秀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是你啊，我回家那天在直升机上见过你，你好，秦先生，别叫我宁小姐，叫宁无双就好了。” 秦掣微微低头看着宁无双，开口道，一双洁白的牙齿很漂亮： “好，无双，那你叫我阿掣就可以了，不必见外。请坐。” 秦掣示意宁无双到沙发上就坐，他的袖子微微擦过宁无双的肩膀，一旁的林奈秋也跟着走向沙发，路过宁无双面前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宁无双看着咬牙切齿的林奈秋，又瞅瞅秦掣，暗想： 瞪什么瞪，眼珠子给你挖出来，这男的讲话不用站那么近吧？都是莫名其妙的人。 阳光从高大的落地窗透进来。下人倒好茉莉花茶，端上点心。 宁无双捧着花茶，看着秦掣，开口道： “那个，阿……阿掣……” 秦掣正夹着一块绿豆酥，自然地递到宁无双点心盘里： “无双，你常常这个绿豆酥，很好吃的，吃完我带你参观秦宅。” 宁无双看着他的眼睛： “谢谢哈，我和爷爷说我自己来秦宅看看就好，清雅姐姐和我说过，你平常有很多社交活动的，你亲自带我参观，太麻烦了。” 秦掣喝下一口花茶，他把那盘红豆酥递给林奈秋： “奈秋，你知道我喜欢红豆酥加糖，别人弄我都不喜欢，你帮我拿去厨房加一下好吗？” 林奈秋高兴地接过： “当然好呀，阿掣哥哥你等我。” 支开林奈秋后，秦掣看着宁无双： “我听说宁家发生的事情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掣，秦家有没有小辈最近出了什么事儿的？” “没有。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 这和符咒给的信息不同，宁无双感到奇怪，她放下茶杯： “阿掣，我不想吃了，我想现在就参观秦府，麻烦你了。” “好。不麻烦，我对玄学很感兴趣，为了以后联系，加一下微信吧。” 宁无双不好拒绝，乖乖给了微信号。 两人起身，林奈秋端着红豆酥进来：“阿掣哥哥，你试试。” “奈秋，先放着吧，走吧，无双。” 秦掣在前面带路，宁无双保持着和他一米距离，在身后跟着。不一会儿林奈秋追上来。她走到宁无双身边，小声说道： “宁无双，你肯定对阿掣哥哥有意思，还不让他吃我的红豆酥，你可恶。” 宁无双掏掏耳朵： “林妹妹，我知道你对他有意思了，你不用一直告诉我，嘴长他身上，他要吃什么不吃什么，我管不了，你安静点吧，吵到我了。” 林奈秋撇下宁无双，走到秦掣身旁，挽着秦掣的手臂。 宁无双从保里掏出寻物盘，寻物盘的指针上的灵石，会以亮度检测距离远近。她将寻物盘放在手心，随着走动，观察指针转动的方向。指针指向西方，要拐到三楼。 宁无双捂住肚子： “阿掣，那个，我肚子疼，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自便。” 不等二人回应，宁无双就跑上楼去了。 宁无双走上四楼，越往西边走，指针上的灵石越亮。 最终寻物盘指示宁无双停在一个房间门口，宁无双收起寻物盘，试着转动门把手，打不开，宁无双稍微使了点力，但是门关得很紧： “咳咳咳咳……” 门内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宁无双扒到房门口，咳嗽声显得激烈急促，声音的主人可能要喘不过气了。宁无双卯足力气，猛地撞开了门。 第十章 蛊虫毫无动静 秦掣，林奈秋在客厅等了良久。林奈秋悄悄从包包里引出一只淡蓝色蛊虫： “秦掣哥哥，你的衬衫领子乱了。” 林奈秋直接上手整理，趁机把蛊虫放置到秦掣领子下面。秦掣反应过来后不自在地弹开：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滴滴——” 秦掣铃声响起，林奈秋发来消息“四楼有状况，速来。” 秦掣迈开步子往楼上走： “奈秋，我有些事儿要处理，你在一楼客厅等着。” 三步并做两步，秦掣人没了影，林奈秋将手伸进包包里，看着秦掣离去的身影，抚摸着启动蛊虫的符咒。 四楼，宁无双撞开门，只见屋里地板上，一个小男孩蜷缩着身子，正剧烈咳嗽着。 宁无双冲上前，发现男孩的脖子血管肿胀，呼吸不顺畅脸色青紫。她从包里掏出一颗符咒，贴到男孩脖子上。 孩子的咳嗽渐渐缓和，重新恢复呼吸，脸上重显血色。 秦掣来到房间，看到地上的男孩，反应并不意外，迅速锁上房门，神色紧张地检查男孩的身体，将他抱上床。 宁无双跟到床边，伸手轻轻撩起男孩的衣服，有一圈红色斑点缠在男孩腰上： “阿掣，这个小孩生病很久了吧，他是谁？” 秦掣惊讶地看着宁无双： “是，很久了，他是我的侄子，秦朗” 太阳微微有些西斜，窗台上的花枝伸展进屋子里，枝叶都有些蔫蔫的。 秦掣站在床旁，用温热的湿毛巾给秦朗擦拭额头，宁无双靠在窗台，低头思考。 “你是怎么知道，他病很久的？” 秦掣的发问打破沉寂，宁无双回答： “他腰上缠着的龙纹斑点，是久病留下的痕迹，我在以前的单子里见过，可是为什么，外界从来没有秦朗生病的相关的传闻。” “单子？玄学方面的吗？” 秦掣饶有兴趣地抬头。宁无双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 “我恰好懂些风水什么的，靠自己的玄学能力挣钱，见的东西也奇奇怪怪的。阿掣，我和你讲，秦朗这个病也挺怪的，不难治但是很易发作，而且易发的条件是要接触某种植物……” “无双。 秦掣打断她，我们约个时间，但时候我们再详谈。宁无双疑惑地看着秦朗，秦朗瞄了一眼房间门，暗示隔墙有耳。宁无双点点头，走到秦掣身边，轻声说道： “你这单，我接了。” 秦掣、宁无双一齐走下台阶，来到一楼客厅，林奈秋在沙发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奈秋急忙走上前去，来到秦掣身旁： “阿掣哥哥，我等了好久了，你们去干什么了。” 秦掣和宁无双眼神交流，说道： “没事，就是带无双到楼上参观了一圈。” 林奈秋看着两人的眼神，心里嫉妒得要命： 肯定没那么简单！ 宁无双收回眼神，对上林奈秋的眼睛，她耸耸肩，故意气林奈秋，慢慢走向沙发，秦掣跟在身后。 林奈秋看着两人的背影，慢慢跟在秦掣身后，将手伸进自己的包包里，悄悄把包里的启动符撕碎，但是许久过去，秦掣身上的蛊虫并没有被驱动。 林奈秋打开包再次确认，启动符已经裂成两半，但秦掣领子下方的蛊虫毫无动静： 这是什么回事儿！ 第十一章 挑拨 秦掣领着宁无双和林奈秋，从秦家居住区到图书室，再到地下电影院，最后来到了后院花园。 林奈秋紧紧跟在秦掣身旁，观察着秦掣的反应。秦掣没有显现出任何异常，林奈秋看着太阳逐渐落下，焦躁烦闷： “为什么蛊虫对秦掣没效？等太阳下山了，如果还没反应，这只蛊虫就退化成普通虫子了，我费好大心思喂养的一只……到底怎么回事？” 宁无双跟在两人后面，观察寻物盘的反应，但是它毫无指示。 走到后花园处，后花园安置着许多休闲设施，跷跷板、滑滑梯、小攀岩墙……休闲设施上都画着很可爱的涂鸦画。 最显眼的是设施中间的两个秋千，涂着鲜艳的红色蓝色。只是设施看得出有些老旧，秋千链条也已经生锈。 林奈秋看到，抢先走上去坐下，看着秦掣，指向旁边的秋千空位： “秦掣哥哥，我们走了好久了，你也坐下休息会儿吧。” 秦掣俯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干净秋千，然后侧过身看宁无双：“走久了吧，坐下歇会儿。” 林奈秋看秦掣无视自己，气不过，又恶狠狠瞪着宁无双。 宁无双看到林奈秋的眼神，心中烦腻，她轻轻活动脚踝，无视林奈秋，走到旁边的秋千坐下。秦掣跟着宁无双，走到她身旁，靠着秋千架： “不如留下用餐吧？” 宁无双正看着自己的脚尖，思索今日下午秦朗发病的事儿： 留下也好，今天走了一圈，除了秦朗的事儿，寻物盘没有任何指示。或许晚餐时候能有什么新发现。 秦掣等候宁无双回答的期间，就静静地看着她。林奈秋看不过，忙回答： “秦掣哥哥，无双姐姐最近还要忙家宴的事儿，没有什么时间留下吧。我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 宁无双还在思索，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差这一天，我留下来吃顿晚饭还是没问题的。” 秦掣眼睛看也没往林奈秋那儿看一眼： “好，你能留下很好。” 林奈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视，眼看着太阳光逐渐微弱，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这个宁无双到底凭什么让秦掣哥哥那么在意啊？蛊虫要失效了，我包里玉瓶中其他的蛊虫会骚动，又没带抑制的药粉，在这儿久留的话，怕是会露馅儿。 林奈秋起身： “秦掣哥哥，我身子不是很舒适，我想回宁家了，抱歉没办法留下来吃晚饭，我们改天再约，好嘛？” 宁无双听闻此话，沉思的头颅抬起来，惊讶地看着林奈秋： 这林妹妹不对劲儿啊？怎么会乐意放着我和她的秦掣哥哥单独相处呢…… “林小姐，我让司机送您。” 秦掣拿出手机发了条讯息，不一会儿，司机跑来： “走吧，林小姐。” 同时，秦掣向宁无双伸出手： “你累了吧，我们去吃晚餐吧。” 宁无双抓住秋千链，慢慢站起身来： “确实，走得有点累，也有点饿了，走吧。” 她无视秦掣的手，走过林奈秋妒忌的眼光： 我还不知道林奈秋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也不必和秦掣太过亲近，谁知道林奈秋会做出什么。 秦家大宅一楼，墙上的时钟上，｜时针指向数字“7”。厨房里厨师们来来往往，处理着新送来的新鲜食材。 秦家管家打开厨房门： “秦少爷说了，宁小姐身体受伤，不适合吃建渣煎炸的食物，你们都整清淡些。” “好嘞！” 大厅里，宁无双打开自己的寻物盒，往里面又放进了一块破财阵的碎玉石，关上，拿着在大厅转了一圈。但是寻物盒仍然没有反应。 她纳闷地坐到沙发上： “奇怪了，怎么没有反应呢？” “嘀咕什么呢？” 秦掣拿着医药箱走过来，发问打断宁无双的沉思。宁无双抬头： “没什么，就是在想破财阵的事情。” 秦掣在宁无双右边坐下，距离很近，近到秦掣的左腿膝盖碰到宁无双的右腿膝盖。宁无双下意识地想往左边挪动。 “别动，伸出右手。” 秦掣说着，从医药箱里取出药膏和棉签。 宁无双迟疑一下： “我自己来吧……” 不等宁无双说完，秦掣轻轻自然拉过宁无双的右手，放在自己膝上： “今天谢谢你。” “秦朗的事儿吗？没什么——” “不，谢谢你做了我的挡箭牌。” 宁无双的大脑飞速运转，不一会儿放松了心情，本来有点紧绷的右手也软下来： “我说呢，秦大少今天对我这么照顾，原来是做给林奈秋看的，所谓挡箭牌，挡的就是林奈秋吧。” 宁无双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秦掣的侧颜。秦掣抬头，两人眼神交汇，他微笑着点点头： “辛苦了。” 宁无双摇摇头： “不辛苦，我和林妹妹不对付，你这么做，我也过瘾了！” 夏末的风吹着，窗外树影摇曳，秦家大厅很安静，秦掣默默低头消毒。他轻柔的动作扰得宁无双心痒痒的，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口道： “那个，秦家其他人呢？为什么晚餐时间没有看到其他人？” 秦掣拧好消毒水的盖子，再从医药箱里拿出开消炎药膏： “我家长辈不常回家，秦朗身子不好，一般都是佣人端进房间给他吃。” “后花园的小公园是为秦朗修建的吗？” 秦掣用棉签蘸取药膏，轻轻擦在宁无双右手手肘上： “是，那是姐姐在秦朗出生前就建好的，但是秦朗身子从小不好，那块地方就没人再去打理了。” 宁无双想到秦掣的姐姐早逝，没想到秦朗又生病卧床，心里不是滋味。 秦掣涂好药膏，收纳好医药箱。宁无双在包里翻找一番，掏出一个小白瓷罐，递给秦掣： “谢了，这是可以缓解秦朗身上病痛的药，没有止疼药那么伤身体，你如果放心我，可以给秦朗试试。” 秦掣收下，放进上衣口袋： “谢谢。” “你都不问问是哪儿来的？” “不问。” 宁家大宅，一楼的落地钟敲响八下。 宁老爷在书房内练习书法，林奈秋端来一碗热茶，扣响书房的门。 “进来。” 林奈秋走进书房，把茶放在书桌上： “宁爷爷，这是妈妈派人送来的茶，难得的白茶，妈妈叮嘱我要给宁爷爷试试。” 宁老爷放下毛笔，端起茶来： “奈秋，你今早也去秦家了，和双双一起参观了秦家，你看双双和秦掣怎么样啊？” 林奈秋研磨的手停下片刻，她眉头一扬，计上心头，稳稳研起磨来 “无双姐姐为人耿直，与人都是很亲近的，今日奈秋算是涨了见识，无双姐姐一见到秦掣哥哥，就热情地粘上去，奈秋起初还以为两人早就认识呢。” 宁老爷呷茶的动作慢下来，他猛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扔，杯子里的茶水洒出来一些： “奈秋，好了，茶很好喝，你出去吧。” 林奈秋，放下磨块： “好，宁爷爷。” 林奈秋，退出书房，她看着书房的门： “宁无双，等着挨骂吧。” 第十二章 婚约 车里播着每晚九点进行的电台直播，车内秦掣宁无双一齐坐在车后排。 车里的前后空间是被隔开的，私密性很强。秦掣好奇地询问宁无双： “你接过的单子里，你觉得最有趣的是哪一单？我这一单你打算从哪儿入手？你的寻物盒是什么原理……” 宁无双一一耐心回应着，但是触及自己核心技术的点，她简略回答。 如果什么都告诉你，我还要不要混饭吃了？你虽然目前看起来算个好人，但是没必要什么都对你坦诚相待。 秦家的车停在宁家门口，宁无双打开车门，秦掣按住她的肩膀： “你的伤，记得擦药。” “好，谢谢哈。” 宁无双忙侧身一闪，下了车。 车离去，在宁家门口等着的林奈秋堵住宁无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个佣人跑来： “宁小姐，宁老爷在大厅等你。” 宁无双来到大厅，宁老爷坐在木椅上： “无双，奈秋说你在秦家，举止言谈都不注重分寸感啊。” 宁无双听到林奈秋的名字，内心两眼一白： 到底是谁没有分寸感啊，爷爷怎么会相信林奈秋呢？这种时候什么也不好说，保持沉默就好，听下去再想对策。 “平时在家就算了，但是出了家，你的形象就是宁家人的形象，对秦家这样的势力雄厚的家族，你也不要去刻意攀附，落人口舌！” 宁老爷越说越激动，宁无双害怕他身子受不住，开口道： “爷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只要他们自己乐意，黑猫也可以说是白猫，我不知道奈秋妹妹是以什么样的标准评价我，但您不能听了她的话，就粗暴地盖棺定论了，爷爷您别生气，身体要紧。” 宁老爷斜眼一瞥，看到林奈秋在角落偷听，他固执的自尊感，不容许无双的反驳： “双双，你要听进教诲，爷爷不是在怪你，是在教你，你回到宁家，身份不同从前，你也不能想之前那般随心所欲的！明白吗！” 宁无双知道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保持缄默，但她还是开口了： “爷爷，我听取您的教诲，担重点是我没有做什么攀附秦家的举动，我管不住别人的嘴，但是我不能认下自己没做的事情，就算您是我的爷爷，我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认错。” “你！” “爷爷。” 宁清雅走进大厅，打断了即将发脾气的宁老爷： “爷爷，时候不早了，早休息对你的身体好，清雅特意托人买了个药草枕头，对您的睡眠有很大好处的，无双我会再好好教的，爷爷别生气了。” 宁清雅说着，眼睛往角落里瞟，林奈秋忌惮宁清雅，她灰溜溜跑开了。 宁清雅搀扶着宁老爷，有点撒娇似的对宁老爷笑笑，众多孙子孙女，宁老爷一向疼爱宁清雅，看见宁清雅的酒窝，也不想发火了。 宁清雅搀扶着宁老爷，让他在椅子上坐好： “来人，把我带回来的银耳汤煮一碗端来。” 随后她转向宁无双： “姐姐知晓你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你要和爷爷好好说，顾及爷爷的心情，他也是为你好，你得懂事儿，对家里人，有时服个软是最好的沟通前提，明白吗？” 宁无双点点头，将自己在秦家对秦掣的举动说清楚，当然，先隐瞒了秦朗生病的事。 宁老爷边吃着银耳汤边听完，觉得并不出格，气也消了许多。宁清雅拉住宁无双的手： “依我看来，秦掣为人绅士细腻，不错。”母亲和秦掣母亲的关系就很好，曾经还想着给你和秦掣订娃娃亲呢！他们很认真地将你的秦掣的一些财产进行了名义上得绑定，你们如果成亲了，会让这些财产生效。现在看来，也是可行的。” 宁老爷惊讶地直起身子： “清雅！你说的话可当真？” “当真的，爷爷，母亲和我说过，而那一部分财产，母亲用的是洪家财产，所以没有告诉您。” “洪家啊，原来如此。” 清雅的母亲洪霜娘家洪家势力在城也是一霸，财力雄厚。 “双双啊，爷爷刚刚话也说重了，你伤心了吧。爷爷的错。不过，清雅，这婚约一事太像儿戏了，不好如此。” 宁清雅在宁老爷身旁坐下： “爷爷，如果秦家和宁家结亲，也是好事啊，何况听双双的描述，秦掣人不差，我们不着急，您先别否定，来日方长嘛。时候不早了，您真要休息了。” 宁清雅差人送宁老爷回房休息，宁无双听着宁清雅婚约的话，心里震惊，仍坐在椅子上。 宁清雅在宁无双身旁坐下，揽着宁无双的肩膀： “双双，姐姐刚刚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宋阿姨和妈妈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还小的时候，宋宁两家是很常来往的。你和秦掣同一天出生，是缘分。你们小时候喜欢待在一起，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们的性格都比较与众不同，却彼此相吸，宋阿姨和妈妈都很惊讶，才说给你们立婚约。” “那部分共同财产，若你们各自成家，就会捐献给慈善机构了，他们就是表个心意。姐姐说到你小时候，就觉得很怀念，便说多了，时候不早，早点休息吧。” 和宁清雅道完晚安，宁无双回到房间。 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辗转反侧，碰到右手手肘时想到秦掣抹药的侧脸，心里好像有只蹦哒的小兔子： “开什么玩笑，婚约？” 第十三章 幕后之人 随着时针的走动，洁白的纱质窗帘，渐渐显露出阳光，等到屋内单靠阳光可以依稀看清房顶的玻璃灯轮廓时，窗外也响起了鸟鸣声。 宁无双侧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床边窗帘的影子越来越明显，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支起身来： “好家伙，天亮了。一夜没睡，脑子怎么总想到秦掣？” 宁无双呆坐在床上，等缓过神来，看向闹钟，显示凌晨五点，她掀被起身： “不想了，反正也睡不着，起来想想破财阵的事情吧。” 宁无双从西屋走到大厅，今天阳光很好，清风阵阵，主屋前的草坪刚被浇灌过，一旁的杏树和花丛也挂着水珠，在阳光下奕奕发光。 宁无双无心赏景，一夜没睡，她的脑子还处在恍惚中。迷迷糊糊的。她思索着破财阵的事情，眼睛漫无目的地落到院中的绿植上。 忽然间，花丛远处走来一个挺拔的身影，身着白色连帽衫，棕咖色休闲裤，微卷的棕色头发在太阳下泛着光泽。 宁无双揉揉眼睛，待看清那人的面貌，她内心“咯噔——”： “完了，完了完了，想了一夜就算了，我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宁无双喃喃自语，说着想往回走： “我回房间吃个药吧，眼睛出问题了应该……” “无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 宁无双没停住脚步，内心越来越崩溃： “糟了糟了，耳朵也出问题了……” “无双——” 来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宁无双的左手手臂： “你没事儿吧？” 宁无双回过头来，感受到左手手臂上传来的触感，才确认眼前并非自己的幻觉： “秦掣！你……你怎么来了？” “无双，秦朗身上发生了怪事儿，你先跟我走，车上我再跟你说！” 一提到灵异事件，宁无双的思绪一下清明： “好，秦掣你等着，我回房拿一下我的工具包。” 宁无双飞一样地回房取包，上车，车快速移动，西屋角落的窗户打开了，林奈秋默默站立，看着秦家黑车扬长而去。 车上，宁无双一边检查包里的工具，一边听秦掣说话： “大概五点左右，我察觉到秦朗的不对劲儿，我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好随时关注他。起初我听到了响动就惊醒了，打开他的房门后，看到他穿一身红，拿着一条轻薄衣服打结系成的长条，正挂在房梁上，准备上吊自杀。我扑上去把他抱下来，他在我怀里一直挣扎，嘴里一直在重复我听不懂的话，很像……中邪。” 秦掣说着，秦朗的举动就好像又浮现在他眼前，宁无双看向他，可以看到秦掣眼里的恐惧： “你昨天来我家，给了我一瓶药，我昨天喂给秦朗吃，他就出现了奇怪的举动，是不是你——” 秦掣越说越激动，转向宁无双，语气已经偏向吼骂，但是片刻他克制住怒火，冷静下来，沉默。 宁无双等到秦掣冷静后，面转向秦掣，看秦掣阴沉着脸，她轻轻用手拍拍秦掣的肩膀： “秦朗发生危险，我理解你的紧张，我很感谢你信任我，愿意喂我和你的药，也理解这时候你的不信任。秦掣，我宁无双在这里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力查清这件事情，帮助秦朗。” 秦掣没有回应，宁无双也不再多言，想着刚刚秦掣的描述，从工具包里整理好檀木香和纸符。 很快，车驶进秦家车库，宁无双跟着秦掣，来到秦朗房中， 秦朗的红色衣服被换下来，他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陷进去，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喃喃自语。 宁无双俯下身来，听秦朗的话，但也没明目。她掰开秦朗的眼皮，眼瞳视角，没有生气。 宁无双打开工具包，拿出符咒，取檀木香点燃符咒，在秦朗身边环绕，以驱邪气。 随着符咒的完全燃烧成灰，秦朗的状况渐渐平静下来，宁无双拨开秦朗的右手，将灰团成球放在他的右手心，灼热的灰团起了效果。 秦朗忽然剧烈地咳嗽，胸膛不断起伏，宁无双将符咒贴在秦朗胸膛，不断逼出秽物，一只蛊虫从秦朗嘴里爬出来。顷刻化为青烟。 “这是什么？” “蛊虫，秦朗被下蛊了。” 秦朗像一条紧绷许久的橡皮筋松懈下来，现在沉沉睡去。宁无双确认秦朗的体内再无蛊虫过后，收起檀香： “这蛊虫应该在秦朗体内待了很久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宁无双收好东西，迈腿往外走： “秦掣，蛊虫虽然取出来了，但是难保体没有其他的状况，可能还有影响，麻烦派人送我回去。” “你现在着急回去吗？秦朗还有危险吗？” “是，事情越来越复杂，如果想搞清楚，想彻底治好秦朗，就回到最开始发现的地方。我要去黄有住的地方看看。” 宁无双快步走着，秦掣紧紧跟着： “好，我跟你一起去，涉及到秦朗，我也不能不管。” “好。” 两人上车，秦掣把豆浆油条递给宁无双： “我刚刚让司机买的，时间匆忙，将就吃点，这么早拉你过来，谢谢了。” 宁无双惊讶地收下： “谢了~算你有良心。” 太阳向正中央移动，两人来到司机宿舍，这是距离宁家十分钟路程的一个小公寓。看起来住户不多，修建年份不断。 宁无双捡起公寓门口的石头，将窗户砸碎，扯窗帘，从包里掏出剪刀剪一块，缠在手上，手环过窗户的碎玻璃，从里面开锁，进门。 秦掣看到宁无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暗自佩服。宁无双进屋后开始翻箱倒柜： “秦掣，你帮我一起翻，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告诉我。” 两人翻找了好一会儿，秦掣摸到床下用胶带缠着一个包裹，他取出，打开来，发现是一些特殊的容器： “无双，你看看。” 宁无双闻声而来，接过秦掣手中的容器，仔细辨认： “这是养蛊虫的容器。” “就是说，黄司机是幕后策划者？” “不能随意下定论，你心情急切我知晓，但是必须警惕，怕就怕还有人藏得更深。” “不管藏得多深，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第十四章 神通广大 “麻烦去秀里路。 “秀里路？” “去问些事情。” “走吧。” 秦掣指示司机开车。 太阳悄悄高挂在正中央。宁无双和秦掣在秀里路下车， 宁无双敲敲前车玻璃： “麻烦你在这儿稍等一下。” 说罢，宁无双开始走进秀里路曲折的小巷。秦掣虽然疑惑，但也跟了上去。 左转右拐，两人终于在一扇绿漆门前停下。宁无双敲响房门，敲门声两长一短。 绿漆门从内侧打开，宁无双和秦掣被领着走进一间装潢简单的屋子。 领路人的背影看起来很熟悉，等到走过玄关，走到明亮处，他的侧脸五官明晰起来，秦掣看清那人面目的一刻，秦掣暗呼： “黄有！” 宁无双一边从包里拿出喂养蛊虫的器皿，一边询问： “黄司机，你身体感觉如何？” 黄有走路还有些跛脚，他正拿着玻璃杯为客人倒水。 “无双小姐，托你的福，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感谢你救我一命！请坐！快请坐！” 秦掣这时已经摸不着头脑了，他看着宁无双，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宁无双把器皿放到黄有面前： “黄司机，我方才去了你原先的住所，在你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喂养蛊虫的器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黄有放下手中倒水的玻璃杯，接过器皿，软坐在沙发上： “这器皿确实是用来喂养蛊虫的，两年前，我家里开始发生变故，我儿子得了一种怪病，日渐消瘦，我和我妻子带着孩子寻医问药，都没有成效，孩子的病不断反复，我的积蓄就用光了。” “孩子没医好，走了。我妻子受不住打击，也消沉下去，一天我遇到路边一个展示风水阵的老人家，死马当活马医，我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他。” “他告诉我，我的孩子和妻子都中蛊了，他教我怎么养蛊虫，来对抗原来的蛊毒，还说必须找到家底殷实的人家，摆阵转移厄运。可是我的妻子最后还是死了。无双小姐，我对不住宁家！” 黄有说完，整个人深深地陷在沙发里，好像说完这段话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宁无双默默听完黄有的话，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可是你犹豫了很久对吧，你的内心很挣扎。” 黄有抬起头来，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是，不是我摆的阵，那人只叫我摆上点东西，什么名堂我根本不懂。” “你其实不愿意对宁家做什么，你只养了蛊虫，想给你妻子治病，但是你妻子的状况每日俞下，所以你只好答应那人的要求，但是你摆东西的时候会刻意偏移方向或位置，所以宁家才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对吧。” 黄有沉默着点点头。宁无双深深叹息一声，她从包里取出除蛊毒的工具： 对黄有做了像对秦朗一样的去蛊仪式，宁无双拿符咒将养蛊虫器皿的内部擦拭一遍，再点燃。当团成团燃烧的符咒在黄有手中燃烧时，黄有的嘴巴里的蛊虫跑出，化作青烟。 接着从黄有喉咙深处升腾起一缕蓝烟。黄有的眸子恢复清澈，身子松散地瘫在沙发上。 “好了，想要彻底接触蛊毒，必须要碰到蛊虫的痕迹，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器皿就是一味药。” 黄有艰难起身，朝宁无双鞠了一躬。 宁无双挥手，和秦掣一起走出房间，走入曲折的小巷。拐了个弯，宁无双回头看向那扇不在视野里的绿漆门，由衷感叹： “只可惜，另一位药是我的符咒，而你妻子中蛊时，你没有这味药。” 宁无双回头，沉默走出巷子，斜阳把光倾泻在斑驳的石墙上，满石墙的藤蔓，衔着金光，把影子倾盖在宁无双的背影上。秦掣看着她的背影，默默跟随。 “走吧，回秦家，有了这个器皿，秦朗的蛊毒就可以彻底解开了。” 宁无双说着，语气恢复平静。秦掣没有多问： “好，开车。” 夕阳默默藏匿于地平线下，等宁无双收拾工具的时候，月牙爬上树梢。 秦掣用热毛巾给秦朗轻轻擦拭身子，宁无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吃佣人刚端来的白粥。 “秦朗的身子还弱，吃不下其他的，我多端来一碗，你先应付应付，等过几天，我命厨师煮更多好吃的，我好好答谢你。” 宁无双大口咽着粥： “那我先在这儿谢谢你了，今天我看那些蛊虫看得够多了，也有些反胃，现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这粥来得刚好。” 秦掣一边将毛巾放进热水中再拧干，一边悄悄看宁无双的侧脸： “黄有之前不是出车祸了吗？你是怎么救下他的？” 宁无双擦干净嘴角： “逮住他扔玉石的那天晚上，我有预感他可能会出事，就通知我的人一直跟着他，果不其然出事故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背后的人竟然会想到杀人灭口。我的人花了点时间救起黄有并安顿好他，直到昨天才通知我他现在的安置处。” “你的人，神通广大啊。” “也是我之前的一个客户，帮他办了挺大一件事情，他就愿意帮我的忙。” “你也神通广大。” “那是自然，帮秦朗解蛊这件事情，我花了不少精力，我的报酬，不能少。” “放心，不会少给。” 待将秦朗的身子料理好之后，宁无双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秦掣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3”字。他看着安然入睡的宁无双： “宁爷爷交代我不能让你在这儿过夜。” 秦掣轻轻抱起宁无双，搭电梯来到地下车库，抱上车： “开车，去宁家。” 宁无双歪着脑袋，秦掣看着别扭，干脆将宁无双揽到自己怀里： “这样你会睡得舒服一点。” 宁无双的发丝轻轻擦着秦掣的脖子，秦掣看着怀中熟睡的呢，不禁发问： 宁无双，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事儿呢？ 第十五章 免费租地 清晨，门外传来佣人们的打扫声，刚睡醒的宁无双混沌的脑袋里闪回昨日秦掣送自己回来的画面。 宁无双靠了秦掣的肩膀一整路，最后也是秦掣亲自她抱上床的，她依稀记得，秦掣身上淡淡的柠檬味道，还有宽厚温暖的怀抱。 想到这儿，宁无双的脸颊微微泛红，“小姐，吃早餐了。”门外佣人扣门提醒。 “好，我这就来！”” 宁无双走进餐厅，宁家其他人已经就坐了，宁无双感觉到宁老爷专注的视线，心里觉得蹊跷，又瞟到林奈秋一直朝自己这儿张望： “林奈秋肯定又和爷爷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用完早餐，宁老爷将大家都留了下来： “双双，昨天夜里秦掣送你回来了对吧？” “是的，爷爷。” 林奈秋急忙讲话： “爷爷，我昨天可是看到，秦掣哥哥是抱着无双姐姐回家的。已经都是凌晨了。不知姐姐为什么会留在秦家，待到这么晚。” 宁爷爷听着林奈秋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 “无双，爷爷是不是交代过你，要懂得分寸，你和秦掣的举动，太过亲密了，这样不妥！” 其他小辈都不好插话，安静听着，餐桌上一时间气氛凝重。 林奈秋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宁无双，宁无双深深叹了口气： “爷爷，你听我说，”昨天我在秦家，是处理风水阵的事儿，我昨天和秦掣一起去找黄有，他告诉我很多事情。” “黄有？”众人心里一惊，林奈秋强装镇定： “无双姐姐，你别开玩笑了，如果你要找借口，也不需要把逝者拉出来挡枪吧？你和秦掣哥哥是做了什么？你慌张到要说这样的胡话？” 宁无双没有理会林奈秋： “爷爷，黄有的家庭遭到很大的变故，他为了救日渐消沉的妻子，被人抓住把柄，被胁迫要求在宁家摆风水阵。昨天我和秦掣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 宁清雅震惊地站起身来： “爷爷，如果真像双双所说的这样，那就是有人布了好大的局，要来对付宁家。” 宁老爷听着宁无双的话，不敢相信。林奈秋开口： “无双姐姐，黄有明明已经死亡，新闻也确认了不是吗？你现在说他亲口告诉你，他被胁迫对宁家摆风水阵？真是越说越夸张。如果是真的，你让他本人来说清楚。” 林奈秋料定宁无双要保护黄有，不会轻易答应，就要死咬住宁无双不检点，和秦掣交往行为不当。 该死，我又不能把秦朗的事情说出来，林奈秋，你真是难缠的狗皮膏药！ “你爱信不信，爷爷，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你要警惕。” “无双姐姐，你说的太阴谋论了，你以为在拍电影啊？你既然没办法让黄有现身说法，那就有可能是在说假话转移话题，对吧？奈秋觉得，你就是在为你和秦掣哥哥的事情找借口……” “那我本人现身说法行不行？” 一声清朗的男声打破僵局。秦掣领着两人走进来，两人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礼物： “宁爷爷，贸然登门，唐突了，家父特意嘱咐我带些补品给您，您近来身体可好？” 林奈秋看到秦掣亲自前往，不敢再妄言。宁老爷站起身来迎接： “小掣啊！有心了！怎么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秦掣让司机把东西放下，从包里拿出一份合约，放到餐桌上： “我必须亲自来，才能显示秦家的诚意。我要衷心感谢无双，她治好了秦朗的病。” 宁老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着秦掣，又向宁无双： “什么病？双双，这是怎么回事？” “秦朗从小就生了怪病，秦家寻医问药，秦朗的病却一直不见好转，无双看出是中蛊，昨天她在秦家待到凌晨，就是为了给秦朗解蛊。” “为了表示感谢，家父让我带合同来和宁家签约，c城城中心的地可以免费批一块给宁家开展业务，时限是五十年。这位是张律师，宁爷爷您现在签字，合约即刻生效。而且也欢迎宁家和秦家进行各种业务合作。” 众人听到报酬的一瞬间都震惊地倒吸气： 免费租地五十年！这报酬太过丰厚了吧！ 宁老爷的脸上一瞬间堆满笑容喜滋滋接过律师手中的钢笔，签好合约： “秦家大气。双双，爷爷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可真为宁家争气！ 宁老爷拿着合同，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家对宁无双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就连宁洛泽看宁无双的眼神也多了份敬重。 宁清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内心狂喜： “小掣呀，英雄救美，投其所好，有风度，姐姐看好你。” “剩下的礼品是我给在座各位的见面礼，笑纳。” 秦掣从礼品里挑出一个包裹，递给宁无双： “这是我要给你个人的报酬，我让内行人挑了一些制符的原材料，还有一些药水，行家说是好货，你看看。” 宁无双拆开包裹，符纸是黄木质地的，药水也是难得的精品： “谢了，你破费了。” “你治好了秦朗，这些钱不算什么，你满意就好。” 宁老爷看着眼前的两人，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宁无双说： “双双啊，你回宁家不久，要用钱的地方不少吧！爷爷之前给你的肯定不够！爷爷马上让管家打款给你一百万，你喜欢怎么花就怎么花！” 宁清雅附和： “是，双双，我待会儿让我秘书也打款五十万给你，哪里缺钱就花。” 出人意料的是，宁洛泽也开口道： “无双，我也有些积蓄，你回宁家，做家人的要表表心意，待会给你转账哈。” 宁洛泽心里算盘打着： 宁无双是有真本事的，现在是爷爷眼前的红人，我和她闹僵，对我自己可不利。 林奈秋眼见着宁无双又出了一次风光，内心不悦，但见众人正拥簇她，她也只能先强压着不悦： “无双姐姐，是奈秋的错，姐姐真厉害。”她心里暗自发咒： 宁无双，等你风头过去，我一定给你点颜色瞧瞧。 第十六章 秘密武器，蛊虫 林奈秋待在宁洛泽房间，她用力摆弄着秦掣送来的礼物，她得到的是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颗颗圆润，可以看出价值不菲，但也没甚特别。 林奈秋想到秦掣为宁无双精心准备的礼物，越比对越生气。她看向沙发上的宁洛泽。 宁洛泽正躺在沙发上，欣赏着秦掣送的名表。林奈秋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朝宁洛泽砸过去： “阿泽，你为什么要给宁无双零花钱？” 宁洛泽知道林奈秋嫉妒，他安抚道： “奈秋，你也看到了，秦掣今天的举动给宁无双撑了多大的面子，爷爷现在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我得表个态意思一下。不过这宁无双，确实厉害……” 林奈秋不想再听宁洛泽说下去，她生气地走出宁洛泽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林奈秋猛地坐在床上，把手中的珍珠项链扔到地上。 然后狠狠用力捶打枕头： 凭什么她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宁无双！我不允许你夺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林奈秋对枕头发泻着情绪，过了一会儿，她计上心头，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家珍，我是奈秋，我邀请你明天来宁府做客，明早九点，到时再见。” 挂了电话，林奈秋捡起那串珍珠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她起身看镜子里的自己： “宁无双，凭什么阿掣哥哥为你做了那么多，凭什么现在连洛泽哥哥都要为你说话？你别得意，我倒要看看，你在陈家珍面前会怎么出洋相。” 次日，林奈秋在门口迎接陈家珍，发现她把林璐一起带来了： “奈秋，我妈妈也想来参观宁家，你不介意吧？” 林奈秋巴不得林璐一起来： 听说这个养母对宁无双的折磨，相较她姐姐陈家珍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好，我迫迫不及待要看看，宁无双被欺辱的样子。 “怎么会，阿姨，家珍，请进。” 林奈秋把二人引到西屋院前： 你们随意参观吧，我有些事情要先处理，你们自便。 “好，奈秋，你去忙吧。” 林璐看着林奈秋远去的背影，转向陈家珍： “宝贝啊，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可见我家宝贝也优秀，才会交到这么好的朋友。” 陈家珍心里喜滋滋地，不自觉笑出声，她眼睛不经意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曦童！她怎么在这里？” 林璐顺着陈家珍的视线看过去，宁无双正从西屋走出来，动作匆忙，林璐上前一把抓住宁无双的手腕： “小杂种，你怎么会在宁家？” 宁无双正着急出门，忽然被抓住，惊讶地回头，看到两张记忆里讨厌的面孔： “林璐，陈家珍，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陈曦童，是我的朋友，林奈秋林大小姐邀请我来参观宁宅的。” “林奈秋私自邀请你们来？看来她真的把宁家当自己家了。”宁无双喃喃自语道。 “小杂种。”林璐说，“这儿不是林小姐的家，难不成是你家啊？你是来这里当佣人的吧？” 宁无双看着腕表，甩开林璐的手： “没错，这里就是我家，麻烦你放尊重一点，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林璐不依不饶，领陈家珍又围住宁无双： “陈曦童，你别痴人说梦了！你这个贱命，怎么可能和宁家有半点关系！” “就是，姐姐，你别自尊心作祟，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吧，你一副穷酸样，哪点像是宁家的人了？” “几日不见，你们还是那么讨人厌，我就是宁家人，你们爱信不信，现在我有事要忙，你们别妨碍我，请让开。” 宁无双没有再纠缠，跑出院子。 陈家珍看着宁无双的背影，大声吼叫： “小杂种，你就是贱命一条，还说自己是宁家人，你是宁家人，那猪都会上树了……” 宁无双脚步匆匆，辱骂的言语一直往耳朵里钻，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最近真的太忙了，没空搭理你们，神经病吧，一大早跑来破坏我的心情，真是晦气！ 林奈秋躲在附近，听着宁无双被骂，心里舒适痛快，嘴角咧开来。 陈家珍和林璐参观了好一阵，走到西屋里，陈家珍走得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擦额前的汗珠： “宁家不亏为c城豪富，府邸如此气派，走了那么久也没走遍，我都走累了。” 林璐在陈家珍身边坐下： “宝贝啊，亲自来到宁宅，你有没有心动，你一定要加把劲儿，得到宁玉泽，这样你就能住进这气派的府邸，妈妈也能跟着享福了。” “妈，我也想啊，但是怎么接近宁玉泽呢……” 林奈秋正领人端来茶水，听到林璐母女俩的话： “家珍，阿姨，喝茶。” 林璐殷勤地接过茶水： “托林小姐的福，我们才能看见这么气派的府邸，林小姐果真是大家闺秀，又温柔又有礼貌！不像有些人，一副穷酸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奈秋知道林璐在暗指宁无双，心里暗爽： “阿姨，您过奖了。对了，我刚才不小心听到的，家珍对玉泽有意思对嘛？” 林璐听到林奈秋主动提起此事，立马积极接过话茬： “是是是！林小姐，我们家珍确实仰慕宁玉泽，就是没有机会认识一下，不知道林小姐能不能帮忙牵线搭桥呢？” 林奈秋眼骨碌一转，心生一计，她坐在陈家珍身旁，将手搭在陈家珍肩膀上： “家珍，阿姨，我这儿有一个法子，可以确保玉泽爱上家珍。不知道家珍愿不愿意尝试。” 林璐一听，双眼放光，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马上异口同声地说： “什么法子？愿意！” 林奈秋让佣人们都退下，接着从口袋中掏出小瓶子，打开来，展示给林璐母女看： “我有一个秘密武器，有了它，我可以保证宁玉泽爱上家珍，无法自拔。”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蛊虫。” 第十七章 师父的嘱托 “小姐，接下来怎么走？” “前面路口左拐。” “是。” 牵引符带领宁无双的车穿梭在c城中。随着车的辆前行，宁无双发现道路越来越熟悉： “这儿是秦府周围，牵引符怎么把我带来这儿了。” 最终车在秦府附近的一栋废旧别墅前停了下来。宁无双提包下车： “司机，你先回吧。” “好的小姐。” 眼前的这栋别墅破旧不堪，窗户、大门、屋顶都长出了荒草。宁无双看着牵引符再三确认： “是这儿没错呀……” 宁无双走到门口： “你好！请问有人吗？” 无人回应，宁无双绕别墅后，别墅后面有个铁皮搭起来的简易房子，宁无双走上前去敲敲门。 “吱——”地门打开了。探出一颗头发稀疏的脑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凶神恶煞，他不耐烦地问： “干什么？” 宁无双微笑着说： “请问你是这个别墅的管理者吗？可以给我钥匙吗，我需要进去找点东西，可以给你报酬，你开价。” 老人家“吱——”地推开门，走出来，他的背微微佝偻： “你开什么玩笑，能在这别墅里落东西？有钱了不起？” 老人家一副嫉世愤俗的样子，宁无双微笑着退回来： “打扰了。” 她边走边撸起袖子： 算了，我翻进去好了。 她绕回到大铁门前，伸手抓住门杆，用力摇晃以测试结实度—— “无双。”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无双回头一看，秦家大车停在自己身后，秦掣降下车窗户： “你在这儿做什么？” 宁无双往爬到两米处，听到声音，身体紧紧贴住栏杆，回过头来： “我要进这别墅找东西。“ “等等。” 秦掣边喊住她，边从车上下来，撑开伞，对前排的司机说： “你先把车开回去。” “是。” 秦掣拿着伞走到宁无双身边，抬头看着宁无双： “这个别墅很久没人住了，多年没有维修过，你一个人进去不安全，我陪你吧。你先下来　。” 宁无双扒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看着荒草丛生的院子，咽咽口水： “好。” 宁无双松开手往下一跳，秦掣伸手撑住她，宁无双借秦掣的力才站稳当。秦掣把伞自然地倾斜往宁无双上方： “跟我来。” 秦掣带宁无双绕回到别墅后面，秦掣上前叩响门： “张叔，有个忙要你帮。” 老人家拉开门来，看见秦掣，又看看他身旁的宁无双： “小子，有事儿？” “张叔，我朋友要进别墅，借一下你的钥匙。她是有正事儿，不会做坏事的。” 老人家一脸不情愿地从屋里拿出钥匙，递给秦掣： “给你们半小时，到点就出来。” 秦掣眼神示意宁无双，宁无双上前接过：“谢谢。” “谢了，张叔。” 两人撑伞往回走： “张叔的好友曾经住在这栋别墅里，但是后来得病死了。张叔不缺钱，就是舍不得这栋别墅，才一直在这儿守着，我以前老来找他，他喜欢教我些做生意的门道。” 宁无双点点头：“多亏有你，谢了。” 进到别墅后，一副室内树林的景象呈现在两人眼前，原本的家具已经看不出人类的踪迹，变成了盛放蕨类植物的器皿。 宁无双包里的牵引符剧烈震动，指引宁无双在一堆破败的家具和茂盛的蕨类植物徘徊，四处找寻。 秦掣跟着，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 宁无双走在蕨类植物丛中，仔细搜索： “牵引符的反应很强烈，代表这里曾经有很强的玄学阵法的存在，而且……” “而且什么？” “我能感受到师傅的存在，他肯定有留下什么东西。宁无双翻找许久无果： “秦掣，我们再去问问张叔吧。” 两人再次来到别墅后面，宁无双敲响房门： “张叔，我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苏杪？” 门被猛地拉开，张叔将身体贴近宁无双： “你和苏杪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师傅，我一直在找他，牵引符告诉我，这栋别墅里有他留下过东西的痕迹。” 张叔眯起眼来观察宁无双，她大方直视别人眼睛的神态，随身带着一个简易的小挎包，手臂上戴着各种各样的施法手链……这一切都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去别墅三楼西边的那个小房间里，那儿会有你想找的东西。” 宁无双微俯身体谢过： “多谢了，张叔，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你不怕我偷走什么东西？” 张叔捋捋鬓边的碎发： “既然你是苏杪的徒弟，随你便了，我不想再踏进那栋别墅了。” 张叔说着“咚——”地一声关上门。 “真是个怪人。”宁无双无奈摇头，随机和秦掣一起直奔别墅三楼。 到了三楼，牵引符的的震动可以明确到指示方向，牵引符带领他们走进一间小房间，小房间是一个小书房的布置，房间里堆着许多书籍，甚至还有竹筏。 宁无双拉开抽屉，放着一些稿纸，稿纸上的字迹宁无双再熟悉不过。 她拿起来一一翻阅，秦掣也一起翻看： “这是什么？某种文字吗？”秦掣看着稿纸上陌生的字符，不禁发问。 “是师傅习惯写的密文，之前总有人盗窃，他研究的玄学阵法记录，后来师傅就喜欢用密文书写。” “那这些稿纸上的内容有什么特别的吗？都是玄学阵法的内容吗？” 宁无双翻阅的手顿住，她抽起放在底部的一张稿纸，若有所思地看起来。 “怎么了？” “这张稿纸写的不是阵法之类的……” 宁无双拿起抽屉里卡水的圆珠笔，在满是灰尘的稿纸空白处一一翻译： “挂念徒弟无双，可安好？将其与秦氏小子立有婚约，两小同龄，彼此亲好，愿成其两人，可得良缘。” 随着语句意思逐渐明晰，宁无双当场愣住： 窗外一阵风吹过，稿纸纷纷散落在地，秦掣捡起从宁无双手中吹落的那张，看着稿纸上的字，并无太意外，垂眸思考。 宁无双看着那张稿纸，又看看秦掣，思索不明白： 师傅叫我无双，就是早知道我的身世？他曾和我提起过婚约什么的，我当做是玩笑，更没细听对象是谁，怎么又是秦掣？ 第十八章 取消资格？ 宁家，林奈秋正使唤着佣人们把一箱箱衣服、化妆品搬到车上： “动作快点，小心点，别给我香水碰坏了！” 宁玉泽和宁无双站在车旁，看着汽车后座塞的满满当当的林奈秋的东西，两人无奈对视。宁玉泽看看腕表： “奈秋姐，报到时间到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林奈秋，我们今天只是报到，你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吧？”宁无双忍不住吐槽。 林奈秋拿出气垫，便补妆边说： “你懂什么，这还是一部分呢，我今天就得带一些过去，放在宿舍里。” 宁玉泽打开后备箱，把宁无双和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 “奈秋姐，你不是不住宿舍吗？” 林奈秋看着佣人把最后一个小箱子放到车后座上： “我是不住啊，但是可以偶尔回一趟宿舍啊，万一有用怎么办。好了，走吧。” 三人一起上车，车开向海大。 “无双姐姐，没想到你还能来海大上学啊，不是说你的录取书早就被撕了吗，而且实在也看不出你能上海大。。”林奈秋阴阳怪气道。 “是，差点就上不了了，不过我确实喜欢海大这所学校，毕竟包容性够强，连林妹妹也能被录取，说明海大确实是有让每个学生成才的教育实力。对吧。” 林奈秋被呛得没话说： 哼，说我没实力！ “是啊，海大确实讲求生源的丰富性。”宁玉泽说， “奈秋姐就是靠小提琴特长被录取的。” “是嘛，林妹妹厉害啊，有这本事儿得亮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 林奈秋不想再说话： 宁无双是挖苦我呢吧，这宁玉泽是单纯还是蠢？存心和宁无双联合气我的吧。 30分钟的车程过后，车停在海大大门。 林奈秋对司机说： “帮我把行李搬到宿舍里去。” 宁无双、宁玉泽下车拿行李箱，三人把各自的行李放回宿舍后，一齐到学生处报到。 校长邀请三人一齐到办公室去。黄校长给每人倒了杯水： “宁家小姐、公子，请坐请坐。” “多谢宁家一直以来对海大的捐助，你们能来我校读书，是我们的荣幸。我已经让人处理你们的报到文件了，稍后就好。” 宁玉泽喝着茶水，靠近宁无双的耳旁轻声说道： “这黄校长太热情了吧，有点圆滑，海大名校，人情世故真复杂。” 宁无双回应： “你命好出身在宁家，又受清雅姐姐呵护，从小没见过这场面吧，今天你见着了也好，多学学，你这只小白兔，迟早被人占便宜。” “咚咚——” 敲门声打断两人的交头接耳。 “进来。” 一个男人拿着一份资料走进来，附身向黄校长耳语，黄校长瞄了宁无双一眼，面露难色：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黄校长操起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宁无双小姐，学生处派人来说，你被取消了海大入学资格，详细的情况还要查明但是你今天……应该是不能报到成功了。” 宁无双感到疑惑： 怎么会……一定是林璐拦截了什么消息！应该是我不知注册时间，才被取消了资格。 “黄校长，应该是我忘记及时注册了……” 林奈秋看好戏地说道： “无双姐姐，怎么没有你的信息呢？你该不会没被录取上吧？还是说，你是作弊才考上海大的，海大审核的时候把你刷下去了？” “奈秋姐，你别乱说。”宁玉泽开口维护道， “我怎么说乱说呢？她说忘记注册就是忘记注册啊？上大学这事儿都能忘记，什么烂借口。” 宁玉泽转向黄校长： “黄校长，无双姐她这个暑假才正式回到宁家，遇到一些事情，比较忙碌，应该是这样才耽误了注册这件事情。” 黄校长眼珠骨碌一转： 这位宁无双就是宁家失散多年的千金啊，明日即将到来的宁家家宴声势浩大，可见宁家人对这位千金是极重视的。我得小心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我完全相信宁公子的话，宁小姐怎么会做作弊的事情呢！可是宁小姐没有注册，就是没办法进入海大的，这样对其他学生也不公平。” 林奈秋捂嘴笑道： “无双姐姐，那可怎么办呢？爷爷最不喜欢走后门这一套甭管你是作弊还是忘记注册，你都上不了海大了。” 宁无双把茶水一饮而尽： “上不了就上不了呗，人生还长，有的是出路，大不了再考一次。” 宁无双心里郁闷极了，起身了就想走。校长也站起来送行： “抱歉，一会儿我还得接待一位大人物，就不送三位了。” 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他一进门就将三位客人观察了个遍，看见宁无双，眼神明显不同。校长忙起身迎接。 “海大师，你来啦，今天有劳您给我看看风水……” “您就是陈曦童吧。久仰久仰。” 海大师顾不上黄校长，径直朝宁无双走去，向她握伸出手。 林奈秋，宁玉泽都愣在原座，宁无双伸出手来与海大师握手： “你好，我现在不叫陈曦童，你叫我宁无双就好。海大师，您就是道法学院院长吗，你好你好。” 海大师使劲摇晃宁无双的手： “好好好，无双大师你好，我一看就知道是您，您的装扮和气质都太特殊了，和您师傅一模一样，我听说过您处理的许多案子，您太有才了……您今日是来应聘的吗？我们要成为同事了？” 林奈秋不爽地站在一边： 又是这样，每次她都是焦点，什么鬼啊，她是小说女主吗？凭什么？ 黄校长难得见海大师一次说这么多话，他上前来笑着替宁无双回答： “海大师，无双本来是来报到的，来海大念书，但是现在查不到她的入学信息，没办法……” “那正好啊！来道法学院做教授吧！” 众人惊愕： 什么，连大学都还没上呢，做教授！ 第十九章 宁家家宴 校长办公室里，众人沉默，林奈秋不耐烦地走出办公室，海大师微笑看着宁无双，等待宁无双的回应。 宁无双微微鞠躬： “海大师，感谢抬爱，但是我志不在教书，我还有别的安排，这重任还是留给别人比较好，很感谢！” 海大师面露沮丧： “无双大师，您再考虑考虑，你对玄学的掌握炉火纯青，多少优秀事迹流传在外，您如果能来教书，是学生们的福气。” 黄校长一听： 这宁无双这么厉害？海大师说的准没错！ “是啊，海大师都这么说了，无双小姐，您就考虑考虑，我们海大一定给出最好的待遇！” 宁无双还是拒绝了： “不了，再次感谢。” 海大师叹了口气： “好吧，我并不喜欢强求他人，那无双大师可以常来海大，我想和您交流玄学方面的经典。” “有空一定。” 宁无双说着就走出了校长室，车在外边儿等候多时，宁无双上车，和海大师、黄校长告别，就出了海大。 林奈秋在后座修整自己的指甲： “宁无双，海大师都亲自邀请你了，你为什么不去？我说，你已经够排面了，没必要这么装吧？” 宁无双淡淡回应： “不喜欢就不想去，我没考虑过做什么教授，就算再大的排面，不喜欢也没办法。” 林奈秋瞧着宁无双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嘴角一耷拉： “得了吧，你说这话也是够装的。” “你被我装到，就说明你酸呗。你亲眼看到了，是别人自己来找我的，我没显摆过自己一句话吧。我是不想装的，，奈何实力不允许呢？” 林奈秋大大翻了个白眼： “行了，你别说了，讨人嫌。” 宁无双心里暗爽： 教授什么的多少麻烦事儿，我又不缺钱，干嘛要做什么教授。林奈秋你自己话多讨苦吃，怪得了谁呢，气死你最好。 宁无双不小心对上宁玉泽的眼神，她撇撇嘴，佯装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 宁府这边，大家都听说了海大师看中宁无双，邀请她担任教授一职的事儿。 等晚餐时候，宁洛泽也开口了： “宁无双，听说你拒绝了海大师的邀请，太不给人面子了吧，你这儿太装腔作势了。” 宁无双没有回应　而是转向宁老爷： “爷爷，无双不喜欢的事情就不想做，爷爷支持我嘛？” 宁老爷笑呵呵地： “不想做就不做，你有本事，你的本事爱怎么用就怎么。” 宁洛泽一看宁无双有宁老爷袒护，就不再说什么，林奈秋在车上被狠狠呛了一遍，也不再说话了。 宁老爷追问道： “双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宁无双咽下口中的食物： “爷爷，我想先接些散活儿，多把自己看到的玄学知识实践，如果想感受大学氛围，就再报考一次海大就好了。或许等我经历地再多一些，心态发生变化，会去应聘道法学院的老师。” “好，你喜欢什么就去做吧，爷爷支持你。” 宁老爷转向宁清雅： “对了，明日就是宁家家宴了，清雅，这所有事情你都张罗好了吗？” “放心吧爷爷，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无双只管漂漂亮亮地登场就好。” 次日，经过一整日的布置，宁家府里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地毯，水晶灯被擦拭得锃光发亮，各个角落被摆上大型盆栽，鲜花娇艳盛开。 墙上的名画，墙边立着的花瓶瓷器都经过换框和养护，显示出岁月沉淀的润滑光泽。 一楼中心立着巨大的香槟塔，流动的香槟散发醇香的酒味。中央空调、排气扇全部打开，保证室内温度适宜，空气流通。 后厨的食物原材料叠地十余台大冰柜满满当当，二十多个厨师在烹制煎炸，制酱摆盘。 院里的人造鱼池新添上一批锦鲤，一直派专人饲养。池塘里活水流动，鲤鱼活蹦乱跳。宁府周围的绿植经过特意裁剪和维护，绿意盎然，引来群群蝴蝶，更能听到鸟鸣声声。 等到下午5时左右，陆续有客人来到。在门口签到的客人都获得了精美的补品礼盒，进到府内，就可以听着真人乐队演奏爵士乐，享用可口的美食。 待到七点左右，室内灯光被调暗到合适的亮度，乐队也真正演奏起舒缓悦耳的舞曲。 所有人都自觉小声交谈，耐心等待主角的登场。宁清雅和来宾一一问好，进到屋里来。 一眼看到角落里的秦掣，他的身高体型实在太过出众。秦掣今天着身一套暗红色的西装，西装面料挺括，将他挺拔的身子体现得极其漂亮，暗红色低调又带些浪荡气质，加上他沉稳安静的气质，有一种矛盾冲撞的和谐。 宁清雅朝秦掣走过去，走近可以看见他今天用发胶修整过的发型，和平日被头发遮挡起一部分的脸庞，宁清雅微微惊诧： 秦掣这小子，五官极为标志硬朗，今日这样一打扮，有点太夺目了。 秦掣看见宁清雅，举起酒杯致意： “清雅姐，无双呢？” 宁清雅拿起一杯香槟，碰了一下秦掣的酒杯： “无双还在打扮，她昨晚也忙到挺晚的，今天早上多睡了会儿。” “她忙什么呢？” “接了些单子，她也喜欢刺激，不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听说她拒绝了海大的聘请，她就是这样吧，有一股劲儿，不想依附别人，这样很好……” 宁清雅看秦掣低头回忆的样子，她又轻轻碰响秦掣的酒杯，戏谑地说道： “无双这样当然好啦，我做姐姐的很喜欢她，你也喜欢吧？” 秦掣被猜中心事，有点不知所措，强装镇定喝了一口香槟，脸微微泛红。 一时间，人群有点躁动，秦掣跟着众人的目光，朝楼梯张望，一席珍珠白的拖地裙缓缓下移，慢慢可以看到白皙纤长的手臂和曲线优美的肩颈，接着连面容也逐渐清晰…… 宁洛泽看着来人大声喊出： “奈秋！” 第二十章 闪亮登场 林奈秋在众人的艳羡目光中缓缓下楼，宁洛泽走到她身边来，伸出手臂，她优雅地挽住宁洛泽，走到家宴大厅。 一时间各位长辈走上前来： “奈秋小姐身上这身是齐大设计师的白昼吧，亏得林奈秋小姐皮肤白皙细腻，和这珍珠白最为相宜，太美了！” “是啊，奈秋小姐啊，真是出落地越发漂亮了。” “奈秋小姐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呀？我家小儿子……” …… 秦掣待看明来人不是宁无双后，便扭过头，他对林奈秋没多大的兴趣。 宁无双房内，她正盘坐在衣橱前，低头沉思。一旁陈家珍被捆缚手脚，扔到沙发上。衣橱敞开着，堆放着被粗暴剪毁的裙子。 陈家珍在一旁剧烈扭动，宁无双被扰得心烦，她走到陈家珍跟前，取出塞在她嘴里的布条： “有事儿？” 陈家珍喇着嗓子大喊： “陈曦童，你放开我……” 宁无双不等她说完就把布条塞回去： “我现在叫宁无双，陈家珍，你不要恶人先告状，你剪坏了我的裙子，还大吵大闹，破坏了我的出场，就别想参加家宴了，你放心，你不会落单的，林璐和陈光综，被我使了法咒，困到另一屋了。” 陈家珍艰难地呕出嘴里的布条，大声吼道： “陈曦童！你开什么玩笑！你凭什么不让我参加！” 宁无双看看腕表，七点半了，忽然她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拉开床底下的暗层： 姐姐那日送了我许多套，幸好衣橱放不下，被我转移到床下的暗格了，时间不多了，挑拣穿吧。 陈家珍还在不依不饶，林奈秋一边换衣服，一边打开微信，发送消息，一边回怼陈家珍： “陈家珍，我真不想和你废话，你听着，这是最后一遍。我现在叫宁无双，不再是你以前认识的陈曦童。你没人情味儿，我有，看在我当了你十多年姐姐的份上，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儿告诉我家人。但是你记住了，我是宁家小姐，你惹不起我，你也别想动宁家心思，因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着宁无双从工具包取出一张止话符咒，贴到陈家珍额头上，陈家珍晕了过去，宁无双抹着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总算清净了。” 她对着镜子拉起背后的拉链，同时“咚咚——”门被敲响。宁无双拉开一条门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双，是我，秦掣，你要的东西和人我给你带来了，开门。” 宁无双把人放进来，秦掣带来了五个穿着时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秦掣看见陈家珍，又看看墙上挂钟，明白时间紧迫，没有多问： “各位，请在最短的时间里帮无双小姐打扮好。” “明白” 秦掣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耐心等待，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些玄学书本，一边还放着各种抄写咒法的稿纸。 他无聊便站起来浏览，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笔记本角落处有一句汉字： “不管怎么样，不能给宁家人丢脸！” 秦掣微微一笑，坐回到沙发上。 20分钟后，造型师领宁无双走到秦掣面前： “秦先生，宁小姐的底子本来就很好，裙子认得出来是齐大设计师的作品，我们按秦小姐的气质风格快速化妆，您看如何。” 秦掣抬起头来，宁无双身着一件暗红色膝上短裙，一双很少显露的细长的腿尤为吸睛。裙子版型虽短，但是裁剪利落，版型贴身的同时面料细腻，凸显活泼感又不至于暴露过多。造型师加的发型和妆容修饰感不重，清新自然。 恰到好处的修饰，不会过于精致，神奇地显现出动人的灵气。 看见宁无双，秦掣的脸微微发烫，他以令人难以察觉的目光扫过宁无双全身。接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对琉璃耳环，走到宁无双面前，亲自为宁无双戴上： “本来就是家宴要送你的礼物，搭配你这一身，很好看。” 宁无双闻着秦掣身上清新的柠檬味道，脸一下红了，她摸摸耳垂的琉璃耳环： “多嘴……多谢……” 秦掣看她手足无措，便微笑着不再逗她： “各位，辛苦了，钱款达打到你们账户上了。” “多谢秦少。”化妆师退出。秦掣把手递给宁无双： “走吧，客人们久等了。” 宁无双挽住秦掣：“走吧。” 一楼大厅，众人围着乐队，林奈秋站在乐队中央，拉奏小提琴。灯光慢慢变暗，一束光打到楼梯处。 众人的视线被移开，纷纷走到楼梯处，林奈秋眼看众人不再关注自己，就停下演奏。乐队接着旋律，响起合奏。 秦掣和宁无双一齐走下楼梯，宁无双漂亮的身体曲线在灯光下更加明显，一头黑褐色浓密的长发，如黑棕色的藤蔓一样彰显着本人的生机。 小麦色的皮肤包裹住紧实的肌肉，鹅蛋脸小而圆润，圆翘的小鼻子透露着个性，一双眼睛透露野狼一样的警惕和神气。 她姿态松弛，自然挺拔，和一旁的秦掣站在一起，气质冲突又相配。任谁看到都会说一句“养眼至极”。 众人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住，这和林奈秋的娇贵感不同，宁无双显露出的野性气质是贵族们很少见过的。宁无双走下楼梯，来到中心圆桌上取一杯香槟，高举致意： “感谢各位的到来，请大家不必拘束。” 宁无双轻抿一口，刚好眼神对上乐队中间站立的林奈秋，宁无双举起酒杯示意，林奈秋白眼一翻，走开了。 宁无双接受客人们的碰杯和问候，秦掣在不远处看着，宁玉泽走到秦掣身后： “掣哥，你和无双姐下来的时候，简直就像主角登场，绝配！” 秦掣嘴角上扬：“好久没给你零花钱了，等一下打款到你户头上。” “谢谢姐夫！嗷！” 宁清雅拍了一下宁玉泽的脑袋： “乱说什么呢，走，帮我招待客人。” 秦掣看着和客人交谈自如的宁无双，露出了不知名的微笑。 “呦！不亏是宁家家宴！好生气派啊！” 门口的客人珊珊来迟，说的是好话语气却怪怪的，林奈秋迎到门口： “妈，你来啦。” 第二十一章 宴会上 林奈秋挽着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人进来。宁老爷上前和她寒暄起来。宁无双走到宁清雅身旁： “姐姐，这位是？” “她是林奈秋的妈妈，祁俪，是个深居简出的人，喜好钻研玄学，据说林家能慢慢积累起财富，也有她的原因，很多富商也来找她看风水。她也曾帮过宁家很大的忙。” 宁无双听着，心想祁俪原来是同行。宁清雅拉着宁无双，迎上去： “祁阿姨，您来啦，这是无双。” 宁无双顺着宁清雅的介绍，向祁俪微微附身： “祁阿姨，你好。我是宁无双。” “抬起头来。”祁俪的声音尖细，语速缓慢，宁无双听着，后背微微发凉。 “抬起头来。” 宁无双照做，微微抬头。祁俪盯着宁无双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 宁无双直视着祁俪的眼睛，一双眼角细长，微微上挑的眼睛，画着眼线，更显上挑。她的瞳孔颜色极深，藏着些什么。再往下看，她的鼻子高挺，双唇涂着艳丽的红色，嘴角习惯性抿着，微微上扬。是一张长相锐利、美艳大气的脸庞。 “林奈秋遗传的美貌不及她母亲的十分之一。”宁无双暗想。 祁俪缓缓伸出右手，将宁无双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宁无双。”吐字一字一字往外蹦， “长得很漂亮，不过听闻无双小姐的行为举止不符合大家闺秀的礼仪，而且伶牙俐齿，一张嘴怕是会得罪人，奈秋和我说，她讨教过了。” 尖细的声音像从喉咙里压出来的，加上语调缓慢，听着阴阳怪气的。 宁无双打着腹稿： “好吧，林奈秋遗传的讨厌也不及她母亲的十分之一。” 宁清雅微笑着递给祁俪一杯香槟，挡在宁无双身前： “奈秋和无双，都有自己的性格，都是小孩儿，有点摩擦很正常，祁阿姨，奈秋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我们都看在眼里，您若乐意，指点指点无双，也是极好的。” 林振东上前搂住祁俪的腰，看着宁无双，林振东看上去年龄要比祁俪大不少，精心修整的发型也能看出发量稀疏： “我们奈秋在宁家，算是客人，宁家人可别欺负我们宝贝女儿。”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林奈秋站在祁俪身边，一脸得意地看着宁无双，头颅上扬。 一眼看过去，林家人身子挺拔，又让人感到别扭——好像高翘着无形的尾巴。 宁清雅举杯致意，想借着打哈哈转移话题，宁无双克制住反驳的欲望，尽力微笑。 祁俪不依不饶： “清雅，我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指教一个在外长大的小孩，谁知道她养成了多少不好的习惯？” “林老板，好久不见。”一声有力的女声传来。 林家夫妇的冷嘲热讽才被打断，一位梳着利落盘发的女士走来，她身后跟着秦掣，秦掣悄悄朝宁无双眨了眨眼睛。 “林老板，有人透露，政府要把宋家城东那块地拿去做货物枢纽区，要建厂，这以后人流量就不一样了，我父亲托我和你说，旁边的地价格也会波动，原先和你说好的价格，怕是不行了。” 林振东脸上的高傲被错愕替代：“宋老板，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秦掣走过来和宁清雅碰杯： “清雅姐，之前和宁府说的合作，我父亲托我再嘱咐，任何方面的业务都可以洽谈。” 祁俪看宁家和秦家、宋家的关系亲密，便不好再说宁无双，挽着林奈秋走开了。 宁清雅饮一口香槟： “小掣，谢了。” 她看了一眼宁无双，又看一眼秦掣，秦掣正看着宁无双。宁清雅微笑着走开了。宁无双好奇地看着那位盘发的女子： “秦掣，那位女士是谁啊？” “她是我嫂子，从我很小，她就很照顾我了，所以我也叫她姐。” “嫂子……林振东叫她宋老板，也就是说，她是秦朗的……” “对，秦朗的妈妈。” 宁无双点点头：“原来如此，她好酷，气场好强。” 宁无双正感叹着，宋勉的眼神就递过来了，她微笑着和林振东握了握手，就朝宁无双走了过来。 “你好，你就是无双吧。” 宋勉朝宁无双伸出右手，宁无双放下手中的酒杯，和宋勉握了握手： “是的，宋勉姐姐，您好。” “阿勉，好久不见。”宁老爷走过来，笑着和宋勉打招呼。他的笑容看上去有点苦涩， “真想不到你能来……” “秦掣和我说了无双帮小朗去蛊的事儿，我很感谢无双，我父亲交代我过来，当面和无双说一句谢谢。” 宁老爷亲切地拍拍宋勉的背：“这样好啊！以后常来，我们宁家随时欢迎你！” “好，宁叔叔，您保重身体，好再和父亲喝茶。” “诶，我等着……” 宁无双看着宁老爷含泪的眼角，她好奇地看看秦掣，秦掣看着宁无双圆溜的大眼睛，便附身悄声说道： “这是上一辈的私事，我爸提过一两句，我爸和宋叔叔是很好的朋友，宋叔叔年轻时和我爸做生意，相互帮衬，共同起家。” “公司越做越大，就分家了，宋叔叔经营一家最大的子公司，但是因为子、母公司的商业竞争，宋叔叔疲于顾家，勉姐的妈妈怀孕时忧虑过度，难产走了，宋叔叔就辞去职务，自立门户，和我爸不再往来了。” 宁无双听得一头雾水：“可是爷爷同秦叔叔和宋叔叔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秦掣拍拍宁无双的肩膀： “别着急，宁爷爷是教我爸和宋叔叔做生意的人，是他们的老师，听我爸的说法，宁爷爷出于考量，在那次竞争中选择了支持母公司，所以宋叔叔连带宁爷爷也不再来往。” 宁无双听得入迷，点点头： “这么说来，宁家、秦家和宋家羁绊颇深啊，不亏是豪门。” 宁无双惊讶地看向秦掣： “那宋勉姐姐怎么会嫁进秦家？” 秦掣轻轻叹了口气： “勉姐就和我哥偷偷交往，结婚也瞒着家里。后来我哥出意外，他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勉姐一直照顾我爸，等我爸情况稳定，勉姐就回宋氏公司，宋叔叔很看重她，看在秦朗的份上，宋叔叔没再对隐瞒结婚的事说什么。” 宁无双听着秦掣讲述着宋勉和秦瀚的爱情经历，想起自己的父亲宁成轩有三个妻子，她咬下一口小蛋糕： “真复杂，一入豪门深似海。” 秦掣微笑着看着宁无双： “别想太多，做好自己就好了，其实在勉姐的努力下，现在秦家和宋家已经慢慢破冰了，当然，也有你的功劳。” “我？”宁无双惊讶，她的手粘上奶油，正找寻纸巾，秦掣取出胸前的手帕，递到宁无双手中： “你让我相信你，你成功地治好了秦朗，勉姐把功劳都算在我身上，宋叔叔很高兴。无双，谢谢你。” 宁无双避开秦朗的眼睛，接过手帕擦干净奶油： “你也给了报酬，咱们扯平了。不用再说谢谢。” 在大厅多变的灯光下，宁无双的脸红难以令人察觉。 与此同时的大厅外，陈家珍摆脱符咒，正带着药粉和蛊虫，往大厅赶，迎面撞上一个男人的怀抱，她抬头一看： “宁玉泽！” 第二十二章 丑闻 大厅灯光稍暗，爵士乐悠扬，祁俪和林奈秋在大厅一角，看着大厅中心的秦掣和宁无双。 祁俪看着林奈秋，林奈秋因吃醋而咬着下唇，祁俪拨动林奈秋的长发，靠近林奈秋的耳边： “光是看着有什么用，你想要什么，就要费劲心思得到，宁无双的家底厚，撑得了这么大的场面，你要得到这些，就要懂些捷径，想做什么，放手去做。” 林奈秋点头：“是，母亲。” 林奈秋慢慢靠近人群中的宁玉泽，宁玉泽正和同好的朋友畅谈电影，林奈秋借着人群和灯光的掩护，悄悄把蛊虫放在宁玉泽身上。 十分钟过后，宁玉泽感到脑袋昏胀，他放下酒杯： “我有点喝多了，回房躺一会儿。” 宁玉泽走出摇摇晃晃走出大厅，步履蹒跚。踉跄时，被匆忙解府赶来的陈家珍撞个满怀。 陈家珍抬起头来正要发作，看到了陈玉泽的脸。喜上眉梢： “玉泽！你怎么了？” 宁玉泽眼前恍惚，身体发烫，他尚有理智，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但是眼前一片模糊。 渐渐的蛊毒麻痹了理性，他只觉得身体滚烫，四肢无力，好像身处云端，下身好像有东西在灼烧，身体难受得快要爆开了。 他瘫倒在陈家珍身上，伸手就想解自己的腰带。陈家珍被宁玉泽的拥抱吓了一跳，随机逼迫自己冷静： 宁玉泽好像神志不太清醒，难道说奈秋姐的法子真起了作用？ 陈家珍挣扎着起来，将宁玉泽扶起，凭记忆跌跌撞撞扶到东屋客房区。 等到进房间后，陈家珍松手把宁玉泽卸在床上，不等陈家珍喘两口气，宁玉泽又抱了上来，陈家珍仰头看见这张清秀俊朗的面孔，喜滋滋地回应着拥抱…… 房间窗户外，一个狗仔拉开一条窗缝，举着手机直播。 大厅内，一人身着便装，匆匆忙忙跑到宁无双耳边耳语几句，宁无双着急地在人群中找寻，对上宁清雅寻觅的目光。两人一齐走到大厅外。 宁清雅举着手机： “无论如何，把那个狗仔扣下来！关停直播，控制视频流向！” 宁无双拉着宁清雅往客房区走： “姐姐，我的暗线告诉我，玉泽和一个女孩拉拉扯扯走向客房区。” 宁清雅跟上宁无双快速的步伐： “我安排的关注宁家网络舆论的工作人员，刚告诉我，有账户直播关于玉泽的不当内容，传播起点就在客房区。” 说着来到客房门口，一个穿一身黑，戴着黑帽的人被反扣双手，宁无双一脚踹开房门，一眼看见宁玉泽和陈家珍正抱在一起，滚在床上。 宁清雅和门口的人说：“控制现场，别让任何人过来。” 宁无双上前想扯开两人，宁玉泽的劲儿大，蛊毒正上头，一直不撒手，宁清雅猛地抽了宁玉泽一巴掌。宁玉泽被打得松开手。 宁无双取出符咒两张，贴在陈家珍和宁玉泽脑门上。宁清雅把宁玉泽扔到沙发上，把陈家珍扔到床上，宁无双一人给扔了一条被子盖住。 一通电话打进来： “老大，直播处理掉了，但是因为带着宁家的title，五分钟视频观看人数多达上万人，舆论控制还需要一点时间，录频和二次传播也很难控制。” 宁清雅在房间里疾走跺脚： “给我尽量控制，用钱去买断，我请你们来就是信任你们的工作能力，你们必须控制住，否则，我可以换人了。” “是！” 消息还是走漏出去，宁老爷、秦掣、林奈秋等人都往客房区走来，宁清雅临时调来表演团在大厅演出，吸引其他的客人的目光。 众人进到客房来，陈家珍、宁玉泽已经穿戴得体，宁玉泽吃了宁无双的药，已经恢复理智。他看见宁老爷走进来，慌得低下头。 陈家珍坐在凌乱的床上，林奈秋给了她一个眼神，陈家珍大声啜泣起来，心中暗喜： 这下有这么多人看见，宁玉泽，你非娶我不可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门口保镖拦住了跑来的林璐和陈光综，林璐捶门大喊： “怎么！宁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欺辱我的女儿！还不让做娘的进去！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人吗！” 宁老爷听着，脸色越发难看，他扭过头去：“让他们进来！” 林璐跑进来，抱住床上的女儿： “唉！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 宁成轩看着宁老爷铁青的脸色，他走向宁玉泽，猛地扇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让宁家的脸往哪搁！” 宁老爷素日里最疼爱这个小孙子，此时也看着宁玉泽，不再言语。 宁玉泽低下头来，忍着眼泪。 林璐走上前来，朝着宁成轩： “你是宁家大少吧？你的儿子对我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得对我女儿负责！” 祁俪也开口帮腔： “原来宁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玉泽，你糊涂啊。”声音尖细，语气古怪。 林璐说完就退回到床边，抱着陈家珍啜泣。宁成轩看着宁老爷沉默不语，心想： 女人嘛，宁玉泽这小子想娶多少个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老爷子不高兴，他以后要是不给玉泽家产，那就完了。 想到这儿，宁成轩赶忙回应： “我们宁家教儿女，最重德行！你放心！宁玉泽一定会负责！” 宁无双看着依偎在林璐肩膀上的陈家珍，观察到她嘴角的微微笑意，再看看沙发上垂头忍泪的宁玉泽，她不禁沉思： 依我对玉泽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且陈家珍练过体育，力气可大了，她如果不愿意，有谁能逼她呢？玉泽这小身板，她不可能推不开啊…… 宁无双身后的秦掣忽然点点宁无双的肩膀，示意她观察宁玉泽，宁无双俯身下来，看到宁玉泽脖子后方有极细的红色竖纹，她惊讶地看向秦掣，秦掣点点头。 宁无双挺身站到宁玉泽身前： “宁爷爷，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欺辱陈家珍，不是玉泽的本意。” 第二十三章 真相 大厅中的魔术表演，惊得众人连连叫好，客房区外安保重重，房内的气氛凝重严肃。 宁成轩正蔑视着宁玉泽，宁玉泽抬头看见抱头啜泣的陈家珍母子，他下定决心似的站起来，走向陈家珍母子： “林阿姨，你放心，我会负责——” “宁爷爷，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欺辱陈家珍，不是玉泽的本意。” 宁无双站了出来，林璐一惊，她只顾着陈家珍，根本没看到宁无双： 她怎么在这儿？衣着还这么漂亮。 宁成轩拉住宁无双的手： “小双，说什么呢？别再搅和了！” 宁无双把手放在宁成轩手上，轻轻拍拍： “爸爸，今天的家宴是为我而办的，我应该为突发状况负责，你相信我一回，好嘛？” 宁无双说着拨开宁成轩的手，她把宁玉泽拉倒中心，亮出宁玉泽的后颈： “大家看，玉泽脖子后有红色细纹，这是中蛊的痕迹，玉泽的行为，并非自愿。” 林璐站起来，伸出手指冲着宁无双： “你说是中蛊就是中蛊吗？有什么凭证！大家都是亲眼看见家珍经历了什么，你呢？谁能保证你不在乱扯？” “我能保证。”秦掣站出来，面向宁老爷， “秦朗病了这么多年都是因为蛊毒，我对痕迹再熟悉不过。” 宁老爷被秦掣喂了颗定心丸，感激地朝秦掣点点头。 一个人匆匆跑进来，将工具包递给宁无双，宁无双马上掏出解蛊的符咒和檀香： “真相如何，一会儿就清晰了。” 经过宁无双的做法，宁玉泽张嘴一呕，吐出一只蛊虫，林奈秋一抓住蛊虫，它化为青烟。 众人愕然，宁无双命人递给宁玉泽一杯清水： “诸位，都看到了吧，爷爷，爸爸，玉泽真的不是自愿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林璐站起来，逼近宁无双： “就因为他不是自愿的，我女儿受的委屈就能算了嘛！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对我女儿负责！” 宁无双没有后退，直面林璐： “林阿姨，别担心，还没结束。” 宁无双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命人把被子拿起来翻转，被子洁白如初： 宁无双走近陈家珍，拿出见血符贴在陈家珍身上，符号没有反应，宁无双面向众人： “我的见血符没有反应，而且被子没有血迹，就是说玉泽和陈家珍没有发生性关系，这是其一。” 林璐猛地推开宁无双： “没有发生性关系又怎么样？家珍精神上受到的伤害呢！” 宁无双忽略林璐，她伸手收回符咒，俯身对陈家珍耳语： “得罪了，陈家珍，但是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伤害宁家人一分一毫。” 宁无双让人抓住林璐，又叫来两个女性手下，她指向陈家珍： “给陈小姐搜身，动作轻点。” “是！” 陈家珍慌乱想挣脱，两个女保镖的手将她紧紧控制住，不一会儿，手下把搜到的东西交给宁无双。 宁无双将东西拿在手上，在围观的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展示道： “大家看，这就是蛊虫和……”她把粉末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 “春药药粉。这足以证明她根本不是被强迫，她是有备而来的，玉泽才是被陷害的一方。” 宁老爷拿过宁无双手中的蛊虫和药粉，狠狠瞪了林璐和陈光综一眼。林璐慌乱单地闪避宁老爷的目光，陈光综一时间给不出解释，沉默不语。 宁无双看着陈光综摇摇头，多年来，陈光综默许和不作为，放任林璐母子伤害自己，今晚他也还是那个德行。 宁无双走向陈家珍： “陈家珍，你是从哪儿搞到这些东西的？” 陈家珍眼看着被揭穿，求助地看向林奈秋，林奈秋感受到陈家珍移来的视线，内心慌乱。 陈家珍的身边人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悄悄塞给她一只蛊虫，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林奈秋稍稍镇定下来。 宁无双正逼问陈家珍蛊虫和药粉的来源，看着陈家珍的视线转移，她顺着陈家珍的目光看过去…… “哈哈哈哈，真是精彩。” 人群角落里爆发出一串笑声，祁俪鼓着掌走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无双的玄学技艺真是不得了啊！要是没有无双，玉泽就要稀里糊涂地负责了！不亏为宁家千金！”声音尖细。 围观众人听了，都向宁无双投去赞赏的目光。 “别开玩笑了！什么宁家千金！她个贱命也配！”陈家珍忽然爆发出怒吼，朝宁无双冲过来，伸出手就要掐她的脖子。宁无双来不及反应，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林璐也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宁玉泽猛地冲到宁无双面前，挡住陈家珍，把她推倒在床上。 宁老爷生气大喝： “陈家珍！宁府不容你放肆！” 宁清雅赶忙护住宁无双： “无双，你没事吧！陈家珍怕是被拆穿了，恼羞成怒。” 宁无双缓过劲儿来，观察陈家珍的状态，感到古怪： 陈家珍这时已经被女保镖紧紧禁锢住，但是她仍面目狰狞地死盯住宁无双，脖子青筋曝起，嘴里辱骂着宁无双，用力摇晃妄想挣脱，头发散落，乱糟糟地盖在脸上，状态几近癫狂。 宁无双察觉到异样： 不对，陈家珍挺怂的，面对那么多人，即使被拆穿了，再怎么恼羞成怒都不会是这种状态…… “宁无双！小贱坯子！你凭什么！你不过是没人教养的野孩子，你凭什么变成了宁家人！” 陈家珍的嘶吼打断宁无双的思考，林璐看着宁老爷的脸色越发阴沉，她开始试图捂住女儿的嘴： “好了好了，宝贝别说了！” 宁成轩指示两个女保镖：“把她赶出去！” “是！” 陈家珍剧烈挣扎，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两人女保镖牵制的动作逐渐显得吃力，陈家珍额头青筋暴起，咬住嘴唇使劲儿，嘴角见血。即使这样，她还在持续输出： “宁无双！要不是我爸把你从福利院抱回来！你以为你能安全长到这么大！” 站在角落的秦掣脑海中的画面忽然浮现，他看着被宁清雅护住的宁无双： 福利院？ 第二十四章 回忆 秦掣的记忆是从九岁后清晰的，但他怎么也忘不了，脑海中模糊的小女孩的身影。 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在多日的昏睡后，秦掣从明亮的房间里醒来。 睁眼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姐姐守在窗前，她正拧干毛巾给秦掣擦拭身体。巨大的金色吊顶灯发出的灯光，繁复漂亮的屋顶绘画，这一切让秦掣感到不安。 耳边还回荡着一个女孩的叮咛： “小鱼哥哥，你要记得回来找我，我等你……” 秦掣企图回想起来声音的来源，随即感到剧烈的头痛，他猛地颤动指尖，身体的其他部位无力动弹。 床边的女孩看到颤动的指尖，惊喜地跑到门口： “来人，去告诉阿瀚，小掣醒了！” 她又跑回秦掣身边：“小掣，能听见吗？我是勉姐……” 经过两个星期的卧床，秦掣开始恢复体力，可以下床活动。 医生每三天一次上门： “秦少爷的身体需要静养，他现在不说话，是遭受的冲击过大，家人给予陪伴，会慢慢好转的。” 秦瀚每天早上出门上班前，和晚上回家后，都会来确认秦掣的身体状况。宋勉一直待在家里陪伴秦掣。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秦瀚下班回来，带着一个风筝走进秦掣房间，秦掣在看宋勉安装游戏机。 游戏机是秦瀚昨晚带回来送给秦掣的，这一个多月，秦瀚一天带给秦掣一样礼物，从来不重样。但是秦掣都没有打开过心房，没有说过话。 “阿瀚，回来了。” 宋勉起身拥抱秦瀚，接过他手里的风筝，秦瀚走到秦掣身边摸摸他的头，对宋勉说： “阿勉，我明天休假，明天我们三人一起去放风筝吧。” “当然好啊，小掣，我们明天一起去放风筝哦！” 秦掣没有说话，端详起宋勉手中的风筝。秦瀚和宋勉没有逼迫，秦瀚蹲下来，组装被宋勉装一半的游戏机。 宋勉把手中的风筝放好： “小掣今天胃口很好，午睡的时间越来越短，精神越来越好了呢！” 秦瀚高兴地回应： “是嘛，小掣真棒……” “福利院。”秦掣平静地说，秦瀚和宋勉又惊又喜，走到秦掣床前： “小掣，你，你说什么？” “明天，福利院　，小狐狸。” 一个一个词语蹦出来，宋勉摸摸秦掣的头： “小掣的意思是，明天哥哥休假，我们一起陪你去福利院，对嘛？” “小狐狸……是你的朋友吗？” 秦掣点点头。 宋勉让秦掣躺好，替他盖好被子，笑着说： “好，我们去福利院，那你要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早点去。” 宋勉拉着秦瀚，退出房门。轻轻关上房门之后，秦瀚的表情看起来犹豫不决，宋勉搭住秦瀚的肩膀：“别担心” 秦瀚无奈地笑笑： “好不容易在福利院找到小掣，好不容易把他带回秦家，他因为不想离开福利院而情绪激动，发烧病重，生病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要回福利院的请求，我有点害怕……” 宋勉揉揉秦瀚的脸： “阿瀚，你不需要害怕，站在秦掣的角度，他只有九岁，他在福利院待了那么久，依恋是很正常的，我们只要陪在他身边，他会慢慢接纳秦家人的身份的。” “小掣是怎么被带回来的，我们没有在场，父亲那么冷漠，一定是用了很粗暴的方式，小掣才会那么抗拒和我们亲近。”秦瀚情绪化地说， 宋勉将头依偎在秦瀚肩上： “好了，父亲的做法有他自己的理由，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尽到家人的责任，不就好了吗，阿瀚，别担心。” 秦瀚听了宋勉的话，放松下来。 次日一早，秦瀚就开车带宋勉和秦掣去福利院。车拐了无数道岔口，走过崎岖的山路，才到偏僻的福利院。 当车停在福利院的黄色大门前，福利院院长已经等候多时。 秦掣激动地跑向院长：“周爸爸，我要找小狐狸！” 周院长蹲下来，摸摸秦掣的脑袋： “小狐狸已经有自己的新家了。小掣你放心，她会过得很好，小掣也回家了，不是很好吗……” 秦掣没再继续听周院长说下去，他赶忙往福利院里跑，跑到小狐狸的房间和她常去的后花园，但是都没有找到小狐狸。 秦掣失落地回到车上，不再往福利院看一眼，秦瀚看着车后座埋头啜泣的秦掣，他尝试和周院长交涉： “小掣很看重小狐狸这个朋友，周院长，您能告诉我这孩子收养家庭的地址吗？” 周院长为难地搓搓手： “抱歉，我们没办法告知，这是福利院的规矩，我们会保护每个领养人的隐私，而且这也是为了让孩子更好地融入新环境。” 宋勉也走上前： “周院长，小孩打小建立起来的感情，很珍贵且纯粹，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会把握好合适的社交尺度，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周院长摆摆手： “秦先生，宋小姐，这真没办法。” …… 秦掣习惯性地用手抓胸前早已送出去的小鱼玉佩，窗外的天气晴朗，和遇见小狐狸的那天一模一样。 秦掣六岁那年的一天下午，晴空万里，福利院阿姨们把小朋友集合到院子里的凉棚下，带着大家晒太阳，做游戏。 小秦掣坐在凉棚下的大花坛边，借花坛挡住身影，一个人独自待着。这时小秦掣来到福利院一年有余，来到这儿的流离辗转，使他模糊了之前的记忆，也不喜欢和人说话。 福利院志愿者带来的玩具和食物，他都不感兴趣。小小的他整天摩挲着胸前的小鱼玉佩，他还记得小鱼玉佩上留存的母亲的余温，他能从这份余温中获得些许慰藉。 “周爸爸回来了！”小朋友们一起凑到福利院大门口，周院长开着他的老式二手轿车回来了。 周院长领下来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将她交给福利院阿姨： “这孩子被人转手几家后，被遗弃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警方让她先待在我们这儿，有什么线索再通知我们。” 小女孩冲着花坛边的秦掣喊： “我叫小狐狸。” 第二十五章 小鱼哥哥，我等你 小秦掣从花坛特后边儿探出脑袋，看到女孩的一刻，熟悉感涌上心头。 小女孩警惕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审视着周边的环境，看到小秦掣的一刻，眼神由警惕转为震惊，她凝视着小秦掣，好像在思索，随即像是思索无果一般，摇摇脑袋，但是对秦掣露出微笑。 “小朋友们，这是新来的小伙伴！”福利院阿姨热情地给大家做介绍，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小小声地回答：“小狐狸。” 福利院阿姨温柔地拍拍小狐狸的脑袋：“好，小狐狸，大家一起玩儿好嘛？” 小狐狸点点头，就迈开腿走向小秦掣。随着小狐狸的靠近，小秦掣越感觉到熟悉。小狐狸在秦掣身边坐下来，一眼看到他胸前的玉佩，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小秦掣，眼神在询问： “可以吗？” 秦掣把自己的玉佩摘下来，递给小狐狸。小狐狸拿在手上，细细看了会儿，鱼佩上雕刻着一只神态灵动的小鱼，小狐狸用手摸摸那只小鱼： “以后我就叫你小鱼哥哥，可以吗？” 小狐狸身上的那股熟悉感让小秦掣并不排斥她，他点点头：“可以。” 小狐狸成了秦掣的小尾巴。 周院长对待福利院的小朋友很好，福利院阿姨和志愿者们也带来很多关爱，但是因为福利院地处偏僻地带，经营费用极少，很多人来了就走，也不再回来，周院长也尝尝需要出山采集物资，拉资金。 福利院孩子众多，每个人都在试图争夺宠爱。每当有新的领养人来到，孩子们都努力表现得最好，那懂事谨慎的眼睛让人想到希望被人领养的小猫小狗。 小秦掣忍受不了自己被领养人注视又略过的感受，经历一次次的渴望和失望，怯生生的感觉让他感到羞愧。小秦掣不再期望被领养，他越来越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但是小狐狸的出现让他能够分享孤独，有了一份慰藉。 当有领养人上门时，小秦掣就和小狐狸一起跑去玩儿。，后院的花园是他们最喜欢待的地方。 小狐狸坐在秋千上，让小秦掣在背后推她，小秦掣就默默出力，话很少。小狐狸和他说好多好多自己的故事： “我叫小狐狸，为什么叫这个名？因为上一个妈妈说我是一只野狐狸。爸爸说买我回家，是要我干活。我乖乖干活了，但他们还是总打我，为什么？有时候是妈妈心情不好，有时候是爸爸喝醉了。” 小狐狸说自己的故事，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不想被打，就很努力地干活，尽量小声说话，不惹他们生气，但是妈妈忽然开始叫我小狐狸，她说我的眼睛太像狐狸，是个狡猾的……小杂种，我没记错的话。” 风开始大起来，小狐狸用身体动作的弧度带动秋千晃动，小秦掣就停下手，坐在另一个秋千上。 小狐狸低头看自己穿着破旧运动鞋的脚： “小鱼哥哥，我们是不是见过，或许是我们还在各自亲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或许更早。” 小秦掣看着绿色的树，蓝色的天，还有瘦瘦的小狐狸： “或许是的。” 志愿者来教孩子们认字，周院长从外边儿带回来一箱箱的二手书，小狐狸和秦掣喜欢看书，小狐狸喜欢看玄学的书： “小鱼哥哥，玄学就像是魔法，可以用来完成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可以来保护自己。” 对于那些晦涩的阵法文字，还有玄而妙的风水原理，小狐狸一知半解地坚持啃下去。 夜晚小狐狸总是拿一根手电筒和一本玄学书，悄悄爬上秦掣的床，和秦掣分享各个偏僻村庄的奇闻异事。 秋千慢慢掉漆，玄学书籍悄悄老旧，小狐狸和秦掣在福利院待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他们九岁那年，又是平常的一天。 周院长回到福利院，打开后备箱，是格外崭新漂亮的一箱箱书籍、玩具、衣服。后面还跟着两辆车，载着丰富的物资。 孩子们一窝蜂围上来，喊周爸爸，周院长一边热情回应着，一边把一箱玩具从后备箱搬下来，小狐狸和秦掣上前来：“周爸爸，我们帮你一起吧。” 周院长看见秦掣，兴奋地一把搭住他的肩膀： “小家伙，你知道你是秦家丢失的孩子吗！今天下午他们就会来找你，太棒了！” 秦掣愕然躲开周院长，第一时间看小狐狸的反应，小狐狸看着秦掣，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天空湛蓝，空气闷热，福利院的孩子们站在院子里，看停在门口的气派大车，大车后车门打开着，秦掣在保镖拥簇下走向大车。 秦掣一步三回头，走到大车处旁，一位年长的老人家激动地抱起秦掣： “好！儿子！我终于找回你了！” 秦掣有些慌张，他看向小狐狸，小狐狸手中攥着那块小鱼玉佩在，她也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羡慕和不舍。 秦颢扇呼扇呼手臂，周院长走上前来，秦颢搭住周院长的肩膀： “感谢你把秦掣养这么大，我会赞助福利院的日常开办，给这些孩子最起码的保障！” “感谢秦老板！” 秦掣对眼前人的未知和担忧，加上听到他会给福利院帮助，小秦掣乖乖进到车里。 秦家的车慢慢开离福利院，小狐狸忽然追起车来，被周院拦住，她朝远去的汽车大声喊： “小鱼哥哥，你要记得回来找我，我等你！” 秦颢没有理会，车往前行驶，秦掣挣扎着要下车，因极度着急和恐慌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小狐狸，是你吗 秦瀚带着宋勉和秦掣离开了福利院，通过后视镜，秦瀚看到秦掣脸上的泪痕： “小掣，你放心，哥哥会再想办法找到小狐狸的。哥向你保证。 秦瀚一面兼顾工作，一面注重秦掣的需求。 “阿瀚，国内那批新业务盯紧点。” “父亲，你放心，我一直紧盯着呢。” 秦颢忙于工作，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一直注重秦瀚的公司新业务，对秦掣很少问候。秦颢为人冷淡，秦瀚在他的照顾下长大，性格却是与秦颢截然不同的温柔随和。 后来秦瀚一空就到福利院去，对周院长软磨硬泡，企图问出小狐狸的下落。 一天秦瀚从福利院开车出来，天突降暴雨，雨势浩大，一下裹挟着泥沙把车困在山路上。 秦瀚兴高采烈地和宋勉通着电话： “阿勉，你和小掣说，周院长把小狐狸的去向告诉我了，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小狐狸了！” “太好了，我一定转告给小掣……”宋勉此时待在卫生间里，将手放在胸口以平复心情， “阿瀚，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嘟——嘟——嘟——” 通讯信号忽然被切断，宋勉惊慌追问： “喂喂！阿瀚？” 她打开窗外一声惊雷，宋勉猛然心悸，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右手按下福利院的号码…… 山体滑坡，秦瀚遇难。 抢救室门口，秦掣被宋勉紧紧抱在怀里，宋勉的泪水打湿了他整个左肩的衣服，医生走出抢救室，无奈摇摇脑袋： “抢救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病人窒息溺亡……” 秦掣听着医生的话，感觉天地倾倒，周边一切声响混沌，他看着护士推出的该白布的尸体，一时间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他感觉肩上一沉——宋勉晕厥过去。 忙于工作秦颢从国外赶回，沉默地看着秦瀚的尸体，又看着秦掣，没有多言。 父子俩等在焦急地宋勉的病房外，医生走出来：“她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会晕厥，这段时间不要再刺激孕妇……” “什么，孕妇？”秦颢激动地站起身来。 “是的，经过检查，我们发现宋女士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秦掣瘫坐在椅子上，陷入长长的沉默，虚无感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医院大厅的电视播报着山洪新闻：“突降的特大暴雨造成山洪，导致山路中段发生特大山体滑坡。目前有五名人员丧生，十名人员受伤，山中的骨铭心福利院也发生部分坍塌，所幸没有伤亡…… 秦颢避开秦掣，听手下讲述来龙去脉： “秦瀚少爷是为寻找秦掣少爷的好友，才多次前往福利院。” 手下把一份文件交给秦颢： “老爷，这是大少爷新业务最新谈成的合同，需要签字，现在需要您来签字了。” 秦颢默默接过文件，签下自己的名字，手微微抖动： “好了，下去吧。”等到手下退下，秦颢痛苦地捂住嘴巴，呜咽哭泣，调整呼吸。 等到呼吸顺畅之后。秦颢走到秦掣面前，猛地甩了秦掣一巴掌，随即转身离开。 秦掣埋头坐在原地，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他走进宋勉的病房，看着脸色苍白的宋勉，他一时间有点惊恐： “我眼前的人也是一具尸体吗？”他怯怯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触到温热的皮肤后，他才轻轻松一口气，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宋勉感受到自己床边有人埋头啜泣，她睁开眼睛，一颗脑袋埋在自己手边，肩膀起起伏伏。宋勉流着泪，伸出手抚摸单薄的肩膀…… 从此以后秦掣不再提起福利院，他努力学习，很早跟着父亲学习做生意： 哥哥不在，我要连哥哥那份一起做好。日常生活的忙碌和远大的目标理想将他塞得满满当当，他选择性地遗忘了福利院。小狐狸的身影被从脑海中抹去。 但是每每午夜梦时，秦掣会看见福利院后花园的黄色秋千上，小狐狸坐在秋千上，开心地笑着，大声喊： “小鱼哥哥，再推高点……” 宋勉怀孕的那年，秦掣为还在肚子里的小侄子画了一张公园草图，他发誓要好好守护哥哥的儿子，就像哥哥守护自己那样。 秦颢让人在后院整理出一块空地，按照秦掣的图纸建起公园，当秦掣为秋千刷上黄色的油漆时，他有点恍惚。这座公园和福利院后的小花园很像，连秦掣自己都没发现。 年复一年，梦中小狐狸的面容逐渐模糊，最后，秦掣已经不再梦见她了。 但是此时此刻，在宁家家宴上，宁无双的身影和脑海中的模糊影子重合起来。 “如果不是我父亲把你从福利院领回家！你能平安长大吗！你就是我们陈家为了撑运势抱回来的野丫头！”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林璐也忽然失控，朝着宁无双咆哮， “陈光综当年生意失败，去算命，说要做好事，他才跑去什么破福利院把你领回来的！我们养你那么大！你没有一点回报给我们嘛？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你怎么能让你妹妹丢这么大的脸！” 宁老爷越听越愤怒，怒目瞪向陈光宗： “你个孬种！就放任你的妻女这样无理取闹？” 陈光宗还是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够了！”宁无双大喊道，她走到林璐母女面前： “我不想把场面搞得那么难看，是你们先招惹我的！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从今以后，你们三个人不要出现在我们宁家人面前半步，宁家不欢迎你们。” 听了宁无双的话，陈家珍抓狂起来，一爪子抓伤宁无双，宁无双躲闪不及，脸颊被划出浅浅红痕： “宁无双！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 被硬拉出去的陈家珍仍歇斯底里，宁清雅上前抽了她一耳光，宁玉泽把西装胸口口袋里里的手帕塞进陈家珍嘴里，空气才恢复平静。 角落里的林奈秋揪紧祁俪的手臂，祁俪把林奈秋拉出房间，观察四下无人后，贴近她耳边小声说道： “慌什么？我的蛊虫只是褪去他们的怯弱，让他们显出本性罢了。不这么做，你会被揪出来的。”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她们这样的人留着也没用，没必要对棋子怜悯，知道了吗我的宝贝。” 林奈秋顺从地点点头： “是，女儿受教。” 宁老爷象征性地用拐杖抽了一下宁玉泽： “你这小子没心没肺的！看给双双惹了多少麻烦！” 宁无双阻拦道： “好了爷爷，玉泽是被陷害的，别再责怪他了。” 宁无双体面地面对屋内众人：“好了，就当是个小插曲，大家都回到宴会现场吧。” 人群走出房后，宁无双筋疲力尽地依偎在宁清雅怀里，秦掣走到宁清雅身边，轻轻把宁无双拉倒怀里： “小狐狸，是你吗？” 第二十七章 隔阂 陈家三人被赶出宁家后，宁无双强撑着微笑招呼客人，大厅仍然是一派狂欢和快乐。宁无双应对交际，等到灯光暗下来，她走到阳台处，缓一会儿。 “小狐狸，是你吗？” 秦掣的这句话在她耳边回荡，她心烦意乱，脑子乱糟糟的，她抻抻脖子，揉揉眼睛。 宁玉泽走上前来，他看着宁无双，欲言又止，宁无双伸手勾住他的肩膀： “干嘛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宁玉泽有些哽咽： “无双姐，对不起，我太不小心，才宴会出了乱子。让陈家人那样羞辱你。” 宁无双拍拍他的脑袋： “什么乱子？根本没什么乱子好嘛，就是一些小插曲。而且你也是受害者啊。不是你的错。” 看着宁玉泽不敢直视自己，硬憋住眼泪，一副心里过不去的样子。宁无双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说你没错就是没错，陈家人几句话而已，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再这样闷闷不乐，我就要生气了。” 宁无双佯装生气样，嗓音压得很低。宁玉泽点点头：“好。” 宁无双搭住宁玉泽的双肩： “玉泽啊，你的单纯善良很珍贵，不要自责，但是以后要更小心一点，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别人伤害你。你要足够强大。” 宁玉泽点点头，幅度更大。宁清雅拿着一瓶果汁和三个酒杯走过来，她点点宁玉泽的脑门： “我抽你那下还疼吗？” 宁玉泽使劲儿摇头： “好了，跟摇拨浪鼓似的，傻小子。”宁清雅给每人斟了杯果汁，拿一杯递给宁无双， “今晚处理了那么多事儿，别喝香槟了，喝点温和的缓缓。” 宁无双接过果汁，把头靠在宁清雅的肩膀和她撒娇： “姐，谢谢啊，家宴辛苦你了。” “有啥好辛苦的，你家宴就得风风光光的！但是真是千方防万防，没防住陈家人！本想着看你的面子才给他们发的请帖，好家伙，一家奇葩！” 宁清雅说着激动起来， “既然你放过他们，姐姐尊重你，以前的事我就不问了，你现在回来了，受了什么委屈，以后都要说出来，宁家给你撑腰！知道了吗？” 宁无双点点头：“知道了。” “无双” 背后响起秦掣的声音， “我们可以谈谈吗？” 宁无双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秦掣，局促地转过身来： “怎么不可以？” 秦掣请宁无双借一步说话，宁清雅看宁无双神色不太对劲，拉住她，宁无双回过头来，点点头。宁清雅放开手，和宁玉泽走进大厅。 秦掣看着宁无双，宁无双看着远方的天空，夜已深了，黑幕天空不见几颗星星，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宁无双开了口： “这几天好像是阴天，可以看到的星星很少。” “嗯，好像是的。” 秦掣此刻面对宁无双，有千言万语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宁无双等了一会儿，无奈地苦笑道： “秦少爷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那我不奉陪了。” 宁无双就要往屋里走，秦掣拉住宁无双的手： “小狐狸，我很想你。” 宁无双没有回头： “我已经不再是小狐狸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小鱼哥哥，秦少爷，我累了，先这样。” 宁无双走进大厅，向宁清雅眼神示意自己要回房，宁清雅点点头。 宁无双回到房间，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里走马灯一般浮现出过往。 深山里的福利院，和秦掣的分离，陈光综领养自己时，对周院长说“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承诺，林璐的白眼和冷落，陈家珍的污蔑和贬低…… 她张开眼睛，右手去抚摸胸前的玉佩，上面的一条小鱼形态生动活泼： “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呢？为什么秦掣会是小鱼哥哥，我想着不要再和别人说自己的过往，我本来已经想着，把小鱼哥哥当成个念想，带着念想好好生活，为什么我又会见到他？” 宁无双抓起一个抱枕，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我太乱了，不想了，反正这阵子我不想再见到他。” 另一边大厅里，宁家家宴开始收尾了，客人慢慢散去。秦掣坐上车： “去陈家。” 车开到陈家，司机听从命令上前按门铃，不一会儿有了回应： “这个点了谁啊！烦人！” 林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开门，司机猛地推开门，秦掣直接走进去，司机关门，锁上。 “诶！你谁啊……你有点面熟，在宁家见过，你是宁无双派来报复我们的吗？我就知道！这小野种……” 林璐话没说完，被秦掣司机捂住嘴巴。陈光综和陈家珍也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 晨光走看到秦掣，又看见被捂嘴的林璐，赶忙喊到： “秦少爷，怎么一回事儿？” 秦掣没有理会陈光综，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陈老板，没记错的话，贵公司还欠着秦氏集团一些债务对吧？因为合作挺久了，秦氏一直宽限时间，如果秦家不宽限，你们可以马上拿出钱吗？如果不行，这栋房子卖了也……不太够吧？” 陈光综沉默不语，陈家珍也不敢说什么，秦掣继续说： “既然你们不懂得尊重人，我也没必要尊重你们，我现在来，是要问清楚些事情，如果你们嘴巴不放干净点，我就动手了，听明白了吗？” 林璐点点头，司机放开手，陈家三个人站成一排，秦掣问道： “宁无双是怎么来到你们家的，还有她海大没法报到成功，是什么原因，你们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天上云层很厚，星星被掩藏在云层后方，蝉拼命鸣叫，在晚夏耗尽生命。 陈家此时因经营不善，债台高筑，也如夏末的老蝉，林璐才会拼命企图要把陈家珍往宁家送。应秦掣要求，陈光综开口讲述： “当初从福利院领回曦童……哦不对，无双，是因为当初陈家企业经营不善，投资什么就衰什么，我去问了道长，道长和我说要做功德，最好领养一个孩子。” “道长测出乾山那边儿有灵根，类似天生奇才的存在，是有富贵命根的孩子，让我去领养。恰好我妻子没有生孩子，我就同意了……” 第二十八章 因果轮回 十年前，乾山福利院内，小秦掣被领养走的两周后，陈光综找上了门。 这天小狐狸扒在福利院门口，等着小秦掣回来找她。看见一个白发白须的高瘦老人和一个面容苦相的中年男子走来。 小狐狸生性警惕，第一眼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就没有好感，她跑到后花园躲起来。 小狐狸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秋千，手里摩挲着小鱼玉佩。 “小狐狸。”福利院阿姨找过来，“周院长找你。” 小狐狸被领进周院长办公室，沙发上坐着那两个陌生人。小狐狸警惕地看着陈光综。 白发老人站起身来，围着小狐狸走了两圈，不住点点头，做回沙发和陈光综耳语。 陈光综看小狐狸的眼神亮了起来，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文件，摆在周院长面前： “周院长，这孩子我看着喜欢，我有事先了解过，领养孩子的表格我都准备好了，你过目。” 小狐狸跑到周院长身边，躲在他身后： “周爸爸，我要等小鱼哥哥回来。” 陈光综微笑着走到小狐狸身边： “小朋友，叔叔带你回家，你放心，叔叔一定好好照顾你，和叔叔回家好不好？” 周院长只当小狐狸认生，他轻柔地摸摸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小鱼已经回家了，陈叔叔要带你回家，不好吗？福利院的阿姨会一直记着你，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周爸爸也会一直在。” 小狐狸想到那些走了就没有再回来过的志愿者和阿姨们： “你骗人！”她在心里大声说。 小狐狸拿出宁死不从的架势，陈光综今天只好空手而归。福利院前，老者对陈光综说： “这孩子命格不一般，你领养她回去，会走好运。” 陈光综此后每天都来， “小狐狸，陈叔叔又来啦，给你带了新的裙子哦！” “小狐狸，这只娃娃你喜不喜欢？” …… 在小秦掣被领回家的两天后，小狐狸跟着陈光综离开了乾山福利院。 小狐狸来到陈光综的小房子里，她进门，仰头一看，林璐从楼梯上走下来： “孩子，你以后就叫陈曦童。” 陈曦童到家两年后，陈光综的小房子越盖越大，林璐也终于怀上了孩子。 后来陈曦童的家人找到她，她就离开了宁家。 陈光综的讲述草草收场，秦掣沉思片刻，挥手示意司机，司机拿出宁无双的高考成绩复印件，秦掣拿着复印件： “都说陈老板最擅长做哑巴，放任自己的妻女大闹宴会现场。可是我觉得陈老板故事讲得很好啊，详略得当……无双受的委屈，你们做的恶事，都被略掉了。” “无双这样的成绩，她上海大是稳稳的，但是被一些人从中作梗，多少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她不追究，但是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们。” 秦掣站起身来，走出陈家。坐在车后座上，秦掣发了消息： 财务长，陈家企业不需要特别宽限，它欠秦氏的债务加紧催。 他又打了一通电话： “老简，你不是想拓展海产行业嘛？陈家港口店面规模很大，运输链完善，陈家经营不善，有兴趣了解一下……” 次日一早，宁家餐厅，宁玉泽拿着手机跑到宁无双身边，激动地把手机递给她看： “无双姐，陈家家宅被查封了。据说是没钱还债。” 宁老爷听了大拍桌子： “活该！看那林璐母女就是要赖上我们的样子！他们也算自作自受！” 宁无双咬下一口煎蛋： “林家不帮帮陈光综吗？” 宁玉泽浏览消息： “林家早就对过度的帮扶感到厌烦了，林家本来就是多子家庭，老一辈最不重视林璐这个女儿。陈家也算无底洞了，就干脆不管了。” 林奈秋在旁附和道： “谁让他们这样对无双姐姐，看到他们这样，真令人痛快！”她说完观察宁无双的脸色。 宁无双耸耸肩： “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想花心思在陈家上边，反正他们现在也起不了什么风浪，动什么坏心思也做不出什么坏事，那就好了。” 宁老爷用完餐，林奈秋就跟上去： “爷爷，我陪您去书房吧。” 宁老爷点点头。 宁无双看着林奈秋： 最近她不怎么和我作对了。 “林奈秋最近老实了不少。”宁清雅想心有灵犀般地说道， “她最近老是进书房陪着爷爷，体贴很多。” 宁洛泽在一旁跟着说：“对啊，奈秋最近都不太陪我了。” 宁清雅点了一下宁洛泽： “你这家伙整天不见人影，和一些贵公子哥花天酒地，你弟弟要上大学了，你不上学，就跟我到公司里，上班做生意。” 宁洛泽搔搔脑袋： “我最近真是有正事儿，我朋友遇到点奇怪的事儿，宁无双，你是玄学大师对吧，我朋友很壕，能给你很丰厚的报酬，接不接？” “能给多少？把情况说说。”宁无双漫不经心地问道， “两百万肯定有，不过这事儿不好说，你要是愿意接，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当面聊一聊。” 宁无双听到价钱，眼睛亮起来： 两百万也算是大单子了 “好，安排见面吧。” 林奈秋在书房帮宁老爷研磨，听他讲古，眼皮重下来，就找了个借口： “爷爷，我去端茶。”宁无双溜出书房。 走到茶水间的路上，林奈秋回想起祁俪说的话： 这一段时间你就消停点，别让人起疑心，多跟着宁老爷，获取他的信任，找机会给他下慢性蛊虫。 林奈秋抬头看到宁无双四人一起走出餐厅，宁洛泽也和宁无双有说有笑，气得要命。 “宁无双你等着！” 第二十九章 新单子 八月尾巴，海大开始准备新生开学事宜。大二的志愿者们先进入学校打点事情。这时门口迎新排练的队伍骚动起来。 学校门口站着一位个子高，长相贵气的少年。他穿着时尚，留着微卷中长发，五官立体硬朗却透露着稚嫩，眼睛很深邃，姿态放松，正站在校门口等候着谁。 迎新队伍成员一律肤白貌美大长腿，是艺术学院的大二女学生，此时她们正聚在校门口，花痴校门口的男人： “那个人是谁？好帅啊！” “他应该是个大学生吧，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新生吗？好帅啊，上个人去要微信吧……” 成员中的大美女苏小栀被推上前： “你好，同学。” 苏小栀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上是精致且大的五官，特别吸睛。 面对男子，她把长发撂倒一边，露出漂亮的肩颈线， “你是新生吗？我是大二的学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一位老师走到男子身边： “宋少爷，黄校长有请。” 宋乐开朗一笑，对着苏小栀说： “谢谢了姐姐，能加你个微信吗？” 苏小栀加了微信，宋乐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 “姐姐，有空约出来吃饭。” 宋乐跟着老师来到黄校长办公室的大门。 “黄校长，我是电话里和你约好的宋乐。” 黄校长起身欢迎： “宋家少爷！你好你好，请坐。” 宋乐坐下来，拿出上好的人参和茅台： “黄校长，我长话短说，我来是为了宁无双入学的事情。” 黄校长笑着说： “宁小姐她入学程序不到位，已经没有入学资格了。而且海大师邀请她做道法学院教授，她也放弃了不是嘛？” 宋乐摆出宁无双的成绩，和可搜集到的宁无双处理案件的资料： “黄校长，宁无双的成绩，即使摆在海大，都是拔尖的，这些是她处理过玄学案子的资料，很优秀。” 黄校长接过资料，应付地翻翻，放回桌上，摆出标准的笑容： “宋少爷，海大师都说过秦小姐的优秀了，这证明她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也很想帮您，但是实在抱歉。” 宋乐没有沮丧，他站起身来： “是嘛，那很可惜，本来是想赞助学校几栋楼的，不过我再有心，也不能强人所难。今天的事儿，黄校长就当作没发生过。” 黄校长当然知道秦家的地位，外人也传过宋、宁、秦家的恩怨，海大是宁家赞助的学校，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惹到这三家中的任何一家。 黄校长赔笑点头：“当然，我懂得规矩。” 宋乐走出海大，在车上拨打电话： “秦掣，你交代的事儿我办了，黄校长没同意。” “好，我猜大概也是如此，谢了。那穗大那边也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用谢，这女孩子很优秀啊，她能进穗大，我也能多一位杰出校友，我求之不得呢。” 宋乐挂了电话： “去穗大。” 秦掣对这个宁小姐很用心呐，我很期待和她的见面。 落日酒吧包厢里，宁无双、宁玉泽和宁洛泽三个人等着宁洛泽的朋友。 宁洛泽要给无双倒酒，宁玉泽挡了下来，宁洛泽咋舌： “宁玉泽，你是跟屁虫吗？我朋友要请的是宁无双，你跟来凑什么热闹？” 宁玉泽坐在宁洛泽身边，死盯着他的举动： “我最近有时间，我一定要跟着无双姐，要是她有什么需要，我就得立马站出来，洛泽，谈生意为什么要给无双姐倒酒？酒吧又闹哄哄的，不安全。” 宁洛泽扯开宁玉泽的手，给自己到了杯酒： “你就是个书呆子，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在这儿，宁无双还能被咋滴？” 宁玉泽摇摇头：“怕的就是你。” 宁无双看着眼前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少年，却是浑然不同的性格和气质，觉得很有趣： 双胞胎确实挺神奇的。 等了一会儿，包厢门打开了，宋乐走了进来，宁洛泽老练地起身寒暄： “宋乐！来了！今天把新空运来的欧洲窖藏好久开了两瓶，你最喜欢的。” 宋乐进来的瞬间，宁玉泽和宁洛泽也没心思再争吵，宁玉泽靠在宁无双耳边轻轻说了句： “无双姐，这是男生女生啊？好漂亮！” 宁无双被宋乐的精致外貌小小震惊到了： 这男生长得太漂亮了，五官精致但气质又是硬朗干净的，身材很有料。 宁无双快速上下扫视的一遍，宋乐的眼神直直投射过来，一双狐狸眼深邃漂亮，宁无双回避开眼神。 宁玉泽招呼宋乐坐下，宋乐向宁无双伸出右手： “你好，你就是无双姐姐吧。” 宁无双握了握宋乐的右手，从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笔： “宋先生，咱们闲话少说，直接说说你的困扰和诉求吧。” 宋乐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先抿了口酒，倚靠在沙发背上，神态松弛： “这次找宁小姐，是因为我女朋友遇到点麻烦，她最近的出现了幻听和幻觉，有两次差点出现悲剧，幸好都被我及时发现。” 宁无双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症状： “能具体说说吗？” “小蕴总是不定时地神情恍惚，有一次我没看住，她开始爬阳台栏杆，我喊住她，她说栏杆外是一片花海；还有一次，我回家发现她拿着刀，在厨房里对着空气吼叫，甚至激动到要伤害自己，我安抚好她过后，她告诉我有人在辱骂她，要伤害她。” “我带她去看了医生，但是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都没有效果，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宋乐说话的神态语气很平淡，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宁无双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她收起笔记本： “约个时间让我见见小蕴可以吗？” 宋乐喝光酒杯中的酒： “当然，宁小姐要去哪儿？让我的司机送一程？” 宁无双客套回绝： “宋先生有心，但是不麻烦了，再见。” 宋乐身体往前倾，胸前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结实的肌肉纹理，他仰头看着宁无双，把手机递过去： “加个联系方式吧，要约时间，也方便联络。” 宁无双一刻间对这个好皮囊的男人很反感，她留下微信号，就拉着宁玉泽匆匆离开。 从里边包间出来，酒吧走廊灯光极暗，好几对男女靠在墙上拥吻，宁无双拉着宁玉泽快步走出酒吧，找了间人少的咖啡馆坐下。 等待咖啡上来的期间，宁无双开始研究笔记中小蕴的症状，宁玉泽凑上来： “无双姐，宋先生给人感觉怪怪的。” 第三十章 渣男？ 咖啡店里，夕阳余晖洒在大窗口，宁无双和宁洛泽两人对坐在靠窗台的位置。宁玉泽看着正对窗口的一颗树苗，长长抒了一口气： “还是这里舒服一点，酒吧里太闷了。无双姐，你觉不觉得那个宋乐……宋先生，有一点奇怪。” 宁无双正全心想着小蕴的症状，听课宁玉泽的话，宋乐要微信的举动浮现在眼前，随口说出： “有点花心……” “什么？” “是一种感觉，就觉得刚刚宋乐……” 宁无双抬起头，看到宁玉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不谙世事的清澈愚蠢，宁无双克制住： “没什么，或许是经历不同，他们比较开放吧。” “滴滴——” 一条信息传来：宁小姐，明天下午三点，琼玉路的景春楼见面。 宁玉泽也看到了信息，和宁无双不约而同地对视： “无双姐，景春楼不好约啊，我高考完后清雅姐姐给我和我同学约了一次，也是她看我念了好久，提前两个月给我预订的，这地方有钱约不到。看来这宋乐，财力不菲。” 身为c城人，宁无双肯定知道景春楼的火爆和一席难求，她眼骨碌一转： “c城姓宋的，财力最足的就是宋勉姐姐他们了，这宋乐是宋勉姐姐的谁呢？” 正想着，手机打开一通陌生电话： “宁无双宁小姐，我是穗大招生处，在这里通知你，穗大实施旁听生招生计划，了解到您的成绩和玄学案子处理经验丰富，在此通知您，希望您来我校学习，和老师同学一起交流经验，谢谢。” “好，我知道了，谢谢。” 咖啡端上来，宁玉泽帮宁无双加了半糖半奶，自己放了全糖全奶，看到宁无双表情困惑： “无双姐，怎么了？” “穗大说允许我以旁听生的身份去报道。” “穗大！”宁玉泽激动起来， “那太好了无双姐！穗大和海大是并列齐名的存在！但是据说那儿更开放化，这个旁听生政策是他特有的，只对极少数出类拔萃的玄学家开放，无双姐，你太优秀了！” 宁无双见着自己能上大学，也感到省心省事儿： 那也好，反正穗大的玄学大师众多，都是学东西，也不错。 她喝下一口咖啡，看窗外天朗气清。 宁无双离开酒吧后，宋乐参加宁洛泽的轰趴邀请，宋乐出手大方，开了许多香槟： “各位！请大家一起喝！” 他打开香槟木塞后，把瓶口对准衣着甚少的女孩，香槟喷射出来，洒了女孩们一身。男男女女围成一圈，为宋乐欢呼。 酒吧里音乐音量直冲耳膜，灯光昏暗绚丽，拉进了了人和人的身体距离。舞池中美女热辣舞蹈，许多女孩向宋乐抛媚眼，塞名片，宋乐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女孩儿们。 舞池里一个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孩贴上了宋乐。宋乐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女孩儿贴近宋乐的耳边，一股很重的香水味儿冲进宋乐鼻腔里，她贴着耳大声说话，确保宋乐能听到： “小哥哥，我们去包厢里吧！” 宋乐顺着女孩，搂着她走出舞池，来到包厢外的走廊里，女孩开始亲吻宋乐的脖颈。 宋乐刚要回应，忽然脑子一下清醒过来，猛地推开女孩儿： “抱歉！” 女孩生气的拨开头发：“什么嘛，扫兴。”抓起地上的夹克，重新走进舞池。 宋乐惊恐地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擦干身上的口红印记。不向宁洛泽吱会，回到自己的别墅。 一开门，小蕴就扑上来抱住他，宋乐欣喜地回抱： “小蕴，今天过得怎么样？” 小蕴在宋乐怀里蹭了蹭：，抬起长着天生浅棕色卷发的小脑袋，一双狐狸眼水汪汪地看着宋乐： “阿乐，我今天可好了，李嫂带我回穗大拿了书。” 宋乐家的保姆李嫂正端着一盆蛋花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少爷回来啦，小姐少爷，洗手吃饭了。” 小蕴贴在宋乐怀里，看着李嫂甜甜地回应： “好，李嫂你也坐。我们一起吃吧。” 小蕴拉着宋乐来到餐桌边落座，帮宋乐盛汤： “宋乐，我都不能出去，好无聊。今天李嫂教我做了好几道菜，你快试试我的手艺。这几天能够控制自己了，我下学期一定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了！” 宋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小蕴碗里： “好，只要是小蕴做的菜，我一定全部吃光！我也很期待能和你一起去学校，多吃点。” 晚饭后，宋乐陪着小蕴讲今天做菜的经历： “我今天香菇可以切很细很细呢！李嫂夸我刀工很好！那个糖醋排骨的酱汁也是我调的，“我只是上次听李嫂说过一遍，我自己就记下来了……” 宋乐给小蕴弹吉他，唱自己最新作的曲子。自从和小蕴恋爱之后，宋乐作的新曲子十首里有八首都是关于小蕴的。小蕴在吉他声和宋乐的歌声中慢慢睡去了。 小蕴的小小的脸上，黑眼圈的痕迹因白皙的脸蛋显得比较重，幻觉压得她睡不好觉。秦掣俯身吻了小蕴的额头，他替小蕴掖好被角后，才退出房门。 回到自己房中，他打开自己的微信列表，开始删除自己今天新搭的桃花， “小哥哥，今晚要出来一起玩儿吗？我在xx等你” “小哥哥，一个很喜欢你的妹妹哦” 还有一些已经加为好友，自己和对方聊得有来有回，搭讪意图很明显的聊天记录。 看着申请提示，他颇有压力地扭了扭脖子，干脆把今天新加的一股脑按了删除。他走到镜子面前： 拜托你了！别再做这种事情了！我很困扰！ 第三十一章 饭局 傍晚，云团被落日余晖燃烧成彩色，天空的绚丽倒映在海江面上，微风轻抚，江面涟漪，江天一色。 景春楼正坐落在江边，古楼外环，琼玉路上看去，江天和楼，一画美景。 宁家，林奈秋正取一块新墨，往书房走去。听到宁府大门口宁无双的声音，她停下脚步： “玉泽，好了吗？时间要到了！” “来了，无双姐！”宁玉泽兴冲冲跑出来，背着一个背包，斜挎一个摄影包。 “还带相机啊？” ““景春楼上的江景可漂亮了，不能错过！” “那背包里装了什么？” “笔记本，有这么个好机会和无双姐一起办案子，我不得好好记录学习。” “好好好！” …… 宁无双领他进到车里，林奈秋看车辆远去： 宁无双又接了什么案子？我得告诉妈妈。 车内，宁玉泽兴致冲冲的换镜头，调整焦距，刚开到琼玉路，他就对着江景拍摄，转头看到宁无双，他放下相机： “无双姐，你办案子能挣不少钱吧？” “不算多，但是对我来说足够了。”宁无双看着宁玉泽兴致很高的样子， “怎么？家里给的零花钱不够吗？” 宁玉泽摆摆手： “不是！我想着能不能自己挣钱，拿家里的和自己挣的，总归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想和无双姐一样，靠自己能力挣钱。” 宁无双点头笑笑： “那好啊，你跟着好好学。” 车开进景春楼地下停车场。宁无双和宁玉泽搭观景电梯到达楼顶，两人被服务员领进黄金观景包厢。 进包厢的一刻，宁玉泽迫不及待拿起相机拍摄，包厢四墙都是单面玻璃，窗外江景一览无遗。 宋乐和小蕴已经就坐，等候着宁无双。宁无双坐下： “宋先生，破费了。” 宋乐让服务员给宁玉泽和宁无双倒饮料： “不会，既然宁小姐是来帮助小蕴的，那就是我的贵客，没有什么破不破费的说法。” 小蕴转动转盘，将饭前小菜转到宁无双和宁玉泽面前： “宁小姐，宁先生，你们试试，这儿的小菜也很好吃的！” 宋乐也跟着说 “小蕴说得对，宁小姐，景春楼的厨师技艺太强了，今天先不说其他的，好好享受美食！” 宁玉泽高兴地拿起筷子：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宁无双点头致谢，观察起小蕴： 小蕴是一个长相很甜的女孩子，有一双和宋乐极像的狐狸眼，深邃漂亮。但是她的眼睛经常弯起来，带出厚厚的卧蚕。 脸廓圆润小巧，嘴角向上，总是见牙笑，有两颗兔牙，很可爱。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头微卷的棕发，有点毛燥，出门前被讲究地整理过。 小蕴的脸上有化淡妆，即使这样，也看得出眼下两道黑眼圈。 宁无双心里有数： 小蕴被幻觉折磨得不轻，但是她还能笑颜盈盈的对待周围人，是一个很顽强的女孩子啊。 菜陆续端上，景春楼每一包厢都配有专门服侍的两名服务员，在这包厢里上菜的服务员是一个年级尚轻的女孩。身穿长款旗袍，仪态挺拔，梳一个干净利落的盘发。服饰妆容很衬景春楼的氛围。 宁无双有观察环境的习惯，她看到这个服务员，暗暗赞叹： 长相清丽，气质不凡啊，这女孩为什么会当服务员而不是模特呢？ 宁无双正想着，瞥到宋乐正盯着服务员看，眼睛上下扫视，宁无双顿感不适。宋乐察觉到宁无双的目光，移开视线，喝了口饮料。 宁无双若无其事地吃东西，用余光观察宋乐，宋乐的表情极其怪异，好像很努力地在克制着什么。忽然间他转向小蕴： “小蕴，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给宁无双和宁玉泽眼神示意，走出了包厢。 十分钟后宋乐回来，他恢复正常模样，但是当他坐下的时候，宁无双还是观察到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和额头发根处的细汗。 宁无双保持沉默，继续观察。 菜过五味。宁无双开始询问小蕴的症状： “小蕴，你方便说说，当幻觉出现时，你的身体感受吗？” 小蕴擦擦手，喝下一口饮料，认真地回忆道： “好，麻烦了宁小姐。幻觉发生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先前征兆，例如上一次出现幻觉的时候，我能记得的就是看到花海，想要靠近，最后被阿乐叫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在爬栏杆。幻觉过后会感觉疲劳，而且遗忘得很快，觉得很困。” “那幻觉出现的频次高吗？会不会有常发生的时间段？” 宁无双继续了解，宁玉泽也打开笔记本，认真仔细地记录。 “这两天没什么幻觉的症状了，但是前一段时间还是比较严重的，只是许多幻觉都很短暂又很模糊，我的脑子一团乱麻，经常幻觉发生又昏睡过去，被叫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容易出现幻觉的时间段……”小蕴情绪有点低落， “它总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无法防备，我不知道下一次的幻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我很害怕伤害到阿乐和李嫂，以至于我不敢睡觉，这真是太折磨人了！” 宋乐握住小蕴的手以示安慰，紧跟着补充： “我们去了医院，服用了药物，药物都有些安眠成分，可是小蕴睡着了就很容易出现幻觉，服用一段时间，小蕴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更被药物作用折磨坏了。” 宁无双记下症状，表情稍显凝重，她目前也无法推断幻觉的原因，在一阵沉默过后，她开了口： “小蕴需要换个环境居住一阵子，最好住所周围关系单纯，稀少人际往来，而且我需要在她身边，才好观察症状。” 宋乐和小蕴都沉默了，宁玉泽好奇问道： “宋先生，以您的财力来说，应该有多余的处所吧？” 宋乐有点尴尬：“有是有，但是……” “还是我来说吧。”小蕴摇了摇宋乐的手， “阿乐家里人不知道我和阿乐的关系，如果搬去其他地方，这会暴露我们的关系。” 第三十二章 滥情蛊 看着宋乐和小蕴对视，双方充满爱意的眼神。宁玉泽忍不住跟宁无双悄声说： “无双姐，既然宋乐先生这么爱小蕴，为什么不能和家里人说呢？” “阿乐是有苦衷的。”小蕴急忙替宋乐回应。宋乐想说些什么，又闭上嘴巴。 宁无双和宁玉泽没再说什么，宁无双开口道： “宋先生和小蕴小姐的私事，我们外人无权过问，如果刚刚多嘴冒犯了，向你们道个歉。” 宁无双严肃起来： “宋先生，不管怎么样，您还是需要给小蕴找个新住所。小蕴小姐这事古怪，得早点着手处理。” 宋乐沉默一会儿，打了一通电话： “喂，有时间吗？来景春楼顶楼包厢，有事儿找你……先别拒绝，这儿或许有你想见的人。” 通话对象挂掉电话，宋乐转向宁无双： “宁小姐说的我都知道了，二位继续用餐吧，等一会儿来个客人，他能同意就可以了，但是或许要请宁小姐帮个忙。” 宁无双疑惑地看了宋乐一眼，但是没当回事儿，继续思索着怎么解决小蕴的幻觉。 服务员又端来菜肴： “宋先生，这是最后一道菜。”女孩子的声音热情悦耳。 宋乐不去看她，摆摆手： “好了，这儿我们自己呆着就好，不需要你们的服务，下去吧。” 宁无双观察到宋乐一直用力掐自己的大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牙关紧咬，想在忍耐什么。宁无双悄悄看在眼里。 一刻钟过后，包厢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宁无双抬头一看，和男子同时喊出： “无双/秦掣！” 不等宋乐安排，秦掣直接走到宁无双身边坐下，宁玉泽好奇凑过去问： “掣哥，你怎么来了？” 宁无双把宁玉泽的头推回去： “起开，别挡住我夹菜。” 她心中暗喊：要你多问。 宋乐起身给秦掣到饮料： “是我请秦掣来的。我跟秦掣说了小蕴需要新住处的事儿，他表示很乐意帮忙。我感谢他，就请他来吃饭。” 秦掣悄悄观察宁无双的反应： “宋乐，怎么回事，说清楚。” …… “咕咚——咕咚——” 宋乐喝下一杯饮料： “我说完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秦掣，你肯定会愿意帮忙的对吧？” 秦掣看宁无双伸长手臂夹转盘中心的菜，他伸手把菜往宁无双这边移了移。宁无双一句“谢了”就夹来大口吃下。 秦掣对宁无双大方接受自己的态度感到欣喜，兴致上来就想逗宋乐： “你小子请我帮忙，怎么能在饭局进行到尾声才喊我来？” 宋乐搬出杀手锏： “秦掣，别在意这样的小细节，你帮帮我吧，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宁小姐的面子上啊，而且我也帮你跑腿了，宁小姐大学……” “好，我答应你。”秦掣赶忙出声打断。 宋乐激动地看向小蕴，小蕴回以笑容，宋乐起身轻轻鞠了一躬： “谢谢了，秦掣。” 秦掣帮宁无双见底的杯子斟满饮料： “不客气，只是小蕴和无双都得到我家去住。” 宁无双噎了一下，秦掣赶忙给她递饮料，宁无双喝下，秦掣拍拍她的背，宁无双缓了好一会儿： “你家？” “对啊。”秦掣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宁无双： “宋乐这事儿一听就挺危险的，你到我家住，我好照顾你。” 宁玉泽凑过来： “掣哥，如果无双姐要去你家，那我也要去！” 秦掣看着宁无双脸色平缓下来：“欢迎你来。” 天完全黑了，海江上开始有游船行进，游船的光亮倒映在江中，也是一番别样的景致。 晚餐结束，秦掣帮宁无双收拾笔记本： “走吧，搭我的车。”他又面向宋玉： “你直接载小蕴到我家，家里什么都有了。” 宁无双点点头： “好，小蕴的幻觉指不定什么时候出现，玉泽，你打电话和爷爷说。” “好！” 众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宋乐坐在原位，对小蕴说： “小蕴你去车里等我，我结完账就来。” 众人一起走出包厢，宁无双感觉不对劲儿，她等出了电梯，就返折回包厢。宁玉泽和亲测没问什么，跟着宁无双。 推开包厢，就看到服务员惊吓地愣在桌旁，秦掣一边指着她： “你别过来！”一边掐自己的左腿。 女孩看宁无双，赶忙拉住她： “小姐，我什么都没做，我刚走进来收拾，这位先生就朝我大喊……” 宁无双安抚女孩： “没事儿，你先出去吧。” 秦掣拦住女孩，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沓钞票塞给女孩： “包厢里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暂时别让其他人进来。” “是！”” 待女孩儿退出包厢，秦掣反锁包厢门。 宁无双来向宋乐，宋乐反应激烈：“你别过来！” 他青筋凸起，汗如雨下。宁无双停住脚步： “秦掣。” 秦掣领会宁无双的意思，走向宋乐，宋乐捂住左腿，秦掣撩起他的裤管，宁玉泽惊呼： “怎么这么大的口子，还在淌血！” 宁无双从包里取出消毒水和绷带，递给秦掣，秦掣动作利落地处理好伤口。 宁无双察觉到宋乐很排斥自己的靠近，想到他对那位服务员反常的举动，她从包里拿出符咒，测试到宋乐身上有蛊。 宁无双注意和宋乐保持距离，询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 宋乐缓过劲儿之后，开口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直有很强的接近女性的欲望，很奇怪。” “晚上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加了很多女孩子的联系方式，有时候忽然清醒，发现自己和女孩子抱在一起……我很混乱……” 宁无双表情凝重，叹了口气： “你的问题不比小蕴轻，你也搬来一起住吧，我好也照看着你。” 秦掣吃惊地看着宁无双：“无双，要是这样，那你必须到我家住。” 宁无双无奈点点头。 宋乐摇摇头： “不了，我不想让小蕴担心。” 第三十三章 小蕴病发 宁无双尊重宋乐的坚持，她在包里掏了掏，拿出一瓶药丸，递给宋乐： “我的符咒检测到你中蛊了，来源不明。但是看你的症状，应该是滥情蛊。你想通过痛觉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这类蛊毒最能操纵心智，逆反而行。” “这是蝶腐粉，可以消解蛊效，你拿去用。要警惕身边接触之物。” 秦掣泡了一点粉末，给宋乐喂下，宋乐看宁无双的时候不再觉得煎熬，放松下来。 “好了，我们走吧，宋先生你能行吗？” 宋乐点点头： “谢谢你，宁小姐。” “不谢。” 回到秦家，宁玉泽挂了电话，他走在宁无双和秦掣中间： “掣哥，宁爷爷交给我的任务，要保护无双姐。” “保护你就保护呗。” 秦掣要绕过宁玉泽，宁玉泽挡在宁无双身前 “爷爷说的就是保护无双姐，防止你们距离太近，掣哥抱歉了。” 宁无双暗暗翻了个白眼： “好了，别闹了，先处理好小蕴的事情。” 秦掣领一行人拐到秦宅别院，坐电梯到二楼，把钥匙发给大家： “是空余的房子，大家就先住在这儿，我打个电话让人送一些衣服、日用品过来，无双，有任何需要就和我说，我就住你隔壁。” “掣哥，你也要住在这儿吗？你房间不是在大宅里吗？” “这件事情这么危险，我当然得保护无双，反正都是我家，房间又多，住在别院很好。” 宁无双点点头，拿着钥匙打开一件客房，和小蕴一起进房间。客房有两张大床，也有沙发，空间很大。 待小蕴洗漱完毕后，宁无双把符咒从包里拿出来，探查一遍，发现小蕴并不是中蛊。 宁无双把法器摆在床头，小蕴已经连打好几个哈欠了。 “小蕴，你睡吧。我在旁边，今晚可以安心一点放松休息。” “太好了，宁小姐……” 话没说完，小蕴已经入眠。宁无双留下一盏最微弱的灯光，躺下休息。 整个秦宅陷入寂静中，房间里只听得见时钟摆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咚——咚——” 保持警惕心还未完全入睡的宁无双听到了微弱的敲门声，她睁开眼睛： 小蕴正站在门前，敲着门，宁无双保持不懂，观察小蕴的症状。 小蕴敲着门，好像想出去，但是没有选择转动门把手。她围绕房间走了一圈，好像在寻觅什么，最后停在窗户前，她拉开窗户，抬起腿跨出去—— 宁无双一个箭步冲上前，横腰搂住小蕴，小蕴剧烈挣扎，宁无双往回一扯，两人倒在地上。 宁无双缓了好一会，小蕴却想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迅速爬起身，被惹怒一般向着宁无双砸下拳头，一边砸一遍发出吼叫，声音充满怨气。宁无双尽力不伤害小蕴，用胳膊挡住拳头。 “无双！你怎么样！” “无双姐，你能听到吗？” 门外传来秦掣和宁无双的声音，门从房内锁住，秦掣猛地撞开门，两人一进门看到小蕴就对宁无双挥舞拳头，秦掣冲上来，拉起小蕴： “玉泽，把被子扔给我！” 宁玉泽照做，扔过被子，秦掣用被子把小蕴裹地死死地，扔到床上。 小蕴在被子里挣扎着，吼叫声不断。 秦掣扶起宁无双，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休眠符，让小蕴昏睡过去。 确保小蕴沉睡之后，宁无双瘫坐在沙发上，秦掣关切地来到身旁： “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多亏有你了。谢谢。” 宁玉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 “真是没想到，下午看见的小蕴笑得像个小天使，发病起来这么可怕。” “无双，既然你有可以让小蕴沉睡的符咒，为什么不一开始给小蕴用呢？” “我要看到她发病的过程，了解清楚状况才好判断怎么医治她，而且昏睡符是让人强行休眠，对人体的影响不亚于强效安眠药，对人的身体也并不好。” “宋乐说过，小蕴用过安眠药也会发作，无双姐，我们还能睡吗？” 宁无双摇摇头： “我不确定，但是今晚还是要警惕一点。” 秦掣回房间抱来被子，扔到沙发上，宁玉泽走到宁无双身边，隔开两人： “掣哥，你做什么？” 秦掣从宁玉泽身前探出头，看着宁无双： “无双，这真是很危险，要是我没及时冲进来，你可能会受伤的，不管怎么说，我今晚要陪你。” 宁玉泽急忙转身，面向宁无双： “如果掣哥要在这儿睡，无双姐，我也要在这房间里睡。”宁玉泽匆匆赶回房间，抱来枕头被子席子，在地上打起地铺。 宁无双回到床上： “行，那你们就呆着吧。” 大家各自躺下，房间恢复静寂，时钟声又明显起来，这次加入了小蕴的呼噜声，一刻钟过后，宁玉的呼噜声也响起来。 “无双，你睡了吗？”黑暗里沙发处传来关切， “没。”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刚刚有没有受伤？” “没。” “嘀嗒——嘀嗒——” 又一刻钟过去， “无双，你睡吧。”秦掣说，“我醒着你放心，睡吧。” “好。” …… 次日，在鸟鸣声中，宁无双张开眼睛，恍惚看见床前一个身影，她急忙起身—— 原来是秦掣站在床前，再看时钟，显示时间清晨5点。宁无双看了一眼小蕴，她正安稳沉睡。 宁无双起身，绕过地上睡姿豪迈的宁玉泽，站到秦掣身边。 “醒了？”秦掣轻声问，“不多睡会儿？” “不了，你呢？” “我没睡，我答应过你了，放心吧我一夜盯着，小蕴没再出状况。” 秦掣看着宁无双说，宁无双回应秦掣的目光，静静拉他走到沙发边，让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 “谢了，你现在睡会儿吧。” “好。” 不用一会儿，秦掣也沉沉睡去。宁无双走到窗户旁，她的房间可以看到秦府前的大路，一辆面熟的红色跑车停在秦宅门口。 宁无双纳闷道： 这不是宋乐的车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第三十四章 抓影子 只见宋乐的红色跑车开进秦宅地下停车场，过一会儿，楼道就听见宋乐的脚步声。 宁无双看着熟睡的三人，她退出房门，轻轻带上门。 宋乐神色紧张，步伐很快，看到宁无双时松了口气： “宁小姐，小蕴怎么样？” 宁无双领宋乐到客厅就坐： “昨晚小蕴出现了幻觉，但是现在无碍了。宋乐，你脸色不大对劲儿，你还好吗？” 宋乐喝下一口下人端上来的水： “昨天我吃了你给的药，心里平静了很多，但是今早一觉睡醒，忍不住心悸，就像预感会有很糟的事情发生。” 宁无双沉思一会儿： “我给的药不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啊，虽然或许是个人体质不同……但更可能是因为，你还在摄入滥情蛊，因为又在吃药，这两者结合的效果。” 宁无双严肃的问道： “宋乐，你有没有警惕身边的东西，尤其是吃进嘴巴的东西。” 宋乐摇头： “我一直很注意自己的饮食，我只吃李嫂煮给我的东西。”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李嫂……” “不会的，宁小姐。”宋乐打断宁无双， “李嫂把我从小养到大，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她不会这么做的。” 宁无双试探地问： “我的意思不是说李嫂做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利用她来加害你，对吧？” 宋乐露出微笑，是程序化的，伪装用处的微笑： “宁小姐，不管如何，我会小心的。” 宁无双看破宋乐，但是没有再施加压力，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在这儿等我，我回房间拿个东西。” “我们一起去，我想看看小蕴。” “好。” 宋乐进了房间，看到床上被被子裹得紧紧的小蕴，沙发上的秦掣，还有地上睡姿豪迈的宁玉泽。 他坐在小蕴身边，听她很重的呼吸声。 “小蕴很就没睡这么熟了，谢谢啊宁小姐。” 一边掏包的宁无双轻声回应： “谢啥啊，你拿钱请我，不就是为了帮助小蕴嘛，找到了，这给你。” 宁无双把一个长方形木盒递给宋乐，两人考虑到其他三人还在熟睡，就退出房间。 房门口，宋乐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条编织手链，宁无双拿出手链，指着上边的那块石头： “这块石头可以测出巫蛊之物，或者巫蛊用品的痕迹，你戴着，可以帮你辨认身边之物。” 宁无双说着帮宋乐戴上： “这手链的戴法解法都比较复杂，事情结束了你再还我，这期间你就一直戴着。” 两人正戴着手链，宋乐一抬头，身体一激灵， “怎么了？”宁无双顺着宋乐的视线看过去，秦掣正倚在门边，眼神冷淡地盯着宋乐。 “秦掣，醒了。”宋乐把自己的手从宁无双的手里抽出来，笑容标准地询问道。 秦掣没有回答，还是紧紧盯着宋乐，宁无双拍了拍秦掣的手臂： “醒了就让人煮点东西来，我饿了。” 秦掣移开视线，看着宁无双，语气温和： “好。” 餐桌上，大家一起用餐： “无双，玉泽告诉我昨晚的事情了，你没受伤吧？对不起。”小蕴抱歉地说。 “没受伤，小蕴你和宋乐一个道谢一个道歉，别那么见外。”宁无双喝一口粥： “亲眼看到病发症状，我的思路更清晰了。我准备今天帮你医治，过程会有点痛苦，准备好了吗小蕴。” 宋乐拉住小蕴的手，给她鼓励的目光，小蕴回握，并且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 “我准备好了！” 宁无双让人整理出一个空房间，在屋里摆上檀香和红线，房间中心放一个毯子。 小蕴坐在毯子上，宁无双点燃符咒，带火的碎片散落在小蕴四周。 “无双姐的火不害怕点燃房子吗？”一边的宁玉泽小声嘀咕。 “不会，符咒的火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火，只是看起来很像火焰，但其实只是光亮，是没有热量的。”秦掣解释道。 宁玉泽和宋乐在一旁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长见识了。” “掣哥，原来你也懂玄学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秦掣想起小时候，宁无双和自己躲在被窝里，她给自己科普的玄学知识： “很早的时候，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只是我忘记了，最近又想起来。” 三人重新看着施法现场，符灰散落在小蕴周围，开始向小蕴移动，周围开始出现气流，形成气流漩涡。宁玉泽吃惊得看着： “这些符灰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好神奇。” 当符灰接触到小蕴的那一刻，小蕴出现痛苦地反应，开始蜷缩在毯子上。 随着符灰逐渐堆积，小蕴的的反应越来越激烈，她开始发出吼叫。 一刹那，宁无双好像看到了什么，抛出红线，红线猛然绷直，宁无双用力扯紧绳子，小蕴一瞬间脸色青紫，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宁无双赶忙从包里拿出一瓶药水，朝小蕴泼洒过去，结果药水在未沾到小蕴时就停滞在半空中，在空中显出一个人性上半身的轮廓，而且人性不断完善，原来是从小蕴身上钻出来的。 宁玉泽惊得说不出话来。宋乐焦急大喊：“小蕴！” 秦掣暗喊：“是影子。” “快来帮忙！”宁无双大喊。 秦掣疾步上前， “帮我扯住绳子往外拉！” 秦掣接过绳子，人形不断完善，当人形完全离开小蕴身体的那一刻，小蕴缓过劲儿来，大口喘气，身体舒展开来。 “影子”被秦掣扯得动弹不得，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一个刻满符文的小罐子，打开盖子，对准“影子”，人形被吸入罐中。周围的气流消失，符灰散落在地上。 秦掣松开红绳，手臂因过度用力感到微麻，宁无双深深叹一口气，席地而坐。从包里取出加固咒，贴到罐子上。 宋乐跑到小蕴身边，查看她的状况。 “放心，影子被我拉走了，她现在安全了。” 宁玉泽激动地跑到宁无双身边： “无双姐，天呐，你还好吗！那个怪物就是影子吗？影子到底是什么……” 秦掣挡住宁玉泽： “无双现在需要休息，待会儿再问吧。” 第三十五章 充满蛊气的房子 秦掣扶起宁无双，送乐抱起小蕴，众人一齐回到房间。宁玉泽去端来食物： “无双姐，你看起来很累，要吃点东西吗。” 无双接过一个面包： “谢了，玉泽，很周到。” 宁无双递了个面包给秦掣：“你也吃。” 宁玉泽激动地问道： “无双姐，那你能告诉我，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宁无双咬下一口面包： “之前我用测蛊符检测过，小蕴没有中蛊。而她出现幻觉后身体困倦，记忆力下降的现象，都很符合玄学里被偷能量的说法。” “昨晚我看到小蕴的症状，她会出现非自我的症状，比如力量大增，这说明出现幻觉时，控制身体的不是她自己，可以达到这种目的的做法，除了扎纸人就是换影子，扎纸人必须有某种关联物在身边，昨晚已经换了环境还会病发，因此我确定小蕴是被换了影子。” 宁玉泽听得不住点头：“原来如此，无双姐，你真的懂好多。” “看书看来的，加上之前办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 “那小蕴的影子是怎么被换走的？”宋乐问， “影子是通过某种仪式被换走的，要念某种誓言，誓言内容只有交换双方才知道。小蕴自己的影子还没有回来。” 宋乐看着昏睡的小蕴，她悄无声息地沉睡，少了某些生气：“会有什么影响？” 宁无双擦干净嘴巴： “影子可以把主人的脾性和特质带走一部分，小蕴的影子要是不及时找回来，小蕴会缺少一些东西。” “她就不会是完整的自己，空白的部分就永远空白着，主人会偏向抑郁，最严重就是不接受自己，可能会质疑眼前物，伤害自己等。” 宋乐陷入沉默，秦掣开口： “无双，你说影子会带走主人的一部分特质，那小蕴这些反常暴力的行为，是不是意味着是别人的影子带给她的？” “这些反常的行为有影子和身体互不适应的原因，但是影子特质也是主要原因。” 宁玉泽看着床头那个小罐子： “无双姐，这个影子要怎么办？我们怎么找回小蕴的影子？” 宁无双拿起那个罐子： “这个影子暂时封在馆子里，没有大碍，如果要找回小蕴的影子，需要探查小蕴的影子到底是怎么被换的。” “可是小蕴的症状已经有半年之久了，之前她都是住在学校，影子怎么被换，很难查证了。”宋乐说。 宁无双又给罐子加上几张加固咒： “我们可以回到她的住所看看，但是小蕴身体还是虚弱，目前先不要回到老环境。” 宁无双把罐子放回包里： “我需要到住处看看，而且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在真相没出来之前，对任何人保密，也是对小蕴、对旁人的保护。” 宋玉站起身： “好，我找个借口让李嫂回家一段时间，宁小姐，你可以趁此机会到别墅里看看。” 宋玉出房间拨通电话。 秦掣到了一杯水递给宁无双： “你现在身子很虚弱，我要和你一起去别墅。” 宁玉泽高举手： “无双姐，我也陪你。” 宁无双从包里拿出休眠符，递给宁玉泽： “宋玉、秦掣和我一起去就够了，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帮我照顾好小蕴，这符咒你拿着，如果小蕴有什么危险，你就用上。” 宁玉泽接过符咒： “好吧，掣哥，你要好好照顾无双姐！” 宋玉挂掉电话走进屋来： “我已经通知李嫂回家了，而且通过监控，也可以确认李嫂已经离开了别墅，我们现在出发吧。” “好。” 秦掣伸出手扶起宁无双，三人一起下到停车场，坐上宋乐的车，前往宋乐别墅。 走进别墅，宁无双立刻察觉到屋子的不对劲儿，她拿出测蛊符，按照测蛊符的指引，三人走遍房子。 宋乐看着宁无双的符咒反应，又看看自己手腕上手链的灵石不断发出亮光，心情越发沉重。 走了一圈之后，宁无双倒吸一口凉气： “宋乐，这幢别墅里到处都是蛊毒的痕迹。” 说着测蛊符又引着三人走向一间房间，进到房间里来，符咒的反应尤为激烈： “这间房间蛊毒的迹象尤为严重，这里是……” 宁无双回头看到送乐停在门口，不愿进来，就没有再多说。秦掣一眼看出宋乐的痛苦： “宋乐，这房间是李嫂的吧？” “嗯。”宋乐脸色阴沉地回应。 宁无双开始在房间里详细搜寻，发现蛊气在衣物、被褥中很重。又来到厨房，厨房中的调味品也有蛊毒的痕迹。 正查看着，宁无双被这间屋子的蛊气逼得打了个寒颤： “现在这间屋子不适合任何人多待，宋乐，你给李嫂放个长假，我们都先到秦家，先好好整理思绪，再来想对策。” 宋乐没再说什么，跟着秦掣、宁无双出了别墅。 回到秦家之后，宁无双开始回忆： “蛊毒的痕迹都是在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上，都是贴身或者入口的东西……” “宋乐，你能描述一下你的生活日常吗？还有李嫂的。” 宋乐郁闷地说： “李嫂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小蕴住进我家之后，和李嫂相处得也很融洽，李嫂开始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还是不相信……” 宋乐声音越说越小。 “那就是说，小蕴也吃了有蛊毒的食物，但是为什么我的测蛊符在她身上不奏效呢？” 宁玉泽说道： “无双姐，会不会是因为偷影子的书法压过了蛊毒的痕迹，所以才会让测蛊符失效？” 宁无双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 看大家都在努力，宋乐深呼吸调整心情： “无双，你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宁无双在包里掏着东西： “首先要先解干净你的蛊毒，然后让我会会这个李嫂，把事情了解清楚。” 秦掣一把抓住宁无双的手腕： “你今天够累了，帮小蕴抓影子，你已经耗掉很多体力了，如果再帮宋乐解蛊，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今天就先休息。” 宋乐表示赞同： “是啊，秦掣说得没错，无双你先歇着，我还有你给我的药，不急。” 不等宁无双回应，秦掣就扶起宁无双： “玉泽，送你姐回房间休息。” “好嘞，掣哥。” 看着两人上楼去，秦掣和宋乐坐回沙发。秦掣看宋乐看过来的心知肚明的眼神，他询问道： “宋乐，李嫂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可能没有察觉吧？” 第三十六章 宋乐 宋乐听了秦掣的疑问，努力回想，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露出自我怀疑的神情： “不管是小蕴还是我的症状，我根本没往李嫂身上想。你也知道李嫂把我养大，一直视我为己出……” “要说有什么事情，我能想到的是李嫂有一双儿女，她儿子很不争气，滥赌还嗜酒。为了她的儿子，李嫂求了我很多次。” “我给了他好多钱，但是赌博根本就是无底洞，后来李嫂也不好意思再来求我了，李嫂不说，我也很久没再听说她儿子的事情了，好几次我担心她，我问了，李嫂就说他已经戒赌了。” “秦掣，我心里很乱，关于李嫂可能有的动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她的儿子，可是万一不是呢，她儿子或许真的戒赌了，是我……” 秦掣安慰道： “好了宋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想太多。李嫂儿子的情况让我去查，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 宋乐无力地陷在沙发里：“谢谢了，秦掣。” 秦掣摇摇头：“你啊，还是老样子。” 秦掣拉起宋乐往楼上房间走。 清晨，鸟鸣声把宁无双从睡梦中唤醒。在秦家，她睡得特别安稳，昨晚还做了梦，自己好像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睁开眼睛，看见隔壁床上坐着宋掣，正看着手机查阅着什么信息。 “宋掣？” 听到宁无双的声音，宋掣放下手机，帮宁无双扶起身： “感觉怎么样，身体恢复些了吗？” 宁无双看着好笑： “抓影子就是单纯的体力活，我已经休息够了，没那么严重的，你反应太大了。” 秦掣帮宁无双垫好靠背的枕头，出房门给宁无双找水。宁无双瞥见秦掣绕过打地铺的宁玉泽，宁玉泽的睡姿简直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宁无双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子，真是看我看得太严了。” 秦掣把水端给宁无双： “宋乐说要亲自守着小蕴，我就把你抱到这屋来了。” “辛苦你了。” 秦掣笑了笑，忽然看着地上的宁玉泽，装出一脸幽怨的表情： “抱你一点不辛苦，就是你弟太烦人了，像只蚊子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让我不要占你便宜。” 宁无双看着秦掣幽怨的表情笑了起来，开着玩笑回应： “他就是个便宜弟弟，你要是嫌他烦，给点零花钱就安静了。” “滴滴滴——” 秦掣的手机接受到讯息，秦掣拿起手机，表情逐渐凝重。 “怎么了？” “李嫂的儿子还在滥赌，他还借了高利贷。” 宁无双听着没来由的一句话，反应了一会儿： “意思就是说，李嫂确实有合适的下蛊动机？” 秦掣点点头。宁无双想到宋乐提及李嫂的反应，她轻声问： “这个李嫂对宋乐很重要吧？秦掣，你和我讲讲宋乐吧。 秦掣警惕地看着宁无双，宁无双笑着说： “你想什么呢？了解客户也能让我更好地办理案子。” 秦掣无奈摇摇头，他起身把房门关上，然后回到床上，轻声说： “我第一次见宋乐，是宋勉姐他来的秦家。那时候我们都才初中，他就带着他的标志性微笑，落落大方地和我交谈起来。 越了解他，发现他成绩优异，个人能力很强。想来也是，作为c城豪富一霸的宋家，宋乐自幼承载着厚望，自小学习为人处世，看惯奉承赔笑。 宋家讲求教养子女，内外兼修，除了先天基因，宋乐从小学习乐器、美术，被宋母带着出席慈善完善，参观画廊。艺术方面的修为也很高。” 宁无双点头表示赞同： “难怪呢，宋乐的外貌气质皆是一绝——” “和我比呢？”秦掣冷不丁地问道，宁无双诧异地说： “你……当然你帅你帅……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表达客观观点，继续说。” “接近者看中宋乐身后的权势和财富，女孩也纷纷靠过来。不过宋乐对人的态度随和，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准确来说，他不好相处是因为他很少向谁敞开心扉过，他总是很礼貌和有距离感，所以在大学遇到小蕴之前，他也没有谈过恋爱。” “小蕴是很纯粹的人，她的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可以看出小蕴的父母给了她很多的爱，她性格直率，宋乐说过，他喜欢小蕴一往无前的样子。” “但是一直以来，宋叔叔都有给宋乐联姻的打算，宋叔叔和宋母就是联姻而结婚的，生意场上，两个人是战友，相处模式相敬如宾，在家里也很少有情感往来，宋乐对表达爱能力淡漠的家庭环境一直有阴影，心里渴望自己能够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为了打消宋叔叔联姻的念头，宋乐一直想自己做出成绩，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家族企业强大。所以目前才一直瞒着宋叔叔小蕴的存在。” “李嫂是陪伴宋乐长大的人，宋叔叔和宋母都是工作狂，面对宋乐不像父母，更像老师，而且是严师。所以李嫂的关怀对宋乐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了，但是李嫂的儿子……” 宁无双听完之后，呆滞了一会儿，秦掣马上说道： “无双，你放心，你和我就算不是门当户对，我也会喜欢你的。” 宁无双回过神来： “啧，你怎么说到这个了，我是在想怎么从李嫂的儿子入手，不过豪门故事是真狗血，听多久都听不完……算了，不说这个了，秦掣，你能查到李嫂儿子的住所吧？” “当然。他儿子住在老家坝窑，住在李嫂老屋，赌博也是在当地开设的地下赌场，天高皇帝远，这儿比较难关，加上地头蛇众多，当官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宁无双从床上起身： “好，那就让我来会会他。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七章 初到坝窟 进入八月末，天气越发凉快，室内温度让人感觉不再难熬。 早餐时间，宋乐给小蕴盛粥： “无双，小蕴自从昨天过后，一直没有说话，木木的。”宋乐语气担忧。 刚走下楼的宁无双走向小蕴，观察了一会儿： “影子丢了会抽去人的灵气，影子离开身体越久，灵气损耗越多。” 宁无双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拿出一条手链，帮小蕴戴上： “这手链是留存灵气的，可以让灵气损耗得慢一点。宋乐，我们需要去坝窟一趟。” 宁玉泽嘴巴鼓鼓囊囊，惊讶地说： “坝窟！” 宁无双疑惑地问：“玉泽，你知道？” 宁玉泽嚼着油条点点头，咽下去后： “坝窟是海大影视学院近几年的热门取景地，被我一个学姐带火的，因为建筑富有民俗风格，比较猎奇。” 宁无双沉思起来： “有了！我们可以以拍摄纪录片为借口，去李嫂家借住。但是有点危险就对了……” 宋乐看着默默喝粥的小蕴： “小蕴的时间很宝贵，必须快点找到她的影子，我现在就联系李嫂。”宋乐立马起身安排事宜。 秦掣靠近宁无双： “无双，我和你一起去。” 宁玉泽高举手：“无双姐，我也去！” 经过一天的准备安排，一行人上路了。 高铁转大巴，再转摩的。一行人带着乔装所需的摄影机器敲开李嫂家门。 李嫂一开门，就高兴地拥抱了宋乐，热情地接过宁玉泽手里的大摄影包——看起来最重的行李： “呦！孩子们快请进！路上好颠簸！累坏了吧！” 李嫂把众人引到一间大房间，都是大通铺，布置简单，墙壁和地板都是铺水泥，没有贴瓷砖片，空调颜色因为年久微微泛黄。 房间虽然简陋，但是特别干净明亮。李嫂帮着把行李放在房间靠墙处，有急急忙忙拿来几杯冷冻的饮料，一人发一瓶： “孩子们休息一会儿，我锅里水马上开了，我给你们下面条。” 李嫂走出房后，大家坐在床上歇息，被褥松软温暖，很明显今天刚晒过。 宁玉泽贴近宁无双耳边： “无双姐，李嫂是一个很热情勤劳的人啊，我能理解为什么宋先生那么挣扎了。” 宁无双悄悄去看宋乐，宋乐沉默着，蹲着收拾行李。宁无双悄悄从包里掏出测蛊符，绕房间走一圈，并无异常。 “面好了，孩子们来吃饭吧！”李嫂在餐厅冲房里大喊。 餐桌上，大家都饿坏了，但是面对桌上的食物，都不着急动手，宋乐情绪低落。 宁无双确认无蛊，点点头，大家端起面吃起来。 “哎呦！几天不见小蕴小姐！少爷！你实在不会照顾人！看着头发散的，多不方便啊！”李嫂帮小蕴整理头发，抽出皮筋，给小蕴扎好。 小蕴抬起头来，回以李嫂一个甜甜的微笑，又埋头吃面， “不过小蕴小姐看起来气色是好多了，胃口也好多了，真好！” 李嫂怜爱地看着小蕴，宋乐的内心很挣扎，没有说话。 宁玉泽大口大口喝完汤： “李嫂，你这面太好吃了！” 李嫂喜滋滋接过宁玉泽的碗： “孩子，好吃就多吃点，李嫂给你多盛一碗！” 李嫂笑得见牙不见眼， “少爷也真是的，有朋友要来坝窟，早点和我讲嘛，我好多点时间收拾，前阵子下了雨呢！幸好这两天出太阳，不然被子都没法晒，来坝窟住酒店不划算，而且外边做的菜也不好吃……” 李嫂喋喋不休地说着，看出她的高兴和兴奋，还有怕宋乐一行人待不舒适的担忧。 “妈——”门外走进一个瘦小的男人，宁无双暗想：这就是李嫂的儿子吧？ 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一进门就开始紧盯着宁无双一行人： “你们谁啊？看起来挺有钱的。” 李嫂走出来，端一大碗面递给男人： “阿宝，这些是妈妈的客人，懂点礼貌，端你的面到你屋里吃去。” 李嫂拉着阿宝往屋外走，屋内众人听到屋外两人的对话： “妈，没钱了。” “不是刚给过你两千吗？我也没钱了。” “两千才多少啊，一下就没了，妈，你肯定有钱！别那么小气嘛！你要是不给我，我找你那些客人要去，他们住咱家也要付钱吧。”阿宝死缠烂打。 “行了行了，你回你屋里去，晚点我拿给你。”李嫂喝止道。 “快点啊，我晚上还得下窑呢。” 屋内众人对阿宝的态度感到反感，宁无双和秦掣悄声说： “看来要想办法到这个阿宝屋里看看，说不定有蛊毒的痕迹。” 李嫂进屋来，笑容凝在脸上，显得很不自然。众人没有多问，低头干饭。 “孩子们，今天一整天都累了，早点歇息，明早去拍景，坝窟河边房子挺好看的。” “好。”众人吃饱后，帮忙收拾好碗筷。 宁无双走到屋外，李嫂住的大屋旁边有一间小一点的房子。她观察周围环境，没有监控。便步履悠闲地走过去，保持一定距离观察门窗。 门窗都是木头材质， “如果今晚没人，不如今晚用腐化水搞烂窗子潜进去……” “孩子，来吃点水果吧！”李嫂在门口喊道，打断宁无双的思考。 无双退回屋里。 众人赶路一天都累了，躺在大通铺上就睡去了。宁无双等到夜深人静，偷偷起身，拿包出门。 宁无双蹑手蹑脚出了房子，拿出包里的罐子： “如果是阿宝的影子，那它对主人的住所会很熟悉。” 宁无双用红绳把影子栓紧，然后放出影子，影子不排斥这间屋子，开始从窗隙渗进去，宁无双从窗户看影子发出微弱的绿光： 是了，影子只有在接近原主人的影子才会是这样的荧光绿。 宁无双拉回影子，重新放回罐子里，接着又从包里掏出测蛊符，开始环着房子检测。测蛊符没有反应。 真是怪了，难道是用了什么法器压蛊气…… 宁无双正专心致志走着，忽然肩上搭上一只手，宁无双猛然一激灵，身体僵直，缓缓转过身来…… 第三十八章 误会？ 宁无双一时间心脏骤停，她缓缓转过身来…… “无双！”熟悉的声音响起，看到秦掣的一瞬间，宁无双深深松了口气。 不等宁无双反应，秦掣一把把宁无双拉倒屋后去，一个人脚步匆匆跑回来，打开门，跑出门时嘴里念念有词： “今晚老子手气要爆啊！” 阿宝兴冲冲掩上门就出去了，门都没顾上锁。宁无双和秦掣看着阿宝走远之后，才从屋后出来。 两人走到门口： “无双，你进去吧，我在门口守着。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暗号。 宁无双跨进门，被绊了一跤，她打开手机闪光灯，发现地上丢着衣服，屋内很乱，吃完面的碗放在桌子上。 时间紧迫，宁无双掏出测蛊符开始检测，符咒毫无反应。 实在是太奇怪了，宁无双暗声说。 “咚咚咚”秦掣敲了三下窗户，宁无双收起测蛊符，灵机一动，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人符，极小不易察觉，宁无双将它放在桌上，就出了屋子。 第二天，李嫂老早就喊醒众人： “孩子们，我很想让你多休息会儿，但是坝窟河边有请神活动，今早是今年最后一次了，你们的拍摄内容肯定需要，快起吧，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宁玉泽少见地迅速爬起身来，准备自己的相机： “无双姐，坝窟的民俗还是挺出圈的，这儿还是我学姐拍过的地方，我想着来都来了，得去记录一下，你看行吗？” 宁无双看向小蕴： “宋乐，你和小蕴和玉泽一起去吧，小蕴现在需要去看看一些新东西，有利于留存灵性。” “好。” 大家商量好今天的行程，都出房门前往餐厅，秦掣和宁无双走在后面，秦掣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无双，你是为了支走宋乐好办事吧。” 宁无双没有说话，给了肯定的眼神。 吃完饭后，大家开始行动。宁无双佯装身体不舒服，秦掣说在家照顾。宋乐主动配合： “李嫂，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宋玉给宁玉泽眼神暗示，宁玉泽立马心领神会： “是啊李嫂，有您做向导，我们效率一定很高，我作业截止日要到了，拜托拜托！” 宁玉泽半哄半推把李嫂带出房子。李嫂还不忘返回一趟，把医药箱和钥匙都给了躺在床上的宁无双： “孩子，注意身体哈，热水我烧了好大一壶，就放在灶边，注意休息哈！” 李嫂被拉走后，宁无双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嫂人真的太好了。” 秦掣拉起宁无双： “好了，别有负担，我们快点查明真相，也还李嫂一个清白。” 坝窟河边，一群村民在桥上支起木桌，点香供奉神明。一堆人光着膀子，带着彩色面具，在河边围成圈跳舞。 一人站在桌子与河之间，做着法事。 宁玉泽在岸边架起相机拍摄，李嫂在一旁热情科普： “这是我们这儿习俗，祭天公，拜河神，祈求平安幸福。” 小蕴出神地看着河边的仪式： “手舞足蹈，以献天公。” 李嫂几乎同一时间说出： “我们这儿有句俗语：手舞足蹈，以献天公。” 宋乐惊喜地询问小蕴： “小蕴，你怎么会知道？” 小蕴又沉默下来，没有回应。三人在河边继续拍摄。 屋里头，宁无双通过接收符，借助昨天放的小人眼睛，观察阿宝屋里的情况。 屋头东西堆放杂乱，衣柜、抽屉等地方都开着，应该是阿宝翻钱的痕迹。 小人符走遍屋子里里外外，确认没有人之后，秦掣望风，宁无双进屋里，进行了一次更为全面的检查。结果一无所获。 宁无双失望地出门： “奇怪，真的一点蛊毒的痕迹都没有　。” “或许真的和李嫂无关，是我们失误了。” 宁无双看着手中的钥匙，钥匙扣还是很可爱的编制小挂件： “李嫂真的很好，小蕴的事和她无关，我真心开心，但是现在线索断了……” 秦掣察觉到宁无双低落的情绪，他拉着她进房： “好了，外面太晒了，进屋里来，没关系啊，这次找错方向，我们还可以再来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尽全力帮助你的！” 正说着，出门的三人回到屋里， “我们回来了，孩子，身体舒服点了吗？我在祭祀台那边求了一张符咒，防疾病的。” 李嫂掏出符咒给了宁无双，宁无双接下，充满歉意地说： “谢谢你，李嫂，对不起啊。” 李嫂愕然，上前摸着宁无双的脑袋： “孩子，发烧了吗？说什么胡话？对不起啥！” 秦掣忙着接话： “无双的意思是，来到这里要麻烦你，感觉不好意思。” 李嫂摆摆手： “真是的，这有啥！你们是宋乐少爷的朋友，就都是我的孩子一样的！我给你们做晚餐哈，好好给你们露一手！” 宁无双看李嫂忙碌的背影，微笑着沉默。 夜晚，一行人躺在大通铺上，宁无双两侧分别躺着宁玉泽和秦掣，她手里摸着李嫂给的符咒，很轻地叹气。 秦掣察觉到宁无双的失落，轻轻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宁无双受到鼓励，下定决心似地轻声开口， “我和大家说说我的发现吧。阿宝的屋里找不到任何蛊毒的痕迹，但是影子在阿宝屋里又是有反应的，真的很奇怪。” 秦掣认真思考，说道： “其实回想见到阿宝时的场景，阿宝的表现不像失去影子的人。” “那不就无解了吗，现在线索断了。”宁玉泽说。 “今天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一直沉默的宋玉开口， “今天白天我们在河边观看仪式的时候，小蕴说出了当地的一句俗语，但是小蕴从来没有来过坝窟。” “小蕴从来没有来过坝窟，但是熟悉坝窟的事物……” 宁无双猛地起身： “也就是说，这是影子带给小蕴的影响，或许小蕴保留了影子的一部分记忆！所以说，影子的主人就是坝窟的人，不是李嫂也不是阿宝，但是就在这附近……” “线索并没有断！” 第三十九章 李嫂的女儿 渐渐夜深，小蕴无声无响地睡着了，除了丢失影子的小蕴之外，大通铺上的其他人都没有睡着。 宋乐帮小蕴盖好被子： “宁小姐，今天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小蕴说出了坝窟的一句俗语，但是她从来没来过坝窟，她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这儿的事情。而且我感觉她的状态不太对，好像活跃了一些。” 宁无双从床上爬起来： “坝窟河边有什么？小蕴看到了什么吗？” 宋玉回忆道： “河边在进行坝窟的传统习俗。会不会是仪式的影响？” 宁无双从床上爬起来： “玉泽，你把今天的录像拿给我看看” 宁玉泽赶忙起床，把摄影机从包里掏出来，递给宁无双。 影像里，是一些传统的祭祀仪式，宁无双仔细观察，仪式都是为了祈福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目前能确认的是，影子对坝窟很熟悉。明天我们一起去坝窟河边，或许会有新发现。 天光半亮，村里的鸡鸣把众人唤醒。宁无双心里惦记着影子的事儿，很晚入睡，但是她一点也不疲惫，马上起床。 早餐过后，众人准备出门，宁无双和秦掣先走出门，宁玉泽等待着李嫂。 李嫂收拾着碗筷： “孩子们，李嫂就不陪你们了，今天小栀要回来。我得待在家里。” “小栀？”宁玉泽好奇地问，他感觉名字有些耳熟。 “我的女儿。” “好，知道了。” 宁玉泽惦记影子的事儿，他道别李嫂，匆匆跟上队伍。众人来到坝窟河边，宁玉泽架起摄像机，只见河边还留着一些祭祀用品的痕迹。 宁无双在河边检测蛊气的痕迹，测蛊符有微微亮光： “这儿有蛊气，但是很微弱，而且不知道源头是从哪儿来的。” 宋乐一直在观察小蕴的反应，但是小蕴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异常。过不了一会儿，小蕴就蹲下身，宁无双查看小蕴的状态： “小蕴现在没了影子，容易疲惫，河边祭祀用品确实没什么异常，我们先回去吧。” 众人又回到家中。 宋乐把小蕴扶回房间休息，秦掣和宁无双回屋复盘。宁玉泽饿了到厨房找吃的。 一进厨房内，看见李嫂多了一个女孩帮厨，从背影看，纯白色的连衣裙，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扎起来，她帮厨的手法很熟练。 李嫂看见宁玉泽，赶忙介绍： “小少爷，这是我的女儿，苏小栀。小栀，只是客人，是宋乐少爷的朋友，宁玉泽。” 女孩儿回过头来，礼貌地朝宁玉泽微微一笑，气质清纯干净，宁玉泽的心一瞬间被击中。 端详这张标致的面容，宁玉泽越看越熟悉，忽然意识到自己眼神时间停留太久，立马移开目光，不自觉紧张起来，开口寒暄： “你好，小栀，我们……是不是见过？” 苏小栀看了宁玉泽的样子，很习惯地大方笑笑：“我没有印象哦。” 一旁的李嫂抄起铁锅，把炒好的青椒炒肉装盘，递给宁玉泽： “好了，菜都炒好了，小少爷，和小栀一起端出去吧！” “好！” 苏小栀端起清炒空心菜，宁玉泽用右手顺势接过来： “小栀，我来吧！” “孩子们！吃饭啦！” 在李嫂的催促下，大家来到饭桌旁。到达餐厅的众人无可避免地都被小栀的标致外表吸引，但是随即又思考起影子的事情来。 待大家落座后，李嫂开始介绍： “宋乐少爷，小栀，她很小的时候，我带她见过你，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小蕴动作迟缓，汤洒到桌子上，宋乐正忙着擦干净桌子，他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苏小栀，又迅速低下头去： “我想太久了，确实不太记得。” 李嫂又转向其他人： “孩子们，你们不是来拍摄的吗，小栀读的就是电影专业，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苏小栀……”宁玉泽忽然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苏小栀！你就是苏小栀啊！” 众人感到惊讶，宋玉又抬头看了一眼苏小栀，微微皱眉： 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苏小栀看着宁玉泽一脸疑惑，宁玉泽赶忙掏出手机，翻出自己收藏的纪录片，递给苏小栀： “您就是《风情坝窟》的拍摄者吧！你好！我是你的学弟，也是海大电影学院的准大一新生！我特崇拜您！” 苏小栀接过手机，有些惊喜，看着纪录片： “你好你好，谢谢啊。” “无双姐，和我换个座位呗！” 宁玉泽移到苏小栀身边坐下： “苏学姐，你纪录片的镜头是怎么构想的……” 看宁玉泽跟打了鸡血似地，本来沉浸在影子事件里无果，稍感苦闷的宁无双抬起头来，用余光观察起苏小栀，发现苏小栀的眼神有意无意往宋乐那儿看。宁无双暗想： 宋乐外貌确实抓眼，毕竟是大帅哥……不，不太对劲儿。 仔细观察，苏小栀虽然在和宁玉泽交流，但是她一直偷偷瞄宋乐和小蕴。 “小蕴，多吃点。”宋乐夹鱼肉给小蕴时，苏小栀的眉头难以察觉地皱了皱。 一瞬间，宁无双的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她掏出包里的测蛊符，在桌下悄悄靠近苏小栀，测蛊符慢慢发亮。 一瞬间宁无双血液沸腾，她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苏小栀。 宁无双盯得太久，苏小栀看过来，宁无双马上避开视线，一把猛地把测蛊符揣到兜里，用手指点点紧挨自己坐的秦掣，秦掣心领神会： “无双，你润唇膏是不是放包里，你陪我去房里拿一下吧，嘴唇裂得难受！” “是放行李箱里了，不好拿，走吧。” 两人找了借口溜回房间，宁无双确认门外无人偷听之后，锁上了门，她难掩激动： “秦掣，苏小栀有问题！我的测蛊符检测出她身上带有蛊气。 “或许我们把重点放错了，重点不是阿宝，而是苏小栀。” 秦掣拉住因激动绕房间疾走的宁无双，安抚道： “无双，你想怎么做？” 第四十章 影子的主人 吃完午餐，大家收拾完碗筷，宁无双拉住宁玉泽： “帮我拖着李嫂。”然后和秦掣先出了厨房，直奔阿宝住的屋子。 李嫂和苏小栀正在收拾行李，宁玉泽赶紧帮着苏小栀搬行李： “李嫂，我和你一起帮苏学姐搬行李吧。。” “苏学姐，我先问你更多关于拍摄的问题，行吗？” “嗯嗯，你问吧。” 宋乐扶正要带小蕴回房间。苏小栀一边应付宁玉泽，一边关注宋乐和小蕴。 小蕴忽然停住，挣开宋乐的手，接近苏小栀。亲昵地跟着她，苏小栀先是诧异，然后看向宋乐。 宋乐看到小蕴的反常，急忙拉住小蕴： “小蕴，你觉得怎么样，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小蕴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一直想跟着苏小栀。苏小栀笑笑： “随她吧。这位小姐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我带她去房间吧，妈，玉泽，我的行李麻烦你们了。” 宁玉泽两手揽过行李箱： “好嘞！” 宋乐见小蕴亲近苏小栀，也没有阻拦，跟着一起到房间里去。 宁无双和秦掣快速闯进阿宝的房间，阿宝正坐在床上吃饭，看见两人不请自来，没好气地问道： “你们干什么！” 秦掣掏出一沓钞票，放到床上：“向你买一些信息。” 阿宝拿起钞票，快速数了数张数，脸色温和下来： “二位问什么呢？” “一些关于你妹妹的事儿。” “小栀啊，你问！” 苏小栀和秦掣一起把小蕴送回房间，小栀主动抱着苏小栀的胳膊，小栀哄小蕴上床： “我们睡一觉好不好？” 小蕴点点头，乖乖松手，苏小栀帮小蕴脱鞋、盖好被子。秦掣在一旁看她漂亮的侧影，温柔的神态： “苏小栀……我想起来了，海大门口，我们见过。” 苏小栀微笑地转过身： “是啊，我今天一见你就认出你了，只是你现在才认出我。”苏小栀解开头绳，把长发撩蓬松。 宋乐没注意看她，只顾着帮小蕴开空调，掖被角： “谢谢 苏小栀走到宋乐身旁： “床上那个女孩儿，是你的女朋友？” “嗯，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苏小栀的语气是被压抑后的机械性。 她俯下身来，长发略过宋乐的右肩，一股清香袭来，宋乐预感到难以控制的欲望，他极力克制，起身弹开 “苏小姐，你可以出去了，谢谢。” 宋乐说着一把把苏小栀推出房门，反锁上门，从包里掏出宁无双给的药，吞下去。脑子才慢慢恢复理智。 门外的苏小栀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另一屋里，阿宝侃侃而谈： “小栀长得漂亮，会读书，但没什么良心！她那么漂亮，挣钱不是容易的事儿吗？我喊她给点钱，她每次都抠得很！” 宁无双一瞬间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想站起来给阿宝一拳，秦掣悄悄拉住了，宁无双克制住自己： “你少废话，我想问，苏小栀的性格有没有什么变化？” 阿宝仔细想想： “我怎么会知道……她一直挺安静的人，对了，好几年前了，我向她要钱，她发疯了一样敲碎酒瓶威胁我，我没看过她那样，不过做哥哥的怎么会逼妹妹呢，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我走开了。” “她考上大学之后，一年回来一次，我不常见到她，这几年挣钱了，老给我妈寄钱，都不会给我寄，没良心的东西……” “我也搞不懂我妈怎么想的，苏小栀又不是她亲生女儿，她爸之前病死了，我妈把苏小栀当亲女儿养，我说这么漂亮的丫头，不该当亲女儿，当儿媳妇多好！我妈把她护地死死地，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宁无双厌恶地皱紧眉头，拳头不自觉攥紧了： “苏小栀她收入高吗？” 阿宝装出一脸不屑： “反正见她经常给我妈寄钱，特别是这一年，寄了四次，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儿，赚钱不是很容易的吗？” 宁无双快忍不住了：这人渣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悄悄把手伸进包里，撤了把迷粉，往阿宝脸上一扬，阿宝昏睡过去。 秦掣诧异，宁无双拍拍手：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要不是时间紧迫，真想揍他一顿，迷晕他，也是为了待会儿好办事。” 宁无双看着床上的阿宝，伸出拳头往脸上重重砸了几拳，便拉着秦掣出了房子。 回到房间后，宁无双看到虚弱的宋乐，发现他又吃了解滥情蛊的药，她从包里拿出符咒，强制缓解他的症状： “怎么回事儿？” 宋乐缓过劲儿来： “苏小栀有问题，她刚对我下药。” “猜到了，让我来会会她。”宁无双跑出房间，冲向李嫂的房间。 李嫂房门大开，宁玉泽和李嫂躺在床上，苏小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见宁无双进来，苏小栀站起来，恼羞成怒质问道： “宁无双，你为什么要来坏我的好事儿？” 宁无双上前检查宁玉泽的状况，苏小栀走到宁无双身边，威胁道： “我给他下蛊了，最新的蛊虫，我奉劝你，带其他人都回去，别管闲事。不然我不会给你解蛊的药，我还要偷走你弟弟的影子，接下来，就是你们一个一个遭殃。” 宁无双又查看了李嫂的状态： “你威胁我我就会怕你吗！如果你不给我解药，我也可以让你尝尝苦头！” 苏小栀无动于衷，面带微笑看着宁无双。秦掣跟进来，宁无双从包里掏出绳子，递给秦掣： “这是紧缚绳，先把苏小栀捆起来。”秦掣动手，苏小栀也不跑，对自己的蛊虫很有自信，料定宁无双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对我做什么，不然宁玉泽能不能醒过来，就很难说了。” 宁无双先确认宁玉泽的状况，他只是陷入昏睡，身体还没有什么损伤。 宁无双不像苏小栀预想中的慌张，她掏出装影子的罐子，拿红线栓住影子，放出来。 影子立马扑向苏小栀，宁无双猛地收住，一把塞回罐子里： “苏小栀，影子的主人果然是你！秦掣，宋玉！帮我清理一下周边环境，我要抓影子！” 秦掣、宋玉闻声而动。 苏小栀慌乱起来： “你真的不怕宁玉泽有危险吗！你不能拿走我的影子！” 宁无双拉起红线，点燃符咒： “本来也不是你的影子！由不得你！” 阵内产生气流漩涡，符灰飘向苏小栀，符灰贴上皮肤的那一刻， 苏小栀惊恐地叫起来： “宋乐，宋乐！你帮帮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宋乐此时倍感愤怒，对苏小栀没有同情，苏小栀的面容扭曲，四肢挣扎，宁无双洒上显色剂，扔出红线，拴紧，扯过，装罐。 苏小栀昏睡过去。 第四十一章 蛊虫的代价 房间里，宋乐紧紧守护在小蕴身旁，等待她苏醒。终于，小蕴的眼皮微微颤动，最后慢慢张开了眼睛。 “小蕴，你觉得怎么样！”宋乐激动地扶起小蕴，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小蕴用陌生的眼光环顾四周，不适应光线地眨眨眼睛： “阿乐，这是哪儿，我怎么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小蕴看到大通铺那旁躺着的宁玉泽： “玉泽是怎么了？”小蕴探过身去查看苏小栀宁玉泽的状况，茫然地望着宋乐和宁无双：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宁无双打开包，拿出一粒药丸，倒好一杯清水，一齐递给小蕴： “小蕴，你的影子才刚回到身体里，你还很虚弱，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的。” 小蕴吃下药： “无双，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我不想再休息了，小栀怎么了？她也生病了吗？” 宋乐抱住小蕴，面对宁无双： “宁小姐，你说吧，小蕴有权利选择什么时候知道，我会陪着她。” “好吧，那小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小栀偷了你的影子。” “苏小栀？影子？怎么会？”小蕴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只能摘取几个词语。 宋乐惊讶地问： “小蕴，你认识苏小栀吗？” 小蕴点点头，看向宁无双，宁无双继续说： “你之前之所以会出现幻觉，就是因为苏小栀和你交换了影子，而且还是残缺的影子。” 小蕴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苏小栀，又看向宁无双。 “影子会带走主人的一些特质，苏小栀把残缺的影子给了你，企图和你交换命运。” “交换命运？” “是的。”宁无双看向宋乐： “而且，给宋乐下蛊的也是她。” “什么！怎么会，小栀她——”小蕴瞳孔放大，对宁无双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宁无双观察小蕴的状况，确认无碍，继续说： “宋乐，小栀喜欢你。而你喜欢小蕴，或许苏小栀认为，如果和小蕴交换影子，你就会喜欢她。” “但是她没想到你对小蕴不离不弃，所以她下了蛊，她给李嫂寄的钱上有蛊毒，买的保健品里有解药。” “这次她跟着我们来到坝窟，肯定有底气在，就是她的新型蛊虫，幸好我先让玉泽吃了排斥药，我趁他不注意，下在食物里的。吃了这药，能避免一切其他药物的侵入。玉泽他现在只是昏睡，也能看出这次的蛊毒药效很强劲。” 宋乐越听越烦，猛地捶床： “可恶！幸好逮住她了！” 相反，小蕴情绪低落： “我还是不相信小栀会做这样的事儿。” 在场的其他人没有再说什么，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一瓶药交给宋乐： “宋乐，这是小蕴的药，早晚各一粒。小蕴，你的身体还是需要多休息。” 宁无双安抚好小蕴，出了房门，走进二楼苏小栀的房间，苏小栀双脚被缚，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宁无双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苏小栀忽然张开眼睛，推开宁无双，起身想往外跑，猛地摔在地上，宁无双起身道： “别激动，我们需要问清楚些事情。” 秦掣一把抓住苏小栀，把她扔到床上。苏小栀疯狂挣扎： “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儿！还想做什么！” 宁无双调整坐姿： “你要怎么想，我控制不了，我想问你，你的蛊毒是怎么来的？” 苏小栀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宁无双，冷笑起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宁无双看看秦掣，秦掣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苏小栀，你在海大念书，应该知道海大很重德行，最不喜欢心术不正的学生，如果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海大校长，你应该就不能继续念书了。” 苏小栀瞥了一眼秦掣，不以为意： “你们有什么证据？我死都不认，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总听过秦家的名号吧，秦家人说的话，会不会比你有分量？再直接一点，凭我的财力，如果我请一些专门的写手，扩大舆论，你觉得你一张嘴巴，应付的来吗？” 苏小栀的眼神已经露怯了，秦掣加大力度： “其实被退学也不要紧的对吧，但是我能做的不只是让你退学，我要扩大舆论，让你没法找到工作，按你目前的积蓄，你大概率只能回家了，那你就得和你的哥哥阿宝朝夕相处，他可是馋自己妹妹的个人渣……” “行了别说了！”苏小栀一听见阿宝，满脸的厌恶情绪，宁无双和秦掣对视一眼，点点头： “苏小栀，你如果不配合我，那你的母亲也会失业，你们就更难摆脱阿宝。所以好好配合，是你目前能做到的最明智的选择。” 苏小栀不情愿地开口： “蛊毒不是我的，是我买的。” “向谁买的？”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卖家本人，一直是网上联络，他会通知我蛊毒放在哪里，让我去取。” “价格多少？” “挺贵的，一只蛊虫10000，但是他不只要蛊虫，他还要我影子里的一部分。” 宁无双向前探出身子，颇有兴趣： “就是说他要你影子里美好特质的一部分？做什么用途？”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拿走的是什么特质，但是我和小蕴换了影子，就没再追问。” 宁无双拿起一旁的镜子递过去：“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苏小栀接过镜子： “镜子里的还是自己的脸，但是好像一下老了五、六岁。” 苏小栀拉扯自己眼角的细纹： “怎么会这样！” 宁无双站起身来： “你的生命被偷走了六年左右，你会比原定寿命少活六年，而且看样子，被偷走的是19岁到25岁这六年。” 苏小栀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她拉住要往外走的宁无双，跪在她面前： “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可以配合你找他，但是你帮帮我！” 宁无双扶起苏小栀：“好，等我想想办法。” 安抚好苏小栀，宁无双和秦掣出了房门，秦掣低声问： “她的青春真的被偷走了六年吗？” 宁无双摇摇头： “假的，我在镜子上动了点手脚。她的影子缺了一块，这会牵连到她的安全感，她会做噩梦、夜不能寐，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患得患失，这是比失去青春更恐怖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我不接这种单子 到坝窟的第五天，下雨导致道路泥泞，宁无双一家人决定再待一天，明天回家。宋乐坚持要带着李嫂一起回c城： “李嫂，你假放完了，和我回家。” 李嫂记挂阿宝，但是也不好违抗宋乐的话： “好，宋乐少爷，我知道了。” 李嫂回房间收拾行李，苏小栀跟着李嫂回房，看到李嫂在保险柜里拿钱，苏小栀冲上去拦住： “妈，你不用再给他钱了，他拿了钱也是赌啊。” 李嫂拨开苏小栀的手： “我总得留点生活费给他吧！我不多给，他要是拿去赌博，吃不起饭我也不管了。” 苏小栀没再说什么，出了房间。宁无双一行人都在房里收拾行李，苏小栀上前道： “宁无双，你来一下。” 秦掣警惕地挡在宁无双面前，宁无双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拍拍秦掣表示无碍，随即和苏小栀出了房间。 宁无双跟着苏小栀下楼： “怎么了？” 苏小栀停步，回过头来： “宁无双，你帮我解决掉阿宝好嘛？” 宁无双虽然也讨厌阿宝，但是此刻只当苏小栀影子缺失，神志不清，转身要走： “不好意思啊，我不接这种单子的。” 苏小栀拉住宁无双： “阿宝他没救了知道吗！他完全是个吸血的东西，为什么这个房子这么多年了，还漏雨，我妈挣了不少钱吧，但是全给他了，我自己挣的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不是在怪我妈，我不想让我妈这样被消耗。” “本来我想着，换个影子，或许可以攀上宋乐，还可以带我妈解脱，但是看来不行，早知道就下蛊毒毒死阿宝！” 苏小栀人已经有些飘飘然，她的影子缺失症状更加明显。宁无双见她拉着自己不放，还摇摇晃晃站不稳，便让她坐下： “苏小栀，没有什么早知道，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小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你做了坏事，就得为自己承担后果，其他的我管不了。” 苏小栀冷笑起来，贴近宁无双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你被宋乐请来，抓我这个坏人，那谁来帮我抓阿宝呢？你不能救救我，救救我妈吗？” 苏小栀说着，精神恍惚起来： “你、宋乐、秦掣都出生在富贵之家吧？小蕴虽然家底一般，但是她爸妈多爱她，把她呵护得那么天真可爱，我看了就讨厌。你遇见过人渣吗？你知道有一个想甩但是怎么都甩不掉的噩梦有多恐怖吗？” 宁无双想起小蕴背负苏小栀的影子时，出现过的幻觉，那些惊恐是苏小栀真正经历过的恐惧。宁无双哑然，静静听苏小栀说。 苏小栀开始困倦，伏在宁无双的背上沉睡过去。宁玉泽不放心下楼来，宁无双招手： “玉泽，把苏小栀抱回房间。” “好。” 宁无双悄悄叹了口气，起身要回屋，发现秦掣站在楼梯口看着她： “秦掣，明天就要回c城了，今天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秦掣跟着宁无双在坝窟的街头巷尾逛荡，走着走着到了一家亮着灯牌的地下酒吧门口，宁无双停下： “秦掣，陪我进去呗。” 秦掣没多说什么，拦住宁无双走进去。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店员在打扫卫生，补充酒水。 宁无双和秦掣挑了一处角落里的吧台坐下，叫了两杯酒。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符小人，放到地上。 纸符小人开始往墙边钻，一下消失了。酒端上来，宁无双喝了一口，拿出显示符，看小人捕捉的影像，秦掣自觉坐到宁无双身边，挡住别人的视线。 “yes＇！找到了。” 秦掣好奇看显示屏，看到了地下赌庄的人海景象。其中阿宝站在赌桌旁，正百般期望地看着开牌结果。样子就像饿了好几天的狗看见骨头。 宁无双又喝了几口酒，搓搓手掌，又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只小人，涂上药水，放到地上。宁无双开始操纵。 不一会儿，显示屏上可以看到小人悄悄来到阿宝脖子上，开牌结果一出来，阿宝兴奋地张嘴大喊，宁无双看准时机，驱动小人，符咒进了阿宝的嘴巴，直往肚子里钻。 阿宝忽感不适，做呕吐状，抠喉咙，呕出些东西，但是宁无双操纵小人死钻肠胃，阿宝怎么努力也没法呕出小人。 阿宝放弃后，宁无双开始催动药效，阿宝再拿钱要下注，就感觉肚子钻心疼痛，后来是连什么都不做，也开始疼起来。 阿宝慌慌张张跑出酒吧。宁无双看着结果，满意地把剩余的酒喝完，把显示符收起来： “走吧，秦掣。” 回到家后，没进家门就听到阿宝的声音： “妈！你煮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把我肚子吃坏了！我要看医生，你拿钱给我，没个几万块钱不行！” 宁无双悄悄发力，阿宝痛得跪在地上，李嫂慌张起来： “阿宝，没事儿吧！妈带你去看医生哈！等等，妈拿钱。” 宁无双伸手拦住李嫂，她看起来有点站不稳： “李嫂，我的好李嫂，你太宠阿宝了，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帮阿宝看看，你不要担心！秦掣，上！” 秦掣扶起阿宝，宁无双带两人来到房间： “把他扔床上！”秦掣照做。 阿宝在床上翻滚： “你们干什么！等我肚子不痛了，我打死你们！” 宁无双拉起阿宝的左手，佯装把脉的样子： “你赌太多……遭天谴了，你以后要是再碰一下赌，你的肚子就会痛死。” 阿宝推开宁无双： “你tm有病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无双潇洒拍拍衣服：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不信，就去医院查，然后再去赌，看你会不会痛死！秦掣，我们走！” 宁无双拉秦掣出了屋，宁无双小声念叨： “靠！废了我一张小人符！便宜那个赌狗了！” 秦掣偷偷笑起来，扶着微醺的宁无双，走回房间。 第四十三章 网址失效 昨天下了一天雨，今早太阳高挂，空气清新。宁无双一行人都坐上的回c城的车。 宁玉泽收起显示符，一脸过瘾，转头看着坐在客车后座的李嫂和苏小栀，低声对宁无双说： “无双姐，你这招太妙了，阿宝一早又翻李嫂的柜子，要找钱出去赌！我让他一顿好受！” 宁无双摇摇头： “这也是一时之计，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阿宝的动静，玉泽，你乐意就替我，也帮李嫂盯着！” “那好啊！我可乐意了！” 前排的小蕴回头看苏小栀，苏小栀又在昏睡，小蕴想和苏小栀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乐了解小蕴的想法，替她剥了一个橘子，转移她注意力。宁无双走到车后排： “李嫂，小栀怎么样？” “还好，三餐也正常吃着，就是一直昏睡，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李嫂为苏小栀擦汗，小蕴走过来坐下，拿来了一壶热水： “李嫂，这水先放在这儿，小栀要是醒了就给她喝。无双，你跟我来一下。” 小蕴领宁无双走到车中段坐下： “无双，你能帮帮小栀吗？我有一些存款的，我能接这个单子吗？” 宁无双为难地说： “这我做不了什么的，苏小栀的影子损坏了，需要时间让影子自己长好，需要有新的爱去喂养，影子才会成长。”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无双。” 小蕴走回宋乐身边，和他耳语着什么。 过了十个小时，车终于开进了c城，大家下车分道扬镳，宁无双拉过苏小栀： “李嫂，小栀就住我家吧，她身体不舒服，我帮她看看。” 李嫂经过几天的相处，加上对宋乐的信任，就同意了。宁玉泽小心翼翼扶着苏小栀，回到宁家。 刚走进宁宅大门，宁清雅就迎上来： “无双，你终于回来了！姐姐想死你了！你怎么瘦了！宁玉泽那家伙没好好照顾你吧！” 宁无双把行李交给佣人： “姐，我去干活肯定事情有点多，瘦了很正常，我还是很健康啊！” 宁清雅捏捏宁无双的小脸： “那是！我们家无双胖瘦都好看！姐姐明天让人给你补补……这位是？” 宁清雅看见宁玉泽怀里的宁无双，疑惑地问，宁无双接过苏小栀： “姐这我朋友，玉泽，行了，我来照顾她就好。姐我回房间了啊。” 宁清雅招呼佣人： “好，无双你去休息，把小姐的行李搬到小姐房间去！” 楼梯的暗处，林奈秋看着宁无双的背影，偷偷跟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奈秋关好门窗，打了通电话： “宁无双回来了，她带了个女孩回来，那女孩还是昏睡的。” 电话那头传来尖细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还是什么都不需要做，帮我盯着宁无双，有什么状况，随时告诉我。” 隔壁房间，宁无双把苏小栀放在床上： “如果要问她蛊毒的事儿，得先让她醒过来。” 宁无双掏出醒神檀香，放在香炉里点燃。檀香蔓延，苏小栀缓缓醒过来。 宁无双扶起苏小栀，递给她醒神露，苏小栀喝下，恢复清醒。 “苏小栀，现在和我说说，怎么能联系到蛊虫的卖家？” “有电脑吗？” 宁无双拿出抽屉里的电脑，开机递给苏小栀，苏小栀从包里掏出u盘，插到电脑里，打开收藏的一个网址。 “原来是暗网啊。” 苏小栀登进自己的账号，进入一个聊天界面，正要敲击键盘，宁无双拦住她：“等等。” 宁无双打通一个电话： “有空吗？帮帮忙，和你网上连线，帮我隐藏一下地址。” 电话保持通话，宁无双操作起来，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给出回应： “好了。我弄了个堵截程序，地址隐藏时间最多半小时。” “谢了！”宁无双挂了电话，“醒了，现在对方暂时没法查到我们的地址，你弄吧。” 苏小栀敲击键盘： “在吗，我还需要货。”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看着腕表，秒针走动，宁无双等得心烦，半个小时过后，暗网消失，网址无法再打开。 苏小栀试着反复点击网址，但是毫无反应： “奇怪，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宁无双一拍桌子： “该死，我们肯定泄露了！这个幕后主使肯定知道我在找他！” 苏小栀无奈摊手：“那怎么办？” 宁无双咬住指尖思考： “他在明，我们在暗，他已经知道我在找他，那他只会更谨慎……但是只要他还需要影子，我就肯定有办法找到他！” 宁无双正思考着，苏小栀的手机来了电话，苏小栀接起电话，静静听着，挂了电话后，她看向宁无双： “谢谢。” 宁无双愣住，苏小栀起身向宁无双深深鞠了一躬，宁无双忙让她坐下： “你现在少动点，你身体现在身体不行……” “我妈说宋乐给了她一笔很大的工钱，要她放一个长假，要她来照顾我，说是听了你的建议。” 宁无双的脑子飞速运转： “其实……好吧是我的建议，这有利于你养好身体。” 宁无双心里明白了： 小蕴把功劳推给我，应该是不想让苏小栀知道，其实是她做的，既然如此，刚好也能利用这点，让苏小栀自愿帮我找到卖家的下落。 宁无双决定加大筹码： “还有，你之前让我处理阿宝的事情，我处理好了，我给他下了服从剂”，他不会再去赌了！这样你和李嫂的压力可以小一点。” 苏小栀激动得眼眶通红： “你以后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谢谢……” 宁无双让苏小栀躺下，帮她盖好被子： “好啦，你现在先休息，你身体好才能帮我的忙啊。” 宁无双灭掉醒神香，苏小栀很快就沉沉睡去。 “咚咚咚——”门被敲响三声后，宁玉泽推门走进来： “姐，还没睡啊。” 宁无双正整理行李，好奇地问： “玉泽，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睡没睡，毕竟这一趟你整天奔波，挺累的，清雅姐也说你瘦了……” 宁玉泽拉扯闲话，一直瞄床上的苏小栀，宁无双猜到宁玉泽的心思： “苏小栀很好，你去睡吧。” 宁玉泽眼神闪烁：“干嘛和我讲这个啊，我又不关心……” 便出了房间。 第四十四章 周岁宴请帖 宁玉泽回到房间，翻出海大传媒学院的优秀作品集，再把看了很多遍的短片又看了一遍： “小栀学姐真的很厉害，希望她的影子可以快点长好，很想再看到她下一个作品。” 清晨，门外传来佣人的打扫声音，宁无双坐在书桌前，整理这一次案子的内容，开始统计要制作的纸符。 半夜时候苏小栀梦癔发作，宁无双安抚她，苏小栀抱着宁无双睡了一整晚。昨晚点过醒神香，宁无双一晚无眠，也不觉得困倦。 “无双小姐，清雅小姐让我喊您吃早餐。”一个小女仆推开门说道。 “好，我马上下去。”宁无双盖上笔记本，起身出门，宁无双下楼时，宁玉泽端着一盘早餐走上楼，脸上洋溢着笑容： “无双姐，我帮你把早餐端来了，你我们就在房间吃吧。” 宁玉泽说着就往宁无双房间里走，宁无双感到不可思议，跟着回房间。 宁玉泽端上来的早餐是双人份，宁无双拿起一碗粥： “玉泽，你太用心了吧，你怎么时候给我端过早餐啊？” 宁玉泽正在剥第二个鸡蛋： “无双姐，这次和你出去，我真的收益良多！你不是说每一次施法你都消耗很大吗，你刚回来需要多休息，端早餐只是很小的事情。” 宁玉泽眼神一直看向苏小栀的地方，宁无双偷笑： “有心了，好弟弟。” 床上的苏小栀翻个身，慢慢张开眼睛，宁玉泽赶忙走上前： “小栀学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吃早餐吧。” 苏小栀看到宁玉泽，想起自己给他下蛊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起身来到桌前。 宁玉泽把粥和鸡蛋放到她面前，苏小栀舀粥吃起来： “你不讨厌我吗？” 宁玉泽打开一包新的抽纸： “不讨厌啊，小栀姐，你是我的偶像诶！” 苏小栀低垂着头，宁无双起身： “我吃饱了，我去找爷爷聊聊天，你们随意。”宁无双飞快跑出房间。 房间里，宁玉泽微笑着看着苏小栀，苏小栀拉开点和宁玉泽的距离： “我伤害过你，我给你下了蛊虫，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宁玉泽给苏小栀到了杯牛奶： “无双姐跟我说了，你喂我吃的不是蛊虫，只是安眠药。” “那也是因为，我想把蛊虫用在更有价值的人身上，比如宋乐。”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掣哥告诉我，你被无双姐逮住的时候，没再想过逃跑。你其实想自我放弃对吧。” 宁玉泽炙热的目光把苏小栀灼伤了，她别过头去： “我没你说的那么善良，你别自欺欺人。” 宁玉泽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给苏小栀撕开蛋糕包装纸。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苏小栀残缺的影子悄悄长出一小块。 宁无双来到餐厅，宁家人正热闹地谈论着什么，宁爷爷看见宁无双，急忙招呼她： “无双，快坐快坐，爷爷好多天没看见你啦，好像瘦了！” 宁无双坐到宁爷爷身边： “还好啦爷爷，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宁爷爷晃动手里精美的请帖： “你老舅公，年轻跑A市去做生意，好久不联系，发来请柬，要我们去参加他曾孙的周岁宴。” 宁无双接过请柬翻看： “这个老舅公，怎么宁家家宴上没见过呀？” 宁老爷忽然尴尬地噎住，没说话，站起身来： “一个怪老头，不说他了，我去书房练会儿字！” 林奈秋迎上来，斜眼看着宁无双，扶着宁老爷走了。 宁无双疑惑地看着宁清雅： “姐，咋回事儿？你能和我说说老舅公吗？” “这老舅公和你可有渊源了！”一旁的宁洛泽抢着话说， “我听我娘说过好几次，老舅公年轻时几年回来一次，你周岁那年，老舅公回来参加你的周岁宴，被你克得病重，就再没回来过了，之前收到宁家家宴请帖，也是因为你才不敢回来！” 宁清雅敲了一下宁洛泽的头： “无双，这是闲话，你别当真，老舅公有专门请了神婆，有可能是那些人瞎说传出来的。爷爷也是很多年没见老舅公，加上老舅公脾气很怪，所以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宁无双尝试回忆，但是小时候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干脆放弃，回房间去了。 苏小栀又入睡了，宁玉泽在整理碗筷，宁无双在沙发上坐下： “玉泽，你了解老舅公的事吗？” 宁玉泽点点头，表情变得有点尴尬： “我妈讲过好多次，她说老舅公被无双姐克得病重，所以老舅公再没回过c城。” “还有呢？” “没了。”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谈话，宁洛泽走进来： “宁无双，宋乐对你好评不止，因为你，他答应卖给我乐蕴酒吧的股份了，谢了。宋乐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让苏小栀搬去李嫂同住，小蕴姑娘很关心苏小栀的状况。” 宁洛泽把一张便签递给宁无双： “这是李嫂在c城的住址。” 宁无双拿起便签，走到书桌前，把便签夹在笔记本里，把笔记本放在包里： “现在就行，顺便去问些事情。” 宁无双伸手要抱苏小栀，宁玉泽拦住： “无双姐，让我来吧。” 经过20分钟车程，宁家的车停在豪富公寓前： 李嫂在公寓门口等待，一看到宁无双就热情迎上去： “无双！小栀怎么样？” 宁玉泽把小栀抱进屋，宁无双从包里掏出药递给李嫂： “李嫂，小栀现在需要注意休息，她需要爱来修复影子，这很难和你解释……” 李嫂紧紧握住宁无双的手： “阿乐和小蕴都和我说了，我会按你说的办，谢谢啊，给你添麻烦了。” 宁无双拍拍李嫂的背，没再说什么，往屋内看去，小栀醒过来，宁玉泽正在为她倒水： “玉泽，走了。” 宁玉泽一步三回头，宁无双摆摆手： “算了，李嫂也不懂怎么照顾影子缺失的人，你陪陪小栀，顺便教一下李嫂，我去一趟秦家，晚上记得回家！” 宁玉泽眉梢上扬，又跑回苏小栀身边： “好嘞！” 第四十五章 辟邪 “喂，秦掣，我是宁无双，有些问题想问你。” 车拐进秦宅地下停车场，搭电梯门到达一楼，电梯门一打开，秦掣就站在门口等着： “无双，来啦。我还有一些事情，你跟我来。” 宁无双跟着秦掣走到后花园，陈旧的休闲设施被重新上漆。宋勉陪着秦朗在玩。 秦朗看见无双，就高兴地起身拥抱她： “妈咪你看，是在我床边站着的仙女姐姐诶！”秦朗抬头看着宁无双，眸子很亮，和半个月前卧床的虚弱病人判若两样。 想起秦瀚的死因，宁无双一时间有点尴尬： “勉姐，你好，我是有事找秦掣，不然……我改日再来吧。” “无双。”宋勉喊住她，“小掣，你怎么可以让客人尴尬呢？专心听无双要说什么，去吧。” 秦掣领着宁无双到了二楼书房，秦掣为无双到了一杯冰水，宁无双接过： “谢谢，勉姐知道我就是福利院的小狐狸吗？” “她知道。” “她不介意吗？” 秦掣微笑道： “如果勉姐还介意，我怎么会领你去见她呢？” “对啊，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讲，就领我去见勉姐啊！” 秦掣真诚的盯着宁无双的双眼： “宋勉姐就像我的妈妈，我当然想让她见你啊。” 宁无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回避开秦掣的眼神： “我有事想问你。你知道我老舅公的事情吗？你也收到他的请柬了吧，我想知道更多他的事情。但是不好用宁家人的身份去查，就想来问问你。” 秦掣思忖片刻： “宁老舅公，我了解的不多，听过一些风言风语……我只知道他是财力雄厚，和宁家来往很淡。我会帮你查的。” 秦掣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手镯： “无双，这是宋玉托我给你的，除了200万之外，这是额外的心意，他托我告诉你，很感谢你的帮忙。这个镯子灵力很强，有趋避厄运的作用。宋玉和小蕴说了，你千万不能拒绝。” 宁无双接过，玉镯晶莹剔透，份量很轻： “替我谢谢宋玉！” 秦掣拍拍宁无双的肩膀： “无双，有一些风言风语，你别放在心上，宁老舅公我会帮你查的。” 周岁宴的前一天，宁老爷带着宁玉泽、宁洛泽、林奈秋和宁无双到达a市，宁老舅公把他们安顿进a市的五星级酒店。 前往酒店的路上，宁无明确感觉到，带路的人，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看。到了酒店门口，带路人发放酒店房间卡： “明晚五点，老爷会派车来接各位，客人们请好好休息。” 带路的人传完宁老舅公的话，离开了酒店。 每个人各住一间套房，宁无双刚打开门，就看到鞋柜上显眼的桃木摆件，客厅桌上有葫芦摆件，走进房间，墙壁上挂着五帝钱和貔貅画像： “这些东西和房间的装修风格不搭啊，而且都是用来辟邪的东西。” 宁无双叩开其他人的房门—— 走遍其他人的房间，都没看到有辟邪的摆件。宁无双最后来到林奈秋的房间。 林奈秋不情不愿地开门： “怎么了无双姐？ “参观一下你的房间。” 林奈秋乖乖让开，宁无双观察起林奈秋屋内的摆件。林奈秋看到了宁无双的手镯： “姐姐，你的手镯哪儿来的？” “客户送的。”宁无双回应，林奈秋一眼认出手镯价值不菲，而且还是辟邪手镯，可不是金钱能轻易买到的东西，林奈秋又忍不住阴阳起来： “姐姐真是有能耐，可以收到这么好的手镯。奈秋不明白了，按说姐姐一身学问，是可以帮助别人解决问题的，怎么会被老舅公说成是扫把星，碰了会触霉头的人，导致老舅公不敢再回c城呢？” 林奈秋见宁无双没有理会，便失了分寸： “那日家宴上陈家这样闹，让好多人看了宁家的笑话，细细想来，好像都是拜无双姐姐所赐。记得宁妈妈在无双姐回来之前，忽然中风病倒，现在躺在ICU成了植物人……” “林奈秋——” 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笔： “哎呀，我遇到太多像你这样断章取义的人，不过你比较厉害，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而且完全不心虚。经历多了，我就长记性了，你说我要是把录音放给爷爷听，你陪爷爷好多天才得来的改观，会怎么样呢？” 林奈秋一下哑掉了，宁无双围屋子绕完一圈，走到林奈秋身边： “好了，我看完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追究宁家家宴上蛊虫的来源的，你呢安分点，别让我发现做了什么伤害宁家人的事，我盯着你呢。” 宁无双回到房间，看着房间里的辟邪摆件，心里感到奇怪： 老舅公是真的怕我，那为什么又要邀请我呢？多亏了林奈秋，等周岁宴结束，我就去找林璐母子，她们或许知道蛊毒的事情…… 正思索着，宁无双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宁无双置身在一片山林之中，一条瀑布高悬在眼前，她眯起眼睛往瀑布顶端看，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 “师父！” 宁无双迈步走进树林，向上摸索，走到瀑布顶端，师父盘坐在流水湍急的河中巨石上，看着宁无双，他起身扔给她一块灵石，宁无双伸手接住。 师父跳入河中央。 瀑布声嘈杂，无双激动地朝河中的身影大喊： “师父！师父！” …… 宁无双惊醒过来，手里多了块紫蓝色的石头，她挣扎着起身，喝杯凉水清醒脑袋，她看着手中的石头： “很久没再见师父，他这回想告诉我什么呢？” 晚上五点，老舅公派来的车到了，宁无双想着梦境，心里惦记着包里揣着的紫色石头。 她坐在车后座，看车窗外的环境越来越清幽，当车停在老舅公家门口，宁家一行人都被眼前的景色一惊： 眼前是一片山林风光，高大的树木，茂盛深绿色的树冠，遮蔽天日。宁玉泽下车来，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好冷啊，这海拔得多高啊？” 面前一座偌大的豪宅和山景融为一体，爬墙虎爬满豪宅表面，不仔细看，从外表真的难以发现豪宅。 耳边听到的只有鸟叫蝉鸣，人群的喧嚣消失无踪，在侧耳倾听，宁无双听见瀑布的声音，她向远眺望，心里一惊。 第四十六章 灵婆 站在这样一座和山林自然融合的偌大豪宅前，周围环绕着高大茂盛，遮蔽天日的树木，仔细倾听，除了鸟叫蝉鸣，还有水声。 宁无双向远眺望，看见一条白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各位客人，请进。”一位像是管家人物的老妇人，微微躬身请在场的人进入豪宅。 跟着老太太前进，宁无双一直记挂着最晚的梦境： 宁老舅公的宅邸旁也出现的瀑布，师父肯定想告诉我些什么。 老妇人身穿长袍，皮肤显出没有血色的白，她姿态挺拔，无声无息移动，双腿被长袍盖住，像鬼影一样向前移动。 走进府邸，内饰完全是现代化装修，屋内屋外完全像两个世界，屋内就是一般的楼中楼建筑风格。空气开得很足，整个屋子像一个巨大的冷冻库。 老妇人转过身： “各位随意，有什么需要再喊我。”语速缓慢，没什么情绪。老妇人退下了。 “哎呦，我的宝贝们！” 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穿着绸缎礼服的肥胖女人走过来，一把搂住宁玉泽和宁洛泽。 宁玉泽热情回抱，宁洛泽用力挣开： “好了妈！太紧了！” 施曼婷一只手搂紧宁玉泽，空出一只手来打了宁洛泽几下： “洛泽，你要向你弟弟看齐，你看你弟弟多懂事儿！你个没良心的小子！” 施曼婷是个笑脸常挂在脸上的人，笑呵呵的表情下是一双不停转悠的眼睛，话多但擅长察言观色，人不坏但容易听风就是雨。 她松开宁玉泽，走到宁老爷身边： “爸，真是好久不见了，您看起来气色好好，近来身体不错吧？” 施曼婷圆脸上的热情笑容总能立刻拉进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宁老爷点点头：“是不错，最近都是奈秋照顾我。” 施曼婷一听这话，走到林奈秋身边拉起她的双手： “奈秋小姐的体贴懂事是出了名的，毕竟大家闺秀嘛，这孩子讨人喜欢！” 宁老爷拉过无双： “无双啊，这是你二妈。” 宁无双微微点头问好：“二妈，我是无双。” 施曼婷脸上的笑闪烁片刻，立马恢复热情回应： “你好你好！好了，大家随意逛逛，别拘谨哈。玉泽，洛泽，妈带你们去和长辈们打招呼。” 施曼婷拉着宁玉泽和宁洛泽走了。宁老爷也上楼去和宁老舅公寒暄了，原地留下林奈秋和宁无双。 宁无双观察屋内的家具摆件，大多是中国风的字画，还挂有葫芦，貔貅画等辟邪物。 最显眼的是一整面墙壁上有个巨大的半身画像，画像上的人眉毛浓密，眼睛直盯前方，方形的下巴，梗紧的脖子显出固执古怪的气质。 “宁小姐。”一声平淡的声音响起，宁无双回过头，管家老夫人递过一套精致的餐具： “这是您的餐具，请取用食物时用公共夹子。”老妇人的语调平缓，一双眼睛平视宁无双，这是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很漂亮。 宁无双接过：“谢谢，你们给客人都准备了专门的餐具吗？真周到。” “不，您是特殊的一位，请您不要上到二楼，和主人有接触。” 林奈秋在一旁嘲讽地笑出声，宁无双和老妇人看过去，林奈秋夹一块西瓜吃起来。 宁无双看着手里的餐具： “主人？你指的是宁老舅公？” 老妇人缓缓点了点头，宁无双一头雾水： 正好，逮着她问些事情。 “为什么只有我是特殊的？” 老妇人眨了眨眼睛： “宁无双小姐会冲克主人，给您准备个人餐具，是为了防止您接触到主人。” 宁无双看着这张机器人般的脸，她靠近道： “你是机器人吗？” 老妇人看着宁无双的眼睛： “我是宁家的管家，您可以叫我崇灵，我不是机器人，只是年级长了，动作缓慢些。” 林奈秋走过来： “你多大了？” 老妇人看向林奈秋，眼睛里竟然有些波澜，好像早就认识林奈秋： “林小姐，我95了。” “95！”宁无双和林奈秋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一旁的宁玉泽和宁洛泽被施曼婷拉着转了一圈，这会儿施曼婷领着回来： “很惊讶吧，灵婆可是驻颜有术。” 崇灵缓缓点点头，飘走一般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看着崇灵挺拔苗条的身影，宁无双和林奈秋愣在原地，宁玉泽和宁洛泽也同样震惊。 施曼婷看四个小辈这样有趣的反应，便想炫耀似地介绍起来： “灵婆是宁家的管家，也是精通玄学的人。她修炼了一些秘术，可以减缓身体的老化速度。” “听传闻，都说崇灵不像个人，像只动物，有极大的玄学能力，还能通灵呢！舅舅年轻时得他相助，现在才有这样的财力。只不过嘛……” “大小姐，您回来了，主人很想你。” 施曼婷话还没说完，崇灵领进来一行人走进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孩，她方形的下巴和壁画中的人一模一样，她手里怀抱着一个婴儿。 “这就是舅舅的女儿，宁钦茹。手里抱着的就是舅舅的小曾孙。” 崇灵手里拿着一件紫红色披风，要给小婴儿盖上。 “崇灵，我不想给仔仔盖。”宁钦茹推开崇灵的手。 “可是大小姐，这是主人用特意找来的紫红锦线织成的添福衣，对小少爷有好处的。”崇灵坚持要递过披风，她的蓝绿色眼睛紧盯着宁钦茹。 宁钦茹倒吸一口凉气，克制住拒绝的欲望，放下阻拦的手，崇灵抖落开披风，盖在仔仔身上。 旁人都看出宁钦茹对崇灵并不待见，宁洛泽吃着小蛋糕小声问： “他们唱的哪一出？” 崇灵动了动耳朵，转头往这儿看，施曼婷扭过宁玉泽和宁洛泽的头，大家都移开视线不去看。 等到确定崇灵走开，施曼婷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幕，就是我还没说完的话，崇灵虽然靠她的玄学能力，帮助舅舅积累财富，但是也做了很多干涉舅舅家庭亲人的事情，搞得舅舅的亲人都搬离这儿，留舅舅独自住在这儿。” 宁玉泽看了看宁钦茹一行人，凑到施曼婷耳边： “那宁老舅公的孙女宁钦茹是因为什么事儿和崇灵不对付啊？” “唉，就是结婚对象的事儿！” 第四十七章 奇怪的氛围 宁无双都起了兴趣，凑过耳朵仔细听。 “舅舅儿女的姻缘，都是崇灵算的，宁家和实力相当的家族联姻对宁家有好处，能够旺宁家。” “到了宁钦茹这一辈，崇灵也为宁钦茹算出了天定姻缘，对方是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宁钦茹嫁过去发现对方有暴力倾向。但是舅舅不让离婚，崇灵说离了会影响宁家运势。” “宁钦茹就像活在地狱一样，最后以死相逼，割腕自杀，被送到医院，把事情闹大了，舅舅才同意离婚，宁钦茹现任丈夫家境比不上宁家，但也算富裕了，宁钦茹现在挺幸福的……” “宁无双小姐。”崇灵的声音幽幽飘来，施曼婷马上噤声。一伙人全散开。崇灵递了件深蓝色的披风： “主人要出房间了，你披着衣服，有利于压制你的存在，对主人有好处。” 宁玉泽忍不住出声： “没必要吧，只对无双姐搞区别对待，这不是对客人的态度吧.” 崇灵的一双蓝绿色的眼睛看过来，宁玉泽被崇灵没有血色的脸吓到，没再说话。一旁的林奈秋高兴地看戏。崇灵打开披风，面向宁无双，宁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妥协地任崇灵为自己披好披风。 崇灵慢慢飘走了，宁无双和宁玉泽无奈地对视一眼。 “各位！”一声沙哑的声音从二楼阁楼处传来，众人目光往上看，以为身材矮小的老人走出来，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老人身后跟着宁钦茹。 宁无双听见背后响起宁洛泽的窃窃私语 “妈，这宁老舅公的壁画把他画得如此高大，实际上真人这么迷你的吗.……” 宁玉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一眼又对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立马恢复沉默。 宁老舅公抱着自己的小曾孙：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曾孙宁洪辉的周岁宴，众所周知，我拼搏多年，赚了很多钱，但是很孤独。借这次周岁宴，好久不见的亲友都齐聚一堂，大家都多住几天！ “为了表示感谢，我给大家准备了礼物。”仆人端出一盘盘“小小礼物，请大家笑纳。” “接下来，我这个做曾爷爷的，要为我的宝贝送上礼物。” 宁老舅公一挥手，佣人们端着一箱箱礼物上来，一箱衣服、一箱玩具、还有一把最新豪车的钥匙，一座a城市中心别墅的房产证。 还有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一个琉璃玉杯，杯中装了液体，宁老舅公拿起那杯液体： “大家都是家里人，我就直说了，只是琼浆玉液啊！多年来我靠喝它延年益寿，其实我一直不会给别人喝，就算家人也不会，不过今天我要和仔仔一起分享！” 宁老舅公身后的宁钦茹急忙上前阻止： 爷爷，仔仔还小，别给他乱喝！” 身边的仆人挡住宁钦茹，宁老舅公没有理会，直接掰开孩子的嘴巴灌进去： “乖仔仔，太公怎么会害你呢？你妈妈不识货，太冤枉太公了！” 宁钦茹挣开仆人，把婴儿抱过来，查看孩子的情况，小婴儿天真烂漫地笑着。宁钦茹一脸愤恨地看着宁老舅公，下了楼。 “好了，各位吃好，喝好！我得打坐了，就不奉陪了！” 宁老舅公慢慢悠悠走回房间。 宁家一行人都沉默了，宁玉泽忍不住小声说道： “氛围太奇怪了，宁老舅公怎么不顾母亲的反对给孩子乱喂东西啊，真的奇怪.….” “宁无双小姐。”崇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宁玉泽这次看也不敢看，直接走开了。 宁洛泽拍了他一掌：“你怕什么，这么怂？” “没办法，她走路又没声音，那双眼睛眨都不带眨的，看得我渗得慌。” 崇灵伸手拉宁无双： “宁小姐，请您去抱一抱宁洪辉小少爷。” 宁无双正为自己被特殊对待的事儿不悦，听到此话，更感到诧异： “不是说我不吉利吗，为什么还让我抱小寿星？” 崇灵面无表情地鞠了一躬： 没有向您交代清楚，造成你的不悦，是崇灵的失职，请您原谅。” 一丝不苟的弯腰的幅度，挺直的脊背，让崇灵更像个机器人。宁无双摆摆手以示无碍。 崇灵解释道： “崇灵算出来，宁无双小姐虽然克主人，但是旺仔仔小少爷，您在他生辰这日去抱抱他，对他是有好处的。” 宁无双半信半疑，跟着崇灵来到宁钦茹面前，宁钦茹看到崇灵，一脸警惕： “又要做什么！” “这是宁家小姐宁无双，她想抱抱小少爷。”崇灵说完就走开了。 宁钦茹审视宁无双，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蓝色外套，眼睛里的不信任更添几分。 宁钦茹转头看见崇灵正往这儿看，她不情不愿地把仔仔递给宁无双。 宁无双温柔地接过仔仔，仔仔有着肉乎乎的脸蛋，此刻还天真烂漫地笑着。 “好可爱啊！”宁无双由衷感叹。宁钦茹没给宁无双好脸色，她看到崇灵离开大厅，立马抱回仔仔，起身要回房。 她起身的沙发上，放着宁老舅公遗忘的灵石，宁无双提醒道： “你落下东西了。” 宁钦茹看见那块灵石，看了看四周，对自己的丈夫耳语道： “把它拿到花园里埋掉！你那块也一样！” 宁无双白白遭了宁钦茹的白眼，正感烦闷，随意吃些东西也回到了崇灵给她准备好的房间，一打开门： “好家伙，又是一堆辟邪摆件。” 宁无双随手把宁老舅公送的灵石扔到床头柜上，无力地瘫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十分困倦，心情低落，她脑子中的理性发觉不对： “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呢？按理来说也没必要啊，我什么事情没经历过？真是怪了……”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中，宁无双置身在瀑布中央，山谷里传来师父的声音： “无双，快醒醒！记得我给你的玉石——” 宁无双猛然惊醒，看到床头柜的灵石在黑暗中发出绿色的光，她揉揉眼睛—— 那块灵石是一只绿色的眼睛！ 宁无双一瞬间警惕起来，她听见了走廊极细微的脚步声，房间的门锁正在被打开。 宁无双忙起身，背上自己的包。拉开窗户，正要跳窗逃走，宁无双停住脚步： “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 她躲在窗帘后面。通过纱质窗帘，依稀看到一个人影飘过来，它围床绕了一圈，然后慢慢移向窗帘。 第四十八章 蛊毒的来源 宁无双看着黑影接近，脑中想起师父的声音： “记得我给你的玉石！” 她把手伸进包里，将那块紫蓝色玉石紧紧攥在手中。 窗帘被猛地拉开，出现在宁无双面前的是崇灵毫无血色的脸，和一双发着光的蓝绿色眼睛，黑暗中那双眼睛更加瘆人。 她嘴角机械地上扬，拿出一把铜剑刺向宁无双，宁无双用包挡住住桐木剑，桐木剑卡在包里，宁无双发现剑上涂有蛊毒。 崇灵拔出剑，企图再次刺向宁无双，宁无双拿出那块紫蓝色石头，对准崇灵。 石头发出白光，白光像剑一样刺向崇灵的眼睛，崇灵痛苦地捂住眼睛，铜剑掉在地上，宁无双趁机离开窗子旁。 她跑到门边，崇灵在背后呜嚎，在地上翻滚，宁无双停下脚步，观察崇灵的反应，崇灵蜷缩成一团，痛苦挣扎。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蓝绿色的眼睛狠狠盯着宁无双，嘴巴里发出低声的威胁呜嚎。 宁无双拿出那块紫蓝色灵石，崇灵受到刺激似地回避后退，跳出窗户逃走了。 宁无双瘫坐在地上，深呼吸缓和情绪。 “有没有人能帮帮我……” 屋外传来求救声，宁无双恢复力气，站起身来走出房。 求救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宁无双敲响房门，开门看见宁钦茹丈夫的脸，他的额头渗出细汗，眼里盛着泪水。 宁无双真诚地看着他： “我和灵婆不是一伙的，我也是宁家人，或许能帮忙。” 宁无双被放进房间，进房间，只见床上躺着仔仔，仔仔天真烂漫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脸色青紫，难受得攥紧拳头，宁钦茹蹲在床边，焦急如焚。 宁无双上前，伸手探仔仔的鼻息。宁钦茹抓住宁无双的手，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想对仔仔做什么！” “我和灵婆不是一伙的，我懂玄学和解蛊，仔仔看起来应该是中蛊了，他太小受不住的，我可以帮他！我以自己的生命担保。” 宁钦茹看着宁无双直视自己的眼睛，下定决心松开了手，回过头啜泣，不看仔仔痛苦的模样。 宁无双从包里取出檀香和符咒解蛊。折腾到后半夜，仔仔的状况终于缓和下来，陷入沉睡。 宁钦茹看着安稳下来的仔仔，在他脸上吻了一遍又一遍，她扑倒宁无双身前： “谢谢你……谢谢……” 宁无双扶起止不住哭泣的宁钦茹，安抚她，宁钦茹冷静下来。宁无双轻声问： “关于灵婆，你知道多少，可以都告诉我吗？” 宁钦茹调整好状态，点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崇灵就是巫婆。除了爷爷之外，爸爸、叔叔还有姑姑都受不了她。她企图控制我们所有人。” “她喜欢放监视器，她可以用妖术把监视器伪装成各种各样物品，不管是上一辈还是我，都没有隐私可言。不只是宁家，崇灵还会用妖法控制宁家的生意伙伴，从而让宁家盈利，让爷爷重用和信任她。 “爷爷他完全是被控制了，根本不信我们说的话。爸爸、姑姑和叔叔很久很久没回来，当初在崇灵的坚持下，我被留在了宁家，换爸爸的自由。” 宁钦茹越说越哽咽，宁无双拍拍宁钦茹的背：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回来，而且还要在这里过夜？” “因为爷爷说，仔仔可以旺宁家，仔仔的周岁宴可以为宁家带来福气，还说如果不带仔仔回来过周岁宴，仔仔会折寿。我从小在宁家长大，亲眼看到崇灵说的每一句话都灵验了，我很害怕所以……” 宁钦茹哭着扑进丈夫的怀里，丈夫心疼地搂紧她不断安慰。 宁钦茹身心力竭陷入了沉睡。她的丈夫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接着走到沙发上，向宁无双深深鞠了一躬，宁无双受宠若惊地站起身： “别这样……” “宁无双小姐，请你帮帮钦茹。钦茹一直活在噩梦里，她和她的前夫有过一个孩子，崇灵当时说要回宁宅办周岁宴，不然会折寿。钦茹没有理会，但是后来那个孩子病重走掉了。” “只要崇灵还在，钦茹就会一直活在痛苦里，请你帮帮我们！”男人又弯下腰，宁无双忙扶起来： “别这样，我会尽力的。” 宁无双回到房间，将那块绿色灵石从窗户扔出去。此时天边已经微微泛白，她躺倒床上： 崇灵做了那么多离谱的事情，宁老舅公都纵容着她，或许宁老舅公早就被蛊毒控制了。蛊毒不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崇灵或许和夺走小栀影子的人有联系…… 解蛊消耗精力，宁无双小憩了一会。又被佣人喊醒吃早餐。宁无双将测蛊符揣在兜里，在其他人到达餐厅之前，悄悄查验了桌上所有的食物，没有蛊毒的痕迹。 宁无双放心吃起来： 既然蛊毒不在食物里，那仔仔的蛊毒来源应该就是宁老舅公喂的那一杯水，那是什么东西呢…… 人员陆续到齐，宁洛泽揉揉眼睛： “昨天睡得太死了。”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困。”宁玉泽伸着懒腰。 宁无双回想起自己昨晚的困倦和心情低落： 看来食物还是被做了手脚，崇灵才方便动手。 正想着，崇灵飘到餐厅，她今天的脸看起来更惨白一点，法令纹也加重了。她若无其事地带着仆人给各位来宾加菜。绕过宁无双身边也没有反应。 宁无双手里攥着蓝紫色灵石，看崇灵走远，她把灵石放到眼前，透过灵石看景物，其他人相差无意，在看崇灵，见不到人形，只看到一只白色巨猫。 宁无双惊得定在原地，崇灵动了动耳朵，缓缓转过身来，对上宁无双的眼睛。宁无双猛地放下灵石。 “哔哔——” 窗外传来汽车喇叭声，崇灵退出去迎接新的客人。宁无双埋头吃饭： 崇灵果然不是人，蛊毒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呢…… 宁无双的脑海中浮现出梦境的景象……对了，瀑布！今天得想办法去瀑布那儿看看。 崇灵领进来一个人： “客人，请一起用早餐吧。” 那人径直走向宁无双，在她身边坐下来。宁无双抬头： “秦掣！” 秦掣看见宁无双随便的蛋糕奶油，帮她抽了一张纸巾，在她耳边小声说： “我来帮你了！” 第四十九章 意向不到的软肋 宁玉泽坐到秦掣身边： “掣哥，你怎么来了？”他嚼着一口面包，瞄了一眼角落里站着的崇灵，把声音压低， “掣哥，这宅子很奇怪，最怪的就是站在那儿的女管家，她95了你敢信！” 秦掣顺着宁玉泽眼神看过去，崇灵机械地转过脖子，一双蓝绿色的眼睛直直盯着秦掣。 “看到这所深山里隐形的房子，我就觉得这儿挺奇怪的，不过我想无双或许需要我。” 宁无双心里升起一阵安全感，她看向秦掣，秦掣也看着宁无双，对着她骄傲地扬扬头。 坐在宁无双斜对面的林奈秋翻了一个大白眼。一边的佣人正给每个人倒牛奶，林奈秋看着秦掣和宁无双亲昵的样子，心里烦闷，拿起叉子划桌布。 手一扬，碰到玻璃杯，牛奶倒在桌子上，洒在林奈秋身上。 林奈秋猛地站起来：“啊！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 倒牛奶的小女孩惊慌失色，吓愣在原地。 崇灵飘过来，快速抽纸巾擦掉林奈秋裙子上的牛奶渍： “抱歉林小姐，请您换下来，佣人立马给您清洗！” 林奈秋很不耐烦地拨开崇灵的手，不让她碰自己。自己抽纸巾擦拭。 宁无双观察崇灵的神态，她面对林奈秋，竟然有一丝紧张，一双蓝绿色眼睛不像平时那样锐利，更没有昨晚刺杀宁无双时的凶光。 “她看林奈秋的眼神……温和……甚至可以说温柔。” 崇灵关切地看着暴躁的林奈秋，面对宁老爷和施曼婷等长辈，林奈秋不好发作，她不悦地走出餐桌。崇灵的眼神又追随了林奈秋的眼神好一会儿。 宁无双悄悄把崇灵的反应记在心里。 吃完早饭后，崇灵飘到桌前： “各位客人，今天山里有大雾，不适合外出，屋内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地下一层有KTV和健身房，三楼有SPA厅和台球厅、棋牌室，四楼有游戏厅，顶楼是主人的个人空间，请大家不要进入。” “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请大家不要外出。” 崇灵扫视一周，将目光落在宁无双身上，一双蓝绿色的眼睛不像看林奈秋是时那样柔情，机械又藏着凶意。 宁无双没有回避崇灵的眼神： 崇灵是想限制我的出行！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出去，去瀑布那儿看看。 坐在一旁的秦掣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可是今早儿我来的时候天气很好啊，而且车上的天气预报也说今天是大晴天，我还蛮想出去看看的，毕竟好山好水。” 崇灵机敏地转换视线，观察起秦掣，眼睛微眯： “都是普通的山水罢了，而且山况复杂，秦先生，您还是待在屋里的好。” 秦掣对上那双微微发光的蓝绿色眼睛，内心打了个冷颤。崇灵表现出来的，对宁宅绝对的掌控感，使得众人没有再说什么： “反正还有那么多可以玩儿的事情，不出去就不出去呗。宁玉泽，待会儿陪老子去游戏厅玩玩吗儿。” 宁洛泽拉着宁玉泽走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秦掣跟着宁无双回房，经过林奈秋的房间，林奈秋换完衣服走出来，看见秦掣，亲切地贴上去： “掣哥哥，真的好久不见啊！” 眼看着林奈秋的手臂要挽上秦掣的脖子，秦掣及时后退一步： “是啊，确实有一段时间不见。” 林奈秋尴尬地搓搓手臂，看着一旁的宁无双，眼睛一转，起了坏心思： “秦掣哥哥，无双姐姐好可怜的，她被人说是灾星，会冲克宁老舅公，昨天被区别对待了，被发了专门的餐具还有披风，毕竟以前宁老舅公因为无双姐姐而生重病的事儿，真的很严重，掣哥哥你要小心点哦。” 宁无双闻着林奈秋身上散发出来的绿茶清香，脑子里浮现出崇灵紧张的神态，想出了个主意，她悄悄从包里掏出伪装粉，靠近林奈秋，把手搭上她的肩膀： “林妹妹说的是，谢谢你帮我回忆连我都不记得的陈年旧事，毕竟林妹妹为人单纯，容易听风是雨，很正常。我大度，就夸你一句天真无邪。” 林奈秋推开宁无双的手，去拉秦掣的袖子： “阿掣哥哥你看姐姐！” 秦掣和宁无双对上眼神，两人一齐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奈秋识趣地放开手，气愤地跺脚走了。 宁无双和秦掣进了房间，房间被人动了手脚，宁无双拉开柜子，里面空无一物： “崇灵拿走了我的行李。” 宁无双坐到床上，秦掣疑惑地看着她，宁无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秦掣： “崇灵不是人，她是一只白猫，她害怕一些法器，所以把我的行李收走了，但是她因为不能触碰法器，所以没有打开来看。” 宁无双摸摸自己的小挎包： “我这个可是无底袋，多少宝贝都装在这里面，幸好没被她收走。” 秦掣也跟着坐下来： “无双，按照你的推理，宁老舅公喂的水有问题，那我们就得找出水的来源，我观察到通往顶楼的电梯是要特殊密钥才能打开的，我们没办法接近宁老舅公，你想怎么做？” 宁无双看看腕表，起身道： “时间差不多了，看看行不行得通吧。”秦掣看宁无双早有计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跟着她出了房间。 三楼发生了混乱，崇灵领着家庭医生赶忙往三楼SPA厅跑，她的脸上出现了惊恐和紧张。宁无双和秦掣跟了上去，宁玉泽宁洛泽也从游戏厅跑下来。 宁洛泽搭住裹着浴巾的施曼婷： “妈，我听到你的尖叫声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玉泽找来一件浴袍，帮施曼婷穿好，施曼婷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眼神往SPA厅里张望： “吓人，是奈秋，她正和我一起做SPA呢，忽然给她服务的小妹妹发出惊叫，我一看，细细密密的痘痘从奈秋的身上长出来，我有密集恐惧症，下意识就叫出来了。看起来真的瘆人！”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会不知道！” SPA厅里传来崇灵的责骂声， “这是这两天来，我看到灵婆身上最大的情绪反应了。”宁玉泽说。 “秦掣，林奈秋此时可能没穿衣服，你在外头等着。”宁无双进入了SPA厅。 林奈秋躺在床上，浴巾盖住她，露在外的身体部位长满了细密的痘痘，有的痘痘不断胀大，开始化脓流水。 医生跪在一旁擦冷汗，崇灵正围着林奈秋团团转，宁无双悄悄扬起嘴角： 这可是我最新研发的伪装粉，看你这么着急的反应就对了，原来你那么在乎林奈秋。 崇灵捕捉到宁无双上扬的嘴角，她恍然大悟，看着宁无双的蓝色眼睛里泛着凶光。 第五十章 邪物 家庭医生抓着粉刺针的手微微发抖，挑破痘痘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痘痘生长的速度，医生额上全是冷汗。 崇灵挥挥手：“行了，你先去吧。” 家庭医生放下粉刺针，退出SPA厅。崇灵向宁无双飘过来，随着崇灵的接近，宁无双感受到一股寒冷扑面而来。 “你用了什么花招？”崇灵的声音低沉冷淡，蓝绿色的眼睛发着幽幽的光，死死盯着宁无双。 宁无双强迫自己压住微微抖动的双膝： “真没想到，林奈秋会是你的软肋。” 崇灵掩饰般地扭动脖子，移开视线： “什么软肋不软肋的，我只是很讨厌事情不受我的掌控，林小姐要是在宁家出了什么事，主人会很生气。” 宁无双点点头：“也是，宁老舅公肯定会生气的。” 崇灵怪异地扭扭脖子，停顿了会儿：“总之，你得让林小姐好起来。” 崇灵又转过身来，不断逼近宁无双，她微微佝偻起身子，那张惨白的脸上显示出老态，可怖又加了几分。宁无双逼自己直视崇灵的脸，她努力挺起胸膛，提振自己的信心： “你让我出去，我就让林奈秋好起来。” 崇灵嘴角抽搐，形成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已经收走了你的行李，你能做什么呢？整座山都是我的耳目，你想早点死，我不拦你。” “好，我今天出去一趟，晚上会回来，回来了我再给你解药，我要是回不来，林奈秋的状况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宁无双不再看眼露凶光的崇灵，走出SPA厅。崇灵随后也走出来，众人一看她的脸，一致倒吸一口凉气。 “林奈秋小姐只是身体不适，大家不必在意。”崇灵清楚，把事情闹大可不利于她控制场面。 众人散开，宁洛泽和宁玉泽小声耳语： “灵婆还是没表情好看，她一着急老态就出来了，好恐怖……” 崇灵送秦掣和宁无双走出宁宅，山中竟然真如崇灵所说，弥漫着浓浓雾气，崇灵在身后猛地关上大门。 “这些雾气很怪，应该是崇灵的障眼法。”宁无双和秦掣向瀑布走去。 宁宅内，KTV里宁玉泽呆坐在沙发上，看宁洛泽点歌。宁洛泽唱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儿，干脆扔下话筒，坐在沙发上干喝酒： “真无聊，没劲儿！宁玉泽，你说宁老舅公是不是很奇怪，说什么要请我们来联络感情，但是一天到晚缩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既然这样，我们留在这儿干嘛啊，我想回家了，找我酒吧的朋友玩……宁玉泽。” 宁玉泽出神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宁洛泽不悦地戳戳他：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看什么东西那么出神？” 宁洛泽凑过去要看个清楚，宁玉泽急忙把东西放进兜里： “没什么，洛泽，这下面闷得慌，我们去上面吧。” 宁洛泽跟着宁玉泽站起身来： “正好，我也饿了。” 宁玉泽和宁洛泽来到一楼餐厅，走到门口，宁洛泽一把拉住宁玉泽—— 宁玉泽探头看进去，只见餐厅里崇灵和宁钦茹在交谈。 “小姐，主人说了，这是福气之水，对仔仔少爷是有好处的，会带来福气，快喂小少爷喝下吧。”崇灵把玉杯举到仔仔嘴边，语气冷冰冰。 宁钦茹推开崇灵的手，死死护住仔仔，看也不看崇灵。宁玉泽看向另一张椅子上的宁钦茹丈夫，他爬在桌子上，没有反应。 崇灵没有再说话，把手伸向仔仔。宁钦茹站起来，想要往外跑，崇灵直接挡住。崇灵把宁钦茹逼向墙角，宁钦茹不断求饶： “拜托了，不要伤害仔仔，救命……”崇灵眼睛发着骇人的绿光。 宁玉泽忍不住想阻止，宁洛泽拉住他： “走吧，别管闲事！”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 宁玉泽感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拜托！”宁钦茹发出绝望的求救声，宁玉泽心一横冲过去，挡在宁钦茹身前： “你听不懂话吗？她说不想给孩子喝！” 崇灵被冲出来的宁玉泽惊了一下，但是又立马逼近： “你这么想逞英雄？”她伸手把宁玉泽推开，力气大得惊人。 宁玉泽拿出兜里的东西，面向崇灵。一道白光刺向崇灵的眼睛，她大后退几步。 宁玉泽手里握着那块紫蓝色灵石： “你走开！有我在，你别想做坏事！” 崇灵恶狠狠吐气，离开了餐厅，狠狠瞪了餐厅门口的宁洛泽一眼，宁洛泽腿都软了。 看着崇灵远去，宁洛泽上前搭住宁玉泽： “吓死我了兄弟，你可以啊！灵婆到底想干嘛？” 宁玉泽忍着怯意，安慰啜泣的宁钦茹，宁钦茹不住地鞠躬感谢，宁玉泽忙拦住： “钦茹姐，无双姐吩咐我要保护好你和仔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与此同时，宁无双和秦掣爬了一段山路，到达瀑布旁。宁无双从包里拿出测蛊符，放进水中，符咒发出强光。 “好家伙。”秦掣看着发光的符咒，“这瀑布水里的蛊毒未免太浓了吧！” 宁无双的脸阴沉下来：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宁老舅公会对崇灵唯命是从了。” 在宁无双附身探瀑布水时，背后的树林“沙沙”响动，被瀑布声掩盖起来。 宁无双感觉背后被猛地一推，一下向前倒下，秦掣及时抱住她。 两人两人惊恐地回头一看——树林里窜出一只巨大的狸猫，体型堪比老虎，长着利牙，长着发光的蓝绿色眼睛。它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狸猫附身加速，猛冲向秦掣，秦掣拿手去挡，狸猫用力一咬，秦掣的手臂上多了两孔血印。 宁无双从包里掏出刀，挡在秦掣面前。狸猫张开嘴巴，威胁式地哈气，利牙上还沾有红血，它舔舐嘴唇，蓝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宁无双，宁无双直举刀，对向狸猫。 狸猫扑过来，在即将要碰到宁无双的时候忽然倒地，痛苦地呜咽起来。 宁无双走近观察，只见狸猫在地上痛苦挣扎，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一会就失去动静，鲜血从尸体喉咙里涌出来，变成黑色液体。 第五十一章 解蛊 宁无双确认狸猫已经死去，她赶忙查看秦掣的伤口： “还好吗秦掣？”宁无双从包里掏出纱布和酒精，帮秦掣消毒包扎。秦掣摇摇头。 处理好秦掣的伤口，两人一齐分析狸猫的死因。宁无双掏出测蛊符： “果然，这东西也是喝着蛊水长大的，难怪会长得那么大，可是它为什么会忽然倒下呢？” 宁无双检查狸猫的身体，并无其他伤口，她看到狸猫利牙上残留的血迹，脑中萌生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容器取一些泉水，刮下狸猫利牙上的血迹，放进水里搅拌，再用测蛊符一测，符咒就不发光了。宁无双激动地看向秦掣： “秦掣，你的血可以灭蛊毒！” 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容器，向秦掣伸出手： “秦掣，我需要取你的几滴血，你愿意吗？” 秦掣把手放到宁无双手里： “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宁无双把取到的血往瀑布里滴了两滴，然后放进包里，扶起秦掣： “山林里肯定还有其他的邪物，那只狸猫和崇灵有一样的蓝绿色眼睛，他们都靠蛊毒增强力量。这东西跟药物一样，有效一时，对身体的伤害也大。要是瀑布水的蛊毒被清除，崇灵的力量就会被削弱。” “天要黑了，这里的障雾很邪门，我们快点回去。” 宁无双包里的造血器将秦掣的几滴血扩大好几倍，宁无双散出血腥味，以此逼退其他的邪物。 两人安全无恙地回到宅邸里。宁无双一进屋看见宁玉泽陪伴在宁钦茹左右，宁玉泽对宁无双点了点头。 崇灵幽幽飘过来： “宁无双，你既然安全回来了，就帮林奈秋小姐解毒，别给我添麻烦。” 宁无双跟着崇灵来到林奈秋的房间，宁无双着手帮林奈秋解毒： 不然找个机会直接给崇灵喂血？不行，我没办法确认宁老舅公的安危，还是先想办法见到宁老舅公，解了他的蛊。 二楼，宁老舅公躺在床上，他剧烈地咳嗽，身体的老化让他心柔软起来。 他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黑白无常托着铁链向他走来，自己乘着船，来到地府之涯，门上写着“您可来了”。 噩梦的摧残过后，宁老舅公从船上坠到海里，他堕入回忆的深渊。自己的儿女离自己而去。自己曾把小钦茹背在背上，给她买芒果汁……而崇灵一句“严格管理”，钦茹的笑容越来越少，宁老舅公在床上辗转，眼泪从眼角淌出来…… “放所有人走。”治好林奈秋，宁无双对崇灵说。崇灵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没有选择，我有灵石，我可以杀死你。” “你有本事就试试。”崇灵平淡的地说，眼睛里闪烁着自信。 宁无双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后招，但是我敢说，凭借我的灵石，我起码可以自保，我不贪心，但是你得让我和我的家人安全离开。” 崇灵不说话，因生气而皱纹加深。宁无双走出房间： “你必须答应我的要求，不然我会杀了你，不计任何代价。” “好。明日一早，你们c城来的就给我离开。其他人不准走。” 夜晚，大家齐聚餐厅用餐，崇灵来到餐厅陪大家吃饭，与其说是陪伴，其实是监督。 崇灵低头吃饭，坐在旁边的宁钦茹的丈夫忽然拿着刀对准崇灵： “巫婆，你去死吧！”说着就伸手刺过去—— “我的妈呀！”施曼婷发出惊叫。 崇灵却异常淡定，在刀即将碰到崇灵的时候，忽然一个黑衣保镖上前，抓住宁钦茹丈夫的手，打掉手上的刀。将他反手制服。 他被按在桌子上，嘴里大声喊着：“你这个巫婆！你应该去死！” 崇灵面不改色，挥了挥手，黑衣人将他带下去： “各位，不必惊慌，少爷想必是发了癔症，为了各位安全起见，我会让医生上门检查，并且将他关在房间里一段时间。” 众人沉默起来，看向宁钦茹，宁钦茹憎恨地看着崇灵。崇灵回复宁钦茹的视线： “各位，我要说明一点，主人有派人私下保护我，他们也兼顾大家的安全，请大家不要做什么傻事。” 崇灵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落在宁无双身上，挑了一下眉。宁无双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崇灵上次受伤之后留了后手，幸好我没有和她硬碰硬。 “咳咳……”一阵咳嗽响起，宁老舅公迈着缓慢的步伐进入餐厅，崇灵急忙迎上前： “主人，您怎么来了！宁无双小姐冲克您，您还是回房间的好……” 宁老舅公摆摆手： “没事的崇灵，我想和自己的家人吃一顿饭。” 宁老爷激动地迎上前搀住宁老舅公：“阿勇，你想通了！好我们来吃饭吧！” 宁老舅公在场，崇灵安分不少。宁老舅公坐到宁钦茹身旁，宁钦茹不想理会他，安安静静吃饭。 宁无双趁机给宁老舅公倒饮料： “宁老舅公，我是无双。” 宁老舅公的笑容凝固了几秒，身体往后靠了靠，也不去碰宁无双倒的饮料。 宁无双没有停止： “宁老舅公，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今晚能来和大家一起吃饭，爷爷真的很开心！” 宁老舅公疑惑地看向崇灵求证，宁无双放下饮料： “崇灵管家没有告诉你吗？我早就和她说过了呀！” 崇灵低下头： “主人，我本来打算待会儿告诉你的。” 宁老舅公摇摇头： “怎么那么早就要走了呀？” 宁无双趁热打铁： “钦茹姐想和我们一块走——”崇灵的眼神狠厉起来。 宁无双递给宁钦茹一个眼神，宁钦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是啊，爷爷，我想和无双他们一块走。” “钦茹小姐，你多留几天陪陪主人吧。”崇灵冷冰冰地说，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宁老舅公拉起宁钦茹的手： “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想离开，就离开好了。”宁老舅公眼泛泪花。 宁钦茹趁机把饮料推给宁老舅公： “爷爷，您喝一口吧，这是我最喜欢的芒果汁。” 杯子底部泛起一丝血色，随即消散开来。 第五十二章 显出原形 晚餐开始前，宁无双独自来到宁钦茹的房间，将带有秦掣的血液的小瓶子交给宁钦茹，把在瀑布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钦茹，这是可以解蛊的药，你拿着以防崇灵再对仔仔下手，但是这药对于长期中蛊的人来说，有很强的副作用，你慎用。” 晚餐时，宁钦茹出于高度的警惕，她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一直亲自抱着仔仔。 看着崇灵在餐厅内徘徊，那双幽幽的蓝绿色眼睛，宁钦茹悄悄攥紧手中的小瓶子。 当宁老舅公进入餐厅，宁钦茹刚刚看到丈夫被黑衣人带下去，宁老舅公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 一瞬间，宁钦茹心里的厌恶和仇恨迸裂而出，她下定决心，将血液倒进一杯芒果汁中，递给宁老舅公。 崇灵紧盯着宁老舅公的动静，宁钦茹怀中的仔仔忽然大哭起来。宁老舅公平静地看着宁钦茹冷淡地面庞，他缓缓握住宁钦茹的手，眼角带泪： “崇灵，去把我的神水拿来。” 崇灵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宁老舅公： “主人？” 宁老舅公用哄着小孩的语气：“去吧，你亲自去。” 崇灵幽幽地飘开，仔仔还在大哭不止，宁老舅公接过宁钦茹递来的杯子，一口喝完了。 宁钦茹反应过来时，看到宁老舅公平静慈祥的面庞。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她背向宁老舅公，把脸紧紧贴着仔仔： “乖啊，不哭不哭……” 宁无双察觉到宁钦茹不同寻常的反应，她猛然反应过来，看到杯子底部的红色印记。宁钦茹无声地流着泪。 宁无双再看老舅公，老舅公也正看着宁无双，口型在无声地说： “对不起。” 所有人都在正常地用餐，施曼婷还在和宁洛泽开着玩笑，林奈秋正殷勤地给宁老爷加菜，一派和乐融融的表象。 宁无双给秦掣和宁玉泽递了眼神，两人自觉走出餐厅。 崇灵抱着一壶水飘来了，她轻轻把水放到宁老舅公的桌前。宁老舅公向瓶子缓缓伸出手，手已经有轻微的颤抖。 宁老舅公一巴掌打掉瓶子，瓶子掉到地上，顷刻碎裂，水流一地。崇灵惊得跪拜在地，想用手捞起流水，无济于事。 崇灵站起身来，怒目圆瞪：“主人？” 秦掣的血对宁老舅公起了作用，他脱离了崇灵的操纵。此时不再看崇灵，崇灵暗暗操纵，希望宁老舅公乖乖回房。宁老舅公毫无反应。 崇灵发现不对劲儿，她明白蛊毒被破，她向宁老舅公猛地伸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发力。 “崇灵！”宁钦茹惊得站起来，宁老舅伸出手制止，他看着崇灵： “崇灵，你走吧。” “我不会走，你还有他们也一个都走不了！”崇灵恶狠狠盯着其他众人。 宁玉泽和秦掣从餐厅外进来，一起朝崇灵走来： “崇灵！蛊毒已经被解了，黑衣保镖不会再听你的吩咐！”宁玉泽把装血的瓶子交给宁无双。 “宁无双！”崇灵嘶吼着，伸手飞向宁无双，一群黑衣人跑来，把崇灵拽到地上，控制住她。 宁无双看准时机，冲上前掰开崇灵的嘴巴，灌下血水。崇灵发力，挣开控制，双手化为利爪，挠伤了黑衣保镖。 她突出重围，跑向宁无双，但没跑几步，便痛苦地倒地蜷缩，发出绝望的嘶鸣声，不像人类，周围人不寒而栗。 “啊——”现场发出惊恐的爆鸣，施曼婷赶忙往外跑，宁老爷、林奈秋和宁洛泽愣在原地。 黑衣保镖围成的圆圈中心，一件黑色衣服裹着一个活物，直到它挣扎出衣服堆中，大家才看清楚真实面貌。 衣服中间是一只巨大的白猫。它瘦骨嶙峋，毛发脱落，牙齿泛黄，正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黑衣人正要围上去暴打——“够了！你们给我退下！” 宁老舅公一声喝止。黑衣人散开，退出餐厅。奄奄一息的白猫躺在地上，一双蓝绿色眼睛紧盯着宁老舅公。 宁老舅公坐在椅子上，歪头对上白猫的眼睛： “一直以来，你做得够多了，你走吧。”他的声音极其细微。白猫听懂了，它踉跄起身，走到宁老舅公脚边，伸出舌头舔一舔他的右手手背。 便摆动如柴的四肢，慢慢走出餐厅。 “宁无双，孩子……”宁老舅公用力地从喉咙挤出声音。 宁无双迎上前去，宁老舅公拉住她的手，那双手颤抖不停，宁无双反用力握住他的手： “在我的床边，有一封信，一份遗嘱，请把他们交给钦茹……麻烦你了……” 宁无双感到手中如干柴一般的手停止颤抖，宁老舅公头一歪，闭上了眼睛，一缕黑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淌出。 宁钦茹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其他人也一时反应不过来。宁老爷走到宁老舅公身旁，跪下来： “阿勇……”宁老爷止不住地哭泣，老迈的身体承载着巨大的悲伤。 宁无双从包里取出催眠粉，将宁老爷迷晕： “来人！” 宁无双叫来黑衣人： “把宁老舅公抱到客厅沙发。再把宁老爷抱到房间里。” 宁无双按照宁老舅公的遗言，取来了信和遗嘱，看也没看，交到钦茹手上。 客厅里，宁无双向所有人交代清楚事情，施曼婷声音颤抖： “什么嘛，灵婆竟然是只白猫，她是妖怪啊！” 宁钦茹将宁无双拉倒一旁： “无双，有没有消除记忆的办法，我不想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爷爷他重名声……” 宁钦茹的声音哽咽，她想起自己亲手了结宁老舅公的生命，此时也是有私心的。 宁无双敏锐地察觉到宁钦茹的心思，但也明白施曼婷等人的脾性，宁无双同意了，在他们水里下了遗忘剂，抹杀掉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的这段记忆。 宁无双伪装宁老舅公的尸体，家庭医生给出“心脏病突发死亡”的诊断结果。 宁老爷悲伤流泪，林奈秋和施曼婷小声交流： “不是吧，林奈秋真的克宁老舅公啊……” 宁无双也一笑置之，但看到宁老爷的颓疲样子，老人家弯驼的背影还是在她心里荡开涟漪： “从某一种角度上来说，我确实克宁老舅公……” 第五十三章 谣言 a城汽车穿梭的街头，一只老瘦的白猫晃晃悠悠走在绿化带上，它高耸凸起的骨头不断摇晃。等到日头移向正中央时，它倒地死去。 c城林家地窖里，一个女人正在孵化蛊虫，她陈列架上的蓝绿色生命珠光亮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 她捧起那颗生命珠，握紧化成拳头，猛地砸在桌上，装着幼虫的碗钵猛地颤动： “到底是谁，又坏我的好事！” a市山林中的宁宅里，众人为宁老舅公举行丧礼，宁无双按照吩咐将信和遗嘱交给宁钦茹： “宁老舅公吩咐我的，放心，我没有看。” 宁老舅公的葬礼没有多少人参加，他的儿女都拒绝回来，生意上来往的朋友，前来参加婚礼的人数也屈指可数。 仪式开始后，所有人穿着白衣跪在遗体前，宁无双近旁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个宁无双小姐，就是当初克得宁先生病重的人吧？” “估计也是因为她，这次周岁宴变葬礼，喜事变丧事了。” “宁钦茹小姐怎么还会让她参与葬礼啊？不害怕被她克到吗？” …… 宁玉泽实在忍不了，转身过去盯着她们： “长舌妇！” 宁无双看在眼里，虽然很不是滋味儿，但也没办法。葬礼结束后，宁钦茹的丈夫告知在场众人： “请各位移步到待客厅，钦茹有事情宣布。” 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下，宁钦茹领着律师，走进待客厅： “各位，关于爷爷遗产的处理，请律师告知大家我的决策。” 律师走上前，提提眼镜框： “宁勇老先生提前李立好的遗嘱里，将宁钦茹小姐立为唯一继承人，由宁钦茹小姐决定怎么处理资产。而宁钦茹小姐做出将所得资产中的房屋变卖，公司股权出售，将所得资金捐给慈善机构，特此告知。” 人群议论纷纷，宁钦茹走上前来： “各位，请安静，很感谢大家来吊唁我的爷爷，所有关心宁式集团下一步发展决策的朋友，我托律师告知大家，我会出售我手中宁式集团的股权，有意愿的朋友，请和我丈夫联系。”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 “还有一件事情——”宁钦茹拉过宁无双， “除了遗嘱，爷爷还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中记录一件往事，牵涉到宁无双小姐，我在此澄清，宁无双小姐冲克我爷爷的说法，是谣言，轻信谣言的人，我不会同意其购买宁式集团的股份。”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一些在葬礼上议论的太太们低下脑袋。 “程小东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购买宁式集团股份的事情。” “程小东先生，我也是。” 一些大腹便便的老董把程小东围起来，宁无双在一旁微笑看着： “太好了，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别人再也不是称呼他宁钦茹丈夫了。” 送走客人，宁家人最后一次聚集在餐厅里吃饭。 宁洛泽坐下来，用力扭扭脖子： “真的很突然，宁老舅公怎么就去世了呢？” 宁玉泽帮着摆好碗筷： “是啊，总感觉短短三天，经历了好多事情，而且我好多事情记不清了。” 宁钦茹亲昵地拉着宁无双坐在自己身旁，把仔仔给她抱。施曼婷在一旁看着，和林奈秋说：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宁钦茹小姐这么亲近宁无双，而且还特意在所有宾客面前澄清谣言。” 林奈秋用右手把长发夹到耳后，斜瞄一眼宁无双，她抱着仔仔笑颜如花，一旁的秦掣还给她加菜。林奈秋清清嗓子： “无双姐姐就是很容易让人喜欢，应该是比较会做人吧，宁钦茹小姐单纯，就中招了。” 林奈秋酸溜溜的味道都飘进宁无双的鼻子里了，宁无双摇摇脑袋，继续哄着仔仔：“好可爱呀！” 晚餐进行到尾声，宁钦茹站起身来： “在场的家人，大家能够在这样的时刻陪伴我，我很幸运，感谢大家陪我共同面临这个难熬的时刻。信里的事情，我觉得有责任详细告诉宁家人。” …… 十八年前，在a城公司破产的宁勇收到家里的请帖，通知他回家参加宁无双的周岁宴。 宁勇此时正欠着债，锅都揭不开，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够。最后他还是借着钱买机票回家。 宁家又扩建了，好生气派。宁老爷的嘘寒问暖，家中小辈的恭敬有礼，在宁勇看来，都是在提醒他的失败。 小孙女的周岁宴，规模巨大，亲朋好友踏扁门槛，来欢笑祝贺，恭祝宁无双茁壮成长，大富大贵。 宁勇拿着家里仅剩的古董花瓶回到宁家，其他家里的值钱货，为了还债，能卖的都卖了。 见到大哥那一刻，宁勇鼓起勇气把花瓶递过去： “大哥，恭喜啊。” 宁老爷热情地拥抱自己的弟弟，但是随即的宾客马上涌上来，宁勇被挤开了，不起眼的古董花瓶也被淹没在昂贵礼物中。 “宁勇少爷，大妈妈让你过去。”仆人跑来传话。 听到卧床的母亲要见自己，他心里忐忑起来。 走进弥漫着药味的老房间，老母亲仰躺在榻上，身旁伴随着一个小丫鬟，给她挑着西瓜籽，再切成小块喂给她。 榻前立着一面纱质屏风，屏风映出纤瘦的人影。房间里的木质家具透着古板和年岁的味道，是宁勇熟悉又害怕的气味，他慢慢靠近床榻： “妈……” 影子摆摆手，小丫鬟退下了。 “走近点。”沙哑的声音响起，“家里给的钱够花吗？” 宁勇的额上渗出细汗：“够的，妈，我现在生意很不错，公司规模越做越大……” “行了。”宁母打断他，“反正你再怎么好，也不会和你大哥一样优秀，我困了，你出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银针一样扎穿宁勇的心。宁勇跪在地上向宁母磕了三个响头，走出了房间。 走到宾客齐聚的大厅，天地在宁勇身旁倒转，人群的嬉笑变成混沌的杂音，宁勇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大哥，心脏剧烈跳动，腿猛地一软，倒在地上…… 第五十四章 真是一个好故事 “宁勇……”宁老爷赶忙奔向倒地的宁勇，将他抱进房间。 张开眼睛，宁勇看见宁老爷陪在身边，正在吹凉中药： “大哥？” “阿勇，醒了？起来喝药。”宁老爷扶宁勇起身，宁勇推开宁老爷的手，不去看他。 宁老爷吹凉一口中药，递到宁勇嘴边： “你怎么晕倒了，在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在外边要是累了苦了回家来，哥罩着你！” “你再怎么好，也不会和你大哥一样优秀……”宁母的话回荡在宁勇耳边，宁勇干脆看也不看宁老爷，别过头去。 宁老爷把中药放在桌上：“那你待会儿自己喝，我还要招待客人。” 宁老爷走出房间后，房门又打开来， “大哥，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我可以帮你。”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宁勇转头一看，屏风上显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走向床边。 “谁？” “你很讨厌吧，很讨厌明明很努力当但是总是失败，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认可，不管怎么往上走，都会被自己的大哥压一头……” 人影走过来，宁勇惊讶地看着眼前人——那个服侍宁母的小丫鬟。 “你是谁？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想帮帮你，同样的你也要帮我。” 宁勇听到尖细的声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不禁想： 这声音和这具漂亮的少女身体很不搭配，简直是败笔。 …… 宁勇在宁家卧床多日，一天夜半三更，他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老大，那些债主都自动放弃了收债，还有很多大头公司要来求我们合作！” 濒临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了，宁勇不可置信地放下电话，小丫鬟推开门走进来，在屏风外的椅子上坐下： “这是我向你证明实力的心意，你喜欢吗？如果满意，就答应我的交易，我会让你比你的大哥更富贵！” 宁勇吞咽口水： “好，我答应你，我需要做什么？” 小丫鬟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身影窜进屏风，跳上宁勇床榻，宁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小白猫，有着一双蓝绿色的眼睛。 “这是我的灵宠，她可以帮你控制别人，让你的生意顺风顺水。同时你必须要尊重她，听她的话。” 小白猫骄傲地立在床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宁勇。 “听什么话！他是一只猫！” 小丫鬟站起身来：“这你不用管，你日后就明白了。” 又卧床几天，宁宅府中莫名传出了宁无双冲克宁勇的谣言，谣言像风一样，奇怪地扎根在人们心里。 宁勇抱着白猫回到a市，听从崇灵的话，一路顺风顺水，又听话搬到山中别墅。 为了断绝和家人的往来，宁勇一直以宁无双冲克自己为理由。蛊毒多年的摧残，他已经分不清谣言和现实，家人离开自己，空有钱财，没有亲情。 宁勇堕入酒精和赌博，用纸醉金迷填满空荡的生活。身体真正垮掉后，崇灵用蛊毒维持着宁勇的生命。 在蛊毒的摧残下，宁勇的生命渐渐走到了尽头…… “各位，这是爷爷在信里留下的故事，在结尾，他说要慎重的地向宁无双小姐道歉。” 餐厅中，宁钦茹的话语让大家陷入久久的沉默。大家的目光聚集到宁老爷身上，宁老爷眼角泛着泪花。 施曼婷抽几张纸巾塞给宁老爷，又抽几张纸巾给自己撸鼻涕： “什么白猫黑猫的，还挺玄幻，这是不是宁老舅公生前写的小说啊！” 宁洛泽擦擦眼角： “肯定是的，我觉得宁老舅公能这么富有是有原因的，毕竟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要是去当编剧，也能挣不少。” 宁玉泽拿起酒杯： “确实是好故事哈，真的好久没见过钦茹姐了，一家人又能这样聚在一起，真好，干杯干杯！” 其他人心领神会地笑笑，宁钦茹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气象，视线模糊了。 次日，宁钦茹抱着仔仔坐上程小东的车： “无双，虽然我记不清一些事情，但我觉得还是欠你一句谢谢，记不清很好，处理掉爷爷的资产，我要重新开始了，再见！” “还有。”宁钦茹看了看远处的其他人，贴近宁无双的脸庞，小声耳语： “爷爷信中的故事，或许不是故事……白猫、丫鬟，都在宁府中，你要小心。” 在宁钦茹挥别众人后，黑色轿车在众人眼前远去，宁家人乘着秦掣的专机，返回c城。秦掣给每个人倒完饮料，端着西瓜汁走来，坐在宁无双身边，支着头看着她。 宁无双放下手中的玄学书，看着秦掣疑惑地笑笑： “你做什么？” “我发现最近的记忆很混乱，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掣放松胳膊，把头靠在手臂上，像小狗一样眨巴眼睛盯着宁无双。 宁无双无奈地微笑摇摇头，她招招手，秦掣把耳朵贴过来…… “那就是说，你以后办案就一定要带着我了，毕竟我的血有那么大的用处。”秦掣笑眼看着宁无双，宁无双受不了秦掣炙热的眼神，她别过头去： “有机会就一起呗，不过快开学了，我们不会经常见面” “不啊。”秦掣反驳道，“我们会经常见面，因为我们是校友。” 宁无双眼睛亮起来： “穗大的事儿……是你做的？” 秦掣佯装疑惑地挑挑眉毛，歪歪头： “什么事情？我听不明白。” 宁无双不再理会，打开玄学书继续阅读。秦掣帮宁无双把喝了半杯的西瓜汁加满…… 施曼婷在后面的座位看着宁无双两人，扒拉着宁玉泽和宁洛泽八卦： “儿子，是妈妈多疑吗？你们看，无双和秦掣是不是……” 宁玉泽和宁洛泽对视一笑，宁玉泽地点点头：“可不是！” 一旁的林奈秋撇着嘴生闷气，宁老爷埋头进一本杂志里，他借杂志为掩护，悄悄观察宁无双和秦掣。看着两人身边无形的粉红泡泡，他的眼中透露出微微的担忧。 第五十五章 开学 飞机降落在c城飞机场时，秦家长轿车已经在飞机场门口等候着。司机跑来接过宁老爷的行李，侍者已经打开车门候着。 宁老爷拉着无双，向宁玉泽招手： “玉泽，把我的行李拿回来，刘司机已经快到了，就不用麻烦小掣了。” “爷爷，就让掣哥送呗……好我知道了。”宁玉泽看见宁老爷严肃的表情，乖乖拿回行李。 其他人跟着宁老爷上了车，宁无双挥挥手和秦掣告别。坐进后座，宁老爷一脸严肃地看着宁无双， “爷爷，怎么了？” “没什么，老刘，开车。”宁老爷别过头，宁无双看着宁老爷的侧脸： 爷爷肯定有什么事，是关于秦掣的吗？ 回到宁家后，宁无双进房间后，一下躺倒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叮铃铃——”显示一通手机来电。 宁无双闭眼摸索出手机：“喂，那位？” “双儿，我和你上同一所大学，真是孽缘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黑，你又搜集到我的信息了？你一天到晚Google我，是不是暗恋我。”宁无双开起玩笑。 “是啊，就是暗恋你啊……” 宁无双脑海中冒出宁钦茹的提醒“无双，你要小心。”她坐起身来： “阿黑，帮我个忙呗，帮我去查查陈家现在搬到哪里了。” “行嘞，交给我，最慢今晚告诉你。” “谢了。” “咚咚咚——”宁无双刚挂掉电话，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无双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宁玉泽捧着那块紫蓝色灵石走进来，他搓搓手心中的宝贝，不舍地把灵石递给宁无双： “无双姐，我来还东西了……如果要买的话，这块灵石多少钱？”宁玉泽的目光一直离不开手里的灵石，宁无双观察到了： “你想要这块石头对吗？” 宁玉泽点点头：“我……我想把她送给小栀学姐。这对她修补影子或许有好处。” 宁无双不自觉露出姨母笑，她把宁玉泽的手推回去： “那送给你了，你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的得很好，这是你应得的。” 宁玉泽高兴地给了宁无双一个熊抱：“谢谢无双姐！” 与此同时，宁老爷独自在房中收拾行李，不久前的一通电话让他陷入思虑： “宁老板，您不是让我关注警方的调查吗？我一直盯着，最近发现洪霜女士的车祸案件和秦家有点关系……” 宁老爷想到宁无双和秦掣亲昵的样子，还有清雅所说的两人之间的婚约，脑袋里一团乱麻，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八月已经进入尾声，夏天也即将离去，一场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宣告秋天的到来。 9月1号早晨，宁家家两辆车候在门口，分别送三人入校。 一行仆人搬着林奈秋大包小包的行李，宁玉泽看不下去了，帮忙提包往车上装： “奈秋姐，你报道的时候，行李不是已经搬过去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 林奈秋提着自己的小包包，在一旁指挥： “是搬了一部分啊，这不是还有一部分嘛……” 宁无双坐上另一辆车：“爷爷，姐姐，玉泽，再见！”车开往穗大。 宁无双到达穗大门口，门口支起帐篷，设置报道点，许多志愿者等在门口，热心帮助新生。 宁无双在门口领取完学生证，两个学长同时向宁无双走来，争抢着要搬的行李箱： “你就是无双学妹吧，我听说了你办的案子太精彩了！我来帮你拉行李吧。” “学妹，我是道法学院的大三学生，是你的师兄，一个学院的，交个朋友，我来帮你吧。” “谢谢两位学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宁无双看着两个人争抢自己的行李箱，直接尬在原地。 一个壮硕的身影走过来，一把扯过宁无双的行李箱： “不麻烦了，我来就好。” 两个学长愣在原地：“同学，你哪位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他们两个在这个壮如牛的高大男人面前，实在是略显清秀。 男子随手搭上宁无双的肩膀： “我是计算机专业研一的阿黑，论先来后到，我认识她七八年了，那时候你们在哪儿？” “打扰了……”两位学长走开了。 宁无双用手肘撞男子：“行啊阿黑，关键时刻，你还是挺有用的嘛。” 男子轻松拎起行李箱，甩到肩膀上，领着宁无双走向宿舍大院： “可不得！我什么时候没用……” 阿黑说到这心虚地顿了顿：“就是有一件事儿把我给难住了，你不是让我查陈家的事儿嘛。” “陈光综和林璐离婚了，陈光综现在自己做一些小本生意，林璐和陈家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的痕迹，有人掩藏起来了……” “无双！”一阵温柔的女声传来，小蕴站在宿舍大院门口，过往的男人都偷偷往小蕴的方向瞟，宁无双激动地跑过去： “小蕴！你怎么来了！你搬回学校住吗？” 小蕴摇摇头：“我陪宋乐送秦掣来，我也想学校了，想着来看看，我身体还没有好完全，就不住校了。” “秦掣……”宁无双正念叨着，秦掣就走出来了，一看到无双，立马绽开笑颜： “无双你来啦，行李呢……”秦掣一眼看到阿黑肩上那个熟悉的米白色行李箱，他的笑容收起来，伸手接过行李箱： “同学，谢了，不麻烦你了，无双，你宿舍房间几号？” “九号楼105。” “好。”秦掣搬着宁无双的行李走了，阿黑逗趣儿地看着秦掣的背影，戳戳宁无双： “双儿，那男生长得挺好看的诶，就是有点凶，初次见面，怎么对我有点敌意啊，谁啊，你男朋友？” 宁无双没有否认：“反正不是你男朋友！” 阿黑耸耸肩： “谁稀罕啊！那么瘦。” 宋乐从宿舍大院里走出来，身后一保持段距离跟着几个女生，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要微信。 阿黑看到宋乐的一瞬间眼睛一亮，他又戳戳宁无双： “这个男生不得了啊，这么好看，你说我要不要上前要微信？” 宁无双耸耸肩：“真可惜，你没戏了……” “为什么……”阿黑看着宋乐笑着走到小蕴身边，小蕴拿出手帕给他擦汗，他自动噤声。 第五十六章 玄学社团 新学期开始两周后，穗大的社团招新就开始了，秦掣跟着宁无双前往招新现场，每个社团摊位都是分散着摆的，学生可以自由穿梭。 秦掣紧紧跟着宁无双，宁无双摇摇头： “秦掣，穗大的工商管理专业不是学业压力挺大的吗？你怎么一天到晚跟着我。” “我哪有跟着你，劳逸结合，我是来参加社团纳新的好嘛。” 动漫社的女生给秦掣发宣传单：“同学，请问对Cosplay有兴趣吗？很好玩的，你和你的女朋友可以一起来参加。” 小姐姐看着宁无双，秦掣高兴收下传单： “谢谢，我们会考虑的。” 宁无双脸红地走开了。经过玄学社团的摊位时，社长社员一眼认出宁无双，全都围了上去： “同学，你是叫宁无双吗？你在玄学圈里很有名啊！欢迎你来穗大！” “加入玄学社吧，我们一起破案子！”一个带着厚镜片眼镜的女生把一些符纸精美卡片送给宁无双， “这是给新社员的礼物，你好，我是副社长。” …… 宁无双被众人拥簇着加入了玄学社团，秦掣也拿起一张入社表格填写。 逛完一圈，宁无双和秦掣收获了一沓厚厚的宣传单，也加了很多人的微信。 “去咖啡店喝一杯吧。”秦掣看着高悬的太阳，提议道。 两人到了咖啡馆，选择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宁无双忙着回复各种打招呼信息。秦掣帮她点好一杯冰咖啡，点完单后，秦掣看着飞快敲击键盘的宁无双： “怎么那么多人找你，你现在很红诶。” 宁无双摇摇头： “红什么啊，你不是也加了很多人的微信吗，你都没有信息吗？” 秦掣打开消息界面，在宁无双眼前晃晃： 很高兴认识你（自动回复） 宁无双“噗嗤”笑出来：“这样也行，那要是别人继续话题怎么办？” 秦掣放下手机： “我会看啊，有事情找我我就会回复，但是如果只是寒暄，我就没什么兴趣……而且我想要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尽量不要看手机。” 宁无双脸又红了，她放下手机：“好，那我也不看，和我说说你这两个礼拜感觉怎么样？课难不难？” …… 晚上宁无双回到单人宿舍，洗完澡后，她打开电脑，显示着999+未读信息，宁无双心里一惊：太夸张了吧！ 她打开一看，玄学社群里好多欢迎自己的消息： “恭迎玄学圈大佬到来！” “无双大佬的加入，真的让我这个玄学社员很骄傲啊！” “是真人吗天！我读中学的时候就一直关注无双大佬的案子了！” “家人们！真的真的是真人！我现在超级激动的！” …… 宁无双划着划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们真的太可爱了。 点进私信栏，有个ID为“唯粉无双”的账户给自己发来了一个玄学爱好者APP。留言：望博君一笑。 宁无双点进去： 各种各样的玄学直播间，互动异常活跃。 当前界面中的恐怖背景音乐吸引了宁无双的主意，只见现场是一个废弃房屋内部。 现场灯光极暗，背景布置着着绿光，和红光的电子小蜡烛屋内堆着破败脏乱的家具，房屋中间被整理出一个空旷区域，中间放着两个纸人，纸人面前摆着蜡烛和纸币，拍摄机位不停晃动，配以背景音乐和主播颤动的声音，营造出恐怖的氛围。 “家人们……我真的感觉纸人大姐动了……我给您烧点，给我点面子，动了说声感谢吧，大姐。” 主播颤抖着声音说，他点燃一根蜡烛，在房子里烧起纸钱。 直播间实时弹幕不断刷屏： “我靠，好恐怖啊！” “恐怖什么，假的。” “大姐没动就是不满意，买点大额的冥币啊！” “演员非你莫属！” “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搞玄学的都是骗人的，装神弄鬼的。” …… 宁无双下滑直播间，氛围截然不同： 一个主播开扎纸店的，推销花圈和纸扎人： “家人们！要孝敬长辈，就来买我们的花圈，我们花圈上的菊花漂亮大多，让你家人到那边都倍有面子！” “如果要诅咒仇人，就来买我们的纸扎人，包一扎灵验，让你仇人吃不好睡不着！” 这种整活言论引出很多弹幕： “主播，我下单扎纸人了，马上扎你：）”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就在扎纸人上写你的名字，你今晚能否安然入眠呢？” 宁无双“噗——”一下呛到水，她抽纸把身上和桌上水渍擦干净，手因为止不住笑一直在发抖。 “滴滴——” “唯粉无双”发来一条消息： “无双大师，你好，我叫朴敏，是道法社团的宣传部部长，为了科普道法知识，道法社团策划拍摄一个创意小短片。考虑到您的名气和影响力，特此邀请您来当短片女主角。” 宁无双看着群里洋溢热情的留言，她敲下键盘：好的，我OK。 “滴滴——”，消息弹出： 太好了，那我先把剧本发给您，拍摄时间为这周六，早上九点在东校门集合！麻烦了！ 九月中旬，天气晴朗，秋风习习。宁无双提前半小时在东校门等候，校门口走来两个熟悉的人影。宁无双眯起眼睛细看： “苏小栀……宁玉泽！你们怎么来了？” 宁玉泽和苏小栀搬着摄影道具走来，宁玉泽一手提一个摄影箱，另一只手还一直抢苏小栀手里的话筒。 “无双，管管你弟。”小栀把话筒放在地上，宁玉泽放下摄影箱： “小栀学姐，我都可以拿的得动，你身子还没恢复好，别拿重物。”宁玉泽从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一瓶给宁无双，一瓶给苏小栀： “无双姐，穗大和海大最近举办很多联合活动，我看到穗大宣传部发的创意短片摄影项目，小栀学姐申请上了，同为摄影社的我就跟着来了。” 宁玉泽帮抢先苏小栀拧开瓶盖，递给苏小栀： “无双姐，我现在在正式追求小栀学姐。” 苏小栀脸红了，为了矫饰翻了个大白眼，走开布置场地了。宁玉泽忙跟着帮忙，对宁无双小声说： “她傲娇！” 宁无双笑笑，她真心为宁玉泽开心，她打开手机，从昨天分别后，秦掣没再给她发过消息。 玄学社团的成员也到了，队伍最后还混进一个熟悉的壮硕身影。走到跟前，宁无双才认出来：“阿黑？” 朴敏让社员布景，拉过阿黑向宁无双介绍道： “无双姐，这是创意短片的男主角阿黑，希望两位熟悉一下，方便拍摄。” 宁无双笑着点头，拉住阿黑往一旁走： “朴敏，我和阿黑先对一下台词——你怎么来了？” “朴敏在路上搭讪我，看中我颜值高，形象合适，而且说当男主请吃饭，我就来了。” 宁无双点点头，打开剧本和阿黑对台词，看着一边架设机器的小栀和阿黑，她挑挑眉：世界真小啊。 第五十七章 被骂了 玄学社团的创意短片一出来，热度直接爆表。 道法学院的大荧幕一直循环播放，无双通过玄学知识，帮助厄运缠身屌丝男形象的阿黑，扭转其命运的片段。 阿黑和宁无双坐在食堂二楼西边靠窗的座位，往外一看就能看到大屏幕里的短片，阿黑大口嗦面： “朴敏真能诓我，夸我帅就是为了让我拍这么屌丝的形象！这短片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一顿饭休想搞定我！” 阿黑面前已经叠起了三个空碗，宁无双给他点了一杯凉茶： “喝口水吧，行了，我知道你牺牲很大，所以才来请你吃饭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几顿就吃几顿，我请客！” 一个星期后，短片火出圈了，在互联网疯狂刷屏，还有人成立了宁无双和阿黑的情侣超话“黑白双煞”。 食堂三楼，阿黑刚刚和一个女粉丝合完影，女孩对着宁无双和阿黑说： “短片真的好可爱，你们好配啊，超绝反差感！两位是一对吗？”女孩眨巴着眼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八卦之心。 无双微笑着说：“谢谢你能喜欢，我们俩只是好朋友，希望我们科普的玄学知识可以帮助到你！” 阿黑吃着第二碗麻辣烫，默默看女孩远去的背影，他愤恨地看向宁无双： “我们的超话留言你有看吗？” “有啊，不得不说，现在网友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阿黑狠狠咬一口肉圆子： “不只是丰富，简直是离谱，怎么能说我们是女A男O呢，竟然还说我是你的小娇妻！我肌肉白练的？” “咕噜咕噜”几口汤下肚，又一个碗空了，阿黑把空碗垒起来： “对了，我们影片火成这样，你男朋友没说什么吧？” 秦掣已经一个星期没和宁无双联系了，宁无双耸耸肩： “没有……什么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阿黑和宁无双在宿舍大院分别： “走了，明天再一起去食堂！” “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一直奉陪！” 宁无双一回头，秦掣站在那里等她。他看着阿黑的背影，没说什么，把怀里的水果捞递给宁无双： 宁无双没理会水果捞，想无视秦掣，走向宿舍楼大门，秦掣移一步挡住她： “抱歉啊，这一个星期一直在做课题，没联系你。” 宁无双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用脚踢着石子，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心里想着： 再忙都可以发个消息说一声吧，一个星期没和我联系……算了，我在意什么呢，他又没正式说过要追我。 秦掣继续举着那份水果捞，静静观察宁无双的反应，宁无双不看秦掣： “有什么好抱歉的，你跟我说这个干嘛，你没必要什么都和我报备的……” 宁无双声音越说越小，秦掣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他把水果捞塞到宁无双手里： “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完成课题了，接下来空余时间就多了，我可以经常来陪你了！这份水果捞是你喜欢的老爹店买的，我提早好多天求老板留的，请你再怎么生我的气，都不要生食物的气。” 老爹店水果捞堪称一绝，许多人开车从隔壁区过来就为了抢那么一份。每人每天限购一份，卖完50份就关店。 听到秦掣的话，宁无双心里开心了，她直视宁无双的眼睛，接过水果捞，她表面波澜不惊： “谁生你的气了？”接着宁无双走到花圃旁坐下，秦掣乖乖跟着她，坐在她身边。 宁无双打开水果捞盖子，和秦掣一起分享。 回到宿舍，宁无双洗完澡，收到秦掣发来的消息： “这周六我们去看电影吧。” 宁无双笑着敲响键盘：“好。” “滴滴——”又一条信息传来： 是c城卫视官方号发来的邀请函： “宁无双小姐，c城卫视将开启一档全新的玄学竞赛综艺，诚挚邀请你成为嘉宾，报酬为一期20万，若您有意愿，请在十四个工作日内回复我，谢谢。” 宁无双没有回复，她其实没有上综艺的意愿，最近她遇到太多人来加她微信，找她签名合影，已经有点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了。 她退出c城卫视的聊天框，打开玄学社团的群，如往常一样和社团成员分享自己办过的案子里的玄学知识点，大家学习态度认真求知，让宁无双感到很富足的成就感。 “谢谢无双大佬的分享！” “我终于长脑子了，无双大佬真好！” “无双大佬永远的神！” “能和无双大佬成为同学真的太幸福了呜呜呜” “他们真的很可爱！”宁无双看着友好的留言，幸福地扬起嘴角，她放下手机，伸个懒腰，打开小冰箱，取出一瓶牛奶。 “滴滴滴——”手机不断响动，宁无双走回书桌旁，拿起手机，打开群： “宁无双个人再厉害又怎么样，她能到达今天的不还是因为她家里有钱吗？” “就是家里有权势罢了，你们这些底层人和她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还在这捧着她，真可悲。” “她表面如此完美，其实人品不行的，和好几个男生亲近呢……” 群里忽然间涌出那么多恶评，宁无双一下子有点懵。 “滴滴——” 有人给她发来私信：几张她和秦掣在九号楼下吃水果捞的照片，还有几张她和阿黑吃饭的照片，留言 “你私底下跟不一样的男生不清不楚，你凭什么被奉为女神！就是个绿茶婊吧？” 几张照片让宁无双感受到私生饭的可怕性，看到玄学社团里其他人为自己说不服，打问号。 宁无双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其实也很正常，有人喜欢就会有人不喜欢，每个人的个性和雷点是奇形怪状的，人多言杂嘛” 可是看到那几张她和秦掣、阿黑的合照，她仍感到奇怪，心头有隐隐的不安： “但是拍照……或许不只是发表自己的言论那么简单了，怨气也太重了……” “滴滴——” 朴敏发来消息： “无双，对不起，我闯祸了。” 第五十八章 隐私 由宁无双担任主演的影片放出的第二天，穗大玄学社团的账号就收到很多表达赞美之情的短信。 朴敏滑动鼠标转轮，看着创意短片评论区下一连串的好评、势头很猛的涨粉速度，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在一众私信中，一条商务洽谈引起她的主意： 你好，我们是小众饮料公司，最近推出了一款灵茶饮料，希望能在《我“玄”你》的视频下方投放广告，广告费10万，每销售一瓶，你可以抽取利润的的2%。 小众饮料公司与穗大道法学院渊源颇深，校友众多，诚挚请求，希望您能同意。 朴敏看着报酬行里一连串的零，她鬼使神差回复：同意。 “十万块够我一年半的生活费了……” 电话里，朴敏向宁无双讲述完来龙去脉之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无双，真的很抱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使用了你的知名度接了商单。” 宁无双点进玄学社的《我“玄”你》短片，打开评论区，一下知道了恶评汹涌的原因： “我家孩子喝灵水喝坏了！不断呕吐腹泻，你们穗大就这么办事的？” “还名校呢，今天看宁无双的招牌买的灵水，给我喝进医院了，整天搞这些玄乎的东西，接烂产品赚钱！” “什么宣传玄学知识，宁无双找借口把自己流量化好圈烂钱吧！有没有良心啊，害人生命，不怕遭雷劈吗？” “宁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要赚这种小钱？” “心真黑啊，要割粉丝韭菜，还要粉丝命！” …… “无双，灵水出了问题之后，我马上联系小众饮料负责人可是怎么也联系不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朴敏的声音有了哭腔。 宁无双看着不断刷屏的恶意言论，还有被污名化的穗大和玄学，她压制住怒气： “朴敏，事情发生就发生了，振作起来，你快点联系受害者及其家属，做出应有的道歉和赔偿！” 宁无双挂了电话，紧接着拨通阿黑的号码： “喂——” “无双，我正要找你呢，我才看到短片下灵水的购买链接，刚刚查了一下这个公司，简直是个空壳公司，纯纯搞诈骗的，我们就是被人针对了！” “滴滴滴——”宁无双看着狂轰滥炸的私信栏： “阿黑，你能查出购买过灵水的具体用户吗？” “我试试，或许能通过链接，黑进小众饮料的电脑后台，看见买家信息。” “好，麻烦你了。”” 宁无双手机里收到了秦掣等人的信息， 小蕴发来：无双，灵水事件我看见了，这里你们要马上进行公关，我已经给你拟了一份稿件，我发给你了。 宁无双打开看了一眼： 小蕴不亏是海大公共关系学的大学霸，就是专业。 宁无双随手就把稿件转手发给朴敏，用穗大玄学社的官方账号进行危机公关。 秦掣也发来消息： 我已经让人联系评论里发表喝坏灵水言论的被害者，回收他们手里的灵水，送去做检验了，并且已经在协商赔偿金额，待会儿把目前能查到的受害者名单、受害程度和赔偿相关交易记录发给你。 宁玉泽和小栀发来消息： “无双/姐，你没事吧？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宁无双看着朋友们的殷勤关切，再抬头面对电脑评论中的恶意言论轰炸，她顿时有了底气。 宁无双打开给她发来偷拍照片的用户对话框，这个ID名为“惩恶扬善的路人甲”的人，也是评论里骂得最凶，最喜欢带节奏的人。 “滴滴——” 对方发来一条信息： 如果你不想照片流失出去，一口价，50万，我就答应你不传播。 宁无双气笑了： 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种德行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惩恶扬善的路人甲”？真是可笑！ 宁无双转手把聊天屏幕截图，把截图和“惩恶扬善的路人甲”ID信息发给阿黑： “小众饮料的事情搞定之后，帮我查一下这个账号，并且记得帮我保存所有证据。” “没问题！” 宁无双开始和“路人甲”周旋，试图套出更多信息。 “叮铃铃——” 一通陌生电话打来，宁无双专心应对“路人甲”，她随手接了起来，打开免提： “喂——” “巫婆！你去死吧你！”一声尖厉的恶毒咒骂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臭婊子，你真的很不要脸！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要赚这种黑心钱！你这种人就要下十八层地狱！” 宁无双被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打字的手也停滞下来，带有巨大负面情绪的诅咒让她不知所措。 约莫脑袋空了30秒钟，宁无双听不见任何声音，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眼前的电脑、恶评、桌子，放在桌子上的牛奶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掉落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等宁无双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里一直传来辱骂的声音，私信栏里“路人甲”发来一条： 既然宁无双小姐没有诚意，那我们不用墨迹了，我直接把照片发出去了。 不一会儿，宁无双的个人账号也被扒出来，许多人给她的日常视频评论区留下攻击言论。 “还山好水好呢，真可笑，你在这儿岁月静好，让粉丝替你负重前行是吧？” “长得真难看，《我“玄”你》里边全是用的美颜吧，笑死人了。” “那几张她和秦掣、阿黑的照片也被po出来，这种赚黑心钱的人私德也是有问题的，看她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这人到底谁啊，莫名其妙那么红，是炒作吧……” …… 电话里的辱骂还在继续，还有新的陌生号码打进来，宁无双直接挂掉电话。她压抑住悲伤的情绪，在自己的私人账号发出小蕴发来的公关稿件。 结果公关line根本压不住网友的情绪情绪暴力： “说得这么好听，谁信呐。” “当初赚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好好把关灵水质量，这不是脑子缺根筋嘛？” …… 宁无双点开穗大玄学社的官方号，最新一条的公关line也被人忽视，淹没在一堆恶意评论中。 第五十九章 被泼油漆 “惩恶扬善的路人甲”传播照片后，立马注销账号，宁无双看着那个灰色头像和发不出去的私信，她怒极反笑。 麻绳专挑细处断，评论区里又开始涌现出宁无双是以“旁听生”身份入校，是特级阶层的言论。又给舆论加了一把火。 “真是好笑啊，一个富家千金就是做什么都容易啊。” “这种千金随便动动手指头，成绩还是案件什么的，是很好伪造的吧，或许就是水货吧。” “是呗，我们这些小镇做题家，怎么配和宁家的掌上明珠相比啊？” “不会有人还不知道，有钱人就是有更多选择道路的吧？” “本来就够讨厌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千金了，我们都滚一边去了，为什么还要来割我们韭菜？” …… 宁无双看着手机不断显示着陌生来电，邮箱收到一堆堆谩骂信息，学校社区、各大热门APP忽然涌现出许多营销号，讲解灵水事件的来龙去脉。 美其名曰号召大家关注受害者。实际上是未知全貌，肆意评价，营销号有意将宁无双和灵水紧紧捆绑起来。 豪迈磅礴的背景音乐，剪辑软件中一键成形的排班模板，ai机械地配音…… 营销号宣扬的所谓的对抗特权人士，维护大众权益的口号，也不过是一群无脑英雄的跟风自嗨，他们肆意辱骂、传播、定义，霸凌百口莫辩的宁无双。 相比之下，互联网不在乎宁无双和官方账号的道歉和澄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压抑情绪的宣泄对象。 宁无双关掉手机和电脑，把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疲惫地躺倒在床上，她打开“无底袋”，一口气倒出一堆东西。 心急如焚又漫无目的地搜寻： “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针对这种情况，一定有的……”找着找着，宁无双的眼泪滴落下来。 她用力抹掉眼泪，撸干净鼻涕，干脆翻出一包安眠粉，冲泡一喝，倒头就睡，一觉直到天亮。 清晨，宁无双醒来，揉揉眩晕的脑袋——安眠粉的副作用还是挺强的。 她环视法器扔了一床的周围，感到喉咙干涩，她起身倒一杯温水一口饮尽。手机因没电而关机，她把手机充上电，打开电脑： 凌晨三点左右，秦掣和阿黑都发来了消息。 秦掣发来一目了然的受害者名单以及受害程度和赔偿交易记录；阿黑发来小众饮料公司的饮料生存地址和公司成员的身份资料，以及所有的受害者名单。 “无双，你还好吗？我已经联系网络清朗环境监督员，让他们处理那些过激言论了，别听他们乱说。” “双儿，网友的想象力不止丰富，而且及其抽象，别看那些人的恶评，你多好他们不知道。” 恶评确实不像昨晚那么夸张，宁无双的手机终于没有狂轰滥炸的陌生来电了。玄学群里一直有人坚持站在宁无双身边： “我从初中开始就关注无双大师了，她一直是成绩优异，热心善良的人。” “是啊，我也是因为无双大师才报考玄学的，想以此帮助他人，向她一样。” 虽然支持的言论还是很快被唱衰发言淹没，但是这样零星的言论还是了宁无双很大的力量。 她振作起来，把散落一床的法器全都收到无底袋里，洗澡洗漱，准备课本出门上课。 打开宿舍门，过往的人偷偷瞄宁无双，宁无双挺直身体深呼吸： 宁无双，你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走出宿舍楼，秦掣扶着一辆自行车在门口等着，进进出出的女生忍不住看他： “天呐，好好看，是哪一个年级的？” “是大一新生吧，不是道法学院的。” “别想了，这肯定是来等女朋友的。” “不觉得有点眼熟吗？好像宁无双照片里的男生……” 行人看到宁无双走过来，都安静走开了。宁无双目不斜视，大大方方走到秦掣身边。 秦掣拍拍自行车后座：“走吧，送你去教室。今天我是你的专属伴读小童。” 食堂一口，宁无双和阿黑、秦掣一起吃饭。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和拍照，他们视若无睹。 阿黑大口吃着土豆炖牛腩： “双儿，三个人一起吃饭，你这招确实高。”他空出左手对宁无双比了个大拇哥，看到一旁秦掣幽怨的眼神， “帅哥，又见面了哈。为了双儿，我在此向你澄清一下，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阿黑，和双儿是中学同学，我跳级了几级，现在计算机研一。” 阿黑向秦掣伸出左手，秦掣礼貌地握住他的左手，阿黑有力地摇晃： “我发誓，我和双儿是可以同喝一瓶汽水的关系，但是纯友谊，兄弟，死党！都不可能是情侣……其实……我对你的兴趣比对双儿的大。” 秦掣瞬间get，一口水差点呛出来，宁无双大笑着给他递了几张纸巾。秦掣看宁无双笑了，也跟着笑了。 三人走出食堂，“啊——” 一声女孩的尖叫声传来，同时一桶红色油漆从二楼掉下来，秦掣和阿黑迅速反应过来，一起把宁无双往后拉—— 油漆才没浇中宁无双，只是被反溅起的油漆点点沾到鞋子和裤脚。 阿黑迅速反应过来，往二楼跑去，过了一会儿他跑下来： “这人属兔子的吧，一下溜没影了，只敢背后刷阴招！真是卑鄙小人！” 食堂一楼的门口围观群众过多，已经有点影响到正常出入。二楼窗口探出一堆人，都在围观看热闹。秦掣不住地关切宁无双： “还好吗？无双？该死的——” “我没事——”宁无双拉住秦掣，“我们走吧。” 经过这一突发事件，三人都心有余悸。 “双儿！这就是别人给我们下套的！线上发疯就很恶劣了，还到线下搞人身攻击！太tm过分了！” “无双，我和阿黑先送你回宿舍吧，你好好休息，下午的课我帮你请假。” 面对秦掣和阿黑，宁无双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她默默点点头，回到宿舍。 宁无双坐在书桌前，短暂的放空过后，她再次打开电脑，点进c城卫视的私信栏： 你好，我是宁无双，综艺直播节目的邀约，我答应了。 第六十章 惊艳出场 c城卫视的《》的嘉宾公告一发出来，热度直接霸榜，而且一直居高不下。c城卫视官号的评论区沦陷了。 “搞什么？为什么会请宁无双来这个节目啊？导演是没有做背调吗？” “搞什么，节目组没有人看新闻的吗？宁无双的形象舆论那么差，还能请她来做嘉宾？” “这个节目播出来，我也不看。” “好家伙，宁无双还敢上节目，好，这节目我必看，看我喷死她。” “一开播就去打一星！” “无双大师是专业的，我支持有实力的人上节目！” …… 节目组带着极高的红黑流量，开播起初，《》的在线观看人数为10万多人， “来了，看看宁无双要怎么出洋相。” “正好今天上班老板乱发疯，我憋了一肚子气呢，来这里宣泄一下。” “宁无双到时候恐怕是红肿着眼睛出来的。” …… 舞台灯光准备就位，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 “尊敬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在线收看《》，在此介绍本节目的赞助商，分别是……” 宁家，宁清雅和宁老爷守着电视机，两人焦急地等待着无双的出场。宁老爷看着飘过的实时弹幕，他泪眼婆娑，： “清雅，你说无双这孩子，被骂成这样，为什么还要上这个节目，去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我真是心疼她！” 宁清雅安抚宁老爷： “无双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爷爷，你别难受了，我们要相信她。可以向大家说明真相的。” 现场的观众席上坐着许多玄学社团里，宁无双的忠实粉丝。朴敏在台下组织： “等一下无双一登场，我们就要献出最热烈的掌声，向无双表达我们的支持！听到了吗！ “听到了！” 一个中年男子投来异样的眼光。朴敏没有在意，她坐下来，认真等待。 舞台中央，主持人介绍完赞助商：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穗大年轻的玄学大师——宁无双小姐！” 动感的音乐配合炫彩变幻的灯光，观众席上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弹幕开始刷屏： “来了来了，小丑要上场了！” “哈哈哈，我要看乐子！” “某人真的是要来丢人显眼的！” 舞台出现短暂的灭灯时刻，配合一阵紧张的鼓点声，几束光柱聚合到一起，打在舞台中央，观众席瞬间安静了。 宁无双穿着一件天蓝色修身长裙，漂亮的身体曲线被长裙包裹着，长裙裁剪的边幅简单利落，宁无双漂亮白皙的肩颈露在外面。 她一头旺盛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挽起，在头型堪称完美的后脑勺盘成一个巨大的丸子。 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皮肤红润，眼睛水灵，她自然地挺拔身姿，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坐到为嘉宾准备的沙发上。 “这是宁无双吗？不恶毒啊？” “对啊，她看起来明明那么善良！” “这是玄学节目还是选美节目啊，颜值太逆天了吧！”” “是啊，这么漂亮大方的一个小姑娘，网上的人骂太过了。” “对啊，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 …… 在家里观看直播的小蕴轻轻捶着身旁的宋乐： “阿乐你看，网上这些人真的没谁了！” 宋乐用叉子叉起一块削好的苹果，喂到小蕴嘴里： “小蕴你确实周到，提前为无双定了这件齐大设计师的最新裙子。” 小蕴咬下苹果，把头埋到宋乐肩颈处：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无双既然要上战场，那我必须送她一件战袍！” 宋乐摸摸小蕴的头，两人继续关注直播。 “宁无双小姐，请您和在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打个招呼。” 宁无双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娴熟地对着在场和观众的摄影机招手： “大家好，我是宁无双，很高兴能够和大家讨论玄学知识。欢迎大家踊跃交流。” 宁无双结束时对着摄像机甜甜一笑，浑身散发出俏皮和灵气，对比刚出场的娴静气质，更添了几分活力。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阵口哨声。 “天啊，姐姐的笑不是笑，是我的安眠药！” “真的好可爱的一个小妹妹啊，百变女王！不当玄学师也是可以当明星的。” “明明可以靠颜值，还偏偏要靠实力！太逆天了！” “姐姐看看我，我也是穗大的，能不能和你共进晚餐呢？” …… 一堆溢美之词不断飘过，穗大门口的“黑客网吧”里，坐在电脑前阿黑皱着眉，五官扭曲，他打开扩音器： “兄弟们够了哈，免费进网吧玩两周的条件，是让你们来给双儿捧场的，你们戏太过了。” 坐在阿黑身边的大二学弟举起手，他直直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宁无双，笑得眼睛弯弯： “阿黑哥，不过啊，宁无双学妹也太漂亮了，大家都是肺腑之言。” “对啊对啊……” 阿黑站起身来，一巴掌拍过学弟的脑袋： “对个头啦对，双儿的美貌我能不知道吗！我要的效果是关注双儿的实力！你们怎么那么肤浅，就盯着人家的外表，这样会引起路人的逆反心理的，而且你们一下搞那么猛，别人一看就是假的！动点脑子，兄弟们。谁再水军味儿那么重，不上心，我轰出去了哈！” “是！大哥！” 阿黑坐下来，继续关注电脑里的直播画面： “观众朋友们都很热情哈，首先呢，由我来向大家介绍赛制，《》的比赛分为上中下三大场，今天举行的是上场比赛。上场比赛的主要内容是：由观众连线直播，和无双小姐进行玄学知识pk，每轮pk时长为15分钟，进行积分制。中下场的比赛规则和形式暂且保密。比赛全局的最终成绩按照积分高低分为三等奖，积分最高的一方可以获得我们的终极奖品，一辆劳斯莱斯浮影跑车。” 奖品一公布，观众席发出惊叹声，主持人空出一些间隙让观众反应，接着又举起话筒： “现场观众有投票权，在每次直播pk结束后，可以把票投给你喜欢的选手，如果这位选手赢了，你们可以获得和赢家合影的机会。同时也会开放网上的投票通道和评论邮箱，大家有什么评价和问题，都欢迎留言，希望大家踊跃使用投票权，来和无双小姐一起学习玄学知识。” 弹幕被红心刷屏，后台导演看着反馈，喜笑颜开： “太好了！实时收视率破二了！” 第六十一章 漂亮的反击 “有请今晚的第一位的挑战者！”舞台大屏幕连通第一位挑战者，当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大荧幕上时，观众席发出热烈的掌声， “很荣幸，我们连线的第一位观众是c城有名的风水科普老师，风玄。风大师，请您出题。” “宁无双小姐你好，我这个问题抛砖引玉，比较简单，房子为什么要坐北朝南？” 一瞬间大屏幕右侧的抢答灯亮了十几盏， “看来这个问题真的不难，好多观众都发起了抢答，但是宁无双小姐还是最快按下答题灯的，宁无双小姐，请你回答。” 宁无双拿起话筒： “好的，谢谢海玄老师，谢谢主持人。房子坐北朝南的原因有地理、历史、人文方面的原因。” “c城位于北半球，坐北朝南的房子更有利于接受到更多阳光，采集更多光线。历史传统的角度，北为上位，为正统，因此许多古代帝王的宫殿都是坐北朝南……” 大屏中的玄风连连点头： “无双小姐说得很到位，个人素养积累深厚！” 网友热烈讨论 “讲得那么全面，是提早知道题目了吧？” “玄风大师何许人也？他可是c城玄学学说的奠基人之一，年轻时帮人看风水，兴家运。玄凤大师说好，那肯定是真的好！” “无双姐姐好厉害，又漂亮又自信！我的新女神！” 随着节目的进行，宁无双的网络舆论逐渐好转。观众席上，先前对玄学社团粉丝行为不屑一顾的大哥，此时扒拉着专心观看比赛的朴敏： “同学，你们是无双小姐的粉丝吧，有粉丝群吧，能拉我进吗？拜托拜托！” 直播进行的同时，秦掣派人来到小众饮料公司的制饮料工厂，报了警，警察协专业人员采集样本，进行化验。 直播节目进行到中场， “哔——”“哔——”越来越多人按下抢答键。 线上线下反馈火热： “宁无双大师真的太棒了！” 海大摄影社办公室里，编辑新闻稿的小栀切换电脑界面。一进《》节目就看到热火超天的比赛现场，宁无双姿态舒展，大方迷人，观众的喝彩哄响。 宁玉泽卖完咖啡回来，递给苏小栀一杯摩卡，还有一块香草蛋糕： “小栀学姐，正好是最后一块香草蛋糕，你喜欢的，歇会儿补充一下能量——你在看无双姐的节目啊。” 苏小栀用手支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屏幕里光彩照人的宁无双： “无双也太厉害了吧，完全不怯场，个人魅力太足了。” 宁玉泽拆开香草蛋糕的包装，放好叉子： “无双姐确实厉害，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做什么都会很成功的人。吃蛋糕吧，现在还没化，是最好吃的时候。” 苏小栀双手接过宁玉泽的蛋糕： ＂谢谢，麻烦你了……你不用” 宁玉泽摇摇头，及时打断： “不谢，是我想要为你做这些的。” 苏小栀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宁玉泽笑笑： “能跟着小栀学姐学习摄影，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这段时间学到很多，还不用学费，让我为你做这些，就当作学费了。”宁玉泽搬一块椅子，在苏小栀身旁坐下，看着屏幕里的宁无双。 苏小栀用拳头捶宁玉泽的后背： “好小子！看在你和无双对我都那么好的份上，快点把新闻稿编辑好发出去，我还要加做一个视频，要赶得上《》的热度，为无双澄清！” ““好！” 大屏幕出现一个头戴面具的半身人影： “宁无双，我提的问题是，特异功能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真是假？是有钱人达成目的的工具吗？”声音是经过变声器特殊处理的。在场的观众有人认出来，观众席小小骚动。 新连线的是不露脸大网红“疑闻天下”，他喜欢提出尖锐的问题，看回答者难看的表情，他的癖好收到很多争议，但因为其的犀利风格，他挣得盆满钵满。 这题的抢答者寥寥，宁无双按下回答键： “按照我的看法，特异功能的存在是人类社会的另一种可能，它不是挣钱的噱头，不是谋取名利的工具。它并不是有钱人达成目的的工具。” 大屏幕中的人后仰了一下，佩戴面具的脸上读出轻佻和疑惑： “不会是因为宁无双小姐是有钱人，属于上层阶级的人，所以就为自己辩解吧？” 网友们也在关注宁无双如何回答： “大佬来虐菜了！” “玄学的东西本来就装什弄鬼的！就应该有大佬来拆穿他们！” “对啊，特异功能什么的，玄学都是为有钱人干谋福利勾当的借口和幌子罢了！” …… 在线上线下观众的议论和期待下，宁无双微笑拿起话筒： “既然您把话题移到我身上，那好，我了解玄学，如果我能利用特异功能达成自己想做的事，我会让你信服我，你信服我吗？并不是，对吧？” “疑闻天下”没有说话，观众席上开始有人鼓掌。宁无双做出手势，让现场安静下来： “正好提到特意功能，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早在上世纪50年代，国家就成立了专门机构，研究人体科学。特异功能指的是人通过意念力，对环境和物品发生改变。这是存在的。” 观众席沸腾起来，宁无双摆摆手： “大家请听我说，特异功能和人体中的松果体关系颇深，松果体是人体中关着灵魂的地方。孩子经过专业训练，可以训练自己的意念力，而大人的松果体钙化程度深，特异功能消失。而松果体大家并不陌生，如来佛头上的就是许多颗松果，那就代指松果体。还有一些传统的神仙形象，额头中心都会有红点，那就是人体松果体的位置，代指灵魂。” 观众席上都安静了，所有人静静听着。宁无双看向大屏幕： “而只有孩子可以训练特异功能，这就足以回答“疑闻天下”的问题，如果特异功能真的可以为人的私欲所用，为什么国家不研发出来，制作武器呢？” 宁无双看向“疑闻天下”，戴面具的人没有出声，身子都僵直了。 “这是因为特异功能对目前的生产来说难以驾驭。如果想把特异功能变成武器或者生产力，就会有欲望，那么这种能力就会消失，所谓　顺成人，逆成仙。其实这和佛教的出世思想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宁无双说完后，现场陷入几秒的沉寂，不一会儿爆发出激烈的掌声与喝彩声。 第六十二章 热度爆表 节目后台，导播助理兴奋地拿着数据冲向导播： “导播，我们的收视率破3了！实时观看人数已经到达了五千万！” 导播接过平板： “哈哈哈哈，好啊！　疑闻天下本来就有四千万粉丝，还有更多的黑粉，一向毒舌强势的他被堵得哑口无言，肯定很多人看，好啊！小黄，你多减一点片段，放出去推流！” “好嘞——等等，导播，你看——”正要动手的助理折回来，他点开一则新闻： 标题为“黑心千金？不！傲然绽放的凌霜花！” 导播快速浏览完新闻内容，眼睛骨碌一转：他给主持人一个命令。 “真没想到疑闻天下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 “看大佬对决真的好过瘾呐！” “这题我知道！我来！” 现场氛围火热，不知不觉，两小时的直播节目一下子进行到尾声。 最后一位提问者被切出去，现场响起意犹未尽的起哄声，主持人拿起话筒： “看来今天的观众都非常地热情，《》的上半场已经结束，再次感谢各位连线的老师，感谢宁无双小姐，还有在场观众朋友们的踊跃参与！我们会把每一位参与抢答的选手积分记下来，期待我们下期节目！” “请大家不要离开，我们还准备了一个小彩蛋——”主持人按照导播的吩咐留住观众。 大屏幕上投屏出那则新闻以及视频。 该则新闻是人物传记，编者把采访到的宁无双客户还有小众饮料事件真相，以及调查证明、宁无双赔偿明细写得明明白白，生动形象。 近几年做自创潮牌出圈的富商说： “无双真的帮了我很多，那时候我没钱，她根本不管什么钱不钱的，直接就接了我的单子。” 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拿着一条灵石项链： “无双姐姐把这条能够带来幸运的项链送给我，她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不相信无双姐姐会伤害别人！”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对着镜头推心置腹： “其实无双小姐人挺好的，都向我们解释清楚了，灵水这件事也不能怪她，她不只赔偿了医药费，还多次登门关心我的身体，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象——” …… 网络留言炸锅了： “天啊，无双大师简直就是天使吧！” “她救过那么多人，被网友误会，还敢来参加节目，真的好有勇气，好强啊！” “不管是富商还是普通人，都对她评价那么好，好感动！” …… 10分钟的视频播放完毕，屏幕慢慢变黑，宁无双眼角含泪，现场观众不断鼓掌。 小助理把平板怼到导播面前： “导播，我们节目爆了！” 主持人宣讲结束语： “朋友们，今天的《》到这里真的要和大家告别了，我们下一期节目再见！” “好！好……”观众席人声鼎沸，掌声齐鸣。 在聚光灯下和音乐下，宁无双退场，观众席开放，一大堆观众涌向宁无双： “无双大师！请给我签名！” “无双大师！能加个微信吗？” “无双大师你太棒了！” …… 玄学社员们纷纷围上去，淹没于人群中央，朴敏捧着一束花儿试图挤进人群： 宁无双做出手势，观众们安静下来： “各位朋友，大家陪我一起录制了两个小时的节目，很感谢大家，大家不要再这样拥挤了，很危险。我为大家买了奶茶，请大家到后门口领取，回家小心，注意安全哦！” 观众们喝彩散场。宁无双向玄学社员伸出手招呼，朴敏领着玄学社员，走过安静下来的人群，来到宁无双身边： “无双，你真的太棒了！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被扭转了！”朴敏的声音有些哽咽。 宁无双搭住朴敏的肩膀：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我今晚能做得那么好，也多亏了你，帮我梳理节目流程，帮我和节目组联系沟通，跑前跑后的，你做了很多，谢谢。” 朴敏看着宁无双，眼睛亮晶晶的，宁无双拍拍她的肩膀： “走了，我请大家一起去吃宵夜！” 无双和玄学社员走出电视台，一个翩翩公子等在门口，手中一捧巨大的花束。秦掣少见地穿了正装。拥簇在宁无双周围的人群声音嘈杂。 宁无双听不到秦掣的声音，秦掣打通宁无双的电话。 “你好，宁无双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去吃个饭吧？” 朴敏看见捧花等待的秦掣，她提提自己的眼镜：“无双学姐，你去吧。” “滴滴——”朴敏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 “一万元！无双姐，太多了！” 宁无双拍拍朴敏的手臂： “谢谢你帮我好多，这些钱有你应得的佣金，多的，请玄学社社员们好好吃个饭！” “谢谢无双姐！” 在闪光灯和摄影机的包围下，宁无双走向秦掣，秦掣接过宁无双的包： “事情都办好了，你辛苦了，我送你回家。” 车上，宁玉泽打来电话： “无双姐，我看到节目了，你真的太棒了，我和小栀已经安照掣哥和和黑哥发来的资料编辑好了新闻稿，还做了视频。这会儿已经发出去了，无双姐，你的舆论已经彻底扭转了——姐！你给我发这么多钱！” “这是你应得的，这些钱里边，有你前两次去蛊案子的奖励，还有我给小栀的一部分，你替我转交给她！” “无双姐，小栀不肯要。” “她不肯要，那这钱就当作是我给你的劳务费，请你好好照顾小栀的，姐看好你。” “我一定好好照顾小栀！谢谢无双姐！” 挂了宁玉泽的电话，宁无双又接起了阿黑的电话： “阿黑，没打错，就是给你的报酬，我知道你和你兄弟们为我辛苦做数据了，带兄弟们去吃点好的！” 秦掣听着宁无双活泼的语气，手机也收到宋乐的消息： 替我和小蕴恭喜无双。 秦掣等宁无双挂了电话： “无双，我也帮了你很多，你要给我什么报酬？” “你想要什么？” 秦掣要转过头来，宁无双把他的头掰回去，揉揉他的脑袋： “好好开车！” 第二天的新闻头条： “19岁的玄学大佬宁无双——历经坎坷依旧灿烂绽放的凌霜花。” 阅读量达到50000万，在万千个读者中的一个，正躺在私人医院里，脸上缠着绷带，咬牙切齿地看着头条中光彩奕奕的宁无双。 “宁无双！你给我等着！” 第六十三章 旧时的小尾巴 叶子变黄掉落，秋风簌簌，穗大的校园道上渐渐堆积起黄叶。穗大道法学院的大一教室刚刚结束第二堂课。 教室前排座位，宁无双将课堂笔记放到一边，拿出玄学笔记本打提纲。 自从《》节目过后，玄学社的社团暴增，玄学社增设每周一次分享课程，宁无双正在准备分享课上的内容。她的生活平静又充实。 宁无双正埋头笔记，门口一阵骚动，骚动声忽然越来越大，宁无双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着碎花裙子高挑漂亮的女孩走近，阳光倾泻在她身上，像蒙上一层光环。 宁无双多看了两眼，就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无双姐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女孩停在宁无双身旁，宁无双看着女孩的脸，努力回忆： “你好，当然可以—” 宁无双话还挂在嘴边，女孩直接坐下来，亲切地扒着宁无双的手臂： “无双姐姐，又见面了！真好！” 宁无双看着女孩如花的笑颜，眼前的面庞和记忆深处阳光可爱的笑容重叠： “楠楠！” “抱歉——这是我的座位。”从洗手间回来的朴敏擦着手上的水，疑惑地看着楠楠。 楠楠双手合掌：“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我想和无双姐姐一起坐，你能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楠楠水汪汪的眼睛充满诚恳。朴敏收拾书本： “好吧。” 宁无双放下笔，目不转睛地盯着楠楠： “楠楠，你现在长那么大了？我完全认不出你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楠楠把头靠在宁无双的肩上： “无双姐姐，我想你就来了，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你，才知道你来了海大，我可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宁无双摸摸楠楠的头： 果然女大十八变啊，现在这个妙龄少女身上一点也看不到那个哭得流鼻涕的小女孩了。 “同学们，这节课的内容重点比较多，大家回去要背一下，下节课课堂小测。” 同学们走出教室门，向食堂走去，一个男生走上前： “你好，同学，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楠楠看着宁无双，投来求助的目光，宁无双搭住楠楠的肩膀，朝男孩摆摆手。 看着男生远去的背影，楠楠搂住宁无双的手臂： “无双姐，谢谢你啊。” “不用谢，楠楠，你现在真的太漂亮了，一般人看不出你才十五岁，你怎么上海大来了，不用上课吗？是来找你哥的？” 楠楠摇摇头： “我不念书了，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无双姐的。” 宁无双揉揉楠楠的脑袋： “你还和以前一样爱跟着我，小尾巴。” 两人手拉手来到食堂一楼，阿黑大老远就朝着宁无双招手，等宁无双和楠楠走近，阿黑看了楠楠几眼： “无双，你朋友.…王楠楠！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阿黑惊讶地看着眼前几年没见的妹妹，楠楠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王东强，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管得着吗？” 阿黑赶紧拍拍楠楠：“嘘！我现在不叫王东强，我叫阿黑！” 楠楠嫌弃地撇开阿黑的手，阿黑招呼两人坐下： “都没吃午饭吧？先坐下吃饭吧。我再去打一份饭。” 饭局陷入沉默的僵局里，宁无双看着面前埋头干饭的阿黑，身旁大口吃饭的楠楠： 这两兄妹干饭的样子还挺像的，但是两个人看起来还是有隔阂啊。 宁无双试探地问： ＂楠楠，你现在还弹钢琴吗？” 楠楠停下扒饭的手，提到钢琴，她的表情复杂，有阿黑在场，她不想说话，阿黑察觉到楠楠的情绪，他起身： “我再去加碗饭。 看到阿黑走远，楠楠放下筷子：“无双姐姐，我不弹了。” “你现在说的没有上课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读书了，觉得很累—” “为什么不念书？不行，你必须好好念书。”阿黑过来抢话道， “不管怎么样，书还是要读的，你才十五岁，不读书想做什么？” 楠楠站起身来，一把把阿黑推到座椅上： “我要做什么不用你管，反正你也从来不管我！”楠楠拿起包走了，宁无双追出去： “你先别跟过来，我先跟楠楠聊聊。” 秋天的阳光是温和的，公园的木椅子上，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倩影和漫天飞舞的落叶，画面漂亮得像一幅画，河边的同学架起画板，记录这一幕。画中闯进另一个女孩： “楠楠，你还饿吗？” 宁无双在楠楠身旁坐下，楠楠摇摇头，她伸手去接树叶，把红黄色渐变的叶子递给宁无双： “无双姐姐，这一片叶子是不是很像你当初送我的那一片？我现在没地方去，你能收留我一阵子，最多一个星期！我正在找酒吧伴奏的工作，等我找到了就搬出去。” 宁无双理好楠楠被风吹乱掉的头发，她脖子上的项串着那个小海螺，她抬眼一看到楠楠脸上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忧郁，她心里就酸酸的： “行啊，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久就住多久。” 落叶掉落，从穗大飘向十年前的天空 宁无双把中午攒的肉饼塞给阿黑： “我中午省下来的，知道你肯定没吃饱，诺，给你。” 阿黑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啃起来，宁无双给他递水： “你别那么抠，饭都吃不饱，你怎么听进课？你爸午餐钱都不给你吗？” 阿黑大口嚼着肉饼，喝了一大口水： “我不想找他要钱，而且我妈的病最近又严重了，要很多钱，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阿黑把矿泉水递回给宁无双。 宁无双摆摆手：“你都喝了吧，我不渴。” 两人走到阿黑家门口——一座河边简陋的平层石头屋。一个女孩子瘦小的身影坐在河岸边。 “楠楠！”阿黑喊道，他转向宁无双：“我妹。” 小女孩回头，一张清瘦青涩的面庞，挂着不属于小孩子的忧虑。她转过身： “哥，妈走了。” 第二天，宁无双在学校门口没等到阿黑的身影，她找到阿黑的家里。 楠楠和昨天一样，坐在河边。宁无双巧敲敲石头房子的门： “请问——王强东在吗？” “他不在这儿。”河边传来一声回应。宁无双回头，楠楠回头看他， “你找他做什么？” 第六十四章 不是我在控制身体！ 宁无试探性地走近楠楠：“我今天课听不太懂，想问问他。” “他去赚钱了。”楠楠偷偷瞟了几眼宁无双： “你不要喜欢他，你没戏的，他不可能喜欢你。” 宁无双被这句话一击，感受到楠楠对自己不再那么冷淡，她又往前迈了一步，在楠楠身边坐下，哭笑不得： “我知道啊，我不喜欢王强东，我们是朋友——楠楠，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 楠楠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宁无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海面除了远处有几只小渔船，一片平静，加上今天是阴天，海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景色没甚特别。 宁无双看着平静的海面，忽然感到舒畅，想到咄咄逼人的林璐，恃宠而骄的陈家珍，软弱无作为的陈光综，她也不想回家。 两人静静地坐着看海，过了很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你叫宁无双对吧？” 楠楠开口问道，宁无双点点头， “王强东老把你提在嘴边，王强东真的很讨厌，昨天他和爸爸又吵架了，然后他就说不念书了，要去挣钱。” 楠楠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发抖，宁无双静静听着： ＂爸爸总是要我练琴，因为妈妈的梦想是成为钢琴家。我乖乖练琴，爸爸妈妈就会喜欢我，可是妈妈走了，我不想再练琴了。” 一阵秋风飘过，落叶簌簌而下，落在水面上，化为一片片小舟，宁无双点点楠楠的肩膀： “楠楠，你知道吗，如果你想念离去的亲人，而她也正好想念你，她就会让一片叶子反着落在你的手上。” 宁无双说着拉起楠楠的右手，去接一片落叶，一片红绿渐变的叶子落在楠楠的掌心。 楠楠看向宁无双，眼泪静静地流。明天、后天、大后天……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宁无双多了一条小尾巴。 “你弹琴很好听，你真的很厉害！” “一直跟着我？那我叫你小尾巴了！” “小尾巴，今天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牛奶！” “小尾巴，现在外面有彩虹，快出来看！” …… 叶子几乎快从枝头掉光的那一个傍晚，楠楠一如往常在河边等待宁无双，两人弹琴、聊天、唱歌…… 太阳完全隐匿在地平线下方时，宁无双送给楠楠一个小海螺： “我下学期开学要进封闭式学校念书了，家里人嫌我碍事儿——你什么表情？干嘛……我觉得老好了，不用和他们相处……你要好好念书哦，王强东出去混得不行，他也回来念书了，念书比赚钱重要，不要耽误青春。” 宁无双揉揉楠楠的脑袋。海边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从枝头飘落。 同样的叶子在今日两人离去的身后堆成叶堆，树下作画人的画作定格下两个女孩的倩影。 晚上，楠楠在洗手间洗澡，宁无双浏览阿黑的动态： 大部分都是记录楠楠的钢琴证书，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往前一刷： 楠楠这次期末考了年段第一，真的很棒。 竟然有兄弟问我，我妹妹的联系方式，想都别想！ …… 宁无双给阿黑发了条信息： 楠楠在我这儿呆着，你放心。 “滴滴——” 帮我劝她回去念书。 我试试。 楠楠从浴室出来，宁无双收起手机，看到楠楠滴水的长发，楠楠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宁无双，“啊湫——＂打了一声喷嚏，宁无双赶紧招招手，她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 “楠楠，我帮你吹干头发。” 宁无双看着镜子里楠楠稚嫩的脸庞，她双手摸着胸前的小海螺，一脸笑意地看着镜子中的宁无双，宁无双关切问道： “楠楠，你在家待得不开心吗？” “不开心，阿姨带了自己的小孩来，爸爸一直逼我练琴读书，我不喜欢这样。” 宁无双心头酸酸的： “书还是要读的，不过一直读书练琴也是很累的，你在我这儿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就当放假了。” 楠楠亲昵地搭住宁无双的手：“无双姐姐，你陪陪我好吗？” 宁无双揉揉楠楠的小脸：“当然好啊！” “叮铃铃――”来电显示“秦彻”“喂 “喂——无双，下楼来一下，我给你买了鲜花饼” 楠楠悉心侧着耳朵，听到男生声音的那一刻，笑容消失。 ＂好，马上来——”宁无双雀跃地把吹风机递给楠楠，“我下去拿个东西。” 宁无双关上房门后，楠楠看着宁无双欢快的背影消失，她怅然若失地待在原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楠楠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约莫十分钟后，宁无双带着鲜花饼回来了，她塞一块到楠楠的嘴里： “试试，可好吃了！” 楠楠贴近宁无双，嘻嘻嗅嗅，有一股男士专用古龙水的味道。她看向宁无双手中的鲜花饼，态度有点抵触，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包： “无双姐姐，只吃鲜花饼好噎，有水吗？” 宁无双起身走向厨房：＂等着，我帮你拿牛奶。” 宁无双带着牛奶走回来，楠楠捧起一块鲜花饼递给宁无双： “无双姐姐，这个饼真的好好吃！你也吃！” “好！你也吃！” 宁无双拿起一块鲜花饼…… 夜半时分，睡梦中的宁无双忽然觉得浑身刺痛，接着全身乏力，脑袋浑浑噩噩，她想睁开眼睛起身，但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她拼命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混沌，她伸手碰触四方，却什么也摸不到。宁无双逼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中所想全都变成几何图形，曲线弯弯绕绕。 她忙忙碌碌地冥想，思路像干散的沙子，一想聚集又散得彻底，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宁无双醒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和窗外的阳光，一转身，还有躺在身旁的楠楠，她走向洗手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大松一口气。 宁无双伸手想触摸镜子，但是手臂却不按她的意愿抬起，宁无双审视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视线带着灰色的边框，她惊恐地倒吸一口冷气—— 不对！现在控制身体的人，不是我！ 第六十五章 得想办法 宁无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视野带着灰色的边框，镜子出现楠楠的身影： “无双姐姐，是你的话就抱抱我，好吗？” 宁无双眼看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转过去拥抱了楠楠，楠楠把头在宁无双的脖颈处用力蹭蹭： “太好了，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宁无双看着灰色边框圈住的楠楠身影，无声地质问着： “怎么回事儿？” 楠楠，松开宁无双，她解下胸前的小海螺，帮宁无双戴上： “巫师说了，你喝了灵水，再戴上这个小海螺，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宁无双看着灰框中楠楠的眼睛，忽然间，一大堆回忆强行涌进宁无双的大脑，她的脑袋疼起来— “王楠楠！练琴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给校长表演的时候还会弹错？” 这个声音好熟悉…..王叔叔？ 眼前出现宁无双儿时熟悉的面庞，只是此时他怒目圆睁，一点不像记忆中那样和善斯文。他手拿棍子对着自己咆哮，声音不像一般大人的震慑，而是一种鞭打的威胁前奏，一种恶狠狠的恐吓. “咻一”男人话音刚落，一棍子直接抽打下来，宁无双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声音巨大没有痛觉，但是宁无双感知得到这副躯体的战栗，还有紧咬牙关的忍耐，又几棍子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钢琴表演值多少钱？如果你可以拿到艺术生的名额，你的学费就可以便宜很多你知道吗？现在好了，又要多花几万，你个败家子——” ＂王叔叔——”宁无双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男人面目狰狞，好似野兽，他又抡着棍子砸下来，宁无双于心不忍，闭上眼睛—— ＂快点去把自己洗干净，换一身干净的长衣长裤！” 一双野蛮的大手把自己从餐桌边拉开，一样的扭曲面庞冲自己大声喊： “你哥要回来了，快给我去收拾打扮一下，别让他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这副身体走向厕所，镜子里面映出瘦瘦小小的王楠楠。她慢慢脱下衣服，镜子中她身上的淤青清晰可见。 水冲到身上，宁无双感知不到水温与疼痛，但是楠楠一声声因吃痛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 换好长衣长裤，楠楠乖巧坐在钢琴边练琴，等阿黑回来。 “楠楠——我回来了！＂一个纤瘦的男孩儿推开门，他皮肤黝黑，身体高瘦，和现在的壮硕阿黑并不一样。 阿黑把一包钞票塞给王文： “生活费。”便不再和他多言，径直走向钢琴，他悉心留意着身后王叔叔的动向，悄悄从兜里掏出一小叠百元钞票，塞到楠楠手里： “这是专门给你的，别被他发现。”王楠楠的手不住地发抖，她连头都不敢抬，把钱推回去，悄悄把一张纸条塞到阿黑手中。 阿黑固执地把钱放到王楠楠的口袋里，他打开纸条：带我走吧。阿黑把纸条折好放进兜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等我赚够钱，买了舒服的房子，我就带你走。”他没有看楠楠，提包起身： “哥还要兼职，先走了！” 楠楠听到王文脚步声时，惊慌失措地打开钢琴上顶盖，把钱藏进去。王文走过来： “站起来。”等楠楠站起身后，便开始在楠楠身上摸索，搜查一番后拉直楠楠的衣服：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藏钱了，不然你就死定了！”一字一句被用力地从牙缝间挤出来。 看着王文走远，宁无双感觉身体一软，坐到钢琴椅上 宁无双困在灰色边框中，看着王文粗暴对待楠楠，以及他在阿黑面前装得老实和蔼，在楠楠面前尽情施暴的丑状。见识多如宁无双，还是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两面三刀的老家伙！ 宁无双一个激灵，灰框中的画面切换到一个电脑屏幕，四周响起嘈杂的声音，抬头四望，楠楠正身处一家网吧里。 屏幕里显示出一个熟悉的网址，宁无双捡拾记忆碎片……是苏小栀曾提到过的购买蛊毒的网址！ “滴滴——” 弹出对话框： 除了毒药，我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杀了他，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我可以提供给你更好的选择。 楠楠思忖片刻，敲下键盘： 是什么？很贵吗？ 一点也不贵，我可以给你一种蛊虫，它无色无味，但是需要你来参与喂养过程，很简单，和钱没关系，我需要用你的影子来喂养它。 影子 宁无双张大眼睛，企图记下更多细节，但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发现身处在自己的浴室中。 楠楠拉着宁无双的身体走出浴室： “无双姐姐我们快点去吃饭，吃完早餐去上课，不要让别人起了疑心。” 楠楠对照着宁无双的课程表，帮宁无双装好课本，检查好手机电量，把水壶装满温水。拉上宁无双的手出了门。 走出九号宿舍楼，秦彻在门口等候，一看到宁无双，他拿着手中的烙饼迎上去： “无双，食堂二楼的酱香烙饼，快趁热。” 楠楠听出了昨晚宁无双电话里的声音，她挡在宁无双面前，秦彻微微一愣，轻轻点头示好： “你就是昨晚无双说的，借住在她宿舍里的小妹妹吧？你好。”秦彻见楠楠没有反应，他打开烙饼袋子，递到楠楠面前：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多买了几份，你挑挑。＂ 楠楠看到烙饼的一瞬间有点一愣，她抬头看看秦掣，秦掣微微一笑。楠楠一瞬间心头暖暖的，但立马警惕起来，她推开烙饼： “谢谢，不过我不想吃，无双姐姐今天也不想吃，我们自己去食堂吃早餐。” 秦掣收起烙饼，跟在宁无双身后：“我陪——” 楠楠转过来，隔断宁无双和秦掣：“不需要.……我是说，无双姐姐答应我这两天先陪我。不要别人跟！” 秦掣探过身，越过楠楠，看着宁无双： “无双？” 楠楠轻轻晃晃宁无双的手，这副身体机械地看着秦掣，点点头。 宁无双看着灰色框中的秦掣，她想说些什么，无济于事，她敲打着眼前透明的屏障，身体却不随她的意志而移动。 楠楠拉着宁无双远离秦掣，宁无双看着灰色框里楠楠的手和自己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 第六十六章 对峙 一天下来，楠楠带着宁无双，没落下一节课，宁无双看着灰框里正在帮自己吹头发的楠楠： 我的身体虽然不受我控制，但是好像还没有催生出另外一个人格，幸好幸好…… 楠楠用梳子梳好宁无双的头发，她满心欢喜地坐在宁无双身旁： “无双姐姐，巫师真的没有骗我！今天你做得很好！” 楠楠取下宁无双胸前的小海螺，放到檀香中熏香： “无双姐姐，虽然你现在还呆呆的，不过没关系，只要去抓别人的影子，继续喂养蛊虫，你就可以生长出新的自己，我就可以永远呆在你的身边。” 宁无双看着灰色框中的小海螺： 熏香是在加强海螺的法力，不行，一定要在楠楠抓影子之前想办法掌控身体！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楠楠把小海螺放在桌上，抱着宁无双睡着了—— 眼前从一片黑暗切换到嘈杂的环境中，眼前电脑屏幕中的聊天界面。宁无双缓过劲儿来： 这里是楠楠购买蛊虫的酒吧！ 宁无双揉揉眼睛，扒到透明屏幕上，仔细辨别电脑屏幕中的字。 “滴滴——” 比起用毒药杀死你的父亲，你可以用这只蛊虫去获得一个更好的监护者。 怎么做？ 你把影子给我，我可以用你的影子养一只蛊虫，再把这只蛊虫放到你想改变的人身上，就可以在那个人身上培养出你想要的人格。 真的吗！ 童叟无欺，但是有一些注意事项，你把影子交给我，人格会缺失掉一部分，你可能会变得暴躁易怒，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只要能让我脱离现在的处境，我愿意。 还有，要想培养出完整的按你心意来的稳定人格，单你的影子喂养出来的蛊虫是不够的。你必须找来更多人的影子，喂它们吃下去我的解离药，我才可以剥下他们的影子。 那要多少影子呢？ 要看你放蛊虫的对象的个人体质，有的人只要三条影子，有的人十几条都很难成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好，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很好，给我你的地址，我给你送解离药。还有，我会给你一份熏香，它可以让还没孕育出新人格的身体听你的话…… 宁无双眼前的灰色屏幕逐渐模糊，她张开眼睛，眼前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她转动眼珠子，发现灰色边框不见了。 我可以出来了？看来我的猜测确实没错，那个小海螺熏的香，就是用来加固压制灵魂状态的。为什么我现在能出来？或许是夜晚灵水功能减弱的缘故。 她悄悄转头看着身旁熟睡的楠楠，轻轻移开楠楠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蹑手蹑脚地起身—— “无双姐姐？你要去哪儿！” 背后楠楠的声音响起，宁无双浑身一定，她灵机一动，泰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机械地回应： “上厕所。” 楠楠把脖子埋进被子里，翻了个身： “好，去吧.” 宁无双缓慢机械地走到浴室，轻轻关上门，然后马上打开镜子后面的柜子，在备用的药壶里找到安眠粉：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会被困住，总之先迷晕楠楠。 她藏好安眠粉，走出浴室，来到床边，取一指甲盖的量，望楠楠脸上一吹——楠楠打起重重的呼噜。 宁无双立马从包里掏出手机，给秦掣发消息，窗外传来鸟鸣声，宁无双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显现灰色边框。她按完发送，钻到被子里。 第二天清晨，楠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把转身搂住宁无双： “无双姐姐，有你在身边，我睡得好踏实！你应该多来找我的，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找我？不过没事了，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 宁无双看着灰色边框中楠楠的笑容，胸腔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楠楠，是我疏忽你了，没想到王文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禽兽！让你被有心人利用，卖了自己的影子，你放心，姐出去一定会帮你！ 和昨天一样，楠楠拉着宁无双出门，秦掣站在九号楼门口，严肃地看着手机，一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宁无双。 他前进拉住宁无双，面向楠楠： “楠楠，我昨天和无双约好了，今早要一起吃早餐。” 楠楠紧紧扒着宁无双的手臂，用充满敌视意味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掣，戴上小海螺的宁无双身体按照楠楠的心意运行，她拨开秦掣的手，楠楠得意地笑： “不需要！”秦掣再次紧紧拉住宁无双的手腕，楠楠拉不动宁无双。 “可是我和无双昨天已经约好了，我问问无双.” 楠楠挡住秦掣： “别开玩笑了，无双姐姐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她…….” 秦掣抓住话头：“她什么？无双最近确实看起来不太精神，是不是被你闹的，我带她好好吃一顿，补一补……” 楠楠眼睛一转：不行，不能让他发现！ “可以！但是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楠楠害怕露馅儿，及时打断秦掣。 走到食堂三楼，秦掣拉过宁无双，让她坐进卡座靠墙一边，接着立马落座在宁无双身边，挡住楠楠，楠楠朝秦掣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坐到秦掣对面。 楠楠给宁无双拆筷子套，加菜，加牛奶，宁无双隔着灰色边框看着秦掣，秦掣沉思道：必须转移楠楠的注意力。 他从包里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早饭结束，楠楠抽几张抽纸递给，宁无双，宁无双机械地接过，擦擦嘴巴。楠楠拿起宁无双的包： “无双姐姐要上课了，我们就先走了。” 楠楠起身，秦掣没有动，把宁无双护在卡座里。 “请你让开，无双姐姐——” “王楠楠！”楠楠被一把拉住，她一惊回头：“王强东！” 宁无双扒着透明屏幕：“聪明啊秦掣，把阿黑喊来，应该能转移楠楠的注意力。” 楠楠想甩开阿黑的手，阿黑看着楠楠身后面无表情的宁无双，他和秦掣对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王楠楠，你这几天在无双那儿呆得怎么样？你好好回答我，我判断你是不是给无双添麻烦了，不然你搬到我那儿住！” 楠楠斜眼看了一眼阿黑，甩开他的手： “不需要，我可乖了，不信你问无双姐……”楠楠及时收住话， “反正我和无双姐姐相处融洽，不需要你鸡婆！” 秦掣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取出小瓶子，插入吸管递到宁无双嘴边，宁无双的身体机械运动，宁无双扒着透明屏幕： 快喝呀！糟了，戴上小海螺，这副身体好像只能听楠楠的话了！ 楠楠厌烦和阿黑说话，提包就要转身拉宁无双，秦掣干脆将瓶子里的血液倒进瓶子中伸手按住宁无双的头，吻了上去—— “你干什么！＂楠楠一把推开秦掣，“你干嘛亲无双姐姐！耍流氓吗你！ 第六十七章 替天行道 宁无双的身体机械地吞咽几下，宁无双眼前的透明屏幕慢慢消失，她看着楠楠，楠楠瞧见宁无双灵活转动的眼珠，察觉到不对劲： “无双姐姐，你…”楠楠转身就要走，被阿黑一把拉住。 “你放开——” “楠楠。”宁无双温柔地喊住楠楠，楠楠转过身，幽怨地看着宁无双，又恶狠狠瞪着秦掣： “你做了什么手脚！把我的无双姐姐还给我！”楠楠拼命挣脱，胸脯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阿黑紧紧抓住楠楠，他感到楠楠的力气巨大，他吃惊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 宁无双接过楠楠手中的包： “她影子丢失，现在神志不清，把她带回我房间。” 宁无双房中，秦掣和阿黑帮忙腾出一块空地，宁无双摆阵，让楠楠平静下来。 时针转到10字，楠楠平静地躺在床上，陷入睡眠，宁无双在一旁燃起养神香。 阿黑靠在窗边，看床上的楠楠，鼻子里冒出粗气： “这狗娘养的王文！竟然这么欺负楠楠！老子要让他死——” 阿黑撒腿就要往外走，秦掣帮忙拦住，宁无双上前来： “阿黑，王文确实可恶，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回楠楠的影子，时间宝贵，找王文算账的事儿，之后再说。” 阿黑冷静下来，他紧紧握住宁无双的手： “无双，你帮帮楠楠，要怎么做？我的影子可以给楠楠——” “你的影子没用，你先冷静，我会尽全力的，相信我。”宁无双有力地回握阿黑， “楠楠的影子喂养蛊毒，秦掣的血杀死了蛊毒，按理来说，楠楠的影子就缺失了一部分，得等它长出来。” 宁无双走到楠楠床边，看着沉睡中微微皱眉的楠楠： “不过楠楠年龄太小，执念太深，反而给不了影子成长空间，她现在好像就赖在睡眠里，用这种方式逃避我，逃避阿黑，逃避自己……” 楠楠的眉头皱紧了，宁无双轻轻叹一口气，转向阿黑： “楠楠虽然在睡眠中，但是她听得清楚，感受得真切，阿黑，这段时间你全身心地陪陪楠楠，和她多说说话，或许她就会醒了。其他的都先放在一边。” 阿黑点点头，走到楠楠身旁，坐下来。 宁无双给了秦掣一个眼神，两人出了房间门。 “秦掣，我这几天被困着太难受了，现在想活动活动筋骨，你陪不陪我？” 秦掣看着宁无双抻脖子，扭手腕的姿势，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他笑道：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随时奉陪。” 宁无双大步一迈： “好，走，咱们去揍人，哦不对，揍畜牲。” 宁无双疾速驱车两个小时，两人到达海边，宁无双走到这条初中走过无数遍的路，来到熟悉的海边，落叶的那棵树依旧立在那儿，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但是一拐个弯，十年前的那座石头平房不见了，眼前屹立着一栋三层小别墅。 宁无双回忆被困在身体里看到的碎片记忆片段： 十年来，阿黑每个星期都会给王文打钱，这王文拿着阿黑的钱，改善了居住环境，看这一栋小别墅，小资生活过得很美满啊，却给楠楠吃坏米，抠学费，真是tm的人渣！ 她越想越气，大步向前，按响门铃。 门内王文的再娶年轻妻子悦乐，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她听到铃声，走到监视器旁： “这人谁啊……这不是那个很火的节目，叫什么来着？那上面的大明星吗！王文老跟我说他认识许多大人物，真不是诓我的？” 悦乐按下开门按键，跑上楼，摇醒呼呼大睡的王文： “阿文，咱家门口来了个大明星！你是真认识腕儿啊！” 王文睡得迷迷瞪瞪，半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悦乐欢腾地跑下楼来，宁无双和秦掣走进来，悦乐一看见长相标致，气质颇佳的两人，她笑脸莹莹，向宁无双伸出手来： “你是宁无双对不对？我前段时间电视上看见你了，你好你好！” 宁无双伸手回握，她快速审视悦乐，身穿缀着珍珠装饰品的长裙，脖子和耳朵，手腕都戴满了金首饰： 这女孩儿装扮衬她的脸真的太老气了，她长得和记忆碎片里的后妈不像啊，年龄更不对劲儿。 悦乐摇晃宁无双的手： “大师，你上我家来做什么？” 宁无双试探性地问： “我之前来，从未见过你，请问你是？” 悦乐略显不自在的抽回手，摸摸戴满项链的脖子来缓解压力： “我也是两天前搬进来的，我半个月前和王文认识的……” 宁无双看着悦乐难以启齿的模样，心里了然了： 好家伙，又换了一个，这女孩比我大不了两岁，王文真是逍遥啊，你这么逍遥过了也好，那我拿走你的影子，就更不需要什么顾虑了。 宁无双在屋内逛了一圈，看到角落里那张老旧的钢琴，先前第一次听楠楠弹琴，正是站在这把钢琴旁边。 每次楠楠弹得兴起，王文经过，她总会出错，接着王文上前，摸着她的脑袋：“小心点。” 每每此时，楠楠总是身体一颤，神色惊慌，只是短短的一瞬。宁无双之前还总是不懂，因为王文对外人总是斯文和蔼。宁无双根本没料想过王文的真实面孔那么丑陋。 阿黑那句“我不想和他说话”，怕也是瞥见过王文的真实嘴脸吧……记忆碎片里： 阿黑轻轻那句“等我买了大房子就接你过去” 王文的“楠楠在这儿好安心读书练琴，你个大小伙子又要赚钱又要读书，顾得上吗？放心交给我吧！” 楠楠近乎绝望地沉默着目送阿黑的背影，她总穿在身上的四季如常的长衣长裤长裙…… “你俩谁啊？”熟悉的声音传来，王文从楼上走下来疑惑地看着宁无双和秦掣。 悦乐拍了一下王文的肩膀，把他拽到宁无双跟前： “这是大明星你不认识，上过玄学节目的那个富家千金！” “玄学节目？富家千金？”王文仔细回想，宁无双深邃漂亮的眼睛让他记起记忆中的小女孩： “曦童？哦不对，现在是宁无双了，真是你啊！” 第六十八章 醋味 宁无双拨动长发，将长发撂倒一边，露出漂亮的肩颈线，她向王文伸出手： “你好啊，好久不见，王叔叔。” 王文瞟了几眼宁无双白皙的脖子，视线上移，在嘴唇处定格了一会儿，他咽咽口水，双手握住宁无双的手： “无双，真是女大十八变，你现在真漂亮啊！王叔叔都不敢认了……” 旁边的悦乐了解王文的尿性，刚才对宁无双无比热情的她，现在偷偷宁无双翻了个白眼。 “咳咳——”秦掣出声打断，王文这才松开手： “这位是？” “我是宁无双的男朋友，你好。”秦掣一把搂过宁无双的肩膀，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文。 王文缩缩脖子：“男朋友啊……” 宁无双走到沙发旁坐下，众人跟过来，王文搓搓手： “无双，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宁无双把手悄悄伸进包里“找你……算一些账。”宁无双扬手一撒，王文和悦乐被定住了， “准确来说，我是要替楠楠和阿黑算账，老畜牲。至于你，为了方便办事，麻烦你定一会儿。” 王文的眼神惊恐转动，悦乐不解地眨眨眼睛。秦掣和宁无双合力清出一块空地，宁无双取出檀香和红绳，开始摆阵施法。 王文痛苦挣扎： “救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快停下来！” 宁无双并不理会王文的求饶，她拽紧红绳，转动罐子，吸着王文的影子，一个灰色混沌形状影子从王文身上钻出来。 王文疼得昏过去，一旁的悦乐也吓得晕厥过去。 悦乐再醒过来时，看见眼前瘫在地上的王文，还有沙发上等候的宁无双和秦掣， “你醒了——”宁无双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瓶东西， “我什么也没做！别害我！”悦乐捂住眼睛，慌张跪地倒在地。 宁无双把遗忘粉洒向悦乐：“看你年纪轻轻，不要浪费时间在这儿，你走吧，今天的事当做没看见就好……” 别墅的摄像头后，一个全身绷带的女人静静看完整个过程，她抚摸着监视器屏幕：中宁无双的身影“宁无双……” 夕阳西下，宁无双和秦掣走在海边，看太阳消失在海平线下。宁无双深深叹息一口气： “走吧，咱们回去找楠楠和阿黑。” 秦掣开车，宁无双在车后，开始静化影子，秦掣看着后视镜： “你准备怎么做？” “最近上课，老师提到影子净化术，我看了些书，不难，我可以试试。” “可是你不担心王文的影子会影响到楠楠吗？”秦掣看着后视镜中埋头捣鼓的宁无双，发问道。 “我会把王文的影子坏处全挑出来，再把它剁得稀碎，再喂给楠楠，不会有坏的影响……主要是楠楠真的太小了，而且我看过她偏执的样子，她现在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数，王文的影子就当肥料了。” 回到宿舍，宁无双把罐子递给阿黑： “把这个给楠楠喂下去。” 阿黑沉默着接过，没有多问，直接喂给楠楠。秦掣不免有些讶异。过后，阿黑把电脑推过去给宁无双，电脑显示一个地址： “我设置的程序告诉我，有人接入了我家的摄像头，我想点进去看的时候，监控记录被外界的一方删干净了，我查出来介入者的地址，在一家私人医院里。楠楠的事儿我觉得不简单，无双，背后的人可能是冲你来的。我把地址发你。” 宁无双联想到小众饮料的事儿，她早就发觉不简单，她拍拍阿黑的肩膀：“谢了！” 阿黑反握住宁无双的手： “无双，是我该说谢谢。”他看着宁无双，宁无双没有说话，两人相互点点头。一旁的秦掣悄悄记在心里： “无双，我要出去买吃的，和我一起吧。” 秦掣拉起宁无双的手，宁无双感受到秦掣不小的力度，稍稍一愣，但还是跟着出了房门。 两人沉默地走过走廊，来到电梯门前，秦掣没有回头，快速连戳几下“向下”按键，电梯门打开，宁无双静静跟着走进去，电梯门关起来，宁无双观察秦掣的状态： “秦掣，怎么了？” “他根本没看到监控画面。” 宁无双听着秦掣没来由的一句话，歪头一想，瞬间反应过来，揉揉秦掣的头： “对，他没看监控，你想说的是，为什么阿黑没看到监控内容，却能知道我去收拾了王文，对吧。” 秦掣看着宁无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神里透着委屈，宁无双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我和阿黑很早很早就认识了，我们俩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宁无双一边说，一边观察秦掣的神态，他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宁无双忍住笑意： “不过呢，阿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他只是上天赐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家人，仅此而已。” 电梯门打开，宁无双拉着秦掣走出去，两人并肩走在校道上，夜晚的校道空荡安静： “我的性格呢，不喜欢麻烦朋友，就算是家人，我都会算得很清楚，所以很多人帮了我，我都会给他们报酬……但是你不一样，我唯一想麻烦的人是你。” 路灯下，堆满校道的秋叶泛着光，一阵微风起，宁无双的发丝飞扬，秦掣转过脸，郑重其事地看着宁无双。宁无双也转过来，让秦掣好好看了很久很久。 秦掣像要记住宁无双每一个细节一样，从眉梢到唇珠，从耳垂到鼻尖，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看着秦掣笑起来，宁无双也跟着笑了，两人笑着笑着弯下了腰，再抬起头来，相看两欢喜。宁无双和秦掣并肩向前走，秦掣牵起宁无双的手： “走吧，去买你喜欢的老爹水果捞。无双，请你一定要一直一直麻烦我，千万不要客气。” 宁无双晃荡起秦掣的手臂： “我会的，你要一直乖乖听我的话！话说你干嘛突然笑起来，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呆诶……” “哈哈哈，因为你很可爱啊……” 第六十九章 洪霜好转 “阿黑，你真的要休学？你考虑好了？” 办公室内，老师接过阿黑的休学申请资料，看着书桌上的空白计算机大赛申请单： “阿黑，一年一度的计算机大赛，你不参加挺可惜的，能加不少学分，这个奖项对你未来发展是很有好处的，你能认识不少……” “指导，我想好了，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我想暂停一阵子学业，把我妹妹照顾好。”阿黑向老师微微鞠了一躬， “计算机大赛，等我明年回来再说。”阿黑走出办公室，办公室外的楠楠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好像睡着了。 阿黑走过去点点她： “楠楠，我好了，走吧。” 楠楠揉揉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 “不然还是回去多休息一会儿？”阿黑关切地问。 楠楠摇摇头：“不了，这几天躺得难受，我们走吧。” 阿黑扶着楠楠走出办公大楼。吃过午饭，两人推着行李箱，走出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面前。窗子降下来，秦掣打开车门和后备箱： “上车，我送你们。”放好行李之后，两人上了车。后座还坐着宁无双。宁无双摸摸楠楠的额头： “楠楠，觉得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楠楠摇摇头，她身体后缩，躲开宁无双的触碰。阿黑打开包，把一个u盘递给宁无双： “无双，这是接入我家视频的网址，我把具体地址解析出来了，还有上次小众饮料的所有资料，都在这个u盘里，希望能帮到你。” 宁无双接下u盘： “昨晚你告诉我监控的事之后，秦掣就让人按地址去了那个地方。但是发现那儿已经被人搬空了。” “那就是说，他们掌握着你行踪的每一步，还有及时之前提到的贩卖蛊毒的网址，我追查不到任何消息，被清理得很干净，对方要么有实力要么有财力，真的有点棘手…..…” 宁无双掂掂手中的u盘： “阿黑，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已经尽力了，接下来我需要的做的就是多加小心，加强防范。不过，你真的想好了，休学的事儿？” 阿黑点点头，看着身边呆滞的楠楠： “仔细想想，楠楠从小几乎每天都被困在书桌和钢琴前，我一直想着她要好好念书，好好弹琴，忽视了她个人感受。这次带她出去走走，看一看风景。” 楠楠呆呆地转过来，对阿黑微微一笑。阿黑身子向前一倾，拍了拍秦掣的肩膀： “哥们儿，你昨天拉双儿出去，是不是又在吃我的醋？” 秦掣尴尬地清清嗓子，阿黑往后一倒，靠在靠背上： “没事儿，这有啥，不笑话你。我看出来你对双儿是真好，双儿对我来说和楠楠一样重要，你吃我的醋也正常，我离开这阵子，好好照顾双儿，她要是受什么委屈，我饶不了你。” 宁无双和秦掣通过后视镜对上眼神，相视一笑。 目送飞机起飞，机身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野中，宁无双和秦掣开车返回海大。 “叮铃铃” 宁无双接起电话： “无双”电话里传来宁清雅的声音：“你来医院一趟，是母亲的事。” 秦掣左打方向盘，拐向c城中心医院。宁无双来到重症监护病房前，发现宁老爷、施曼婷和宁清雅候在病房外。 施曼婷一看见秦掣，扭动着胖胖的身体走上前： “这不是在a市见过面的小帅哥吗？你无双在一起啊！”施曼婷眯眼看着秦掣和宁无双，脸上八卦之情藏都藏不住。一旁宁老爷看着秦掣，脸上没有笑意。 宁清雅把无双单独拉到一边：“妈刚刚有了反应，医生经过检查，发现妈病情好转，说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我们可以探视了。” “太好了！这是好事啊！”宁无双激动地握紧宁清雅的手。宁清雅看着一旁的秦掣：“你怎么和小掣一起来的？” “我们送朋友去机场，回来路上接到你的电话，秦掣就顺路把我送过来了。” “这样啊……”宁清雅观察到宁老爷对秦掣的冷淡，宁无双顺着宁清雅的目光看过去，和姐姐一样，敏锐地察觉到宁老爷的不悦。 “洪霜女士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家属可以去探望了。”一个护士走过来告知。 宁清雅和宁无双搀扶起宁老爷，众人一起前往普通病房。 “家属可以进病房探视，但是请保持安静，给病人好的休息环境。” ＂好，谢谢医生。”宁清雅谢过医生，宁老爷冷冷看了秦掣一眼，秦掣明白了宁老爷的意思，他转向宁无双，轻声说道： “无双，我在门口等你。” 一行人跟着宁老爷走进病房，洪霜躺在病床上，长期只靠输营养液活着，身型消瘦，脸颊轻微凹陷，皮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施曼婷在宁家受了洪霜不少照顾，她看着昔日结实丰满的洪霜瘦成这样： “姐姐真是受苦，怎么就遭了场车祸？真是好人不顺遂.” 声音稍稍有些哽咽，她憋不住想哭出来，但是想到刚刚医生的叮嘱，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拿手帕按按眼角。 宁无双看着眼前的人，她脑海里依稀留着一个朦胧高大的温暖怀抱，还有来自原始记忆深处的温柔声音，她刚回到宁家，初见宁清雅时，想起了怀抱和声音，一直以为宁清雅是自己记忆里的人。 但是今天看到洪霜的瞬间，那个影像更加清晰，原来原始记忆是关于母亲的记忆。宁无双仔细端详洪霜的面庞，再看看宁清雅，发现宁清雅身上确实有洪霜的几分影子。 宁无双默默看着洪霜，越看越觉得心头酸酸的，继进入病房的第一眼之后，宁无双观察地越仔细，就越没有办法把朦胧高大的形象和眼前这个瘦小的人联系起来。 宁老爷握住洪霜扎满针孔、血管明显的手，轻轻抚摸，他长长叹一口气： ＂小霜，你睡了好久，该醒了。别走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 一旁的施曼婷一听这话，眼眶立马红了，根本憋不住眼泪，只能走出病房。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缓一会儿。 一旁的秦掣给她到来一杯温水： “施阿姨，喝点水吧。” 施曼婷惊讶地接过水，看着身旁这个俊朗的年轻人，想到洪霜久病难愈，宁无双这也算是有个托付，由衷开心地点点头。 第七十章 夺命咒 宁无双单独从病房走出来，秦掣走上前，看着宁无双： “阿姨看起来怎么样？” 宁无双没有说话，秦掣轻轻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宁老爷也走出来了，秦掣放开宁无双，走上前： “宁爷爷，我送你们回家吧……” “不用，宁家有自己的司机。”宁老爷冷冷地一句话砸得秦掣闭上嘴。 一旁的施曼婷站起身来：“不劳烦小掣，你们海大和宁家不顺路，你照顾好无双就好。爸，走吧。” 施曼婷扶着宁老爷走了，宁清雅从病房里走出来： “无双，你该上课就回去上课，我在这儿看着母亲，你周六日有空就过来看看妈。” “好，姐姐。” 宁无双和秦掣走出医院，车上，秦掣透过后视镜，留意宁无双的状况。宁无双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秦掣，关于我母亲的车祸，你知道多少？可以和我讲讲吗？” 秦掣一边专注留意路况，一边回忆： “那是一件特大型车祸，三个月前，在跨海大桥上，多辆汽车连撞，死伤惨重，很不幸，洪阿姨就是亲历者之一，而且我家之前的张司机也死于那场特大车祸。” “三个月前，那就是7月……秦掣，你知不知道709特大车祸事故？”宁无双前移身体，戳戳秦掣。 “知道，海城东南山709事故……对了你这么一说，两起车祸好像都在七月九号！” “太巧了，怎么会那么巧？”宁无双小声嘀咕。 东南山事故是林璐为了换取命格谋杀宁无双制造的案件，宁无双因为那场事故受了重伤。 所幸她在车里尚寸理智的时候给自己吃了缚灵丹，即便重伤，灵魂没有出走，命格也才没有被窃取。宁无双联想到洪霜的卧床状态，脑中没来由浮现一个想法： 或许，母亲的车祸也不是意外，而是像我的经历一样，是人为的。 宁无双没有把想法告诉秦掣，事关重大，她决定自己查清楚再说。 秦掣把车停在九号楼下： “无双，你今天好好休息吧，别担心，我相信洪霜阿姨会好起来的。” 宁无双心里揣着猜想，现在迫不及待要回房验证，她打开车门： “秦掣，今天谢谢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宁无双快步走回房间。她拿出日历薄和嗅迹水，开始调查那天的事情。 只要选中日期，洒上嗅迹水，就能看清那天嗅迹水主人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玄学事件的痕迹。只要有人用了法术，就会有痕迹，很容易被搜查到。 宁无双估摸着跨海大桥和东南山的距离，大概在方圆百里之内，她把嗅迹水洒到7.9的格子里，耐心等待。 过了一分半钟，格子开始变颜色，最开始是红色，红色是命格咒，就是林璐找人施在宁无双身上的法子。 又一分半过后，格子显示出绿色，嗅迹水滚烫冒泡，发出开水般地嘶鸣声，受刺激般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宁无双诧异地看着嗅迹水激烈的反应： 这样的反应，怕不是…… 她翻阅着术法颜色薄： “没错，就是我想的，绿色，绿色是……夺命咒！” 术法颜色薄上记载着： 夺命咒是伤害性能最大的咒术，不以其他为目的，施者只想把受者打入地狱。夺命咒一般是对有玄学天赋的人专用的术法，不对常人使用。夺命咒对施者同样残忍，要求施者痛失最爱才能获得此能力。夺命咒被列为禁术，是玄学界命令禁止的术法。 宁无双放下术法颜色薄： 师父曾说过我天生玄学命格，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玄学能力，只是现在尚未激发，之前一直交代我要刻苦修习。我到现在都没有感知到自身具备的，所谓他人没有的能力。 而母亲的仇家竟然要用到夺命咒伤害母亲，想必母亲身上一定有远超常人的玄学能力。 “珰——” 钟声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宁无双收拾法器，洗漱上床： “这周末一定得去医院，查个清楚。” 晨曦唤醒宁无双，宁无双拿起手机一看，显示一条来自秦掣的未读信息： “无双，我这两天有些事，比较忙，就比较难和你见面了。” 宁无双回复：“好。” 转眼来到周末，宁无双打车来到c城中心医院，走向VIP单人病房。 “咚咚——〃 “进来吧。”宁清雅在房内喊道。 宁无双打开门： “姐，辛苦了，母亲这两天怎么样？” 宁清雅用棉签蘸取水，涂在洪霜的嘴唇上： “妈这两天状态好很多。”宁清雅放下水杯，捶捶肩颈，伸手要拿毛巾给洪霜擦身。 宁无双接过毛巾：“姐，你到沙发上睡会儿，我来吧。” 十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凉快，雨季来临，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宁家老宅，林奈秋一大早就赶回来，陪着宁老爷练书法。她帮宁老爷整理书架上的字帖。 宁老爷写了一帖字，放下毛笔，走到窗边看秋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奈秋时刻留意宁老爷的状态，她悄无声息走出书房，端来一杯茶： “爷爷，喝口茶歇会儿吧。” 宁老爷接过，欣慰地看着林奈秋，点点头： “奈秋啊，每次周末，你都早早回来，陪我这个老头子，有心了。” 林奈秋笑笑，伸手帮宁老爷捏肩： “爷爷怎么能说自己是老头子呢？妈妈从小教导我，要懂得感恩，我一直住在宁家，爷爷你那么疼我。”林奈秋说着，观察宁老爷的神态，抓准时机： “爷爷，今天一回来，发现您好像有心事？是为了洪霜阿姨的事吗？” 宁老爷呷一口茶，看着秋雨中朦胧的景色，点点头。 林奈秋轻轻捶动宁老爷的肩膀： “爷爷，我知道，最近都是清雅姐姐在照顾洪霜阿姨，她还要上班，又要照料洪阿姨，太辛苦了。不如找个护工吧。” 宁老爷沉思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瞄了几眼林奈秋： 小霜好不容易醒了，那场车祸实在蹊跷，别人照顾小霜，我实在不放心。 宁老爷眯起眼睛笑笑，拍拍林奈秋的手： “我最近把工作都交给其他人了，我看着清雅那么辛苦，也想让她好好休息。你清雅姐你也知道，很细心有孝心的一个孩子，她一定要亲自照顾洪霜的。” 林奈秋见宁老爷婉转拒绝的态度，便也笑笑： “是啊，清雅姐姐是有孝心的，奈秋只是怕清雅姐太辛苦，我在仔细想想，还是清雅姐姐亲自照顾稳妥，奈秋多嘴了。” 宁老爷把茶杯递给奈秋：“爷爷明白你是有心，好孩子，别这么说自己！”他转过身来继续写字。 身后的林奈秋，笑容从脸上消失： “得想想，怎么支开宁清雅。” 第七十一章 牵扯到秦家 病房里，宁无双帮洪霜擦完身，转身看到沙发上，宁清雅身上毯子掉在地上。 宁无双走到宁清雅旁边，低头捡地上的毯子，抬头一看，宁清雅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宁无双愣了几秒，帮宁清雅盖上被子： “清雅姐，你睡眠好浅。” 宁清雅调整了一下姿势： “在母亲身边，我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就是放松不下来。” 宁无双表情逐渐凝重，她想起洪霜的车祸： “姐，我想问问母亲车祸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宁清雅一时语塞，看着宁无双，好像在犹豫，看着宁无双认真的神情，宁清雅坐直身体： “无双，我要和你说一些话，我要提醒你，你可能不太喜欢，但是你要冷静。” 看着宁清雅欲言又止的样子，宁无双笑笑： “姐，怎么搞得这么严肃，不管是什么，你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宁清雅拉住宁无双的手： “你上次和小掣一起来医院，发现爷爷不太开心了，对吧？”宁清雅看着宁无双的眼睛。 宁无双一听到秦掣的名字，再看宁清雅严肃的神态，她对可能听到的话，有了隐隐的担忧，不过她很快调整好状态，反握住宁清雅的手： “姐，你说吧。” “其实车祸发生之后，爷爷一直觉得不对劲，于是私下派人盯着警方的调查进度，只是进展特别慢。可是，前段时间，那人打来电话说，母亲的车祸，和秦家……准确一点说，是和秦掣的父亲——秦颢有关系。” 宁无双保持冷静，眼神鼓励宁清雅说下去。 “在那起车祸里遇难人，包括秦家的张司机，张司机是秦颢多年的专用司机，之前母亲和宋阿姨是往来亲密的朋友，张司机一直接送宋阿姨，所以宁家人对张司机都很面熟。” 宁清雅看着桌子上的水果，仔细回忆： “所以我们知道遇难者包含张司机时，都觉得太巧了，也很惋惜。张司机在车祸现场直接停止了心跳。只是最近警察局收到了一把手机，上面有一张便签，写着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宁无双沉思起来： “那把手机该不会是张司机的吧？” 宁清雅点点头： “是的，就和电视剧一样，那把手机打开，发现信息箱里，保存着秦颢一些奇怪的信息……” 宁清雅把声音压低了，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宁无双为了听清楚，把耳朵靠近宁清雅： “短信里写着，看好洪霜，消息要是走漏出去，我要你好看。” 顷刻间，窗外一声惊雷，宁清雅说完后，深深呼吸，缓和情绪： “无双，牵扯到亲人的事情，我总是没办法平静，爷爷也是这样，这事儿太蹊跷了，那把手机是谁寄的？秦颢说的消息到底指什么事情？秦颢和母亲的车祸到底有没有关系？太多谜团了！” 宁无双想起阿黑提及的幕后监视者，宁无双内心也存在隐忧，她看着宁清雅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她强迫自己提起精神： “姐，你别太紧绷了，有我在，我们可以一起保护母亲的，不要太担心。今天我就一直待在这儿不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宁无双让宁清雅躺下，帮她盖好毯子，有了宁无双在身边，宁清雅合上双眼，不一会就发出鼾声。 窗外打着惊雷，宁无双坐在洪霜身旁，看着下了一天的秋雨。 “叮铃铃——” 宁清雅的手机响了，宁无双接起电话： “喂——”宁无双唤醒沉睡的宁清雅，把手机递给她。宁清雅还睡得有点迷糊，顷刻间睡意烟消云散，她立马走出病房，又折回来对着宁无双： “无双，照顾好母亲！”宁清雅说着便快步走了。 “叮铃铃——” 宁无双接起宁老爷的电话： “无双，清雅还好吗？我和奈秋马上从这边过去——” “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阿晨今天搭飞机回来，不知怎么的，飞机落地后，他忽然晕厥，现在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城中心医院了。” “阿晨……”宁无双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这不是清雅姐的未婚夫吗！ “好，爷爷，如果姐夫状况平稳，你让清雅姐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宁无双一直守在洪霜身旁，焦急地等着电话，她看着墙上的挂钟慢慢走到晚上八点时，电话铃终于响了。 宁无双拿起一看，是秦掣打来的电话： “无双，你在医院陪着洪阿姨对吗，你还没吃饭对不对，我给你买了煲饭，多买了一份清雅姐的份，让人给你送到病房去，你要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照顾洪阿姨。” 宁无双看着眼前的洪霜，心里想着宁清雅的话。 “喂，无双，你在听吗？抱歉啊，我最近有课题，这段时间很忙，不能去陪你。” “没事，我知道，我会好好吃的，谢谢你。” “无双，那你挂电话吧，再见。” “嗯，拜拜。”宁无双挂断电话后，看到宁清雅的信息： 阿晨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是我得在这边守着，母亲先麻烦你了，无双。 “咚咚——” 林奈秋扶着宁老爷走进房门： “无双姐姐，红阿姨的状况怎么样？”林奈秋问道。 “很稳定。” 一旁的宁老爷笑了一下，但是脸皱得很难看，眼睛里更多的是疲惫： “今天看到你清雅姐眼睛里的红血丝，爷爷心疼极了，无双，今晚你辛苦点。我身子骨熬不住，得先回去了。” 宁无双起身送别宁老爷，从后面看，宁老爷的背有点微驼，他止不住小声念叨： “祸不单行啊，还是请个护工算了……” 宁无双在医院待了整整两天，施曼婷过来守着洪霜，宁无双回学校前到孟晨病房里一趟。 宁无双把买来的粥放到桌子上： “姐，姐夫状态怎么样？” 宁清雅眼下的黑眼圈又重了一点，她接过白粥： “情况稳定下来了，但是就是仍在昏迷中，医生说他没什么疾病，就是醒不过来，需要再观察。” 宁无双看着病床上平静沉睡的孟晨： 没来由的沉睡？我回去查一下术法薄好了。 宁无双提包开门： “姐，我先走了。” 第七十二章 眼熟的面试者 宁无双搭车回到宿舍，一看腕表： 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取出日历薄和嗅迹水，不一会儿，昨天的日记格显现出粉色，且术法对象从距离宁无双20公里到一公里以内。 “这距离和姐夫完全符合。”宁无双翻开术法颜色薄， “粉色……找到了，嗜眠术。” 宁无双盖上术法颜色薄，她看了看腕表，提上背包，走出宿舍。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落叶粘腻在地上，糊成一团一团的，校工正在清理叶子。 宁无双走向教室，脑中整理思绪： 清雅姐和爷爷都那么在意母亲的状况，现在姐夫忽然出了状况，或许并不是偶然，目的就是支开清雅姐，好接近母亲，那么暗处的人以什么方式接近呢…… “还是要找个护工。”宁老爷的这句话在宁无双脑海中蹦出来，对了，护工！ “同学们，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朴敏收拾课本，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朴敏疑惑地抬起头，眼前人递来一瓶果茶，朴敏接下： “谢了，无双，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宁无双坐到朴敏身边： “朴敏，上次玄学社分享课上，那个能够制作逼真人偶的高师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宁无双来到艺术学院的泥塑教室外，拦下要去吃午饭的高琦明： “高师兄，你午餐有什么安排吗？我请你吃饭吧。” 高琦明看眼前漂亮的女孩子，认出是宁无双，他点点头，高琦明身旁的男生瞟了几眼高琦明，向他挤挤眼睛，就走开了。 食堂三楼卡座内，宁无双和高琦明一人买了一碗牛肉面。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高师兄，我看过你做的人偶，可以以假乱真，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对吧？” 谈到他的人偶，高琦明透出点高傲感： “是的，上次分享课只是给你们演示一下，如果你想问障眼法的具体施法，我不能和你说，这是我自创的。” 宁无双笑笑： “不，我绝对没有觊觎你的障眼法，高师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家别墅占地面积广阔，别墅配有果园和马窖，还有别墅后方的一整大片草地，内设灌溉洒水喷头，绿草齐整茂盛。 林家别墅最为真贵隐秘的是负二层地窖，里面放着许多养蛊秘方，饲料宝罐。 祁俪此时正在一楼待客厅，和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女交谈： “我已经设法让宁老爷同意请护工的事儿了，他把这件事情交给施曼婷处理，施曼婷对洪霜算得上情真意切，她一定会仔细筛选。” 祁俪说着，习惯性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你要表现乖巧，并且对护理过程极度熟练，才能被选上，才可以近得了洪霜的身，放心，其他人，奈秋会帮你搞定。时间差不多了，去吧。” 女孩向祁俪微微鞠躬，离开了林家。 祁俪走到地窖里，打开一个巨大的瓮，用红绳扯出影子碎片，加上药水，喂养给一般蛊虫，她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这些蠕动的小黑点： “你们要乖乖吃东西，才可以长大哦。才可以为我所用。” 祁俪说着，放下红绳，看向墙面，地窖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男人画像。 宁家内，面试的护工都在待客室等候，面试者一个个进入大厅，施曼婷面试，宁老爷在一旁看着。 施曼婷一连问了几个，宁老爷都不够满意。一旁的林奈秋悄悄溜出大厅，走进待客室。 面试者的面试顺序是她排的，前面的都是挑出来一看就不太靠谱的人，但剩下的这些，就不一定了。她在人群中找寻祁俪交代过的红色刺绣花图样。 林奈秋一眼看到那张清秀的脸庞，她对那张脸感到有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女孩子包上的红色刺绣花图样时，她看向女孩的眼睛。女孩向她点点头。 林奈秋走到厨房，让佣人到了一些花茶，悄悄往里滴了麻痹液： “宁爷爷说给客人们倒些花茶，你送过去。” “是。” 林奈秋跟着来到待客厅，给了女孩一个眼神暗示，微微摇了摇头，女孩没有伸手去拿花茶。 接下来的面试过程，那些面试者因为喝了麻痹液，要么舌头紧张打结，要么护理操作过程手抖，施曼婷一律pass掉。 到了最后四人，宁老爷呷一口茶：“让她们一起上来吧。” 剩下四人除女孩外，还有两人没喝花茶，且两个人穿戴整洁，姿态泰然自若，面带微笑，具有很强的亲切感。 林奈秋在一旁，不免为女孩捏了一把汗。 四人进入客厅站定，宁老爷抬眼望去，看到女孩时微微一愣，施曼婷也看了女孩一会儿，晃了晃神。 喝了麻痹液的一个人，操作过程出错，首先被筛出去了。剩下的三人操作步骤都十分流利，表达清晰，亲和力强。 施曼婷翻了翻她们的简历，从简历上看均是底子清白。 施曼婷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她看向宁老爷，宁老爷站起身来，围着三位面试者走了一圈。 他点点女孩： “孩子，你几岁了？” “20。” “这么小就做护工？” “家里穷，就早点出来打工。”女孩面对长辈并不怯场，回答沉稳平静。 宁老爷用眼神示意施曼婷：就她了。 “孩子，你就住在医院照顾小霜，有什么需要的报备给施阿姨。” 看着女孩和施曼婷前往医院，林奈秋带着几块好墨走向书房，经过宁家祠堂时，她猛地一愣： 我终于想起来，她长得像谁了。 洪霜医院床旁，宁成轩坐在沙发上，专心看着手机里的股票趋势，他看见施曼婷领着人进来，赶忙站起来： “怎么才来啊，我和朋友约了饭局了，都快来不及了。” “成轩，这不是一选上就赶来了吗，你照顾一会儿洪霜姐又怎么样？” “你女人家的懂什么，我的时间可宝贵了，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 宁成轩看清施曼婷背后女孩的脸，一愣神。 “滴滴滴——”宁成轩的电话响起： “诶，王总啊，我马上来！”他一把抓起西装外套，走出房门。 第七十三章 神秘的护工 施曼婷调整床板高度，她指指一旁的脸盘毛巾： “小蓉，去打点水来给洪霜姐擦身。” 女孩干练地端盘打水，给洪霜解衣擦身。施曼婷在一旁看着女孩娴熟的动作，不住点头： “你很老练，从架势上看，不像个20岁的小女孩。” 我家里也有卧床老人，照顾多了就熟练了。”女孩没有停在手中的动作，回答道。她扣上洪霜的衣扣：“施阿姨，我先倒水去了。” “咚咚咚——” “妈，我们来看大妈了。”宁玉泽和宁洛泽出现在病房门口，施曼婷热情招手： “孩子们快进来！你们应该多来看看大妈，霜姐之前多疼你们啊！” 宁洛泽和宁玉泽放下两大蓝水果，宁玉泽捶捶施曼婷的背： “妈，这段时间我都在忙摄影社的事情，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过来了吗。” 女孩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宁玉泽，眼神有些闪烁，但一刹那就恢复自如。 宁玉泽和宁洛泽一看到女孩，同时愣了一会，面面相觑，又看看施曼婷，施曼婷笑笑，打开手机，给女孩转了些钱： “小蓉，去帮我们买午餐吧，多的钱你随便买些什么，去吧。” “好。”女孩接下钱，识趣地走出病房。 宁洛泽和宁玉泽等女孩走远后，惊讶地看向施曼婷： “妈，那女孩谁啊？” “新请来专门照料霜姐的护工。” “她和太嬷长得好像啊！”宁洛泽睁大眼睛，他感到不可思议。宁玉泽也点点头： “是啊，简直和祠堂里太嬷的相片一模一样！” 施曼婷从抽屉里拿出指甲刀，帮洪霜剪指甲： “别说你们了，爸爸，我，还有你们爸，看到她的样子都愣了，确实很像。其实面试面到最后，有三个人都不错，但是爸爸一眼就选中她，也是因为她的长相吧。” 门外边女孩站立，听见了房内施曼婷的话，她摸摸自己的脸，眼里闪过悲伤，她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敲门走进去。 时钟指到1时，宁玉泽和宁洛泽提包走出病房： “妈，那我们先走了！” 女孩收拾碗筷，看着一直守在洪霜床边的施曼婷： “施阿姨，我来照顾洪霜阿姨就好，您休息吧。” 施曼婷摇摇头： “我这两天都有时间，你做事虽然很到位，但是霜姐情况比较特殊，我担心你会应付不来，这两天我还是呆在这儿，和你说一些注意事项。” “好。”小蓉转过身来，笑容就消失了： 不行，得找机会下手。 在海大的宁无双打通了宁清雅的电话： “姐，这两天姐夫怎么样？” “阿晨还是一直没醒，但是所有的仪器都检查正常。” 宁无双把解嗜睡咒的药水调配好，放进包里： “姐，你别担心，既然每一项都正常，姐夫肯定没事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好，我会注意的。幸好现在妈那儿有施阿姨和护工，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护工？”宁无双警觉起来： 指不定这个护工有些不对劲儿。 “是施阿姨和爷爷亲自选的，底子应该是过关的。” 宁无双顾及到宁清雅的情绪，而且不确定的事她没搞清楚前不会声张： “好，我知道了姐，那先这样，我明天周六就去看你，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周六的早晨，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多星期了，空气中已经慢慢有了寒意。 病房里，施曼婷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看着小蓉娴熟地照料洪霜，越看越满意。 “施阿姨。”宁无双提着两碗粥走进来，“你还没吃早餐吧。” 小蓉听到宁无双的声音，浑身一颤，手中的动作停滞几秒，她此时背对着宁无双，心里紧张得打颤。 “小蓉对吧。”宁无双向着小蓉的背影，“我多买了一碗，你也一起来吃吧。” 小蓉转过身来，脸偏侧一旁，下意识躲避宁无双的视线： “不用了，谢谢。”此时她一看到宁无双，产生极大的应激反应，“我先去烧水。”小蓉匆匆走向洗手间。 宁无双把她奇怪的反应暗暗记在心里。 施曼婷吃着粥：“无双啊，小蓉那么年轻就做事周到，算是雇对了，有她帮忙照顾洪霜姐，你可以放心些，清雅也可以省些心力。” 宁无双应和着施曼婷点点头，施曼婷对洪霜的上心她看在眼里： “施阿姨费心了。” “说到清雅，阿晨现在怎么样了？” 洗手间的小蓉竖起耳朵听，宁无双关注着洗手间的动静，故意提高音量：“刚刚我去看过了，阿晨哥还是没醒，无双姐心力交瘁，也说幸好请了个能干的护工……” 小蓉扶在门把手上的手开始攥紧：好，要抓紧时间了！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和着窗外的雨声，雨滴离地，表针倒转，时间拨回半小时前。 宁无双来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孟晨的房间。 宁无双敲开孟晨的病房门，宁清雅正靠在病床边，帮阿晨刮胡须。 宁无双从包里拿出测咒符，符咒发出微亮的光，宁清雅在一旁看完宁无双检测的小动作，马上领会到孟晨沉睡的真实原因。 她刚想看口问宁无双，无双错开宁清雅的眼神，环视病房一圈，微微摇头。 宁清雅明白宁无双是在暗示隔墙有耳。宁无双在宁清雅身旁坐下来，把头靠在宁清雅的肩上，用包作掩护把解咒水悄悄塞给宁清雅。 然后站起身来：“姐，你别太担心，孟晨哥肯定会醒的，我先去看望母亲了。” “啪嗒——”小蓉从洗手间走出来，和刚才比起来，她可以自如看着宁无双。 但宁无双抬眼和她对视的那一刻，小蓉的眼神微微闪烁，只很短的一瞬间。 宁无双安静地盯着小蓉的脸看了很久，小蓉强装的平静反而有点刻意了。 宁无双不动声色地发笑： “抱歉啊小蓉，我看你很面熟，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多看了几眼。” 小蓉心里一颤，回避开宁无双的视线： “是是吗？宁小姐应该是认错了。” 宁无双还是盯着小蓉，存心想让她露出破绽，施曼婷放下粥碗： “无双，你也觉得眼熟吧！我就说小蓉长得，和奶奶简直一模一样！” 小蓉大松一口气，脸上闪过一瞬劫后余生的笑意，宁无双都看在眼里。 “那真是太巧了。”小蓉说捧起昨天帮洪霜换下的旧衣服，走向洗衣间。 她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宁无双现在根本不可能认出我！我换了脸，声音也改了，看着镜子，根本和之前的我完全不一样了！ 第七十四章 洪霜苏醒 洗衣间里，小蓉沉思起来： 宁无双和施曼婷守着，我根本没办法对洪霜下手啊！这可怎么办好呢？ “叮铃铃——”手机响起，手机那头传来施曼婷高昂的声音： “小蓉，你快回来！霜姐醒了！医生要叮嘱些事情！” 电话挂断后，小蓉一下慌了神，她拿出另一把手机，给祁俪传了简讯： 主人，洪霜醒了，虽然事情难度加大了，但是你放心，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伺机而动。 消息发送成功后，小蓉按下删除键，她拿起洗好的衣服，赶回病房。 宁老爷也赶过来了，众人围在病房前，听医生交代事务。 小蓉走到病床前，注意到洪霜的状态并不对劲，她虽然睁着眼睛，但是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施曼婷激动地眼含热泪，拉起洪霜的手： “霜姐，你终于醒了！还认得我吗？我是曼婷啊……医生，霜姐怎么没反应呐？” “病人虽然苏醒了，但是脑补受到一定程度的重伤，现在表现出有些木然迟缓的症状，但是苏醒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只要悉心照顾，就会越来越好的。” “医生，我们可以把小霜接回家住吗？”宁老爷开口道，小蓉心里一惊： 不好，如果洪霜回到宁家，我就更难下手了。 施曼婷疑惑地看着宁老爷： “爸，霜姐还是待在医院比较好吧？她现在也没完全恢复状态。” 看到洪霜苏醒，宁老爷的激动过后，伴随而来的是恐惧，车祸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她害怕洪霜待在医院会出什么意外。 “施阿姨，既然母亲苏醒了，爷爷肯定想的是能早点接妈妈回家，而且说不定母亲回家后，记忆能恢复得快一些。”宁无双明白宁老爷的心思，帮着开口道。 她环视病房一圈： 而且不知道这间病房是不是被人监控的状态，还是把母亲接回家，比较稳妥。 宁无双对上小蓉的视线，小蓉稳稳接住，回应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病房天花板上的灯饰上，藏着一个微针头摄影机，接收器那边，祁俪看得一清二楚，她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小蓉刚刚发来的消息。 她右手食指和中指敲击着桌面，打通林奈秋的电话。 当天下午，天空虽还下着下雨，宁老爷还是派车，大费周章地把洪霜接回宁家老宅。 宁老爷把洪霜安排进她原来的房间，房间经过彻底的收拾，特别舒适，宁老爷早就备好了病床和相关仪器。还嘱咐家庭医生两天上门一次。 他把心腹之一的老佣人阿玖安排进洪霜的隔壁房间，还让小蓉和阿玖住同一间房，一起照顾洪霜。宁老爷嘱咐阿玖要紧盯洪霜的情况，安排严丝合缝，周全得不能在周全了。 宁无双看到这样的安排，才放下心来，周日晚上赶回学校。 周一了，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依旧小雨淅淅沥沥。周一上午的课结束，秦掣把课题完成了一部分，抽空到道法学院门口等候宁无双。 花花绿绿的雨伞离开道法学院，秦掣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小雨中，辨认每一把伞下的脸庞。xia 人群流动，但是迟迟不见宁无双的身影，秦掣认出波点伞朴敏的身影，他拦住她： “朴敏同学，你好，我是秦掣，你知道无双去哪儿了吗？” 朴敏一眼认出秦掣是那天《》节目录制结束后，接送宁无双的人，她尴尬地推推眼镜： “抱歉，我不清楚。” 朴敏说完就走了，还回头看了几眼秦掣，他还守在门口傻等，朴敏双手在胸前合十： “对不起了帅哥，是无双交代我要保密的。” 秦掣看着没回复的消息，心中烦忧：无双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消息发出的半小时后，秦掣收到宁无双的回复： 秦掣，抱歉啊，我一直没看信息，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别等我了，要记得吃饱饭哦。 秦掣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是收到宁无双的回信还是有了些安慰，他离开了道法学院。 到了晚上，秦掣因为心里挂念，守在九号楼下，雨点坠在黑色伞面，他一边用手机编辑课题资料，一边等着等着宁无双。 秦掣看着人来人往，手机显示的时间走到晚上十点，他看课题资料的注意力变得分散，伞面的雨声让他微微有点烦躁。 秦掣没有给宁无双发消息，他关掉手机，晚秋的雨夜已经有了寒意，他把手插进口袋，继续辨认来往的每一个人： 无双应该还有什么要紧事，她记不记得带伞呢？天气冷了，她有没有穿够衣服呢？ 时间在雨打落叶的秋乐中流逝，在雨跳溅鞋面的舞蹈中流逝，在来来往往的彩色伞面之间流逝。 秦掣按开手机屏幕：显示时间为11：30。九号楼前的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秦掣正要拨通宁无双的电话。抬头就看到宁无双的身影在拐角处出现。 秦掣心中的忧虑消散，但是随即心又拧紧起来——宁无双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两人同撑一把伞，正在说着什么。 走到宿舍大院门口，宁无双独自撑起伞，和男人告别后，才走进宿舍大院。 “无双。” 宁无双回头看到秦掣，有点惊讶：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发个消息和我说一声？等很久了吧？”宁无双走到秦掣身边，收下雨伞，站到秦掣的伞下。 “你穿得有点少，冷不冷？”宁无双握紧秦掣的手，搓一搓， “走吧，到我宿舍里，不在这儿淋雨了。” 宁无双泡了两杯红茶，递给秦掣一杯。秦掣喝下几口茶，指尖慢慢温暖 “无双，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宁无双被秦掣一问，眼睛一转： 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秦掣，我做人偶的事情。 “是的，玄学社团有一些事情，最近我要去医院看望母亲，还要忙玄学社的事情，挺忙的。”宁无双心虚地看看秦掣，秦掣正默默盯着她。 “真的，最近玄学社团人员变动，朴敏让我帮帮她，我就比较忙。” 秦掣移开视线，宁无双喝一口茶，观察秦掣的神态： “秦掣看起来应该是相信了。” 秦掣一口把茶喝光，宁无双接过杯子：“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宁无双的手被拉住： “无双，不用了，现在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不管你在忙什么，要注意及时添衣服，好好吃饭。” 秦掣温柔的叮嘱听得宁无双的骨头软软的：“好，知道了。” 秦掣被宁无双送到门口，门关上后，秦掣的脸笑容凝固在脸上： “无双，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第七十五章 密谋 食堂里，高琦明和朋友坐在卡座上吃饭，一个染着红发的男生勾住他的脖子： “最近你很忙啊！” “可不是，高大忙人指不定忙着泡妞呢！之前我见过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跑来教室找他。怪不得没时间理我们！”旁边一个男生调侃道。 高琦明的电话来了消息，他查看消息，随即起身收拾餐盘。 “哟哟哟，又要走了，见色忘友啊！”众人起哄道。 “什么见色忘友？我和朋友约了去采风，想什么呢？吃你们的，别多嘴。”高琦明提包走人。 邻座上，秦掣和私家侦探普明对面而坐，朋友看着高琦明的身影： “秦掣，你问我高琦明的事啊，他这个人挺高傲的，但是有实力，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教室里学习，不怎么参与朋友的活动。我把他的课程表发你了。” 秦掣打开手机看资料，顺便给朋友转了一万块： “请你继续帮我盯着高琦明，尤其注意他有没有和无双见过面。以及他们两个都在做什么。还有，注意保护好无双。” 普明把剩下的汤面喝完： “你放心，我是专业的，拿了钱就一定好好办事！有什么消息我都告诉你，我走了！” 高琦明先走回宿舍取了画具，然后走出海大，上了通往海河观景区的公交车，普明一直跟着高琦明。 公交车到站后，普明又打了出租车回海大，学校在离海大还有一段距离处停下，高琦明下车，走着拐过几个路口，他一路上左右观察，警惕性极高。 最终他拐到一个旧楼房下停住等候了一会儿，打通一个电话，接着上了楼。 普明在一栋居民楼后蹲着观察，不一会儿宁无双就出现了。她没有化妆，穿着低调的牛仔裤和白色短袖，背着常背的包。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往来的人，接着也上了楼。 普明蹲了几天的点，发现两人总是会来到这栋旧楼里，他在对面的楼层租了一间小房间，用望远镜和摄像机观察着他们。 起初窗帘是拉开的，但是角度并不好观测，看不清屋内的陈设，房间里总是很暗，后来窗帘总是拉上的，也看不见里面的活动。 除了蹲点，普明还加入玄学社，关注两人在社团里的交流，隔一个星期向秦掣汇报。 “高琦明是在宁无双进校之前就加入了玄学社的，他对玄学的事物也很感兴趣，我从他朋友那儿打听到，他自学了很多玄学法术，还自创了一些把戏。” 普明挖着雪糕球： “小把戏是他朋友说的，高琦明的性格好像都不太讨他朋友喜欢。两人在玄学社团里没什么交流，见到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那种。但是为什么他们会恰巧出现在一栋楼里，而且对于这栋楼，他们警惕性很高，并不想给人知道　。” 秦掣听到宁无双私下面见普明，而且有明显的隐瞒意味时，他心中生出一丝不悦， “很好，你继续追紧高琦明，关注他们俩的来往。我只是想保证无双的安全。” 宁家老宅，小蓉和老仆人阿玖同住一屋，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她只能尽量把阿玖教的事情做好，以此来取得她的信任。 终于，一次外出买东西的机会，阿玖因看小蓉伶俐，派她出去，小蓉才得到了脱离阿玖监视的机会。 小蓉走在前往集市的路上，拿出另一把手机，拨通祁俪的电话： “主人，这段时间我被看得太紧了，实在是没机会下手……还有，主人，我的药吃完了……” “我知道。”电话对面传来尖细的声音，“我现在给你个地址，奈秋会在那儿和你汇合，我把药给她了，她会帮你的。” “滴滴——”祁俪传来一个地址，小蓉按照线路图来到一个废弃偏僻的废弃工厂。 林奈秋坐在工厂的巨大旧轮胎下等她： “你来了。” 小蓉上前向林奈秋微微鞠了一躬： “小姐，主人让我听您的吩咐，给洪霜下药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做？” 林奈秋站起身来，绕着小蓉走了一圈，仔细端详她的脸，然后往后退一步，由上而下的地审视眼前人： “母亲的手法越来越高超了，你看起来哪有半点以前的样子，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小蓉微笑着应和：“是的，是主人给了我新生，小蓉感恩戴德。” 林奈秋在小蓉面前背起手来，态度极其高傲： “可惜啊，你虽然感恩戴德又怎么样，本事跟不上野心，母亲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又把你安排进宁家，可你把最好的下药时机都给错过了，你真是太让母亲失望了。” “是小蓉没用，但是宁家人真的把洪霜看得太严了……” “嘘……” 林奈秋伸出手，摸着小蓉的脸： “你还有借口？你这张脸，还有你现在的身材，你这样清秀可人的外表，都是蛊毒的效果，你办事能力那么糟糕，我觉得应该罚你，这次的药就不给你了。” 小蓉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小姐，是小蓉办事不力！小蓉已经深刻自我检讨了！小姐让小蓉往东，小蓉绝不敢往西！有了药，小蓉才能更好的执行任务，才能不让小姐、不让主人失望，对吧？” 小蓉身体里的蛊虫没有及时得到药物的压制，就会导致身体像火烧一样痛苦。距离上次用药，她身体里的蛊毒已经要发作了。 看着林奈秋无动于衷，她扒着林奈秋的裤脚： “小姐，拜托你了，把药给小蓉吧！” 林奈秋垂眼看她，轻松一笑，把兜里的药取出来给她，小蓉双手接过去，打开一饮而尽，才缓和下来。林奈秋靠在轮胎上： “如果我不把药给你，你会疼死的，你知道有多难受，对吧？如果你不能办好事情，那么我绝对不会把下次的药给你。” “我会想办法引开阿玖，让你有机会下手，你最好把握住了，不然，我想母亲养着你也没用，她肯定会把你的影子也抓走，拿去喂蛊虫，你就会落得和你妈妈一个下场。” 第七十六章 放下心来 周四的玄学社团分享课，像往常一样人员爆满，秦掣穿着黑色连帽衫，走进大教室，一眼看到坐在后排的高琦明，他走过去，坐在他的斜后方。 秦掣拿出手机，排版今天布置的作业论文形势，他把玄学分享课前半节的聊天都忽略掉，关于宁无双以外的事情，他没有多大兴趣。 “抱歉，我来晚了！让大家等了我那么久！”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响起，随之整个大教室响起一阵骚动。秦掣抬眼望去。 宁无双笑容满面地出现在舞台中央：“今天我的课比较多，就来晚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让大家等了我那么久！” 秦掣收起手机，专心致志听宁无双的话，他斜眼一瞟，一旁的高琦明也坐得笔直，全神贯注看着舞台方向。 这次分享课的主题是关于关于障眼法的。朴敏分享了自制玄学药水可以丰富硅胶的表面组织，达到更趋近人体皮肤的效果。 宁无双也分享了之前接过的乌龙单子的趣事： “那位独居老者一直能看到屋子里的人影，后来经过和老者同吃同住一段时间，才发现是屋子里养了一种可以致幻的植物。” 宁无双、朴敏还有其他的玄学社社员们，都没有呆板的坐在台上或观众席上，宁无双每每讲到有趣的地方，都会在讲台边沿席地而坐，或者在观众席穿梭。 观众席许多慕名而来的玄学学者，都会举手发言，参与互动， “无双学姐！那位独居老人后来什么样了？” “无双姐！你可以多说点嘛？” “这个我知道，我之前也有类似的经历……” “无双姐，你晚来几分钟就多讲几分钟吧，我们想听！” 秦掣看着台上笑容满面的宁无双，不自觉也跟着嘴角上扬。他刻意观察坐在斜前方的高琦明。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舞台，表情随舞台上的氛围而变动，他一会儿抬头看着舞台，一会儿拿笔写着什么。 秦掣悄悄把身体往前挪，接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高琦明手中的本子，那是一本画薄，白纸上一个笑容灿烂的长发女孩栩栩如生。 秦掣的头发擦过高琦明的耳朵，高琦明转头——秦掣立马后仰身子，把脸缩进帽衫的阴影里。高琦明转过身去。秦掣看着这个清秀的侧脸： 高琦明，你画的就是无双吧！ 分享课进行到尾声，秦掣盯着高琦明起身，眷恋地看了看舞台方向，走出大教室。 秦掣想到高琦明画薄上的画稿，一咬牙随着跟上去，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眼看着高琦明走出海大，在海大门口买了两杯热奶茶，然后拐进小道里。 秦掣看看时间，下午六点，现在已经是深秋，六点天色就彻底暗下来了。秦掣借着夜色的掩护，跟着高琦明来到一栋旧楼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和高琦明汇合，两人走上楼，秦掣刚想跟出去，眼前一双手从后面伸来，把秦掣扯到一旁，回头一看—— “普明！” “秦掣，别冲动，跟我来！” 普明把秦掣领到附近的一栋楼旁，上到20楼，进到一间空白房间。空白房里摆着望远镜。 普明调整好望远镜：“秦掣，你来看看。” 秦掣透过望远镜看过去，稍微远距离的一个窗户透出亮光，窗帘没有拉上，可以看见两人人影。秦掣从衣着辨别出来高琦明。 凭熟悉感辨别出宁无双，他沉下气观察了一会儿，两人在捣鼓着什么，客厅的大桌子上摆满了许多瓶瓶罐罐。过了一会儿，宁无双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秦掣直起身体，若有所思。普明递了一块面包给秦掣： “我一路从大教室跟到这儿来的，你没吃饭吧，吃点吧。” 普明看秦掣一脸郁闷的样子，他把面包塞到秦掣手里： “自从上次分开之后，我又盯了他们好久，这房间也是我后来重新换的，这个方位更好，看得更清楚。我看到的都是他们好像在制作什么东西，窗帘一会儿关一会儿开的，不信你再看，这会儿指不定又打开了。” 秦掣听了，把头靠在望远镜前，真像普明说的一样，窗帘又打开了。 普明打开一块面包吃起来： “我跟踪高琦明这么老些天，发现他的日常真的无聊至极，要么就是学习，要么就是来这儿了，都是独来独往的。” 普明观察秦掣的神态，他的表情明显缓和下来，普明就知道，秦掣肯定看到了宁无双把窗帘开开关关的景象。 “你真不用紧张，他们俩真的没什么交流，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分寸感还挺强的，我看他们是在搞什么秘密项目，高琦明那小子怎么和你比？” 秦掣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暗自喜： “你办事很给力，不枉我花高价请你，高琦明不用盯了，注意保护好无双就好。” 普明搞怪地敬个礼： “大少爷吩咐，保证完成任务！” 宁宅这边，小蓉收到了林奈秋的指示： “把这催眠水下到阿玖的食物里，这样你就有机会动手了，最好夜里动手，杀洪霜个神不知鬼不觉。” 小蓉又花了点时间找到阿玖放置洪霜房间钥匙的地方，终于确定周五晚上动手。 周五早晨，宁无双声势浩大地回到宁宅，她带来了朴敏和高琦明，宁清雅把孟晨也接回家了，宁老爷看空荡的家里又热闹起来，很是开心。 朴敏和高琦明的行李一大箱一大箱地往里搬，宁无双把住宁老爷的手： “爷爷，我们布置了实地考察的作业，就在市中心这儿，我朋友来借住两天，没问题吧？” 宁老爷笑呵呵看着这些年轻人： “当然没问题了！小双的朋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年轻人一多就热闹！” 搁洪霜房里头伺候的小蓉一听到这动静，心里一下悬了不少： 宁无双怎么回来了？林小姐又不在家，这可怎么办？ “如果你不能办好事情，那么我绝对不会那下次的药给你。” 林奈秋的话在小蓉耳边回荡，她看着床上的洪霜： 不行最近我身体里的蛊毒反应越来越严重了，不能磨蹭了，今天夜里就做吧！ 第七十七章 下手 夜里，时钟敲过十二下，小蓉张开眼睛。她屏息听了一会儿动静，窗外的秋雨又下起来了，雨声淅淅沥沥，除此之外，空气中死一般的宁静。 “阿玖，阿玖？”小蓉轻轻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她起身走到阿玖身旁，看阿玖的胸膛高低起伏，放松的身体昭示着她深深沉睡。 小蓉把阿玖的身子翻到一侧，她沉睡如猪，身体随小蓉任意摆布。 小蓉把手伸进阿玖的枕头下，掏出那把洪霜房门的钥匙，然后拿上毒药，出了门。 走廊寂静无声，小蓉轻而易举地进入到洪霜房间。她关好门反锁起来，掰开洪霜的嘴巴，把毒药一滴一滴滴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蓉喂下洪霜喝了整瓶毒药，看到瓶子中最后一滴毒药滴下，小蓉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自由了！ 小蓉收起空瓶子，出了房间门，把钥匙归还原处，躺回床上。 “小蓉！醒醒！” 小蓉睁开眼，阿玖正拍着她的脸，外面下着大雨，天色微亮： “小蓉！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进过洪霜夫人的房间？”阿玖神色严肃，语气急促。 “没有啊，怎么了阿玖？”小蓉伪装得一脸蒙的样子，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是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 阿玖没有回答小蓉的问题，战栗地出了门。不一会儿，宁宅上下的人全赶到洪霜的房间里去了。 “打电话！叫医生来！”宁老爷的声音从洪霜房间里砸出来。阿玖忙跑到大厅里打电话。 宁无双和宁清雅急急忙忙就从各自的房里跑来了，朴敏和高琦明也跟出来，小蓉看着眼前宁家人慌乱无措的样子，她洋装悲伤的样子，走进洪霜的房间。 不一会儿医生赶到了，“老张啊！快快快来！” 宁老爷一把扯过医生，医生快速检查洪霜状况，房中所有人屏息以待，四周只有雨声，雨越下越大。 医生拿听诊器一测，手有点颤动，他确认过后，抬头看到宁老爷阴沉的脸，又多此一举地探探鼻息。他沉默片刻： “宁老爷，在我来之前，夫人就已经没有生命体了。 空中一声惊雷，宁老爷直接呆坐在椅子上，宁清雅一把抱住宁无双，开始无声地啜泣。宁无双回抱宁清雅，紧咬唇忍着。 一旁的小蓉趁机悄悄溜出房间，回屋拿收拾好的包，冒着大雨匆匆离开了宁家。 小蓉搭上一辆计程车： “师傅，到c城东郊外。” 小蓉打通祁俪的电话： “主人，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代的事情，我现在过去找您..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小蓉不解地挂了电话： “师傅，不去c城东郊区了，带我去吉祥路。” 二十分钟的车程过后，小蓉在吉祥路下了车。天空下着大雨，吉祥路没什么行人，她仔细留意周围的环境，拐了几个弯，来到上次和林奈秋会面的废弃工厂。 雨越下越大，小蓉手中的伞也挡不住雨势，她匆匆跑进工厂。工厂内除了一堆报废生锈的机器和大型轮胎，根本没有其它人的痕迹： 小蓉抖落掉雨伞上的水珠，四处张望： “主人？小姐？有人吗……” 忽然间，小蓉的口鼻被人捂住，她感到呼吸困难，精神恍惚。 “住手！”一声喝止声传来，意识不清的小蓉还是辨别出了声音的主人： 宁无双？ 小蓉再醒来时，自己躺在废弃工厂的空地上，因为吸入少量迷药，她晕厥了十几秒，睁开眼睛后，眼前是一片嘶打的场景。 一个蒙着脸的高壮大汉，正拿着刀扎向宁无双，宁无双从包里掏出药粉，撒向大汉。大汉捂住眼睛，表情变得暴戾，他靠听声辩位，紧紧追着宁无双。 宁无双吃力地躲避着，躺在地上的小蓉感觉四肢的力气慢慢恢复，她艰难地爬起来，偷偷往工厂外跑。 宁无双注意到要走的小蓉： “别走！” 被分散注意力的宁无双来不及躲开眼前的刀，反应过来后往后一仰 她被稳稳接住。 “朴敏！” 宁无双起身一看，高琦明挡住了高壮大汉。 ＂小丫头，往哪儿跑呢？” 小蓉被从废弃工厂门口抓进来，宁无双一眼看到那张陌生的脸，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是？” 普明一眼注意到和大汉搏击的高琦明，他把小蓉交给身后人，就跑上前加入高琦明。 宁无双一看到普明的身后人：“秦掣！” 秦掣把小蓉抓进来，推到宁无双身边，小蓉不断挣扎，宁无双从包里取出绳子，秦掣一把接过去，把小蓉捆起来。 高壮大汉打不过普明和高琦明，眼看着对方阵营越来越多，他扔了一颗烟雾弹，跳窗逃走了。 “小蓉，你把事情说清楚！是谁派你来的？”宁无双紧紧把住小蓉的肩膀。 小蓉看也不看宁无双，大小起来：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我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我达到目的了。” “什么目的，你背后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的母亲！”宁无双愤恨地看着小蓉，眼泪夺眶而出。 小蓉感知到手背上的泪滴，她转头正视宁无双，露出想欣赏艺术品的满意表情： “什么背后人？你在说什么？都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看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宁无双用力摇晃着小蓉的肩膀，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落下，眼睛里满是血丝：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杀了母亲，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一旁的朴敏第一次看到宁无双这样不理智的样子，她蹲下来，心疼地搂住宁无双的肩膀： ＂无双.…” 宁无双更用力地揪紧小蓉的肩膀，眼泪不住地流，哭得已经喘不上气了，普明看不得女孩哭成这样，他默默远离他们，走到窗边看雨。 小蓉看着在自己眼前埋头痛苦地宁无双，猖狂肆意的大笑着： “宁无双，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我告诉你，我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好开心啊，我终于完成了主人的任务！我要自由了，哈哈哈哈……” 宁无双微微起伏的肩膀停止了，雨声越来越大，她靠近小蓉的耳边： “小蓉，让你失望了，我不难受哦！” 第七十八章 反击 小蓉听着耳边幽幽传来的一句话，笑容顷刻消散，宁无双埋在小蓉脖颈间的头抬起来： “好姐姐，我为什么要难受呢？” 宁无双的泪珠还挂在脸上，但神态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朴敏紧张地盯着宁无双： “无双，你还好吗？不会受太大刺激了吧？” 一旁的秦掣和高琦明都了然于心，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宁无双抹抹眼泪站起来： “朴敏，我没事——喂，你到底说不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小蓉浑身一激灵，她站起身来： “我听不懂你在还说什么……你……你不难受？我看你是疯了吧！” 宁无双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我没疯啊，母亲还安安全全的，刚刚我又引诱你说出了你是受人指使得真相，我为什么要疯？” 小蓉踉跄了几步： “你说什么？我明明已经亲手把洪霜杀死了！你就是疯了……” “你根本没有成功，你都分不清床上摆的是人偶吗？” 宁无双和高琦明对视一眼，互相笑笑。 “不可能！觉得不可能！你们在撒谎……宁无双，你只是在硬撑罢了！” “她说的是实话。”一旁的高琦明开口道，“我和无双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障眼法，你那晚看到的洪霜，不过是被施了障眼法的一个玩偶罢了。” 宁无双心虚地瞟了秦掣一眼，秦掣对宁无双肯定地点点头。宁无双回过头来面对小蓉： “你现在任务不成功，已经没地方去了吧？我答应你，如果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就会让你活着，起码让你活着。” 小蓉狞笑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不过是在哄骗我，你刚刚能哭成那样，宁无双，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根本虚伪之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没有其他的选择——陈、家、珍。”宁无双一字一句喊出眼前人的真实名字，小蓉听到这个名字时一瞬间愣住，她软坐下来：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明白……” 一旁的秦掣也震惊地看着宁无双。宁无双蹲下身来： “到底是我演技太好了，还是你太蠢了？我刚才哭得太逼真了，你还出不来呢？陈家珍，你真的很蠢，你认为刚刚要来杀你的人是谁派的？你再讨厌我，总想活着吧？” 陈家珍的眼神开始闪烁，她咬紧嘴唇。 “你问我凭什么？凭我还有一点良知，不管你和林璐在背后对我做过什么，陈家好歹养了我一段日子，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好好活着。” 宁无双看着眼前恶狠狠盯着自己的陈家珍，她在陈家珍对面坐下来：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对不对？” 陈家珍没有回应。 “我不仅知道你是陈家珍，我还知道是你挑动小众饮料的事情，是你设计让楠楠卖掉影子，给我下蛊，这些事不一定是你做的，但是一定有你的参与，因为只有你知道我和王家的关系，也只有你能在网上散步那么多我的私人消息。” “宁无双——”陈家珍正向伸出手掐宁无双的脖子，秦掣疾速把住她的双手，按在身后。 “陈家珍，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知道你做那些事的时候，一直都在背后看着整个过程，对吧？你想看我痛苦和挣扎，想看我堕落。但是你没有办法，你每次的计划都失败了，你一直觉得我是烂命一条，但是我告诉你，是我赢了。” 宁无双逼近陈家珍，掐住她的脖子： “我告诉过你了，如果你再对我的朋友和家人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我饶不了你。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我知道你很蠢，凭你个人你怎么可能有能力换的得这样的一张脸，还得到这么多蛊毒，所以我要你说出你的主人——幕后策划者，到底是谁！” 陈家珍仰头看着宁无双，她感到胸口迸发出灼烧般地痛感：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我真的比不过你，起码，这件事情……我不会让你如意……” 陈家珍说着，忽然眼睛露出惊恐的神情，她嘴唇张大，脖子上青筋暴涨，一口鲜血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溅到宁无双脸上。 在场的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住了，宁无双面无表情地撒开手，从包里取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朴敏蹲下来，观察陈家珍的尸体，短短几秒，陈家珍的尸体急剧收缩，并且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无双姐，她……她是死了吗？” “嗯。”宁无双平静地回答，“其实……她本来也算不上活着了。”宁无双站起身来，走出废弃工厂。 “尸体怎么办。”朴敏看着宁无双的背影问道。 “不需要管。我先送无双回去了，各位自便。” 秦掣替宁无双回答完，便跟上宁无双的脚步。陈家珍的尸体开始发出碎裂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化为灰烬，消散开，风一吹，无影无踪。 秦掣追上宁无双，为她打伞，将雨伞倾斜在宁无双上方，秋雨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宁无双和秦掣就一直静静走着，拐到吉祥路大路上，秦掣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宁无双坐进去。 车行驶了一会儿，宁无双看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缓缓叹一口气： “其实在我看来，陈家珍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蠢但是没什么胆量，她现在能做这样的事情，并且连活的想法都没了，就证明林璐已经不在了。我如果再不能知道，她口中的主人是谁，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落得陈家珍这样的下场。” 宁无双用手指在玻璃床上画着一些咒语符号：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揪出幕后人！” 林家地窖内，祁俪看着一个小人偶自燃烧成灰烬，随风飘散。她放下制作蛊虫的器皿，走向那幅巨大的男人画像： “主人，请你赐予我力量，就像往常一样，为我扫清光明路上的障碍，我愿意跪拜在你的身前，永远效忠于你！” 祁俪跪地叩头，微弱的珠光照在年轻曼妙的身姿上，在墙壁上倒映出臃肿驼背的影子。 第七十九章 死气 上完一天课的宁无双，出了教学楼，抬头看见天空有一团邪云正集中往一个方向飘去。 看那个方向，正是自己母亲养病的医院。 宁无双眯起眼睛，拿出罗盘，上面却没有显示有任何异样。 此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自己，宁无双回头，是秦掣。 “去医院看洪阿姨吗？”秦掣将手里刚买的菠萝包递给宁无双：“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宁无双接过，下意识咬上一口，新鲜出炉的菠萝包醇香鲜美，一时间将宁无双心里的担忧消散大半。 也许是这几天的事情让她神情太过紧绷了，自己已经给母亲的病房下了结界，没有什么邪祟可以近身的。 转身看看被自己冷落了好久的秦掣，心里有些心虚，随即立马夸赞道：“这面包太好吃了，哪里买的？” 秦掣狐疑的看着无双，他问的可不是面包好不好吃，无双有问题！秦掣下意识想到。 “我问的是去不去看洪阿姨？”秦掣拉着宁无双的手，神情有些担忧。 宁无双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放松，她轻吐出一口气，再次抬眼看向天空，源源不断的邪云不断的翻滚。 秦掣顺着宁无双的方向，只看见了一片晴朗。 “你在看什么？”秦掣问道，虽然自己看不出什么，但看着无双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觉得肯定得出事。 果然，宁无双略显担忧的说道：“我担心母亲还会有危险，除了我之外，肯定还有人知道母亲身上的能力。” 秦掣安慰的拍了拍无双，说道：“阿姨有我们呢，我们肯定能护住她，无双，你最厉害了。” 宁无双笑笑，又咬了一口菠萝包，跟着秦掣上了家里派来的私家车。 车子往医院的地方驶去，一路上，宁无双都在观察着天空中邪云的动向。 越靠近医院，乌云笼罩的越严重，空气中血腥味便越浓。 “医院最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话是宁无双对着司机老吴说的。 老吴是施阿姨的司机，经常往返医院，有时候为了等施阿姨甚至会在医院过夜。 所以老吴对医院的事情比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上课的宁无双多。 “医院前天出了医闹，一个老太婆住了十几年的院了，原本一直靠进口的药续命，但前天人突然就不行了。” 司机老吴缓缓的说道，说道那个老人的儿子时，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那老人家的儿子也是孝顺，人家开公司的，不算是富豪，但存款几百万那也是有的，就为了给他妈妈治病，这十几年陆续变卖了房产公司，落到现在身无分文，救命的药买不起了，老妈也要走了。” “那年轻人想不开，接受不了自己母亲走了的事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偏方，找来几个道士在医院门口布法，摆了两天两夜，找了警察都不管用。” 宁无双看向天空源源不断的邪云，眉头紧皱，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司机老吴继续说道：“原本看热闹的人都说他们这是故弄玄虚，想着这个小伙子也是真孝顺，都想筹钱给他，让他心里疏解一下，但没想到，就在今天早上，原本都要盖上白布推进太平间的老太婆突然睁开了眼睛，就那么活过来了。” 老吴说到这，不住的摇头，感慨：“我们都觉得这是那个小伙子孝心感动了上天，不然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 随着老吴说完最后这句，车子也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宁无双和秦掣因为忙着学校的考试课题，已经有四天没有来了，没想到短短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 看着医院门口已经被打扫干净的作法的阵地，宁无双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死人起死回生，只有借寿或者借魂。 借寿的话，便与普通人无异，但如果是借魂，那便是行尸走肉。 “你想到什么了？”秦掣看出无双的表情不对，急忙问出一句。 宁无双没有回答，而是急忙赶到母亲的病房，看见施阿姨坐在床边，细心的按摩着母亲的手臂。 宁无双赶过去，代替施阿姨，轻轻的按揉着母亲长久未动瘦骨嶙峋的手臂，心里心疼极了。 她仔细的看着母亲的脸庞，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心里也舒了口气，至少那群道士的法阵没有跟自己的对冲。 不过，她还是得弄清那个法阵到底是在做什么，这样自己才能安心。 于是，宁无双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看医院门口有很多符纸？是做了什么吗？” 施阿姨双手交叠，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着的小洪，像是想到什么，说道：“就是一个垂慕的老人死了，因为那个法阵又活过来了，无双，你会不会那个法阵？一个老太婆都能弄醒，想必小洪也能醒过来吧？”施阿姨拿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宁无双安慰的拍了拍施阿姨的背，说道：“不能用，母亲的阳寿未尽，擅自做法借命，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况且，做法延寿是害人害己的事情，施阿姨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施阿姨看见宁无双说的那么严肃，自然也打消了心里的念头，而且那时候看见那个老太婆醒过来的样子，着实也吓到了自己。 想到这里，施阿姨也忍不住说道：“你说的对，这一层就我跟她在住着，我不小心看见了她的样子，怪吓人的，说是醒过来了，但整个人看着像是刚从冰柜里出来的，浑身发着冷气，隔着十几厘米都能感受的到，面色黝黑，嘴唇泛白，眼仁无神。” “她儿子也怕吓到别人，就用一块黑布把她脑袋给罩上了，显得更加吓人了。” 宁无双看着门口，眼睛像是要穿透紧闭的木门看向对门的病房。 她也感觉到了一股死气，跟以往在医院感受到的不一样，现在这股死气是一直紧紧围绕在母亲病房周围的，感觉就像只要她的阵法稍一放松警惕，那股怨念便会冲进来，将护在里面的人撕个粉碎。 第八十章 借运还魂 “你想去看看？”秦掣看出了宁无双心里的想法，说道。 宁无双沉默的点了点头，有些生气。 母亲安安静静的在病房内躺着，她根本没有惹到任何人，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要跟她过不去。 秦掣了然的点点头，转身，走在宁无双前面，来到那个老人病房门口。 这一层属于VVIP病房，孝子男人为了让自己的母亲住着舒心，就算倾家荡产也让母亲住着。 秦掣抬手，敲响男人的房门，等待着男人开门。 门过了好一会才开，刚开一条封，房内一股难闻的味道便冲进了宁无双的鼻子里，这股味道秦掣也闻到了。 这是一股腐朽的味道，一种将死之人身上才会散发出来的。 门缝开的不大，宁无双站在秦掣的身后，偷偷打量着门内的事物。 一切看起来没什么不同，跟自己母亲病房相同的布局，一样的落地窗，只不过这个病房内的光线很暗，落地窗外的阳光撒不进来，房间的主人似乎很怕阳光，一层遮光帘还不够，甚至还另外买了一块遮光布罩着。 “我是听说了前两天的事情，很多人都筹了款，我想着我们也捐一些，当为我未来的丈母娘积善了。”秦掣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卡，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看起来的确很缺钱，卡伸到他面前，他便接了，一边说着：“谢谢，我叫陆阵，我的确，的确很缺钱，真的谢谢！” 陆阵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把着门的手，亲自鞠了个弓。 “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奶奶吗？”宁无双忽略了秦掣擅作主张认丈母娘的话，赶忙说出一句。 陆阵显得有些犹豫，微微偏过头，像是在征询里面那位老太的意见。 稍等了一会，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发出声音，陆阵表情却变得为难，转过头，对着面前的高大男生，说道：“我妈需要休息，下次吧，这个真的谢谢。”陆阵拿着手上那张卡，再次表达了感谢。 宁无双无奈，也不能强行闯入，不过有一点她觉得有些奇怪。 等到陆阵重新锁上门，秦掣转过身面对着宁无双，两人大眼瞪小眼，脸上也都是疑惑的神色。 宁无双先问道：“你那张卡里有多少钱？” 秦掣挑挑眉，没想到无双问的是这个，还以为是宁无双开窍了，想要帮自己管钱了。 宁无双见不惯秦掣脸上这些多余的小表情，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有多少？” “五十万。”秦掣实话实说，他本来想直接给一百万的，但想着还是得分两次给比较好。 孝子的确没错，但老人家已经很老了，就怕那个陆阵只为了图一个孝子的名声，而不顾老人家的痛苦。 宁无双又问道：“VVIP的病房一个月房费多少钱？” “至少二十万出头。”秦掣立马回道。 宁无双作沉思状，看向秦掣肘，发出疑问：“虽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要是是一个聪明人，也该知道省下点钱好为自己生活吧，难道他就没有妻儿？再不济，也可以给病人找更好的药维持生命。” 秦掣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话道：“我经过护士台的时候问过了，陆阵的母亲叫陈太，一直再打一种续命的特效药，不过一个月之前就没在打了。” “他们说，他这个孝顺儿子宁愿把钱拿来补房费，也没有拿来买那个特效药，这才导致陈老太突然不行了。” “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宁无双问道。 “好像是比洪姨晚两个月搬过来的，然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宁无双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陆阵哪里是孝子啊，他分明是在借运。 但要想证实宁无双心里的猜测，还是得先看看陈老太才好下绝论。 “行吧！”宁无双略向丧气的拍了拍手，拉着秦掣的手臂：“回去吧，陪我妈说会话，然后就回去。” 秦掣点点头，随着宁无双拉着，回道病房，跟昏睡的洪阿姨说了会话，又陪着她吃了晚饭，这才跟着施姨的车回去了。 各自回到家中，宁无双进到大厅，看见林奈秋一身高定礼服坐在客厅里喝茶。 一看这身装扮，就知道是更参加完派对回来的。 林奈秋看见宁无双手里捧着的一捧鲜花，不屑的回过头。 不就是一个秦掣而已吗，她还能找到一个比秦掣更好的，好一千倍的人。 宁无双直接无视掉林奈秋，准备上楼时又被她喊住。 “你别高兴的太早。”林奈秋突然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宁无双听见这话，总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差点被下毒的事情，对着林奈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心里想着，最好别让她抓到指使陈家珍给母亲下毒的人是她，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平时忍耐着林奈秋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害人性命，尤其是害她亲近的人的生命，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必须得她亲自替天行道了。 想到这里，宁无双突然冷下脸，问道：“你说让我别高兴的太早，是哪件事情不要高兴的太早？” 林奈秋也没有怵，直接道：“一个秦掣而已，别故意捧着一捧鲜花在我面前恶心我，你记着，是我不要秦掣，把他扔给你的。” 林奈秋急忙转移话题，差点说露馅。 宁无双翻了个白眼，没有回话，心里想着林奈秋指的事情最好是这样。 虽然有点对不住秦掣，但相比于其他的，这种事情的影响力是最小的了。 虽然林奈秋让人讨厌，但至少爷爷不讨厌她，甚至有些喜欢她，家里一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偏爱她。 宁无双不想表面平静的家里突然出现什么轩然，这样对谁都不好。 宁无双可以接受自己四海为家，但她还有姐姐，她也不想让姐姐为难。 回到卧室，秦掣的消息第一个进来，照例问了一句到了没，早点睡。 宁无双简略回复，便拿起了玄书宝典，仔细的查阅起了借运还魂这类的玄术。 第八十一章 头上却带着年轻人的贝克帽 宝典上没有详细的展开解释这类玄术的危害，只说此法慎用，害人害己。 但具体怎么个害法，却没有细说。 宁无双看到凌晨，实在顶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照旧被秦掣的电话闹醒，起床刷牙去餐厅吃早餐。 林奈秋比宁无双晚几分钟下楼，见到她依旧没有好脸色。 匆匆吃完饭，秦掣的私家车停在宁府门口，宁无双自然的上车，林奈秋横眉看着，脸上的怨气极重。 宁无双也有点搞不懂她了，明明昨天晚上还说不在乎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状，上了车，坐在秦掣的身边。 “上午还有一门，考完就放假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去旅游。”秦掣兴致勃勃的跟宁无双说着，脑海中已经憧憬着和无双甜蜜双人游的场景了。 宁无双摇摇头，说道：“我想看着我母亲，不想离开她。” 看见宁无双这样为难，秦掣心里虽然失望，也没有强求。 上午考完试，出了考场之后宁无双才拿到自己的手机。 刚在考场上的时候眼皮就总是跳，心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手心甚至出了汗。 宁无双打开手机，果然大姐打来了很多的未接电话。 她回拨回去，大姐那边立马接通。 温婉御姐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对于宁无双来说，大姐的声音自带一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大姐说道：“无双别担心，已经没事了，上午妈妈身体突然抽搐，被推进了手术室，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 大姐虽然说着没事，但只有亲姐妹才知道，此刻大姐只是强装的镇定。 宁无双没有看见正急匆匆赶过来想要跟她一起回去的秦掣，直接打了一辆车回去了医院。 秦掣甚至叫了无双一声，她也没有听见。 接二连三的被拒绝，此时的秦掣有点玻璃心了。 他手上拿着热乎乎的菠萝包，这是他排队买的，他比宁无双提前出考场，因为她昨天说的一句好吃，他今天便特意早出来买。 看着宁无双远去的身影，他瞬间有些落寞。 这时一位身材模样和气质和宁无双神似的女同学接近他，莫然假装赶路，突然装在他后背上，摔倒在地。 秦掣看着高冷不好接近，其实是个绅士到骨子里的人，现在看见一个女生被自己弄得摔在地上，心里也有些歉疚。 他急忙扶起，问道：“有没有受伤？” “脚歪了！”莫言眼眶含泪，要哭不哭的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秦掣想着要是无双也能这样多好，小鸟依人的依靠着她。 但是如果宁无双真是这样的，自己也未必会喜欢吧？ 秦掣连忙将心里的这些想法抛开，打开手机，叫来自己的司机，安排司机将女同学送去了医务室。 在秦掣看不见的地方，莫然暗暗咬着牙，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让秦掣记住自己！ 七月的天气，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医院周围烈日正盛，太阳炽烤着每一个留在大街上的人。 秦掣拿着已经冷掉的菠萝包，站在医院一楼大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像是在赌气，但又找不到理由。 司机都替他着急，太阳这么晒着，是会中暑的。 对呀！秦掣突然想到，既然宁无双不可能依赖自己，那自己依赖她不就行了。 病一场，证实一下自己在无双心里的地位，自己也好睡个安心觉了吧。 秦掣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反正等宁无双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晒得满脸通红的秦掣。 没等自己靠近，秦掣便抓着已经烤干了的菠萝包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一旁站着的司机看了都直摇头，皱着眉看着少爷，像是再看一个被爱情迷昏了头脑的二愣子。 宁无双也没有想到，像秦掣这样高大的人能这么简单的栽在地上。 两个人合力将秦掣安排到母亲的隔间，叫来医生做了检查，告知只是中暑了，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宁清雅将冷帕敷在秦掣额头，出来问无双：“一楼布的阵法看着有什么问题吗？” 宁清雅也是听着自己的这个妹妹说了很久才慢慢明白那个阵法的作用，但她还是有点不相信。 她相信科学，可是自从妹妹被接回来了之后发生的一连奇怪的事情，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 或许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世界上总有一些不能被科学解释的事情。 宁无双神色凝重的摇摇头，自己带着罗盘，甚至滴了妈妈的血，都没有探测出那个阵法的作用。 宁无双不相信那只是简单的借运的阵法，不然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剧烈。 而且，她已经感知到自己给母亲设的结界正在慢慢失去作用。 “我还是得去一趟陆阵那里，得亲眼看看那个陈老太才行。”宁无双严肃的说道。 刚说完这句话，专门接单的手机便传来一条讯息，上面的联系人直接发了一条：“海城附属医院专属院区有一个单，神秘人出价九十万，附加九个极品灵石，接不接？” 刚好，宁无双挑眉，就算没有这个单自己也得管管这个医院，刚好有钱送上门来，就一起管了吧。 宁无双这样想着，立马发出一条：接了。 那边也立马回了一条：好嘞，给你雇主联系方式。 下面便是一串电话联系方式，还有约着雇主见面的地点。 宁无双收起手机，起身，去了秦掣的病房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便又出来，跟大姐说道：“我需要出去一趟，如果秦掣醒了说要找我，就说我立马回来。” 宁清雅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有主意，也没有多问，嘱咐了路上小心，便继续在母亲身边守着了。 宁无双是出来见雇主的，短信上约的是一个小茶馆。 宁无双挺惊讶的，原本她以为既然是管医院，肯定也是医院的人，再不济应该也是哪位病人的家属，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跟医院根本挨不到关系。 约她出来的正是陆阵请来做法的那位道士，道士姓方，留着一撮黑色的胡须，头上却带着年轻人的贝克帽。 第八十二章 锁魂蛊 “你好，宁小姐！”方道士见到宁无双，伸出手想跟她握手言好。 宁无双不轻易跟同行伸手，毕竟她不知道这个同行的手是否干净。 见宁无双不伸手，方道士也没有尴尬，自然的坐在桌子另一头，给宁无双填了杯茶。 见宁无双坐下，才又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六颗灵石。 道家术学有很多，提炼灵石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有一些邪士甚至会拿活人炼石，就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 宁无双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纪还有没有人炼这个，她没有立刻伸手去拿灵石，尽管她非常想要。 钱跟灵石比，那简直不堪一击，修为好的人，甚至可以拿灵石延续生命。 “干净的，放心！”方道士微抿了一口茶，看清了宁无双眼底的担忧，说道：“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倒是有点本事。” 宁无双拿出一张符纸，勾画了几下，贴在那个装着灵石的布袋上，见到符纸没有起反应，这才放心的将灵石收下，开口：“人在江湖，总得小心些。” 方道士点点头，手往前伸了伸，示意宁无双喝茶。 宁无双没有推拒，拿起茶喝了一口，问道：“医院的阵法可不好破，尤其是邪阵，冤魂怒鬼太多，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哪位，我这十几年的修行可都会功亏一篑的。” 说完，宁无双看着方道士，意识是说这活不容易，让他多加点灵石。 方道士可不傻，直接说道：“就算我不找你，你也会破掉那个阵的，小姑娘，别再我面前摆小聪明了，我可是个老江湖。” 宁无双听见这句话，撇撇嘴，既然价钱加不起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一边起身一边说着：“约着见面不就是谈价钱嘛，都没什么好说的，约着来干嘛？浪费时间。” 方道士摸着胡须，笑笑，制止她离开的动作，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身上的秘密？为什么那么多人惦记着你母亲的命呢？还有那个陈老太，你只以为那个阵是借运的，其实你也不是很确定吧？毕竟那种阵法，宝典上可没有。” 宁无双重新坐下，盯着方道士，自己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难不成这些东西这个人都知道？ 一般宁无双有不懂的事情，都是上山问那个一直避世的师傅的，就是这阵子师傅突然云游了，让她找无可找，问无可问，书上又不说，只能干着急。 其实等等时间，自己也能琢磨出来，可是这事关自己的亲人，她急切的想要知道怎么解决。 “陈老太阳寿早就尽了，按理说，她都应该死了十几年了。”方道士突然回归正题。 宁无双也感觉到了，昨天在陆阵病房门口便能闻到那股死气，这并不是一个刚死的人身上就能有的。 “你知道锁魂蛊吗？”方道士突然问道。 宁无双来了精神，看向方道士，说道：“这种蛊虫不是已经绝了吗？早几百年前就被绝干净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方道士看着宁无双，笑了笑：“这只是前人的说法，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灭干净呢？说不定灭绝这个蛊的人还偷偷藏了几只也说不定呢！” 宁无双低头，想起自己师傅的话：“玄学最忌讳的三种蛊虫，其中一个便是锁魂蛊，一个道士如果走火入魔，便会催生无数的贪念，想要长生，想要独尊，想要无上的荣耀。” “锁魂蛊虽然帮不了走火入魔的道士完成邪念，但他却可以自我繁育，按照你给他的人格，催生出一整个国家的人口。” “你想想，全球数万亿的人都听一个人的差遣，这得多么可怕。” 宁无双思想回笼，看向方道士，见他似笑非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难道不知道锁魂蛊可以自我繁育？如果它们活得够久，甚至可以模仿人类在世界上生存。”方道士还是将宁无双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锁魂蛊嗜血，如果它们想无尽的生存下去，就得需要源源不断的血液供养他们，但你妈妈的血例外。” “你妈妈一滴血，可以供养锁魂蛊上万年不灭，甚至可以完善他们身为人而不像人的那一部分的残缺。” 难怪，那怪那股力量总是强势的靠近母亲。 宁无双捏着茶杯的手徒然捏紧，眼底猩红。 “你的意思是，陈老太是锁魂蛊变的？”宁无双望着方道士，问道。 方道士摇头，说道：“不是，陈老太不是锁魂蛊，但她身上留着锁魂蛊的血，有人试图用已经灭绝的锁魂蛊的残躯制造新的锁魂蛊。” “那陈老太还是人吗？”宁无双紧跟着又问道。 方道士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目前还是，但很快就不是了。” “如果它真的成功复活了锁魂蛊，那你设在你母亲身上的结界将没有用处，你目前的能力，对付不了已经成年的锁魂蛊。” “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收服它们，反而要叫我这个小年轻？”宁无双被这个方道士唬的吓住了，她其实是想找个帮手的。 方道士大笑了一声，继而又忧愁的低下头，突然伸出他的左腿，掀开，露出小腿上斑驳的黑印。 中毒了？宁无双下意识的判断。 见到宁无双紧皱的眉头，方道士收回腿，又抿了一口茶，解释道：“做阵法的时候，被你母亲的意识反噬了，这毒是你母亲下的。” 宁无双震惊：“我母亲从来没有醒来过，说瞎话不打草稿的。” “一看你对你母亲就不了解，你不知道每一个学玄术的人，最后都会养几只蛊虫解闷的吗？咬我的东西就是你母亲养的蛊虫，而且养了很久了，都养出感情了。”方道士摇着头叹气。 咬他的蛊虫下嘴太狠，要是拿不到解药，也就这两天的活头了。 但是方道士也不知道洪霜养的蛊虫解药到底是什么，只好求助她的女儿，希望有点用处。 不过现在还不能让宁无双知道他的目的：“我让你来破阵，也是因为我的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就当我临死前的遗愿吧，我做这个阵法的时候，真的就是当陆阵是个孝子，帮帮他来着，没想过他竟然再养锁魂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