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统东汉》 第一章 先保张让 夜色深沉,繁星闪烁,黄河水在夜幕中缓缓流淌。小平津渡口岸,柳树依依,柳条在月光下投下斑驳影影,随风轻拂。此时,两拨人马拔剑对峙,剑影森然,杀气腾腾。张让抖如筛糠,扯着嗓子尖声道“卢植,你...你要造反吗?” 卢植冷笑道“造反?造反的是你吧!反贼张让!谋害大将军,挟持陛下!速速就擒,还可给你个痛快!”说罢,大手一挥,外围的士兵逐步缩小包围圈。 “咳咳,两位,要不给我个面子,先坐下聊聊?”一个少年挑开马车的幕帘,跳下车。 此人是刘辩,也是穿越者。是的,今天穿的。作为一个文史系学生,为了在易老师课上占一个好位置,提前到教室占位午休,迷糊中醒来,却是被一群古装太监簇拥上马车,穿梭在宫墙之间,四处都是混乱嘈杂的呼喊声和滔天的火光。 一堆人闷头跑,一堆人亡命追,没有一人搭理他。直到车被围停,听到车外的对话,此少年才确信,他穿越了!而且还是汉少帝刘辩!小平津渡口、卢植、张让、车内一个叫少年皇帝哥哥的华服孩童——应该就是未来的汉献帝刘协。 “这是什么鬼穿越呀,穿来送死吗?”此刻一位郭大师的经典作品在少年脑海中回荡“我要穿越~” 历史记载这次宫乱后,董卓迅速掌权,第二个月就换了皇帝,噶了刘辩。虽说历史不可更改,但是谁也不愿等死,在没有穿回去之前,他决定为自己抗争一下。 张让和卢植,他们都算拥皇派,只是利益不同,站的立场不同,本心都是拥护皇帝的。比如当下,情势危急,张让也没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进行威逼,不像之后的地方诸侯。 “不如先试着调停他们,保下张让。毕竟真的大奸贼还在后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拥皇派越多,才越有希望活着”这个想法浮现刘辩脑海。打定主意,就有了刚才一幕,刘辩挑开幕帘跳下车来到两人中间。 对于刘辩的举动,张让和卢植都愣在原地。刘辩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到卢植跟前摘下手中的利剑,再转向张让皱眉问道“帝前执剑,张常侍你可真要造反?” 张让毕竟宫斗出身,看到皇帝先拿下卢植的利剑,已经猜到皇帝有意维护他,就算不是维护,当下自己也已无从选择,丢下手中利剑,磕头如捣蒜,匍匐在刘辩脚下“陛下,奴才冤枉呀!奴才赤忱之心,天地可鉴!今日卢植、袁绍等人无端围攻宫门,四处杀掠放火,奴才无能,抵挡不住,只好带着陛下出逃!” “无耻张让!信口雌黄!分明是你等杀害大将军在前,挟持陛下在后!”卢植怒声呵斥,就要冲上来揍张让。 刘辩扬手制止了卢植,心想“这张让确是人才,很快就意会到我的意图,三言两句给卢植扣上帽子,将自己说得无辜”。卢植碍于皇帝在前,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张让。 十常侍杀何进那是史书亲笔,知道张让在诡辩泼脏水,但是为了暂时留下此人,只能先苦一苦忠臣卢植了。先让卢植理亏,才有机会保张让。“哎呀,帝王是不好做。” 刘辩走到一个土坡上坐下,两把利剑分左右插入地面,说话谈事要先有气势,刘辩学着电视剧中帝王,也凹起姿态来。“听令!两边人马各退后50步!两位爱卿,过来聊聊吧。”张让和卢植在土坡前站定,行叩拜礼三呼万岁。 张让刚礼毕起身就开始发难“卢植,你可有兵符?你可有王诏?你不想造反为何率兵围宫?!” 夺命三连击,的确打到卢植的痛处,虽说是国难万急,但是无诏动兵还是围皇宫确也是夷族重罪。“我呸!你!你!腌臜阉货!不是你们先杀何将军,我等急于救驾怎会攻门!”卢植怒斥,就想来拔剑。 “嗯~”刘辩作势双手压住了利剑看着卢植。 卢植隐忍退下,但内心已然着急,毕竟桓、灵二帝的昏庸是出了名的,谁知道这新小皇帝有没有完美遗传,万一真听信谗言,自己危已。 “子干”刘辩捋了下问话思路“朕和母后当时都在后宫,未发布王命呀,你等为何调兵围宫?” “这~我~陛下~臣一片忠心呀!”卢植急得脸红耳赤,手抓胸口,人晃晃悠悠,作势要倒。 刘辩慌忙站起扶住卢植,缓和语气劝慰道“子干莫急,朕相信你的忠诚,当时皇城确是危急,你无诏调兵,定是受人谎骗了!”卢植年事已高,不宜过激,可别保一个小人,气死一个大好忠臣,那可真亏大了。 “陛下~”张让想继续说,这是乘卢植病要他命,刘辩心中也是无名火起,你个张让见好就收吧。“闭嘴!朕没问你话!” 在刘辩怒斥下,张让老实闭嘴。刘辩暗想要把节奏控牢,不能由着两人自由发挥了,尤其是张让。刘辩沉声道“现在由朕问话,无关者闭嘴!”说完再看了一眼张让,张让低头不再言语。 “子干,朕问你,你可亲眼看到大将军遇害?你调兵是否受他人指使?”刘辩,这位穿越者,回想起历史上是袁绍和曹操护送何进到宫门,出事第一时间也是他们发现。卢植定是被人告知此等消息,出于忠心遂一起带兵围皇宫。这里先忽悠住卢植,让他相信是被谎骗调兵,就好保下张让。等一切稳定,再暗示张让把杀何进的罪按到其他几个常侍身上糊弄过去,如果张让这点都做不到,也就没留下的价值,只是在后期与董卓的斗争中多一个炮灰而已。 “这...”卢植沉吟片刻“的确是袁绍的亲兵告知我等”卢植内心也不安起来,听到消息,他就急匆匆赶到宫门,到的时候已经厮杀起来,在场的兵卒只是说已经抢回大将军尸首送回府衙,自己的确未亲眼见到。 刘辩正欣喜引卢植入套,打算继续问话。张让忍不住跳将起来“大胆卢植!你无实证就带兵围宫还说不是造反!我等早在太后担保下,已与大将军和谈,怎会杀大将军,分明是你们设计陷害我等,更意欲造反弑君!”。 听着张让的话,刘辩心不由咯噔一下,“已和谈?和谈了什么?你细说来!” “是”张让继续说道“那些臣子一直说我十人是祸国殃民根源,让大将军一定要诛杀我等,奴才们惶惶不可终日,太后仁慈,念我等往日多有苦劳,与昨日邀大将军入宫和谈,由太后作保,我等十人此后在宫中伺候终老,但捐出所有家产,一半给军队以犒劳平黄巾之乱,一半给党锢平反大臣以为补偿。陛下,臣等已诚心改过,怎么还会造反!” “万贯家财都舍了?”刘辩戏谑地问道,心想张让这就演过了,真有这觉悟还会到如此田地? “哎,事已至此,奴才就明说了吧”张让听出刘辩的不信任,跪倒在地哭诉“得蒙先帝盛宠才有我等,然先帝驾崩弃我等而去,后蹇硕叛乱身死,我等十人上失皇恩,下不过掌管宫城内几千禁卫军,如今幽幽众人磨刀霍霍,我等无根之人也无后辈之忧,已是性命攸关,只想求个安稳罢了。” “你们真未杀大将军!”卢植激动地质问张让。 张让站起赌咒道“我没杀大将军,如有说谎下世仍不是完人!至于大将军是否已死,还是他人所为,我就不得而知。昨日谈完已临近申时,赵忠、郭胜等5人恭送大将军出宫,我留在太后宫中伺候,不了没多久就火光大作,宫门被围。不信我等回去可在太后面前对质!” 听完张让所说,卢植缓缓道“臣是申时接到消息,从我府邸快马赶到宫门无须2刻钟的功夫(约现在时间半小时)。等我赶到,赵忠、郭胜等5人已被剁碎在第二道宫门前。据亲卫兵卒所说,大将军是在即将出宫门时被害,听到一声惨叫后头颅被抛出宫墙外。” 大家陷入沉默。张让和卢植都是聪明人,如果大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其中就诸多疑点。 “如果你们都没说谎,那就说赵忠等人瞒着你违背和谈,假意送大将军,在要出宫门时杀了大将军,并抛出头颅以示威。然后赵忠等反贼也没做好城防,宫外兵卒轻松攻破了第一,二道宫门,将赵忠等乱刀砍死在第二道宫门口?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半个时辰之内?”刘辩扫视着张让和卢植 “陛下,此事有蹊跷!”卢植和张让同口答道。 “废话!”刘辩白眼道。心想本以为就董卓一个大boss,看来大将军的死另有隐情,这里面反贼不止一个呀。闹呢,三国杀吗? 第二章 查找忠臣 聊天聊出大瓜,何将军的死更像是被精心策划。本想就是抗董。看样子现在皇城内的,参与围宫的都暂不能信了。先挂内奸牌吧。 “子干”刘辩问道卢植“你现在手中掌控多少兵马?”这一世刘辩刚当皇帝不久而且也是个傀儡皇帝,很多大臣都记不全,卢植现在任职在脑中毫无印象。 卢植沉声道“陛下,臣现在只是个议郎,负责治政顾问,今天所带数十人,都是臣昔日军中下属,退伍后无所事产,就入府做了家丁,今应难随臣前来救驾。” “怎么会?朕记得你先前可是带军灭黄巾贼...”看到卢植正直勾勾地看着张让。刘辩已猜到几分,灭黄巾贼后,卢植在正史上几乎再无笔墨,看样子是在十常侍操作下逐步远离了政治中心。 “你!跪着!”刘辩抬手指了指张让,张让很识趣地跪下赔笑。 东汉的乱世已经拉开序幕,仅靠皇帝这个招牌是不够撑场面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兵的皇帝,也就只能做吉祥物。想到这里刘辩不由看向正从车帘看向这里的皇弟,刘协此人不可说没努力,奈何无兵权,做了一辈子的吉祥物。 “朱儁,朱公伟呢?”东汉末代三杰之一,也是功勋卓着,历史评价颇高,刘辩期待地看着卢植。 卢植只是直勾勾看着张让“回陛下,朱公伟因丧母,辞官回乡守孝,丧期满半年有余,暂无任职,闲散之人。” 刘辩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东汉被灭不冤枉呀,史上为东汉平定黄巾之乱,续命东汉的三杰其中两人尽是如此下场。刘辩拔起地上利剑,走向张让“你跪好!跪好了!趴哪里别动!” 张让吓得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还有~还有一个”张让抱着刘辩的鞋面,额头鲜血直流。“还有什么?!”刘辩怒斥着,利剑已经高高举起,这样的局面,心态很爆炸。 张让哭道“皇甫将军还在!皇甫嵩老将军还在!何大将军命他三万精兵屯军扶风,他手上还有三万精兵!” 刘辩心中犹豫起来,皇甫嵩,史上记载他是三杰中唯一接受董卓招安的。但是他被招安的时候东汉已名存实亡,归顺的也还是名义上的汉廷。易老师说过历史的记载有它的片面性和选择性,或许他也有苦衷。 “子干,你认为皇甫义真如何?”刘辩转头问向卢植。 卢植郑重叩首答道“陛下若有疑虑,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义真绝对是忠义之士。义真与我是故交,臣愿意星夜前往,担保能劝其发兵救驾!” “三万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呀”刘辩内心叹息道。翻了一个忠臣,可惜是个远手忠呀,反贼可就在左右了。扶风距此几百公里,现在董卓的近二十万大军正在分批陆续赶来,等卢植一去一回,带着大军赶到,也不过是三万对二十万,毫无胜算。 “子干,你过来”刘辩和卢植走到偏处,将心中的计划说予卢植。随后从身上撕下两块布匹咬破手指书书写写,郑重交到卢植手里。“第一个是我给你和义真的授命,以便必要时候你们可昭告天下为你们正名,第二个是我给义真的书信请代为转交。此朝廷危难之际,望两位将军高义,再多担当!”说完,刘辩一躬到底。 卢植跪地三叩首,道“臣定不辱使命!陛下珍重!”起身上马对家丁说道“典青听令!由你代统护卫队!护卫陛下!至死方休!” 一青年出队应答“诺!护卫陛下!至死方休!”众人高呼“护卫陛下!至死方休!”,在声声高呼中,卢植策马离去。 “陛下,卢植这是逃了?”张让望着离去的卢植。 “怎么?羡慕了?那你也逃吧?”刘辩斜眼看着张让。 “哼,奴才虽不是爷们,可不会这么没骨气”张让谄媚地捏起了肩膀“奴才愿终身跟随陛下,至死方休!”还别说,被张让这么一捏,全身舒服多了。嘴巴甜,脑子灵光,有眼力见,套用现在的话,张让情绪价值拉满呀,怪不得皇帝都喜欢。 “参见陛下!”叫典青的青年过来叩拜。“起来吧”刘辩应道,同时肩膀耸动一下,张让很知趣地停下,退居右侧。 此青年身材高大挺拔,至少1.85米以上,气宇轩昂,眉宇间透出英武之气。俊朗的五官仿佛雕刻般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请陛下示下,我等下一步计划?”典青恭敬问道。 “你有何建议?”刘辩问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卢植会在临走时交代给他,那他应该有过人之处。 典青说道“其实一路追来,我察觉有骑兵远远跟在我们左右...” “有什么就直说,你现在是朕的护卫长,护卫全权由你负责”刘辩鼓励道。 “是!”典青继续道“原以为那些骑兵是我们友军,但他们只是跟随,刻意保持距离,更像是探寻敌军的探哨行为,从马匹外形和脚力判断,像边塞军。我怀疑,周边有一股不明势力在盯着我们,陛下,我们需尽快转移到安全之地。” 刘辩暗想“内奸没查清楚前,都城不能回。这附近和董卓不对付的军阀也就是丁原、丁建阳了,不如把救驾之功给他,至少能助他和董卓斗的时间更久一点,也为皇甫嵩和卢植争取更多时间,同时想见识下传说中的人中吕布,如果能把吕布纳为我用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不可做他的义父,这比做皇帝还高危。” “前往孟津,丁原、丁建阳的大营!典青,你来统筹安排”说罢,刘辩又在张让耳旁交代几句,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要多做打算,转身回到马车闭目休息。“丁建阳你是忠还是奸呢?!” 一刻钟的功夫,典青完成队伍的整编和任务分配。第一波队伍带着马车点着火把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刘辩和刘协更换夜衣随着典青借着月光潜伏前进。典青时不时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无疑这队是诱饵,作为队长,他清楚第一队的结果。没过多久,远处天际升起烟火,这是他们和典青约好的信号,表明他们已经被对方截住,无力脱身,烟火是信号,也是道别。典青来不及悲伤,估算着烟火在空中持续情况,推算他们被劫住的距离。 “不足10里!”典青忧心道“对方是精骑!” 能不到10里就截住小队并完全绞杀,足以看出对方的精良。典青无奈做了一个手势,又两队人马点燃火把从不同方向疾驰而走。众人在典青示意下就地潜伏,典青再次焦急地看着天空,大家也都沉默等待。许久又一个烟火升上天空,这次距离明显远多了,典青猛地起身,冷冷道“出发!箭头阵!” 队伍中所剩之人只有十几人,众人默契上马疾驰狂奔,典青带着刘辩,张让带着刘协,在队形十米远处,一人举着火把领头狂奔。 因为前面三队人的吸引,头二十公里行进得非常顺利,只要再坚持十来公里就能到达丁原的大营。可还未来得及高兴,队伍后方浮现越来越多火把,向刘辩等人急速靠拢,不一会就追到不足一百米处。 “保持阵型!全速全进!”典青大喝一声加快了抽鞭。 背后的追兵一直未表明身份,多次喊话叫停无果后,也焦急了起来。突然,“嗖”“嗖”两声,前方持火把领骑的人应声栽下马,夜晚疾驰没有照明是十分危险的。不等典青发话,一人冲出阵形捡起火把继续领骑。同时,尾队三人也默契地调转马头,无畏地冲撞向追赶的队伍,冲撞的两拨人马摔翻在地,带倒了一片,然而这也只能短暂地延误追赶的队伍。 追赶的队伍不再喊话,大家心知肚明地追赶着。一次次领骑被射倒,一次次有人顶上,每当队伍被追上的时候,处在尾队的人员都会默契地调转方向冲向对方,如此反复多次。刘辩的心情从害怕、紧张转变成愤怒。 整个逃亡过程,没有一人犹豫,没有一人逃离,沉默、无畏地赴死,只为了护卫刘辩,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战友,对!此刻的他们就是刘辩心中的战友,他无助地看着他们赴死,内里暗暗发誓“朕一定会为你们复仇的!” 疲命地奔波,终于看到了远处营寨火光,同时一巡逻小队向刘辩等人靠来,“来者何人?”还未来得及回话,追赶的队伍先发制人,一轮弩箭齐射,巡逻小队集体阵亡。明显地,对方只是顾及伤到刘辩,对于其他人可是毫不在乎。 最后一个领骑也被射翻在地,刘辩等人眼前陷入黑暗的绝望。 张让靠了过来,将刘协抱给了典青,拱手道“陛下珍重!” “张~”刘辩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张让一骑冲出,捡起来火把高呼道“皇帝在此!速来救驾!皇帝在此!速来救驾!” 不知是张让的呼喊起了作用,还是前面的巡逻小队事前已派人回营报告,营寨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一员大将率众冲来。 “嗖”“嗖”两声箭啸,在刘辩耳旁掠过,他惊恐地看向张让,今晚听到太多次这个声音了,刘辩多希望那是幻听或者它能射偏,但张让还是应声栽倒。刘辩顿感觉如坠冰窟,无尽的愤怒欲要冲体而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失去照明的典青没跑出多远,马匹就被不明物绊倒。飞出那一刻,典青将刘辩、刘协牢牢护在怀里,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后,只有刘辩艰难地站了起来,出寨的将军已到刘辩跟前,听不清他说着什么,满脑愤怒的刘辩,指向那支追赶的队伍,口含鲜血地吼道“杀!~”便昏死过去。 第三章 人中吕布 不知过了多久,刘辩苏醒了过来,没有一点欣喜,只感到无尽的疲惫和失落。整晚的经历,几十号人在身边一一死去,其中滋味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形容的。 “臣丁原救驾不力!罪该万死!”一个老将军走进帐营叩拜。 “那群逆贼呢?”刘辩虚弱地问道。 “那群贼子被围后,都自刎而死,臣已将他们挂在营门枭首示众!”丁原答道。 刘辩扬了扬手,示意其平身出去,翻身继续闭目休息。看到刘辩的反应丁原尴尬杵在原地,还想说着什么,又不敢言语。 “陛下!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刘辩猛地翻身坐起“哈哈,张让,你没死呀!”张让肩膀和大腿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扑了过来,哭道“托陛下洪福,赖先帝保佑,奴才中的两箭都不是要害,得以捡回一条命来!” 张让的“死而复生”让刘辩重新振作起来,赶紧问道“典青和皇弟怎么样?”张让止住哭声道“陈留王无碍,已早早醒来。典青兄弟就有点遭罪,摔下马来左手骨折,受点内伤需要躺着静养几日。” “其他人呢?”刘辩继续追问。张让黯然道“其他人,无一生还,奴才已按陛下的旨意吩咐丁将军替他们收尸了。” 丁原听到,忙答道“老臣,已按照军队最高礼仪,为那几十名弟兄马革裹尸下葬!” 虽然感伤,但是这样的结果早已预料,刘辩心里也感谢张让的周全。 刘辩活动了下筋骨站了起来,张让吃痛得想过来搀扶,刘辩笑道“你就好好养伤,别瞎折腾了。后面有你大用,养伤期间,朕准你参见不拜。”张让连连啜泣谢恩。 此时外面传来阵阵叫骂之声,刘辩问道“何故喧闹?” 丁原上前答道“回陛下,昨夜以来,陆续有人员赶来要见驾,因骚乱还未查明,为了陛下安全,就让我的义子吕布镇守在营门将他们挡下,以待陛下宣召!唯那董卓部下一直叫嚣着要救驾,污我是挟持圣驾!” 刘辩笑问“你不怕真被扣个挟持之名?” 其实为了防着丁原也挟天子以令天下,昨天出发前,刘辩特意安排张让找几个亲信回都城散布消息,说圣驾在丁原营寨,此刻怕是人员正源源不断赶来,人多了,想浑水摸鱼的人就没办法了。 丁原慌忙叩拜“臣一片忠心,只想着保护陛下,并无他想。那臣这就请营外将军和大臣入营。” 刘辩扬了扬手“不着急,朕有点饿了,丁将军先陪我用膳吧”同时与张让对视一眼,斜眼望向寨门,张让会意地退了出去。刘辩拉着丁原开始吃起来。这是与丁原的第一次见面,先摸清下他的品性和态度。 刘辩撕下一半烙饼递给了丁原,自己大口嚼起来剩下的,就着羊汤往下顺。丁原拿着半块烙饼很是惭愧“军营简陋!望陛下见谅!” “无妨无妨”刘辩大口喝完羊汤打了个饱嗝,“昨日营门救驾的,可就是丁将军的义子吕将军?” 提到吕布,丁原脸上露出一脸骄傲,夸耀起来“正是臣的义子吕布、吕奉先,现军中担任骑都尉。奉先善骑射,好游侠,马上功夫更是冠绝。早年我军剿匪失利被围,奉先一人一骑杀入重围,势不可挡,斩帅夺旗!一举反败为胜!呵呵~”刚得意笑完,丁原又叹息道“但是此子太好争斗勇,慕虚名。为了打磨他的心性,多年来我也是压在基层磨炼,望他早日沉稳,哎~” 听完丁原介绍,刘辩心中有点了然,也许他们父子的决裂就源于这种“我是为你好的”打压式教育,按照自己的方式一味安排、打压孩子。要知道一人一个教法,尤其是天才,他们更需要的是认可和舞台,当然适当的教导也是要的。武帝时期的冠军侯霍去病,要说骄傲和好争,在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但是武帝就可英才调教,最后也是达到封狼居胥的伟大功绩。 当然这也是刘辩对他们父子的初步判断,后面还需要再多考察。不过吕布现在还只是个骑都尉(地方军队中负责骑兵部队的中级军官),跟后面官至将军,封温侯比较,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了,难怪吕布会动心叛变,给得太多了。 本还想继续推心置腹一番,营外的叫嚣声突变成了漫天的喊杀声。丁原转身就冲出营帐,刘辩也紧跟其后。只见营寨门前已经乱作一团,董卓的部众和吕布厮杀在一起,董卓方虽人数占优,但是吕布不落下风,只见吕布带着几十精骑,如利箭一般在董卓军中穿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途经两个偏将交手不足两个回合便被斩于马下,犹如狼入羊圈,鹰入鸡窝。 “陛下,陛下,吕将军好生英武!”张让兴奋得蹒跚跑来,眨巴着眼睛。刘辩就明白这里面少不了张让的搅和。 “张常侍,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打起来了?”丁原焦急地问道,他再三交代吕布只在营门拒守,这突然开打,怕局势会更加混乱。 丁原叫来兵卒准备鸣金收兵,刘辩出面阻拦了下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两军已经交缠在一起,贸然撤兵反而更加危险。知我在这里,还妄动刀兵,居心不良呀!”说罢,刘辩走上高台拿起战锤击鼓。他要告诉每一个人,为他而战就是名正言顺,他绝对会为你们擂鼓站台。 随着刘辩的擂鼓节奏,营寨内兵卒自发列队,配合着节点,发出战吼“吼!吼!吼!”这彻底激发了吕布的斗志,吕布调转方向,带着精骑直奔董卓帅旗而去,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风,周身三米无人能进。面对如此突击,董卓终也坐不住了,只见董字帅旗往后方撤去,若不是董卓身边四名战将拼死缠住吕布,怕是可以大结局了,董卓兵败如山倒! 杀地酣畅的吕布刚回到营地下马,丁原气冲冲上前,就是一马鞭,怒斥道“逆子!叫你拒守营门,你为何要和他们杀将起来?你还嫌不够乱吗?” “孩儿知错!”吕布一脸无辜地跪地认错。看到此刘辩挺无语,这就是打压式教育,冲突就是自己先反省,也不给孩子辩解机会。 “欸~”张让过来挡住丁原“丁将军,错怪吕将军了。是董卓部下先叫阵辱骂,羞辱丁将军你,我和吕将军气不过对阵还骂,谁知对方气量小,骂不赢还要打将过来,其武艺更差,不足一回合被吕将军斩于马下。这他们还不服气,率兵冲营,吕将军是为了拒守营门才反击!” “既然是他们冲营在先,那就怪不得吕将军反击了!他也是恪守职责!”刘辩也站出来说道。仔细打量下吕布,身姿伟岸,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挺拔而不失灵动。身后战袍,披风猎猎作响,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与力量感。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目光如炬,透露出英气逼人的神采。他站在那里,仿佛天生的战神,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人群中,都散发着一股难以遮掩的霸气。 “真乃人中吕布也!”刘辩拍了拍吕布“好好休息,论功封赏少不了你!” “谢陛下!”吕布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这孩子是真缺夸,嘴巴要笑裂了。 刘辩拍了拍丁原的肩膀“丁将军,教娃方式有很多种,不只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鼓励和肯定也很重要。” 丁原看着只有14岁的刘辩,如便秘般苦着脸回道“陛下教训的是。” 吕布大闹一场,刘辩的心情甚是大好,既为那几十名兄弟报了仇,又让吕布与董卓交恶。至于张让怎么挑起他们冲突的刘辩也不关心,做领导的只看重结果。 “留下张让看来是正确的。”刘辩心中暗喜。 “来呀,宣旨,明日辰时,主帅营帐觐见群臣!”刘辩走回大帐,该见见面了。 第四章 初见董卓 丁原军寨外,董卓连夜在北侧立起数座营寨,呈品字防守态势,看样子昨天吕布给他留下不小阴影。另一边是袁绍、曹操带来的何进亲卫部队,在营寨南侧仅搭起营帐。 帅帐内,群臣分列两旁,左边是一众武将,有丁原、董卓、袁绍、袁术、曹操等,右边是一众文臣,有袁隗、黄琬、周毖、伍琼、王允等,张让搀扶刘辩进帐入座。 众人坐定,刘辩清了清嗓子,先准备为吕布撑腰“今天我先做个和事佬,董将军,关于昨天与吕将军的误会....” 董卓出列,一脸横肉笑得堆折起来,“欸~这等小事,何须陛下挂心,昨日是属下部将不懂规矩,才引发误会,我回去已经教训了他们,也与丁将军道歉化解了。哈哈~建阳兄抱歉抱歉!”董卓哈哈笑地拍着自己的大肚子。 丁原别过头去,鼻孔出气道“哼!谁和你是兄弟!” “将军肚里能跑马!”刘辩夸道。 董卓不愧是枭雄,吃了这么大的亏,吞得下去还笑出来,相反这丁原就差得多了。 “好,那我们就转入正题,说说这两天的事吧”刘辩收起表情,扫视着群臣“这打也打了,杀也杀了,死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个说法吧?” 太尉黄琬出列呈交一本供词,道“回陛下,经所抓叛党交代,本次宫乱是乃赵忠、郭胜等9位常侍对大将军心怀不满,乘大将军进宫之际进行谋害,并举兵谋反!幸得董卓、袁绍、曹操等人的极力镇压得以稳定。” “只有赵忠、郭胜等9人吗?张让,看样子你与几位常侍关系很差呀,这都不带你玩”刘辩打趣地问道张让,随手翻阅供词。 “奴才惶恐!奴才不知情!如此悖逆之事就是给奴才十个胆也不敢呀!”张让无辜地看着刘辩,两只眼睛像是在说“我早说了我没杀何将军吧” 刘辩暗想不只张让不知情,赵忠那几个倒霉蛋可能也不知情,供词太过完美,每人招供内容环环相扣,太合理就不合理了,这群臣之中,像卢植的怕也是不多了。 刘辩扫视一圈,问道袁绍“本初将军,听闻当时你在现场,也说说吧” 袁绍出列回禀“是,我与孟德护送大将军到宫门口,就一直守在那里,谁知等来的是大将军的尸首。大将军遇害,因担心陛下、太后安危,我等即率亲卫攻入宫门,遭遇赵忠等贼子的抵抗。” “曹孟德将军?”刘辩看向曹操,此刻曹操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曹操身高并不算高,相貌也说不上俊美,但是眉宇间一股特有的气质,透着一股稳重。 曹操回道“本初所说属实,只是我等急攻第一道宫门时,是奉车都尉董旻将军打开的宫门,我等看到赵忠、郭胜等5人已在第二道宫门前伏诛。程旷、夏恽等死在内宫,被谁诛杀臣不清楚。当时整个宫城太乱”看样子,曹操对本次宫乱也有想法,主动说出更多实情。 “哈~哈~”董卓笑得一脸褶皱,站出队列“上苍佑汉!赵忠等人谋害大将军之时,幸得胞弟在宫内办差,见贼子杀害何将军,董旻奋起将贼逆斩杀,为本初、孟德将军打开宫门。” “那可真上苍佑汉”刘辩看向董旻“竟有如此巧合?” “回陛下”董旻出列道“臣当日例行公事,在宫城内检验车鸾,有刺文。” “真的巧呀!董卓能神速赶来,也是董旻将军及时报知的吧?”丁原冷嘲道“我军距都城最近,还是赶不及董卓。” “哎~大将军应早已看透此等逆贼狼子野心,前日传我书信速速入京讨逆,可惜我等还是慢了一步”董卓悲伤地说道“我等行军至乐平观时,遇到2000逆贼藏匿那里,一举将其剿灭,并抓获他们的首领,赵忠的亲侄赵林,据他所交代,谋害大将军和追袭陛下,都是他们谋划安排。”说罢,两个士兵押解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进来。 “赵林!”张让惊讶地冲到跟前“何故如此?何人指使?” 赵林痛哭地摇着头“都是我等做的!都是我等做的!”说着一头顶翻张让,猛地站起冲向刘辩而来。群臣慌乱之际,一把利剑贯穿了赵林的胸口,鲜血溅射到刘辩的身上,赵林一脸解脱地瘫软下去。 董卓将利剑递还给刚才的兵卒,呵斥道“一个贼人都压不住,下去领三十军棍”,说罢跪下“惊扰圣驾,臣等有罪!” 丁原气急跳骂道“董卓,你敢杀人灭口!还殿上持剑!奉先何在!” 董卓惊慌站起,两个兵卒护在身前紧张看向帐外,此刻大奉先已经持戟站在军帐口。 “够了!都退下!”刘辩怒斥坐回宝座。 董卓并不只是个嗜杀享乐的大胖子,整套下来,是安排得明明白白,滴水不漏。这背后应该少不了李儒的谋划。这丁原如此沉不住气,看样子还真难是董卓的对手。 刘辩缓缓了情绪,问道袁隗“袁司徒,大将军已经不在,你作为百官之首有何建议?” 司徒袁隗回道“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贼已伏诛,大势已定,应该尽快还朝,以安天下。”说完,除了丁原和曹操,其他群臣都跪下附和道“臣等附议。”此时袁氏是世族之首,也是百官之长,袁隗这话算是对宫乱盖棺定论,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真相,没了外戚和宦官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结果才是他乐意见到的。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呀。 “丁将军可还有什么建议?”刘辩期待地问询道。 “臣认为这都是一家之词,宫乱...”丁原还未说完,刘辩立马打断“贼人已经伏诛,丁将军还是多考虑当下。”董卓和世族之首的袁隗已给予结论,丁原你无凭无据,还在揪着此事,只会触犯众怒,处于不利地位。 “孟德,你有何建议?”曹操是个有主见、有智慧的人,刘辩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曹操拱手道“大局已定,袁司徒说得对,应尽快还朝,安定天下。但是,除寇必尽,臣认为,对余党余孽的追查还需要继续,毕竟区区两日,定还有落网之鱼!” 和聪明的人聊天就是省心省事,曹操的建议既支持了袁隗,也留下了继续追查此事的余地。追查余孽,下,可以追查到细枝末节,上,可以新证翻出旧案。 “袁司徒和曹将军所言极是,由袁司徒统筹安排还朝事宜,并根据大家功劳拟定封赏名单。由曹将军全权负责余党追查事项,张让协助办案。”说罢,群臣叩拜附议。不乐意的只有董卓和丁原,这两个真是注定的冤家。 三日后一切事宜安排妥当,经过讨价还价,封赏名单也确认下来。封赏最高的自然是董卓和丁原,董卓因平乱之功封镇西将军,统领雍、凉二州军务。丁原因救驾之功,封司隶校尉兼统领并州刺史。袁绍封京都中郎将,统领京都西园军。这也是把何进大将军的实际军权一分为三。曹操封为执金吾兼任西园军典军校尉,负责京都治安,督办追查余党。典青赏赐百金,未封官职,考虑他干净的身份,刘辩准备将他转为暗子负责以后的暗线工作,也将是皇帝的独自势力。 破格提拔的就是吕布,在刘辩一再坚持,丁原保举(也是刘辩授意),张让在各势力间游说下,吕布最终封御前将军(杂号将军),统御3000精锐禁卫军,专职负责皇宫安全,赐豪宅,赏千金。 刘辩的目的很明确,一是自身的安全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卧榻之旁不可再有董卓和袁家的人。二是在董卓诱惑吕布之前,先给他喂刁了,阈值高了,自然不容易心动了。 吕布现在对刘辩可是感激涕零,不是因为年龄太小就跪下叫义父了,但是刘辩也没让他跑了,在其撮合下,吕布和张让结为义兄弟,就是可怜张让多了个干爹。 多日接触下来,刘辩发现吕布并无太多人主之志,政治方面见解太浅,他的志向抱负更多是位极人臣—美妇、地位、金钱。丁原也只是个将才,统兵还可以,但是御将用人却有不足。 在封赏名单之中,刘辩还发现两人,一位是晋升为骑督尉的张辽、张文远,他居然在丁原手下,前面是奉命去外募兵,所以没遇见。另一位就是搅乱世局的贾诩、贾文和,他只是封为一个校尉,看样子在董卓那里并未得到重用。 第五章 张让的故事 还朝仪队一路吹吹打打,张让递过一个剥好的葡萄送到嘴边“陛下,天下安定,何以还如此忧愁?” 刘辩苦笑着吞下葡萄,心想“安定吗?只不过勉强达成三角平衡吧。手上可直接调动的兵力也就是吕布那3000禁军,国库更是空虚。” “之前说的,你等十常侍愿意捐出所有家产的事还记得吧”刘辩看向张让。 张让笑道“记得,只是这么一乱不知道还剩多少,臣回去就按约定办了。” “不心疼?不后悔?”刘辩很好奇。 张让剥着葡萄回道“人处贫贱,求钱财急口腹之饥;待若小康,贪钱财享淫乐之欲;步入青云,敛钱财资上进之愿;终及人臣散钱财搏人主之位;世间无非如此循环吧。奴才,得宠圣恩已是人极,不愁用度,疏才智,无后继,钱财对于我等,不过是过眼烟云。” 听完这话,不是知道眼前是张让,刘辩还以为站着一位古之贤者,吃下一颗葡萄说道“那你们为何还要敛如此多的烟云?” 张让嗤笑道“奴才不需要,先帝需要呀,那么多军队、皇族要养。那些皇亲、臣子拿得脏钱,却要先帝洁身贤良,豪宅良田他们可曾少过?先帝就要不得?我等资产先帝一直有数,只是陛下新即,娘族势大,我等确也动了藏私之心,想买安生落个善终。” “你那部分该留还是留吧”刘辩回道,无利还指望效命那不现实。“待一切安定,朕准你带着回乡安享晚年”。 “陛下!”张让匍匐跪下“臣已暮年,时日无多,陛下有先帝之姿,亦心怀天下,陛下用人之际,张让愿效死命!” “忠仆!”刘辩拍了拍张让的肩膀“但不是我要的!”在其位就该肩负他们的责任,张让他们辜负天下不可原谅。 张让跪拜抽泣道“陛下!多年前有家农户,无粮为继,卖儿入宫,长子没挺过去势,不得已再送次子入宫,此子才疏愚笨,十年仍是杂役太监,遭白眼,受排挤,难饱腹。终一日,一个聪慧少年,在雪地扶起他弯曲的腰,教他何为人,何为权谋...先帝也曾志在中兴,可娘族弃他,世族欺他。‘帘隔血泪亲,钱折圣贤腰,天下黑鸦鸦,何独污我身’,先帝终是累了。我等是先帝的常侍,也只为先帝谋事,身前身后名对我等来说不过烟云。但是我更知道先帝的遗憾,请给奴才一次机会吧,若能助陛下实现先帝之志,奴才下到黄泉,亦能告慰先帝。” 刘辩搀扶起张让“你若愿改过,我亦愿与你再续一段主仆情。但是以后你要听我的,卖官索贿的事情不能再做了!” “那?明抢?”张让惊讶地问道。 “文明人,怎能如此粗俗,朕自有妙法”刘辩鄙夷道“现在交给你第一道任务就是配合曹操抄家。朕知道其中难处,你记住一点,那些宅府、店铺甚至金银钱财都可以与他们瓜分。田、粮必须留着,少了一分田、一粒米朕拿你是问。”接下来的乱世,田粮胜过了一切。 张让回道“陛下放心,少不了。” 回到都城,何大将军的后事交由袁司徒操办,这种国体大事,世家文臣最懂。张让则专心负责抄家,抄没收入官库的良田十多万亩,粮食二十多万担,白银一万两,铜钱2000万枚,手有余粮心不慌,在朝堂上刘辩这个皇帝说话也有底气了。 同时张让交上另一份账册,登记各方势力分去的资产,袁氏带领下的世族要的多是豪宅、商铺、古董字画,董卓和丁原各分去了500万枚铜钱,扩军之举已昭然若揭,两人在朝堂争吵不断,两边的部队也在洛阳城外摩擦不断,大大小小冲突已经好几起。 这几日朝堂上人人欢喜,有的升官,有的得利,郁闷的只有曹操。宫乱事件每每追查到关键线索,相关人员不是在牢狱内“畏罪”自杀,就是神秘失踪,宛若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臣追查不力,请陛下治罪。”曹操跪拜请罪。 “什么都没追查到吗?”刘辩示意张让给曹操看座。追查无果能猜到,但是才智如曹操,不可能没查出什么,很多事情态度比结果更重要。 “没有实证,臣恐错言”曹操恭敬回道。 “犹记得曹孟德不畏权贵,杖杀蹇硕违法的叔叔,如今的孟德是也有忌惮了吗?”刘辩看着曹操,“此殿中就只你我,朕赦你无罪,大胆直言。” “是”曹操站直身躯。“虽无实证,但臣发现一些蹊跷。一是宫乱前董旻将军入宫过于频繁,虽有刺文,但不合规制,可惜负责刺文管理的郭胜已死,无从查证;二是董卓将军进军只有印信,可查证的人也都不在了,而且平乐观剿匪,有猫腻,臣核查到平乐观周边数个村庄百姓都不见踪迹,村庄内有杀戮痕迹;三是赵忠族人都失踪了,据传宫乱那天被一群兵卒带走,截至现在不见踪迹;四是袁氏和董...” “四是袁氏和董卓其实关系密切,董卓早年曾是袁家门卿”刘辩接过话茬,曹操能说得此等透彻,说明他的确用心追查,而且没有和袁氏走在一起,进行遮掩。“你的用心,朕知道了,下一步你觉得该如何?” 曹操走上跟前低声道“陛下!余孽追查暂可放下,臣今日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汇报。这几日,有大批百姓东进过关,臣感觉有异,今暗探核实回报,这些百姓多是董卓军卒装扮的,臣怀疑函谷关徐荣守将已被董卓收买,董卓在私下调兵。” “什么?为什么是徐荣守那里?”刘辩吃惊站了起来,“徐荣不是董卓的人吗?” “徐荣是丁将军部下,作为制衡,派遣他去守关更为安全,只是现在看来...”曹操也不敢再设想下去。 挖走吕布,防他叛变,在平衡三方,想的就是能保持一段稳定。大意漏算其他人员,封赏名单中也未见到徐荣,刘辩按照自己所知以为徐荣就是董卓麾下,却不想徐荣也是从丁原哪里叛变过去的。 刘辩感叹“丁建阳、丁建阳呀,这么多手下叛你,历史中你可是死得不冤。” 军情危急,袁隗、袁绍、丁原和吕布已经召集到殿内,曹操把情报复述了一遍,丁原和吕布听完已然坐不住,跳将起来就要统兵去斩了徐荣剿灭董卓。袁隗和袁绍两人则沉默不语。 “袁司徒有何想法?”刘辩询问道。 袁隗拱手回禀“陛下,当下情况无非两种。一是孟德所查是真,徐荣和董卓狼狈为奸,意图谋反,那发兵夺关灭贼无可厚非;二是孟德所查有误,徐荣和董卓没有问题,那发兵可就要引发军变骚乱。” 丁原拍案而起道“什么叫有误?袁司徒,你是怀疑孟德和我?” 袁绍针对道“徐荣是你的部下,他叛也好,未叛也好,出现这个局面,难道你丁建阳没有罪责?”袁氏叔侄态度很明白,他们更信任曾经的门卿,怀疑是丁原和曹操在做局。 此前刘辩精心谋划平衡下,袁绍统领西园军,掌管约两万精兵,曹操兼西园军典军校尉手上另有3000精兵,丁原和董卓各领自己两万左右兵马驻扎在京都附近,三方达成平衡。然而三方最平稳,也是最猜忌,后期的三国,相互之间的联盟和背叛就不断。现在董卓已经暗动手脚,殿内这两方还在相互怀疑。 “袁将军,你有没有被驯养的狗反咬过?”刘辩打断他们的争吵,反问袁绍。袁绍被问得一愣,短暂沉默后,后怕地和袁隗交流着眼神。 刘辩站起拍板道“丁将军回营整军待命,由袁本初将军奉旨领1.2万西园军精兵,直取函谷关,请徐荣将军回来问话。若徐荣反抗,本初将军可杀将夺关据守,彼时丁将军配合袁将军出军剿贼。” 董卓已暗调兵马过来,军力不明,不容小觑,必须尽快拿回函谷关,遏制住董卓的后军。同时,丁原两万大军是不够的,只有拿函谷关的控制权让袁氏出兵,才能打消袁家顾虑,让他们愿意配合出兵,自己去看清董卓真面目。 城墙上看着袁绍得意地率军远去,刘辩心绪不宁,转身对身旁的曹操说道“孟德,今日开始限制城内进出,城内也要加强监视盘查奸细。” 第六章 黑云压城 寝殿外狂风呼啸,漫天的闪电将黑夜亮如白昼,偶尔的响雷震动大地,张让急匆匆地赶来,匍匐在地“陛下,紧急军情!” 刘辩惊醒,起身就往宫殿走去,张让拿着外套在后面紧随。进入宫殿,袁隗在殿内急促踱步,吕布、曹操身着铠甲站立,身旁站着几个军卒,血污从他们铠甲上滴落在地面上。 “袁绍出事了?”刘辩坐上宝座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个兵卒跪地回禀“袁将军直奔函谷关后,徐荣并未反抗,两边顺利交接军权,夜晚徐荣以犒军为由,宴请袁将军及诸军。酒酣半夜,董旻带兵和徐荣里应外合突袭了军营。袁将军被冲散失去联系,我等只能先突围回来禀报。” “志大而智能薄!”刘辩盯着袁隗怒骂道,扫视一圈,心不由紧了起来“丁建阳将军何在?” “义父被逆贼董卓害了!”吕布悲愤地紧握双拳。 “什么情况?”刘辩冲到吕布跟前。 一个将军模样的,出列跪拜“末将张辽,丁将军回营就安排我等军戒待命,夜晚换防后,负责夜防的张扬将军半夜突然打开军寨,董卓军的李傕、郭祀、华雄三路军马冲杀进来,我等奋力杀敌,无奈丁将军还是被华雄所害,末将只能率领本部人马突围而出。” 蠢的蠢死,叛变的叛变。刘辩瘫软在座位上像泄了气的皮球。历史不可逆吗? “陛下,情况虽然紧急,但还不到无力回天,我们还等着陛下带领讨贼!”曹操站了出来,坚毅的眼神看着我。 曹操历史上多次大败,但能败不气馁,更善于败后总结,聚拢士气。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刘辩也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正声道“孟德,有何良策?” “张将军本部和函谷关回来兵卒约有4000人,吕将军禁军有3000人,城内剩余的西园军还有1.1万精兵,总计精兵1.8万,城内可征用青壮也有十万多人。洛阳城高墙厚,粮食充盈,据守半年绝对没问题,同时全国发剿贼檄文,2月内各地勤王之军必然陆续赶到。”曹操的分析让在场人员都看到了希望。 “宣旨!曹操为主帅,全权负责军防守调度,吕布为讨贼大将,辅助孟德。”都已经死里逃生一次,也不在乎再来一次了,干就是了,刘辩继续宣布命令。“袁隗负责拟好讨贼檄文发往各地,张让带着典青和禁卫,去把所有三品以上官员请到宫里来,朕请他们喝茶!”董卓能收买丁原的部下,保不齐朝中大臣也有被收买的,不能由着他们在外添乱,再来个里应外合,这个皇帝真的做到头了。 众人叩拜领旨起身,曹操拱手敬谢“有赖各位了!”说完转向张辽“我有一计,略凶险,文远将军是否愿往?” 吕布站了出来“文远今日劳苦,还是我去吧!” 曹操摇手制止“奉先,你是我们的上将军,定要留在洛阳坐镇。文远将军能从万军中全身而退,此计恐非文远将军不可。” 张辽纳身下拜“曹主帅下令就是,末将定当万死不辞!” 曹操扶起张辽,望向殿外,感叹道“此雨未下下来,天佑大汉!我在发现董卓有异动时,就安排暗探摸查军情,有幸发现他的军粮所在地。今夜董卓接连发动多场偷袭,所调兵卒甚多,而且我们新败,他料想我们自会龟缩城中。此时若有800精骑带上火油前去偷袭,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刘辩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风停雷息,曹孟德不愧是乱世之枭雄,此等时候还能察觉周遭情况。 张辽没有言语,拱手领了将令转身离去了。 曹操与吕布完成城防任务布置,便开始了巡城,刘辩也换上戎装坚持要求一同前往。 东西向的洛阳大道和南北向的通衢大道是洛阳城市的主干道,宽敞平坦,以石板铺就,坚实耐用,四通八达。沿街的商铺鳞次栉比,茶馆、酒肆、商行、作坊比比皆是。主干道分支出来的街巷蜿蜒曲折,铺满青石板,巷道两旁是青砖瓦房,墙体厚实,屋顶多为飞檐翘角。如此繁华的都城本该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现在只有急行的兵卒,所有商铺、民宅都紧闭大门。 巡城一圈来到了城墙,极目远眺,天际几处军马若隐若现。曹操凝视远处“这是董卓的前军探哨,几个时辰后大军就该到了。” 曹操转身拱手道“辛劳陛下巡视,战场不是儿戏,陛下是我等军心,大战在即,还请陛下回宫休息。” 能理解曹操此刻的担忧,战场过于惨烈,而且瞬息万变,作为才14岁的天子,如果战场有不当行为或者瞎指挥,对军队都是致命的。 “朕可不是三岁小孩了”刘辩嬉笑地拍了下曹操的手臂。“行了,这里就交由两位将军了,朕回宫喝茶去。”说罢,挥手告别,回去皇宫。 回到宫殿门口,张让悄悄迎了出来,刘辩示意静言,走到偏处。“那些大臣都有什么表现?”张让低声回禀“司徒袁隗一直坐着闭目养神,光禄大夫马日??、卫尉王允、太尉黄琬、大鸿胪杨彪围着洛阳城图商议谋划,其他大臣就是相互窃窃私语,光禄勋丁宫、太常种暠神情有异,似有不安。” “那两家府邸你叫典青安排人重点盯着,其他的也要继续监视。”安排完,刘辩走入宫殿,众文臣立即跪地三呼万岁,坐上宝座,抿了一口茶。“免礼,都起来吧,诸公有何良策?” 袁司徒没了往日的庄严肃穆,只是唯唯诺诺地表示一切听从陛下安排,关键时刻的好好先生才是最讨厌的,不表态或许就是表态,他在等两边的胜者,谁赢都需要这些士大夫做官,他没必要进行押宝。 以丁宫、暠神为首的群臣认为兵力悬殊,抵抗只是徒劳,无枉增加伤亡,望以万民苍生为考虑,进行和谈。和谈其实说白了,就是另类的投降,如果丁宫知道了董卓把持朝政后的历史,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建议。 以王允、马日??、杨彪为首的群臣认为应抗争到底,誓与汉庭共存亡。不同的就是王允、马日??认为应该据城坚守,等待勤王之军。杨彪等人则认为应该趁合围之势还没形成,主动出击突围,到一个皇亲所在州、郡成立临时政府,等待时机再打回来。 “期待一个反贼以万民为己任吗?”刘辩阴冷得盯着丁宫“期待一个背叛朝廷的人来饶我们一死吗?还是你确定他会饶过你?”面对刘辩责问,丁宫无言以对,惊慌下跪,连连说自己糊涂。 “一个容得下临时政府的州牧,自然会在最快时间来勤王救驾,既然他会来,那我们何必又要过去。朕即位不满半年,前有内宫之乱,已经弃城而走一次,今若再丢王都,弃城郭百姓。朕还有何脸面统御天下,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刘辩抽出腰间利剑,一举斩断面前茶桌“君王死社稷,天子守王都!” 群臣听完全都跪下叩拜“臣等誓死守护陛下!守卫王都!”王允激动得痛哭流涕,神情激愤。 内奸还不能查找出来,但是统战思想基本达成,关键时候内部思想一定要一致,分散使力,各自为政,必然失败。刘辩也不再和群臣耗着,从昨天半夜到此刻都没休息,需要尽快休养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允许每位大臣给家里书写一封书信把需要的衣物和物资搬进宫来,给的理由是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大家都辛苦暂居宫内,根据战场情况,供皇帝及时问政询策。 刚回到寝殿,外面又开始了狂风大作,天边乌云滚滚压城而来。刘辩不由的想起了张辽将军,心中祈祷“列祖列宗,保佑大汉,大雨再延误半日,不然文远将军就白去了。”祈祷结束,盖被而眠... 第七章 初战交锋 “文远将军还没回来吗?” 曹操惊讶得回头看去,刘辩摘下半扇面具展露了一下。“是朕,不来看看实在难忍,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把我当一个普通将领就行。” 睡醒之后,受不了那些群臣们在那坐而论道说一堆没营养的话。刘辩换了一身普通军官军装,带着面具与典青来城墙查看情况。此刻,刘辩也是感叹“好想有个能运筹帷幄的军师。” 曹操拱手回禀道“回陛下,如果成功得手,文远将军应该快回来了。” 黑云滚滚涌动,气压非常沉闷,雨还没下来。 两人一起并肩望着远处的军寨,董卓大军在距离洛阳都城十公里外开始搭建军寨,绵延二十多公里。 “这是有多少兵马?”刘辩询问起来。 “按照军寨规模来看,近二十万人马”曹操紧握双拳。 “一看就是虚张声势,打个赌,半数是空寨,最多就是8万兵马”穿越而来,熟读历史的“刘辩”知道董卓整个巅峰军力就二十万,这还是算是部分是据守在长安及周边关隘人员,短期内不可能聚集这么多兵马。 曹操微微一怔,哈哈笑道“陛下圣明!这就是董卓虚张声势,不过就是6万人马。传令把消息传递下去。”一个兵卒领命退下城墙。 “曹将军这么信朕?”刘辩只是仗着自己知道历史,想活跃下气氛才打赌。 曹操笑着回道“信,不仅我信,要大家都信。哈哈”明白过来的刘辩和曹操相视一笑。 董卓营寨缓缓开启大门,一队人马奔向城门,距离城门200米处列队停下。带队的是李傕和郭汜,在两人帅旗中间立起了一个大型十字木架,丁原将军的尸首挂在上面。 “逆贼丁原,助纣为虐,已被诛杀,尔等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李傕高声喊道。背后兵卒附和高喊“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十字木架被几个兵卒耸动着,丁原的尸体在空中摆动。 “弓箭手!速速将敌军射退!”曹操焦急万分,城中还有几千丁原的旧部,若他们知道主帅被暴尸悬挂,怕都要闹着出城血拼。 一轮强弓劲射,对方早有准备,搭起来盾墙。弓箭落在盾牌上,还有几个箭矢射到了丁将军尸首。 “停止射击吧”刘辩叹气道,200米距离很难造成对方损伤,但是射在丁老将军尸首的箭只会激起更大的军愤。 “噔噔噔”一阵登楼声,吕布带着一名将领匆匆上城楼来。“曹将军,请准我带3000兵马出城,斩杀这两贼子,夺回义父尸首。”吕布握着方天画戟,满眼怒火。 “不可,此乃敌人激将诱敌计策”曹操无情的拒绝道“别处必有伏兵,若你和3000精兵折在外面,此城还怎么守?” “1000!800!800足矣!”吕布继续愤恨争道。曹操沉默得转过身去。 吕布身后将领出列跪拜“某乃高顺,幸得丁将军、吕将军赏识为军中先锋,负责组建、训练陷阵营,可惜陷阵营寸功未立,丁将军就殒命生死,末将愿意带500陷阵营精锐,入阵夺回丁将军,以报丁将军知遇之恩!若身死,某等无悔!” 曹操看向了刘辩,刘辩点头示意。 曹操扶起高顺“将军高义,高将军提点好兵马,我等会在城墙掩射,待对方举盾视线不清之间,将军即可杀出。但是将军切记,不可恋战,夺得丁将军尸首即刻回城来。” 高顺纳头叩拜,起身领命而去。 高顺走后,吕布注意到曹操身后得刘辩,没等发问,刘辩摘下面具,做了一个静言得动作,重新戴上面具。吕布拱抱以手,三人都沉默看向敌阵。李傕、郭汜所带兵马约有3000人,附近埋伏的兵卒还不知道有多少,高顺此去只有一击的机会,如若失败,怕只有身死。可不去抢夺,任其羞辱丁将军,这无疑对士气打击太大,尤其那几千丁原的旧部。 不多时间,高顺点齐人马。500陷阵营兵卒各个装备精良,坐骑西凉战马,马肩隆高,背部平直,马体厚实,骨骼粗壮,肌肉饱满,腿部线条流畅,马蹄坚硬而结实,铁蹄在石板上叮当作响。兵卒都身披珍贵的银环锁子甲,对箭射、刀砍有很强的防护作用,锁甲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每人配备不同武器,有重锤、弯刀、长枪等,500将士在城门内肃穆待命。 连续多轮强弓劲射,对面堆起盾墙抵挡。趁对方未提防之际,城门快速打开,高顺高举兵刃,兵指敌阵“杀~!”。 500兵卒如离弦之箭,奔杀而出。阵形分成三层梯队,相互间隔一段距离。冲在第一梯队的50名精锐,等距隔开,每人背提重锤,人贴着马脖子快速突进。待李傕、郭汜察觉,双方已经不足100米,慌乱组建格挡阵型。第一梯队精锐冲到敌方阵前,借着军马冲击速度,一起自下而上挥击重锤,重锤所过之处,盾碎人飞,整个敌阵砸出100米的口子。 紧随其后的第二阶梯队伍分两排各50人,他们从破碎的阵口冲入,双手掏出弯刀抱住马脖子,组成两排相连的刀阵,如镰刀般横扫而过,收割着敌兵卒兵。这波冲锋直接深入敌阵腹地,敌军300多人直接殒命。两波梯队的冲锋,直接击溃了敌军的防御阵型,随后跟进的第三梯队人员深入阵中挥舞着长枪,屠杀着慌乱的兵卒。 如果只是陷阵破敌的话,这是一次成功的突击。可是李傕、郭汜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他们一人指挥着兵卒带着丁原的尸体后撤,继续诱敌深入,一人呵斥住败退的兵卒重新从外围组织包围。在高顺他们顺利夺回丁原尸首时,李傕、郭汜也重新完成了包围圈。 整个陷阵营被围困在阵中,敌军内圈兵卒架着盾牌,配合身后枪兵,一点一点压缩陷阵营兵卒的活动空间。失去奔跑空间,骑兵也丧失了他们最大的优势,几轮小队冲锋都因距离不够力度不足,没成功突破敌人包围圈,兵卒一个接一个被刺下战马,陷阵营急速减员。 “速点起齐2000军马!”吕布气愤地冲下城楼。 “拿下他!我才是主帅!”曹操怒目瞪着吕布,眼睛充满血丝“高将军!他已做好觉悟,我等还有更重要的职责!就是守住都城!等待勤王之军!”五六个兵卒扑向吕布,保住吕布身躯,吕布怒吼着一个甩身,兵卒全都飞开。 “咚~咚~咚...”无视两人的争执,刘辩拿起鼓槌敲击战鼓,现在能做的只有以军人的方式送高将军一程,战鼓不停,冲杀不止,他们是冲杀中就义殉国。城墙上的兵卒也被感染,用兵器节奏敲击,发出战吼“吼~吼~吼~” 高顺听到鼓声看向城头,哈哈大笑起来“报君赴国难!血染黄沙场!将士们杀个痛快吧!” 剩余的兵卒听到高将军的呐喊,放弃了突围的念头,继而结成杀阵在敌阵中厮杀起来。两军兵戎交锋处,舞动的兵刃宛若一台绞肉机,不断绞杀着两边的兵卒,有人倒下,就有人填补上去,整个战场血雾弥漫,满地的残躯断肢,还有悲鸣的战马。 突然,董卓军寨后方冒起了黑烟,一股,两股...不多时整个后方黑烟滚滚,黑烟中夹杂着火光,火势快速蔓延。一个兵卒高喊了一声“营寨失火了!后方有敌袭!”此话在李傕、郭汜军中炸开锅,整个兵势瞬间瓦解,开始出现溃散的逃兵。 “吕将军速速带2000兵马杀出,接应高将军。记住!可以追敌,断不可攻寨!”曹操抓住瞬息变化,急命吕布出击。吕布二话不说冲下城楼点起兵马就杀了出去。 果然在吕布出城同时,战场一侧张济带着伏兵出现,截住了吕布的突击,避免了李傕、郭汜的腹背受敌。但是军寨后方失火,敌军已无再战心思,整个军队在李傕、郭汜、张济压阵下,且战且退,逃向军寨。吕布和高顺一路追杀到军寨门前被敌军强弓射退,不得靠近。 敌寨另一侧张辽将军带着兵卒绕了过来“两位将军速速回城,这火是我放的,并没有援军,等敌军反应过来,就危险了。” 吕布还在犹豫是否攻寨,压抑了一日多的暴雨也终于下了下来。老天助了我们,也助了董卓,滂沱的大雨很快浇灭了敌人营寨的大火,三位将军带着丁将军尸首急速撤回都城。 第八章 一训吕布 张辽按照曹操的地图在天微亮时顺利赶到董卓军粮营寨,的确如曹操所料,守军不足千余人,外围岗哨松散,而且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张辽抓住时机,800精骑冲杀入营,分散放火,整个营寨随时火光冲天,几万石粮草化为灰烬。 回城途中,又发现董卓大军在城外搭建营寨,于是耐心潜伏起来,派出暗探侦察,发现来的是董卓前军,约2万人,他们主要负责营寨搭建,探明周边情况,为后路大军做准备。得益李傕、郭汜轻敌,想在董卓面前争个头功,将守寨兵卒带出,被张辽抓住军寨空虚机会,直接偷了后方再放了一把大火。 此役汉军死伤精锐300多人,敌军死伤1500多人,加上军粮被烧,营寨毁损,顺利抢回丁原尸首,可以说第一阵交锋汉军完胜。 然而另一个军中危机急需解决,众人还在欢庆的时候,刘辩直接摘下面具亮明身份“来人,将吕布拿下,军杖二十!” 张辽、高顺一脸错愕,跪地求情道“望陛下开恩,饶了吕将军。”吕布不服气,大声嚷嚷道“我何错之有?” 刘辩看了眼曹操,曹操眼望他处,沉默不语。“何错之有?!吕布顶撞主帅!不服将令!不知悔改!拉下去,军杖八十!”刘辩继续加大刑罚。 张辽、高顺听完纷纷向曹操求情“望主帅开恩,饶了吕将军!吕将军也是关心同袍违了规矩。”两大功臣求情,曹操忙扶起张辽、高顺,转向刘辩拱手道“陛下,吕将军性情中人,也是关心同袍安危,此用人之际,望陛下收回成命,让吕将军将功补过。” 吕布悻悻说道“陛下,你看曹孟德也给我说情了...”哎,人家都知道叫主帅了,吕布还在一口一个曹孟德。 “不知悔改!军杖二十!”说罢刘辩转身回宫,不再给他们求情的机会。 军队一定是高度服从,上下一心。今日的吕布大局观不足,为将者太随性情,难成大事。更主要是丁原死后,丁原旧部内心认定吕布是丁原接班人,吕布如果心理摆位不正,对主帅不够尊重,必让其他将领效仿。 都是自己人,这二十军杖不会伤及吕布,但是少不了皮肉之苦。在吕布咒骂声中,军医小心翼翼地给吕布上着药,张辽和高顺一旁劝慰,可惜毫无作用。 “咳~咳~”张让出现在军帐门口,吕布咒骂声停了下来,场面一度尴尬。张让笑道“两位将军今日都辛苦了,还是早早休息吧”张辽、高顺知趣地告退。 张让屏退军医,开始摆弄起瓶瓶罐罐。 “义兄,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吕布不悦地趴在军榻。 “兄弟有伤,我就不能来看下吗?”张让调制好药品,重新给吕布上药。 碧绿的药膏敷在吕布伤口,传来一丝清凉,缓解了伤口火辣疼痛感,“此药真好,还是义兄待我好”吕布感谢道。 “军队的药物那里能和皇~宫~御医调制的药比”张让特意拉长下音调“义兄对你好是应该的,但是对你好的可不只是我~” 吕布别过脸赌气,不作应答。张让看着吕布的表情不由气笑了,还是活脱脱孩子般性情。 张让正了正表情,严肃道“药涂好了。如今你义父已经不在,我这个义兄,那就是长兄如父,一些事我要和你好好谈下。” “如果你今天真的带着3000人违命出城了,也没后面张辽将军的后方袭营,你觉得今晚你还能躺着上药吗?”张让质问吕布。 “这不是回来了嘛”吕布狡辩地说道。 “不要回避问题”张让说道。 吕布思索一阵回道“恐怕回不来,或者那3000兄弟都要折了。” 张让欣慰地笑了笑“第二个问题,你和3000兄弟都折了,你的家眷该怎么办?3000兄弟的家人该怎么办?城里的百姓该怎么办?陛下该怎么办?” 吕布无地自容下榻跪拜在地“愚弟,知错了。” “能知错,肯认错就还不晚。”张让拍了拍吕布肩膀“为帅者,应远见善谋,统御严明,兼爱慎伐。最最重要的是,活着!活着的人才有机会!” “好了兄弟间的谈话结束了。”张让站起来,正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传圣口谕。奉先,负朕期许,朕~甚~伤~心,罚你抄写史记一百一十卷。”说罢,张让放下《史记·卷一百一十·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霍去病》转身离去。 张让进到东观殿,走到刘辩的背后按起了肩膀“陛下,已按照你交代的都说了。” 刘辩放下书籍“他的表现怎么样?” “痛哭流涕,颇有悔意”张让继续说道“但是三岁看老,吕布真值得陛下如此期许吗?” “吕布有极高的武艺天赋,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学的东西可以后天弥补,天赋只能等”刘辩放下手中的书籍“该说的,该教的,都做了,就看他会不会是下一个吴下阿蒙了” “陛下,谁是阿蒙?”张让好奇地询问。 刘辩站起伸了一个懒腰“一个鼠辈。朕乏了,就寝吧” 早朝群臣议定丁原葬礼,暂入殓停灵,待平定叛乱再举行。结束朝议,刘辩戴上面具换上军装继续来到军营,听取军防布置。昨日一战让李傕、郭汜吃了大亏,不再敢城门叫阵,老实窝在营寨等待大军到来。 “参见陛下!主帅!”吕布掀开帘子进来参拜,刘辩欣慰地点点头。 “吕将军有伤在身,辛劳了。敌军审讯怎样?”曹操过来搀扶起吕布。 昨夜张让走后,吕布就痛定思痛,连夜抄写起来史记卷一百一十,天微亮就向曹操请罪,主动申请审讯的工作,现在回来汇报审讯情报。 吕布喝了一口茶,汇报道“如曹主帅所料,目前洛阳地区董卓只有8万兵卒。董卓的确计划调16万大军过来,但是长安雍州那边似乎出事了,另8万大军迟迟没有开拔过来。还有就是袁将军应该还活着,据俘虏交代,突袭函谷关的时候,袁将军被其亲卫护送逃走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所在何处。” 曹操看着沙盘“军粮已毁,董卓只有8万大军。诸位,我等只需要坚守到勤王之军,董卓就将不攻自破了。”众将拱手称是。 “陛下”吕布犹豫说道“有一狂徒,说有救国之计,要求面圣再言,某看他确有骨气,整套刑罚下来仍坚持闭口不言,应有所能耐。” 吕布能有此思虑,刘辩大为欣慰。“是吗?此人何人?有何计策?” “此人乃董卓一个校尉,叫贾诩,是张辽将军夜袭粮营所俘。”吕布说道。 刘辩暗喜“毒士贾诩!张辽将军真乃福将呀。如果真能收贾诩为己用,那么打败董卓就更有胜算。” “曹主帅,由你主审此人。吕布陪同,朕来旁听”,刘辩知道贾诩是个有着八百心眼子的谋士,直接见他只会让他觉得汉军更需要他,先吊着他,同时也是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军牢狱内,曹操踱步一圈,扫视这六位俘虏说道“明日需三人祭旗,你们说我选谁?”除了贾诩,所有俘虏跪地磕头,抽泣道“将军饶命,我等该说都说了,家中还有老母,小子,求将军饶了我等。” 曹操来了贾诩跟前“这位看起来视死如归呀,那就算你一个了。”贾诩讪笑地站起来,拱手道“曹主帅,军情紧急,我等就不要绕弯子了,你来找我,说明你们需要我。” 曹操稳了稳心神,狂笑。“哈哈,狂妄之徒!来人将他拉出去,现在就斩了。”两个兵卒架起贾诩就往外走,贾诩挣脱束缚,正了正衣袖,不卑不亢往外走去。 贾诩在营寨走了一圈,最后被押入帅帐。“贾先生,恭候多时了”曹操走下帅座迎接贾诩。贾诩拱手敬谢,然后走到刘辩的跟前,叩头跪拜“罪臣贾诩参见陛下!” 刘辩搀扶起贾诩“呵呵,文和,你如何识破?” 贾诩回禀“只是抓几人祭旗,何须主帅亲自出马。不过是为了再来试探我罢了。军中情报并没有如陛下般青年将领,吕将军看你眼神颇为敬重,结合此前宫乱传说,陛下的英勇表现,罪臣料想您应该就是当今陛下。” “先生大才,得先生国之幸也”刘辩握住贾诩的双手“先生说有救国之计,可否详谈?” 贾诩叩拜在地“谢陛下不计罪臣身份,臣不忿董卓罪逆久矣,今得陛下宽免,臣愿立三功以赎罪。” 第九章 文和乱舞(一) 贾诩坚持要求未立三功不受封赏,暂以罪臣自处。 攘外必先安内,因为怀疑朝中有与董卓暗通的奸臣,不得已将三品以上大臣都圈禁在宫内。贾诩表示虽然自己不在董卓高层,但是有办法找出朝中内奸。为确保计策成功,具体步骤由曹操与贾诩商议执行。 宫殿外,曹操为难的说道“贾先生,就没其他计策?毕竟都是朝中大臣,此事怕有不妥吧。” 贾诩坚持道“曹主帅,事急从权,陛下已授命给我们二人,一切罪责都有我来担着,你推给我就是。” 曹操下定决心,对身边禁卫做了一个手势。四名禁卫闯入宫殿不顾满殿大臣错愕,扣住光禄勋丁宫架着往殿外走去。缓过神的卫尉王允怒斥道“你等何人,为何扣押朝中大臣。”四名禁卫不做停留,只是留下一句话“丁宫与董卓谋逆,奉命捉拿。” 丁宫极力挣扎高喊冤枉,禁卫也不客气,一拳打在丁宫嘴巴,顿时血涌如柱,牙齿掉了几颗。丁宫如泄气皮球,不再反抗,被禁卫架出了宫殿,未过一会,殿外传来一声叫喊“啊~”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开始漫延。黄琬先坐不住,站起来喊道“朝廷大臣怎能说杀就杀,我要面见陛下!曹操你目无法纪!” 然而无人应答,只听到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群禁卫将宫殿包围起来。黄琬带着几位大臣试图闯门,都被禁卫拔刀呵退回来。 每隔一个时辰,就有禁卫进来扣走一名大臣,出殿就传来一声哀嚎“啊”。血腥味飘入殿内,一些大臣在血腥刺激下,开始胃部痉挛呕吐,一些则已经坐不住瘫软在殿内,仅袁隗、王允、杨彪三人还能镇定坐着。 三个时辰过后天色渐暗,禁卫再次进门时,群臣如惊弓之鸟往后退去,禁卫拱手说道“各位大人受惊了!奸贼已除,曹主帅让我等护卫各位大人回府休息。” 袁隗、王允和杨彪对视了一眼,淡定坐着“我等不用回府休息,就在这里等着曹操。”禁卫们没有办法只能护送其他大臣。 每两位禁卫护送一名大臣走出殿外。下完台阶,地上就躺着四具尸首,血水流了一地,看着不寒而栗。大臣们避讳地陆续上马车,出了宫门。 马车由主街道转入曲巷,黄琬坐在车内,呼吸气息急促,心里惴惴不安。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一阵箭矢、刀剑之声,不多时,一位身着西凉军装的蒙面兵卒掀开帘子探进头来“黄大人受惊了,军中出现奸细,泄露军情,董将军担忧大人安危,特命我等急救大人出城,城东门有我们的接应。” 黄琬无奈叹息道“走吧,走吧,这朝中是待不了了。”蒙面兵卒驾着马车在曲巷内疾驰,兜兜转转到了城东门便停止不前。疑惑的黄琬谨慎地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外围着一圈兵卒,为首的兵卒拱手请道“曹主帅,请黄大人饮茶!” 黄琬讪笑着下车,正了正自己的衣袖,惊吓了一日,此刻反而坦然释然“请带路吧。”兵卒将黄琬围在中间朝一民宅走去。走入院内,旁边的厢房传来一阵阵哀嚎声,厢房窗纸上倒影着两个人抽打着一个吊挂的人,皮鞭的炸响惊的心脏砰砰乱跳。 进到厢房没有各种刑拘,曹操笑面迎上“呵呵~黄大人,今日受惊了。来~来~请喝茶。”一个兵卒端上两盏香茶,黄琬也不客气,坐下来端起茶碗轻嗅了下茶香,淡雅幽香,整个人身心都轻松了下来,抿了一口茶,说道“谢孟德了。” 曹操也抿了一口茶“黄大人是文人,俗话说刑不上士大夫,我就给大人呈上笔墨吧?” 黄琬拱了拱手,接过兵卒呈上的笔墨开始写起了供词。半个时辰,黄琬将罪状和同党都写完毕,一口咬破手指愤恨的按下手印。黄琬被兵卒请去休息。 曹操拿着认罪状找到贾诩,兴奋说道“看来事已经成了。” 贾诩摆了摆手“曹将军这才刚开始,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袁隗、王允等人架在宫中不走,就是等着兴师问罪呢,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所有事情彻底搞定。”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曹主帅你负责一路人马去把招供的大臣府邸控制起来,记住!只控制!不可伤人!一定要搜出他们通敌的铁证。我继续坐镇这边将剩余大臣搞定。”贾诩说完带着黄琬的认罪状转入另一处别院。 另一个厢房内太常种暠仍梗着脖子在那里叫骂“你等居然敢私扣朝廷大臣,对大臣动刑,真是目无法纪,叫曹操来见我。”地上茶盏碎了一地。 贾诩推开房门轻蔑地说道“大人可别乱说,我等可曾对大人你用刑?”种暠迟疑了一下“那进来的路上,那些厢房的都是何人?” “那都是不懂事的下人,乱了规矩,我们替~陛~下~教育~教育”贾诩故意拉长声音。 种暠慌乱大叫“曹操呢,叫曹操来!我要面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贾诩掏了掏耳朵“莫要失了世家文人风骨,不如学学黄大人,体面又荫遮子孙。”贾诩掏出黄琬认罪状念给种暠听,并让他看了眼黄琬的指印,接着摸出董卓的军营腰牌“大人还不知道,董卓的粮草营寨已被我军突袭焚毁,不日就将不攻自破了。” 种暠拿着腰牌瘫软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可愿意留给我等体面?”贾诩对兵卒做了一个示意动作。兵卒端上笔墨和一瓶药瓶。 种暠抱头哭了一包,冷静后,整理下自己的衣冠,开始写起了供词,按完手印,拿起药瓶一饮而尽,整个人栽倒在地。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以黄琬、种暠为首的6名大臣都招认通敌罪证,曹操也在其府邸抄出部分往来书信。两人赶在朝议前进宫汇报,听着他们的讲述,刘辩只感觉一脑子的包,说道“给你们权力追查,可没让你们对这些世族大臣又是打、又是杀、又是恐吓的呀。这些群臣不要炸了锅。” 这个时候与世族群臣对立不和,岂不是外患未除,又起内忧。“朕可能是偶感风寒,甚是头疼,今天的朝议就取消吧”刘辩撑着额头。 “陛下,你尽管去朝议,只需...”贾诩站在耳旁交代。 “这可是你说的。”刘辩手指点点了贾诩,起驾去上朝。 步入宫殿,昨日未被抓走的大臣都已经回到殿上,叩拜结束,马日??率先站了出来“臣奏请免去曹操主帅之职,暂且扣押,由吕布吕将军代为执掌。” “爱卿这是何故呀?”刘辩听贾诩的安排,装作一无所知。 马日??带着一众大臣跪地哭诉“曹操狼子野心,软禁、擅杀大臣,更是在臣等回府路上,保护不力,被董卓暗探追杀,险些命丧大街。我等怀疑那些暗卫就是曹操叫人装扮的。” 曹操出列回到“陛下,昨日臣是根据贾诩贾先生情报,说朝中有内奸,所以请几个大臣单独问话而已。” “呸~”马日??朝曹操啐一口老痰,毫无文人雅量“昨日台阶下,那四具尸体都是谁?是我等瞎了?” 贾诩出列说道“昨日,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在冷宫私穿官服假扮朝议玩闹,被张常侍抓到,有违规制,特交我等处置,我等觉得应该起到警示效果,所以公开处刑,以为示众。碰巧诸位大臣出来碰见,有所误会。” 张让回应“回陛下,昨日确实抓了四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宫内人手不足,我就交给曹将军全权处置了。” 贾诩招了招手,禁卫将丁宫等四位大臣带了上来。除了丁宫嘴巴有伤,其他三位毫发无损。 曹操朝丁宫拱手致歉“昨日部下不懂分寸,伤了丁大人,我等赔个不是,愿意接受责罚。” 丁宫指着曹操“曹孟德!你~哎呦!~”捂着疼痛的嘴巴不再言语。 杨彪出列质问道“那昨日假扮暗卫,私刑大臣,你们怎么说?” 贾诩继续道“假扮暗卫的确是我等所为,但是问心无愧者,不过受惊吓而已。跟随暗卫走的,其心可诛也。而且我等并未私刑大臣,拷打的不过犯了错误的下人。”说罢,黄琬、种暠等六位大臣被押上殿来,依然毫发无损。 杨彪吃惊地检查种暠全身“种暠,你不是...”杨彪突然感觉说错了什么,继而闭口不言。 贾诩狡黠的看着杨彪“六位大人皆在此,可有受刑?昨日种暠大人喝的不过蒙汗药而已。但是杨大人,才一晚之事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杨彪跪地请罪“臣有罪,昨夜听闻暗卫一事,事觉蹊跷,所以擅自调动谍报人员。请陛下降罪。” “众位爱卿都是为国为朝廷,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大家下不为例就好。”两个各都有错,那就错消不计了。 刘辩暗自思量“一晚上时间这些大臣就得到了情报,看样子,自己的暗子情报网搭建迫在眉睫。” 马日??和杨彪的发难被曹操、贾诩化解,或者说这次整个朝臣都被他俩戏耍,虽然本意只是为了抓住内奸。误会是说清楚了,但是心结也算结下来了。 第十章 世家大夫 贾诩和曹操布置的局中局,诓骗到黄琬、种暠等6人认罪,但是引起了群臣的不满。这些事要说刘辩不知情,大臣们也不会相信。但是贾诩玩得这么跳脱,刘辩也是真没想到,贾诩果然是洞察人性,用计狠毒。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刘辩也不能让曹操和贾诩单独承受群臣的怨恨。 “朕授命曹孟德、贾文和追查奸贼,他们行为确也存在不妥。众爱卿昨日都受惊、受苦了。”刘辩起身向群臣拱手施礼,以示自省。 群臣跪拜回敬“为国为民,臣等应当。” “呸~”黄琬愤愤骂道“昏君,恨我等谋事不成,哀哉!痛哉!” 王允呵斥“逆贼,休再胡言!你枉读圣贤~” 刘辩阻止王允的呵斥,“朕即位不过数月,衣、食也算勤俭。不忍劳民,毁损宫城只是简单修补,不予翻新。宫内侍女、太监,都是宫乱后存活的百来旧人。朕何故就是昏君?” 黄琬继续骂道“何将军欲效仿宣成侯霍光,令董将军进军就是要清君侧、重贤臣,中兴大汉。可陛下你呢?何将军是陛下甥舅,不思为何大将军报仇,还继续重用阉党余孽,重用阉党后人,亲小人远贤臣,必是昏君尔。” 刘辩看向张让,张让一脸无奈苦笑。 “张让是还在诽谤尔等?索贿尔等?”刘辩质问黄琬,同时扫视着群臣。黄琬这话虽出自一人之口,但绝是多数人的心里话。 “曹孟德是无治政之才?还是无统军之能?”刘辩走下宝座,与黄琬怒目对视“董卓是贤臣?霍光?怎么?你们还想换皇帝吗?”刘辩大声吼道“回答朕!”。 黄琬被吼声镇住,憋得满脸通红,倔强地回道“自古贤君,都是尚礼法,亲大夫,重文举,陛下你重用阉党,提拔军武,不智不贤也”。 刘辩坐回宝座“智与不智,不是你这迂腐之人可以定义!朕令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此话说完,袁隗、王允、曹操、贾诩表情都为之一震。有人心生不满,有人激动不已,唯有王允神情一脸忧愁。 “来人,将这些人押下去,夷三族!”命令刚下,数位大臣在袁隗示意下出列求情。 “黄琬、种暠等人是功勋世家之后,望陛下看在祖荫,免其死罪或至少免族人之罪。” “陛下,曹操、贾诩答应给予体面,黄琬、种暠等6人才招认,曹操、贾诩受陛下之命,亦是皇命,陛下若是食言,会给世人落下口实呀。” 更有恬不知耻的说道“陛下,黄琬、种暠等人毕竟出于公心,只是脑子昏聩,失了智灵,看在未有实质祸害,抄家贬入贱籍即可。” ...... 求情大臣多是世家大夫之后,纷纷跪拜在地。一群“贤臣”在此刻不顾法纪,罔顾人私,在他们心里世家才是利益共同体。黄琬傲气地挺直身板“谢诸位同僚!莫求昏君!黄某为国死而无憾!” 刘辩看向袁隗、王允、杨彪,三人现在是朝中群臣领袖。杨彪眼神躲闪不想沾惹,袁隗沉默低视地面,只有王允站出来哀求着群臣起来。 张让看到刘辩被群臣胁迫,心疼不已,站出来怒骂“反了!反了!尔等逆臣,胆敢胁迫陛下。禁卫!禁卫何在!统统拿下!”一队禁卫冲进殿内,吕布、曹操和贾诩已站到我的身后,整个大殿陷入紧张对峙中。 杨彪见局面失控,也加入劝说群臣起来,袁隗却带着剩下大臣默默跪下。王允劝慰半天,无人起身,气急骂道“强敌临城,我等应当团结对外,怎能如此!何故如此!” 王允的呵斥唤回刘辩的理智,屏退禁卫,强压怒火坐回宝座“暂将此六人押入死牢,等破敌擒获董卓,一起公审。叫尔等看下谁是昏君!谁是贤臣!”群臣见刘辩退让,获得想要结果,集体叩拜,高呼圣明。 “公卿!公卿!世家之卿!”刘辩甩下气话,欲转身离去。 袁隗再次匍匐在地“陛下!公卿乃皇家之卿!从不是哪家之卿!请陛下收回此言!”袁隗见刘辩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臣无能,使君误世卿,老臣之责,臣!请辞告老!” “准了!准了!” 蹬鼻子上脸,又卖又立!刘辩指着袁隗吼道“你现在就告老回家,王允!你接替司徒之职位!” 群臣见势又跪下“臣等无能,臣!请辞!” “滚!都滚!准了!”刘辩扔下群臣,自顾离开。 张让扯着尖嗓喊道“你们这些禁卫都聋了吗?陛下让他们滚!让他们滚出去!”禁卫听令将群臣轰出皇宫。 新月初上,东观殿外,王允、曹操、贾诩等候一个多时辰。张让两次请示后,刘辩于心不忍,召他们觐见。 王允先劝慰“陛下息怒,此等皆是袁隗等人不是,但是强敌在外,望陛下大局为重。朝堂可以没有袁隗,但是不可空无一人。” “朕已经给过他们台阶下了,难道现在要朕跪下来求他们吗?”刘辩扔掉手中书籍。 贾诩出列道“陛下,世家并非铁板一块,无非是利字当前,抱团罢了,如果利益失衡,他们自然就不攻自破。” “文和有何计策?”刘辩示意张让给众人看座。 贾诩落座,继续说道“陛下应下圣旨,表彰袁隗辛劳,称其功绩,准其告老,但是对袁氏子弟进行提拔,派往外地升任。其他大臣定会认为袁氏裹挟他们向陛下施压,但是得好处的却只有袁氏,进而引发对袁氏不满,后面自会分崩离析。这样决策,明里是陛下认输袁氏,给予利益交好,暗里是把袁氏外放,弱化袁氏在中央朝廷话语。” 曹操也补充道“这次袁氏子弟得利,更利于家族利益发展,袁氏其他族人也会逼袁隗接受此结果。同时,袁氏子弟所派任之地,要多战或贫瘠之地,短期内他们也会难有作为,还需要消耗家族资源去发展。” 王允听到俩人所说,不由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道“好阴毒!” 刘辩大喜,此事就交由新任司徒王允去操办。王允挑选了一夜,选出了两块地方,一个是渤海郡,一个是南阳郡。这两个地方太守不是战死就是逃跑,饱受黄巾贼肆虐多年,虽物产尚可,但民生已疲敝,且仍有黄巾余孽在活动。 拿到地名,刘辩也是感叹历史的巧合,虽然不知道袁绍人在何处,反正圣旨发出,袁家自有办法转到他手里。大手一挥,批准了王允的方案,袁绍升任渤海太守,袁术升任南阳太守,即刻赴任。 圣旨下发当日,与袁氏家族有关联的朝臣炸开了锅,不齿袁隗之举,怨袁氏背刺其他世家。一些机敏的就找到王允求情投效,对王允给保举的,一概原谅,给予改过机会。对于死犟的少数,直接一纸批文,准其请辞。 这件事情,让刘辩深深感觉到世家的强大。本次并不算皇权的胜利,只是各方一次利益的折中罢了。刘辩暗下决心“一定要打破世家的垄断,为朝中注入新的血液。”刘辩命张让去梳理朝中所有低职位官员名册,看看是否还有被埋没的能人义士。 两日的闹腾,朝堂终于稳定,内廷日常交由王允主持。 内忧初平,外患临门。董卓的大军在这两日完成了集结,站在城墙望去,连绵的营寨。传令兵在营寨之间往来,卷起滚滚尘烟。士兵的操练呐喊声,洛阳城内都听得真切。 军帐内,吕布纳闷地问道“不是烧了他们的粮寨了吗?怎么听起来,那些兵卒都底气十足很呀?” 贾诩沉思半晌,叹息说道“怕是洛阳周遭的百姓遭殃了。” 第十一章 恶煞董卓 洛阳城外,董卓6大将领一字排开,牛辅、董旻、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每个将军统领一万兵卒,列阵在身后。董卓自己统领1万兵卒做后军压阵,后军阵中,搭起一个3层3米多高的帅台,董卓肥胖的身躯坐在帅座上,身旁站着一身紫衫的谋士李儒。 一阵战鼓擂毕,樊稠率先拍马而出,来到城门前叫嚣“城内鼠辈!谁敢出城与你爷爷一战!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城墙上,曹操充耳不闻,继续检查着城墙布防情况,吕布、张辽、高顺气得咬牙切齿。怎奈城中精兵只有1.8万人马,虽然临时征调了3万青壮新兵入伍,但是编入战斗序列的也只有6000来人。以3个老兵带1个新兵方式,还能确保新兵有战斗能力,新兵过多,只会削弱战力。剩余的2万多新兵全都作为后勤部队,负责物资运输和战时城内灭火、救灾。 2.4万人分布在这偌大洛阳城防中显得捉襟见肘,导致出战就没人守城,守城就不够出战。不能真一个武将单枪匹马出城,对面可不会跟你讲究君子之道。 “就让对面这么嚣张吗?”典青护卫着刘辩上了城墙。 刘辩的出现让曹操大为震惊,贾诩也无奈摊开双手,“我劝了,劝不动。” 曹操恼道“陛下,不是说好了,你在后方坐镇,前方交由我等。” 刘辩唐塞道“朕知道了,一会,看一会就走,我一会就走。” 曹操也颇为无奈,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曹操再叫来四名精锐,护在刘辩左右,交代道“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带陛下离开。” 看着叫嚣的樊稠,刘辩心里很是不爽,问道“就没办法治他?” 吕布回道“宵小鼠辈,我三招之内定能斩杀他,只恨无兵调用,不可出城迎战” “拿箭射呢?”刘辩问道。 曹操答道“借助城墙地势,箭矢勉强可达180步,但准度太差。一般将士射杀距离是80-100步,这樊稠精明得很,卡在150步的距离。” 150步,这不是吕布辕门射戟的距离嘛。“奉先,听说你的射术精湛,150步可否?”刘辩兴奋地询问吕布。 吕布不屑回道“打猎时,曾150步距离射中过小鹿。但是战场之上,射箭偷袭,这太不齿了吧。” 这武艺高的都是这破毛病嘛?非要讲究个光明磊落。不知道黄忠听了这话会怎么想。 刘辩喊人呈上宝弓,然后对着樊稠大声喊道“樊稠狗儿,速速滚回营去,不然我大奉先可要射你的狗命。” 樊稠听完也是一怔,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对家提醒自己小心的。樊稠再目测了下距离,暗想150步弓箭是够不到的。继而哈哈大笑“爷爷就在此,有种来取。” “呐!大家都听到了,是他叫我们取他狗命的。上吧!朕的大奉先!满足他的要求!”刘辩说着宝弓递给吕布。 吕布二话不说,拈弓搭箭,拉了一个大满月,弓弦感觉绷到了极限,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吕布单眼细瞄,调整着射击角度。一箭射出,箭矢破空疾驰,直奔樊稠。看着来箭,樊稠暗叹不妙,欲勒马回撤,却为时已晚,箭矢正中樊稠左眼。樊稠坠马落地,动弹了两下,一命呜呼。 城墙上爆发一阵叫好之声,董卓其他大将面面相觑,无人再敢向前,只派两个兵卒慌乱地跑来用战马驮回樊稠的尸体。 董卓损失一名大将,恼羞成怒,挥动令旗开始全面攻城。典青和四名精锐架着刘辩撤向后方。 响亮的战斗号角声下,西凉兵卒推着十台投石车缓缓地前行到发射区域,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划破天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城墙,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震颤,并裂成无数碎石。城墙上的守军紧靠着朝外的城墙,架着盾牌,极力防护,但是飞溅的碎石,还是砸中了不少人员,碎石的威力虽然不如巨石,但是也能造成被砸人员重伤,生不如死。 城内的投石车也在迅速运转反击,沉重的石块被抛向城外敌人的投石车和密集的兵卒队列。巨大的石块砸落,掀起一片血肉横飞。 攻占大都城,投石车无法砸开城门,砸垮城墙。主要还是砸毁一些城防建筑,掩护攻城兵卒突进。待到城下,为了不误伤自己人,便会停止进攻。守城士兵也会在投石车进攻的时候,在城垛或城墙构建物进行躲避、防护。 这次却不同,董卓选择打消耗战。敌军兵卒已到城下,投石车还在疯狂的抛射,无差别的攻击着两边兵卒。 敌军兵卒顶着飞石把云梯靠到城墙边缘,沿着云梯迅速攀登,眼看大量敌军就要登上城头,城头守军还在躲避飞石。高顺带着亲卫冒着飞石冲上城头,镇定地指挥守军展开反击,在高将军身先士卒下,兵卒们也不再惧怕,迅速进入各自岗位,弓箭手们站在城垛后面,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攀爬的敌人,其他兵卒朝云梯扔着滚石或者倾倒烧滚的热油。 弓箭在空中交错,石块在天上飞舞,滚石和热油顺着墙体倾泻。在战场的每一刻都充斥着震耳的喊杀声和不绝于耳的巨石轰击声。 仅仅2个时辰,城头和城下就尸山血海一片。 城上的兵卒只能踏着血水,踩着残肢来回奔波着,多数人都是被飞石砸死或击碎。 城下也是遍地的巨石,每一块巨石下都压着一到几名敌军兵卒的残尸。城墙根下,垒满被从云梯打下摔死的兵卒,将近2米的尸山。整个城下已难以立足,但是董卓的进攻号角还没停止。 “都把我们当炮灰!横竖都是死!大家一起反了吧!兴许还能逃出去!”董卓军中一个伍长扛不住压力,高呼起义。 原来董卓为了保护自己的亲兵,把从袁绍、丁原那里投降过来的1.5万兵卒编入到攻城的前军中去。他们冒着飞石、箭雨攻打了2个时辰,死伤已经超过8成,且半数都死于自家抛射的飞石,但是董卓毫无撤军或者替换的意思。本来作为投降军已经被歧视,不受待见,如今被完全当作炮灰让他们彻底绝望。 在那个伍长振臂高呼下,剩下的3000多人都响应跟随,调转枪头冲向董卓的督军方阵,意图突围逃跑。董卓被这临时倒戈打的措手不及,暴跳如雷,急忙下令撤回所有攻城军队,对起义军进行围杀。可怜的起义军,在西凉骑兵的围剿下几乎被屠杀殆尽,仅有几十号人突围遁入山林中去。 因为起义军这个小插曲,董卓只能暂且撤军调整。董卓计划的消耗战,拿人命换胜利,一鼓作气破城的想法也宣告失败。 如果不是那3000人的起义反戈,再有2个时辰,都城可能就真守不住了。但是正因为董卓视生命如草芥,缺少对生命的基本尊重,引发起义又成了必然结果,一切犹如因果循环。 这一战,汉军死伤6000多人,高顺将军也被碎石击伤大腿,暂时丧失行动能力,难再上战场。董卓方攻城死伤近1.8万人,算上3000人起义造成的死伤,董卓共损失近2.2万兵卒。 军帐内,刘辩和曹操听取吕布、张辽汇报着各自部队战损。虽说胜利守住都城,但是汉军减员也十分严重,需要尽快补充兵源。今天的战争过于惨烈,一些新兵已经留下心理阴影,如果不能提振士气,下一步就可能成为逃兵。同时,如果董卓后援军赶到,再来一次拿命换胜利的打法,那真的就顶不住了。 众人正商议着问题,突然一个兵卒闯了进来“主帅,有情况。” 曹操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兵卒欲言又止“您,还是自己出来看下吧。” 大伙走出军帐,借着火把光亮,隐约看到空中抛来许多东西。“咚~咚~”一个东西落到地上,滚到众人脚下,一颗人头。漫天那飞翔的都是人头... 第十二章 文和乱舞(二) 这漫天飞翔的人头是3000起义军的,董卓命人将头砍下,抛入城内,以恐吓城内人员。随同抛入的还有劝降信——投降免死,负隅顽抗,城破屠城。 “真是愚蠢”贾诩看着地上的头颅感叹道“有生的机会,人才会放弃抵抗,比如困城,围三放一。大家都明白不赢就死,只会拼死抵抗,如破釜沉舟。这3000人归降董卓,不得善待,遭逼反被杀,何人还敢投降。如此拙劣的恐吓计策,李儒无计可施吗?” 曹操看向贾诩“文和,可有良策?” 贾诩胸有成竹,开始分配任务“曹主帅,请连夜搭建若干祭祀台,要足够多,可容下这3000起义军和战死的6000军士;吕将军,你等连夜寻回这3000头颅,清洁干净;陛下,尊劳圣驾,为我军士宣读祭文。” 众人领命分头行事,贾诩叫住吕布补充道。“对了,吕将军别忘带着黄琬、种暠。让他们好好看下‘忠臣’的恶行。” 吕布把兵卒分散出去搜寻,自己亲自押着黄琬、种暠搜寻。黄琬、种暠只是大夫文臣,哪里见过这样场景,地上滚动的血污头颅,对他们来说就是肮脏污秽之物,两人表情痛苦,捏着鼻子,揪着发髻提起头颅,往锦盒扔去,时不时跑到角落作呕。这个行为引起周围兵卒的极大不满,这些头颅主人曾是他们的战友,甚至有一些还是兄弟父子。终于,在黄琬失手,丢偏一颗头颅后,兵卒们暴怒,将他们按倒在地一顿暴揍,发泄心中不满,吕布也不做阻拦。 鼻青脸肿的种暠坐地上撒泼痛哭,埋怨黄琬“都怨你,这董卓就是恶魔,真要打进城来,我们头颅怕也要搬家了。”黄琬哀叹连连,忍着剧痛,扶起种暠,在吕布催促下继续搜寻头颅。 辛苦一夜,天色微亮时分,洛阳城内广场上搭起了9座9层木架祭台,兵卒们小心翼翼地将尸首抬上祭祀台,认真摆放。祭祀台下,整军列阵,众人神情肃穆,曹操、吕布站在阵前。 祭祀开始前,一群流民突然跑来,直接匍匐在地“我等是城外百姓,听闻陛下在此祭奠,特意赶来谢陛下救命之恩。董卓恶贼,因军缺粮,屠杀百姓,强抢粮食,洛阳周边数十村庄被屠绝户,我等只能入山林避难,幸得陛下派人解救,才能进城活命。谢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忙搀扶为首百姓“快快起身,尔等都是大汉子民,朕又怎忍心弃之不顾!”这群百姓并不起来,只是磕头痛哭,高喊着“谢陛下救命之恩!”悲痛情绪传染到兵卒,一些洛阳属地兵卒想到自己家人可能不在人世,也开始抽泣起来。 眼看要哭成一片,贾诩出面把百姓都劝慰起身,退居一旁,祭奠仪式才得以进行。祭祀流程由贾诩主持,到祭文环节,刘辩打开贾诩提前写好的祭文,里面都是文言雅词,对于兵卒来说哪里听得明白。 刘辩将祭文丢入火堆,直白说道“你们有人会疑问,为什么3000降军也要祭祀?他们虽误信奸逆,但能幡然醒悟,再卫大汉,反抗国贼,就是起义军,也是大汉英豪。我在这宣布,本次都城保卫牺牲者,除现有的军队抚恤外,另抚恤500文钱,其家免3年赋税。好了!祭奠大汉英灵!” 说完,刘辩瞥眼看到角落的黄琬、种暠,折返补充道“贼逆黄琬、种暠!为英灵守孝7日!”军阵中爆发阵阵叫好声,群呼万岁。 曹操走到供桌前,点起三炷大支香,带领将士祭祀叩拜。随后9座祭台被点燃,烈火熊熊。在场兵卒内心也燃起熊熊烈火,势与董卓不两立。 士气问题已经解决,众人齐聚军帐商议破敌之策。 吕布疑惑问道“曹主帅,是你派人救得那些流民?” 曹操笑笑不语,看向贾诩。 贾诩回答道“他们确是洛阳周遭村落百姓,不过是在董卓围城前进城赶集留了下来。但是他们所说情况是真,暗探查明,董卓大军这些时日屠杀周边村庄、强掳民女,强抢民粮,洛阳城外已是人间炼狱。我们只是借他们之口说出实情。” 吕布听完一脸鄙夷,心里暗道“这不就是骗嘛!”但觉得贾诩做得也没错,一时不知说什么。 盯着军事沙盘,刘辩提出想法“这次董卓所带将领全是自己部下,未见徐荣,张杨等人。他们军中好像没那么齐心。” 曹操接过话来“不错,昨天那3000兵卒的反戈就说明了这点,董卓内部派系严重,第一等是董卓的亲卫部队,第二等是董卓在雍、凉招降的地方部队,第三等是这次招降、收买的部队,不同部队之间军需供给完全不同。” 贾诩补充道“据暗探所报,徐荣,张杨原属部队多被调来充作攻城炮灰,身边仅剩3000亲兵,他们算是被发配在函谷关,已心生不满。而且雍、凉的援军迟迟未到,说不定董卓和雍、凉地方部队之间也出现问题。” 听到雍、凉两州,刘辩不由想起卢植和皇甫嵩,希望他们能按计划顺利实施。“雍、凉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有消息吗?” 曹操回禀道“往来的关隘都被董卓占领,沿途还要躲避董卓的巡哨游骑,我们的暗探只能昼伏夜出,走山林小路。如果一切顺利,第一批暗探回来还要5天左右。” “既然徐荣、张杨已和董卓心生嫌隙,那我们不如试着把他们招安回来”曹操思量后,看向吕布“奉先,你和徐荣,张杨关系如何?这个书信你写最为合适。” 吕布回道“张杨关系尚好,徐荣就很一般,那我试试吧。”吕布拿来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两份劝降书信。曹操欲封装发送。贾诩拿过给张杨的信端详起来。 吕布认真问道“贾先生,是我写的有什么不妥吗?” 贾诩笑道“哈哈,我稍改几笔,效果会更好。” 贾诩拿起笔对信的内容进行涂抹,聊家常、谈感情的话都保留,关于招降和许诺的话都涂抹去关键字眼。涂抹好后,交还曹操封装。 “先生这是何意?”吕布不解问道“为何要涂抹信件?” 曹操将信蜡封好交给两位暗探,给吕布解释道“徐荣和张杨是一根绳上蚂蚱,两人收到信,必会私下交流,互看信件,若徐荣发现张杨信件有涂改,他只会认定是张杨自己涂改,以掩盖想招安心思。那么徐荣若想招安就会和张杨表明态度,一起来投。若他不想招安,就会提防,甚至举报张杨。这么做,不管他们想不想招安,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吕布听完一脸阴沉“这不是坏我声誉。”转身不满离去。曹操、贾诩看向刘辩,刘辩也只能摇头苦笑,这吕布私德和公心还区分不明呀。 次日清晨,董卓整顿大军再次城前列阵。董卓身跨一匹黝黑矫健的高头大马,亲至阵前,两旁左右排列5员大将。因忌惮吕布射术,无人再敢门前叫阵,董卓一阵动员讲话后,挥动令旗开始攻城。 后援军迟迟未到,董卓也不敢再打消耗战,掩护兵卒突进到城下,投石车就停了进攻。但是明显看出来,董卓军心已然不稳,兵卒进攻路线杂乱,队伍间配合失误不断,兵卒露有怯意,时不时回头看后方营阵。汉军经过昨天鼓舞,个个斗志昂扬,每个城防点转换流畅,交替支援,物资配送及时、充足。 打了三个时辰,董卓军没完成一次登城,被死死压制在云梯和城下。无奈只能草草鸣金收兵结束今日攻城。今日作战,汉军死伤800余人,董卓军死伤近4000人。 董卓军心不稳,选择休整3日。第三日正午,董卓军寨突然一队军马离寨而去,暗探回报,徐荣和张杨果然出现火拼,张杨杀了徐荣带兵据守函谷关,董卓亲带1.5万大军去夺关,留守营寨兵卒不足3万守军。 获得此消息,贾诩冲进军帐,对着吕布一恭到底“贾某,恳请奉先将军带军夜袭敌寨。” 吕布扶起贾诩“文和,何须如此客气,带军打仗本就我的夙愿。” 贾诩继续说道“某是求将军打败仗,今夜袭营,将军只能败阵。” 吕布掀翻案桌,怒斥贾诩“贾诩,汝欺人太甚!” 刘辩走上前,给吕布一个大笔兜“竖子不足与谋,董卓带军离开,必会安排人员埋伏防止我们袭营,你不去演一场败仗,怎么能彻底让对面放松警惕。你好好演就是,这计若成,算你头功,我给你说个媳妇。” 听到有媳妇,吕布两眼放光,耐心听从贾诩布置。 待到深夜,吕布从西门出城,带着5000精锐直奔董卓营寨,行至半路果然如贾诩所料,郭汜、张济带着伏兵从两侧杀出。吕布佯装不敌,压着阵脚边打边撤,最后在曹操接应下退回城内。 同时、张辽带着5000精骑从东门而出,悄悄潜伏。至下半夜,人最松懈困乏时候,张辽一声令下,5000精骑上马,再次奔袭董卓营寨。负责守营的郭汜、张济打跑吕布后自鸣得意,料想不再有人敢袭营,撤去伏兵,回营寨休息。 张辽沿途仅干掉几波巡哨就顺利突入营寨。张辽突营极有心得,入得营寨就兵分两路,一路直奔军火武器库,将武器损毁;一路亲自带领直奔将帅营帐,郭汜比较倒霉,惊慌奔出营帐,就撞上张辽,直接一戟被刺了个透心凉。 看到敌寨起火,吕布再次点齐人马前去支援张辽。只是等他到时,大局已定,张济带着残军弃寨逃走,本次夜袭共计斩敌5000余人,俘虏8000余人。吕布、张辽带着郭汜人头和俘虏回城复命,刚进营寨,吕布就高呼道“陛下,我媳妇呢!” 第十三章 二训吕布 吕布进来就喊着要媳妇,引得众将哈哈大笑。 刘辩生气嗔骂道“你打仗就是为了娶媳妇吗?一身血污,先去洗漱换身常服。”吕布悻悻退下去换洗。 吕布是做主帅培养的,心性大有进步,但是惰性难改,兵书、文籍时常看不了几页就瞌睡起来,军议讨论计策也多心不在焉。刘辩为此想到王允的义女,或许她能调教好吕布。 王允任职司徒后工作也不顺心,袁隗虽已告老,但是袁氏门徒还在朝中,王允想做些事阻力重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呀。 前些日子,王允忙于筹集战略物资,劳神病倒。刘辩作为皇帝,按例前去探望。 在王府刘辩有幸见到王允的养女,养女名叫王蝉,生于夏季,本姓李,是王允好友的遗腹女,前朝党锢之乱,好友被宦官陷害致死,王允偷偷保下好友血脉,对外谎称王蝉是自己姬妾在老家生的女儿,19年来一直养育在身边。 许是跟在王允身边,受到政治熏陶缘故,虽然王蝉容貌绝美,身段婀娜,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盈盈,唇若点樱朱红,但是不爱红妆、刺绣,偏爱时政、军务。浅浅交谈,对现今局势,敌我态势分析十分独到,更是提出了三胜三败的观点。 汉军有三胜。一是人和,内奸已除,上下一心,必能攻坚克难;二是地利,洛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三是智勇齐全,勇者、智士都在汉军。 董卓有三败。一是嗜杀,草菅人命,必失民心、军心;二是内斗,内部派系太多,患不均必内斗;三是不义,叛君叛国,违背纲常,必被群攻之。 王允对养女是又喜又忧,喜是女儿能帮自己出谋划策,解决不少烦心政事,忧是女儿此性情、喜好不讨婆家喜欢,这都19岁了,还未婚配说媒。 面对王允忧愁,刘辩也是满口答应给婚配个好人家。 去王府路上,刘辩看着傻乐呵的吕布,心里不免打鼓,有种带着黄毛去拱人家白菜的既视感。暗道“不会为此,王允要刺王杀驾吧。” 刘辩稳稳了心神,给吕布提前打个预防针“那个,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朕只给你引荐,别人看不上你,可怨不得别人。”吕布颇为自信“陛下放心,我也是十里八乡的俊俏小生。” 王允早早等待门口迎驾,满脸笑容。直到看到刘辩身后的吕布,王允的脸直接僵住。王允位列三公,世家之后,书香门第,吕布只是一个杂号将军,出身白地,虽说王允不是那种势利眼,但是两者地位悬殊太大。更何况这是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吕布刚勇无谋,在王允心里怎么都觉得吕布配不上王蝉。 入府登堂,一阵家常闲聊之后,王允极不情愿地叫王蝉出来见礼。估计王允偷偷叫下人传话,王蝉竟然素颜出来,虽未浓妆,却也有一种素净之美,如水墨画中的仕女。 吕布人都看直了,直愣愣地盯着王蝉看。王允敬茶都浑然听不见,两颗眼珠钉在王蝉身上。王允气急,将茶碗往桌上砸去,才惊醒吕布,慌忙回敬。王允气愤望向刘辩,刘辩也只能装看不见,低头喝茶。 王蝉还好,落落大方,应付自如,只当参加诗赋会,多认识一位朋友。 只是攀谈了几句,吕布就露了怯。 谈论诗赋,首推就是当今文学大家蔡邕,王蝉连唱两首蔡邕诗赋,吕布除了拍手叫好,说不出任何赞词、卓见,用词苍白无力。反问吕布所赏识文学,连一个五言诗都背不出来。 王蝉略有失望,又想吕布是个将军,时政、军务应有见解,将话题引到当下局势。谁知吕布毫无重点,只顾炫耀自己如何勇武,在万军之中嘎嘎乱杀,说到兴起,还吐槽起贾诩,说所用计策就是小人伎俩。 刘辩在一旁拦都拦不住,只好和王允库库喝茶。 王允看着女儿越来越失望神情,内心乐开了花,心想家里白菜是安全了。 吕布人简单,但不是傻子,感觉到王蝉越来越失望的神情,话题回应也越来越少,知道自己未得美女欢心。短暂尬场后,吕布羞愧难当,主动请辞离开。王允乐呵地送刘辩、吕布出府,毫不挽留。 回军营路上,刘辩和吕布一人一马安静地走着。 吕布犹豫半晌问道“陛下,你觉得王蝉姑娘对我印象如何?” 刘辩翻着白眼“你只是脑子简单,又不是傻子,扎心的话还要朕再说一遍?” 吕布再度追问“陛下,那我是帅才吗?” 刘辩叹了口气“脖子以下,都是顶级帅才天赋。” 吕布品味半天,愤愤说道“陛下,你这话太伤人。你是说我没脑子?” 刘辩郑重看向吕布说道“为什么我们能赢?是孟德的统御,文和的智谋,子师的调度,以及你的勇武。但是你要知道,这四个里面,除了勇武,其他都可后天勤学补拙,只有你是天赐的。王蝉是三公之后,当时才女,你觉得她嫁一个王公将侯很难吗?” 吕布一脸悲伤,双眼微润“我的蝉儿~” 刘辩一身鸡皮疙瘩掉地,看吕布似动真情,也动了恻隐之心“朕可以保证王蝉一年内不予婚配,一年之后你若还不得芳心,怨不得别人。” 受三国演义影响,内心也有吕布貂蝉良配情节,但是演义不是历史,不能真因为名字带着蝉字就乱点鸳鸯谱。若能搞定董卓,一年之后刘辩自信能广结贤士,到时候给王司徒推荐更好的女婿。 吕布翻身下马,纳头就拜“谢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恩泽。” 吕布回营就追着贾诩,要拜其为师。贾诩连连拒绝,自称才疏学浅,最后实在被磨得没了办法,贾诩给吕布四本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三略》,要求其先倒背如流,再择机给予讲解,至于拜师之事不可再提。 权力和女人,就是男人的春药。与王蝉会面之后,吕布知耻而后勇,彻底着了魔,工作之外就是背书和追着贾诩讨教,贾诩被逼得苦不堪言。 看着如此上进的吕布,刘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此人也是一些三国迷的小意难平,如果有一个听话的吕布,他俩是否能成就一番大业呢? 围城危机只是暂时解除,众人没有松懈。曹操、吕布、张辽都在按部就班地训练新兵,高顺勉强能下地走动就着急回到校场,盯着陷阵营的训练。 董卓只用3天时间重新夺回函谷关,张杨败逃不知所踪。董卓据守在函谷关收拢溃兵,共计约3.5万人,另外华雄统领1.5万人员据守在虎牢关,整个洛阳在战略上还是被围困当中。 这几日雍州暗探也回来了。皇甫嵩、卢植行动顺利,突袭拿下长安城的控制权,现在统御6万人马据守长安,牵制董卓8万援军无法驰援。吃了败仗的董卓已悄悄回到雍州地界,要解决援军问题。同时,关外也传来一个好消息,在朱儁奔走牵头下,关外要组织关东联军前来勤王。 第十四章 王佐入朝 厌倦面对朝堂上的酸文腐儒,同时,为了更多时间参与军务,刘辩将朝议改成五日制(初一、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日上朝),让群臣也能多点时间下沉基层,不要坐而论道。平日朝议由王允、杨彪主持,再由他们向刘辩凑呈归纳好的商议事项,刘辩每月的初一、十五需上朝听政,称作“半月谈”。 董卓仍在雍州未回,彼此和平过了十五日。 东观殿内刘辩悠闲品茶看书,张让悄声进门“陛下,王允、杨彪求见。” “上午不是刚见面吗?宣他们进来。”刘辩放下书籍,抿一口茶。 王允、杨彪带着两人进殿,一起叩拜请安。 王允起身先禀报道“禀陛下,今日颍川孝廉荀彧,荀文若奉旨到任,特来觐见。” “谁?是颍川的荀彧、荀文若吗?”刘辩惊喜地站起,茶盏碰翻在桌上。 荀彧惶恐跪下“回陛下,臣姓荀,名彧,字文若,确来自颍川。” 荀彧身材中等,面容清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出智慧与洞察力。穿着宽松的儒袍,腰间系着简约的玉带,显得儒雅。 “快快请起,张让,看座!”刘辩唤到张让,心里乐开了花。众人落座,看到王允身旁的杨彪,才想起来询问“杨太尉,你有何事禀报?” 杨彪起身回禀“禀陛下,臣也为陛下引荐一位贤臣宗亲。我身旁这位是汉室宗亲,刘晔、刘子扬是也,听闻洛阳受难,特从淮南领1000宗族子弟前来救驾。” 刘晔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眉宇间显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肤色白皙,颧骨略高,嘴角微微上扬,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穿着宽松的长袍,腰间系着素雅的玉带,尽显书生的风范。刘晔曾被许劭评价是佐世之才,只是作为汉家宗亲,刘晔在投奔曹家后一直惨遭雪藏,直到暮年才高光了几把。 刘晔想要起身见礼,刘辩一把抓住其手,盯着刘晔傻乐呵起来。暗喜道“今天是做了什么好梦?两大王佐之才同日入朝。” 四人面面相觑,看着癔症似的皇帝不知如何是好。在张让咳嗽提醒下,刘辩才察觉失态,正了正衣冠坐回宝座。 相互攀谈一阵才知,灵帝今年年初(189年4月病逝),亲点了一批孝廉,其中荀彧被举荐入朝廷任职守宫令,只不过后面朝廷接连出乱,同批孝廉多避祸辞官,荀彧不畏艰险赶赴朝廷。没想到这个便宜老爹还给刘辩留了这么一个大礼包; 刘晔纯被刘辩的无心之言打动,刘晔是汉光武帝刘秀的玄孙,正经皇室宗亲,少有才智,聪慧机敏,善审视局势。他本对当下时局失望透顶,欲隐居田园,刘辩在朝堂一句“朕令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传扬出去被他听到,被深深激励,带领淮南宗亲弟子,北上勤王投效。 聊到晚膳时间,王允、杨彪纷纷请辞回府,刘辩不是不留他们吃饭,邀请过几次,但是老人家都不适应刘辩改良的菜肴。作为一名现代人来说,汉朝饮食佐料太少,大部分菜肴不合胃口,所以刘辩把还习惯的菜肴一顿爆改,高油、辛辣。每每看着一大桌子菜肴吃不完倒掉,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也将用膳标准定成三菜一汤。 今日留荀彧和刘晔用膳,提高用膳标准,七菜一汤。 荀彧看着菜肴,眼睛惊得老大,敬佩道“陛下勤俭,百姓之福!” 刘辩挥了挥手“快入座用膳,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吃饭嘛,吃饱就好,何必铺张浪费。” 刘晔拱手说道“陛下务实逼虚,臣等敬佩!” 刘辩不再和他们客气,给每人盛了一碗肉汤,开始自己吃了起来。两人夹了一口菜,被辛辣得慌忙喝汤。刘辩讪笑道“如果不习惯,这些青菜是清淡的,就着肉汤也还可以。”两人默默地吃着青菜,喝着肉汤,心里惊叹陛下果然异于凡人。 用膳之后,刘辩实在不舍俩人,留宿荀彧、刘晔秉烛夜谈。 刘辩对着两人拱手以礼,正色问道“如今大汉危卵,民不聊生,不臣者众,朕向二位咨询救国之策。” 俩人对视一眼,荀彧先答道“臣以为,大汉危机始于党锢之祸,使皇家与世家嫌隙,朝廷流失贤良,治政不善,疲敝百姓,引发黄巾之乱,后饮鸩止渴,为平乱而推州牧,导致地方军、政合一,促成诸侯崛起。臣认为应再善用世家,军、政分立,施怀柔之策,修养天下。” 刘晔提出异议“党锢之祸有错,皆因世家压皇权,天下诸侯林立,也少不了世家身影。臣以为军、政要分,天下要修养,世家更要制、用。所谓制、用既要管制,也要巧用。” 荀彧、刘晔俩人基本点出弊端,只是所站身份不同,对世家的态度有所不同,整体思路基本和刘辩所想一致。 思量俩人所说,刘辩也道出自己想法“两位先生所说很有道理,但朕认为当下弊端还有一点,就是断了天路。昔日高祖亭长出生,开国功勋多半白身,为何当今大汉,只有举荐之制?百姓的孩子永远是百姓,不被察举者就泯灭众生,朝廷也失去一位贤能。若那位贤能不甘心,不就憋着造反。应有一策,能为天下开新科,给天下能者一个机会,这也是朕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理念。” 荀彧、刘晔沉思半晌,敬佩说道“陛下之远略,实在远见卓识,臣等佩服。”刘辩牵起二人手,欣慰道“有两位王佐贤臣的辅佐,朕想我们定能开创一个中兴的大汉。制、用世家,军、政分立,修养天下,天恩开科。” 荀彧、刘晔二人跪地叩拜“臣等定当竭力,不辱皇恩。” 刘辩搀扶起二位,想到当下,不由黯然叹气“国策都是以后长远之事,如今董卓还在,时局不利,不知有未来否。” 荀彧说道“陛下不必忧愁,正如王司徒女儿所说,我方三胜,董卓三败,何况陛下已经打败董卓一次,董卓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我等只需坚持即可。” 刘晔也说道“根据杨太尉所说,我们现在精兵1.5万,新兵2.5万,并且新兵经此前战役洗礼和这半月训练,也初具战力。我等只需继续坚守至关东盟军到达,董卓必亡无疑。” 由两位王佐的肯定,刘辩也自信了不少,再问询道“消灭董卓之后,两个爱卿认为该如何再为一统?”刘辩也不再绕弯,如今诸侯林立,董卓造反就如郑公射向周天子的箭,天下不臣者都跃跃欲试,当今天下,皇命所及不过两三州郡而已。 此次俩人意见高度一致,异口同声道“效仿高祖!” 刘晔说道“高祖立足川蜀,暗度陈仓入关中,以图得天下。当今我等已在关中,立关中入川蜀更易而,待关中、雍、凉、汉中,川蜀在手,厉兵秣马,修养三载,再不臣者,王师所至,无不投降。” 荀彧补充道“陛下仍是正统,敢冒天下大不韪者少也。陛下只需沉心闭守,凭关中之险,也不是那个诸侯可轻易攻取。守雍、凉、关中3年,足以成军20万,两年内可取汉中、川蜀,五年内气吞中原。” 听着俩人建议,略有刘备隆中对的感觉,先占天下一分,后谋求一统。细细想来,也是如此,关中良田沃土,而且易守难攻,若后面顺利占据雍、凉、汉中、川蜀,既有战马之地又有广袤资源,想不成功也难,而且刘辩也才14岁。 三人畅聊至深夜,油灯补了两次灯油。张让实在坚持不住,最后跪求刘辩入寝,才草草结束。 俩人因还未立功勋,也是暂时隐秘好俩人,荀彧按照举孝廉任职守宫令,刘晔任职中书令,这样俩人能陪同刘辩左右,供其询政问策,同时刘晔带来1000宗亲子弟编入禁卫军,守护皇宫。 第十五章 民还是君 军帐内众人严阵以待,典青护着送刘辩匆匆赶到。“大家都免礼了!情况如何?”免去礼节,刘辩直入主题。 贾诩禀报道“暗探来报,董卓大军开始调动,李傕带领两万兵马率先入住谷城,距洛阳六十余里” “雍州情况如何?”刘辩继续追问“董卓能调动大军,难道是皇甫嵩和卢植出事了?” 曹操呈上密信“陛下,此是皇甫嵩将军由雍州发来的奏请,请陛下过目!”刘辩拆开蜡封,信的内容看得触目惊心。刘辩一把将信怒拍在桌上“董卓!你个叛君叛国的贼子!” 曹操和贾诩凑过来看了信中内容,也是一脸惊愕和愤恨。 董卓丧心病狂,为了尽快调动援军部队,竟与羌、氐两族勾结,打开边境关隘,纵容他们入境劫掠,如今六万多游牧铁骑践踏雍州大地,几十万户百姓陷入绝境。皇甫嵩陷入两难:保百姓,就要散出精兵据守雍州各大都城,收容百姓进城,坚壁清野,游牧军队无攻城器械,劫掠一段时间后自然退兵;保圣驾,就要兵发洛阳,放弃雍州,几十万户百姓将任人鱼肉。 皇甫嵩信中奏请,为雍州百姓跪求三十日期限,三十日内皇甫嵩定驱赶异族,挥师救驾。 “关东联军现在情况怎么样?都到哪里了?”刘辩问询曹操。 曹操回禀“第一批盟军已在酸枣会盟。有朱儁、袁绍、孙坚、公孙瓒、陶谦、张邈等,共计五万兵力。其他相应人员还在陆续赶来。” “派人与他们取得联系,先兵临虎牢关,至少先牵制住董卓部分兵力。”同时刘辩让典青传荀彧和刘晔来营。 沉思一番,刘辩询问众人“众爱卿有何建议或者计策?尽管直言,无关对错。” 吕布站出来道“我觉得应趁着董卓还在调军集结,利用地形优势打一个伏击。” “匹夫!陛下是在问计雍州。”贾诩呵斥吕布只想着打战,然后转向刘辩说道“陛下!董卓原先残兵5万,这次带着雍州8万援军而来,总计兵力13万,若皇甫老将军、关东联军不能及时赶到,董卓只需留1-2万兵力据守函谷关和虎牢关。我们要面对的至少是10万攻城大军。此前7万已是艰险巧胜,臣建议弃车保帅,放弃雍州。” 见刘辩还在犹豫,贾诩继续说道“臣也是雍凉人士,家眷仍在雍、凉。陛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胜了董卓,才有以后,雍州才可重建。” 曹操思量半晌说道“皇甫老将军、关东联军若按约定赶到,一切都不是问题。但其中一个环节出现情况,都可能导致城破身死,到时洛阳的百姓也要遭殃。两者皆失,不如优先确保守住洛阳。” “不可!”军帐外传来荀彧的声音“弃雍州既是失洛阳,失天下!” 荀彧和刘晔掀开帘子进来,与众人见礼。 荀彧继续说道“这是异族屠戮,不是一县一城,弃雍州就是弃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洛阳也将不保。董卓引异族屠戮本族,此事会很快传遍神州,必会引起人神共愤。” 刘晔接过来说道“董卓军中多雍、凉人士,待他们知道家人正被被异族屠戮,董卓内部必会内乱。所以,董卓一定急于速攻,我们只要守住洛阳一个月,人神共愤之时,就是董卓灭亡之时。” 刘晔走到刘辩的身旁单独低声道“陛下,皇甫嵩老将军不是奏请。皇甫老将军若想走,勤王的理由就够了,何必奏请。弃雍州的罪孽太大,朝廷不能做。军中定是有人不同意守雍州,为了稳定军心,所以发急奏请示,陛下若不答应,皇甫将军怕也会谎称旨意同意。因为哪怕陛下同意,30日也难成功驱离异族,到时候渎责加救驾不力,死罪也是难逃。” “真是个死局”刘辩摸着脑门惆怅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刘辩念道起来“作为大汉天子,朕只希望等朕死的时候有脸去见到祖宗,对得起苍生,对得起天下。今若弃雍州,生亦犹死。朕说过‘君王死社稷,天子守王都’。宣旨!皇甫老将军不驱除异族,不可回京!” 刘辩对众人拱手道“这场仗还是有赖诸公,大家再与朕战斗一次吧!” 众人跪拜高呼“臣等定竭尽所能!誓死护卫王都!保护陛下!” 贾诩对着荀彧、刘晔拱手道“二位就是荀文若和刘子扬吧,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把酒言欢,可惜时间紧迫,后面就有赖二位贤良了。”说罢,转向刘辩跪拜道“陛下,臣说过不立三功不受封赏,如今还差一功,臣斗胆讨份官职,好有一个身份。臣有一同乡故友,姓段名煨字忠明,为人豪情仗义,军纪严明,无犯百姓,在董卓手下为将,据暗探所报,他也随军而来,屯兵华阴,臣欲前往替陛下劝降于他,若他能弃暗投明,我们可轻易拿下函谷关,为皇甫老将军援军洛阳打通通道。” “宣旨,贾诩在国家危难之际,忠心耿耿,智勇双全,屡次建功,朕深感欣慰,汝之功绩,朕心念之,封贾诩为虎贲中郎兼三军军师”刘辩扶起贾诩“先生深入敌营,要万分小心,计若不成,及时脱身。” 贾诩叩拜起身,小心收好印绶,说道“劝降不成,臣还有一计,段煨必不能成为陛下的祸害。”贾诩与众人拱手道别。 望着贾诩远去的背影,曹操犹豫道“陛下~贾诩他~” 刘辩伸手打断曹操“朕信任你们每一个人,曹主帅我们继续军议吧。” 历史上的贾诩,虽然惜命,计策阴毒,但不是那种没有大是大非的人,此去最多就是人跑路,不可能还去董卓那里自侮其身。在授予印绶时,刘辩在他眼中看到了激动和欣喜,也许每一个智士内心都有一个实现抱负的梦,所以刘辩也决定相信于他。 众人商议,认可吕布此前说的打伏击想法。董卓此来一定急于速胜,必然行军匆忙,部队之间调动和沟通避免不了出现混乱。利用这个时期,结合洛阳城周围多个适合埋伏的地区,进行伏击,这样可以打击敌军士气,也能延缓敌军集结。 经众人商议谋划,由吕布统领两万新兵,佯装围攻谷城,李傕只有两万部队,忌惮吕布威名,定不敢出城迎战,只能寻求救援,此时张辽、高顺各带5000精兵在陕州地区设伏偷袭。陕州地区位于洛阳西约100里处,是洛阳通往西方的必经之地,这里地形复杂,山峦起伏,容易隐藏兵力。伏击成功后,大部队撤回主城,准备防守。留张辽独带1000精兵,藏匿邙山、小秦岭一带,伺机而动,骚扰董卓整个后方。 夜色黑幕下,各路部队潜伏而去,奔赴各自作战区域。 第十六章 关东联军(一) 吕布、张辽、高顺的配合伏击取得不错效果,在陕州地区埋伏击杀3000多人,俘虏1000多人。按照刘晔计策,将雍州实际情况告诉俘虏后,全都释放回去,但都被董卓以通敌罪直接斩杀,为确保军队安全集结,预防张辽的骚扰,董卓不得不沿途立寨,多浪费了8日行军。 关东联军利用这8日时间顺利兵临虎牢关,其他会盟人员也陆续到位。本次会盟,袁绍统领1.8万兵卒,被推举为联军盟主;袁术统领1.2万兵卒,负责军需供给,封为兵马大元帅;朱儁因无实兵,尊其威望,封奋武将军;孙坚、公孙瓒、王匡、陶谦、张邈、桥瑁、刘岱、孔伷、韩馥、鲍信等人分别统5000-8000兵卒,整个联军共计约9万兵卒。 历史总有它的巧妙性,刘辩虽然极力干预改变,但是洛阳、长安还是因董卓蒙受灾难。曹操被刘辩留在朝廷,关东联军却在朱儁串联下,组建了起来。朱儁虽然威望颇高,还曾是当中多人的领导,但是没有兵权的他也如历史上的曹操,催动不了关东联军。 “袁盟主,我等已到虎牢关,破关再行50公里就到洛阳,请速速下令进攻吧。”朱儁焦急地劝说着袁绍。 袁绍坐在帅座上不悦地牢骚道“朱将军,是我不想吗?我这个盟主也是个虚名,军议会上,你不是看到了,没人愿意做这个攻城先锋。” “我愿做先锋大将,我已做通孙坚、公孙瓒、刘岱三人工作,他们三家加上袁盟主你,共有3.5万兵卒,作为先锋兵卒破关夺城足够了。”朱儁急切地答道 袁绍心里暗骂“我的兵可不是做炮灰的。” 袁绍换了一副笑脸“朱老将军,您德高望重,又是我等前辈,怎能让您冒此凶险,待我再做做他们工作,商议好破关计策。对了,为了减少兵卒损耗,朱老将军,你等先去伐木制作投石车,有了攻城器械,我们也能加快破关。” “还要造投石车?时间哪来得及!袁本初!你也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现在洛阳危在旦夕,岂能在意自身的得失,而误国误君”朱儁气急,跳将起来。 “放肆!”袁绍拍案而起“还当我是盟主吗?命你去造投石车,你速速去就是,耽搁破关,拿你军法处置。来人,送客!”两个兵卒将朱儁赶了出去。 参加联军的,大部分都是出工不出力,生怕自己的实力受到重创。虎牢关不是洛阳城,没有高墙深沟,9万大军速攻1.5万大军把守的虎牢关绝对没问题,只是会造成一定伤亡,都不想自己的部队去做攻城炮灰,夺关之事一直议而不决。华雄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坚持到董卓拿下洛阳城。华雄闭门坚守不出,任联军叫阵辱骂,他关着大门喝酒吃肉。 军帐内,朱儁、孙坚、公孙瓒、刘岱四人唉声叹气。孙坚、公孙瓒、刘岱已心生去意,朱儁苦口婆心劝慰。 孙坚起身问道“朱将军,我等真要去伐木造投石车吗?”朱儁无奈摇头不言。 孙坚拔出利剑,讥讽道“此等宝剑,不能杀贼报国,却要去伐木造车,可笑可叹呀!”说罢一剑劈断茶桌。 孙坚转身出了军帐,来到袁绍帅帐前,抢过鼓槌,敲起急鼓。一通鼓毕,众将军到帅帐集合。袁绍生气骂道“好你个孙坚、孙文台,你要做这个主帅嘛,你有何资格发令召集。” 孙坚笑骂道“汝等尸位素餐,羞与汝等盟约!我告诉你等,某家有事,我走了。” 袁术怒骂“好你孙坚,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嘛?你这是背盟!” 孙坚拔出宝剑立于身前“我若要走,汝等谁可留我?”怒视一圈,无人敢回应,孙坚讥笑地转身离去。如此一闹,公孙瓒、刘岱也起身拱手道“某等属地有事,告辞了。” 朱儁追出营帐劝慰,但是三人去意已决,拱手致歉后纷纷回到营寨,把营撤寨。 朱儁冲回帅帐,指着众人骂道“尔等均食汉禄,有人更是世代承汉恩,真要看着大汉完了吗?无人敢去,那我去破关,尔等每人划拨1000兵卒于我。”众人左顾右盼,无人接话。 朱儁叹气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天呀!真要灭我大汉吗?” 陶谦、张邈、桥瑁纷纷上前劝阻,抢下朱儁的宝剑。 袁绍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走的走,闹自杀的闹自杀。“老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好吧,好吧,从我营中划拨你1000兵卒。” 袁术不乐意道“兵卒那都是各营宝贝,我没那么多,我就500。” 其他众人跟着纷纷表态,有的500,有的800等,这才勉强给朱儁凑够了5000兵卒。 朱儁带着划拨兵的消息尝试再去劝说孙坚等三人,然而三人已失望透顶,坚持要走。朱儁看着三人离去的部队,不由悲从心起,炎炎的烈日下,犹如身在寒窖。朱儁在营寨等三个时辰,各营答应的兵卒才稀稀拉拉到齐。点兵列阵,过半的都是老弱残兵,青壮不足1000人。朱儁悲情地回头看了一眼营寨,无一人出来送行,叹息一声,带着5000兵卒往虎牢关而去。 “老东西,死不足惜。”一个身影转身回到营帐... 虎牢关外,朱儁列阵在关前。华雄看着5000兵卒的军阵,一脸疑惑“疑兵?” 身旁一个偏将答道“禀将军,据暗探汇报,今日上午联军出现内讧,孙坚、公孙瓒、刘岱已拔营撤寨走了。朱儁以命死逼,才让袁绍给拨了这5000老弱残兵。” 华雄哈哈大笑“一群乌合之众,还不等我出手,就不攻自破。不过,以防是诱敌计策,我们只管守城。”华雄戏谑地盯着满头白发的朱儁,犹如只猫盯着送上门的老鼠。 朱儁将兵卒分成三军,自领1000兵卒为后军压阵。令旗挥动,前军2000兵卒冲向城关,前军都是老弱残兵,顶着箭矢冲到城关下,就已经死伤过半。再挥动令旗,中军2000兵卒补充上前,整个攻关极为不顺,半个多时辰,没一次成功登城,军中开始出现逃兵。朱儁无奈带着后军压上,亲临现场督军。在无退路情况下,兵卒们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顺利地有两架云梯登城成功,可惜登城只是开始,上到城头的十几个兵卒,没过一会儿就被敌军淹没砍翻。 华雄在城头默默地观察朱儁,发现朱儁因督军,站得过于靠前,示意手下拿来弓箭,拈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朱儁肩头,朱儁吃痛掉下马去。攻关兵卒见主将坠马,兵势瞬时瓦解,退潮般后撤逃跑。只剩下亲兵护在周围,把朱儁扶上战马,掩护后撤。 华雄兴奋叫道“速速点起6000人马,随我出城斩了这个朱儁。”偏将劝道“将军,不是说好只守城关吗?” 华雄说道“死伤如此,也没见人救助,看来探报是对的,这等好机会怎能放走朱儁,朱儁军中地位非凡,斩了此将,联军可能就此彻底散了。” 华雄领着6000兵卒一路掩杀,朱儁带着箭伤疲命逃命,待到朱儁逃入山林,身边兵卒只剩100多人。华雄看着虚脱的朱儁再次取出弓箭,跨马弯弓,微微调整,一箭再次射中朱儁后背。 朱儁一阵吃痛,脱力摔下马去。华雄打马上前,手中大刀顶在朱儁胸口“朱将军,我会下刀快点,给你一个痛快。”朱儁叹息的闭上双眼。 第十七章 关东联军(二) 华雄高高举起大刀,正欲砍下。“嗖~嗖~嗖~”一阵箭矢从林间射出,华雄挡掉箭矢大声惊呼“有埋伏!撤~” 孙坚、公孙瓒、刘岱从三面杀出,将华雄部队包围当中。华雄毫不慌乱,调转马头率领亲卫往包围圈薄弱处杀去,2位偏将上前阻拦,华雄长刀挥舞,照面两个回合将其砍翻马下。 突然,战场一侧尘土飞扬,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身披青甲、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威猛将领,将领浓密的髯须随风飘动,及至华雄跟前,骏马猛然跃起,青龙偃月刀带着雷霆之势朝着华雄衡劈而去,华雄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瞬间失去抵抗之力。寒光一闪,华雄的人头飞起,鲜血喷涌,尸体重重摔落地面。此将领正是关羽! 原来刘备势单力薄,所率兵卒也仅百人,只好并入公孙瓒军中,做了一个参军,关羽、张飞也只是一个小军官。敌方兵卒见华雄身死,不再反抗,纷纷跪下投降。 孙坚、刘备、公孙瓒、刘岱来到朱儁身旁“朱将军,朱将军,你感觉如何?” 朱儁悠悠醒来,口吐鲜血“快~快去~速速破关~”人又昏死过去。 刘备拍了拍孙坚肩膀说道“不可让朱将军的付出白白浪费呀。” 孙坚将朱儁交给亲卫,然后跨身上马,与公孙瓒、刘岱、刘备等人直奔虎牢关而去。虎牢关中只剩下8000守军,华雄身死,群龙无首,不到半个时辰,就破关拿下虎牢关。 孙坚三人还在清点战场,袁绍带着众关东联军匆匆赶来。 刘岱愤愤骂道“打仗不见人,抢功倒是积极。” 袁绍下马,恭贺道“恭喜三位将军,攻破虎牢关乃泼天大功。原来三位将军是用计假意离开,真是惊吓了我等。”其他联军将领一一上前恭贺。 孙坚不予理睬,站在关口望着远处。袁术不满孙坚态度,欲上前争论,被袁绍拦下,跟着孙坚一起观望。 黄昏时分,夕阳斜照,血迹斑斑的大地上,尸横遍野。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走来,每人头披白布,马车上插着白幡,整个队伍庄严肃穆。 孙坚看到此景,跌坐在地,痛哭哀嚎“朱老将军~”公孙瓒、刘岱、刘备、关羽、张飞都单膝跪地迎接朱儁的尸首。 朱儁年事已高,身中两箭,又长途奔跑。军医虽然极力抢救,但还是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今日的一切,其实都是朱儁谋划。袁绍等人不肯发兵破关,孙坚他们三家总共才1.7万兵卒,华雄统领1.5万兵卒据关而守,强硬取关,怕人拼干净也未必能成功,必须想一计策将华雄引出关外。 朱儁想到一个连环计,先让孙坚三人就着怨气故意与袁绍等人撕破脸皮,佯装离开,实际带领兵卒绕远潜入山林,准备埋伏圈。朱儁再借机索要些兵卒,引兵破关。自己孤军深入,身份德高望重,三个联军又已离开,极大概率能让华雄轻敌,引军而出。只是华雄太沉得住气,朱儁发现华雄还不上钩,就以自身为饵,故意进入弓箭射击范围。此战功劳乃是朱儁。 袁绍等人知道真相,也不由潸然泪下。悻悻说道“朱老将军为何不早说明,早点告知我们,我们也可以助力护他。” 孙坚不屑道“若你等能不计个人得失,齐心破关,就不需要朱老将军冒险用此计策了。” 孙坚拔出宝剑,刺翻一匹战马,割下马皮,亲自为朱儁将军入殓。战时条件简陋,也没办法风光大葬,孙坚等人在虎牢关外西南角的山坡上为朱儁将军掘好墓穴,按照军队礼节,入土安葬。并在墓旁用华雄及敌军人头,垒起一座京观以标榜朱老将军的功绩。 夜色下,孙坚、刘备、公孙瓒、刘岱在墓旁为朱儁守灵。 虎牢关内,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的庆功声... 次日清晨,军议会上,难得地出现众人抢做先锋前军。现在距离洛阳只剩50公里,一马平川,众人都想抢这头功。正在争论之时,一个兵卒入帐禀报“禀主帅,董卓派使者求见。” 袁绍疑惑看向众人,见众人也一脸茫然,说道“让他进来吧。” 使者竟然是李儒。只见李儒手拿圣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袁绍发问“叛国贼子,尔等还有脸面到此?” 李儒笑道“在下替陛下宣旨。” 孙坚怒斥“胡说八道,陛下怎么会有旨意给你。” 李儒展开圣旨宣读了起来“朕刘协,聪慧机敏,少年持重,甚得先帝欢喜,意欲传位。然逆贼何进,权欲熏心,罔顾圣意,暗扶刘辩篡位,蹇硕、赵忠等人匡扶社稷,欲拨乱反正,皆遭迫害,今董卓兴勤王之兵,匡扶汉室,凡响应者,从者皆赏,助纣为虐者皆是乱党,夷三族。今封董卓为太师、袁绍为冀州牧、公孙瓒为幽州牧、孙坚为汝南太守、袁术为兖州牧...”一口气下来,关东联军将军官职都原地提升几级。 孙坚抽出宝剑指向李儒“狂妄之徒,你以为我等会和董卓为伍?” 李儒讪笑地捏住孙坚的宝剑,移到偏处“我家董太师率众13万,其中骑兵6万,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众将军不过8万之众,骑兵不足3万,如何与我军抗衡?董太师匡扶社稷成功,刘协必为皇帝,那么这圣旨可就不是废纸了。大家不如在关中静候一月,不管两边谁胜,大家都有功劳可捡。若大家执意出关,那就不要怪我军调转枪头,先和大家鱼死网破。如何抉择,将军们应该清楚吧。”说完,李儒放下圣旨转身离去。 整个军帐安静得可怕,多人脑中都在疯狂地回味李儒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甚至有点期待董卓能胜出。 孙坚看着众人,提起宝剑愤怒吼道“竖子不足与谋!我自领兵杀去!”众将不再争抢,甚至个别人还在暗讽讥笑“恭贺孙将军挣得头功。” 出了军帐,刘备一把拉住孙坚“将军借一步说话。” 刘备与孙坚来到帐外偏处,公孙瓒已然在等候。 公孙瓒说道“李儒深谙人心,一张废纸就分化了我等。现在董卓大军压境,众人离心离德,将军不可冲动,我等两家不过1.2万兵卒,冲出去,也是无辜枉死。” “公孙将军有何计策?”孙坚问道。 刘备补充解释道“我等只能暂居关中,观察董卓动向,伺机而动;再是派出暗探,尽快与洛阳城内取得联系,里外配合才更有希望。孙将军!为了朱将军不白白牺牲,我等要沉得住气。” 孙坚无奈叹息,将宝剑收入剑匣。 豪情万丈的关东联军,在拿下虎牢关后,却偃旗息鼓。 李儒走后,董卓部下王芳统领3万骑兵在虎牢关外安营扎寨,与联军对峙。董卓亲自统领8万大军,带着军师李儒,大将李傕、张济、杨奉、胡车儿等再次兵临洛阳城下。 第十八章 兄友弟恭 宣德殿内,群臣传阅着董卓军抛入城内的“圣旨”。董卓矫诏,拥立刘协为帝,代为封赏朝堂上的大臣。 可怕的历史必然性。刘协依然成了“帝王”,拥护者依然是董卓,洛阳、长安依然遭受灾难,关东联军依然过了虎牢关就四分五裂。种种的结果,让刘辩心绪焦虑,惴惴不安。 大臣们看完矫诏,纷纷破口大骂“乱臣贼子!罔顾纲常!” 张温建议道“此等废纸不用理会,只是董卓宣布拥立陈留王刘协,要提防朝内、外有奸逆暗生歹心,而且陈留王是否知情参与还需核查,臣建议暂将陈留王奉养起来。” 杨彪出列阻止“不可。自古以来,只有犯错的皇室宗亲才会被奉养。无端奉养陈留王,只会给外人留下口实,不知情者反会认为董卓所说的先帝欲立皇子刘协等贼逆之言是真的。若被有心者再稍加炒作,局势会更为混乱。” 马日??沉思良久“那让陈留王写一封陈情书?痛斥董卓,表明心志,也可破除谣言。” 另一个声音冒出“那也会有人说陈留王是被逼迫写的。” 众人各抒己见,“不如快刀斩...”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冒出。 王允愤怒呵斥“大胆!悖逆也!”整个群臣瞬间安静,相互环顾,找那个发言人。 刚才之言竟然泛起刘辩内心涟漪。“他只是一个9岁的孩子呀”刘辩内心责问自己,羞愤之感涌上心头,仿佛内心阴暗的小秘密被公开揭露。刘辩恼怒起身离去,将朝议留给王允和杨彪主持。 回到东观殿,荀彧和刘晔等候在内。刘辩入座抿了一口茶,平复下心情。“二位,对董卓这个矫诏有何想法?” 荀彧禀道“陛下,此事无须担忧,此计只是针对内部失衡,心有异志者,比如关东联军。现在朝堂、军队上下一心,与董贼势不两立,何惧之有。” “那朕的皇弟刘协呢?”刘辩继续追问。 刘晔与荀彧对视一眼,回禀道“陛下,您与陈留王是庶兄弟,同血脉,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之间只是皇家私事,非我等臣子可以议论。” “子扬,你们兄弟之间感情如何?”刘辩不甘地追问刘晔。 刘晔笑笑“臣只有一位兄长,单名一个‘涣’字。臣从小机敏,学文练武都快于兄长,但是我们之间感情很好。”“为什么?” 刘晔继续道“优秀与否只是我们能力的差别,改变不了兄弟间的血缘,兄长疼爱弟弟,弟弟敬爱兄长,怎么会感情不好。争利者间才会有嫌隙。” 刘辩细细品味,略有所悟。打发走荀彧、刘晔俩人,刘辩唤来张让“带朕去陈留王那里走走。” 来到一座宫殿,从门口往里望去,宫殿不大,装饰、摆件都很简单、朴素。刘协正和一名太监趴在地上玩着类似积木的东西,俩人很投入,全然不知刘辩在门口。张让咳嗽两声,俩人才抬头看到了刘辩,惊慌地跑来,跪地叩拜“臣弟有罪,未能迎驾。” 刘辩抬手示意免礼,走到那堆“积木”面前,询问道“此是何物?” 刘协身旁的太监跪地回禀“陛下,奴才进宫前曾做过木工学徒,会做一些木工小玩意,供陈留王消遣。” 刘辩拿起一个小玩意“这是什么?” 刘协兴奋道“皇帝哥哥,这是投掷臂,马钧给我做的投石车模型,你看,这个是旋转轴,这个是制动杆,这个是...”刘协如数家珍地边拼边介绍,最后组成了一个小投石车模式。刘协放上小石子,按动机关,石子抛出1米多远。 刘协开心地蹦跶“皇帝哥哥,你看厉害吗?” 刘辩捡起石子说道“是很不错,就是距离太短了,马钧,让你再做一个小零件你要多久?” 刘协身旁的太监马钧回道“陛下,这要看零件的复杂程度。” 刘辩拿来笔墨,大体画了一个滑轮组合,然后口头给马钧描述了下原理及细节,马钧心领神会,马上取出工具加工制作起来。不到半个时辰,滑轮组合配件就制作好了。 刘辩把配件组装到模型上面“皇帝哥哥让你开开眼界”,新增的滑轮组合能更省力地收紧绳索,比之前多收缩了一半。按动机关,石子飞出2米多远。 刘协看得一脸惊讶“皇帝哥哥真厉害,你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么安装之后威力增大这么多。” 刘辩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是秘密,这是朕梦里在天宫的时候,神仙教朕的。” 刘协一脸羡慕“皇帝哥哥你好厉害,你都能去天宫了,哇呀,下次能带我去吗?” “不行”刘辩刮了下刘协的鼻子“哪里只准朕去,不过你要乖的话,朕可以多教你一些好玩的玩意。” 刘协开心地扑到刘辩的怀里“刘协一定乖,皇帝哥哥你能多来陪我玩吗?父皇走后,时常就我一人,一人读书,一人吃饭,一人睡觉”说到动情之处,两眼红肿湿润。 刘辩也听得感慨,拍了拍刘协的头“皇帝哥哥答应你,有空一定多来陪你。” “对了”刘协似想起什么,跑进寝室,拿出一个盒子“我听马钧说,皇帝哥哥操劳国事,常常忙到深夜,所以才无暇找我。这是当年皇奶奶赏赐给我的,说是什么野山参,对身体有益,皇帝哥哥时常操劳,要多注意身体呀。” 刘协一脸真诚地看着刘辩,两手呈上礼盒。刘辩示意张让收下,心里暖暖的,抚摸着刘协的头说道“好的,你也要快快长大,好好学习,以后为皇帝哥哥分忧。” 刘协开心地点头“恩,臣弟一定好好学习,早日为皇帝哥哥分忧解难。” 马钧一旁说道“陈留王可聪慧了,文学歌赋三、两日就可背下,对医学、木工也是天赋异禀,比如这个投石车,陈留王就提出很多改良建议,提高了射程,只是对比陛下你这次改良,那还是有所逊色。” “噢?”刘辩疑问道“这不就是小玩意吗?” 马钧回道“是个小玩意,但是也是奴才按照比例,实物仿造的,还原放大,那和实际投石车一样。” 听到此,刘辩两眼放光“你是说,如果按照你这个制造模型,还原放大那就是真实的投石车?那朕的这个滑轮组合也可以给真实投石车配装升级?这个模型射程提高一半,那实际也可以?” 马钧思索片刻,慎重回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实地操作的时候肯定还要磨合调整。” “来人”刘辩开心地叫道“让曹主帅安排一辆投石车,集合所有军中、城中工匠听从马钧调遣。马钧,这几日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要求就是一个,尽快升级调试出实物投石车,如若成功,朕计你大功一件。” 马钧叩拜领命,起身不舍得看着刘协。 “你放心去,刘协这几日,朕会照顾好。”刘辩拉上刘协“走,这几日就到朕的宫中休息。” 转头吩咐张让“给皇弟重新安排布置一处宫殿,要大点,靠朕寝殿近点。” 刘协开心地牵着刘辩手,一路向寝殿跑去。 第十九章 雍州反击战 长安城大街上,一个临时搭建的施粥棚立于街边。棚子简陋,用几根粗木和稻草搭成,木架上挂着一块灰扑扑的布帘,上面写着“施粥救饥”四个大字。百姓们衣衫褴褛,面色蜡黄,排成长队,等待着一碗稀薄的粥。 施粥的兵卒面无表情,手中的勺子机械地舀起一勺勉强称得上是粥的糊状物,倒入百姓们手中捧着的破碗里。粥水稀薄,几粒大米漂浮在水面上。每当有百姓接过那碗粥时,他们的眼中既有一丝感激,也有更多的无奈与绝望。 城墙之上,卢植望着长长的队伍,一脸严肃地问道“义真,陛下旨意真的是让我等先驱除异族?” 皇甫嵩递过密信“你可自行翻看。” “哎~这都已经20日了,城中粮食也已吃紧,再没有破敌之策,驰援洛阳就是枉谈。”卢植忧心地说道。 “时机已到。”皇甫嵩展开羊皮地图“本想他们劫掠一阵,就会退兵回去。那知我们的据守反让他们狂妄自大。暗探回报,羌、氐两族已将队伍化整为零,每500人一小队,深入雍州偏远地区劫掠。羌狄劫掠粮草、物资囤聚在长留乡,氐戎囤于武功乡。这两处守军不足5000人,且军纪散漫。” 卢植端详着地图,拍手叫道“太好了,两处相距长安不足百里,一马平川,让我带一路精骑给他们突袭烧毁,看他们退不退兵。” 皇甫嵩望着卢植,握住其手,郑重说道“子干,你新来雍州,地势不熟,这队伍只能由我带领。我去之后,后续之事就全仰赖子干你了。” 卢植拒绝道“不可!你可是雍州刺史,州郡上下须由你来操持。我作为长安太守,我去才最为合适。” “子干!陛下血书,托付我们江山社稷,命我为雍州刺史,如今雍州惨遭肆虐,王城洛阳岌岌可危,我甚是惭愧。此次奔袭是扭转战局关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最适合去的人只有我,子干!要以大局为重!”说罢,皇甫嵩对着卢植拱手以礼,转身大步走下城墙,点齐2000精骑,乘着夜色,从西城门悄悄出城。 敌军在大路沿途设有哨岗,不时也有哨骑巡查。为确保出其不意,皇甫嵩选择潜入山林,走山林小道。 夜幕笼罩山林,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在树叶间低语。精骑部队悄无声息地行进在密林中,每个人都紧紧握住缰绳,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马匹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前行,四蹄轻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队伍像一条游弋在黑暗中的幽灵,缓慢而坚定地向目标移动。路边的荆棘时不时刮过他们的衣甲,留下细小的划痕,但无人吭声。寒冷的夜风刺骨,尽管身披厚重的披风,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冻得他们手脚僵硬。 山林中的夜路崎岖不平,时不时有树根和岩石阻碍前进的步伐。有几次,骑士们几乎从马上跌落,但他们迅速调整,继续前行。他们的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动摇,因为他们知道,此行的任务关乎整个战局的成败。 终于,在经历两日的潜伏行军,顺利抵达武功乡。皇甫嵩下令队伍隐蔽休息,恢复精力,至夜色深沉,聚集精骑部队。 皇甫嵩对着众将拱手道“大家多是雍、凉子弟,故土蒙难其心如绞。如今雍州、洛阳安危皆在我等身上,此举大家要齐心协力,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皇甫嵩拔出利剑“保家卫国!驱除异族!”带领精骑部队奔驰而去。 游牧民族不善连营结寨,整个营寨布防极其简易,没有拒马、壕沟、箭塔等配置。精骑部队借着月光奔袭前进,沿途遭遇几波巡骑,二话不说,一阵驽射,撂翻在地。及至营寨,撞开营门,突入寨内四处纵火、厮杀起来。 敌军多在熟睡当中,被皇甫嵩打的措手不及,慌乱奔逃,各个弃寨不顾。厮杀不足半个时辰,再无抵抗兵卒,整个营寨火光滔天。 皇甫嵩喘着粗气,借着火光望着满身血污的将士,大声问道“累吗?” 众将回应“不累!” “我等行踪已经暴露!但是还要奔袭长留乡,尔等怕了吗?” “不怕!还没杀够呢!”兵卒齐声回答。 “好!”皇甫嵩跨身上马,欣慰喊道“换装!列阵!长留乡!” 众人就地换上敌军装束,打着敌军军旗往长留乡奔袭而去。成功突袭武功乡,军事上本应撤退,但是粮草销毁不干净,敌军仍会继续围堵长安肆虐雍州,那么本次战略目的就没达成。 行踪已暴露,偷袭变成明攻,但是他们没有退路,只希望对方还未做出应对。 长留乡和武功乡相距40余里,靠着敌军装束,皇甫嵩顺利通过途中关卡。赶到长留乡敌寨,寨内已是灯火通明,敌军接到武功乡溃兵汇报,正在召集整队。 皇甫嵩没有犹豫,拔出利剑,剑指营寨“突进去!不惜一切代价,烧毁粮草!” 军寨门口守军察觉到皇甫嵩军的靠近,喊话无回应后,迅速采用弓驽射击。精骑部队顶着箭矢迅猛突进,每轮驽射都带走一批战友,但是他们毫无畏惧。突进营寨,精骑部队四散开来,不与敌军纠缠厮杀,只管四处纵火。 虽然出其不意突入营寨,但是因为武功乡溃军的通报,敌军也有了准备。短暂混乱之后,就缓过神来,利用人数优势组织反抗,将精骑们反包围起来。厮杀半个时辰,仅剩皇甫嵩和十几位亲卫,被包围在营寨中。 敌军一个将军举着大刀怒喝道“我乃昌松,对面报上名来,谋不杀无名之辈。” 皇甫嵩大笑道“尔等蛮夷之辈,没资格知道爷爷大名。识趣点,早早退回草原,还有活命机会,不然你等必葬身于此。杀!”皇甫嵩带着亲卫冲向敌将昌松。一阵箭矢,皇莆嵩老将军全身插满箭矢倒地而亡。 2000精骑的牺牲,成功烧毁武功乡的全部物资,长留乡的物资也毁伤大半。羌、氐两族因无粮草维继,开始收缩回撤。卢植趁机发兵收复边关,持续20多日的雍州劫难得以结束。皇甫嵩老将军兑现了他的承诺,30日内驱除异族,可惜老将军遗体被敌军带走,遗骨他乡。 卢植忍着痛失好友的悲痛,迅速安排2万兵卒据守边关,1万兵卒留守雍州各大城郭,自己提领3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洛阳。 全军披麻戴孝,祭奠皇甫嵩老将军。行至阴华地界,沿途飘白挂幡,贾诩和段煨列阵迎接,见到卢植,贾诩恭敬迎道“贾诩,虎贲中郎,恭迎长安太守卢植卢大人!” 第二十章 洛阳保卫战(一) (时间线:异族入侵的第15天,雍州反击战之前) 残阳渐渐西沉,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满目疮痍的城墙上,映照出一片血红的世界,城墙上布满了箭矢和石弹的痕迹,石块散落各处。洛阳城内,到处是燃烧和倒塌的建筑物,弥漫的硝烟夹杂着血腥味。兵卒疾驰在街道间,忙碌着打扫今日的战场,一车车尸体和残骸运往指定的焚烧场地,医疗帐内传来士兵的哀嚎之声。 曹操、吕布、高顺巡完各自城防区域,一脸严肃地回到帅帐,刘辩、荀彧、刘晔在帐中等候。 这三日守城下来,汉军伤亡1万余人,董卓伤亡2.5万余人,汉军因新兵太多,所以双方伤亡对比较高,如果是老兵精锐守城,伤亡对比应该是1比4~5之间,这也是前面汉军相信能坚守下来的原因。但是现在伤亡情况,对汉军极为不利。 皇甫嵩老将军深陷雍州,关东联军选择坐山观虎斗。洛阳守城战刚刚结束第一轮,预计董卓休整2、3日后,就要开始下一轮。 “形势不容乐观,各位爱卿有何良策”刘辩询问道。 荀彧答道“现在我军约有3万,新兵居多,董卓围城大军还有5.5万,虎牢关驻军3万,再如此损耗下去难挺过下一轮的攻城,需让关东联军尽快勤王。” “如果关东联军想勤王,早就来了,不会停滞在虎牢关多日不前。”刘晔挑明说道“据孙坚的暗探汇报,董卓也给他们一份矫诏,各个加官进爵,现在我们和董卓是谁赢他们就帮谁。哎,朱老将军真的枉死呀。” 曹操犹豫半晌“陛下,不如按照矫诏内容对关东联军进行封赏,先挺过当下,后面徐徐图之。” 刘晔摇头否定道“我们给了封赏,你觉得董卓会不会再追加封赏?无止境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吕布不爽地抱怨道“真是憋屈,能痛苦打一架就好了,就像前面搞伏击,痛快呀。” 刘晔接过话来“其实守城也能打伏击,只是此计策有点凶险。” “先说说看,当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刘辩说道。 刘晔走到沙盘跟前,指点道“洛阳城南距洛水2-3里,地形狭窄,军队难以施展。因此,敌军通常不会选择从南城门进攻。若能用计策诱骗董卓从南城门进军,必会造成军队拥挤,进城缓慢。我们只需要舍弃南区,在南城区外围做好围堵,内布满燃油。一旦敌军进入,点燃大火,借助火势必能消灭董卓的前军。同时,投石车对准南城外进行攻击,两者配合定能重创董卓的主力军,使其无法再威胁攻城。” 曹操拍手称道“此计策甚妙,但是怎么能让董卓甘心从南城门进军呢?” 曹操、荀彧、刘晔三人对视一眼“诈降计!”说完一起看向吕布。 吕布恼怒道“你们怎么和贾诩一个臭毛病,老拉着我做此等卑劣之事,还有我就这么像背主的人吗?” 听到吕布的话,刘辩不由笑出声来“不像不像,这不是国家需要嘛,你只管把诈降信写好,我自有办法让董卓相信。”吕布不悦地按照刘晔口述写了一封诈降书信。 军议结束,刘辩连夜去到王允府中,至下半夜一台花轿随刘辩回了皇宫。次日清晨朝堂内就传出风声,王司徒闺女半夜随皇帝入宫,彻夜未归。 吕布听到传言当场炸毛,借口拜访义兄张让,就往后宫闯,被张让及时挡在前宫不得入内。最后越闹越大,张让不得已让禁卫将吕布轰出了宫城。 当天下午整个洛阳城就传疯了,各种版本。有吕布硬闯宫城调戏后宫,被禁卫抓到轰了出去。更离谱版本说王蝉已是吕布未婚妻,皇帝因好美色,强夺臣子爱妻。 寝殿内,刘辩怒目盯着张让骂道“让你们放点风声,没必要乱传吧,我一个男儿无所谓,人家王蝉姑娘怎么办?” 张让跪地诉苦道“回禀陛下,那些可不是奴才传的,坊间百姓,谁知道他们怎么编排出来的,奴才哪里敢污蔑陛下。” “算了,传的越玄乎,董卓越信。对了吕布态度怎么样?”刘辩继续问道。昨日半夜在王允府中就商量好了做此局,为了吕布真情表演,未告诉他实情。同时,也是为了看下他的忠诚度。 张让说道“吕布被赶出宫后,就闭府饮酒,未再出府。” 刘辩交代张让,让暗卫注意好吕布状态,只能等董卓被骗上钩再给吕布解释。 董卓军帐内,董卓拿着吕布的诈降信一脸犹豫“李儒,你觉得此事是否可信?” 李儒回道“根据城内传回来的消息,吕布确因爱妻被夺,意志消沉,闭门府中。但是信中所说,开南门以为接应却有不妥,南门外地形狭窄,大军容易拥堵。” 董卓分析道“就是因为南门不易行军,所以那里防守最薄弱,吕布也才好作为内应开门。” 李儒叹气道“却也如此。现在我们两军胶灼,关东联军虎视眈眈,拿下洛阳同时要尽量减少损失,预防联军来一个黄雀在后。” 董卓拍案决定“俗话说杀父夺妻之恨,这小皇帝人小鬼大呀,哈哈,吕布想反叛应该是真的。派暗探告诉吕布2日后子时,以火把为号,等他打开南门,我们一举拿下洛阳。” 两日来,吕布拒绝任何人的拜访,闭府不出。 军帐内,曹操算着时辰,忧虑道“陛下,奉先如此状态,臣怕要耽误计策。” 刘辩闭目养神,回道“朕早有谋划,曹主帅你等按计执行即可。” 吕布府外,张让早就在府外隐蔽等候。若吕布能克服私怨,按计划赶去城南,则说明他已有帅才心智。若为此闭府不出,耽误大计,到了时间,张让也会入府劝慰,但从此以后吕布只可作将才使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吕布府门大开,满脸胡子拉杂的吕布站立在大门口一言不发,一位仆人牵着战马过来。 吕布跨身上马,仆人露出脸来,唤了一声“贤弟,祝你马到功成!此信无人再看!”说罢,未待吕布反应过来,张让交了信件转身离去。 吕布骑马走在街道,看四下无人,拆开信封阅读。看完书信,吕布已经心花怒放,犹如久旱逢甘泉,一股甘甜漫延至全身,滋润干渴的心田。吕布收好信封纳入怀里,猛抽马鞭,兴奋地疾驰奔向城南。 此信是王蝉所写,其实当天夜里王蝉被接进宫后,就一直安置在太后寝宫,一切都是为了刺激吕布,把诈降演到逼真。王蝉知道吕布的表现后,竟然也春心萌动。在刘辩的要求下,王蝉欣然写下这封“陈清信”。 第二十一章 洛阳保卫战(二) 月明星稀,寂静无声。 吕布带着十几名亲卫,站在洛阳南城墙上四处张望。漆黑的夜里,突然燃起一束火把,火把在空中画着圆圈。吕布抓起身旁的一个火把,也画圈回应。两边对上暗号后,熄灭火把。吕布亲卫冲下城楼控制门卫,缓缓打开城门。 随着城门的开启,城外突现一条火蛇。董卓兵卒每人燃起一束火把,长长的队伍连绵起来如同一条火蛇。 “给我杀!”敌方将领胡车儿高喊一声,带头冲入城内,因为南城外地形狭窄,兵卒只能排成长条队伍,鱼贯而入城内。胡车儿除了刚入城门时砍杀了十几名兵卒,后面一路平坦直入,所过街巷空无一人,胡车儿心里暗道不妙,但想回头已经困难,后续部队还在不知情的往城内涌入。 再行百米,突然几道拒马、栅栏阻拦在前。对面曹操带着数千弓箭手,火箭上弦,静候在那里。曹操不给胡车儿反应机会,大手一挥,众箭齐发,射翻一众敌军,同时,也点燃了周围的燃油,火势瞬间而起。 胡车儿也不犹豫,奔出火圈带着兵卒往东而走,试图找到突破口。然而行至数百米,几道拒马、栅栏又阻拦在前。对面高顺带着数千弓箭手,火箭上弦,静候在那里。胡车儿调转方向打马就跑,身后火箭急追而来,其中一支射中他的马屁股,疼的战马跳将起来,差点将胡车儿摔下马去。 城外兵卒不知城内情况,还在蜂拥涌入,胡车儿无法原路返回,只能带着兵卒在火圈中躲闪腾挪,往还安全的西边跑去。不知跑了多久,又是几道拒马、栅栏阻拦在前。胡车儿彻底绝望,看着对面的吕布气愤不已,怒骂道“吕布小儿!言而无信!”拍着马儿就想越过阻碍来找吕布,吕布毫不理会,弯弓搭箭,一箭将胡车儿射翻马下。至此,整个南城区陷入滔滔火海之中,冲天的火光把黑夜照的亮如白昼。 董卓军前军慌乱外逃和部队中军冲撞在一起,整个现场混乱不堪。与此同时,经过马钧改良成功的投石车也隆重登场。经过改良,同重量石块,可以投射更远,同距离射程,可以投射更多石块。10台投石车相互间断配合,在南城外轰出一个200多米宽的轰炸带。黑夜中无数石块从天而降,如雨点般砸向众人,慌乱的兵卒被石块砸死或击翻在地,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统领中军的杨奉看回天无力,直接弃军而逃,伙同统领后军的李傕,压着后军调转回撤。然而行不到几里,“杀!”一声怒吼划破夜空,震耳欲聋。张飞手持丈八蛇矛,骑着黝黑骏马,双眼炯炯有神,脸上满是杀气,如一头猛虎般冲出黑暗。杨奉还未反应,被奔至跟前的张飞一矛挑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没了生息。 紧随张飞之后的,是孙坚、公孙瓒、刘岱、刘备、关羽,他们带着1万多兵卒飞奔而来。刚从战场撤下来的军队,早已失了斗志,再加上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失了一名主将,没抵挡一阵,就四处溃散逃跑。 李傕为求活命,直接弃军而走。没跑一会,迎面又来一将,“敌将休走,我乃张辽张文远是也”张辽以逸待劳,李傕已是疲惫之态,俩人斗了十多回合后被张辽一戟刺翻马下。 张辽、孙坚、公孙瓒等人会出现在此都是刘晔计划一部分,再确定诈降计策成功后,刘晔就派人通知了张辽,并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卡着时间让暗卫通知孙坚、公孙瓒等人“子时勤王,火起攻后军。”孙坚他们接到命令后带着兵卒就匆匆离关而去。因为没有攻击王芳所部,而且也就1万多点兵卒,王芳就没放在心上,继续盯着虎牢关关东联军。殊不知,因为他的这次不在意,直接让董卓遭受重创。 为了确保成功,董卓分三军各1.5万兵卒前去偷袭,前军胡车儿杀入城后直接偷袭军营,控制抵抗力量;杨奉中军入城后控制各大城门,防止人员外逃;后军李傕则是在城外伺机而动,应对突发情况。本来杨奉、李傕放弃中、前军撤退,还能带回2万多兵卒,谁知遭遇孙坚、公孙瓒等人反突袭,又折损了1万多人。 杀至天明,众人偃旗收兵,洛阳南城外尸横遍野,一地残肢断臂,地表的黄土都被血水浸红。洛阳南城区内,更如人间炼狱,所有的建筑都被烧毁碳化,废墟之中,随处可见烧焦的尸体。此役下来,汉军死伤仅仅2000余人,董卓方死伤3万余人,汉军又得到孙坚、公孙瓒、刘岱、刘备、关羽、张飞及1万兵卒的即战力,可以说,至此董卓再无攻城能力。 一场酣畅的大胜,加上三方会师,整个军帐内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听到胜利消息,刘辩带着荀彧和刘晔匆匆赶往军寨,入了帐内,曹操引着众人向刘辩叩拜,并挨个介绍孙坚、公孙瓒、刘备、刘岱、关羽、张飞等人。细细看去,刘备、关羽和史书上比较相符,一个大耳长手,一个红脸长须。不同的就是张飞,皮肤的确黝黑,一脸络腮卷胡并不是如钢叉一样往外刺,眼大,但不是铜铃般大眼睛,应该是眼大有神那种,整个人也不是膘肥体圆的屠夫身形,而是高大硬朗,西北猛汉的形象。 “诸位爱卿辛苦了,待诸事平定,定要好好嘉奖”刘辩开心地许诺道。 “陛下,别都等以后呀,能不能让我先喝上一坛酒?大哥说的事不成不可松弛,这从会盟到现在,我可是滴酒未沾,馋撒我也。今天大胜,可算事成了吧。”张飞是直性子,直接讨要起来。 刘备慌忙呵斥“放肆!”然后跪地求情“请陛下恕罪!臣弟为人好酒,性格直爽,不当言论请陛下恕罪。” 刘辩笑道“无妨无妨,望张将军再多忍耐几日,待擒住董卓这个奸贼,定陪你大喝三日。” 张飞兴起拍手叫好“一言为定,我定替陛下擒住董卓。” 吕布一脸不服气地说道“董卓一定是我所擒得。”此刻吕布的内心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拿下董卓立功封将,以此为资本去王府提亲。 张飞斜眼看向吕布,虽然吕布也高大威猛,但是肌肤较白,相貌俊俏,有点奶油小生之感。张飞不屑说道“哪来的粉面头,在此大言不惭!” 吕布恼怒冲向张飞,俩人顿时抱做一团,惊得周围人慌忙拉架。 刘辩本还打算看戏,典青怕事态失控,挡着刘辩身前,拔出利剑“殿前斗殴,成何体统!速速分开,不然贼逆论处!”俩人不情愿的分开,刘备、关羽、张辽、高顺纷纷下跪为俩人求情。 冤家就是冤家,这两人同处一个阵营了,还彼此不对付。刘辩起身正正了衣冠“辛劳一夜大家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再接再厉。既然俩人不服,朕给你们留个彩头,擒拿董卓者赏兽面吞头连环铠一套。”说罢,起身回宫,这几日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张飞、吕布俩人不服地看着对方。 第二十二章 洛阳保卫战(三) 城南大战三日后,洛阳城内传出了三个好消息: 一是太后懿旨,哀家与王蝉品诗赋三日,其为人纯善,聪慧机敏,今收为义女,封玉蝉公主。这也算是为王蝉洗刷谣言,只是这也愁坏了吕布,懿旨一出,上王允家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 二是董卓已经兵退谷城,王芳大军也已回撤与董卓汇合。更主要的是,雍州情况已在董卓军中传开,出现逃兵现象,现在董卓只剩5万兵卒。 三是雍州危机化解,异族已经退出关内。卢植率领3万大军和贾诩、段煨的1万兵卒在阴华会师,并顺利劝降函谷关守将。只可惜皇甫老将军战死,遗骨他乡。 汉末三杰接连痛失两位,刘辩悔恨都还未来的及见上一面。胜利带来的喜悦心情也被蒙上一层阴影,刘辩带领众人为皇甫嵩、朱儁集体默哀,以示悼念。 悼念结束,刘辩看着帅帐内满帐的将才谋士,感慨颇多,来到这里三个多月,不是逃亡,就是打憋屈战,现在也可以打一次富裕战了。可惜现在赵云还不在公孙瓒军中,不然一定要想办法挖走。 孙坚站在沙盘前,说着自己的计划“如今,我方有4万人马,卢太守统领4万在函谷关。臣建议,函谷关留1万守军,在陕州埋伏1万人马,卢太守率领2万与我方2万大军两路夹攻谷城,再借助新型投石车,围三放一,敌军必不能坚守,待他们往西溃逃,我们便可沿途追杀、伏击。” 曹操很在意那些新型投石车,更不想这么快就泄露改良机密,所以除了马钧,那些工匠一直被圈养着。听到孙坚要带新型投石车出征,就有点不乐意。“投石车拆装困难,且没有懂的工匠也搭建不起来。现在懂的工匠不多,随军出征太危险,损失一个都是宝贝,还是暂且算了。” 孙坚看透曹操心思,鄙夷道“那就带旧的吧,有攻城器械就行。” 孙坚说完,撩袍下跪“臣请为先锋大将,为陛下擒得逆贼董卓。” “不可!”两个声音如响雷般炸开,张飞和吕布一同出列争抢道“臣要做先锋!为陛下擒得逆贼董卓!” 幸福的烦恼呀,刘辩看着三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择决。 荀彧出列说道“三位将军勇猛无敌,精神可嘉。但是稍安勿躁,猛虎虽退,恶狼在侧,可别忘了虎牢关的关东联军。” 经过荀彧提醒,众人才想起,虎牢关还有7万多联军,他们图利背信,说不定会在两败俱伤之际,背后捅刀,不得不防。 “文若,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刘辩想到袁绍那群联军就恼火,皇甫嵩、朱儁两位将军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荀彧扫视众人缓缓说道“驱狼搏虎!如今董卓势微,我等只需以重利诱之,关东联军必然趋之若鹜围攻董卓。虎狼相搏,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公孙瓒问道“袁绍等联军会去吗?他们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兵卒。” 曹操笑道“袁本初与某发小,其人色厉胆薄、志大才疏、见小利而忘命、做大事而惜身。只要给的诱惑足够大,必舍身忘命也!” 刘辩拍板道“好!那就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诱惑。传旨,凡擒杀逆贼董卓者,赏千金,封千户侯!” 军议结束,众人散去。 吕布偷偷跟上曹操,酸酸地问道“曹主帅,这么好的机会就给袁绍他们了?” 曹操听出吕布的心思,哈哈一笑“奉先,虽然是7万对5万,谷城也是个小城,而且董卓新败,但是袁绍他们必败。” “这是为何?”吕布疑惑不解。 曹操耐心解释道“第一,董卓是边塞军,边疆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不是镇压民乱的中原兵可比;第二,虽然董卓军心有动,但是军中将领还是唯董卓马首是瞻,而联军内部各怀鬼胎,更易内乱;第三,董卓身边还有一个诡计军师李儒,而联军都是勇将,没有谋士,军事战略上极易吃亏。所以关东联军失败是必然的,只看他们能消耗董卓多少人马而已。奉先!你就好好准备,董卓的人头可不要落入外人之手。”说完,曹操望着已经走远的刘备三兄弟,心中涌出莫名的警惕。 圣旨发出,果然如荀彧、曹操所料,关东联军主动开拔,向谷城围去。封侯的诱惑让他们蒙蔽双眼,为了抓住董卓,放弃了围三放一的战略。将谷城死死包围,不留缺口。这反而促使董卓大军上下一心,坚守保命。 董卓军上下一心,联军内部还在耍心眼子。本来主攻一门,佯攻三门的攻城战略是最合理的,然而联军众人都想要擒得董卓,纷纷抢着做先锋,作为盟主的袁绍,不加劝诫,纵容他们行为,结果四面城门都成了主攻,兵力被严重分散。 王匡、陶谦合兵1.2万攻北门,张邈、桥瑁合兵1.4万攻南门,孔伷、韩馥合兵1万攻东门,鲍信独领1万兵卒攻西门,袁氏兄弟压着3万大军作后军,美其名曰把机会先让给大家,实则等着他们先消耗一阵再出击。这样的布置导致每个门都兵卒不足,攻城5日,关东联军伤亡1.5万,仍未破城。 关东联军帅帐内,气氛压抑和紧张。韩馥先站出来指责道“袁盟主,你是后军压阵,不是后军观阵。我们攻城5日,很是艰难,你们兄弟二人是一点忙都不帮呀!” 袁术讥讽道“哼!不知道当初是谁抢着作先锋,还差点争地拔剑相向。” 韩馥气得一脸怒红,无话可说。陶谦站出来说道“袁盟主和袁大帅是将机会让给我等,但是你们见难不救,让我们牺牲作炮灰,又是什么光明磊落行为?” 王匡、孔伷、鲍信附和道“就是,就是,假意让出机会,实则拿着我们作炮灰,不齿也。” 袁绍怒拍帅桌,呵斥道“放肆,抢做先锋的是你们,现在打不下来,损耗兵卒,抱怨的也是你们,那如果你们谁打下来了,有谁要谢我两兄弟,平分奖赏吗?” 袁绍继续说道“你等贪利不得,现在怎么?要找我们两兄弟找补了?会盟至今可有几人真心认我作盟主?这盟主不做也罢,你们谁要做就做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张邈劝慰道“袁盟主辛劳为国为民,召集我等,操持不易。大家莫要言辞不当,袁盟主,你等家族四世三公,气度雅量。这位子还需袁盟主多担待操持呀。” 袁绍等着众人认错,却各个沉默不语。气愤不过,甩下一句“那大家就各自安好吧。”转身离开帅帐。成立2个多月的关东联军至此就地解散。 次日清晨,关东营寨内热闹不已,王匡、陶谦、桥瑁、孔伷、韩馥、鲍信带着自己剩余兵卒拔营拆寨,迁移到谷城西门合营扎寨。原先的营寨只留下袁绍、袁术两兄弟。张邈看大势已去,独自领军奔向洛阳,负荆请罪。 谷城城头上李儒捋着胡须看着城外发生的一切,心里已默默盘算出一个计策。 第二十三章 洛阳保卫战(四) 谷城,一座豪宅内,董卓斜倚在华丽卧榻上,周围尽是奢华的陈设和璀璨的灯火。金银器皿堆满了长案,香烟缭绕在空气中。董卓的脸上透出几分颓废的神色,浓眉紧锁,眼神游离,失去了昔日的雄心壮志。他一手握着沉重的酒樽,一口将酒液一饮而尽,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还沾着几滴酒渍。 董卓拿起酒壶斟酒,壶中最后几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口缓缓流出,看着空落落的酒樽,董卓突然暴起,将酒樽狠狠扔了出去,咆哮道“吕布你这小儿!我定要叫你碎尸万段,还有那个小皇帝,气煞我也!啊!”。董卓咆哮着将满案的器皿扫翻在地。 李儒匆匆进到房内,看着满屋狼藉,叹息一声,凑到董卓跟前“太师,请振作起来,我等机会来了,这两日定能破关东联军。” 董卓艰难站起来,抓住李儒的手。“李儒,我等就靠你了,来人呀!召集众将军议。” 一阵急鼓敲闭,董卓仅剩的几名部将来到帅帐,牛辅、胡轸、张济、王芳左右排开。董卓对着李儒点头示意,李儒出列恭敬说道“王匡、陶谦等人屯兵谷城西,兵卒2.5万,袁氏兄弟屯兵谷城东,兵卒3万。如今关东联军分崩离析,两边定不为呼应,我等只需用计,定能逐个击破。” 说罢,李儒在沙盘上详细讲解了一遍,众将按照计策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李儒陪着董卓来到东城墙头,董卓一身戎装,透露着肃杀之气。一个兵卒高声喊道“董太师在此!邀袁盟主上前叙话!”片刻时间,袁绍、袁术率领兵卒来到城墙下。 袁绍看着董卓,讥讽道“董卓老贼,你已穷途末路,速速投降,还可给你一个全尸。” 董卓刚要发作,被李儒拦了下来“袁盟主,我们董太师是想和袁盟主您谈一笔买卖。” “和你等逆贼没什么好谈的。”袁绍直接拒绝。 李儒讪笑道“还没听呢,你怎么知道不想谈呢?袁盟主,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恩泽苍生。如今朝廷无德,帝王暗弱,朝代更替,天理循环,已到时机。我们董太师自认与袁家势不能比,你放我们一马,我等愿意再次辅助袁盟主,夺取天下。” 董卓接话道“是的,袁本初,之前你我之间多有误会。我有雍凉铁骑,你乃袁氏名望之后,如今你我联手,必可图取天下。” 袁术不悦起来,骂道“董卓,你本就是我袁家一个门客,自不量力,造反谋逆,如今境地是你自作自受也,你以为我们袁家还会要你吗?我不会同意。” 李儒眼珠子一转,问道袁绍“袁盟主,您怎么看?由我们雍凉铁骑相助,扫平中原不在话下。董太师最敬重得就是袁盟主你了。” 袁绍被说动心思,认真思索起来李儒的话。 袁术生气喊道“袁家门主还在,还轮不到他这个袁绍做主,而且我才是嫡子。” “那也不是你做主”袁绍反呛道“我可是袁家长子。” ...... 袁绍、袁术俩人越说火气越大,李儒在城头上拉着偏架,给俩人拱火,双方吵吵闹闹一个多时辰。 突然,一个满身伤痕兵卒跑来求见,跌跌撞撞跪倒在袁绍面前,哀求道“禀袁盟主,董卓三万大军偷袭我等营寨,我主等六人被围困当中,军情危急,请袁盟主速发援兵。” 在董卓、李儒与袁氏兄弟城头争论时候,牛辅、胡轸、张济三人,率领三路人马各1万人,突袭王匡、陶谦等人营寨。王匡等人未想到董卓大军还会主动出击,防备不足,被董卓的雍凉骑兵轻松突入营寨。王匡、陶谦等人被杀地毫无招架之力,孔伷死于乱军之中。 袁绍听到消息,气愤骂道“好你个奸贼董卓,说是谈买卖,实则缓兵之计。速速点起兵马,随我驰援!” 李儒听道,哈哈大笑,拱手作揖道“那就谢袁盟主饶命之恩!” 袁绍疑惑回头,袁术拦住袁绍说道“万不可去!我等若去救王匡、陶谦等人,谁人围城?董卓可就要趁机逃走了。” 不再理会袁绍、袁术,李儒陪着董卓退下城头。望着消失在视野的董卓,袁绍狠下心来“哎!速速攻城!拿下谷城!擒杀董卓!”辛苦谋划良久,若当下被董卓逃走,是袁绍所不能接受的。 三万兵卒一拥而上,谷城内只剩下几千守军,坚持不到半个多时辰就城破失守。袁绍、袁术开心地领着大军直奔董卓帅府,冲入府内却发现空无一人,早已人去楼空。原来刚占领谷城时,董卓就多了一个心眼,让兵卒秘密挖了一个暗道直通往城外。 此刻,董卓已和自家的三万大军在城外汇合,王匡、陶谦等人已被牛辅、胡轸、张济率军杀得溃败,四处逃散。 董卓骑着高头大马,听着城内的嘈杂声,冷笑一声“哼!四世三公?”,大手一挥,无数被点燃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入城内,将城内堆积的柴火及燃油点着,谷城瞬间火光四起,整个县城被火海吞没,城内兵卒和百姓无处躲藏,被活活烧死。袁绍、袁术在亲卫护卫下,跳入深井中,才得以活命。 大火烧至半夜,曹操匆匆带着一队人马赶来灭火救人。经过一晚的努力,大火才渐渐熄灭,满目疮痍,四处残垣断壁。袁绍、袁术被从水井中捞起,坐在井口愣愣发呆。曹操看着落水狗般的袁氏兄弟,满眼鄙夷,跨身上马对身边的兵卒说道“给城中幸存者留够粮食和物资,我们整军出发,继续追杀董卓!”说着挥动马鞭,带着兵卒急行而去。 张邈带着兵卒到洛阳负荆请罪的时候,荀彧和刘晔就算道关东联军离失败不远了。只是没想到,袁绍等人会如此愚蠢,败得如此之快,连带谷城百姓一起遭殃。汉军派出的五路大军紧赶慢赶,想要堵住董卓,还是来晚一步。等大军赶到之时,董卓大军已经离开,谷城内一片火海。曹操无奈,选择留下救火,让其他四路大军继续追赶。 另外四路大军分别是:贾诩、段煨一路,从函谷关而来,统兵2万;吕布、刘晔一路,统兵1.5万;孙坚、公孙瓒、刘岱、刘备一路,统兵2万;张辽、高顺一路,统兵1.5万,卢植继续据守函谷关防止董卓西逃。 第二十四章 谋士李儒 董卓烧毁谷城,往孟津方向撤退。孟津河阴和平县分别有两大渡口,刘晔与贾诩分析,董卓应该是意图从其中一个或者两个渡口渡过黄河,退往并州,再由并州进入羌族地盘。 贾诩、段煨和吕布、刘晔两路都是骑兵,为尽快追上董卓,由贾诩、段煨一路先去河阴地区的渡口,吕布、刘晔一路先去平县地区的渡口。谁先截住董卓,派快马告知友军。张辽、孙坚等两路步兵紧随其后。 步兵大军中,张飞抱怨道“这曹操太鸡贼,我们带的都是自己的队伍,步兵为主,他给吕布配置的都是骑兵,这不是直接把功劳让给吕布嘛。” 关羽捋了捋长须,一脸淡定说道“官官相护,这不是很正常。” 刘备皱眉说道“两位贤弟,休要乱言,吕将军骑都尉出身,在并州时就统御骑兵征战异族,他统御骑兵才是对的。” 关羽微微颔首以示认错“大哥说的是,愚弟谨记。” 张飞仍不服气,嘟囔道“哼,回去我要找小皇帝告状,还说要公平竞争呢。” 刘备无奈摇头,大军继续行进中。 “嗖~嗖~”两支箭矢从刘备跟前飞过。刘备愣神功夫,关羽一把将刘备拉下马来,疾呼道“有埋伏,速速隐蔽!”紧跟着漫天的箭矢飞来。关羽护着刘备躲到一个隐蔽石堆旁。 张飞舞动着蛇矛,一边抵挡着箭矢,一边靠向刘备、关羽。“这什么情况,吕布不是跑在我们前头吗?有埋伏也不说一声。” 刘备分析道“这埋伏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定是放吕将军等人通过,专门阻击我等后援军,吕将军怕是在前面已经和董卓主力交锋了。必须尽快脱身前去援助。” 张飞紧贴着掩体说道“大哥,我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能脱身再说。”伏击地方刚好是一条狭窄而绵长的山道,山道两边是茂密的山峦。本身这样的地势是很好的伏击地点,应该派兵卒先扫山。但是都想着有吕布做前军,就没在意。却没想到在此被打了一个伏击。 军中半数人被困在山道中动弹不得,一冒头就是漫天的箭矢,地上躺着上千名中箭倒地的兵卒,痛苦地呻吟着。孙坚几次组织盾牌阵突入山道,想将刘备等人接出来,都被滚下的巨石将盾牌砸翻击碎。 刘备身边时不时落下滚石,几次擦着身子过去。关羽对着张飞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三弟,你和我一起护着大哥出去。”张飞一声应喝,兄弟三人冲出掩体,关羽护着刘备走位躲避巨石,张飞紧随其后舞动蛇矛阻挡着箭矢。 突然,一支箭矢射中张飞小腿,张飞吃痛摔倒。刘备看到张飞受伤,转身回去拉着张飞寻找掩体,关羽挡在俩人身前,用偃月刀挡掉射来的箭矢。兄弟三人再次被逼入困境。 张飞懊恼道“哥哥,你为何要折返回来。” 刘备悲悯叹道“我们兄弟三人,说好同生共死,怎能弃你不顾。也罢,今日死在此地,也算是精忠报国。” 山上开始滚落着火的滚木,孙坚等人再尝试几次突入都失败告终。正当刘备三人绝望之际,山峦的后山响起一阵喊杀之声,吕布带着部队折返了回来。山中敌军就3000多人,被吕布抄后突袭,不一会就斩杀殆尽。 吕布从山上将牛辅押解了下来。孙坚、刘备等人都聚了过来。张飞吃痛地站着,大骂道“你个粉面头,怎么才来。” 吕布翻着白眼“大黑炭,你还没死呢,早知道我再晚点来。” 刘备走上前,拱手致谢“谢吕将军救命之恩,三弟不得无礼,还不谢吕将军救命之恩。” 关羽微微拱手“谢吕将军!”张飞气鼓鼓地拱了拱手“哼,谢粉面头子!” 吕布呛道“你就不用谢,大黑炭,没想救你。” 张飞就要暴起,被刘备挡在身后。刘备问道“吕将军为何如此之快就折返回来?董卓呢?难道已经跑了?” 吕布说道“不清楚,我们到了平县渡口,所有的渡船都被焚毁,刘子扬看了直说中计了,我们就折回来了。” 孙坚惊奇问道“刘子扬竟如此厉害?算到我等在此遇伏?” 刘晔摆了摆手,说道“我等追赶到码头,看到渡船都已被点着。我细看了下,渡船多在南岸被烧,划到北岸的就只有寥寥几个。这明显是少数人马焚船后,再渡船过岸。这是制造假象,诱骗我等,让我们误认为董卓已渡河,骗我们过河去。董卓主力还在黄河南岸,肯定另有所图,所以我建议先折回会合。这才阴差阳错救了大家。” 孙坚疑惑道“这里伏兵也才3000,董卓主力还未渡河,那他们想做什么呢?” 张飞说道“这不是还有个俘虏呀,问问不就知道了。”走上跟前,一巴掌扇得牛辅眼冒金星“快说,董卓那个老贼躲在哪里?” 牛辅跪地求饶“我说,我说,我受军师命令,在此埋伏。军师说看到骑兵只管放行,遇到步骑,就埋伏袭击,待伏击成功后,往河阴渡口撤去。董太师他们在河阴渡口过河。” 孙坚说道“那平县渡口焚船就能理解了,他们要从河阴渡河。我们出发速速与贾文和汇合吧,估计他们已经和董卓交手了。” 刘晔阻止道“不对,最快渡河方式应该是兵分两路,两个渡口一起过河,若选择一个渡口过河,耗时过长,那么牛辅也应该是在渡河的那个渡口路上伏击,以拖延时间。牛辅是故意将我等往河阴引导。” 张飞一听,啐了一口痰,骂道“贼小子,你不老实呀”说着左右手开弓扇着牛辅“说不说,说不说实话。” 十几个耳光下来,牛辅嘴里吐出好几颗牙齿,哀求道“将军饶命,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说的却是实话,军师就是如此告诉我的,去河阴会合。” 张飞继续拷打着牛辅,牛辅哀嚎求救“我说的就是实情,我都说了,将军饶命呀,哎哟~” “难道是真的?”就在刘晔动摇之际,西边大道,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众人警戒起来,严阵以待。待到近处,仔细望去,竟是贾诩、段煨。 众人拱手见礼,刘晔率先问道“文和,你们也没遇到董卓?” 贾诩点头“是的,我们追到河阴渡口,发现渡船都是焚烧在南岸,明显就是少数人烧船,做大军已经渡河的假象,意图诱骗我等过河,所以我们决定先找你等汇合。” 刘晔也说道“平县情况也如你所说,这就奇怪了,董卓大军留在黄河南岸不走,还布置疑阵诱骗我等过河,这是为何?” 刘备也补充道“而且,看起来牛辅也不像说谎,但是为什么他们自己人也要骗呢?他们人也不在河阴,牛辅去了河阴能干什么?” 贾诩和刘晔思索半晌,俩人对视一眼,惊呼起来“不好!洛阳危险!大家速速上马,前去救驾。”从谷城开始,贾诩、吕布他们等人已经追击了一天一夜。而在当天正午,董卓的2万多大军,出现在洛阳城下。 第二十五章 五年之前 董卓再次兵临城下,整个洛阳城内乱作一团。 宣德殿内,杨彪谏言“陛下,城内守军不足,不如乘夜突围,只需寻到我军主力,即可杀回来。” 荀彧出列反对“绝对不可!现在城内民心不稳,弃城突围消息一出,整个洛阳城必乱无疑。城中仅有的5000守军,怕也要军心溃散,这样我们将不攻自破。我们有高墙深沟,函谷关还有卢太守在,只要能坚守住一两日,大军一定能回援。” “2万多雍凉铁骑,我们能突围出去吗?即便突围了,又能跑得赢吗?整个洛阳城的百姓怎么办?”刘辩起身说道“张邈,杨彪、荀彧你等先组织布置城防,王允做好军需调配,朕随后就来。” 王允跪求道“陛下,您乃万金之躯,还是在宫城指挥。” 刘辩扬手制止“朕不露脸,如何安稳民心、军心?若城破,死在城头和死在宫城,没什么区别。” 换上一身戎装,张让陪同刘辩前往太后寝宫。疾步走在路上,刘辩对张让说道“若朕蒙难,这个玉带内有我的旨意,传位于陈留王!你一定要替朕护好刘协和母后。” 张让跪地抽泣“陛下,莫说此等丧气话,我们已经打败董卓两次,这次也一样。” 刘辩扶起张让“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死的,走吧,时间紧迫。” 太后寝殿内,一个贵妇一边抱着刘辩哭泣,一边咒骂道“那个不得好死的大哥,坑害我等母子,引董卓这等恶魔入京,让我们母子三番五次陷入困境。” 刘协站在旁边怯怯问道“皇帝哥哥,是出什么大事了?” 刘辩抚摸了下刘协的头,微笑道“小事,哥哥去教训个坏蛋。”转身走向太后“母后多多保重!”说罢,刘辩对太后三拜起身,在妇人哭泣声中奔赴城头。 张让追出宫殿,对着远去的身影行叩拜大礼。 典青护卫着刘辩驾车穿过洛阳大道,沿途兵卒、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刘辩的出现,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混乱的街道,也渐渐有序起来,虽然都还在疾行,但已不再慌张。 登上城头,杨彪、张邈、荀彧抱手见礼,众兵卒都已就位。 正午的烈日下,董卓2万多大军在城前列阵,每一名士兵都身穿厚重的皮甲,头戴铁盔,战马的鼻息喷吐出浓重的白气,马蹄轻踏,发出阵阵低沉的响声,军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典青走向垛口高声喊道“陛下在此!董卓上前搭话!” 半刻时间,李儒打马上前“董太师有令!速速投降,可饶一死。拒不降者,破城之时,夷灭三族!” “李儒,尔等引异族屠戮百姓,食汉禄图谋叛国,枉读圣贤,有负皇恩!”荀彧喝策道。 李儒哈哈大笑道“某负皇恩,当死。那五年前,朝廷负我等,又该如何?五年前,朝廷是如何待我们雍、凉两州?朝廷早就抛弃了我等。我等早不是大汉子民了。”说罢打马而去。 “五年前到底发生何事?”刘辩询问道。 杨彪作为老臣知道情况,回禀道“回陛下,五年前,黄巾暴乱正盛,危及王都。羌、氐两族趁火打劫,破关入境,劫掠雍凉两地。雍、凉两州接连求援,只可惜当年兵力有限,所以两州未有援军救援。” “准备迎战吧!”刘辩叹息道,也是明白了李儒的恨意。 董卓勾结异族消息早已传开,按理军心早已涣散。仍有2万多兵卒坚持未走,想必都是来讨五年前的债。庆幸这次听取了荀彧意的见,没再放弃雍州。 攻城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董卓的投石车开始运作,巨大的飞石呼啸着划过天空,猛烈地砸向城墙,碎石四溅,尘烟飞扬。典青、杨彪护卫着刘辩,就要退下城头,刘辩拒绝道“撤入城楼即可,都走了,兵卒的主心骨就没了。莫慌!有马钧的改良投石车在,董卓的投石车坚持不了多久。” 飞石没持续多久,马钧的投石车从后方开始反击。因为经过改良,射程更远,飞石精准地砸向董卓的投石车,不一会,董卓的投石车都被砸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虽然失去投石车的掩护,董卓军也毫不畏惧,顶着汉军飞石,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向城墙涌来。一条条云梯被搭上城头,城门前破城车不断冲击着城门。 守城兵卒拼命将滚木、巨石和沸油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巨石在城墙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向下冲去,所过之处,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砸落一众兵卒。顺梯而下的沸油淋到敌军身上,发出滚烫的呲呲声,烧灼着敌军的脸颊和皮肤,兵卒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摔落云梯。 四台攻城塔成功穿过石雨,缓缓逼近城墙一角,塔顶的士兵们手持弓箭,毫无遮挡,疯狂地朝城头射击。城墙上的兵卒紧紧抓住盾牌,抵御这致命的箭雨,汉军弓箭手躲在盾牌后面进行对射。两边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有人倒下,就有人补上上去,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两边阵地。 杀至傍晚,斜阳余晖下,满地的血水和尸体。整个战场被战火吞噬,哭喊声、惨叫声和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双方陷入疯狂的杀戮。在这2万兵卒神情中,感受到的只有仇恨,和此前的两次的攻城截然不同。 在又一次击退董卓军后,刘辩不顾危险走向城头,高喊起来“朕知道你们的委屈,五年前让你们痛失亲友子女,是朝廷的过错。但是你等都是我大汉子民,不要再相互残杀。朕下令,凡放下武器的人员,不再追责。大家返回雍、凉,重建家园吧,皇甫嵩老将军打退异族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朝廷不会再放弃你们。更会弥补五年前的错误!” 董卓叫道“不要被那个小皇帝蛊惑了,他们快顶不住了,故意拖延而已。大家一鼓作气,拿下洛阳,以后你们的亲友子女就不用再居住在苦寒的边疆经受战乱之苦!杀进洛阳!安居乐业!” 董卓军再一次发动攻势,两边的兵卒都已达到体能的极限,靠着意志苦苦支撑。董卓军终攻上城头,守军艰难抵抗,但是越来越多敌军爬上城头,张邈、杨彪、荀彧、典青将刘辩牢牢护在中间。 “杀!”一阵喊杀之声从身后传来,回头望去,城内百姓,拿着武器、农具、木棍,冲上城头。“保卫陛下,守卫洛阳!”源源不断的百姓涌上城墙,大家悍不畏死,前赴后继,靠人数优势将敌军杀退下去。这波攻势结束,双方已无力再战,鸣金收兵。 刘辩原以为就要交代在此,最后被洛阳城的百姓救下。这就是得道多助?得民心者得天下吗?但是看着城头百姓的尸体,看着满地敌我兵卒的尸体,刘辩心中绞痛不已“这是一场不该有的战争,三方都是受害者,都是董卓的错,都是先帝的错。” 刘辩叫来荀彧“传旨,雍凉之祸始于朝廷,经董卓推波助澜。两地百姓何其无辜,朕以自省,承诺降者兵卒无罪返乡,雍州之地免赋税三年。”上述旨意连夜抄写千份,射入董卓阵营,这场战争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第二十六章 罪在朕躬 城中守军只剩2000余人,张邈、杨彪无奈,只能从百姓中挑选出几千青壮,临时编入军中。众人守在城头,枕戈待旦。 次日黎明,天色微亮。张济、王芳带着数百兵卒来到城下,众人严阵以待。张济、王芳下马参拜“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松了一口气,俩人的跪拜已说明一切,刘辩走到垛口,抬手示意“二位爱卿平身!” 张济仍旧跪着,追问道“臣替一万多雍凉兵卒问陛下,昨夜圣旨可否算数?” 刘辩欢喜地说道“朕一言九鼎,当然算数!除了董卓、李儒,尔等皆可卸甲归田。如若不信,朕可遣派使者,陪同尔等回到雍州,沿途关隘皆会放行。” 张济、王芳听闻再拜叩谢“臣等谢陛下圣恩,臣等即刻回营,待天使到来,护送臣等过了函谷关,就交出董卓、李儒。” 昨日的圣旨承诺打动了雍凉兵卒,而且皇甫嵩也的确舍命救下雍州驱除异族,因此很多人都不想再打下去。昨日半夜,胡轸、张济、王芳私下密谋,想到军心已动,而且大军所剩无几,哪怕打下洛阳也守不住,等吕布等人回援还是要败亡,于是决定不在陪董卓、李儒疯下去,夜里密谋发动军变,将董卓、李儒软禁了起来。 大家在城头兴喜地商议选谁做使者时,城外西边泛起阵阵尘烟,一群战马奔腾而来,待及近处,“卢”字帅旗迎风飘扬,原来是卢植接到求救,连夜快马驰援而来。 众人看着赶来的是卢植便放下心来。突然、荀彧大叫一声“不好!卢将军不知我等已与雍凉兵卒达成和解!要出事!”众人听到荀彧所说,慌忙望去,发现卢植大军未赶来都城,而是直奔董卓军寨而去。 “快派人员阻止!”杨彪着急说道。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卢植大军直接杀入董卓军寨。已经投降的雍凉兵卒毫无防备,被卢植大军轻易砍翻在地。雍凉兵卒毕竟是战场中摸爬滚打出来,很快就调整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反抗起来,两军混杀在一起。厮杀之中,雍凉兵卒相互呐喊传递“皇帝无信!欺骗我等!敌军袭营!” 本已平息的战事,因为误会再起。董卓被雍凉兵卒释放出来,再次掌握了兵权。王芳在乱军中被满腹怨恨的雍凉兵卒杀害,胡轸、张济劝导无果,独自逃命。董卓跨身上马,大声召唤“朝廷无德!天子无信!大家团结杀出去!”在董卓号召下,雍凉兵卒聚集在董卓身旁,结阵厮杀。 “快,快派兵阻止他们,快鸣金收兵!”刘辩大声吼着。 杨彪、张邈跪地悲痛说道“陛下,已经来不及了。洛阳城内仅剩2000兵卒,即使出城也无法阻止。雍凉兵卒已经杀红了眼,去了只怕是火上浇油。” 厮杀阵中,时不时传来雍凉兵卒的呐喊“皇帝欺我!”“愿不再为汉民!” 刘辩紧紧握住城墙的石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眼前的一幕让人心如刀绞又无能为力。那些雍凉兵卒本已重拾希望,憧憬着新的生活。然而此刻,他们再次陷入绝望,嘶吼地发泄心中的愤恨,在愤怒中拼杀至死。 卢植大军连夜奔袭而来,还未休息调整就投入战斗,已出现体力不支,逐渐陷入劣势,被雍凉兵卒包围困在阵中。 刘辩拔出宝剑说道“卢将军有危险,速速发兵救援!” 杨彪、张邈再次跪地阻止“陛下!2000兵卒留在城内还能再坚持半日,若是出去,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啊!为什么会这样?”刘辩愤怒地用宝剑劈砍着城头。“难道眼睁睁看着卢子干他们遭难吗?!” 突然,城外西边再次扬起大片尘烟,仔细辨认,是主力军回援,“曹、吕、孙、刘、张”五个帅旗迎风招展,几万大军奔驰而来。张飞、吕布相互较劲,各领一路精骑在军前领阵。 张飞、吕布俩人如利箭一般直插董卓军寨,一骑深入腹地,沿途兵卒皆不能挡。快至董卓身前,吕布用武器拍击战马屁股,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来了个马踏飞燕,跃至董卓跟前,董卓举刀隔断,吕布蛮横一戟,将董卓打落马下,方戟抵在董卓胸口。张飞慢了一个身位,无奈只能斩断董卓帅旗。 董卓虽被俘虏,但雍凉兵卒却无一人肯投降,厮杀的越发疯狂,半个时辰后,所有雍凉兵卒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 众人押着董卓、李儒往都城过来,刘辩和荀彧、张邈、杨彪早已等在城门。曹操带领众人叩拜“臣等救驾不及,请陛下责罚!” 刘辩扶起曹操,对众人说道“众爱卿都辛苦了,快快起身。”众人刚欲起身,卢植突然倒地不起,众人拥簇过来,才发现鲜血从卢植背后护甲渗透出来,仔细检查,背后竟有一个1寸长的伤口,不知何时所伤。 卢植抓住我的双手,气若游丝地说道“陛下!老臣~老臣~没办法再辅助陛下。望陛下,励精~图治,再兴~大汉~”说着缓缓闭上眼睛。 汉末三杰,全都为国尽忠而死,历史上的他们原本还有数年可活,不知是不是命运的报复。刘辩回想一路走来所牺牲的人,内心无比沉重,感觉肩上责任更加重大,若不能再兴大汉,还世间一片安详,情何以堪,有何脸面见他们。 回宫城路上,刘辩将荀彧、杨彪、张邈单独叫到身旁,冷冷地说道“你们记住!朕昨日旨意就是缓兵之计!朕就没真想过答应他们的投降!你们知道了吗?!”三人对视一眼,会意拱手称是。 走到这一步,实在命运弄人。刘辩暗自思定“卢植有错吗?没有,他只是一心尽忠为国。那一万多的雍凉兵卒有错吗?没有,他们更是受害者。卢植是忠臣良将,冤杀降军的罪责不能由他来背,一切的罪责源头是朝廷是先帝,那这个骂名就由朕来背吧。对于那一万多雍凉兵卒的亏欠,朕只能用实际行动弥补到雍凉的重建当中,若他们仍不能释怀,那就等朕百年后下去见他们的时候再还吧。” 董卓之乱自此彻底结束,但是这样的结局太过惨烈,留下的也是一堆残破的局面,后续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第二十七章 敛财小能手 御史狱内,典青清退所有狱内狱卒,独自守在牢狱门口。刘辩一身黑袍来到董卓面前,俩人隔着牢笼沉默对视。 突然,董卓大笑起来“啊哈哈,小皇帝,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朕并没有那么无聊”刘辩冷冷的回道,将一纸罪状丢到董卓面前。 董卓拿起罪状念了起来“...先后盗掘文陵、宣陵、静陵、怀陵...,哈哈,小皇帝,我只是盗掘过文陵,其他的皇陵我可没没动。” 刘辩平静地说道“认下上述罪状,说出你搜刮的资产在哪里。” 董卓玩味地凝视着刘辩“我已经是千刀万剐的死罪,再多一些罪状也无所谓,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认下这些罪责交出钱财?” 刘辩回复道“朕承诺,若你照办,朕会安排三个侍女,配置一个农舍,赡养你的老母直至寿终正寝。否则,按照罪责论处,要夷三族,她可要陪你一起上路。” 董卓猛地冲到牢笼前,两手前伸,试图抓住刘辩。无果后,又双手抓着木制栅栏咯咯作响,双眼怒目“说话算话?!” “你没得选。”刘辩一脸不耐烦,欲转身离开。 “你若食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董卓嘶吼着。 看着刘辩停下离去的脚步,董卓低沉地说道“这些年我搜刮的资财就埋在陇西郡临洮县老家祖宅的后院内,古董文玩有十大箱,白银2000两,铜钱800万枚。你这罪状里的罪责,公审时候我都会认了。望陛下开恩,饶我母亲一命!”说着董卓跪地三叩首。 “你大可放心!”刘辩允诺下来。刘辩记得野史说董卓是孝子,所以以此要挟试探下他,看来是没错。离开董卓监号,刘辩来到李儒这里。 李儒正闭目打坐,整个人淡定自若。感觉到来人,李儒睁眼查看,看见是刘辩,起身整理衣裳,缓缓跪拜说道“罪臣李儒,参见陛下!” 刘辩叹息一声“既认我这个皇帝,又为何要造反?” 李儒不卑不亢说道“败在陛下手上,我心服口服。我认可的只是陛下,这个大汉,那个前朝愚帝我可是不认。” “五年前,到底什么情况?”刘辩追问道。 李儒平静地说道“边将惧死弃守,异族屠戮劫掠,都城封门拒民,三月屠戮又三月饥荒,秋后还要纳粮缴税,拖欠者就是反民。呵呵,我等已是反民了,还有何资格做大汉子民。” “所以五年后的今天,你们为了自己私欲,也成了坑害雍州的元凶,以同样的方式坑害同族?”刘辩责问李儒。 李儒自责地叹息道“十年寒窗,十年府吏,人生又有多少十年。不甘心埋没,想一展抱负,的确迷失了自我。罪臣罪孽深重,幸得陛下力挽狂澜。希望陛下能再造雍凉,恩泽百姓,臣等就死而无憾了!”说完,李儒匍匐在地,双手奉上一个羊皮地图“虽放异族入关,但是这笔血债臣等是准备讨还的,这个地图是整个羌氐漠北地图,里面标记清楚了相关山岭、平原、河流、湖泊、绿洲及地下水源等坐标,靠着这些,我们大汉军既容易探寻敌人踪迹,也方便日后行军。” “你等在下面好好赎罪,朕定会送他们下去与你们团聚。”收起地图,转身离开。李儒在牢内叩拜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东观殿,刘辩立刻交代典青带上暗卫前去陇西郡临洮县董卓老宅运回财资,并隐秘安置好董卓母亲,安置情况仅可他一人知道。 典青刚走,曹操进殿参拜“陛下,半夜招臣而来是有何要事?” 刘辩让张让给曹操看座,说道“朕欲和孟德论道天下。” 曹操慌忙起身下跪,说道“天下大事,无不由陛下定夺,臣岂敢妄言!”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有能有德者坐定天下并非不可。”刘辩淡淡说道。 曹操回道“臣福薄德浅,并非什么能者。” 刘辩讪笑道“孟德,你不是刘备,就不要如此文文弱弱,不像你。实话实说吧,朕意欲任命你为兖州牧,你意下如何?” 曹操不再推脱,正色道“臣与荀文若、刘子扬曾探讨过,陛下之志,欲立足关中休养生息,再收凉州,并川蜀,积累五载,一统中原。此方略的确是良策,只是遭遇董卓之祸,当今关中疲敝,精兵仅有八万,其中精骑不足三万,实在无法再经战事。如今,中原诸侯林立,宗亲异志者,蠢蠢欲动者甚众。陛下是想臣做关中门神,统御兖州,拒敌中原,为关中挣得喘息时机。” “真乃治世之能臣也。”刘辩称赞曹操,故意隐去后一句评语,也是告诉曹操大胆放心去做,朕信任于他。 曹操说道“陛下!说是兖州牧,实则朝廷现有管辖之地不过陈留国、颍川郡、陈郡三地而已,而且陈留国还是陈留王的封地,臣实属难办。” “朕会改封刘协为弘农王,国居关内,而且会给与你一定钱财资助。如此可有问题?”刘辩说出自己的计划。 看曹操还在顾虑,刘辩走下宝座,来到曹操跟前说道“朕已与刘备、孙坚、公孙瓒、张邈等人都已聊过,他们只愿在外任官,不居朝廷。你难道不想和这天下群雄较量一方?朕可听说,袁氏兄弟回到属地又开始招兵买马了。还对外宣称他们奋勇杀敌救国不贪功,是你躲在洛阳捡了便宜。” 其实将曹操放出为官也是逼不得已,若关中得不到休养,继续卷入中原纷乱,最后只怕会被活活耗死。曹操无论从能力还是目前忠心度来说,是最合适人选。 曹操思量半晌,下定决心,拱手说道“臣愿意为陛下守门!但是陛下,你答应的钱财在哪里?” 刘辩唤张让进殿“张让会带你去取,记住,只能带自己的亲兵亲卫。”张让领命带着曹操前去“取钱”。 曹操去取钱的几日,朝堂上也开展了董卓、李儒、黄琬、种暠等人的公审,这种走流程的事情,刘辩懒得介入,直接交由王允和杨彪主持。只是让群臣感到惊讶的是,刘辩主动提出,对黄琬、种暠等世家免除死罪,只需抄没家财和田粮,举家发配边疆即可。群臣都叩谢皇帝恩泽世家,其实刘辩只是想要田、要粮、要钱钱。 董卓、李儒行刑当日,整个洛阳万人空巷,全都拥挤在刑场,只等行刑结束,冲上去分食其肉,真的是恨之入骨,要食肉寝皮。 同日,曹操取完钱财,悄悄回宫复命。进到东观殿,曹操就抱怨起来“陛下,你可坑苦臣了,你这钱财~怎么是找先帝们借呀,这可是杀头灭族的罪。” 刘辩喝了一口茶笑道“你怕什么,这不是有人顶罪了嘛,董卓造反期间盗挖数个皇陵,你和张让去只是整理修复皇陵而已。” 曹操看着董卓的认罪状,伸出大拇指称赞道“陛下英明!”这次事件之后,打通了曹操任督二脉,将此套路发挥的淋漓尽致,整个兖州地区世家大墓被曹操挖的苦不堪言,一度盛行薄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王允知道盗墓之事,忧心不已,几次对刘辩旁敲侧击的劝谏,生怕其步桓、灵二帝后尘。刘辩也未作解释,心想“行动胜于雄辩,当他看到我把这些钱财用到何处时,自然会理解。” 大战结束,一切百废待兴,很多改革急需开展,然而每一个改革都需要财力支持,历史上刘辩往前几代帝王不是毫无作为,就是鱼肉百姓,一些债也该他们还点、承担点。 第二十八章 军制改革 为抓稳军权,刘辩选择亲自操办丁原、朱儁、皇甫嵩、卢植等将士的祭奠活动,并要在活动中公布军制改革。 护国英烈应当被人们铭记,受万民祭奠,军功应该属于所有人,而不是哪位将军。 刘辩回想穿越前自己从小所接受的爱国教育,每每看到都会热血澎湃,思虑一番,决定采用纪念碑的纪念方式。刘辩向刘晔和马钧讲解纪念碑的构思和建设理念,虽然他们难以理解,但是刘辩告诉他们尽管执行去做,这比入什么武庙更要有意义。 祭奠当日,在洛阳城南废墟新建的广场上,众人到场祭奠。祭奠队伍依次排序,王允、曹操作为文、武官领袖,位列队首;身后是杨彪、荀彧、贾诩、刘晔、吕布、孙坚、公孙瓒、刘备等群臣;其后是军队兵卒代表,每人一脸荣耀,挺胸站立;最后面是自发前来的洛阳城中百姓,多是好奇来观看。 一阵庄严肃穆的鼓、号声结束,祭奠活动正式开始。 刘辩走上前去和王允、曹操一同扯下遮盖的大红布匹。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六米长三米宽九米高的花岗岩纪念碑。纪念碑底座四四方方,由厚实的花岗岩石块堆砌而成,如同厚重的脊背,支撑着整个天地的重量。底座四面镌刻精美的浮雕,浮雕中描绘着英雄们奋战的场景,栩栩如生,仿佛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和战士们的呐喊。 底座中心树立一尊四棱碑体,碑体至下而上由宽缩窄、质地朴素、整体简约,通体由深灰色的花岗岩雕成,石质坚硬细腻,表面光滑而又沉稳,似一把利剑,耸立在天地间。如同一位沉默的老兵,静静地注视着脚下的土地,仿佛在诉说着那段不可磨灭的英雄岁月。碑体中间雕刻五个大字“英烈纪念碑”,文字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心血铸成,充满了敬意与崇高。 众人驻足于这座纪念碑前,心中无不升腾起一种肃穆与敬仰之情。它不仅仅是一块石碑,更是对那些英勇牺牲的英雄们最崇高的致敬。 纪念碑两侧是一排排英雄柱,6米高的圆体石柱上雕刻着所有在战役中牺牲者的名字,他们将不再是战后的一串数字,而是有名有姓的被后人记住。在以后每一位牺牲者都会被铭记在这个英雄柱上。 纪念碑正前方,是四座人形雕塑,分别是丁原、朱儁、皇甫嵩、卢植,雕塑底座正面雕刻他们生平事迹,他们的英姿将永远的展示在世人面前。 展示纪念碑后,王允作为百官之首上前敬香,供桌前立起三炷大支香,香头缕缕青烟。随后贾诩唱诵祭文,文章壮怀激烈、泣血哀悼。最后由曹操宣读优秀兵卒事迹,将他们在战斗中的英勇事迹宣扬出来。围观的百姓听得泪眼婆娑,军阵兵卒听得汹涌澎湃,眼泪潮湿,努力压制激动的内心。 祭奠活动完美落幕,取得了预想中的效果。在场的百姓对军阵兵卒纷纷表达了感谢和敬佩之情,军阵兵卒各个挺胸傲立,自豪神情溢于言表,一幅军民心连心之景象。 曹操再次站到纪念碑前,拿出军队新政宣读起来。 “军为国之利剑,民之护盾,强军才能强国,强国才可安家。现军队新制如下: 一、义务制。家中有男丁两人以上,年满十六,至少一丁义务参军。二十前可择期入役,二十后强制服役。义务期间,军饷三折,其家可额外免一人税赋。义务军服役期限为两年。 二、军士制。义务军服役期满,可参与考核,优良者,转为军士,其家可额外免一人税赋,发全额军饷。 三、创建军校。由朝廷创建军校,军事素质优良或立有重大军功兵卒可被举荐入军校培训,军培合格者可入职军中司马或享军中司马级待遇。 四、屯田制。除特定驻军塞点,所有万人级以上驻军实行屯田制。” 上述新政是结合刘辩穿越前的现代军队原理,与刘晔、荀彧、贾诩、曹操、杨彪、王允等人探讨拟定。 义务制通过基础保障和赋予义务,能极大提高参军人数,通过一定期限培养,在不严重损害社会生产情况下,提高了军队军事素质,为整个国家预留了一批军队后备军源。 军士制通过择优选择,保障军队战斗力又能规避军队过于臃肿,朝廷可以根据战事需要调整军士数量,避免过多军资消耗。 军校由朝廷创办建立,归皇帝直管,兼任军校校长。任命副校长主持具体军校管理事务。军校的设立能给具备军事才能或者有重大军功的农民子弟一个晋升机会,皇帝也可以通过军校把控军队中、下级军官的素质和培养,一定程度保证军队自下而上的服从性。 军队新制一出,反响非凡,司隶校尉部、雍州、并州三地百姓踊跃参军。参军不仅能吃饱饭,有军饷可拿,为家人减税,还有机会出头做军官,相邻郡县百姓甚至慕名偷跑来投军,导致三地州郡不得不提高选兵标准,以控制入伍人数。短短数日总计报名人数已达十万,加上现有兵卒,瞬间已是十几万大军,但是这里都是新兵,而且对于三州之地来说,兵员并不算富足。 军制的改革也不是谁都叫好,那些在外的刺史、州牧、太守深感自己利益被触及,纷纷上凑劝谏,言辞激烈。为了不再成为众矢之的,特意在军事新制发布中加入备注,仅限司隶校尉部、雍州、并州三州施行,暂不接收外州百姓入军,同时新制先试行三年。没有办法,只是三州之地的皇帝,其他人还客气的叫你一声皇帝,也要给足他们面子,安抚好中原各地方势力。 军队问题得以解决,得益前期“敛财”,几年内的供养问题是不用发愁,接下来就是尽量广纳贤才,内政改革,开源节流,休养生息。当然,刘辩也不会就此彻底安逸,皇甫嵩老将军还遗骨他乡,那群羌、氐异族也不能让他们安生。 第二十九章 人才!人才! 日上三竿,张让进来唤醒刘辩“陛下,刘玄德已在东观殿等候多时了。” 刘辩勉强撑起身子,宿醉一晚,头疼欲裂。答应过张飞大胜董卓后,大喝三天三夜,这冤种真地磨着刘辩搞了三天庆功宴。当然这里也有刘辩私心,希望能劝服刘备留下,实在太眼馋他那两个义弟。 洗漱完毕,刘辩一身素装来到东观殿。喝了一口浓茶“玄德,你还是决定外放任职吗?” 刘备跪拜叩谢“谢陛下圣意,臣自觉才疏学浅,留置朝廷高位,恐德不配位,还是先做好一方县令吧。” 张飞嘟囔道“大哥,你的才能做个九卿都绰绰有余。” 刘备喝斥道“三弟,休得胡说。”顺势拉着张飞跪地请罪“陛下,三弟莽撞,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 刘辩押一口茶“翼德为人豪迈,无妨,无妨。人各有志,那玄德,朕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 刘备三人叩拜谢旨离去。看着张飞,关羽远去的背影,刘辩心痛不已! 劝解多日,刘备始终坚持外放为官。但是不像孙坚,公孙瓒都是有地盘的,奖赏给他们一个更大官职,他们会自己带兵去上任。刘备几乎白身参加关东联军,虽有立功,但兵寡势微,最后只能给他安排到平原县,历史上为什么安排他在平原县不知道,这里是王允研究一圈就平原县没有世家和地方势力把控,那里的县令已经被土匪杀了正好空缺,而且平原县和曹操兖州相连,必要时候俩人有个照应。为了让刘备的地盘坐得稳,特意划拨他五千兵卒及一年的军粮给他。 刘辩起身准备回去补觉,张让再次提醒道“陛下,半个时辰后就是问策了。”刘辩拍下脑门,才恍然想起,急匆匆往大殿走去。平定董卓之乱,百废待兴,雍、并、司三州郡都等着安排人员。 大汉还是举荐制度,已经施行几百年,官职多被世家牢牢把控。直接打破现有体制并不现实,只能一步一步改制。 本次继续由公卿和各地郡守举荐人才,但是被推荐人员需来洛阳都城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众人三个时辰答卷,考核当下时政,命名为“问策。”此办法一是预防草包上任,不管怎样上任官员总要有点真才实学,二是由皇帝钦点,多少能笼络些人心。 大殿上,参考人员二十三人,实际就雍、并、司三州人员,众人都入坐准备。参考人中,史上有名气人物只有陈宫(张邈推举)、戏志才(荀彧推举),更多是史书上未有名或一笔带过的人物,这时候的朝廷在天下人眼里还是被嫌弃。 问策开始,张让出示刘辩定好的三个考题“边患”“商贾”“民治” 参考人员自由选择,至少选一题论策,考卷由三公九卿协同皇帝一起阅卷评级。 大部分人选择了“边患”“民治”。陈宫,戏志才在这两方面都有十分独特见解。 陈宫在“边患”中指出,边患恒久,该因游牧易得地利、人和,游牧民族环境恶劣而嗜杀,嗜杀而精兵,精兵易得强军,战马配平原得地理优势,若天时作美,连年丰获,即可南下威胁华夏。华夏中原文昌武胜,善耕易丰足,此乃天赐福泽是为天时,但丰满易损,人安兵弱,所以易失人和。若遇明君良政,人杰兵旺,即可反取边关,势压游牧,如此循环; 戏志才在“民治”中指出,民为水,水顺势而善,逆势则滔天,治民既是治水,势大应顺,危小强堵。水患防范于前,民意亦如此,体察民情需是常态。如当今各地匪患,多情不得已,应劝降为上,剿灭为下,重罚匪首悍贼,乌合流寇以劳作抵罪罚,使流民回归社会如水归河槽。 此二人在考评中获优异上等一品。 问策中基本没人选“商贾”,唯有几个也都是贬低之意,当下农耕思想影响深远,商贾始终低农一等,商贾的作用也远没有被引起重视。直到一人,全场仅交稿一篇,“商贾之力”。 策论中强调,商贾之术,恶用如狼,囤聚虚价,破坏民本,吃人不吐骨头,这也是商贾至今被厌恶原因。但是商贾善用如甘泉,可解民贫,盘活民资,利善国本。因此不该对商贾盲目打压弃用,应该善加管控引导,如驯化饿狼为犬,外可御贼,内可护本,朝廷应重视商贾。 此策论被所有人打为劣等,但是刘辩甚为幸喜,终于找到一个思想契合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刘辩想找的人。刘辩偷偷记下名字,方便日后单独召见。毕竟朝堂对此人评价不高,刘辩也不想当场改分,给自己惹麻烦。 “最后三名除名,其余人等按今日评级,视能力安排吧。”刘辩吩咐道。将后续事情就交给群臣商议,自己便回到东观殿。典青回来复命,与张让交割完财资,等在殿内。 典青跪地欲言又止,“这次外出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刘辩询问道。 典青涨红着脸,不好意思说道“回陛下,此行一切顺利,还因此遇到多年不见兄长。兄长好游侠,早年犯事外逃,臣在临洮县办事有幸再次相遇。” “那是好事呀,舟车劳顿,朕就准你三天休假,你们兄弟好好团聚,后面几日就要论功行赏,到时一并安排”刘辩说道。 典青趴身在地“陛下,臣有不情之请!” “有话直说”刘辩打着哈切“扭扭捏捏,小媳妇样”。 “愚兄不信臣现在伺候陛下,说想...想见下陛下。臣知道此要求过分,实在是愚兄为人耿直,事不达不罢休,非说我诓骗他,要带我去凉州随他操持事业”典青低头尴尬不已。 “见就见嘛,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在宫外候旨嘛?叫进来吧。”作为穿越人,刘辩理解不了为什么帝王一定要高高在上,内心觉得亲民才是更好。 典青开心谢恩,着急出宫传唤自己兄长。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强健,肩宽背厚,肌肉虬结,身高八尺有余壮汉跟随典青进殿。站立殿中犹如一座铁塔,威风凛凛,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神情。在典青示意下,壮汉跪地叩拜“草民典韦,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一口茶喷出“典韦?是那个杀睢阳李永的那个典韦?! ” 典青跪地求情“陛下饶命,兄长当年只是误杀,请陛下饶命。” 典韦拉起典青“要死就死了,陛下,草民认罪,但此事与我弟无关。见弟弟出息,我也无憾了。” 刘辩放下茶碗开心道“朕自然要罚你,典青屡立奇功早该重用。朕就罚你做朕的随身护卫,由朕监督你不再犯事可好?” 典韦还在迷糊,典青拉着典韦跪地叩谢“谢陛下!” 恶来战神不请自来,哪能让他跑了的,而且由典韦替代典青,更能放心去安排典青组建暗卫。只是这两兄弟相貌差异实在太大。 刘辩打趣问道“想必你们的母亲十分貌美吧?” 典韦憨憨说道“陛下怎么知道?我们母亲是十里八村的美女,父亲生前是乡里有名杀猪匠。”听完典韦所说,刘辩哈哈大笑起来,典青也无奈别笑摇头。 结合本次考评人员情况,以及此前众人平乱功绩,几日后,封赏任职情况出来了。 张辽封杂号将军之征虏将军,暂领并州军务,陈宫封太原太守; 曹操封兖州牧,拜右将军。张邈因曹操封兖州牧而改主意,同意留任朝廷,不知道是不想做曹操手下,还是怕以后不是曹操对手被吞并。经考量张邈接替曹操原先职位任命执金吾; 高顺封杂号将军之破虏将军,暂领领雍州军务;贾诩领长安太守兼虎贲中郎将,段煨封杂号将军之平虏将军,屯兵扶风; 吕布因生擒董卓之功,封温侯,拜左将军。刘岱因救驾之功,由侍中加封宗正,负责皇族事务管理,是除了刘晔,他是唯几的皇家自己人;荀彧,刘晔分别封为尚书令和尚书仆射,与王允、杨彪共同理内政;戏志才接替荀彧职位为守宫令,皇甫坚寿为虎贲中郎,皇甫俪为侍中;卢植长子丧于战事,幼子卢毓入宫与刘协做伴读,养育宫内,丁原之子问策过于平庸,封家乡属地县丞,赏百金,赐百亩良田。 其他被举荐人和功勋人员等就交由王允、杨彪、荀彧、刘晔商议安排。 第三十章 商业与科技 卫臻在东观殿偏殿静候一个多时辰,心虚地抿着茶。 刘辩翻阅着张让核查的资料。写“商贾之力”的是卫臻,陈留襄邑县人,其父卫兹。卫兹曾被举孝廉从政,后辞官回家经商。曾在曹操为官时期,散尽家资捐助,因此卫臻被曹操举荐。谁知大殿上卫臻写此“大作”被评劣级除名,卫兹为此大病一场。 召卫臻觐见,卫臻小心叩拜,拘谨地坐在座椅上。 “写如此‘大逆’着作,我还以为是个多放荡不羁的人。”刘辩打趣地说道。 卫臻惶恐跪地“罪民知错,请陛下恕罪。” 看着卫臻紧张而抖动的身躯,刘辩也不再玩笑,正色道“你后悔了吗?” “后悔!悔狂言惹祸,悔气病家父,悔怕不能给父亲养老送终。”卫臻检讨地说着。 听其言论,还是个孝子。对商贾的想法也并没有否定,只是后悔狂言给家族带来危难,毕竟问策先被除名再被单独召见,怎么也不像是要表扬。 “起来,坐着回话”看着紧张的卫臻,刘辩语气平缓的说道“朕召你来,只是问你几句话,如实回话,无关罪责。商贾的作用朕知道了,朕问你,商贾如何善用?” 卫臻缓了缓情绪,认真地说道“从古至今,重农抑商,是因为农民是事产者,有所产出。商贾只是倒利差,不事生产。更易利欲熏心,囤积期货,破坏农本进而伤及国本。商贾善用因从国家重视开始,国家出律法规制官吏、百姓,也应出台商律,规范商人及商贸操行。其次读书有私塾,商贾也应有商学教导,商贾培养要立品行,学术数,授商术。两个结合可让其善用。” “想法很美好,但是太虚了”刘辩淡淡回道“你家所经商资产不过是一郡之地、不足千两白银的水平吧?商贾之力远非你想的这么简单。” 穿越前的时代,一系列的商业、金融操作就可以击垮一个小国,商战威力一点不输实际战争。刘辩也希望能尽快为大汉的后世带来商业和科技理念,加快整体民族的进步,避免千年后那屈辱的二百年。但是也不能盲目硬推,从张让找来的王莽秘史来看,他的改革就是属于过于激进,不被这个世俗所接受,最后反噬。需要找到一批先驱者,让他们活跃起来,探索出符合当下的模式,以身力行,言传身教,以星星之火成为燎原之势。 “你也没做官希望了,朕给你贰仟两白银、一万石粮食、十车物资以及通关令牌,你只需完成三个任务。一是在羌、氐、匈奴、凉州、雍州等地或部落之间搭建贸易线路;二是一年半内所给财资翻倍;三是同时带回皇甫嵩老将军遗骨。”刘辩直勾勾的盯着卫臻表情,继续说道“若你都达成了,再回来找朕,若你没那本事,这些就当朕替孟德赏赐你们家了,以后莫烦孟德。还有一切商贾行为不可卖国求荣伤及国本,其他为达目的行为,朕都可免你死罪。” 卫臻出生商贾之家,有一定超前的想法,但是想要成为商贸大成者,还不够成熟,一切的言传不如实践来的快,让他去摸爬滚打一番吧。至于卫臻能不能做到,就看他后面一年半内的造化了。 临走之际,刘辩交给其一册卷轴,里面是刘辩靠记忆写下的关于沈万三、胡雪岩的民间故事和事例传记。不指望这东西能高台教化,只是他们俩人的传说事迹是华夏资本思想的萌芽者,一个领域的天才,很多时候只需要关键的几处点拨就能豁然开朗,希望这些东西能给卫臻一些启迪。 卫臻郑重跪地行叩拜大礼“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一年半后定回来复命。”卫臻退出殿外,意气风发地离去。 卫臻走后,刘辩起身往邙山而去。典韦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领队,四个暗卫护在马车四周。 队伍沿着邙山一条隐秘山道行进,及转过一处拐角,一个天然山谷出现眼前,山谷中一座六进大宅院,宅院的院墙高深,几乎遮挡住院内高楼,宅院四角各有一座箭楼。 宅院外,马钧、典青静候多时。 及至门前,马青跪拜起身,抱怨典韦“殿下万金之躯,防卫怎能如此简单。” 刘辩解释道“是朕要求的,此处将会是我大汉的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有典韦在,小股人马不足畏惧,大股人马杀来,那孟德、文远、文若他们就该提头来谢罪。” 典韦白了一眼典青“傻逼!”自顾自的牵马匹去喂养。 马钧恭敬地迎众人入院,挨个的介绍院内功能。 “陛下,这是生活院,按照您的要求,此院是研究生活发明,提高生产、便利生活。目前已经开发多种轮滑组合,可应用到多种搬运场景。根据您的描述,初步制作出一台独轮推车,但是平衡效果差,未达到陛下描述的便利效果。” 院内一个独轮推车停放在哪里,刘辩上手实验了下,回一下记忆中见到过的推车说道“轮子太小了,应该大一些。那个推车停放的时候,车头是上翘的,人抬起平推的时候,推车车头差不多是与地面平行或者略微向下。你这抬起来后车头冲下,肯定难推也难控制。不要怕失败,多尝试多总结。” 马钧点头称是,记录下来刘辩说的,等着后续改良。 后面的三个院子分别是冶炼院、军工院、农院,都还空置着,等人才陆续到齐。自从知道马钧在木工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后,刘辩就动了建设“科技院”的想法,纵观历史,华夏一直不缺后世所说的科技人才,只是这些方面的才能都未获得封建朝廷的重视,归为奇淫巧计不得推崇,耽误华夏的科技进步。 刘辩打算网罗天下能工巧匠,给他们一个可以随心创作的“科技院”,希望能科技爆发一波,带动朝代的整体进步。 “陛下,您所说的蒸汽机,臣实在不得要领,能都再多教导愚臣吗?”带领参观完科技院,马钧再次提出请求。 刘辩叹息道“朕也不得其要领呀,我在天上也只是远远看过,运作原理就像我给你演示的,烧开的热水壶顶起盖子一样。你就按照此思路去摸索吧。”刘辩自己也没亲眼见过蒸汽机,也就以前科技馆见过介绍,现在也只能给马钧讲解个大概。 马钧也叹息道“若有生之年能做出此等之物,死而无憾了。” 刘辩内心暗暗说道“真能做出来,那你马钧就是跨时代的人物了。” 这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东汉虽然已经有冶铁技术,但是还是十分落后,而且纯度不高。这也是为什么刘辩要求“科技院”一定要有冶炼和军工,只有这两类技术得到一定发展才可以支撑蒸汽机的诞生。 科技院视察结束,一切设置刘辩还算满意,这里也就全权交给马钧管理,保密和护卫工作由典青负责。 回城的路上,典青赶着马车。整体都安排妥当,刘辩想也该出去看看自家的大好河山了。“典青,西行之事安排好了吗?” 典青恭敬回道“回陛下,一切安排妥当,十几名暗卫,半个月前就散出去。” 第一章 洒脱哥 东观殿内,王允、杨彪、荀彧、刘晔望着空空宝座。张让宣读旨意“朝堂内政由四位公卿商议操持,四人商而不决,由快马呈报朕。” 自从听说刘辩要西出巡游,王允、杨彪就极力劝阻,理由无非就是帝王不涉险境,国朝不可无主操持。但是作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可能是个好皇帝,刘辩也想借此实验下议政制度。 得到典韦之后,护卫问题得到解决,就更坚定刘辩巡游的想法。因此不打算在和他们纠结,留下旨意,四人看家,微服巡游去了。 出发前刘辩也是思虑良久,王允、杨彪是老世家代表,荀彧是新兴世家代表,刘晔是皇宗代表,四人既能相互协助也可相互制衡。为了双保险,特意留张让在宫城,也是一种监督。 典韦骑着骏马在前,四名一流暗卫跟在马车后方,典青提前赶往下一站对接工作,探查环境,戏志才坐在车内与刘辩闲聊。 “志才,你们士族文人,不都是喜欢取单字吗?”刘辩好奇问道。 戏志才拿着酒葫芦,仰头猛灌了一口,说道“我是家里的庶出,而且母亲只是家中婢女,那会有人想着我这个儿子。名字是家母所赐,希望我有志气能成才吧。” “那你这一身本事学问都是哪里学的?”刘辩不解追问。在这个时代,读书学习是件奢侈的事情,需要一定资财,戏志才如此不受待见,怕家人也不会供养其游学,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一本书。 “母亲希望我成才,那我就要想办法呀。天天钻狗洞或者翻墙去私塾偷听,每每被抓少不了一顿毒打。后来闹出名了,荀彧说我很励志,把我请为陪读,做他的书童,随他一起上课。”戏志才斜躺在卧枕上,衣襟微敞,把玩着酒葫芦,语气平淡的像说着他人的故事。 “后来呢?”刘辩来了兴致,继续追问。 “后来?”戏志才咂巴了一口美酒“我和荀彧在乡里略有名气,家中正母想收我为儿子,我不同意,说生母尚在,怎能认做他妇。结果因为这句话,母亲为此离家出走,不知所踪,我也内疚离家,归隐山林。” “那现在怎么出仕了?”刘辩抱过卧枕,换了个舒服卧势。 戏志才喝的有点迷离“荀彧找到我,说当今陛下英伟异才,思想绝伦,是可追随名主,所以臣来看看。这一月了解下来,陛下是真的很有意思,思维真的有如看到什么东西,臣不理解,但是很向往。” 刘辩讪笑到“不是说了,朕时常入梦飞入天上,天上神人教导和带朕看见很多奇异的东西。你就是好奇朕才来做官的?不是为了实现一身抱负吗?” “我读书只是因为母亲想我成才有志气,后来母亲没了,书也就没读了。来做这个官,是来见识下陛下,等陛下也让臣觉得无趣了,臣也就辞官归隐了。”戏志才努力地将最后几滴酒倒入口中,咂吧品味着。 “潇洒”刘辩羡慕说道。 戏志才收起酒葫芦,卷缩起来准备酣睡“酒酣醉卧好快活,马颠车摇好入眠”说着,微微打鼾起来。 戏志才入朝一个月以来,性情极为洒脱,也不在乎官职大小,就喜欢和刘辩讨论、争论一些时政和决策。他就像来朝堂游山玩水一般。 马车突然停止不前,刘辩掀起窗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典韦打马过来禀报“禀陛下,前面十几人在追赶一名女子。” 从典韦所指方向望去,一位妙灵女子,往这里跑来,身后十几名壮汉骂骂咧咧的追着。最后女子跑到马车前摔倒在地,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各位大爷救救我吧,求求你们了。” 典韦出于护卫职责,早早骑马立于车前,双手持戟,将众人拦于马车前十米,威严喊道“敢上前者死!” 十几名壮汉被魁梧的典韦唬住,不敢前行,一个类似头目的出列说道“这位壮士,我等是追捕府里跑出来的婢女,请行个方便。” 典韦回头望向刘辩,刘辩掀起门帘,询问地上女子“姑娘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为何追你?” 女子哭诉道“我是被谎骗的,家母病死,无处安葬,我卖身葬母,结果入府没几天,就听说他们并未按约安葬家母,她只是被遗弃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府中二爷还欲对我用强,我无奈只能逃出府中。” 带头头目拿出契约,指责道“这是你的卖身契,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是自愿卖身300枚铜钱,哪有什么卖身葬母。”刘辩端详着契约,真是如此所写。 女子疯狂磕头说道“那是他们谎骗与我,我不识字,就稀里糊涂签字了。” 两边的吵闹声,吵醒了戏志才“何事吵闹?!” 刘辩把事情简单说下,戏志才问道“上面画押可是你亲署?有无强迫?” 女子诺诺说道“是我亲署” 戏志才说道“白纸黑字,姑娘你跟着回去吧,既无强迫,也是亲署,官司打到哪里也是你的问题。”女子吓的瘫倒在地。 “可我觉得这女子说的是真的,像是被谎骗了”刘辩说道。 “那典将军,把那些人都杀了吧”戏志才建议道。 “这也太草菅人命了吧?”刘辩吃惊说道。 “按照律例,契约违约,最高10倍赔偿,这里有几两白银,你们拿着回去复命吧。”说罢,丢过去一袋碎银子。 众人拿着钱财,又迫于典韦威严,交了契约怯怯离开。 刘辩无奈地对戏志才竖起大拇指“潇洒哥!” 戏志才打着哈切说道“陛下,我们时间宝贵,没空断这官司。女子回去你不舍,杀了那些人你又觉得罪过,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吧?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钱解决?” “那就荷包倒霉呗”刘辩无奈摇头“只是你给我们留了碎银吗?到下一站还有大半天的功夫,后面两顿伙食怎么办?” 戏志才吃惊说道“你们都没留钱财吗?” 刘辩翻着白眼“可是你管钱财。”刘辩暗想看样子后面要把他巡游期间的财政大权剥夺了,不然后面指不定要饿多少顿。 被救女子,跪地磕头感激涕零,承诺去乱葬岗收拾完母亲尸首就来找大家,要一辈子为奴为婢报答。 刘辩让典韦将契约交给女子,打发其离开。 慢悠悠的马车上,刘辩和戏志才双双睡去,睡着了就不饿了。 行至深夜,戏志才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但是还坚挺地装睡。典韦这种饭量大佬已经饿的把水带中的水都喝了干净。距离与典青约定的会合点还有半个时辰路程,这真的是出师未捷钱包苦,集体饿的皮包骨呀。 第二章 财不外露 终于到达与典青约见地点,众人如饿虎下山,风卷残云地扫荡餐桌。典韦端着饭桶,倒入几盘菜肴,用饭勺搅拌着吃了起来。 典青一脸震惊“陛下,你们这是多久没吃了。” 刘辩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顺下咽喉内饭菜“别说了,劫富救美,把钱财都搭进去了。” 典青一脸懵逼,疑惑地看着典韦。典韦白了一眼,转身继续干饭。 戏志才此刻已经半饱,悠闲喝起美酒,说道“不就是几两碎银,明日定给你挣回来?” “此话当真?”刘辩停下进食,好奇戏志才还有挣钱的本事? “陛下大可放心,如果做不到,几两碎银就罚我几年俸禄。”戏志才美美地品尝美酒。 “一言为定。”刘辩拿茶杯与戏志才酒杯相碰,以示约盟。 能挣钱,刘辩是自然开心,前期很多大臣议论其是比灵帝还会敛财的主,但是后面看到刘辩的钱财用度也不由敬佩感叹。 酒足饭饱早早入睡,虽然是坐马车,古代官道也不怎么平整,一路颠簸下来,也挺劳累。 子夜时分,庭院内突然喊杀一片,刘辩惊慌坐起,典青已护在门外,禀道“请陛下放心,只是十几个毛贼而已,臣等已然设计捉拿。” 不过半刻功夫,典韦、戏志才押着俩人跪在庭院内,为不暴露刘辩的身份,众人都是拱手示意。刘辩仔细辨认,竟然是今天上午所遇十几人的那个头目和其中一个小弟。 “尔等真是胆大包天,打劫到这里来!”典青怒喝道。 晚饭后,戏志才告知典青白天情况,预测晚上会有人来劫财,所以他们早就布置等待,半夜那些人竟然真的敢来。 戏志才从他们身上搜刮出来白天给的钱袋子,看了一眼,将钱袋丢给刘辩,说道“怎么样,不仅挣回了本,还多了些碎银、铜钱。”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刘辩看了一眼把钱袋子丢还给戏志才。 “当今乱世,买个女的,也就是100多枚铜钱。怎么可能舍得花300枚,那是男人的价格,这里肯定有猫腻,但是公子你又觉得强杀贼人太过分,那我就只有演个傻子,露笔富,让他们贪心,自己来找死。”戏志才慢慢说道,打开酒葫芦,品闻着飘逸而出的酒香。 刘辩内心震惊,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典青走上前,也不废话,一剑将头目的手扎到地面,抓着剑柄轻微转动。“老实回话,不然下一剑就是你的脑袋,说!姓谁名谁?哪里人?幕后主使是谁?” 头目疼的龇牙咧嘴“哎呦~,小的如实说,小人叫贾财,平阳人,无人主使,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起了歹心,所以半夜劫财。” 典青拔出利剑,抵在贾财脖颈“看你等衣着,怎么也不是野贼,说!谁的府中奴才,家主是谁?” 贾财疼的龇牙咧嘴,忍痛说道“小人确是府中奴才,但是此事与家主无关,今天白天女子确是府中婢女,小人蒙了心,做出此等之事,但不愿牵扯府中,侠士你杀了我等吧。” 典青举起利剑,一旁跟班吓的磕头求饶“不要杀我,我们是贾逵贾大人府中人,此次外出是应家中二爷要求,追讨他买回来的婢女。” 贾财欲扑向跟班,被典韦死死按住。压制在地的贾财恶狠狠骂道“你这狗奴才,什么都敢乱说。” 俩人被押了下去。众人沉默思量,他们所说的贾逵已经入朝为官,还是被曹操所招募,这里面是否预谋? 刘辩望向戏志才“志才,你怎么看?” 戏志才咂吧了口酒“我觉得此事应该如那个贾财所说,若他是普通财主家奴仆也就罢了。但是贾家在河东一带也算旺族世家,我觉得还是扣押那个贾财,然后放走那个跟班,派人暗中观察,看贾府有何操作。” 第二日,典青将那跟班释放出去。众人在深夜也悄悄更换住所,原有住所还是假装有人居住,家仆照常劳作。 次日上午,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放走跟班上门。看来人只有俩人,典青将其引入客厅,刘辩、典韦、戏志才接到通知,来在偏屋旁听。 管家模样的人拱手说道“鄙人贾正,是贾逵贾大人府中管家,家主刚征召往兖州为官,家主兄弟,二爷也于前几日赶往边关。家中仆人不懂事,追个逃跑婢女,尽闹出这等大事,他们也是死有余辜。听说大侠还留了贾财性命,这是10两白银,特来求情,望大侠能网开一面放了贾财。” 典青不看银钱,正色道“若我不放呢?” 贾正跪地求情“鄙人愿以命换命,望大侠仁义,贾财是鄙人儿子,犬子罪过,我愿承担。”说着砰砰磕头。 戏志才悄声说道“此人所说和暗卫探测情况属实。” “那应该就是见财起意了,贾大人应该不知道。那就大事化小吧”刘辩按照约定,咳嗽两声。 典青会意起身,扶起贾正“念你年老不易,也诚心悔过,我家公子不予计较了。” 贾正连忙朝着偏房磕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不多时,贾财被押了出来,典青也不掩饰“贾管家,莫要怪,为我家公子安全,不得不审讯。” 贾政连忙说道“应当的,应当的!犬子是死罪,只是受刑,已是宽仁。” 贾财看到老父跪在地上,慌忙下跪“孩儿过错,连累父亲,孩儿不孝顺。”说完朝着偏房下跪“谢公子不杀之恩,这份恩情来日必报。”父子二人搀扶着正欲离开。 戏志才走出偏房“慢着!”俩人惊慌回头。 戏志才继续说道“我家公子说了,银钱拿回去。以后断不可做此等事情。” 父子俩人又跪地叩头感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几两银子就铤而走险”刘辩叹息道。 戏志才讪笑了一下,喝一口酒“我的陛下,对你来说几两银子是小数目,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是能买几年的口粮,足够动人心了。” 刘辩叹息一声“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道,为了钱财可以入室杀朕,又因为朕不计前嫌,放过他们父子,而要报答恩情,真是扭曲的世界。” “仓廪实而知廉耻”典青说道“若他们以后记得报恩,还算不错。不管有无人主使,这事真闹到贾逵贾大人那里,他们父子必然都是个死。” 戏志才接着说“何止,贾逵的兄弟,那个二爷可也不得善了。” “哎,朕又不是暴君,说的那么恐怖干什么。”刘辩叹息道,心里很不舒服,又说不清因为什么不舒服“只要不是贾逵有谋反之意就可以,没必要扩大化。” 刘辩想起问道“刚才不是说贾家二爷都去边关吗?是边关有事?” 典青说道“据暗卫回报,南匈奴最近在边关有活动,贾家兄弟在军中任职,估计是前往边关预防去了。” “之前是羌、氐,现在又是匈奴,什么时候我们大汉这么好欺负了。”刘辩不爽的说道“走,先去边关看看,再去长安。” 典青难为道“陛下,你说过的,就是巡游。断不犯险!” “欸,只是去看看,朕又没说要打匈奴,再说有你们兄弟在,怕什么的”说罢,不给典青反驳机会,刘辩佯装生气,径直离开。 第三章 铁刹关 清晨天色微亮,众人驾车出发,刚出北门,一名女子冲到马前跪地叩首,“恩公,奴婢在城外等候两日,终于等到恩公了。” 竟然是此前所救女子,典韦望着马车等待指示。 戏志才掀开车帘,丢出一串铜钱,皱眉道“你走吧,我们公子只是好心救你,无意收留。”典韦得到指示,将女子拉到道旁,带着马车前行。 女子捡起铜钱,不多言语,固执地跟在马车后面。 刘辩通过窗帘偷瞄一眼,女子已经踉踉跄跄。“这女子看起来坚持不住了,相貌也不错,志才,你孑然一身,就给你做婢女吧。” 戏志才喝着美酒“臭皮囊而已,不稀罕。” “快停车!”刘辩急忙叫停马车,后面女子已经晕倒在地。 典韦过去探了下鼻息,简单检查,发现只是饥饿晕倒。 “这怎么办?”刘辩问道。 戏志才冷冷说道“扔在里就是。” “你好冷血,一个弱女子,你就不怜惜吗?被女人伤过?”刘辩不怀好意问道。 “我们是微服私巡,身份和行踪要隐秘,带着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陛下,你的安全怎么办?”戏志才一脸无奈。 “暂时带着吧,等和典青会合,叫他安排暗卫,找个好人家安排了。”刘辩指示典韦将女子抱入车内,给其灌了清水,人悠悠醒来。 刘辩丢给她一个饼“先吃着休息吧,后续会安排你。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大口咬着饼子,含糊说道“奴婢叫金琳琳” 刘辩点头示意知晓,后面也没再管她,戏志才嫌弃地出去和车夫坐在一起,金琳琳一脸委屈地卷缩在车角,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众人不悦。 及至傍晚,马车赶到闻喜县城与典青会合。安置好金琳琳后,典青赶来汇报探查情况“约一万南匈奴从平阳郡入境劫掠物资为冬季做准备,平阳郡主将已经战死,郡守逃跑不知所踪。现在平阳郡具体情况并不清楚,贾逵弟弟贾源领兵镇守在铁刹关,以阻挡匈奴继续南下。” “平阳也是并州的相邻州郡,陈宫、张辽呢?怎么没援兵来救。”刘辩质问道。 典青继续说道“此次是南、北匈奴一起联合行动。在并州北部,有几万游牧骑兵正在犯境,张将军与他们在雁门关一带对峙。这一万游牧的入侵非常奇怪,平阳的边境守城是獂道,再往西就是群山峻岭和黄河天险,虽然现在是冬季冰封期,部分分支河流都冻住,但是那一带没有大道,大部队行进缓慢,而且沿途小道都设有暗哨岗站。但是直到他们出现在平阳境内,众人都没接到军报,怕是有内奸或出现叛变。” “志才,可有良策?”刘辩问向戏志才。 戏志才无奈摇头“游牧之所以难对付,并不是我们中原不善战。而是长久文明发展导致我们多是攻城为主,因此步兵多,骑兵少。对上游牧民族,骑兵数量不够,被迫长期步兵对骑兵。步兵最大问题就是机动性跟不上:进攻时,骑兵可利用速度的冲击,轻易撕破步兵阵型;防守时,利用速度优势,边撤边射,步兵只能干着急。” 戏志才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如果利用恰当阵型和地理优势,步兵打骑兵还有一战。但是对方目的是劫掠物资,不会主动找我方决战。若我方步兵主动找骑兵,就是送死。” 众人正商议着,突然听到街道上一片喧哗。典青出去打探情况,不一会,一脸凝重回来说道“是县城兵卒在发布紧急告示,有小股匈奴兵走小路绕过铁刹关,出现在县城附近,为了安全,现在紧闭城门,全县戒严。” 戏志才赶忙问道“县城中还有多少兵卒?” 典青脸色凝重“为了守关,周围县城兵卒都抽调到铁刹关去了,每个县城只是预留了200左右兵卒维持治安。” 典青对着典韦认真说道“大哥,若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护好陛下,将其带回洛阳。” 典韦难得关心地对典青说道“包我身上!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还没生离死别呢,大家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小股游兵而已,那不是手拿把掐”刘辩打断两兄弟煽情。 戏志才也说道“是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具体情况。这小股游兵很奇怪,他们目的就是劫掠,但是小股部队翻越而来,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们抢不到多少东西,而且只要守关不破,他们劫掠的大量物资也带不走。这里面肯定还有情况。” “既然现在我们也走脱不了,那不如就接管这里了。走!去县衙门。他们应该知道更多情况。”刘辩的提议也得到众人同意,大家往县衙门而去。 四人骑马来到县城衙门,守门兵卒大声呵斥“来者何人?竟然敢宵禁外出,还擅闯县衙。” 典青掏出令牌,丢给兵卒“叫你们这里的县令和守将前来答话,若有迟疑立斩不待。” 兵卒们看到令牌,不敢怠慢,慌忙打开府衙大门,两人急跑去通知县令和守将。 一刻钟的功夫,县令和县城守将匆匆赶来“臣闻喜县令郭兴,臣闻喜县守将张隽,叩见陛下!” 刘辩坐在县衙案台“现在军情到底怎么样?速速报来。” 郭兴先说道“今日傍晚时分,附近村民陆续逃到县城,说村里遭受匈奴袭击,截至目前逃来村民反映,应该约有1200-1500名游骑。” 张隽补充道“这些游骑都是从山岭小路过来,不知他们怎么有此地图,我军设置的暗哨站都被悄无声息灭了。” “意思这次是有军情泄露?”戏志才问道“军事地图都是哪些人知道?” 张隽犹豫一会说道“全郡就三人,郡守、州郡主将以及边关主将有军事地图。” 戏志才思虑后继续说道“那内奸就好抓了。我再问你,是不是铁刹关的军粮还未供应到位?” 张隽、郭兴两人面面相觑,不敢言。“是不是?如实说来。”戏志才怒喝道。 郭兴怯怯说道“事发突然,我等的确多花了些时日筹措粮草,本来这几日就可以送过去了。谁知道~” 戏志才确定地说道“这就说得清了,小股部队翻山越岭,抢的东西根本带不回去,他们的目的就是杀入我军后方,骚扰粮草供应。铁刹关粮草到底能坚持多久?” 郭兴匍匐在地,全身抖动“回大人,只够五天。” 戏志才如释重负,缓缓出了口长气说道“那足够了,你等把所有能调集的兵卒和粮草准备好,五日之内,我定能破除敌军送达粮草。” 郭兴、张隽高兴地叩首离去,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志才,快说说你有什么良策?”刘辩开心问道。 戏志才一脸严肃,猛灌一口酒说道“并没有,我这是安民之计,如果城内也乱了,别说铁刹关,县城也保不住三日,陛下我们先回住所吧。” 第四章 恶来典韦 回去路上,戏志才一脸严肃“陛下,明日你配合我等演下戏,后面由典韦护送你悄悄离开。”典韦、典青听着认真地点头。 “什么情况,你要朕做逃跑的君王?”刘辩不悦地说道 “臣答应了荀彧,臣带着你出来,就一定要安全带着你回去。”戏志才又猛灌了口酒,明显感觉得出来,这酒他喝得不香甜了,那种享受的表情已经不在。 “是朕带着你们出来好吧?!什么叫你们带着我。”刘辩反驳道。 戏志才、典青、典韦三人继续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全然没人在乎刘辩所说的。 刘辩气不过,独自拍马而去,三人在后面连哄带道歉地追赶着。 回到住所,戏志才直奔后院,推开金琳琳的房门,金琳琳正在房内沐浴。在金琳琳刺耳的尖叫声中,戏志才好不羞愧,仔细地打量着她。 众人听到尖叫声都赶了过来,看到这情况后都不好意思的退到房外,只有戏志才恬不知耻地带在房内。 待金琳琳安定下来穿好衣服,众人才进到房内。典青一脸尴尬地说道“志才,你这,哎呀,你~”典青想说戏志才僭越了,毕竟这女子算是刘辩买下来了,算是皇帝的女人,作为臣子直接坏了此女子清白,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此刻金琳琳穿好衣服躲在床帐内哭泣,见到刘辩赶来,戏志才直接跪求“公子,请将此女子赏赐于我。” 典青在刘辩耳边悄悄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下。刘辩听得一脸惊奇,心里暗想“志才这是怕死了还是处男身?这么急不可耐?也不对呀,他之前不是对此女子一点都不感冒嘛。”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戏志才,刘辩缓了缓神“下不为例!你想要你就说嘛,这先坏人家女子清白算什么。文人风骨呢?” 见刘辩答应,戏志才二话不说,叩拜敬谢,起身拉着金琳琳就回房间去了。金琳琳惊恐、无助地望着众人。 “怎么感觉,金琳琳是出了虎穴,入了狼窝?”刘辩问着典青。典青思考了半晌“志才,应该也算个好狼吧。” 想到金琳琳无辜的眼神,刘辩羞愧的叹息道“哎,等一切搞定,回到都城给戏志才、金琳琳正式赐婚,补一批嫁妆吧。清白已毁,不嫁不行,朕也舍不得把戏志才浸猪笼了。这是什么事呀,县衙回来,戏志才就不对劲了,难道撞邪了?” 次日清晨,郭兴、张隽在城头恭候众人到来,戏志才带着走路怪怪的金琳琳一起赶来。 “你这~大战在即,不用带着嫂子也来吧。”刘辩一脸震惊地看着幽怨的金琳琳。 “我们夫妻感情深厚,死也要死在一起,所以跟着我等。”戏志才说道。 刘辩不确信地再看了一眼,金琳琳还是一脸哀怨。不由心里暗笑“嫂子怕是要你早死,好去改嫁。” 昨夜派出的暗探,此刻都赶了回来,典青汇总军情赶来禀报“这股匈奴大约1500人,分作三股,在闻喜、绛县、万荣三县附近游荡袭扰,看样子就是想切断我们三县与关卡联系,不能输送粮草。我们只有200步兵只够坚守。” 戏志才眯眼远眺远处若隐若现的骑兵,轻蔑地一笑“竟然敢兵分三股,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一击破。”戏志才在典韦、典青、张隽旁一阵耳语,三人听后领命而去。 典青带着仅有的20名骑兵,护送着运粮车出城离去。走出不到1公里,远处冒起阵阵尘烟,匈奴游骑杀将而来。 典青带领队伍打马而回转,紧赶慢赶,在距离县城200米处,典青等人丢弃辎重,策马而回。大部分匈奴人停止追击,围着辎重欢呼,剩余百来骑,还在典青后面追赶。 然后匈奴人还未开心多久,城内唯一的投石车突然发动,精准朝着粮草车队区域,投出几十块点燃的石块,石块带着熊熊烈火砸向那些粮草。粮草内部全都是一罐罐火油,在火石撞击下,被击碎、点燃,火光炸裂蔓延,火油向四周溅射开来。百来个骑兵瞬间被点燃全身,四处奔跑求活,这又把外围数十人点燃。 追着典青进城匈奴人也后悔不已。刚进入城内,发现两侧街道都被拒马封死,并有兵卒不断用弓箭射击。只能冒着箭雨继续往前奔走,前行没多久,两侧居民房顶上又扔下许多滚木,奔跑中的战马踩到滚木纷纷绊倒,整个骑兵阵营拥挤摔倒一片。 还未等他们起身,典韦双手持戟,大吼一声,率先跳入战场。 寒光四射的双戟在典韦手上挥舞得呼呼生风,双戟化作了死神的镰刀,划破空气,斩碎敌军身体,典韦所过之处,残肢乱飞,血液四射,典韦全身被敌军血液浸透,如同恶鬼浴血降世。 不一会的工夫,匈奴兵就被杀得只剩十几人,他们瑟瑟发抖地拥挤在一块,已被吓破了胆,毫无战意。典韦如恶魔般地走向他们,每一步都在地上印出一个血印,双戟也在嘀嗒着血,随着典韦再一声怒吼,这十几人的生命也消散逝去。 城外幸存的百来匈奴兵,恼怒中了敌计,打马往城中杀来,意图和城内队伍会合攻下此县城,然后等他们突入城门,看到的是满地的残肢和血水,一个血红的恶魔站立当街,对他们伸出手指勾了勾,好像再说放马过来。 这些匈奴怪叫着恶魔,转身就逃,典韦跨身上了一匹马追了过去。一个奇特的景象出现了,百来个匈奴兵,哭爹喊娘的往城门外挤,拥乱不堪。典韦追上先将堵在城门的匈奴兵砍翻,后继续一人一骑追着剩余的数十匈奴兵消失在视线中。 典青担心典韦安危,带着20骑兵跟了出去。 众人在城头看得都目瞪口呆,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内心都感叹道“幸好典韦是自己人。” 回过神的戏志才深呼吸来稳定情绪,随后安排张隽,立刻收拢所有还能用的俘虏战马。清点下来,约有280来匹。 戏志才说道“将所有战马背上驮满粮草。现在另外两县匈奴游骑还不知道此处情况,你等20余人,带着粮草和战马即刻出发,送到铁刹关,交予守关大军。并告诉他们十日之内救援大军一定赶到。” 张隽领命带着粮草和战马往铁刹关而去。 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马群,戏志才松了口气,有这近300匹战马和驮去的军粮,加上原有粮草,足够守关大军坚持十天。而且送去的战马和粮草会给他们带来足够的信心,相信大后方没问题。军心稳了,一切都稳了。这十日,足够洛阳的先锋援军赶来了。 众人在城头等着典韦兄弟,看到远处奔来的马群,典韦、典青身后跟着四五十匹战马,大家都喜笑颜开起来。 典韦、典青进到县城,翻身下马复命,刘辩扶起一身血污的典韦,开心地称赞道“威猛!真乃吾之恶来也!” 县令郭兴在县衙摆起了庆功宴,因为战事未了,只特许典韦饮酒三碗,其他众人暂以茶代酒。扫视一圈,戏志才不见踪影,典青悄悄说道“嫂夫人离席没一会,志才就也走了。” 刘辩喝了一口茶笑道“这媳妇看得这么紧呀。” 第五章 英烈之后 众人酒足饭饱,刚回到住所,就听到院内,男女相互咒骂的声音。 一名婢女跑了过来,无奈地说道“典大人,你快去劝劝戏大人夫妇吧。俩人在后院打起来了。” 典青问道“他们二人何故吵架?” 婢女一脸羞涩跑开,典青抓住一旁男仆追问“到底何故?” 男仆呵呵笑道“好像是戏大人乘夫人沐浴之际,翻了夫人的包袱细软。然后那个内衣衣物丢得到处都是,被夫人抓了个正着,夫人气不过,和戏大人打起来了。” 典韦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牵着马匹往马槽走去。典青看了看刘辩,刘辩也无奈摊开手“清官难断家务事,哎,睡觉吧。” 经过后院,刘辩发现戏志才一人郁闷地坐在庭院石阶上,脸上有三道抓痕。 刘辩咳嗽一声,戏志才缓过神来,慌忙见礼。刘辩笑着问道“志才,你最近不对劲呀。” 戏志才叹了口气,看了下四周无人,低声说道“公子,请偏房说话。” 三人来到一个偏房,戏志才缓缓说道“从昨日知道只有郡守、州郡主将以及边关主将才有军事地图后,我就怀疑问题出在边关主将贾源那里。” “你是说贾源叛变了?”刘辩吃惊问道。 戏志才摇了摇头“应该是他身旁出了奸细,就是金琳琳。” “嫂夫人?”刘辩和典青一起惊呼。 “小点声!”戏志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与金琳琳两次相遇,我本没有多想,但是直到知道贾源手上也有地图后,我就感觉不对劲,串联起来,有点刻意的巧合。昨日回到住所本想找她试探,谁知道她正好在沐浴,我就将错就错,仔细观察了她的身子,身形明显有游牧民族特征。因为游牧民族生活习惯的问题,会有一定体味,所以我才顺水推舟,求陛下将她赏赐给我,只是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体味。” 刘辩佩服地点点头“原来耍流氓也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典青也在一旁佩服的神情看着他。 戏志才着急说道“陛下,我是在说正事,就算前面是我的猜想,我今日特意带她上城头,就是想让她看到惨死的匈奴是什么表情,虽然对那些匈奴兵的死她没透露一点悲伤的情绪,但是面对典韦将军大杀四方的时候,她也镇定地看完全部。陛下你也在现场,我们男儿都为之震动,她的反应这就不对劲了。我回来翻找她的包裹就是想查找她是奸细的证据。” 听到戏志才如此说道,刘辩和典青也严肃认真起来。回想起今日在城头,金琳琳的表现的确不像一个普通女子。 “那你搜查到什么东西了吗?”刘辩问道 戏志才摇摇头。虽然金琳琳可疑,但是毫无证据,也不能因为怀疑就杀人吧。 三人出了偏房,金琳琳跪在大厅,看到刘辩,匍匐在地“小女子金琳琳叩请公子准我和戏志才和离。” 刘辩看了眼戏志才,一脸尴尬道“你们已是夫妻,和离是你们俩人的事情,我怎么好干预。” 金琳琳说道“公子,今日在城头,县令对您毕恭毕敬,戏志才更能指挥他们,公子您等身份定是尊贵,志才也需听你的,所以恳请公子准我等和离。” “和离的原因呢?”刘辩打着马虎眼。 金琳琳白了戏志才一眼,说道“他变态!对我如审讯犯人一样。我是低微,但是你戏志才要了我,就该如对妻般待我!” 戏志才冷笑道“以退为进,想跑是吧,你借机粘上我们,就是想借我们顺利到达边关。你农户出身,怎能有此见识,识得我等不平凡。” 金琳琳指着戏志才骂道“我虽家道中落,没什么机会上私塾,但也不是乡村野妇。祖上乃金日磾,先祖也是历代朝中重臣,至王莽篡汉,家族遭灾没落,但也能靠自身本事在州郡为吏,至六年前黄巾之乱,父亲金玮、家兄金梁双双剿贼战死,至此我与母亲流离失所,沦落至此。”说罢痛哭起来。 现场氛围极度尴尬,三个男人看着一个女子趴地上痛哭。 如果金琳琳所说都属实,那也就对得上她为什么有游牧民族特征,毕竟金日磾就是西汉武帝时期归化的一支匈奴部族,世代在并、雍州定居,作为汉化游牧民族,崇尚武力,熟知战场也能理解。而且她这还算英烈后人,太尴尬了。 典青叫来两名婢女,哄着把金琳琳送回卧房。 三人在大厅尴尬坐了一会,刘辩借口困了,预备回房。 戏志才拦下刘辩“典青,我们还是要按照计划,安排陛下离开,虽然今日大胜,若陛下在此消息走漏出去,恐还会引来大量敌军。” “你还在怀疑嫂子呀,行了,敌军所剩就1000来人,没有攻城器械,他们也攻不下此城。”刘辩打着哈欠回房睡觉。 戏志才仍坚持道“那也要派人去找贾财核实情况,去并州核实金玮等情况。”刘辩扬了扬手,示意随戏志才去弄。 后面几日一切平稳,因为畏惧典韦的恶名,剩余1000来匈奴兵,重新划分部署。500人守在闻喜县外,另外两县只留下250游骑,他们老实许多,只是沿途巡视,阻止粮草运输,不敢再做其他过激举动。 金琳琳则整日躲在房内,闭门不出。 消息陆续传回,首先是贾正、贾财的证词,据他们所说,金琳琳是一个多月前被贾源管家买入府中,的确是卖身葬母,不过金琳琳只打算卖身为婢,可是贾源看上了她。贾源的管家谄媚搞鬼,谎骗金琳琳签署了300枚铜钱卖身为妾的契约,还将其母亲尸首随意丢弃。另一边又骗贾源说做通金琳琳工作,自愿为妾,这才闹出一系列误会。贾正父子回去核查清楚后,已经禀报给两位家主,将其管家责罚轰出家门。 去并州核查的暗探也赶了回来,核实金琳琳的确是金玮女儿,其父兄在军中是中级校官,都在六年前黄巾之乱中以身殉国。 再有消息就是吕布带领两万精骑已从洛阳出发,不日将赶到闻喜县城。 拿着这些情报,最开心的居然是戏志才,众人看着一脸欢喜的他,难以理解。刘辩不解问道“证明嫂子无辜,那不就是你错了吗?” 戏志才得意洋洋说“我错了,她才是清白的呀!” “所以?”刘辩不解地看着戏志才。 “所以我们可以好好过日了,就怕她是奸细。”说罢,戏志才深灌了一口酒,笑呵呵地走向后院。 这是无间道吗?前面闹得你死我活,现在开始亲亲爱爱。 当天夜里,后院不得安生,上半夜是打骂、骄哄声,下半夜那是莺莺烨烨声。 第六章 龙虎斗 次日清晨,众人齐聚县衙。吕布军的斥候赶来送信,大军已经过了河东郡都城,预计正午,兵至闻喜县城。 戏志才指着地图给众人布置任务,安排诱饵,吸引住那些匈奴兵,以免被他们逃脱,待吕布军赶到,进行合围歼灭。 正午,众人领命出城,刘辩、戏志才、典韦站在城头观望。现在典韦恶来之名已出,他若出现,估计那些匈奴兵都跑得没影了。 “你和嫂子和好了?”刘辩好奇地问道。 戏志才咂巴了一口酒,享受地说道“对呀,手拿把掐。” “嫂子不是有委屈、怨言呀” “我有驭妻之术呀,陛下,等你再长几年,我教给你”戏志才自信地说道。 “不用”刘辩连忙拒绝“你前面不是很讨厌嫂子的嘛,还说不管人家,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戏志才一脸愧疚说道“哎,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我等陪着你出来,肯定需要优先保障你的安全,怎能再带一个陌生人,再说那时候不是给她留了钱财了。你要说喜欢的话...就是那晚看到她沐浴。正呀~呵呵~”戏志才一脸暗爽地大笑着。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看着戏志才,刘辩脑中冒出一堆词汇。“那如果查出来她是奸细,你打算怎么办?” 戏志才望着已经交战的远处,说道“那我就只有带着她隐归山野了。” “你就舍得弃朕,弃天下百姓而去吗?”刘辩酸酸地问戏志才。 戏志才作恶心状,拿酒漱口,嫌弃道“陛下,没了我戏志才,还有文和、文若、子扬、宫台,以及其他的张志才、李志才。妻子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刘辩反被戏志才酸得反胃,忙打住话题“好了好了,不要在朕这里秀恩爱,等一切稳定,巡游结束,朕给你俩送个大贺礼。” “志才代妻子谢过陛下!”说完,俩人认真地望着交战情况。 按照戏志才的计划,出城部队只是假装运输粮草的护送部队。匈奴游骑出现后,部队就往林区转移,躲入林地,将粮车圈起来摆好做格挡。冲入林中的游骑失去运动空间,也没办法对车队发起有效冲击,双方只能试探性地射击。 林中的匈奴兵因视线受阻,并不知道,吕布的铁骑已从南边飞驰而来。吕布所带部队都是精骑,个个身经百战,设备精良,对上这些匈奴兵一点不怵。 不多时,吕布军突至林区,后知后觉的匈奴兵想跑已经来不及。双方刚交手,匈奴兵就被冲得七零八落,任人宰割。如戏志才此前所说,中原只是吃亏在战马不精,骑兵不多,若同等战马和军备下,打正面战一点不怕。 战斗结束,吕布押着十几名俘虏进城复命,大军留在城外安营扎寨。 另外两县也传来消息,已经解决匈奴游骑,后方危机问题彻底解除。县衙内,众人把酒言欢。 吕布端起酒杯来到刘辩的跟前“陛下,你这外出巡游也不带臣,少了臣怎么行呢。” 典韦不满站了起来“你是说我守护不了陛下吗?” 吕布别过脸,嘟囔一句“莽夫。” 典韦一把掀翻酒桌,冲到吕布跟前“我俩现在就出去较量一番,看看谁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望向刘辩。刘辩也是被吕布气笑,一个莽夫骂另一人是莽夫。刘辩吃着菜肴,幽幽说道“不准使用武器,你们赤手空拳比试,一炷香时间。” 听到皇帝的批准,俩人也不含糊,直接离开厅堂走向院内。众人更是激动不已,能见识到两大当世猛将相搏,可遇不可求。其实也是刘辩自己好奇这两历史猛将到底谁更厉害。 已是冬季,园中略显萧瑟,花朵都凋谢,树叶也已泛黄,在树上摇摇欲坠,一阵大风吹过,卷落一地黄叶。典韦、吕布俩人站立园中对视,典韦身材魁梧,肌肉偾张,一副横练家子;吕布身材高大匀称,肌肉紧致,如雕塑一般。 俩人之间如形成一个负压差,整个气氛变得紧张而窒息,园中开始还有一些鸟类,此刻全都不知所踪,整个庭园异常安静,众人屏息认真地观看。 典韦率先出手,大喝一声,猛蹬地面,扑向吕布,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欲对吕布进行抱摔。吕布不慌不忙,架起双手,接住典韦的双手。俩人如斗牛一般,双脚扎马蹬地,身体前倾,双手横架。俩人第一下比的是蛮力,只见俩人手臂都开始膨胀充血,脚下土地压出清晰的脚印,双脸憋得通红。 突然,典韦再次爆发,压制吕布双手,率先抱住吕布腰部。典韦乘肩下腰将吕布远远抛了出去,吕布也不慌乱,在空中利用自身腰腹力量,一个腾转,平稳落地。 众人一阵拍手叫好。 典韦继续发难,几步冲到吕布跟前,伸出双手,试图抓住吕布的衣襟,但吕布的动作更快,他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典韦的抓握。吕布反手一抓,试图将典韦的手臂锁住,但典韦异常勇武,他蛮横抽回手臂,同时用肩膀顶住了吕布的胸口。两人的身体再次紧贴在一起,力量与力量的碰撞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经过第一次蛮力较量,吕布知道在力量上不及典韦。吕布发挥他的技巧优势,猛地后撤一拉,将典韦拉向自己,然后用膝盖顶住典韦的腿,拧腰侧转,完成一次漂亮的过肩摔。典韦虽然摔倒在地,但是触地那刻,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摆好架势,让吕布无法连攻。 两人较量仍在继续,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吕布的每一次进攻都充满了变化,他的双手如同灵蛇一般,不断地寻找着典韦的破绽。而典韦则以不变应万变,身体稳如磐石,一力降十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都在逐渐消耗,但他们的斗志却愈发昂扬。每一次的摔投和反击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较量,让人目不暇接。众人被这场激烈的较量所吸引,欢呼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最终,两人都气喘吁吁,身上也都青一块紫一块,出现脱力之象。此刻才有人想起看香,而那炷香不知何时早就燃烧殆尽。 县令郭兴也忙出来打圆场“属下失职,香已烧尽,却不自知。两位盖世将军,勇武过人,不分伯仲,我们还是继续饮酒庆功吧。” 吕布的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道:“典韦将军,今日之战,真是痛快淋漓。你我不分胜负,来日有机会再来。” 典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吕温侯,你的武艺果然非凡。今日之战,虽未分胜负,但你的勇气与力量,我已见识。他日若有机会,再与你一较高下!”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收手。众人回到厅内继续酒宴。 第七章 救援平阳 酒宴正酣之际,典青在大牢内审讯那十几名俘虏。这些西北游民比较实在,分开审讯,软硬兼施,基本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本次南下就是劫掠过冬物资,只不过,这次活动搞得比较大,由南匈奴的国师主持。他找到北匈奴合作,先由南、北匈奴4万联军在并州北境施压,吸引、牵制并州兵力北上。再乘机派遣1万联军走山岭小道入侵平阳郡,平阳郡作为并州、司州交界州郡,此刻必定兵力薄弱。入侵平阳郡后,再视情况而定,看是南下河东还是北上太原。 能顺利入侵平阳郡,的确如戏志才预料,南匈奴派来高级奸细,顺利窃取到平阳郡、河东郡军事地图。 南匈奴国师叫虞先生,具体信息不清楚,只知道是北方汉族归附过去。至于那位高级奸细这些匈奴兵更不清楚,都是由国师单线联系。 刘辩、戏志才、吕布坐在书房听着典青讲着审讯出来的情报。典韦已经喝高早早休息去了,难得是吕布居然点到为止,此刻依然清醒如常。 戏志才看着地图分析道“这个国师虞先生看起来不简单,明显是对我军部署和朝局十分了解。并州只有精兵六万,已被匈奴四万兵力牵制在北境。洛阳是司州中心,主力精兵只有三万,也主要屯守在洛阳地区,若不是陛下在此,援军不可能这么及时赶到,甚至为了确保陛下和王都安全,援军可能也不会来。这样平阳和河东就成了弃子。” 典青补充说道“可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陛下在此,更没想到陛下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我们的援军在八日内就杀了过来。” 刘辩听得暗爽,强装谦虚道“欸~别说那些马屁话,爱民如子本就应该。志才,你说当下该如何?” “对面才一万骑兵,本来由吕将军带军北上剿灭即可,臣恐那个虞先生此次也来,所以臣建议,由臣和吕将军北上救援平阳郡。若虞先生没来,七日内必能收复平阳,臣在赶回陪陛下西行巡游。若他来了,给臣月余时间,臣替陛下,收拾了这个叛徒。”戏志才主动请缨。 刘辩拍案决定“志才好建议,朕就陪同你们明日出发,收复平阳。” “等等”戏志才忙说道“臣说的是由臣陪同吕将军北上。陛下再往前就是战场了,陛下断不可冒险。” “是吗?”刘辩装作无辜“但是朕金口已开,怎能改动,没事,朕会安静地待在后方的。” 戏志才一脸质疑“我不信。” “你猜对了!哈哈,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说罢,刘辩转身回房去了。 戏志才一脸无奈,对着典青说道“典大人,那就还要辛苦你派出暗探先深入暗查。” 典青哈哈大笑“今日正午大战结束,我就派出暗卫潜入平阳郡了,早就料到陛下会要去。” 戏志才也是无奈摇头,留下吕布,典青继续谋划军事部署,河东境内匈奴兵基本剿灭,平阳郡的匈奴还不知道我方援军已到,要利用这个信息差,给平阳的匈奴兵一个出其不意。 天色微亮,部队就开拔前往铁刹关。铁刹关距离闻喜县仅仅30公里,这次都是骑兵,半日功夫就赶着关隘。 众人会合,登上关隘城墙,守关主将贾源介绍情况“平阳郡守逃跑,在郡丞带领下,守住了平阳郡。周边县城及乡村就遭了难,匈奴不知从哪里弄道了投石车,虽然简易,但是对小县城是致命的,獂道、北屈县、蒲子县、蒲坂县等县皆被攻陷,匈奴主营驻扎在獂道。目前铁刹关前1500匈奴骑兵驻守,其他都化整为零在州郡内四处劫掠。” “关内8000兵卒,就不敢歼灭了那1500名匈奴?”刘辩不满地质问道。 贾源慌忙跪地请罪。 戏志才解释道“步兵打骑兵不具优势,而且贾将军主要职责是守住铁刹关,确保河东郡安全,所以也不敢冒进。”贾源连连称是。 戏志才继续说道“贾将军现在有一件大功,你是否愿意冒险。” 贾源说道“天子、天兵驾到,关隘无忧已,我早就想杀出去,杀个痛快。” “好”戏志才说道“你现带关内2000骑兵,前去攻营。记住是佯攻,接触后,佯装败退,将敌军引入这关隘峡谷内,到时候吕将军自会接应尔等。” 贾源拱手领命,钦点2000亲兵出关杀去。贾源假装袭营,前军靠近营寨放了把火后,就佯装溃败而逃,前后军交替掩护,有序后撤。 吃了亏的匈奴兵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而且守关主将亲自带兵,如果能抓到守关主将,封赏自然不少,匈奴兵紧追其身后。 两军追赶至关前500米处,贾源大军突然分开,往关隘两侧退去,让出主道位置,并背靠山岭结阵拒守。关内吕布接到信号,方天画戟一挥,铁骑大军从关内冲杀而出。吕布带头,整个铁骑犹如巨蟒出洞,一字长蛇阵,急速扑向匈奴骑兵。匈奴游骑退让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和吕布怼了上去。 两军刚一交锋,发出巨大冲撞之声。吕布部众都是精骑,西凉宝马,高出匈奴马匹一头,兵卒都是皮革铠甲配备长枪短弓。匈奴游骑被撞的人仰马翻,吕布前军直接突入敌军腹部。两军纠缠在一起,匈奴兵走脱不得,此时散开的贾源大军,如两张巨网,从两侧一点点包夹过来,最后除了少数落网之鱼,其他匈奴兵卒被包围歼灭。 歼灭战刚结束,时不我待,戏志才就发布第二道命令。贾源带领2000骑兵和4000步兵,收复最近的北屈县。吕布两大副将宋宪、郝萌分别带领5000精骑收复蒲子县、蒲坂县。吕布统领1万精骑护送陛下等人进入平阳郡都城,坐镇中心,稳定平阳州郡民心。 戏志才再三强调,匈奴兵四处分散劫掠,每处敌军并不会多,但是不可贪功冒进,所有人员收复失地后据守待命即可,断不可贸然追击。 匈奴本次的统帅,会做出派1000游骑骚扰后线粮草的部署,不会是个等闲之辈。汉军利用兵力和信息差优势收复失地后,一定要详细计议,获得足够多的信息后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尤其皇帝在此,万一出现闪失,天子蒙难,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作为主军,众人走的比较缓慢,沿途除了消灭了几波散骑,没在遇到其他匈奴游骑。两日时间顺利到达平阳郡都城,郡丞张既率领留守官员在城门迎接。进入城内,一片破碎残缺的房屋,这都是守卫战中被毁坏民宅,还未来及修复。 “平阳郡太守是谁?”刘辩责问道。 张既回禀“回禀陛下,是袁叙,袁术堂弟,刚接任鲍信鲍太守不足两月。” “袁氏枯骨!!!”刘辩无奈骂道,刘辩很不理解,袁家这代能力如此拉跨,是怎么做到四世三公的。 第八章 匈奴统帅 众人来到太守府,依次落座。 张既起身汇报情况“十五日前,獂道县兵卒突然求援,县城遭遇万余匈奴游骑围攻,对方还有简易投石车,县城不足半天被攻破,县令战死。平阳郡原有守军1.5万,臣等建议,聚拢周边百姓,坚壁清野,依托都城拒守。敌军远道而来,只为劫掠,只要他们抢不够粮草,等他们疲劳撤军即追击之时。可是袁太守坚持出兵,哎...” 戏志才追问道“哪怕步兵不占优势,如果稳扎稳打,逐营扎寨,1.5万对1万也能僵持多日呀。” 张既叹气道“我等也曾如此建议。可惜,敌军用两股散兵佯装连败两阵,就让袁太守忘乎所以,放弃结营,主动追击至平原开阔之地,结果三面伏击,1.5万大军只逃回来3000余人,袁太守不知所踪,郡守主将当场战死。” “不要再叫袁太守了,他已经不是了。朕即刻封你为平阳郡太守,那个袁叙先下牢狱再说。”刘辩愤怒地说完,张既下跪谢恩。 刘辩又觉得太便宜袁叙了,叫住典青,补充道“典青,你稍等片刻。张既,你把平阳郡善后需要的钱粮辎重列一份清单,由张让转给袁家,告诉他们,把这些补给平阳郡就免袁叙责罚,否则难逃死罪。对了,那个袁叙不是喜欢做官呀,和他们说,再罚1000两白银,充实国库,朕还可以封袁叙去袁术那里任命郡丞。” 现在还无法撼动世家,追究得太过,又是黄琬那种局面。与其再闹一通,不如拿上实际好处,而且这种人才,刘辩肯定要留给袁家自己享用,别再祸害其他百姓了。 张既听完刘辩的安排,也是哑然失笑,叩拜道“陛下圣明,臣会后就把清单统计好。” 戏志才继续问道“张太守,你们还有更多关于匈奴统帅的消息吗?” 张既回道“哎,这些时日,我们也都只是坚守在都城内,有用信息不多。那统帅戴着铁面面具在城外出现过一次,一身中原服饰装扮。其他就没了。” 商议之际,贾源、宋宪、郝萌的军报也相继送到。信中均提道,县城收复极为顺利,等他们赶到之时,敌军都已撤退,甚至一些辎重、粮草都未来得及带走。 戏志才拿着军报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不是很顺利吗?有何忧虑?”刘辩问道。 戏志才叹气道“我们拿的是空城,说明敌军已经提前知道我们的行军情况,河东、平阳郡还是有奸细在活动。而且对方这么轻易地让我们拿回县城,太顺利了,有种引诱我等走入陷阱的不安感。” 思索、讨论了半天,众人也想不出来对方想干什么,也只有草草结束。给三人传令,不可妄动,加强警备。 第二日一早,吕布和戏志才点齐5000精骑,前往与宋宪、郝萌会合,准备汇集三军,抢回最后的獂道。行军至半路,大军就遇到了宋宪、郝萌,俩人灰头土脸仅带着5000人马回来。 吕布质问原因,俩人把前因后果说了遍。宋宪据守蒲子县兢兢业业,严阵以待。谁知对方早就留有后手,在县城一处老宅地窖埋藏了众多火油,并在隐蔽角落挖好了地洞。夜深时刻,数百匈奴兵,通过地洞潜入县城,带着火油四处放火,并偷袭城门,打开了城门。众人在火势围困下,不得不强硬突围。 待宋宪逃到蒲坂县,越想越气,想着自己还有3000精骑,算上郝萌兵卒,共有8000精骑,完全可以反杀回去。因此俩人不顾命令,一拍即合,领兵反杀回去,结果去蒲子县路上再遭遇埋伏。俩人气昏了头,途经一段峡谷疏忽观察排查,待行军到峡谷中,山谷两侧冒出一群匈奴兵卒,满山的飞石、箭雨倾泻而下。俩人奋命杀出重围,再折了一批人马。 吕布对着俩人就是一顿马鞭,折了5000兵马,吕布甚是心疼,更主要的是败得这么窝囊。“来人,将此二人斩了!”宋宪、郝萌吓得下马连连求饶。 戏志才劝慰道“吕将军息怒,还不到无法挽回地步,对方底牌亮了,我等就心里有数了。对方肯定是劫掠的物资还未来得及运走,所以才会冒险,先以退诱敌,再全军出击打伏击,为的就是吓住我等,争取转运物资时间。他们现在肯定需要大量人马去搬运物资,无力再伏击了。” 吕布问道“戏军师,你有何计策?” 戏志才打开羊皮地图,布置道“从前方开始,有两条路前往獂道,宋宪、郝萌将军,你们带领你等5000人马从此道追杀而去。记住!途经易埋伏地段,大略探查即可,对方不可能再投入过多兵力伏击了;吕将军我等从这条道路追击过去。大家抓紧时间,只要能截住他们大批物资,这次还是我等胜利。” 众人领命出发,宋宪、郝萌憋着一肚子气跑得飞快。大军前始终保持有斥候开道。一路下来,果然如戏志才所料,再未遇到大军埋伏,少部分散骑,也不管不顾,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獂道。 率先杀到的是宋宪、郝萌俩人,俩人看到匈奴的营寨内,众匈奴兵正在把大批物资往车辆上装卸,从营寨后面绵延到山顶都是物资车辆。 宋宪、郝萌也不含糊,打马率军突入营寨。匈奴兵卒毫无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但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有序组织起来抵抗。不多时,就和宋宪、郝萌打得有来有往,将宋宪、郝萌等人抵挡在第一道营寨。 但还没抵挡多久,吕布、戏志才率军从另一路杀来。匈奴人看到援军赶到,知道再抵抗无望,兵退如潮水般向后山退去。大军一路掩杀,追至山脚,弥漫着浓浓一股火油味道,戏志才赶忙叫停进军。 山腰上,一个戴着铁面具的人,站在最后一辆货车上和戏志才对视。同时,山腰、山脚之间烧起一片火墙,绵绵火墙完全隔断了追击的道路。 铁面人对戏志才拱手以礼,然后驾着货车离去。 本次战役,双方都死亡5000多人,但是匈奴人劫掠的物资近四成没有带走,对他们来说这个严冬将很难熬。 第九章 初建谍报 随着平阳郡内匈奴兵的撤退,并州北境的匈奴联军也撤了回去。陈宫和张辽奉命押解部分粮草救济平阳郡,确保平阳郡百姓能顺利过冬,同时汇报下近段时间军政工作情况。 按照早前制定的方针,并州境内大部分流民都回归治所。山贼流寇也是招降为主,惩重赦轻,整个州郡户籍人口恢复到70万户。新军制也效果良好,报名参军人数极多,张辽他们不得不采取考核机制,择优入伍,现在并州已有精兵2万,新兵6万。 并、司、雍三州现在都渐入稳定,已经可以做到据守边关御敌境外,本次平阳郡的遭遇,吃亏就吃亏在谍报工作。典青跟在刘辩身边,也只能统御几百名暗卫,侦察和监控能力也主要是洛阳都城一带。对外的情报信息能力还是不足。 夜晚,刘辩独自在书房看书,典青进到房内,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刘辩放下书问道。 典青略显尴尬地说道“陛下,卫臻请求觐见。” 刘辩皱眉问道“他怎么知道朕在此处?” 刘辩到平阳郡也就几天时间,而且住所安排极为隐秘,除了几位高官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告诉卫臻消息的? 典青惭愧跪地“臣也不知,是卫臻主动找来的,说有紧急要事,要面见陛下才肯汇报。” 刘辩咂了一口茶,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卫臻进屋跪拜“草民无诏自来,请陛下恕罪!” 卫臻还是懂官场规矩,知道私下打听皇帝行踪也是重罪。刘辩扬了扬手“平身吧,典青,看座。” 卫臻谢恩起身,屁股略微坐到椅子前沿,抬头挺胸,正襟危坐。 “典青说你有重要情报汇报?是什么?”刘辩单刀直入开问。 卫臻站起身来,回禀道“陛下,您身边有奸细!”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刘辩望着卫臻“你可有证据?” 卫臻严肃回道“回陛下,千真万确!” 卫臻将情报陈述道来。 自从与刘辩会见后,卫臻返回兖州家中,闭门苦读,认真拜读刘辩所赏赐的卷册,受卷册故事启发,对商贾作用有了更深刻的领悟。为验证实践自己所感,卫臻采购一批物资,开始北上走商线。 卫臻走商线期间,有幸结识了一名匈奴部落的王爷。他是上一任单于的儿子,不受父王恩宠,所分辖区荒凉偏远,部落人丁稀少,常受其他部落排挤。为满足部落生存需求,提高部落内部支持。这个王爷主动与卫臻合作,用优良马匹或种马与卫臻的商队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双方往来密切。 一日匈奴王爷的妻子感染风寒,病情危急。卫臻商队刚好有随队医师和齐备草药,及时救了他妻子一命,自此匈奴王爷与卫臻称兄道弟。 前面几日,卫臻与匈奴王爷酒酣之际,匈奴王爷酒后失言,嘲笑说大汉皇帝看似厉害其实愚笨,身边有奸细都不知道。卫臻听到觉得有内情,特意激将王爷,进行套话。最终那个王爷说出不仅知道大汉皇帝就在平阳郡,还就住在某某街区。 卫臻知道后不敢怠慢,和匈奴王爷完成物资交割后就匆匆赶来平阳郡核实,结果真如那个王爷所说,卫臻找到了皇帝住所。 听完卫臻所说,刘辩惊出一身冷汗,敌人奸细已经安插到身边,却毫不知情。若要搞刺杀什么,怕是难以防范。 “可有探查清楚奸细是谁?”典青焦急地追问卫臻。 卫臻回道“匈奴王爷是个不受待见王爷,高级军议也没资格参加,所知道的就是此奸细是上任单于的一位子女,南匈奴的铁面国师只是听他们称呼为虞先生,父辈是桓、灵帝时期的高官。” 刘辩叹息感叹,估计这个虞先生又是一个党锢之乱受害者。 情报汇报完毕,典青退下,开始着手奸细的排查。皇帝的行踪都被泄露,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书房内,刘辩和卫臻也闲聊起来。 “实践这几个月,你对商贾有何新的感悟?”刘辩问起卫臻商贾心得。 卫臻起身认真回道“之前陛下说草民对商贾之力认识不足,对如何善用商贾设想太理想,经这几月的实践感悟,深感陛下教导的是。” “商贾的作用不仅可以富民,更可以影响时政。比如这个匈奴王爷,在草民的协助下,部落整体实力有所提升,虽说不至于独霸一方,但也开始在军议上有一定话语权。”卫臻感悟地继续说道“权力腐蚀人心,可钱财也过犹不及。府中几个从小与我长大的家仆,也在钱财中迷失自我,监守自盗。甚至有一人联通外族,意图杀人越货。”说到此,卫臻也是眼有泪光。怕是那人的背叛极大的伤害了卫臻的内心。 “钱、权的威力和危害都是等同的。都需要形成有效地监察”刘辩淡淡地说道。 未来千年间,华夏商贾都没得到重视和发展,这也导致千年后屈辱的两百年。作为穿越而来的刘辩,深刻体会过资本的强大及危害,尤其是同时代的美丽之国,是成为资本,败也资本。因此对商贾推广的同时,其监管的理念也要同步普及,断不可步美丽之国后尘。 卫臻接话道“是的,那次事件后,我就借鉴了官场的督察体制,专门成立一个监督小组,审查人员操守。” “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是审查人员精力有限,难做到面面俱到呀。”刘辩建议说道“何不在重要节点设置人员阴阳岗?经办人员是阴岗,复核人员是阳岗,双人认可既为通过,再配以事后监督小组,整套流程就能形成有效监督。” 卫臻听完两眼放光,连连称奇“妙呀,真是妙哉!草民又受教了!” 刘辩继续说道“你不是抱怨自己护卫队老会见财起意吗?不如这样,过后我让典青成立一个保镖局,和你们签订护卫契约。他们负责你们每一次货物、钱粮的押运,你们只需要支付一定报酬。这些人都是典青精心筛选培养的,既保证了你们安全,又能减少你们护卫精力的投入。” 卫臻听罢,深觉可行。忙问何时能够到位,有皇家旗下的组织负责护卫,绝对是最安全的。 刘辩选择这样布置也是从两个方面考虑,一是货运安全是商贾发展的重要环节,保镖行业是未来商贾发展的必然产物。二是,一定要全面铺展谍报网络,而往来各地最合理和不被怀疑的就是商队,让谍报人员以护卫身份进入商队,能更好的开展情报工作。 不能再发生因为情报问题导致的平阳郡惨案了。 第十章 暗面典青 典青做事有一种追求完美的偏执,刘辩一度怀疑他是个处女座。在发生行踪泄露事情后,对典青打击太大,他消失了一天一夜。等再次出现在刘辩面前,已经是满眼血丝,一脸凝重呈上供词。 看到供词刘辩极为震惊,责问道“虽然行踪泄露是大事,但你断不可乱搞冤案。”在刘辩内心,他是不相信一天就能抓捕到奸细的。 典青跪地,信誓旦旦道“臣绝无乱搞冤狱,这是真实排查出来的。”然后把昨日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昨日典青退下后,就请来了张既,假意有事请教,实则把他半软禁起来。因为此宅所是张既安排,宅府内都是典青安排的人,外部的对接人都由张既安排。 在典青威逼下,张既惶恐地将所有经办者或者可能知道住所的人员名单全都罗列出来。名单共有20人,从张既府中厨师、配送饭菜奴仆到可能知道这个宅子存在的管家、护卫等。 典青将此20人控制起来问讯,并由暗卫一对一核查信息。其中19人半天时间就核查排除,这些人都是张既府中长大或者伺候多年,妻儿家眷在府中或者本地人士,近七日行踪都很正常且有佐证人员。只有一位婢女,入府半年,存在诸多疑点,有多个时间点对不上或无人作证。 她本无配送饭菜资格,负责配送婢女突发身体不适,就委托这位好姐妹代劳,而府中管家也未多想,就同意了。 虽是18岁的少女,但是面对这个身份可疑女子,典青毫不怜香惜玉。一边安排暗卫深挖此女,一边开始亲自上刑逼问。 浸过盐水的皮鞭,被典青握地咯咯作响,盐水顺着皮鞭一滴一滴滴落。典青冷冷说道“说!” 女子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呜呜~小女子冤枉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仅仅送一顿饭就有如此罪过吗?呜呜~” 典青不再言语,皮鞭在他手上疯狂挥动,空中甩出一道道幻影。整个牢狱充满着皮鞭炸响声和女子痛苦地哀嚎声。每道皮鞭落下处,女子皮肤炸裂,鲜嫩的皮肉外翻,皮鞭上的盐水流入伤口,反复刺痛伤口。直到手臂发酸,典青才停了下来,继续没有感情的问道“说不说?” 女子身上已无完肉,全身被鲜血染红,气若游丝“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认。” 典青眼神示意暗卫呈上供状,女子颤抖的拿起笔,颤颤巍巍地写下自己名字,然后丢下笔,叹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典青拿着供状,细细打量,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还说你不是奸细!想给我演苦情戏吗?假装被屈打成招,认下所有罪状?想牺牲自己保下谁?你说是乡下来的女子,怎么会写字?既然你会写字,我可记得你的卖身锲上说的可是你卖身葬父母入的张府。这供状中写的你是被张既指使,张大人如此待你,给你安葬父母,给你饭吃,你就这么报答恩人?!” 典青发狂地撕烂供状“你当我是只会暴力的酷吏吗?”说罢大手一挥,一个军医出现,在桌子上调制瓶瓶罐罐。 典青威逼道“给你最后机会,招供出来你的上家还有下家。此军医可救人也可杀人,他现在在调制两种药,一个敷上能镇痛止血,让皮肤痊愈如初。另一个可是挫骨灼心,敷上后腐蚀筋肉,百日伤口不愈,最后流脓生蛆,在腐烂中痛苦死去。” 女子不由地身体颤抖,但是依然紧闭不言,只是眼神恶毒地盯着典青,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掉。典青坐到座椅上,与女子眼神对视,也不闪躲。军医拿着调制好的药粉开始上药。药粉洒到伤口,女子顿感觉伤口上传来灼烧痛感,那种灼烧深入骨髓,女子全身痉挛昏死过去。 正当典青检查女子气息时,暗卫赶回报信,典青听完微微一笑。对着军医说道“给她止血,灌下参汤,我要请她看一场戏。” 原来暗卫在女子卧房搜查时,翻出女子接头的暗号书信和印记。暗卫按照书信约定,顺腾摸瓜抓到了与女子对接的下家,此人还是女子的恋人。俩人都来自南匈奴。 半晌,女子悠悠醒来,发现嘴巴被堵地严严实实。典青在耳旁冷冷说道“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典青走到对面牢笼内,火把亮起,一名男子被绑在木架上,也如她一样,全身血污,已然受过一遍刑苦。军医拿着那个药粉,侧身在男子伤口洒着药粉,随着药粉落在伤口上,灼骨的疼痛传遍全身。男子全身紧绷,青筋暴突,眼睛睁得老大,牙齿紧咬,痛苦的呻吟声从牙缝中传出,牙龈因过力紧咬而出血。随着药粉再一次洒下,男子一声怒吼中昏死过去,因极度的疼痛,身体还在痉挛抽搐着。 典青摘下女子口中布条。女子奋力呼喊“阿哥!阿哥!你醒醒呀!?”然而那个男子毫无回应。 典青掏了掏耳朵“招了吧,招了,归顺我们。我们会给你一个安稳身份,到南方去生活。否则,我会先让你,看着你的情哥哥,慢慢地,在痛苦中,死在你面前,看着腐蛆活活地啃咬他。” 女子死死盯着典青“你若骗我们,我们做鬼绝不放过你!” 典青叫暗卫进来准备好笔墨,“放心,只要听话,你们距离做鬼还远着。” 随着女子招供,典青也震惊不已,再三反复确认核实下,最终核实该女子所说都是真的。一切刑讯结束后,典青来不及休息,带着供状和证据找到了刘辩。 听完典青的述说,刘辩看着供词也没了把握,这里牵扯着好几个人。 正此时,书房门突然被粗鲁撞开,戏志才怒气冲冲走到典青面前“典大人,你什么意思?你的暗卫把我妻子控制起来是什么意思?” 典青将戏志才推后一步,拔出利剑挡着刘辩身前“圈禁你的妻子,是为了保护陛下,戏大人,请原谅,这是典某职责所在!” 戏志才看到典青的态度,愣了一下,再求证地望向刘辩。 刘辩把典青推至一旁,将供词交给戏志才“志才,你要有个准备。” 戏志才阅读完供词,当即匍匐跪地“陛下,君臣一场,求陛下开恩,请陛下准我带领妻子归隐山岭,臣保证,终世隐居秦岭,若离秦岭地界,格杀勿论!”戏志才重重叩地三声。 典青拒绝道“乱臣贼子,岂能说放就放,她可是危害陛下之人。” 戏志才站起怒目而视“典大人,同朝一场,不必这么绝情吧。” 典青豪不退让“同朝情谊,到时候我会给嫂子选个好风水宝地。” 戏志才将酒葫芦猛地扔向典青“甘你娘,老子给你选一个风水宝地。” 俩人抱摔一起,但是戏志才毕竟是文人,不一会被典青制服在地上。 “行了,成何体统!松开!”刘辩怒喝着。俩人松手起身,不悦分开,互不看彼此。 说实话,多日相处下来,刘辩并不觉得金琳琳是坏的,或者说是那种奔着杀刘辩来的奸细“先看看嫂子怎么说吧。”刘辩带着俩人前去后院见金琳琳。 第十一章 金琳琳的故事 后院内两名暗卫守在戏志才的卧室门口,三人推开房门,室内还有一个女性暗卫监督着金琳琳。 戏志才推开那名女性暗卫,心疼问道“琳琳,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金琳琳对着戏志才浅浅一笑,摇了摇头,然后朝刘辩跪拜“请陛下准我今日和离,和离之后一切该招的我都会说。” “不行,我不同意!”戏志才拉起金琳琳,眼神坚定。 “你想和离保住戏志才,但是你真觉得戏志才脱得了干系?我们先平心静气聊聊吧”刘辩支走所有暗卫,只留下典青、戏志才、金琳琳。 众人入座,金琳琳给众人沏上茶,然后安静坐在戏志才身旁。 刘辩刚抿一口茶,典青就等不及道“你到底是谁?接近我等到底有何意图?” 戏志才白了典青一眼,自顾自喝着酒,只是此刻美酒怕如酸醋,戏志才始终皱着眉。 金琳琳缓缓说道“小女子确叫金琳琳,金日磾之后,父亲金玮、家兄金梁确是剿贼战死,只是后面的故事我没说而已。父兄战死,我和母亲无依无靠,只能去投靠娘家,去的路途上遇到上任南匈奴单于,他见色起意,纳我母亲为妃,后来过了几年,老单于病故。新单于逼我母亲殉葬,为了保下母亲,我和新任单于达成协议,因为我懂汉语,了解中原文化,因此作为奸细潜回中原,为他们打探情报。平阳郡的地图就是被你们抓住的婢女金敏儿盗取的,她是随我一起长大的伴童。河东郡的地图是我假意卖身潜入贾府盗取的。” 金琳琳继续说道“靠近你们,是因为发现你们身份不一般,我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想借着你们关系到达边关好返回南匈奴。后面发生一系列事情,才知道,少年公子是当今陛下,国师虞先生因此要求我继续留在陛下身边刺探情报。” “所以解放平阳郡一战,匈奴兵能撤离及时,知道我军动向,也是因为你报信吧?”典青责问道。金琳琳羞愧低头,点头承认。 众人听完都沉默不语。金琳琳不忍夫君难堪,浅浅笑道“小女子自知罪孽深重,这些时日,我也备受内心煎熬,如今真相大白,我反而感到轻松。该受什么责罚小女子心甘情愿。”说罢,起身欲跟着典青离开。 戏志才一把拉住金琳琳的手,向刘辩跪地求情道“陛下,吾妻有错,但是臣也用计打跑了匈奴,可否将功抵过?请陛下开恩!” 金琳琳安抚着戏志才“你是国士才子,有着大好前程,此生与你有一段夫妻之缘,我也无憾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见刘辩始终没有表态,戏志才抓着金琳琳的手,起身说道“典青兄弟,吾妻所犯罪孽是夷三族的罪,兄弟一场,给我们弄个夫妻间吧。”说罢,拉着金琳琳往外走去。 “稍等”刘辩叫住了三人。思量一番,说道“嫂子,你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我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学的是孔孟儒学,我就是汉人。”金琳琳坚定说道“我知道,我是叛国之罪,但为了救母亲,我不后悔!也甘愿认罚。” “那如果朕要你做匈奴人呢?”刘辩望着金琳琳认真问道。 金琳琳三人被刘辩的问题问住,面面相觑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 刘辩解释道“国法家规,你的罪孽没办法免除。但是朕听说,匈奴人的传统,哪怕继子继女,也有继承单于的资格吧。如果你能做到匈奴人的单于首领,带领他们与汉人融和,接收汉化思想,那么朕认为对两边的民族都是好的。” 金琳琳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是现任单于亲兄弟就有四人,子嗣俩人,我们这种继子继女,完全没有机会,而且还要取得匈奴王室成员的认可和支持,太难了。” 戏志才明白刘辩的意图,咂吧口酒思索道“我们有陛下的支持,那些匈奴王室算什么。” 金琳琳思考着刘辩的提议,问道“可是该怎么做呢?” “只要你想,就有办法,何况你身边还有个国士才子呢。”刘辩说道。 戏志才拍着胸脯说道“吾妻放心,你相公定会扶你做上这南匈奴单于。” 不追责金琳琳,国法难容,而且平阳、河东两郡枉死的百姓也需要交代。但是因此失去戏志才,对于大汉来说也是一个损失。或许借这个契机,扶持金琳琳上位单于,能促成两大民族的大融合。 刘辩的想法不是简单的将边境异族打跑或者迁移内地汉化,因为这都不是长久之计,土地在哪里,走了南匈奴,也会来西匈奴,北匈奴,边患始终会存在。刘辩要在未来长远的文化交融中,让他们游牧民族和那片土地成为大汉的一份子。 一切说定,戏志才便开始了谋划。 先从牢狱中选取一个死囚说是核查出来的奸细,公众处刑。被抓的女奸细金敏儿借口为人机敏,调入到府内服侍,实则由金琳琳照顾养伤。那个男奸细是南匈奴一个弱小部落的王子,因为痴爱金敏儿,自愿跟来做情报工作。对于他来说,能保障他们部落安全,能跟着金敏儿,其他都无所谓。 这就是游牧王朝的痛点,只是因为某个部落强大,周边部落才会聚集过来,但是只要衰落就会很快分崩离析,他们内心只认可各自的部落,缺少核心凝聚力,游牧王朝内部也往往分赃不均的事内部矛盾重重。 卫臻那边,先临时从典青那里抽调了十名暗卫做他们的商队保镖,一边保护卫臻,一边跟着商队开展他们的情报收集。离别前,刘辩交给卫臻两个任务。 一是回到南匈奴那边给金琳琳造势,宣扬匈奴此次劫掠功劳主要是金琳琳的情报贡献。顺带编造金琳琳母亲与上任单于的桃色八卦,金琳琳就是上任单于的亲生女儿,上任单于年轻南游的时候与金琳琳母亲邂逅相遇,留下爱的结晶,后不得回到部落,才和金琳琳母女失散。 二是继续加大与匈奴的商贸往来,通过商贸利好,多拉拢几个边缘王室部落,在后期金琳琳上位的时候,他们的支持很关键。 戏志才则根据金琳琳提供的匈奴情报,锁在房内数天,终是制定一套详细作战计划,此事关系到他妻子的生死,定要算无遗策,全盘掌控。 第十二章 志才谋略(一) 因为戏志才及时识破匈奴联军的计策,平阳郡劫掠的物资未能足量运回。在分赃的时候南、北匈奴就起了争执,为了不使南北匈奴联盟破裂,在南匈奴虞国师极力周旋下,北匈奴分去了大头,引起了南匈奴这边极为不满。 两边主力都还未撤回大本营,一是稍微休整下,二是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入境劫掠的机会。 东汉初年,匈奴还是汉朝北境的大游牧王朝,但是随着其他少数民族乌桓、鲜卑、羌族的崛起,他们的势力也衰落不少。现在北匈奴有精骑5万,这次出动4万人,南匈奴有精骑2.5万人,这次出动1.5万人,整体的势力衰落也是他们选择联合的原因。 现在有金琳琳这个内线配合,戏志才可不打算让这两拨匈奴人回到草原。 按照戏志才的部署,张辽统御两万精骑和一万步兵西出雁门关,屯军朔方地区的清水河县城,直逼南、北匈奴屯兵地区,陈宫则带领两万兵卒坐镇北境雁门关一带,以为后援。 张辽的主动出击,激怒了匈奴联军,想占着人数优势直接吞了张辽部众。但是游牧骑兵优势是骑术和射箭,并不擅长攻城。清水河县城虽是个小县城,张辽据城而守,配合所带守城器械,十天过去,匈奴联军损失数千人,依然奈何不了,在虞国师建议下,匈奴联军转而围城等其断粮。 围城之际,南匈奴单于于扶罗收到金琳琳传回的第一份情报,吕布率领两万精骑并未回师洛阳,已兵到西河郡,预备从西河郡渡过黄河,奔袭南匈奴大本营伊金霍洛旗(现在的鄂尔多斯)。此刻南匈奴大本营只有一万精骑和数万部众家眷,整体迁徙已经来不及。而且吕布在并州时候,就与匈奴征战多年,素有威名。 于扶罗决议撤军回援,聚拢2.5万精骑足以拖住吕布,而西河郡道路狭窄,运粮不便,只要抵挡拖延半月,吕布自会因为军粮短缺而撤离,本部家眷、粮草也就能得以保全。若大本营被吕布偷袭,家眷、粮草被毁,那他们南匈奴也再无生存之力。 南匈奴撤军之际,虞国师一直苦劝北匈奴共同撤兵,但是却换来北匈奴的嘲笑和奚落。北匈奴自恃有四万精骑在,眼看再围困半月张辽部就要断粮,他们断不肯离开。虞国师无奈只能随军撤离,但是心中终有不安。半个多月前在平阳郡与那大汉军师匆匆一面,他就料定此人并不简单,只是在情报中说戏志才并未随军而来,他才稍微放心一些。 于扶罗带领南匈奴兵卒日夜兼程往大本营赶,期间也派出游骑探查吕布军的动向,根据探马回报,他们至少能提前吕布军两日赶回大本营。 吕布军也不是吃素的,多数南匈奴探骑都被吕布斥候骑兵消灭,只能十归其一,在于扶罗赶回大本营后,索性将探骑撤回,全力布置防御工事,以逸待劳。 然而于扶罗等了两日,不见吕布军出现。虞国师大感不妙,再次派出探骑查探,吕布大军已不见踪迹。虞国师赶忙力谏于扶罗再次回援清水河县,虞国师分析吕布攻打本部是假,与张辽联合围歼北匈奴兵力才是真。 于扶罗劳累奔波了数日,又想到当初在北匈奴哪里受得气,拒绝道“你确定吕布军真的走了吗?万一他们虚晃一枪回来呢?” 虞国师说道“按照行军速度,吕布军此刻早该出现了,我军探骑已经探出去五十公里都不见吕布踪迹,肯定是中途转向往清水河县去了。” 于扶罗听到分析,心中大悦,知道自己大本营安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打发虞国师道“北匈奴有四万骑兵在那里,问题也不大的。再说了,大军劳累,也需要休整几日。这样的,明天探骑再外出探察一次,若再无吕布踪迹,我们再整军回援。” 虞国师无奈出了大帐,叫来心腹兵卒连夜奔赴清水河县汇报军情。虞国师望着骑兵消失在天际,回头望向已经传出歌舞的大帐不由悲悯叹息。“狄族不足与谋!!!” 虞国师分析没有错,早在吕布出发前,戏志才就交给吕布一个锦囊,教他距离伊金霍洛旗两日行程时打开。锦囊内容就是告知吕布,转变行程,星夜赶往清水河县与张辽围歼北匈奴主力。 第二日,南匈奴探骑回报,依然不见吕布军行踪。为保证金琳琳不被怀疑,同日,金琳琳的第二份情报也恰巧而至。告知于扶罗,吕布军是声东击西,真实目标是与清水河张辽会合围歼北匈奴主力。 于扶罗拿到情报,一脸喜悦,继续欣赏着歌舞。虞国师焦急催促道“单于,情报已经确认,我们速速发兵回援吧。” “北匈奴有四万大军在那里,四万对四万,也不会吃亏的,虞国师不必焦虑。”于扶罗根本不想驰援,他巴不得此役让大汉军灭灭北匈奴的威风,以便南匈奴的崛起。 “糊涂呀!单于,唇亡齿寒,北匈奴如果被打败,我们被消灭也不远矣。”虞国师焦急地说道“我们只有南、北匈奴团结一致,才能求得生存。” “团结一致?是北匈奴把我们团结了?还是我们把北匈奴团结了?好了,虞国师,你只是负责询计问策,不要越了身份。”于扶罗不耐烦地赶虞国师出去。 对于于扶罗来说,他与虞国师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他利用虞国师的才智壮大部落,虞国师利用他报复大汉。当初同意虞国师计策,与北匈奴联合完全是因为相信他的计策能为大家带来丰厚的过冬物资,然而损失数千兵卒不说,大部分物资还被北匈奴分了去,自己才捞得一点好处,部落内部不满声音很多。此时大汉的目标不是他们,他反而乐得一旁看热闹。 北匈奴这边见南匈奴离去后再未有消息,只当是与汉军打了起来,专心地继续围城,疏忽了身后的警戒巡察。 吕布大军经过多天的奔袭,已经绕到北匈奴大军的身后。吕布整列队形,站在阵头鼓舞道“各位大汉的精锐,奔袭多日就为此刻,大家一鼓作气将敌军拿下。今晚!我们就在这清水河旁,吃马肉,饮虏血。杀!”说罢,吕布身先士卒,带领大军奔袭而去。 北匈奴大军都在盯着清水河县城,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待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才发现吕布大军已杀至身后。 张辽终于等到吕布大军,憋屈了多日,欲要发泄一番。跨身上马,拿起双戟挥舞道“援军已到,来呀,大家冲出去,杀个痛快!”城门大开,全军杀了出去。 北匈奴大军被夹在两军中间,首尾不得相顾,阵形溃散。北匈奴单于优留带着亲卫如无头苍蝇,四处躲藏。 慌乱中,优留被一将军拦住,抬头一看,此人头戴束发紫金冠,肩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勒马在前。 优留惊愕高呼“吕布!”既被一戟斩去头颅,死尸栽下马去。 吕布看着优留的战马,露出欣喜之情“赤兔马!” 此马毛色红如烈火,鬃毛长而柔软,随风飘扬。四蹄如雪,强健有力,踏地有声。吕布跨上马背,猛勒缰绳,赤兔马几次跳将后,安静温顺下来,臣服于吕布。 优留死后,北匈奴军彻底乱套,四散逃命。此役共斩杀敌军两万余人,俘获万余人,战马两万多匹。 第十三章 志才谋略(二) 吕布和张辽兵合一处,张辽拱手说道“吕将军,多日不见,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吕布哈哈笑道“文远,今晚你怕是还不得休息。”说罢,递给他一个锦囊“这是戏军师让我交给你的锦囊。以前只觉得贾文和神神叨叨,没想到这个戏军师也是这样,看样子文人一个臭毛病。” 张辽拆开锦囊仔细阅读,拱手说道“看样子,只能下次请吕将军喝酒了,戏军师另有安排。” 吕布摆了摆手说道“去吧,我押着俘虏、物资回并州等你。” 张辽点齐五千精骑连夜北上。 五日后,南匈奴军议会上,于扶罗大声怒喝“说!到底是谁?是谁私下去劫掠优留的大本营?” 北匈奴兵败两日后,逃兵陆续回到大本营汇报情况,北匈奴王室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当天夜里,就遭受偷袭,对方一身南匈奴的服饰和军马,一阵烧杀劫掠就走了。而这些人正是张辽军假扮。 北匈奴本就因为被身后偷袭兵败清水河而怀疑是南匈奴出卖了他们,此刻又被趁火打劫偷袭了大本营,直接怒火中烧,认定就是南匈奴出卖和劫掠了他们。当即决定由优留弟弟赤奀统兵报仇。 其实报仇是假,主要是兵败加大本营被偷袭,过冬物资已经不够。不尽快弄够物资,这次过冬他们也就完蛋。 北匈奴两万骑兵已从黄河浅滩过河,距离于扶罗大本营一百多公里。 于扶罗扫视众人,他很生气,生气的不是有人瞒着他偷袭优留他们,这种事情在他们游牧民族也是常见。生气的是偷袭的好处没分到,自己还要背上这个锅。 “敢做就要敢认,现在给族人带来祸事,就想躲后面吗?”于扶罗继续说着,他的意思很明确,好处拿出来,大家分了,仗才好去打。但是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答话。 于扶罗怒拍桌子,恶狠狠说道“好,不说是吧,等此战结束,我慢慢查,到时候可别说我不讲情面!虞国师,你有何退敌计策?” 铁面后面传来叹息之声“我建议和北匈奴议和,分他们一些物资。我们之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管谁赢谁输,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输。” “没打就认输?我们可不是你们汉人朝廷。而且此前北匈奴就分了大头,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其中一个王爷不满说道。另有几人也随声附和。 虞国师劝说道“不是认输,是以和为贵。而且只有和谈,才能查出偷袭者到底是谁。我怀疑偷袭者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那你说是谁?”王爷追问道。 虞国师沉吟半晌“此前平阳郡不是搞了一次查内奸吗?我怀疑金琳琳应该是被抓了或者叛变了。” 王爷拍案而起,怒骂道“你这个大汉走狗,休在这里污蔑金琳琳公主,不是她给我们及时送情报,我们能得到这么多好处?我怀疑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你就是汉人派来的奸细。” 众人听罢,也都怀疑的眼神望着虞国师 于扶罗也有点不耐烦道“虞国师,现在是说御敌之策,其他之事,事后再说。” 在卫臻的私下炒作下,金琳琳的贡献最近得到众人认可,在南匈奴内部颇有威望,于扶罗虽颇有微词,但是此刻危急关头,还是要一致对外。 虞国师无奈,在地图上开始战斗布置。 北匈奴虽然渡过黄河,但是所带物资不足,无需力战,只要据守大本营,等他们疲惫断粮即可反攻。在虞国师的布置和设防下,南匈奴大本营外设置三层拒马阵和陷马坑,使北匈奴无法发起冲锋,同时外围搭建起数十个塔楼,配备弓箭手。 北匈奴大军攻打十多日,毫无建树,眼看粮草不及,无奈只能选择退兵,再找机会南下劫掠凑齐过冬物资。 看到北匈奴退兵,隐忍多日的于扶罗按耐不住,点齐兵马就要追击。虞国师阻止道“此前都是误会,才导致南、北匈奴开战,现在对方已经撤兵,让他们走就是了。若再追击,那南北匈奴的梁子就彻底结下来。” “若我们的营寨被攻破,他们会放过我们吗?草原的铁律就是弱肉强食。”于扶罗推开虞国师,跨身上马,率军追击。 虞国师看着远去的军马,叹息道“完了,彻底结束了。”转身回到营帐,开始乔装打扮,趁人不注意之际,虞国师一身南匈奴装束,骑马西去。 于扶罗一直追到黄河边,正在浅滩渡河的赤奀看着追来的于扶罗露出得意笑容“于扶罗,你终于忍不住出来了。”赤奀令旗一挥,看似凌乱的渡河大军,立刻上岸列队。同时,数千弓箭手躲在军阵后方,弓弦拉满。 于扶罗看到迅速整军的北匈奴暗道不妙,但是冲锋已经发起,阵前减速,更加危险,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突进,希望能一次冲破敌阵。于扶罗前军顶着箭雨奋勇前行,好不容易冲到距离敌军还有百米之地,前军纷纷掉入陷马坑,冲锋之势顿时被化解。于扶罗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然中计。 北匈奴见计策已成,开始发动正面冲锋,同时另一侧也冒出5000伏兵,冲击于扶罗大军的侧面。中计被困,两面受敌,南匈奴军没抵抗多久,就溃散而逃。北匈奴一路追着逃兵掩杀到南匈奴的大本营,此前于扶罗为了追击赤奀,将拒马阵都撤了开来,此刻北匈奴大军直接杀入大营,烧杀抢掠起来。 从北匈奴渡过黄河与南匈奴对峙期间,戏志才安排的暗探就一直在监视着两边动向,看到北匈奴实在太蠢,不得已,戏志才为他们谋划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由暗卫悄悄投入赤奀军帐。 赤奀对半夜得到此计策也极度怀疑,但是几日下来派出的探骑也并未发现有其他大规模军队。而此计策又计划的很完美,最后赤奀就当是他们的匈奴真神给予的指示,在黄河边打了个于扶罗措手不及。 赤奀押着南匈奴的物资和妇女、小孩回大本营,心里美滋滋的,略有遗憾就是让于扶罗逃脱了。此役不仅仅解决了过冬物资问题,还再一次统一了南匈奴。虽然现在匈奴势力已经很弱小,但心中依然做着光复祖先荣耀的美梦。 只是这个美梦还没做多久,赤奀被一箭射中面门,栽下马来,抽搐两下,一命呜呼。 第十四章 匈奴归汉 赤奀暴毙,匈奴兵惊慌地四处查看。 吕布一身红袍吞头连环铠甲,身下烈焰赤兔马,立在一座山丘上,身后吕字帅旗迎风招展,烈日高悬,耀阳的光芒刺痛着匈奴兵的眼睛,让其不能直视。 吕布收起皇帝赏赐给他的宝弓,手持方天画戟,引军杀下山丘。敌军另一侧,张辽也呼应而来,两军将北匈奴兵夹在中间。 赤奀主帅身死,军队又押解着大量物资和俘虏,调度完全混乱。吕布、张辽两军厮杀半日,多数匈奴兵跪地投降,只有少数有经验的老兵突围逃脱。 战场上的沙尘渐渐散去,所有俘虏老实跪在地上,等候着发落。 随着一段悠长的号角声停止,吕布、张辽带着所有兵卒肃穆站立,战场中间自动分出一条车道。兵卒们有节奏的用兵器击打着地面,跟着节奏,发出一阵阵战吼声“吼~吼~吼~”。那些匈奴战俘在这震天的吼声中,不由地惊怕抖动起来。 伴随着震吼声,四匹雪白骏马拉着一辆顶棚覆盖着金色琉璃的鸾驾缓缓驶来,金顶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天神赐予的光环。鸾驾四角悬挂着金色的风铃,随着鸾驾的移动,风铃声清脆悦耳。鸾驾的门帘由柔软的丝绸制成,轻薄透光,上面绣着金丝的祥云金龙。透过门帘,隐隐约约看到车内人员的身影。 刘辩端坐于鸾驾之内,身着黄金战甲,头戴金盔,戏志才夫妇陪在左右。鸾驾的右后侧,典韦带着一队禁卫军紧紧相随,禁卫军身着华丽战甲,手持长矛,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边。 鸾驾停下,吕布、张辽下马行军礼参见,因为还在战场不便行跪拜大礼礼。刘辩掀开门帘,站在车头,说道“奉先、文远辛苦了,速速平身,本次剿灭异族,你俩功劳重大,朕定要好好封赏!” 吕布、张辽谢恩起身。吕布汇报到战况“得陛下护佑,本次我军俘虏敌军精骑两万余人,剿灭5000余人,另有妇孺老幼俘虏近五人余人。这些人等如何处理?请陛下定夺!” 刘辩扫视一圈,脸上冷若冰霜,冷冷说道“很好,来呀,都杀了!” 语音落下,俘虏们都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吕布和张辽也是一脸吃惊,在他们眼里,少帝是个仁慈果敢、爱恨分明的人,要杀一批人能理解,连妇孺老幼都不放过,确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但是吕布和张辽没有犹豫,短暂震惊后,就转身下达军令。 突然身后传来怒喝声“暴君,休伤我族人!”金琳琳推开戏志才,暴跳至刘辩身后,匕首抵在皇帝的脖颈。 戏志才慌忙站起,挡在典韦和金琳琳之间,大声呼喊道“大家冷静,冷静!休伤陛下!金琳琳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戏志才余光看到典韦拿着武器没再动作,松了一口气。 这个桥段,是刘辩、金琳琳和戏志才商量出来了,为了逼真,未再告诉他人。在金琳琳挟制刘辩那一刻,典韦已经快速反应,从背后抽出斧戟,准备击杀金琳琳。结果被戏志才及时站起身挡住,错失时机。 刘辩也稍微移动了脚步,将金琳琳挡着更加严实。因为刘辩看到吕布、张辽一脸杀意的缓慢地调整站位,估计是找金琳琳的破绽。 刘辩淡定说道“金琳琳你这是何意?你要背叛大汉吗?” 金琳琳回道“我乃上任单于女儿金琳琳,不曾是你大汉子民!放了我等族人,我自然会放了你。” 刘辩大义凛然,拒绝道“我不放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匕首更抵近了一分。 戏志才帮着打圆场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您就答应了吧。” 典韦不满地啐了一口痰,如果不是担心陛下,他此刻想一戟挑翻戏志才夫妻。但是他们两是夫妻的事,也就刘辩和典韦知道,吕布、张辽等人是毫不知情。 “朕说过,只有战死的天子,没有投降的天子,你动手吧。吕布、张辽听令,朕死后,尔等将匈奴异族屠戮干净,寸草不生。”刘辩坚定地说道。这逼是装的过瘾,吕布、张辽等众将兵卒敬佩地望着刘辩,内心更是热血沸腾。 “大汉崇尚儒学,重仁义,俗话说祸不及妻儿。今日我等身死无话可说,请大汉天子,放了我族妇孺老幼。我金琳琳和族人壮士断不惧死!”金琳琳退而求道。 那些匈奴壮汉,看到金琳琳有如此觉悟,再看看身边的妻儿,也纷纷跪地求道“我等愿赴死,求大汉天子放了我族妇孺老幼!” 刘辩看着那些下跪的俘虏,知道计策基本大成,叹息说道“虽是女儿身,倒有男儿气概,可惜你不是匈奴单于,你没资格代表决议。” “金琳琳公主也是上任呼夜鲜单于之女,而且我早有耳闻,金琳琳公主就是呼夜鲜单于年轻时南下所得子女。如今于扶罗弃我族不知所踪,唯有金琳琳公主站出为我等冒死!我拥护金琳琳做我等单于。”一个声音从俘虏中传出,慢慢地人群中附和声越来越多,最后集体高呼“拥护金琳琳公主做我族单于!” 人群中走出几位老者,说道“我等是族内王室王爷,金琳琳作为呼夜鲜单于女儿,我等拥护金琳琳为我族单于”,说罢,对金琳琳行匈奴王礼。 金琳琳顺势推舟“大汉天子,我现在以南匈奴单于身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我族妇孺老幼,我等既自戕于你面前!” 刘辩拍手叫好道“朕吃软不吃硬,同时也欣赏英雄豪杰。你既然是单于,也服软了,那朕就和你谈个条约。如何?” 金琳琳警惕说道“什么条件,你说。” “一、朕允许你等保留自治权力,但是要归附我大汉王朝,不是藩属国,从此是大汉的一分子,大汉子民匈奴族;二、你们不是喜欢国师嘛,以后这个国师位置须由我汉庭任命,而你族单于继任者,外傅之年需往汉庭求学;三,你族可保留自卫军队,但是军队数量不超族人口十分之一,剩下人等享受大汉新军制权力及义务,可服役汉军;四、开放商市,加强两族生意往来;五、开化教学,由汉庭资助学堂,学有所成者,匈奴族也可享大汉子民权益,科考察举为官。” 说完这些,刘辩看着金琳琳。众俘虏也都听傻了,内心不断质问“这些好处真的是给我们的嘛?”金琳琳望向那几位王室王爷,王爷心领神会,跪地道“全凭单于做主!” 金琳琳收起匕首,退后两步,行跪拜大礼“臣!大汉子民,单于金琳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俘虏纷纷响应“大汉子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刘辩霸气说道。接着画风一转“金琳琳你只是南匈奴的单于,这些北匈奴,朕就自己处理了。” 一个北匈奴王爷慌忙跪地说道“从古以来,匈奴就是一家,所谓南、北划分,不过两亲兄弟闹不和,打架而已,都是一家人。我等也拥护金琳琳为我族单于。” 刘辩扬了扬手说道“行吧,既然你认,以后你们都归到金琳琳御下,算我大汉子民匈奴族。你们大本营不是还有人吗?你就回去告诉他们,认金琳琳做单于愿意归附的,我等欢迎,不愿意的,也不强求,从此一别两宽,再见面,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北匈奴王爷连连称是,跨身上马,往北匈奴营地劝降。 第十五章 收复河套 匈奴入汉,收回了河套外部地区的控制权,汉军的强势表现和对少数民族的优待政策,引发河套内地杂居少数民族纷纷派使臣臣服。 新增河套国土面积,边境防御就要外扩,这既是保护自有国土,也是对这些刚臣服者的一个威慑力。在他们还未完全接受认可汉家文化思想前,他们并不算是真正的大汉子民。坚持商市和教育开放,一定会让他们慢慢体会到汉文化的美好,心甘情愿地融入汉族大家庭。 刘辩钦点两处地区作为新的边境都城,一处是达拉特旗区域(现在的包头市),一处是银川地区(现在的银川市)。刘辩并不清楚这两处的战略优势,但是后世的老祖宗都选择了这两处建市发展,那应该有它们的价值。 戏志才、陈宫拿着地图仔细端详,看完刘辩钦点地区,纷纷跪拜,心悦诚服。 戏志才表示达拉特旗区北有阴山环绕,是一道天然防御屏障,南邻黄河浅滩,既是天然耕种良田,又是天然黄河渡口,若后期再搭建起铁索缆桥,便能和河套内地快速互通,不管是被围困后撤还是后方援军支援都比较便利,可做到拒敌在黄河北岸。 银川地区也是石嘴山环绕,东临黄河浅滩,地理、战略优势和达拉特旗区相似。 这两处城市不只是简单的边防都城,按照优待政策,这两处都城将会集军事、商市、教学为一体。也是异族融入汉族的试点区域。 规划河套地区期间,戏志才、金琳琳也完成匈奴族的安置。南、北匈奴共计10万部族人口归附,分居伊金霍洛旗(鄂尔多斯市)和达拉特旗区域(包头市),三万匈奴精兵愿意参加汉军,由吕布、张辽收编重新分配,同时留下一万匹战马、军备,由金琳琳组建自己的自卫军,戏志才被任命为第一代匈奴国师,郝萌作为包头市守将,驻军两万汉军精骑。卫臻按照刘辩的旨意,运来了第一批生活物资,在达拉特旗区域(包头市)开启了商贸市场,对于同族国人,刘辩要求生活商品利润不超10%,其他异族、外部势力,则按市场原则销售。 安排好一切,刘辩决定途经河套内地,由银川进入雍州。 陈宫极力反对。说道“异族初降,我等汉臣还未就职教化,仍有凶险,陛下不宜前往。请陛下,静待数年,再去也不迟。” 戏志才了解刘辩的脾气,劝说道“文台,你跟陛下不久,还不了解他。要不把他捆了,要不我们就好好布置好出行计划吧。我们的陛下只是告知,不是问询。” 戏志才来到沙盘旁,布置道“臣建议,张辽将军三万大军暂驻守在伊金霍洛旗,代我守卫驻地,也作为后援接应,若真有问题,可统兵来援。而我带一万匈奴自卫军,吕将军统御三万精骑,再加上随行护卫将军典韦,我们一起护送陛下至银川。同时,命高顺将军统兵一万北上银川接应陛下入雍州。待一切完成交接,吕将军从雍州回洛阳,我回伊金霍洛旗,张辽将军统军回并州。” 戏志才的计划十分周到,众人也无话可说。典青依照惯例,提前三日动身前往摸查情况,汉军浩浩荡荡往河套内地开拔。 若不是河套内地派使臣来降,刘辩也没计划巡视河套。但是既然已归附大汉,作为汉朝天子,还有不敢去的属地,那众人又怎会真心臣服。 沿途先经过胡人部族,首领率领王室成员恭敬地呈交部族户籍册,人口仅四万余人。戏志才依据皇帝制定的政策,整编军队,给其预留四千人的战马、军备,另有三千余人自愿加入汉军,所册封的胡族国师王盖,王允长子,还在从洛阳赶赴上任。 与胡人部族宴庆三日预备启程,收到典青传回密报。河套内羌族部落成员对臣服大汉有不同声音,其中最为激烈的是一个五千部族的小首领呼延劲,公然提出要独立自主,近日神秘失踪。 戏志才等人建议绕行,由后续册封国师前去接收羌族地区。 刘辩严词拒绝道“武帝高祖说过,寇亦往,吾亦可往也!何况现在是我大汉之地,区区五千部族,兵将不足千人。朕若避让,匈奴、胡族怎想我大汉?难道吕布、典韦的刀剑就不锋利吗?” 吕布、典韦跪拜说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危我陛下者定斩不恕!”说罢,典韦瞪了一眼戏志才,戏志才理亏,忙避其眼神,后脊袭来一股寒意。 大军如期进入羌族地区,羌族首领安排族人沿途欢迎。刘辩身着黄金铠甲,站在鸾驾车头,沿途挥手致意,吕布在鸾驾左侧跟随,典韦跟在右侧,身后是肃穆的大军,延绵不绝。 嗖~的一声,一个小箭矢射向刘辩的胸口,撞击在黄金铠甲上,发出叮的一声,被弹飞了出去,只感觉胸口被什么敲击了一下。 戏志才与几个禁卫扑向刘辩,将其包围当中,高喊“有刺客!护卫陛下!”典青安排在人群的暗卫,第一时间将所有拿着箭弩刺客拿下。此箭弩小巧轻便,易于藏匿,箭矢才十五公分长,这也导致威力不足,根本无法穿透马钧给炼制的新型铠甲。此铠甲是马钧等人摸索出来的新式铠甲,通过高温和多金属熔制,反复淬炼而成,更轻更坚固,能抵挡正常弓箭的箭矢射击。只是这个炼制时间漫长,过于耗费材料,没办法量产,不然每个将军每个兵卒一人一副,那将是一支攻无不克的军队。 不断有刺客从慌乱人群中冒出,试图靠近刘辩的鸾驾。吕布、典韦俩人护在车驾左右,左劈右砍,刺客们近不得身。 刘辩扒开戏志才,怒喝道“给朕让开!” 刘辩站立在鸾驾车头,环视着慌乱的人群,突然与一双眼睛撞上,此眼睛犀利、冷峻,透着一股从容与坚毅,刘辩指向那人,高喊到“拿下此人!” 大军听令围了过去,引出了更多刺客,试图保卫此人。 刺杀行动讲究的是一击即成,失败那刻他们未及时撤退,被抓也就只是时间问题。在大军围剿下,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多数刺客都被击杀。那双犀利眼神的主人和剩余的十名刺客被押解上来。 羌族首领呼延莨跪地求情道“大汉天子,此都是这逆贼呼延劲所为,与我族人无关呀。” 刘辩转向呼延劲,问道“你就是呼延劲?为何要刺杀朕?” 呼延劲不屑说道“我等是草原自由的狼群,怎能降服于你们大汉狗。狠呀!首领已是无志的暮狼,竟然向狗王低头。” 典韦暴怒,奔至呼延劲跟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骂道“狂徒小儿,敢辱我主!” 呼延劲也算硬气,强忍着眩晕,硬撑着没有倒地,一口血水啐出,连带着几颗牙齿,瞪着大眼怒视典韦。 典韦还要继续,刘辩阻止道“朕倒是好奇,你这草原狼有多厉害!” 呼延劲自信笑道“这十人是我族兄弟及家将,草原规矩,我方十人,你方十人,一对一,赢多者胜。” 刘辩一甩战袍,坐回鸾驾内,轻松说道“朕准你所想,吕布、典韦你等钦点十人,会一会草原狼。” 第十六章 剑锋之上 此等打斗,吕布、典韦一点也不放在眼里,钦点军中十名中级校官作为应对。 呼延劲十人则是斗志昂扬,相互给彼此放松筋骨,鼓励打气。刚才散去民众也慢慢重新聚拢起来。问清情况后,也都兴奋起来。一些民众暗暗为呼延劲加油,毕竟在他们内心,还是觉得游牧民族更厉害,只是汉人命好得到更好的土地和良田。 第一回合开始,呼延劲派出的是一名家将,肩扛狼牙棒,迈着自信步伐走上场。我方这边则是一位青年小将,手提一杆红缨钢枪。 呼延劲家将首先发起攻击,大喝一声,挥舞着狼牙棒猛冲而去。狼牙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破空之声,直击小将要害。青年小将不慌不忙,竖立长枪,硬接这致命一击。兵器碰触之间,红缨枪杆变得弯曲,弯曲到极致,小将借力打力,一个腾挪,利用弯曲劲道,腾飞数米,稳稳落地。 呼延劲方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而我方则是淡定旁观。 小将是武术世家出身,刚才硬接一击,只是想试试对手的速度和力道,小将已经了然于胸。呼延劲家将每一次挥舞狼牙棒都带着万钧之力,发出刺耳的尖啸,但是都被小将轻松躲过。随着对敌方攻击路数熟悉,呼延劲家将再也无法发起像样的攻击,每次挥棒都被小将看透,提前枪点身前,不得不转攻为守。小将戏耍够了,在一次闪身躲避后,红缨枪以一个极为灵动的角度,刺中家将小臂,发力横挑,小臂血肉模糊,呼延劲家将无力再拿起狼牙棒。 刘辩拍了拍手,骄傲说道“彩!赏!”,小将叩拜谢恩。 接下来几场毫无意外,汉军轻松胜利,连胜三场,大比分来到四比零。呼延劲和围观群众不再言语,严肃地准备着下一场比赛。 第五回合,上场的是呼延劲的胞弟呼延津,他手持开山斧上场,没了此前的轻松自在,一脸严肃。汉军上场的是一位年过三十的稳重大叔,满脸风霜,透露着稳重,手持朴刀,横立身前。 俩人僵持不动,宛如雕塑一般。一刻钟过去,围观群众出现骚动,纷纷叫嚣着赶快动手。呼延津忍耐不住,率先出手,开山大斧破空斩出,自上而下的重击。大叔步伐精准,轻松一个后撤,开山斧贴着鼻尖砸空到地面。呼延津想抽回大斧,大叔抢前一步,踩住斧头,使其抽动不得,朴刀已抵在呼延津的胸口。 众将官被大叔的精妙步伐所折服,山呼海啸般为其叫好。大叔收起朴刀,微微拱手,转身回来。 刘辩拍手称赞“不动如山,动若脱兔!” 在众人喝彩声中,呼延津突然暴起,抄起开山斧从后方偷袭,众兵卒惊呼不及,斧头劈开大叔后背,血液溅射当场,还在喜悦中的大叔,只感背部疼痛,一脸错愕中倒地身亡。 刘辩从鸾驾中惊起怒目,瞪着呼延津,围观兵卒也愤慨不已,要冲上去为大叔报仇。呼延津则一脸骄傲的说道“草原决斗,一对一,要不一方投降,要不一方死亡,我可没说投降。我是胜利者!” 呼延津的大呼引来草原民众的支持,声援呼延津没有错,草原规矩草原了。众兵卒愤慨不已,恨不得将呼延津撕成碎片,眼看一场大骚乱就要形成。 刘辩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草原规矩草原了!” 喝退众兵卒,刘辩一把抓住典韦衣领,将其拉到跟前,头顶额头,恶狠狠说道“朕要他死!碎尸万段!不给投降机会!” 典韦狠狠点头,二话不说,持戟上场。面对壮硕的典韦,呼延津心里打鼓,吞咽着口水。典韦肌肉喷张,一身横练架势,一上场就释放出一股杀意。呼延津小心走位,开山斧横架身前,一点攻击欲望都没有,投降的想法充斥着脑海。 典韦双手持戟,眼神如恶鬼般注视着对方。突然,典韦蹬地暴起,整个人跳跃向呼延津。呼延津大呼不妙,本能地架起开山斧进行格挡,但一切为时已晚,飞跃中的典韦,双戟顺势下劈,斩断斧柄,从呼延津胸膛划下两道伤痕。呼延津未吭一声,双手瘫软,扑倒在地。然而典韦并未停止,对着呼延津尸首继续奋力劈砍,血水四溅,尸体被剁如馅泥。 野蛮如羌族游牧民众都看得呕吐不止。刘辩强忍着呕吐感,看完典韦的行刑,刘辩知道,典韦是在执行他的命令,将其碎尸万段。呼延津的尸首已经馅化,地上只剩一摊肉泥。血污、肉沫溅射典韦一身,从典韦铠甲滴滴滑落。 突然民众中传来一声惊呼“恶魔恶来!他是恶魔恶来!”早在第一次击退匈奴联军时候,就在河套内流传一个谣传,大汉皇帝身边有一个恶魔恶来,杀人不眨眼,茹毛饮血,可一人抵挡一军。羌族族人也就当一个故事听听,然后此刻,结合现场恐怖画面,刺激了他们深层的恐惧。 “恶魔恶来”,此话一出,再无围观民众,又四散而去。 典韦剁馅结束,收起双戟复命。刘辩冷脸应对,点点头以示认可。其实此刻的刘辩也是看的胃部翻江倒海,不敢言语,怕吐的一车。 呼延劲也没好到哪去,看着被剁成馅的弟弟敢怒不敢言,双腿已经打软,不是靠着最后的尊严支撑,此刻已瘫软在地。 不用刘辩多言,吕布主动出场,他一指横扫五人,不屑说道“不要耽误时间,五个一起上吧。”草原人的最后骄傲,支撑着他们。最后五人拿着武器蜂拥而上,想着合力斩杀吕布。然后此五人,在吕布面前走不过十回合,就被吕布砍瓜切菜般击杀。 呼延劲看着一地尸首,彻底丧失信心,跪地求饶道“小民自不量力,冒犯圣驾,恳求大汉天子,放过我等族人。” 原本只想较量立威的刘辩,在大叔校官死后,才明白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原谅,有些人必须严惩不贷。 刘辩冷冷说道“是大汉给你们成为一份子的机会,不是你们想不想!你今日之罪必死无疑,而你的部族不再有资格成为汉民。限期三日,驱逐出境,否者格杀勿论!” 典韦奉命走上前,将呼延劲枭首,头颅嫌弃地丢于道旁。 羌族首领早已吓破胆,颤颤巍巍上前呈报户籍册,刘辩翻开户籍,将呼延劲部族一笔勾去,回到鸾驾入座,戏志才大声念道“驱逐呼延劲部族,大汉羌族户籍共4.5万人”。 以武立威也要施恩教化。这个插曲结束后,为了安抚羌族民众,刘辩还是与羌族部落宴庆三日,随后在银川与高顺部汇合。 第十七章 西凉三狼 在银川和高顺军部会合,贾诩也随军而来。 銮驾车内,刘辩直接问道“文和,你可是长安太守,不处理政事,专门来此,可是有什么大事?” 贾诩回禀道:“陛下,如今已入冬,羌、氐两族近来在边境活动频繁,银川是雍、凉交界之处,臣担心有变,故前来此地。” “羌、氐再乱,他们也没办法越过雍、凉呀。”刘辩不解地问道。 “陛下,雍州之地有我等镇守,可以保证固若金汤,但凉州那边情况复杂,难保有不测。”贾诩意有所指地说道。 “文和,有话就直说,朕不想猜字谜”刘辩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贾诩继续解释道:“羌、氐之乱可追溯到桓、灵帝时期,虽然朝廷曾多次镇压,但他们总是反复无常。表面原因是这些少数民族生活困苦,没有稳定的生计来源。他们只能依靠掠夺和抢劫为生,因此时常侵扰边境地区。实际更深层次原因,是凉州一些世族以粮草为筹码,把这些游牧民族养成了盟友甚至私兵。” “你的意思,凉州的那些官员们,养寇自重呗”刘辩回忆了下所知历史,凉州的马家,韩家确实是一直和羌、氐部落关系亲密。 贾诩说道“是的,以防万一,臣不得不亲自而来。尤其陛下你在河套之地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震惊华夏呀!” “就是降伏了十几万的游牧民族,收回河套之地而已呀!”刘辩不解说道。 贾诩讪笑“陛下呀,您十四、五的年岁就有收复疆土的伟绩,现在天下都在议论陛下是乃中兴之主也!” “所以,也就引起西凉士族、官员的忌惮,你怕他们会联合羌、氐两族搞事情?”刘辩分析道。 话音未落,銮驾突然停住,大军西边扬起滚滚尘烟,传令兵奔走于军中,军队快速调整为防御阵型。 典韦手持双戟护卫在銮驾前,高顺拍马来报“禀陛下,西边一支不明大军正往此来,吕将军已带前军迎击。” 刘辩和贾诩登上銮驾车头,远眺望去,西边黑压压一片骑兵奔腾而来,三面帅旗迎风招展“马”“韩”“宋”。 贾诩谏言道“陛下,臣建议我军暂回撤银川。” “我军也有四万骑兵,也有猛将,何惧之有!而且真就这么回撤了,河套那边怎么想我们,既然是中兴之主,哪有退让!”刘辩断然拒绝“文和,如真冲突起来,你有何良策?” 贾诩远眺大军动向,思虑半晌,说道“陛下,对面大军已经停滞不前,臣猜测他们多半是提兵示威,来试探陛下。若真是如此,臣有一计,两桃杀三士。我们可以....” 贾诩附在耳旁将计策叙述了一遍。刘辩听完会心一笑“文和,你可真是老阴逼。” 贾诩迷茫问道“陛下,老阴逼是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足智多谋”刘辩忙敷衍过去。 贾诩跪地谢恩“谢陛下圣赞!” 一刻钟的功夫,吕布派传令兵回报。果然如贾诩所猜测,马腾、韩遂、宋建听说皇帝巡游至此,特率五万大军前来护驾。 刘辩和贾诩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传唤来一个羌族校官跟随,带着典韦前往前军。 辽阔土地上,铁骑如海,战马嘶鸣,一片军容壮盛的景象。 军阵第一排马腾、韩遂、宋建三人并列而立。 马腾身材魁梧,面容雄壮,一双剑眉下是一对锐利如鹰的眼睛,是一位典型的西北壮士。 韩遂身形略小于马腾,但肌肉结实,线条分明,面容粗犷,鼻梁高挺。 宋建一脸浓密的胡须,皮肤因长期暴露在风沙和阳光下而显得粗糙和黝黑,身材中等,异族容貌较为突出。 几人身后跟着副将,尤为突出的是马腾身后少年小将。体态魁梧匀称,肌肉线条分明,面庞刚毅,五官深邃,一字剑眉下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鼻梁挺直,嘴唇紧抿,带着一丝坚毅的神情,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挑战。猜测此人便是马腾长子,未来的锦马超。 在军队前排,是重骑兵,约有一千人马。战马个个披着铁甲,包裹全身,只留下眼和口鼻。士兵们身穿银环铠甲,头盔上装饰着马鬃和鹰羽,手持长矛,腰悬利剑,背上挂着强弓和箭壶,气势逼人。 后排兵卒,也都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皮甲,长矛强弓,一脸肃穆。 西凉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刘辩悄声问身旁的吕布“奉先,若与他们斗之,胜算几何?” 吕布悄声回禀道“对方有重骑在,较为棘手,臣有六成把握。但陛下在此,我等先保证陛下安全在说。” “合着我是拖后腿呗”刘辩翻了一个白眼。 马腾、韩遂、宋建见皇帝已至军前,带领众将士下马行跪拜大礼“臣马腾、韩遂、宋建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也跟着高呼下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势震天动地,颇为壮观。马腾、韩遂、宋建三人也露出自豪表情。 刘辩抬了抬手。羌族校官打马上前,用羌语大喊了一声“陛下旨意,平身!”大几千兵卒突兀地站立起身,发现不对劲后,又立马跪下。马腾、韩遂、宋建三人顿时脸都绿了,恶狠狠地瞪了眼军队后方。 羌族校官也佯装说错话,慌忙纠正,用汉语高喊“陛下旨意,众将平身!马腾、韩遂、宋建上前答话。” 众人短暂犹豫后才慌忙谢恩起身,马腾、韩遂、宋建三人步行到御前答话。 刘辩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三位爱卿想必治下都是民风和睦呀,军中羌族兵卒不少。” 三人尴尬,打哈哈回道“赖陛下圣恩,万民感召臣服。” “既已入军,想必也按新政策已入户籍。三位爱卿,可要及时将他们户籍册报于朝廷。”刘辩直接将话说死。 三人此刻如吃了苍蝇般恶心,这近万的羌族兵卒本就是叫来撑场面的,这要是入了户籍,不仅虚空多了纳税户,以后朝廷核查,发现户籍册造假,那就是妥妥欺君之罪。若就此把他们强制入军入册,那些游牧单于就要真造反了。 三人本想来示威,威震少帝,结果自己先被戏耍了一番。心想只能尽量拖延上报,实在不行将这些羌族兵卒做入到阵亡名单,慢慢消化。但是如此,可向朝廷申报的军饷又要减少,虽然朝廷也多年不给,但是不报,那就更没用了。 三人心中各自盘算,暗道这个小皇帝确实不简单。 第十八章 二桃杀三士 众人阵前寒暄一番,马腾三人表示,少帝威震河套,深感敬佩,因为近来羌、氐两族又在越境作乱,因此提军前来护驾,也为一睹少帝龙颜。 无诏调兵,正常都要杀头。但是此刻大家也只能强颜欢笑,以和为贵,三人带着五万铁骑,真撕破脸皮,也是五五开,生死难说。而且谁知道真打起来,会不会从凉州冲来一批羌、氐游骑。 会晤草草结束,两军就地安营扎寨,夜晚在主帅军帐摆起酒宴。马腾、韩遂、宋建带着各自副将依次落座左侧,吕布、贾诩、高顺等人坐于右侧,典韦护在刘辩身后。 酒宴开始马腾三人略为拘谨,按照贾诩计策,贾诩、吕布、高顺轮番敬酒恭维三人,刘辩也多次提杯劝酒,氛围逐渐和睦融洽。 刘辩见机问道“马将军身旁少年将军应该就是贵公子马孟起吧?真乃一表人才。” 马腾忙起身回话“正是犬子马超是也。陛下谬赞,犬子年仅十五,尚且年少顽劣,臣只是带在身旁多加历练。” 刘辩打断道“朕年十四、五已登基为帝,更是收复祖先失地河套,末欺少年!”刘辩一语双冠继续说道“朕与孟起一见如故,好似故友,朕想封孟起为越骑校尉,以能常伴朕于洛阳。” 马超听到,欲起身谢恩,却被马腾一把死死按住“望陛下收回皇命,犬子年幼,不堪大任!” 韩遂、宋建起身劝道“寿成,此等好事,我等盼都盼不到呀,孟起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看他就是一表人才。有此等殊荣,以后更是平步青云封侯拜相呀!”马腾怒目二人,吓退俩人不再言语。 马超还是一脸期待的望着马腾,马腾跪地拒绝“望陛下收回皇命,犬子愚钝,撑不起此等殊荣。”同时,斜眼怒视马超。 马超迫于父亲淫威只能悻悻跪地说道“谢陛下圣意,臣才疏学浅,难堪大任,还请陛下收回皇命。” 刘辩也只好佯装可惜“哎,朕与孟起,还是缘浅呀!喝酒喝酒。”说罢,喝完杯中美酒,回身入坐。 马腾四人心生芥蒂,各有不满。韩遂、宋建怨马腾不识好歹,还怒视他们;马超则是美梦落空,心有不甘;马腾怨恨两位兄弟把他儿子往火坑里推,马超这等小愣头青,去到洛阳政治漩涡,不知道活得过第二年吧。 气氛陷入尴尬,贾诩眼神示意,高顺、吕布继续敬酒劝酒,只是在次数和态度上,或多或少的疏忽掉宋建,一开始他还未察觉,后面慢慢发现,贾诩等人对马腾、韩遂更为敬重,刘辩也借故不胜酒力推挡了宋建的几次敬酒,宋建慢慢不爽起来。 贾诩看气氛差不多,给刘辩暗示个眼神。刘辩佯装微醺端起酒杯,走到马腾跟前说道“马爱卿,为国守苦寒边疆,朕年少最爱听英雄事迹,爱卿可否多讲讲你等功勋。” 马腾也喝地兴起,听到刘辩这要求,更是来了兴致,一口干下杯中美酒,讲起自己多年功勋战绩。从年少入伍为军从事,到如何平乱杀敌,为主帅报仇,再抵御羌族骚乱,镇压叛军。美酒对男人的加持是无可比拟的,没喝酒是凉州的,喝了酒凉州就是我的,马腾快把自己吹嘘成护国神将,拳打羌、氐,脚踢叛军。 刘辩在一旁拱火助威,连敬三杯“爱卿,真乃国之神将也!” 韩遂见状,也不甘落后,吹嘘起自己事迹。如何从军,面对敌军胁迫如何脱身,如何结识马腾,再两人如何平乱,中间夹杂一段两人死里逃生的精彩演绎。比说书还好听,我也是敬佩,连敬三杯。 宋建等在后面跃跃欲试,刘辩佯装忘记就要回座入座,贾诩善意提醒,刘辩才假意不好意思折返回来,敬了一杯宋建“宋爱卿,可有何功绩?” 宋建憋了好久,此刻卯足了劲介绍起自己,可能真的是行伍出身,没读过几年书,宋建说的太稀疏平常,刘辩听得意兴阑珊,其他人也都开始觥筹交错。等宋建结束,刘辩草草敬一碗酒回身入座。 被冷落一晚的宋建借着酒劲终于爆发,拍桌怒斥道“尔等何故重视马腾、韩遂轻视我!难道我不如他们吗?他们算什么东西?国之神将?我呸!你俩叛杀朝廷命官时,可想过你等要做国之神将?都是叛将出身,装什么狼犊子。” 贾诩几人内心狂喜,终于等到他们内讧了。贾诩假意打圆场道“宋将军喝多了,何故酒后失言。罪过罪过。”说着拉扯宋建往外走。 宋建不服气,手一扬将贾诩扬翻在地,“我没醉!我说的是实话!你俩敢说手里没沾朝廷命官的血?!”贾诩动作也是大,在地上连滚数圈,碰翻酒桌。 刘辩也配合助攻,假意害怕,大声喊道“什么?什么叛将?典韦快快护驾!”酒宴一下子彻底乱套,外围禁军和马腾等人护军听到骚乱都想闯入帅帐,两边堵在帐门外剑拔弩张。典韦持戟早早将刘辩护在身后,整个现场极为尴尬。 马腾、韩遂看局势失控,酒也惊醒大半,带领众将纷纷跪拜请辞“宋将军喝醉了,惊扰陛下,臣等告退!明日前来谢罪!”说罢,驾着宋建退出帅帐。而宋建仍一脸不服地喊道“我没醉!我说的是实话!我...”韩遂气得直接一个手刀将其击晕,这引起了宋建部下的不满。 闹剧就此结束,刘辩和贾诩相视一笑。这西北三狼,怕是难在亲密无间。 次日清晨,宋建部队不告而别,径自离去。马腾和韩遂也装作毫不知情,一早请安告罪后就拔营回属地。 原本想给刘辩下马威的三人,此刻各心怀鬼胎离去。看着他们撤离的身影,刘辩不怀好意的问道贾诩“文和,你觉得他们三个会打起来吗?” “让他们打起来还不容易”贾诩掏出一份书信“陛下,照此书信誊抄一份圣旨,转送给马腾,然后下旨加封马超为凉州骑督尉,他们不打都难。” “你好坏!朕好喜欢!”刘辩邪魅的拍了下贾诩的肩膀。贾诩则全身鸡皮疙瘩,连退数步看着刘辩。 “好了好了,朕的取向很正常!行了我们也该开始正常行军了。”说完转入鸾驾,休息起来,昨晚酒宴刘辩喝了不少,此刻也是有点头晕。贾诩犹豫一会,还是跟着上了鸾驾。 第十九章 皇甫嵩的遗骨 拒绝贾诩去长安的建议,大军浩浩荡荡直接进驻天水郡,目前天水郡是朝廷在雍州的实际控制边境郡,陇西等几郡在游牧民族和地方武装世族手里。 在郡守府听取段煨、高顺的军报情况,也没什么新意。凉州周边地界,大大小小十几伙势力,大的就是马腾、韩遂、宋建以及羌族联盟部落。其中羌族联盟部落内部成员也和各地方势力关系亲近不一。本来他们相互之间也是攻伐不断,随着大汉皇帝的到来,难得团结一致起来。 简单开完军议会,刘辩回到内院书房,卫臻早已等候。 卫臻见刘辩进来,叩拜道“草民卫臻,拜见陛下!” 刘辩唤其平身,打趣道“卫臻你可以呀,朕走到哪里,你生意做到哪里。” 卫臻识趣说道“为陛下经商,您到哪里,草民自然跟到哪里。”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所来何事?”刘辩开门见山问道。 卫臻斟酌一番,说道“在金单于、戏国师扶持下,达拉特旗区、银川区的商贸市场已趋于稳定,生活物资供应基本满足。对铁、盐等重要物资,按照陛下要求,严格把控限额售卖。一切稳定,所以草民留下管事,就前往刺探西北商贸情况。” 刘辩呷了一口茶,点头称道“做得很好,生活更稳定了,民众才会更稳定。但是非我国人,可不能享受此等政策。” 卫臻认真回答“是的,持汉民户籍玉牌的,定量生活物资按照优惠政策售卖,外族和国民超量部分都是加价销售的。只是草民有所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高价收取外族的绵羊和羊毛呢?完全无利可图,而且让他们赚取好处。” 刘辩放下茶杯,解释道“草原的土地是不是有限的?有限的土地如果养殖了更多的羊,那是不是就没办法养战马?羊都被我们收完了,他们到时候需要的御寒衣物和纺织品只能找谁买?而且我大汉子民千千万,那些羊毛织出来的东西还不够我们自己用呢。” 卫臻眼珠子咕溜溜转了几圈,猛拍大腿,称赞道“陛下,此法妙呀。让他们先谋小利,战力渐失,依赖我等之后,从此以后只能沦为我们的附属生产地。陛下圣明!这就是商贾之力吗?” 刘辩忍住心中暗爽,说道“慢慢来,西北之地安稳,不可依赖武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除了这批,又会有下一批,所以让他们依赖上我们,用软实力控制他们才是关键。” 说得口干,刘辩一口饮尽茶碗“你特意来不会就是汇报这点商贸之事吧?”早在此前刘辩就说过,他的商贸对账直接和张让核对就是。商队中的财会人员都是张让培养人员。 卫臻起身拱手道“请陛下稍等。” 卫臻退出书房,不一会,抱着一个金丝楠木小方盒入内。木盒雕饰质朴,金丝楠木的纹理细腻而流畅,盒身呈现出一种稳重而典雅的黄褐色,周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自然的木香,这种香气使人心神宁静, 卫臻庄严肃穆跪地,轻轻放下木盒,正声道“陛下所交代之事,草民从未忘记。此盒内是皇甫嵩老将军的遗骨,只是...只是...” 卫臻哽咽无法言语,小心打开木盒,掀开白色的绸缎,里面是一堆灰白的骨灰,一根鎏金大腿骨,一支骨笛,两串骨质的手串和项链。 刘辩暴怒冲到木盒前,不可置信地端详着,无法想象这堆残骸是皇甫老将军。刘辩一把抓起卫臻衣领咆哮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愤怒的咆哮惊到门外的典青等人,典青带着禁卫冲入房内。刘辩对着典青咆哮道“都给我滚出去!”,典青带着禁卫慌忙退出。绝不能让外人看到皇甫嵩老将军遭受此等羞辱。 刘辩松开卫臻衣领,阴狠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告诉朕!” 卫臻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雍州之乱,皇甫老将军以两千精骑,力破羌、氐两族营寨,致使劫掠物资尽毁,两族不得不退兵,为此皇甫嵩老将军战死,遗体被氐族首领带走。氐族首领信奉一种邪教,邪教人员告诉氐族首领,只要将其遗骨制作成物器,供人使用,剩余骨灰镇压在他们教内塔座之下,此人将永世不得超生。盒内遗骨物器都是制作成型后,被氐族首领赏赐给相关的王室族人,由卫臻以商贾身份秘密购回,因为这些物件对他们来说也是恐怖瘆人,并不想留用。仍未寻回的是皇甫嵩老将军的头颅,其被制作成酒杯,深得氐族首领喜欢,一直作为自己独用酒具,留在身边。 “这盒内还只是皇甫嵩老将军残缺的遗骸!”刘辩愤怒质问。 卫臻跪地告罪“草民无能!” 刘辩回忆起数月之前,国难危机,君臣二人素未谋面,书信委托国事,皇甫嵩以身殉国,兑现承诺,而自己却还不能给他一具全尸。 刘辩盖好绸缎,收起木盒,稳妥地放置在书架一旁。 叫来典青,刘辩吩咐道“准备好蜡宝香烛,朕有用处。还有忙完此事,你和卫臻立刻潜入氐族地界,七天后朕要摸清他们大本营和军防布置。再有,出发前,叫文和来书房见朕。” 典青见刘辩一脸肃穆、悲愤的表情,也不多言,快速办理好相关事务,交代典韦几句,便和卫臻一身便服骑马离去。 贾诩进入书房内,刘辩正为皇甫嵩老将军敬上三炷清香。 贾诩轻声问道“陛下,此是?” 刘辩整了整身上的衣冠,脸上露出淡淡的神情,语气平静地开口:“是皇甫嵩老将军。”贾诩听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三柱清香,点燃后恭敬地拜了三下。然后,俩人一同坐下,刘辩直截了当地对贾诩说:“朕要灭了氐族!文和,半个月内朕需要你给我一份详细、切实可行的计划。另外,你告诉奉先,让他的军队暂时不要回京。” 贾诩站起身来,试图劝诫刘辩,说道:“陛下,这件事恐怕不宜操之过急……”然而,刘辩立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朕明白,此时此刻,如果我们表现得过于强硬和威胁,西凉势力他们反而会更加团结一致。朕同意你的策略,即通过分化他们,等待内部矛盾爆发后再逐个击破。这个战略朕是认可的,但朕现在提出了新的要求,那就是在新年前,必须消灭氐族!关于氐族的大本营和军事防御图,七天之后会有人交给你。” 贾诩抬头看了看刘辩,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放在书架旁边的那个木盒子。接着,他站起来向刘辩复命道:“陛下放心,半个月内,臣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完,他转身离开。 第二十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整个凉州地区势力错综复杂,犬牙交错: 氐族主要势力范围是陇西郡南部及青海高原东部,从西汉时期与汉人交流频繁,已转化成半耕种半游牧少数民族政权,其首领叫杨腾,自封氐地大帅,与宋建关系亲密,约有三万精骑; 宋建主要势力范围是陇西郡北部及金城郡南部,驻扎地在枹罕地区,自称河首平汉王,灵帝时期起兵作乱,后招安成地方势力,约有三万精骑; 羌族主要势力范围是西平郡及青海高原北部,因其各大部族势力相近,大多时候各自为政,各部落各有选择地依附马腾或韩遂,共计约三万精骑; 马腾、韩遂联盟主要势力范围是张掖郡、武威郡、金城郡北部及南安郡北部,两边军队分开驻扎,都是在武威郡,相互之间也是划界分治,共计约五万精骑。 五日时间,典青与卫臻就赶回复命,两人探查清楚,氐族首领部族驻扎陇西郡南部的卓尼地区卓尼县,人口五万余人,驻军1.5万精骑。另有三万余人游居在青海高原东部,听号令集结。有五千精骑驻守在漳县,此部既作前沿防御屏障,也是入境劫掠的游击部队。 又过五日,贾诩一脸憔悴地出了卧室,进到书房复命“启禀陛下,臣已有计策。” 刘辩放下书籍“好,宣相关人等,书房议事!” 书房内,众人围绕沙盘,贾诩讲述他的战略部署。 在整个凉州地界内,四大势力的兵力加起来大约有十四万人之多。因此,要想在消灭氐族的同时避免引发其他势力的过激反应甚至导致他们抱团,就必须采取一些策略。其中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巧妙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将他们的兵力集中到某个地方,然后趁其不备,迅速调转方向直击氐族的大本营。等大军成功消灭了氐族之后,只需要把氐族的土地和利益让出来,分给剩下的三个势力,就能够起到安抚的作用。 贾诩则指出,最佳的吸引地点就在定西地区。因为定西距离金城和枹罕都只有一百余公里,可以给凉州的各个势力带来一定的压迫感。此外,定西的地势也非常适合战略部署:它位于群山之间的一片平原地带,平原的两端分别是狭窄的山谷,与狭长的山道相连。这样一来,大军可以以北上军演的名义在定西平原的谷口驻军扎寨,既能有效地防御敌人,又有利于在必要时快速撤军。 大军抵达之后,将引起各方势力关注,必会调集军队前往定西。而此时,汉军两万精骑佯装成后勤步兵,入驻陇西县,作为前军粮草供应据点,起到麻痹漳县氐族游骑的作用。在粮草运输往返之间,用劣马运输粮草,返程中,将战马及装备混在运输队伍中带回陇西县,如此反复多日,待陇西县具备两万精骑装备之时,就是汉军发动偷袭之日。 贾诩着重强调“顺利吸引凉州势力,并控制事态不失控至关重要,因此军演大军由我和吕将军领军前往,把控事态。高顺、段煨将军佯装后军供应粮草,待两万精骑军备到齐,段煨率领五千精骑围困漳县氐族前军,高顺将军率领1.5万精骑直逼卓尼县大本营,此时卓尼大本营驻军定不足1.5万兵卒。同时,我军有序从定西撤退,吕布将军另带两万精骑由定西穿渭源,援助高顺将军。此计若成,马腾、韩遂、宋建定反应不及,待他们后知后觉,我方也已完成任务,撤回天水郡。” 众人围着沙盘沉默不语,整个计策并无问题,但是操作性太难。大军北上就真的能做到不引起凉州势力的过激反应?如果失控开战,后果不堪想象。而如果吸引不来,整个计策更是落空。 “文和,你还是有所保留。”刘辩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计策还缺少一个重要的药引,你怎么不说。” 贾诩沉默无言。 刘辩继续说道“靠你和奉先很难将凉州大军吸引而来,而且军演的名义只会让他们神经更加紧绷,只有朕亲自出马,主动约他们,他们才会不得不来,此计策方能执行下去。” 贾诩跪地乞求“让陛下赴险,臣等何以为安。请陛下相信臣等,臣定有办法完成使命。” “你前面的沉默,已经表明你想到了朕所说办法。决定灭氐族的是朕,不能只让你们面对困难,承担风险,朕也该出一份力。那就这么定了,朕亲带奉先、文和北上定西,也别说什么军演了,传旨给马腾、韩遂、宋建,朕邀他们在定西军武比赛,朕也想见识见识西凉兵卒的勇武。”刘辩拍板决定。 贾诩等人跪地领命“臣等定不辱使命,誓灭氐族!” 次日,刘辩带领吕布、贾诩、典韦、典青统领五万精骑北上定西,其中有两万骑兵是步兵假扮。高顺、段煨佯装后勤大军,统领两万假扮成步兵的骑兵入驻陇西县,开始按部就班的往定西输送粮草,偷偷换回战马及装备。 金城都城内,马腾、韩遂、宋建三人紧急会面商议。 议事厅内,宋建率先开口“二位大哥,这小娃娃皇帝约我们在定西军武比赛,到底是何意思?” 马腾放下茶碗,摇了摇头“不清楚呀,若是想攻打我等,那应该是偷偷摸摸才对,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而且现在朝廷还是累卵,斥候回报,定西地区也就五万骑兵。” 宋建说道“是的,朝廷后勤大军进驻陇西县将我吓得够呛,陇西县距离我枹罕也就百余公里。若不是观察多日,确定陇西县只是步兵,没有战马,我都怀疑是冲我来的。” 韩遂劝慰道“宋将军莫怕,我等几人同气连枝,打你就是打我们,我们定会支援。” 宋建摸着脖颈,阴阳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在人背后,再手刀打晕人了。” 韩遂恼怒刚想发作,马腾劝解道“大敌当前,大家不要再内讧。小娃娃皇帝提兵五万来比武,那我们也不能丢了份,我等三人各自提兵两万,先去会盟,看看小娃娃皇帝想干什么。” 宋建留了一个心眼,说道“两位大哥实力雄厚,你俩带两万,我就提兵一万即可。”宋建始终担心是针对自己而来,因此决定在大本营枹罕留守两万大军,同时要求氐族派一万大军北上枹罕协助防御。 韩遂不爽宋建的小心思,也提出只愿带一万兵马。马腾无奈,最后自己出兵两万,再从羌族那里花费粮草雇佣来一万精骑。最终,韩遂、宋建各带一万,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定西地区。 第二十一章 军武比赛(一) 到达定西地区,凉州联军再次爆发矛盾,宋建坚持要做后军,守在定西平原谷口。韩遂坚决反对,怒骂宋建道出力最少,还想要最安全的位子,也非要做这个后军不可。 马腾多方斡旋协调,最后商议由宋建做后军守在谷口,韩遂次之,再是羌族部族,马腾自己两万大军顶做前军。 望着绵延的军寨,马腾拉过儿子马超“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切勿恋战斗勇,先跑再说。”想到各怀鬼胎的联军,马腾真怕冲突起来,自己的大军成了弃子,而这个儿子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上了战场就容易上头。 马超疑惑问道“我们不是来比军武的吗?为什么要打仗?” 马腾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同样十四、五岁,差距怎么这么大。哎!”说着望向汉军驻扎方向,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马腾三人在银川会面后就矛盾、猜忌不断,尤其是皇帝还封了马超为骑都尉,和马腾往来了数封书信,更是引起另外两人猜忌。若不搞这场军武比赛,再过不久,他们之间必然内讧火拼。但是皇甫嵩老将军的仇不可不报,刘辩更想要亲手为他报仇迎回全尸“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安营扎寨完毕,马腾、韩遂带领亲卫前来觐见刘辩。宋建因上次醉酒事件,自觉没了脸面,不愿再来受辱,借口为大家做后援留守大营。马腾、韩遂也不愿再和他一般见识,就随他而去。 主帅帐内酒宴依旧,马腾、韩遂因为上次醉酒事件,这次也是收敛着饮酒,唯有马超,频频起身敬酒,感谢刘辩的提拔之恩。刘辩也毫不推辞,俩人宛若知心故友,喝得不亦乐乎。 酒宴正酣,马腾顺势起身询问“陛下,旨意说要定西比武,臣等愚笨,是要比试什么?” 刘辩放下酒杯,说道“都说西凉铁骑是大汉军威,上次银川匆匆一别,还未见识全貌,因此这次朕主动找到你们,搞一场军武比赛,见识见识我们西凉铁骑的军威。” 贾诩起身补充道“从明日开始,我们将开始布置场地,这谷内平原刚好是一个天然校场。比试内容分骑术、射术、武艺三个项,十多个子项。每一项,各方可推选百人参赛,先预赛再决赛,每项角逐出一、二、三等名次,分别奖励五、三、一两白银。” 马超兴奋起身问道“陛下,我等能参加吗?” 刘辩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你也是西凉铁骑一员,当然可以参加。本次比武,重在交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解释清楚,马腾、韩遂也找不出有何不妥,只当小皇帝童心未泯,陪他玩闹半个来月吧。 酒宴至半夜,马腾、韩遂起身告辞,马超已是酣醉,站立不稳,马腾生气欲要打骂。刘辩连忙站出制止“酒酣不已吹风,孟起已经酣醉,就留在朕这里休息便是,省得明日他还要过来。朕和孟起,一见如故,还有多好话要聊。” 马腾想要拒绝,已然酣醉的马超已无视马腾的威严,自己跪下扑倒在地,谢恩道“臣..臣谢陛下盛情。” 贾诩趁机唤来兵卒,扶起马超往卧帐走去。马腾无奈,只好借口留下两名亲卫,说是照顾马超起居,自己不安的骑马回营。 回营路上,韩遂试探性说道“孟起侄儿和这个小皇帝真是一见如故呀,只是这酒量今日怎么如此差了,我看也没喝多少呀。” 马腾目视前方,冷冷说道“韩老弟,这么大的人和小孩计较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这个小皇帝吧,他可不简单。” 韩遂笑道“也就是个小娃娃,喜欢凑热闹,我们弄个几百人,陪他闹腾一下就是。” 马腾冷笑摇头“韩兄,怕是没那么简单,能收复河套之地,岂是等闲之人。” “那大哥你说这个小皇帝想干什么?”韩遂追问道。 马腾叹口气道“就是没想明白,才更担忧呀!” 韩遂说道“大哥你是想多了吧?我可听说,主要是南、北匈奴自己内讧,才让那个小皇帝捡了便宜。” “希望如此吧。”马腾挥鞭打马,众人策马回奔营地。 守在营地的宋建听到韩遂转述小皇帝的来意,怒骂小皇帝折腾人,不愿陪他浪费时间,朗朗着就要撤军回属地。隐忍多日的马腾也终于爆发,借着酒劲怒骂宋建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大局,一通怒骂让宋建老实下来。但是宋建坚持只愿驻军留守,绝不派人参加什么比武。 两日过后,场地一切布置妥当。刘辩、马腾、韩遂、吕布列坐帅台,先是检阅军队军容,由参赛兵卒列阵操练,展现军威。接着由贾诩宣读赛事流程和规则,听到奖励之后,原本计划走走过场兵卒,各个兴奋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跃跃欲试。 第一项赛事是长途奔袭,考验的是骑兵的基本素质。参赛骑兵在定西平原上奔袭一个来回,大约四十公里,回到起点后,再进行一百下力量举,率先完成者就是第一名。三百名骑兵在贾诩一声令下,奔腾而出,浩浩荡荡。 当然一个校场不可能只进行一场比赛,其他骑术赛事的预赛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开始马腾、韩遂还想着应付了事,随便派了一些兵卒凑数。随着上午第一批预赛结果出炉,西凉兵卒赛事淘汰率太高,进入决赛人员占不到三分之一,马腾、韩遂俩人挂不住脸。 男人对胜负欲都有一种特有的执着,中午休息期间,马腾、韩遂偷偷叫来自己的副将,连忙更换参赛人员,全都换成部队精英。 下午的赛事就竞争激烈许多,西凉兵进入决赛人员逐渐多起来,有个项目甚至超过半数。校场内赛事越来越火热时,突然了望塔上一人高喊起来“骑兵大军回来了!” 校场内比赛人员都停了下来,纷纷眺望远处。虽然只是比赛,但是长途奔袭体现的是各自骑兵军队的综合战斗实力,赛事含金量可不一般。 遥远的天际泛起滚滚尘土,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帅台上的马腾、韩遂、吕布三人从做着观望到不由站起来走到帅台前端,凝神远望。一刻钟后,吕布率先舒眉开颜,乐呵呵的坐回座位,马腾、韩遂也跟着叹息落座。与此同时,哨塔上的兵卒兴奋的高喊了起来“看清了!看清了!领先的是我大汉骑兵!”校场内的大汉兵卒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之声,西凉兵卒则纷纷低头叹息。 出发时还是你追我赶拥挤的局面,临近终点,骑兵大军的阵型已经拉成了长长一条,位于头部的清一色都是大汉军服的骑兵。最后此赛事,大汉骑兵包揽了前十名,整个百人骑兵都排在前一百六十位,吕布大喜个人自掏腰包赏赐参赛骑兵,一人一两白银。马腾、韩遂此刻也是怨恨自己当初没高度重视,导致如此败绩,看到士气低落的兵卒,心中也隐隐感叹到,朝廷的大军已经不是以前那么软弱无能了,哪怕派上精英,怕也是五五开。 第一天的赛事顺利结束,所有参赛兵卒就地在校场内搭帐休息,晚上吕布命兵卒宰杀肥羊,犒劳众参赛兵卒,大汉兵卒与西凉兵卒一起欢庆,其乐融融。 第二十二章 军武比赛(二) 军武比赛顺利进到第五日,骑术赛事全都落幕,因为马腾、韩遂第一日的不够重视,在骑术赛事中,大汉骑兵包揽了六成奖项。西凉兵卒们知耻后勇,在射术赛事中分外卖力,再加上射箭是草原生存必备技能,此项赛事近七成西凉兵卒进入到决赛。 马超报名的比赛是骑马射动靶,这是射术赛事中含金量最高的一个。进入最后三名角逐是马超、韩遂的副将程银、吕布的副将成廉。赛事激烈,又是各营高级将领,众人停下其他比赛,纷纷围观过来。 率先出场的成廉要求将移动靶增至三个。三名兵卒高举圆靶来回跑动了起来,成廉打马来到场边,瞩目观察圆靶数秒,突然双腿夹马,催动马跑了起来,跑至赛场中央,成廉夹紧马肚,锁腰挺胸,弯弓搭箭,连射三发,把把射中靶心。大汉兵卒看到纷纷叫好。 接着出场的是韩遂副将程银,只见其举手示意,高呼道“兵卒跑的太慢了,来三个骑兵带着靶跑。”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有西凉兵拍手称好的,也有大汉兵嘲笑其装逼装过头的。 举靶兵卒望向贾诩,贾诩点头示意同意。 随即换成三位骑兵举着圆靶,在靶场奔跑起来。三位骑兵心有不服,故意跑的凌乱、速度不一,给程银增加难度。程银一脸轻松,观察数秒后,直接搭箭满弦,催马入场。刚入场就射出第一箭,正中靶心,接着沉稳取箭,数秒后射出第二箭,依然命中,第三箭赶在即将奔出场地时射出,还是命中。西凉兵卒爆发阵阵叫好之声,有些大汉兵卒不服气,抗议第一箭和第三箭有取巧占便宜之嫌,其个人马速并不快。 贾诩作为赛事主持者,站出来宣布程银行为虽有取巧但是符合规矩,按照结果更胜成廉一筹,西凉兵卒再一次爆发叫好之声。 叫好、欢呼声刚刚平息,马超打马来到赛场旁,大声喊道“不用换靶这么麻烦了,你们三个举着原靶继续跑吧。”众人不知道马超想干什么,三位骑兵按照指示继续举着插箭圆靶奔跑起来。 马超伫立在场边闭目养神,待三位骑兵奔跑至急速时,马超睁眼打马,身下坐骑里飞沙急驰入场,奔至场中,马超弯弓搭箭,“嗖”“嗖”“嗖”连射三发,每发不仅射中靶心,更是射中程银的箭,将其击落靶下。本次赛事射击距离虽然只有五十步,但是马超的表现也足以震撼人心。两边兵卒都心悦诚服,为其拍手叫好,马腾更是一脸骄傲,努力得压抑着自己别笑的太放肆。 刘辩暗叹“不愧是未来的五虎上将!”随即起身叫好“彩!赏!”说着脱下自己的锦袍,交给身旁禁卫。 禁卫托着刘辩的锦袍送至马超跟前,马超下马谢恩,接下袍子就直接替换下自己的战袍,穿着赏赐的锦袍在校场内狂奔起来。锦蜀所编制的袍缎,艳而不俗,在马超一身白恺身后飘展,宛若彗星流火,甚是好看。 周围的西凉兵卒更是陷入新的狂热,一人高声喊出“锦马超!”,众人听罢,也随声呼喊,“锦马超!锦马超!” 奔完一圈,马超打马来到帅台前,骄傲说道“听闻吕将军射术也是一绝,可敢与我一试!”这真的是年少轻狂!周边将领也被马超的话惊愣住。毕竟吕布是本次大汉军统帅,更是贵为温侯,身份和官职高了马超不知道多少个等级,此等挑衅实乃大不敬。 马腾顿时脸耷拉下来,腾地从座位站起,走到帅台前怒喝“逆子!狂逆无知!还不下马请罪!”说完马腾转向吕布跪地请罪“小子狂逆无知,还请吕将军恕罪!”马超不甘的下马跪地,但是并未说什么。 众人看向吕布,吕布讪笑起身,走到台前扶起马腾“马将军快快请起,年少好胜,实乃常情!”说罢,对着马超说道“起来吧!真乃英雄出少年!”校场内的兵卒纷纷拍手称赞吕布大人有大量。 吕布的大度让刘辩十分吃惊,也有点小小遗憾。刘辩还以为能看到吕布和马超较量一番,但是细想吕布的做法才是对的,毕竟身份摆在这里,赢了那是应当,还会被说以大欺小,输了那就脸更挂不住。吕布越来越具备主帅之资。 此段小风波结束,众人回到各自区域,其他赛事继续进行,马超被马腾喝斥回营反思,不得再出现在校场,吕布回座时经过刘辩身旁,刘辩清晰听到吕布嘴里碎碎念叨“小逼崽子,等战场上收拾你。” 刘辩听得失笑出声,暗道“吕布还是那个吕布呀。” 随着赛事的深入,兵卒们的心思全都在比赛上面,每天晚上营寨内讨论的也都是当日比赛的精彩画面和各方成绩。刘辩、吕布、贾诩每天都出现在校场中,已经没有人猜想举办军武比赛的目的。而这几日据贾诩汇报,已经将一万多匹战马及军备悄悄运至陇西县,赛事结束之日,便可发起攻势。 后面几日武艺比试环节,吕布悄悄把精锐都替换了下来,让他们提前养精蓄锐。马超也因挑衅吕布的事情,被马腾下了禁令,不得再参加赛事,不得再踏入校场。而刘辩见大事要成,也不愿再每日暴晒,上午参观完比赛,下午就在营帐内休息。 一日下午,阳光透过帐篷洒下一片金黄,刘辩懒洋洋的躺在卧榻休息。典青匆匆走进帐内,抱拳行礼道:“启禀陛下,马超马将军求见!” 刘辩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疑惑“如今赛事已近尾声,他为何此刻前来?莫非有什么重要之事?”刘辩挥挥手,示意典青传马超入帐。 不多时,马超快步走入帐内,他身穿一袭银色战甲,英姿飒爽,神情则严肃。待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突然跪地,拱手行礼道:“臣,马超,愿替陛下分忧解难。” 刘辩不禁心生好奇,笑着问道:“马将军,你所言何意?朕有何忧虑?又有何难处?” 马超抬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然,他直言不讳地说:“陛下举办这场赛事,绝非仅仅为了娱乐消遣,而是另有深意。” 刘辩心头一惊“难道我和贾诩的计策被这个少年马超给看穿了?” 刘辩故作镇定,微笑着追问:“哦?那你说说看,朕究竟所图何事?” “宋建!”马超眼神坚定地说了出来。他接着道:“宋建占据陇西等地,守着凉州半个门户,如果陇西能够归附朝廷,那么凉州也就能够得到掌控。微臣马家世代受到汉室恩泽,愿意为陛下和朝廷铲除凉州的祸害,并守护凉州。” 听完马超所言,刘辩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这只不过是马超一厢情愿地表忠心而已,刘辩还真以为自己和贾诩的计策被他识破了呢,虚惊一场。不得不说,这马超果然如同历史记载那般冷血果敢,为了自家的利益,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宋建给出卖了。 刘辩故作镇定,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问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你父亲马腾的意思?” 马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父亲的意思。” 刘辩暗自思忖片刻,幽幽地说道:“朕此次前来,只是想一睹凉州铁骑的军威,对于凉州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凉州有你们马家看护,朕感到十分放心。好了,就这样吧。朕有些乏了。” 马超听后,欣喜万分,赶忙告退离去。他满心欢喜地回到营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马家在凉州的辉煌。 刘辩此次目的只为替皇甫嵩老将军报仇,收复凉州并未考虑。就这次军武比赛结果来说,凉州铁骑还是很有战力的。但是若他们真能内讧,那真是意外惊喜。 第二十三章 灭氐行动 历时十八日,军武比赛顺利结束,除了骑术比赛,西凉铁骑在射术和武艺比试中获得六成奖项,马腾、韩遂满心欣喜,宛如打了胜仗。 一切完毕,马腾、韩遂前来参拜请辞,宋建直接则不辞而别,撤军回枹罕。众人简单寒暄后两边开始撤军,吕布带着两万前军先行出发,从山道直逼渭源设伏,预备伏击氐族北上的一万大军。高顺、段煨按照原有计划从陇西县城出发。 段煨率先抵达漳县,五千兵卒散开将漳县团团围住,防止消息走漏,高顺率军继续南下。 杨腾北上前也怕汉军是冲他们而来,因此特意将青海高原部族的部队召集回来驻守卓尼县,这些部族仍保留游牧习惯,又是部落王爷,并未听从杨腾留守将军指挥入城驻防,选择留在城外搭帐生活,因为是临时驻防,连营寨都未搭建。后面漳县传回的军报,陇西县的汉军只是后勤部队,负责为定西大军运输粮草,就更加松散,每日的巡查都敷衍了事。 高顺率军赶到时,氐族部落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起居,毫无防备。高顺不做停留,指挥陷阵营作为前军直接杀入营帐区,自己统领一万大军在外围形成包围圈,防止有人走脱,几个时辰下来,氐族一万精骑都就被屠杀殆尽。 清理完城外大部队,城内几千氐族部队早已闭门坚守。氐族受汉文化影响,已是半耕种半游牧政权,卓尼县城就是氐族自己建设的都城,虽然规模只相当于中原的普通县城,但城墙修建极高,城高六丈有余(约二十米),强攻不易。 高顺饶城视察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破绽,只好下令安营扎寨,派兵卒上山伐木,准备制作投石车等攻城器械。 过了三日,段煨突然率领四千骑兵赶来支援。高顺询问才知,段煨围困漳县一日后,料想高顺已能顺利抵达卓尼,就动了心思,想攻取漳县。段煨自领一千骑兵试探性攻城寻找防守薄弱点,期间左臂被飞石擦伤,段煨将计就计,顺势坠马假装身受重伤。城内守军误以为段煨伤的不轻,猜想敌军就要群龙无首,夜里直接全军袭营,结果杀入营寨才发现中计,营寨内空无一人,且堆满火油,一阵火箭射入,瞬间营寨火光四起,五千氐族精骑被困火海,少数逃出火海的,又遭遇守在外面的段煨,一夜之间,段煨轻松拿下漳县。拿下漳县段煨未作停留,留下五百兵卒维持县城秩序,统领四千精骑南下赶来支援高顺。 高顺感激地说道“段将军辛苦了,左臂可有大碍?” 段煨抬了抬自己的左臂,不在乎说道“擦破点皮,没什么大碍。高将军,现在卓尼情况如何?” 高顺将这几日战况简单说了下,因为卓尼城墙过高,现在正让兵卒上山伐木制作攻城器械。 段煨走出营寨,远远望着卓尼城“此城墙确实挺高,看样子拿下此城不易。” 高顺也感叹道“是呀,为了少牺牲些兄弟,只好多耽搁些时日了准备攻城器械。” 段煨望着城墙出神,高顺疑惑问道“段将军是发现了什么吗?” 段煨说道“这城墙颜色有点不对劲,应该不像是青砖,条石堆砌而成。我军中有懂工匠的兵卒,夜晚我带他们摸过去就近考察下。” 夜幕下,高顺焦急地在营寨内等待,段煨带着兵卒已经出发两个时辰还未归来,派出的斥候也没消息。 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段煨爽朗的笑声。高顺冲出营帐,关切问道“段将军怎么外出如此之久?” 段煨解释道“我观察完城墙情况后,就去视察了下洮河情况,所以回来晚了。” “视察洮河?”高顺不解问道。 段煨将高顺拉回营帐,自己先灌了一大口水,神秘地说道“我有破城之策了!今晚探查,我们发现这个卓尼城墙居然是土坯堆砌的,而且偷学我大汉技术不到家,土坯外墙未涂抹掺有黍基的泥层。” 高顺继续问道“未涂抹那个会怎样?” 段煨解释道“土坯城墙工费便宜,也具备一定强度,但是土坯墙最怕水淹浸泡,所以我们中原北方都要在土坯城墙外涂抹掺有黍基的泥层,达到一定防水效果。也许是西北少雨缘故,他们的城墙没有此道工序,我们完全可以挖掘一个河道,将洮河水引至城墙根下,不出五日,城墙必会被泡烂崩塌。” 高顺兴奋地抱了下段煨,高兴说道“段将军,此役你居功至伟呀!” 段煨谦虚道“为陛下办事,理所应当。只是挖掘河道同时,我们还要在上游砌筑一道河坝来控制水势,切不可因为水势太大,误了陛下交代的要事!” 高顺听完重重点头,叫来几名副将,吩咐下去。 次日开始,段煨带领自己的兵卒去上游拦河筑坝,高顺带领兵卒开始挖掘河道。万人大军,浩浩荡荡,几日的功夫,就完工了事。顺着高顺一声令下,洮河水滚滚涌向卓尼县城,河水浸泡至城墙两米深处时,关上河坝控制水势。整个卓尼县城周围几乎汪洋一片,若无湖中孤岛。 卓尼县城内的兵卒开始并不在意,还嘲笑汉军只会做无用功。待第三日傍晚,他们发现城内墙体开始渗出水滴,这才惊慌起来。墙体开始渗水,这是被水泡透了,那距离倒塌就不远了。 卓尼城内乱作一团,想逃已无出路,整个都城被水围困,而西北人士多不善于游泳,更何况外部还有近两万大军守着。一些人提出开城投降,按照以往汉军怀柔政策,多会放过妇孺老幼和投诚人员,这提议激怒了卓尼城内守军,直接下令将要投降之人当街斩杀。城内民众彻底绝望,部分人员觉得与其等死,不如制服守军投诚,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投降派直接在城内与守军打了起来。 守在城外的高顺、段煨当然不知城内情况,只是早早整军列队,静待城墙倒塌,好在第一时间杀入城内。 终于,卓尼城西南角的城墙出现第一条裂缝,这条裂缝从墙根延伸至墙顶,裂缝中不断涌出河水,从一开始的潺潺细流,到数分钟后喷涌而出,十几分钟后裂缝周边数米城墙轰然倒塌,河水从坍塌处涌入城内,随着河水冲刷,坍塌处越来越宽,最后竟有十几米宽。同时,另外三面城墙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坍塌,整个卓尼城内汪洋一片,积水一米多深。 高顺看卓尼城内已灌满水,大手一挥,所有兵卒带上面巾,打马冲杀入城。因为刘辩下的旨意就是消灭氐族,所以城内人员一个都不会放过,此等比较重的杀戮,兵卒们还是有所忌讳,围上面巾让死者不知道是谁,也是将士们一种自我心里安慰。 近两万骑兵在城内涉水四处搜索,除了最开始遭遇几千氐族骑兵抵抗外,再无像样的抵抗行为,困在水中的氐族人民不善水性,站立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拿起武器抵抗。 屠戮从黎明持续到夜幕降临,城市中的水面漂浮着无数尸体,河水已经被鲜血染红,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高顺和段煨两人骑着马来到杨腾的府邸,下马后整理好他们的军服,神情庄重地走进杨腾的书房。在书房的一处书架上,摆放着一个奇怪的大酒杯,通体呈现黄褐色,杯沿用黄金镶嵌边缘,底部则是一个铜质的杯座。高顺和段煨恭敬地对着酒杯行军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斩断杯座,把它装进战盔里。高顺双手捧着战盔,骑着马缓缓穿过整个卓尼城,让这战盔里的英灵,巡视着这场胜利。 第二十四章 马家的选择 枹罕城内,气氛沉闷压抑。马腾、韩遂、宋建三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议厅中充斥着杨腾的怒骂声。他的头上缠着白纱,脸部神情愤怒而扭曲,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大汉那个小皇帝,不得好死!坏滴狠呀!我氐族子民呀!我要报仇!” 杨腾身经百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南下回撤中,他并没有急于行军,而是坚持让前军开道,以确保军队的安全。当他们途经渭源时,尽管吕布已经尽力掩藏,但仍然被杨腾察觉到。 吕布的精心策划和部署,最终只剿灭部分杨腾的兵卒,而杨腾本人则侥幸逃回了枹罕城。随后杨腾接到卓尼城被屠戮的消息,十分懊恼和愤怒,连夜通告马腾、韩遂等人,要组织联军对大汉皇帝进行复仇。 吕布深知此时不宜过于激怒马腾、韩遂等势力,以免引发更大的冲突。因此,他没有继续追击杨腾的残部,而是选择撤回大军,入驻陇西县,以接应高顺、段煨的大军。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又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宋建和杨腾关系密切,唇亡齿寒,首先表态要组建联军复仇回去。但是马腾和韩遂一直沉默不言。韩遂此时不想参与,纯粹是不想搭理宋建,宋建和韩遂之间已经多次冲突,早已互看生厌。 马腾则在思量全局,大汉军这次打的只是氐族,而且还是在大汉国土上,是名正言顺的讨逆之战,他们贸然组军,岂不是成了助纣为虐的反军?但是西北盟军也不可分崩离析,不然只会被大汉军各个击破。如今整个大汉军已经回撤陇西县,无再西进之意,维持现有局面才是最好的。也不想贸然进军,将战事扩大化。 回想起定西比武,马腾也是后怕和惊叹,这个大汉小皇帝的确不简单,深藏计谋,让他们毫无察觉。马腾内心不由认真思考起来前几日儿子马超的劝谏。 “砰”的一声,杨腾双手拍在马腾桌前,俯视着马腾,恶狠狠问道“马将军,出不出兵?给句痛快话吧。” 马腾收了收心神,换上笑容道“杨大帅,你族遭难,我们深感同情,只是兵则不详之事也,动兵还是要从长计议。” “少给我扯那些酸文”杨腾不满说道“你可别忘了,你也有一半羌氐血脉,不是看在有同根之源,当初你起势的时候我等也不会助你。现在我等有难,你就说帮还是不帮?” 马腾强忍怒气,继续好言相劝道“我等同气连枝,帮是必然的,但是现在冬季,粮草不及,不易动兵,还是待开春吧。” “开了春,我们有了粮草,汉军也会有更充足的兵源了,我觉得兵贵神速,应当即刻出兵。”宋建站了出来。 “那出兵的粮草谁出?宋将军你吗?”韩遂不满俩人态度,呛声道。 “老规矩,肯定是各管各军粮草。”宋建说道。 “我军粮草不及,没那么多,如果这样,我就出个五千大军吧。”韩遂说道。 宋建一脚踢翻凳椅指着韩遂骂道“韩遂!不想参加就滚,五千军马够干什么?你在这里寒碜谁?” 韩遂也不惯着。“这可是你说的。”说着转身离开议厅,马腾借口劝慰韩遂,追了出去,只留下宋建和杨腾在身后咒骂。 冬季的夜晚,寒风萧萧,马腾往微弱的火炉内丢了几块木炭,望着逐渐炽热的火炉,马腾陷入沉思。拥军独立?但是这几位盟友完全离心离德不再牢靠。归附朝廷?天下将乱,亲手拉起的部队,又怎么舍得放弃。两个观念在脑中交织冲突。 突然,营寨外传入嘈杂之声。马腾急忙出帐询问,发现不远处,枹罕城内火光冲天,身旁副将支支吾吾,不敢言语。马腾拔出佩剑抵在副将脖颈,怒喝道“到底何事?速速说来。” 副将这才和盘托出,马超向刘辩表忠心后,一直试图劝服父亲对宋建出手,但是马腾一直没下定决心。这次杨腾氐族被灭,马超认为是绝佳的好机会,就瞒过马腾,私下和韩遂密谋,韩遂也早已看宋建不爽,俩人一拍即合。马超带着自己的五千精骑混在韩遂军中来到枹罕,今夜买通枹罕城内守将,打开城门俩人乘夜举兵杀入枹罕城。 马腾怒叹一声,将副将踢翻在地,骂道“你们出息了,都敢瞒着我做事了!速速点起兵马,跟我出发”。 副将惊恐起身趴在地上,他也是无奈,一边是自己的统帅,一边是大公子,未来的统帅。副将慌声问道“将军,我们点兵去哪?” “还能去哪里?速速点起人马,去拦截宋建的城外援军。”马腾说完转入帐内开始穿戴铠甲。副将不敢怠慢,传下军令,速速点起人马。不多时,马腾出了营帐,翻身上马,带起一万多精骑杀向宋建城外营寨。 果然如马腾所料,走到半路,马腾与宋建援军就遭遇上,两边也无答话,拔剑相向,混杀在一块。从半夜杀至清晨微亮,宋建的援军才被杀的溃散逃走,马腾一身血污,全身被血水浸透,冷风一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但是马腾不敢耽搁,还忧心着自己儿子,喘匀气息,就带着大军往枹罕城赶去。赶至城门,马超、韩遂带着大军,一人手提一个锦盒,正出城来。 俩人看到马腾,笑着下马迎接。马腾气冲冲下马,先是一把薅住韩遂衣领,将其拉至跟前,想骂几句,看着笑嘻嘻的韩遂,又气愤地将其推搡出去。韩遂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转身看上马超,马超刚想说话,马腾一巴掌加一脚将其踢翻在地,马超脸和肚子火辣辣的疼,差点就岔气。 现场鸦雀无声,兵卒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马腾望着地上俩人,叹息一声,伸出双手将俩人拉起,无奈说道“先回营寨吧!” 帅帐内案桌上,摆着宋建和杨腾的人头,以及一张圣旨。三人围着案桌,沉默无言。 圣旨是定西撤军时贾诩私下交给马超的,特意交代马超不要辜负皇恩,圣旨大体内容就是“马腾、韩遂平定宋建之乱有功,封马腾为武威郡太守兼领张掖郡,封韩遂为金城郡太守兼领西平郡。” 马腾打破沉默,将案桌上人头装入锦盒,合上圣旨,说道“大家洗漱一番,赶去谢恩吧!”马超如释重负,开心的去更衣洗漱。韩遂也回到营帐认真梳洗,虽然他已实际控制两郡,但是这是正式封官,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郡守,也算为祖上增光。 三人将大军安置在渭源县城,带着一千亲卫赶来陇西县城见驾谢恩。而刘辩正等在陇西县,是为了迎接皇甫嵩老将军的遗骨,没想到两个好消息前后而至。 马腾、韩遂按照臣子礼,先敬献宋建、杨腾的人头,再行三拜九叩大礼。贾诩将圣旨内容宣读一遍,算正式对二人加封官爵。庆功酒宴结束,马腾单独来到书房求见。 刘辩喝着醒酒茶说道“马爱卿,可是还有什么要事?” 马腾郑重跪地叩拜道“臣请求陛下收回陇西、南安等州郡,臣为陛下全心全意守卫凉州;同时,臣恳请陛下,准许犬子马超入洛阳做一小官吏,历练学习!” 刘辩放下茶杯,玩味着看着马腾“马将军,此前你可是舍不得孟起的呀。” “慈父败儿,如今臣已经想明白了。”马腾说道。 刘辩正色说道“两项请求朕都准奏,但是孟起成年之后若要返回凉州,朕要你来替换孟起,可否?” 马腾涕零谢恩叩拜道“臣感激不尽!” 剿灭宋建一役,让马腾忧心不已。马超在军中威望不低,但是太年轻气盛,今日敢与韩遂私下密谋,明日怕要做出更出格的事情。而且瞒过统帅做决定,是军中大忌,若不是亲儿子,马腾定要军法处置,为防止马超歧途越走越远,现在只有自身作保,将其做质待在小皇帝身边,一是能保护他,让他多见识,多经历政治洗礼,二是自己要重新肃清下军内人员。同时,强敌在外,才能内部团结,把陇西归还朝廷,有大汉军在,韩遂才会老实与马腾和睦共处下去。 第二十五章 皇甫归家 西行巡视,告一段落。 马腾、韩遂第二日便请辞返回凉州,马超加封越骑校尉,随刘辩返回洛阳都城。段煨加封陇西郡守,镇守陇西、南安两郡。高顺加封天水郡守,镇守天水、扶风两郡。剩下功勋人员就等回到洛阳,由王允等人商议赏赐,除了重要位子人员的安置,其他事项刘辩也不甚了解,还是交给专业人等。 大军进入扶风境内,逐渐开始有了人气。大军沿途经过数个村落,都是炊烟袅袅,偶尔还听得到鸡鸣犬哮之声。刘辩透过车窗,望着窗外愣神,穿越而来已经大半年,从一开始的灭董之战,到这次的西行巡视,经历了太多太多。原本只是纯粹的想巡视一番,视察实际情况,但是一路下来,大大小小又是打了几战斗,虽然都是大胜,但是也死伤近两万人员,物资消耗不少。 贾诩靠了过来,给刘辩披上一件厚实的裘衣“陛下,风寒伤身,还是关上车窗吧。” 刘辩摇了摇头,示意不必,活动下冰冷的手指头,把裘衣扣的更紧些。“西北的寒冬真是寒苦,对了州郡内百姓过冬的物资都够了吗?” 贾诩回道“我等已按照户籍册进行了入冬前的摸查,缺物资的,可以低息向朝廷借粮过冬,待来年春收后还给朝廷即可。粮食缺口,基本靠卫臻配合采购、调配都弥补上了。” 早在河套之时,荀彧、刘烨上奏请示,今年冬季三州百姓会有粮食紧缺,谏言向乡绅、世家借粮。但是刘辩猜测,若朝廷开口必会引起哄抬市价,所以从国库中特批一笔资金,由卫臻的商队,从川蜀、江南、河北,偷偷采购调粮。待粮食囤积够了,再放出风声,朝廷需要借粮,结果除了些有良心的乡绅世家主动借粮外,多数世家一面推辞,一面四处疯狂屯粮。卫臻此时把多采购粮草都高价转卖出去,竟然把本金挣了回来,白嫖了三州百姓过冬的粮食。 贾诩恭谨说道“陛下圣明之举,可是天下百姓之福呀!” 刘辩讪笑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呀,文和。平常你不是挺孤冷的吗?” 贾诩回道“世道艰险,多有不公,为求自保,不得不瞻前顾后小心提防。现在不一样了,有盼头,那心思自然就放做事上了。” “自董卓之乱,汉室危卵,多少人不是想着自立为王,甚至问鼎王座。你就没什么抱负?”刘辩认真发问道,按照刘辩所知历史,此刻华夏大地,多少英雄豪杰跃跃欲试,等着登台。 贾诩叩拜回道“从来都是先乱再有贼,而不是有贼才乱。朝局混乱,纲常混乱,才会乱中生贼。若能拨乱反正,甚至另塑新的秩序,自然没什么人想乱的。现在,臣只想协助陛下匡扶天下。” “拨乱反正!”刘辩自言自语说道。 从董卓之乱平息后,许多本该出世为王的人都选择了扶正朝廷,这也是刘辩一直心里不解的地方。曾听说过,人生选择受家庭、教育、自身经历三大因素影响,难道是历史结果的改变,改变了众人的经历,从而引发他们选择的改变吗? 沉思之际,一张纸钱从窗前飘然而过,鸾驾也戛然而止。 典青打马来在车外,下马拱手启禀“陛下,已到扶风郡都城外,众官员在城外迎接!” 贾诩搀扶着刘辩下车,众官员带着仪仗队伍,列队跪拜“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皱眉望去,迎接官员穿着艳丽,仪仗队敲打着喜庆的曲调。距离仪仗队一里外,一段布匹遮挡着什么。 “胡闹!”刘辩怒喝道“此等仪仗是什么意思?皇甫坚寿何在?” 众官员面面相觑,无不敢答话。典青站出高呼道“皇甫坚寿何在?” 半晌,那段布匹后面跑来一人,一身缟素,披麻戴孝。皇甫坚寿跪地请罪“冲撞陛下,臣!死罪!” 原来不知道那个自作聪明的官员,想着皇帝为大,先组织迎驾仪仗队前来接驾,想着皇帝进城后再安排皇甫家人接回皇甫老将军遗骨,因怕白事冲撞,所以将他们挡着布匹之后。 刘辩怒喝道“给朕把仪仗全撤了!朕去陇西,就是为迎回皇甫嵩老将军!你等在做什么?”说着,刘辩怒瞪贾诩一眼,贾诩也是心里将这群傻逼问候了一遍。 下完旨意,众官员乱作一团,仪仗队急忙的往边上撤去,一些着装过于艳丽的官员深怕再惹怒圣意,慌忙脱掉外衣,露出素白的内衣以合乎礼制。这引发众人效仿,一众官员在野外脱起了衣服。寒风吹过,众人都打起了寒颤,刘辩并没有阻止,也算对他们小以惩戒。仪仗乐队倒是专业,当即响起了肃穆的哀乐。 皇甫坚寿感激伏地,嚎啕大哭,哭声悲悯无助,不断地叩头谢恩“谢陛下圣恩!谢陛下圣恩!”因叩地过于用力,额头已经血迹斑斑。刘辩扶起皇甫坚寿,安慰道“节哀呀!朕给你将父亲带回来了,你们接引老将军好好魂归故里。”皇甫坚寿,再次嚎啕涕零,不能自已。 远处的布匹被撤掉,爆发出震天的哀嚎之声,布匹后面几十号人一身缟素,正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皇甫嵩夫人,双眼早已哭的红肿,身后是其子女、孙辈,最后的是家中十几位忠仆。皇甫夫人已无力行走,由几个少年搀扶着蹒跚而来,家仆们立起白幡,挥洒纸钱跟在身后。 及至跟前,皇甫夫人带头匍匐在地“老身,谢陛下带回夫婿!”身后众人跟着下跪哭泣。 刘辩急忙上前,扶起老夫人,泪眼婆娑“是朕愧对义真,何来言谢。”刘辩扶着皇甫夫人,陪着众人迎着皇甫嵩老将军。 在哀乐声中,众官员也跟着哀嚎痛哭,大军肃穆列阵,四位兵卒抬着皇甫嵩老将军棺木缓步而来,吕布、高顺、段煨为其扶灵。行至跟前,皇甫夫人哀嚎哭泣,带着众家眷跪地迎接。一位头发、胡须雪白的仆人,牵来牛车。四位兵卒将皇甫嵩棺木平稳的放在牛车之上,白发老仆认真检查着车辆,仔细地固定好缰绳,再搭建遮阳白帐,防止阳光直照棺木。白发老仆无声的流着眼泪,边做事,边嘴里碎碎念着“少爷,我们回家了!少爷,我们回家了!” 待布置妥当,皇甫夫人带着众家眷,再次答礼谢恩,刘辩带着众官员行礼恭送。 白发老仆挥动响鞭,发出炸响之声,每鞭响声后,悠悠高喊一句“朝那!皇甫氏!嵩!魂兮归来!” 一切礼毕,牛车缓缓而行。皇甫夫人坐在牛车旁伏棺而泣,众家眷跟在其后且泣且行,家仆们抬幡撒纸,紧随而行。 目送队伍消失在天际,刘辩默默念叨“皇甫老将军,归家安息吧!” 刘辩转身看着冻的瑟瑟发抖的众官员,幽幽说道“都散了,回去喝姜水驱驱寒。朕乏了,入城。” 坐回鸾驾,大军步入城中,一众官员在寒风中懊恼不已。 第二十六章 婚宴意外 带着疲惫和寒意回到洛阳,距离新年只剩下三天,沿途的寒冷和艰苦让刘辩染上了风寒。 刘辩拖着沉重的身体,挂着鼻涕,无精打采地坐在东观殿内,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听着杨彪、荀彧和刘烨向其汇报近几个月的朝政情况。 据他们汇报,新政实施的效果非常好,三州的百姓基本上都已经恢复生产,境内的匪患也被彻底清除。此外,这次西行还吸纳了河套少数民族,加上来投靠的流民,使得三州之地总共增加了二十万户人口。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证明了新政在促进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新军制也得到了民众的广泛认可,截至新年,三州之地共有二十万新兵报名参军入伍。同时,算上吸纳河套之地的游牧民族,新增了四万即战力精骑,并将其分配到各州的军队中。这个数字虽然不算大,但却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因为这些精锐骑兵将会成为大汉军队中的重要力量。 荀彧等四人商议内政的模式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这让刘辩更加坚定尝试新政的想法。内政借鉴明朝内阁模式,由四到六名重要成员组成,他们负责受理朝堂上报要事,商议出解决议案,再由刘辩来审议批准。 商贸方面则是确立三权制衡,典青成立镖局,由其培养的镖师负责商队安全护卫,同时还能探查情报。张让培养的财会人员负责商队的钱财核算,卫臻等这类人才负责商队的统筹管理。 军事和人事则由刘辩亲自掌控,作为接受过新思想教导的未来人,永远记得毛教员教导,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汇报结束,三人告退,准备去吕府喝杯喜酒。吕布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终于与王蝉走到一起,今日正是俩人大喜的日子。从一早接亲开始,此刻应该是拜完天地,酒宴正酣的时候。 刘辩也欲动身前往,张让过来劝阻道“陛下,您还抱恙在身,就由奴才送贺礼过去代为恭贺吧。” 刘辩喝了一口热水,咳嗽几声,坚持道“朕还是去下,若感不适,早点回来便是。” 鸾驾缓慢而行,典韦带着禁军跟在车后,车内张让小心地翻动着炭火,让其燃烧的更加旺盛。刘辩裹紧了裘衣昏昏欲睡,此刻他是无限怀念挂点滴,什么感冒发烧挂个三天就好,这风寒已经折磨了其小半月了。 吕府后门口,吕布带着管家在门口等候。张让先下车,随后扶着刘辩下来。 吕布上前跪地行礼“陛下,末将叩谢圣恩!” 刘辩摆摆手,虚落说道“奉先免礼,快快请起。” 吕布起身,看着刘辩憔悴的面容,担忧道“陛下,您龙体欠安,怎么还亲自来了?” 刘辩笑道“无妨,朕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朕自然要来祝贺。” 吕布在前面引道而行,四名女仆领着炽热的火炉站在四角,沿途为刘辩提供一些温暖。进入到书房,里面灯火通明,几个暖炉已经烧的火热,让房间十分的温暖。 张让命人将贺礼逐个搬入房内,每搬入一件,张让便会高声念出来“珍珠玛瑙一匣!”“金器玉件十套!”“书画珍玩二十卷!”……不一会儿功夫,这些贺礼就已经堆满了半个书房。吕布双眼湿润,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再次跪地谢恩道:“陛下圣恩,布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刘辩刚想说话,却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张让忧心地看着,轻轻拍打着刘辩的后背。 咳嗽一个接一个,好不容易才止住,刘辩感觉已经有些缺氧,双眼直冒金星。刘辩虚弱地说道“奉先大喜之日,按理朕该敬你一杯,实在身体抱恙,朕就不再久留。” 吕布慌忙起身,恭敬地扶着刘辩往外走去。“陛下可要多保重身体啊。”吕布关切地说道。 众人一起走在走廊中,吕布和张让围在左右,隔断着吹来的寒风。就在此时,前厅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和打骂声。 管家匆匆跑来,脸上带着焦急和不安的神情。看到刘辩还在这里,跪地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汇报。刘辩见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袁,袁公子和张三爷因口角打起来了,张三爷又是武者,这会压着袁公子在地上打呢,人快打坏了。” 今天是吕布大喜的日子,满朝文武都纷纷赶来祝贺,就连在外的属官也都派人送来贺礼。其中,刘备派来的是张飞,实际上是张飞喜好热闹,自己抢来了这个送贺礼的任务,曹操派来的是他现在的核心谋士程昱。 吕布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家,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满。随后,他转过头来对刘辩说许是喝多了,陛下,你先回宫,臣稍后去调解。说完,他便准备扶着刘辩往后门而去。 然而,刘辩想到张飞那暴躁的性格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怕这样的冲突会破坏吕布的婚礼。于是,刘辩扬起手示意道他们太不懂事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还是由朕去调解一下吧。说完,刘辩便带领着一众随从向前厅走去。 进入前厅,只见一片混乱景象。几张酒桌被掀翻在地,菜肴和酒杯散落一地。众多官员们围拢在一起,观看着这场闹剧。此时,张飞正将一名男子压制在身下,不停地扇打他的耳光,并怒声喝道你这家伙,竟然敢耍赖!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啊?输不起就别玩嘛!男子挣扎着想要挣脱,但却无能为力。他脸上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不服气地反驳道你这个杀猪的屠夫,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我的父亲、堂兄都是谁?张飞听了更是来气“食髓啃老的小畜生,你有什么好骄傲的。”男子被扇的头晕目眩。刘辩等人站在大厅,众人毫无察觉,张让咳嗽一声,悠悠喊道“陛下驾到!” 众人听言纷纷下跪,张飞起身察看,看到刘辩和吕布站在大厅,也是识趣的跪下。这时,原本被张飞压着的男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此刻他已是头晕目眩,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抓起一个酒壶朝张飞丢过去。只是准度实在太差,酒壶越过张飞头顶直接朝刘辩飞来。 “砰”的一声,酒壶不偏不倚的砸中刘辩的额头。刘辩只感觉道一股刺疼,然后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刘辩下意识地抚摸下额头,一手鲜血,眼前突然一黑便昏死过去。 众官员跪在地上,满脸惊恐之色,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张让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刘辩,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快宣太医!” 吕布和典韦最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们毫不犹豫地扒开人群,向着那个男子猛扑过去。然而,那男子一见情况不对,立刻转身朝着大门处狂奔。在门口,他迅速抢过一匹骏马飞驰而去。 吕布和典韦一路追到门口,但那男子已经骑着马跑得无影无踪了。他们愤怒地跺脚,眼中闪烁着怒火。随后,两人转身回到大厅内,现场一片混乱,众人惊慌失措。 第二十七章 老臣王允 皇城寝殿内,一片混乱。太后已哭晕昏死过去几次,几名婢女试图扶她回寝殿,遭到其严厉的呵斥和拒绝。混乱之中,张让强作镇定,他在殿内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十多位御医紧张地围在龙榻前,焦急地为刘辩进行止血处理。然而,由于汉代并没有先进的缝合技术,刘辩的额头伤口不断崩裂开来,鲜血染红了整个被套。 典韦领着禁军守护在殿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而在殿外,杨彪、荀彧、刘烨也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消息。他们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仿佛心中压着一块巨石。与此同时,吕布亲自出马带领禁军冲到袁隗的府邸,将袁隗等人抓到堂前严刑拷打,逼问闹事男子下落。 拿酒壶砸中刘辩的人,原来是袁隗家二公子,袁懿。袁隗被罢官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但是作为洛阳的士大夫家族,吕布结婚不好不去,因此就派家中二公子前去恭贺。酒宴当中多是行伍出身,酒酣之后,难免要玩点彩头,就另开一桌摇起骰子。袁懿托大,抢着坐庄,期间张飞也是来了兴致,前去押注,结果连中九回,袁懿断了银钱,借口来日再给,就要脱身走人,张飞直爽的性格,押着袁懿不让走,让其家仆回家取钱。袁懿害怕被袁隗知道自己赌钱作乐要受家法,就撒泼赖账,一般人员此时会忌惮袁家势力就此作罢,但是张飞什么性格,押着不让走,吵吵三两句,俩人直接打了起来,便发生了后续故事。 袁隗被气急的吕布打了两耳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晕眩的状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手摸着脸,眼中满是惊愕和困惑,问道吕将军,我袁家也是四世三公,朝廷重臣,今若何故殴打我等? 吕布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老头,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恶狠狠地瞪着袁隗,大声吼道少在那里废话!袁懿何在? 袁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他颤抖着声音说犬子懿达不是去恭贺吕将军新婚吗?并未回来呀。说完,他看向周围那些被扣押在地的家仆和管家们,希望得到他们的证实。 那些家仆和管家们连忙叩头,纷纷表示二公子并未回来。 吕布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烦躁不安。他猛地一脚踢翻了桌椅,愤怒地下令道全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听到这话,一群禁军立刻行动起来,向内院冲去。 袁隗见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气愤地指着吕布,怒声喝道内院都是我袁家妻女家眷,吕将军你别太过分! 吕布却一脸阴冷,丝毫没有理会袁隗的警告。他冷笑道袁懿伤及陛下,犯了死罪,包庇者同罪论处。 袁隗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张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什……什么? 就在这时,王允突然出现在袁府门口。他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快步走到吕布面前,高声喊道奉先,命他们住手!王允呵斥道“整个事件还没查清楚,你乱作什么决定,速速叫人住手。” 王允神色严肃地对吕布说“奉先,你带禁军先撤出府外,我要留在府内与袁太傅交代一番。”吕布一脸不满,然后转身带领禁军离开袁府。 片刻后,王允从袁府走出来,吕布立即迎上前去。他一脸不解地质问王允“岳父大人,大家都看见袁懿伤了陛下,您为何还要保护他们?” 王允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严厉地回答道“现在陛下伤势未明,我们首要任务是稳定时局,避免生出更多乱子。袁隗就在洛阳,你害怕他们能跑了不成?袁家四世三公,其家族子孙、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若逼迫太甚,引发动乱怎办?你现在迅速派遣可信之人守住城内武器库,加强城防,并禁止不必要的人员出入。另外,安排可靠的人手接管函谷关和虎牢关。” 吕布听后恍然大悟,急忙领命而去。王允抬头望着袁府,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匆忙赶往皇城。 东观殿内,杨彪、荀彧、刘烨低着头一脸忧虑,张让陪在太后身边安慰着。见王允只身一人前来,太后一脸温怒道“袁隗那个混账呢?” 王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此时太后却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突然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怒声斥责伤害了哀家的儿子,竟然还让哀家顾全大局?哀家没有灭他三族已经算是给足他家面子!说完,太后忍不住再次痛哭流涕。 王允连忙跪地请罪,但杨彪、荀彧、刘烨这三位大臣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思索片刻后,都认为王允的处理方式非常合理,并纷纷出言劝谏太后。然而,太后情绪激动,愤怒地站起身来,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权臣,个个都欺负孤儿寡母,你们这样做对得起陛下吗?对得起先帝吗?骂完,太后转身快步离去,直奔寝宫。 王允无奈地站起身来,关切地询问起皇帝的伤势情况。刘烨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血已经止住了,但陛下之前就感染了风寒,身体一直很虚弱。今天又流了这么多血,导致现在昏迷不醒,高烧持续不断。御医们说如果高烧不能及时退去,恐怕...说到这里,刘烨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王允听后,身体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座椅之上。满脸哀伤和绝望,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语气坚定而又带着一丝期盼:“上天不会如此苛责我大汉的,陛下一定能够安然无恙!” “陛下当然会安然无恙。”送完太后的张让折返了回来,悠悠说道“王大人为大局考虑,咱家佩服,但是现在京城军队多在你女婿吕布手上,你觉得是否妥当呢?” 杨彪猛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张常侍,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大人、吕温侯,都是为了朝廷出生入死…” 王允连忙起身阻止杨彪,沉声道“张常侍说得对。老夫愿意留在宫内守护陛下,但老夫年老体衰,需要带上义女王蝉入宫照顾。杨大人,你身为卫尉,京城内的治安就有劳你费心了。至于禁军虎符,我会让吕布暂时转交给典青。同时,老夫建议由刘岱统兵接管函谷关,吕布则去接管虎牢关。” 荀彧、刘烨和杨彪三人面露不满之色,紧紧地盯着张让。而张让却不紧不慢地拱手作揖道“王大人实乃大义之人,为了陛下,张让也只能做一回小人了。” 商议决定后,众人分头行事。首先,袁隗一家暂时监禁在府邸内。接着,吕布入宫将虎符交给了典青,并与王蝉简单话别后,便率领着兵卒们奔赴虎牢关。与此同时,刘岱也领着军队前往函谷关。而留在宫中的典青和典韦两兄弟则开始商议如何布置宫城的防御工事,典青名下暗卫全都派出去监视三品以上官员府邸。 第一章 袁家示威 东观殿内气氛凝重,王允、杨彪、荀彧、刘烨四人皆沉默不语,端坐在各自的座椅上。张让则一脸阴郁地死死盯着王允,语气冰冷地质问“王司徒,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已经交代好了袁太傅吗?可如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将一份文书狠狠地拍在了桌上,正是袁隗的“先请书” 所谓的“先请书”乃是大汉王朝特有的一种制度,通常是皇亲国戚、达官贵族有重大贡献人员,若以后犯下重大过错时,用来向朝廷上书陈情,祈求减轻罪责或免予处罚的特殊手段。然而,这一制度最重要的环节便是要由皇帝亲自审核定夺。但此刻,刘辩正处于高烧昏迷之中,根本无法对这份“先请书”进行审核。更为重要的是,为了避免引发更大规模的动乱,皇帝的病情一直被对外界隐瞒着。 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袁隗这一举动无疑是给了王允等人一个下马威。如果王允等人假意皇帝名义为袁隗定罪较轻,那么袁家便会乖乖认罪,此事就是划过;但若王允等人执意要追究袁懿的重罪,袁家必然会要求召开殿议,届时皇帝的病情便再也难以隐瞒下去。如此一来,形势就会变得越发复杂,王允等人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皇城外,袁隗正带着府中男丁跪地负荆请罪,这一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和议论,整个京城都被这个消息惊动,一时间间闹得满城风雨。 王允心中感到十分羞愧和无奈。他原本期望着袁隗能够以大局为重,与朝廷合作稳定局势。毕竟他们曾是多年的同僚,王允认为袁隗应该明白事理。然而,现实却让他大失所望。 王允原本还想着袁隗配合朝廷的行动后,待皇帝醒来时,以此为功劳,自己亲自替袁懿求情,减轻对他的惩罚。但现在看来,袁隗并不想被动等候发落,也表明他对王允的不信任。 王允羞愧说道“是我的过错!” 荀彧站出来打圆场道“王司徒初心也是好的,只是袁家的作为实在是对不起朝廷和圣上的恩情。倒不如先把袁成宣入皇城,看看袁家究竟有什么需求呢?” 张让甩了甩衣袖,冷笑道“各位大人,你们可不要忘记了,议罪陈情还需要得到太后的同意,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代替主子做主呢?”说完,张让便离开了大殿。此时的他心里清楚,他作为内廷常侍,代表的就是内廷意思,如果继续留在殿内,一旦双方陷入僵持局面,逼迫他表态,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半天后,袁成进宫觐见王允等人。杨彪客气地说道:“文开啊,你现在可是袁家的族长,袁次阳这次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不妥,你应该好好劝诫一下才是啊!” 袁成却故作糊涂地回答道“袁隗的长子早夭,现在袁懿就是长子。他不过是爱子心切,希望皇帝能够给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这也是符合规矩的嘛。如果陛下能够体谅我袁家历代的辛勤付出,那我袁家一定会铭记这份圣恩,世世代代都忠诚于朝廷。” 刘烨先站出来表态“伤及陛下,那是死罪。抓回袁懿只处死他一人,其他袁家人员可不受牵连。” 袁成并不接话,疑问道“这是陛下意思吗?臣等听说陛下虽伤及肌肤,但并无大碍。臣等还是想殿议由陛下亲自定夺。” 众人沉默不语,不再有人接话。 袁成看众人不再接话,起身告辞道“此等事宜,袁成也无权讨价还价。但是袁隗爱子心切,他要强求为儿子求情,就全权交由陛下定夺吧。”说罢,拱手作揖告退。 袁成刚走,张让便带着典青走入东观殿内。张让坐在一旁,对着典青说道“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典青拱手回道:“是!” 他转身向王允等人说道:“据暗卫追查汇报,袁懿当日离开吕府就连夜逃回了汝南老家,现在就躲在老宅密室内。同时,袁术已经调集军队北上聚集,袁家各族子弟已在暗中联系多方势力。” 此等消息一出,王允腾的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喊道“什么?袁家竟敢如此行事!这已经不是施压皇权这么简单,而是蓄意谋反啊!”他瞪大双眼,满脸愤怒。 其他人也都面露惊色,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和愤怒。王允下定决心说道“董卓之乱不可再现,我们必须迅速采取行动。我建议速速拿下袁隗等人,并下令让雍州、并州大军回援,以确保京城的安全。否则,一旦袁家起兵,后果不堪设想。” 杨彪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现在应当以大局为重,忍耐一时之气。依我看,袁家这次的举动不过是想借题发挥罢了。我们可以暂代替陛下下旨特赦袁懿,等陛下身体康复后,局势稳定下来,再来决议此事。” 然而,张让却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并坚决表示“袁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岂能轻易退让?这样一来,皇权又将如何立足呢?必须立刻抓捕他们!” 典青听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大殿,率领着禁军匆匆赶向宫门。王允等人见状,也都闭上嘴巴,默默无语,默认了张让的决定。 在热闹了一整天的洛阳城中,人们此刻纷纷陷入恐慌之中。典青和典韦分别率领禁军,一路前往皇宫门口逮捕袁隗等人,另一路则赶往袁家府邸捉拿其他家眷。 王允四人也心急如焚地赶往宫外,开始秘密走访洛阳城内其他皇亲世家。如果说早上袁隗在宫内上书还只是引起众人的好奇与围观,但此刻禁军公然抓人,则意味着情况已经十分危急,许多人难免会感到惊慌失措。 夜幕下看似宁静的洛阳城内暗流汹涌,袁逢、袁成其他两脉袁家开始闭门谢客,紧闭大门。同时,一个谣言开始在洛阳城内坊间传播开来“当今少帝得位不正,先帝实际有意传位弘农王刘协,只是被前大将军伙同十常侍违背圣意,篡位所得。” 第二章 曹操归来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整个洛阳城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此时的刘辩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整整三天,高烧持续不退,只能依靠着高参浓汤来维持生命和补充营养。尽管御医们开出了各种各样的药方,但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产生明显的效果。与此同时,在这三天里,洛阳都城内谣言四起,各种传闻甚嚣尘上。 大年初一清晨,众多大臣心怀忐忑地赶来上朝。今天的朝会是半月谈,按照规定,刘辩应该亲自参与朝议。然而,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刘辩依然未能出现在朝堂之上。大臣们在殿厅内先是沉默地等待,后来逐渐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就在这时,张让悄然出现,在龙椅旁站定后,他高声宣读道陛下身体不适,今日众臣先自行朝议,随后由王允、荀彧等人单独向陛下奏报。宣读完毕,张让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一名文臣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张常侍,请留步!”张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阴沉地盯着这名文臣。 这名文臣继续说道“张常侍,陛下的病情究竟如何?还请告知我等。” 张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用冰冷的语气回答道“陛下之事,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随意打听的?” 这名文臣并不退缩,他挺直了身子,坚定地说“陛下的安康关系到天下苍生,臣也是替天下苍生问之。” 听到这句话,张让忍不住发出一阵冷笑,嘲讽地说“哼,替天下苍生?你一个小小的文臣,也敢自称关心天下?你以为自己是谁?”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文臣的心窝,只见他满脸红温,不再反驳。 杨彪出列,打圆场道“众同僚莫要瞎猜,我等四人都要定期觐见陛下,汇报工作。陛下只是还在调理,不易见风寒。”有三公之一的重臣解释,众官员也不再议论。 就在张让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许相突然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张常侍,请您稍等一下!臣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向皇上禀报。袁懿犯下重罪,确实应该受到惩罚。然而,‘先请书’乃是高祖制定的规矩,也是皇帝对臣子的恩泽。袁隗仅仅是替自己的儿子求情提交‘先请书’,为什么要将袁家全家逮捕呢?如果袁懿的罪行无法饶恕,可以不予减轻刑罚。这种加重的处罚违背了祖宗的规制,更会让世家们感到心寒。因此,臣谏言陛下若无恙,望近日能与众大臣在朝堂上商议此事,重新做出判决。” 众人关注的焦点问题终于被摆上台面。过去三天里,各种不同版本的谣言在京城中四处流传。有人说少帝是篡夺皇位;还有人传言少帝已经驾崩,王允和张让等人故意隐瞒消息,准备另立新的王储;甚至有人说少帝安然无恙,此次事件不过是借机对世家展开打击。无论是哪一种谣言,对于这些官员而言,都是关乎他们身家性命的重大事件。无论是出于公义还是私利,大家都渴望能够见到皇帝,以消除内心的忧虑。所以众官员纷纷附议支持。 许相话术分寸拿捏的很到位,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张让扫视了一眼众官员,然后眼睛留在王允身上,王允此刻也是焦虑、沉默。许相与袁家关系匪浅,此刻定是为袁家撑腰,殿上找茬。 张让脸无表情“来人!拖下去!关起来!” 两名禁军冲入殿内,二话不说驾着许相往外而去。许相一脸不服,高呼道“为何抓我?臣子谏言有何之错?到底是陛下意思?还是张让,你的意思?陛下到底何在?”这几句话直接听的殿内官员人心惶惶。 “抓的好!”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大殿。一位身材中等,一身戎装之人正站在殿门卸剑拖鞋。待其走近,众人发现此人竟是曹操。 曹操步入殿内环视一圈,停在许相面前,冷笑说道“许相,你有三罪,你可知道?” 许相一惊,慌神回道“休要污蔑我,曹孟德你说我有何三罪?” 曹操不理会许相,往大殿中间走去,边走边数着手指挨个说道“其罪一,失察之罪。袁懿畏罪潜逃,袁隗等人是罪人家属,朝廷圈禁罪人家属进行调查,难道不应该吗?何况朝廷并未对袁隗等人动刑,何来重罚?这些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许相直接惊住,慌神细想,好像曹操说的更有道理。 曹操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其罪二,诽谤陛下。只是圈禁调查,陛下并未下旨明罚,你何故就说陛下不念老臣辛劳,不顾祖制,处罚过重?你这不是诽谤陛下吗?” 许相直接吓的瘫坐在地,舌头打结“我...我没...我没有。” “朝堂之上!!!众同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曹操突然对许相大声吼道“你当我们都是聋子吗?!”此声大吼震慑众人,许相更是如泄了气的皮球,捏捏坐在地上,无力反驳。 曹操拱手问道张让“张常侍,陛下可有下旨说要重罚袁隗等人?” 张让配合说道“并没有,陛下只是说先按照刑部流程执行,确保公正、公平,待刑部定罪后,再酌情减罪。袁懿做了逃犯,我等只是按照刑部流程,先控制住逃犯家眷。” 曹操伸出第三根手指“其罪三,失臣子礼。你也说了,陛下安康身系天下,为了陛下身体,首要就是休息足够。陛下康复了吗?袁懿抓到了吗?罪定了吗?此三样一样未成,你何来胆子和身份,叫陛下近日就开展殿议,这是臣子所谓?你真乃十足乱臣贼子!” 曹操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插入每个人的心脏,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 刚才许相提议时,许多大臣都附和过他,现在这些人都在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的决定。而许相的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急忙跪在地上,不断向龙椅磕头谢罪“臣错了,臣愚笨,臣失言。” 此时的许相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额头已经磕出了鲜血,但他依旧不停地磕头。 曹操慢慢走向许相,俯身问道“此三罪足以杀你头了。现在只是抓你,冤不冤?” 许相吓得连忙摇头,结结巴巴地回答“不冤…不冤…我罪有应得…”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扬了扬手,禁军将许相压了下去。 殿内经此一闹,众官员也无心思朝议。凑请几个不痛不痒的建议后就草草结束。 张让引领着曹操向内宫走去,一边走一边感激涕零地说“曹大人,这次真多亏了你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你是怎么赶回来的呢?” 曹操一脸严肃,脚步匆匆地向前走着,说道“此事后面再说,陛下到底怎样了?” 张让一听双眼湿润,带着哭音说道“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曹操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三章 曹操谋划 曹操匆匆来到寝殿门口,整了整衣冠,郑重地行了臣子之礼后才缓缓踏入寝殿。此刻,御医正专注于每日的常规诊断工作,曹操、张让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只见御医双眉紧锁,面色凝重,一脸忧虑,显然对刘辩的病情感到忧心忡忡。 待御医完成检查后,曹操上前轻声询问“陛下目前状况如何?” 御医恭敬地回答道“回两位大人,陛下由于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又被风寒入侵体内,致使阴阳失调,内寒外热,病情着实棘手。” 张让也叹了口气接着说“已尝试过多种药物,但效果并不明显。” 曹操缓缓走向卧榻,轻轻跪在榻前,凝视着刘辩那苍白的面容,然后轻声说道“陛下,孟德回来看您了。”话音刚落,刘辩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听到了曹操的声音。 “啊~”张让瞪大了眼睛,惊喜地指着刘辩,激动得有些颤抖地叫道“陛下,陛下醒了!”。 曹操、御医赶忙围了上来,仔细观察着刘辩。只见刘辩的眼皮在激烈翻动,最后努力的睁开来。刚睁开眼,室内亮光让刘辩极不适应,又皱眉紧闭起来。张让会意,赶忙叫来婢女“快,来人,把帘子拉起一半来。” 房屋光线暗了下来,刘辩再次睁开双眼。看到曹操,刘辩一脸欣慰,试图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喉咙有如刀割般疼痛。最后放弃说话,努力地抬起手来指了指曹操和张让,然后又比划了一个四,做完动作,手无力的跌落回床上。 张让思虑一下,细声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让曹操曹大人、王允王大人、杨彪杨大人、荀彧荀大人、刘烨刘大人以及奴才一直商议朝政?” 刘辩艰难的点了点头。曹操、张让郑重地跪地说道“臣等定不辱使命,稳定朝局,望陛下快快康复。” 曹操起身还想询问着什么,发现刘辩又一次昏睡了过去。御医慌忙上前把脉,半晌,御医恭敬回道“陛下暂无大碍,此次醒来,也算是个好事。虽然病症没有减轻,但是人能醒来,说明身体在慢慢恢复。” 从寝殿出来,曹操、张让往东观殿赶去与王允、荀彧等人汇合。 进入殿内,张让宣读口谕“陛下口谕,曹孟德、王子师、杨文先、荀文若、刘子扬、张让共同议政,稳住朝局。” 四人震惊异口同声问道“陛下醒了?” 曹操回答道“短暂的苏醒过来,现在又昏睡了过去,关于陛下病情,诸位可以咨询当值御医,他也在场。” 四人对视一眼,刘烨站出问道“孟德,是谁通知你赶回来的?” 曹操笑着坐下喝了一口茶“我自己赶回来的。” 曹操扫视下众人继续说道“陛下被袁懿误伤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可当知道袁隗宫门先请被抓之后,我就知道陛下出事了。” 王允追问“为何?” 曹操说道“若陛下没有大碍,袁隗为何要先请,陛下更不可能下令缉拿袁隗家人。我猜测定是时局紧张,所以连夜快马赶回来了。” 杨彪犹豫一下,问道“孟德带了多少兵马?” 曹操讪笑道“我本带了数万军马,在虎牢关遇到奉先后知道关内无忧,就让副将夏侯惇领军回去了。仅带一位谋士郭嘉和一百随行护卫,以护卫沿路安全。” 四人听完,一起拱手致敬道“孟德此行辛苦了。” 曹操拱手回礼“诸位,陛下委托我等,大家就精诚合作。今日袁家发难只是开端,肯定还有后招。” 荀彧说道“没想到奉孝已在孟德手下高就,今晚有空定要好好相聚一番。孟德所说不错,今日朝堂来看,有不少人是站袁家的,或者说是在坐观龙虎斗。我们现在探查到的消息是袁术已经调兵在宛城一带聚集,宛城张济与其联系密切,袁绍情况还不得而知。” 曹操说道“我来之前,已经书信给袁绍了,劝他大局为重。” 王允忧心问道“袁本初会听你的?毕竟他也是袁家一份子。” 曹操解释道“我劝他大局为重当然是以他自己的大局,我已经明确告诉他我带大军回防许昌了,现在的韩馥孤守翼州。袁绍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面对拿下翼州的绝佳机会,他舍不得放弃的。” 众人听完沉默不语,曹操知道他们所想的,继续说道“董卓作乱时,韩馥就已有异心,对大汉不忠,与其让他被袁绍说服一起反汉,不然先挑起他们的斗争。给我们争取安内时间。” 王允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四世三公的袁家,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那我们是否要把雍、并州的大军调集回来?” 荀彧拒绝道“西北刚安定收复,大军不可妄动。大军调回,就是直接告诉外界陛下有难,西北不安定分子定会蠢蠢欲动。再失去河套、西北,陛下康复归来,我等又有何颜面见陛下。” 刘烨认可说道“文若说的极是,现在三州之地,边境和关隘都在我军手上,袁术、张绣联军虽有十万之众,要真攻到洛阳并不容易,要提防、解决的还是洛阳城内的袁家以及其家族势力。内乱,外贼才有机会。” 曹操接过话头道:“文若和子扬说得很对。如今许多地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我们必须稳住朝廷局势,揪出袁家的同党,以防他们制造事端引发混乱。此外,我提议对袁懿发布海捕通缉令,一旦抓到袁懿或有人告发,袁术就会被指控窝藏逃犯,他也就失去了起兵的正当理由。” 杨彪回应道:“发布海捕通缉令并无问题,但如果赏金过高,岂不是向外界宣告袁懿犯下了重罪,外界就知道陛下身体有恙。而赏金过低,恐怕也没人愿意告发,毕竟袁懿躲藏在家乡,身边必定有忠诚的仆人保护。” 曹操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回荡在屋内。他看着众人,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你等只知道从正面角度考虑问题,却忘记了我们还可以利用其他手段来解决问题。别忘了,我们还有典青!” 众人疑惑地看着曹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操神秘一笑,解释道“朝廷不能提高赏金,但可以让典青率领人马潜入汝南,以私人恩怨为由发布江湖悬赏令。悬赏令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活捉袁懿者赏金千两,另一种是告发者赏金十两。或者直接以我的名义发布悬赏令,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只要能抓住袁懿,或者让世人知晓袁懿就在袁术那里,袁术自然就只能罢兵了。”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曹操的想法确实具有可行性和灵活性,能够有效地解决当前的困境。 商议完所有事项,五人决定分头行动。王允和杨彪继续游走于洛阳城内的各大世家之间,争取更多人的支持;而袁成和袁逢的府邸则取消圈禁,改为由暗卫暗中监视。与此同时,荀彧、刘烨、曹操和郭嘉四人则在夜晚相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第四章 还制其身 曹操、荀彧、刘烨、郭嘉这四位当世豪杰,此时正围坐在桌前,酒杯交错,谈笑风生。他们虽然相识不久,但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多年,彼此之间没有丝毫隔阂和陌生感。 宴至尾声,刘烨放下酒杯,叹息道:“袁家如今作为,怕是早有预谋。只是袁懿这次意外事件,迫使袁隗等人仓促行动。若等他们做足准备,我们应对起来将更为棘手。” 曹操点点头,一脸凝重地说道:“早在董卓作乱之时,我就察觉到袁家行为异常,应该当时就和董卓有了什么谋划,只是董卓最后自己单玩。或许就是董卓的教训,才让袁家决定让小辈们都外放做官,掌握兵权。” 荀彧接过话题,眉头微皱:“众位觉得袁家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 郭嘉把玩着空酒杯,推理道:“袁家现在明面的实力是袁绍、袁术两兄弟手上十三万兵马,暗面的实力就是分布在中原各地的门生故吏,如果那些人也响应那就麻烦。从今天许相等人的行为来看,他们应该就是在找借口造势,好师出有名,他们应该会继续在这方面做文章。”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刘烨沉声道:“是的,从陛下伤病开始,洛阳城内就无端开始谣言四起,全都是各种不利陛下的谣言。” 荀彧眉头紧皱,叹息道:“谣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放任不管,只会越演越烈,若打压过严,更会引起骚乱。”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他们能做初一,我们为何不能做十五?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只要污了袁家名声,就没几个门生故吏会响应起事。而我们重兵在握,只待陛下康复,收拾袁家两兄弟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曹操眼珠一转,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奉孝,好计策!明日找典青,让他再查出些袁家的真实的一些罪证和问题,真事、假谣言的一起放出去,让袁家想辩驳也无从下嘴。” 说完,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两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次日清晨,典青按照曹操、荀彧等人的命令,亲自带队开始深入调查袁家情况。 几天来,典青和他的队伍辗转于袁家的各个府邸和庄园周边,仔细调查每一个与袁家有关的人。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遗漏任何一丝线索。经过艰苦努力,终于挖掘出一些袁家隐藏的黑暗秘密。 袁家的黑料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包括袁家子弟欺压百姓、霸占田地、强抢民女等等恶行。这些消息迅速传遍了洛阳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新年里,洛阳百姓都沉浸在这场盛大的吃瓜盛宴中。每天都有新的袁家黑料曝光流传出来,让人们震惊不已。百姓们对袁家的愤怒情绪愈发高涨,纷纷谴责袁家的恶行。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一件更为惊人的事件发生了。一天,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拖着一口棺材,手持冤状,艰难地来到廷尉门前。她跪地不起,拼命击鼓喊冤。 原来,这名老妇人家中的小女儿曾被卖到袁成府中做婢女,但袁家公子却心生邪念,企图强行占有她。在激烈的反抗中,小女儿不幸被失手打死。袁家害怕事情败露,就安排管家偷偷将尸体抛弃至乱葬岗,只给了老妇人家一点钱财便了事。 此前,老妇人曾多次前往县衙告状,但县令因畏惧袁家势力,不仅未受理此案,反而用棍棒将她赶出衙门。此次,多亏了典青的追查,才找到了老妇人并帮她找回了女儿的尸骨。在典青授意下,老妇带着女儿尸首来到洛阳告状,沿途由典青安排,一路上并未收到什么阻碍。 此时洛阳廷尉正是钟繇,此人虽与袁家有故相熟,但是也不敢明着偏袒,毕竟是天子脚下,而且此妇人能带着棺木来到这里,身后定是有高人指导。面对这个烫手山芋,钟繇也是小心谨慎。先有袁家谣言,后面就来了关于袁家案件,背后的事定不简单。 钟繇按照流程受理案情,并将老妇好好看护起来,确保其人身安全,随后就安排仵作对女子开棺验尸。作为故友,钟繇只是在第一时间将详细供状透露给袁家,让其自行想办法处理。 袁成的处理非常迅速、果敢,就在钟繇对案件展开调查的第二天,袁成竟然亲自押解着府中的管家前来投案自首。这位管家面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跪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毫无感情地背诵着作案的经过,并承认了所有的罪行。这位管家讲述这一切都是他因贪图美色而心生邪念,最终失手杀死了那位女子。之后,他又凭借袁家的势力,狐假虎威,威胁县令掩盖他的罪行。 钟繇猜到管家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但是此等紧张时局,自己也不想深究,沾惹其中。钟繇按照大汉刑法判处管家秋后问斩,将其画押收监。老妇人虽然并不认可是管家所为,但是她也找不出其他证据,哭闹一通被钟繇以扰乱公堂给轰出府衙。 老妇人失神地蹒跚走在大街上,背后是一辆牛车拉着棺木,是钟繇看其可怜特意安排的。老妇人正行至闹市,突然一个黑衣男子从偏巷冲了出来,一剑劈闪而过,又隐没到偏巷当中。老妇人只感觉脖颈一阵刺痛,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处就喷涌出鲜血,溅射到一丈以外,老妇人还想呼喊,但是气管已被割断,张了张嘴巴,无声扑倒在地,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浸染了街道。 街道上人群被此突发一幕震惊愣住,数秒钟后,整个闹市乱了起来,妇女、小孩吓的尖叫声四处乱窜,街边摊贩都怕惹事上身,开始慌乱收拾回家。有些胆大则是躲在远处观看。当街杀人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老妇人被杀消息传到钟繇那里,他也是一脑门官司,愤愤地骂道“袁家人都是脑中塞的屎吗?就算报复也不能当街杀人呀!”刚说完,钟繇突然一愣,一个可怕想法涌上心头,暗想到“不对,应该没着简单!怕是另有其人!”钟繇镇定坐下,稳定心神后交代手下“此事谁来打听都不可告诉,严格按照程序执行,你们谁敢对外乱说的,别怪老爷到时候不客气。”此突发情况,更坚定了钟繇独善其身,不沾惹的想法。 被杀妇人身份很快在坊间传开,百姓们联想到她是来洛阳告袁家的,现在当街被杀纷纷推定就是袁家报复杀人,声讨袁家之声达到顶峰。 袁成在家中也是气急败坏,连夜调查到底是府中的谁指使所为,但是问了一圈都没人承认,袁成因为此事被气到卧床不起。 现在的刘辩病情还未好转,还是高烧不退,但是每日都会清醒一段时间。曹操、王允、荀彧等人都会在刘辩清醒时探视并简要汇报下工作。 今日众人探视结束,荀彧跟在曹操身后,悄声问道“曹大人,闹市的那位老妇,可是你所为?” 曹操回头凝视荀彧,突然哈哈大笑道“文若,除了奉孝,我最钟情的就是你了,时常会想若你在我麾下,那是多有幸之事。”说完,大笑而去。 第五章 袁家反击 袁成府内的气氛异常紧张,袁成卧病在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双眼紧闭,嘴唇微微颤抖,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袁逢则焦急地坐在床边,眉头紧蹙,双手紧握,眼神充满担忧和焦虑。 “大哥,如今局势对我袁家极为不利,你说该怎么办呀?家中小辈现在为此仕途都受影响了。”袁逢语气沉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袁家的未来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袁家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袁成听到这话,气得怒拍床沿,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气血攻心,猛烈的咳嗽起来。袁逢赶忙过来,轻轻拍打袁成的后背,关切地说道“大哥,要保重身体呀!” 袁成不断的深呼吸来调整气息,接着悠悠说道“这曹孟德,真是阉宦杂碎之后,手段卑劣恶毒!”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充满了对曹操的怨恨和不满。然而,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先用过同样卑劣的手段。 袁逢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大哥,要不…我们就把袁懿交了吧,损一脉总比全搭进去要好啊。我家小子原本都与崔家大女要订婚了,现在人家把婚帖都退了回来。哎” 袁成仰头叹息,脸上满是愁容。他深知袁家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但他更明白袁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此时舍弃袁隗一脉,那么袁家将彻底失去希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袁成艰难地坐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袁逢,缓缓说道“袁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刻若舍弃袁隗一脉,那我们袁家就彻底输了。”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决心。 袁逢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明白,袁家必须团结一致,共同面对这场危机。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困难和挑战,他们都不能放弃,因为只有这样,袁家才有一线生机。 袁成又追问道“绍儿现在那边情况如何?” 袁逢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回答“已经往来多封书信,袁绍都说韩馥那边对他虎视眈眈,还不宜妄动。术儿那边是说已和张济谈妥,愿意与我等联盟。”说完,他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显然对此情况感到担忧。 袁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两个文帖,郑重地交到袁逢手中,并交代道“这两个拜帖是审配、田丰的,他们现在在韩馥手下任职。这两人曾到我这里递交拜帖,谋求举荐,我安排了他人推荐他们举孝廉。现在该他们报答恩情了。”袁逢接过文帖,仔细端详着。 袁逢小心地将文贴收入怀中,明白它们的重要性。他继续说道“这物件必定能协助绍儿拿下冀州,到时候我们就更有底气了。但是,现在满城谣言,对我袁家极为不利,那些原本支持我们的人,现在全都犹豫不决,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忧虑,脸上露出愁容。 袁成摆了摆手“此事,我早已有其他谋划,你等不用担心,只需看好家中人员,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袁逢听后,连忙点头称是,表示一定看管好他人。 袁逢准备退出房间时,却被袁成叫住“且慢!”袁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严肃地说道:“那个顶罪的管家,知道太多我们袁家的秘密和隐私了。虽然他是家中长大的忠仆,但现在有曹操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存在,我们必须要有所防备,不能掉以轻心啊!”说完,袁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应该将那名管家灭口,以免后患。 袁逢立刻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他恭敬地回答道:“哥哥放心,您安心养病吧,我等明白该怎么做。”随后,他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然后匆匆离去。 廷尉牢狱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典青、曹操和钟繇三人面色阴沉,死死盯着高悬于牢狱横梁之上的袁家管家。那具已经冰冷的身躯,双眼瞪得浑圆,舌头长长的伸出,仿佛还在诉说着不甘与恐惧。他的尸体随着白绫的晃动而摇晃。 曹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钟大人,你的廷尉牢狱看样子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朝廷律例规定,牢狱中死了囚犯会受到何种惩罚呢?钟繇被这一问说得无地自容,脸色涨红,却又无法反驳。他别过头去,不敢直视曹操的目光,心中暗自懊悔。 曹操早就盘算好了,想要利用这个袁家管家作为突破口,让他成为污点证人,揭露袁家的罪行。然而,一心只想保持中立的钟繇并不愿意轻易站在那一方。因此,他言辞决绝,坚决反对典青的人接管牢狱,同时也不同意曹操单独提审这位袁家管家。 但是此刻,袁家管家死在自己廷尉府牢内,钟繇自己也是有嘴说不清,更令他懊恼气愤的是,这无形中已让曹操等人认为他已经在站队袁家。送走曹操、典青后,钟繇脸色阴沉的回到牢狱内,召集所有狱卒,开始挨个审查。 所有当值的,行踪说不清或无人能佐证的狱卒,全都先领一百杀威棒,廷尉牢狱内,哀嚎声一片,然而所有有嫌疑的狱卒全都打了个遍也是无人招供,更审讯不出什么端倪,钟繇也只好作罢,再打下去,整个廷尉府都要停摆,无人工作。钟繇下令所有狱卒罚俸一个月,自己则连夜书写一份请罪书,上报朝廷请罪。 另一方面,袁家也采取了相应的行动。他们找到了老妇人的儿子,给了他一大笔钱财,并把他带到了洛阳义庄。在袁家的资助和操办下,他们为老妇人和她的妹妹举行了一场盛大而风光的葬礼。老妇人的儿子得到了钱财,也很懂事地配合着表演。他泪流满面,在围观人群前感激袁家不袒护家奴,为了替他妹妹报仇大义灭亲,还为惨死的母亲举办了一场体面的葬礼。一时之间,袁家的风评还有所好转。 曹操和郭嘉站在酒楼二楼窗口,望着吹吹打打送葬的队伍。郭嘉饮下一杯酒说道“这袁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反应很快嘛” 曹操坐回座位,大笑道“如此才有意思嘛。对手太弱,那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第六章 神医华佗 深夜,一座幽深的宅院外,几名暗卫静静地站立在一间房门之外,宛如雕像般纹丝不动。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数个酒坛,其中一个倾倒的酒坛正缓缓滴落下酒液,浸湿了周围的地毯。 在房间的床榻之上,张飞醉卧其上,不省人事,呼噜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尽管他并未伤害到皇帝,但作为闹事者之一,典青还是决定将他暂时监管起来。然而,出于对刘备的尊重和自己人,他们并没有将张飞打入大牢,而是选择将他软禁在这座宅院里,提供给他衣食住行所需。 房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一阵嘎吱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房间内昏睡的张飞身上。 张飞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皮渐渐抬起,睡眼惺忪地望向门口。当他看清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时,脸上露出了激动和委屈的表情。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迅速扑向门口,跪地哭诉道:“大哥!” 刘备连忙上前扶起张飞,眼中满是关切和安慰。他轻声说道:“三弟,快快请起。再忍耐一些时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张飞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我还不能有出去吗?” 关羽闻言,忍不住责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在这里倒是吃得白白胖胖,可大哥为了你这件事,这些天来奔波了数千里,就是想找到能够救你的高人。再忍耐几天又能怎么样呢?大哥已经连续数日没有休息,连夜奔波才赶到这里。” 刘备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张飞的肩膀,宽慰道:“三弟,再忍耐几日吧。大哥已经找到了神医,只要治好陛下,大哥一定会向陛下求情,赦免你的罪行。不过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三弟一定要吸取教训,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鲁莽了。” 张飞听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认错道:“三弟知道错了。”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张飞心里一直非常后悔。少帝也是他非常喜欢的皇帝,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他内心感到无比自责和内疚。他更害怕因为这件事会连累到大哥和二哥,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真是不能原谅自己。如今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又得知大哥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张飞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刘备和张飞简短会面后就离别而去,张飞想追着出去,刚到门口就被暗卫拦了下来。张飞只能无奈地站在门口,望着刘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 刘备出了宅院和等在门口的典青汇合,刘备见到典青,拱手以礼道:“谢谢典大人对三弟的照顾。” 典青连忙回礼道:“都是应该的,我等还是尽快进宫诊治陛下吧。” 刘备点头称是,然后对着马车内恭敬地说道:“华先生坐稳了,我等还需继续一程。” 马车内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无妨,救治病人要紧。”随后,众人纷纷上马,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马车内坐着的人正是当世神医华佗。当刘辫受伤的消息传到平原县后,刘备心中懊悔不已,后悔当初不该派张飞去送贺礼。后来又听刘烨说皇帝病情不乐观,刘备意识到张飞这次闯了大祸,如果想要救他一命,必须要有一个天大的功劳才行。 就在刘备万分焦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半年前自己刚刚上任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县城里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幸好神医华佗恰巧云游至此。在他的精心治疗下,县城内的瘟疫不仅迅速得到控制,而且人员的死亡率也极低。 刘备散出所有人马,四处打探华佗的行踪,终于在公孙瓒那里得知,华佗已经云游到幽州,并在那里医治穷苦百姓。刘备立刻将县城事务交给县丞,自己亲自带队前去邀请。最后日夜兼程,奔袭千里将华佗带了过来 寝殿内,曹操、刘备、张让、太后等几人焦急的等待着。华佗一会皱眉沉思,一会探脉把眼,一会翻阅药方,半个时辰后才恭敬起身,幽幽说道“陛下本无大碍,只是受风寒之时刚好受伤失血过多。导致风寒入心,伤了气血。本来失血过多,补血是应当的,但是补血药物多是温热,寒气在心海未除,温热药物一上,直接形成火包寒。人体外热内寒,阴阳失衡,导致人现在一直半昏半醒。” 众人听到华佗能说清病理,都长长松了口气。太后焦急问道“那华神医,陛下该如何诊治?” 华佗跪地道“老朽却有医治办法,只是还请太后、陛下能恕老朽不敬之罪?” 太后疑惑问道“你能救治陛下,有何不敬之罪?” 华佗解释道“陛下已经寒气入心,且被热血包裹不得而出,老朽需用针扎开陛下十指放血,并用砭石之法打破陛下后背的末梢血脉,先释放出寒气。” 听到又要放血,太后没了主意,想到数日前刘辫流了一床的血她就心疼不已。 刘备看到太后的忧虑,跪地担保道“请太后放心,华神医医术高超,虽然治疗办法听起来骇人,但是定是有效之法,臣愿以性命担保?” 见太后拿不定主意,曹操也跪地说道“太后,刘玄德是个谨慎之人,他推荐华神医想必也是多方验证,如今陛下情况堪忧,不妨一试。” 太后最后似乎下定决心,说道“还请华神医,多多用心。” 华佗恭敬回道“谢太后信任,但是医治过程略有血腥,还请太后暂避。”在几位婢女陪同下太后不舍离开。华佗则开始拿出针灸,牛角板等物件。 张让在华佗吩咐下,将寝殿内火炉烧的温热。华佗先将刘辫反转换来,拿出三寸多长的针,从刘辫指角扎入其中,几乎整针没入手指,旁人都看得揪心疼痛,但是刘辫却毫无反应。 不一会,从刘辫十指流出暗红色血液,两边两位婢女用盆借着,惊吓的不敢直视。待血液不再流出。华佗上手脱去刘辫上半身衣物,露出嫩白的肌肤。华佗在后背上抹上他调制的精油,均匀抹平后,用牛角片,按照顺序从肩膀处开始一寸一寸往下刮,每刮一处皮肤都变成紫黑色,一道一道甚是吓人。众人也理解华佗叫太后回避的原因,若看到此情景怕太后断不会让华佗继续。刮完全身,华佗已经满头大汗,喘匀气息说道“好了,现在给陛下盖上薄毯,室内气温要保持住,记住此刻断不了再受风寒及吹风。” 众人陪着华佗等在寝殿内,观察着刘辫,没一会,刘辫的鼻中开始流出清鼻涕,源源不断,而紫黑的后背也开始隐隐冒出汗来。 华佗欣慰笑道“寒气开始出来了,安排下人时刻注意,保持好殿内温度,然后及时擦拭掉鼻涕和后背寒气,不了让其被吸附回去。”交代完一切,刘备和曹操护送华佗前去休息,张让则守在殿内。 张让仔细的一遍遍擦拭着。突然,刘辫虚弱的醒了过来。张让兴奋的问道“陛下,你是否好些了?” 刘辫感受了下,脑袋不再像之前那么疼痛和混沌,点头示意了下。张让幸喜万分,说道“那陛下多多休息,早日康复” “嗯”刘辫应了一下,又昏睡了过去,只是这次睡得很是轻松不再有浑浑噩噩感觉。 第七章 宗亲?反贼? 寝殿内,传出刘辩杀猪般的哀嚎声。十指连心,针灸手指放血,那是真的钻心的疼。 上次华佗第一次施针的时候,刘辩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病情的逐渐好转,虽然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但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能够感受到每一针扎入手指的剧痛。 刘辩疼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问:“华神医,我还要受这种折磨多少次啊?” 华佗温和地笑着回答:“陛下年轻力壮,这次施针后,只要再巩固一次就行了。以后只需要注意保暖,慢慢调养身体即可。” 此时,张让端着一碗稀粥和一碟咸菜走了进来,将它们放在床头的桌台上晾凉,等待华佗施针结束后给刘辩吃。张让看到刘辩日渐消瘦的面容,心疼地问道:“华神医,陛下这样清汤寡水的饮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华佗答复道:“人并不是虚了就一定要进补,医学之道中有‘虚不受补’这一说法。陛下现在正处于驱寒阶段,此时大补不利于治疗。等到寒气彻底驱除后,陛下可以先进行食补,比如吃些鸡蛋、鸡汤、肉糜汤等,等身体再硬朗些,就可以配合一些滋补的药材,进一步巩固身体。” 说完这些话,华佗也施针结束,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刘辩赶忙吩咐张让送一送华佗,自己端起碗来,喝起了稀粥。一碗温热的稀粥下肚后,他感觉身子轻快了许多,舒爽极了。 刘辩刚刚准备躺下继续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张让不满的吵闹声:“华神医都说了,这几日是陛下恢复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再受到风寒和过度劳累。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来禀报吗?我是不会转达的!” 曹操连忙好言相劝道:“张大人,请您帮个忙吧。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需要亲自向陛下汇报,由陛下来决定如何处理。” 刘辩本想叫他们进来,但当他用力时,却感到自己非常虚弱。无奈之下,他招手叫来身边的婢女,轻声说道:“传朕旨意,宣他们进殿。” 婢女恭敬地走到寝殿门口,轻声说道:“陛下有旨,宣诸位大臣进殿。” 曹操、刘备、刘烨三人在殿门外欣喜地说道:“臣等领旨。”说完,他们迫不及待地走进殿内,甚至没有等待张让。 三人行至床前五米处,跪地叩拜道“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抬了抬手,还是因为虚落不想说话。 刘备等人起身,关切问道“陛下,近况可好?” 刘辩细声回道“朕很好,众爱卿有什么要事汇报?有话直说就是。” 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后,刘烨首先开口汇报:“根据典青暗卫的探查,我们发现袁家的人员近期频繁往来于川蜀地区。于是,我们立刻派遣了一名暗探去跟踪,但这名暗探已经在川蜀失踪多日。最后一份传回的消息是袁入刘焉府,此外,最近连卫臻的商队都被禁止进入川蜀。” 刘备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在幽州寻找华神医的时候,我与好友公孙瓒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那时,他提到袁绍的谋士们私下里多次拜访刘虞,恐怕是要对付他。然而,当我来到京城这些天,综合各种情况思考,我认为他们的目标也许并非公孙瓒。” 曹操紧接着说道:“我匆忙赶回洛阳,回笼兵力在许昌前,曾给孙文台写过一封信,希望他不要辜负大汉的恩情,如果袁术真的有所行动,请他从后方牵制住袁术。可是,今天收到文台的书信,他告诉我此时荆州的刘表军队也出现了异常动向,正在荆州北境集结。” 刘辩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忍不住用手紧紧捂住头部,眉头紧皱,表情痛苦。一旁的张让见状,急忙上前,伸出双手轻轻为刘辩揉捏着太阳穴,关切地骂道:“都说了陛下还在恢复期,需要好好休息,你们怎么这么着急,难道就不能再多等几日吗?” 刘辩听后,轻轻扬手制止了张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幽幽地说道:“此等要事,他们来向朕汇报并没有错,朕只是不明白,朕的叔叔伯伯们难道他们真的要造朕的反吗?” 这时,曹操站出来,他的神情相对冷静,分析道:“陛下,目前我们所了解到的只是表面情况,究竟是谁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和确认。以臣之见,当前最核心的问题是尽快抓住袁懿,严惩袁家,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而现在天下众多势力大多处于观望状态。” 接着,刘烨也附和道:“然而,对于川蜀地区,我们不得不有所提防。暗探的失踪,其中必定存在着某种蹊跷,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刘辩回忆起曾经学习过的历史知识,对于刘虞,确实存在袁绍举荐他拥立为皇帝的情况,但刘虞坚决地拒绝了这一请求。而刘表,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表面宽容、内心嫉妒的人,尽管他拥有一定的实力和地位,但终其一生都未能跨越荆州的范围,可以说他是一个守城之主。然而,刘焉却有不同。他早期便独自占据了益州川蜀地区,并对朝廷的调任命令置之不理。后来,他甚至与马腾一同策划谋反之事。只是他们的起事在一开始就遭遇挫折,导致刘焉的长子被杀,这场阴谋也就此过早地画上句号。 刘辩沉默思虑一番,幽幽说道“让张辽统兵在并、冀两州之地集结,监视冀州和幽州一举一动;既然文台主动说荆州有异动,那就给他命令,监视荆州动向,若荆州军跨境而动,他可以便宜行事;刘焉那边...川蜀之地可不是那么好出兵的,下旨封张鲁为关中州牧。”一口气说完这些,刘辩虚落的闭眼休息。 众人听完刘辩的部署安排,都觉得十分得当,尤其是封张鲁为关中州牧,虽然张鲁此前在刘焉手下,但是现在有了实际身份,张鲁还会不会听刘焉调遣,放川蜀大军北上就不好说了。 刘辩休息一会,继续问道“典青亲自带队去抓捕袁懿,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曹操答复道“前面为查袁家把柄,耽误些时日,已于前日出发了。估计还有个几日就能到达汝南。” 刘辩点头示意,脸上已显疲态。曹操、刘备、刘烨见状主动起身告辞。三人走到寝殿门口,刘辩突然想起什么,给张让耳语几句,就躺下继续休息了。 张让往前一步,喊道“陛下口谕,无罪释放张飞。” 刘备转身,跪地叩拜“臣谢陛下圣恩,臣代三弟谢陛下圣恩。” 刘辩摆了摆手,昏昏睡了过去。 第八章 汝南袁家 典青一行人身穿便衣,悄悄来到一处宅院后门。他们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典青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轻轻敲击着后门。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点,一个警惕的人头伸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确认无误后,那人迅速打开半扇门,迎接典青等人进入便匆忙关上房门。 典青低声吩咐其他同伴去客房休息,然后独自一人走向后院的一处偏房。刚到门口,他就看到卫臻早已等候在房间里。典青和卫臻见面后,互相拱手执礼。 卫臻微笑着对典青说“典大人,一路辛苦了,我已在这后院备好了酒菜,给您接风洗尘。” 典青却摆摆手回答道“先不急,你先把你所了解的情况详细告诉我。” 卫臻点点头,认真地说“典大人,整个汝南几乎可以说是袁家的汝南。你进城时,是否在城门处遇到了一个特别擅长吃拿卡要的队长?那个人其实是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他对过往行人都要雁过拔毛,我们这些商人每次经过也要给他不少钱。而且,汝南郡内,袁家的子弟遍布各个官场阶层,整个汝南的地下黑色产业也都掌握在袁家手中。因此,我们行事必须格外小心。不小心打听的人或店可能就是袁家的。” 典青听完点点头道,继续问道“知道袁懿现在躲在何处吗?” 卫臻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前尚未查出任何线索。袁家所雇佣的皆是本地长期合作的熟人或养在外庄的家仆,要想接近他们并打听消息实在困难至极。早些时候,有个兄弟因为一时疏忽,前去探查情况时,不幸被袁家人反侦察发现。还好那位兄弟嘴巴够硬,坚决声称只是好奇而四处打听。经过多次酷刑折磨,最后他被扔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典青听完后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心中暗自感叹,想来要抓住袁懿确实异常棘手。 看着典青沉思的样子,卫臻连忙说道“典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不如我们边吃边谈吧。”典青理解卫臻的好意,也知道这事着急不得。俩人相互谦让着,往包厢走去。 次日清晨,卫臻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他要处理一些商业事务。典青在房内翻阅着相关资料,卫臻进来后给他留下足够的银子,然后两人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典青拿着汝南城的地图,仔细地看着,思考着从哪里开始调查。他记得袁懿是因为赌博才和张飞发生冲突,所以这个人可能有很多的坏习惯。经过深思熟虑,典青决定把人员分成三组,一组去监视汝阳城里的赌场,另一组去监视妓院,还有一组去监视袁家的府邸。 典青自己,则穿着便衣在汝阳城的贫民区闲逛。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多非法交易也都是在这里进行。典青戴着斗笠,来到一家药铺前。此药铺并不简单,治人也杀人,也是一个地下杀手中介点。 典青伸手取下挂在门上的悬壶,走进店里坐在椅子上。掌柜看到典青行为,慌忙去关上铺门,召唤学徒奉上香茶,恭敬地问道“客官可是要‘医治’何人?” 典青压低斗笠遮挡住自己大部分面容,端起茶碗先悠然的喝了一口,然后丢下百枚铜钱串说道“这是跑腿费,我的病人可不好‘医治’,若你们没那个医术,就当我没来。” 一百枚铜钱,是很多普通农家大半年的收入,典青此行为也是告诉掌柜,他一不差钱二手里的是个大活棘手的活,若没那本事不敢接,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掌柜的眼珠乱转,推断这位客主的身份。一般的世家地主,欺男霸女或者抢灞良田的时候,杀一个农户也就是这个价。此刻,还没说事就先给出这么大的跑腿费,所杀之人必不简单。掌柜恭敬说道“贵客稍作休息,小的这就给主家汇报一声。”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壮汉走了进来,此人一脸冷俊,眼神锐利透着寒光,双手背在身后,步态轻盈,一看便是练家子出身。 独眼壮汉走到典青跟前,拱手以礼,抵过一张纸笔说道“贵客可是大手笔,本店怕接不住货,烦请贵客再纸上写下所医治何人。我等好自我斟酌,以便耽误病情。” 典青拿过纸笔,写下袁懿两字,折起纸条递给独眼壮汉。独眼壮汉接过纸条打开一看惊的眼睛睁的老大,稍作内心调整,独眼壮汉把纸条烧毁,起身恭敬道“本店小,医术不精,还烦另请高明”说罢,唤来掌柜另给典青百枚铜钱,赔罪道“耽误贵客,我等甚是惭愧,此等钱财以赔不是。” 典青呵呵一笑,并没拿钱,自己的百枚铜钱也就在桌上,拱手道“那就告辞了”,转身就离开药铺,隐没到街巷内。 掌柜看着桌上铜钱,好奇的问道“主家,这是多大买卖,你都不敢接?”此独眼壮汉也是战场上九死一生下来的,早年也是黄金贼中一个小头领。独眼壮汉瞪了一眼掌柜,说道“有命挣没命花的钱,你想做吗?”掌柜听了低头默不作声。独眼壮汉叹息一声说道“把药铺关了,我等回乡下避一下风头。” 掌柜对主家作为极为震惊,但是也不敢再多做疑问,当即就安排其人员收拾好铺子,当天下午就离去。 典青也猜测到会有此等结果,他并不期待真有人能杀了袁懿,主要是希望通过药铺将悬赏令发出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通过他们的刺杀帮典青找到袁懿的下落。 典青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计划,一边在街巷间四处穿梭。防止被药铺的人跟踪到,绕了一阵,典青发现并无可疑人等,在一处偏僻之地换了半身行头,掩盖前面的着装。 袁家在汝南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连地方最大的杀人组织都不敢接这活,看来曹操设想是好,但在汝南之地确是难以实施。 典青正走着,突然看到前方围了一堆人。典青略了一眼,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左边树立一个木牌,卖身葬亲,右边是一个卷席遮盖的尸体,卷席破败不堪,遮不住全身,从露出的鞋看,应该是个少女。 典青未做停留,留下百枚铜钱串就急匆匆离开,他可不想被众人关注,也不利于后续的工作开展。 那位少年扒开人群试图追了上去,可惜他只是看清了典青的背影和腰间的一块黄玉佩,再想追过去,人就消失在街巷中。而此刻的他又不能丢下姐姐的尸首不管。暗暗将典青的背影和黄玉佩记入脑子,转身回去,拿些钱财去给姐姐入殓安葬。 第九章 追凶袁懿(一) 散出去的三组人员陆续回到宅院,为防止暴露行踪,典青要求大家先隐秘好自己身份,重点探查为主,发现端倪或线索后再开展工作。 探查赌坊的成员汇报,此赌坊是袁家产业,袁府中记名的家仆如果输光钱财,可以记账预借一月工钱,赌坊分大厅和雅间,身份不够者只能在大厅内赌。 蹲守在袁府外的成员汇报,袁府内没发现什么异常,唯一奇怪的就是府内管家非收租对账时间,去了一处田庄,待了大半日才回来。 探查妓院的成员比较深入,装扮成外地游客入院消费,从陪侍的小姑娘嘴里打听到,院内最火的花魁半个多月前被神秘接走,一直没见回来。最近听说被抛尸荒野,被人发现时,已经都野狗啃的面目全非,还是靠身上的饰品才辨认出来。 典青分析着众人情报,问道“知道那个管家去的庄园情况吧?” 跟踪人员摇头道“那是袁家的田庄,田庄周边几公里范围都是田庄的田地,周边住的都是袁家负责耕田的家仆,刚进入地界,就被追问盘查,我以迷路为由才得以脱身。” 典青眉头紧锁,转身问道探查妓院的人员“有更多那个花魁的信息吧?更详细一点。” 探查人员努力回忆道“那个小姑娘也是新人,她知道的就是花魁花名叫春梅,因为其弟弟知道她死后来妓院闹了一通,才知道她是王庄人士,其弟弟被安保人员打将出去,听说也伤的不轻,其他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典青的直觉告诉他,那名花魁可能是查找袁懿的线索。至于那个田庄,他们都是外地人,在还没有明确袁懿在田庄之前,靠近探查太危险,他们很容易暴露。若袁懿不在那个田庄,他们又暴露,那一切都白搭。 典青思虑一番,布置任务道“你们继续分三组监视这三个地方,记住探查为主,切勿过分打听或主动询问陌生人,以防我方暴露。这几日我会去王庄探查一番,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布置完任务,典青一身便服往王庄赶去。典青特意等到傍晚时间才进村入住酒店。作为一个外地人白天就进店入住,容易在村内引起注意。典青装作赶路的客人,先在大厅角落细嚼慢咽的吃着晚饭,就是看能否听到其他食客的聊天信息。 突然,一个醉汉愤愤骂道“那个王妮儿,当初嫁给我多好,非要卖身去那青楼,这下好了,人曝尸荒野,祖坟都不得而入。”虽然是怒骂,但是声中带点哭音,听得出来,醉汉在努力压制自己悲伤的情感。 同桌之人安抚的拍打着醉汉的后背,叹息说道“王妮儿,是个好娃子,可是天道不公呀,若不是为了救治她爹爹她怎么又会卖身青楼。” 听到此,醉汉又狂扇起自己耳光“是我没用,一个穷庄稼汉,妮儿死了,我连给她弄副棺材的钱都没有,幸好王娃子搞到了钱,我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窝囊。” 大厅内多是同村之人,看到醉汉已情绪失控,纷纷上前劝慰,其中两人似乎是醉汉邻居,架住醉汉说送其回家,三人踉踉跄跄往外而去。 典青将饭钱放在桌上就匆匆往客房走去,为了方便观察,典青特意选择客店二楼视野最好的客房,以便观察村内情况。回到房间的典青,悄悄推开一点窗户,躲在窗后观察三人走向。整个村子并不大,也就是百来户的农庄,借着月光,能看清村内大体模样。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村尾西边,典青记住大体方位,然后早早入睡。 一大早,典青给自己抹了点白粉油,让自己看起来脸色略有点惨白,典青咳嗽着下楼问道店内小二“小二,庄内可有大夫?许是奔波劳累,被这春寒风一吹人有点受寒了。” 店小二也是精明之人“客官,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庄内西边就有一位大夫,也是本庄人姓王,要不小人给你请来?” 典青摆手拒绝道“世道艰难,囊中羞涩呀,我还是自己去吧。”店小二也是见怪不怪,将大夫住址大体给典青叙述了一番。典青佯装着拖着病躯往农庄西边走去,沿途面对疑惑的庄里人,典青故意过去打听一番王大夫住址,让其知道自己是生病在村中找大夫,庄里人便放下戒心。 典青兜兜转转在农庄西边转了两圈,终于,走到一户开着院门的门口,看到在院内做早饭的人正是昨日醉酒的壮汉。典青扫视左右无人,三步并做两步跨入院内关上院门。 壮汉惊呼道“你...你是谁?想干什么?”典青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走进跟前,悄声说道“我是来替王妮儿来报仇的,你如果想替她报仇就不要声张。”壮汉观察典青并无敌意,丢给典青一个小平凳子,继续低头做着早饭,问道“你和妮儿什么关系?” 典青为了套取信任,编谎道“我是洛阳城中一个军校尉,与妮儿一见如故,这次赶来就是打算为其赎身,谁知回来,她就...”典青佯装悲伤的留下几滴眼泪。壮汉上下仔细的打量典青,从身形上看像一个军人,也就相信他的话,毕竟他自己也是穷酸一人,不值得别人惦记什么。 壮汉直接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典青目光坚定,真切说道“一切,她现在葬在哪里?到底是谁杀了她?” 壮汉继续煽动扇子将炉火烧的更旺,壮汉盯着沸腾的粥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是被抛尸在袁家汝南城郊外的田庄地界上。传言是田庄内住了一个大人物,她是去伺候他而死的,至于她现在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是他弟弟替她收的尸,至那以后她弟弟也没有音讯,他们家就在我家右转过去五户,房门到现在都是紧锁着。” 典青起身拱手谢礼,在平凳上放下一串铜钱,预备离去。壮汉喝住典青“站住!钱拿回去。记住若报仇缺人手,叫上我便是。”壮汉将钱交回典青手中,坐回座位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典青恭敬地拱手以礼,转身离去。 典青在王妮家外四顾无人,一个翻身进去院内,只见院内破败不堪,通过窗户看里面的桌椅也满是灰尘,的确是很久无人居住。 探查完一切,典青最后来到王大夫家开了点风寒药,回到酒店委托小二代为煎药。再休息一日后,典青说自己风寒大有好转,就匆忙离店而去。 第十章 追凶袁懿(二) 典青骑着马匹慢悠悠的往汝南城而去,一边赶路,一边总结、分析王庄所打听到的情报。按照现在情报分析,袁懿最有可能就是在田庄内,但是田庄地处城郊,除了袁家家仆,再无其他住户,外地人想靠近调查实在太难。 典青思索之际,突然听到林间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嘈杂的呼喊声,典青敏锐的下马将自己和马匹隐藏在一堆茂密的灌木丛后。 马蹄声渐渐靠近,声音已听得真切,追赶人员大喊着“马启,给我站住!”接着就是听到有人坠马声,追赶人员赶了上去,将马启团团围住。 领头人奸笑道“会杀几个人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敢和我袁家作对?活的不耐烦了。”典青听到袁家二字心中一惊,悄悄扒开灌木丛望去,让典青更为震惊的是,躺在地上之人竟然就是汝南城内那个药铺的主家。典青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要保下来。 典青观察了下,四人骑在马上,注意力都在马启身上,并无人注意到他,典青调整自己方位,悄悄移到近身处,突然暴起先将背对着他的两人砍翻马下,接着不等另外两人反应,典青射出自己长袖内的暗箭,将另外两人击杀。 倒在地上的马启一脸茫然,他回头发现典青,仔细上下打量,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果然还是好人有好报,恩公,竟然是你呀。” 典青一脸吃惊,心想见药铺主家的时候自己遮掩的挺好的呀。典青稳定心神,问道“这位壮士你认识我?” 马启粗野的狂笑起来“不要装了,恩公,你就是那天来药铺的贵客,我虽然不见你容颜,但是我记得你腰间所佩戴的玉佩,一个通透黄色的上好古玉。哈哈,恩公今日救我你不亏,我可是因你才这样的。” 被说的如此明白,典青也不再掩饰,握着宝剑不动声色靠近马启问道“是吗?为什么是因为我?” 马启察觉出来典青意图,慌忙说道“恩公,恩公,先收起宝剑来,我可没对不起你。那次一别,我知道恩公的悬红是个大活,小的也不敢接,所以早早关了药铺回乡下避风头,并未出卖你。怎奈我有眼无珠,身旁一个小弟在我醉酒时套出话来,他当即出卖我等,导致我被袁家追杀,但是你看,到如此危地,我也没出卖你呀。” 典青从死尸身上摸出袁家的腰牌,相信了马启的话。收起手中宝剑“那我救你也算还了恩情,你还挺仗义。” 马启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盗亦有道,做我们这行业,靠的就是口碑和信义。恩公,你的悬红还算数吧?不管多少钱,我都接了。” 典青疑惑问道“你都这样了还要接?” 马启不服气说道“当然要接,折了这么多弟兄,我不给他们报仇以后怎么混?而且不是因为叛徒出卖,他们偷袭得手,我们也不会如此狼狈。” 典青思虑一番,想到有个本地熟人协助自己也是极好的事,说道“杀了袁懿悬红十两白银,若给我活抓其人,悬红一百两白银。” 马启兴奋跳起“此话当真?一百两白银?”马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几两白银已是他见过的最多一笔钱。 典青问道“那你现在可有去处?”马启摇了摇头“我现在老窝被抄,袁家也在四处通缉我,走投无路了。” 典青明白此人是抓袁懿的重要帮手,当然也要防着他一手,不可全盘托出。典青说道“汝南城郊我有一处农宅,你就在那里暂住吧,需要的生活物资我都会安排人员给你准备充足。” 那个农庄是典青手下刚盘下来的,预备以后做一个据点,此刻正好派上用场。马启也不推脱,和典青将现场收拾干净,掩盖死尸后,就骑马跟随典青。 隐藏了数日,袁家未找到马启,也就认为他逃出汝南地界,搜寻力度也下来。典青找到卫臻看能否安排马启进城,卫臻一口答应,说道自己已和城门袁家守将处的哥们一样,将马启混在商队中,无人敢查。在卫臻掩护下,马启顺利进入汝南城。进城后马启就消失半日,再与典青会合时,面容大变。马启解释道“江湖手艺,简单的易容术,此妆术可以坚持小半月,要探查办事,还是要多小心,装扮一下。” 典青仔细打量,觉得此术甚好,心里盘算看事后能否招安此人。回到正题,典青问道马启“你有什么办法接近田庄,确定袁懿是否就在田庄内?” 马启自信说道“我们混迹于江湖,自有我们自己的路子和办法。我打听到,那个田庄里,有几个出名的烂赌鬼,名字和相貌已打听清楚,我们只需巧妙接近他们,利用他们嗜赌成性,套出些秘密并不难。” 典青丢给马启一堆银钱说道“里面有几两碎银和铜钱,不管你怎么弄,三日内,我要知道确切信息和庄内守卫情况,这钱不算悬红,你不管花多少搞定,剩余的都是你的。” 马启收起嘻哈神情,放好钱袋说道“三日之内,如果打探不出来,这行我从此就不做了。”三日之间,马启游走在赌坊和贫民区之间,通过和骗术门老友的做局,顺利让田庄内两位青年家仆深陷债务危机。生存本能驱使下,两人把田庄内的情况交代的一清二楚。 袁懿的确躲在城郊外的田庄内,庄内有二十名高手把守护卫,同时袁家还在田庄周围居住的家仆中混入了十几名高手,用以警戒外部情况。高手身上都有信号烟火,一旦发射出去,城内守军半个时辰内就可以赶来支援。 典青的计划是活抓袁懿回去,再不济也是带回死尸,这样可以明确定罪袁家。但是袁家此等防御态势,带回死尸都不一定成功,典青再丢给马启十两白银说道“马启,你的任务完成了。我再委托你一件事,后面若我们行动失败,你一定要把此悬红替我们发布出去,此十两就是办事定金,剩下的赏银去兖州郡守那里领取,我担保定会有人给齐。”典青想得若失败,也要通过悬红方式让天下人知道袁懿就窝藏在汝南,为陛下多争取些主动。 马启一脸严肃说道“此悬红我一定要拿到,不然死的那些兄弟家人我怎么安置,不管你们计划是什么,都算我一个,生死无怨。至于你说的发布悬红,我也有信得过的兄弟,若我死了,悬红一样能发布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典青拍了拍马启肩膀,带着马启进入商议厅,无再其他言语,男人间的信任就是简单而纯粹。 第十一章 追凶袁懿(三) 虽然袁家对马启的搜捕已经停止,但汝南城内外的巡查和警戒却明显加强了许多。这表明袁家因为马启的事情而感到了一些威胁,因此提高了警惕。幸运的是,马启坚守道义,没有将典青供出来,否则典青及其小队可能不得不匆忙逃离。 在商议厅里,马启从怀中掏出一份田庄的地图。这份地图是由田庄内陷入债务危机的家仆绘制的。马启解释说:“袁家田庄内,那两个家仆我是分开设下圈套的,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我分别让他们画出田庄的地图和安防情况,结果两份信息基本高度重合。所以我认为这些信息应该是真实可靠的,于是选择了其中一幅绘制得较好的地图带来给大家看。” 典青接过地图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平铺在案桌上,然后全神贯注地开始仔细端详起来。这张地图绘制的比较详细,上面详细地标示着袁懿所在的房间位置以及周边的环境布局。据了解,整个庄子里总共有二十名高手,他们被分成了两组,轮流值班,以此来保证庄子的安全防护工作没有丝毫漏洞。 在袁懿的房门前,专门安排了两名高手把守,他们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而房屋庭院的入口处,同样也有两名高手密切监视,确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或事。除此之外,田庄的后门和从前院进入后院的必经院门都设置了暗岗,每个暗岗由两名高手负责,他们隐蔽在暗处,默默守护着庄子的安全。与此同时,还有两名高手在田庄内部自由巡逻,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当其中一组人员轮休时,他们会选择在袁懿隔壁的庭院内休息。这样一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变故,他们可以迅速赶到现场,只需要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种紧凑而高效的安保措施让人不禁感叹,这些高手们真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啊! 除了庄内的安防力量,田庄外还部署了另外十二名高手。这些高手分散居住在附近的农户家中,他们时刻保持警惕,密切关注着田庄周边的一举一动,确保外部安全得到有效保障。这种内外兼顾、全方位的安保措施使得整个田庄固若金汤,让人难以轻易突破防线。 面对如此严密的安保系统,典青小组只有十二人,硬闯显然是行不通的。而且,田庄与城内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一旦发生冲突,城内的支援将会迅速赶到,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因此,他们必须有一套详细的计划,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并快速抓住目标人物袁懿后成功逃离出去。 马启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胁迫田庄那两个人在饭菜中下毒?然后我们趁机杀进去?” 典青思虑一番,否定道:“那两人之所以愿意帮助我们,是因为他们不想赌债的事情被袁家知道,害怕被赶出家门。他们心存侥幸,希望能通过配合我们来保住自己的饭碗。但如果让他们配合下毒,那就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一旦他们感到没有活路,反而有可能转身出卖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会白费。”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确实,这种冒险的行为不仅会危及到他们的生命安全,也可能导致整个行动失败。暂没有好办法的典青,只能继续命令小组成员加大探查寻找,自己和马启继续混迹在城内贫民区内,寻求新的情报和机会。 典青两人正在街巷中闲逛,马启悄悄地靠近低声说道“大人,身后有个尾巴。” 典青面不改色,继续若无其事地装作逛街,回应道“前面那个拐角处,把他引到窄巷子里处理掉。” 马启心领神会,配合着典青有说有笑。当他们走到拐角处时,迅速闪身进入了街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名跟踪者心急如焚地追赶上去,连续转过两个拐弯后,却发现典青和马启早已不见踪影。正当他懊恼不已的时候,马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踹在他的后背。跟踪者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摔倒在地。典青则站在他面前,抽出匕首,挑开他的头巾,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典青冷漠地问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你跟着我们想要做什么?” 少年慌忙解释道“恩公,别杀我,有幸再遇到你,我只是想确认清楚是否是你,才尾随跟踪的。” 典青满脸困惑地反问道:“谁是你的恩公?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躺在地上的少年赶紧解释道:“虽然未曾见过恩公容貌,但我记得恩公你的背影和佩玉,那是一个通体黄色的古玉。刚才躺在地上时,我看得真切,确定你就是我的恩公。那日我在街巷旁卖身葬亲,是你给了我百枚铜钱,才让我得以安葬我的姐姐。”典青听后,懊悔地想道:“以后一定要明令禁止暗探人员佩戴标志性物件。”因为这块古玉,他已经接连被两个人认出来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典青将古玉别入腰带,收起匕首说道:“我帮你完全是出于好心,并不求任何回报。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说着,典青便驱赶着少年离开。 少年起身跪地磕头道“我已卖身于你,以后我王娃子就是给恩公做牛做马,望恩公给一个住址,待我为姐姐报仇,杀了袁懿,我就去找恩公你。” 正离去的典青听到袁懿两字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袁懿?你姐姐是春梅?” 王娃子起身道“是的,那个袁家田庄地界的女尸就是我的姐姐。” 典青盯着王娃子,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袁懿杀了你姐姐?你又怎么能杀的死袁懿?” 听到恩公的问题,王娃子没有丝毫隐瞒,他压低声音,悄悄地回答道:“在青楼内,我姐姐有个要好的姐妹。她们在年少无知时被卖到了青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本来那次应该是她去伺候袁懿,但由于害怕,她拒绝前往。之前去伺候袁懿的女子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遍体鳞伤。我姐姐便主动代替她前去,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她对这件事深感愧疚和悔恨。后来,我去青楼大闹的时候,她才知道我是姐姐的胞弟,私下和我取得联系。自从我姐姐出事以后,再无女子敢去伺候袁懿,老鸨也束手无策。她抓住这个机会表示愿意主动献身去伺候袁懿,到那时,她会掩护我藏匿在车内,混进庄园。我们内外配合,争取杀死袁懿!” 典青听到王娃子所说后,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然后转头看向马启说道:“你去找一辆马车过来。”马启点头应是,转身离去。接着典青又将目光转向王娃子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那就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否则你们这样的计划只会让你们白白送死。”王娃子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他重重地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典青的指挥。 没过多久,马启带着一辆马车回到了原地。典青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看着王娃子认真地问道:“我现在要带你去的地方暂时保密,因此你需要蒙上眼睛。你是否有勇气接受这一要求?”王娃子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黑布并亲自蒙上了自己的双眼。典青见此情形,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搀扶住王娃子,引领他登上了马车。王娃子在典青的搀扶下,进入车厢,并稳稳地坐定,他的表情显得十分淡然。 车辆到达典青所住庭院,王娃子在典青搀扶下,来到一处厢房内,王娃子眼罩被取了下来。典青直接说道“你暂时在这个房间不能外出,吃喝用度暂时在这个房内。还有,若是我们,怎么和你说的那个青楼女子取得联系?” 王娃子拿出半块珏玉,说道“这块珏玉,并不很值钱,是她和我姐姐的信物,一人一半,可组合成一块整玉。凭借此块玉,她自会相信你等。那女子花名叫冬雪,真名叫方雪。” 典青将信物交给亲信前去青楼验证,若一切如王娃子所说,一套方案已经浮现典青脑中。 第十二章 抓捕行动 典青亲信顺利与方雪对接上暗号,一切也如王娃子所说,方雪已经答应前去伺候袁懿,时间就在后天。亲信交代好一切,将一瓶无色无味的迷药交给方雪,告诉她,这是高级迷药,普通人只要吃了几滴就会昏迷半天以上。 典青则控制住轿子铺,铺主一家人,被蒙蔽双眼,堵住嘴巴,双手反向捆绑着关押在房内,典青在铺主耳旁说道“我等借贵宝地办点事,办完就放过尔等,识时务就安静待着,不要生事端。”铺主听到,连忙点头,嘴中呜呜说着什么,像是答复明白。 典青安排一个手下装扮成店小二,在前铺应对着日常生意,其他几人都在后院紧急改造着花车。他们先把花车的顶棚抬升了十来公分,然后又将内顶降低了十来公分,这样一来,花车内就出现了一个较大的内部空间。 王娃子是关键人物,他年纪尚小,身材也比较矮小,可以藏匿在这个内部空间里。这样一来,王娃子就可以躲在花车内,和方雪顺利地送进田庄。待无人注意,王娃子便会通过内部机关打开顶棚,悄悄地从里面出来,展开下一步行动。 马启按照典青的吩咐,提前离开汝南城。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伪装成轿子铺小二的暗探将藏匿着王娃子的花车送到青楼。后面,花车由青楼人员负责驾车护送前往田庄。 青楼老鸨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地送别方雪出门上车。她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我可怜的孩子啊,你一定要机灵点,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老鸨的哭声并非虚假,但她真正心疼的并非方雪本人,而是又要失去一个赚钱的工具。自从袁懿来到这里后,她的青楼姑娘们已经有一人死亡、四人受伤。受伤的那四个人至今仍无法接待客人。面对权势熏天的袁家,她心中虽有怨恨却不敢表露出来,甚至连索要赔偿也不敢提及。 望着渐渐消失的花车,老鸨哭的更加伤心,仿佛一大笔银钱正消失在眼前。一旁的龟公悄悄说道“妈妈,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呀。最近客人说咱们妹子越来越差了,客源流失严重。”老鸨收起眼泪,拿个龟公撒气骂道“客源流失是我一个人的事吗?我能怎么办?这么下去我还做什么生意,早早关门算了。”骂完转身回到自己厢房,留下一脸委屈的龟公。 花车行驶到田庄边界,被田庄护卫人员拦下,他们对花车进行例行检查,确认没问题后,再由护卫接管花车驶入庄内。花车在马厩旁停稳,方雪被婢女接入袁懿卧房内,忐忑的坐在床上等待。 此刻袁懿正在隔壁庭院和轮休的护卫人员喝酒、掷骰子,玩得不亦乐乎。经过大半个月的禁足生活,他已经变得有些癫狂。刚刚吸食完五石散的他,此时正感到浑身燥热,头脑发热,兴奋异常。袁懿脱去外裳,袒露胸怀,左手提着酒壶,大口灌入口中。饮尽美酒后,他将酒壶扔出,癫狂地大吼“来呀,来呀,下注呀。下得多赢得多呀!” 众护卫们开心地附和着下注。现在的袁懿已经完全没有赌术可言,只是纯粹地陷入了赌博的癫狂之中。他时常在药物和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迷糊不清,甚至被众人忽悠下,明明赢了钱却以为自己输了,然后四处撒钱。今天整个下午,袁懿输多赢少,尤其是到了最后,药物的劲头再次上来,他再次进入了迷幻状态,众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最终,他再次把管家送来的钱财输得一干二净。庄家输完,赌局也就散去,众人开心的数着赢来的银钱,准备去吃晚饭。 袁懿借着酒劲和药效,脚步踉跄地回到卧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屋内,方雪正端坐在床榻之上,袁懿见到她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恶淫秽的笑容“小美女,过来为本公子更衣。” 方雪听到这话,吓得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着,但还是怯生生地走到袁懿面前。袁懿趁机抓住她的玉手,猛地将她拉入怀中。方雪惊恐万分,急于挣脱袁懿的束缚,不停地推搡着他。 然而,她的反抗却激起了袁懿内心深处的野性,他用力再次将方雪拉进怀里,然后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床。袁懿将方雪狠狠地抛在床上,犹如一只饥饿的猛虎,迫不及待地扑向她。 他开始疯狂地撕扯着方雪的衣物,尽情地亲吻她的肌肤,从嘴唇到脸颊,再到脖颈和香肩,逐渐向下移动......袁懿贪婪地吮吸着。 渐渐地,袁懿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最终突然扑倒在方雪身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方雪轻轻地探了探袁懿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平稳而均匀。她又试着轻声呼唤了几声,见袁懿没有任何反应,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放心地自言自语道“这药果然有效,现在就等王娃子来了。”说完,她用湿巾把身上涂抹的药物擦干净,将擦拭的水滴再次滴入袁懿嘴中,让其昏睡的更久一些。方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没过半个时辰,田庄内开始热闹起来,吃过晚饭的众人,都开始了闹肚子,而且一阵强烈过一阵,拉的完全止不住,那些高手护卫还好些,还能强作镇定的坚持,庄内家仆因为抢不到茅厕,直接跑出庄外的田地里拉了起来。 原来,顺利进入田庄后,王娃子就偷偷溜出花车,在庄内生活水井中倒入一大包泻药。下完药的王娃子按照庄内地图,此刻正躲在后院一处假山的洞内,观察着后院暗岗的两位护卫。这两位护卫忍受不住肚子的翻腾,提议轮流去上厕所,总比最后都拉裤子的好,就此双人岗位就变成了单岗。王娃子耐心等待,直到听到和典青约定的夜莺声,每段啼叫都是一长两短。王娃子知道,典青他们已经摸到后门。 一名护卫再次去上厕所后,王娃子摸出匕首,从假山处悄悄摸了出去。剩下的一名护卫因为忍受着肚子的疼痛,早已无法洞察周边情况,只是时不时抬头观察着后门情况。王娃子摸至近前,也不犹豫,扑上去,右手捂住护卫口鼻,左手匕首从后背扎入心窝,护卫嗯哼了两声便瘫软了下去。王娃子迅速奔至后门,打开房门,典青带着四名暗探闪身进去。俩人不多言语,典青做了一个手势后,留下一名暗探处理尸首以及解决到时回来的另一护卫。 几人将庄内地图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很快就来到袁懿的庭院内,典青带着一人先翻墙进入庭院准备解决房门护卫,另外俩人则潜伏至庭院门前准备解决院口护卫。随着再一声夜莺的啼叫声,典青等人率先杀出,用短弩射杀袁懿房门护卫,在庭院口听到动静的护卫正探头往院内探看什么情况,被潜伏在旁的俩人扑出击杀。暗探将庭院外尸首拖入庭院内进行掩盖处理,典青带着王娃子等人冲入房内。房内方雪早已翘首以盼,看到来人是王娃子等人,扑向王娃子喜极而泣。典青掏出麻绳,麻利的将袁懿五花大绑,嘴中塞上布团,果断命令道“走!去马厩,抢上马匹和花车出发!” 众人一路顺利避开护卫家仆,直到绕到马厩才遇到几名庄内人员。暗探们也不啰嗦,一个照面上前就解决掉。典青将袁懿丢上花车,王娃子带着方雪一同入坐。典青套好马匹,打开院门,猛挥皮鞭,马匹嘶鸣一声,冲了出去。剩下四名暗探也不含糊,杀掉剩下马匹,一人一骑紧跟而上。 一群马匹冲出庄园的动静引起了众人注意,田庄内护卫队长暗探不妙,忍着腹痛跑去袁懿房间查看,却发现除了四具尸体,袁懿已不见踪影。护卫长赶忙拿出信号烟火发射,然信号烟火飞出大半时辰还不见来兵。 其实他所不知的是,此刻汝南城内已是火光冲天,城内百姓和官兵正忙着灭火。典青为了掩盖城内对田庄信号烟火的注意,特意留下一队人员配合他们的行动时间,在城内四处放起火来。 第十三章 绕道宛城 东观殿内,众人围坐在一起,仔细研讨着从汝南传回来的军报。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详细记录了袁术大军的动向和部署。 “袁家这是不打算造反了?”王允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他手中紧紧握着那份军报,目光紧盯着上面的字迹。 郭嘉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摊开汝南的地图,解释道“袁家筹谋了这么久,狼子野心已露,岂会如此轻易放弃?”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点出袁术的退军路线。众人纷纷凑过来,凝视着地图,试图理解郭嘉的分析。 “根据军报,袁术在北境还预留了一半的兵力,而现在,他将剩余的兵力兵分三路,逐次南下回撤。每到一处关隘,他便继续分兵,宛若一个巨大的网罩住了整个汝南北部。”郭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已经洞察了袁术的阴谋。“天罗地网!袁术这么做,他这是要防止什么外逃。” 经过郭嘉解释,众人恍然大悟,这定是汝南出了重大的事情,才导致袁术不得不撤兵。 刘辩沉声问道“典青那边情况如何?”经华佗多日调理,刘辩的病基本痊愈,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病的时日较久,现在仍然体虚气弱。 张让回道“上一次来信已经是五日前了,当时典大人信中只是说已确定袁懿的具体藏匿点。” 郭嘉接过话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说道“那应该是典大人得手了,但是他们人手稀少,面对袁术的包围大军,怕是难以突围脱身。”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曹操凝视着地图,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半晌后,他突然抬起头,说道“那我们就来个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他的声音充满了决断和自信,仿佛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曹操指着地图,详细地解释道“玄德,你两位义弟都是上将军,你兄弟三人,率领本部与我许昌大军汇合,大军压境汝南北境,让全天下都以为我等要攻打汝南,这样一来,袁术必然不敢再分兵南下,无法形成完整的包围封锁。而另一边,袁术了为抓住典青定会背弃张济,无暇顾及。届时,由我、郭嘉以及上将军典韦,带领三万大军突袭宛城。如果能够打下宛城,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也无妨,只要将宛城围困住,接应典青等人的到来即可。” 众人听完曹操的计划,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方案既考虑到了当前的局势,又充分利用了各方的力量,可谓是一举多得。刘备恭敬地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刘烨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如今袁术大军封锁,我们已经与典青失去了联系,如何才能让他知晓要绕道前往宛城与我军汇合呢?” 郭嘉微微一笑,自信地回答道“这并不难。我们可以明着告诉典青大人。毕竟,典青跟随陛下已久,想必他们之间定有一些只有陛下和典青才知道的话语或暗号。在攻打宛城时,我们将这个暗语公布出去,典青大人听到后必然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众人纷纷望向刘辩,期待他的回应。刘辩低头沉思片刻,想起俩人初见面时,卢植给典青的托付,刘辩缓缓说道“好,那攻打宛城的口号就是‘攻克宛城,至死方休’,典青自然就能明白了。” 说完,刘辩想起了历史上着名的“一炮害三贤”事件,心中涌起一丝感慨,虽然距离发生此事还有段年限,但是还是小心得好。刘辩补充道:“孟德,此次行动,还是由你亲自率领许昌军兵临汝南北境吧。而宛城方面,则由玄德三兄弟带领三万大军前去接应典青。如此安排,也算是让张飞张将军有始有终,成功接回典青、袁懿,了却此事。” 众人听后,皆表示赞同。刘备听完,更是欣然领命跪谢“臣等兄弟三人定不辱使命!” 曹操心里略有失落,毕竟这个主意是自己想的,更主要的是,曹操与刘备自第一次相见开始,对刘备就有一种天然的提防。 刘辩又想起刘备前期军中没有什么大军师,怕宛城方面另生事端,继续补充说道“为确保计划成功,郭嘉暂为本次宛城方面军师,协助刘玄德。同时,本次行动还是曹孟德为统帅,前线重要事项由孟德决议。” 听完刘辩的补充部署,曹操开心了许多,感叹还是陛下周全,更信任于他。由郭嘉在刘备军中,曹操能更好把控住刘备。而刘辩其实只是根据他对历史的了解进行预防性部署而已。 众人开始分头行动,为了防止洛阳城内袁家作乱,吕布已经从虎牢关调配回洛阳坐镇,宫城守将则还是典韦。曹操、刘备大军也兵分两路到达指定地点。一切如曹操所料,袁术大军停止南下,袁术本人也带领剩余大军回到北境。另一边,面对张济的求援,袁术也无暇顾及,一再拖延救援时间。袁术实在不敢把各关隘兵卒撤回去救援张济,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典青带着袁懿顺利逃回洛阳,那么袁家就彻底没戏,甚至可能涉及灭族。 张济此刻龟缩在宛城内也是无计可施,刘备大军刚来时,张济也想着将他们打跑,谁知自己的副将上阵不出三回合就被张飞斩于马上,若不是自己侄子张绣及时赶来,怕也是交代在战场了。刘备顾全大局,除了让张飞日日在城前叫骂,自己则带领一股部队,扫清宛城境内通往汝南的道路,确保典青能早点顺利到来。 汝南境内一处隐蔽农庄内,典青众人藏匿在地窖已经数日。马启提前出发安排的撤退路线,都被袁术部队提前到达拦截住,中间还与袁术游骑遭遇两次,折了几个兄弟才得以脱身。 今日马启再次无功而返,无奈说道“我试探了好几个路线,在关键的关隘或者卡点都有部队在,带着袁懿实难通行。”典青也是一脸愁容,本想着速战速决快速抓人离境,谁知道袁术反应这么快。 袁懿被捆住全身,靠在墙角望着狼狈的典青嘲讽道“哈哈,一群无知狂徒,快快放了我,我还能在我堂兄弟面前给你们求情饶你们不死。”马启气不过,走来给了袁懿两巴掌“会死,也要打够你回本,老实点,不然先阉了你。不杀你,没说不能阉你。”在马启淫威下袁懿也老实许多,乖乖蜷缩在墙角。 典青继续问道马启“外面还有什么消息吗?”马启回复道“听说中央军开始行动了,曹操率一路大军抵达汝南北境,刘备则率大军围了宛城,只是比较奇怪的是,刘备大军专门有个口号‘攻克宛城,至死方休’,说是陛下亲口批语。” “至死方休”典青心里紧了一下,再次核实问道“这是陛下亲批口谕?”马启回道“外界是这么传的,我也好奇,就是打一个小小宛城,还需要陛下亲批吗?” 典青做了一个禁言动作,摊开地图仔细看了起来。终于他领悟到了刘辩的意图,点了点宛城与汝南交界处的关隘,问道马启“此处情况如何?” 马启走近看着地图“此处关隘并未加强看守,仅仅十几兵卒驻守,无大部队驻扎,但是这是去宛城的路线,从这里走要多绕两百多公里才能到洛阳。” 典青笑道“途远虽安呀,我们的目的是把活的袁懿带回洛阳,不是比谁最快到达。大家休整一晚,一早出发,从汝南绕道宛城。” 第十四章 绕道宛城(二) 袁成府邸,袁成仍然卧病在床。在两位婢女伺候下,袁成喝着苦涩的汤药,三口喝完碗中汤药,一位婢女奉上香茶,袁成喝了一口漱起口来,另一位婢女跪在一旁,已经将痰盂举过头顶等候,袁成吐掉茶水,婢女在奉上一蜜饯果脯。 袁成闭眼坐靠在床头,嘴里咀嚼着蜜饯掩盖着汤药的苦味。蜜饯吃完,袁成睁眼叹息了一声,对着坐在座椅上的袁逢问道“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袁逢恭敬起身,问候道“大哥最近可还好?看大哥气色红润了许多,想必不久便能痊愈。” 袁成摆了摆手,说道“外面什么情况?直接说罢。” 袁逢回道“好的,大哥。宫内消息,虽然小皇帝依然未露面,但是听说已经在那个华佗医治下,病已初愈,只是还体弱气虚。”说完此,袁逢看了眼袁成问道“大哥,我们要不要也请那个华佗来看看?” 袁成一阵咳嗽,愤恨骂道“他现在是小皇帝的御医,你觉得他还会医治我吗?”其实这里袁成是完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华佗根本没答应留在宫城做御医,想的就是能在民间医治更多的人,如果袁家放下身段前去求诊,华佗定会过来。 袁逢拍抚着袁成的后背,待袁成气息喘匀后,继续汇报道“刘虞已明确拒绝我们邀请的,刘表一直犹豫不决未作表态,其他人等都答应响应,盟书也签书送来。另外曹操已回许昌与术儿在汝南北境对峙,刘备带领三万大军围困了宛城,两边现在都是僵持阶段。” 袁成听完欣慰点了点头说道“两边僵持对立也好,让小皇帝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汝南,我们才好来个黄雀在后。还有,不愿同流者,也没必要留了。让绍儿在坊间放出消息,说刘虞要清君侧自立为帝,找个机会联合周边势力先灭了他。刘表就是个守成之人,就让他在荆州安静地待着吧。其他事情要加快推进,务必不可再出差错。” 袁逢连连称是,恭敬地站在袁成身旁没有退下意思。袁成心感不妙,疑问道“是还有什么事吗?”袁逢吞吞吐吐,不敢直说。 袁成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 “是!”袁逢鼓起勇气说道“袁懿被劫走了!” “什么?!”袁成挺起身子,一把薅住袁逢衣襟拉到跟前,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再说一遍?袁懿被劫走了?” 袁逢从小就惧怕这位大哥,此刻也是结结巴巴说道“术儿今儿来信,说三天前,袁懿被典青劫走。但是大哥放心,术儿已经在汝南布下天罗地网,他们定回不来。” 袁成一把推开袁逢,自言自语道“三天前...算上路上送信时间,也就是说袁懿被劫走已经至少五天以上了。曹操他们是正好是七天前离开洛阳的。快快拿地图过来。” 袁逢赶忙递过来地图,袁成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把各方势力位置都标记上去,半晌,他突然幡然醒悟,焦急说道“快,快传令给术儿,调一直精骑去宛城路上截杀典青他们。” 袁逢疑惑不解道“典青他们在汝南,怎么会去到宛城?” 袁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我袁家世代人杰,怎么就接连出了你们这些废物,速速传令就是。还有,从洛阳再派一批我们的私兵,两头截杀,切不可让袁懿回到洛阳。剩下的举义事宜,你需亲力亲为,日日向我汇报进展情况。快去!” 袁逢刚转身,袁成又吼道“回来!记住袁懿被劫走的事情千万不能让袁隗知道,免得他又沉不住气。知道了吗?”袁逢连连点头,袁成轰走袁逢,自己在卧床上猛烈咳嗽,感到胸内气血翻涌,喘不上气,突然感觉嘴巴发甜,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汝南地界,谨慎的典青放弃了走大路,按照马启的引导,穿梭在山林小道之间,导致多耽误数日才到达汝南与宛城的交界卡口。刘备一直督军在此等候,结果就在典青达到的前日,宛城快马来报,张飞将军赌气追敌,中了敌军埋伏,损失惨重。刘备为了稳住宛城局势,不得不带领大军返回宛城,只留下百人队伍,接应典青。 躲在林间的典青安静地等待着,不多时一名暗探回来禀报道“大人,前方关卡是刘备刘将军的部下,他们特意在此等我等。” 典青露出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没理解错陛下的意思。”典青转身对身后人说“前面关卡兵卒是我们自己人,大家收拾下,速速下山。” 众人简单收拾下,跟着典青下山而去。兵卒队长,迎上典青,恭敬说道“典大人辛苦了,刘将军因宛城有变,不得已提前带领大军折返,留我等在此等候。” 典青说道“无妨,可有吃食?我等在山林间多日,干粮不足,已两日未进食了。” 队长说道“有的,刘将军走之前特意交代,典大人路途艰辛,要我等预备好餐食随时接应。大人我等先入帐休息,吃完再启程与刘将军汇合吧。” 典青拒绝道“还未脱离险境,我等不宜久留,分我等吃食,大家赶快赶路就是。”队长按照典青要求,送来吃食,便开始吩咐兵卒拔帐出发。 典青掀开花车门帘,给王娃子和方雪递来吃食。花车角落旁,蜷缩着一个猪头,袁懿。开始袁懿还幻想着能被袁术救回,一路上对典青众人辱骂、讥讽不断,这直接激怒了王娃子和马启,俩人忍不住趁着夜色打了他一顿,结果典青对袁懿挨打并不在意,俩人就明白典青只是要抓活的袁懿回去,并不管是怎样的袁懿。从此,俩人每天都要揍一顿袁懿,为自己亲人和兄弟报仇出气。袁懿开始还能梗着脖子怒骂反抗,后面终是被打怕了,每日躲在花车内唯唯诺诺,如惊弓之鸟。 典青看着猪头般的袁懿,丢过一个面饼和一袋水,对着王娃子说道“气也出了,后面就不要打了。陛下还要审讯他。”袁懿听到这话,感激的叩头感谢典青,王娃子也欣然答应“一切听恩公的。” 连日的赶路,典青等人已很是疲惫,但是他不敢休息,只想尽快将袁懿带回洛阳交给陛下。典青硬撑着困意,骑马走在花车前,马启和剩下的八名暗卫骑马护在花车周边。花车在队伍中央,整个队伍按部就班往宛城刘备大营而去。 “嗖,嗖”两声箭啸从典青耳旁划过,典青心中一紧,身形一闪,迅速翻身下马,贴着马匹,警惕地观察四周。然而,还未等他看清情况,箭雨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而来。兵卒队长高喊:“敌袭,架起盾牌阵!”兵卒们闻声而动,纷纷举起盾牌,按照指令迅速集结。虽然盾牌阵很快搭建起来,但仍有二十多名兵卒死伤在地。盾牌阵以花车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圆的球体,将众人严密地防护起来。袁懿被从花车上拖了下来,随着盾牌阵往外移动。当他们脱离了伏击距离后,对方并没有举兵杀出,而是悄然隐没于丛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五章 进退维谷 刘备赶回军寨,营寨内井然有序,兵卒有序操练。刘备一脸疑惑地进入帅帐,只见郭嘉一人坐在案前饮酒批阅着军报。 关羽一脸不悦,说道“郭军师,你坐错位子了吧?” 郭嘉抬头看到赶回来的刘备等人,开心说道“刘将军,你等终于回来了”说罢忙起身见礼迎接。 刘备拱手回礼,关心问道“三弟何在?不是说军中遭遇大败,可是我等回来见军中依然井然有序呀。” 郭嘉将近日之事讲述了一遍。此前刘备带领一万大军前去边境接应典青,留下郭嘉和张飞率领两万大军继续围困宛城,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几日前宛城内张绣突然开始与张飞城头对骂,双方骂的上头,张绣出城迎战,与张飞打了数十回合就败走逃亡,郭嘉极力劝住张飞不要追击,谁知张飞不顾鸣金收兵军令,依然率军追击,结果追到山林间遭遇埋伏。原来袁术派遣一万援军前来助阵,大军隐蔽在林间派暗探与城内取得联系,密谋了这场诱敌计策。幸亏郭嘉早有算计,带领大军前去接应时,特意中途安排一万大军埋伏,预防宛城出兵夹击,最后果然如郭嘉所料,两边互有伏击,各有损失。 那日之后,张绣天天营门前叫阵,张飞恼羞成怒非要领兵出击,郭嘉知道宛城有了袁术的援军助阵,不能贸然出击,再劝解不住张飞的情况下,郭嘉只好强行下令押解了张飞,发紧急军报唤刘备回来。 刘备听完羞愧,拱手赔礼道“三弟鲁莽,险些误了大事,得亏郭军师稳住大军。” 郭嘉说道“这是我等本分,应当的。刘将军既然已经回来,我就把军权交还你了,张将军也即刻安排人员释放。”说罢将兵符交还刘备。 片刻时间,帅帐外传来张飞骂骂咧咧的声音,进入帅帐的张飞,看到一脸严肃的刘备,顿时哑然失声。刘备一拍案桌“来呀,拉下去,八十军棍!” 张飞慌忙求饶“哥哥息怒,三弟知错了。” 关羽也帮腔道“大哥,大敌当前,还是留着三弟戴罪立功吧。” 郭嘉也起身打圆场道“张将军只是一时鲁莽,如今大敌当前,还是让其戴罪立功吧。” 刘备怒喝张飞“得亏郭军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暂留你戴罪立功,还不给郭军师陪不是。” 张飞不情愿地对郭嘉拱手致歉,郭嘉也不计较,拱手回礼。 众人落座坐定,刘备率先问道“此前袁术一直推脱驰援张济,这次怎么突然派来一万援军?” 郭嘉回道“被伏击后,我就书信给曹将军询问汝南北边情况。我也甚是纳闷,曹将军统御六万大军压境,袁术留在汝南北境的兵卒只有五万不多,如今不顾自身安危再分兵一万前来驰援,的确蹊跷。” 张飞站立起身说道“管他们想干什么,如今大哥回来了,分我一万大军做先锋,我定拿下这个宛城。” 关羽幽幽说道“三弟切莫乱了大事,此次前来我等目的是接人。” “接人!?”郭嘉听到二字,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帐内沙盘前,细细端详起来。刘备也起身过来,恭敬问道“郭军师是想到了什么?” 郭嘉在沙盘上摆上各方军队位置,说道“此等我等三万大军,有上将军关羽、张飞,可以说宛城方面是我方主动,进退自如。但是袁术这路援军到来,还选择驻扎在宛城外与城内互为犄角,宛城局势就改变了。我们由进退自如变成了进退不得。进,攻城不易。退,袁术援军可追击。他们的目的是将我们困滞在这里。” 关羽听完郭嘉分析,也凝眉望着沙盘,问道“难道袁术看透了我们的目的?” 郭嘉分析道“很有可能。但是这个局面不是没办法破局,现在曹将军兵力占优,若曹将军在汝南北境大破袁术,宛城之困也就破解。如此明显局面,袁术为什么还要分兵呢?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吗?”郭嘉继续盯着沙盘思考着。刘备等人在一旁安静等候,不敢言语。 最终郭嘉摇头道“在下才疏,仍未想到。我等还是先确保完成自身任务吧。”郭嘉转身询问刘备“刘将军,你等去到边境多日,还未接应到典大人吗?” 刘备摇摇头说道“我等候多日,未等到典大人。返回前留了一个百人小队继续等待。典大人能领悟到陛下的意图吗?” 郭嘉说道“袁术会派援军而来,极大可能就是典大人往这边来了。百人小队不够,最好再派一支队伍接应。” 关羽挺身而出,请命道“某等愿往。” 郭嘉说道“关将军沉稳,是个合适人选”。身后张飞一脸不悦翻白眼嘟囔一句“切”。 刘备听取郭嘉建议,划拨关羽两千精骑再去边境接应。 另一边,典青被埋伏击退后,发现对方并没有追击过来,而是又隐没在丛林间。典青带着小队几次试探前进,但是一到达伏击距离就遭到箭雨抵制,无奈只能回撤出来。 兵卒队长无奈说道“看样子对方就是据守要地,阻止我等过去。” 典青忧虑地说道“是的,定是在等待援军到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过去,不然等敌军援军赶到,就危险了。” 典青问道马启“这附近还有什么路径吗?” 马启说道“这附近都是山间小路,走的话只能弃马步行。这样我等行动太慢,对方都是弓箭手,若在山林间被对面赶上粘住,那更加危险。” 典青下定决心对马启说道“这是我的腰牌,你对附近情况熟悉,你拿着它速速小路赶去刘将军大营求援,我等就在这里结阵据守等待。” 马启求着典青说道“大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行我们就交了人走吧。” 典青看着手中的腰牌,直接摇头拒绝道:“不行,袁家想拉拢世家们造反,一直在造势找由头,好名正言顺。我若现在把袁懿带回去,便能给袁家安上一个包庇钦犯、徇私枉法的罪名,这样一来,其他世家便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响应袁家号召,也才能压制住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马启听后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此举背后的重大意义,他拱手行礼道:“大人放心,马启定会完成任务,不辱使命!”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腰牌收好,然后转身朝着另一条小路快步离去。 典青目送着马启离开后,一刻也不敢停歇,带着队长继续向山上行进,开始寻找适合据守的阵地。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比较,他们最终选定了一处位于山顶的位置作为防御阵地。这个小山顶四周的岩壁垂直平整,几乎无法攀爬,只有一条狭窄的两米宽的上山小道可供通行,而且山顶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泉眼,可以确保短期内的水源供应。 确定了阵地后,典青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迅速展开行动。一部分人负责收集石块和木桩应对后面的攻势,另一部分人则去搬运来大型的岩石,用于构建坚固的防御工事。大家齐心协力,忙碌到深夜时分,终于让防御阵地初步有了雏形。然而,就在此时,山脚下开始出现了许多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山脚。 典青站在山顶上,遥望着山下的情形,自言自语道:“来得如此之快吗……” 第十六章 火烧袁懿 天色微亮,晨曦的微光逐渐洒落在静谧的山林之间,不同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典青却依旧沉浸在深深的睡梦之中。典青知道大战将至,为了保持良好的体力和精神状态,昨夜安排好夜间的巡逻守卫工作,就早早入眠休息,尽量多恢复体能。 陆续有人员醒来,早起人员迈着轻微的脚步,尽量不打扰他人。典青虽然察觉到周边的声响,但并未立刻醒来。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继续沉睡着。 又过了片刻功夫,兵卒队长蹑手蹑脚地走到典青身旁,轻声唤道:“典大人,山脚下已经开始行动了。”听到这个消息,典青猛地睁开双眼,迅速坐直身子,伸手握住了放在身旁的宝剑,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 典青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的队长,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他低声回应道:“走!我们去看看。” 随着天色逐渐明亮,典青与兵卒队长站在山顶,能清晰的俯瞰到山脚下的景象。只见那里搭建起了数十顶整齐的行军帐篷,通过仔细观察,典青初步估算出对方大约有一千多人,规模不容小觑。在营帐内,一部分兵卒留守原地,负责看守物资和维持秩序。而其余的士兵则在将领的率领下,从山脚下向着山上包围而来。 近千兵卒将山顶团团围住,一名将领出列喊话“我乃主公麾下大将雷薄,主公念及众位英勇,只要肯释放了袁懿公子,可既往不咎,放大家一条生路。” 被捆绑全身的袁懿此刻听到援军已经包围这里,兴奋的高呼道“不行,一定不能饶了他们,我要都杀了他们...”王娃子一拳打在袁懿嘴上,疼的袁懿眼冒金星,呜呜说不出话。王娃子对着袁懿啐道“两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是吧?”袁懿再次老实禁言。 典青答复道“雷将军你也听到了,袁懿公子并不打算放我等一条生路。我们陛下也很有爱才之心,不如你弃暗投明,投靠我等,我定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保举你做个地方将军。” 雷薄抽出兵刃,冷笑道“那就没得谈了!!” “杀啊!”随着一声大喊,雷薄的军队如潮水般涌上了山顶,但上山顶的道路只有一条两米多宽的狭窄小路,众多士兵挤在这条小路上,难以施展手脚,彼此之间也互相磕碰。 在山顶之上,典青等人则时不时地向山下投掷巨大的石头和粗壮的木桩,一次又一次地将敌人压制回去。就这样,双方持续交战了一个多时辰,雷薄一方已经损失了近百名士兵,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登上山顶。 面对如此局面,雷薄也感到无可奈何,他只好下令暂时停止攻击,让兵卒们就地砍伐树木制造云梯。等到中午时分,雷薄成功制作出了十几个云梯,午饭之后,他再次发动了进攻。这次,雷薄的兵卒们利用云梯,同时分成十几组小队从不同方向发起攻击。 典青这边本来就不足百号人,与对面千人的大军相比,数量相差太大了,疲于应对。开战初期,他们利用山上的巨石和木桩作为辅助防御手段,还能阻止了敌人的进攻,并摧毁了许多云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上的巨石和木桩越来越少,而敌军的云梯却还有六架保存完好。最终防御物资耗尽,无法再有效地阻止敌人的攀爬。 敌军突破了防线,源源不断登上了山顶。一场激烈的肉搏战随之爆发,双方都毫不退缩地拼杀在一起。然而,敌军的人数越来越多,典青等人压力也越来越大。 就在局势越发危急的时候,六位勇敢的暗探兄弟挺身而出。他们毫不畏惧死亡,毅然决然地扑向了剩余的六座云梯,紧紧抱住它们,然后一同从山顶坠落下去。伴随着一阵巨响,云梯被彻底毁坏,敌军的进攻暂时得到了遏制。 云梯尽毁,也已到傍晚。雷薄见此情景,不得不再次下令撤退。然而,经过这番惨烈的厮杀,典青他们也损失惨重,剩下的能继续战斗的人员不到五十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伤员。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借着柴火驱散夜晚的寒气。没有一人说话,大家都意识到,明日再战就是大家死期。他们已经无力再抵御一波攻势。 典青巡视了一圈众人伤势,来到兵卒队长身旁叹息道“看样子我们等不到援军了,明日待雷薄进攻前,由我来挟持袁懿,让雷薄放了你们。”队长听完沉默一番说道“大人我陪着一起,让其他兄弟走就是。” 典青摇头拒绝“死我一个就够了,你等好好活着,我不会让袁懿活着的,待你们安全走脱,我就杀了袁懿。”队长不再言语,他知道此刻他们已陷入死地,唯一的希望就是有天兵神将的援军。 次日天色微凉,雷薄就带领兵卒围了上来。典青挟持着袁懿来到山顶边缘,对着雷薄喊道“雷将军昨日损失之事还算作数?” 雷薄笑道“尔等都是瓮中捉鳖,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典青一拳打在袁懿肚子上,疼的其龇牙咧嘴,说道“我手上的条件难道不够吗?不够我可就杀了。” 雷薄满不在乎说道“杀吧,省的我等动手。” 典青被雷薄的回答震惊住了,一旁的袁懿也情绪激动起来,骂道“雷薄,你这狗奴才,你说什么?信不信等我回去我让我爹爹还有堂哥就宰了你?” 雷薄毫不理会,大声说道“得主公令,此山顶之人必须全部杀死,一个不留!”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部分兵卒继续围困山顶,其他人等都砍柴去,既然决定一个不留,雷薄也不想在牺牲兵卒,打算直接火攻烧山。 袁懿看着下面兵卒忙碌的样子,彻底颓废,跪坐在地上,嘴里碎碎念道“我是袁家公子,这等杂种怎么敢杀我...爹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呀!” 典青也因雷薄的话疑惑不已,心里暗道“难道袁懿的事已经无足轻重?袁家已经起兵造反了?陛下是否安全?”典青望向洛阳方向,焦虑不安。 山顶之下,柴草越堆越高,形势越发严峻,众人心情各异。有些人焦虑万分,心急如焚,不断来回踱步;有些人则选择了放弃,直接坐在地上等待死亡降临;而还有一些人,则不甘心坐以待毙,决定拼死一搏,于是他们组成小队,向山下发起冲击,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阵无情的乱箭射击,最终导致这些人全部惨死。 袁懿看着此景,情绪彻底崩溃,先是对着下面哭求“我是袁家公子,救我,救了我,我可以给你们加官进爵,无数的银子,你们快来救我呀!”见下面兵卒无动于衷,转而怒骂“你们瞎了眼吗?我是袁家公子,你们怎么可以杀我。” “吵死了”王娃子对着袁懿怒骂道,接着牵着方雪过来来到典青面前“典大哥,反正都要死,我可以现在先杀袁懿吗?这样下去见到姐姐我也好给她说我是亲手给他报仇的。” 典青无所谓道“杀吧,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样”。袁懿听到这样,吓得狂往后面边跑去,躲着王娃子。王娃子轻蔑的看了一眼袁懿,继续说道“典大哥,不怕你笑话,我和方雪情投意合,本想此事了后请你为我们证婚,但是怕没机会了,您能现在为我们证婚吗?” 典青听完也乐呵起来“好呀!临死前有此等喜事!”典青取下身上的黄玉佩,说道“我也没什么贵重物品,我们因为此玉结缘,我就作为你们新婚贺礼吧。” 王娃子和方雪欣然收下玉佩,先对天地山川行叩拜大礼,在对典青行父母高堂大礼,最后两人甜蜜对拜。没有大花桥,也没洞房花烛,但两位新人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仿佛是世间最甜蜜之人。 山顶温情的浪漫,毫不影响山下人的干活。柴火准备就绪,被逐个点燃,火蛇直冲山顶,炙烤着众人,大家慌忙往泉眼避去,借着那一点水打湿全身,来降低点温度。除了炙烤,更可怕的是燃烧的浓烟,一股股涌上山顶,不少人已经被呛倒在地。 典青平静坐在地上,心里默念着“陛下,典青先走一步了!” 第十七章 撤离宛城 四周一片混沌,浓稠的黑暗吞噬一切,仿佛没有尽头。典青浑浑噩噩地游荡其中,身体沉重,头脑昏沉。他感到胸闷头胀,胸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塞,难以呼吸。 突然,遥远的天际传来微弱的呼喊声“典大人…典大人…”典青茫然四顾,却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本能告诉他要顺着声音前进。每靠近一步,他的痛苦就增加一分,呼吸变得愈发困难,几乎让人窒息。但内心深处的某种信念让他坚持下去,一定要找到那个声音。 典青强忍着窒息带来的灼烧和疼痛感,拼命向着声音的源头狂奔。随着距离缩短,声音逐渐清晰,而他也因窒息变得越来越虚弱。终于,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典青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喊出一声“啊!” 躺在车上的典青猛然坐起,双眼圆睁,满脸扭曲。他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呕吐声,将胸腔内的阻塞物全部吐了出来。随着最后一口呕吐物喷出,典青感到全身一阵轻松,一股甘甜的空气涌入肺部,令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爽快。 马启收拾完典青的呕吐物,靠近典青,关切地唤道“典大人,典大人,你醒醒。”典青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马启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手上、腿上也是缠着不少绷带。典青一脸疑惑“马启,怎么是你,你也死了吗?” 马启看到典青开始回应说话,开心说道“典大人,你没死,是关将军救了我们,现在我们在回营寨路上。” 典青听到是援兵来了,努力挣扎起身,但是还是倒了回去。最后虚落问道“那个袁懿呢?” 马启叹息道“死了。” 典青一脸失望,继续问道“王娃子呢?其他人呢?” 马启悲伤的说道“我和关将军赶到时候,你们已经被山火围困,等关将军杀退敌军,我们扑灭山火上到山顶时,大部分人都已经不行了。我看到王娃子和方雪俩人死在袁懿旁边,袁懿腿上插着一把匕首,并未伤及要害,想必也是被烟火熏死。” 折腾多日,死伤这么多人,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典青失望的闭上双眼,身体的虚弱和任务的失败让典青感到极度的疲惫。看到典青没有事情了,马启也坐到车头,给典青留够休息空间。 又颠簸半日,关羽率军回到大营,刘备、张飞、郭嘉早早在营门口迎接。典青由马启搀扶下了马车,众人对典青拱手迎接,典青羞愧的别过头去,给众人回礼。 典青不顾众人劝谏执意参加军议。众人在帅帐内,看着熏得黝黑的袁懿的尸体。张飞先说道“奇了怪了,两边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抢了个死人吗?” 郭嘉则是在袁懿尸体旁来回踱步,继续地观察尸体上的细节。 典青虚弱地说道“是很奇怪,在他们攻山的当天,他们都还想着抢回袁懿,但是过一晚后,雷薄就放弃攻山,直接开始放火烧山,说奉袁术命令要消灭山顶上所有人。若不是关将军及时赶到我也要死了。” 关羽惭愧地说道“那里,我应该更早一点赶到,不然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郭嘉起身分析道“六天前袁术援军突然赶到,就是为拖住我们。两天前又决定要雷薄杀袁懿灭口...有机会抢活的回去却选择灭口,看样子,确保让袁懿不能说话才是袁术所关心的,如此急迫,袁家的行动怕是开始了。” 郭嘉继续分析道“刘将军,立刻传信给洛阳和曹主帅,及时注意袁家及门卿们的动向,我们也要尽快撤退这里,不然就危险了。” 张飞说道“怎么走?现在城外有袁术一万援军,宛城内还有张济的两万兵卒,我们也就两万多大军,此刻撤退,必会被粘着尾巴追杀。” 郭嘉说道“我早有谋划。”说着,郭嘉在沙盘上将自己的谋划讲解了一番,布置着各自的任务,一切完毕,众人领命行动。 典青随着马启带着袁懿和王娃子的尸首先行出发离开,关羽单独率领一万骑兵离去,刘备、张飞则在营寨内安排组织兵卒收拾军需有序撤退。大军开拔行军不到半日,收到消息的张济、袁术联军就率军追赶来。 张济、袁术联军会来追赶,早在郭嘉预料之内。联军刚赶到,刘备就按照此前计划,令众军转向列好防御阵势,军阵前摆出拒马阵,张飞手提丈八蛇矛,立于军前。年轻的张绣看到是张飞迎阵,早就想与张飞分个胜负,提枪打马,就和张飞缠斗起来。 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双目圆睁,雷霆般吼叫一声,策马直冲向张绣。只见他手中的丈八蛇矛在空中挥舞,似蛟龙出海,寒光闪闪,矛尖直指张绣的心口。张绣也不畏惧,双手紧握霸王枪,沉稳如山,枪尖一个横挑,拨开张飞矛尖,在利用手腕力量,拧转枪身,扫向张飞,张飞后仰身体,避开攻击,俩人马匹错身而过。 俩人勒马再战,战场上刀枪碰撞的声音如同霹雳震响。张飞矛势如暴风骤雨,攻势凌厉。张绣则以枪招架,间隙中拨枪反击。霸王枪与丈八蛇矛相互缠绕,仿佛两条巨蟒在空中纠缠,难分高下。 突然张绣抓住张飞防守漏洞,使出一招“霸王回首”,枪身一转,直刺张飞的腰间,张飞眼疾手快,急忙收矛防守,丈八蛇矛横在身前,以矛柄抵住枪尖,将张绣的攻势化解。双方心中暗道对手武艺不凡。 两人斗得难解难分之际,张济突然鸣金收兵,张绣听到鸣金军令,不甘心地弹开张飞,拔马回撤。张飞勒马大笑道“小侄子,别跑呀,叔叔还没打够呢。”张飞以同姓张为由,自认是张绣叔叔。张绣回头怒骂“黑炭贼,把你的项上人头先留着,等小爷以后来取。” 回到营阵的张绣不解问叔叔“为何撤军?”张济说道“我等中计了,关羽单独领一军藏匿林间,乘我们出击,先是偷袭了袁术营寨,现在正在攻打宛城,我等速速回去。” 张济、袁术联军慌忙回撤,刘备等人也不追击,扔下辎重全军快速行军撤退。而关羽那边全都是精骑,等张济等人回援宛城时,关羽早就带着骑兵大军撤离,绕道与刘备等人汇合。顺利撤离后,郭嘉与大军分道扬镳,此刻他着急赶回许昌,协助曹操应对袁家下一步举动。 洛阳皇城东观殿内,刘辫拿着已拆封的鸡毛信,反复阅读,局面突然到如此地步,刘辫也是懵逼,把握不准袁家到底想干什么。此刻双方都在一招一式的相互试探,任何先犯错误的一方,都会陷入被动当中。 第十八章 父子连心 荀彧、王允、杨彪到达东观殿内,三人传阅着典青传回来的鸡毛信,对于信中内容也是颇为震惊,袁懿身死,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王允站出说道“不管是不是袁家真的要行动了,当下应密信传令三州,提高警备,预防应对不及。” 刘辩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把鸡毛信情况快马传递给陈宫台、贾文和、戏志才了。子扬那边情况如何了?”刘辩望向荀彧。 荀彧说道“刘子扬已经带着陛下圣旨抵达汉中,张鲁按照臣子礼接受了诏书,子扬近期会继续留在汉中郡,马孟起所带一万精骑也奉命屯居到散关,以接应刘烨。” 刘辩并不想让刘烨冒险入汉中,虽然张鲁和刘璋关系不好,但是和刘焉确实关系匪浅,不然当初刘焉也不会放心让张鲁入主汉中,叫其假意割据地方,配合刘焉不听调中央。然而刘烨一再请命,因为他很清楚,汉中是川蜀入关内的屏障,若刘烨能劝服张鲁归顺朝廷在汉中拒敌,纵使刘焉有几十万大军也无可奈何。而刘烨作为宗亲和刘辩身边重臣,是最合适人选。 刘辩沉吟半晌,问询到众人“袁家到底想干什么?最近袁家动向如何?” 杨彪汇报道“袁隗一家仍在大牢内收监;袁成久病在床,一直在府内将养;袁逢是最活跃的一个,多日来一直四处走动,而且每次出行都是几辆马车同时出行,混淆视听,我们的人也跟丢了多次,最近几日倒是在府内一直未见外出;袁术就不用说了,如今和张济联盟,大军一直在汝南北境活动;袁绍则是忙着攻打收编起周边势力,与冀州韩馥现在紧张僵持中。” 王允也分析道“袁家族中长辈都还在洛阳城内,难道这些小辈都不顾及了吗?” 刘辩冷笑道“堂兄弟袁懿不就杀了吗?没什么不可能的。”此刻刘辩无限想念典青,也感叹自己的谍报系统还是不够强大。自从典青去到汝南后,对袁家的监控就很不给力。而且派往各地的暗卫,多数都被地方势力核查出来消灭。 此时,张让匆匆进入殿内,在刘辩耳旁悄声汇报着。众人望着刘辩,刘辩听完笑道“牢狱内传来消息,袁隗突然癫狂大闹,要见朕,说若不得见,就撞死在牢狱内。” 王允疑问道“难道已有人把袁懿死讯传给袁隗了?” 刘辩也是心里咯噔一下,袁隗关押的牢狱是典青掌管,内部人员都是经过层层考验筛选,而且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情报,到洛阳也才半日,若袁隗真的这么快就知道了,那这脸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刘辩起身道“既然人家要见朕,就去会一会吧。省的大家这么猜想下去。” 张让、典韦陪同刘辩来到牢狱内。袁隗蜷缩在昏暗潮湿的牢房角落,四周的石壁渗透着寒意,唯一的光源是那高高小窗外透进的几缕微弱光线。曾经青丝如瀑,丝发不乱的发髻,如今彻底变成苍苍白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的面容憔悴,皮肤松弛,布满了皱纹,一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显得黯淡无光,深深地凹陷在眼窝之中。 刘辩疑惑的问道张让“你们未对袁隗用刑吧?”张让赶紧回复“没有陛下旨意我等岂敢。”刘辩感叹牢狱内的确摧残人,仅仅只是关押就让一个儒雅之士变成这样。 袁隗听到动静,抬眼望见是刘辩,慌忙起身,跪地叩头道“老臣拜见陛下,求陛下饶恕臣的儿子,臣自愿受罚,抄家、发配都可以。” 刘辩开门见山问道“你不是知道你儿子躲在汝南袁术那里吗?你怕什么?干什么求朕?” 袁隗听完欲言又止,最后似乎想通一样,叹气说道“哎。袁懿的确躲在汝南,但是自从前几日开始,我就再未收到袁懿的消息。我就猜到袁懿大概率是被陛下抓住了。昨日梦中袁懿对着我哭诉,他身处烈焰之中,不断哀求,说好灼热、好痛苦,求臣救他。陛下,臣长子早夭,只剩次子,陛下你若抓到他,求陛下看到老臣多年辛劳情况下,饶袁懿一命,臣自愿沦为贫民,抄家发配甚至我替子去死。” 刘辩听到袁懿的话,暗骂道“这袁家甚是厉害,这里都渗透进来了。不行,等典青回来要对他加强培训。” 望着苦苦哀求的袁隗,刘辩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袁懿早早归案,又怎么会到如此田地,更何况你们袁家现在只是袁懿这件小事吗?”袁隗低头不语。 刘辩继续说道“看样子,你对袁家还挺忠心的。可惜袁家已经抛弃你了。”刘辩将鸡毛信丢到袁隗面前“你自己看吧。” 袁隗双手颤抖地捡起书信,阅读其内容,看到后面袁隗全身抖动,一脸不可置信,声音颤抖地质问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袁懿的死亡,还是被宗亲所杀,双重打击已让他精神崩溃。 刘辩决定告诉袁隗实情,就是想试探下袁隗到底是演戏还是毫不知情。若毫不知情,则说明袁家内部对造反之事并未达成共识,有可能以此事挑起袁家内部纷争,从而内部分解他们。同时,袁懿已死,只有刺激袁隗去闹,可能会有新的突破口。 看着颓废在地的袁隗,刘辩安慰道“节哀!袁懿的尸首还有一日就会送到洛阳,朕准许你参与验尸。”临走前,刘辩交代典韦,从现在开始,牢狱内外全都安排自己的亲信把守,不能再让袁家人有机可乘。 一日之后,袁隗无神地坐在座椅上,旁边是两名暗卫看护,另一边坐着刘辩、王允、杨彪三人。一名仵作走上前恭敬对众人行礼,然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仵作先掀开白布,袁懿的尸首赤身裸体的呈现出现,仵作恭敬说道“先请家属验明正身。” 袁隗在暗卫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来到跟前,扫视一眼,不忍的别过头去,悲伤说道“是吾儿袁懿。”说完,被搀扶回座位,瘫软地靠在椅背上看着。 仵作按照工作流程,先从头到尾进行外体检查,并一一念叨出来检查结果,由一旁助手记录在案,“头发有灼烧痕迹;头部完好,未见外伤,头盖骨未变形;脸部有多处击打淤青,都是外伤,脸部骨未见骨折、损伤;耳、鼻、口中都有烟火灰烬,身前有大量吸入烟尘...”进行到解刨环节,仵作望了眼袁隗,再望了眼刘辩,以为请示。刘辩起身说道“随袁隗自己!朕出去透透气。”说着在张让陪同下来到庭院,虽然经历多场生死,但是直面人体解剖,对于刘辩来说还是难以接受。 一个多时辰之后,解剖结束。回到牢狱内,刘辩问询道“结果出来了吗?” 仵作认真答道“回陛下,今日只是勘查解剖,对有疑惑处地方记录在案,后续还要通过其他试验,逐一验证臣的结论。” “那初步结论是什么?”刘辩问道。仵作答道“根据今日情况,以及臣多年经验来看,此人是吸入过多烟尘窒息而死。”刘辩点了点头,扬手示意其退下。 刘辩望着已失神的袁隗,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袁懿即以身死,也算伏诛。袁太傅你也无需在协同调查,今日就释放回府吧,袁懿尸首等彻底结案后送还府中。” 袁隗跪地谢恩,祈求道“谢陛下圣恩,袁懿从小就爱干净,微臣祈求能留下来为他梳洗打扮,换上新的衣裳。” 刘辩回道“准了。”说罢转身离去。两名暗卫按照旨意为袁隗送来热水、毛巾还有一身干净的衣裳。袁隗此刻只是一位白发苍苍晚年失子的老者,就着微弱的阳光和烛光,小心翼翼的为袁懿擦拭着,脸上的污渍,耳、鼻、口内的烟尘,指甲中的泥垢...袁懿一点一点擦拭着、扣着。 回宫路上,王允小心问道“陛下,为何要...?” 刘辩叹息道“就现在来说,袁隗他有什么罪?最多就是个包庇,包庇都难定。而且袁懿已伏诛,作为晚年丧子朝中重臣,还无罪囚禁着他?舆论对我们更不利。而且袁隗如此爱护他的儿子,让他出来不一定就是坏事。” 第十九章 袁氏三兄弟 袁隗家仆收到袁隗即将出狱的消息,早早驾车等在牢狱门口。为袁懿收拾好身子的袁隗,披头散发,但是一脸坚毅的走出狱门,被搀扶上车,袁隗闭目养神,对着家仆冷冷说道“不回府邸,去大哥家。”家仆答应称是,调转车头直奔袁成府邸后门。 袁成府后门,府内管家一直躲在后门,卑微的劝解说道“家主身体一直抱恙,不对外接客,如今局势不稳,还是请袁隗袁大人回吧。”僵持了一番,袁隗直接下车,威逼的说道“你现在给我开门,要不我现在就去小皇帝那里,把知道的都说了。” 主事管家惊吓不住,慌忙开了半扇房门迎进袁隗,再探头看向四周无人,快速关闭后门。管家恭敬说道“大人,要不你先在偏厅等候,我等去给家主通报一声。”袁隗正眼都不瞧一眼,径直往袁成卧房走去。 此刻袁成刚吃完药,躺下休息,听到卧房外嘈杂地声音,不耐烦的欲起身询问,卧房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袁隗一脸严肃的坐到座椅上,并不言语。管家赶忙跟进来,先扶起袁成坐靠在卧床上,管家刚想解释,袁成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下人出去。 袁成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警惕的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袁隗冷冷说道“陛下放我出来的。”沉默一会,又补充道“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袁成心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但他还是比较信任这个弟弟,他说没有那应该是没有。袁成再看向披肩白发,一脸憔悴的袁隗,心疼说道“你受苦了,出来了就好好休息吧,快了,就快了。” 袁隗冷笑一声“大哥,我是来向你要个说法的” 袁成一阵激烈咳嗽,生气问道“要说法?什么说法?我作为家族长子,我可曾亏对过你们这些弟弟?我可曾亏对这个家族?你找我要说法?” 袁隗猛地起身,一步一步走进袁成“长兄为父,对我们确是照顾有加,我能到如今地位,也得益哥哥。所以弟弟才会如此信任哥哥,也才会如此义无反顾听从哥哥。但是,但是我替懿儿来问哥哥,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就容不下他?哪怕他会影响袁家成就大事,那就发配他去南方隐姓埋名吧了,为何就不能放过他?” 袁成听得情绪激动,又猛烈咳嗽起来,一度喘不上气。毕竟是亲兄弟,袁隗不忍地过去拍抚袁成的后背,替他捋顺气息。气息喘息的袁成,抓着袁隗的手,焦急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懿儿怎么了?” 对于袁成的问话,袁隗也不由怀疑起来“难道不是哥哥决定的?”袁隗出于信任,再次忍痛将鸡毛信内容,还有今日给袁懿验尸的过程述说了一遍。 袁成听完心疼不已,继而愤怒喊道“来人!来人!”管家慌忙进屋,“去!把袁逢叫来!把袁逢叫来!”袁成怒吼着,因为动了怒气,又猛烈咳嗽起来,接着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袁隗心疼起哥哥,忙喊道“快叫大夫!”袁隗扶起袁成,为他擦去嘴上的鲜血。 袁成抓住袁隗的手,示意不必叫大夫了,然后颤颤巍巍说道“早先你不听我言,非要‘先请’,结果被扣押进去。我这身子骨也不争气,这段时日家族之事多是哥哥指挥,袁逢去操持。为了我们一大家族,哥哥可从未想过放弃过谁。就怕...就怕是我们这个弟弟,一生要强,总想一番作为。今日你一说,怕是...怕是我等袁家要毁在袁逢手中了。” 听完袁成所说,袁隗也猜到大概,不由心中悲愤不已。这个袁逢自幼好争,但是能力和才识方面都不及袁成、袁隗,被压抑多年。这次袁成病重,袁隗被扣押,再加上袁氏下一代中就他两儿子最为出息。不排除他想借此时机,去操作一番,成就一番作为。 等了一个时辰,管家和袁逢迟迟不来,袁成、袁隗心中暗感不妙。最终,管家孤身一人回来复命,怯声声说道“袁逢袁大人...失踪了。”俩人听完闭眼忍气。管家许久不回,俩人都已猜测到了,只是袁逢真做了这一步,他们还是难以接受。 沉默一阵,袁隗起身告辞,向袁成说道“大哥,你就好好休息吧。袁逢既然不顾家族血亲,弃宗族在洛阳不顾,那也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这是我和他之间恩怨。” 袁成一把搂住袁隗的手,激动的说道“我等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若袁家葬送在我等手上,下去怎么见列祖列宗?” 袁隗甩开袁成的手,愤恨说道“他杀我懿儿,弃我等族亲不顾,更从你手中骗取了资源和盟书,冒着袁家名头。现在造反在即,我们已是将死之人了。他只要造反,皇帝转身就会拿我们祭旗。” 袁成忍不住又咳嗽一阵,悠悠说道“造反举势那会那么容易,袁逢自以为胜券在握,妄自瞎指挥,哎,大好时局被他一人毁了。我现在连夜书信去汝南,希望赶得上阻止他。只要他肯听劝,一切还来得及,不然我等只能断臂求生了。”说完,袁成又是一阵咳嗽,袁隗拍抚着袁成的后背,说道“那就一切听由哥哥的。” 袁成握着袁隗的手说道“也许一切都是天命吧!若按照我的布置,再有几年等这朝廷烂透了,我即可扶持绍儿上位。可惜,先是董卓狼子野心擅自行事,再是懿儿闹出此等事情,为保懿儿,我等不得不提前布局。现在又是袁逢沉不住气,自作主张。哎,天命呀!如今少主睿智,已现中兴之象,也许命真不在我袁家。” 说完之后,袁成打开了卧床暗层,里面隐藏着一个箱子,袁成取出并将其交给了袁隗。袁成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地对袁隗说:“这个箱子里面装着我们袁家最后一张王牌和这次起义的证据,如果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时候,你要第一个站出来告发我们。这些都是与小皇帝谈判的筹码,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保下袁家一丝血脉。绍儿虽然是袁逢的儿子,但从小就被我收养长大,还是比较聪明的,如果他能够成就一番大事,希望弟弟你以后多多帮助他。” 袁隗紧紧握着木盒,叹了口气回答道:“现在的情况很难预测未来,先不提这个了。我不会再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住了,就住在你这里吧,这样方便互相照顾。” 当天晚上,袁成写下了两封信,然后派人送出洛阳城。一封信是寄给汝南的袁逢,另一封信则是寄给袁绍。与此同时,一封八百里加急军报也送到了洛阳城内的皇宫之中。 第二十章 清君侧 东观殿内,气氛凝重。一封紧急军报被扔在了案桌上,刘辩头疼欲裂地撑着额头,一脸无奈。他心中暗自嘀咕:这都叫什么事啊!自己不过就是病了个把月,居然就被张邈那家伙造谣说身边有小人奸佞,要清君侧。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像他这样从洛阳出逃的官员,在外头瞎编乱造一通,还真有人相信。 军报上详细描述了当前的局势:执金吾张邈偷偷回到了兖州老家,与其族中的兄弟们一起举起了义旗,口号竟然是清君侧。他们声称王允和曹操是朝中的内、外奸臣,趁着少帝病重的时机,把控了朝政,并将陛下软禁起来,代替皇帝行使权力,并对朝中大臣进行排挤、迫害。 糟糕的是,整个兖州除了曹操的根据地陈留郡之外,其他地方郡县全部响应了张邈的号召。一时间,张邈兄弟聚集了四万大军,开始发兵前往陈留,声称要先剿灭逆贼曹操再入洛阳铲除王允。此时的曹操,处境十分艰难,只有五万亲信部队,被困在许昌,三面受敌。西边有张济率领的两万多兵卒,南边有袁术带领的六万多兵卒,东边则有张邈的四万多兵卒。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刘辩忍着头疼,打起精神向在场的大臣们询问道:“众爱卿,如今局势你们有何建议?” 王允拱手进言道:“陛下,此事不可耽误,应立刻发布昭告,澄清事实,并立即选一名上将军出兵征讨张邈。” 刘辩冷笑一声,反问道:“人家都造谣朕被软禁了,发布昭告有何用,难道人家不会说是你们矫诏吗?选一名上将?现在朝中就只有吕将军,他是你的女婿,外人只会更加相信是你等把控了朝廷。” 刘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征讨是必须的,但不是派谁去,而是朕要御驾亲征。只有朕亲自出面,那么所谓的谣言才会不攻自破。” 说到这里,刘辩突然想到还没动静的袁家,又问道:“袁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辩一直预想的都是袁家站出来喊口号、搞事情,之前构想的应对策略都是围绕袁家展开的。没想到,张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杨彪出列回答道:“目前袁家没有任何响应。袁术大军也仍然只是在汝南北部边境集结。只是袁逢已经不知所踪,恐怕是逃跑前往汝南了。陛下,臣认为您刚刚病愈,亲征一事还需慎重考虑啊!若中途有何变故,恐...”杨彪不敢说下去。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是啊,陛下,您刚康复不久,还是要小心身体,亲征之事还是另选其人。” “好了!华神医不是还没走吗?再请他做这次的随行军医就是了。兵贵神速,朕越早御驾亲征,越早破此谣言,才能尽早稳定时局。”刘辩一脸坚决地说道。 刘辩作为穿越者,此刻想到的是西汉的汉景帝和明朝的朱允炆。都是面对清君侧的造反,景帝就能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先是诛杀晁盖破除敌军舆论优势,失去道德制高点,再即刻发兵镇压,最后三个月时间快速平定了反叛。反观朱允炆,在前期取得巨大优势情况下,犹犹豫豫,讲究个什么叔侄情谊,结果拖到朱棣拉拢到其他几个亲王兄弟的支持,最后被一战翻盘,兵败如山倒,南京沦陷,丢失帝位。 因此,面对当前局势,刘辩坚决要御驾亲征,这就是告诉天下,皇帝并没有被软禁,张邈就是在胡说八道。而且张邈是起事的苗头,必须在其他势力还在犹豫时候,把张邈彻底镇压下去,才能把其他人的反心扼在萌芽阶段。这一战不仅要胜,还要顺利救下曹操。否则,皇权彻底失威,整个东汉会因此按照历史进程,陷入地方割据时代。 一众大臣们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认可了刘辩的方案。虽然看似刘辩独断,但是众臣心中都欣慰,陛下不是在胡作非为,意气用事,而是一种王者的担当。众臣纷纷领命,各行其职。 杨彪继续负责管理洛阳城的治安;典青经过数日休养已经基本恢复,而且还新招揽了一名得力助手马启,他重新接手暗探工作,并派遣所有暗卫外出,严密监控洛阳城中各大世家的动静。而重点监测对象依然是袁家,一旦汝南有所实质异动,便立即抓捕并作为祭旗之用;战争物资调配工作则由荀彧负责处理,经历过这些事件后,王允感到身心疲惫,自称难以承担重任。因此,他负责起草了刘辩御驾亲征的檄文,并于当天发布昭告天下;吕布则在城外集结军队,确保三天后皇帝能亲自率领大军出征;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则带领一万兵马,即日东出虎牢关,作为大军的先锋大军,先行出发。 自张邈喊出“清君侧”的口号之后,原本就风云变幻的天下局势更是如同被狂风掀起的海面一般,瞬间变得风起云涌。 不过,因为洛阳方面动作迅速,皇帝御驾亲征的征讨檄文很快就发布出来,所以敢于公开响应支持张邈的人并不多。但是,这并没有让各地的地方势力就此安静下来,他们反而都开始悄悄调动兵马,同时也观望着兖州的这场战役走向。 第一个爆发冲突的地方是幽州和冀州,刘虞、韩馥组成的联盟与袁绍、公孙瓒的联盟打得不可开交,双方互有胜负。 与此同时,荆州北部的刘表和孙坚也发生了激战,一时间难分胜负。 益州的刘焉则开始积极调集兵力,大有挥师关中之意。应对刘焉举动,贾诩、高顺也带领大军增援散关与马超会合。张鲁被夹在中间,一时难以抉择,突然对外宣称生病了,拒绝接见任何人。 马腾则心领神会得,带着韩遂,率大军西征酒泉郡,征讨入境的鲜卑游牧民族。 相比之下,北海孔融和徐州陶谦两人倒是显得格外平静,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雍州、并州、司州、河套内地等地区的主政官员,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各个重要的关隘都部署了大量的军队,严阵以待,以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变局。 第二十一章 袁成的筹码 大军出征前夜,典青入宫向刘辩汇报,称袁家的袁成和袁隗有重要事情禀报,并请求面见刘辩。刘辩心想,毕竟大战在即,那就见见他们吧,毕竟大战在即,他也想知道袁家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他决定前往东观殿与袁家见面。 刘辩走进东观殿时,看到袁隗正搀扶着重病的袁成。两人跪地叩拜道:“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看着眼前这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怜悯。他温和地说:“平身吧,请坐。” 袁成和袁隗谢过皇帝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座椅前坐下。 刘辩一直希望能够规避、化解这场造反事件。自从他去西北巡视回来,他深刻意识到国家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百姓生活困苦,急需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来休养生息。因此,他一直在思考如何避免冲突升级,如何在不引发大规模战乱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然而,事情最终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做好准备,用强硬的手段来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此时,刘辩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他知道他们前来必然有所图谋,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他决定开门见山,直接询问他们的来意。 “两位有什么就直说吧?”刘辩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袁成起身,拱手以礼,请求道:“臣后面所说之事十分重大,望陛下能屏退左右,仅臣等三人相谈。” 刘辩看了眼典青和张让,然后对着袁成说道:“他俩是朕的人,但说无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妥协。 袁成沉默一阵,下定了决心说道:“好吧,臣祈求陛下给袁家一条活路。”他的语气充满了恳切与无奈,仿佛已经走投无路。刘辩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袁成,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意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哈哈”刘辩突然大笑的仰卧在座椅上,拍打着扶椅“都到这一步了,你让朕怎么放过你等?” “臣愿用三件事换袁家性命。”袁成看到刘辩还是流露出愿意详听的表情,继续说道“第一件事是袁懿虽死,但是误伤陛下,是为重罪,臣和袁隗会上请罪折子,请罪罚没所有资产;第二件事就是臣会让袁家站出来发声,谴责张邈行为...” 刘辩不为所动,放下茶碗,打断说道“你们的钱财,朕不是很感兴趣,而且后面抄了你们家,也是我的。至于你们袁家的发声谴责,只不过是告诉那些想造反的人,行动取消,按兵不动。但是他们还是祸害,依然存在,剿灭他们是迟早的事,朕不在乎提前剿灭他们。” 袁成捋着自己胡须笑道“陛下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韬略和城府,实乃大汉之福呀。陛下自然能收拾那些贼逆,但是袁家的发声,不仅是叫停行动,也是自污其身,失信天下,从此再没有能影响天下的世家了,陛下皇权将更加牢固。至于那点钱财,的确不够陛下看的,只当是我等臣子表达忏悔的心意吧。最重要的是第三件事,陛下你还没看呢。”说罢,袁成奉上一个锦盒,由张让呈给刘辩。 刘辩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个圣旨,刘辩抬头看着袁成,袁成恭敬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刘辩拿出圣旨打开观阅,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刘辩猛地扣住圣旨,怒目圆睁的看着袁成,冷冷说道“想必这就是你们谋反的底气吧?那为什么现在又交出来?” 袁成倒是一脸淡定回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然陛下有雄主之姿,我等谋划只是跳梁小丑,所以悬崖勒马,特来将功补过,求陛下看在臣等诚意悔过,饶其死罪。” 面对如此淡定的袁成,刘辩心中甚是佩服,生死大事,能如此风轻云淡说出来。刘辩疑问道“你不怕朕拿到这圣旨,就杀你们灭口?” 袁成哈哈大笑“人性是不能考验的,陛下,你怎么知道这圣旨就是只有一份呢?” 刘辩拍桌怒指袁成道“你大胆!” 袁成跪地请罪“陛下,请息怒。权术之道,在于各方制衡,所以臣这里还有一份东西交予陛下。”说罢,从怀里又掏出一份状纸交给张让,张让呈给刘辩。状纸内容是袁成检举揭发袁逢违逆造反的证据,上面已有袁成和袁逢的画押和血印。 袁成继续说道“袁成诚心请罪,只求陛下能放袁家一条活路。陛下新政,臣早已拜读,无不佩服。现在天下最需要的是修养,若再生事端,天下必将大乱。陛下若饶我袁家,此圣旨永无现世之日,可阻乱世再现。若袁家后人真敢泄露圣旨造反,这份罪状,陛下也可昭告天下,让天下先共伐袁氏。” 三州疲敝,需要的是生养,如果只是打张邈甚至袁术,也都还能承受,但是若刘焉,刘表,袁绍,孙坚等地方势力都牵扯进来,谁先被耗死真不好说,而这道圣旨无疑是开启乱世的钥匙。刘辩思虑半晌,袁成的提议的确是当下最合适的。 刘辩收下圣旨和认罪状,答应袁成道“朕答应你的交易,也希望你们言而有信。但是上交资财就算了,朕念及你们袁家世代功勋,都留在洛阳养老吧。”说罢,刘辩带上锦盒离殿而去,袁成、袁隗跪地谢恩恭送刘辩。 回府邸路上,袁隗与袁成坐马车内,袁隗悄声问道“大哥,我们真的就此放弃了?” 袁成拍了拍袁隗的手,缓缓说道“二弟,机会已经错失了。陛下有雄主之姿,身边能者不少,一个清君侧的口号怎么行?群虎斗龙才有一线机会。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再拉拢到那俩人,配合那个圣旨,里应外合,我们还有机会。奈何大势未成,袁逢就操之过急。你看张邈起事三日,无人响应,袁逢自己都不敢带头呼应。如此这等人,他们能干什么大事。陛下即将御驾亲征,张邈定坚持不过半月。哎,时不在我,当退则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袁隗继续追道“清君侧口号是不行,但我们手上的可是先帝圣旨呀?” 袁成痛心闭眼,幽幽说道“我的计划是成势后,圣旨交由刘焉去发布。此圣旨是揭开乱世的钥匙,但是不能由我袁家公开,谁公开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犹如陈胜吴广之辈。再加上袁逢弃我等在洛阳不顾,为了绍儿,我们还要努力活着,只能拿这圣旨谋求自保,等待以后机会了。” 袁隗摇头叹息道“我们圣旨也交了,认罪状也交了,还有什么机会呀?” 袁成呵呵笑道“那不是认罪状,那是我们检举袁逢罪状的举报呀。所以再怎么样,绍儿不会被牵连其中。此后的路,袁家就看你和绍儿了。袁逢自作孽不可活,待陛下缓过来,定会第一个灭他。我给你的资源,你要为绍儿守护好......” 袁成还在交待着,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接着吐血不止。这么多日,为了家族,袁成提着一口气,坚持到今晚,已是疲惫不堪,身体彻底垮了下来。 袁隗伤心的疾呼“大哥,大哥!你坚持住呀!” 袁成幽幽说道“大哥好累,二弟带我回家。”说着,袁成直愣愣的望着前方,单手前伸,似乎有谁要拉他起来,一滴眼泪划落袁成脸盘,“各位列祖列宗,袁成不孝,未看护好袁家...”话尽,袁成手瘫软下来,结束了他的一生。 袁隗忍着悲伤,按照大哥嘱托,连夜起草对张邈的声讨文章,并以袁家名义发布出去。袁成的死讯和袁家的声讨文章一同传遍天下,全国上下再为之震动,此刻的张邈彻底陷入孤立无援。 四世三公的袁家,此刻在洛阳犹如瘟地,袁成讣告发出,整个上午无人吊唁。刘辩赶在出征前,题词悼文,嘱托王允带去,代为吊唁,并下令由王允协助袁隗主持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