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狭路》 第2章 还魂 李弘扬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微弱的月光和冰冷的铁窗。 他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发现这是一个只有方寸之地的小房子,而他,正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这种只有一扇门和铁窗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牢房,所以,他并不是被人救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没有弹孔也没有伤口,他还记得子弹穿过心脏时的痛觉,也记得大海咆哮的声音,而现在,暗夜寂静的像是沉睡的忘川,而他的灵魂,不知道为何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这个身体不是他的,这是他醒来后意识到的第二件事。这手很纤细,与他那双沉稳的手相差很大,这身体也同样纤细,与他结实的身体相差更远,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这个身体,至少比他小了一号。 这个家伙又因为什么原因而死在冰冷的牢房中? 伸手横在眼前挡住微弱的月辉,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不管这人因为什么原因死去,至少不会比他死的更悲剧凄惨。借尸还魂,以手障目,既然老天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明唯,你我之间的账要如何算?这颗新的心脏还会为你而痛么?当你毫不犹豫地扣响扳机时,明唯,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痛呢? 笑着笑着他控制不住似地癫狂起来。人生就像是一场豪赌,而他一向是个优秀的赌徒。回首一朝间,他不但输掉了所拥有的一切,还输掉了宝贵的生命。哈哈哈,老天这是给他讨债的机会么? 这癫狂的笑声在暗夜里显得尤其恐怖,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打开门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喝道:“在发什么疯呢?” 另外一个还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不要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可以横着走,既然到了这里就老实点。” “小林,这小子听说来头不小,你别踢坏了。” “来头不小?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钱么?正义总会有伸张的一天!” “咳,你还好吧?”先前的那人见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有点担忧地问道,这人要是死在拘留所,那他们的责任就大了。 这一脚对于李弘扬来说无关痛痒,心中的痛觉早已将他麻木,他拿开挡住双眼的手,望着天花板平静地说道:“我没事。”这点皮肉苦又算什么,他还活着不是么? 两位警察确定地上的人真的没事后,就出了房门,他甚至还听到那个叫小林的警察充满不屑的声音说道:“上午进来的时候这小子就一直装心绞痛,什么病不好装,偏要装心绞痛,心绞痛的人还会去飙车?撞了人居然还想跑!这什么智商!” 原来是撞了人么?有钱人家任性坏了的孩子么?看样子处境不怎么妙呢,这个身体叫什么名字?身上穿的蓝色t恤黑色长裤,躺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这是在哪里?现在又是何年何月?醒来后他一直处于自己的世界中,忘记了眼前最主要的问题,他对这个身体的主人一无所知,这该如何是好。不过,戏总得演下去,债总得讨回来,希望那些欠债的人还好好地活着啊…… 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一个警察带着一个律师走了进来。 李弘扬睁开茫然的眼,原来天已经亮了。有钱人家的小孩,肯定不会被遗忘,这不,他听到那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不悦地说道:“你们怎么能让他睡在地上,我的当事人可是有心绞痛!” 那个警察说道:“严律师,你知道这是拘留室而不是宾馆,况且旁边不是有床么?他自己喜欢睡在地上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的当事人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要起诉你们!”严律师急步走过来说道:“小桐,你还好吧?” “我——还好。”李弘扬站起身说道,他现在好的不能再好,至少是鲜活的而不是尸体。 严律师带着歉意地说道:“小桐你不要担心,一会就可以回去了,贺先生在家里等你。” 贺先生?这个身体的父亲么?李弘扬皱了皱眉,看样子这家人财势还不错,交通肇事后逃逸罪责不轻,他们居然能有办法把他弄出去,他还以为至少得呆个一年半载呢。 “我们已经申请了取保候审,一会所有的问题你都不用回答。”严律师小声地交待,“有什么事情等见了贺先生再说。” 李弘扬点了点头,他还等着出去讨债呢,能不说话的时候绝不开口,要是能够装失忆就更好了,可惜他好像连装失忆的理由都没,这车祸的时候他怎么就没受点伤,醒来的时候要是在医院多好,可惜是在拘留室…… “今天——几号?”李弘扬习惯性地抵了抵眼镜问道,可食指戳到了鼻梁才意识到这个身体并没有带眼镜,看样子这个习惯得改掉。 严律师盯着他说道:“小桐,你真的没事?今天是5月12日,怎么才呆了一天一夜你就忘记是哪天了?” “就是头有点晕。”李弘扬掩饰地说道,他捕捉到这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律师果然都有敏锐的直觉么?看来他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不急在这一时,作为一个优秀的赌徒,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李弘扬默默地跟在严律师后面,充分地扮演了一个哑巴的角色,一切都由律师代为发言,这样的场合对于过去的他来说毫无压力,过场很快就走完了,他终于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 通过这个过场,他好歹知道了自己新的名字,李希桐么?这是从母姓还是有了个后爹?还知道他撞到的那个孩子经过抢救后已经脱离了危险,在贺先生付了医药费和巨额补偿金后,对方也撤消了起诉。至于公诉,在心绞痛的医疗报告下,变成了取保候审,也就是说,他恢复了自由,美中不足的是,短时间内他不得离开这座城市。 拿回属于他的物品后,随手翻了翻,有手机有钱包还有串钥匙。钱包里没有几块钱但有两张信用卡还有张身份证,李希桐,出生于1989的冬天,这身体比他本尊倒是年轻了好几岁。然后开机一看,2010年5月12日么?这说明他死了十天了,他的尸体都没有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加自己的葬礼…… 忽然滴滴声传来,一下来了几十条短信。坐在严律师的车上,他收回放空的思绪开始逐条阅读短信,尽可能的想要了解这个身体的信息,顺便预测下他接下来要扮演的角色和剧情。 这几十条短信,没有一条是关心慰问他的,都是催他上线的,其中有一个标记为九剑的人给他发了二十几条,都是说“快点上线”“少mt”“再不上线删你号”“24缺1”等等之类的,他觉得头有点晕,这是什么东西?上线?上个毛线! “小桐,你身体不舒服?”严律师从后视镜里看见后座的年轻人眉头紧皱,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关心地问道。 李弘扬摇了摇头,这剩下的已读的,还是那些他看不太明白的…… 再翻翻通讯录,想找点什么线索,却没有一个姓贺的,标记是亲属的只有爸爸妈妈表哥爷爷,这个姓贺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严律师觉得这孩子乖巧地有点过分,完全不似以前的张扬,也许是在拘留室关了一天一夜后,让这孩子有了悔改之心,于是带了点恻隐提点道:“小桐,这次你表哥很生气,等下你最好是不要忤逆他。” 表哥?那个贺先生原来是他的表哥啊,李弘扬的眼中暗光一闪,这一无所知的角色还真不好演,“表哥他——”再不好演也要迎难而上,他装作很纠结的样子开始套话。 “你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了,怎么能够撞人呢?你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吃苦了吧?”严律师是贺家的专属律师,认识这个孩子好些年了,当然也替他收拾了好几次烂摊子。 李弘扬低头默不作声,这个表哥听上去很有来历? 不一会就来到了一栋别墅前,他仔细打量了下,这别墅看上去有点年代,高墙再加上雕花大门,还带了点复古的气息,绿色的藤蔓倒是给这厚重的墙壁增了点生机,也使他的心情变得好了点。 进入别墅后,他看见高吊的水晶灯下,上好的紫檀木几边,一个穿着亚麻色西装的青年满脸严肃地坐在那里。他的身体在见到这个人后居然有些颤意,他想,这一定是身体的本能记忆,与他自身强大的意识无关。连死亡都经历过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况且这个人,他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贺先生,贺文昆,贺氏家族年轻的当家,贺氏集团的董事长,难怪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他开始怎么没想到呢?这样看来,他现在是在s市了?这倒与z市离的很近…… “小桐。”这位年轻的当家眼神犀利的像是刀子,声音也带着威严冒着寒气,“回亚洲证券上班,还是去英国,你选吧。” 这是在宣判他的命运?一来就二选一?看样子这人很不待见这身体的主人啊。不过英国就算了吧没空去,他还有更加要紧的事要去做,“上班吧。” 贺文昆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如果你被公司解雇了,那一样得去英国。” 第3章 相接 对于贺文昆,他了解不多,仅是一面之缘而已。 那还是在去年的一次土地拍卖会上,他看中了开发区的一块地及其未来的收益,想拍来扩大益天集团,这地本来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一条黑马——s市的贺氏也看上了那块地,在经过一番角逐后,贺氏以高价买了去。当时他只觉得这个竞争对手相当有魄力而已,居然以这么大的手笔买了那块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贺氏集团的当家,也听到了关于这位当家的一些传言,据说这位年轻的当家心狠手辣,黑白两道通吃,本身也有一些奇特的病态的癖好。能在商道混的,哪有几个善茬,就像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本着不背后议人事非的宗旨,再说他俩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听过就忘根本没放在心上,早知道这位是他未来的表哥,当初就应该认真地记在笔记本上。 现在这位表哥,是他的保证人。即使明令他不能离开s市,可以这位表哥的能力手腕,要送他去英国估计也不难。这身体明显颤抖的更厉害了,看样子这表哥对他这个表弟也同样的心狠手辣,去英国绝对没好事。他正了正神,点头说道:“可以。”不就是去证券公司上班么?就是顶着贺当家的裙带关系,也没人敢开除他吧? 贺文昆对于他这个表弟了解的比较少,除了知道他爱闯祸一无是处外,就是从来不敢抬头正眼看他。今天这人不但抬了头,还正视着他的双眼,这人在拘留所呆了一天后,胆子倒肥了?他微眯着眼说道:“你这次闯的祸造成的损失折成人民币差不多500万,所以你的信用卡已经全部停用,跑车也被没收。这是你以后的生活费2000块现金,拿着出去。” 李弘扬还记得严律师提醒他不得顶撞这位当家,可是这位当家看他的眼神,完全是把他当成蛀虫的吧?家族中不事生产好吃懒做混吃等死还到处闯祸的蛀虫么?可2000块能做什么?当年他打发这类亲戚的时候至少十万起,当然他也没有嚣张到开跑车撞人的亲戚就是了。 尽管他很想将这2000块扔到贺文昆的脸上,可是这样的结果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担的吧?于是他默默地接过现金,转身就走,钱包里好像只有几块钱,难道他还要饿死自己不成? 对了,回去?回到哪里去?那个什么亚洲证券又在哪里?这个很明显不待见他的表哥,应该对这个身体的主人了解比较少才是,不如旁敲侧击下。于是他顿住脚步,厚着脸皮笑了笑:“表哥——你能不能让人送送我?”他记得二叔家的儿子被扫出门的时候,就对他提了这个要求,何况他的车子还被这人没收了。 贺文昆漆黑的双眼从头到脚扫了下眼前这人,缓缓地说道:“一会让小陈送你。” 李弘扬见他点了头,转身就走了出去。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理解的很透彻,而且这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幸好他不待见自己,这使他这个冒牌货被暴露的几率小了很多。虽然从科学上无法解释他这种借尸还魂的状况,但如果被关在科研室当作实验品支援科学研究就悲剧了,所以只要出了这扇门,就老死不相往来从此海阔天空去做他自己的事。 可他前脚还没迈出大门,就听贺文昆独特的冷嗓音说道:“我刚好也要出去,顺便送下你吧。” 李弘扬不知这人安的是什么心,这下该点头呢还是该推辞呢?以身体的主人会害怕这个人来说,应该会拒绝吧?于是他抖了抖说道:“那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贺文昆又眯了下眼,忽然说道:“昨天你妈打电话来说让你有空去看她。” 李弘扬低头敛眉,揣摩着这人的心思。这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仅仅是传话呢,还是故意试探自己?这人该不会是怀疑自己了吧?没办法,要扮演一个完全陌生的角色,不露马脚是不可能的。他想反正沉默是金,低头不作声什么的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告诉她你短时间内无法离开s市。”贺文昆若有所思地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弘扬继续低着头跟在后面,一直到了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他都没有抬头。这个身体像是受到威压似的总有颤意,害得他忍不住也抽了抽。 “一个傻子来电话啦,一个傻子来电话啦……”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沉寂的氛围,这接还是不接?他有点傻眼,这打电话来的人果然是个傻子,什么时候不好打电话偏这个时候打! “怎么不接电话?”贺文昆见第四遍又开始播放,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弘扬赶紧将电话接起,来电显示是那个九剑打来的,刚一接通就听对面传来一阵暴吼,“绝爱你不会出事了吧?老子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都关机啊!” 这声音大的震的他耳朵发麻,他斜眼瞧了瞧另一边的贺文昆,见他正斜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小声地接道:“我现在有事,一会再打给你。”便挂了电话,他对这个身体的事情了解甚少,在「表哥」的眼皮底下很容易就会穿帮的。 “一个傻子来电话啦……”手机铃声又响起,李弘扬一直觉得他的修养良好,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可这会他真的很想拍死这个傻子。 贺文昆斜睨了他一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哆嗦了下,迅速接通了电话,对面又是一阵暴吼,“绝爱你今天晚上不上线我真的删了你的号!居然敢挂老子的电话!” 他心想你爱删快点删,这个身体的主人不是个横着走的主么,居然还能被人这么威胁?这会他要吼回去么?他装作十分生气地说道:“我晚上会上线,挂了再联络。”然后将手机关机,他可不想再听这么二的铃声。 贺文昆微微侧了侧身子说道:“你的朋友?” “也不算是。”李弘扬模棱两可地接道。 车子停在一个单元小区门口,看样子这个小陈对他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信息知道的也不少,这会是到了吧?他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听贺文昆说道:“茗香苑a栋1701,你自己上去吧。” 李弘扬望着远去的银色梅赛德斯,这人是啥意思?这是怀疑他了么?转念一想,反正这人不待见他,便坦然地进入茗香苑,回到他今后的窝。 这两室两厅的房子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客厅中间的沙发价值不菲,但上面丢满了衣物,茶几上面则堆满了方便面盒子,开封的未开的堆在一起,再就是一些纸巾和一次性筷子,他粗略地扫视了一眼,这房子至少有一个月没有收拾了。 卧室里面也好不了多少,可见这身体的原主人的生活还过得真是乱七八糟。衣柜里的衣服还算正常,他选了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即来之则安之,先打理好自己再说。 温热的水顺着身体而下,他望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感到惘然。 也不是说这张脸长得丑,事情上这张脸长得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明唯的空灵俊美,但也是他以前所喜好的那一型。就是这身板精瘦了些,身高大概只有1米75,他之前可是有1米89的…… 经过他的自我催眠以及强迫记忆后,他总算是接受了这张脸,接受了这个新身份。洗完澡后在屋内转了几圈后他开始东翻翻西找找,想找找看有什么关于这个身体的信息和线索,好揣摩这人的性格和人生,他不指望演的十分像,只希望不要偏的太离谱。 床头有一个记事本,里面记载了各类用户名密码名字电话号码,这个习惯倒是和他有点像。打开笔记本电脑,习惯性地浏览了下财经股市,又随手搜索了下z市的新闻,没有一条提起过他,就连关于益天集团的信息都没有。怔忡了阵收起莫名的失落继续浏览硬盘上的资料,却没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游戏倒是有不少,但都是他所不熟悉的。相片也有一些,不过他分辨不出谁是谁就是了。 看样子这人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宅在网游里,也许他该去制造一场车祸好假装失忆?可死过一次的人就应该好好地珍惜生命,他应该连死去的李希桐的那一份也要好好珍惜,将床上散落的物品一包全部丢到地上,然后躺着装尸体。 益天集团已经落入二叔手里了吧,明唯,你所要的都得到了么?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想起你的名字,这颗陌生的心也会痛呢?两年的追逐三年的同床共枕,这五年的时间任由你那一枪而终结,你的心是否也曾痛过?这场谋杀,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呢? 过去的记忆就像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时不时扼住他的咽喉,提醒着他曾经输的一无所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戾浮上心间,他感觉眼眶中有了一丝血气。哈哈哈,终有一天,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第4章 现状 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他才意识到自醒来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也许应该先下楼填饱肚子熟悉下环境,然后再去找个钟点工来收拾整理这些垃圾。 翻出手机重新开机,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他拿着钥匙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他一愣,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透过防盗门的猫眼,他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站在外面。这人什么身份?又是来做什么的? 门铃誓不罢休地响个不停,他想,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于是淡定地把门打开,就听那个大妈嚷道:“死仔哦,怎么半天不开门的,少爷让我来帮你整理房子。” 李弘扬头冒黑线,这个贺文昆是什么意思?不会真有这么强悍的洞察力吧?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要是他死不承认,不管是验血还是验dna都无法分辨出来的吧?不过,那人要是不走寻常道,现在的他肯定斗不过他的。 “怎么,吴妈都不认识了?杵在这里当衣架?” “吴妈,我快饿死了正准备出去吃饭!”李弘扬觉得还是与贺文昆身边的人少接触的好,回过神来找了个理由就往外面走,留下吴妈在后面碎碎念:“这个死仔将房子搞的像是猪窝……” 茗香苑的地理位置应该算非常不错,小区内绿树成荫环境清幽,正门出去马路对面就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他到对面随便找了个西餐厅点了份通心粉,电话又响了,这回的铃声很正常,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对面不耐的男音说道:“李希桐,等下项目组要去强明技术,你再不去的话肯定要被公司开除。” “我去!”李弘扬不由分说地接道,“茗香苑对面景田街名典西餐厅,一会来接我!”对面这人毫不掩饰的语气,肯定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极为不满,说不定能够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再说他刚好不知道要工作的地方,打电话查询的结果也不一定靠谱,这人——绝对要利用下。 “我为什么要去接你?”对面的声音更不满了。 “我的车被没收了!”李弘扬坦诚说道,有的时候自己的灾难就是别人的笑料,恰当的示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面那人果然十分愉悦地笑了,“你小子也有今天啊,那车早就该被没收,在那等着,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李弘扬淡定地挂掉电话,慢条斯理地开始就餐,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刚吃完通心粉,用湿纸巾擦了擦嘴唇,再喝了口咖啡,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坐在他对面,幸灾乐祸地说道:“李希桐,你那辆装逼的车子真被没收了?” “那还有假?”他纠结地说道。 “哈哈哈,付完账就快点走,一会去迟了彭总照样要开除你!”那人得意地说道。 李弘扬付完账跟在后面不满地说道:“他为什么要开除我?” 那人不屑地说道:“你小子从实习以来,就没有上过几天班,他不开除你开除谁!其实早就该开除你了,留下来总拖我的后腿,如今连当个导师也tm不容易,尤其还是你这种人的导师。” 导师?这个——很好!李弘扬嘴角微勾,有些愉悦。 “这次强明技术的项目,你再拖我后腿我一定要将你碎尸,我的保荐代表人资格就靠这个项目了!”那人回过头恶狠狠地说道。 “我——”李弘扬正准备拍胸脯来个保证,却被对方抢了先。 “你什么你,想我当年刚毕业实习那会多认真啊,有项目在身的时候还经常通宵达旦。哪像你这种纨绔子弟,泡妞永远比上班重要。” 两人上了车,一辆七成新的科鲁兹像游鱼一样在车群中穿梭,不一会就抵达位于天安的强明技术,李弘扬将路线熟记于脑海,初步推断这离他住的地方不过三十分钟的车程。 阳光大厦东座25楼,整层都属于强明技术,他们到达的还算准时,项目组的头彭总看了他俩一眼点了点头,对方公司的董事会秘书接待了他们。 趁他们交换名片的时候,他记住了这位新上任的导师的信息,梁思铭,亚洲证券投资银行部项目经理,而他,就是这个项目组负责打杂的,连介绍都被略过了。 那位没什么表情的彭总,年约三十,带着一幅金边眼镜,典型的沉稳老练成功人士,项目组还有一位副总叫高远,他们四人属于亚洲证券,负责辅导强明技术改制上市一系列的事宜。 待律师会计师到达后,又是一番客套,最后将强明技术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简称ipo)这个项目大致的进度确定了下来,预计在2011年上半年上报证监会,并在深交所中小板挂牌交易。 李弘扬对这个项目没怎么上心,他心里算的却是另一笔账,益天集团他拥有26%的股权,如果确认他死亡后,他的遗产将由明唯继承,二叔拥有17%,三叔他们拥有15%,老爷子手中还有25%,公司高层小股东一共有5%,流通股有12%。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肯定是取不回属于他的26%,如果要买下流通股12%,至少需要二十亿的资金,要想夺回益天的控制权,以他现在2000块的身价来说,还需要从长计议…… 思考的太投入,以至于会议结束了他还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他的导师梁思铭拍了他一下他才醒悟过来,抬头一看,会议室里只剩下亚洲证券这几位,只听彭总不容置喙地说道:“从明天起,你们就长驻强明技术,直到项目结束。” 如捣蒜般点完头后,李弘扬被留了下来,他感觉彭总锐利的视线盯着他,“李希桐,公司没有给你配笔记本电脑?” 有?没有?家里是有一台,但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的,他正犹疑着要不要回答时,彭总接着说道:“明天你自己去买一台,到时拿发票来报销。” “谢谢彭总。”他诚惶诚恐地说道,心里却想,有不到2000块的笔记本电脑么? “实习两个月你出勤不到两个星期,下次再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你就自己辞职吧。”彭泽说道,要不是看贺少的面子,他早就把他解雇了。 李弘扬低头应了声好,他还得依仗这个身份呢,短时间内绝不会辞职的。 这个时候,强明技术已经给他们腾出了个办公室,对方的总经理将彭总请了出去,他们三个则留下来干活,对着彭总留下的那本厚厚的辅导手册开始收集材料。 梁思铭给他安排了一堆任务后问道:“彭总找你什么事?” 职场有职场的规则,像以前的他根本不用顾忌同事关系,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好,而现在时过境迁,他是项目组资历最浅的杂工。见高副总也支起了耳朵,他十分纠结地说道:“彭总说我再不遵守公司制度就早点滚蛋。” 梁思铭点头附和,“你滚蛋前先把历史沿革整理好。” 强明技术董事会秘书刘向楠带了个圆脸姑娘走进来说道:“高总梁经理小李,欢迎你们驻守我们公司,这位是我的助手杨芬,今后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找她。小芬,你要尽可能地协助他们。” 杨芬抱着笔记本甜甜一笑,“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然后在最靠近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刘秘高总他们就公司的财务状况以及募投项目聊了起来,李弘扬则照着辅导手册列了一大堆历史沿革需要提供的材料,然后交给了杨芬,这姑娘一看就是和他一样属于跑腿打杂人士。 “下班后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我已经在丹桂轩定了餐。”刘向楠笑着说道。 高总梁思铭见推辞不成便点头同意,李弘扬作为打杂人士连发言权都没有。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通过席间的言谈,他对强明技术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也了解到刘秘是一个非常干练的女性,高总则比较严谨擅于财务分析,梁思铭思维比较活跃什么都能谈个一二,杨芬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学法律的菜鸟,而他是待毕业的菜鸟中的菜鸟。 看样子他能加入亚洲证券当菜鸟,还是只能够参与ipo项目的菜鸟,他那位表哥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走出丹桂轩时已是华灯璀璨,他拒绝了梁思铭送他回去的提议,一个人漫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今天可谓是相当的繁忙,早上他还在拘留所,上午去见了那位表哥,下午还莫名其妙地上了半天班…… 五月的晚风带着海的味道,凉凉地吹到脸上,沁入他的心脾,他竟然觉得这陌生的光和影的世界,看起来十分的美好。 “一个傻子来电话啦……”突兀的铃声打断他的感怀,他已经忘记还有个傻子等着他上线呢。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吼,“绝爱,老子真的把你的号删了!” “删吧删吧,老子车祸在医院!”站在陌生的街头,他大声地回道。 对面静默了几秒,忽然用更大的声音吼道:“绝爱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他其实不太想答理这些人的,可是,这也是李希桐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对方飞快地接道。 他戒备地回道:“你要干吗?” “我搭最快的飞机去看你。”对面的声音有些焦急,他甚至从话筒中听到了一大堆东西落地的声音。 来看他?那还是算了吧,他赶紧拒绝:“不用了,我没事已经出院了。” 对面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真的。”他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你等下上线我看看。” 上线?上个毛线!“我现在正站在马路边呢,回到家最快也要一小时。”他敷衍地说道。 “我等你!如果你今晚不上线,明天我第一班飞机过来看你。”对方不容拒绝地挂掉了电话。 他头冒黑线,随手招了辆的士回家。 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他用力把门拉上,就着昏黄的应急灯仔仔细细看了下门牌,1701,他没有走错,可是为何一个陌生人会出现在这里?还堂而皇之地进到他家里? 这回门从里面打开了,“李少,我是贺家的家庭医生云帆,贺少让我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对他笑着说道,“吴妈刚走不久。” 他嗯了一声走了进去然后顺手关门,发现家里已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地板也被擦的纤尘不染,贺文昆安排这人来给他做检查,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再好的医生也检查不出其中的玄妙,不如趁此机会留下铁证。接下来他顺水推舟像个机器人似的举手抬脚,十分配合医生的指令,在贡献了几管鲜血后,终于将这位云帆医生送走了。 第5章 入戏 送走云帆后,他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幸好这位年轻的医生没有问他什么问题,只是提醒他注意饮食切忌剧烈运动以及情绪激动等等,他这才记起这身体还有心绞痛这病症。 他摸了摸胸口,这颗年轻的心脏跳动有力,他并没有感觉哪里不适。贺文昆根本就是在怀疑他吧?看到检验报告后对他的警惕性也会放松点吧?这样的突然袭击多来几次,他这颗新的心脏就真的绞痛了。也许他应该装人格分裂?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正当他积极努力地设想要分裂成什么样的人格时,手机滴滴响了,署名九剑的那人发短信催他快点上线,他就想不通玩个网游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么?可为了少惹点麻烦,他还是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桌面正中间十分醒目的网游图标,然后从旁边的记事本中找出账号密码,试了两个后顺利地上了线。 原来是一个id叫绝爱的牛头人战士,刚一上线就来了一堆密语。 九剑邀请你加入队伍,他点了确定。 「九剑悄悄地对你说:怎么会发生车祸?」 「风吹发型乱悄悄地对你说:怎么才来?」 「风吹头发甩悄悄地对你说:老大找你快找疯了~」 屏幕刷的太快,他来不及一一查看,再加上他根本没心情去看这些人说了什么,他之所以上线就是不想明天去接待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而已。现在上线的目的已达到,他将笔记本电脑一合快速关机,再给那个九剑回了个短信称累了要休息,顺便将手机也关了。 躺在床上睁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重生后的未来是一条注定好的荆棘之路。既然老天给了他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利用才是,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要想方设法保全自己。从今天起,他的名字就叫李希桐,将要融入这人的生活代替他好好地活下去。也许他可以好好地利用这个身份,毕竟贺文昆的势力能力都足以与益天集团抗衡,但与虎谋皮需要万全之策…… 忽然又想到网游世界里的东西他了解的还真不多,他得想办法摈弃这部分的经历和联络才是,也许他应该去换个手机号码,还得去买幅眼镜,虽然这身体视力好的很,可他发现他这个抵眼镜的习惯短时间内想改也改不了……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无眠的夜,本以为他会睁眼到天明,本以为他闭着眼就会看见明唯那张充满仇恨的脸,可是他还没计划好明天要买哪些东西,怎么合理使用这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就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安稳,醒来时天已大亮。五月的天冒着丝丝暑气,阳光透过玻璃窗软软地照在地上,显得是那样的静谧美好。揉了揉眼才意识到他现在是一个朝九晚六的上班族,还是个一不小心就会被开除的菜鸟,迅速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开机一看九点半,不知该为他终于有了个好睡眠而高兴,还是该为接下来的水深火热而忧心。 抱起电脑冲出家门再关门按电梯一气呵成,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过上这种生活,为口袋里有限的钱而发愁,为上班会迟到而纠结,不过,他终归是活着不是么? 刚下楼,手机就响了,显示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对面悦耳的女声问道:“李希桐,你们今天会到我们公司来么?” 他下意识地接道,“去做什么?” 对面柔和的女音多了丝小心翼翼,“李希桐,我已经将我们公司这几年来改制变更相关资料整理出来了,不是你昨天要的么?” 原来是强明技术项目组的杨芬,他捏了捏太阳穴,等下一定要将大家的电话存入号码薄,“资料先放着吧,我买完东西就过去。”他随便敷衍了下,反正已经迟到了,彭总让他今天去买电脑呢,电脑有了就去买幅眼镜吧。 去到对面的商业街,随便找了家眼镜店,在娇美小姑娘的不解与疑惑中,李希桐淡定地选了一幅黑框平面眼镜,其中一个导购小姐非常热情地建议:“先生,其实你不带眼镜更帅的,如果实在要带眼镜的话,银色纯钛轻边框架比这幅更适合你。” 他微微一笑,摇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他买眼镜只是为了方便掩饰,又不是用来耍帅装逼。拿出500块递给收银员,眼尖地看到收银台边上放了份晶报,最上面的那版印了几个大字,「贺氏集团董事长贺文昆」——下面的字折叠起来看不到了。他一时好奇心发作,指了指晶报说道:“可以借我看一下么?” 收银员见他指的是报纸,友好地笑道,“你拿去看吧。” 旁边的导购小姐热心地解说:“上个星期不是有个富二代开车撞了个小女孩后跑了么,贺氏集团贺文昆董事长捐了两百万给那个女童,据说还请了s市有名的专家给小女孩会诊,真不愧是s市杰出的青年企业家!那个丧尽天良的富二代,真应该拖出去喂狗。” 李希桐取出眼镜带上,摊开报纸快速地浏览了下,大致的意思跟导购小姐总结的差不多,小女孩已经处于康复期没什么大碍,上面还赞扬了贺文昆的善意之举也歌颂了政府的领导有方,公安机关已在第一时间将肇事者缉拿归案,且肇事者不日将接受法律的审判云云,旁边还附了个超概念背影以及一辆很**的跑车…… 贺文昆与市领导以及小女孩合照的那张相片倒像模像样,脸上甚至还有丝温和的笑意,看上去就像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他冷哼一声便将报纸放下了,没想到这家伙伪善到了这种地步,相比以前的他来说,这家伙就是只善于伪装的夜刃豹,还杰出的青年企业家呢我呸! 经过报纸这一报导,他这件事就像沙尘一样湮灭在浩瀚如海的交通肇事案中,然后将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看样子贺氏集团的公关团队不但危机公关做得好,还善于利用一切资源,碰上这种事情都不忘给他们董事长出风头露脸。 这同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再过不久他就完全自由了,他就有机会去z市看看那些活蹦乱跳的旧人了…… 也许是他的笑容过于阴险,旁边的导购小姐突然惊诧地说道,“先生你的背影和那个富二代还有点像。” 他抬头抵了抵眼镜说道:“我全部财产不到两千块,你觉得哪里像了?” “本来就不像,她乱说的,先生你比那个富二代帅多了!”旁边另外一位导购小姐甜甜的笑道。 他点了点头接道:“我要真有那么一辆**的跑车就好了,也就不用走路上班了。”然后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出店门。 此时的太阳快到半空,他看了看手机,十点十五,便招了辆的士直奔强明科技,希望彭总不要拿此事做文章才好。可到达后,他发现他居然是项目组到的最早的。 杨芬见李希桐来了给他泡了杯红茶笑着说道:“你终于来了啊,我们董秘刚才还来问我整理的怎么样呢。资料我都复印了一份放在你的桌面上了。” 李希桐本身对证券的知识了解甚少,让他买卖股票他还是可以的,可发行与承销这些就一窍不通,他昨天只不过是照着辅导手册抄的材料要求,接下来应该就是按着材料要求整理成册吧?他翻了翻那叠资料说道:“还差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简称三会)会议资料。” 接下来两人对着辅导手册,将历次的股权转让资料工商变更以及营业执照年审等资料排序做标记,中午啃完kfc的外卖后接着查缺补漏。 “李希桐,你真的是今年七月才毕业的么?”杨芬含笑问道。 他点了点头,“怎么,看上去不像?” “我这是第一次接触ipo项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啊。”杨芬从一堆三会资料中抬头说道:“再说我来这个公司才两个月,有些资料真心不知道他们放哪了。” 他好像也才来不久,于是顺着话接下去:“我也是第一次接触ipo项目,咱们就对着辅导手册照本宣科吧。” “那个,08年他们股权变更时没有召开董事会,这董事会通知决议及会议记录我现在补一份?”杨芬纠结地说道,证券机构负责辅导监管企业规范运作,逐步建立健全符合现代企业制度要求的法人治理结构,可这是明显地做资料啊。 李希桐沉吟了一会说道:“我们不就是查缺补漏么,没有的当然要补上!” 两只菜鸟在某一层面上结成了短暂的联盟,杨芬见证券机构并没有提出很严格的要求,便欢天喜地地准备去做资料,临走前还乐呵呵地说道:“我将中介机构的通讯录整理出来了,要不要给你发一份?” “那赶紧给我发一份。”李希桐也笑着接道。 杨芬作势伸出手,“立刻给你发,qq号拿来!” 李希桐差点将自己之前的q号报了出来,顿了下说道:“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申请个!” “你以前都不用q的?”杨芬惊讶地说道。 “我每上一次qq都要重新申请一个号,直到后来我终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就是不用每次聊天都申请qq号的,只要记得申请时的账号和密码就好!”李希桐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哈……”杨芬笑着捶桌子,“你还真幽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地讲笑话啊,你这表情——真是笑死我了。” 拿到通讯录后,知道了亚洲证券投资银行部的具体办公地点,李希桐松了口气,这下不用再费神打电话去查询了。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明明你已经上班两个月了却不知道公司在哪里。 两点多的时候梁思铭来了,他一见到李希桐啧啧称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突然近视了?” 李希桐淡定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有点近视,就是没去配眼镜而已。这不是要认真工作不拖你后腿了么。” 第6章 远朋 梁思铭很满意李希桐能有如此的觉悟,虽然他是他的导师,可这位手下是彭总亲自带来的,据说是某个股东的亲戚。刚开始他还想认真地带好这个新人,后来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来混的,他降低要求只求这个家伙不要拖他后腿就好了,幸好这家伙很少上班没什么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现在这家伙有了觉悟,他再偶尔指点下,彭总对他会刮目相看吧?他的保荐代表人资格啊!就差一个项目了啊! 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梁思铭拿了本辅导手册给李希桐解说大纲,还按照大纲列了个计划。一项项讲解下来,他对李希桐的学习能力及态度也很满意。要是带好李希桐能够增加他签这个项目主办的筹码,他不介意倾囊相授的。 “一个傻子来电话啦……”李希桐头冒黑线,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噗地笑开了,正忙着抄会议记录的杨芬手一抖,划出一条重痕,惨呼几声后阴笑道:“李希桐,你在哪找的铃声,真是太有才了。害得我又得重新抄!” 李希桐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来到楼梯口,接通后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也十分地不满,“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刚下飞机,现在在s市的机场,你快点来接我。” “我昨天晚上不是上线了么?”他觉得这人还真的是个傻子吧,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啰嗦什么呢,你不就是上线闪了下么?居然还关机,老子千里迢迢来看你,不欢迎是吧。”对面的声音提了几个分贝。 “我上班呢,你自己打车到天安来吧,阳光大厦东座25楼。”他揉了揉太阳穴,这人是从火星来的吧,他拒绝的这么明显都听不懂么。 “行,你上班吧,我马上到!”对方十分愉悦地挂了电话。 他将这**的铃声换掉后回到办公室,就听杨芬笑道,“李希桐,你不会所有来电都是这个铃声吧?”一边还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他摇头,“怎么可能,傻子虽然不少但也不至于到处都是吧。” 杨芬被呛的咳了声,忙收起手机低头继续抄记录,她本来以为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都是新人,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更利于沟通,没想到这人空长了一幅好皮相,有的时候说的话还真的能噎死人。 梁思铭却笑道:“你还真是恶趣味啊,把历史沿革资料按时间顺序整理编号后再逐条录入电脑,写招股说明书时要用。” 李希桐点了点头,继续伏案工作,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按键声和纸张翻页的声音。 快下班的时候,前台传来一阵骚动,貌似一群人围在那里吱吱喳喳,李希桐心想不会是那个傻子到了吧?到了不知道打个电话么?刚腹诽完电话就响了,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我已经在你们公司前台了啊,你快来接我啊。” 他默默地挂了电话,将电脑收了收,“梁经理,我有个朋友来了今天先回去了。” 梁思铭看了看表说道:“你去吧,明天记得去财务部领你的工资卡,财务部都帮你办好一个多月了,你也不去领。小婷催了我几回,好像我是你的保姆应该知道你在哪里似的。你要是看不上这点工资就转到我的卡上撒。” “我明天就去领。”李希桐说完转身就走,他现在也穷的很,希望公司记得给他发那几天出勤的工资。刚走到前台,见一个长得十分英俊的大男孩正和前台妹子在说笑,那人见到他后先是愕然接着嘿嘿直笑,“绝爱……” 他瞪了他一眼掉头就走,“李希桐,我的名字。” “秦逸晨,我的名字。”大男孩提着大背包跟在后面,“一起玩游戏玩了两年,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你看上去哪里像是出了车祸啊。” 李希桐按下电梯,侧头说道:“我撞了别人。” “啊!那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我替你摆平。”秦逸晨关心地说道,“撞人总比被人撞的好!” 这时电梯门开了,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他俩也挤了进去。 李希桐对他现在身高越发不满起来,比明唯矮了几公分也就算了,这个远道而来的傻子都比他高了十几公分,身材也比他健硕,一想到这他的脸色就有点黑。 秦逸晨见他的脸色不好,以为他是对他的不请自来表示不满,走出电梯后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了么?我这么关心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当年在游戏里我还喊了你半年老婆呢。”这家伙玩了个女号,他开始以为是个妹子,交换了电话后才知道是个男的,他就再也没喊老婆改喊绝爱了,为这事他还被公会里的人嘲笑了大半年。 李希桐停住脚步透过镜片审视着秦逸晨,虽然他的性取向并没有因为换了个身体而改变,但是一向是他喊明唯老婆的,就算换了个身体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另外,他才没有兴趣陪这个傻子玩什么暧昧,眯了眯眼不悦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爱情只不过是暗夜中的重重帷幕,他曾经有一个喜欢到呵护到骨子里的同□人,曾经以为自己幸福地得到了全世界,可是结果呢?结果是这个最爱的人给了他一枪!是他的尸体喂了鱼! 秦逸晨觉得这人阴森森的冒寒气,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我们去吃饭吧,我要吃海鲜!” “没钱。”李希桐不客气地接了句,抬腿往前走。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请你吃成不!”秦逸晨嘻嘻笑道,看这人准备过马路,提高声音嚷道:“你的车呢?”这撞人还能把车撞坏么? 李希桐趁车流间的空隙横穿马路,头也不回,“被没收了。” 秦逸晨也跟着灵活地穿过马路,满脸不可思议,“不是吧?没这么悲惨吧。这是去哪里?我们打车吧?” 李希桐阴恻恻地说道:“不是说去吃饭么!嘉旺城市快餐欢迎你!” “我要吃海鲜!”秦逸晨嚷道,却还是乖乖地跟在后面进了快餐店。 “老板,来一份虾仁饭一份排骨饭。”李希桐无视旁边那双怨脸,淡定地点餐。 两人选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秦逸晨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啊,叫什么名字来的?强明——股份——” “那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李希桐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舒缓疲劳,下午伏案工作太久,这会觉得眼睛有点酸。 “你——”秦逸晨看着对面的脸,怔了下说道:“那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这人缩水后脾性不自觉地也跟着缩了水,李希桐重新带上眼镜冷淡地说道:“等我印了名片后给你发一张。” 不一会服务员就把快餐送了过来,秦逸晨盯着他的虾仁饭表示不满:“这几只虾子也叫海鲜饭啊。”尽管他对晚餐表示了极度的不满,可对面那人像是没听到似的,依然优雅地进餐,他——也只好将就了。 吃完饭后,李希桐说道:“现在饭也吃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秦逸晨像是看外星生物似地盯着李希桐:“不是吧?我千里迢迢来看你凳子还没坐热你就赶我回去?我后天的机票呢。” “那你今晚住哪?那边有个7天连锁。” “不会吧?”秦逸晨委屈地怪叫一声,旁边众人纷纷侧目,“今天晚上你不收留我?” 李希桐感觉旁边的视线过于好奇和炙热,他抓起电脑包起身就走,这人果然是傻子吧?可这狗皮膏药又丢不掉,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回到了茗香苑。 “看这家具和装潢,哪里像是没钱的样子啊,你居然还请我吃快餐,真是个小气鬼。”秦逸晨参观了一圈后开始发表意见,“网线在哪里?我们上线吧,这帮渣子还以为我和他们说着玩的呢。” 李希桐眼中暗光一闪,这个游戏他一点都不会,上个毛线!可是,还未等他想出个完美的理由,就见这人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无线猫路由器,然后找到他家的modem驾轻就熟地联机,这人还真的是准备充分啊,连网线都带了。 接下来,他不得不进入游戏,只见各屏刷的很快,旁边这人开着语音调侃了几句,然后将发呆的他拉到一只大怪物前,“绝爱,你一会主t,我喊开始——”话还没说完,秦逸晨就看见id绝爱的战士冲了上去,“大家快点开始!绝爱,你急着去投胎?” 毫无疑问地团灭了,秦逸晨看了眼屏幕上遍地的尸体,取下耳麦说道:“我一会喊开你再冲上去撒。” 李希桐真心不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的,心想以他的智商不可能搞不定这种游戏,便仔细查看各种技能,研究的太过于专心,以至于旁边这人喊他冲上前他都没听到。 华丽丽地又团灭了,秦逸晨深呼吸了一下,沉声说道:“再来。” 团灭了六次后,秦逸晨终于受不了了宣布解散,然后合上电脑幽幽地说道:“李希桐,我们一起配合了两年,为了你我还特意练了个治疗,不说有100%的默契至少有50%的默契吧,你以前也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你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拉boss的仇恨比我这个治疗还低!” “车祸后遗症,间歇性神经失调,以后我都玩不了游戏了,这个号就给你吧。” 李希桐指了指自己的头装忧伤,他找了个借口准备撤离这虚拟世界。 秦逸晨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希桐,“真的?” “真的,你慢慢玩吧。”说完李希桐扯掉网线抱起电脑坐到沙发上,打开辅导手册电子版开始学习,他现在急需提升自己的实力,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游戏上。 秦逸晨若有所思地看着沙发边的侧影,然后打开游戏上了李希桐的战士号,带领团队继续打boss,不过再也没有用语音指挥了。待他打通副本出来后,发现李希桐没在客厅,他起身寻至亮着灯的卧室,见李希桐围着条浴巾,裸|露着上半身,正拿着条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柔和的灯光下,这人白净光滑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芒,漂亮的蝴蝶骨随着举起的双臂微微颤动,纤瘦的腰身优美的曲线带着一种别致的诱惑,他觉得自己心中那个柔软的地方被蛊惑了。 李希桐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抓了件衣服套上,转过身问道:“你的游戏打完了?” 不知道是灯光太柔和还是意识太朦胧,秦逸晨觉得对面那张摘掉眼镜的脸更好看了,他面皮一热像是逃难似的匆忙退了出去,一边心虚地嚷道:“我今天晚上睡哪里?” “沙发!外面的浴室也可以用。”李希桐走过去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祝新年快乐! 第7章 近亲 这个晚上,李希桐做了个梦,梦见他一个人在海里浮浮沉沉地挣扎,鲜血染红了冰冷的海水,也染红了他的双眼。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濒临死亡的窒息在摧毁他求生的意志,可胸口的巨痛提醒他还活着的事实,他凝聚最后一点力气挣扎出水面,却看到了明唯那张充满仇恨的脸,拿着把锋利的刀捅进他的心脏。猛然睁开眼,天已微亮,他发现自己竟出了身冷汗。明唯,即使到了梦中,你还想着要杀我么? 而客厅中的秦逸晨,睁着茫然的双眼,从今往后,那个与他一起共度了两年时光的号再也不会上线了么?他再也不用一上线就找这个人在哪了么?他再也不用收集各种物品装备只求这人开心一笑了么?他再也不用为这人没上线而忐忑不安了么?失落感席卷而来,竟觉得有些苦涩,他——失去了这个队友么?他知道总有一天会说再见,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由于没有睡好,第二天两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秦逸晨连游玩的兴致都没了,他恹恹地说道:“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呆着就好。” 李希桐也没说什么,提着笔记本就出了家门,然后打车去公司领他的工资卡。以前钱对于他来说只是数字而已,现在钱对于他来说就是明天的午餐,关系着他的温饱。 取了工资卡后他继续回到强明技术上班。时间从一大堆文件中流过,在他快要忘记家里还有个人的时候,秦逸晨精神抖擞地冒了出来,“都六点半了,你们还不下班么?” 忙的时候很容易忘记时间,项目组的几个人这才意识到下班了。 李希桐将录入一半的资料整理了下,“等我下,马上就好。” “这个周末你们好好休息放松下,从下周开始天天加班。”高远说道。 “不是吧?”杨芬惨叫,“我也要加班?” 梁思铭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当然也要加班了,辅导资料你都复印好了?” 杨芬摇了摇头,“不会这么多都要复印吧?” “不但要复印,还得复印两份,证监局一份,我们公司也要保留一份。”梁思铭也合上了电脑,“下周准备吐血吧。” 秦逸晨好奇地插了一句,“什么项目这么赶啊。” 杨芬对这个阳光型的帅哥很有好感,笑着说道:“ipo啊,就是我们公司上市的项目。” “再忙也要吃饭吧,大家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啊!”秦逸晨露齿微笑,他真的想去吃海鲜,但是李希桐又不和他一起去,他想如果叫上一群人,他就推辞不了吧。 李希桐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人的想法,戳了戳眼镜说道:“既然他请客那大家就一起去啊。”心里却在想,反正不是花他的钱,转而又头冒黑线,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谨慎小气了,不但小心翼翼地担心身份暴露,还为了几百块钱而计较。 杨芬欢呼道:“有人请客肯定要去啊,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逸晨乐呵呵地与大家交换了名字,然后大气地说道:“我们去吃海鲜吧!” 梁思铭也笑了,“你带的钱够不够啊,不够两千不要出门啊。” “不够的话,到时就把他卖在那里洗碗吧。”李希桐接道。 “李希桐,本少怎么可能带的钱不够!就你小气请我吃快餐……” “他请你吃快餐?”杨芬惊讶地接道。 “是啊,还是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嘉旺……”语气渐渐有了幽怨。 大家把东西迅速收了收,边走边说笑。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栋楼空荡荡的,不一会就到了地下车库,高远和梁思铭都开了车来,结果几个年轻人都挤在梁思铭的车上。 梁思铭对附近这一带比较熟悉,对吃喝玩乐的地方更熟悉,一会就带大家到了御庭轩,熟门熟路地选了个包房,“这里的口味还不错,给你们推荐下啊。” 秦逸晨其实也不是对海鲜很执着,他只是觉得到了这边就应该吃地道的粤菜和海鲜,便说道:“梁哥你对这熟你点菜啊。” 由于有冤大头请客,大家点了不少的菜还叫了一箱啤酒,杨芬十分豪爽地给每人敬了一杯,秦逸晨还给大家讲了他们学校的一些趣事,李希桐这才知道这人和他现在的身份一样,也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几杯啤酒下肚后,李希桐觉得有点不舒服,打开包房的门准备去洗手间,却没料到对面的门也打开了,他讪讪地一笑,“表哥——”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都能碰见贺文昆。 跟在后面的秦逸晨见李希桐站在门边不动,关心地问道:“李希桐,你还好吧?” 贺文昆看了下门口的两人问道:“你朋友?” 李希桐嗯了一声,转身对秦逸晨说道:“我表哥。” 贺文昆仿佛没有看到旁边那人一样,继续问道:“你喝酒了?” 李希桐点了点头,表现乖巧的像是小学生。他觉得之前的李希桐很惧怕这个表哥的话,那么只要他一声不吭唯唯诺诺,应该就可以糊弄这个精明的有点过头的表哥吧。 “你跟我来。”贺文昆不容拒绝地说道。 李希桐小声地说道:“我要去洗手间。”可贺文昆望向他的视线变得凌厉起来,他只好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这个表哥看上去好严厉,秦逸晨也瞧出了李希桐的不情愿,便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继续吃饭吧。”李希桐摇头拒绝。 乘专用电梯上到顶楼,李希桐直奔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出来后,见贺文昆坐在沙发上高深莫测地望着他,他低头站一边不吭声,可是背上好像越来越痒了,这个身体不会是啤酒过敏吧?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文昆见他战战兢兢不敢落座,还一直垂着脑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皱眉说道:“怎么,你的叛逆期还一阵一阵的?” 叛逆期!多么遥远的名词!李希桐觉得这个词用得好用得妙真是深得他心!接下来他只要继续低头不吭声就行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门铃响了,云帆走进来笑道:“贺少你十万火急地叫我来做什么。” “给他弄点过敏药。”贺文昆依旧没什么温度地说道。 “哦?李少你又喝酒了?看你那难受的样子,怎么不长记性呢?”云帆打开药箱取出两粒药递给李希桐。 李希桐尴尬地笑,接过药倒了杯水吞下去。喝啤酒过敏的概率是多少?这种事情他都能摊上?过敏也就算了,这也能碰见个大熟人?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 “贺少,你要不要也来两粒?”云帆幸灾乐祸地笑,这两人真是难兄难弟,喝啤酒都过敏,真是笑死他了。 贺文昆眉头一皱,“你可以走了。” “贺少还是一如既往地过河拆桥啊。”云帆收起医药箱,拍了拍李希桐的肩膀说,“多喝点纯净水,记得不要挠,不然你的后背就遭殃了。” 李希桐嘴角抽了抽,应了声好,正准备尾随云帆下楼的时候,听见贺文昆说道:“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你的朋友我派人送他们回去。” 眼看云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李希桐嘴角又抽了抽,这个表哥到底有何指教?这人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揣摩了,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可为什么又不当面戳穿他呢?不过有检测报告垫底,相信他也想象不出这么玄幻的事情,看来还是应该装人格分裂的吧? 贺文昆见那纤细的身影像雕像般僵硬,嘴角微勾随和地问道:“上班的情况还好吧?” 李希桐衡量了下忤逆这个表哥的后果,估计糟糕的难以想象,便转身坐在沙发的边角上,然后环抱双膝装畏惧,“还好。”分配给他的工作他觉得没什么难度,应付的游刃有余。 贺文昆接着说道:“不能喝酒逞什么能呢,你们这是同事聚会?” 李希桐心想这人怎么忽然关心起他这个不待见的表弟,表面上仍顺从地回道:“一个朋友请客。”顿了下试探地补充,“这个朋友刚到s市,我还是先回去吧?” “那一会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吧。”贺文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你感觉好点了没?” 李希桐连忙点头,“我感觉好多了。”看样子那药还挺管用的,他的后背已经不痒了。 “背上的红疹要三天才会完全消退,这期间不要吃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李希桐有些愕然,刚才云帆那揶揄的口气,看样子这人对啤酒也过敏,但是也不用特意提点他吧?这多余的关心让他十分的不安啊。 “案子将在八月底开庭,这段时间内你最好规矩点。”临出门前,他听到这人淡淡的补充。 楼下餐厅的秦逸晨时不时担忧地望着门口,李希桐的表哥看上去非常严肃,他应该会没事吧?可是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回来呢?那家伙不会丢下他自己回去了吧? 梁思铭吆喝着大家喝酒,见秦逸晨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李希桐跟他表哥走了么,肯定会没事撒,你担心什么呢?”刚才他们三个在包房里面,并没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这时进来一个服务生,又给他们送来了一只大龙虾,“你们的账已经结了,请慢用。” “谁结的账?”秦逸晨不解地问道。 服务生礼貌的回道:“一位姓李的先生。” 秦逸晨咬牙切齿地拿出手机开始拨号,“我靠!这家伙果然先回去了吧!” 李希桐踩着铃声走了进来,“什么事?” 几个人同时脱口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酒精过敏,继续继续。”李希桐笑了笑。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酒精过敏。”杨芬略带歉意地说道,她刚才还特意敬了他一杯。 “不是说我请客么,你把账结了?”秦逸晨将手机旋了几圈说道,“还送了一只龙虾?” 李希桐蹙眉,他哪有钱买单,多半是贺文昆付的钱,“我表哥结的账吧,大家放心的喝吧,我表哥说饭店会派车送我们回去。” 高远接道:“趁还没有过劳死,大家抓紧机会多吃点多喝点。” “服务员,再来一打啤酒!”梁思铭喊道,既然高总发话了,作为下属的肯定得捧场,“李希桐,你就喝白开水吧。” 最后除了李希桐和杨芬,另外三个人都喝多了,秦逸晨后面还叫了一瓶红酒,结果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堂经理倒是省事,将三个神态不太清的安排到楼上俱乐部的客房,将两个清醒的送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 第8章 故人 秦逸晨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他揉了揉双眼坐起来,看了下室内的摆设,不由得冷哼了一下,李希桐这个家伙还真的将他丢在酒店了,内心深处的失落越发明显起来。 他起床简单漱洗下,便下了楼。 s市的天碧空如洗,蓝得像是深邃的海洋,不似b市那样常年可见阴沉的雾霾。街边的观赏花类争相齐放姹紫嫣红,连吹过来的微风都带着一股清香。 秦逸晨叹了口气,拿出电话开始给李希桐打电话。 由于是星期六,此时的李希桐睡得正香,临睡前他一直在揣摩着贺文昆的心思,猜测了几种可能都觉得不太靠谱,最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电话的铃声响了几遍,他皱着眉头差点摔了手机,以前的他有点低血糖的症状,以至于起床气很重,尤其是在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人吵醒的时候脾气更坏,就连明唯都不敢吵他。可这会,他深呼吸了几下将手机捡了起来。 “李希桐,我十二点多的飞机,你送我去机场啊。”电话那头秦逸晨悠然地说道。 李希桐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今天要赶飞机昨天还喝的那么醉,可见这人的大脑构造还真的是十分神奇。他记得这人的行李还在他家客厅,便不客气地说道:“自己过来拿行李。” 秦逸晨笑了,“我一会就过来了撒。李希桐,我忽然觉得s市的风景不错呢。” “我也觉得不错,挂了我要刷牙。”李希桐敷衍地说道,然后挂了电话准备起床,他觉得这个麻烦还是早点送走的好 。 待两人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李希桐催促道:“你赶紧去换登机牌啊。” 秦逸晨挥了挥手,提着大背包冲向安检入口。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李希桐松了口气,他觉得虚拟世界的一切还是隔绝的好,希望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以前的他忙的一天恨不得有三十二个小时,哪有时间去玩什么游戏,现在的他更加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些游戏和人。 走出大厅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顿时觉得这五月的天冒着寒气,脊背上开始冒冷汗。他用力握拳克制着自己想不顾一切扑上去的冲动,往后一退背靠墙大喘着气,不断地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的他,冲上去又能改变什么?重生后他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现实的差距,凶手就在他的面前,可他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挫折感充斥着他的灵魂,使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个人,有着一头十分醒目的微卷长发,在十几天前的那个黑夜,曾给了明唯一把枪,也曾亲手将他抛入大海。 还记得5月2日那天,一向淡漠的明唯一大早表现的十分积极,当时的他为明唯的主动激动不已,以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后,明唯终于从心底接受了他的感情。他将所有的公务都推掉,兴奋地陪着明唯去度假,那时的他幸福地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没想到他猜错了开头,也猜错了结尾,从游艇下来后,等待他的却是一把枪和一颗子弹。 明唯的社交圈非常窄,尤其是和他在一起后,基本上都是呆在家里,连他邀请他出去玩都不怎么乐意去。明唯认识的人他也基本认识。他不知道明唯怎么会认识这个人,而明唯也没给他询问的机会。他从来不知道,明唯那么迫切地想要他死,甚至连说明一下解释一下的机会都不曾给他。唯有这人,在银色的月光下,对他露出充满讽刺的微笑…… 脑海中的那个笑容变得清晰起来,既然这人如此地讽刺他,说明这人对他是了解的,对这场谋杀是知情的,而他连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仇恨支配着双腿快速地朝那个背影追去,现在的他换了个身体,那人肯定认不出来,来个偶遇的话说不定能够套出那人的名字和身份。 下了扶手梯又拐过一个墙角,眼看就要追出候机大楼,突然出现两个人挡到他的前面,他侧身一避想从旁边绕过去,却被其中的一个一把拽了回来,“李希桐,这么着急去干嘛呢?” 他用力甩开扯住他的那只手,正准备奋起直追的时候看见那人坐上了计程车,不一会消失在视野中,他眯了眯眼,怒意横生。 “李希桐,你这个样子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怎么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这才几天啊。”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嘲讽道。 李希桐转过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年龄应该与现在的他差不多,一个染着黄色的头发,另外一个发色正常发型却极有个性,他松开五指又握紧再反复,舒缓发酸的拳头,深吸口气平复激荡的情绪,再评估下对方的实力。这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养尊处优的花架子,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两个坏他好事的人揍的满脸开花。 “李希桐,你不是说你表哥会不管你的死活么?他不是很快就把你弄出来了么?”黄色头发的年轻人吹了声口哨,“难道不是他把你弄出来的?” “怎么,关了几天关出胆子来了?”另外一个语气不善,“哑巴了?” 李希桐十分不屑地回道:“你们又是哪根葱!” “哈哈哈,李跃文,你们家的小堂弟开始得瑟了啊,问你是哪根葱呢!”黄色头发的年轻人愉快地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连连说道,“李希桐,你有种。” 被唤作李跃文的那人说道:“郑明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然后又转向李希桐,“是贺少把你弄出来的?”车祸的时候他和郑明杰就在附近,按照当时的证据来看,应该是没那么容易弄出来才对。 李希桐揣测着这两人的身份,如果说李跃文是他的堂哥,那么贺文昆应该是他俩的表哥吧?而这个家伙语气不善直称贺少,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也不咋地。他又瞄了下李跃文,以这人的见识和气场,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个伪君子,他嘿嘿一笑:“当然是他把我弄出来的。” 郑明杰面露惊讶,“你不是很怕你那个表哥么?怎么,他救了你这一回你就对他感激涕零了?” 李跃文则阴狠地说道:“你不要忘了我爸给你说的话,虽然你这次很快就出来了,但把你弄进去更简单,你觉得贺少会再去救你么?” 李希桐的嘴角抽了抽,原来他还是个夹在中间的棋子么?不知道下棋的又是哪一个?不过,家族内斗这种事他早已司空见惯,这些人又会耍些什么诡计?与二叔三叔他们相比,会不会更甚一筹呢?倒霉的反正是贺文昆,只要不牵连到他,他表示他很乐意看戏的。如果牵连到他,他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刚下飞机真是累死了,李希桐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郑明杰打了个哈欠,语气没有什么诚意。 这两个家伙不但坏了他的好事,还这么地不怀好意,看样子这身体的主人并不是很张扬,反倒是有点内向懦弱么?难道他这几天拿错了剧本演错了角色?这还真是伤脑筋,可事已至此戏还得演下去,他不悦地说道:“我还有事。” 李跃文挑了挑眉:“你能有什么事,我爸正好有事找你呢。” 李希桐直觉这人的爹不是什么好鸟,他这会又没精力去应付这些个亲戚,便摇头拒绝:“我忙着呢。”说完转身就走。 可那两人没打算放过他,一前一后拦住了李希桐。郑明杰揉了揉手腕说道:“几天没见,你胆子倒是肥了不少,居然敢反抗了啊。” 李希桐觉得以前这身体的主人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么?怎么这些个表哥堂哥的都不待见他?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边上人来人往,要不要找个偏僻的角落将这两人揍一顿呢?就是不知道这个身体能否发挥出他以前的身手,即使发挥不了,要撂倒他俩也很容易的吧? 正当他为要不要动手的问题纠结时,一个低沉的男音突然说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大哥,你怎么在这?”李跃文嚣张的气焰顿时像被霜打了似的,喏喏地问道。 “明娜姐,皓文哥。”郑明杰也规矩地叫道。 李希桐侧过身,看到一对俊男美女朝他们走了过来,男的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成熟精英,女的穿着草绿色的长裙——青春靓丽。今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这天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怎么都能在这候机大楼偶遇?这一对的出现,又打断了他想揍人的好事,本来他报不了仇还可以找这两个不长眼的出出气,可现在——他倍觉无力,不如早点闪人。 “小桐,你怎么会在这?”郑明娜的声音悦耳,仿若清泉。 李希桐只好停下脚步,无奈地笑道:“我送一个朋友上飞机。” “你俩怎么提前回来了?”李皓文的视线扫过李跃文和郑明杰,富有磁性的声音隐含严厉。 李希桐这会只想着闪人,根本没心思去听他们扯这些,看门口来了辆的士,撒腿就跑:“我有急事先走了。”这会那两人再也没动手拉他,终于顺利闪人。 坐在车里,李希桐蹙眉沉思。那个凶手也在这个城市,以后还有机会偶遇么?漆黑的双眼闪过暗沉的光,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到那时,他一定让他也尝尝鲜血的滋味! 第9章 浮桥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高总说的那样,他们超强度的工作开始了,不但每天晚上要加班到10点,周末也没机会休息。天天忙着整理各种资料,从三会资料到人员构成,从主营业务到财务报表,不但要将资料装订成册还需要将信息整合。所幸李希桐是个非常认真的人,之前看过的财务报表无数,再加上他又特意研究了「公司法」和「上市规则」,倒也能应付过去。充实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忙得他连感怀的时间都没有。 梁思铭倒是对李希桐刮目相看起来,他之前觉得这人只不过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会见他不但努力认真地工作,还能跟他们一样熬到那么晚,最重要的是一点就通,便觉得他的保荐代表人的资格在像他招手,有了这个资格,意味着年薪将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比现在至少多几十万。他不知道的是,高远和他一样只差一个项目。 忙碌了两周后,按原定计划召开中介机构协调会前,强明技术的董事会秘书刘向楠让他们提些改善建议,李希桐写了条「三会运作有些不符合公司章程,需要辅导改进」,便交了差。 他认为这一条是现实存在的,也是所有问题中最无关紧要的,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杨芬拦住了他,这姑娘看上去快要哭了。 两人在楼下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杨芬鼓起勇气说道:“李希桐,你真的是今年才毕业的么?我怎么觉得和你在一起工作压力非常大。” 李希桐默然,这样的话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以前的他工作起来就像是拼命三郎,公司内跟不上他节奏的高管都被他解雇了。但是换了个身体后,他觉得他已经十分地收敛了,尽量放慢自己的脚步跟随这个小姑娘,怎么还会让她倍觉压力? 杨芬喝了一大口冷水镇定心神,接着说道:“今天下午我们董秘批评我了,说我将公司内的事务向你们透露太多。” “我们现在是在尽职调查,多了解一些也是应当的。”李希桐安慰地说道,他以前身为益天集团的董事长,系统地学习过管理之术。适当地开解别人这种事,他做的顺心应手。可是他忘记了他现在的杂工身份,对面的杨芬一听觉得更加委屈,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这下他有点手足失措,安慰哭泣中的女生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擅长,讷讷地说道:“你别哭啊,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你也知道我刚进公司还在试用期吧。”杨芬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下,“你知道要找一份好的工作有多难么?来强明前我找工作找了将近两个月,接到强明技术的面试通知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同一批来面试的人有十几个,笔试初试复试再复试,最后我非常幸运地得到了这份工作,而我也喜欢这份工作。” 杨芬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红肿的眼继续说道:“我听说你是家里人安排进证券公司的,你可能想象不出我们这种人求职的艰辛。这半个多月我一直在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所以我能不能拜托你,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而不是告诉我们董秘?不然我会过不了试用期的。” 李希桐觉得茫然,她的意思是说他打了小报告?职位低了许多阶后,地位也跟着低了许多阶么?像他以前怎么可能会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他犯得着打小报告么?他不就是写了条改善建议么?他望着对面那双充满希冀的眼,平静地说道:“我并没有和你们董秘说什么。” “她说我抱怨公司的规章制度不健全,对公司没有归属感,说我不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端正自己的态度肯定过不了试用期。”杨芬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啥时抱怨过!我不是一直在任劳任怨地补资料么!我容易么我!不是你说的会是谁呢?” 位置和态度么?这两点李希桐倒没有关注,不过,他一直把这个小姑娘当作助理一样使唤,以他以前用人的经验来看,这个小姑娘当个打杂的助理还是能胜任的,“也许你应该跟你们董秘多沟通。” “沟通?她那么强势的人哪听得进我说的话。”杨芬叹了口气,语气烦躁不安,“也不知道是谁和她说的,你看我哪里态度不端正了?” “也许你应该尝试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李希桐友善的建议,这个小姑娘现在就像是在一座浮桥上摇摇晃晃地行走,做的是最基本的收集资料复印整理兼跑腿泡茶的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再这样下去对她的职业发展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只要一个浪头就可以将整座浮桥卷走。 “专业能力?”杨芬的语气带了丝不屑,“专业能力什么的都是浮云,我现在只想顺利通过试用期。不像你,家中有钱有势,不用为工作担心。对了,要不我失业了拜托你家也帮我介绍个?” 不像他?李希桐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如果说这个小姑娘行走在浮桥上,那么他呢?他只是茫然无际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前后左右都不着边际,唯有心中的仇恨照亮着前行的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前路一片荆棘,就算他目前能做的还十分有限,但他终归会披荆斩棘铺出一条血路来。所以,像他这样又有什么好呢?他牵动嘴角笑了笑,也算是给这个小姑娘的一个忠告:“只要专业能力优秀,就会有立足之本的。” “李希桐,你这个样子就像个几十岁的老头子,你比我还小好不好!有的时候你给我一种感觉,好像你天生就是个决策者似的。我靠,菜鸟就要有菜鸟的样子嘛,下次你不要再喊我帮你跑腿!”杨芬哭过后,心中的郁结之气得到缓解,这会又开始有了点活力。 “下次你喊我帮你跑腿吧。”李希桐戳了戳眼镜,半真半假地说道。 杨芬哼道:“让你帮我跑腿?那还是算了吧,我承受不起。还不如我失业了你帮我介绍个工作来的实惠。”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她觉得李希桐与一般的富家子弟有点不太一样,虽然有时说话很呛人,但大部分的时间里还是很好沟通的,便与他开起了玩笑。 “扫地的工作,去不去?” “一个月给我一万块,就是扫厕所我也没意见!”杨芬豪情万丈地说道,“不过我说真的啊,李希桐,你这个喜欢发号施令的习惯还真的得改改,你没看到你们公司另外那两位,有时候被你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整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李希桐随口哦了一声,有的时候有些习惯就像是嵌入了他的血液中一样,尽管他努力控制了,但还是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拿出餐牌翻了翻,转移话题,“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那我要狠狠地宰你一顿。” 李希桐看着对面变得生龙活虎的小姑娘,觉得重生这一回,还给他增添了许多新的生活经验。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算照顾到别人的情绪也仅仅是为了收拢人心。而人心又是什么?他忽然很想笑,算计了这么多年,有的时候还真比不上这一种简单的快乐。可尽管如此,有些事情又不得不去做。 点的食物还没送上来,手机却响了,李希桐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那个不待见他的表哥,“小桐,小陈一会过去接你。 “接我做什么?”李希桐蹙了蹙眉,自从上次在御庭轩分别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表哥,其实他更希望的是,这个表哥把他遗忘了才好。 “你现在在哪里?”对面显然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李希桐抚额,对面清冷的声音具有超强的穿透力,仿佛那双清冷的眼正盯着他似的,莫非这句话他问的时机不对?诚实地报上了地址:“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在那等着。”然后电话就挂了。 李希桐望着电话苦笑了一下,接他去做什么呢?肯定没什么好事,他是不是得找个理由遁走? 杨芬问道:“你等下有事?” “嗯。”李希桐点了点头。 “晚上要加班啊!我一会还打算把公司的资历和荣誉整出来给你呢。”杨芬急切地说道。 “明天再说吧。”工作的事情可以推,表哥的事情要是也能推就好了。 杨芬纠结了,“我刚凝聚力气打算好好加油让领导刮目相看的,你看你都不给面子这么早就闪人。” “你先整理吧,明天给我也是一样的。”他觉得这些资料今天晚上看跟明天看没什么区别。 “你这个逃兵,大家都在加班你居然早退。”杨芬表示愤愤不平。 两人互相打击了阵,小陈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桐少,贺少正在等你呢。” 李希桐觉得这人来得还真快,站起身说道:“小杨,我去结账了啊,你一会自己吃完上去吧。” “桐少,账我已经结了。” 这个习惯还真好!以后他吃饭的时候都有人来买单更好!李希桐跟在后面腹诽,不一会就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梅赛德斯,也看到了车中的表哥,这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劳驾他亲自来接他? 第10章 算计 “今天晚上八点,李老寿宴。”贺文昆看了眼旁边低头装睡的人,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哦。”这个李老寿宴关他什么事?他家老爷子的寿宴还早的很呢,李希桐继续装睡,可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呢?不会吧?他猛地睁开眼,这半个多月的日子过得太忙碌,以至于他忘了这个身份也有一大家子亲戚,现在来这么一出是特意考验他么?这个李老,该不会是——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贺文昆语气依然深沉,让人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果然是十分糟糕的情况,李希桐抬手轻捶着脑袋,十分委屈地说道:“我——我其实忘了很多事,总感觉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个表哥不好糊弄,他觉得还是按计划装人格分裂的好。 “你忘了李老的寿诞?”这声音听起来一起异常都没有。 李希桐点了点头,诚惶诚恐地说道:“我——我其实把大家都忘记了,只记得冰冷的铁窗和妖异的月光。” 适当地提提在拘留所受到的精神创伤,增加点说服力。自从决定假装人格分裂,他就去翻了些书,上面说在受到精神刺激后,可突然转变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会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会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从心理上换了一个人。 贺文昆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声线连起伏都没有,“我已经替你准备了礼物。” 李希桐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表哥不是不待见他么?为什么会帮他准备礼物?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么好?既然这人连礼物都帮他准备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措辞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人的城府果然是深不可测!还真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可既然贺文昆愿意配合他演戏,他又何乐而不为,便好奇地问道:“什么礼物?” “老爷子收到这份大礼会很高兴的,倒是你,打算怎么办?”贺文昆侧头直视着李希桐的双眼问道。 既然不知道贺文昆是何种心思,那不妨试探一下,答案如何并不重要,李希桐语带怯弱地问道:“表哥,我可不可以不去寿诞?”他觉得自己演戏的功力又提高了几分。 贺文昆收回视线,随意地斜靠在座位上,“据说今天晚上老爷子会立下遗嘱,你确定你不去?” 立遗嘱?李希桐忽然想起了机场偶遇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是为这件事回来的么?他记得自己从拘留所里出来后,并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亲朋好友的慰问,当然除了旁边这个表哥以外。所以像他这样可有可无的后辈,去不去没关系吧?眼前这人,其实是去看热闹的吧?镜片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幽光,也许可以利用下这个身份去分点财产,好提升下自己的实力。 “我的名字,有机会出现在遗嘱中么?”李希桐坦诚问道,既然这个表哥愿意花时间演戏,那一定也愿意花时间解答他一些问题。 “你真的全部忘记了么?”贺文昆的眉头微微皱起,“小桐,在你十二岁那年,你的妈妈,赵心琳女士去英国前,将她持有的李氏航化15%的股权转让给了我。” 即使换了个脑袋,也不影响李希桐缜密的思考。他猜测这笔交易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商人本就重利,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这笔交易的存在,这个不待见他的表哥才会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妈——和你什么关系?” “你妈和我妈是姐妹。”贺文昆的目光有些幽远。 “所以我和我爸妈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遗嘱中?”他妈将股权转让给李氏以外的人,估计会被整个李氏仇视,说不定在家族中还负有背叛之名,李家众人将他忽视的这么彻底也属正常。 “应该不会,李老现在很急切地想要收回我手中的那部分股权。”他手中握着的那部分股权,令李老如梗在喉,寝食难安。 今天得到的信息有点多,看样子这还是一笔烂账,李希桐决定再抛出一块砖,“几天前我送一个朋友去机场时,曾碰到李皓文和李跃文,他们刚下飞机。” “你认得他们?”贺文昆的视线又转了回来,李希桐觉得这人果然拥有野兽般的敏锐触觉,如果可以,最好是不要与他正面为敌,“我不记得他们,但是,旁边有人喊了他们的名字。” 那视线审视了一圈后又收了回去,“李老爷子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爸排行第二,在你十二岁的时候去世了,你大伯父也有两个儿子,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两位,你小姑姑则育有一子一女。李老宣称这次将在遗嘱中重新分配他手中那25%的股权。” 这无疑是引起争端的导火线,自古豪门家族内为了钱权骨肉相残争斗不休的比比皆是,李希桐凝眉深思,老爷子这时耍这一招,是想将家族势力重新洗牌么?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个机会,要知道,这种争权夺势的戏码,他见过不少还亲身经历过。 可旁边这人知无不言有问必答,沟通顺畅的近乎诡异,这太过于反常。这人是在算计什么呢?李希桐决定虚心求教,“既然我已被排除在外,为什么还要去参加寿诞?” 这时车子已经驶进李家本宅,贺文昆开门下车,“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记住你的身份。” 李希桐也跟着下了车,李家本宅位于s市最繁华的中心区,这时天色已暗,四周的霓虹灯交替闪烁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烘托出纸醉金迷的世界。李老在s市的商会具有一定的地位,往来的都是一些商贾巨富,他看着厅内那些绅士淑女浅谈巧笑举止优雅穿着得体,再瞧瞧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就算他的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想要诅咒那个伪君子。 以前的他参加过的宴会不计其数,对这样的交际场合也驾轻就熟,何时他的衣着寒碜到这个地步!犹豫了几秒后,他像个高贵的骑士一样仰头踏进了大厅,休闲装又怎么样,就算是再寒碜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骄傲。 贺文昆注意到这人只不过挣扎了几秒,就迅速调整好心态进入了角色,那份自信与之前的懦弱形成鲜明的对比,第二人格的觉醒么?他想起了抽屉里的那份报告,也许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李希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呆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顺便揣测对方的身份和来历。作为一个被忽视的小辈,偶尔也能体现出一点好处,就像现在,大家就当他不存在似的,没有人过来与他交谈,他也乐的自在。 “李希桐,你胆子还真的肥了不少啊,居然还敢来这里。”一个还算有点熟的声音响起,李希桐循声一看,穿着一套浅色西装的郑明杰正站在他后面不远处,这人还是直接漠视的好,他转头装作没看见。 “胆子肥了脾气也长了啊。”郑明杰走了过来,“你妈怎么没来?不敢回来了么?” 这声音有点盛气凌人,可李希桐置若罔闻,继续观察厅内的男男女女,发现在大厅另一边的贵宾区,贺文昆带着疏离的笑与旁边的人低声交谈。 “原来是贺少带你来的啊。”边上的郑明杰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了。” “你很害怕他?”李希桐挑眉,这个家伙脑子比较简单,应该很容易套话,故意捡他的痛处下手,郑明杰果然如他意料中的跳脚,“我干嘛要怕他,怕他的是你。” “我为什么要怕他?”李希桐平静地说道,眼中似乎还有丝不解。 郑明杰满脸惊诧,“你车祸吓傻了?不就是刹车——啊,我听说你爸爸害他妈妈出车祸死了,后来你妈妈要带你去英国时,贺少为了报复,故意将你扣留下来,后来你就变得很怕他了。”其实他也怕他,当年他曾被贺少吊在树上修理过,就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 这听上去像是绕口令似的,李希桐有点头痛,这一大家子的恩怨比他之前的那家子还复杂,不过,贺文昆要真想报复绝不可能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反倒是这李家,他记得李跃文说过,把他弄进去比弄出来简单多了。他装作更加不解地问道:“刹车怎么了?表哥他虐待过我?” 第一个问题这小子肯定会回避,不然不会只讲一半就打住,他车祸一案相信贺文昆会去调查,他更想知道的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这小子为了回避第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肯定会下意识地选择回答第二个,这就是人的自我防护意识。 郑明杰的脸色阴晴不定,“你上次不是说,要是他发现你出来飙车会将你打的半死么?他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别人说的不一定可信,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说的,又有几分可信?相比之下,他觉得正在帮他善后的贺文昆更可信些。 “有没有虐待过你,你自己会不知道?”郑明杰又鄙夷地说了一句。 问题又回到原点,李希桐见探不出更多的消息,索性问道:“爷爷他——” 这时,热闹的大厅突然静了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尽管这老人背已佝偻还拄着拐杖,但精神矍铄威严十足,声音也洪亮有力:“谢谢各位能够拨冗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打滚求评论哇~咳咳~~ 第11章 维谷 接下来主人和客人相互客套,讲着台面上的话,李希桐根本没心思听大家说了些什么,一直旁敲侧击从郑明杰那里套话,基本上了解了他目前的处境,他的爷爷不待见他也就算了,他的大伯父一心想让他当间谍从贺文昆那里套消息;郑明杰和郑明娜则是他小姑姑的孩子,和他念过同一个幼儿园一起打过架还抢过玩具。也了解到他小的时候还是蛮受宠的,直到后来他父亲去世母亲远走英国,他就变成没人理了。 至于上一代的那些恩恩怨怨,郑明杰也仅是听来的一面之词,可信度也不知道有多少,再说与他关系不大,只要不波及到他,就由他们去了。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呢! 综合分析下已知的信息,他觉得自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那贺文昆带他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注意到贺文昆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存在感却极强,李家有不少人去和他打过招呼,可他只是礼貌性的点头,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以至于他周围的气场都比较冷。 酒会散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这时厅内就只剩下李氏直系旁系子孙,贺文昆和另外一位中年人,李老爷子带着阴冷的笑与贺文昆寒暄了几句,也不知道贺文昆说了什么,老爷子竟十分地气愤,大声喝道:“李希桐,你过来。” 李希桐慢慢地站了起来,家中地位最高的长辈连名带姓地叫着他,说明他的地位还真的很悲摧。众人的视线也盯着他,仿佛他是砧板上的肉。他顶住压力走出角落,心底隐约有丝笑意,今天晚上的好戏终于要开始了么,他作为一个酱油众,可是期待了好大一会啊。 “李老,根据李氏航化公司章程相关规定,我拟向董事会请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这是我的提案。”贺文昆露出温和的笑,拿出一个烫金帖子递给李老,眼神却平静无波。他喜欢掌控事态发展的节奏,此时没心情听李老去训话。 李老打开帖子一看,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站在一边的大儿子李正南赶紧拿了些药物,另一边的儿媳倒来杯水。李老就着水喝下药物后,大喘了几口气,厉声说道:“贺家小子,按照辈份来你得叫我爷爷,不要欺人太甚!” 贺文昆不紧不慢地接道:“李老,我只是遵照程序办事。这是我和小桐的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完转向大门拍了拍手。 李希桐回头一看,小陈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抬进来一幅根雕图,长约3米宽约2米,这松鹤拜寿图干净美观,栩栩如生,是巧夺天工独一无二的艺术品,极具收藏价值。这人先将人家气得半死,再又送上丰厚的贺礼,还真的是极其恶劣…… 李老看着根雕图,怒意更甚,他环视了一下厅内的小辈们,冷峻地说道:“你们谁能从贺家小子手中弄来那15%的股权,谁就是李氏航化的接班人,也就有权继承我手中的那25%!钟生,你把这个写进遗嘱。” 这个「你们」,包括他么?李希桐的黑眸暗了暗,他一点也不介意掺一脚的,主要是他现在穷的很啊!抬眼直视着他名义上的爷爷,一脸疑惑。 威严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仿佛在验证他的资格,“李希桐,你也好好加油!”李老留下这一句话后,拂袖离去。而留下的那些李氏子孙,像是恨不得用眼神谋杀他。 前进一步是峭壁,后退一步是悬崖,只见他的仇恨值直线飙升,李希桐嘴角微勾,乖巧地站在贺文昆旁边,这个时候就需要表哥这样强势的挡箭牌。 回去的车上,李希桐欲言又止,如果他和贺文昆串通一下,那25%不就很容易骗到手么?可贺文昆是一个异常难缠的对手,要想取得他的信任,估计十分地困难。他小心翼翼地叫道:“表哥——” 贺文昆闭眼假寐,“什么事?” “爷爷他——得罪你了?”李希桐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选在这个时机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在他以为贺文昆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却听这人独特的冷嗓音说道:“没有。” 没有得罪你你还故意跑去人家的寿诞气人家,这安的是什么心?李文昆心想反正他已经装第二人格了,不如再直接点,“表哥,爷爷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因为你害死了他儿子。”贺文昆这次回答的很快。 李希桐愕然,这消息劲爆,“真的?” “据说你爸为了救你而死,你妈也因此双腿残废。”贺文昆说道,“为这件事你还自闭了一段时间,现在你能忘了也好。”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曾经自闭过?李希桐头冒黑线,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表哥,我今天听郑明杰说我爸害死了你妈?”要取得别人的信任之前,首先要让别人觉得你信任他,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这是意外,已经过去了。”李希桐觉得贺文昆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变化,含着淡淡的感伤,原来这件事是真的。这果然是一笔烂账,大家相互怨恨的结果,变成由他来承受么?难怪这群人都不待见他——不待见就不要见了嘛。 “我还以为你因为这件事,才故意去气爷爷的。” “我是故意的,但不是因为这件事。”贺文昆的声音恢复如初,“只是我觉得最近有点无聊,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而已。” 这人的爱好果然奇特,喜欢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么?李希桐深吸了口气,说出自己的计划,“表哥,如果我说我想要那25%的股权呢?你能先把你的那部分转给我么?等我拿到那25%后,再全部转给你,怎么样?” 贺文昆坐直身子,睁开双眼望向李希桐,李希桐也不掩藏自己的气势,毫不示弱地盯着对方,曾经他在商场上也是一名杀伐果断的悍将,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这会释放出来的气势不亚于贺文昆。 昏黄的夜光中他们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车子依旧平稳地行驶。对恃了一会后,贺文昆打破沉默,“不行,这样一来游戏结束的太快,那岂不是很无聊?我已经安排人在明天开盘后,再买5%的流通股。” 李希桐收回视线慵懒地斜靠在座位上,优雅地措词:“这交易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再说你可以慢慢玩,我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就好。” 贺文昆敏锐地感觉到一种凌厉的气势,这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傲然,这种气势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的第二人格所能拥有的,他蹙眉沉思了一会,“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小桐,你为什么会想要那25%的股权呢?” 李希桐云淡风轻地微笑,“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才好玩啊。”只有把水搅得够浑,才好摸鱼嘛,这笔资金好好利用的话,即使收购不了益天集团,也能制造麻烦将其拆分。而他也擅长将对手先拆分再蚕食。 车内的两人各怀心思,不一会就到达了贺家的别墅,“小桐,你今晚就住这边吧。林伯,你带小桐去他的房间。” 林伯年约六十,两鬓已有一些花白的头发,年轻时曾随贺老爷子出生入死过,贺老退休后他留下来照顾贺文昆,对他俩来说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李希桐礼貌地笑道:“谢谢林伯。” 老人家抬头打量李希桐,脸色有点动容,“桐少,你这是——”李希桐在这里住了几年,还从来没对他说过一个谢字。 贺文昆摆了摆手,“林伯,小桐忘记了一些事情,你明天有空就给他讲讲。” “好的好的,桐少,你跟我来。”林伯热心地领路,“你念中学的那段时间都住在这边的,后来念大学才搬了出去,别看贺少对你不理不睬的,但其实他是关心你的……” “你的房间在这边,里面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贺少是你表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好好地和他商量,千万不要想不开。李家那些不安好心的兔崽子,你少跟他们来往……” 林伯这是想先入为主帮他洗脑,替贺文昆说好话么?看样子以前的原主人与这个表哥相处的果然不太好呢。李希桐笑着打断:“林伯,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都过了十二点了。”他可不想听老人家继续唠叨,便催促他去休息。 林伯走后,李希桐打量着这个据说他住了几年的房间,整个房间内都是暖暖的色调,墙头还贴了几张奖状,书桌上随意放了几本书,边上还有几张大头贴,粉红色的床单上还有一个1米多高的布娃娃! 拿起本书随手翻了翻,这大概是中学时的课本,里面的字写的还真是歪歪扭扭,李希桐头冒黑线,既然已成功糊弄表哥,那么这原主人的个□好就见鬼去吧,还布娃娃呢我靠!将床上的布娃娃抓起丢到角落里,眼不见为净。 可这床就只好将就了,他躺在印满hello kitty的床单上,心情甚好。看来这人格分裂他装的十分靠谱,只要这个直觉敏锐的表哥相信了他的措辞,那么要糊弄其他人都不成问题。 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也不用担心会成为科研实验品,最紧迫的问题得以解决,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消失不见了,这使他整个人倍觉轻松,很快就笑眯眯地睡着了。 而别墅另一边的书房内,贺文昆从抽屉里拿出份检验报告,深邃的双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是据dna分析结果显示,这样本100%是李希桐本人的。 第12章 是非 黑暗笼罩着大地,闪电划过夜空,像一条浑身带火的赤练蛇,照亮了那汹涌翻滚的云层。借着这道电光,李希桐看到明唯像只名贵的波斯猫,慵懒地躺在他俩精心挑选的大床上。他一步一步靠近,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给明唯送上一杯他最喜欢喝的伯爵茶。 明唯的气色看上去不错,也没有矜持地闹别扭,甚至还对他露出微笑。他受到鼓励,俯身想亲亲那张空灵俊美的脸,可刚一靠近,那张脸突然扭曲变形,像是修罗场里浴血的死神,伸出双手扼住他的咽喉。他痛苦地挣扎起来,可没有丝毫用处,意识在渐渐离他远去,朦朦胧胧中听到明唯在低泣,“你是我的梦魇……” 李希桐猛然一惊发现自己半边身子悬空差点掉到床下,翻个身躺回床中间,揉了揉毫无血色的脸,视线所及之处,皎洁的月光洒在窗边,刚才那一切只不过是场噩梦。曾经视若珍宝精心呵护的明唯,竟是如此地——恨他? 月落星隐,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李希桐顶着两个不算太明显地黑眼圈,本来计划去找林伯打听下上一辈的那笔烂账,但一想到违反公司纪律可能产生的连锁反应,再加上也不是什么迫切的事情,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循着记忆按原路摸回正厅,才到门口就看见里面坐了好几个脸熟的人,看样子他们都是来找贺文昆谈股权的,这个恶劣的表哥其实也给他自己找了不少的事情吧? 强有力的挡箭牌不在,他才不会傻的进入正厅,正准备从偏厅偷偷溜走的时候,郑明杰眼尖的发现了他并追了出来。 “李希桐,即使外公给了你机会,你也不可能得到那股权的。”郑明杰挑衅地说道。 李希桐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跟着一起追出来的李跃文大步上前拦住了他,面色阴沉:“不要以为贺少会把股权让给你,你爸害死了他母亲,他恨你们,所以你不要妄想得到爷爷的股权!” 这个问题他已经向贺文昆求证过,根本没有探讨的必要。李希桐见状停住脚步苦恼地皱眉,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我记起来了,那个刹车——” “像你这样的穷光蛋,你有什么可以用来换贺少的那部分股权?大舅可是准备了足够的资金。”郑明杰急声抢白,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嘀咕:“什么刹车?” 李跃文也在一边冷哼,语气更加尖酸刻薄,“你这小模样长得还不赖,说不定可以去当mb,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 李希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之前他撞人一案果然有蹊跷,可惜原主人不知道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不过这件事总会水落石出的。透过镜片冷酷地扫了李跃文一眼后,假装委屈地撇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得到那部分的股权。” 郑明杰狐疑地说道:“你就没有问过贺少?” “我问了,他不同意。” 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告诉他们答案,以后少来找他的麻烦。李希桐侧身走向旁边的小路,心想这两个家伙再跟过来的话,他不介意揍他俩一顿的。 “那是你怂吧。”李跃文的眼神更加不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当年要不是你妈吃里扒外把这15%的股权卖给外人,我们今天犯得着在这看人脸色么?真的是欠揍。”说完还伸出右脚朝李希桐踹了过去。 李希桐以前就是个勤于锻炼的人,现在的身手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但他的反应还在,侧身避过攻击,阴冷地说道:“想打架?” “打你又怎么样!”李跃文见没踢中人,脸色变得很难看,李希桐居然避开了他这一脚,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他的身手变好了?还敢反抗了?可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腿被踹了一脚痛得差点跪倒在地,“李希桐,你居然敢踹我?!” “你们不是想打架么,我只是成全你们。”接着又踹了一脚。 郑明杰见那两人已经动手,便也冲了上去,三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很快打成一团。 贺文昆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结局。 李希桐以一敌二略胜一筹,就是挂了彩,脸上身上衣服上都留有血迹,嘴角尤其明显,鲜血好像还在往外冒。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力道跟不上,但好歹是受过训练的。另外那两人就不一样,根本就没怎么打过架,以前揍人的时候还没见过敢还手的,这会被李希桐这种狠戾的打法给吓住了,很容易就乱了分寸,不一会就被揍的鼻肿脸青哇哇直叫。 贺文昆打量了下狼狈不堪的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李希桐身上,“打赢了?” 李希桐擦了擦嘴角边的血,微微一笑,“打赢了。”终于找到个机会宣泄一下心中压抑这么久的郁结之气,他觉得痛快的很。 “那就好。”贺文昆拿出手机,接通后说道:“云帆,带上药箱十分钟内到碧海云天。”清冷的视线又扫过三人,“小陈,他们谁先动的手?” 小陈什么时候来了?李希桐抬眼张望了下,看见小陈这会正懒懒地斜靠在车库门口,“李家二少先踢了一脚,但是没踢中,桐少踢回去的时候正中目标。”这样看来,他们刚动手的时候小陈就在了,这人既不帮忙也不劝架,果然上道啊! “小桐,你跟我来。小陈,你带他俩到正厅交给李正南。”贺文昆锐利的视线给他们三个造成一种压迫感,以至于没人敢抗议。 李希桐默默地跟在后面,其实他们这架打的没什么水平,就是相互踹了几脚揍了几拳而已,这些血擦一擦就好了。再说了,呆在这里他总有一种随时会穿帮的错觉,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去上班更轻松,“表哥,我再不去上班就会迟到的!” “你可以请假!”贺文昆将他领到休息室,叫林伯先弄了点碘酒过来,“以一对二,有胆量。” 这语气听上去很像是讽刺,李希桐不置可否地笑笑,林伯则心疼地说道:“桐少,你怎么能跟人打架呢?你什么时候连打架也学会了?” 难怪他踹人的时候那两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这原主人不会打架啊!李希桐抚额,顺便抽了点湿巾擦擦嘴边的血。 云帆到达后又是一阵调侃,“小桐,你现在连打架也会了?有进步!” 李希桐越发觉得无语,索性低头默不作声。 “还好没有破相。”云帆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取出药用酒精清洗伤口,“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事。小桐,你这打架的水平得再去练练啊,太不专业了。以后让贺少多教教你,他可是专业级别的。” “我其实很早就想揍他们了。”李希桐小声地嘀咕,亡羊补牢似的摆明他的立场。 “莫言呢?”贺文昆若无其事地问道。 “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吧。”云帆的脸色微变了下很快就恢复原样,可在座的两人都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尽管他极力掩饰了,也没能逃过这两人的双眼。云帆从药箱里翻出几个创可贴,神色自若地接着说道:“据说几天前他带回来一个美人,说不定就住在蓝夜。” 李希桐觉得这种事情他还是少知道的好,揉了揉双腕纠结地说道:“彭总说我要是再违反公司纪律的话,他就要开除我,我还是去上班吧。” “彭泽?”云帆一边给李希桐左臂的瘀青上药,一边朝右边沙发上的人努了努嘴,“他怎么可能会开除你!大股东在这里坐着呢。” 李希桐之前有在网上查询过亚洲证券的股东资料,流通股里面并没有贺文昆的名字,还以为这人与亚洲证券没什么关联,没想到这人居然持有原始股。可大股东又没有权利干涉小职员的去留,再说这人巴不得他被公司开除,好打包把他送走,所以他还是自觉点低调点,随口又找了个理由,“这几天赶项目进度,时间比较紧。” “一会让小陈送你去吧。”贺文昆见李希桐执意要去上班,便随他了。 李希桐心想派人送他还不如给他派辆车呢,可表面上还得装感激,“谢谢表哥。” “待会我送你吧,反正贺少马上就会过河拆桥让我滚蛋。”云帆一边收拾药品药箱,一边打趣道。 这个时候林伯又走了进来,一脸不赞同地说道:“贺少,李氏的李正南先生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孩子们的处事方式他老人家越来越看不懂了,像这样将李氏的总经理晾这么久真的没事么?莫非贺少还记恨十多年前的那件事? 贺文昆抬手看了看表,“郑明杰和李跃文呢?” “已经被送回去了,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说完后林伯转向李希桐殷切地嘱咐,“桐少,下回你下手时可以再狠点,那两个小子真是欠揍,在这里都敢动手。” 李希桐点头微笑,“我知道了。” 贺文昆交叠着双腿调整下坐姿,漆黑的双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英俊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旁边的几个人能明显感到一种压迫感,他的视线扫过李希桐额头上的创可贴,“林伯,你去转告李正南,就说我这几天都没空。顺便告诉他,如果再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我不介意再去收购点李氏航化的股权。” 林伯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叹了口气走出去,贺老在位的时候与李氏一向交好,到了小一辈,渐渐没有了来往,尤其到了贺大少这里,连装个样子客套一下都不屑去做。 “云帆,你先送小桐去上班吧,晚上到蓝夜来找我。”无视林伯的忧虑,贺文昆吩咐道。 蓝夜么?云帆点头微笑,到蓝夜的话,很可能就会碰到那个人,他该给他准备一份什么样的见面礼才好? 李希桐觉得云帆笑得好假,心想这个斯文秀气的医生也必定是个危险人物,以他目前的处境来说,还是少接触为妙。 第13章 情糜 云帆开着车,心情很好地哼着歌,cd中正放着舒缓的音乐,“小桐,晚上你要不要一起去蓝夜玩玩?” 李希桐睁着无辜的双眼问道:“蓝夜在哪里?” “蓝夜俱乐部你不知道在哪里?晚上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一边见缝插针开始超车,“小桐,你就应该多出来玩玩,天天宅在家里会长蛀虫的。” “我现在天天加班到晚上10点,哪有宅在家里?”李希桐抗议道。 “你倒是变化很大啊,居然知道要努力了。我听过你的宅居史,见面之后才发现与传说中的不一样。”云帆将方向盘右转开进辅道,“小桐,下午六点我来接你,放松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获得信息的渠道和场所,可是李希桐现在并不想多了解贺文昆的世界,直觉觉得那也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混水。反正他已经成功糊弄了他,接下来只要等待时机,他相信贺文昆会同意他提出的交易的,商人重利不是么?他找了个借口说道:“今天晚上不行哦,我已经答应了项目组的美女,要加班赶进度。” 云帆呵呵地笑了,“原来是与美女有约啊,那我下次再带你去吧。” “停车,我就在这里下了吧。”李希桐见云帆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将车子从阳光大厦前面开过去,急忙说道。 云帆将车子停在路边,面带歉意地说道:“一不小心就开过头了,这阳光大厦也太不显眼了。” 李希桐道了声谢便下了车,抬头望了望30多层的高楼,这么大栋建筑物,哪里不显眼了? 当他旁若无人似地走进明强科技的办公室时,梁思铭的视线从显示器上移了过来,“李希桐,彭总正在和强明技术的董事长申董聊天。”间接地提醒他迟到这件事被抓了个正着。 由于昨天的突发事件,李希桐的笔记本电脑并没有关机,他走到座位上按下键盘,随意地说道:“你没告诉他我其实是去了洗手间?” “你这趟洗手间去的还挺久的,呆了两个小时都没被马桶里的水冲走?”李希桐回头朝门口一看,彭泽正巧跟在他后面,这会正高深莫测地望着他。 其余几个人低头偷笑,随行的申董笑着化解尴尬:“这小伙子还真幽默,工作能力也非常不错。” 这位董事长的名字李希桐记得很牢靠,尽职调查里录入过好几回,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想到是个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中年大胖子,从白手起家开始,到他这个年纪能将公司做到现在这个规模,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让申董见笑了,这个项目我们会抓紧的,公司的资质条件非常不错,肯定能上市。”彭泽也笑了,象征性地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又陪申董喝茶去了。 “你小子挺幸运的,申董居然帮你解围,看样子不会被开除了。”梁思铭扼腕长叹,开起了玩笑。 李希桐也叹气,“你们怎么不提醒下我他就在后面呢?” 杨芬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直线,“我真的没发现他们在后面啊,你知道我当时想说什么吗?我正准备说「你怎么还没被马桶冲走啊」,幸好没说。”说完还拍了拍胸口收惊。 高远打断他们这种没意义的闲聊,“你们今天先把近两年的财务报表整理出来。” 李希桐看了看桌子上那一大堆的资料,他一向是个非常认真的人,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他不知道的是,他拒绝了云帆去蓝夜的邀请,也就错过了与明唯的重逢。 傍晚时分,明唯坐在蓝夜俱乐部六楼酒吧专用包房里,对面那个男人叫莫言,是个杀手。 他苦涩地笑了,莫言就像风一样,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种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当初他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最后的一根稻草,怀着最后的希望向他求救,没想到他不但同意了,还将他带到s市寻求庇护。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与死了又有何区别呢?以前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只求报仇,可是现在呢?现在的他只希望对面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快地厌倦他的身体! 李弘扬,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他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也亲眼见到他掉进海里,他的大仇终于报了,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他为什么一点报仇的快感也没有呢?李弘扬,那个人那个名字就像是他心脏里的一根刺,现在这根刺拔掉了,心脏也跟着废掉了么? 没有了李弘扬,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么?这真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也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极痛和极恨已经将他折腾的没有知觉了,与哪个男人上床还不是一个样!反正那个男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是不是只有失去后,才懂的珍惜?是不是只有失去后,才发现自己只是为了恨而恨?是不是只有失去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爱他的?李弘扬,三年前你为何要见死不救?你为何要逼我到如此地步?你为何要给我恨你的理由? 第一次见到李弘扬,是在他大一的时候,他当时跟着爸爸参加了一次业界的酒会,当时的李弘扬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是个风度翩翩又平易近人的大哥哥。 他对家中的事业并不感兴趣,念大学的时候选择了他喜欢的园林设计。李弘扬起用他的设计时他异常感激,这人不但谈吐风趣,还知识渊博,最难得的是他对园林设计这块也有一定的研究和独到的见解,他把他当偶像与榜样一样崇拜着。 当时的他根本没想到李弘扬对他的关心与照顾完全是因为他看上了他!后来他才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个男人不但喜欢对他动手动脚,还越来越霸道地干涉他的生活,甚至还别有用心地逼走了他的女友。再后来他刻意地回避着他,一个男人居然对另外一个男人产生这种畸形的感情,他接受不了,想想都觉得恶心。 大四那年,他爸爸承建的一栋大楼出了件大事,据说死了十几名工人,公司的流动资金都被用去发放抚恤金,开发商又开始催缴欠款,承建的大楼也被政府勒令整改,另外几个项目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而停止,他爸爸急怒之下脑血栓进了医院。当他从学校赶回家时,已来不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他强自打起精神,放弃自己喜好的专业接手家族事业,他怎么能够让他爸视若生命的公司断送在他手里呢?他怎么能够再让他的母亲跪下来求他呢? 他拜访了每一位亲戚,没有人愿意给他借款,那些曾经与父亲来往密切见面总是称兄道弟的人,甚至还毫不留情地奚落了他。他去了好几家银行寻求贷款,除了有家银行的女行长同意外,其他没有一家银行愿意给他贷款。而这个女行长,居然要让他拿自己去交换…… 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现实的残酷,他只不过是被父母宠坏的小孩,没有他们的荫蔽,他什么也不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要怎么做才能挽救父亲的公司?最后,迫不得已他只好向李弘扬求助,那个会认真听他讲设计理念的大哥哥,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分享理想的大哥哥,却拒绝向他伸出援手。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龌龊的变态基佬,如果最后还是要靠出卖自己才能有转机,他宁愿将自己卖给那个肥的流油的女行长! 可没想到这个满脸横肉猪头肥肠的女人,不但蹂躏他的身躯还凌迟他的尊严,资金缺口五千万却只给他贷了五百万!绝望就像一把利刃一样捅进他的心脏,这样下去,等待他的是所有项目被查封叫停,是母亲那双充满绝望的双眼。 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李弘扬来了,他还是将自己卖给了他,他还记得身体被撕裂的痛觉,也记得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在他身下承欢。可结果呢?原来欠的五千万里面有四千万是欠他李弘扬的!他爸的公司还是变成了益天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他妈承受不住多重打击自杀了!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这人为了得到他而借机设下的局!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如果不是李弘扬的二叔李昕告诉他这一切,他会一直活在这个由美丽谎言拼凑而成的梦境中! 当尊严已碾落成泥,当骄傲已支离破碎,他折断手中所有的画笔,恨意就像是毒虫一样在啃噬着他的灵魂,就算把他的灵魂卖给魔鬼,他也要让李弘扬付出代价! 李昕再来找他的时候,带来了一个计划,没想到李弘扬恶毒到这个地步,居然还将他亲二叔一家逼的走投无路,也难怪他二叔会这么恨他,居然想用仅剩的钱去请杀手。 他将他的积蓄也拿了出来,只求到时能够亲手报仇。而他也做到了,他终于亲手扣下扳机,看着鲜血染红了李弘扬的前胸,看着那张迷惑不解而扭曲的脸,看着那具身躯坠入大海,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也没有大仇已报的开怀,反倒是形同槁木,心如死灰。 本以为拔掉心中的刺后,总有一天他的生活会恢复正常,但是,他花了1000块找来的性感美女,却提不起任何性致也找不到一丝快感,他的性向再也回不到以前!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把他捧在手心当金丝雀般养着的男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有什么东西已一寸一寸地碎裂,他为什么感觉不到阳光的暖意呢? 最讽刺的是,据说他是李弘扬的遗产继承人,李昕只不过是利用他来对付李弘扬,如今他这个棋子的使命已达成,李昕开始不择手段地对付他。他并不想继承那什么遗产,也正式宣布放弃,可李昕并不打算放过他。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记得李弘扬了吧?就没有人知晓李昕是个凶手吧? z市已经回不去了,既然李昕没能杀得了他,他又怎么能够让他顺心如意呢? 明唯又灌下一大杯啤酒,颓废地靠在沙发上,如果请对面这个杀手去杀了李昕,也算是帮李弘扬报了仇吧?哈哈哈,他居然想帮仇人报仇,他真的是疯了吧?他肯定是疯了。对面莫言的目光里充满了嘲讽,他一定也在唾弃自己吧,可这有什么关系,这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人已逝去情已糜烂,明唯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认为的那样…… 第14章 蓝夜 莫言见明唯又开始灌酒,修长的手指轻拍着膝盖,“后悔了?” 明唯觉得这酒苦涩的像是胆汁一样,喝了这么多怎么还不醉呢?微卷的刘海遮住了他迷离的眼,使他分辨不出对面那人的神情,后悔么?后悔又能够改变什么?他摇了摇头,“不。” 莫言站起身,越过酒桌扯住明唯的衣领往前一拉,直视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那你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右手大力反转地将明唯按在沙发上,粗暴地扯掉他的皮带和裤子,抓起一罐啤酒淋在白花花的屁股上,再用力地揉了几下,拉开自己的裤子就这样直直地插了进去,“你这幅样子,让我更想蹂躏你。” 明唯痛的哼了下,可他并不想忤逆他,连挣扎也不想。夹杂着痛苦和渴望的□声溢满室内,他知道自己长的极好,只要眼前这人还会索求他的身体,那他就死不了,可笑的是他连去死的勇气都没有…… “李弘扬已经死了,还是你亲手给了他一枪,你的运气还不错,正中他的心脏。”冷漠的声音又响起,开始凌迟明唯的神经,“像你这样活在象牙塔中的人,趁早领悟你现在的处境。”腰身用力粗暴地挺进,直到身下的人轻呼出声,更加鄙夷地说道,“你这身体被调|教的真淫|荡,这样都能射出来。” 流离的荧光下,明唯却笑了,犹如暗夜中盛开的罂粟花,他的尊严在很久前就已经被践踏的一丝不剩,不在乎莫言再踩上一脚,“我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啊。” 云帆斜靠在莫言专用包房的门扉上,双眼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好,即使他听不见里面的呻|吟声,也大致能够猜到里面的情况。 从扩音器中传来热情奔放的爵士乐,富有节奏的旋律绕梁盘旋,尽管他很想踹门,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和莫言十岁时一起受训,十五岁时他选择学医,二十岁时被送到海外求学,直到去年底才学成回国。他们相识了十多年,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莫言的,知道他就像风一样讨厌束缚,与任何一个情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三天。可是这次,他带回的那个小美人,他们在一起快一个星期了。 他摩挲着常年拿手术刀的双手,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一天,莫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那是贺少接受试炼的第一次任务,也是他们的第一次任务,与香港的军火商进行交易。由于年轻缺乏经验判断失误,交易时他们陷入对方早已布好的陷阱中,虽然他们最后得以全身而退,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莫言受了重伤,贺少也中了一枪。伙伴们躺在鲜血中而他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快要抓狂的负面情绪几乎击溃了他,那时的他坚定了未来的路,他要为他们这些伙伴提供强有力的后盾。他选择了学医,他要在伙伴们受伤的时候,亲手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而不是听别的医生一脸冷漠地宣布准备后事。 贺氏经过两代人的努力终于全部漂白,他现在也是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医生。也许莫言和贺少都忘记了那一天的情景吧?他苦涩地笑了,顿时觉得这爵士乐也带着一股忧伤。从什么时候起,他喜欢上了这个像风一样不可捉摸的家伙?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本以为他这种感情无舟渡野,是永远难以实现的**与渴求,无法等到春暖花开,可后来,他在国外听到的消息是,这个家伙换情人跟换衣服的速度一样快,而且还男女不忌…… 可是,要怎样才能挽留这飘乎不可捉摸的风呢?像这样静静地守候,远距离地关注着,又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那个人么?又能得到那个人的回应么?可是如果打破平衡迈出这一步,成功了还好,要是被拒绝了,会不会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正当他犹疑不决的时候,手机响了,贺少的吩咐简明扼要,“云帆,叫莫言到十七楼来。” 莫言的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状态,他只会在出任务的时候把手机当作工具使用。他了解他这个习惯,贺少更了解,只是现在,他有了踹门的理由。 他抬手,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他愣了一下,昏黄的灯光下,这张脸不但俊美,还带着浓浓的忧郁。 “你——有事?”里面的人声音略微嘶哑。 包房内还飘荡着情|欲过后的味道,云帆往后退了一步,提高声音喊道:“莫言。”这里的侍应生不可能对他说谎,他知道莫言肯定在里面。 莫言衣着凌乱地靠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应道:“什么事?” 云帆蹙眉,隐隐觉得心底有丝火苗在窜,“没事不能找你么?快点出来,贺少找你!” “我现在休假中。”莫言的声音有丝不悦,但还是穿着拖鞋走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命令,“你在这里等我,在我没回来之前,不许给任何人开门。” 明唯嗯了一声,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他当然不会给别人开门。 云帆看了下这人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出声冷嘲,“没想到你还挺维护他的,这小子长得还真不错。”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莫言的声音多了丝趣味,“云帆,高级知识分子留洋博士,你对得你这一路教导你的老师么。” 只不过衷心赞美了人家一句,有必要举起这么大杆旗鞭哒他么,把他的导师都扯了出来,云帆咳了一句朝专用电梯走去,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小子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领来的?” 莫言踢着拖鞋跟上,“纯属巧遇到的,待会见了贺少你不要提这个。” 两人走进电梯,云帆按下数字17,“你以为贺少会不知道?他要知道的事情,有什么查不到的。” 莫言双手撸了撸长发,有些懊恼地说道:“你我不说,谁会去他那里嚼舌根?” “贺少哪有时间管你这个。”云帆有些乐,伸手揉了揉那头长发,这个他喜欢了很久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是缺一根筋,贺少从不过问他们的私事,真正想管的那个人其实是他,“你这次不会是认真的吧?”如果是认真的,他不介意弄死那小子。 “你说笑吧?我怎么可能会认真!”莫言耸肩,随后又不知所谓地嘟嚷,“这小子还真有点不一样。” 云帆正准备问哪里不一样的时候,电梯到了,便率先出了电梯。其实问不问都没关系,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能让莫言觉得不一样的人很少,他得想个办法才是。 贺文昆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正和卫浅在聊天,见他俩来了,指了指沙发,“坐。” 卫浅是一个性格刚毅的年青人,他的额头略宽双眼明亮,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充分表现出他那健壮的身材,负责贺氏旗下蓝夜俱乐部的一切事务,包括楼下的御庭轩,酒吧和ktv会所。他举起玻璃杯朝刚进来的两人打招呼,然后取笑道:“莫言,你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爬出来了?” “贺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正休假呢。”莫言无视卫浅,踢着拖鞋一点也不文雅地坐在沙发上。 “你那个美人,他的命现在挺值钱的。”卫浅喝了口啤酒说道,“怎么没带上来让哥几个瞧瞧?” 莫言抱着双臂,目光深沉,“你没见过么?他一直都呆在蓝夜。” 卫浅轻笑,那小子他当然见过,只不过他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道上有消息说,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云帆给莫言倒了杯酒,莫言接过酒杯望着贺文昆,“贺少——” 贺文昆觉得要庇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是很容易的事,但既然卫浅提了出来,就一定有他的用意,便淡淡地开口:“说说看。” “也没犯什么事。”莫言说道,“他就是上个任务的委托人之一。他的合伙人为了得到全部遗产,过河拆桥想做了他,只有死人才不需要财产也不会吐露真相。” 简单两语就概括了一场争斗的经过,这样的故事他们见过很多,有继承权没命去继承的事情也见过不少,贺文昆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莫言,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有需要的地方找卫浅。” 卫浅好笑地举杯,“我很乐意帮你照看那小子,要知道整个蓝夜都没有长得比他更出众的人。” “暂时还不需要。”莫言大口喝掉杯中的酒,回归正题:“贺少找我什么事?” “这段时间你盯着东区港口那条线,那边不太平静,看样子有些人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贺文昆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淡淡的,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嗯,我会注意的。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莫言点头说道,在他还没有厌倦前,他的宠物可不能出事。 卫浅揶揄道:“你不用那么着急,那小子在蓝夜还会出事?尤其是在你的专用包房里。我们兄弟几个多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难得云帆也在。” 云帆拿起酒瓶开始倒酒,“莫言走了我们继续喝就是了。”心中却有了新的计划,也许应该试试看风有没有停留的可能性。 贺文昆指了指那双拖鞋说道:“莫言,不要让情绪影响你的状态,你先出去吧。” 莫言朝卫浅挑了挑眉,卫浅朝他比了比大拇指,云帆给贺文昆倒了杯鲜轧果汁。 待莫言踢着拖鞋出门后,贺文昆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卫浅,你找个隐秘点的中间人去商议收购李家的金沙湾。” “他们愿意出售了?”那片金沙湾属于李家的私人沙滩,位于s市西南与z市相邻之处,毗邻贺氏集团主建的海滨度假村,卫浅去谈过两次都没谈成。 贺文昆微冷的黑眸势在必得,“他们现在应该更需要资金。” 第15章 落差 “李希桐,这些资料我来复印,你可不可以帮忙装订?”杨芬的声音依然悦耳,可要他做的事情他不怎么乐意。 “李希桐,强明技术所处行业的基本情况及发展趋势今天一定要整出来!”梁思铭的声音听上去快要抓狂了,可安排给他的事情他也不怎么乐意。 “李希桐,采购生产销售情况这两天也要统计出来!”高远也不甘落后地开始给他安排任务。 “李希桐……” 最近几天,动不动就能听到一堆人在指挥他,李希桐抚额,尽管他很努力地想适应这个工作,但仍然有严重的落差感,想当年他的时间是多么地金贵,这些基础事务哪用得着他动手,可现在,怎么什么都喊他呢,他是不是配合的有点过度了啊!那些重复性的工作也不是说他做不好,只是他真的懒得去做啊! 在不能换工作的前提下,他只好自救,于是笑眯眯地吩咐杨芬,“你先将这些采购销售资料统计好,复印这种工作叫你们公司随便一个人帮忙就好,跟你们董秘说需要支援。” 刘向楠正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立刻做了安排:“小杨你将材料分一下,一般资料就让前台小姑娘帮你。高总梁经理,这位是律师事务所的安常青安律师,他从今天起也常驻我们公司,负责核查所有资料。” 李希桐微眯着眼,尽管他自己极力降低存在感,觉得在羽翼尚未长成前理应隐忍,但一直被忽略的感觉也极端地不爽啊。可他现在是在别人的壳子里演绎别人的人生,结果却是由他来承受的,所以该干嘛继续干嘛。他习惯性地戳了戳眼镜,露出友好的微笑,算是打招呼。 六月里的天气越来越热,这几天也不知道郑明杰发什么神经,没事就来骚扰他,搞得他心情更加不爽。以郑明杰那点智商,也想糊弄贺文昆?他脑残才会跟他合作。 那次寿诞贺文昆之所以带他去,他严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本来像他这样毫无利用价值的透明人物,李家众人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的他,可贺文昆来这么一手,等于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成了一块没多大作用的靶子,拉仇恨倒是挺犀利的。这一切就因为这人觉得无聊?虽然说这乱成一团的时候也给他增加了机会,可这机会真的可有可无啊!按他的投资价值论来推断,机会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公司在月初给他发了上月的工资,记得前天他站在自动提款机边,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6203.28,一时感慨万千,这还是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几十年当中第一次别人给他发工资,真想全部取出来糊在墙上,可惜吃饭打车的民生问题更重要。 李希桐心中百味杂陈,感叹了一会后,准备动手整行业发展趋势,这时手机响了,郑明杰又开始在那边卖萌:“小桐,你知道贺少在哪么?透露点消息撒,我请你吃饭成不?” 他们什么时候熟稔到这种程度了?不要用这么恶心的声音喊他好不好。李希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啊!再说我真的很忙啊,你能不能自己一边玩去。” “你忙个屁啊,这工作有什么好做的,一个月才多少钱!”郑明杰嗤之以鼻,“你帮我将股权弄到手,我到时请你去当总经理!” “我要是能弄到手,还用你请我去当总经理?”李希桐对他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不是没钱么?我妈准备了好多钱呢。”郑明杰的声音多了丝炫耀。 “那你先说说刹车是怎么回事?”就不信治不了他。 “我妈喊我吃饭啊,你先忙吧,稍后我再打给你。”然后对面传来一阵忙音,李希桐将手机收回口袋,这几天李家众人动不动就给他打电话,真是不胜其烦,他应该——设个自动转移才是。 想到就做,赶紧将电话都设置转移给标记表哥的贺文昆,反正大多数是找他的,不如冤有头债有主,不想接的让他们直接找正主,他还有工作要忙呢。 可他以前只涉及过零售业和房地产,对这个通信行业应用一点也不熟,好不容易将发展趋势的初稿整理出来,回到家的时候快11点,门口蹲着的两个黑影吓了他一跳,正四处张望找棍子的时候,秦逸晨跳起来嚷道:“李希桐,你怎么才下班啊?” “你怎么在这?”李希桐揉了揉眼,这不是真的吧?这个麻烦送走还不到一个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一次还来俩? 秦逸晨踢了踢边上的黑影,“二胖快起来,绝爱回来了,还不快叫人?”然后笑着对李希桐解释,“他就是我们公会的犀利哥!” “绝——哥——你——好——”二胖赶紧起来,动作挺快,声音却有点结巴。 “就他?”明明瘦的像根竹竿却叫二胖,这名字还真有点意思。 “看上去不像吧!哈哈,他是网络一条龙现实一条虫,与人面对面沟通有障碍,可要是换成输入法,没几个吵架能吵得过他!”秦逸晨在一边旁白。 李希桐皱眉,这关注点错了吧?他并不想了解他们的,“你们怎么在这?” 秦逸晨得意地说道:“我觉得s市的风景不错,打算毕业后就在这边工作,所以一办完离校手续,第一时间就过来投奔你。” 李希桐直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可这大半夜的又不好将这两人撵走,只得开门将两人请了进去,“怎么来的时候不先打个电话?” “先打电话怎么能给你个惊喜呢?”秦逸晨将他的背包拎到客厅的角落,“你这房子怎么都不收拾下啊,比上次乱多了。” 只有惊没有喜,甚至还吓了他一大跳。李希桐从冰箱里找出几瓶矿泉水,“你们怎么进来的?”楼下的保安形同虚设么,怎么将这两人放了进来。 秦逸晨从背包中拿出来一大把特产零食,堆到中间的茶几上,开始发号施令:“二胖你把东西整理下,顺便把这乱七八糟的垃圾也收拾下。”接着又咋舌,“楼下那个保安开始死活不让我们上来,在我们贡献了一袋全聚德的烤鸭后,形势才有了逆转,幸好他还记得我在这住过几天。” 李希桐看了看桌上的零食,有京白梨全聚德的烤鸭密云金丝小枣,还有各种包装精美的小袋,真不知这人怎么带上飞机的,“你们吃饭了没?” “在飞机上吃的配餐,难吃的要死。”秦逸晨将零食往前一推,扭头喊道:“二胖,你去找个盘子来把鸭子拌拌,待会吃夜宵。” 这大少爷出门带了个仆人么?李希桐走到厨房拿了个盘子出来,“那你们找到工作没?”如果一直住在他这里,他会很困扰的。 秦逸晨满不在乎地说道:“暂时还没有,找工作的事不急,先来吃夜宵。” “二胖你呢?”李希桐问旁边一声不吭当背景的二胖,这两人不会光凭一腔热血就奔过来了吧? “我——我听——秦哥的——”二胖看上去有点紧张。 秦逸晨扯了一块鸭肉咬了一口,“不用管他,他计算机水平不错,要找份工作肯定没问题,就是跟人说话说不利索,交流有障碍,到时自己开个工作室吧。” “这么严重?”李希桐看着二胖,觉得这小子长得还挺清秀的,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沟通有障碍。 “这小子还有强迫症,一天不上网估计跳楼的心都有。属于一天24小时都要挂在网上的那种人。”秦逸晨又扯下一块鸭腿递给李希桐,“我特意给你带的,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李希桐喝了口水摇头拒绝,这个时间吃什么东西,他只想冲凉睡觉,“你们慢慢吃,记得小声点,我累了先去睡了。” “那个——”秦逸晨张嘴欲言。 “你俩在客厅自便,记得把垃圾丢掉。”李希桐站起身打断道,时针已经指向一点,辛苦了一天他觉得困得很。 秦逸晨看着那清瘦的背影拐进卧室,愉悦地笑了。选择晚上抵达s市果然是对的,他就知道在这样的时间点,李希桐一定会收留他们的。第一步大获成功,接下来只要把那间只有一张书桌的书房变成他的卧室就好。 该怎样说服李希桐同意他入住那间书房呢?他可是很期待他们「同居」的日子呢。秦逸晨乐呵呵地打开书房的门,开始设想床怎么摆,书桌怎么放,该添些什么东西…… 二胖则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垃圾,并将零食排放整齐,他其实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来s市,明明他们的工作,在b市早就安排好了。更令他吃惊的是,秦哥居然还会蹲在地上等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居然还没发脾气,见到绝哥后居然还笑得像个傻瓜似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他觉得明天的太阳估计要从西边出来了。 第16章 傻冒 秦逸晨回到b市后,就陷入失去战友的感伤中。那些养成的习惯总是不自觉地支配着他的行为,上线后总会看着那个黑掉的名字发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缺了一个角。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会自己上线双开那个号,可这毫无用处,心中的郁卒和失落还是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他发现他想念的是那个号的主人,他接受不了李希桐说不玩就不玩。 直到他下定决心来s市,才一扫心头的阴霾。他对自己说,他只不过是不想那么快地失去这个战友,他一定要让李希桐回归游戏,他们曾经「战牧法」的完美组合将重现江湖。 李希桐完全没意识到秦逸晨的宏伟计划,第二天早上,还不等闹钟叫醒他,就被拍门声惊醒了,他睁着迷糊的双眼打开房门,语气不善,“什么事?” 秦逸晨一脸含笑地望着李希桐,“快起来吃早餐啊。”这家伙刚睡醒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吃早餐?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吃过早餐了,以前他在家的时候都会准时给明唯准备早餐,现在——砰地一声关上门,倒回床上挺了一会尸体才完全清醒过来,拿起手机一看还不到7点半,心生不悦,等下就将他们全部赶出去!吵什么吵! 秦逸晨毫不气馁地继续敲门,十分钟后,李希桐脱掉了他那身宽松t恤大裤衩,换上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衫,一本正经地坐在了餐桌旁,“这包子和豆浆,哪来的?” “我刚下去买的呗。”秦逸晨拖了个椅子坐在旁边,“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二胖坐在沙发上,脸皮不停地抽搐,明明是他一大早出去买的好不好。 “你们今天出去找工作不?”李希桐喝了一口豆浆,味道还不错。 “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等下就去。”秦逸晨殷勤地把小笼包放在他的面前,“尝尝这个。” 李希桐拿起一个包子,看着时间还早,便说道:“简历呢,拿来我瞧瞧。”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肯定能给他们提供些建议,好早点把他们踢出门。 秦逸晨继续微笑,“二胖,快把你的简历拿来。”至于他自己,根本就没弄简历。 正忙着刷bbs的二胖只好打开他做毕业设计时准备的简历,连同笔记本一起递给了李希桐,“在——这——里——” 李希桐接过笔记本,认真浏览起来,这排版还算是简洁,给人第一印象不错,上面是个人信息下面是实习资料,毕业于b市一所有名的大学,学的还是程序设计,专业成绩也不错,但这些只是敲门砖,看不出个人的能力,“你在学校期间没有自己的作品么?” “有——啊——”二胖费力地说道,“我——设计——过——好多——” 李希桐将电脑还给二胖,“你还是打字吧。” 二胖飞快地敲字,「我设计过好多的程序,还给好几家公司做过防火墙。」 “那这些经历怎么不写进去?企业在录用人的时候,首先关注的是你会什么,能做什么,有没有什么专长,项目经验什么的最好都写上。”李希桐说道。 秦逸晨从善如流地接道:“二胖,一会把你的简历改改。” 二胖本来敲了几个字又快速地删掉,这简历又不是真的用来求职的,难道他真得要去写一份简历不成?抬眼看着秦逸晨,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他认命地敲了两个字,「好的」。 李希桐将手中的包子吃掉,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祝你们好运,我先去上班了。” 秦逸晨摆摆手谄媚地笑,“李希桐,你知道睡沙发挺辛苦的,我可不可以借住下书房?” 书房中除了书桌和椅子什么也没有,这人该不会是想买张床吧?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暂住个两天他可以忍受,长住的话他会狂暴的,李希桐的黑眸盯着秦逸晨,十分夸张地说道:“你和二胖一起住?” 秦逸晨的笑容冻结在脸上,他看了下二胖觉得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连连摇头说道:“我才不要。” 二胖哆嗦了下。 “那就只能住客厅,记得快去找个工作。”李希桐提着笔记本踏着轻快的脚步去上班,这种年纪的大男孩,想和他斗还嫩得很。 李希桐走后,秦逸晨冥思苦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非常绝妙的主意。他立刻在网上搜索这栋楼有没有房屋出售或者出租,最后搜到了b座的一个小套间。 秦逸晨站在阳台上伸头望了望b座,感觉距离有点远,他是不是得想个法子让这隔壁的邻居搬走呢? “秦——哥——”二胖喊了一句后,敲下一行字,「可以去附近中介那里看看有没有房源。」 秦逸晨走过来低头看了下,顿时眉开眼笑,“二胖好样的,我怎么没想到这回事,走走,赶紧下去看看。” 二胖一边收电脑一边腹语,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租过房。 强明技术办公室里,李希桐正忙着收集通信行业分析报告时,高远把他叫到了小会议室,“采购生产销售情况统计出来了没有?” 这个统计的工作他昨天分配给了杨芬,这会还没有收到结果,便诚实地回答:“还没有。” “既然出来工作就要端正自己的态度,努力认真工作,不想工作就回家呆着去。不是昨天让你提交统计结果么?”高远严厉地指责。 李希桐回想下自己过去的职业生涯,他有没有这样训过自己的下属?印象中他好像要求挺严格的,但是,高远哪只眼睛见他没有努力工作?幸好他有着良好的涵养,不与他计较,“我需要先收集完原始数据才能估测出结果的时间。” “项目的进度表已经排在那里,还能让你估时间?那什么时候才能提交证监会。”高远的语气有着严重不满,话里带刺。 他现在只是一个打杂的菜鸟,李希桐吸了一口气保持微笑,“那我一会就去统计。” “听说介绍你进公司的亲戚是公司的大股东?” 高远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走后门的关系户,事实上他还真的是关系户,可也不至于这么轻视他吧?李希桐有些不悦,他向来骄傲,哪容得别人这么看轻他,“在他们公司进销存系统不是很完善的情况下,要想一两天就把采购生产销售情况都统计出来是不可能的,否则数据这么差融什么资,谁会来投资?” 高远脸色一僵,“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李希桐淡定地接道:“那你自己去统计试试吧。”直截了当地将这个任务推了出去,反正他又没权力开除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高远激动地说道。 “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正忙着写行业报告呢。”李希桐潇洒地离去,留下高远在小会议室里气愤难平。 刚回到座位上,梁思铭小声地八卦:“高总找你什么事?” 李希桐温文尔雅的笑,“打听我家亲戚呢。”语气轻松随意,整个办公室的人不但都听见了还露出一幅了然的神情。他以前从没机会参与办公室政治,但不代表他一点也不懂。取片面之词将高远置于尴尬之地,谁让他质疑他的能力呢? “你惨了,居然得罪上司!”梁思铭坏笑,“拖我后腿我要将你碎尸。” “你那罗圈腿还用得着我拖?”李希桐也跟着开玩笑,“早就被你那「业务调查」拖到爪哇国去了。”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这章写出来。”梁思铭信誓旦旦地说。 杨芬用力咳了一下提醒大家高远回来了,于是集体做出一幅认真工作的样子。 一想到家里还有俩傻冒,李希桐就想叹气,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刚准备收拾东西,就见那俩人熟门熟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嗨啰,我又来啦!”秦逸晨像是凯旋归来似的,热情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杨芬将资料一合灿烂地笑,“帅哥,你今天是来请我们吃饭的么?” “没问题啊,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k歌!”秦逸晨说道。 前台小姑娘正好给他俩倒了两杯水进来,也跟着起哄:“听者有份啊。” “行。”秦逸晨面子做的十足,打定主意要与李希桐他们项目组里的人搞好关系。 “你俩怎么来了?”李希桐问道,心想这俩傻冒是来刷存在感的么。 “来喊你吃饭啊,免得你又加班到11点。”秦逸晨笑道,“都五点半了,大家下班去吃饭啊,上次那家就不错,这次还去那里吧。” 说起吃饭大家都觉得饿了,梁思铭把笔记本一关,“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你不是说今天要把「业务调查」写出来么?”李希桐揶揄道。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梁思铭笑。 高远咳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还没到下班时间,不要大声喧哗。” 安常青早就将他的电脑收好了,这会拍了拍秦逸晨的肩,“我的下班时间早到了,赶紧的,中午那盒饭太难吃了。” 杨芬见高远坐在那里稳如泰山,项目组的人又不好催他,悄悄地朝秦逸晨打暗号。秦逸晨觉得这人上次还挺好说话的,这次怎么换了个德性,见杨芬又指了指李希桐,领悟到这微妙的氛围,主动走了过去,“高总,你上次还欠我两杯酒,这次得补上。” 不去的话脱离群众,去的话又拉不下脸,高远纠结了下说道:“你们去吧,我晚上已经与人有约了。” “那赶紧的。”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出了门,在前台正碰上强明技术的人事经理,顺便把他也捎上了。 来到地下车库,“一二三……八个人只有一台车。”杨芬嚷道。 “谁说只有一台车。”秦逸晨拦住李希桐,“梁哥,我一会开车跟在你后面啊,你载他们几个。” 梁思铭大声回道:“我车尾号434,你待会别跟丢了啊。” 李希桐狐疑地问道:“你哪来的车?” “我新买的啊,今天下午刚提的车!”秦逸晨朝左边走,“你不是刚好没车么?” 本来有辆**的跑车给没收了,“二胖——”李希桐扭头问比较诚实的二胖。 “秦哥——新——买的——”二胖小跑跟上。 李希桐耸了耸肩,丫的工作不找先买车,果然是个傻冒。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傻冒不但买了辆车,还在他楼上的楼上买了套房。 第17章 掠影 这车也不是很张扬,就是标配的别克君威。李希桐坐在后座,斜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觉得这小子还算是识时务,没有整个骚包的车来吸引眼球。转而一想今天不会那么巧又遇上贺文昆吧? “二胖——”秦逸晨本想叫二胖和李希桐换个位置,但这样一来又显得他莫名其妙没事找事,便改口说道:“没事了。”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二胖还真的莫名其妙地看着秦逸晨,不会是叫他开车吧?他的驾照忘记带了! 梁思铭的车子在出口等着他们,会合后就朝御庭轩驶去。 这次他们到的比较早,还没有什么人。大堂经理对这几位特殊的客人记忆犹新,礼貌地打过招呼后给他们安排了三楼的贵宾房。 侍应生领着他们拐弯朝电梯间走的时候,李希桐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曾是他人生中最绚丽的色彩,也是他心中无法忘却的痛,他极力控制自己将那个名字叫出口,撒腿追了上去,明唯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仰头盯着电梯上面的数字,用力握拳,内心像是山洪暴发一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这个他曾经最爱现在怀恨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时,他反倒一时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秦逸晨也跟着追了上来,“你怎么了?” 李希桐用力按着电梯,据上面的数字停留的时间来推断,刚才应该在三楼停了,这会还在往上。 “你到底怎么了?”秦逸晨又追问了一句。 李希桐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小小的显示屏,这时旁边的电梯已经到了,他冲了进去大声说道:“你们等下一班。”迅速按了关门键,3456至19的数字全部按了。 后面跟过来的众人不解地问:“李希桐他怎么了?” 秦逸晨耸了耸肩,“不知道,等下上去再给他打电话吧。” 电梯到三楼,门开,他一看是御庭轩的包房,长长的通道上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背影。使劲摁着关门键,继续往上。 四楼是好像是ktv,明唯不喜欢唱歌。 五楼——他冲出去拐过一个通道,看到一个吧台,明唯不喜欢喝酒,他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喧哗的公众场合,他撒腿往回跑,这时电梯已经上去了。如果说明唯在这栋大厦里,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他按下向上键,拿出手机,终于按下倒背如流的号码,「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另一只手掠过发丛,他重生后选择避讳的号码,再也打不通了么…… 电梯门开,秦逸晨一个人在里面,“你是想找人吧?我刚才看过了,这部电梯应该只停了5712这几层。”刚才他发现李希桐一直仰头盯着电梯门上的显示屏,很快就猜到他是碰到了熟人,只是谁会让他如此心急? 李希桐冲进电梯,发现7和12已经按了,苦笑道:“谢了。” “不用客气,你找的那个人是谁,要不要形容下我帮你一起找。”他直觉那个人对李希桐很重要。 对于秦逸晨主动友好的帮助,李希桐很快就接受了,因为七楼到了门开了,“你按住电梯等我下。”说完就冲了出去。 可拐过通道后他被俩保安拦住了,“你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他四处张望了下,“找一个朋友,他刚进去。” 俩保安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有人进去?这里还没开门呢。” “这里不是6楼?” “这是7楼,兄弟你戴个眼镜,四只眼睛都不好使啊。”年轻的那个保安笑道。 “不好意思走错了。”李希桐转身往回跑。 秦逸晨见他这么快回来了,安慰道:“只要在这里肯定能找到的。说不定就在12楼。” 十二楼也有一个保安,这里进出需要刷会员卡。他如法炮制,得知这几分钟内根本就没人来过。这样看来,应该是在3楼的餐厅了。 李希桐属于那种在路上迷路了也绝不会找人问路的那一类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会特别执着,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这也是他喜欢上一个直男也没有放手的原因。回到3楼,他开始找借口去敲门。 但他的这个行动引起了一阵骚动,第一间包房里有几个男商务男和美女,他们对于vip包房还有走错门的事件表示了严重抗议,认为他们受到了惊吓,即刻向餐厅投诉并要求赔偿。 李希桐无视这一切,很快敲响了第二间。 第二间里面像是黑社会高层会晤,气氛比较紧张,众人对他的行为表示了不满,有个家伙甚至还满含趣味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坨炮灰。 李希桐淡定的退了出去,尽管他的行为非常冲动,但不影响他的临场应变能力。 正准备敲第三间的时候,三楼的楼层经理及时阻止了他。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楼层经理十分地客气,他已经接到了投诉电话。 “找人。”李希桐抬手又准备敲门。 楼层经理试着和他讲道理:“先生,这是三楼的贵宾区,里面的顾客是禁止打扰的。” 可李希桐一意孤行,第三间包房的门打开了,里面有几个穿着职业装的胖子和瘦子,看样子是商业会谈,因为旁边还有人开着笔记本。 开门的精英男对门口的几人突然造访感到愕然,“我们的食物已经上齐了。” 李希桐迅速扫了一眼迈向第四间。 楼层经理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精英男摇头,“没有,谢谢。” 第四间坐着梁思铭他们几个,他们还以为李希桐回来了正准备打招呼,没想到这人一声不吭掉头就走,于是众人纷纷跟了出去。 卫浅接到手下的报告时还有点不相信,好长一段时间没人敢在这里撒野了。正觉得有点无聊,不如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当他抵达三楼时,李希桐正准备敲第六间,后面跟着的一群人正和保安在理论,可谓是声势浩大,热闹非凡。有几个客人还抱着看戏的心情在围观,而楼层经理哭丧着脸一直试着阻拦,“我们老板来了,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李希桐哦了一声,问道:“这层有几间包房?” 楼层经理下意识地回答:“五间大的,十五间小的。” 卫浅挤了进来,对于这种无理取闹不知好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他一向是先兵后礼的,不过这小子长得还不错,要是被打残了还挺可惜的,于是假惺惺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希桐,我要找个人。”李希桐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提出他的要求。 卫浅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不过他这里的客人不计其数,听过也属正常,管他是哪根葱,“你看你已经影响了这么多顾客,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商量下找人的方法,然后再去找,好不好?”先骗到一边再修理,是他一贯的手法,大庭广众下揍人可是不被允许的。 李希桐一刻也不想耽误,“你先一边呆着想办法。” 秦逸晨见识过李希桐的坚决,便说道:“老板,要不我和你去?” 卫浅的脸皮抽了抽,还从来没人让他一边呆着,可这会又不好发作,他尽量温和地说道:“李先生,这是餐厅场地,还请你配合。”示意几个保安从前面拦住李希桐。 再执意下去说不定会发生恶**件,李希桐微眯着双眼,“以餐厅的名义给所有包房的人送——送一箱啤酒,费用我来出,送进去的时候我必须跟在后面。”他认为啤酒是现成的,这样就不会浪费时间等待。 “我为何要同意?”卫浅似笑非笑道。这个办法也算是可行,但对他来说又没有什么好处。 “你刚才不是说要商量个办法么?这个办法不是挺好的么?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秦逸晨出言抗议。 “对啊,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旁边的众人跟着抗议。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一群人围在这里严重影响了餐厅的秩序,卫浅的脸皮又抽了抽,真是一帮欠揍的小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隐忍不是他的美德,“每个包房再加一种甜品,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喝啤酒的。”披着亲和的外衣,他决定给他们送个人情,反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找回场子。 李希桐点头同意,转头对秦逸晨他们说道:“你们先去点菜吧,我很快就回来。” 围观的众人都散去,卫浅找来几个美丽的服务生,负责敲门并派送赠品。 楼层经理将登记牌递给卫浅,“老板,目前暂时只有12间包房有顾客。” 一间一间找过后,并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人,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李希桐双手掩面,直挺挺地靠在墙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能这么冲动呢?这么冲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就算现在找到明唯又怎样?以什么样的立场相见?冒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他得修订下计划…… 卫浅见这个俊美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像是受了打击似的,心想不就是人没找到么?至于这么颓废么?他们之间还有点小账要算呢。假装关切地问:“要不要到楼上俱乐部休息下?这人只要还活着就肯定能找到。” 李希桐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恢复镇定,冷漠地扫了卫浅一眼,朝四号包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以为爱上一个人与智商是没有关系的,那些呆萌呆萌的人也有很多人喜欢的。 我一直以为曾经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注定成殇吧?就算现在是恨,也是刻骨铭心的吧?所以冲动是在所难免的吧?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么?我失恋的时候是挺痛苦的,我的那些朋友们失恋的时候,我看他们也挺痛苦的…… 情商高不高我不知道…… 智商如果不高的话,我倒是希望各位能代入角色提供点智商高的处事方式,真心求指教…… 能否告诉我这种情况下李希桐该怎么去做?致上我最诚挚的谢意~ 第18章 大坑 卫浅的地位不见得有多尊贵,但自从他成年后,就再也没有被人漠视到这个地步,这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先不提他刚送的顺水人情,就凭他的长相风度,哪里像是路人甲了?自恋的摸摸鼻子,他不舒坦这小子也别想好过。 不过这小子这长相这气质这身材,应该符合某人的喜好。那个家伙过于自律一点情趣都没有,作兄弟的要积极地替他「张罗」才是,卫浅稍加思索便有了个绝妙的主意,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于是乐呵呵地跟了上去,“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不介意请我吃晚餐吧?” 李希桐自嘲般地冷笑,曾经以为撑一片天就能拥有那份空灵纯粹的美好,曾经以为只要寻找就能找到一条路抵达心灵,却没曾想到这不过是笑话一场。他克制自己的情绪径直往前走,根本不想搭理这人,“也没帮上什么,人又没找到。” 多久没人这么拂他的面子了?卫浅连假笑都维持得很辛苦,恨不得直接将这人打晕绑到某人的床上,可现在时机不对,公众场合还是需要收敛点的。一路跟着李希桐进了包房,别有用心地宣布:“今天给各位造成了不愉快,我代表餐厅给各位道歉。让顾客满意是我们的最高宗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是我们的使命。为表我们诚挚的歉意,餐厅将给你们送一支90年的法国红酒和一个菜品。”尺寸拿捏的十分好,表情也非常地到位,他就不信今天坑不了这小子。 杨芬朝卫浅笑,“老板,你就不能送果汁甜品么,我们明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呢,况且这还有人酒精过敏。” “谁酒精过敏?”卫浅彬彬有礼的问道,他觉得这个月就数今天修养最好,都笑得脸快痉挛了。 杨芬指了指李希桐,“给他来一杯果汁。” 卫浅眼睛一亮点头微笑,示意侯在一旁的美女送上饮品单。 这时,服务生鱼贯而入将做好的菜品送了上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引得大家食欲大动纷纷举筷。 当登记饮品的美女走到秦逸晨的左边时,恰巧服务生端起清蒸石斑从秦逸晨的右边上菜,卫浅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朝美女挤眉弄眼打了个暗号。美女接到老板的指示后,弯下腰将傲人的胸脯朝秦逸晨贴了过去,附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帅哥看看要喝点什么?” 秦逸晨下意识地往右边躲闪,刚好蹭到旁边上菜的服务生。卫浅怕效果不够好还故意趁乱拉了服务生的胳膊。只见服务生手一抖盘子一斜石斑鱼掉到了地上,那些酱汁却洒向右边正在走神的李希桐,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许多惨不忍睹的黑斑。 “啊对不起。”卫浅赶紧道歉,一边假惺惺地说道:“有没有烫到?” 李希桐觉得这酱汁的温度不高并没有被烫到,就是他的白色上衣变得黑迹斑斑,还有一股很重的大蒜味,他皱眉不悦地说道:“你这怎么回事?” 秦逸晨朝服务生吼道:“你们这什么服务啊,上个菜还能将菜打翻?你是故意的吧?” “可是是你撞我的。”服务生委屈地说道,身子一弯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心里在不停地祈祷这一条鱼几百块钱千万不要叫他赔。 卫浅也赔笑:“这只是不小心,重新给你们上一条。” “上一条鱼就完事了?他的衣服都被毁了!他待会怎么出门!”秦逸晨气愤地站了起来。 卫浅继续赔笑:“这位先生不要激动,确实是你撞了服务生,这一条鱼是他十天的工资,他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然后转向李希桐诚恳地征求意见,“要不你去楼上俱乐部的客房洗洗?餐厅会赔你一件新的衣服,马上送到。那个你——”指了指美女,“还不快去准备件新衬衣。”心想这姑娘机灵啊,回头给她发双倍奖金。 梁思铭朝李希桐说道:“要不你就上去洗洗吧,楼上真有客房,上次喝醉了我还住过一晚呢。” 李希桐当然知道楼上有客房,他记得顶楼还有贺文昆的豪华套房。看了看身上混着大蒜大葱等各种气味的斑点,他一向对穿着很讲究,绝不会允许自己穿着脏衣服带着大蒜味出去丢人的,便点头同意,“行吧,我上去洗洗,你们先吃。” 卫浅心花怒放,表面仍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这就带你去。今天实在是抱歉,这顿就算我请客。”顺便还十分关心地问道:“真得没烫到吧?” 李希桐见那个服务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安慰道:“没事,洗一洗就好。” 卫浅将李希桐带到17楼贺少的专用客房,指了指浴室说道:“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你自便吧。” 李希桐不客气地走了进去,这个浴室十分豪华,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浴巾浴袍等物品齐全,中间还有个很大的按摩浴缸。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后,动作迅速地开始冲澡。清凉的水顺着花洒沿着发尾划过胸膛,镜子中的那个人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他伸手捂住心口,双眼已平静无波。冲动只会影响自己的意志,愤怒只会使自己失去理智,上天既然给了他讨债的机会,他就应该有技巧地回报对方并施以痛苦。既然明唯出乎意料地出现,那么有些事情正好趁机做个了断。 换上宽松的浴袍,刚坐到外间的沙发上,就听见敲门声。卫浅拿着一件新衬衫走了上来,热情地说道:“试试看合不合身。” 李希桐接过打开,突然闻到一阵异香,眼前一黑脑袋一蒙——被迷晕了。 卫浅哈哈狂笑:“尼玛我演了一个晚上的戏,脸都快抽筋了,终于将你这个不长眼的混蛋迷晕了。”笑完拿出俱乐部最新的产品兑了点水,捏开他的嘴巴倒了进去,然后将他搬到里间的床上,临走时还踢了一脚,“让你得罪我!” 拿起手机拨号,“贺少,你赶紧来17楼,我给你准备了件十分特别的礼物。”贺少这几天一直在蓝夜,这个时间点一般还在工作。 贺文昆正靠在沙发上小憩,见话筒里的声音十分兴奋,便问道:“什么礼物?” “这礼物可是兄弟们一起送你的大礼,是极品中的极品,包你满意合你心意!”卫浅觉得贺少的生活需要调剂品,这种严格自律的生活让他们这群兄弟压力山大,“礼物已经送到你的专用客房了。” 这么多年来卫浅还从未送过他礼物,贺文昆觉得他的声音兴奋地有点异常,慢腾腾地站起来说道:“等下我会去看的。” 卫浅诡异地笑,“这礼物非常精贵,贺少你十分钟内还不下来的话,说不定就看不出礼物的原型了。”那迷药只有十几分钟的药效,到时人醒了跑掉了不是害他白忙一场么。可要是贺少十分钟内没下来,他就去拉顶楼的电闸! “知道了。”贺文昆挂断电话,卫浅极少跟他开玩笑,这送的是什么礼物? 卫浅听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声,咧开嘴直笑。想想又给云帆拨了个电话,可惜莫言不在,不然可以拖他们一起下水。 云帆刚做完一例手术换下白色大褂,用消毒水洗了洗手后接起电话,“卫浅,晚上一起喝一杯?” 卫浅大笑,觉得今天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天,“云帆,你快来蓝夜,有好戏看哦。” “什么好戏?”云帆拿起杯子喝口水,疑惑的问。 “你来就知道了。”卫浅斜靠在通道转角处,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伸头望着专用电梯。贺少要是收下了这份礼物,肯定不会迁怒于他,贺少要是拒绝了这份礼物,有云帆在两人一起扛总比他一个人扛得好。 等了快十分钟,正当他纠结要不要启用第二方案时,专用电梯在下行。他得意地窜回自己的房间,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英明神武,这个不长眼的小子居然这么拂他的面子,光打他一顿已经不能令他心情舒畅了。 李希桐不适地扭动了几下醒了过来,睁开眼后十分愠怒,现在还有这么富丽堂皇的黑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感觉体内的血液像是在逆流一样,每个细胞都十分的兴奋,眼前的东西还有重影,顿时觉得非常不妙,该不会是那个老板给他喂了什么东西吧?他怎么有种□焚身的感觉?也许他现在急需一个男人…… 贺文昆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正好坐了起来,白色浴袍领口大开,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乌黑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俊美白皙的脸透着嫣红,这人不就是那个性格大变的表弟么,可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摆出这样一幅诱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端了一盆大狗血~只为了情节快点进展啊~~ 泪目~卖萌打滚求评论求安慰~ 第19章 逆袭 李希桐抬头盯着来人,这张梭角分明的脸太熟悉了,这个表哥是来救他的么?他的眼越发迷离起来,“表哥,快去帮我找这家黑店的老板!”一边挣扎着起床朝浴室走去。 贺文昆见这人白皙的皮肤透着异常的嫣红,瞬间明白卫浅干了什么好事,蓝夜里面特制的东西是精品中的精品,冲个冷水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他拿起电话打给云帆,医生应该会有很好的处理方法。 云帆表示他正在开车,要十分钟后才能到。 浴室里的李希桐很快就发现冲过冷水后,心中的**越发明显起来,重影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看样子给他灌的药里不但含有催情成份,还带有致幻成份,心中的怒意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这该死的混蛋,我一定让他好看。” 贺文昆本想转身出去,这会见李希桐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地走了出来,步子也不是很凌乱,看样子自控能力还不错,刚露出赞赏就听这人嘴里在大放阙词,“上辈子我在一颗树上吊死了,这辈子说什么也要压倒整片森林!” 李希桐见贺文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他再也没心情演戏了,直接大声催促:“怎么还不去找这家店的老板!” 贺文昆蹙眉,“找他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你去不去?”李希桐两眼微眯,含着淡淡的威胁,这人再不出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我已经叫了云帆,大概十分钟后能到。”贺文昆平静的陈述。 十分钟?他觉得现在他一分钟都难以忍受,心中的**迫切需要宣泄。李希桐盯着贺文昆,这人沉着冷静,长相英俊身材修长,有着浓密的眉和高挺的鼻,唇形也十分优美,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高贵优雅——越看越像极品美味大餐!他舔了舔嘴唇,属于男人的征服欲随着**破土而出,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轰然断裂,“贺文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真想看看你这张脸失去冷静的样子。”话音一落他朝贺文昆扑了上去。 贺文昆却朝他踹了一脚。 李希桐没打算掩饰他的身手,再加上**的支配,他的行动速度也快上了许多,被踹到后他伸腿朝贺文昆扫去,也踢了他一脚,“装孙子装了这么久,别以为我怕了你。今天我一定要连本带息全部讨回来。” 贺文昆迟疑了一下,“装孙子?” 这一迟疑,李希桐顺势抓住他的右脚向往一扯。贺文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他反应敏捷很快稳住身形,又朝李希桐踹了一脚,心想云帆怎么还没到呢? 尽管药效拖低了李希桐的智商,但并没有改变他的性格,坚韧不拔锲而不舍是他的行为准则,他爬起来又朝贺文昆缠了上去,“整片森林从这里开始,今天我就不信压不了你!” 卫浅心情很好地回到三楼,秦逸晨见他一个人回来了,站起身诧异地问道:“李希桐呢?” “他遇到一个熟人先回去了。”卫浅就是特意来敷衍这一群人的,免得他们给他添乱。 “不会是又碰到他表哥了吧?这次他又没喝酒。”梁思铭觉得这也太巧了。 “应该是他表哥吧。那个表哥看上去很不好惹,开口就勒令他回去。”卫浅信口胡诌,“你们慢用。” 秦逸晨不相信李希桐就这样丢下大家回去了,摸出手机开始拨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朝大家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坐下来,心想下次再也不来这里吃饭了,每次都会出点意外。 卫浅通报完假消息后,优哉游哉地准备回17楼,正巧在专用电梯里遇到了云帆。两人一起回到卫浅的专用包房内,他给云帆倒了杯酒,开始洋洋自得的讲述他的妙计。 听完他的叙述后,云帆举起高脚杯,“这么说你还给贺少下了催情剂?” “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被下药。”卫浅得意地笑了,“我洒了一些催情香在那小子的身上,只要他们有接触,只要那小子剧烈运动,肯定会挥发的。” 这时李希桐凭借不怕死的勇气和血脉贲张的兽性,与贺文昆打了好几个回合。 贺文昆被缠的脱不开身,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人的言语有很多的疑点,后来觉得越来越热,再后来他被李希桐想要压倒他的想法给震惊了,就凭他这单薄的身材还想压倒他? 他眯了眯眼,虽然他一向自律又有着某种程度的洁癖,但不代表他没有**。像这样胆大包天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还是第一次碰到,他不介意给他点教训——事实上上一次对他动手的人已经被他沉海了。 既然卫浅和云帆如此好意,这人又锲而不舍地邀请,那他就不客气了。他将李希桐拽了起来拖到床上,将那身宽松的浴袍扯掉,眼前这个清瘦的身躯蕴含力量和美感,卫浅果然了解他的喜好,这礼物很合他的心意。他将自己已然凌乱的衣服脱掉,俯身压了上去。 “嘿,别搞错,我才是上面的那个。”清凉的身躯带给李希桐一阵颤栗,但他的理智还有那么一点,挣扎着抗议道。 “你这个样子还想在上面?”贺文昆冷哼,修长的手指拂过锁骨,慢慢往下划过腹肌,再一寸一寸地抚摸下去,准确地捏住李希桐早已挺立的**,“你不是很想要?” 李希桐感觉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可这会在情|欲的催化下,他难以自控地嗯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却像是在呻|吟。贺文昆漆黑的眸子凝视着身下的人,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放轻松点,很快就帮你抒解。” 李希桐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停止反抗,开始任由这人在他身上肆意妄为。清凉的手掌经过之处,那些亢奋的细胞奇迹般地像是得到安抚,他溢出一声沉醉的呻|吟,开始渴求更多。 贺文昆握住李希桐**的手快速行动起来,他知道这人的忍耐快到极限急需缓解。 李希桐闷哼低吼,嘶哑的喘息声挑起贺文昆心底的欲焰,有什么东西已悄然发生变化,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粗重的喘息,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两人纠缠的肢体中交织。随着热流的喷涌而出,李希桐觉得不再涨的那么难受,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原本白皙的身体上有着瘀青,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贺文昆的眼眸越发黝黑,从床头拿出一支润滑剂拧开,倒出一点抹在手指上,分开他的双腿慢慢开拓。 李希桐直直地看着贺文昆,从来没有被侵略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他别扭地扭过头冷哼,“要做就快点。” 贺文昆忍住笑,增加到两根手指,“装孙子是什么意思?” 李希桐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这会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干脆继续装傻。 慢慢又增加一根手指,“忍了我很久?听上去像是有很多的不满。” 那些刚平静下来的细胞又开始骚动,李希桐懊恼地低咒:“这该死的混蛋到底给我灌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蓝夜特制的催情剂。”贺文昆抽出手指将自己的**挺了进去,待李希桐适应后,抬起他修长的双腿肆意动了起来。 “这该死的混蛋,我一定要做了他。”李希桐的眸子透着妖冶,声音异常沙哑。 贺文昆用力一挺进到最深处,“说说你上辈子怎么在一颗树上吊死的。” 体内的异物撞到某一点,李希桐浑身骤然一颤,痛感和快感同时袭来,忍不住呻|吟出声,“你轻点会死啊。” 可身上这人开始变本加厉,更加肆意地撞击那一点。汗水随着最原始的节奏挥洒,与呻|吟喘息声谱成古老的旋律,情|欲已燃成熊熊大火,理智已被放在一边,年轻的身体已然失控,直至冲上巅峰。 这一切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和谐的大旗上演一段激情! 貌似我隔壁的那篇h一直被锁着。oh no~ 第20章 认知 卫浅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你看都快三点了,贺少还没有出来,证明这件礼物确实很合他的心意。” 云帆也笑,“你故意将我拉下水,就是怕贺少不喜欢这礼物?” “你也知道贺少一生气就会变得异常恐怖。兄弟我如果要死了肯定也拉着你一起啊。”卫浅哈哈大笑,“这就叫有难同当!” “还以为你会说,你死了让我帮你多烧点纸钱呢。”云帆抿了口酒。 “可以去洗洗睡了。”卫浅打了个哈欠,其实刚开始他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算计贺少这种事情风险挺高的。 这时,云帆的手机响了,贺文昆的声音有些沙哑,“云帆,你带药箱和卫浅过来吧。” 卫浅指了指自己,云帆点了点头。 拿着药箱,两人走到隔壁房间,贺文昆示意云帆单独进去,卫浅坐在外间忐忑不安,按理来说贺少应该餍足才是,可这眼神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呢?难道被压了? 云帆进去一看,里面像是命案现场,床上那纤细的人已经晕了,待看清这人是李希桐后,他觉得背上也冒着寒意,贺少也特凶残了,不但在这白皙美丽的身体上留下了许多红色印记,还留下了许多瘀青,这简直就是暴|力虐|待啊! 可他不敢发表意见,大致检查了下,刚从药箱里找出支药膏,贺文昆就接了过去,“我来吧,你去外面等着。” 云帆又找出一支药膏递给他,“这个可以消除他身上的瘀青。” 卫浅见云帆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惊愕地说道:“那小子,死了?” 云帆坐到卫浅的对面,摇头说道:“比死了更严重,你知道那小子是谁?那是李希桐!” “我知道是李希桐啊。”卫浅忽然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说道:“不会是那个李希桐吧?贺少的那个表弟?” 云帆点头,“就是那个。” 卫浅的脸纠结成一团,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喃喃低语,“他不是一直在香港念寄宿么?他不是一只宅居族么?怎么出来了?” “他回来了,而且还变化挺大的。上个月的晶报你没看?贺少花了几百万才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云帆觉得卫浅捅了个很大的马蜂窝。 “你有见我看过报吗?”卫浅像只困兽样转了两圈,“贺少不是不待见那个表弟么?后果很严重?” “就案发现场来看,战况很激烈。小桐都晕了,身上的伤还不少。”顿了一会云帆接道:“贺少准备亲自动手给他上药,你觉得严重不?” “太凶残了,我现在潜逃还来得及不?”卫浅想朝门口走,可双腿有点不听使唤。 云帆揶揄,“你以为逃得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卫浅充满向往地说道:“那至少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我得抓紧时间把没做的事情做完不留一点遗憾。” 贺文昆给昏睡的人仔细地抹好药膏,将空调调低了两度再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满意地走了出来,接着话题说道:“准备逃到哪里去?要不要给你准备点跑路费?” “贺少,咳咳,我真不知道那是小桐啊。”卫浅赶紧承认错误并反省,“要知道是他我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贺文昆不置可否地坐到沙发上,问云帆,“那个催情剂药效有多久?” 卫浅十分殷勤地回道:“发泄个四五次就差不多了。” “要不我明天给他配点泄火的药茶?”云帆说道。 “嗯。”贺文昆又转头问卫浅,“说说是怎么回事?” 卫浅的洋洋自得早就被抛弃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边述说着事情的经过,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贺少的脸色,一旦情况不妙就撒腿逃跑。 贺少听完后,觉得以这人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指不定怎么整卫浅,便摆了摆手,“都去休息吧。” 卫浅有点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地揭过去了,顿时觉得人生还真的是十分的美好。回到自己的包房后,还是有些担忧:“云帆,贺少不会是打算在隔壁过夜吧?”贺文昆在顶楼还有一个豪华套房,在蓝夜的日子基本上是住在顶楼,更何况隔壁的床上还有个人。 “看样子应该是,小心小桐找你麻烦。”云帆面带微笑,要是他们真的扛上了,他只负责看热闹。 “那小子跟贺少果然是一家人,那脾性还真的是不好对付,为了阴他我演了一个晚上的戏,要不是他情绪波动后肚子饿了顾着吃饭,说不定还阴不到他。”卫浅唏嘘,这小子会来报复他的吧?就现在的情况发展趋势来看,有点不太妙啊,“云帆,从明天起你帮我看着蓝夜啊,我想我应该出去度个假。” 云帆看他的眼神有点同情,“不至于吧,你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卫浅啊。” 卫浅的双眼眨啊眨,“太凶残了,你觉得我有还手的机会不……” 正当他俩在商讨度假的必要性时,隔壁的贺文昆盯着那张沉睡的脸思绪万千。据他的观察来看,这人不但性格大变还善于演戏,有着太多他想不通的秘密。今天晚上的表现还让他十分震惊,第二人格会这么不怕死么?而且说的话也莫名其妙,居然还想压倒他,沉吟了一会,他脱掉鞋子躺在旁边,这些事情迟早会弄清楚的…… 李希桐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后装回去的,痛得他直想骂人。动了动手脚,觉得每个关节都很痛,这才想起贺文昆踹了他好几脚。 昨天晚上的记忆也渐渐回笼,他当然记得他压人不成反被压的事,要是他以前的壳子,指不定他就压倒了那个伪君子。真的是可恶啊,上辈子在一颗树上吊死,这辈子一定要压倒一片森林!他是上面的那个啊! 那个该死的餐厅老板! 贺文昆见这人躺在床上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提醒道:“起来喝点清粥吧。” 李希桐横了他一眼,征服欲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觉得要先压倒这个人才是,不然他就亏大发了,“你躺下来让做一回试试?” 贺文昆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清粥坐到床边,“你还有力气?” “喝完这粥我就有力气了。”李希桐觉得事已至此也不用矫情,尤其还是他先拉着人家不放的。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某个部位疼痛异常,他都不记得昨天晚上做了几回,只记得挺疯狂的,这人剥下斯文的外衣后就跟个禽兽似的。 “喝完先说说上辈子吊死在一颗树上的事吧。”贺文昆温和地说道,他其实只是想转移话题,不过这人真愿意讲他也有时间听。 李希桐坦然地接过清粥,慢条斯理地喝起来,“什么吊死在一颗树的事?我不知道。”关于这一点,他才不会承认。 “我记得你以前都叫我表哥的。”贺文昆又说道,这人每次演戏必出技,就是低眉顺目弱弱地唤他表哥,既然他想装就让他继续装,看他能装到几时。 李希桐喝了一大口清粥,努力回想他昨天晚上的言词,应该没有口不择言导致穿帮了吧?可是,他还要继续装成白痴样顺从他么?想想就觉得憋屈,他张了张嘴,啊了一句低头努力喝粥,喝完了他还要去找这个餐厅的老板算账!药效过了后,智商也跟着回来了,他很快就发现了蹊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来得这么快?” “21楼离这里挺近的。”贺文昆将碗放在一边,“说说看你怎么被算计的。” “那个该死的混蛋!”李希桐咬牙,这么看来那个混蛋是故意将酱汁溅到他身上的,谁能想到这么有名的餐厅居然做这么下作的事情,把碗递给贺文昆后,挣扎着爬下床往门边走,“我这就去找他算账!”顺便摆脱这尴尬的处境。 贺文昆眉头微皱,“你就这样去?” 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餐厅吃个饭被坑成这样,想当年商场尔虞我诈硝烟弥漫,他都能够应付自如,这——想起来就觉得窝火,他吸了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的衣服呢?” “在浴室。” 李希桐一拐一拐地走向浴室,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套衣物。他脱掉睡衣,看着身上那些明显的瘀青低咒了一声,揉了揉酸痛的腰开始穿衣——这衣服不是什么顶级名牌却非常舒适异常合身,看样子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换好衣服出来,李希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贺文昆好像一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差点被他绕过去了。 “这是我的专用房间。”贺文昆觉得这人还没搞清楚状况。 如果说这是贺文昆的专用房间,那么就是他俩都被设计了?李希桐觉得他与这家餐厅的老板非亲非故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又没有旧仇,那人为何要设计他?肯定是贺文昆得罪了人家然后他被牵连了!难怪那老板问了他的名字后,矜持了下就同意按他的方法找人,后来又假装道歉送他们饮品,原来这是在做戏,那混蛋简直就是个影帝!他忍住不适拐到床边,“你得罪了这家餐厅的老板?” “没有。”贺文昆又端来一杯云帆配制的泄火药茶,“把这个喝掉。” 李希桐谨慎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药茶,可以清除你体内残留的药性。”贺文昆解释道。 李希桐相信以贺文昆的高傲是不屑骗他的,要是真有什么残留就悲剧了,他接过药茶一口气喝掉,疑惑地说道:“如果你没有得罪他,那他干嘛要设计我?”个性偏执的他,无意之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只不过前世别人碍于他的身份地位多少会给他几分面子,这一世还有待考据。 “小桐,这里可是贺氏旗下的蓝夜。”意思是他不可能得罪那老板。 李希桐瞪眼,“这个蓝夜——包括楼下那个御庭轩都是你的产业?”难怪上次能那么巧地遇上他。 贺文昆点头,“这整栋楼都是。” “你这开的是黑店!”李希桐气愤地咬牙,俊美的脸有点扭曲,“那个混蛋叫什么名字?” “他叫卫浅,负责蓝夜的一切事务。”贺文昆很配合地回答。 李希桐这会顾不上疼痛了,他四处翻看找回手机和钥匙,“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步伐坚定地朝门口拐去,快出门的时候回头说道:“那个——昨天晚上只是意外我已经忘记了你也忘掉吧再见!”心想吃亏的可是他总有一天他要压回来! 贺文昆黑眸微眯,第二人格什么的太扯了,这人明明就像换了个灵魂似的。昨天晚上的一切,他可是记得相当清楚。 第21章 迁怒 李希桐潇洒地关上房门,朝专用电梯走去。那个混蛋居然还将他的手机关机了,难怪没人来找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扯了个什么理由糊弄了那群人。 开机后很快就来了好多短信,秦逸晨问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不等他怎么还不开机,杨芬问他怎么还没来公司下午3点要开会,梁思铭叫他快点去上班彭总上午就来了,10086给他发来了天气预报,95555给他推荐了两款理财产品,然后还有好几条广告。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好,至少还有好几个人记得他,但他顾不上回复,收拾好情绪便直奔三楼。找来大堂经理后,让他给他办理餐厅酒吧ktv的金牌会员卡,另外还要在楼上俱乐部给他安排间专用客房。 大堂经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希桐,这蓝夜从成立以来还没有这么大牌的客户,况且楼上的专用客房只有20套,都是给有钱有势的人准备的,这小子不就是长的好看点,沾了点「别人」的光么? 李希桐淡定地说道:“对了,我的消费全记在卫浅名下,有问题你就给卫浅打电话。” 大堂经理觉得这小子患有臆想症,可这小子看上去胸有成竹自信笃定,莫非是老板家的亲戚或者被老板包养了?可老板不在,他不敢擅作决定也不敢得罪他,便走到一旁拨了个电话给代理人云少。 此时云帆刚抵达蓝夜正准备下车,听了后问道:“楼上专用客房还有不?” “有是有一间,可是——” “别可是了,就安排给他。”云帆打断道,“他要的会员卡全部办给他。” 可是还有好几个人排队等着那个房间呢!大堂经理努力保持微笑,礼貌地朝李希桐说道:“马上就给您办理,请您稍等。” 李希桐随意问道:“卫浅同意了?” “老板不在。”大堂经理诚实地回答,“老板的代理人云少同意了。”心想这小子是什么来头? 这好奇考究的目光太明显,让人想忽视都难,李希桐笑道:“我是贺文昆贺少的表弟,你把蓝夜所有特制的精品多备几份放在我的客房里——现在就去!” 大堂经理的脸色一僵,那些精品他有听说过,可是——贺少这表弟——也太凶残了! 这么高调的出场居然都没有把卫浅引出来,李希桐深吸了口气,拨通了贺文昆的电话,神色复杂地问:“卫浅在哪里?” 贺文昆本以为这人会亲自上来追问,没想到只来了个电话,但他并不打算隐瞒,相反他还想看这人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便坦诚相告:“他今天一大早就去欧洲度假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这小子跑的还挺快的! “刚才你又没问。” 李希桐抽了抽嘴角,好吧他刚才确实没问,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听到对面那人说道:“你先上来休息吧,卫浅大概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半个月么?他会精心给他准备份大礼的。李希桐阴恻恻笑了:“下午要开会,我得去上班。” “你的身体没事吧?需不需要请假?” 那语调微微上扬,听上去好像还有一丝关心,但他不需要。因为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他就觉得恼火,“不劳你费心。”果断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就算对面是极品大餐,现在的他心有余而体力不足。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贺文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饶有兴味地盯着手机,这小子是不打算再装了么?胆子肥的敢挂他电话了!他略微沉吟了下又打了个电话,让云帆去看看那个逞能的人再顺便送他去上班。 李希桐刚走出蓝夜,就碰上了云帆,心想这人昨天晚上要是早点来他就不至于被压了。可尽管他心中郁卒,但表面仍笑得十分友好,“云医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当然可以。”云帆答应的很慷慨,他本来就是来帮忙的。见李希桐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再一次觉得贺少太凶残了,凑过去关切地问:“小桐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下?” 李希桐哑然,云帆昨天不是没来么怎么也知道了?不过他决定忽视这件尴尬的事,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正常,“我没事。”刚准备让云帆帮他弄点药剂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梁思铭,接通后只听对面急切的声音吼道:“李希桐,没死就赶紧滚过来开会,都快两点了彭总马上就要过来了!” “非去不可?”李希桐蹙眉。 “非来不可!会议通知早就发出来了,你就是在世界的尽头也要给我滚回来开会。不然你就等着被开除吧!”梁思铭的声音很坚定,好像恨不得把他从手机里拽过去。 李希桐本来想借着上班的名义回家休养生息的,毕竟这全身还泛着酸痛,但一想到那些还未完成的事,他就觉得斗志昂扬,被开除被送走可就十分地不妙啊。 “小桐,我送你去上班吧。”云帆觉得应该建议他回去休息而不是去上班。 李希桐迈开脚步朝前走,“你的车在哪?” 云帆的车刚好就停在御庭轩的门口,前不久他才从医院请假过来。 上车后,李希桐指着前面的车流说道:“云医生,看样子得抓紧时间了,我可不想被开除啊。” 云帆总觉得这人与初见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可具体哪点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他刚踩下油门,又听这人用惋惜的语气说道,“要是迟到了我会向彭总报告说是你开车的技术有问题。” “那你可坐稳了。”云帆笑道,“彭泽听到你的理由后一定不会开除你,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嘲笑我。” “那就再好不过了。”李希桐转过头温和地笑,“云医生,既然你这么爽快地同意帮忙,那就麻烦你帮我配点迷幻剂吧,药量不需要太多,只要饮用后能够产生幻觉就好。” 这话听上去很温和,却让云帆有滴汗的感觉。这药剂该不会是用来对付卫浅那小子的吧?要是卫浅知道他有帮忙的话,估计会剁了他,纠结了一会小心地问:“小桐,你要这个用来干吗?” 李希桐轻淡随意地说道:“这个肯定有用处,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拿来对付你。”接着语音上扬还带了丝挑衅,“难道说你怀疑表哥的能力担心他会中招?还是说你打算食言而肥?” 云帆乐了,“我配给你就是了,不过给你的同时我会提醒贺少的。” “没问题,你只要给我药剂就好。”李希桐直视着前方,友好地吐槽,“这次可不要开过头了。” 赶到强明技术时,中介机构的项目成员基本已经到齐。李希桐抱着一堆资料做幌子成功混进会议室,刚一坐下,梁思铭小声地吩咐:“等下你负责写会议记录然后做成备忘录。” 这人十万火急地催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写会议记录?李希桐冷眼扫了下梁思铭,“你怎么自己不写?” 梁思铭指了指会议资料,“我是你的导师,让你写你还有意见啊。你别小看这会议记要,这是考核你工作的一部分!” 这时强明技术董事会秘书刘向楠和申董一起走了进来,会议正式开始。 李希桐注意到此次会议是项目组成员到的最齐的一回,连项目组的传说姜律师也来了,姜律师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同时也是上届证监会发行审核委员会的委员。彭泽则一脸严肃地坐在总经理的旁边根本没注意到他。 这次会议分几个模块进行,其实就是各中介机构汇报各自的工作进度,听着听着李希桐觉得头有点晕,主要是肚子饿了,硬板凳坐久了某个地方不适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懊恼地皱眉,心想这会议怎么这么啰嗦呢? 各中介机构的进度汇报完后,开始就风险因素展开讨论,李希桐合上电脑正准备找个理由退席,就听刘秘说道:“小李你对这个风险因素有什么看法?不要害羞站起来讲嘛。” 李希桐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会给人造成这样的误解,刚想敷衍时又听彭泽说道,“小李,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那语气不容质疑,眼神不悦甚至还有点轻视。 “真讲?”李希桐站起来问梁思铭。 梁思铭点头,“真讲。” “讲真的?”李希桐问彭泽。 彭泽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不讲真的难道还讲假的?”其实他是想让这小子知难而退说不知道然后坐下。 迎着那轻视的眼神,李希桐压抑的怒气有了个缺口。想当年他也是纵横商场的悍将,现在就算是虎落平阳他还是只虎!换了个壳子后一直被人看轻他就很不爽了,再加上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十分不客气地讲了起来:“技术风险撇开不谈,先说市场风险,公司产品属于细分行业客户群有限,就目前的市场容量来看需求已基本饱和,旧产品的淘汰周期至少要五年,另外主营业务收入70%来自几个大客户,抗风险能力极低。就公司的财务状况来看,近两年的净利润依赖于税收优惠政策以及政府资助,占的比重超过40%,一旦政策发生变化或者不再大力扶持,企业将会面临盈利急剧下滑的风险……” 梁思铭在桌子下悄悄地踢了他一脚。 他无视梁思铭的暗示和彭泽眼中的火花,继续说道:“就公司目前的发展状况来看扩张过于迅速,公司的主营业务提升空间不大,募投项目能否顺利开展还是个未知数,即使能够在发行市场圈到钱,到了证券交易市场后,不就是坑全体股民么?” 众人看他的眼神由惊愕到意味不明再到不可思议,可这些都被李希桐无视了,在梁思铭大力踢了他一下后,他总结道:“今天下午的会议从3点开到9点了,你们不觉得饿么?”他中午就喝了点粥,这会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申董赶紧说道:“小伙子见解不错,先去吃饭吧,这会确实开的有点久了。” 大家呵呵呵地笑着站了起来开始往外面走,李希桐正准备尾随的时候,就听梁思铭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小子见解不错啊!勇气可嘉啊!明目张胆地拖我后腿是吧?” “彭总让我真讲的,而且你也同意了。”李希桐笑得如沐春风。 梁思铭阴恻恻地笑,“彭总一定会开除你!他生气的时候六亲不认,叫你家亲戚来也没用!——你胳膊上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李希桐顺着视线瞧了瞧自己的后臂,坦然回道:“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天,作为「中间人」的云帆特意来打探消息,绕了一阵后,终于进入正题。 云帆:小桐,卫浅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和谈的余地~ 李希桐:我听说那个什么特制的精品,你曾经有提过改善建议。 云帆:是有这么回事,你打算用相同的方法对付卫浅? 李希桐:你再改善改善下,把药效再加强点~ 云帆:这个~╮(╯▽╰)╭ 李希桐笑:你顺便再问问他喜欢女人还是男人,你看我多么善良,还给他选择的机会~ 云帆走后,贺文昆问:你真的打算用相同的方法对付卫浅? 李希桐答:我有这样说过么? 第22章 浮光 贺文昆刚回到碧海云天,就接到彭泽的电话,对面的声音十分阴沉,细听一下还有丝丝火气,“贺少,你那个表弟,我今天一定要开除他!” 贺文昆将领带一扯,随意地坐到沙发上,“怎么了?” “怎么了?你知道这小子今天在会议室里说了什么?居然批评业务公司的资质条件不怎么样上市就是为了圈钱和坑股民!还说什么募投项目能否开展还是个未知数,公司最好是朝多元化发展提高抗风险的能力……”彭泽将李希桐在会议室里的长篇大论转述了一遍。 林伯正好给贺文昆泡了杯茶,他伸手接过,淡定地表达他的看法:“我觉得他说的挺好。”至少令他刮目相看,这「第二人格」也太强悍了,这么精辟的财务知识还会无师自通! “说得挺好?贺少,你不是开玩笑吧,业内的那些不成文的潜规则谁不知道?哪个上市公司不包装财务报表?他这不是给我添乱么!我费了好大工夫才安抚好业务公司的高层。这个项目可是关系到公司的业绩和几千万的承销费,以及一群人的未来。” 贺文昆觉得那个表弟的战斗力不错,居然能把眼高于顶的彭泽气成这样,嘴角勾起一丝趣味,“你们的会议才结束?” 彭泽没想到他突然转换话题关注这无关紧要的事,愣了下大义凛然地说道:“贺少,你也持有亚洲证券的股份吧,是不是也应该关心关心下公司的业绩和员工。你那个小表弟已经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利益,这次说什么也要开除他。” 与彭泽的气急败坏相比,贺文昆显得怡然自得,他轻抿了一口茶,甘醇的清香在舌尖流转,竟觉得有些愉悦,“那是因为你们开会的时间没选对。” 彭泽觉得更莫名其妙,贺少这思维跳跃的他都快跟不上了,“会议的时间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确定了,又不是临时决定的。什么叫时间没选对?” “还有就是你们的会议太拖沓太啰嗦了,不是下午就开始了么怎么才结束?”贺文昆觉得肯定是那小子坐太久了不舒服了所以迁怒了。 彭泽有点无语,第一次觉得跟这个学弟沟通有了障碍,这明显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吧?看看贺少关心的是什么?会议时间不对会议时间太长?当初亚洲证券刚成立时从早上开会到晚上都没见他站出来说过一句话。他前后一联想,很快得出了结论:“贺少,你是不同意开除你那个表弟?” “小桐加入这个项目才多久?他讲的有没有道理你应该很清楚,这么短的时间能这么快的抓住问题的核心,你不觉得他的潜力无穷么?”贺文昆站起来准备结束这个电话,“彭泽,你明天在圈内放出消息称我将继续收购李氏航化的股票。” 李希桐回到家的时候又过了11点,刚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接到秦逸晨的电话,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很激动:“李希桐你终于开机了,你现在在哪?” “在家。”李希桐回道,“你俩的行李还在我这,有空的时候记得过来取。”这人一来先买车,那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现在就过来。”秦逸晨正带团在打副本,已经分工明确安排好任务站在boss面前,一听李希桐回家了,便在公会里大叫了一句「原地待命」,抱起笔记本丢下众人跑下楼。 李希桐还来不及拒绝,对面就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丢到一边继续装尸体,心想这人的大脑构造还真神奇,这行李还会长脚跑掉不成?况且等他赶过来都几点了?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可没过五分钟,门铃就响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烦人。这两天加在一起的事情让他的修养到了临界点,也许他该将门口这个扰人的家伙揍一顿!可开门一看是秦逸晨充满关切的脸,他一愣,“你怎么这么快?” “我就窝在楼下的车里,能不快么?”秦逸晨扯了个理由,打定主意今晚继续借住在这里,将电脑放好后,眨巴着眼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丢下我们跑了不说还关机还夜不归宿,让我和二胖在门外蹲了好久。” 李希桐抽了抽嘴角,给秦逸晨拿了瓶水,“二胖呢?” “在车上啊。你怎么一直不开机?我上午还去过你们公司,他们说你没来上班。”他上午办完房屋过户手续后顺道去了他们公司,结果没找到人,下午忙着选家具,晚上又不好意思再去他们公司找人。 “手机没电了,下午一直在开会。”李希桐说完朝卧室里走,他现在需要休息。 “等一下,你把你这个书房租给我吧,我付租金啊!”秦逸晨仍不死心地说道。 李希桐的脚步连个停顿也没有,“不行。” “那我要在这个小区买套房。”秦逸晨叫道,“这才11点多,你别急着去睡啊,快过来我带你去打boss啊,你只要站在那里划水等分装备就好,公会里的兄弟姐妹都很想念你呢。” 李希桐毫不迟疑地关上了房门。 秦逸晨摸了摸鼻子,灵感一现立刻有了主意,他双开两个账号,很快两个一级血精灵小号降生在艾泽拉斯,男号叫「秦家小晨」,女号叫「秦家小桐」,然后让二胖加入公会。看着这俩挨在一起的小号他觉得心情大好,遂在公会频道大喊:“**们快点来带你哥和你嫂子练级!” 公会里在线的众人纷纷响应,积极组团前来逐日岛围观,并带来了各种各样的调侃。 二胖在网络的另一头,盯着俩名字若有所思,李希桐是个女的还好,可他是个男的,他是不是得向秦伯伯通风报信呢? 接下来,每天晚上李希桐就带项目组的人去御庭轩就餐,把餐厅的菜谱挨个点了个遍,口味好的再上一道。吃完后还附带休闲活动,愿意k歌的愿意喝酒的尽管去楼上。反正结账的时候都把账挂在卫浅的名下。 梁思铭他们开始还有点忐忑,以为李希桐中了五百万,后来又一想这人家里反正有钱,便吃的心安理得,再后来知道他们都是吃的霸王餐时,顿时有了种坐云霄飞车的刺激感,不是什么人都有荣幸能在s市着名餐厅御庭轩吃霸王餐的!于是纷纷在中午节食,就等晚上的豪华大餐。 一个星期过去了,李希桐再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难道世界上真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他走出各种声音交错的ktv,信步来到了五楼的酒吧。 酒吧里有不少的人在狂欢,dj在放着激情的音乐,嘈杂的声音彰显着生命的活力,他坐到吧台边,像往常一样点了杯番茄汁。这酒吧本来是没有番茄汁的,他第一天来的时候点的是西瓜汁,但嫌弃那个颜色不够血红,便改成番茄汁。 作为酒吧开张就在这里调酒的资深调酒师,他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是疯子,不是疯子也是精神有问题,不然有谁会在酒吧里点鲜轧果汁?还指定品种?所以他礼貌地拒绝了他,可后来,酒吧的老板打电话来让他们去现买最好的番茄来轧。于是他看这个年轻人的眼光变得崇拜起来,每天便自觉地准备番茄汁。 这个年轻人长得很好看,但很少说话,也不搭理人,每次呆的时间都很短,喝完果汁就走,但却是这里最受注目的焦点,前几天有个美女频频向他示好,他只是露出疏离的笑,使美女铩羽而归。他其实觉得那女的长得很性感,春风一度肯定很带感,可这年轻人用他的疏离拒绝了人家的芳心。昨天又来了个十分高大的男子,那男的面带煞气看上去就像是混黑社会的,可这个年轻人只是冷漠地扫了那男的一眼,就接着喝他的番茄汁。这就苦了他了,他在那男的发脾气前成功用一杯酒制止了他,可如果今天再来一次,他不敢保证能否制止得了。 他其实想建议这个年轻人去楼上的,楼上的酒吧是会员制,里面的人素质肯定比这里好很多,但他又想看这个年轻人喝果汁时的淡然优雅,每次看他喝着他调的果汁他就有种淡淡的成就感。 李希桐无视旁边调酒师热切的目光,继续悠然地喝着他的果汁,忽然郑明杰和李跃文挤到了他的旁边,郑明杰还很嚣张地喊道:“来一杯——跟他一样的果汁!” 调酒师礼貌地回道:“没有。” 郑明杰不乐意了,“为什么他有?” “他这是特制的。”调酒师依然很有礼貌,他觉得应该向这个年轻人学习处事不惊的态度。 郑明杰就更不乐意了,“为什么他有特制的我就没有?” “因为已经卖光了。”调酒师说道:“这里还提供其他类的果汁。” 郑明杰伸手就抢李希桐的果汁,“那我就要这一杯。” 李希桐本来想忽视他俩的存在,可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将果汁往吧台上一放,平静地说道:“郑明杰,还想讨打?” 郑明杰将果汁拿到手,「切」了一声,“上次我那是让你,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你不是不喝酒么,怎么到酒吧来了?” 李跃文在一边冷嘲:“你该不会是真出来卖了吧?”他的话音一落,附近好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到李希桐的身上,吧台内调酒师的手则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李希桐仍旧很有风度的微笑,“要不你俩出个价,我们去找个包房?” 郑明杰啧啧了两声,正准备发言,忽然一个高大的男子挤了过来,“他要去开房也只能跟我去。”紧接着又围上来几个男人。 李希桐感叹了一声,虽然他想压倒一片森林,但纯情了这么久,一时还开放不起来,再说他还没报仇还没压倒楼上那个「极品大餐」,所以他们不用这么积极主动的,“不用着急,等我和他俩先去开房再说。”然后朝调酒师微笑,“帅哥,你们这还有包房不?” 这笑容如雪梅初开,调酒师的手又抖了下,他用眼神询问李希桐是否需要帮助,可对方却拒绝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云帆将李希桐的问题转达给卫浅后,卫浅瞬间满血满状态复活了,他高兴地说道:“你告诉他我喜欢美女,身材越辣越好!” 于是第二天,云帆与李希桐巧遇的时候~ 云帆:小桐,卫浅说他喜欢美女,身材越辣越好! 李希桐:你再问问他喜欢人兽不? 云帆:…… 卫浅在彼岸挠墙:我不喜欢人兽啊~~~~啊啊啊啊!!! 第23章 微兆 服务生带他们到了一个有着落地窗的vip房,透过玻璃窗,还能够看到夜幕下的五彩霓虹和耀眼流光,将这个城市的夜晚渲染的美丽迷人而又充满诱惑。 李希桐将窗帘拉上,朝服务生吩咐了几句后就把门反锁,随后轻快地说道:“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们先来说说刹车是怎么回事吧。” 郑明杰一心虚就会缺乏逻辑,他认为声音大就能够占据真理,这次也不例外,他跳起来高声说道:“李希桐,快点把你的衣服脱了!” 李跃文的感觉神经显然比郑明杰纤细些,他从那轻快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危机,但仗着他比李希桐健壮的身材,便坦然地坐到沙发上,像个救世主似的施舍仁慈,“李希桐,你应该感激我俩将你从一堆男人当中解救出来,也应该庆幸我俩从不玩男人。” 李希桐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下一刻他突然侵身上前一个小擒拿手扣住郑明杰的手腕外旋,左手掌向下用力按住他的右肩,“现在可以说说刹车是怎么回事了吧?” 郑明杰痛的哇哇大叫,李跃文则站起来大声喝道,“李希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希桐按住郑明杰肩膀的左手一松,右手借力抬脚侧空横踹,出其不意地踢向李跃文的裤裆,只听一声惨呼正中目标,“郑明杰,你是准备说说这刹车呢,还是准备去医院接骨。” 郑明杰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但巨痛也刺激了他的智商,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到底是谁?李希桐根本就不会打架!” “我是谁?当然是李希桐啊。”李希桐语气仍然很轻快,接着他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道:“要不是那场车祸,我的第二人格能觉醒么?” “第二人格?”他俩的声音有点不正常,含着不可思议。 李希桐又用力往下摁了摁,如果他再用点力的话,郑明杰那条胳膊就真的要去医院接骨了。养尊处优惯了的郑明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痛?他很快就宣布放弃抵抗,“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那刹车的事。” 李希桐松开手把郑明杰拉了起来,甚至还绅士般地替他理了理衣服,“早点同意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嘛。” 李跃文放开捂住某个部位的双手,他想站起来阻止郑明杰,“郑二,你要敢说我一定揍死你。” 郑明杰揉了揉胳膊坐到沙发上,“你不揍我我也快要痛死啦。”接着他转向李希桐,“上次打架你还没这么厉害啊,怎么身手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李希桐懒得跟他解释,他丢了一灌啤酒给郑明杰,催促道:“快点说,我没时间跟你俩耗。” “我胳膊痛的很,等我缓一缓。”郑明杰打开啤酒,靠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抿着,内心却在挣扎,这说还是不说呢? 李希桐看出这人的纠结,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扬了扬,声音带了丝胁迫,“如果你不说,我就给你俩灌下催情剂,再拍下你俩激情的全过程。想不想试一试?” 郑明杰哆嗦了下,李跃文则不顾疼痛地朝李希桐扑了上去。 李希桐左脚往后一撤侧身再伸出右脚直踹,李跃文又被他踹了一脚,痛得直呼。可李希桐并没有放过他,正中目标后他又迅速向前再踹一脚,“回去后记得好好锻炼锻炼!” 郑明杰又哆嗦了下,很快他就认清了时务,决定说一半真的一半假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上午我们三个打赌赛车,但你不是一向胆子小么,根本不敢开快车。我们就说肯定不会出事即使出事了大家都会帮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贺少会不会管你么?后面比赛就开始啦,你一着急就把油门当了刹车,结果撞到人了。” 李希桐问道:“这么简单?” 郑明杰赶紧点头,“就这么简单。” 李希桐愉快地笑了起来,“郑明杰,我觉得你要是脱光了肯定就会说实话。” 郑明杰大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是谁动了刹车的手脚?” “没人动刹车的手脚,你那骚包的跑车你自己根本就不熟悉,李跃文随便在刹车下卡了个小瓶子你也没发现。”郑明杰激动地说道,“你习惯在右边驾驶能怪谁呢。” 贺文昆接到报告时,蹙了蹙眉。李希桐在蓝夜的所作所为,大部分都有专人汇报给他,从某种角度说,他最近一直在关注着李希桐,收集着这个与他有一点血缘关系和一点利益关系的「突变体」的信息。不过就这些天的情况来看,这个表弟除了吃饭喝果汁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常,那些小的比如说突然懂得一些本没接触过的知识这类,他决定忽略。 单手支着下合,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这个表弟想要压倒一片森林的豪言,于是眉头皱的更深,“他们进去多久了?”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大概快一个小时了吧。”一旁的云帆认真地回答,“据说还让服务生准备了皮鞭和情趣手铐。” 贺文昆站起身,他觉得这个表弟既然不怕死地招惹他,就应该跟他一样要有洁癖才对。即使以前没有洁癖,那么从今天起就必须要有洁癖,他沉声说道:“下去看看。” 到达五楼的酒吧,贺文昆冷漠地站在门口,他发现酒吧生意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简直就是吵死人了,还把路也堵住了。 云帆见他心生不悦,促狭地说道:“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就这个时间点顾客最多,要不要清场?”见贺文昆摇头后,他叫来几个保全带路,终于抵达最里面的vip房门口。 “敲门。”贺文昆平静地说道。 服务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贺少,他一激动就将门拍的震天响,估计四楼正下面的ktv都能感觉到他的激动。 不一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李希桐对有人突然造访打断他的行动感到不满,不过他一向风度不错,见到旁边还站着表哥后,他的风度就更加良好,他甚至还略带笑意地问候:“表哥,你也来这里喝酒?”如果不是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皮鞭,他的笑容将更有诚意。 贺文昆见这人衣着整齐,看上去很干净,竟莫名其妙地觉得像是松了口气,抬脚走进包房,里面两个倒霉蛋不但光着上半身还被铐在一起,空气中并没有令他不适的气味——关于这一点他觉得很满意。 郑明杰看见有人进来了,大声喊了句“救命啊”,结果被李希桐往嘴里塞了块抹布。 李希桐一边开手铐,一边诚恳地说道:“今天的游戏就玩到这里啊,你俩要乖乖地回家哦,相片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还有就是别忘了我说的话!” 双手自由后,郑明杰扯下口中的抹布,正准备破口大骂时见贺少冷冰冰地盯着他,顿时就焉了,李跃文则恶狠狠地瞪了李希桐一眼。两人手忙脚乱地找到自己的衣服,随便一套就灰溜溜地往外走,那些保全服务生也全部退了出去,很快包房内就只剩下李希桐贺文昆和云帆。 李希桐对于今天的收获很满意,他拿起手机晃了晃,“那个车祸,李跃文在刹车下面卡了个小瓶子。”剩下的事情,他相信以贺文昆的手腕,应该会处理的很好,再过不久,他就完全自由了,想去哪就能去哪。 贺文昆的脸色缓了些,“我知道了。”那场车祸他已经派人调查的很清楚。 “那你们慢慢玩,再见。”李希桐收起手机,潇洒自若地准备退场。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滞,在他离大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贺文昆叫住了他:“小桐——” 李希桐停住脚步慢慢转身,他揣测着贺文昆的来意,这人当然不会是送下来让他压的,那么很大可能就是看中了这个vip房,不可否认这个房间的位置非常好,也许是整个酒吧最好的房间,可是突然叫住他是什么意思? “小桐,我记得你以前有某种程度的洁癖。”贺文昆如是说,那表情再认真不过了。 “某种程度的洁癖?”李希桐的语气充满了疑惑,他记得刚回茗香苑的时候,那房子不是一般的脏,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生活在脏乱中? 贺文昆的眼神多了丝锐利,“小桐,我觉得你忘掉的事情有点多,也许应该找个心理专家或者催眠大师来帮助你回忆回忆。” 再高明的催眠师和专家也找不回那些回忆,但是他无法保证他的意志能坚定到不被催眠师催眠,如果被催眠了那肯定会穿帮,李希桐分析下可能产生的后果,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于是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要是我忘记了什么你可以适当地提醒我,心理专家催眠大师什么的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云帆很想笑,他觉得贺少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圈地,圈好后还不接受这块地长出不合他意的植物,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配合地提醒:“小桐,听说你以前很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这才是贺少绕了半天想要达到的目的吧。 “某种程度的洁癖嘛,我知道。”李希桐诚恳地附和。他迈出门的脚步依然潇洒,但心里却在吐槽,真不愧是伪君子,说谎都说得这么有技巧,至于这样不逸余力地刺探他么,连催眠师都搬出来了,真相对他来说又无关紧要。 房门重新被关上,贺文昆的声音响起:“云帆,你一会去六楼的酒吧替小桐登记个身份金卡。”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表弟意欲何为,但五楼的环境实在太混乱嘈杂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kingfly2012扔的地雷,特献上小剧场一个以表感谢~同时也祝各位姑娘节日快乐! 贺文昆从贺氏大楼出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小女生在讨论节日买鲜花的事,一时心血来潮想给李希桐送个惊喜,便安排公关部的特助去帮他买花。于是第二天,就出现了如下一幕: 李希桐正在努力工作时,大家都送来了贺言: 梁思铭:李希桐,祝你节日快乐!哈哈~(别有深意) 安常青:李希桐,祝你节日快乐!哈哈~(忍俊不禁) 杨芬:李希桐,祝你节日快乐!哈哈~(哈哈大笑) 高远:李希桐,祝你节日快乐!哈哈~(意味深长) 刘向楠特意赶来祝贺:李希桐,祝你节日快乐!哈哈~(笑不可抑) 李希桐一头黑线,今天这群人是吃错了什么药?他出去一看,前台一片玫瑰花的海洋,花中间还有个十分醒目的卡片:小桐,祝你节日快乐! 李希桐:今天什么节日? 前台:三八妇女节!哈哈哈,居然有人送你1000朵玫瑰祝你妇女节快乐,真是笑死我了! 李希桐:哪个脑残送来的? 远在蓝夜的贺文昆打了个喷嚏。 前台忍笑:你拆开就知道了。 两分钟后,贺文昆接到了电话,正准备问有没有收到惊喜时,对面李希桐大吼:贺文昆你脑袋进水了啊!你自己过你的三八妇女节去吧!然后留给他一阵忙音…… 贺文昆问特助:今天三八妇女节? 特助面无表情的思考了一下:是的。 贺文昆:再去给他们每人送束花,记得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十分醒目的位置! 第24章 遇见 李希桐将郑明杰说的话理了理,他体会不出这个身体原主人的那种矛盾分裂的心情,便认定是原主人的性格障碍偏于软弱又爱幻想,幸好是换了他这么个强大的灵魂,不然迟早会被人弄残。 他回到四楼ktv的时候,梁思铭正扯着嗓子在唱迪克牛仔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唱到动情处时还眯着眼睛自我陶醉,仿佛他经历过桑田沧海越过重重障碍了解到爱的真谛一样。其他几个人则有的拍着巴掌合着节奏,有的吃着东西笑着聊天。他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耳边那伤感的旋律勾起了他关于过去的某些回忆,但很快他就将这些负面的情绪抛弃在一边,毫不吝啬地赞扬梁思铭唱得不错。 秦逸晨支着脑袋坐在一边有些闷闷不乐,杨芬正努力地讲着笑话试图逗笑他,可这显然没什么效果。他只在李希桐进来时投过冷冷的一瞥,然后继续低着头。不过两首歌过去后,他实在忍不住了,跑到李希桐的旁边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希桐不答反问:“这么多天了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秦逸晨根本就没去找过工作,他一直忙着选家具忙着设计——说设计有些夸大,他其实只是在抄袭楼下李希桐的家的布置——他认为至少相同的家具要摆在相同的地方,这样他吃饭睡觉的时候就是和李希桐在同一个位置。可他不想让李希桐觉得他不重视他说的话,想了一会圆滑地说道:“去面试了两次,结果都不咋的,面试官认为我经验不足。” 李希桐往沙发上一靠,诚恳的建议:“你在找工作的时候要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然后朝这个方向努力,不然到时发现自己不喜欢或专业不对口要改行时也是很麻烦的,相当于再一次从头开始。”他其实猜到秦逸晨的出身非富即贵,但这小子既然脑袋发热跑到s市来,就应该经历下普通人的人生和风雨,至少也要像他这样会为了不被开除而努力,所以才时不时地催促他和二胖去找工作。 “嗯,我会的。你刚才去哪里了?”秦逸晨又问道,他刚才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去楼上酒吧逛了逛。”李希桐说道,“你点了什么歌?” “我一首也没有点。李希桐,你们的项目不是很赶么?怎么还天天晚上来这里呢?”秦逸晨的表情有些纠结,他认为李希桐他们来这里吃饭休闲还不如在公司加班呢,在这里说不定就会出现意外情况。其实他更希望的是李希桐能够陪他一起在家玩游戏,那俩小号早就练满级了。 这时,对面的安常青大声喊道:“李希桐秦逸晨,你俩怎么不点歌啊!快过来点歌。” “点什么点,快点把音响关掉。”梁思铭严肃地说道,然后他走到李希桐的旁边,有些担忧地问李希桐:“我们天天在这吃霸王餐真的没问题么?我怎么感觉风险好高啊。” 秦逸晨露出不屑,“担心什么,我还付不起这点钱么?” 李希桐也摆了摆手,“不用担心,这里是我表哥的一个朋友开的嘛,他承诺让我们吃喝玩乐半个月!” 虽然这是免费的大餐,但吃多了他们还是有点忐忑的,听李希桐这么一说后,大家都不相信地盯着他,“你表哥的朋友真大方。” 梁思铭是个现实主义者,相比这免费的大餐,他更关心攸关他前途的项目,咳了下认真地说道:“我们已经放松了一个多星期,从明天起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恢复天天加班的日子。所以让你表哥的朋友把账记下,等项目结束了再来这里庆功。” 大家装模作样地惨叫几声后,收拾随身物品准备回家。 秦逸晨觉得梁思铭刚才说的那番话深得他心,在回去的车上兴致勃勃地宣布:“李希桐,我替你练了个法师,已经满级了,你只要跟随划水就行,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分g分装备。” “我不玩。你和二胖也别玩了,赶紧好好学习奋发向上!” “我这不是无聊嘛。”秦逸晨笑道,他其实是想念李希桐陪在他身边的感觉。 “生命当中再无聊的时光,也是限量版的。”李希桐望着车窗外无边的夜色说道。 第二天,李希桐照样准点下班准时去御庭轩吃饭,然后例行性地去每层晃晃。尽管梁思铭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了抗议,但还是没能改变李希桐的主意。 五楼的酒吧照样给他准备了番茄汁,可他刚坐下,就围过来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大块头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跟我去开房,价码随你开。”昨天晚上的那场闹剧,让这里好些人误认为他是出来卖的。 这笑容有点猥琐,李希桐有点不满,因为这人看上去虎背熊腰不是他所好的那一型,令他更加不满的是这人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侧了侧肩膀离开熊爪,优雅地笑道:“恐怕这价格你付不起。” 大块头的双眼多了丝热度,“这里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付不起的。” 李希桐端起果汁,平静地说道:“那你敢在这里砸场子么?” 大块头一愣,“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砸场子?”这里可是卫少的地盘,他可不想找死。 李希桐将杯子平举向前,动作优雅姿势优美,在围观的众人以为他要请大块头喝一杯的时候,他把果汁淋到大块头的身上,“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敢说价格随我开?” 旁边的众人捏了把冷汗,调酒师的手抖了抖,这个大块头是在道上混的,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大块头如众人所料般大力拍了下吧台站了起来,目露凶光:“你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伸手快速地朝李希桐的衣领揪去,“老子今天一定要干死你!” 李希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往后一退用杯子当武器砸向送上来的人——这时,调酒师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将玻璃杯往地上一砸,大声吼道:“住手——” 众人都被这吼声震的一惊,李希桐的杯子正砸向大块头的脑袋,而大块头的手正朝李希桐的衣领抓去——这一幕定格了一秒,李希桐往后又退了一步,用玻璃杯挡住大块头的手,冷声说道:“连场子都不敢砸的人,还敢对卫浅的弟弟动手?”低调了这么久,他不介意高调一次的,这几个男人看他的眼光太露骨了,让他觉得十分不爽,不如趁机帮卫浅拉拉仇恨。 大块头的手缩了回去,怀疑地盯着李希桐,“道上混的都知道卫少没有弟弟。” “哦?”尾音微微上扬,李希桐指了指调酒师,“卫浅他当然有弟弟,不信你问他。” 调酒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实情,但不妨碍他作证。 这场骚动很快就引来了几个保全,其中一个像是保全队长的人大声喝道:“干什么呢?”好久没人在这里捣乱了,他们的手都有点痒。 大块头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指着李希桐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小子将果汁淋在我身上,这笔账要怎么算?” 保全队长看了李希桐一眼,然后对大块头说道:“那肯定是你呆的位置不对,不然他干嘛不淋别人偏淋你!”这个喝果汁的年轻人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这么好看有风度有背景又低调的人怎么可能惹事,肯定是这个大块头得罪了他! 李希桐的风度依然良好,眼神却变得凌厉,“其实也不是他的错,主要是我要的价钱他出不起。” “你们这是要偏袒他么?”大块头开始撸袖子——尽管他穿的是短袖,但他还是装模作样撸了几下,随着他的动作胳膊上结实的肌肉突起,看上去就知道皮糙肉厚。 骚动越来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希桐觉得他呆的时间够久了,正准备撤退的时候,手机响了,云帆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笑意,“小桐,你要的药剂已经弄好了,你的番茄汁喝完没?” “倒掉了,不过这里的秩序有点不太好,我被一群人包围了,给你个机会快点来救驾!”无视众人考究的目光,李希桐悠然地说道,他只是不想从一群人中间挤出去。 “等我几分钟。”云帆幸灾乐祸地笑。 挂断电话后,李希桐对调酒师说道:“再来一杯番茄汁!”见大块头的额头在冒青筋,便友好的提醒:“你的衣服湿了还是先去换件吧,如果要索赔的话直接找卫浅。” 众人对这突然转变的剧情有点接受无能,大块头甚至张大了嘴。保全队长则恢复了他的礼貌,“这位先生,要不你先跟我们下去换件衣服?” 调酒师又给了李希桐一杯番茄汁,李希桐看着被保全拦住的大块头,“怎么还不去?” 大块头反倒镇定下来,他想瞧瞧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好确定要不要动手,出来混的,面子问题最重要。 云帆过来的时候围观众散了一些,几个保全围在吧台边,李希桐正在喝果汁,他笑着说道:“你一会去六楼逛逛吧。” 李希桐站起身来,“也好。” 大块头并不认识云帆,他霍地站起来,刚准备动手的时候被保全队长拉住了,而往外走的那两个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电梯里,云帆拿出个小盒子递给李希桐,“贺少要是中招了你到时记得给我打电话。” 李希桐斜了他一眼,“没问题!” “六楼的环境好很多,你以后想喝果汁直接上六楼。我已经给你办了张身份卡,你只需要签名就好。” “听上去还挺方便的。”李希桐笑得十分和煦,“卫浅快回来了吧?” “快了,还有几天。”这时两人已经走到六楼的酒吧门口,云帆指了指吧台笑道:“里面什么类型的果汁都有,番茄汁更多,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忙完了再来找你。” 六楼的装修比五楼豪华数倍,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吧台,柜架上陈列了各式各样的美酒,厅内并没有什么客人,显得有些空荡。李希桐绕过半圆走到吧台的另一边,看见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正趴在吧台上。纵然他想过很多种再见面的情景,也设想过在这大厦里相遇的场合,其中就有这么一场是在吧台边,但他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波动了一下,曾经守着这人就觉得幸福,而现在——只剩下恨和痛意。 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风度翩翩从容不迫地走到明唯的身边,露出迷人的微笑:“你好,请问我是否能有荣幸邀请你喝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再卖个萌打个滚求评论啊~对手指,为什么我的文评论那么少呢?这到底是肿么回事呢?嘤嘤嘤~ 办公室里,杨芬指着起伏的股票曲线问:投资与投机的区别是什么? 项目组的人都低头思索开始回想,安常青甚至还打开了百度百科…… 李希桐突然说道:一个是普通话,一个是广东话。 第25章 沧海 调酒师小唐觉得今天晚上的状态一点都不好,现在的他感到心很痛,但他必须压抑自己的痛苦露出职业的微笑。可在这微笑背后,谁又了解他的痛呢?前天晚上他只不过提前了一小时下班,就看见他最好的朋友躺在他家的床上,怀里抱着他结婚才一年的老婆。 现在想来,他辛辛苦苦累死累活赚钱供她吃喝给她买奢侈品,换来的是什么?他苦笑了一下,盯着面前醉生梦死的人,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像这样的人即使买醉也不过是悲春伤秋而已!忧郁症什么的都是闲出来的富贵病! 这人喝了十几杯威士忌后,终于快醉了,在他考虑要不要叫人替他安排间客房时,旁边又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笑的很优雅,给他的第一印象很好,这里来往的不乏有钱有势的人,但拥有这样优雅气质的人却很少。他也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请问你要喝什么?” “来一杯番茄汁。”这个年轻人礼貌地说道,然后又问快醉死的人,“你要喝什么 ?” “再来一杯威士忌!”快醉死的人敲了敲吧台。 听到点番茄汁后,小唐心里一震,这会顾不上心中的痛了,他一边准备果汁,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他。这个点番茄汁的年轻人,他有听说过,这里的番茄汁还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对这个人很好奇,没想到现在终于见到了真人。 一杯番茄汁,一杯威士忌,他放到这两人的面前,这两人长得都很好看,尽管先到的这个更俊美,但整个人笼罩着悲伤忧郁,不像后面这个自信优雅,人总会不自觉地向往阳光,他悄悄地给后来的年轻人打了个满分。 后来的年轻人喝了口果汁,“我叫李希桐,请问你怎么称呼?”不知怎的,小唐觉得他在说李的时候,咬字有点重。 快醉死的那人摇了摇酒杯,并没有回答。 “你看上去很悲伤,遇到什么事了么?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帮忙。”李希桐关切地说。 小唐见那个快醉死的人只顾着喝酒,也许是受他这种忧伤感染,让他觉得心更痛了,于是冲动地回了一句,“他也许就是失个恋什么的。” 李希桐见调酒师的眼中闪过伤痛和不屑,淡淡地说道:“失恋也是一种痛——” 小唐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忧伤而又认真地说道:“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一天他亲眼见到他最爱的老婆和他最好的朋友躺在床上,他在双重背叛下都没有崩溃,失恋这种痛又算什么。” “哦?听上去还蛮悲惨的。”李希桐的语气多了丝兴味,“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被他最爱的人杀了,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找到,在我看来,这世间所有的痛,最痛的也莫过于此吧。” 快醉死的人听到这句身体一震,他抬起晕乎乎的头睁着迷离的眼,对李希桐说道:“你那个朋友是幸运的,死去的人万事皆休,活着的人才生不如死。” 小唐的眼神有了丝反感,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得罪顾客,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像你这样的人又怎能了解别人的痛?” “我这样的人?哈哈!” 快醉死的人又趴在吧台上,“我亲手灭了爱我的人,砰的一声,鲜血染红了整个世界,你觉得我了解不?” 李希桐摇了摇手中的果汁,“你喝醉了。” 小唐点头附和,如果不是喝醉了,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杀人啊。 快醉死的人迷离的眼露出些许清明,“我没有喝醉,我清醒的很,你们又能了解我心中的痛?” “你说的那个人,你恨他?”如果仔细辨别的话,就会发现那语气中有丝颤音。 “恨?我当然恨他。” “既然恨他,为何会痛?” 快醉死的人仿佛陷入了回忆,隔了好大一会,他打了个酒嗝,“我认识一个人,他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人,设陷阱害的那人家破人亡,最后还把那人圈养起来,你觉得这人该恨不?” “设陷阱?”李希桐问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也没做过设陷阱害人家破人亡的事。 “那人家中出事的时候跑去向他求助,他不但拒绝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催缴巨额债款,最后逼的那人妥协委身才收手,可那是两个男人啊,后来那人的妈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自杀了!你觉得这人可恨不?”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小唐觉得这快醉死的人讲话缺乏逻辑,快要分不清他说的谁是谁了,这到底是说他自己的故事还是在说他认识的人?当然,他怎么能奢望一个醉鬼说话有逻辑呢? 李希桐却听懂了,他开始也不算是拒绝了明唯的求援,只说让他等等,那是因为当时他在益天集团刚站稳脚跟,一时动不了那么多资金。至于债款,后来他顶着董事会的巨大压力挪用了在外省开分店的资金,向债款人买断了那些欠款,可笑的是他鞍前马后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却认为他在落井下石!至于他妈妈会自杀,这个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什么误会?那是他二叔告诉我的!”快醉死的人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这句话几乎轻不可闻,但李希桐还是听到了。 “他喝醉了,你把他扶到我的房间里休息下吧,看他这样子是回不去了。”李希桐友好地朝调酒师说道。 小唐知道李希桐身份特殊,况且他说的话有一种让人服从的力量,于是叫人将这个快醉死的人送到16楼李希桐的专用客房。待两人都离开后,他用有限的脑容量开始思考譬如活着譬如人生譬如爱情等难解的哲学问题,相对别人的痛苦来说,他这种痛又算得了什么?他决定今天回去就和那两个奸夫淫|妇摊牌!这个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地球少了谁还不是照样转! 李希桐又点了两杯番茄汁并叫人送了上来,走进房时却见床上的人正在奋力扯自己的衣服,并对他露出魅惑的神态。 如果这人以前对他做出这种邀请,他肯定会兴奋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可这会他发现已激不起一点波澜也勾不起一丝性致。曾经精心呵护的天使,再也不复当年的那份空灵美好。曾经以为的爱情,却连一点小小的风雨都无法承受。 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仿佛在催促他一般。 他斜靠在门边,冷冷地说道:“你说的那个故事,你就那么相信那个二叔说的话,而不信任那个爱你的人?”他那时是多么地相信明唯,以至于到死都不设防,他从来没有想到空灵纯粹的明唯有一天会突然对他下手! 明唯一怔,“那个二叔,我知道他是为了那人的财产,可他说的也是事实。”信任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奇怪,宁愿相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愿意不相信那个关心他照顾他的人。也许他潜意识地强迫自己认为他二叔说的是事实,不然他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么? “你——你曾后悔杀了那个人么?”李希桐的神情是复杂的。 “后悔?后悔有什么用!不,我不后悔,我明明喜欢的是女人!再来一次说不定我还是会动手!”明唯挣扎着想站起来,有点竭斯底里,“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干嘛带我上来!”如果他后悔了,那么他还有什么立场继续活着?他连去死的勇气都没有! “好一个不后悔!不过你这种程度的悲伤,也值得拿出来赎你的罪?”李希桐拿起番茄汁加了点云帆特制的迷幻剂,蛊惑的语调仿若梵音:“在做之前,先喝杯果汁吧。你看这果汁是不是很像鲜血的颜色?来,喝掉它吧,好好地享受这鲜血的盛宴。这可是那人的鲜血哦,喝掉后说不定他就原谅你了,你就彻底解脱了,就再也不会痛了。” 明唯抢过果汁一口气喝掉,哈哈大笑,“你说的太搞笑了。”笑了阵又开始呜咽,“你说他真的会原谅我么?” “谁知道呢,你看,心口是不是不再那么痛了?是不是感觉有人拿着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切你的肉——”李希桐比了个拿刀划开胸口的动作,“而你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明唯晃了下脑袋,已然进入幻境,“李弘扬?” “嗯,正是他。”李希桐递了一把水果刀给明唯,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是情人在耳边呢喃,引导明唯按他的思路进行幻想,“他给你盖了温室,给你建了花园,给你做饭给你洗衣,给你搜集了各种奇花异草和园艺书集,给你准备了一片宁静的天空,你们曾经一起看花开日出,一起看潮起月升,你看见他了么?——你看见他胸口的鲜血了么?” 明唯的眼睛突然睁大,拿起水果刀开始往胸口一刀一刀划,鲜血顺着身体缓缓往下流,就像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 “一点都不痛吧?”李希桐俊美的脸有些扭曲,“天上的月亮很大很亮,到处明晃晃的,你刚从游艇下来,另外一个人正在码头等你,他还给了你一把枪,想起来了么?他叫什么名字?” 突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云帆大声喊道:“小桐——” 李希桐僵硬地回头,看见云帆领着贺文昆走了起来,那个表哥还一脸冰霜。他再看了看自己,他半跪在床上离明唯挨的相当近,如果从他们那个角度看过来,应该很像是他拿刀捅了明唯一样。他懊恼地低咒,为什么偏偏来的那么巧!他差点就问到那人的名字了!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们那个角度看过去,很像他和明唯在接吻…… 第26章 桑田 话说李希桐进入酒吧后,云帆转身下到负一楼,并让人将大块头「请」了下来,面带微笑地说:“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你是因为什么和他产生分歧的?” 大块头一怔,总不能说他看上了那小子想找他开房吧?脸上的肉一横,“你是谁啊!”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云帆继续斯文地笑,他一向很低调从来不张扬,接下来不由分说地就命人将大块头揍了一顿。 待惨叫声叫了几分钟后,云帆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这个虎背雄腰四肢发达鼻肿脸青的大块头,惋惜地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来找碴子了,这样会让我忘记自己是个医生——你知道当医生的压力也是很大的,那些病人的家属也是很难伺候的。” 修理完这个大块头,云帆心情大好地回到六楼,看着空荡荡的正厅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表,小桐这么快就回去了?他站吧台边随意问了句:“十分钟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呢?” 小唐恭敬地说道:“桐少刚回16楼,还带了个醉美人。” 云帆哦哦了两声,笑嘻嘻地给贺文昆打电话:“贺少,据说有某种程度的洁癖的小桐带了个美人回房了啊!”他想,如果贺少要抓什么证据的话,现在去说不定能逮个正着。 贺文昆这次的响应速度很快,他不但有着某种程度的洁癖,还像只老虎一样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和掌控欲。他认为领地内的花草树木流沙落石都是他的所有物,所以有必要去维护领地内的整洁,也不允许事态朝他不乐见的方向发展。要说他的心态也很奇怪,刚开始他觉得这个「表弟」是个有挺多奇特秘密的「突变体」,是供他观察研究的对象,可这个「表弟」偏偏不怕死的招惹他,能这么不怕死的撩拨他还想压倒他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虽然以前他排斥与这个表弟有接触,但是上次阴差阳错有了接触还有了深层次的沟通,而他对那次沟通还是挺满意的,毕竟在洁癖的支配下,他很少与人有肢体接触。既然他不反感与这个「表弟」有肢体接触,那么就顺理成章地把他划到了自己的领地范围内。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件后,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现在见李希桐半趴在别人身上还像是在接吻,这一幕真碍眼,他觉得他的领地被侵犯了,黑眸眯了眯有了丝不爽,像是亲眼看见自己领地上的西瓜长了只脚还从外面沾了点泥回来,让他的洁癖犯了。 李希桐在看到来人后,应变敏捷行动迅速,一把夺过明唯手中的水果刀,装模作样地喝道:“你发什么酒疯呢?这刀是能随便玩的么?”心里却在想,这专用房间还有备份钥匙的?太不靠谱了!他还没来得及清理战场伪造证据呢。 在他起身后,贺文昆和云帆都看到了床上的人正在流血。 “他喝醉了发酒疯,拿刀自残。”李希桐无辜地耸了耸肩,并把水果刀丢到地上。 床上的人他们都认识,就是莫言之前带回的那宠物。 云帆的职业习惯终于觉醒,他赶紧跑过去救死扶伤——尽管他觉得这人死不死无所谓——只要地点不是在这个房间里,因为死在这里善后也是挺浪费时间的。 贺文昆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对李希桐说道:“你跟我来。” 李希桐总觉得这个表哥像是知道自己的灵魂换了似的,但对方不拆穿他就继续装,对方明说他就拒不承认。现在的他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水来土填,他指了指床上已然魔障的人,“那他怎么办?” “云帆会处理。”贺文昆丢下一句话就走。 两人回到17楼,贺文昆冷酷地下令,“去洗洗——去刷牙!”后面几个字吐字有点重,因为他又想起了这个「表弟」想要压倒一片森林的壮志,还发现这个「表弟」无视了他提的有洁癖的要求。 李希桐觉得这个表哥有点莫名其妙,明唯那几刀又不会致命,顶多流点血而已,有必要浑身冒寒气么?不过他这会心累的很,便自觉地进去洗漱。 躺在按摩浴缸里,他回想起过去的那些岁月,如果没有当年那惊鸿一瞥,他会想要养这么一朵空灵俊美的花么?当年明唯自己选择委身于他又怎么能如此恨他!明唯找上门求他的时候,他正眼巴巴地盼着和他好呢,又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用钢筋和柔情织成的网非但没网住幸福,反而因此而丧失了性命,而他所以为的幸福还是个笑话……而明唯,果然如自己所料般守不住那些遗产,还以为他好歹带着点钱远走高飞过他想要的生活,没想到他却落魄成这样。以前他碰他的时候扭捏的很,现在随便和一个陌生男人都可以上床,真是人心善变,沧海桑田…… 他是不是得感叹下老天还算有眼?这个施予他痛苦的人,不用他从地狱里爬出来,也会受到报应遭受痛苦接受命运的审判?看明唯这么的凄惨,不可否认他那点自尊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不要以为杀了他就能有好下场! 可是体内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明唯已经很悲惨了,放过他吧,也许你应该再扶他一把,毕竟他以前是个直男是你把人家扳弯的,他内心那一大堆的痛和恨都是由你而起,你爱他他不爱你的狗血剧也是被你改写成你以爱之名禁锢他,你给他提供再蓝的天空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片天。再说他杀了你也只是被二叔利用而已,他其实就是个经不起任何风雨的可怜虫,还是只被你宠坏的可怜虫! 另一个小人说,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你以为人生能够推倒从头再来?想想那具不知道在哪里的尸体吧!如果不是上天给你这个机会换了个身体你就永远沉于黑暗。生命的毁灭使一切得到安息,可是这种被曾经最爱的人杀死的痛,痛的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找了个机会让你从坟墓里爬出来!你要是放过他了又能救赎你这可笑的立场?何况他这种痛算什么,他甚至连后悔都没有,你应该还要让他更痛苦更备受煎熬。再说了,他每做一种选择都出于他的自愿,怎么能算到你头上呢?你对他还不够好?如果不是自以为是的爱情蒙蔽了你的眼睛和智商,你至于变成死人? 一个小人说,上天给了你的新身体是要让你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让你活在过去的仇恨中。 另一个小人说,如果不活在过去的仇恨中,你为什么要借尸还魂?既然已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是要来惩罚他们的! 一个小人说,明唯只是被利用,你应该找正主才对。你曾经那么爱他…… 另一个小人说,随便被人利用就没有罪?你现在很恨他…… 一个小人说,你恨一个可怜虫不是拖低你自己的智商么? 另一个小人说,恨与智商有关系么? …… 一种悲凉的阴影笼罩了一切,两个小人在剧烈地扯着他的神经,一切的思想趋向停滞,他那沉重的灵魂和崭新的身体陷入极端的疲倦中…… 贺文昆在正厅继续阅读他刚才放下的企划书,这份企划书是关于收购金沙湾的,今天下午才由中间人送了过来。 看了几页后,他瞄了瞄浴室的门,那里没有动静。又看了几页,还是没有动静。这人在浴缸里还能淹死不成?尽管心中已有疑问,但他一向沉着,于是又看了几页。 估摸过了快一个小时,如果这小子溺水了叫个救护车说不定还能救回来,贺文昆起身打开浴室的门,却见那个精瘦纤细的人趴在浴缸上,身子微微颤动,看上去像是在痉挛。他赶紧将他从水中捞出来,打横抱起冲出浴室放到床上一气呵成,然后翻眼皮掐人中再捏开他的嘴巴——头又没浸水,他拿起枕头垫起他的头,不一会这个意识模糊的人双手捂住心口蜷成了一团,莫非是心绞痛犯了? 他迅速拨了个电话给云帆,让他火速前来。 坐在床边盯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这人没有了坚韧不拔锲而不舍不怕死的精神后,了无生气失去活力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还真丑! 云帆不一会就赶了过来,他安排两个人送明唯去医院就撒手不管了。仔细检查后,弄了点药和了点水强行给李希桐灌了下去,“他的情绪有点波动,应该是累极睡着了。” 贺文昆指了指李希桐的胸口,“心脏没事?” “没事,休息下就好,我已经给他服了宁神药。” “你将小桐的这种突然「昏厥」的状况写份详细的报告,再找几个专家签名。” 云帆点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再看了看床边的人,转身出去写报告。 贺文昆伸出手指戳了戳李希桐那苍白的脸颊,再拂过那毫无血色的嘴唇,感觉软软的柔柔的,心头一痒,低头亲了一下,感觉有点甜味道不错。忽然忆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亲了几下又用力啃了几下留下红红的印记,就像老虎在树杆上留下抓痕宣示自己的领地。可是——床上的人毫无知觉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着有点肿的嘴唇一脸嫌弃:“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丑!” 第27章 博弈 李希桐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三天的清晨,所以他不知道贺文昆替他请假时彭泽脸上的惊奇,不知道秦逸晨梁思铭他们找了他好久,也不知道明唯濒临崩溃,意识进入恍惚状态连人都不认得了,更不知道昨天下午云帆差点使用心脏除颤仪电击他这颗新的心脏。 醒来时他觉得精神很好,脑袋中最后的记忆是在浴室里,而现在他穿着睡衣躺在熟悉的大床上,一米之外还有个人形!他动了动手脚没有哪里不适,顿时觉得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曾经以为的情爱就像个美丽的肥皂泡,破灭后给他留下碎了一地的渣沫子,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决定将这些泡沫渣子弃之脑后,奔向枝繁叶茂郁郁苍苍的大森林。征服森林的第一步,当然是从旁边这棵他发誓要压回来的高贵的银杏树开始——主要是早晨太容易冲动了,这么好的偷袭机会怎能白白浪费? 他翻身坐起,微微侧头见美味大餐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他心中窃喜饿狼扑羊似的扑了过去,我就不相信压不了你! 侧躺在床边的贺文昆在李希桐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警觉了,这会见阴影扑了过来,本能地往外一翻侧身下床,居高临下地盯着扑了个空趴在床上的李希桐:“精神不错。” 这人的反应速度还挺彪悍的!偷袭尚未成功,以后继续努力!李希桐淡定地笑:“我还以为你是送上来让我压的。” 贺文昆漆黑的眸子泛起亮光,“你还没睡醒?” “这会完全醒了。”李希桐戳了戳鼻梁,泰然自若地起床洗漱换衣,至于他为什么会从浴室到床上贺文昆为什么还在这里这种事情,他决定漠视——以他的骄傲来说,他才不去自找没趣徒增尴尬呢。 再出来时,外间会客厅右侧的餐桌上已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港式早点,有糕点蛋挞烧卖包子还有他喜欢的虾饺,诱人的香味引得他食欲大动,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快要饿死了,便十分不客气地坐下来享用早餐。 贺文昆给他倒来一杯牛奶,他皱了皱眉,“我喝豆浆!”他已经很多年没喝牛奶了,也不喜欢这种味道。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牛奶的。”贺文昆也皱眉,将牛奶放在李希桐的右手边,“看样子还是得请心理学卢教授来给你诊断诊断,贺氏集团给他赞助了大量的科研资金,也该派上用场了。” 李希桐低头继续吃早餐,只听这人又补充,“卢教授还是催眠界的泰斗,一定能帮你找回记忆的,听说他还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寻找特殊的案例进行科学实验。” 他抽了抽嘴角,这个表哥是在跟他博弈比耐心玩心理战?是想让他主动坦白?不然怎么时不时就拿催眠师来刺探他!可现在他刚好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不如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他伸手将牛奶推到贺文昆那边,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准备斗智斗勇:“你自己喝吧,我现在的习惯已经变了,改喝豆浆了。” 贺文昆状似苦恼地盯着牛奶,“豆浆其实也不错,但是洁癖——” “某种程度的洁癖嘛,我了解!”李希桐赶紧接道,以防这个表哥再扯些更高难度的要求。至于洁癖不洁癖,在这个表哥面前装装就好,出了这个门就可以丢到一边。他往嘴里塞了个虾饺准备撤退,却见云帆敲门走了进来。 “小桐,你感觉怎么样?”云帆关切地问道。 “我很好啊。”李希桐觉得除了面临穿帮的风险外,其他一切都好。 “你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两夜。”云帆吐槽,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能够沉睡至此,就跟尸体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如果不是贺少拦住他,他真想导点电来电电他。 “难怪我觉得这么饿。”李希桐拍了下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个——前天晚上那个发酒疯的家伙没事吧?”他还没问到那个名字呢。 云帆自觉地坐在餐桌前吃点心,“没死。” 李希桐头冒黑线,他当然知道没死,他更想知道明唯现在在哪,可有个直觉敏锐的人坐在一旁,他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有,也许这个癖好特殊的表哥,正在收集信息揣测他的真实身份。 云帆又吃了个蛋挞,“据说变白痴了。” “真可怜。”李希桐随口感叹了下,心想这心理承受能力还真差,这么快就崩溃了么? 云帆见李希桐往外走,赶紧叫道:“小桐你先等等,我给你测下心电图!” 贺文昆却说:“云帆,你先去洗手!” “我的心脏——有问题?”李希桐记得这身子好像有心绞痛,但他自己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贺文昆拿起湿巾优雅地擦手:“以防有问题。” 这个表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这人该不会真的无聊到把他当作「神秘玄幻」的研究对象吧?李希桐微微蹙眉很快又露出感激的微笑,为了他好不容易「捡」来的身体着想,他十分配合地接受检查。 云帆洗完手取出昨天就搬过来的设备,给他做了个详细的检查。看着测出来的数据,他眉目含笑,“没什么问题,注意情绪不要剧烈波动。” 贺文昆拿出张卡片递给李希桐,“去车库领你的新车。”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李希桐心情很好地来到专用车库,可看到车后他的嘴角抽了抽,虽然这是最新款的mini cooper,但是他喜欢的是那种线条流畅内室宽敞大气的车型啊!这mini版的显然不符合他的审美! 当他将车开出车库抵达停车场的横栏边时,一个保安抱着一叠资料,十分热情地拦下了他,“您好桐少,这是您这台车子的说明书!”李希桐接过翻了翻,上面是整个车的构造图,详细到连动力轴都画出来了。 “这是交通规则。”李希桐接过。 “这是注意事项,你可以放在右边的副驾驶室前。” 李希桐看着这五颜六色的手写稿,疑惑地说道:“这个用来干嘛的?” 年轻的保安笑的十分腼腆:“这是领导让我整理出来的,花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呢。香港的车型和驾驶规则与大陆这边不一样,为了您的个人安全您还是仔细看看吧。” 李希桐将资料全部接了过来并真诚地道谢:“我一定会认真看的!”要知道他从来没在香港开过车,他一直遵守的是天朝的交通规则,可是总不能浪费人家的一番好意吧,看的出来这个年轻的保安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整理出来的。况且说不定这是贺文昆故意测试他并趁机收集相关证据,然后在某个关键时机再给他来个致命一击,所以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不然为何心血来潮送了辆车给他!还让他无照驾驶!真搞不懂这个明明不待见他的人,为何突然执意刺探真相呢?尽管真相确实很邪门,但那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把贺文昆当成刺探他秘密的对手时,贺文昆却把他当成了所有物。而贺文昆之所以送他车,确实有测试他的用意,另外则是觉得总让人送他还不如送他辆车。 自从上次李希桐在会议上提出了几大风险因素后,项目组开始严格地审查强明技术的财务数据,有些数据不好看的,尽量让公司提升指标修正数据,因此,强明技术下半年的销售任务非常地重。对于那些短时间无法提升的指标,就需要采用修饰性的词语来措辞。 李希桐刚回到办公室,梁思铭在批评完他昨天旷工的劣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李希桐,经彭总指示,你上次提的那几大风险因素,就由你来撰写。你的任务是要把这些看上去是风险的风险因素,写出来让人看完后觉得那都算不上风险。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李希桐笑着应承下来,这个任务不就是让他把风险因素宏观化全局化官方化么?比如说公司会努力采取什么什么样的方式与方法,尽量去避免这些风险之类,可这治标又不能治本,市场那块蛋糕只有那么大,再说的天花乱坠也只有那么点大。 上次会议后,彭总虽然没有对他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项目组内那微妙的氛围,这个ipo项目牵涉的人太多,真上市了那么公司内持股的员工就能一夜暴富,所以公司内的员工士气高涨空前团结,那些指标有提升的余地。再说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辅导业务公司上市,每行还有每行的地下规则,因此他洒脱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好好加油!再拖我后腿我一定要将你碎尸!”梁思铭又笑着威胁,虽然他不知道彭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但他也觉得有必要让项目组里的人进行思考提出看法,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没注意到的盲点,再说了拓宽思路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但作为财务有专长的高远来说,他认为李希桐在会议上提出的那些看法严重拂了他的面子,按理来说这些财务因素要提也应该由他提出来才对,由李希桐提出来不是间接说明他的水平有限么?现在又将这么核心的任务交给李希桐,更让他的心里有了疙瘩,可他又不能明显地和一个后辈计较,只好硬生生地埋在心底。 第28章 大礼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就到了七月中,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炙烤大地,海风依然在夜里带来清凉,世界杯在万众瞩目下闭幕,文强被执行了死刑,着名的打工皇帝唐骏卷入了学历造假风波,秦逸晨给「秦家小桐」刷了两件橙色装备,而卫浅,终于回来了。 卫浅是被贺文昆召回来的,因为他之前找的中间人没有完成收购金沙湾的任务,被贺文昆判定为能力不足退货了。 这件事要认真追求起来也不关中间人的事。李家本来就不打算出售,可是贺文昆一直在收购李氏航化的股份,李家以为他有意持股并且要超过25%变成第一大股东,这才着急起来,准备出售金沙湾融资加持李氏航化的股份。这个收购案刚开始商议的时候进行的还挺顺利,可还没来得及议价,李氏航化的股价又创下新高,结果李家改变主意又想将价格翻一番,并且每次派来商议的代表还不相同,当然带来的方案也不一样。虽然价钱对贺家来说不是问题,但这平白翻了一番,再加上时常变化的方案,中间人做不了主也应付不过来,只好时不时的请示贺文昆,结果被认定为能力不足。 这还不是最后结果,接下来,李氏航化的一家关联公司开始与贺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争开发区区政群楼的承建权。尽管贺文昆在s市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李老毕竟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在政府那边也有一定的人脉,所以故意来添乱将竞标底价往上抬。 紧接着,贺氏集团总公司运营管理部的总经理卷入「二奶门」事件,其激情视频在全国传阅了几个来回,而他的妻子不但向法院递交了诉状还向新闻媒体第一现场报料,以至于公司门口蹲了不少记者和好事之徒。这事件影响之坏反响之强烈已经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声誉,尽管公关部迅速做出了回应,但在短时间内取得的成效有限。 贺文昆看着桌前的那几叠报告,微微蹙眉。李老的行事作风趋于稳当,以李家年轻这一辈的水平来看,应该不会有人有胆量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因为一旦他放弃区政群楼的承建权,以他们的资金实力很难承接下来。可要是他不放弃,那么这竞标价格就变得十分微妙。 尽管他在李老寿诞上提出的议案在临时股东大会上通过的概率是100%,但是入主并运营李氏航化不是他的目的,他本来就没打算再加持李氏航化的股份。李家制造这些事情与他进行博弈,加大他的投资成本,是故意挫他的锐气么?可是,会是谁猜破他的意图跟他玩这一招?不可否认这招防守反击用的很漂亮…… 李希桐得知卫浅回来后,一下班就驱车赶往蓝夜。 卫浅正在会客厅里和贺文昆讨论金沙湾的收购案,云帆则在医院抢救因连环车祸而送来的几个病人。 李希桐在蓝夜低调过也高调过,所以大部分的员工都认识他,因此获得信息的速度快上了许多。在确定准备工作万无一失后,他很快就来到了17楼,然后堂而皇之地敲门。相对卫浅这种行走在道德边缘的人来说,他觉得与其偷袭不如正面出击,至少就「江湖道义」来说,很容易逼卫浅就范,当然如果卫浅不识相,他多的是备用方案。 卫浅见李希桐面带微笑表情正常,连忙打招呼,“小桐,哥的眼睛不好使了啊,上次居然没认出你来,哥给你赔礼道歉,礼物一会就送到你的客房。”他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亡羊补牢就是想将这件事揭过去。李希桐的个性如何他不知道,但贺少的实力他清楚的很,他担心的是李希桐借贺少的手,这样的话他的处境就不太妙了,所以他觉得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李希桐潇洒自若地走到茶几边,当着卫浅的面将催情剂加入他的啤酒中,然后端给卫浅,双眼微微眯起,带着同样诚恳的笑意,“我加了催情剂,你现在喝下去的话你给我下药的事情就此揭过。” 卫浅用余光瞄了眼贺少,见他的表情很自然,嘴角的线条很放松,丝毫没有因为李希桐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而有所不悦,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酒今天是喝定了,那不如就表现的洒脱点,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真希望你给我找的是个性感美女。” 李希桐不置可否地笑,“你会得偿所愿的。” 卫浅一向觉得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他认为还是赶紧回房叫几个手下帮他去找人来的牢靠些。可刚站起来又跌回沙发,紧接着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手不听使唤脚也不听使唤,他的眼神微变,但并不慌张,依然很镇定的问:“酒里面还加了什么?” “特制的肌肉松弛剂。”李希桐很好心地告诉他答案。 “你不是加的催情剂?”卫浅觉得这人太不讲道义了,怎么能说谎呢? “你放心,里面催情剂的成份也是足量的。”李希桐继续保持风度翩翩的微笑。 卫浅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开始蠢蠢欲动,他知道李希桐说的是实话,心里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可他现在瘫在沙发上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便把视线转向贺文昆:“贺少,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给小桐下药的事情就此揭过。麻烦你叫几个兄弟来抬我回房啊。”他可不敢麻烦这两人把他抬回房。 贺文昆之前存了点好奇想看小桐会怎样整卫浅,没想到他居然选了正面出击,看样子小桐前阵子在蓝夜收集了一些关于卫浅的信息,拿准了卫浅的心理,只要卫浅有心揭过这件事就必然会喝掉他下的药,因为卫浅崇尚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步棋下的不错值得嘉奖。当然他没打算帮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打算袖手旁观。可现在他并不想在这里看卫浅丑态百出欲|火焚身,便拿起电话叫了两个人上来。 李希桐十分和煦地说道:“下药的事已经一笔勾销了,但你迷晕我的账还没算呢。我只不过将迷药换成了肌肉松弛剂而已,这并不过分吧?”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卫浅苦笑,“不过分。”如果他说过分,这人会不会再加一种药? 那两人来的很快,一会就将卫浅送到了隔壁他的专用客房。 贺文昆记得某人妄想压倒一片森林,这个「表弟」不会是打算趁人之危吧?他皱了皱眉,决定亲自去监督。 卫浅觉得体内的那股邪火不停地上串,正准备让这俩手下帮他找个性感美女时,却发现李希桐笑眯眯地从背包里拿出了好多工具,有皮鞭有手铐,他在心里默念:“这太凶残了……” 李希桐取出俩手铐将卫浅的双手铐在床上,然后拿出鞭子想将他的双脚栓在床尾时,贺文昆阻止了他,“小桐你过来。——你们两个按小桐的意思去把他绑好。”他觉得小桐和别的男人呆在床上的画面真碍眼,即使那个男人是他的兄弟。 俩手下只得不顾卫浅的强烈抗议,哆哆嗦嗦地将卫浅绑了个结实。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尽管体内好多小蚂蚁在爬,但卫浅的理智还在,他开玩笑似地大声说道:“小桐,你找的美女呢?” “好戏才刚刚开始。”李希桐笑道,“你要的美女马上就有了。”他打开室内的音响,开启电视点播功能放哗片,画面上的美女果然很性感,呻|吟声很快溢满室内,俩手下面红耳赤逃也似地跑了。 仿佛是担心效果不够好,李希桐又找来几台笔记本,开始播放早已准备好的限制级影片,男男女女人兽,1p2pnp,往本来已经燃烧的**上面再添一桶汽油,当然他为了怕卫浅躺着视野不好,顺便还拿了枕头帮他把头垫高。 做完这一切,李希桐觉得心情大好,看着面容扭曲毫无反抗之力的卫浅,他笑了,“现在这件事情就算揭过,你同意不?” “我好歹还给你准备了……”卫浅还没来得及说出声,就觉得贺少锐利的视线扫了过来,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说他好歹给他找了个人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吧?要是贺少追究他算计他的事情,估计他只会更惨,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权衡了一下,他选择同意,“那好,就此揭过。” 李希桐于是觉得满意了,拍拍手退了出去,给卫浅留下声情并茂的光影世界。 在超一流立体环绕声下,在满室的呻|吟声中,卫浅觉得血液在逆流,每一个细胞都相当地亢奋,他把「心静自然凉」念了n遍后,又开始数绵羊数星星,尽量分散注意力克制自己的**,可收效甚微。他觉得快要被欲|火烧死了,这个怎么样也得不到缓解的涨痛,涨得他觉得自己要爆体而亡,这个李希桐,也太狠了…… 第29章 墨攻 回到隔壁房间后,李希桐见贺文昆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喝着,他顿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一个晚上就能把债全部要回来——刚才他趁找电脑的机会悄悄地往贺文昆的茶杯里添加了肌肉松弛剂。这会见贺文昆喝掉了一大半,他笑得像只无害的绵羊,“这茶好喝么?你感觉怎么样?” 贺文昆闻言,漆黑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你给我下了药?” “是啊。”李希桐愉快地承认,顶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迈着如同王子般优雅的步伐走向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文昆,“感觉怎么样?试试看能不能动?” 贺文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充分展示了他的镇定与冷静,“肌肉松弛剂?”他感觉体内的细胞很平静,可见他现在中的这个药并不含催情成份。 李希桐用手指轻蹭贺文昆的脸颊,然后往下划过他的锁骨,在胸前轻轻触摸并勾起手指试图挑开衬衫的纽扣,“这是你欠我的。” 这些动作极具挑逗性,眼前的人意图相当地明确,贺文昆的眼眸变得深暗,现在的姿势对他有点不利,但他依然从容,任由李希桐将他的纽扣解开,可低沉的语音泄露了他的渴望,“即使要做也应该由我来。” 本来就穿得松垮的衬衫很容易就被解开,充满男性魅力的体魄出现在李希桐的面前,优美的不可思议,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但现在的感受比上次脑袋发热来得更强烈。他居然对这具身体有了反应,意识到这一点他懊恼地皱眉,安慰自己说肯定是受刚才哗片的影响。为了掩饰他的懊恼,他低笑了几声,“身材不错嘛……果然不愧是贺氏集团的当家,这份定力让人望尘莫及,真想看看你这张脸失去冷静的样子。” 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并没有反抗,他甚至也没有尝试去反抗,最后粒纽扣离开他的衬衣滚落地上,在地板上跳了几下滚向某个角落,“我说过的,要做由我来做。”丝毫没有受到不利形势的影响,低沉的噪音含着淡淡的威胁,散发出不可违逆的气势。 李希桐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吸吮,故意轻轻地啃了啃胸前的突起,绯红的印记很快就出现在贺文昆的身上,“你现在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双手抓住贺文昆的肩膀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并压了上去。 沙发在两人的重量下凹陷下去,肢体的接触一旦开始,压抑忍耐的欲焰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身体充满了想要征服的渴望,“你欠我的债,现在连本带息一起算!”他轻啃着贺文昆的耳垂,火热的手掌还不忘四处移动,剥开他身上其他的阻碍,皮带的金属扣被他打开,西装裤的拉链也被他拉开,他甚至还伸手探向那神秘的中心地带。 贺文昆的双眸越发黝黑,耳边低沉的喘息引起他心底的悸动,他忽然侧身将李希桐钳制在沙发内侧,从来没有接吻过的嘴唇覆上那片柔软,凭借着本能掠夺李希桐的呼吸,开始唇与舌的纠缠。 李希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肌肉松弛剂的效用在卫浅那里体现的十分明显,贺文昆至少有一个小时丝毫不能动弹,可现在形势已然逆转。肌肉松弛剂突然失效的可能性太小,唯一的可能就是,云帆在给他配制药剂的同时,给贺文昆准备了缓试剂。 他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可不是送上门让这个男人压的,他激烈地曲腿想到将这个男人踹下沙发,可是这个男人就像只凶猛的野兽一样,双手双脚都钳制着他的身体,炙热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烈火,不算狭窄的沙发在两个男人肢体纠缠下似乎变得异常窄小。 直到两人口中有了血腥味,贺文昆才放开李希桐,可接下来他禁锢李希桐的双手用力,修长有力的右腿挤进李希桐的双腿之间,紧接着膝盖微曲支起上半身,李希桐的上衣就这么野蛮的被撕裂,“这可是你自己撩拨我的。” 李希桐从缺氧中回过神来,束手就擒不是他的行为准则,他抬起拳头就朝贺文昆揍过去,尽管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体,但他显然还没有觉悟到这个身体比他之前小了一号,力道相应地也变小了,这一拳打在贺文昆身上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相反他感觉到裤子被扯开了,“你什么时候用的缓试剂?”反抗的同时,他试着引开这人的注意力。 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带着粗哑喘息的声音就像是精制的催情剂,贺文昆抓住李希桐踢过来的左腿,顺势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由于惯性两人悬在了沙发之侧,这个姿势让灼热的部位贴紧了李希桐的臀,“小桐,已经到了这一步,反抗是没有用的。” “混蛋!”李希桐低咒了一句,为这人双眸中不加掩饰的**和坚决而震颤。柔和的灯光下,这人低下头,扯开仅剩的一层布料释放紧绷的**,在最敏感的部位落下轻轻的一吻,充满魅力的身躯笼罩在他的上方,他没想到这个有着某种程度洁癖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脑袋里拉紧到极致的**之弦啪的一声断裂——已经到了这一步,停下来是不可能的。 衣物在纠缠中散落在地板上,带着汗水的雄性躯体在厮磨和撞击中寻找着契合,嘶哑性感的呻|吟声随着颤栗起伏。**就像脱缰的野马,随着狂野的节奏上下颠簸,在痛和快意的深渊里沉浮…… 地板上留下激情的证据,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和迷乱的气味,两具布满汗水的身体分开,几近空白的思绪恢复正常,“小桐——”嗓音还带着情|事后的嘶哑,贺文昆侧过身看着身边的人,李希桐闭着双眼,呼吸还有些急促,身上有他留下的痕迹,有吻痕有齿印还有瘀青,令这具白皙俊美的身体多了一种别致的诱惑。 “你轻点会死么?”别扭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主动送上门表示不满,“我明明亲眼看你喝掉了那杯茶,你到底什么时候使用的缓试剂?” “在喝掉那杯茶之前。”贺文昆从地上站起来,漆黑的眼眸还含着热度,“我抱你去洗个澡。” “不要,我自己去!”李希桐挣扎着爬起来。现在的他体力不济,能压倒这个人的可能性太小,他可不想再引发一场战争,被这个人洗干净后接着品尝。 贺文昆看着那走路不自然的背影,目光变得深黯,“你只有十分钟。”他不想再看到这人在浴室里昏睡。 打开花洒,李希桐用温水冲去身上的汗水和残留的黏腻,洗去那些液体的时候他发现大腿内侧竟然有些红印,贺文昆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留下吻痕的?他完全没有印象,也许是在他抬起他的腰做扩张的时候? 可身上的青点和红印一样明显,这人还真的是不知道控制,发情后跟他斯文的外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害他全身酸痛——这人就这么断定他会给他下药?服用了缓试剂还不动声色的任由他调戏他,可见这人既狡猾又阴险。 等冲洗完,他擦干身体穿着浴袍走出去,贺文昆已经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卧室里还有个浴室,很明显他已经洗过了也换上了浴袍,两个的视线在空气里相遇,李希桐刚想嘲讽他为什么服用了缓试剂也不说,却听到贺文昆低沉的嗓音含着不容质疑,“去睡觉。” 李希桐张口无言,在新的衣服还没有送来之前,他只得拐进里间卧室去睡。这不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顺从,而是他觉得与这人一起呆在会客厅里有点危险,因为他在这人看向他的视线中看到了重新燃起的**。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贺文昆就挤了进来,他急中生智转身想出去,这个时候他才不要再和他单独呆在同一个房间里,可贺文昆像是识破了他的意图般,暗哑的嗓音隐隐有丝笑意,“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 两人挤在门口的姿势有点暧昧,李希桐觉得再僵持下去有违他潇洒的风度,难道他还真怕了他不成?心中的傲气上升了几个点,他冷哼一声松开手,英勇无畏地爬上床,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下次他一定要压回来!就算是到了世界的尽头,他也要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将这个山头给占了,不然太对不起他自己了。不知不觉中,压倒贺文昆的想法已经列为李希桐誓要达成的目标之一。 贺文昆看着床上拿被子蒙住头的人,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觉得小桐这幅隐忍不发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他忽然发现养着这么个人的感觉还不赖。 第30章 后续 卫浅觉得他变成了一个气球,还不停地有人在往他这个气球里吹气,吹啊吹,气球越鼓越大越来越涨,突然砰的一声爆炸了,然后他觉得自己被炸成了碎末,与空气融成了一体,被风吹的飞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猛然睁开眼,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大床,清静的世界明媚的阳光,他顿时觉得泪流满面,还活着的感觉就是好!发现自己没死后记忆也纷纷回归,他眨了眨酸涩的眼,旁边是他的好兄弟和罪魁祸首。 “卫浅,你还好吧?”云帆笑着问道,旁边的贺文昆和李希桐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哈哈哈!”卫浅抬了抬手和脚,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冲下床拨了内线电话,“米经理你马上去找个性感美女送到17楼我这里!” 挂断电话后,他朝看热闹的围观众下逐客令,“贺少云帆小桐,稍后有空再联络。”那种求而不得的涨和痛,他记得相当清楚,这会他需要的是美女而不是兄弟。 李希桐揶揄,“你还真的是好雅兴,半小时前你才挂完一瓶生理盐水。” 云帆哈哈大笑,“卫浅,你就是私生活太不检点导致缺乏忍耐力,那个肌肉松弛剂效用只有一个小时,你看你一小时都没撑过去。”药效过去后,他要挣脱那皮鞭和手铐还是很容易的。 卫浅的节操早就随风而去,线条分明的脸露出干笑,“兄弟们你们就快点出去吧,不要耽误我寻欢作乐。” “卫浅,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你多休息几天,金沙湾的收购案暂缓。”看着喜形于色的卫浅,贺文昆敏锐地觉察到卫浅对他自己目前的状态估计得过于乐观,便出声终结此事。至于卫浅算计他和小桐一事,他决定避过不谈,主要是他对结果还挺满意的。 回到隔壁专用客房内,云帆心血来潮贼笑道:“我们来下注吧,看看卫浅一共需要几个人。” 李希桐觉得云帆真无聊,不过今天星期六,除了去加班他好像也没安排什么活动,便接道:“我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桐,你这招也太凶残了,昨天晚上你好歹给卫浅找只宠物啊。”这种先无限放大人心底的**再让人求而不得的惩罚方式,是跟贺少学的么?还是说,小桐本身的腹黑指数就很高? “哼,你配了缓试剂也不说一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李希桐觉得这人太不靠谱了。 云帆用暧昧的眼光看了看李希桐,又转头看了眼正在翻财经报的贺文昆,压低声音说:“这事真不赖我,贺少要求的我能不给他配么?——你去挑战过了?” 李希桐高深莫测地斜睨着他,“你说呢?” 这时,一位有着酥胸翘臀的性感美女敲响了隔壁的门,可惜三分钟后,美女狼狈地跑了出来。五分钟后,一位面貌清秀的男孩敲响了隔壁的门,可惜不一会也跑了出来…… 李希桐感叹道:“真不该给他放人兽版的,这下他要去找狼犬么?” 云帆一脸好笑,“估计找什么也没用了,他应该真的是不举了……你看,电话追来了……我又不是男科医生,找我有什么用?……喂,我马上就过来……不要告诉他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挂完电话双手一摊,“我什么也没说,你们什么也没听见,我先走了。” 李希桐也跟着站起来,“对了,我还得去加班。” 贺文昆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边,“小桐,金沙湾的收购案,你要不要来主导?” 李希桐摸了摸鼻子,露出迷惑的表情:“金沙湾在哪?我又不懂这些,干嘛我要来主导?” “如果你在明年五月前成功收购金沙湾,我就同意你之前的提案,将那15%的股票低价转让给你。”贺文昆弯腰端起茶杯,进一步加大筹码,“并且还可以帮你入主李氏航化的董事会。” 李希桐见这人一幅凡事都在掌控中的模样,冷嘲道:“连你都搞不定的案子,我怎么可能搞得定。” 轻呷了口茶,贺文昆别有深意地说道:“贺氏集团不宜出面。” “我拒绝。第一,我根本不懂这些,第二,我根本没时间。”李希桐摇头,贺氏不方便出面他更加不方便。虽然这是获取股权的大好机会,但是如果他接了不是很容易泄露他自己?或者这又是贺文昆用来测试他的手段?拥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支撑这个秘密,哪能时时刻刻做到滴水不漏?谎言扯多了就容易穿帮,要是被这人拆穿他的身份秘密,他不就彻底丧失了主动权?他才不会落入他的圈套。不过,在慢慢斟酌拖拖拉拉再装得山穷水尽实在没办法之后,还是可以假装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提案的。当然,要是他完成了这个收购案,对面这个人同意让他压回来,那他还可以表现的十分积极。 “这个提议在今年内都有效,你随时都可以来接受这个挑战。”贺文昆的笑容很温和,神态很安闲,仿佛在等着李希桐接受,“只要他们还没卖掉那片沙滩。” 秦逸晨最近很纠结,他把游戏中操控的人物「九剑」从高空中摔下来,自由落体后在地上变成了尸体,然后复活骑上飞龙飞上天再从天下摔下来,重复了几次后看着耐久度为0的装备,忧伤地扒头发,“二胖,你说李希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他是不是觉得我俩不去上班天天在家里打游戏特无聊?” 二胖正在替「秦家小桐」刷稀有宠物,百忙之中回了两个字:「也许」 “你说他干嘛要天天加班?累死累活挣的钱又不多,晚上回来的那么迟,有的时候还夜不归宿。何况他又不缺钱。”秦逸晨的语气渐渐有些失望,“你说我们战法牧的无敌组合,什么时候才能重现辉煌?他怎么能说不玩就真的碰都不碰一下游戏啊?” 二胖又回了:「应该没有机会了。」 秦逸晨又点了释放灵魂,变成幽灵看着地上一排的坟墓,“我忽然觉得这游戏玩着玩着也无聊啊,要不我们也去上班吧?” 二胖回:「去哪里上班?」他心里却在说,你就是天天吃喝玩乐也花不完你口袋里的钱,跑去上班又能坚持几天?再说了,工作的事情秦伯伯已经打理好了,跑到s市来上什么班? “要不就去亚洲证券加入李希桐他们那个项目,要不就去强明技术。”秦逸晨把游戏关掉,改搜招聘信息,“亚洲证券的话,他们在网上招操盘手——这个要在公司上班地点有点远——我总不能去面试的时候还选择项目吧?强明技术——在招证券事务代表——这个好,我只要选择这个职位,就能和李希桐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了——我真是太聪明了,我这就给楚伯伯打电话,让他帮我安排安排!”他记得楚伯伯是s市国税局的头儿,给个民营企业安排个人这种小事肯定没问题,如果让他自己去求职肯定没戏——因为上面职位要求罗列的六个条件他只有学历这一条达到了。 二胖盯着屏幕眼睛也不眨,操控人物使用华丽的魔法把周围的小怪全部灭掉,站在怪物的尸体中间像个君临天下的王者一样藐视了一圈后,按下回复键:「你要是给楚伯伯打电话了,那你爸……」可他还没来得及写完发送,就见秦逸晨拿着手机进来了。 “哈哈,二胖,我下周一就可以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宅吧!”秦逸晨高兴的手舞足蹈,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顺利,“我现在就去告诉李希桐这个好消息!”一路小跑下楼敲门,却发现李希桐不在,他垂头丧气地嘀咕,“周末还要加班,这工作还不是一般地累。哎,也许我应该给他个惊喜。” 周一的时候,李希桐正在筛选分析财务数据,强明技术董事会秘书刘向楠带着秦逸晨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室,“这是我们公司的新进员工秦逸晨,刚报到的证券事务代表,今后就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一员。” 整个办公室的人对秦逸晨的到来感到非常吃惊,吃惊过后就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秦逸晨坐在李希桐的旁边,笑眯眯地说道:“你看,我终于找到工作了吧?”眨巴着大眼睛仿佛在说,快点表扬我吧快点表扬我吧。 “为了庆祝你今天晚上得请我们吃大餐。”对面的杨芬笑了笑,心底却像打翻了调料罐,什么滋味都有。她当初特意去申请过这个职位,但领导认为她资历不够没有批准。在她的印象当中秦逸晨根本就没来过公司面试,而且她记得秦逸晨也是今年才毕业,一点资历都没有,怎么可能过得了面试这一关?所以很大可能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李希桐无视秦逸晨的讨好,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大截销售报表,“来的正好,把公司近三年来的产销量变化及原因整理出来!” 秦逸晨乐呵呵地把资料搬过来并虚心求教,“你先告诉我怎么整理啊。” 李希桐详细地说了一遍流程,秦逸晨接受的相当快,不一会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末了他高兴地加了一句,“我要是整完了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加班了啊,我带你去玩。” “怎么,不打游戏了?”李希桐揶揄,这小子动不动就想说服他去玩游戏,甚至把他们之前的辉煌战绩讲了好几遍,连他这个没有玩过游戏的人都印象深刻了。 “你想去玩么?我已经替你刷了几套极品装备啦。”秦逸晨见李希桐转过头去了,赶紧改口,“这次我们去玩点别的啊。” “你还是赶紧整理吧!别到了明天早上你还没整完。” 第31章 试探 可是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皓文穿着得体的浅灰色西装,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英俊,看上去就是个典型的精英人士。可惜面部表情不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李希桐对于这个大堂哥的印象不多接触更少,如果不是李皓文来找他,他都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 “小桐,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李皓文的为人处事明显比他弟弟强了几倍,这个邀请听上去没什么诚意,但看上去诚意十足。 李希桐大致猜到这人找他的原由,客气了一番后同意了他的邀请。 秦逸晨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打乱他计划的人很不满,“小桐,你答应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饭的!”还有就是这些人怎么都这么亲热的直接称呼他小桐? “明天晚上我请你!”李希桐应了一句,他觉得这小子有的时候就像个半大孩子。 李皓文在威尼斯西餐厅预订了位置,这家西餐厅隶属于市内一家着名的五星级酒店,装修的像是富丽堂皇的宫殿,每一个角落都精心布置过,色彩与光线搭配的非常完美。两个人点了招牌餐点后,就陷入沉默。李皓文本来的性格就不多话,李希桐更喜欢静观其变,于是两个人默默地喝柠檬水,默默地听悠扬的萨克斯乐,等餐前的开胃小菜送上来后,李皓文拿起叉子,“小桐,你现在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李希桐看着造型奇特的水晶灯,“还行。” “你觉得有价证券和不动产相比,哪个价值会更高?” “这听上去就像是把牛奶和面包放在一起比较那个更重要,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只要有的吃就不错啦。”这种程度的试探,与那个表哥相比,简直相差了一大截。 李皓文意味不明地盯着李希桐,那目光有些深沉,“你把东西收一收,回李氏来上班吧,我给你安排个企划部经理的职位。” 李希桐礼貌地拒绝,“我又不懂这些,哪能担此重任。” “听明杰说你在亚洲证券的一个项目组里打杂,你在那里打杂还不如来这边上班,这边不但工资高了几倍,还会给你配备一定的资源,给你施展的空间。”李皓文的声音含着笃定。 李希桐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能胜任这个职位么?我可是什么也不会。” 服务生将主菜特色牛扒送了上来,李皓文拿起小刀,“上次你与跃文他们说的话,他们已经全部告诉我了,「看好口袋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你觉得李氏航化的股票不是最值钱的东西?” 李希桐切了一小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我怎么知道李氏航化的股票值不值钱?我当时只是说郑明杰而已。” 李皓文见他的态度随意不像是说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郑明杰将这句话传达给老爷子后,老爷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考了整整一夜,出来后不但不打算出售金沙湾了,反而关心起关联公司的业务,然后冒着巨大的风险参与了区政群楼承建权的竞标,如果竞标得手,把李氏的流动资金全部砸下去也不见得能够承建的起来,况且这个工程牵涉到五年规划,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取得收益,资金链一旦断了,势必会影响到李氏航化的运营。可是老爷子下了这一步棋后,反倒摆脱了目前的困境,不但贺文昆没有加持李氏航化的股票,关联公司还及时撤出了竞标,尽管他们浪费了一些时间,但结果还不坏。 现在李希桐的表现不但相当地无辜,还一幅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也许那真的是他随口说的吧?只不过这无心之语给了老爷子启示吧?老爷子怎么会觉得他是故意说的呢?居然还特意派他来测试这小子,还给这小子安排了那么重要的职位。在看他来,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么敏锐的商业触觉?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能胜任企划部的经理? 李希桐完全无视对面略带审视的目光,继续淡定地吃他的牛扒。李老爷子能够想通固然是好,想不通也无所谓。他倒是希望李家能够给力点,这样他借用的时候才方便,要借刀就当借把锋利的菜刀,纸糊的刀还用得着借?如果能够借用贺文昆的实力,效果必然更好,可那人太敏锐了,风险系数也太高了…… 吃完牛扒接着喝咖啡,还不忘装模作样地询问:“这里的东西还不错,你怎么不吃了?” 李皓文收回审视的目光,开始优雅地进餐,“小桐,你真的不打算回李氏上班?” “不了,我又不懂这些。”他要是去了才奇怪吧?现在又不是显露锋芒的时机。 “你那个第二人格是怎么回事?” 李希桐纠结地皱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说是受了强烈的刺激造成的。”他不认为这人是真的关心他,所以扯了个十分有力的理由,相信这人连查证的**都没有。 “贺文昆手里的那些股权,他目前有没有出售的意思?”李皓文漫不经心地问道,他认为这个堂弟与贺家亲近些,也许能够套点消息。虽然这个堂弟没有继承权了,但只要老爷子还握着那部分股权,结果就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化。 可他的这点心思,李希桐又怎能看不破?之前一直是郑明杰缠着他,上次揍了他一顿后,那小子再也不敢来了。这人终究也沉不住气了么?他又喝了口咖啡,唉声叹气:“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要出售的意思?他又不可能告诉我。” “你其实可以委婉地问问。”李皓文放下刀叉端起咖啡,很体面地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李氏工作,毕竟你姓李。” 这时萨克斯乐已换成浪漫的钢琴曲,跳动的音符仿佛在诉说着秋天的童话,李希桐不想再多费口舌,“谢谢你的晚餐,你的提议我有空的时候会认真考虑的。” “有空的时候回去看看爷爷,他现在年纪大了,过去的事情也不会计较太多,所以你不用害怕。” 害怕?他会害怕才怪,这个堂哥开始采用亲情攻势么?不过,他目前还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因此这人敷衍的成份居多。李希桐尴尬地笑,“我还是不去气他老人家了。” 尽管这个堂哥绅士地想送他回家,但李希桐并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小心身体别感冒啊小心开车啊夜色不错啊之类的客套话,像陌生人般分道扬镳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尽管这城市热闹繁华,人来人往车流不息,但他却有种世界如此之大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独寂寥。细细地品尝下心中的滋味,他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拨通了个云帆的电话,“上次那个喝醉酒自残的人,现在怎么样了?”那件事情过去了十几天,现在正是随意问问表达他良好修养的好时机。 云帆正在医院里值晚班,刚殷勤地恭维了几位美丽的女士,收获了一堆爱慕的目光,使他本来郁卒的心情有所好转。几天前,「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狗血剧在他面前华丽丽的上演,那阵风还没等他来挽留,就卷着树叶一起离开了。莫言接到消息后,不但赶了回来,还把他的宠物带去了天鹅湖畔的世外桃源——麒麟山疗养院。那个宠物变得痴呆后,天真无邪的笑容还真的是闪瞎了他的眼。看着那唯美的笑容,他总有一种冲动,真想把他治好让他继续沉醉在抑郁中…… 可莫言像是看穿了他的企图,那家伙居然用满不在乎的态度说道:“宠物有没有智商都无所谓,暂且就这样养着吧。”然后就给他的宠物办了出院手续挥挥手跟他说拜拜了。 情人做不成至少还可以做兄弟,他这样安慰自己。可心底的郁卒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也许他应该找个人去谈谈恋爱…… “那个家伙啊,应该还不错吧。”云帆朝美女们挥了挥手,接起电话转回他的办公室。 “我刚好经过一家花店,准备买束花去探望探望他呢。还好他没事,不然我的麻烦就大了。”李希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庆幸。 云帆嘴角一撇,“你担心什么呢?那伤口一看就知道动刀的方向啦,你就是个左撇子也划不出那样的伤口来。探望就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已经出院啦。” “他的病好了?”李希桐问道,心想他正等着明唯恢复,才好去问那个名字呢。 “刀伤好了,脑袋还没好。”云帆叹了口气,“莫言把他送去了麒麟山疗养院。” “莫言?这又是谁?”李希桐又问,印象中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那个家伙的主人。”云帆的声音隐隐有些咬牙。 但由于街边的喧哗,李希桐并没有听出不同,他关注是只是那个疗养院的名称,也许他应该等明唯病好了后再去「拜访」,“希望那里有能够治疗他的医生。”他由衷地说道。 第32章 筹谋 如果让李希桐请客,他首选的地方就是御庭轩,去那里吃饭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他付钱。可秦逸晨说什么也不同意去那里,他觉得去那里总会横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他可不想吃饭吃到一半,李希桐丢下他又跑掉了。 还有件令秦逸晨郁闷的事情就是,明明李希桐只答应请他一个人吃饭的,可到下班的时候,怎么整个项目组的人都跟来了? 殊不知项目组这群人埋头苦干了大半个月,吃快餐吃了大半个月,越来越怀念当初吃霸王餐的美味和刺激感。一听李希桐要请客,梁思铭拍桌而起,“见者有份!大家一起去。”剩下的人纷纷响应他的号召,将手中的资料和在一起把电脑一关,朝美食进军。 唯有安常青速度慢点,他正在msn上跟他的老板汇报进度,见大家都出门了,大声喊了一句,“等我两分钟——两分钟——两分钟——两分钟!” 一群人只好围在前台等,秦逸晨本来就处于纠结中,于是大声回了一句,“没时间的话你就下次再去嘛。” “等我两分钟——两分钟——两分钟撒!”安常青又嚷道,一面飞快地敲着键盘。 杨芬取笑道,“两分钟早就过去啦。” “等我两分钟嘛!” 门口的众人集体头冒黑线。 在看到msn上传过来「可以」两个蓝字后,安常青迅速将电脑一盖冲了出来,见大家都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他指了指左腕的手表,表情特无辜:“两分钟,两分钟,两分钟,两分钟,一共八分钟,你们看,时间刚刚好!” “还能这样计算?”梁思铭吐槽,“你这当律师的,按分钟计费计惯了?还搞累加啊!” 安常青尴尬地转移话题,“李希桐,去哪里吃饭啊?还是去御庭轩么?那里的龙虾真心不错。” 秦逸晨没好气地回答:“嘉旺城市快餐欢迎你!”他记得当初第一次来s市时,李希桐就是请他吃的嘉旺城市快餐。 “不会吧?”安常青惊讶地咧嘴,“不过,有得吃总比饿肚子强。” 李希桐见大家都用看食物样的眼神看着他,呵呵笑道:“去御庭轩吧。” 秦逸晨大声抗议,“我们换个地方不行么?为什么总去那里呢?再美味的食物吃多了也就觉得索然无味。” 电梯里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有的怀念澳洲龙虾,有的怀念法国鹅肝,有的赞扬了楼上的美酒和音响,甚至连普通的新鲜椰汁和盛菜的盘子都获得了一定的好评。 到达车库后,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梁思铭拍了下秦逸晨的肩膀,“小秦,你就少数服从多数吧。哥明天请你吃嘉旺城市快餐!” “那我是不是还得多谢你啊!”秦逸晨有点赌气,“小桐,一定要去那里么?” “就去那里吧,这样我至少不会面临破产的风险。”李希桐为秦逸晨这幅委屈的模样感到好笑,他并没有觉得去那里有什么不妥,尤其是想到楼顶还有他垂涎的「极品大餐」,他就更加觉得应该去那里瞧瞧,说不定还赶得及去调戏一番——在还没有把握收回债务之前,调戏下收点利息也是好的。 秦逸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接下来并没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们一同享用完丰盛的晚餐后,再一起去楼上的俱乐部玩保龄球。李希桐在表演了一手一球全中的好戏后,便退到休息区当观众,看了一会离席去了17楼。 可惜贺文昆不在,他怀着愉快的心情,敲响了卫浅的房门。 卫浅打开门时,将脸上不悦的表情收了收,换成一幅邻家大哥哥的温和样,“小桐,你是不是敲错门了?贺少今天不在这边。”上次那件事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后遗症,可他设计小桐在先,贺少明令在后,再加上他自己也同意就此揭过,所以只得睁着双眼迎风飘泪——真希望云帆能够早点找到解决方法。 李希桐看了看卫浅手中的报纸,再看了看茶几沙发,上面也一样的摆满了报纸,晶报都市报证券报等等都有,“现在流行晒报纸?” 卫浅从一堆纸中翻出张两个月前的旧报,将那个超概念背影与李希桐比了比,叹气道:“这么模糊的背影,就是对着真人仔细比较也不敢确认啊!”便将报纸丢弃到一边。 这报纸李希桐也看过,他微笑着说,“卫大哥,道上的人都说卫大哥你一言九鼎,你该不会是还在纠结上次那件事吧?那可是你先设计我的,我只不过比照你的手法而已。” “那件事就此揭过不要再提啦。”卫浅将沙发上的报纸收拢扔到地上,“偶尔看看报纸跟跟潮流有益身心健康。” 李希桐在沙发上坐下,诚恳地说道:“卫大哥,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卫浅谨慎地看着李希桐,“什么事?”他已经亲身体会过这人的手段,这忙该不会是难度巨高吧? “我前几天看了场枪战片,突然对射击游戏很感兴趣,很想去玩玩。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一把手枪并进行练习呢?”李希桐委婉地试探。 卫浅上上下下仔细认真地打量着李希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别忘了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禁止用枪的,况且枪是能随便玩的么?” 李希桐用一种近乎嘲弄的语气说道:“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敢说你不会用枪?” 卫浅的眼神闪烁了下,“既然你讲的这么直接了,那有空我带你去地下靶场玩玩吧。” 李希桐觉得像卫浅这种行走在道上的人,不但会用枪,很大可能还有枪。本以为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说服卫浅,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地就同意了。在还不知道那个凶手是谁枪法如何之前,他觉得有必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说不定有一天这技能就能派上用场。他上辈子学习的是管理和经营之道,业余就练了练拳脚,根本没机会系统地学习射击之术。明唯之所以能那么轻易地枪杀他,那是因为他们距离不过五米,而且他开始并不知道那人递给明唯的是把真枪。 得到卫浅的承诺后,李希桐心情很好地回到保龄球馆。此时那群玩乐的人已经在休息区笑闹,梁思铭见到他后高兴地招手,“李希桐,哪天我们再去打高尔夫球吧,要尝试新的体育运动,保龄球太简单也太普通。” “行啊。”李希桐笑着应承,尽管他的高尔夫球技一般,但还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 可到了第二天,s市气象台发布了橙色台风信号。 台风「灿都」19日在南海海域形成,在21日傍晚加强为强台风,22日凌晨五时左右将在广东沿海登陆,登陆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12级,市政府已启动台风一级应急响应。 强明技术本计划21日放假的,可早上的时候风力不大,所以大家还是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办公室,连一向最迟的安常青都在中午前赶到了。到了下午,风力加强,不到四点项目组就提前下班了。 秦逸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下班后执意要请李希桐去吃饭,可两人对这一带吃饭的地方不是很熟,再加上天气问题,便选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整个店里没几个人,服务员都剩下不多,在他们点餐的时候,大堂经理甚至还建议他们赶紧回家下次再来。 秦逸晨在北方长大,还没亲身经历过台风,所以他的危机感不怎么强,但听大堂经理说完后,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他开始觉得这是不是错了?也许他俩真应该早点回去。 李希桐笑着说道,“来两杯蓝山咖啡吧,喝完我们就回去。”趁外面的风雨还不是特别大,赶紧喝完赶紧回去。 服务生给他们上了咖啡,还附赠了两个三明治,秦逸晨喝了两口,他觉得还是应该听从大堂经理的意见,有些担忧地说:“小桐,我们回去吧,等台风过去了我们再来。” 两人随便吃了点就出了门,此时外面已经是大风大雨,大马路上的树木被吹得东摇西晃,那些还坚守岗位的街灯在密雨如织中发出昏黄的光,能见度变得很差,望出去黑蒙蒙的一片,路面已经积水,给行车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顶着狂风暴雨,他们开车回到了茗香苑,下车后短短的十几步路程,就像是隔着万水千山,雨伞已毫无用处,暴雨将他们淋成了落汤鸡,七月的天居然让人觉得有些冷意,道了再见后各自回家。 李希桐冲完凉换上衣服,打开电视看本地新闻,严肃端庄的播音员正在播报各地的险情,这时门铃响了。 对于贺文昆的造访他感到相当地意外,但看着这个伪君子穿着一身湿衣,头发还在滴水,完全不复他之前那高贵优雅的模样,他就很想笑,“怎么,台风天还要出巡啊。” “我需要洗澡换衣。”贺文昆平静地陈述,尽管他看上去狼狈不堪,但丝毫不减他的气势,他泰然自若地进门,径直朝卧室走去,那神态就像在他自己家一样从容自然。 李希桐关上门,视线一直追随着贺文昆,直到他进了卧室,回头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串水痕,再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8点多,这人是来做什么?他愉快地笑了几声,迅速翻出肌肉松弛剂,既然他送上门来,那机会就不容错过,可是——这人会不会随身携带缓试剂?说不定这个阴险的人还真的会带呢…… 贺文昆脱掉身上的湿衣,被淋湿在他的意料之中,台风天确实不宜出行。但他丝毫没有为现在的狼狈而感到懊恼,相反他刚进门时看到穿着睡衣的小桐,心底是高兴的。 傍晚时分,他本来在碧海云天喝着林伯泡的大红袍,听着外面的大风呼啸。按理来说他应该像往常一样悠然自得,看看报告批批文件看看新闻听听音乐,到点了再上床睡觉就好。可这风声就像扯着一根线,那根线时不时撩拨着他的思绪,他想起好几天没见到那个妄想压倒他的「表弟」了,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度过这个台风过境的夜晚?这个念头就像是春天里在肥沃的土地上种下的一颗种子,丝丝别样的情绪开始发芽,慢慢地长成了蜘蛛网,起初他并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当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影子时,他发现这看上去就像是想念。明知道台风过境就像是法定节假日一样,每年总会有那么几回,但他还是想去看看他。理清自己的情绪后,他很快就付之于行动,对于自己想要的,他一向不遗余力。 作者有话要说:重感/咳嗽/流鼻涕/口腔溃疡-----悲摧啊!!!! 看文的亲按个爪印安慰下我嘛~555555555555555 第33章 账单 李希桐倒了杯水,面带微笑地斜靠在浴室的门边,准备等贺文昆一出浴就上前献上他的殷勤。不管这个表哥事先有没有服用缓试剂,他都准备试一试,主要是试了没什么损失,不试就永远没有机会。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在心湖里丢下了一颗颗小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李希桐此时的心情有点激动也有点期待,只要一想到那一向高高在上冷漠又倨傲的人在他身下辗转呻|吟的样子,他就觉得热血沸腾心跳加速,心底的欲|望蠢蠢欲动起来,他是不是该推门进去呢?可是,那样的话,最大的可能是把他自己送进狼口…… 贺文昆冲完澡后,围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裸|露的皮肤上还滴着水珠,显得性感异常。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他朝衣柜走去,小桐比他矮了一截又比他瘦,他的衣服他都穿不了,明天得让吴妈帮他准备些换洗的衣物放在这里,这样一想他顿时觉得这衣柜看起来顺眼了些,“小桐——” 李希桐看着这美男出浴图呆愣了一下,听到喊声端起水杯凑上前,释放出风度翩翩的微笑,“表哥,先喝杯水啊。” 贺文昆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希桐,“你——确定?” “我确定!你快喝吧!”李希桐觉得以这个表哥的阴险,多半会怀疑他下药。 贺文昆接过水杯,“小桐,你不先帮我找件衣服?” “你喝完我就去帮你找。”李希桐很坚持,“我又没下药,你担心什么呢?要不要我先喝一口?”眉角微微上挑,俊美的脸上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在柔和的光影里有种挑动人心的魅力——只要他愿意,他展现出来的魅力和风采足以迷惑一切男人和女人。 贺文昆坐回床边,尽管他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那只叫欲|望的野兽正在苏醒,他很想要眼前的这个人,而这个人,似乎正在实行某个计划。他不动声色地将水喝掉,然后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李希桐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找了件特大号的t恤衫——其实就是件印有史努比的睡衣,然后走到贺文昆的边上,“就说了我没下药吧,不过你这个样子还真的是「秀色可餐」。”故意采用轻佻的语气,说完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上贺文昆的嘴唇。 贺文昆本能就想侧身闪避,但意识到这是小桐,便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加深这个吻,掠夺他的唇舌席卷他所有的味道。 李希桐也伸手回抱着眼前的男人,他甚至身子前倾把这个男人推倒在床上。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尽管情|欲已经快要占据他的大脑,但他仅剩的那点理智还在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倒在床上后,他挣扎着扬了扬手中的衣服,“喂,你——”顺便将沾有迷药的袖子捂上贺文昆的嘴唇和鼻孔。刚才那杯水只是烟雾弹,这片有迷药的袖子才是他的底牌。 贺文昆如他意料之中被迷倒了,但他也小声地唾弃了下自己,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事?完全有违他的气质和风度!可这个男人真不好对付,也许他应该再揍他几拳踹他几脚看他是不是真的晕过去了!不过他可没打算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迷晕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喂肌肉松弛剂而已。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外面的门铃又响了。在他装作没听到后,还一直响个不停,他只好将贺文昆搬上床躺好,灌下肌肉松弛剂再盖上被子,然后去开门。在这样狂风暴雨的夜里,访客居然还接二连三,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断他的好事?他好不容易才把贺文昆放倒的! “秦逸晨,二胖,你俩来干嘛?”李希桐半推着门,他没打算邀请他俩进来的。 秦逸晨举了举手中的笔记本,“我们来找你一起玩游戏啊,难得你不加班回来的这么早,快来看看我帮你刷的装备。”他觉得应该和小桐一起度过这狂风呼啸的夜晚,所以把二胖也叫了下来。 “明天晚上再看吧。”李希桐直截了当地拒绝。 秦逸晨推了推门,“外面那么大的风,你该不会那么早睡觉了吧?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李希桐心想他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呢,僵持了会见秦逸晨执意推门,只好让他俩走了进来。 二胖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自觉地接好无线路由器,很快就接通了网络,开始登录游戏账号,以及各种论坛账号。 秦逸晨也坐在一边,他打开游戏,“小桐,我带你去打巫妖王吧,只要出了稀有坐骑就是你的了。” 李希桐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面还在继续播报台风的动向,“我现在这个状态玩不了游戏呢。今天晚上的台风很大,你俩还是赶紧上楼吧,看看窗户什么的有没关紧。” “早就关啦,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台风,今天晚上我俩就在你这里借住好了,三个人一起听风啸也不错啊。” 谁要和你们一起听风啸声?李希桐头冒黑线,迷药的药效只有十分钟,贺文昆也快醒了吧?也许可以拿这个表哥来当借口,“今天晚上不行啊,我表哥来了,他身体不好我需要照顾他,你们还是赶紧上楼吧。” 卧室里的人仿佛有默契一般,虚弱地唤了声,“小桐——” “你表哥?”秦逸晨记得李希桐的表哥很严肃很冷漠,他对于那个表哥居然在小桐的卧室里感到很惊奇,但他又不好意思上前去查探。 “是啊,我表哥脾气很不好,我真没时间陪你们玩游戏啊,你俩先回去吧。” 卧室里的人叫唤的声音又大了点,“小桐——” 这叫声外面的人都听见了,李希桐知道这个表哥真的醒了,十分为难地催促道:“明天晚上再一起玩游戏吧。” 秦逸晨不想让小桐为难,这会见小桐终于答应和他一起玩游戏了,高兴地说道,“那我们先上去了啊,有需要帮忙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将秦逸晨他们送走后,李希桐回到卧室,笑眯眯地望着贺文昆,“你这次有没有事先服用缓试剂?” 贺文昆却问,“外面的人是谁?”他很介意晚上还有人来找小桐,他可没忘了这人还想压倒一片森林。 “楼上的邻居。”李希桐掀开被子,捏了捏贺文昆的腿,“动一下试试?” 贺文昆一动不动,只是眼神更加凌厉了,“只是邻居?” 李希桐爬上床扯掉浴巾,“能动就说一声啊,你这人也特能装了。”再用力掐了下他的大腿,摸着下巴研究了下床上的极品大餐,“这——看上去像是条件反射,你真的不能动?” “你说呢?我又没有使用缓释剂。”声音听上去像是十分的恼火。 这样的机会还真的要好好珍惜,他跑下床拿了瓶沐浴露出来,愉悦地笑,“没有润滑剂啊,你忍着点。”他一向是个温柔的人,尤其在床上,哪像这人,简直就是个禽兽。 伸手揉了揉贺文昆的**,很快就变得又热又硬。他握住轻轻地撸了几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贺文昆胸前的突起,戏谑地轻啃,“真的不能动?” 贺文昆轻轻地嗯了一声,可这低沉的声音听在李希桐的耳朵里就像是**的呻|吟,彻底激发了他心底的征服**。他在这完美性感的身体上留下一串吻痕后,慢慢地分开他的双腿,沿着臀部曲线探向后方。 “等等。”贺文昆的声音因为**而嘶哑,漆黑的双眸里盛满情|欲,“你的某种程度的洁癖呢?你还想着压倒一片森林?” 李希桐并不想等,他挤出点沐浴露放在手心,豪情万丈地说:“整片森林从你开始。” 贺文昆对他这个答案很满意,他认为这个人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不允许也不接受这人与别人有肢体纠缠。他嘴角勾起,低沉的嗓音霸道地宣告,“小桐,我想要你。” 李希桐一怔,那双黑眸里似乎有着温柔,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的,“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害怕么?怎么办,我更想看你辗转呻|吟的样子呢!”在床上说情话对他来说驾轻就熟,这人这是婉转地要求他放过他么?这怎么可能! “小桐,我真的想要你。”躺在床上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那样子像是在征求挚爱的情人的意见,有着无限宠溺。 “求饶也没有用!乖,你现在就躺着好好享受吧,我一定会非常温柔的。”李希桐伸出一只手指探入后方沿着粉嫩的皱褶轻轻地画着圆圈,引起一阵轻微的颤动。 “小桐——”原本躺着的人突然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原本跪坐在床上的人,连带倒在床上覆了上去,沙哑的语气像是在呢喃,“我想要你。” 李希桐布满沐浴露的双手毫不客气地朝贺文昆招呼过去,可这反抗看上去就像是徒劳,身上这人显然已化身为禽兽,还是只对他这幅身体很熟悉的野兽,不停地朝他身上的弱点进攻,带给他一阵阵颤栗的快感,拖着他一起走向**的深渊。 “小桐,我想要你。”在他这幅不给力的身体软化后,身上的人灼热的双眼紧盯着他,像是在请求他的同意,他别扭地将头扭向一边,可很快又被扳正,被迫直视那双已然情动的双眸,“小桐,你是我的。”那神情庄重的就像是总统在发表就职演讲,小桐只能是他的,只能和他一个人有肢体纠缠。 “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的?”他听见自己不服务气地回了一句。 “我是你的。”身上的人很大方地承认,他只和他一人做过这种事,所以当然是他的。 李希桐觉得自己那颗死掉的心脏被撩拨得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这个冷漠内敛的人就这样毫不迟疑地说出口了?还一幅很温柔的样子? “我想要你。”善于进攻的人一边执着地撩拨,一边固执地蛊惑。 “记在账上。”声音轻的像是蚊子一样,他觉得脸肯定红到了耳后根。 那仿若天籁的声音就像是鼓励,贺文昆彻底放任自己的欲|望沉沦,开始急切地索取。而小桐在他的侵入下发出压抑的低喘,这契合的姿态,因为痛和快感交错而显得矛盾的神情,甚至连睫毛的颤动,脊背的颤栗,都深深地取悦了他。 床单在两人身下搅成一团,混合着沐浴露味道的皮肤染上汗水,男性的味道在彼此的呼吸里辗转,在彼此身上重新烙下共同拥有的记忆。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紧紧纠缠的人体肆意挥霍着满腔的激情。黑夜中暴雨倾泻如注,一阵阵风啸声像战斗机一样在轰鸣,玻璃窗被吹的嘎嘎作响,像是在给室内的侵入契合进行伴奏……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天,两人一起路过一家文具店。 李希桐走去店里:“老板,给我拿一个记事本。” 老板特意给李希桐拿了个包装精美又便于携带的记事本。 贺文昆看了看这本子:“给他换个大的,至少要16k。” 李希桐横眉:“要那么大的本子干吗?” 贺文昆淡定地说:“记账方便,以免不够用。” 李希桐掉头就走。 贺文昆跟上:用记事本记账既繁琐又不环保,还不如我替你记。 老板:……(你俩是来捣乱的吧?) 记事本:……(我这是躺着也中枪吧?) 第34章 宁和 仔细清洗完毕躺回床上,新铺的床单还带着清香,几分钟前贺大少亲手换掉的。 这人还真的是太阴险了,李希桐仔细思索了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文昆躺在他的旁边,这床比不上蓝夜那kingsize的大床,所以两人间的距离很接近,随便伸个腿或者伸个懒腰,说不定就搁另外个人身上了。 “喂,你真的事先没有服用缓试剂?”某人觉得有必要总结下失败的经验教训。 “没有。”躺在外边的人轻轻地帮里面的人按摩着腰。 “那迷药失效了?”里面的人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务,心底却在低咒,云帆不至于给他假药吧?还是说这人猜到了他的计划事先屏住了呼吸? “没有。”声音隐约有些愉悦,眉眼却有未觉的柔和。 “那肌肉松弛剂失效了?” “没有。” 里面的人双眼冒着怒火,“难道你还百毒不侵?” “小桐,要是我那么轻易地就能被迷药放倒,估计早就死很多回了。”外边的人像是在叹气。 “那你装晕?装不能动弹装得可真像!”声音冷的像是在放刀子。 “是真不能动,你灌的肌肉松弛剂我来不及全吐出来。”声音听上去异常的诚恳。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秦逸晨那小子坏了他的大事,要不是他耽误了他的时间,说不定他已经压倒这个人了!李希桐有些纠结地说道:“你今天来这做什么?”这么关键的问题还一直没来得及问。 “来给你制造机会。”贺文昆气定神闲地回答,等小桐做好准备再找好机会,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主动来找他。 “那你怎么不躺好?”声音隐隐有些愤愤不平。 “你还想继续?”听上去像是在征求意见。 “台风是不是快要登陆了,这风怎么像是要把整栋楼卷走似的。” “卷走了正好,你明天搬去碧海云天吧。” “我为什么要搬?” “这不是给你制造机会么?”某人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他觉得小桐就应该把心思全部花在他身上,而不是妄想去压倒整片森林。 “你——”李希桐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身体换了个灵魂啊?你是不是正在推测我到底是谁啊?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别灰心,你这次差点就成功了,下次继续加油。”贺文昆一边轻抚小桐的背,一边轻声蛊惑。适当的鼓励有利于提高小桐的斗志和积极性,他倒是很期望小桐能锲而不舍地来挑战,最好是每天都主动到他身边来。 受台风影响,外面一直在刮大风下大雨,到了早上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贺文昆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足足有几分钟。他的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上翘,眼睛里有着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和爱怜。床上的人侧卧而眠,也许是遇到了美丽的梦境,精致的脸上隐有笑意,这一切就像是一幅静好的妙笔丹青。空气中弥漫着温馨,时光在宁和中流逝,愉悦的满足感在轻轻地扣着他的心弦,他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烙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客厅给彭泽打电话。 “贺少,这么早有什么事?”彭泽还在梦周公,迷迷糊糊地说。 “小桐这几天都请假。”贺文昆说,他其实觉得请不请假无所谓,可小桐之前一直坚持要遵守公司纪律什么的,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替他去请假。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次是什么理由?”彭泽揉了揉迷糊的眼,开始听贺少找借口。 “城市内涝。”贺文昆在厨房里转了转,打开冰箱看了看,什么吃的也没有。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比上次那个睡过头有觉悟有说服力。”彭泽拉开窗帘,心想你怎么不说某位政要访港美国总统访华,“贺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那个表弟。” “那是以前。”贺文昆平静地挂断电话。 秦逸晨同样也起的相当早,可能是因为风声过大,也可能是他过于兴奋。外面糟糕的天气在预示着今天大家都得呆在房子里,他洗漱完后,在屋内转了几个圈,然后强迫自己玩了会游戏,眼看快十点了,兴冲冲地跑下楼,准备去找李希桐。 可他敲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个严肃的表哥,这个表哥的视线过于锐利,让他感到一阵冷意,但他的礼貌还在,“表哥你好,我找李希桐。” 李希桐正懒洋洋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这丰盛的食物还是蓝夜的大厨冒着风雨送来的,听到秦逸晨的声音后,他笑着邀请:“秦逸晨,快过来一起吃早餐。”如果没有他人来帮忙吃掉一些,这一大桌子的食物至少要浪费一半。 秦逸晨喜滋滋地坐上餐椅,“哇,从哪弄来这么丰盛的早餐——” “叫二胖一起来吃啊。”李希桐漫不经心地用汤勺搅拌着鱼片粥,像是在研究怎么搅出一朵花来。 秦逸晨就给二胖打了个电话。 贺文昆已经离开餐桌去了书房,特助不但替他送来了衣物,还送来了一堆的文件。 两人半小时前还就这件事进行过讨论。 李希桐说:“你怎么还不回去?” 贺文昆坚持外面的雨太大,另外他认为应该给李希桐制造机会,要回去小桐就得跟他一起回去。当然他的提议并没有取得另外一个人的赞同,反倒收获了一堆冷眼。 在二胖的帮忙下,三人终于将食物一点不剩地搞定了。秦逸晨觉得李希桐这个样子就像只慵懒高贵的猫,让人很想揉一揉抱一抱,他为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面红耳赤,连忙将笔记本放好,“小桐,今天就一起玩游戏吧。” 于是,绝爱这个牛头人战士终于上线了。 公会频道瞬间沸腾了。 「风吹发型乱:绝爱哥哥你还没被台风吹走?」 「风吹头发甩:咦,我的账号出问题了么?我居然看到绝爱了!这不科学啊!」 「九剑:胡说什么呢,快点来冰冠堡垒。」 九剑给了你一个飞吻。 风吹发型乱给了你一个飞吻。 「冬天不下雪:绝爱哥哥,你不在九剑哥哥老欺负我,呜呜。」 「奔跑的蜗牛:这个绝爱是谁啊,看到他很稀奇?」 「二胖:安静,冰冠堡垒集合。」 「奔跑的蜗牛:现在打冰冠堡垒?团队好多人不在。」 「风吹发型乱:绝爱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九剑哥哥给我们找了个嫂子。」 九剑向你示好。 冬天不下雪向九剑示好。 「冬天不下雪:别听他乱说,那个叫小桐的是九剑哥哥的小号。」 「风吹发型乱:那可是九剑哥哥自己说的,不信你问二胖。」 「风吹头发甩:绝爱被盗号了?他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二胖:没有被盗,冰冠堡垒集合,还有五分钟,没到的通通扣十分。」 「风吹头发甩:二胖,难道是你双开的?」 九剑咬了你一口。 九剑咬了你一口。 九剑咬了你一口。 「风吹发型乱:再咬就吃掉了。」 风吹发型乱咬了你一口。 冬天不下雪给了九剑一个飞吻。 「梦中蝴蝶:绝爱哥哥,我终于练到满级啦,以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能不能让我帮你加加血?」 梦中蝴蝶咬了你一口。 …… “小桐,一会你只要跟在后面划水就好,什么也不用做。”秦逸晨乐呵呵地吩咐。 李希桐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尽管他盯着屏幕,可他却不知道那满屏幕的绿字说了些什么,秦逸晨对他说的他都点了头但没记住,他脑袋中的焦点还停留在书房里的表哥身上,虽然说这是给他制造了机会,可这机会要如何把握呢? 相对书房来说,客厅里显得热闹非凡,游戏的音效十分华丽,秦逸晨开着语音,雄赳赳气昂昂地带领众人推boss。贺文昆见小桐带着浅浅的笑意认真地玩着游戏,觉得他被忽略了,他是不是应该把网线拔了把那两个小子赶走呢? 秦逸晨见贺文昆在旁观,热情地推荐,“表哥你要不要一起玩啊,我这还有号呢。” “小桐,你去休息下。”贺文昆坐到李希桐的身边,将他的笔记本转了个角度。 “哦,好。”李希桐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这大型的3d游戏晃的他有点头晕,他正好借机去休息。 于是,时间金贵的贺少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网络游戏之旅,一分钟后他成功晋级为团队杀手——没有一堆怪不扑团的,只见他走位风骚仇恨奇高,拉来的怪物一群又一群,十分钟后,团队成员崩溃了一半,秦逸晨敢怒不敢言。二十分钟后,秦逸晨顶着强大的超冷气压宣布解散,和二胖撤退回楼上。经此一役,秦逸晨觉得李希桐的表哥就是个奇才——只有一条路的副本他能把全地图的怪都拉过来,并宣布再也不叫他一起打游戏了。 李希桐斜靠在沙发上,嘲笑道:“你的领悟能力还真的是天下少有啊,这样也行?居然故意给人家添乱,简直是太可耻了。” 贺文昆指了指还未关的游戏,“要不要把人物删了?” “留着吧,我已经把这个号送给秦逸晨了。” “你不用勉强自己。”贺文昆把笔记本合上,“我这只是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属于他的小桐,谁都不能勉强他。 李希桐仰头表示惊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玩?”这人代替他之前,出来不过两三分钟吧。 “你的眼睛已经泄露了你的想法。”一向厌恶与人有肢体接触的贺文昆主动凑上去,很自然地坐在李希桐的身旁,他发现他像是染上了毒瘾一样越来越喜欢与眼前的人有亲密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快病shi了~咳的厉害啊~这几天都隔日更了~~咳咳~ 第35章 设想 “手腕不要太软,要绷紧,手臂平举与心脏同高与视线成一直线。” “伸直手肘,要用肩膀来吸收后坐力,不要托弹匣底部。” 台风过后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卫浅带李希桐来到一家隐蔽性很好的射击俱乐部。对于枪械李希桐不是很了解,选枪时他听从了卫浅的建议,选了一把半自动又小巧的手枪,上面刻有sig p226。 地下靶场内没有人,本来有一个专业级别的教练,但被卫浅支走了。戴好护目镜后,开始了他的射击训练。 “小桐,用枪时你一定要记住三点,第一始终默认枪支是上膛的;第二枪口永远指向安全方向;第三注意目标及其附近情况。” “移动与上下搜寻时,视线手臂与枪支全都一起移动,要将枪枝与手臂保持于水平线略低的下方。” 卫浅滔滔不绝地讲授他的经验,那样子像是恨不得一天就培养个神枪手出来。可实际的情况与他的预想差了一大截,十发子弹李希桐平均下来的成绩是不到3环。 李希桐则觉得靶子有点远,如果只有三米的话,说不定他枪枪都能到十环。如果五米的话,他好歹也能打个七八环吧。 尽管他的成绩差的很,最后结束的时候,卫浅还是表扬了他:“小桐,心理素质不错,有些人第一次拿枪的时候不是激动的手抖就是兴奋的一通乱射。你表现的不错,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能练成神枪手。” “我只是随便玩玩,用不着成为神枪手。”李希桐也笑。 两人收拾好物品往外走,此时正巧有两人进来,其中个子高大的人穿套黑色西装,神情严肃,面部线条粗犷,整个人锋芒外露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此人的视线过于强烈,让人想忽视都难。个子娇小的漂亮男孩则挽着黑衣男的胳膊,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很亲密。 卫浅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什么风把欧阳大少吹来了?” 黑衣男欧阳的视线一直盯着李希桐,“当然是能把卫少吹来的东南风了,怎么不介绍介绍。” “小桐,这位是环宇夜总会的老板欧阳凯。欧阳大少,小桐是贺少的表弟,也是我卫浅的兄弟。”卫浅严肃地说,欧阳凯看向小桐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爽。 欧阳凯咧开嘴笑,“贺少的表弟?幸会幸会。” “久仰欧阳大少的大名。”李希桐像个外交家般彬彬有礼地点头致意,“卫大哥,我们走吧。”他无意与这个欧阳大少多做客套,也漠视他的目光,从容不迫地往外面走去。 欧阳凯转身目送两人的离去,这么精致俊美的人是贺少的表弟么?这胆量这气质符合他的喜好!可惜……有点不太好办啊。 “那个二缺是欧阳家的现任当家,喜欢养些年青漂亮的男孩,拥有几家夜总会,做些走私军火贩卖毒品等工作。”卫浅对李希桐解释道,“此人易怒,做事全凭个人喜好,智力远小于他的勇气。尽管缺点一大堆,但为人十分重义气,因此拥有不小的势力和不少的手下。” 李希桐站定,他察觉到卫浅费心解释的用意,便直接问重点:“欧阳家相比贺家势力如何?” “欧阳家是在道上混的,势力仅次于贺家吧,不过这阵子他们的发展势头很猛。” 李希桐了然,“与贺家的关系如何?” “井水不犯河水,近年来很少有人得罪贺少。”卫浅感慨道。 李希桐上一辈子与黑道打过几次交道,基本上是他付钱人家提供专项服务,他一向与这些危险份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现在也没打算改变这一点。尽管刚才的视线含有企图,但卫浅已经很明显地表示要罩着他,还把那个阴险的表哥也抬了出来,再加上他从不畏险,便把这段插曲放在了一边,但是机会不容错过——他开玩笑般地说道:“卫大哥,也许你应该弄把枪给我防防身。” “等你能够打中五环再说。”卫浅心想以小桐现在的水平,只要他掏枪他们都得寻找掩体。 “那下次什么时候再带我来练练。” “有空就带你来啊,我不但枪法不错,还是个非常优秀的教练!”卫浅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自夸。 “表哥的枪法怎么样?”李希桐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漫不经心地问。 “贺少的枪法?有人说他百步穿杨,有人说他枪法很差,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样吧。”卫浅吹了声口哨,“我见过他一枪正中红心,也见过他脱靶。可是,他脱靶的那枪说不定就打中了从旁经过的苍蝇,这种事情——你信么?” 李希桐不置可否地微笑,他觉得那个家伙果然阴险,估摸不透的实力让人忌惮又不敢轻举妄动,那个家伙果然是个非常强悍的对手!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压倒他! 回到蓝夜,两个直接上了三楼,刚出电梯大堂经理就把贺少在琉璃厅宴客的消息告知了卫浅。可他俩沿着甬道刚转弯,就看见贺文昆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面无表情的特助。此时整个走道空荡荡的,将贺文昆的气势衬托的更加冷冽,这大夏天的都让人觉得有股寒意。 李希桐饶有趣味地望着欠他债的贺文昆,他俩上次就搬家的问题不但没有取得共识还闹得不欢而散。他本来就行动受限,搬家后行动不就更加受限了么?那样的话就是有再多的机会也没用。他当时九曲十八弯地嘲讽了贺文昆的阴险,还当着他的面把他仅剩的一支药剂加到了咖啡里——他就不信他还有缓试剂,结果贺文昆脸上像是结了冰似的离开了茗香苑。 贺文昆因为刚获得区政群楼承建权的竞标,在琉璃厅宴请了一些政要。拿下承建权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要不是李氏撤的快,他还可以让他们多折些保证金。这时酒会已进行到尾声,他留下子公司的负责人陪着他们并安排接下来的节目,他自己则懒得应酬提前离席,却意外地碰上小桐,想起这人很多天没来找他了,他的脸色就更加不好。 这时,旁边一个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刚好迈出脚步跟在贺文昆的后面,大概是喝的太多以为前面这人是电线杆,伸手一把扶了过去搭上了贺文昆的肩膀。只见贺文昆侧身一让紧接着转身抬腿直踹,将那个喝醉的人踹倒在地,又上前踩住那只碰过他肩膀的右手,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哀嚎惨叫声响起。 那个特助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正对面的卫浅无力抚额。 正对面的李希桐看着贺文昆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知怎的就想起当初这人也踹了他好几脚,不过这个醉鬼明显很倒霉,估计那手报废了,他小声地问卫浅:“据说表哥之前废过好些人的手和脚,原来这一切就因为他有洁癖?”他记得他以前听过这人有个病态的癖好就是喜欢废人手脚。 卫浅点头,一幅你终于发现真相的样子。 李希桐为他的手脚还幸存而感到庆幸,同时也相当地不满,“卫大哥,你明知道他有这么严重的洁癖,你当初还设计我?” 卫浅一脸悔意,“我开始还以为你死了。” “你才死了。”李希桐冷笑,他现在的生命宝贵的很,怎么能轻易地死掉。 “然后我就知道我惨了。”所以他才跑得那么快。 “你不是跑的还挺快的么?”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贺文昆废掉了那只手后,将身上的西装脱掉丢到地上,继续朝他们走了过来。面瘫特助行动迅速,立刻安排人将那个痛晕过去的醉鬼送往医院救治,看样子这类的善后事件处理过不少,现在做起来才这么得心应手。 李希桐见这人面无表情步伐从容,刚才那一幕就像没发生过似的,顿时有种这人明显是个危险份子感觉。不过,他依然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礼貌地打招呼,“表哥——”再危险的暴力份子他也要压倒他,这是他欠他的! 贺文昆从李希桐的眼中并没有看到害怕或胆怯,相反那双眼睛更加晶亮,灿若星辰,他觉得很满意也很高兴,尽管他的眼中已有赞赏,但他的神态仍然沉着冷淡,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小桐,你考虑的怎么样?” 李希桐朝他的表哥挥了挥手,那意思很明显是在告别,“不怎么样,我肚子饿了正等着就餐呢。”在他还没有想好办法之前,他觉得有必要与这个表哥保持距离,也许他应该去施展一下他的魅力,但是,怎么看都没什么把握。 卫浅说:“贺少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在他看来,贺少显然并不急着离开,因为他们居然站在走道上说话。 贺文昆蹙眉,“卫浅,你去接待下琉璃厅的客人吧。” 就这样,李希桐坐在包房里吃晚餐的时候,他的对面坐着贺文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食欲,他一边优雅地进餐,一边提出设想,“要是我接受了你的提案成功收购了金沙湾,你自愿躺下来让我压回来,怎么样?”他着重强调了自愿两个字,免得事情的结果又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你对那15%的股权不感兴趣了?”贺文昆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我从不把自己当作交易的一部分。” “那真是太扫兴了,我还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方案暗自得意了好久。”李希桐擦了擦手站起身,“那么晚安了,我想我得再去思考其他的方法。” 贺文昆看着李希桐就这样走掉了,他的嘴角难以觉察地抽了抽,再高明的心理学家也无法分析出他此时的心态,这人竟然神奇地觉得他是不是太纵容小桐了…… 第36章 纷扰 8月初,李氏航化股票大跌。有人说贺少其实并不想收购李氏航化而是想要打压李氏,有人说李家在海外的投资亏损严重,想要止损,必定要削减李氏航化的财务预算,拆分卖掉一些不赚钱的项目来降低成本,有人说李氏航化目前正在大批量裁员…… 市面上的信息份至沓来,但无法分辨真假,李氏一直保持低调,也不澄清这些信息,7月连续几个交易日涨停板拉升的股价,也止不住这种跌势,眼看就要跌破发行价…… 贺文昆看着送上来的持股变化表,他之所以继续关注李氏航化是因为金沙湾的收购案,虽然他将这个案子暂缓了,但却是势在必得。上个月在李氏航化的股东大会上他成功提名了一名董事,但他故意营造的入主李氏航化的假象变成了泡沫,相反李老爷子正在利用这一波跌势悄悄地增持股票。尽管这些舆论对李氏航化的运营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收益一向与风险并存,而这个风险也确实值得一冒。这样看来,金沙湾的收购案得另辟蹊径。另外,从持股变化表来看,有笔来自海外的资金正在低调地购入李氏航化的股票,尽管现在持股比例还非常小,但这些小小的手段,又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只是这背后操纵的人又会是谁呢?赵心琳女士么?看样子还得派人去查查…… 李希桐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严律师给他来了个电话,就是关于他的那宗交通肇事逃逸案终于了结。大致的意思就是,对方早在赔偿之初就签署了交通事故认定书,并对损害赔偿毫无异议,被撞的小女孩也因抢救及时已经痊愈,再加上他本身的身体因素等等,这件事在贺文昆的介入协调下,根据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已经被鉴定为「情节显着轻微危害不大,不认为是犯罪」而撤案了。至于具体的细节和流程严律师并没有告诉他,只告诉了他最后的结果。 对于结果他还是很满意,如果非要说不满那就是他觉得贺文昆行动力不足,如果他有心,这个案子肯定早就能够结案。不过,就算他现在完全自由了,他也没打算直奔z市给自己上坟。关键是只他一行动,贺文昆就能推测出他的目的吧? 安迪在绝境中用一把小小的锤子,挖条隧道挖了整整二十年,才冲破肖申克那堵高大迷墙恢复自由。而现在的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既然二叔他们有预谋地策划那起谋杀案,想必善后工作也做的很充分。二叔费尽心思得到益天集团,怎么说也要让他在那个高位多呆些日子,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剧情才会精彩才能填平他心中那个已然扭曲的黑洞…… 而秦逸晨一直在注视着李希桐,他觉得李希桐认真工作的样子更好看,有一种打动人心的魅力。宽松的衬衣,若隐若现的锁骨,专注的神情,翩然自信的风采,以及那俊美的容颜,每看一次都让他暗自欢喜,像是偷偷藏了什么好吃的,夜深人静地时候悄悄拿出来回味并暗暗傻笑。 他的视线也越来越离不开他,只要那么微微地极快地瞄上一眼,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如果李希桐能够回他一个微笑,他就能快乐一整天。他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请教问题,只为了能够离他近一些。 他这是怎么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的这种装了蜜的感觉是喜欢上一个人了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呀,他这是恋爱了吧,可对方却和他一样是个男人呀。小桐会不会觉得他这种感情很奇怪呀?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呀?小桐会不会讨厌他呀?小桐能接受他这种感情么?他真的很想亲亲他抱抱他呀,这该怎么办呀?这该如何是好呀?真的是好烦呀,他的心情很忐忑呀,也许他该冷静冷静…… 当前台小姑娘告诉李希桐有个美女找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只要不是与他这个身体有关系的女朋友,他就觉得什么事都好解决。 这个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穿着一条卡其色的长裙,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可现在这清水里面装着淡淡的哀愁。 两人在楼下的咖啡厅坐定,这是他第二次和女孩子在这个咖啡厅「谈心」了,这次这个女孩找他又有什么事? 这个女孩子叫周丹玫,自称是秦逸晨的女朋友,刚一坐下就开始流泪。 他想起这两天秦逸晨请假没来上班,可没上班也不至于让他接待他的女朋友呀。 “我知道秦逸晨住哪,也许你应该去找他。”李希桐抚额,他一向不擅长安慰哭泣中的女生,只想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周丹玫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来找他,他觉得压力有点大。 “能不能拜托你把秦逸晨还给我?他为了你居然要和我分手!”周丹玫的语气有些气愤,要是输给了一个女人她觉得勉强接受,可输给了一个男人——这叫她如何自处? 李希桐蹙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呵呵——我说得不够清楚?没想到秦逸晨有一天会喜欢一个男人!要不是二胖告诉我,我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李希桐掏出手机拨号,“秦逸晨,你女朋友找你!” 秦逸晨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哪有女朋友,你别瞎说。” “秦哥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周丹玫抢过李希桐手中的电话,开始撒娇。 “丹丹?不会吧?你什么时候来s市了?”秦逸晨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s市?我特意来看你啊。秦哥哥,你在哪里啊。”李希桐觉得这女孩的声音越发轻快愉悦,完全不像是刚哭过的样子。这个世界果然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天生的演员,个个都喜欢演戏。只是这种程度的演技,也想糊弄他? 李希桐慢慢地喝着咖啡,等着这两人叙旧,听到美丽的小姐说了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时,对面秦逸晨看样子挂掉了电话。 “秦哥哥一会就过来了。”周丹玫把手机还给李希桐,露出灿烂的笑容,“你长得还真帅呀,可惜我从小就喜欢秦哥哥呀,不然一定要追你!” 刚才还忧郁流泪扮柔弱的美女瞬间变身为青春靓丽活泼外向美少女,其角色转换之自然让李希桐叹为观止,这样的美女他消受不起,最好是不要来追他。但是作为一个绅士,他很乐意送上他的赞美,“有喜欢的人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悄悄地告诉你哦,冬天不下雪那个女牧师就是我哦,看你反应这么迟钝,难怪上次下个副本能把全地图的快都拉来,果然是撞坏了神经吧。”周丹玫端起咖啡,“李希桐,你一定要把秦哥哥还给我哦!”之前她就觉得秦家小桐这个id有点怪,该死的二胖,非要等她来s市才告诉她真相,回头得再揍他一顿。 “他是个人,谈不上还不还,况且这事与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李希桐的风度依然良好,微笑着说,“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大胆地去追哦,爱得早不如说得早。” 周丹玫开心地笑,眉眼弯弯像是月牙,“嗯嗯,为了秦哥哥我连不喜欢的网络游戏都玩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祝你好运。” “谢谢啊。我认识秦哥哥十多年了,我跟在他后面念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现在也在同一所大学,他喜欢玩游戏,从今年开始我也陪着他玩,他喜欢s市,等我毕业了我也来s市。”周丹玫乐呵呵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他的脚步!” “爱人还是八分好,留着两分爱自己。”李希桐真诚地建议。 “来不及啦,我已经用了十分力气。再悄悄地告诉你一件事,秦哥哥以前谈的几个女朋友都被我赶走了。”周丹玫眨巴着大眼睛,很天真很无邪地说道:“只有我这样的家世背景才配得起秦哥哥,那些个麻雀居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顿了一会,又作出神秘的姿态接道:“秦爸爸秦妈妈对我可好了,我可是他们家内定的儿媳妇!” “丹丹,你胡说什么呢?”秦逸晨刚走进来,正好听到周丹玫的宣告,他本来就在这旁边的公园里发呆,接到电话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小桐,这是我家隔壁的小妹妹。” “秦哥哥,我已经长大啦。”周丹玫嘟着嘴。 李希桐站起身,“我先回去上班了,你们慢慢聊。” “小桐——”秦逸晨的声音有些急切,“她真的是我邻居家的小妹妹,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要是小桐误会了怎么办?他两天没见小桐了,还以为这样可以使自己冷静下,可现在一看到小桐,他发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吧,以至于忽略了他的性别吧。 “你们去吧,我还得回去上班呢。”李希桐礼貌地拒绝,他可不想卷入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 李希桐走后,秦逸晨不悦地说道:“丹丹,你来s市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秦哥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到达后我有给你打电话哦,可你没接呀。”周丹玫甜甜地笑,要是告诉他了,他肯定不同意她来,那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给你买机票,你明天就回去。”秦逸晨认真地说道。 “秦哥哥,我来的时候可是给秦爸爸秦妈妈打过招呼的哦,他们托我带的东西我中午就送到你那里了,你要是赶我回去我肯定向他们告状。” “秦哥哥,这几天你可要陪着我哦。” “秦哥哥,你干嘛要跑到s市来,这个城市也不怎么样嘛。” “秦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秦逸晨无力哀叹,他觉得他没有什么话好说,他只想将她打包送回b市。然后再去将二胖k一顿,知情不报罪该万死! 第37章 游乐 李希桐不知道秦逸晨的邻家小妹来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要拉着他陪他们到处玩呢?为了这个远道而来又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邻家小妹,秦逸晨不但拉上了他,带上了二胖,还叫上了杨芬。 可他对s市的观光景点又不熟,就特意打电话把郑明杰叫来当向导,因为他想当然的觉得这群人当中,论出去玩乐应该就数郑明杰最擅长——其实他就是想找个任劳任怨的苦力。郑明杰果然不负他的重望,带领众人直奔s市有名的旅游景点茶溪谷,口若悬河地给美女介绍吃的喝的玩的,尽职尽责地扮演东道主的角色。 逛过游乐场,看过大峡谷瀑布后,李希桐循了个空找了个木头凳子坐下,准备看峡谷内的场景剧表演。据说是利用山和蓄水池来模拟山洪暴发的场景,让游客感受一场由大自然带来的惊心动魄的视觉盛宴。他刚坐下没多久,杨芬也跟了上来坐在他的旁边,“李希桐,那个女孩子是秦逸晨的女朋友么?” 旁边陆续又来了些人,他露出恰到好处的浅笑,“不知道,也许是吧。” “那个女孩子真大胆。”杨芬吐了下舌头,“李希桐,老早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了,现在问你行不行呀。” “如果是借钱的话,那就不用问了。”李希桐幽默地眨了眨眼。 杨芬大笑,“别那么小气嘛,反正你又不缺钱!不过,我现在还用不着借钱啦。你——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怎么突然关心我的人生大事来了?”李希桐拧眉表示惋惜,“现在的女孩子都很金贵,没人看得上我呀。” “你太谦虚了啦,你不知道我们公司有很多女孩子都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呢。”杨芬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宝石,她觉得自己的心像小鹿似的砰砰跳个不停,“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要不要帮你介绍介绍?”她其实很想把自己介绍给李希桐的,这人家世背景长相才学都十分不错,又没有女朋友,是整个项目组里资质最优的单身汉。项目组里的高总虽然单身但年纪有点大,梁思铭据说有女朋友,安常青是只绩优股还有待升值——也许她应该学学周丹玫,寻找机会主动出击。 有些事情如果没有讲出来就可以装作不知道,而有些事情就不能让人讲出来,免得徒增尴尬。此时场内的剧情正演到山洪暴发水流咆哮而下,一位金发碧眼的帅哥骑着辆摩托车横空出世。李希桐指了指泊在湖边快被淹没的大船说:“快点看帅哥如何拯救世界吧。我现在没有心思谈女朋友,你就别费心思啦。”杨芬的用意他大致能够猜到,但性向不同不能勉强,他也不想给人留有幻想,于是直言拒绝。 杨芬失望的哦了一声看向场内,开始欣赏剧情。 不一会秦逸晨带着其他人都过来了,他看着李希桐和杨芬并肩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刺眼,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周丹玫仍然兴致勃勃,一个劲地问东问西,幸好有郑明杰在,才不至于冷场。 第二天,李希桐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和他们出去游玩,他跟着卫浅继续去练习射击之术。尽管他很想弄一把枪,可又不能够操之过急,过于直接会引起卫浅的怀疑,像这样杀伤性的武器,卫浅一定会慎之又慎,到时再被那个表哥知道了估计就更难搞到了。 期间又碰到了环宇的欧阳大少,这次他身边又换了个俊美的大男孩,不过对他们倒是十分地客气,视线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几个人虚伪地客套了下就离开了。 到了星期一上班时,梁思铭对于他们到处观光表示不满,他还是坚持要去打高尔夫球。主要是上次强明技术的申董听说他们要去打高尔夫球时,十分大方地将整套球杆借给了他们。可是由于台风的原因,后来又因为各自的时间问题,一直没能成行。 有了球杆还保存了个把月,总不能不去打球吧?项目组的众人合计了一下,便安排在这个周末,带上钱包和家属,下午集合后就驾车前往最近最豪华的沙河高尔夫球场。 这个球场坐落于风景秀丽的沙河湾畔,场内不但有跌宕起伏的果岭,还有水光滟潋的沙池,绿意氤氲的草坪,珍稀的红树林,翱翔的白鹭,让大家挥杆之余,还能充分领略大自然的神韵。 可惜的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大部分是新手,也就只能在练习场挥挥杆。呆在练习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接受太阳的暴晒,即使才下午四点,这八月的骄阳也似火一样,不一会就热的众人汗流浃背。 “高总,你这挥杆的姿势怎么跟锄地一样啊!”安常青取笑左边的高远。 “安常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另一边的杨芬也笑了,她接着用力挥杆,可角度没掌握好,不但没击中球,人还住前栽了出去。 “小杨,你小心点呀,别从二楼掉下去了。”梁思铭装得十分老练,“注意挥杆的力度和角度。” 秦逸晨则在用心地听教练的指导,时不时侧眼瞧着旁边潇洒挥杆的李希桐,觉得这人就是一些简单随意的动作都那么地好看。周丹玫则腻在他的身旁。 二胖拿着个ipad靠在阴凉处刷bbs,他认为大热天还搞这种户外运动简直就是自虐。 李希桐打完100粒球后,拿起汗巾,朝大家说道:“有人要一起去休息区休息下喝点东西么?” 秦逸晨本来想跟去的,可李希桐对他说,“你认真点练啊,哪天我们一起下场玩。”他顿时觉得动力十足,十分认真地按教练所教授的技巧及方法进行练习。 其他人正玩得兴起,高远和二胖响应了他的号召,可他们刚转身,梁思铭也丢下球杆跑了过来,“现在年纪大了啊,才这么一会就觉得好累,我也去休息一会。” 刚到vip休息区,碰到了几个熟人,贺文昆卫浅与云帆。 李希桐迎了上去,友好地说,“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打球?”对面的贺文昆穿着一套纯白色的高尔夫球服,将他衬托的更加丰神俊朗。可惜他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方案,看着极品美味大餐在眼前晃来晃去,却无法享用,还真的是十分郁结。 “小桐,你怎么在这里?”贺文昆也看到了李希桐,他不易察觉地微皱了下眉头,这人上次说想办法,然后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找他。 “我来这里打球啊。”李希桐笑着回道,不知道用高尔夫球杆能不能将这人打晕? 跟在后面梁思铭只认识御庭轩的老板,他笑着说道:“李希桐,你不介绍下?”能在vip区的会员都不是简单的人,多积累点人脉也是好的。 “我表哥,卫浅和云帆。”李希桐礼貌地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高总,梁思铭和二胖。” 高远与贺文昆有过几面之缘却一直没有机会交谈,知道他是李希桐的表哥后,十分殷勤地上前打招呼,并朝贺文昆伸出右手,“贺总,久闻大名。”可惜他穿着运动服没有带名片,不然要是能够交换张名片那就再好不过了。 贺文昆无视地高远伸出的右手,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幸会。” 高远面露尴尬,停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卫浅上前握住高远的手,脸上堆满虚伪的笑,“你好!”心底却在吐槽,握手这个礼节并不是通用的,这人居然这么迟钝没察觉到贺少那犀利的冷漠么? “小桐,你一会和我们一起下场去打打球么?”云帆朝不认识的几个人微笑致意后,便积极地邀请李希桐,他们几个当中就他水平最差,但他自认为他的水平肯定比小桐好,叫上小桐后他就不用万年倒数第一了。 李希桐摇头,“我刚打完练习球,这会先休息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朝贺文昆笑,“充分的休息有利于动脑筋啊。”也许他应该悄悄地找云帆再拿点肌肉松弛剂,以后碰上这种巧遇,说不定就能得偿所愿,这人不会出门都带着缓试剂吧? 贺文昆见小桐笑得像只小狐狸,冷哼一声朝球场走去,这人想了这么久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他将拭目以待。 卫浅和云帆只得和李希桐挥手说再见。 梁思铭目送他们几个离去,喃喃地说:“李希桐,你居然有个这么强悍的表哥?还真看不出来啊。”他开始只以为李希桐是某个股东的亲戚,没想到来头还真不小,这要是走走后门,他绝对能够签这个项目。 不但他没看出来,像高远这么精明的人也没料到。他想起之前与李希桐有几次闹的不甚愉快,再联想这人近期的表现,顿时有了种不太妙的感觉,他的保荐代表人资格就只差一个项目,如果这个项目他不能主签,那就意味着他的准保荐代表人资格即将到期取消,那么下次他就得重新参加考试获取资格,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服务生过来时,高远大方地说,“你们要喝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李希桐只是笑笑,梁思铭说,“那就多谢啦,二胖,你要喝什么?” 二胖一直盯着他的ipad,随口答道:“给我杯柳橙汁。” 李希桐点了份水果刨冰,刚吃到一半,秦逸晨走了进来,他欲言又止地望着李希桐,然后鼓起勇气说,“小桐,你出来我和你说件事啊。” 二胖终于从ipad上面抬起头来,他望着两个人的背影,顿时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第38章 喜欢Ⅰ 两个人沿着河边的林荫,慢慢地往前走,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万物沐浴在一片金黄色之中。一阵阵轻风袭来,吹皱了波光粼粼的河面,惊起了一两只飞鸟。走到一颗大树下,李希桐停下脚步,随意地靠着光滑的树杆,淡淡地问道:“秦逸晨,你找我什么事。” 秦逸晨也停下脚步,他觉得小桐是不是误会他和丹丹了?不然为什么要有意回避他呢?他想起丹丹很兴奋地跟他说,小桐鼓励她有喜欢的人就要大胆的去追,作为男人的他为什么要这么扭扭捏捏?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情,纠结了这么久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为什么不大胆的行动呢? 草是那么地绿,天是那么地蓝,阳光是那么地美好,他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磨人精,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独处的机会,他一定要将自己这种喜欢的心情传递给小桐,他更希望小桐能够回应他这份感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抑忐忑的心情,视死如归地说:“小桐,我喜欢你!” 李希桐的双眼慢慢地变得冷淡,他收起平常那幅风采翩然的优雅模样,连声音也带着冷意:“秦逸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胡说什么呢?” 秦逸晨望着李希桐已然严肃的脸,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小桐,我真的喜欢你。” “你说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关于爱情的那种喜欢么?” 秦逸晨点头,两眼冒着希冀的光。 李希桐站直身体猛然揪住秦逸晨的衣领往前一拽,身形一转将他按在树杆上,接着曲起右手用前臂顶住秦逸晨的咽喉,冷峻地说:“你会对男人产生冲动?” 秦逸晨惊的两只手不知道要放在那里的好,他才发现这个看上去精致纤瘦的人居然有那么大的爆发力,那双深沉的眼还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嘴唇,他觉得喉咙发干,小桐这是接受他了么?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与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个样子的小桐很冷很有侵略性。 李希桐右手又用上了力,尽管他想压倒一片森林,但不包括眼前这个直男,“你以为同性相恋是那么好玩的?你一个直男掺合什么呢?你知道同性之间的爱情在现今社会是不被认可不被接受的么?” 秦逸晨觉得压迫感越发地重了,他甚至觉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后,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么?他挣扎了一下,试着再点头。 李希桐的双眼变得更凌厉,见秦逸晨的脸涨成猪肝色,右手稍微松了松,“你明明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掺合这种事情呢?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你能够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么?” 秦逸晨大喘息了几下,高声说道:“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会理解我的!” 李希桐的眼神越发地冷,言词也更尖锐:“你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么?你有在这条路上坚持到底的勇气么?你知道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因为扳弯了一个直男而丢掉了性命么?你知道那种——死去的痛么?你以为这种事情就是说说而已么?” 秦逸晨并没有深层次地考虑过这些,他只是想把心中的喜欢传达给这个人知道,可这并不妨碍他的辩解:“我——小桐,我是认真的。” “哼,你说的轻巧!秦逸晨,我告诉你,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把你的这种心思收起来,就当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也从来没听过。”李希桐松开手,他的声音冷酷无情,朝那颗才萌芽的关于爱情的幼苗碾压过去。 “小桐,我只是喜欢你,喜欢到忽略了你的性别。你的笑,你的声音,你的身影……曾经一点一滴充实我的心灵。我们一起玩了两年的游戏,相依相伴共同战斗,你知道从你不玩后,我有多么落寞么,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个角。你知道我曾经载着你的号,走遍了艾泽拉斯的每个角落么?你知道我每次上线都会站在雷霆崖的悬崖边等你回来么?你知道我房子里的家具位置和格局跟你家是一样的么?你知道我在幻想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么?这种只要一见到你就觉得欢喜一分开就会想念的感觉难道不是喜欢么?这种喜欢难道不是关于爱情么?”秦逸晨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急切,他试着组织词汇,将自己的心情转达给小桐,也试着让小桐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他,“你说的这些负担,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面对。” 李希桐往后退了几步,一本正经地说,“秦逸晨,你只是习惯了有人陪在你身边而已,那个号就算是其他人上线,只要陪着你,结果是一样的! “小桐——” 「啪啪啪」,突然一阵掌声传来,他俩回头一看,卫浅从另一边走了出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啊,我并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c场9号洞就在这里啊。”说完他耸了耸肩,指了指大树对面的球洞。可他俩都没有转头去看那球洞,因为在卫浅后面不远处的草地上,还站着三个人。 李希桐看到那三人后,眼睛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下,那个有着一头长发的人,在他的记忆中是那么的清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定了下心神,一言不发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小桐——”秦逸晨又喊了一句,刚想跟过去,可他觉得小桐那个很严肃的表哥,正用犀利又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让站在太阳下的他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小桐会不会因为他的告白而受到责罚?小桐会不会受到伤害? “秦逸晨,你先回去吧。”李希桐摆了摆手,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哥哥,我终于找到你啦。”周丹玫正往这边跑过来,老远就能听到她甜甜地声音。在她的后面,二胖也跟了过来。 秦逸晨顿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的是糟糕透了,他只不过选了个偏僻的地方表个白,怎么大家都凑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追着小桐跑了过去——他不能让小桐受到伤害。 卫浅拦住一脸担忧的秦逸晨,笑道:“帅哥,你先回去啊。有空来蓝夜玩呀,我请客。” 周丹玫冲上前拽住秦逸晨的胳膊,“秦哥哥,我的练习球已经打完啦。你在这里干嘛呢?秦爸爸还让你好好照顾我呢,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卫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转身快步跟上李希桐,小声地说:“小桐,你惨了。” 李希桐冷眼瞧着卫浅,“我怎么惨了。”他觉得他很好,会惨的是别人。 云帆见李希桐走了过来,对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小桐,来来我给你介绍下,他就是莫言。”然后又对莫言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贺少的那位强悍的表弟啊!呵呵,你千万不要得罪他哦。” 尽管李希桐心中已有恨意,但表面上仍然风度翩翩,“你好,我是李希桐。”莫言么?他脑海中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都蹦了出来,是的,明唯的那个主人么?这一切就连贯上了,这个凶手将明唯从z市带出来再将他圈养么?这人当初就看上了明唯么?这人居然和贺文昆他们在一起,这群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等等,他好像还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你好。”莫言冷漠地打了个招呼,他今天是特意来找贺少的,并不想在这里打什么球,况且他根本就不会,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便转向贺文昆说,“贺少,我先走了。” “莫言,怎么小桐一来你就要走?这么着急干啥呢?”卫浅故意拖莫言的后腿。 贺文昆朝莫言点了点头,欧阳家在东区制造了一些事端,虽然还没到产生冲突的级别,但属于贺家的航线,是能够随便让人借用的么?他的心情刚好有点「无聊」,不如就陪他们玩玩。 李希桐看着莫言转身离去,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既然这样,既然是这样,真的是非常的好!真的是省了他很多事,他终于可以先收回点债务了。 “莫言,等等我。贺少,我有事先走了。”云帆赶紧追了上去,留下的多半会变成炮灰。 李希桐朝卫浅露出极富魅力的微笑,尽可能地表现他的友好,“卫大哥——” “等等,我也有事先走了!”卫浅赶紧接道,跟在云帆后面闪人了。 李希桐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却听见贺文昆在叫他,“小桐——”这声音好像不太高兴。 他只得站住,眼睁睁地看着卫浅消失在视野,心想晚上再去找卫浅也不迟,便假惺惺地说:“表哥,你找我有事?没事我先走了!” “小桐,你跟我来。”贺文昆说,声音不高但却透着让人不可忤逆的清冷与威严。 “什么事?”李希桐有些讶异,这个表哥莫非听到了秦逸晨刚才说的话?这会开始充当家人教训他?——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况且这人有什么立场教训他!可他还是乖乖地跟在贺文昆的后面走,给秦逸晨留下时间与空间。 秦逸晨看着越走越远的小桐,双眼竟然觉得有些酸涩,他要怎么做才能追上这个人呢? “你是不是打算躺好让我上了?”刚走到车边,李希桐轻笑道。收不回利息调戏下也无妨!说不定就能看到这张冷静的脸勃然变色。 “回去再说。”贺文昆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 “真的?”尽管李希桐不相信这人会乖乖地躺下来,但愿望总是美好的,如果有个万一呢。 “怎么不上车?” “这辆凯迪拉克很符合我的喜好啊,你要不要考虑开我那台mini车?”李希桐敲了敲车窗,指了指角落里的mini车。 “小桐,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种mini车的。”贺文昆微眯着眼,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却让人感觉到淡淡的胁迫。 李希桐淡然地隐去自己的情绪,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室。眼前的局势明显不对等,按理来说贺文昆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可这人为什么不直接拆穿他呢?每次用这招来威胁他,考虑到被拆穿后他会变成各机构争相研究实验的对象,他又不得不隐忍。这人故意采取这样的策略,就是为了迫他就范么?还是说这人就喜欢看他纠结苦恼?这人还真的是恶劣——真希望那辆mini车自己会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承受能力还可以,但是遇到这种没看文就拍砖的人,还是不淡定啊。 第39章 喜欢Ⅱ 结果两人在车上就回哪里的问题出现了小小的分歧。 贺文昆一向没有征求别人意见的自觉,他擅长按自己的思维掌控事态发展的节奏,便直接将车子开往碧海蓝天。而李希桐坚持要回茗香苑,他声称累了需要休息。当然他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尽管他自知他的理由对贺文昆没什么影响力,但曲线自救是必须的,他就想赌这人选择折衷的可能性——他实际上倾向于去蓝夜,这样方便他去找卫浅。 车内的气氛有点低沉,车子行驶的速度有点快,李希桐望着街边的花卉和广告牌,在他以为自己的意见被无视的时候,车子来了个急转弯,他的嘴角愉悦地勾起,拐过去的这条路是通往蓝夜的。 充当司机的贺文昆看了眼李希桐的侧脸,略一思索就将车开到了蓝夜。抵达17楼后,他丢下一句「你先去洗漱」便去了顶楼。 李希桐乐得自在,优哉游哉地开始洗澡。他始终觉得有必要去弄把枪,然后再去收收利息。血气渐渐浮上了他的眼,胸口隐隐传来莫名的痛,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心中的计划已然成形,欠他的注定是要还的!至于这个表哥就先晾在一边,主要是他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案,他可不想再把自己坑进去。 这个表哥真的会好心地给他创造机会?不管他怎么看怎么分析都觉得风险奇高——这其实就是高风险与高收益相对抗的困境,就好比前面有个陷阱,他如果要压倒这个人,就不得不经过这个陷阱。成功了还好,失败了他不就是把自己坑进去了么? 他将冷水换成温水,感受着温水流过皮肤所带来的刺激和热度,仿佛这样能够洗掉那看不见的阴影似的。他不太理解秦逸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自从死过一次之后,他就像被蛇咬过一样有了点阴影,他认为一个直男要改变性向是有难度的,所以秦逸晨只是一时的迷惑,只是分不清习惯和喜欢,只是对自己未来的路还比较迷惘,分不清什么才是他所追求与想要的。他自以为是的认为给秦逸晨留下了时间与空间,总有一天秦逸晨会想个清楚弄个明白。 此时在顶楼的贺文昆,正在翻看秦逸晨的个人资料——这是他之前特意命人调查收集的。看了一会,拿起手机往b市拨了个电话。他相信发改委的秦主任会有所决定,明天就会有人来将秦逸晨带走,虽然他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但是他很明白很确定他不喜欢有人觊觎小桐。 李希桐洗完澡后,在架子上发现了两套衬衣长裤,随手拿出一件,刚好是他的尺码,看样子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蓝夜的服务果然贴心,居然还给他在贺文昆的专用房间内备有衣物。换好后,镜子中的人依然是那么的清瘦,个子还只有那么点高,幸好还是那么的睿智风采翩然,自我安慰了下,顺便腹诽了下那个阴险的人,他顿时觉得情绪好了点。 刚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见贺文昆走了进来,黑色衬衣褐色西裤取代了那身纯白的高尔夫球服,这人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他的眼光深邃了些。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视线相交后很快就错开。李希桐坦然地喝着水,接着思考怎么去弄一把枪。贺文昆则在思考什么样的表现叫喜欢,他刚在网上查了下资料,浏览了些书籍,从诗歌到散文再到小说,也没总结出个所以然来。以前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关于喜欢的问题,可现在他发现他很介意。 思考了一阵后,贺文昆决定采用排除法,先是仔细观察了下小桐的脸,小桐这样子像是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神态平静并没有异常,“小桐,你有没有感觉心跳加速?” 李希桐愣了一下,这问题还真的是匪夷所思,他摇头反问:“你现在感觉心跳加速?” 贺文昆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分钟后他确认了自己的心跳很正常,便郑重地回答:“没有。” 书上说遇到喜欢的人会不自觉地脸红心跳眼中含有蜜意,秦家小子说他因为喜欢而会有想念和忐忑的感觉。小桐会想念他么?想念?——小桐只会想压倒他,小桐见到他会忐忑么?忐忑?——小桐只会挑衅他。经过仔细研究认真分析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小桐并不喜欢他,属于他的小桐居然不喜欢他!他对这个结论很不满,比发现有人觊觎小桐还要不满。 尽管贺文昆目前处于十分不满的状态,可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李希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思考问题上面去了,根本没观察到旁边这人已经不动声色的黑化了,直到贺文昆端着一杯水来到他的面前打断他的设想,他才反应过来,“干嘛?我已经倒了杯水。” “小桐,我忽然发现我们还有一笔账没算。”贺文昆一向喜欢运用策略,这次也不例外。 “什么账?”李希桐抬头,隐有不妙的感觉。 “上次在这里,你给我下了肌肉松弛剂。我们现在来算算这笔账,我一向很民主,你是选择喝掉这杯加了肌肉松弛剂的水呢,还是选择喝催情剂?”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李希桐往椅子后背一靠,似笑非笑道。 贺文昆早已料到这人不甘就范,有条不紊的接道:“你知道道上都崇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只不过是复制了你的方法而已,况且我还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李希桐直觉头冒黑线,他站起准备闪人,“你先放在那里,我明天再喝,就这样,晚安。” “小桐,我记得上次我要出门的时候你锲而不舍地拽住我——”贺文昆仍旧淡定地说,有着凡事都在掌握中的超然自信。 上次那样的行为与他的修养和风度严重相悖,却又是已经发生的还不可逆转的,李希桐觉得面皮有点发热,这种丢人的事被当事人提出来秋后算账,还真的是十分的尴尬,他上次不是让这个家伙忘掉么?微微皱眉辩解道:“那是因为卫浅给我下了药。” “你已经与卫浅算过账了。现在我们来算算,你选择哪一种?”贺文昆靠近,他发现这人脸色微微发红,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些,遂将杯子举到李希桐的面前,附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你是自己喝呢还是等我一口一口地喂?” 饶是李希桐再淡定这会也淡定不了了,这个冷静内敛的人是在调戏他?他愣了下不由得笑了出来,一把抢过杯子将水倒在地上,“我已经喝完了!” 贺文昆一向奉行动脑不动手,但他现在却想速战速决,只想取得他想要的效果。他伸手揽向李希桐的腰,可对方根本非但没有配合他,还朝他踢了一脚。他反应一向迅速身手一向敏捷,身形一侧避开攻击,顺势抓住小桐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右手捂上小桐的胸口,“你的心跳正在加速——你看你面对我时会脸红心跳,这说明你是喜欢我的。” 这要多强悍的逻辑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李希桐深吸了口气,“我这是被你气的!” “我允许你喜欢我,所以你不准接受别人的喜欢。”无视李希桐的辩解,贺文昆严肃认真的宣告,那神情就像是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在大赦他的子民。 李希桐终于意识到他这个表哥的逻辑是多么的无敌,脸皮是多么的厚,简直就跟万里长城的外墙一样。这人根本就是把他划为他的所有物吧?这人还真的将那一句「他是他的」贯彻的很彻底!这人允不允许关他什么事?他喜欢谁又关他什么事!坐以待毙不是他的行为准则,防守反击他运用的还算是得心应手,嘴角微勾他笑道:“你最好不要喜欢我,因为我的心很小,不保证会有你的位置。”说完抬腿就踹接着动手。 贺文昆放开李希桐,漆黑的双眸中闪过晦暗阴冷的光。喜欢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之前自动屏蔽了他喜不喜欢小桐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他坚定的认为小桐是属于他的,这个结果是不可更改的,所以根本不用考虑喜不喜欢的问题,再说他以前又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可现在——他将记忆拿出来回味了一下,他发现他喜欢与这人有亲密接触,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之一么?也许他是喜欢这个人的?像他这样冷情的人,也会喜欢上一个人么? 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还没有答案,可是现在也不容他细想,因为他对小桐刚才所说的话有很大的意见,他认为不管小桐的心是多么的小,必须且只能装下他一个人。要不是他晚上还有事,他不介意让小桐深刻认识下这条真理,“小桐,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刚走到门口,又淡淡地加了一句:“我记得贺氏集团给卢教授赞助的实验室十分完善,在国内应该是首屈一指,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参观参观。”他还记得某个邻居刚表白过,他不允许小桐回茗香苑后,在他管控不到的范围内,与那个邻居纠缠不清。 李希桐大囧,隐有不愤,心想这人不提实验室会被台风吹走么?这人不威胁他一下会被台风卷走么? 第40章 番外:莫言 他叫莫言,这个名字是贺家大少爷取的。 那些记忆有些遥远,远的他已经记不清他本来叫什么名字。用力回想的时候,依稀还记得他出生在一个黄土高原,那里缺衣少食也没有水,出门就都看见漫天的黄沙。 他至今也想不透贺家大少爷贺斯宇为何会出现在那种偏僻荒凉的地方,但毫无疑问,他像个救世主一样将他从那个穷苦的地方救了出来,还给了他一个名字。 那一年他十岁,为了一根玉米,跟一群孩子刚打完架,他一个人将那群人全部揍趴了,只因为他们说这玉米是他偷的。当然他受的伤也不轻,脸上全部是血,鲜红的血,额头上还破了个口子,好了后留下了一条长疤,直到现在他都留着长发,好隐藏那经年旧伤。 贺家大少爷将他带回贺家后,又出了远门。他听宅子里的人说贺家大少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一生酷爱自由,也酷爱漂泊。那个人就像一片云,他的脚步是他无论如何也跟不上的,所以他被留了下来,贺大少说:“以后你就跟着小文吧。” 第一次见到贺文昆,是在贺家的碧海云天,贺老爷子端正地坐在高位上,用锐利的视线像评估商品一样盯着他,还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还通过一系列的考核,他才见到贺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小少爷,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孩。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平等,这样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吃的是专门的厨师做的富有营养的食物,穿的是专业服装设计师定做的衣服,住的是他一生当中见过的最漂亮的房子,出门还有专人负责接送,只要这孩子想要的就能拥有。哪里像他,一个月前他穿着两片破布,为了一块饺子皮和村里的麻大打了一架。 这样一个金贵的小孩哪是他能伺候得了的?所以他决定讨厌他。但是,他又必须跟着这个小孩,因为只有跟着这个小孩,他才不会挨饿,天冷了才会有衣服穿,累了才会有床睡,脏了可以放肆的用水。 他跟着贺文昆一起读书习字,一起训练。由于他比贺文昆大了好几岁,一些训练课程都是他监督的,所以他有时就故意恶整贺文昆,比如在体能训练时,本来跑十圈就够了,他就让他跑个十五圈,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训练场跑得脸色发白,他就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他觉得这是老天借了他一只手,专门来整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孩。可是,不管他怎么样的恶性训练,这个小孩只是用酷似老爷子那双锐利的眼,静静地盯着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不撒娇求饶,于是他更加的讨厌他。 不久以后,老爷子又带回来一个叫云帆的小孩,看上去也粉粉嫩嫩的,他就变成了两个孩子的保姆。六岁的云帆是从孤儿院里来的,小小的人儿只会哭,十圈的体能训练才跑了五圈就坐在地上哭,哭的他很烦,听到枪声也哭,真是烦不胜烦。 一个小小年纪却十分老成,一个小小年纪只知道哭,两个他都很讨厌。以至于他偷听到教贺文昆搏击术的老师计划绑架他时,他故意没有做声。他们三个被关在废弃的仓库里时,他也没有做声。他想看这个小孩瑟瑟发抖哭泣求饶,他想看这个出身高贵的小孩被人虐成破烂,他甚至还恶意地希望,这个老师要是能够杀了贺家这个小少爷就好了,他就再也不用带着这两个小屁孩,他就再也不用重视贺文昆的性命胜过他自己——贺家小少爷在接受名师指导各种技能时,他却在学习如何对一个小孩忠诚。贺家给了他食物和地位,却拿走了他的性命和忠诚。那一年他十三岁,那个时候的他是怨的,怨恨这个社会的不公,怨恨这个社会上所有的人。 可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八岁的贺文昆用一把精致的外表像支钢笔的枪杀了那个教练时,鲜红的血映入他的眼帘,也溅了贺文昆一身,当这个孩子用无情的视线扫过他时,他居然有了一丝怯意,他居然对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孩子有了丝怯意,他才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他跟随了几年的小少爷,有着和老爷子一样的残酷和狠戾。 那次绑架案,没有人去救他们,只因为贺家发生了一场变故,据说贺家大少爷与李家的二儿子出了什么事,把柔弱多病又忧郁的大少奶奶给气死了。他记忆当中没见过那女人几次,就连贺文昆也很少见到他的母亲,但他知道他们历经生死回去后,小小年纪的贺文昆是悲伤的,尽管那小小的身影依然挺的笔直。 从那以后,贺文昆的洁癖变得更严重了,他开始厌恶别人碰触他,就连他的父亲他也不例外,能接触他的就只有他的爷爷和云帆那个爱哭鬼。而他,再也没机会和贺文昆一起学习。被罚跪了一夜后,贺家老爷子让他去学习杀人之术,只为了他有能力保护贺家的这位小少爷。 再后来,贺文昆接受试炼时,他们接了第一个任务,与香港的军火商进行交易。少年的贺文昆已经开始独挡一面,个性也变得更加沉稳,但由于判断失误,交易时他们陷入了对方早已布好的陷阱,撤退时他本想牺牲自己保全贺文昆,就算是还贺家大少当年救他之恩,没想到这位冷情的少年居然替他挡了一枪。这位他一直不待见的少爷居然毫不犹豫地替他挡掉了那致命的一枪,过后在医院里却拒绝别人碰触他,据说老爷子迫不得已强行打晕他,才将他送上了手术台……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醒来后一直没有想明白,贺家大少风流倜傥到处花心男女不忌,贺家的这位小少爷却有着严重的洁癖,而这样的一个人,却救了他。 躺在医院的病房内,这位小少爷来看他,告诉他云帆转去学医了,末了这人问他:“你是贺家的一份子,是我爸的义子,是云帆的兄弟,你还想成为谁的莫言?只要你想,我帮你办到。” 他想成为谁的莫言?有记忆起他就没有父母,唯一记得的温暖是他躺在血泊中,贺斯宇拉起他的那双手。他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年少时只惦记那唯一的温暖而嫉妒贺文昆拥有的一切,而现在,他双手沾满血腥却轻得像一阵风,没有未来也没有归途。他是贺斯宇的义子,是云帆的兄弟,是贺少用自己的血救下来的莫言,他又想成为谁的莫言?大概只有那个爱哭鬼才会欢天喜地的叫着他的名字,而那个爱哭鬼,也走了…… 枪林弹雨中走过,贺家已然漂白,为了贺文昆,他甘愿当贺家最锋利的一把武器,愿意为他扫平一切障碍只求他双手不用再沾染血腥。像他这样行走在危险边缘的人,像他这样没有未来的人,只求他的兄弟们,一世安稳。 而他的兄弟,贺少越来越沉稳内敛,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只允许他的爷爷和爱哭鬼触碰他。曾经的爱哭鬼却变成了满腹学问的大医生,做着与他完全相反的工作,他在收割人命,而云帆,却在拯救每一个受伤的人。 静下来的时候他常想,如果当年贺斯宇没有带他来贺家,他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假设没有丝毫意义,也没有答案。 z市发来委托函时,他特意去调查了下这个目标。这个叫李弘扬的人,居然与贺少竞标过开发区的同一块地,让贺少多花了不少钱。李昕认为贺少会与李弘扬结怨,认为贺少会很乐意做掉李弘扬,他那样肤浅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贺少连这个姓李的名字都记不住。 这个叫李弘扬的,没想到是个专情的傻瓜。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傻的人,深爱一个人却换来人家满腔的仇恨,禁锢一个人又想让人家飞翔。这人能在虎视眈眈的一大群亲戚中劈出一片天地,却看不破这一个情字,真是傻的可以。 他接下了这个委托,只因为那个叫明唯的提出要求,想亲手了结李弘扬的性命。对于这一点他很乐意提供协助,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上演着无数个剧本,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悲伤有人死亡,而这个被深爱的人杀死的剧本,无疑是最出彩的。 而明唯向他求救时,他不假思索的同意了。他想,那个死去的蠢蛋,有着一双深情的眼,他一定也不希望这个明唯就这样凄惨的死去吧。这还是他第一次救下一个外人,不知是因为明唯那充满绝望的悲伤,还是李弘扬那双颓然变色的眼睛,他终究是将明唯带回了s市。 他的日子依然繁忙,索性将明唯安排在蓝夜。这个人的悲伤触及了他心中已然埋葬的关于绝望的回忆,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的孩子为了一点食物而打架,为了一点水而向人家磕头乞求,那是一个被他埋葬的有着深度自卑的影子。 **的疼痛及不过精神上痛苦的百分之一,而有的人又喜欢借**的疼痛来缓解精神上的痛楚,明唯自甘堕落了无生机,又没有去死的勇气,他想,这样的人变成白痴了也未尝不好,至少恢复了年少无知,天真纯粹。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救赎,谁又能够救赎得了谁,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第41章 枝节 贺文昆下楼,卫浅正在蓝夜的前台等着他。 今天下午莫言特意过来告诉他,说环宇夜总会的欧阳凯约他晚上在帝豪会面。本来他可以不去的,但是对方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还借用了楚三的名义,他又正好「无聊」,就答应了去这么一趟。 整件事是由东区那条航线而起,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些人在蠢蠢欲动,当时贺文昆让莫言去盯着,可几个月过去了,东区还是不怎么平静。贺家在东区港口有条航线,贺老爷子在位时,这条线用来走私军火和石油,给贺家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贺家漂白后,这条线仅用作海运,偶尔借道走私下军火,但做的十分隐秘。可现在,欧阳凯以自己为饵,亲身犯险只为收集贺文昆走私的证据。 这些证据对贺文昆来说不足为惧,但他就是不高兴这人犯险时选择借他的航线还走私了一点毒品,欧阳凯以为他发现不了么?真是夜郎自大不自量力。要知道贺家从他爷爷开始就从来没沾过这样的生意,这规矩到他手里又岂是别人能够破坏得了的? 帝豪是道上有名的销金窟,出售的是包装豪华的美人和酒,提供的是极致的服务和享受。是那些自诩为名流雅致的人,表面上摒弃嗤之以鼻,背地里喜欢秘密出席的场所。帝豪也拥有最大的地下拍卖场,拍卖的东西无奇不有,只要有人敢将东西拿出来拍卖,拍卖场就敢接下标的物。只不过在这里出售的物品,拍卖场都会从卖主那里抽取成交价的三成作为拍卖费。尽管拍卖费相当的昂贵,但每周一次的拍卖会还是座无虚席。 欧阳凯之所以选择帝豪,是因为帝豪的老板楚三和贺文昆算得上是点头之交。楚三原名楚林笙,在家按辈份排行第三,在道上混的人都尊称他一声三哥,至于他的本名,倒没几个人叫得出来。楚林笙今年刚好三十三,人长得十分秀气,还带有一种书卷味,但人不可貌相,这人行事与外表完全不符,是个十分阴狠的角色。欧阳凯在邀请贺文昆的时候,顺便把楚三爷的名号也借用了一下。 帝豪的气氛显然比蓝夜热烈些,可以称的上是人满为患。贺文昆极少涉入如此拥挤喧嚣的场所,好在楚三对他的这些怪癖有所了解,派了专人引导他们抵达501号房。 这时楚三和欧阳凯早已经到达,他俩正在谈论今天晚上的拍卖品。房间里有个大屏幕,上面正在直播拍卖会的现场。 楚三举杯朝贺文昆致意,“今天的风向果然不错,居然把极少在这种场合露面的贺少给吹来了。” 欧阳凯也举杯打招呼,“难得贺少赏脸,还是三哥有面子。” “三哥,只不过才一个月没见,你越活越虚伪了啊。不是你请贺少来的么?”卫浅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帝豪在某一层面来说和蓝夜是竞争对手,所以这两位管事的老板一向不对盘,常常故意斗嘴相互打击。 “卫少,只不过才一个月没见,你越活越意气风发了啊,连客套也不会了?”楚三笑着揶揄。 “楚三,今天晚上的拍卖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这两位相互攻讦前,贺文昆用他的强势成功转移了话题。 楚三指着超大屏幕笑道:“贺少,看到8号标的物了没?那是一份密封的文件,里面的内容除了卖家以外没有人知道。” “你们拍卖行收取货物时都不用验货的么?”卫浅仍然不忘寻找机会贬低对方的专业度,蓝夜的生意固然不错,却没有拍卖场。 “这个是卖家特别要求的,买家开启文件后如果觉得不满意,可获得成交价两倍的赔偿。”楚三解释过后也不忘还击,“蓝夜没有这个业务,卫少不知道一些细节问题也不足为怪。” 欧阳凯豪爽地说:“贺少要是感兴趣的话,这文件就当我送给贺少的见面礼。” 贺文昆随意的瞧了欧阳凯一眼,他来这里并不是和他们聊天讨论礼物的,“这样故作神秘的东西不要也罢。”莫言带回来的消息,里面就有这个文件,这是欧阳凯特意拿出来拍卖的,里面装着的是与他有关的内容,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谁都拍不到这份文件。 欧阳凯讪笑,“贺少,难得你今天赏脸,不管怎样我都得表示表示,不然出了这扇门后人家会笑话我小气。” 卫浅接过话尾嘲笑道:“人家笑话你跟贺少有什么关系。东区的那些破事,不是你故意倒腾出来的么。” 欧阳凯拍了拍胸脯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语气有点急:“这个误会就可大了,我怎么可能故意捣腾事故呢?肯定是那帮兔崽子不懂事翘着尾巴翻了天,我回去就教训他们。” 楚三也帮忙说话:“东区那边还挺平静的吧,没听说出什么事了啊,再说贺家在东区的声望很高,没有人敢不给贺少面子吧。” 贺文昆根本就不想听他们的说辞,他问欧阳凯:“欧阳大少有话不妨直说。”他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图谋的又是什么。 欧阳凯平常就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就算用脑过度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谋略,这次以身犯险的计策还是他的军师兼床伴提供给他的,听贺文昆这么一问他就直接回答:“贺少,今后在东区,我一定会为贺家的航线保驾护航,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过了会他嘿嘿直笑,脸上粗犷的线条变得温和了些,他觉得他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和财力,换一个贺少不待见的表弟应该绰绰有余,所以他认为还是先和贺少打声招呼比较好,毕竟他现在还不想明目张胆的得罪他,“贺少,听说你有一个不待见的表弟,长得还不错——” 卫浅拍了下桌子大声说道:“欧阳大少,我记得我有警告过你。”刚说完他就感觉到了贺少那凌厉的视线,他记得他好像没和贺少提起这回事,他一直以为这个欧阳凯没那么大的胆量,这人是成心找死么?可找死的时候为什么要连累他?贺少要是迁怒他就糟糕了。 贺文昆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不易觉察地微微收缩了下瞳孔,就是再敏锐的人也察觉不了这细微的变化,他望着欧阳凯,声音没有起伏:“然后?” 欧阳凯还以为他受到了鼓励,他庆幸自己这一步棋走的还算不错,贺少果然如传说中那样很不待见他那个表弟,这大礼他送的也值:“我看他那个小模样还挺欢喜的,想邀请他到我那里住个几天。” 卫浅已有怒意,刚想说话,却被贺文昆的眼神制止了。 贺文昆对楚三说:“你有什么话也不妨说来听听。”他记得今天晚上邀请他的还有这人。 楚三笑:“贺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点情趣也不懂啊,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我只是邀请你来喝喝茶而已。” 这时,大屏幕上的拍卖师正在拍卖第五件物品,那是上个月某个博物馆失窃的小神像,竞价已经飙到了一百万。贺文昆按下竞标键,直接出价两百万,待拍卖师响槌成交后他吩咐道:“卫浅,你一会将这个神像送去欧阳大少的府上。至于欧阳大少的邀请,我回去问问小桐。” 欧阳凯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贺文昆会去问当事人的意见,贺少这是委婉的拒绝他么?刚想确认时,却见楚三神色凝重的站了起来。 大屏幕上的拍卖师正在拍卖第六件物品,双龙戏珠琉璃盏。拍卖师面带微笑,拍卖的程序步骤完全符合要求,就连现场气氛也掌握的十分到位,唯一奇怪的是,这个琉璃盏是上个星期的拍卖品,也就是说,这段影像是上个星期的,这意味着现场的信号被|干扰了。这种事情在帝豪出现过一次,那次是有人恶意入侵,还调换了一件拍卖品。 楚三两眼盯着屏幕,声音有些冷,“我有事先走了。”待他抓到这个罪魁祸首,一定要将他沉海喂鱼。 贺文昆看了眼大屏幕,“我也有事,呆会就走。”今天下午他听到有人向小桐告白,今天晚上又听到有人觊觎小桐,这还真的是非常热闹的一天,热闹到让他觉得有必要制造点事端,让这些人也忙上一忙。 卫浅露出浮于表面的微笑,虚伪地向楚三说了声慢走不送,俨然一幅他才是这里的老板的样子。待楚三出门后,又皮笑肉不笑地对欧阳凯说:“欧阳大少,你看这神像什么时候送过去比较好?” 欧阳凯也盯着大屏幕,空气中的气氛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寻常,但他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懂得审时度势观察形势,他客气的询问道:“贺少,你看这拍卖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贺文昆往椅背上一靠,眼神有些冷,“大致是某件标的物消失了。” 气氛似乎越来越冷,房间里的人各怀心思。卫浅在心里默默地数数,刚数到二十大屏幕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屏幕里面的众人脸上都是一幅茫然的神情,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的来电铃声打破了这阴沉的一幕,欧阳凯接通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以至于欧阳凯的脸色变得不好,声音也很急躁:“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惊讶地站了起来,讲了几句后他面带歉意地说:“贺少,我突然有急事,真是不好意思,改天再向你赔礼道歉。” 贺文昆没有说话,只是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欧阳凯匆忙地出去后,过了一会莫言走了进来,手中拿的正是编号为8的标的物。 “还说帝豪的保全固若金汤,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卫浅得意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和莫言合作,他负责派人干扰信号,莫言负责窃取文件。在楚三亲口说出那神秘的文件时,他把暗号传给了莫言,在贺少按下竞标键时,那些暗地里早已安排好的人接到暗号后开始制造混乱并干扰信号。 今天晚上的目的已经达到,贺文昆还要赶着回去跟小桐算账,他很快就定下了策略:“莫言,你把文件毁了,再把东区带头滋事的人的那些违法的证据,给有关部门送上一份。卫浅,你去收买欧阳凯的军师,然后高调支持旁系的欧阳磊,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会。”这下应该够欧阳凯如履薄冰忙好长一段时间,谁让他觊觎小桐,谁让他耽搁他与小桐算账的时间。 李希桐在贺文昆走了后过了不久,他也跟着下去吃晚餐,这人让他住在这里他就真的乖乖地住在这里么?简直就是搞笑,既然这人已经毫不含蓄的威胁他了,他傻才会继续留在这里吧。他愿意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来下注,赌这人只是想看他纠结懊恼,只是想让他遵从他的控制欲。 吃完饭后他心情很好的去找卫浅,可惜天不从人愿,卫浅外出还没回来。想了想,他出门打车去了玩具市场,搞不到真枪搞把玩具枪也不错。 逛了好大一会,才找到一把跟他练手的那枪十分相像的高仿真玩具枪,外观看上去差不多,就连上面刻的字也一样,只是多了个橙色套管。刚付完钱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周丹玫在那边颤抖着说:“李希桐,你快点来阳光立交大桥,秦逸晨在这里不肯回去要跳桥啊。” 手机中还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看样子对方真的在马路边,可他真的很不想掺合这两个人的事,淡淡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我要跳桥!”周丹玫委屈的哭出声来,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的?” “秦逸晨应该没那个心情跳桥吧,我劝你最好也不要跳。”李希桐走到一个空旷点的地方,认真地说。他认为能够活着能够呼吸是一件美好的事,应当要珍惜。 “我就要从这里跳下去。李希桐,你知道秦哥哥说了什么?他说他喜欢你!他说他要追你!”周丹玫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我要从这里跳下去,这里差不多只有五米高,肯定死不了的,等秦哥哥一到,我就跳下去,只要他一出现,我立刻就跳。” 这个女孩还算是有点心机,知道选个死不了的地方跳,可是这样又能虐到秦逸晨么?真是幼稚,“周小姐,如果秦逸晨心中没有你,你觉得你跳下去对他有用么?如果他对你没有感情,你以为你伤害自己能够虐到他?伤害自己又能换来什么,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指望别人会珍惜你么?” “我只要跳下去,秦爸秦妈就一定会被我的痴情感动,一定会逼秦哥哥娶我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秦哥哥喜欢你的!我一定要跟他死磕到底。秦哥哥就应该要喜欢我,这一切都怪你,我要让你受到谴责!”周丹玫爬上立交桥的护栏,看着桥下的车来车往,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在流光溢彩的霓虹中晃了晃双脚。 “你能够虐到他只不过仗着他把你当作妹妹,如果这点情份也消耗殆尽,他会觉得你连个路人甲都不如,你确定你还要跳么?还是赶紧回家吧,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李希桐心平气和地说,这一切关他什么事?况且真心求死的人,不会选个五米高的地方。 “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他会发短信关心我!会提醒我天冷加衣!会提醒我感冒了记得吃药!出了极品装备也会优先分给我!”周丹玫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她努力回想秦逸晨对她的好,然后拿出来极力说服李希桐,也说服她自己。 “几条短信几句问候就是对你有情么?”尽管李希桐很想挂掉电话,但作为一个绅士,冷漠地挂掉情绪不稳的女士的电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只因为暧昧的成本过低。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你给秦逸晨打过电话了么?他来了么?” “他一定会来的,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把他喜欢男人的事告诉秦爸秦妈!”周丹玫的情绪不稳,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很坚定。 “我觉得你勇气可嘉,你应该拿出你那死磕到底的决心去追秦逸晨,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突然,手机中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其中还有个男声,好像在说「小姐,你赶紧下来」,「上面很危险」等等,周丹玫尖声大叫了一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紧接着,手机中什么声音都没有,电话中断了。 李希桐看着手机出了会神,这个素来以自己为中心的女孩,真的会跳桥么?就算是真跳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看了下时间,此时明月高悬二十二点整。如果他现在打个车去,说不定还赶得及瞧瞧这场美女跳桥的热闹。而那座默默无闻的桥,说不定还会因此事而声名大振。 第42章 惩罚 周丹玫眼尖地看到秦逸晨出现在路口,她立马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从护栏上下来,这出戏演得还真是辛苦,她真是太敬业了,居然还真的爬到护栏上,不过只要能够骗到李希桐她就在所不惜。没想到秦哥哥居然真的喜欢李希桐,她绝对要阻止这么荒唐离谱的事,她没事就去膈应他骚扰他,让他知难而退尽早远离秦哥哥,要是能够把那家伙骗去阳光立交就再好不过了,正好多浪费点他的时间,让秦哥哥等不到人。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旁边围观的两人嫣然一笑,“谢谢两位帅哥的关心,我这是排练话剧呢。真要跳桥谁会选择桥头这个不到五米高的地方?好歹也要去桥中间吧!”然后她指了指正走过来的秦逸晨,“我已经排练完啦,我哥来接我了。” “小姐,演话剧也不能选择在车道上面的栏杆上啊。”戴着眼镜的男人说完后,朝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走去,他深深地觉得自己老了,想当年他们那会演话剧的时候,都是在文体教室里。 另外一位摇了摇头也把车开走了。 周丹玫朝秦逸晨跑去,嘟着嘴说:“秦哥哥,你怎么才下来接我啊。”刚才的立交桥只不过是茗香苑大门不远处的人行立交桥,通过这个天桥,就可以去到对面的商业街,商业街边还有一家五星级酒店,而周丹玫就暂住在那里。 “丹丹,已经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秦逸晨皱眉。 “秦哥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这些天玩的太开心忘记买礼物啦。s市号称不夜城,你陪我去逛逛街嘛,咱们给秦爸秦妈买礼物去。”周丹玫笑盈盈地说,她只是想让秦逸晨多陪她一会,再过两天她就要开学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他俩刚离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驶进了茗香苑。贺文昆在蓝夜没见到李希桐后,漆黑的眼越发的冷。 李希桐翻出秦逸晨的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拨,显示屏上电池图标在闪了几下后自动关机了。他抽了抽嘴角,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去看看情况,反正回去的时候走另外一条路的话,正好经过那里。 当秦逸晨陪着周丹玫逛街的时候,李希桐正经过阳光立交大桥,这里路况非常好,什么异常也没有,他不由得头冒黑线,以后这位大小姐说什么都不能信,这种事情居然都能拿出来骗人,还演得真好,他是不是得发个贺电给她,表扬她演技进步了? 好在这样的插曲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笑置之。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他笑不出来了。那个阴险的表哥正一脸冷漠的盯着他。 这个表哥有这里的钥匙不足为奇,就连吴妈都有这里的钥匙。自他还魂以来,这里的卫生是吴妈负责的,后来冰箱里的零食饮料是吴妈准备的,再后来他在柜子里居然看到了贺文昆的衣物,他也觉得不足为奇相当淡定,可这会看到了本人,他转身就想跑,可是——他为什么要跑,这是他家好不好。 想起这人不久前才威胁过他,还想起他将他的威胁置若罔闻,他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尽量轻松的调侃:“快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躺好。”以为冷着一张脸他就会怕了他?哼。 “小桐,你去哪里了?”贺文昆寒声问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里面包含了担心。回到蓝夜后,他没见到小桐,本以为他会在家,可是,在茗香苑没看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后,他意识到自己有了丝不安,也意识到他会为了小桐而担心,而小桐——开始能够影响他的情绪。除了爷爷外,这个世界上,又有了一个人,可以影响他的情绪,想通了这点后,他的心情有些欢喜,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我去买了个玩具,手机刚好没电了。”李希桐放下袋子,翻出备用电池给手机换上,然后打给秦逸晨,让那两个人自己折腾去。 秦逸晨正在周大福珠宝,他看了眼正在挑选钻石项链的周丹玫,走到店外接通电话,关切地问:“小桐,你没事吧?”他很高兴能够接到小桐的电话,小桐要是能够接受他他会更加高兴的。 “我能有什么事。秦逸晨,周丹玫说她要跳桥啊,你最好看住她多陪陪她。”李希桐单手拿起一瓶水,正准备拧的时候,贺文昆接过去帮他拧开又递回给他,他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大口说了声谢谢。 贺文昆说:“慢点喝,你刚从撒哈拉沙漠回来么?” 李希桐被呛的咳了一声,这人居然会讲冷笑话?明天台风入境么? 秦逸晨察觉到李希桐身边有人,他蹙眉问道:“小桐,你在哪?”至于周丹玫跳不跳桥,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这时周丹玫也发现秦逸晨不见了,她赶紧追出来大声说道:“秦哥哥,你怎么不等我?” “我当然在家啊,晚安。”李希桐笑着挂了电话,他居然从贺文昆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不悦,这是什么情况? 秦逸晨脸色有点冷,他黑着脸盯着周丹玫,这个一直围着他转的小妹妹不但长大了,还会耍心机了,以前耍的那些小聪明他可以当作没看到,但这次她居然又找上了小桐,他岂能再坐视不理?他不想再放任她:“丹丹,你以后不要再耍这种心计,最好是不要再去找小桐的麻烦。这个世界上,谁又比谁聪明几分?今天你骗小桐说要跳桥?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你计较,要是有下次,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丹玫美目含泪,楚楚可怜的说:“我只是和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个表哥会跟他摊牌么?李希桐洗完澡坐在床边,有的时候他就想,这个表哥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摊牌呢?这样的话他也好背水一战。有的时候他又想,这个阴险的表哥应该还没有推测出他本体是谁,所以他还是这个游戏中的一颗棋子还不能出局。 按理来说他俩应该针锋相对互相防备步步为谋,而不是他坐在床边,等着另外一个人洗澡,这情况怎么看都有点诡异。以贺文昆那个性来说,肯定不会是送上门给他压的,也不是来陪他聊天的,那么剩下的结论就是,这人是来跟他算账的。 肌肉松弛剂?催情剂?他不由得大囧,下次他应该去找云帆拿点缓试剂。话说他算计这人两回,却没有一次成功,怎么看都是他吃亏的吧…… 贺文昆出来时敏锐地察觉到李希桐有点心不在焉,好像为了什么事情在烦恼,小桐该不会是为了那个邻居的表白而犹豫吧?他微微地皱眉,胸口隐隐有些发闷,这人换了个灵魂后,褪去了那身怯弱和神经质,风采变得超然,居然还遭到了其他人的觊觎!不过,这个灵魂只能属于他! 今天晚上,小桐违背了他的要求,擅自离开了蓝夜,看样子用来威胁的这一招,能产生的效用越来越有限,小桐迟早会发现他根本不会送他去实验室,所以他得未雨绸缪另寻他法。 但在那之前,他记得这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找他了,所以有借口的时候绝对要利用,他坐在李希桐的身边,板着脸说:“小桐,你为什么不留在蓝夜?是不是真的很想去参观卢教授的实验室?” 李希桐头冒黑线,心中的火苗开始噼啪作响,他真想用床单蒙住这人黑打一顿。可这人不戳破这个假象,他才不会自招,自招了不就彻底输掉了这场博弈?所以表面还得继续装,他避重就轻地说:“我天天上班忙的很,没有时间去参观那个实验室。” “小桐,不乖的孩子是需要接受惩罚的,你认为是先算账好呢,还是先接受惩罚?”贺文昆又出了个选择题。 李希桐觉得这人的掌控欲还真的是不一般,看上去是给了人选择,其实是限制了人的思考,因为不管选哪个都在这人的掌控中。他还记得第一天这人就给他出了个选择题,选选选,能不能不选?有没有第三种选择?他稍做分析,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六月的债是逃不掉的,那么就不如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本着不输人也不输阵的原则,朝贺文昆扑了上去,“我决定先压倒你再说。” 贺文昆的嘴角微勾,心情愉悦,他双手抱住小桐往床上就势一滚将其压在身下,嘴里还不忘提出表扬:“有志气。” 李希桐哪甘心就这么被压,他用力挣扎,先是曲腿吸引注意力,然后再趁机曲臂用力一翻将贺文昆压在身下。而贺文昆本着不能打击小桐的积极性的原则,他认为偶尔放点水是必须的。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不一会两人都开始冒汗,情|欲也逐渐升温,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身上的痕迹也越来越多,贺文昆觉得这情趣进行的差不多了,他心底的渴望已无法控制,便将小桐禁锢在身下,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一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贺文昆轻啃着李希桐的耳垂,沙哑性感的声音逸出口:“小桐,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你只能是我的,你只能喜欢我。” 之后的剧烈运动中,贺文昆让李希桐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真理,其手段之腹黑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李希桐觉得他被拆了装装了又被拆掉…… 刚开始时某人竭尽所能地展现他难得的温柔。 “床头柜里居然有润滑剂?”李希桐十分的惊奇。 “我让吴妈特意准备的。”贺文昆很淡定的回答。 “怎么和蓝夜的那么像?” “床头柜里有蓝夜的全套产品,怎么,你没发现?” 接下来的画面有点不和谐。 “快点滚下去,我要在上面。” “换个姿势也不错,你坐上去。” 再下来的过程很黄很暴力。 “我不要了……”声音既嘶哑又暴怒。 “乖,最后一次。”某人柔声诱哄。 “滚,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这次说的是真的。” “这句你刚才也说过了。” “那你说说你的心里是不是只装我一个人。” “……” “不回答?那我们继续。” 某个装死的人又被拖起来,连声音都有了丝颤意,“你还有完没完啊……快放开我……” “我们接着来说说,你的心里是不是只装我一个人。” 尽管某人素来骄傲,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可这会在无止境的索求下,他的理智已大打折扣,决定先敷衍过去再说,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只装你一个人。” 有人心情大好:“这才乖嘛,快点睡吧。” 某人终于被允许睡觉,他舒了口气眼一闭直接昏睡,却错过了极轻的一句话。 贺文昆吻了吻李希桐的额头,轻不可闻地说了这么一句:“小桐,我喜欢你。”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意识到这一点,他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不是我不双更,而是这几天实在是繁忙,居然把存稿都用光了,近几章都是撸到凌晨2点才撸出来的,哭。 不过,有长评必双更啊,这简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必双更啊! 第43章 狭路 秦逸晨来敲门的时候,李希桐还在昏睡。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李希桐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小桐。”秦逸晨斜靠在门口,本来明亮的双眼有着黑黑的眼圈,显得有些颓废,脚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袋子,他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愁,“我等下八点的飞机回b市。” 二胖提着个袋子站在不远处,拿着个ipad正忙于上网刷bbs。 李希桐哦了一声,朝两人挥了挥手笑着说:“那再见,路上小心。” 秦逸晨用装满愁绪的双眼紧盯着李希桐,“小桐,我——我把事情处理好后,就回来找你,你可不可以——等等我?”末了他又急促地加了一句,“我肯定能够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李希桐蹙眉,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觉得秦逸晨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于是很严肃地说道:“秦逸晨,你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你我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何必要搅在一起。” 秦逸晨一把拉住李希桐,试图将他抱在怀里,可李希桐的反应也不慢,结果李希桐穿着的t恤衫被拉的歪在一边,露出那精致性感的锁骨——上面还有不少红红的痕迹。秦逸晨看着那些红痕,眉头微蹙,“你——”这些痕迹,是要多亲密的关系才会被留在这种地方。 李希桐坦然地拉好自己的衣服,“秦逸晨,你不是要赶飞机?赶紧走吧。” 小桐这是有喜欢的人么?嫉妒已冲昏了秦逸晨的头脑,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一个男人,但当他想通接受后,这个男人却拒绝了他,这怎么可以?他甚至为他扭曲了自己的性向!不,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这次也不例外,他不接受失败。秦逸晨微眯了眼,猝不及防地上前将李希桐强行抱在怀里,朝那思之若狂的嘴唇吻了上去。 李希桐头一侧,左手曲臂一挡,右手却扼住了秦逸晨的咽喉,接着用力将他摁在墙上,冷酷的声音响起:“秦逸晨,你能接受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么?”被贺文昆一直压着他已经很不爽了,连秦逸晨也想压倒他?哼。 秦逸晨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已有了豁出的勇气,双手继续用力抱着李希桐,他终于拥抱了小桐,他好想做的更多,更想将小桐压在身下疼爱,可是小桐还没有接受他,迟疑了一会他艰难地说:“到时我们可以猜拳决定。” 小桐这是要掐死他么? “小桐——”一个冰冷的声音加入战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纠缠中的两人转头一看,贺文昆一脸冷意地站在走道边,右手还提着一个袋子,看样子刚从电梯间出来。 李希桐松手并挣脱钳制,对秦逸晨认真地说:“将你说的话全部忘掉!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就这样。——你不是要赶飞机?”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霸气,他的未来是一条已然扭曲的狭隘之路,何必要将行走在康庄大道上的秦逸晨牵扯进来。和他这种心已衰死的人纠缠在一起,说不定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换成贺文昆,他就是去世界的尽头也要拖他一起去,这是他欠他的,欠他的注定是还的,哼。 秦逸晨激动地说:“小桐,我是不会放弃的!” 贺文昆走近,对秦逸晨说道:“你趁早放弃,小桐是我的。”说完单手搂着李希桐的腰进门,再把门关上。他觉得有必要让大家知道小桐是他的,免得总有人觊觎小桐,这让他胸口发闷微有酸意隐有怒火,莫名其妙的有点堵得慌。 李希桐为了杜绝秦逸晨的心思,十分配合贺文昆的行动。 秦逸晨盯着紧闭的大门,面色阴沉地站了一会,提起袋子朝电梯间走去。二胖赶紧跟上,他本来就不看好这两人,这下秦哥该死心了吧。 刚关上门,贺文昆就将李希桐往浴室里推,声音还很冷:“先去洗澡,你忘了你有某种程度的洁癖?以后不要跟别人有肢体接触。” 他差点忘了这人有着变态的洁癖,不过这人还真敢说,还说的跟真的似的,“不洗,我要去睡觉。”他为什么要听他的。 “小桐,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洗?”贺文昆站在浴室门边,从容自若地说,“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李希桐本想反对,可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这才想起他好像快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便火速冲凉洗漱,不一会就坐在餐桌旁,可为什么餐桌上全是粥?艇仔粥鸡肉粥虾肉粥等等五六种七八碗。 “小桐,你买把玩具枪做什么?”贺文昆看着小桐有些纠结的脸问道,顺便也喝了一口粥,用行动表示他陪着他一起在喝粥。 “当然是玩啊。”李希桐笑道,“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对射击游戏很感兴趣,卫大哥带我去练过几回,可惜水平不怎么样。”既然贺文昆问起,他就故意将话题引到这个上面,贺文昆要是能帮他弄把枪就再好不过了。 关于练枪的这一段,卫浅已经详细地跟贺文昆说过了,他气定神闲地布局筹谋,“小桐,你要是搬去碧海云天,就可以使用家里的训练场和枪支。”这人就应该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最好是放在他的视线之内。 “我从来不把自己当作交易的一部分!”李希桐喝了一口粥,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贺文昆。尽管他不是什么善茬,但是人有所为有所不可为。前世在家族的权势之争当中,他的特助曾提议联姻获取外援,好巩固自己的实力,可这个计划被他一口否决了,他宁愿花费更多的努力,也不愿把自己当商品,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骄傲。 贺文昆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那明天我先带你去体验体验,以后我来教你射击之术。” “卫大哥说你技术不怎么样。”李希桐适当的反击,反正是帮卫浅拉仇恨。 贺家的训练场果然很变态,他一直不知道碧海云天还有个这么隐蔽的训练场,地下靶场的设施比那个射击俱乐部还先进,防御保密措施也强了几十倍。看着那一排排各种型号样式的枪支,李希桐感叹了一句:“你不怕我去告密?私藏枪支弹药可是重罪,要坐牢的。” 贺文昆似笑非笑道:“小桐,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才行。” “这还不是证据?简直就是人赃俱获。”李希桐选了支sig p226,戴上护目镜,开始瞄准墙上的靶子,“你要是送一支给我,我可以考虑不去告密。” “等你能够打中移动靶子,你就可以随便选一支。”贺文昆认为小桐跟他在一起后,一不小心就会面临危险,小桐必须要拥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训练是必须的,顿了下他又加了一句:“以后你有时间就来训练场训练,首先从体能训练开始。” 李希桐见识到贺文昆的训练课程后,两眼露出怜悯的光,再一次感叹:“你小时候还真的是十分繁忙,就跟个机器人似的,你这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中度过的吧,真可怜。”难怪这人体力这么好,他也得加强锻炼才行,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压倒这人? 贺文昆作为贺家的接班人,从小就必须学习各种技能,居然从五岁就开始学习用枪,果然不愧是黑道世家的人。哪像他,小的时候只读书习字学礼仪,后来再练了点拳脚,拥有的权势还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正因为受过那么多训练,我才能安好地活到现在,所以那些训练是必须的。”贺文昆的眉目温和,隐有笑意,“小桐,你要不要跑几十圈试试?” “等我有空再跑吧。”李希桐找了个借口拒绝。要跑步他在小区里面就能跑,还用得着在这里跑么? 尽管李希桐觉得训练是必要的,但有些事情也是一定要去做的。接下来的星期六,天气晴,万里无云可见度高。他买了一大束鲜花,驾车前往麒麟山疗养院,在门卫室查询了下,对方说并没有一个叫明唯的病人,正准备打电话问云帆,对方又说几个月前他们只收了一个叫明言的病人。 明言么?那应该就错不了了。 再一次见到明唯时,他穿着一套纯白色的院服,正在一颗大树下看蚂蚁,俊美的脸上露出干净纯粹的笑,看上去就像个天使。当他走近时,明唯竖起右手的食指嘘了一声,小声地告诫他:“你要小心走路哦,不然会吓坏小蚂蚁的。” 两人蹲在大树下看整队蚂蚁搬家,一个一个小蚂蚁秩序良好的沿着一条线前进,可是要等他们搬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趁明唯的注意力盯在前面的蚂蚁时,将后面的路线切断。好不容易等蚂蚁散完,他把手中那一大束鲜花送给了明唯,明唯抬起比阳光还明媚的笑脸对他笑,声音软的像糯米:“大哥哥,谢谢你的花哦。” 明唯的智商果然倒退如四岁孩童,但喜爱植物的个性却没有改变,在收到一大把花后,又跑到花坪里把鲜花一枝一枝种进地里。尽管这完全是做无用功,但两人还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把花全部种完。 经过一起看过蚂蚁和种完花后,李希桐明显已获得了明唯的好感。分别时,他对明唯说道:“你以后可以叫我李大哥呀。” 明唯模拟他说话的语气:“你以后可以叫我小明呀。” “小明?”李希桐微笑,“明天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李大哥,那你明天记得要来看我哦。”明唯依依不舍的说,漂亮的丹凤眼中有着可怜兮兮的神情,“要带好多好多的花哦。” 李希桐点头,“我给你带一大把满天星好不好?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明唯将眼中的泪收了收,露出开心的笑。 尽管这人失去了记忆,智商还倒退了,但还是一样的爱好满天星。只是现在的满天星,再也不复当年那般的纯洁,而爱恋——也不复存在。 满天繁星亮晶晶,仿若月夜弦上舞,清声浅唱影幢幢,来自地狱的糜音。 蜂虿有毒,萤虫反噬。 第44章 反噬 本以为是最无害的人,有的时候却可以带来最沉重的伤害。 青青陌上桑,谁家少年郎,明眸皓齿美如玉,纯粹如阳光。 一周后,李希桐完全获得了明唯的信任。明唯高兴的时候,就会像个孩子似的和他说每天做的事情,给多少花浇了水给多少草洗了澡之类,不高兴的时候,他就捣腾些植物逗他高兴。但是,他却一次也没有碰上莫言。 两周后,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明唯蹲在房间里的墙角瑟瑟发抖,他来的时候,疗养院的医生告诉他,明唯蹲在那里大半天了。 明唯见到李希桐时,就像走丢的孩子见到了母亲那样,哇哇大哭飞扑到他怀里,“李大哥,那个坏人要来把我吃掉。” 李希桐用眼神询问医生,医生耸耸肩好言好语地劝慰:“他不是坏人,他是关心照顾你的人。”如果没有莫先生这样的金主,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精心照顾个傻子? “坏人只会欺负我,李大哥,你帮我把坏人打跑好不好?” 李希桐眉目含笑,轻轻地拍着明唯的后背,温和地安抚:“好的,哥帮你把他打跑。”接着转头对医生护士说:“他交给我好了,你们去忙吧。” 李希桐这阵子经常来疗养院,跟这里的人都混的很熟,况且以他的外表和礼貌,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医生交待了几句就率领护士离开了。 “小明,李大哥给你带来了一个很好玩的玩具哦,我们来玩警察抓坏人的游戏吧。”李希桐将他涂的五颜六色的玩具枪拿了出来,“只要你一按按钮,就能把坏人打跑哦。” “真的?”明唯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李希桐的衣服上,“那个坏人会戳我的屁屁,好痛好痛,我要把他打跑。” 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李希桐还是没能见到莫言,“小明,那个坏人什么时候来吃你?” 明唯打了个哆嗦,接着鼓起勇气挥舞着手中的玩具枪:“李大哥,坏人已经被我打跑啦,你看我啪啦啪啦地把他打跑啦。” 靠偶遇等待时机,显然不切实际。他找到疗养院的门卫,对他们说想找明唯的监护人,只要他们在那个监护人到来之际第一时间告知他,他愿意出重金酬谢。门卫开始对他的目的表示怀疑,他装作忧伤的说,他只是想确认下明言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人,想问问监护人有关明言的事情,说完后他当场拿出了两千块现金表示诚意,并表示找到人以后另有重谢。门卫收下了他的现金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国庆节,举国上下开始放长假,项目组也不例外,之前大家一直忙于上班加班,这次终于有时间自由活动,于是迅速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g市的益天百货,益天集团在外省唯一的一家分店,却在长假的前一天关上了门停止营业。这种小分店倒闭的信息,跟无数关门的百货公司一样,绝对不会出现在大的报纸版面上,只会出现在本地报纸的角落里,被大减价的广告挤在一边。 李希桐却看到了这则小消息,这是他前世的特助,这世花重金费心机挖来的助手简岚发给他的信号,代表这几个月的筹谋有了成效,同样代表着,游戏正式开始。他脸上露出嗜血的微笑,本来俊美的脸有些狰狞,二叔,您准备好了么? 放假的第一天,李希桐照例去麒麟山疗养院看明唯。 明唯见到他异常激动地说,“李大哥,那个大坏蛋又来了,你帮我把他打跑。” “小明,你忘记了么?你是超级无敌奥特曼,专门打坏蛋的。”李希桐露出鼓励的笑,“那个坏蛋在哪?” “他往湖边去了。”明唯露出小鹿般可怜的眼神,胆怯的说。 “走,哥带你打坏蛋去。”两天前,他听卫浅说莫言回来了。一天前,他悄悄换了把枪,并将其涂成了五颜六色。半小时前,疗养院的门卫打电话告诉他,莫言来了。 这是个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计划这么久,就为了等这一天。 “我不敢去。”明唯瑟缩在角落里,两眼含泪,“他会戳我的小屁屁。” 明唯要是不去,那这出戏没有主角还怎么演。李希桐轻声诱哄,“小明,你是英勇无畏的人民警察,专门抓坏人的。就像我们之前玩的游戏那样,坏人很快就会被赶跑的。”他将真枪拿出来,并打开保险栓,确认子弹已经上膛,“像往常一样,瞄准坏人扣一下按钮,坏人就飞走啦。” “真的?”明唯从角落里站起来,像个孩子般的欢喜。 两人刚准备往外面走,这时,莫言走了起来,他冷冷的望着房内的两个人,从来没人告诉过他有人来看过明唯,难道他的身份暴露了?可是,这个笑得温暖和煦的年轻人,不是贺少的那个表弟么? 走在后面的云帆见莫言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明唯回头一看,全身紧绷,接过李希桐递给他的那把五颜六色的枪对着莫言,口里大声说道:“看我的无敌霹雳火云弹!”呯的一声,鲜血染红了他的眼,愣了下他尖叫一句瘫倒在地上,过去的记忆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片一片的浮上他的脑海,曾几何时,他举枪杀了最爱他的那个人…… 莫言微缩了下瞳孔,他开始没意识到这把五颜六色的枪是把真枪,饶是他反应再快也闪避不急这近距离的攻击,子弹穿过他的侧胸,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明唯怎么会有一把真枪?李希桐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云帆的瞳孔也在收缩,脸色变得十分凶狠,这是他第二次亲眼见到莫言受伤流血,他冲了进来扶住莫言,可眼前的人又让他很震惊:“小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李希桐弯腰脸起地上的枪,潇洒地吹了下枪口,然后举枪对着莫言,面露嘲讽:“被自己养的宠物反噬的感觉如何?”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唯有让害他之人感觉到痛,痛至骨髓,他才会觉得通体舒畅。 “小桐,你这是要干什么?!”云帆的声音有些冷,也有些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救护车,可恶的是他居然没有带医药箱。本想撕开莫言的衣服替他止血,可被莫言阻止了。 莫言单手摁住伤口,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人,明唯双眼瞪大,满脸是泪,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就像那个漫天都是绝望的影子。他再看了眼持枪而立的人,面无表情地说:“在其他人到来之前,你应该把枪收起来,这枪声应该会惊动方圆几里的人。” “可谁会想到这是枪声呢?再说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李希桐脸上的嘲讽更甚,他一步一步靠近,枪口离莫言也越来越近:“作为一个杀手,居然被一个几岁孩童般智商的人打中,你的职业素养呢?贺文昆有没有提醒过你注意自己的状态?我现在要是打断你的腿,你说你还会不会像来去自由的风?”他相信只要抬出那个表哥来,就是一个有效的护身符,就算他现在开枪,这人也不会反抗。以前他有意回避贺文昆的世界,可知道莫言与他们都有关系后,他特意去做了一些了解,没想到莫言居然是贺家从小养大的杀手。 云帆冲上前挡住李希桐并抢过他手中的枪,拿出手机冷静地说:“小桐,你这是要做什么,等我给贺少打电话。” “呵呵,你说我能做什么——”李希桐笑得有些扭曲,“你还是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吧,你说他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眼前这鲜红的血就像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他倒是瞧出几分赏心悦目来。 明唯倒在地板上,心痛的已经麻木,双目没有焦点。他想起了李弘扬,也想起了莫言,过去的梦魇又一次在他面前上演,他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今生要受到如此惨烈的折磨?轻信人言是他的错,被人利用是他蠢,杀了爱人是他的罪,杀了莫言又是为哪般? 天堂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神仙们到底去忙什么了?老天为什么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他?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再活着吧?如果有来生,如果有轮回,李弘扬,但愿下辈子我能把欠你的全部还给你。可是这辈子,能不能拜托你,在黄泉路上等等我?你走了这么久,我怕我找不到你…… 李希桐看了眼黯然流泪的明唯,看样子这人因为刺激而恢复了记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明唯他怎么能够忘记那个死去的人呢?没有了那种无止境的痛,又怎么能赎他的罪?这是他应当背负的罪,又怎么能以失忆来规避? 伤口的痛楚传来,鲜血还在往外冒。莫言用力摁住伤口,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比这更重的伤他都受过,但这是第一次在非任务中受伤,这种伤口非但不会增加他的勋绩,反而是一种耻辱。贺少曾耳提面命让他注意自己的状态,什么时候他的警戒心低到这种程度了?白痴般单纯的明唯能朝他开枪,与眼前的桐少有莫大的关系。金色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到李希桐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挥舞着巨大镰刀的复仇天使。 李希桐这人,云帆有和他说起过,说得最多的是,这人对贺少来说是特别的,是唯一与贺少有亲密关系的人。按理来说这人是他必须要忠诚的对象,可现在他的心里隐有杀意。李希桐获得了贺少的青睐,那一直暗恋贺少的爱哭鬼要怎么办?只有杀了他,爱哭鬼就是贺少唯一不反感有接触的人,那么贺少迟早就会接受爱哭鬼。可要是杀了他,到时要如何跟贺少交代? 李希桐敏锐地察觉到莫言不善的视线,他露出讥讽的微笑,浑身的气势变得凌厉冷咧,然后端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像个王者般斜睨着室内的一切,享受着复仇之手带来的快意,欣赏着害他之人痛苦挣扎的过程…… 云帆扯下一截床单,强行给莫言止血包扎伤口。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云帆将赶过来的人全部挡在了门外,他不想让事态继续扩大。 贺文昆的响应速度比救护车快一些,在云帆开门后,他面无表情地踱了起来,看了眼室内的几个人,冷声问道:“枪呢?” 李希桐没有做声,云帆将枪递了过去。 贺文昆看了看手中五颜六色的枪,即使已经被涂的面目全非,他也清楚这把枪来自哪里,此时外面救护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他平静的命令:“云帆你和小陈送莫言去医院,小桐你过来。”那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觉得不可违逆。 李希桐站了起来,前些日子他还做了点事,曾与李老爷子有过联络。他以李氏航化股价一蹶不振为由,说服李老爷子以出售金沙湾为幌子,以诚心收购李氏航化的股权为佐料,借贺文昆的手造势,戳破贺文昆要打压李氏的言论。 刚开始李老爷子拉不下面子,不赞成他的计划,李希桐将李氏航化的持股变化表拿出来做了个分析,持续的低迷促使卖多买少持股只会越来越集中,市值只会持续缩水,情况只会变得更加不妙。小露锋芒后,他在李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大幅度上升,老爷子最终还是同意冒险试一试。 而这个计划正好可以拖住贺文昆的脚步,他的行动才得以如此随心,可这人此时不是应该在南区的海滨度假村与老爷子进行商务会谈么?怎么来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收藏一路往下掉,感觉好忧伤…… 留言也稀少,抬头45度忧郁望天,难道我写崩了? 第45章 摊牌Ⅰ 李希桐朝贺文昆走过去,他的步伐轻松随意,像是刚外出踏青归来。即使他心中已有怀疑,但仍然装的若无其事。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答案,而有些事情,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待他走到贺文昆身边时,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居然给了他个拥抱。他又不需要安慰,为什么要拥抱他,好在这人很快就放开了他,他就不和他多做计较了。 贺文昆轻轻地抱了下李希桐,在云帆和莫言愕然的视线中,两人消失在门口。 回来后李希桐就受了罚,原因是他擅自调换了碧海云天的那把枪。 他不知道碧海云天的正北还有这么一个大堂,不过他对碧海云天的构造本来就不熟。这个大堂看上去有些阴森,整个色调显得很厚重,连那些用来装饰的饰品和器物,都透着一股凶意,他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觉得这是刻意营造的一种威压氛围。 贺氏集团的当家贺文昆站在高位上,气势冷酷眼神犀利:“小桐,按照贺家的规矩,窃取枪支必须要接受惩罚,你是选断指还是选鞭刑。” 只有黑社会才这么凶残吧,还断指还鞭刑呢,李希桐真的很想吐槽,于是挑衅地开口:“我又不是贺家的人,为什么要按贺家的规矩。” 贺文昆抚额,看上去有些为难:“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小桐,你真的不是贺家的人?” 李希桐毫不示弱的瞪回去:“那是当然。” “如果不是贺家的人,窃取枪支是要被沉海的。”那声音依然很冷,可贺文昆真实的想法却是,既然小桐撞到枪口上,怎么能浪费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趁机拐回家!看他多民主,还会主动征求小桐的意见,还让他自行选择决定。 李希桐看向站在一边的林伯,林伯朝他连连点头,他又望了望后边四个黑衣门神,门神们动作一致地也朝他点头——之前他怎么没看到碧海云天还有保镖,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人真的会将他沉海么?要不要赌一下?可是他又输不起——他现在的命宝贵的很,怎么能沉海?他故作沉吟,找了个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你又没说我不能把枪带出去。” 面无表情的贺文昆又抚额,“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先说说你是不是贺家的人?” 尾音稍稍上扬,这语气跟之前某次威胁他时一模一样,李希桐有点囧,心想承认又不会死人,不如干脆点。 贺文昆见小桐点头承认,心情大好,可表面上依然公事公办地说:“那你是选断指还是选鞭刑?” 手指断了不能长,被打两下过几天就好了,他故意拖延时间思考了好大一会,哪知道这人耐心非常的好,居然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茶,再转头一看,除了林伯,其他人都走光了。 他头冒一排黑线:“鞭刑吧,可是你又没说我不能把枪带出去,俗话说不知者无罪。” 贺文昆好整以暇地接道:“言之有理,那这样吧,我也有错,就替你分担一半。” 就这样,他的后背被揍了五鞭,痛得趴在大床上呲牙咧嘴,咬牙切齿,要不是贺文昆这个阴险的人先挨了五鞭,他好歹也要反抗下的。 同样被揍了的贺文昆心情很好,他将李希桐的衣服脱掉,白皙美丽的裸背上有着几条紫痕,这几鞭是他亲自揍的,力道掌握的非常好,连外皮都没破。可这交错的痕迹印在小桐的身体上,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视觉美感,让他觉得心疼又心痒,有种将小桐吃掉揉入骨血的冲动,可现在好像不是合适的时候。他一边抚摸这光滑的美背,一边给他抹药,温声宣告:“小桐,接下来你被关禁闭了,除了碧海云天,你哪都不能去。” 李希桐冷哼了一声,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要不要我帮你也涂点药?”他说关禁闭他就真的呆着不动么? “行啊。”贺文昆愉快地脱衣服,小桐这是在关心他么? 李希桐看着那些已然凝固的血痕,觉得林伯抽的还真狠,这修长匀称的身体他还没扑倒呢,居然多了好几条血痕,不过看上去还是挺性感的。 尽管这两人沟通不畅,中间还有一大堆问题没解决,但此时的气氛很宁静很温馨。李希桐替贺文昆涂好药后,贺文昆转身抱住某人,双手摸上了那优美的臀,某种意图非常明显,他觉得先温存下也未尝不可,至于那什么会议,就改期好了。 赤|裸的上半身拥在一起,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在空气中流转。 李希桐抬腿用力踩了贺文昆一脚,破坏这暧昧的氛围,要是这人愿意让他压他倒是可以考虑下。 “贺家虽然已经漂白,但有些规矩还是存在。小桐,你呆会就在床上趴着吧。”贺文昆亲了亲小桐的额头,转身朝衣橱走去,随手翻了件衬衣穿上,再取了件衣服拿给李希桐,“我曾经听过一个很蠢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被自己喜欢的人杀了。等晚上我再讲给你听。”晚上有的是时间,现在他需要个理由绊住小桐,以免小桐趁他不注意又跑了。 李希桐的眼神有些冷,这样看来,他的身份穿帮了。尽管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料到这人反应会这么敏捷,他不过是才借了下明唯的手,这人就能断定他的身份了?他得重新估算从碧海云天跑路的可能性…… 将衣服穿上,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抱了个满怀,接着被强吻了。他不甘示弱用力啃了回去,不一会两人口中就有了血腥味。 贺文昆毫不在意嘴角的血,“小桐,别忘了你是贺家的人,你是我的,不要想着跑路。如果等下我找不到你,我不介意亲手断掉你的翅膀。”声音没什么起伏,还是那独特的冷噪音,可这会却有着恐怖的气息。 这人居然猜到了他想跑路,李希桐低头不吭声,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对策。 接下来李希桐就被关了禁闭,其实就是他的行动被限制在碧海云天,只要在碧海云天,训练场他照样可以去,电话也可以使用,会客当然也可以,但外出却是不行的。从窗口望过去,院子里还能看到黑色的身影,他感觉到碧海云天加强了防备。 他现在呆的这个房间与上次那个卡通房明显不一样。这里的设计风格以典雅为主,从家具到色调呈现出一派古色古香的美感,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采用的是仿古琉璃式。他趴着的这张雕花大床,看上去还有些年代,正对面的墙上还有个电视屏幕,上面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林伯还给他送来了殷切的关心和精致的下午茶,看样子他这个「犯人」享受的待遇还不错,可他的心情却不怎么样,他在想如何突破这种逆境,摊牌的时候不至于太被动…… 正想的入神,手机响了。远在b市的周丹玫时不时就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基本报告的是有关秦逸晨的消息,比如说秦逸晨回去后摊了牌遭到了秦家两老的暴打和禁闭之类,比如说秦逸晨如何抗争之类,有的时候她还会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不知道秦哥哥能够坚持多久,能顶住多大的压力。 这次说的是,秦妈又想出了一个新主意,就是让她去勾引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周大小姐来电想咨询他的意见,只因为大小姐觉得他上次的说教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末了大小姐还忧伤地问他:“我是不是喜欢秦哥哥变成了习惯?” 他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他不想参与他俩的人生,所以客气的敷衍了几句就挂了。 云帆是入夜后过来的,告诉他说,明唯自杀了,死的很安详,面带笑意,那是发自真心的微笑,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负担,沉睡的像个天使。 云帆还唏嘘了一阵,说这人果然长的极好,那沉重的绝望和悲伤让他心有戚戚,他甚至给明唯提了个建议,他可以给他催眠,封锁他所有的记忆,让他忘记这所有的一切,然后在这个世界上随便选一个角落重新生活。 明唯却笑得很纯粹:“我呢,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怕我去的再迟点,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医生,你可不可以给我多开点安眠药?我不想死的太难看,要是变难看了,我怕他认不出我,到时他要是嫌弃我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云帆还说,他违背了职业守则成全了明唯的愿望,给他弄来了大剂量的安眠药。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伤害了莫言的人,既然自己选择了死,他当然愿意协助。 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罪,谁是谁的主角,谁又为谁痴情沉醉。李希桐却在想,明唯,恭喜你获得解脱,这一世你欠我的已然还清。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天涯陌路。 云帆还絮絮叨叨地说,莫言没什么大碍,就是右胸外侧与手相连的韧带受了伤,短时间内无法用枪。但是莫言的仇家有一大把,贺少已经安排他去隐蔽的地方静养。说莫言的情绪有些低落,精神有些受打击,这次轻易受伤伤到了他的自尊,右手不能用枪又伤到了他的骄傲…… 李希桐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在哪听过莫言的名字,他看着纠结委屈的云帆,两眼有些晶亮,原来云帆喜欢的人是莫言。 云帆在说完这么一大堆话后,才关心地说:“小桐你的伤没事吧?贺少居然会揍你,我其实一直很想笑的。”苦笑也是笑的一种 。 “那你知不知道他也挨揍了?”李希桐挑眉,又不是他一个人丢人。 “真的?”云帆惊奇地说,在他的记忆当中,挨揍的都是他和莫言。没想到风水终于轮流转了,贺少也有挨揍的那一天,怎么不叫他去旁观一下。 李希桐冷哼了一下,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忽然觉得飘忽的风被羁绊,然后一直被压的画面很喜感。所谓讨债,当不拘泥于形式,往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看下莫言憋屈的脸,说不定心情就能变得很好。 “小桐,莫言他,是不是得罪过你?”云帆苦涩地笑了一下,终于问了出来。 李希桐抬头,眼神有些冷。 “云帆,小桐已经受罚,这事我会处理。”贺文昆走进来。 云帆闻言起身。 李希桐却端着冷酷的表情对云帆说:“他是得罪我了。云帆,你如果不想我下次再出手,你最好是把肌肉松弛剂再改良下,药效再延长点。” “小桐——”云帆有些不解。 坐在床边的贺文昆微不可察地蹙眉,特有的冷嗓音给人压迫感,“云帆,莫言已经回到他的房间了,你去看看他,然后你也住下来吧。”莫言仇家不少,而碧海云天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早几天有点忙,更新时间紊乱~现在又改回晚八点更新了~啊啊啊,看我真诚的大眼睛(⊙_⊙) 第46章 摊牌Ⅱ 房间里的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吃着晚餐,保持着优雅的进餐礼仪。 林伯进来时就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今天这整件事他看的很透彻,也瞧出了贺小子喜欢上了桐小子,可贺小子那一肚子的黑水丝毫没有褪色,居然用这么一招拐人,连苦肉计都使了出来。不过,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十分地高兴,他那洁癖没人理的孙子,终于有人要了——也许他应该去给老爷子发个贺电。 可现在这两人的进展形势好像不太妙,这么大的桌子居然一人坐在一边遥遥相望。依他老人家看来,肯定是桐小子气贺小子揍了他几鞭子。贺小子披着公正的外衣处罚决断,可执行时那小心翼翼的神态和心疼的表情,不要以为他年纪大了两眼不好使了就会看不见辨不清,但桐小子哪里会知道?虽然桐小子以前经常干些不着边的事情吸引贺小子的注意力,但任谁被揍了都会不开心吧? 桐小子现在的个性变得讨喜多了,依贺小子那时而绕地球几圈的腹黑肠子和时而一针见血的冷情性子,能把他的喜欢正确地传达给桐小子么?林伯摸了摸下巴,觉得贺小子的情途堪忧…… 林伯给了贺文昆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就出去发贺电找「催化剂」去了。 殊不知贺文昆除了有变态的洁癖外,还有着变态的占有欲,他已经理所当然地将李希桐归为他的了,所以他觉得林伯的这个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林伯该不会是在鼓励他直接绑人上床吧?小桐早就是他的了,用得着绑么?还是说林伯在指控他太纵容小桐了? 小桐昨天换了那把枪,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他其实只想看看小桐到底想做什么,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将计就计」想要成全小桐的。 至于李老爷子约他今天下午商议金沙湾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李老爷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他想收购金沙湾,只是想怎么让李老爷子搬石头砸他自己的脚。 可他刚出门就接到了云帆的电话,看到小桐借他人之手伤了莫言后,他很快就从抽屉里的几份报告中筛选出了结论。 z市的李弘扬,他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可从调查报告来看,应该称得上是商界的一名精英。那之前李老爷子的一些激进的举措,今天下午的商务会谈,上次收购金沙湾时那个车轮式洽谈法,戳破他营造的泡沫之类,果然都是小桐故意捣腾出来扯他后腿的。 至于李弘扬之死,他觉得那是他自己蠢死的,谁叫他喜欢别人——只要想起这人喜欢过别人,他就如蚁噬心,浑身不是滋味。那个叫明唯的,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有一种伤口从外表看上去好了,可里面其实已经化脓,唯有将伤口挖开将里面的脓清洗干净,才有完全复原的机会。饭后,贺文昆将李希桐带到了书房,只有将该挑明的挑明了,小桐才不会接着演戏,才会试着信任他。虽然他有想过等小桐主动坦白,但这节奏显然不符合他的预期,所以他不介意用些强硬的手段。 李希桐浏览了下他前世的个人简介,上面有他的生平大事和死亡日期,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贺文昆的眼神有些深邃,“小桐,你其实适应的不错,角色扮演的也不错,只不过你后来不屑于再装了,我才猜到这种玄幻的可能。” 李希桐挑眉,“这么说第一天见面你就知道我在装了?” “以前的李希桐连直视我都不敢,看着我时更加不可能讲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所以你说我妈给我打电话其实是试探我的吧。”这么久也没见他妈给他打过电话,其中必定有诈。 “嗯。”贺文昆直接坦承。 “这个倒是我大意了,没有剧本确实不好演。”李希桐总结下经验,认真地问:“即使性格变了dna报告还在,演第二人格时我哪里穿帮了?” “这个得从你被卫浅下药说起——” “那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貌似他当初确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李希桐接着问:“你带我去参加李老爷子的寿宴,是利用我去吸引仇恨么?” 贺文昆嘴角微勾,“小桐,这么久的事情你也记得?当时我只是带你去营造气氛而已。” 这气氛营造的还真不错,不但将李老爷子气的不轻,还直接将李家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股权之争上面去了,李希桐蹙眉:“你一直在把我当作「神秘玄幻」的研究对象?” “确实挺玄幻的。”贺文昆上前拥住李希桐,两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小桐,你只是小桐,属于我的小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今天下午你不是要和李老爷子进行商务会谈?” “我将时间推迟了。” “你昨天就知道我换掉了那把枪?” “嗯。” “装的还不错。”李希桐表扬道,“符合你一贯的阴险腹黑,只是你没料到会伤了莫言?”这人忙了一下午收拾烂摊子就是为了庇护贺家的这个杀手吧,如果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碧海云天根本用不着这么强的防御。 “确实没料到,我之前只是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还不能确定。” “把你的逻辑推理说来听听。” “一个死去的人,有良好的商业触觉,有良好的教养,精通现代财务,会开车,会遵守天朝的交通法规,由这些可以判定出你是天朝的现代人,出身不低,很大可能曾有自己的公司。习惯戴眼镜,喜欢同性,痴情,死时心怀怨恨,还认识莫言和明唯,把这些连在一起,不难推测出你来自哪里。”尽管贺文昆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死去的李弘扬确实是一个痴情的人。 李希桐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文昆,这人果然如他所料般一直把他当作研究的对象,还出些「题目」测试他,可现在摊牌了水落石出了,这人依然平静地坐在这里,绝口不提实验室,就连下午惩罚他时这人也一样挨了揍,由此可见,总而言之,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李希桐大胆假设:“贺文昆,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偏冷的黑眸变得炯炯有神,隐有情意在流动,“小桐,这个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李希桐微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小桐,那我们来算算账,先从金沙湾收购案谈起……”对于某人无视了他的表白,贺文昆表示他有很大的意见。 “怎么不继续说?……你靠那么近干嘛?”李希桐斜眼看着突然靠近的贺文昆,不假思索地往后退了退。 “你的背还痛不?” “你说呢?你让我揍几鞭试试?”别以为他被揍的更重,他就会忘记这件事。 贺文昆又往前挪了挪,“把衣服脱了,我先看看你的背。” “贺文昆,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真喜欢你。” “ok,准你喜欢。你快去床上躺好,等着我临幸啊。” “背上有伤,不宜躺倒,我们换个姿势吧。”贺文昆将李希桐拽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纤细的脖子上,呼吸着小桐的味道,一下又一下,细细的吮吸着。 “换个姿势也应该是我上你。”尽管李希桐黑色的双眸里已浮上浅浅的水雾,身子在轻轻地颤动,但他的双手依然不服输的在贺文昆的身上煽风点火,好歹他上辈子也算是经验丰富,他就不信以他的老道也搞不定这人,要知道床上功夫也是种技术活。 已进入傲娇模式的某人,是坚决不会表扬贺文昆的技术的。 “小桐,你搬来碧海云天吧。” “不要。”李希桐还保有一丝理智,他还想着过几天去z市看看故人呢。 贺文昆抱着李希桐站起来,让他靠在大书桌上,然后轻啄着他的唇,两手覆上挺翘的臀上下揉捏,这件事他从下午忍到晚上早就想做了。不一会两人的衣服裤子都被脱掉,李希桐见贺文昆从他那个古色古香的书桌抽屉里拿出瓶特制的油膏,他的脸色黑了黑,“你居然到处备有这种东西?” “我曾经想过要和你在这里做。”他曾经想过要将小桐按在大书桌上蹂躏占有,可现在这人背部有伤,只好不用那么有难度的方案了。 接下来在诱惑反诱惑,挑逗反挑逗的对抗战中,李希桐显然没有占到上风,待贺文昆抬起他修长的腿圈住他的腰时,他已经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贺文昆的脖子上。 贺文昆做好扩张后,将炙热的**挺进李希桐的体内,一次比一次挺得更深。尽管小桐总是嘴硬总是反抗,可他的这幅身体早就已经接纳了他,小桐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幅身体是多么地敏感吧。抱着小桐因为情动而泛起淡淡粉色的身体,听着小桐因为欢愉而发出蚀骨的呻|吟,他就觉得整个心都被装得满满的。 拥有了这个人,他的人生才算是完整的吧。 情|欲过后,两人从书房转移到隔壁的卧室,也就是李希桐趴了小半天的那间。与卧室另一侧相连的,还有个更衣室和浴室。两人一起洗了个澡,在事态进一步扩大成新一轮的攻防战之前,李希桐赶紧跑了出来,他还是个伤患好不好——虽然他背上的伤跟贺文昆的一比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 贺文昆出来后,自觉上床给趴着的人上药,“z市的那些人——” “怎么,你想帮我报仇雪恨?”李希桐单手支着右脸,侧头问道。 “有何不可?” “你不要动他们,我自己会动手。”唯有亲自动手,才能享受复仇之手带来的快意。 贺文昆知道他拥有的这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的骄傲,“那你准备怎么办?” “过几天我准备去z市一趟。”他最大的秘密都被这人知道了,其他那些小的就不值得一提。 “那个简岚,目前是被你聘用的么?”这是贺文昆不久前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查出来的。 “嗯。”李希桐踢了贺文昆一脚,“乖乖趴着,我替你涂点药。你背上的伤口不能进水吧。” 贺文昆从善如流地趴着,“z市开发区贺氏有块地,到现在还荒着,你可以全权处理。” 这人花了那么多钱跟他抢一块地,然后又让它荒着,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么?不过这人既然愿意借他把菜刀,他也就不矫情,“就算我把它建成了养猪场,也没关系么?” 贺文昆露出温和的微笑:“你的投资价值论呢?” 而李希桐显然已经心猿意马,眼前这具充满男性魅力的身体还真的是十分养眼,要是这个冷漠倨傲的人在他身下辗转呻|吟就更美妙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给这人涂好药,瘫在床上装尸体,能看不能吃真是太讨厌了。 贺文昆并没有意识到旁边这人的想法,他侧躺着轻轻地给小桐揉胳膊揉腰。温馨的气氛在昏黄的灯光中流淌,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这种愉悦舒心的感觉,大抵就是幸福吧。 一阵静默过后,贺文昆说:“小桐,你今后只是李希桐,是贺家的李希桐。那个玄幻论,你我都忘了吧。” 李希桐嗯了一声。 接着又是一阵静默,静得李希桐快睡着了。 贺文昆又摇了摇小桐,心有不甘的问:“你不会还记挂那个谁吧?” “谁?”李希桐不耐烦地拍了下扰梦的手。 “那个明唯啊——” “你会记挂一个陌生人?”实在想睡的人嘟哝了这么一句。 陌生人啊,贺文昆顿时觉得雨转天晴,满心欢喜。 第47章 硝烟 十月五日,星期二,天气晴。 李希桐开着那辆符合他身材美学以及审美视觉的凯迪拉克回到了z市。从s市到z市,走高速的话不过三小时的车程。 贺文昆本想陪着一起去,但是李希桐微微挑眉面露嘲讽:“你知道我特别想给你套个麻袋黑打一顿么?你这是想干涉我的行动么?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制造点事端才有行动自由么?” 如果贺文昆一去,那么有些计划就得变更。况且z市毕竟不是s市,地头蛇也不缺,哪能任他横行无忌?再说以这人的实力和手段,估计猎物扑腾不了多久,那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要知道狩猎的过程才是最刺激的,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痛苦才是他的目的。 贺文昆的黑眸有些冷,他觉得他被小桐威胁了。一向讨厌被人威胁的他,被小桐威胁后居然还得隐忍…… “你真想帮忙就把你那辆凯迪拉克的车钥匙给我。”他可不想开着那辆mini车去。 贺文昆递上车钥匙,他还是不放心,便提议:“让小陈陪你去?” “不用!”李希桐摇头,“你这掌控欲是病,得治!让云帆给你开点药啊。” 贺文昆的黑眸变得更冷,他这种心情明明是担心小桐吧,怎么变成了掌控欲? 他不知道的是,从那张他冷淡的脸上,还真得看不出丝毫担心的苗头。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楼房出现在视野,李希桐不由得怔忡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行程安排,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停好车朝人民路1009号新洲大厦走去。 这是一栋30层的大厦,二十二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不起眼的公司,名称叫做天天投资,这是简岚租用的办公室,不过才30平,员工除了简岚外,还有两个挖来的精英助理。 大厦的斜对面有座八层楼的方型建筑,这建筑对李希桐来说是无比的熟悉,一到六楼是益天百货的大卖场——新洲旗舰店,七八楼是益天集团的总部,他在八楼还有个装修豪华的办公室,他的特助简岚也有一个。 而现在他坐在二十二楼靠窗的位置,右边窗外视线下斜正好可以看见益天集团几个大字,对面坐着简岚,正一脸考究地打量着他。 简岚是一位成熟干练有着御姐特质的女性,她穿着一套黑色小西服,搭配着白色衬衣,长长的头发还是像以前那样高高盘起,恰到好处的彩妆将她衬托的更有魄力,明亮的双眼中透着精明,而现在,正在研究李希桐这个人。 “这么短的时候内就让益天g市的小分店关门歇业,也只有z市雷厉风行的铁娘子才有这样的能力和手腕,李弘扬能有你这样的特助是他的荣幸。”李希桐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恰到好处地称赞对方的能力,也恰到好处的表明他的立场。 “那只是凑巧而已。”简岚的声音并不怎么热络,她没想到聘用她的老板会这么年轻,与她揣测中的形象相差很大。 “是不是觉得我与你想象中的形象有出入?”李希桐和简岚共事了好几年,他很快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补了一句:“有些事情并不能以外表来判断的。” “请问你是不是与益天集团有什么怨隙?”如果没有怨隙,为何会想要拆解益天集团。 “你又为什么要背叛益天集团?”李希桐不答反问。 “人无所谓背叛,只因为诱惑的筹码太低。”简岚冷冷地回了一句。 李希桐笑了笑,“我给出的条件并没有多大的诱惑力,甚至还没有益天的高。” “那我喜欢看益天集团倒霉行不行?”简岚的声音隐有一丝失望,她还以为她现在的老板有多厉害,居然敢跟益天集团叫板,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希桐依然笑得从容,他甚至还若无其事地说:“我也喜欢看益天集团倒霉呀。” 简岚微微蹙眉,在她跳槽之前,这个现任老板是这么对她说的,问她有没有兴趣拆分益天集团,她开始还以为这人是开玩笑,可这人接着刺到了她的痛处:“昔年简小姐为了心中所爱放下学业踏入社会,后来遭遇心中所爱欺瞒抛弃,在伤心欲绝之际依然爱恨分明敢做敢当,因此得到了益天集团李弘扬的赏识提携,而现在李弘扬莫名其妙地死了,那他留下的益天集团,你要不要挑战下将其一一拆解?” 这人说的基本都对,她大四抛下课业做了益天百货的一名营业员,努力打工赚钱供男友出国深造,没想到三年后那个贱男学成归国时还携带了一位风姿飘逸的美女,而她节衣缩食显然跟个黄脸婆差不多,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还真不凑巧,刚好那贱男偕同新女友在她对面的专柜挑选戒指,当时她见那两人那幅亲密恩爱的样子,头脑发热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就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这件事闹的还挺大的,幸好她上一任老板李弘扬出面才摆平这事,那时的李弘扬还只是个楼面经理,而现在,那人已尸骨无存,连他付出了许多心血的益天集团,也落到了他二叔手里。 她当李弘扬的特助有六年多,参与过益天集团众多的项目,也参与过益天集团的权势之争,见证过李弘扬从经理到董事长的过程,也见证过他的固执和爱情。她这个特助可谓是鞠躬尽瘁,可没想到这人却莫名其妙地先死了。她开始怀疑他的死因,也试着私下去调查,可是在李家一系列的干扰下和铁证下,她又不得不相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益天集团拆解呢?想必死去的那人,也会支持她的吧?所以李希桐的提议,她很快就接受了。 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老板,是个二十才出头的年轻人,之前布局筹谋从外省不起眼的超市下手的人就是眼前这人么? “简岚,想办法让益天建设承建贺氏集团在开发区那块地,另外,以公司名义牵线让s市的李氏航化亚洲区代理的各类化妆品入驻新洲旗舰店。”李希桐打断简岚的臆想,开始安排任务。 “益天集团在z市共有8家直营连锁百货商场,其中7家是租赁取得的经营场所,只有旗舰店是自有房产,之前定的策略是从盈利最少的社区购物中心开始拆分。现在要直接从旗舰店下手么?另外,贺氏集团的那块地不是一直荒着么?”简岚很快就提出了她的质疑。 “简岚,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信任是必须的。”李希桐的声音有些冷,整个人的气势变得也有些冷,“你如果不信任我,那么现在退出也来得及。” 退出?简岚想笑,她还怕他只是玩玩而已呢。简岚打开手中的财务报表,一本正经地说:“老板,根据益天集团上半年的财务数据来看,龙兴社区购物广场上半年的营业收入不足五千万,排在最后一位,再加上上次扶手梯出故障发生踩踏事件,顾客满意度也比较低,在我看来,是不是从这家店打开缺口会更容易些呢?” 李希桐的眼中露出赞赏,简岚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旦选择就会全力以赴。两个商议了会定下策略,李希桐听从了简岚的建议,决定还是从龙兴社区购物广场开始,并提出了一系列的打压手段。到最后,简岚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这人思考的策略和行动的步骤,总让她有一种熟悉感,两人像是配合多年似的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不知不觉就谈了几个小时,定案后简岚收起财务报表,开起了玩笑:“老板,你这是千年老妖披着张嫩皮吧,你这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李希桐不置可否地笑,“简岚,李坚(李弘扬的三叔)的女儿李弘馨的订婚宴是今天晚上八点?” “是的,我这还有张请柬。”简岚站起来,从她的办公桌里翻出张请柬,“老板,你有兴趣参加?” “贺家在开发区的那块地,下个月就会招标,你到时想办法让李昕参一脚,这么好的合作机会他怎么会放弃呢?” “李昕现在和李坚斗的很厉害,都想着掌控益天集团,他们肯定都想得到与贺氏集团合作的机会,所以一定会上钩的。”简岚感慨了下,“没想到老板你是s市李家的人啊。”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简小姐,以后就请多多加油。” 告别简岚后,李希桐去了新洲旗舰店,这家旗舰店位于z市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是益天集团的盈利支柱。当初他给旗舰店定的策略就是,以城市中高收入的居民为目标顾客,强调商品品牌的可选择性和质量,迎合高端市场的发展需求。销售的商品以中高端为主,设有奢侈品国际品牌时装配饰产品等高档消费品专柜。 这里依然热闹非凡,人流如织。尽管今年经济形势一片低迷,但阻挡不了人们的消费热情。他精心构建的管理模式依然在运作,二叔他们并没有作什么改变,也对,他们怎么可能对摇钱树下手呢? 李弘扬死后的情况,简岚大致告诉了他,说李弘扬失足坠海后,李家曾经花了不少的人力财力去找人,结果找了三天只找到了一截被鱼啃剩的断臂,经dna对比后确认李弘扬意外死亡。说李昕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虽然他给李弘扬办了场隆重的葬礼,但他其实早就恨不得李弘扬去死。还说李弘扬的同性恋人明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在他俩同住的豪宅里点煤气自爆了,还惋惜地说那么俊美的人居然被炸的尸骨无存…… 二叔这工作做的不错,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意外死亡,大海果然是个清洗证据和意外死亡的好地方。哦,他死后还剩下一截手臂么?多半是二叔买通人伪造的证据吧?二叔能够雇人杀他,想必是得到了爷爷的默许吧?不然他的善后工作怎么能做得这么漂亮? 益天集团刚开始只是个小卖部,是爷爷李勤一手发展壮大的。爷爷本身没读过什么书,但头脑灵活,刚好又赶上改革开放,抓住机遇将益天集团扩大成了大型的连锁商场。 他记得小的时候爷爷曾亲自教导过他,一心想把他培养成有学问的人。在他的父母死后,还把他送到国外去学习。一毕业又安排他到新洲旗舰店实习,可他的性向暴露后,爷爷就再也没拿正眼瞧过他,认为他是个变态,丢了老祖宗的脸,还差点打断他的肋骨,也差点将他从族谱里除名。后来他凭爸妈的股权和自己的实力,出任了益天集团的董事长——也许这就是爷爷不再容忍他的原因吧? 他揉了揉大阳穴,低笑了几声。现在回想起这一切,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辛酸和痛,即使知道是血亲下的死手,他也没什么感慨。对了,再过两小时就是李弘馨的订婚宴,他得去见见这些故人,顺便送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节操碎了一地~啊啊啊~戴着钢盔默默地爬去接节操君~ 第48章 序幕 晚上八点,简岚带着李希桐,出席了李弘馨的订婚宴。这场订婚宴设在五星级的新洲大酒店,邀请了男女双方的世交和亲朋好友。 李昕一直很想拉拢李弘扬的这位前特助,对于经商运营,他自知自己的能力有限,也知道他的儿子李弘林的能力一样有限,所以迫切需要像简岚这样的得力助手。他露出长辈般慈祥的微笑,“小岚,什么时候过来帮帮李叔叔呀?” 他之前有意让李弘林娶简岚的,可那个混小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娶个年纪比他大能力比他强的女人,要是那个混小子有李弘扬一半的能力,他也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 “李叔,您手下精兵良将众多,哪用得着小岚帮忙呀。”简岚释放出恰到好处的笑,“小岚最近注册了一个小公司,到时还请李叔多多关照呢。” 李昕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和煦地说:“小岚开公司啦?真是后生可畏,不错不错。怎么不介绍介绍你的男伴?” 简岚循着李昕的视线望过去,见李希桐正兴味索然的四处张望,便淡淡地介绍:“李叔,五百年前他和您说不定是一家人呢,他也姓李,是s市李氏航化的人,这次特意来z市寻找合作的机会,正好找到我们公司帮忙。他们主要是代理国外顶级化妆品,要不您老帮忙照顾照顾?” “今天这种场合不谈公事——” 李希桐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内心平静无波,脸上却带着礼貌而又疏离的微笑。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在宾客中应酬交谈,爷爷还没来,李弘馨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和新郎站在大门口,李弘林周旋在名媛淑女中间——这李家表面和平其乐融融,私底下又是怎样的同根相煎? 他见简岚对他示意,便走了过来,礼貌地朝李昕打招呼,“你好——” “李叔,他是李氏航化的李希桐;李少,这位是益天集团的董事长李昕,你不是要找合作机会么?z市最大的零售商非益天百货莫属。” 李希桐礼貌地攀交情,“李叔你好!” 李昕打量着李希桐,还没来得及说话,宴客厅门口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章俊华你个攀龙附凤的陈世美,你还有脸跟别人结婚啊,你不要你儿子了么?” 章俊华是今天的新郞,也是李弘扬的旧识。章家与李家交情不浅,虽然家财比不上李家,但好歹也是富贾之家,他此时正穿着结婚礼服佩戴着胸花和新娘一起站在门口迎宾。 进来的没进来的听到这劲爆的消息后,纷纷支起了耳朵,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文明社会,唯有八卦和丑闻才能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 李坚以为找了个百里挑一的好女婿么?哪知道这个女婿连孩子都有了!这丢人的反正是李坚,李昕眼中闪过得意的光,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佯装一脸焦急地朝门口走去,而简岚和李希桐,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跟了上去。 这里李家老爷子李勤正好抵达门口,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抱着个奶娃娃站在他旁边,哭得十分伤心。新郎面有怒意地斥责:“你谁啊?胡说什么呢?” “章俊华,你居然问我是谁!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是谁?我要不想活了你儿子也别想活!”那个女人又伤心欲绝地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地骂:“李弘馨——你个贱人,你以为抢了我男人——你就能幸福?” 围观众露出一幅「哦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兴致勃勃地观看这突如其来的现场版三角大戏。 李勤气得肝颤,他觉得这些个小辈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老大李弘扬高调圈养个男人,简直是丢尽了李家列祖列宗的脸,老二李弘林没有几天不传绯闻的,简直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花公子。这千挑万选给老三选的女婿,可这还没结婚呢,儿子都生了!他一怒之下用拐杖大力敲打了下地面,冷着脸问:“俊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声音透着一股威寒,章俊华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他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么?怎么突然跑来闹场了呢?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吱吱唔唔地说了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女人我都——不认识。” 李希桐脸上露出愉悦的笑,他处心积虑地给李家准备的豪华大戏终于开锣,接下来敬请大家关注今天晚上这场闹剧的高|潮部分。果然那女人又声泪俱下唱作俱佳地指控:“李弘馨李大小姐,你还记得德夯山未名河边的送子观音么?” 李弘馨一听,面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子不受控制般地微微发抖。 德夯山的未名河,李弘馨曾携初恋男友春游时路过,因河流湍急,她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落了水,结果其男友为救她而死,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关于英雄救美的爱情佳话——表面上的实情就是这样。真相是李弘馨溺水后抓住了一根浮木,她挣扎着被推上岸的时候,无意识的一脚把救她的初恋男友踹下急流,而她深爱的男友早被她的拼命挣扎折腾的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爬上岸…… 葬礼结束不久后李弘馨发现她怀孕了……她是个豪门千金,也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古板的爷爷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丑闻……她选择堕胎了……这是她内心深处永远的痛,也让她饱受良心的折磨……可那件事,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当初那件事发生时,李坚夫妻正巧在国外,所以整件事是李弘扬处理善后的,他曾经帮李大小姐支付过抚慰金,还陪她去堕过胎——这也是李弘扬刚上位时三叔选择支持他的原因之一。至于那件事后面的真相,是他根据之前李弘馨的精神反应推测出来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那个女人并不打算放过李弘馨,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落井下石:“那人牺牲自己救了你,你却扼杀了他仅存的血脉,李弘馨,你的良心呢?” 三婶一听这话十分震怒,李弘馨是李家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怎能让人随便泼污水?她冲上前就想揍人,结果见李弘馨泪流满面瘫倒在地…… 事态开始朝混乱的方向发展,围观众听得津津有味,维持秩序的保全也听得入迷。李勤觉得他的老脸又一次丢得精光,他捂着发痛的胸口摇摇欲坠,站在他后面的李昕急切地叫救护车。李坚则大声斥责保全疏散越来越多的围观众,叫这几路人马去会客厅里谈谈,他的妻子则抱着脸色惨白的女儿,李弘林拉着章俊华…… 那女人收起眼泪开始大笑:“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谈,骂完那个负心汉后我通体舒畅了,我得回家喂孩子!”说完抱着孩子就想走。这孩子也乖巧,抱着他妈也不再嚎啕大哭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围观众。 章父章母上前拦住了她,这个脸他们丢不起。章母盛气凌人地说:“这位姑娘,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诽谤?”那个女人冷笑一声,“睁大你们的两眼看看这亲子鉴定吧。”拿出张纸朝章父章母一丢,然后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李家众人看着这亲子鉴定书气得脸色铁青,李老爷子觉得胸口痛得更厉害了,好好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闹剧。酒店现场变得拥挤不堪人仰马翻,不一会救护车呼啸而至…… 几方人马撤走后,剩下些围观众在宴客厅高谈阔论胡乱猜测,其中有个人还顺手发了这么一条微博——有图有真相,看本年度最具戏剧性的订婚宴!此微博瞬间被转发了无数条…… 作为围观众的李希桐,在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也走了出来。看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和晦暗不明的天空,回味了下这场闹剧中李家众人各不相同的反应,他无比惬意地吸了口空气,明天记得把余款付给人家…… 那个极少人知道的号码有了个来电,他心情很好地接起,对面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有些得意:“李少,今天晚上的剧本你还满意不?” “还不错,明天把余款转给你。”李希桐笑。 “那么点钱你也好意思转账?让你的特助把现金送过来撒。” “强哥,那个还不如你过几天去公司领现金——” 对面好像在拍大腿,“对哦,这样也行,我过两天自己去领啊!——李少,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我酒精过敏,挂了,简岚过来了。” “别别——让我和岚岚说几句话嘛——擦,居然真挂了——” “老板,已经替你在新洲大酒店订了间客房。”简岚一丝不苟地尽着她的职责。 李希桐转身看着这个跟了好几年的特助,她每次的装扮都显得过于成熟透着老气,自从遭遇那个渣男后,好像没听她提起过个人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她将全幅身心热血和青春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他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简岚,过两天强哥会去公司领余款,你到时付现金给他。” 他还魂后把李弘扬在海外账户的资金走了漏洞挪了出来,在股市里洗了洗,然后全部转到了简岚的名下,这才有了天天投资的诞生。 “好的。”简岚蹙眉,之前李弘扬没死的时候,他们曾经与强哥有过几次交易,所以称得上是面熟之人,后来李希桐找她要一些黑色背景的人的电话时,她就将强哥的电话给了他。李希桐与强哥的交易她不是很清楚,但是让人家上门来领钱真的好么?前任老板李弘扬可是一向喜欢与这些黑道上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简小姐,放假期间你要多出去约会约会,抓紧时间把个人问题解决解决。”李希桐无视简岚的疑虑,语重心长地说。 简岚回过神,面无表情地回:“我会帮你预约z市适婚的名门淑女,你就好好加油吧。正好提升下公司的知名度。” 李希桐微囧,他这个特助?/li> 下一页 上一页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看书评 写书评 回收藏 第49章 断翼 深秋凝露,红叶连天,命运的齿轮,徐徐前转。 临城而渔,一路行歌,只是这带着仇恨的齿轮,又会碾碎谁的美梦? 对于李希桐来说,益天集团运营当中的各类灰色事件,比如说名义上是合理避税实际上是偷税漏税这类,他知道的很清楚。而李家那些不入流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少。所以李家订婚宴上的那段插曲,他才是主谋,他才是麻烦制造者,强哥只不过是个帮凶。 简岚定期会向他汇报李家已发生的和计划中的大事件,像李家千金李弘馨订婚这类事情两个月前就公布出来了。当李希桐得知三叔想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时,他便向简岚要了强哥的联络方式,然后联手主导了这么一出戏。 章俊华表面是个谦谦君子,背地里却风流不羁,以三叔的谨慎当然也知道章俊华的人品,只是他更看重的是益天集团,以及藏在外面的私生子。 三叔一直以为大家不知道他有个私生子,只是这种事情又怎能瞒得过老狐狸般的爷爷?只不过爷爷向来重男轻女重视传宗接代,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而他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出于偶然。有次他去塘朗郊野公园给明唯去移植桫椤时,凑巧见到那「幸福」的一家三口在放风筝。而什么又是幸福?他已经不屑于去分辨,他只是想欣赏「幸福」被摧毁后的痛苦痉挛,不然怎么对得起三叔出的那两百万? 贺文昆当时给他看的个人简介,死亡日期后面还附有莫言提供的交易信息,他们可是花了五百万呢…… 三天后,简岚将最新的消息带了回来。 李老爷子病情已经稳定,不过仍需在医院静养个几天。 章俊华的那段风流债确有其事,只不过那份亲子鉴定是伪造的。 李弘馨则因为悔婚而被李父软禁。李家与章家的交情因为这起事件而陷入难堪的境地,彼此埋怨落井下石还吵得不可开交。他们都认为对方给自己的面子扇了一巴掌,章家甚至还怀疑是李家有人为了阻婚而故意找人抹黑章俊华的。 至于那件丑闻,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尽管两家都花了不少钱想要压下去,但外面的风言流语仍然不少。 简岚与李弘馨的私交不错,她说她以探病为名去探望过李弘馨。 李弘馨一见到简岚,就抱着她痛哭:“岚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忘不了他呀,可我真的对不起他呀……呜呜……” 简岚拍了拍李弘馨的肩,柔声安慰:“他一定不会怪你的。”她知道李弘馨并不喜欢章俊华,但作为豪门中的一颗棋子,联姻是巩固实力的有效途径。而章俊华这个人,外表英俊能力不错作风风流,人品值不好估量,不过按她的分类,是划在渣男那一堆的。 而李弘馨口中的「他」,就是书桌上相框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大男孩,有一种很干净很清新的气质,光看相片就让人觉着舒服,难怪李弘馨会那么爱他。 “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是个罪人……”如果她当年坚强点,如果她当年勇敢点,是不是就能拥有那个孩子? “小馨,这事根本不怪你,你的决定是对的。”简岚安抚道,“只能说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当时我真的是不小心,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岚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陪他呢?他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很想去陪他……”那么美好的人,却因为她而永远的离开了。 “傻孩子,他那么费力的救你,肯定是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乖,他一定不会怪你的,你要连同他的那一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你忍心让他失望么?” “我怎么舍得让他失望?可是岚姐姐,这几年我撑的很辛苦,我真希望自己陷在回忆里永远不要醒来。” “傻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再痛的伤,都会好的。” “我好不了了。”李弘馨定了定神,秀美的脸上有着坚定:“岚姐姐,我不想嫁给章俊华,我不想再做颗棋子,我好累……我要悔婚……”她要像几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的少女一样,勇敢的做回自己。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其他什么好怕的? “悔就悔了,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叙述完毕后简岚感慨地发表言论:“小馨一直是个乖乖女,没想到念书时也前卫了一把。不过这次她终于变坚强了,懂得要为自己抗争——可惜被关了禁闭。李少,你要不要像个骑士一样,把公主从城堡里解救出来?你要是打入敌人内部,说不定就可以寻机让李坚和李昕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李希桐双手一摊,“你看我像个骑士么?” 简岚评估了下,认真地总结:“你看上去就像个废材王子——你这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李希桐耸了耸肩,他的目的已然达成,李家因此而与章家决裂,彻底失去了这个世家盟友。他本来就致力于将益天集团推入孤立无援的悲惨境地,然后再将其一一拆分蚕食。至于李弘馨,他觉得悔婚了也好,要是李弘扬没死,说不定也会阻止这场婚礼的。 十月十日,星期日,天由晴转多云。 李昕上位后,把他的一干亲信全部安排进了益天集团。连早前被李弘扬扫地出门的李弘林,也在益天百货挂了个财务总监的名,混的风声水起。 名车与美女,是李弘林一生的追求,花钱与装酷,是他每天例行的工作。对于李弘林的这些爱好,李希桐还算是比较了解,所以对于李弘林的行踪,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阵子李弘林正与一个刚出道的三线小演员打的火热,随手百度一下,搜出来的相关信息至少能翻个十几页。 晚上九点多,李希桐进入新洲俱乐部,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与李弘林偶遇。当然这个偶遇也是有技巧的,他得冒充被李弘林始乱终弃的连他自己也想不起名字的前女朋友的男朋友,义愤填膺地举着为女友讨回公道的大旗,去揍李弘林一顿。 至于为什么要选在新洲俱乐部偶遇,是因为益天百货的竞争对手大家乐百货公司的二世祖高岩也经常在新洲俱乐部消磨时光,他得通过揍李弘林一顿然后与高岩统一战线。尽管他之前与高岩互相看不顺眼,可现在,把益天拆分后得找个买家,找不成买家找个盟友也好。 其实他可以直接找高岩商谈合作的,但是目标过于明确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即使是竞争对手也亦然。不过,既然这么恰好大家都在新洲俱乐部,那么不如借机将那个小子揍一顿,顺便表明下他与那小子势不两立的立场,这样有助于获得高岩的信任。 整件事情一直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李弘林果然如他所料般如云坠雾,早就记不清有没有这么一号前女友了。他师出有名出其不意顺利地将李弘林揍成了猪头,那个三线小演员吓得呆在一边,旁观的高岩饶有兴味地帮他拦下了保全。 “小鬼,没想到你这身板挺清瘦的,打架还挺厉害的啊。”高岩笑着说。这时李弘林骂骂咧咧地去医院拯救他那张脸了,李希桐和高岩则坐在俱乐部的吧台边。 “不要叫我小鬼,我已经成年很久了。”李希桐把领带一扯,擦了擦嘴边的血,豪迈地嚷嚷:“下次我一定要整死那小子。” “有志气。”高岩点了杯酒,“成年的小鬼,你喝点什么酒?我请客。” “我酒精过敏!”李希桐一点也不买账,“给我来杯柠檬汁。” 于是李希桐与高岩有了一杯柠檬汁的交情。喝完柠檬汁后,李希桐朝高岩潇洒地挥手,“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他深谙过犹不急的道理,算计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作为一名优秀的猎手,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时机。 高岩站起身,“要不要我送你?”他对这小子的印象不错,主要是这小子揍了李弘林,要是揍了李弘扬他会更开心。自从他的对头李弘扬死了后,他就再也不用绷紧每一根神经和人抢创意抢顾客拼地盘了,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很惋惜,觉得人生之中少了一大乐趣有些不是滋味。 整件事情确实往李希桐预料的方向发展,可人生当中还是有很多的意料之外,唯有突发事件常将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要是知道在大门口会碰上贺文昆,那么他一定赖在俱乐部不出来,或者退一步干脆拒绝高岩的好意。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贺文昆那眼神犀利的像是刀子,明明今晚的月色不怎么好,他还背对着灯光,怎么视力反倒变得那么好了? 他不由得又擦了擦嘴角,此时血液早已凝固。最令他觉得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有了一点心虚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思考了两秒他决定将心虚弃在一边,理直气壮地迎难而上,便顶着一张略肿的脸上前释放友好:“表哥,怎么这么巧,这样都能偶遇?” “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贺文昆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冷。他当然不是来和小桐偶遇的,而是特意来找他的。他觉得小桐来了z市后就像是纵虎归山,不但没打一个电话给他,人也像丢了似的几天没见回来。他本来想给小桐打电话,但是多半会被嘲笑掌控欲是病吧? 李希桐头冒黑线,能劳驾这个阴险的表哥亲自来找他,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有点严重。这个表哥能在这里找到他,简特助功不可没。 “小鬼,你家亲戚?”高岩礼貌地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平白无故的给他一种压迫感。 “这是我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李希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着无辜的双眼问高岩。 “你现在才想起问我叫什么了么?”高岩觉得这小鬼还真有趣,以他的长相和身价,一直都是人们注目的焦点,可这小鬼连他的名字也没问过,完全当他是路人甲,“我叫高岩,你不是说下次要请我喝酒?”顺手掏出张名片,递给了李希桐。 尽管某人的存在感十足,但也经不起李希桐的刻意忽视。贺文昆冷冷地问了一句:“小桐,你的脸怎么回事?” 李希桐抚额,这个可不方便说。高岩却以为李希桐是难为情,便善意地帮他解围:“他刚和抢了他女朋友的男人打了一架……”话没说完,他便觉得有一股寒意,这个小鬼的哥哥还真的是十分不友好,如果不是他确定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会怀疑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打架?”尾音有点重,意味着贺文昆现在很不满,这个他舍不得揍的人,却被别人揍了?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跟谁打架?”这话是问李希桐,可他的眼神却盯着高岩。 “益天集团的李二少。”高岩讪笑着回答,这人不会以为是他打得吧?要知道李弘林挂得彩比这个小鬼严重多了,不过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高大哥,改天有空请你喝柠檬汁。”李希桐礼貌地向高岩告别,然后问贺文昆:“你的车呢?”他觉得再在这里耗下去,他的计划说不定会被这个表哥碾得粉碎。 第50章 徐 回到酒店后,李希桐对于贺文昆理所当然地住进他的房间有些不满,对于某人命令他拿着冰块敷着微肿的脸有更大的意见,他是个纯爷们,打个架受点伤还用得着冰敷? 贺文昆无视李希桐那纠结的表情,他拿着酒店送过来的医药箱,严肃地说:“打架这种毁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把衣服脱了!” 尽管贺文昆的脸色不悦,语气还是跟之前那样强势不可逆,可他的态度对李希桐的影响已明显地呈递减趋势。李希桐现在的心情倒是很不错,他呵呵笑着说:“那是你没看到李弘林的那个惨样,我将他揍成了猪头。以前我一直扮演一个好哥哥的角色替他收拾烂摊子,这次难得有机会揍他一顿,又怎么能错过?”他早就想揍李弘林一顿,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可咧嘴笑时微有痛意,他皱了皱眉,脸果然肿了么? “你的洁癖呢?你要真想揍他,可以找别人代劳。”贺文昆伸手解李希桐的衬衫扣子,虽然他一向奉行动脑不动手,但凡事都有例外,他现在就想叫人将那家伙揍得让所有人都不认识他。 李希桐把冰块丢在一边拽紧自己的衣服,往后缩了缩,装出一幅很害怕的样子说:“你要干什么?救命啊——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怎么不继续叫救命?”虽然他的声音有些冷,但手下的动作却很轻柔,脱掉小桐的衬衫后,小心地查看了下,脸上有着不高兴,“背上有点青,你被砸了么?”他讨厌别人在小桐的身上留下痕迹,他认为那个谁可以去祈祷了。 “小意思,过两天就没事了。”李希桐已经不记得有没有被砸到了,他当时只顾着动手揍人没顾得上防御,所以被揍几下纯属正常。他捡起衣服伸手就往袖子里套,可刚套了一只袖子就被贺文昆阻止了,接着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凉意,他扭头一看,这人给他在抹正红花油,那慎重的样子像是在呵护举世无双的珍宝。他不由得怔忡了一下,记忆当中一直都是他在关心照顾别人,一直都是他在遮风挡雨努力付出,曾几何时有人这么关心过他?曾几何时有人想过要关心他?这种久违的被人关心的感觉——还真的不赖。 贺文昆仔细涂好药后还揉了揉,想让淤血散的更快些,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个问题,“你应该先去洗澡。” 李希桐心中刚酝酿的那点感动一扫而空,他抽了抽嘴角,将衣服穿好,“你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来z市?” “你的速度太慢了,我来接你回去。”他其实一点不忙,反倒闲得慌,他怎么就没空来z市?虽然说他应该在家喝茶等着小桐回来就好,但是小桐这一去就去了四五天,还丝毫没有要回来的打算。起初他只是有点想念某个人,后来他喝茶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他不来接小桐,小桐会在那里长期抗战下去吧?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他趁着天还没黑就出发了,幸好简岚还挺识时务,他得以顺利地找到小桐。 “你自己回吧,我还有事呢。”李希桐觉得他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作为主谋怎么能不亲自坐阵? 当意见不一致时就需要沟通,这两人都习惯以自己为中心,在某一层面都有自己的坚持。贺文昆理所当然地将小桐所有的事都划入他的管辖范围,所以他很想替小桐把这些事解决,而小桐只需要安心陪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对于李希桐来说,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况且他向来习惯什么事情都依靠他自己,从不依附于人,所以他那解决问题的方式与方法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其实最核心的矛盾就在于,贺文昆已把小桐划入他的未来,而李希桐规划的未来当中,贺文昆只是个类似于「待压倒的目标」一样的存在。尽管他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但依然缺乏那种心意相通的信任。 以贺文昆的敏锐,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症结所在。但以他那强悍的行事作风,他执意要在小桐的灵魂上刻上属于他的烙印,他要完全拥有眼前这个人,所以他认为有必要挑起小桐的斗志。于是李希桐还没来得及扣好的衣服又被脱掉,两人很快就转战到床上,至于有没有洗漱,这个问题他决定放在一边…… 经过深层次的沟通后,两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就是一起在z市多留个几天。贺文昆见小桐脸上带伤,不忍心太折腾他,不过他自觉地将他的不爽归罪给罪魁祸首。另外他觉得既然小桐这么坚持,那么多留几天也未尝不可。于是继隐忍之后,他的字典里又多了两个词——让步和宽容,至于他的严格自律,已经在小桐的面前自动消失了。 简岚抱着一大堆报表来的时候,看见房间内的两个男人正在吃早餐,她的老板李希桐慵懒随意地坐在旋转椅上,衬衣看上去有些凌乱,微露的锁骨上还能看到明显的痕迹。她的老板居然在心安理得地指挥另外一个人给他倒豆浆拿筷子递勺子,这温馨又暧昧的气氛让她想忽视都难,这也让她不得不浮想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另外那个年轻人她也认识,s市贺氏集团的董事长,据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昨天接到贺董的电话时,她还以为是有人无聊恶作剧。她真没想到老板还与贺家有关系,难怪老板这么笃定贺家的那块地会在下个月招标。 贺董的气质颇冷,那淡漠的双眼只有在看向李希桐时才会展露那点温情。以她多年的阅历来推断,这么个冷情的人一旦动情喜欢上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另外再据她的观察推测,她的现任老板应该是被压倒的那一个。 她微微有些叹气,连续两任老板居然都喜欢男人。可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就算是发现自己的老板跨种族恋爱,那也必须装得十分淡定,然后还得装作十分真诚地表达恭喜。何况她的老板只是喜欢一个同类,她就更应该送上真诚的祝福。可如果她现在送上祝福的话,现任老板会不会跳起来解雇她?被强势的有着变态之名的贺董看上,估计这辈子都得被压着,她真该为老板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不过,有了贺董的加盟,她觉得她离拆分益天集团的目标又近了些,这样一想,她就把那同情的眼泪收回了眼眶,淡定地将面前的那碟水晶虾饺吃下肚。要知道这两人忙着**做运动时,她却在加班做财务分析,忙得连早餐都没时间吃——既然老板诚心诚意地邀请她吃早餐,她也就不用跟他客气。 正在聚精会神看资料的李希桐,根本不知道他的特助已经给他贴上了「一辈子被压」的标签,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借员工福利之名,安排简岚去非洲旅游一个月。 贺文昆给李希桐倒了杯白开水,虽然他有时会在用餐的时候看文件,可这会见小桐不吃东西只顾着看资料,他就觉得不妥,“小桐,先吃早餐。” 李希桐却抬头对简岚说:“龙兴社区购物广场上半年营业收入4083万,营业利润不足300万,其中超市类收入还占了56%,可超市区生鲜食品的卫生许可证快到期了吧?” “今年12月31日到期。”简岚选择听从贺董的命令,继续淡定的吃早餐。 贺文昆用湿巾擦了擦手将资料接了过来,示意小桐接着吃早餐他来看资料,随手翻了几页,越看他的脸色越不满,“小桐,按你们这计划,至少要两年时间才有成效。” 李希桐喝了口粥应了一声,差不多要两年的时间,益天才会进入全面亏损状态。 “小桐,你不觉得时间太长了么?”他的话音一落,就引起了在座的另外两个人的不满,这可是他们精心策划的方案。 “如果一个商场总是发生公共卫生事件和社会安全事件,不是很快就会面临信任危机?另外他们租的是在集体土地上盖的尚未取得产权证书的房产,如果政府拆迁改建呢?不是很快就得歇业?” 在座的另外两人头冒黑线,他俩差点忘记贺家曾是黑道世家,所以这人思考的模式都带着黑色,可他俩是普通人好不好?他们用的可都是正经的手段,只不过将那些漏洞放大,然后将不规则事件集中而已。 贺文昆的提议并没有得到重视,在他见识了小桐用一盆温水慢慢地煮一只青蛙时,他越发觉得不满。他认为小桐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别人的身上,简直就是浪费,他甚至认为这么点事根本就不用弄得这么复杂。 第三天晚上,贺文昆对忙碌了一天的李希桐说:“明天我们回s市吧。” “不是说好再呆几天么?”李希桐趴在床上装尸体,今天可真是相当累的一天,忙到晚上才和高岩将合作方案确定下来。 “开发区那块地已经公开招标,公司计划在那里建一座400米高的金融大厦,预计十二月份开始动工,这个项目将持续两年,建成后会成为z市新的地标。今天上午益天建设预投了标书,李昕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开标时我们再来。”贺文昆一边给小桐按摩,一边平静地说着他的决策。 “那块地你不是答应让我全权处理么?”李希桐扭头瞪着贺文昆,表达他的不满。 “你的速度太慢了。”贺文昆轻抚着小桐的后背,给某人顺毛,小桐一直忙着和别人商谈合作,可为什么偏偏就不来找他呢?他可是他的亲密|爱人,而且他的实力又不差!那个什么百货公司的高岩,那一幅殷勤的样子,看着就让他觉得十分碍眼。 李希桐根本没意识到某人的独占欲已然发作,他不悦地皱眉:“你这是准备干涉我的计划么?” “我只是推动你的计划而已。”他如果不主动出击,就会被小桐安排在一边看热闹。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那你离我远点,这么热的天还抱着,你不觉得热?” 可李希桐刚往边上挪了挪,就被贺文昆拽进怀里,“我觉得你窝在我怀里刚刚好。”他喜欢抱着小桐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宁静心安。 李希桐挣了几下也没能挣出某人的怀抱,就索性由他去了。要是他以前的身体还在,那抱着这家伙也刚刚好吧?虽说这家伙身形优美,但是比他之前的身体矮一点瘦一点,说不定他就能凭体型和腹肌压倒这家伙,然后极尽所能地将这家伙拆吃入腹一根骨头也不剩……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为了掩饰他垂涎旁边这人的想法,他捂着脸接着上一个话题说道:“速度慢一点不好么?让他们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变成泡沫——这个过程是多么地美妙啊。” “是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们该回去了,在这里耗的时间太多了。” 李希桐斜睨着贺文昆:“你还用你那强盗逻辑做了什么?”他相信这人做的肯定不止公开招标这一项。 “昨天我派人去调查过李弘林,本来只是想揍他一顿的,可一不小心发现他曾染毒,于是我就顺便让人给他介绍了一个有高纯度可卡因的领路人。你准备的益天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我觉得你放着不用有点可惜,于是顺便帮你提交给了有关部门。另外你说的龙兴店,我今天收到消息说那个店内存在消防隐患,估计不久就会被勒令歇业整顿。我那个特助查到益天建设投资建成的金色家园,涉嫌违法用地和违章建设,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规划局起诉……” “你做的事情还挺多的嘛,金色家园那个项目是我签的!” “你签的有什么关系,高额罚款又不需要你支付。” “……”李弘扬的名声啊! “这些早就过去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你废那么多心神。小桐,过程如何不重要,只要结果达成就好。” “谁说过程不重要?我就喜欢享受别人痛苦挣扎的过程。”李希桐眯着双眼小声嘟嚷,经这人这么一折腾,他的计划被迫提前了不少。 “这些都不重要。”贺文昆轻拍着小桐的脊背,清冷的黑眸中有着让人沉溺的温柔:“小桐,你有我就好。”而我,有你真好。 第51章 番外:扫墓 两年后的某一天,李希桐和贺文昆来到了z市的墓园给李弘扬扫墓。 这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宜祈福宜开市宜求医更适宜去缅怀死去的人。向来寂静偏僻的公墓在这一天花团锦簇人来人往,显得热闹非凡。 李希桐给李弘扬买了束白玫瑰,站在自己的墓前感慨万千。 二叔不但亲自给他选了墓地,还给他办了场隆重的葬礼,面子功夫做的十足,俨然一幅好长辈的模样。这墓地风水位置如何他看不出来,但是建得还算华丽这浮雕刻得还算不错,以二叔那样的办事能力来说已属上乘。墓碑上的相片还是他死前那年照的,看上去依然睿智风采翩然。尽管二叔主导了那场谋杀,但不得不承认他这善后工作做的不错,据说这墓地里躺着的是他的右手,还有dna为证。 墓地很干净,只有他自己送的一束花,孤伶伶地躺在那里,显得那样的寂然。上辈子的他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记得他? 贺文昆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再看了看旁边的人,淡然说道:“你之前的模样还挺丑的。” 李希桐徘徊在心中的伤感情绪被贺文昆这一句吹的烟消云散,想当年在z市的商界,论长相论才学论能力,只要提起他谁不赞他一句青年才俊!要是他以前的身体还在,说不定已经压倒这人了!当他正准备抗议的时候,听到贺文昆又接了一句,“你之前这样子笑得也挺蠢的。” 他斜睨着贺文昆,阴恻恻地笑道:“哪里蠢了?”虽然他当年以为的幸福只是个笑话,但他照这张相片时,曾以为自己幸福的得到了全世界!看他的风采多耀人! “笑得像个傻瓜似的,不是很蠢么?”别看贺文昆的表情十分自然,但他心里已经很不爽了,因为这让他想起了旁边这人曾经属于别人。 “我看你是嫉妒我的风采吧。”李希桐冷哼了一声,“你的风度呢?” “小桐,你当初做的这一切是挺蠢的。在我看来就是不够心狠手辣,如果你能够狠下心肠断其翅膀杀伐果断铁面无情,断然不会落的如此下场。”贺文昆的黑眸变得深邃,“不过,如果没有那么一出,你也不会来到我身边。”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但因为这场劫难而有了相交点。 “你这么一说好像在庆幸我上辈子死了似的。”李希桐冷眼瞪着贺文昆。 “我只是在遗憾我没有早点找到你。”贺文昆泰然自若地说,转身将李希桐拥在怀里,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我记得当年在z市的拍卖会上咱们有见过吧,你当初还抢了开发区的那块地。”李希桐嗤之以鼻,“按你这变态的洁癖,就算是对面相见也难相识。” 贺文昆早就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并不想讨论过去已发生的事或者假设过去没发生的事,因为不管哪一种情况他都缺席了,意识到这一点令他更加不爽,“小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并不想看到你沉湎在过去,因为那里没有我。”十指相握牵着小桐往外面走,“我这洁癖哪点不好了?别忘了你现在也有某种程度的洁癖。” “你还好意思说我有洁癖,当年就是你用这个理由糊弄我,害得我想压倒一片森林的愿望一直没实现。”李希桐的声音有了丝懊恼,别说一片森林,就连一颗歪脖子树也没压倒。 贺文昆捏了捏李希桐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自己也戴有相同的对戒,“小桐,你还想着压倒一片森林?” “为什么不?”李希桐一扫刚才的阴霾,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如果你愿意躺好让我上,那我放弃整片森林也未尝不可。” 贺文昆的视线变得炙热,某种意图变得相当明显,“那我们回车上试一试。” 李希桐感受到从某人身上传来的热度,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冷意:“你那傲人的自恃力呢?别忘了现在可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每次都说试一试,结果没有一次试成功,这人真是太阴险太狡诈太腹黑太可耻了!不过,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总有一天要压倒他! 贺文昆黑眸微眯,双眼含笑,“我的自恃力依然良好,只不过会因人而异。” 出了墓地抬头回望,李希桐觉得过去的一切恍然如云烟,不知不觉那沉重如墨的阴影已被染成了别样的色彩,手心中传来另外一个人的温度,这个人不但看破他的伪装,还像个强盗一样,强行挖开他表面愈合实际里面早已化脓糜烂的伤口,强迫他从心里面开始痊愈,这人还真的是相当恶劣啊…… 旁边这人敏锐地察觉到他内心的触动,轻轻地回握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一生相守,抬眼相望,心中的暖意在缓缓流淌。 落日余晖,光芒柔美,将这一切渲染的静谧而又温暖。 炊烟升起,池鱼归渊,有这么一个人,正牵着他回家。 一起,回家。 第52章 偷袭 李弘扬站在新洲旗舰店的门口,益天集团昔日的摇钱树已然凋零,冷冷清清地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推开有些生锈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孤零零的掉了漆的台子,再也没有那些气派堂皇的专柜。他往前走几步,就着昏黄的灯光,还能看见地板上的灰尘和几个被踩扁的可乐罐子。 益天集团已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再过不久就会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他四处观望着,对眼前这灰败萧条的景况感到很满意。 忽然一阵低泣声传来,他抬来望了望天花板,这细小而清晰的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却在整栋楼里回荡。他循着声音沿着消防梯而上,不一会就抵达楼顶天台,却见二叔正蹲在墙边,抱着益天百货那个牌子哭个不停。 「二叔,美梦破裂的感觉如何?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他一步一步靠近,面露讥讽。 可二叔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哭了一会后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伸手去抓立在外墙边的广告牌——益天集团四个大字中的益字。这个巨大的广告牌还是他当年命人做的,立在顶楼外墙俯瞰着来来往往的消费者。虽然这个广告牌用的是铁支架,但也支撑不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二叔抱住那个益字后,整个人连同广告牌一起栽了下去…… 他眯了眯眼,二叔终于圆满了,连死都和益天集团绑在一起。这些害他的人,终于全部遭到了报应,这种感觉真是大快人心!他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那沉重的灵魂像是被洗涤了一样备觉轻松…… 可画面突然一转,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他仍旧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浮浮沉沉,感受着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益天集团破产清算就像是他做的一个美梦,在这个美梦中,他叫李希桐,做着朝九晚六的工作,住在一套两居室中。梦里还有一个阴险冷漠的人,这人行为之恶劣手段之腹黑简直令人发指,可是这人却是唯一关心他的人……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到惊得他坐了起来,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贺文昆正在他旁边熟睡,呼吸平稳而绵长。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他是梦见自己死了,还是快要消散的灵魂正在做梦? 了无睡意地瘫回床上,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漆黑的空间,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为什么不是梦见自己压倒旁边这人呢?如果说他正在做梦,可旁边这人又是这么地真实……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音和心跳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思绪在不着边际的未知时空胡乱飘了几个来回,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如果说现在这一切只是他编织的梦,那么他也要抓住这梦中的真实。他侧身伸出手指戳了戳旁边熟睡的某人,这人依然睡得巨香。 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在他身边能睡得这么香?还记得开始那会,只要他动一下这人就会醒过来,以至于他偷袭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成功,严重的时候还会被这人误伤。可现在——他不甘心地又戳了戳,这人依然没反应。 即使这只是个梦,那他也要达成心愿。他欣喜万分地摸下床,将上次没用完的油膏摸了出来。除了贺文昆来的那个晚上两人做了之外,这几天他俩忙得累得都没心情做。不过此时他心情很好,精力也充沛,黑灯瞎火就适合搞偷袭……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他就不信压不了这人。他先是就着萤火虫般微弱的晨光把贺文昆的睡衣给脱了,接下来再亲了亲那优美的臀,灵活的手指滑到两股之间,在那紧闭的位置轻轻的一按。另一只手沿着小腹滑下,直接来到了某处,一把握住然后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要是能够开灯看这人情动的表情就完美了…… 贺文昆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含着情|欲的声音听在某人的耳中就像是给他打了催情剂,整个人都荡漾了起来,某个部位很快就回应了他心中所想已然硬挺,一种就要得偿所愿的狂喜和悄悄占有这人的刺激给他带来极致的体验,他兴奋地探入一根手指—— 可他的手指刚探入,这人手脚并用地将他扑倒了。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他小声地唤了一句:“贺文昆?” “嗯?” “你醒了?”怎么醒的这么巧?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嗯。” “那快点躺好等着享受……不是我……你干嘛呢……” 互不相让的两个人开始诉之于手脚,被子枕头能派上用场的都拿来当作对抗的工具,可惜论武力值贺文昆明显胜了一筹,再加上他这副身子被这人调|教的敏感至极,根本受不得这人刻意的抚弄,这人略带凉意的双手在他的腰间和臀部撩拨几下,他竟然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真是太不争气了…… 年轻的身体在黑暗中起伏,契合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粗重的喘息夹杂着蚀骨的呻|吟,给这激情的夜增添了几分心痒难耐的魅惑。他终究是没能得偿所愿,可这人这感觉,又是多么地真实…… “小桐,你下次做梦只准梦见我。”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你轻点……” “这么旖旎的梦,那多做几次。” “……” “小桐,真实就是你这辈子都必须陪在我身边。” “那你怎么不迟个一分钟再醒?”迟个30秒也好啊。 “你这么诚心地求欢,我怎么能装睡?” “……”黑暗中仿佛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简岚这几天有些忧郁,自从那个黑社会到公司领过一次现金后,就天天能看到这人在公司里晃,问他来做什么,这人每次都回:“我路过这里……” 路过这里?这里可是二十二楼!这人得吃撑到什么程度才会路过新洲大厦二十二楼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这人是来秀他的智商下限呢?还是来藐视她的智商?可这人路过也就罢了,还抱着一大棒玫瑰花招摇而来,她能说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抱着一捧花的形象很不协调么?不协调也就罢了,有必要每次都将玫瑰花丢在她公司的垃圾桶里么? 以前觉得这人还挺靠谱的,这会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很二缺…… 她好不容易摆脱这个二缺,特意来找老板商议某些「突发消息」时,发现来得真不是时候,她看了下表,这都下午四点了,老板还在睡真得没问题吗? “简岚,这是我的特助靳修的联系方式,你先和他一起处理开发区那块地的招标事宜。”贺文昆坐在她对面,毫不客气地指挥她。 虽然老板让她先处理龙兴店的事,但贺董这气势看上去更像在掌控全局,简岚略一思索点头同意,“那龙兴店的事……” “那个先放在一边,逐个击破的速度太慢,不如先将益天集团的资金链断掉。”一向极少解释的贺文昆清冷地说,算是安抚小桐这个特助。 “这几份文件需要老板签字……” 贺文昆接过文件,拿起笔哗哗全部签了,然后递给简岚,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我们就会回s市,有什么事你酌情处理,难以决断的就和靳修商量。” 简岚又为自己的老板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难道说李希桐回s市后就会被禁锢在床上么?处理公事都有困难么?社交和自由都会严重打折么?难怪以前李希桐极少联络她,每次讲电话还十分简短只讲重点,要不是李希桐给她的账号转了笔巨款,她都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就这样,在李希桐熟睡的时候,贺文昆不但替他把公事办了,把他的特助支走了,还替他把行程也定好了。 李希桐对贺文昆的自作主张而感到相当无语,对不能亲自欣赏事态的演变过程而感到十分不满,但在确定一些重大事件他能在现场后,在这个阴险的表哥粉碎他的计划前,和贺文昆回到了s市。 碧海云天的人气明显高了些,最明显的感觉是人多了不少,也多了些生机。当他进入大厅后,发现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头紧盯着他,而坐在一边的林伯却一个劲地朝他递暗号,可惜他实在是看不懂。不过贺文昆与这个老头有几成相似,他也就很快明白了这老头的身份,可明白是明白,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仍是个未知数。 “爷爷,我和小桐回来了。”贺文昆适时的开口,“小桐,叫爷爷。” “爷爷——”李希桐跟着叫了一句,他将自己的辈分排了一下,觉得跟着这个表哥叫人肯定没错。 “小昆,你不是说去接小桐么?怎么接个人需要五六天?”贺老爷子的声线也偏冷,李希桐总算知道贺文昆那独特的冷嗓音是遗传而非变异了,可这句话——原来贺文昆去接他是因为老爷子来了的原因么?这人提前说一声会被台风吹走么? “有点事耽搁了下。”贺文昆依然表现的不冷不淡,“爷爷,您不是昨天的飞机么?” 老爷子头上冒了排黑线,这个死小子是故意拖延回来的时间么?幸好他早把机票退了!自从小林跟他说了小昆和小桐的事后,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要知道年纪越大乐趣就越少,这个个性死板的孙子好不容易传点八卦,正好治愈他那颗苍老的心——他一直以为这个死小子命犯天煞孤星会孤独终老。所以听到这小子终于开窍找了个人,他能不激动么?至于这人是男是女,他已经不强求。 贺家早年做过太多血腥之事,造的杀孽不少,以至于贺家的血脉一直很单薄。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还与他道不相同,将他的管教视为枷锁。他也曾以他的标准强求过斯宇,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当年他用强硬的手段给斯宇娶了媳妇,可那小子除了新婚之夜被他下药那晚入了洞房外,再也没踏进过赵心蕾的房间。以至于赵心蕾一生抑郁,最后还被那小子给活活气死了。 而他的乖孙小昆,人相当聪明还悟性奇高,可那脾性却不怎么好。打小就不喜欢人家接触他,后来严重到谁碰他就揍谁,这边上的孩子基本都被揍过。他一度认为这是心理疾病,给小昆找过不少名医,可一点改善都没有,反倒是越来越变本加厉。 他这孙子和儿子完全是两个极端,小昆打小就十分有主见,这小子现在不是他能够操控得了的,也是他强求不了的。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孙子,不但继承了他的冷酷无情,还继承了他的心狠手辣。而岁月如梭,他已然老去,经历过这么多风雨后,他也就看开了,只祈望这唯一的孙子平安幸福就好,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个小桐他还有点印象,但更多的印象是他这个孙子很不待见小桐,可现在因为什么原因这两人又看对眼了?关于这个问题他追问过林生,可林生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只好亲自来查探个究竟。既然特意回来了,没见到人又怎么可能回旧金山?这事要是等小昆主动向他汇报,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作为一个长辈,即使已经认同了他们的关系,但刁难是必须的,考验也是必须的。他这个孙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如果受到伤害的话,估计会魔障,所以他得考察小桐是否有与小昆一起携手走下去的勇气和决心。不过,这俩小子一看就知道小桐比较好欺负,于是他端起长辈的架子,扯了扯嘴角对有些拘谨的李希桐说:“过来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苏白扔的地雷~⊙_⊙ 第53章 定音 李希桐觉得眼前这场景有点诡异,按辈分按亲戚关系来说,他向这个爷爷问个好后就可以说再见了,过去做什么?不知怎的他从老爷子那审视的目光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见家长的错觉。贺文昆这是要出柜?想当年他出柜的时候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一夜,后来还被他爷爷打断了一根肋骨…… 他还是应该向贺老爷子说再见吧?贺文昆要出柜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这样一想,他礼貌而又友好地笑:“爷爷,我得回去赶工啦,不然项目完不成会被公司开除的!” 可刚转身,就被贺文昆拉住了,接着托词也被戳穿:“小桐,不用那么积极,没有人会开除你的。” 李希桐蹙眉,这个时候他撤了会比较好吧?他可没心情听老爷子对他俩进行狂轰乱炸,这种事情上辈子经历过一回,这辈子已经不想再经历。再说了,要是贺老爷子一生气殃及池鱼,那不是亏大了? 抬头看了看贺文昆,这人的定力还真是让人仰望,居然还是那么的淡定。可他还没来得及挣脱贺文昆的手,这人居然亲了他的额头——这下就是再华丽的辞藻再逆天的解释都掩盖不了他俩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了。他脸皮有些发热,真想揍这人一顿。 可他是谁?像他这么强大的灵魂,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也没有什么热闹不可以看,过去坐坐又何妨!他瞪了贺文昆一眼,然后坦然地走到老爷子的旁边坐下,释放出风度翩翩的微笑,既然这人留他下来,那他就等着看贺文昆挨训——他刚坐下,就听贺文昆说:“爷爷,现在十点多了,小桐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得洗洗去睡,您也早点休息。” 李希桐顿时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但他仍然端坐不动,脸上继续保持微笑,以掩饰他的尴尬,贺文昆说个话倒是连拐个弯都不会么,有必要这么直接么? 贺老爷子脸皮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不过他脸上本来就没啥表情,所以大家都看不出他的喜怒,“小昆,你先说说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含蓄么?居然在他老人家面前秀恩爱。 “什么怎么回事?”贺文昆坐在李希桐的身边,这时林伯泡好茶端了进来,他给小桐拿了一杯,自己也悠然地喝了一口,才缓缓地说:“爷爷,我以为林伯已经告诉过您了。” “小昆!你这是要跟你那个混账的爹学,气死你爷爷么?”贺老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和冷意,“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爷爷,我只是告诉您一声,不是征求您意见的。”贺文昆的声音依然平静,喝茶的动作依然优美,说出去的话却依然强势:“小桐是贺家的人,这一点不可更改。” 贺老爷子犀利的视线盯着贺文昆,眉头一皱脸有怒意,“小昆,你必须娶个妻子,这是你的责任!至于小桐,你们趁早分开!”感情这种东西最经不起考验,他等着看这俩小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等着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李希桐觉得喝着茶看他俩爷孙俩闹腾也未尝不可,但听完老爷子这句话,他乐得差点喷了口中的茶,还好他素来修养良好,关键时刻把茶咽了下去,“爷爷,我支持您的决定!”一听贺文昆娶妻,他怎么就觉得很好笑呢? 由于他的声音太激动,这爷孙两人都转头看着他,贺文昆甚至还轻咳了一声,好像对小桐的说辞感到不满。可李希桐看都没看贺文昆,甚至还兴奋地继续阐述他的观点:“爷爷,我也想分开的,可是他欠我的债还没还。” “小桐——”贺文昆蹙眉。 贺老爷子头冒黑线,这俩人这么容易被拆散?还是说小昆根本就没搞定小桐?他看了看林生,林生耸了耸表示他也不明状况。他又看了看小昆,这小子总算有了点情绪,像是很不满的样子,这小子居然还有搞不定的事?尽管他的好奇心又上了一层楼,但他依然面无表情故作严肃:“小昆欠你什么债?” “这个说来话长,爷爷您哪天有空我再详细说给您听,到时说不定还需要爷爷您的帮忙。”李希桐微笑着说,“现在真的太迟了,不如您早点去休息?充足的睡眠有利于健康长寿!” 贺老爷子心想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哪里算太迟?可这小子把这么牵强的理由说的这么诚恳冠冕堂皇,看样子也是只小狐狸。不过他老人家反正有时间,先观望下再说也不迟,于是他点了点头,“那你们先上去吧。” 贺文昆伸手牵着李希桐,朝老爷子说:“爷爷,您下次可以装得再像点,晚安!” 贺老爷子脸皮一抖,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待这两人上楼后,问林伯:“林生,你觉得我哪里露馅了?” 林伯却一脸不赞同地说:“贺老哥,你真要分开他俩么?小少爷好不容易找了个伴。” “我哪是真心要分开他们?”贺老爷子兴致很好地说,“林生,我只是想刁难他俩,看他们在外力的阻扰下是渐行渐远还是同心协力,可没想到小昆还有搞不定的事啊。” “以小少爷那满肚子的黑水,怕是没能正确地把他的喜欢传达给小桐吧。” “这么说我还得助小昆一臂之力?”这声音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兴奋。 林伯再一次表示他的不认同:“贺老哥,你该不会是觉得无聊故意折腾他们吧?” “林生,你也发现了?” “贺老哥,可能是你刚才眼中闪过的幸灾乐祸被小少爷发现了。” 贺老爷子摸了摸下巴,知道小昆还有搞不定的事,他确实有点幸灾乐祸啊,真是年纪越大乐趣越少。 楼上的两人也在会谈。 李希桐很有风度地问:“你欠我的债什么时候还?”他觉得早点还了,早点了却这桩夙愿,他可是一直在肖想眼前这个美味大餐。 贺文昆则对刚才小桐说支持爷爷的决定很不满,他严正地强调:“小桐,你这辈子都必须陪在我身边。” 对贺文昆这种以他自己的意愿为宗旨的行为,李希桐已经习惯了,他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知道爷爷是装的?”关于这一点,他都没看出来。 贺文昆却说:“小桐,我们去登记结婚吧。”今天晚上爷爷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尽管李希桐自认为他已经很习惯贺文昆的自以为是,但这人强悍的逻辑总能让他感到无语。他眉头一皱,随时轻佻地笑道:“如果你躺好让我上一次,我就考虑考虑。” 但是贺文昆关注的问题显然和李希桐的不在同一个平面,接下来他一如既往地提供选择题,漆黑的双眸中还有着柔情:“登记地点你选瑞士还是加拿大?” 李希桐叹了口气,某个他避讳不做深思的问题终于要面对了么?他一直认为他俩之间的关系始于**终于床上,压倒贺文昆只不过是他誓要达成的目标之一。可事情的发展脱离了原先的轨道变得就有些不受控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俩就这么默契地一起吃饭很自然地一起睡觉?以前可以说是方便他偷袭,可后来,他偷袭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他都放弃偷袭这一招了。难道说这种默契是他俩故意纵容的结果?就像刚才,贺文昆给他拿了浴巾他就很自然地去洗漱,洗完后还自觉地铺被单,待贺文昆洗完后俩人还和谐地躺在床上聊天,虽然聊的牛头不对马嘴…… 贺文昆说喜欢他,可他呢?他自认为他的心和李弘扬一起死了,现在这个心口有个黑洞的人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么?他还有再去爱人的力气么?可是如果说放弃这个人,他又做不到,他始终觉得债务没有收回来之前,他就算是去地狱也要拖着这个人。他自知自己的个性有缺陷过于偏执,但改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熟悉贺文昆那优美的身体,记得他的气味。他清冷的眼眸中那让人沉溺的温柔,情动时黑眸里泛着的火花,动情的愉悦和嘶哑的喘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性感和亢奋,这些都是专属他一个人的表情。这个不可一世有着变态洁癖无法靠近的男人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 可如果要论喜欢,他自认为没有当年那种喜欢的心情,好在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垂涎旁边这个人的,这人吸引着他,他对他有感觉。他曾一度认为维持这种**关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被情所陷。 “贺文昆,我上辈子在一颗树上吊死了,这辈子我计划要压倒……”旁边这人扑上来一个深吻,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来就消音了……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既然得以还魂,这偷来的日子就该及时行乐,能随心地过上一天便是一天。身边这人强势腹黑毛病一大堆,但也不是完全不可取,好歹是唯一会想着关心他的人,再说他这个债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这人这么执着地要将他拖入感情的纠葛,还不容他拒绝,他还怕了他不成?总有一天他要征服他!可是两人就这么结婚真的好么? 待空气回到肺里,李希桐说:“我们可以先试着交往。” 凌厉的攻势终于有了成效,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实质的进展,他终于打开了那扇通向小桐心灵的窗,贺文昆的黑眸变得晶亮,有一种喜悦的神采在飞扬,他用力抱住眼前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轻喃:“小桐,我喜欢你。” “那你欠我的债什么时候还?” “这个——要靠你自己。” “爷爷那边怎么办?” “爷爷是不会阻止我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一章终于将他俩的关系确定,我反复揣摩修改,最后成了这样~咳咳~貌似拖的有点久。 话说不可一世的贺少还是有点忐忑的,他期待小桐能够真心地回应他呢~ 另外,小小声问下,关于小桐是否反攻成功这个问题,大家怎么看? 第54章 流言 第二天刚好星期一,李希桐下楼去吃早餐时,并没有碰到老爷子,却碰到了莫言和云帆。 莫言坐在大餐桌旁稳如雕塑,侧胸的伤想来已无大碍,而云帆却在一旁忙着拿这拿那,见到他还不忘热情地打招呼:“小桐,快过来吃早餐。” 李希桐高深莫测地看了云帆一眼说:“云大哥,我要的药剂好了没?” 云帆这阵子忙着照顾莫言,差不多快忘记这回事了,现在见李希桐提起,他呵呵笑道:“过几天再给你。” “嗯。”李希桐走到餐桌的另一边坐下,表面上装得十分友善地问莫言:“你的伤怎么样?” 莫言面无表情地回:“还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桐少,也不知道桐少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贺少说得对,他因为情绪而影响了状态。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就当是桐少给他的教训。 “听卫大哥说你枪法不错,什么时候有空指教指教我的枪法?”李希桐拿了叠虾饺,对于这个莫言,他还是心存芥蒂,能打击的时候绝不手软。 “小桐,莫言他短时间内右手不宜用枪。”云帆笑着帮腔。 “不是还有左手?”李希桐漫不经心地说。 云帆抬头看着李希桐,上次小桐坦承莫言曾得罪过他,那时还说过肌肉松弛剂的事,小桐这是在提醒他么?他略一思索接道:“小桐,最迟后天就把药剂给你。” “好。”李希桐觉得应该趁他们都在碧海云天的时候动手,不然要找一个像风一样的杀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一会贺文昆走了进来,他一直有晨练的习惯,可小桐很显然没有晨练的打算。他起床时小桐还在熟睡,回来后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简单洗漱后便到餐厅寻人。这会见小桐正悠闲地吃着早餐,他觉得心情大好,理所当然地上前索取早安吻,然后再去拿早餐。 对面的莫言和云帆交换了个视线后抬头望天,这人还是贺家的贺文昆么?冷淡内敛不是他的特性么?不与他人接触不是他的准则么?这一大早就上演亲密会不会太不符合他的习性?难道是一个人孤独久了的后遗症? 莫言用余光观察了下云帆的反应,他始终觉得,爱哭鬼才是最应该和贺少在一起的。而云帆却在替贺少高兴,他觉得贺少终于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了。 贺文昆无视对面这两人复杂的神情,他问正喝豆浆的李希桐:“小桐,你今天回公司上班?” “嗯。”生活还得继续,他还是李希桐,在不能去z市的前提下,他还得维持他现在这个身份。再说了,不去上班难道留在这里等老爷子来说教?虽然他很想得到老爷子的帮忙,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希望不大啊。 “待会我送你。” 李希桐刚踏进强明技术,就觉得办公室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神秘莫测。 他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继续撰写尽职调查报告,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个月必须将尽职调查报告定稿,然后报公司审批。可这个月,他请了大半个月的假。 安常青抵达办公室后,走到李希桐的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两眼露出怜悯的光:“小桐,我支持你!” 李希桐茫然地问:“支持我什么?” 安常青无限同情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回他的座位了,留给李希桐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不得不说,经安常青这么一折腾,他还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他便在msn上问安常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常青很快就回了他,“听说你是同性恋喜欢秦逸晨那个小子啊,听说秦逸晨因为这件事离职回b市了,那家伙真是个胆小鬼。” “你听谁说的啊?”怎么十几天没上班,就变成他喜欢秦逸晨了? 安常青回的很快:“到底是谁说的我已经记不清了,要不你问问杨芬姑娘?” 李希桐觉得关于他的性向这个问题,公开不公开都无所谓,上辈子他那么高调过,这辈子也不会故意遮掩,可喜欢秦逸晨这个又从何说起? 刚准备问继续打听下,周丹玫给他发了条短信称:“秦哥哥抵抗了半个月,秦妈已有松动的迹象,估计他的革命快要闹成功了。” 这阵子周丹玫没骚扰他,他都快忘记她了,眉头一皱他迅速回了三个字:“你加油。” 经周丹玫这么一搅和他也就没心思问杨芬,这种事情越描只会越黑,还不如保持沉默。再说秦逸晨已经回b市了,谣言必然会不攻自破。 梁思铭则不管李希桐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他的工作做好就行,他对于这么忙的时候李希桐还请这么久的假,表示了很大的意见,末了还严肃地说:“李希桐,你负责的那部分报告,这个月底要是没定稿,你下个月就很大可能见不到太阳了!” 办公室的传言十分地凶猛,就连负责清洁的阿姨都知道李希桐的性向,导致的后果是他一直沐浴在各种异样的视线下。到下午时,甚至还有忍不住好奇的人以路过之名来观察他,仿佛他是珍稀动物似的,这让他觉得很扫兴,有必要这么少见多怪么。 杨芬则觉得很惋惜,没想到项目组内资质最优的单身汉居然是个同性恋,难怪上次说给他介绍女朋友遭到他的拒绝。她将门口那几个无聊的人赶走再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在msn悄悄地问李希桐:“你真的喜欢秦逸晨?”要是秦大帅哥也是个gay,那这个世界果真是充满基情的世界。 “你听谁说的?”李希桐反问道。 “周丹玫呀,讲得声情并茂头头是道,就差没有附几张图片做备注。” 李希桐捏了捏鼻梁,这个周大小姐还真的是满嘴跑火车,制造麻烦的能力绝对一流。但作为一个有着良好修养的绅士,他决定不与她计较了,便对杨芬说:“这个纯属周丹玫虚构的,信不信由你。” 杨芬眼睛一亮:“我当然信你啊,不过据我的推断来看,秦逸晨倒是很喜欢你。”如果不是喜欢这个人,会从b市特意跑来这里还进到她们公司当个小职员?至于这种喜欢是不是爱情,那她就不知道了,要她说,她对李希桐也有好感呐。 平时难得出现的彭泽下午也到了,将李希桐叫到小会议室,和颜悦色地说:“小李,不要让办公室恋情影响自己的工作啊,尤其对方还是客户公司的人。” 李希桐礼貌地笑:“彭总,你想多了,这事纯属谣言。” “即使是真的也没关系,但有一点,你必须得坚持职业原则。”彭泽认为感情这种事属于个人私事,要不是李希桐是个可造之材,又是贺少的表弟,他根本懒得过问,“另外在公司里要尽量保持低调。” 李希桐继续保持很有风度的微笑:“彭总,这事绝对不是真的。” “小李,以后请假这种事情,你其实可以自己做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上司么?”彭泽友善地说,贺少这次替李希桐扯的请假理由是「要去旅游」,虽然说比上次那个理由贴近生活,但是要不要这么夸张?十一的时候不去旅游要上班了才去旅游? 李希桐很受教的点头,“我下次会注意的。”他觉得他应该辞职,然后去天天投资上班。 当了一天的「供观赏动物」后,李希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茗香苑,也许是在这里住的久了,这房子还真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这小小的地方,承载了一个不完整的灵魂,也承载了他的新生。 虽然有好多天没回来住,但房子里依然干净整洁,吴妈一直有帮他整理。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会财经新闻,然后习惯性的上网查收邮件。简岚发来的报告十分简短,说开发区那块地将于11月中旬开标,另外还说当年金色家园那个项目被人翻出来了,那些拿不到红本的业主,联合一起在益天建设办公大楼里闹得不可开交,估计事态会进一步扩大。 李希桐回信让简岚将当年那个项目里存在的漏洞整理整理,既然贺文昆要把这件事揪出来做文章,那他也乐得配合,诚如贺文昆所说的,罚款又不需要他支付,此举要是能将益天建设的资产全部冻结,那就再好不过了。 回完邮件接着工作写报告,他对待工作一向认真,在还没有辞职之前,份内的工作还是要好好完成的。 贺文昆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他给小桐倒了杯水,顺便看了几行李希桐写的报告,眉头一皱微有不满:“亚洲证券人手不够么?写这些东西得加班到11点?” “前阵子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么。”李希桐接过水就喝,他还真忘记给自己倒水了,这会正觉得有点口渴,“你不是说今天很忙?”贺文昆跟他一样耽搁了很多的工作。 “再忙也需要休息。”贺文昆看着不远处的床一脸嫌弃,“这床太小了,你还是搬去碧海云天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我能不能拒绝?”李希桐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之前怎么不说这床小了?” 贺文昆抱住小桐亲了亲,他发现他喜欢与小桐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只要这人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愉悦。别的人一碰他他就起鸡皮疙瘩感觉很恶心,可小桐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小桐是唯一的例外,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例外,还一天比一天更喜欢。 深吻过后,两人的气息有些不稳,贺文昆继续蛊惑道:“小桐,你搬去碧海云天或者我搬来这里,你觉得哪个更好?” 第二天早上,李希桐出门前说:“我其实挺喜欢这里的。” 贺文昆淡定地接道:“偶尔过来住住就好。” 就这样,李希桐什么也没收拾,但人却被贺文昆打包带走了,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活。虽然两人的意见常常不一致,但总能找到一种奇异的默契,这大约是相互纵容的结果。 第55章 相悦 云帆说到做到,两天后送了一支肌肉松弛剂过来。 贺文昆见李希桐笑得那么阴险,主动上前表示他的好奇心,轻拥着他故作担心地说:“看样子得让云帆替我准备支缓试剂才好。” 李希桐一听嘿嘿直笑:“你的缓试剂用完了?” “旧的缓试剂对新的药剂,不知道胜算有多少。小桐,你要不要试一试?”贺文昆摆出一幅「等你放马过来」的表情,眉眼还隐有笑意。 李希桐评估了一下,他觉得应该让这支药剂发挥更大的作用,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王道,我就是要试也要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言之有理,可是小桐,你不觉得应该要凭你自己的实力么?这样的药剂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吧?下次得禁止云帆再提供这类药剂。”贺文昆说,他认为应该从根本上杜绝小桐使用这些药剂的机会。 李希桐将药剂收好,“爷爷今天晚上会回来吧?” 老爷子难得回来一次,这几天一直在访友,没什么机会与他们碰面,也就没机会对他们进行说教。尽管贺文昆说老爷子不会阻止他们,但他还是有点怀疑。上辈子他不顾反对和阻挠一心只顾全他自己的恋情,这辈子如果能够获得长辈的认可和祝福的话,他会很高兴的。死过一次后,他反倒是看得通透了一些。 “小桐,你会怯场?”贺文昆挑了挑眉。 “我怎么可能会怯场!”李希桐立马反驳,“欠债的又不是我!” 饭后,老爷子将李希桐叫到了书房,本来贺文昆想尾随的,但是被两人拒绝了。李希桐觉得老爷子既然单独有话和他说,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单独去听。 老爷子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希桐,他至今也没打听清楚这两人怎么处在一起的,问那几个小子,结果他们狡黠地告诉他:“好不容易有个人接近贺少不会断手断脚了,这两人不在一起才怪吧。” 他认为说得有道理,于是打破沉默问道:“小桐,你上次说小昆欠你的债是怎么回事?” 李希桐倒是很坦然,他本来想欣赏下挂在墙上的山水国画,可老爷子一直盯着他,便只得作罢,装出一幅乖巧的模样,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脚尖。 “爷爷,他欠我的可是肉债,我发誓要压倒他——”听到老爷子问他,李希桐抬头笑眯眯地回道。 老爷子咳了一声,这个卫小子和他说过,说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小昆把小桐给强了,这在他们那一代确实是需要负责的。他老脸有点发热,赶紧说道:“小桐,上次我说不同意你俩在一起,其实是想考验看看你俩是不是合在一起糊弄我。现在看来你们是两情相悦,这棒打有情人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你知道小昆他有点小小的洁癖吧?” 李希桐点了点头,这哪里是小小的洁癖,是变态的洁癖好不好。 “但他不抵触你,就是选定了你,所以我也是想看看小昆选的人,是不是有勇气有决心和他一起相伴下去。小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有缺陷,他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一点你要多担待。” 李希桐又点头,觉得贺老爷子真是个可爱的老头,这是在帮他的孙子说好话么?贺文昆哪里像是感情有缺陷的样子?明明是个脸皮巨厚又自以为是的家伙。 “按照我们贺家的规矩,他选定了你,你要是也同意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死了也得跟他在一起。这点你能够接受不?”老爷子认真地说。 李希桐沉默,上辈子他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他曾一心一意地对另外一个人好,向往的就是他父母那种相濡以沫生死相依的感情,可这辈子,他打算压倒一片森林的——说到底他骨子里装的还是那个叫李弘扬的灵魂。他思考了一会,郑重地承诺:“他若不离,我便不弃。”这么美味的大餐怎么能弃? 老爷子表示很满意,姜还是老的辣吧?小昆搞不定的事他一出马就帮他搞定了。眼前这个孩子懂礼知分寸,性格也不错,唯一有问题的是他是赵心琳的孩子,以赵心琳的个性来看,会同意他俩在一起么? “你妈妈知道你和小昆的事么?”当然如果不同意,他这个老头子有的是办法让她同意的。 “她不知道——”李希桐答道,他已经忘记还有妈妈这一号人物存在了,话说一个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国内不管也不问的妈妈,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吧? “你和小昆有空的时候,去英国见见她吧。”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沧桑,过去的那些事造成的那些伤害,总会有人记得的。 李希桐见到贺文昆时,带着一幅很惋惜的表情摇头叹气地说:“爷爷说你的个性不好,然后还不许我嫌弃你。” “那你怎么说?”贺文昆泰然自若地问。 “我答应他了。”李希桐脸上的惋惜更明显了,“爷爷说我不要你,你就没人要了。” “爷爷真那么说的?”贺文昆微微一笑:“不过爷爷说得对,你是我的。” 贺文昆笑起来的时候很有魅力,那疏离的淡漠和偏冷的气质全都被柔和,这落在李希桐眼里,他觉得这大餐又美味了几分。 “你说我那个妈妈是怎么回事?爷爷让我俩有空去英国见见她呢。”李希桐将心中的旖念丢在一边,转回正题,虽然他觉得见不见无所谓,但生身之母还是需要尊重下的,“我其实一直很奇怪,你当初明明很不待见这个身体却帮忙善后,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赵心琳女士将李氏航化15%的股权贱价转让给我,条件是我要尽力护你在国内的人身安全。那15%的股权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这样的交易我自然不会答应,可她搬出了我母亲的遗言,最后我权横了下利弊,就接受了这笔交易。本来我一直认为当年是我欠缺历练决定草率了些,现在想来,幸好我接受了这笔交易。至于要不要去英国看她,你决定就好。”贺文昆说。能够拥有这个灵魂相交的伴侣,他是何等的幸运。 这事如果让李希桐来决定,他根本就不想去看,他认为继续保持这种相互漠视的关系更好,于是选他关注的问题问道:“说起这15%的股权,你准不准备出售?” “你打算挑战金沙湾的收购案么?” “你怎么一直惦记那片沙滩?” “那片沙滩毗邻贺氏的海滨度假村,现在的度假村就像是拼图少了一块,合并那片沙滩才会完整。” “以你这种腹黑的属性,想必也不会直接拿股权去交涉。”李希桐若有所思地说,很快他就露出得意的笑:“我为什么要去挑战?” “小桐,你不去挑战也可以全权处理那15%的股权。”贺文昆的黑眸中有着无限宠溺。 周六晚上,李希桐寻了个空让莫言带他去地下靶场练枪,云帆和贺文昆也跟着一起,他们一个担心小桐不小心脱靶,另一个则认为应该由他亲自来教。 好在莫言左手的枪法也不赖,虽然没有右手那么犀利,但是总体成绩比李希桐强了好一大截。当然莫言也把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尽责地说给李希桐听,也认真地提出了指导意见。 中场休息时云帆笑着打趣:“小桐,你那枪法和我差不多啊,十枪能五枪打中靶子就算不错了。” 李希桐一声也没吭,他冷着脸去旁边的休息室倒了两杯水出来,殷勤地递了一杯给莫言,并表示了他的谢意。另外一杯递给了贺文昆,转头对云帆说:“你要喝自己去倒!” 贺文昆接过水一饮而尽。莫言也十分大方地把水喝掉了,不一会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他冷着眼盯着李希桐,黑眸中有着浓烈的杀气。 云帆见莫言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赶紧扶着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喝了肌肉松弛剂。”李希桐的气势也变得很冷,“你最好是赶紧扶他到边上的休息室。” 云帆半扶半抱地将莫言安置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贺文昆有些了然地看着李希桐,并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两人也跟着来到休息室。 “莫言,以后不要再动对小桐不利的心思。”贺文昆的声音很冷,以他的敏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那么浓烈的杀意,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会对小桐不利。 “莫言,你想杀了我?”李希桐露出讥讽的笑:“那我是不是得趁你不能动弹之际先杀了你?” “小桐?”云帆惊呼,“你上次答应我只要给了你肌肉松弛剂,你就不再找莫言的麻烦!”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况且我现在只不过是检验肌肉松弛剂的药效有没有延长而已。”李希桐高深莫测地说,“我以前发誓要压倒一片森林的,现在这个机会不错,不好意思,我刚才一不小心还给他加了点催情剂,麻烦你们回避下。” “小桐——”贺文昆捏了捏小桐的手心,脸色很黑。 云帆一脸寒意地看着李希桐,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几分钟之前这人还和贺少情意绵绵,这会就当着贺少的面说要压倒别人? 与松弛无力不受控制的肌肉相比,莫言的头脑还是清醒的,能明显地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逆流,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这个李希桐。 李希桐从容不迫地回捏了下贺文昆的手心,他要实现的计划谁也阻挡不了。安抚好贺文昆后,冷峻地说:“莫言,你曾欠我一条人命,过了今天,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然后盯着云帆,眉眼间若有若无的带着些挑衅的色彩,“云大哥,你可以选择代替我压倒他,如果你拒绝,那就请回避。” 贺文昆适时地做出决断:“莫言,你曾欠小桐一条人命,过了今天就两清吧。” 莫言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欠过李希桐一条人命,他是个杀手,没有去数自己杀了多少人的习惯,更没有记对方名字的习惯,可他信任贺少,从不妄言的贺少说有那么就一定有,那桐少向他寻仇就十分地正常……他蹙了蹙眉,药剂正在产生作用,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流失,作为一个杀手,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云帆深深地盯着李希桐,像是在验证他是不是在说笑。虽然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拥有莫言的好机会,可这个机会未免太不入流,但他真的好想拥有这阵风,很快他的理智开始牵扯他的神经,如果他不同意,那么小桐就会亲自动手,而贺少非但没阻止甚至还纵容。他又看了眼贺少,贺少对他露出鼓励的眼神,他觉得他脑袋里的理智已经被心中的渴求全部代替了,趁人之危也是羁绊那阵风的手段之一…… 李希桐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润滑剂交给云帆,然后和贺文昆退了出去,顺手把门也锁上了。 出门后,贺文昆用力抱住李希桐一顿猛啃,很快就在小桐的身上留下许多痕迹,“你怎么想出这样的惩罚方法?” “我这是给云帆一个机会,不然他那段苦恋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李希桐狡辩道,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其实就是想看莫言被压的纠结。 “你还不如多多关心我,我想要你……” “你的沉着冷静呢?住手……先上楼……” “隔壁是训诫室,我忽然觉得那里的环境也不错……”贺文昆将人抱起,打开不远处的门,闪进去后还不忘把门踹上,“你趁早放弃那个压倒一片森林的想法……” “这里的环境也太阴森了吧……你怎么这么容易发情……啊……” 两人对「是否要放弃压倒一片森林」的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至于那什么结论,已经被愉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淹没了。 第56章 云海 云帆半跪在沙发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莫言,伸手摩挲着那张梦寐以求的脸,然后顺着颈部曲线往下,慢慢地抚上那结实的胸膛,耳边传来莫言沉重的呼吸,他微微一笑:“莫言,我今天不打算放过你了。” 莫言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云帆低头吻上莫言的嘴,这个吻十分的生涩,他的经验有限,这还是他的初吻。默默地喜欢这个人喜欢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亲一亲摸一摸了,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他的手有些颤意,可心中的渴求却越来越强烈,仿佛吃了催情剂的不是莫言而是他。 想占有眼前这人的企图很明显,他缓缓地解开他衬衣的扣子,古铜色结实而又强韧的身子展现在他面前,那完美的肌肉和线条,让他的冲动又增了几分。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莫言胸前的突起,引起一阵轻颤,“等你能动了你怎么骂我罚我都行……有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莫言,我喜欢你。” 莫言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他现在的处境是等着被品尝的那个,可异样的心思一动,体内那**更加汹涌叫嚣着需要缓解,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云帆觉得这略带沙哑的呻|吟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他迅速将莫言的裤子扒了,握住那蓬勃待发的**撸了起来,“你忍着点,我这就替你抒解。” 热流喷涌而出时,云帆又说:“每次见你抱着别人,我都忍不住妒火中烧。上次那个明唯,我甚至动了心思想灭了他。”脱掉自己的衣服爬上沙发,抬起莫言修长的大腿,缠到自己的腰间,再挤出润滑剂,小心翼翼地开拓着,“这次我绝不放过你……”待容纳三指进出时,他将早就硬到不行的部位,一鼓作气就挺到了最深处,引起一阵闷哼,“莫言,我喜欢你!” “你喜欢的人不是贺少?”莫言问道,可这声音与他之前的声音相差甚远,含着情动的嘶哑,他忍不住皱眉,脸上有着淡淡的懊恼。 云帆低低地笑了起来,可腰上的力度却更加放肆,待莫言适应后,开始大力冲刺起来,他终于拥有了这个人啊,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不管手段是多么的卑劣,他都要将这阵风羁绊在身边…… 两小时后,莫言终于感觉自己能动了,可是他也感觉自己的腰被碾碎了,全身的骨头都在痛,背后的某个部位因为使用过度疼痛不已,他纵横风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粗暴的对待,云帆这个家伙技术还真的是不怎么样。 云帆将莫言的身体擦拭干净,并替他将衣服穿妥,然后倒了杯水,笑吟吟地看着他:“先喝点水吧。” 莫言头一歪,冷哼了一声。 云帆将水放在一边,赶紧给他揉腰做全身按摩,“别生气别生气,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一时控制不住,又没有经验,所以……” 莫言挣扎着坐了起来,抬起左手就给了云帆一巴掌,“你不是喜欢贺少?”虽然他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一拳还是有点威力的。 云帆痛得直皱眉,不过他仍然不怕死地靠近,继续给莫言按摩,一边笑着说:“谁说我喜欢那个家伙了?你不觉得那个家伙太冷了么?从小到大都是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 莫言回忆了下,如果说贺少很冷死气沉沉,那么他也不见得有多活跃,他斜睨着云帆,真得很想再踹他一脚,“从小到大,只有你能接近贺少。” “是么?我靠近他一样会被揍啊。”云帆面露惊奇地说,“只是他觉得我抗性太差,下手轻点而已,他不是也不会揍你?” 不会揍他?他刚到碧海云天那会,很讨厌很不待见贺文昆,他才不会傻的去接触他呢,后来不记得因为什么原因,还不是被贺少揍了一顿,莫言皱了皱眉,又问道:“你不是为了贺少,特意转去学医的么?”当时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推测出云帆喜欢贺少的。只因为贺少拒绝别人碰他,所以云帆才特意转去学医的吧?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呵呵,莫言,我为什么会转去学医?那是因为当时你躺在手术台上,曾有一个庸医一脸冷漠的让我们准备后事!还好贺爷爷找了个老专家,才把你抢救回来。那时我就发誓,我要去学医,要成为你们强有力的后盾,要在你们受伤的时候,亲手将你们救回来。” 这一段莫言不清楚,他当时陷入了昏迷,醒来后也没人告诉他这些,原来真的是他理解错了么?莫言冷着脸问云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也许是小时候学习任务没完成受罚时,你悄悄给我留吃的?也许是我害怕想哭的时候,是你给我唱乱七八糟的民谣?也许是我迷路的时候,是你找到我的?谁知道呢……”云帆的双眼含着笑意,也有着满满的深情。 莫言转头看向一边,他之所以给他留吃的,之所以会唱民谣,之所以能找到他,都是因为他不想听他哇哇大哭,这个爱哭鬼总是哭得他心烦。 “你还会哄我睡觉,会教我各种技能。虽然我学得很慢,但你总会不厌其烦地教我,有危险时也会保护我。莫言,你就是我人生当中的那道航标,是我一直信任依赖的亲人啊。”云帆的双眼中有着如海般的深情,微颤的声音有着恳求:“你——你以后别再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么?”说完俯身飞快地亲了下莫言,迎来对方的怒视。 “爱哭鬼——”这家伙为什么只记得那些好的,这家伙明明就比他小了好几岁。 “莫言,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么?”云帆充满深情地又重复了一次,结果却收获了一脚,直接被踹倒在地。莫言没有拒绝他呢,他幸福地笑了,这一脚虽然很痛但他心情大好,信心十足地爬起朝莫言扑了上去,“莫言,你是喜欢我的吧?” “像我这样的人,过的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莫言看着天花板,语气有着淡淡的伤感,他这样没有未来的人,能拥有平静宁和的生活么?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那个人,刚好也喜欢你。“莫言,我就当你答应我了。”云帆欣喜若狂地抱着莫言,激动地说:“相信我,明天只会更好的!” 第二天在餐厅吃早餐时,李希桐看着云帆那红肿却笑得很白痴的脸,十分不屑地说:“我不是特意给他下了肌肉松弛剂?这样你都能被揍成这个熊样?” 云帆却笑眯眯地说:“那是我应当挨的。”他的心像是装了蜜一样的甜,只要能将这阵风羁绊在身边,挨点揍又有什么关系。 “云大哥,我说你就不能太惯着他,他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就是因为缺少爱抚才会变成这样吧,记得多调|教调|教,说不定就能调|教个温柔如水出来。”李希桐进一步揶揄道,一面欣赏对面那张憋屈到快冒烟的脸。 “小桐,贺少来了——”云帆轻轻地握了握莫言的手,然后殷勤地给他拿稀饭倒果汁。 “他来了又怎么样。哦来得正好,快点帮我倒杯豆浆来,顺便给吴妈说说,麻烦她以后早餐不要准备牛奶了——为什么总有人给我倒牛奶?”李希桐还真的看见贺文昆进来了,便毫不客气地吩咐。 吴妈正好端了几叠凤爪出来,顺口接道:“死仔,多喝牛奶身体棒,对皮肤也好!” “吴妈,以后给小桐准备豆浆。”贺文昆说,然后亲了亲小桐的额头,对自己留下的痕迹表示很满意,“小桐的皮肤已经很好了。” 李希桐嘴角微抽,前半句讲的不错,后半句就不用画蛇添足了,他要的是充满力量的肌肉! 节气更替,天气转凉。 关于辞职一事,李希桐和贺文昆闲谈时,曾无意中提起过。 贺文昆是支持他辞职的,可辞职后非要让他加入贺氏集团,理由是他认为小桐就应该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李希桐一度想把天天投资搬到s市来,却被简岚一口回绝了,再加上那边的情况进展的很不错,他也就没有再提。可如果去贺氏集团,那还不如就在亚洲证券上班呢,顺便还可以看看他在全新的职业生涯中能够走多远。 像他这种当了那么多年工作狂的人,还真的闲不下来。好在他终于赶在月底把他负责的那部分尽职调查报告整了出来,这才得以有空去z市参加开发区那块地的开标。 这会议地点也选的巧,就是之前李家千金订婚的新洲大酒店。 参与投标的企业有十几家,s市和z市一些有名的建筑工程公司都参与了竞标,益天建设由李昕亲自带队,而今天他也来到了开标现场。在他知道简岚的公司参与了这个项目的投资规划时,曾旁敲侧击地从她那里套了点消息,知道贺氏的当家贺文昆会出席这次开标后,他便在心里打了个如意算盘,他计划让简岚给他牵个线,趁机寻求和贺氏合作的机会,加大他继承益天集团的筹码。李弘扬死了以后,老爷子重掌益天,他和李坚斗来斗去还没有个结果,可李坚有岳父的支持,而他却只能靠自己。 贺文昆只是在会议开始前,在主席台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对于这个项目的结果,他们早就心中有数,只不过是撒了张网,等着捞鱼而已。 第一期的工程毫无疑问会与益天建设合作,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将益天建设的流动资金,全部吸入到这个项目中来,这样一个注册资金几千万的公司,一旦资金周转不灵,接下来面临的局面就会是拆借。 会议刚开始,两人便出了酒店的大门,李希桐说:“既然来了,我就带你去个地方吧。” 车子经过繁华的市区,上了国道,最后来到郊区尖咀村。这里看上去并不繁华,开发的速度和力度跟不上市中心,但也有些开发商零零落落的建了些楼盘。他们停在一个叫做百森小学的旁边,透过车窗望去,还可以看到小学的大门。 贺文昆用眼神问李希桐:“来这里做什么?” 李希桐笑:“当然是来看人了。” 不一会儿,学校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从学校里蜂拥而出,一张张稚嫩的笑脸带着生命的活力,也带着蓬勃的朝气,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或说或笑的朝家的位置走去,有些调皮的,或跑或跳地追赶打闹嬉笑着。 半小时后,校门外右边胡同的小巷里,几个大些的孩子拦住一个瘦弱的男孩,一把抢过他的书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较胖的那个鄙夷的说:“你这个没人要的杂种,你怎么穷得只剩下两块钱?快点把钱都交出来!” “你才是杂种!”男孩恶狠狠地顶嘴。 小胖子怒了,指挥几个大些的孩子一起围上前一阵拳打脚踢,这男孩大约是被打习惯了,只是拽着自己的书包抱着自己的头蜷在地上不吭声。 李希桐上前大喝一声:“你们在干嘛?”那些孩子们轰的一声作鸟兽散,他走近将地上的男孩扶起来,和善地说:“小朋友,他们揍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小男孩默不做声,低头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装在书包里。 李希桐蹲在地上给他帮忙,“你是小小男子汉,下次他们揍你的时候,你要拿出你的勇气,毫不客气地揍回去。” 小男孩眼中闪着晶亮的光,一声没吭提起书包撒腿就跑。 李希桐拍了拍手站起身,无奈地对贺文昆说:“你看,我那所向披靡的亲和力和魅力都被你稀释掉了。” 第57章 事态 “那个小胖子叫什么名字?”贺文昆的声音依然清冷,听不出喜怒。 “崔弘信。”李希桐别有深意地挑眉,“你猜他是我的什么人?” 贺文昆揽住小桐的腰,“李坚的私生子?”他曾详细看过关于李弘扬的调查报告,对于怀中这人上辈子的那点事,他记得很清楚,知道这孩子跟李弘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况且这孩子的取名太有预告性,他将李昕和李坚两人的信息一对比,不难猜出是谁的私生子。 “你要不要这么敏锐?”李希桐挣开贺文昆的怀抱,“跟上去瞧瞧,我们得去给那个小不点增加点反抗的信心。” “有什么好瞧的,那个小胖子是欠管教被纵坏了。”贺文昆拉着李希桐往车边走去,“这么好的可利用物品你居然放着不用?” “我这不是来了么?”李希桐笑着说,“李家的子孙总得认祖归宗是不?” 之前他有大致了解过崔弘信这对母子的情况。这个母亲原是李坚手下的一个助理,怀孕后辞职,一直住在百森花园,头几年算是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孩子,可李坚在三婶的监管下,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近两年没来过几回。这个母亲熬不住青春的寂寞,开始忙于和男人约会,根本就不怎么管崔弘信,什么事情都纵容着他。 两人刚回到车上,贺文昆就拿出了个手机拨号,将这里的地理位置说了下做了些安排,顺便把云帆和莫言也叫来了。 “要不要这么高调?”李希桐饶有兴味地说。 “那些媒体一般对豪门秘辛有浓厚的兴趣,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贺文昆侧身替小桐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回碧海云天。 这个冬天有点冷。 益天百货龙兴店因为消防不过关,一直停顿歇业,益天集团股东会做出决议,龙兴店得重新选址搬迁,可做市场调查报告时,又传出了益天百货的流动资金遭恶性挪用的消息。 李昕从不知李弘林这么大胆,居然亏空了几千万的资金,一番调查下来,他才知道他这个儿子染上了毒瘾。摆在眼前的问题很严重,他将李弘林锁了起来,并开始积极地想办法,他不能让李坚有上位的机会。 为了填补这个窟窿,也许可以先挪用益天建设的资金,益天建设与贺氏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也收到了第一笔预付款,未来形势一片大好。虽然金色家园那个项目有不少的业主还在闹,但声音越来越小,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声的。 另外还有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z市各大媒体居然争相报道李坚的私生子一事,老爷子甚至还把这件事正式提了出来,安排李坚带着崔弘信去做亲子鉴定,三弟妹大闹一场也没有什么结果。好在鉴定的结果是非亲生关系,这对他来说是个利好消息,在李弘林没有戒掉毒瘾前,他可不想再横出这么个李姓小辈来。那个小妖精他也有见过,像这种水性杨花攀龙附凤的花瓶,李坚还真以为那孩子就是他的?真真是可笑。 鉴定后的结果无疑是扇了李坚一个耳光,他看着李坚带人抓奸,看着他将那对母子逐出藏娇的金屋,看着那个小妖精头上都磕出了血,竭斯底里地发出恶意的诅咒,他就觉得很舒心,与他斗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尽管横在他的面前还有不少的问题,但他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五。 秦逸晨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获得解禁,他第一时间买了张机票飞往s市。 几个月不见,他发现自己的心中已装满了思念。他已经说服了他爸妈给他俩一个机会,只要小桐愿意和他回b市,他爸妈迟早会接受小桐的。 他不相信小桐会喜欢上那什么表哥,小桐一定是被迫的,再说他们是亲戚关系,这种有悖于伦理的感情更加不会被认同,小桐关注的那几个问题那个表哥更加解决不了,所以小桐注定是他的,他不接受失败。 脑海中又浮现出小桐俊美的脸,想起那优雅专注的神态和翩然自信的风采,他露出会心的微笑。如果小桐的主流价值观是要做一个成功人士,那么他也可以做到,他已经接受了他爸的提议,加入国投,假以时日,他也能像那个表哥一样,拥有自己的实力,能给小桐提供理直气壮的港湾。 平安夜,在安常青的挑唆下,在梁思铭的专政中,李希桐又领着项目组的众人以及众人的家属去蓝夜吃霸王餐。 梁思铭说:“作为导师我辛辛苦苦带了你这么久,这么华丽的日子你居然不请客表示下?” 李希桐觉得说得有道理,下午贺文昆打电话来时,他就把这个华丽的理由复述了一遍。 贺文昆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对楚三说:“今天晚上去蓝夜吃饭吧,我做东。” 楚三来找贺文昆是因为卫浅上次黑了那件拍卖品的事,当然楚三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像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也就不好意思直谈,只能旁敲侧击,尤其是当他得知那件物品的卖主是欧阳凯时,他也就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 联想到当时的场景,他大致也能猜到那件神秘的拍卖品里有什么内容,再加上贺少那么高调地支持欧阳磊,不遗余力地打击欧阳凯,让人想忽视都难。现在欧阳凯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他觉得有必要保持他中立的立场,不过他十分不屑欧阳凯借他的拍卖场玩这一招,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落井下石的。 “贺少,上次那件八号标的物,除了卖主外,并没有任何人看过里面的内容。”楚三温文尔雅地笑,“我查了几个月才查出了点苗头,这干扰信号的,还真是职业级人才啊。” 贺文昆说:“楚三,你是来寻求帮助的么?” “贺少,我只是想说,下次不需要那么专业级的人才出手,这种事情只要和我说一声就行了。”楚三挑眉,“你不打算放过欧阳凯?” “我觉得欧阳磊看着更顺眼。”贺文昆说,他的声音依然清冷,没有什么起伏。 “就因为他觊觎你那个小表弟?听说你很照顾你那个小表弟啊。”楚三脸上的笑意更甚,“哪天有空认识认识下?” 贺文昆往椅背上一靠,双眸中有着冷意:“你最好是不要招惹他。” “你这样一说我更加好奇了,你刚才就是给他打电话吧?我就说贺少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楚三的兴致来了,“我一定会像爱护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爱护他的。” 贺文昆无视楚三那兴奋的表情,给卫浅打了个电话:“卫浅,今天晚上我做东宴请楚三,另外把最大的包房留给小桐,他今天晚上要请客。” 卫浅应了一声后吐槽:“贺少你还用得着请楚三那个白斩鸡?他既然敢来我就敢宰他。” “白斩鸡?”贺文昆看了看楚三,“形容的不错。” 楚三脸皮抖了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卫浅——你会后悔的!” 下班后,梁思铭带了他女朋友,安常青叫了他学妹,杨芬叫了她闺蜜,前台叫上了人事经理,就连一向很少与他们聚会的刘秘也叫上了她老公,就高远矜持地没带人,一行人跟着李希桐,浩浩荡荡地去蓝夜聚餐。 像蓝夜这节假日就餐约会的黄金圣地,不预约是排不到位子的,更何况是平安夜这样浪漫的节日,所以大家才那么热心地让李希桐请客。 刚抵达蓝夜,李希桐就接到了秦逸晨的电话,他对秦逸晨的到来刚表示了惊奇,手机就被站在旁边的杨芬抢走。杨芬拿着手机对秦逸晨说:“大帅哥,快点来蓝夜吧,李希桐请客哦。”然后把手机递给李希桐,并朝他暧昧地眨了眨眼。 李希桐伸手抚额,刚报上名字让前台给他安排房间时,又看见刘秘正和彭泽在聊天,别的地方都关门了么怎么都跑来蓝夜了?很显然彭泽是蓝夜的vip这种事情,已经被他遗忘了。 于是吃饭的队伍又多了两个人,彭泽和他那漂亮的女友。彭泽带着女友本来是来约会的,但他对眼前这一大票人更感兴趣,便决定和他们一起吃饭,顺便聊聊项目和财经,再怀念下当初念书那会一群人吃饭的热闹。 服务生带他们到早就定好的包房,刚坐下时大家还有点拘谨,等啤酒上来后气氛开始活络了些,待秦逸晨走进包房激动地对李希桐说他爸他妈已经同意了时,气氛顿时变得狂热起来。之前他俩的流言虽然冷了一阵,但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记忆犹新,他们也愿意表达他们的祝贺,于是啤酒开了,火鸡飞了,激情也荡漾了,真相是什么也没有人管了,狂欢开始了…… 李希桐再一次无力抚额,他觉得秦逸晨怎么就不开窍呢?可他也不能由着大家误会下去,便用力咳了下,正准备发言时,好几块蛋糕朝他飞了过来,他刚侧身一闪躲避了来自正面的攻击,秦逸晨就扑了过来并大声嚷嚷:“你们别朝小桐丢蛋糕啊……”话音未落,一只鸡爪正中秦逸晨的面门…… 梁思铭则拿起啤酒,给大家都满上,“别闹别闹,先吃饭啊!” 李希桐避开秦逸晨端正坐好,很有风度地微笑:“先吃饭啊,虽然说是我请客,但也不能这样浪费食物啊,至于我的私事,就不劳你们费心啦。” 秦逸晨刚想说话,就被李希桐制止了,“秦逸晨,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 既然他已经来了s市,那就不急于这一时了,秦逸晨安静地坐了下来,从今往后,他一定会努力加油的,他一定会追上小桐的脚步的。 大家一起举杯同庆后,刘秘兴高采烈地提出邀请:“我们公司31日晚上在海滨度假村举行跨年晚会,有不少精彩的节目还有现金抽奖,到时大家一定得去啊。” 众人纷纷表示一定会去,杨芬笑呵呵地剧透:“我和你们说呀,有个很搞笑的节目,我看彩排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彭泽看秦逸晨那么认真地顾着李希桐,他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下贺少,贺少这阵子挺关心他这个表弟的,应该会对这么劲爆的消息感兴趣,于是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贺少:“听说你那个表弟喜欢秦逸晨那小子呀。” 对面的声音隐有不悦:“你听谁说的?” “他们正在这里一起狂欢呢。”彭泽笑眯眯地说,“秦逸晨那小子刚宣布已获得了他家长的同意。” “在蓝夜?” “你怎么知道?”彭泽觉得贺少这个时候不是在办公,就是在碧海云天喝茶才对,可贺文昆非但没有回答他,反倒还挂了他的电话。 第58章 逆鳞 楚三感觉到贺少身上的寒意明显了些,他给自己倒了点酒,问卫浅:“难道有人触了贺少的逆鳞?” 卫浅轻叩了下桌子,露出不屑地眼神:“最近总有不长眼的人触我的逆鳞。” 楚三脸上的笑带了些挑衅的色彩,“卫少,来哥哥这里,哥给你顺毛。” 尽管卫浅恨不得将杯中的酒倒在楚三身上,可表面上的风度依然良好:“三哥,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估计还没有长毛吧,不然我可以勉强牺牲下给你顺顺。上次你那拍卖场信号被|干扰的事与我们何干?当时你就坐在我们旁边不是?我现在把丑话说在前面啊,你再咬住我们不放我还真去黑了你那保全系统。” 楚三脸上的笑慢慢变得僵硬,他就觉得卫浅总能挑起他心中的火气,就算他是个温文尔雅知书懂礼的人,这会都萌出了动手修理修理卫浅的想法。他吸了口气阴恻恻地笑道:“卫少,那你啥时有空去帝豪黑我那保全系统?” “楚三,你啥时豪气点一口干了你那杯酒?”卫浅毫不迟疑地接道,他要真去黑那个系统难不成还要先发个预告函?别傻了。 贺文昆无视那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由着那两人针锋相对,经过一番斟酌后,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找小桐。尽管他相信小桐不可能喜欢上别人,可他心底就是忍不住泛酸,尤其是听到小桐和别人在一起狂欢时更甚,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贺少,小桐他们在琉璃厅。”卫浅也跟着起身,能够影响贺少情绪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他听手下说小桐带了一大群人来吃饭,贺少这是要去逮人么?他觉得他去把人找来会比较好吧? 楚三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也跟着站起来,“走走,认识下贺少的那个表弟去。” 卫浅鄙夷地说:“你这是去添乱吧?” 两个包房离的不是很远,沿着走道往前再拐个弯就到了,卫浅先是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同意就擅自进了门,一边笑呵呵地说:“小桐,贺少找你呢。”视线扫了一圈后停留在彭泽身上,“难得彭总你这个大忙人有空光临啊,啥时有空一起喝一杯?” “好啊。”彭泽说,他刚想问卫浅怎么有空过来时就看到了贺文昆,心想贺少果然真得十分关心他这个表弟啊,他才挂电话不到十分钟吧。 贺文昆进门后,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降了下来,李希桐看了看自己沾满蛋糕奶油的外套,略带歉意地说:“我上去换件衣服。” 秦逸晨伸手拉住李希桐说:“小桐,你不用怕……” 他有什么好怕的?秦逸晨理解错了吧?李希桐不动声色地挣开秦逸晨,礼貌地说:“你们慢吃,我去去就来。”虽然他不知道贺文昆来这里做什么,但他知道这个表哥只要往这里一站,这气氛就绝对热闹不起来,所以他得趁贺文昆扫了大家的兴之前,将他送走。 贺文昆的黑眸微不可察地眯了眯,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见小桐面带笑意地走到了他身边,他顿时觉得心情舒坦了些,状似不经意地说:“小桐,我过来瞧瞧你们的聚会。” 李希桐觉得这人是来冷场的还差不多,他笑着对众人说:“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表哥,这是餐厅的老板卫浅,我们今天的晚餐和之前霸王餐,其实就是他付钱的!大家给点掌声表示感谢。” 众人开心地鼓掌,安常青还吹了声口哨,卫浅头上冒黑线,但他还是有风度地说:“大家不用客气,吃完后还可以去楼上ktv玩玩。” 彭泽笑着打招呼:“今天这么巧,连大忙人贺少也在?” 贺文昆点了点头:“彭泽,好好招待大家。” 彭泽微囧,李希桐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捏了下贺文昆的手说:“走了。”再呆下去,这人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让彭总好好招待大家?一半人会食不知味的。 待这几人出去以后,包房内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李希桐的表哥怎么这么酷,我真觉得在哪见过他。”“他们家的基因怎么这么好,都长这么帅?”…… 秦逸晨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开始低头喝闷酒。 彭泽问梁思铭:“以前你们常来吃霸王餐?” 梁思铭想了想回道:“都是李希桐请客,大约有个七八次吧。” 刘秘问彭泽:“李希桐的表哥,是贺氏集团的董事长贺文昆吧?” 彭泽点头:“我这个学弟其他都好,就是人冷了点。” 众人在心里吐槽,这哪只冷了一点,是十分冷漠好不好。 李希桐见卫浅旁边的陌生人一直盯着自己,便朝他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算是打招呼。 楚三一怔,觉得这小子的长相气质魅力风度还真得不错,难怪欧阳凯一直惦记着他,“小桐是吧?今后你可以叫我楚大哥。” 李希桐从善如流地叫了句楚大哥,就在楚三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在观察楚三,他觉得这人多半也是行走在道德边缘的人,那斯文的表象下面隐藏的多半是阴狠。 贺文昆一脸嫌弃地看着小桐身上的蛋糕奶油印子,“先上去换件衣服。” 楚三揶揄道:“干嘛这么快就把人家支走,小桐你别听他的,不就是两个印子么,过来哥这边。” 卫浅说:“小桐,你千万别被狼身上披着的那张羊皮迷惑,别看他长的跟白斩鸡似的,肚子里装的可都是坏水。” 李希桐乐了,他记得与卫浅相识第一天,卫浅就黑了他一把,这人还好意思说别人一肚子坏水?卫浅这是遇到了对手么? 楚三双眼微眯脸上的青筋突起,他差点忘记这个形容词了,“卫浅,你说什么呢?” 贺文昆则觉得这两人有点吵,他皱眉说道:“你俩在这里慢慢沟通,小桐和我先上去。” 回到17楼,贺文昆就推李希桐去浴室洗漱换衣服,并不悦地说:“谁朝你扔的蛋糕?”他刚在楼下琉璃厅就想问了。 “就是闹着玩玩而已。”李希桐笑,“你没被人扔过?我刚执掌益天集团那年,年会时行政部伙同简岚,将整个蛋糕都盖到了我身上,还喷了我一身啤酒。”忽然想到如果有人朝贺文昆扔蛋糕,无异于找死吧,他脱掉脏兮兮的外套,转身拿起沐浴露朝贺文昆喷去,“你这人生过得还真是单调乏味啊。” 贺文昆也不闪避,让小桐恶作剧地喷了他一身,“那个秦逸晨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你这表情,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你居然会吃醋,我说你怎么有时间来瞧我们的聚会……”李希桐一想到这人会吃醋他就十分地开心,笑得也越发得意起来。 “小桐——”贺文昆将大笑的人拽进怀里,惩罚似地吻上他的唇。 李希桐用力挣出钳制,寻机将花洒都拧开,还故意溅了贺文昆一身,两人像个孩子似玩起了水仗,最后贺文昆胜出抱着李希桐滚进了大浴缸。极尽缠绵的热吻结束后,李希桐说:“我这个人还是蛮有原则的,我会和他讲清楚的,不过你吃醋的别扭样还真是可爱,哈哈。” 半小时后,李希桐依然不见人影,大家对他的一去不复返已见怪不怪,依然热闹地享受美食。秦逸晨闷在一旁没什么精神,他觉得心中酸涩隐有痛意,便对大家说刚到s市有些累先撤了。 走出蓝夜,阴冷的海风迎面吹来,刺痛了他的双眼。这个南方都市毗邻大海,冬天也没有冬天的样子,既没有料峭的寒意,也没有萧索的枯枝。那些植物一年四季长青着,无时不刻不在彰显着生命的盎然。 这城市对他来说,是多么地陌生。可这个城市里,有他喜欢的人。 要放手么?只要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像是有人拿着把钝刀在割他的肉一般。他为什么要放手?那个贺文昆虽然势力非同一般,但又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壁垒。那个表哥是把小桐当作玩物吧?不然怎么会强占小桐的身体禁锢小桐的自由?他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他总有一天要把小桐解救出来,他总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明月! 圣诞节后,强明技术项目组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召集中介机会项目成员提前两天去海滨度假村进行封闭式研讨,争取会计师的审计报告一定稿,招股说明书也能尽快定稿。 李希桐随便选了几件衣服,装进手提箱,贺文昆坐在一旁高深莫测看着他,“你这是要去多少天?还需要带行李?” “四天吧,我看行程表上说明天下午3点集合出发,1号下午返回。” “海滨度假村离得又不是很远,你晚上回来不是更方便?”自从两人关系确定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他不认为他可以接受小桐好几个晚上不回家。 李希桐将箱子合上,“前面两天,行程表上排的是就招股说明书和募投项目召开的专题会议,强明技术以及三方中介机构都会到场,那种会议一开就是半封闭式的还没有时间限制,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回奔波?” “我去接你。” “这不符合经济学,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你倒是可以考虑也去那里住个几天。再说不是刚好有个什么意大利的公司邀请你去谈合作?”李希桐半真半假地说。他现在也极少加班,俩人好像都养成了准时下班回家的好习惯,然后一有空就腻在一起,上次那什么合作,要不是他严词拒绝这人说不定就将他打包带上了飞机,可他拒绝随行后这人居然把合作延后了。谁能想到这么冷情的人会变得粘人?为此他不知道嘲笑了他多少回。 “那个合作计划已经延迟到明年了。”贺文昆还是十分的不悦,不过小桐说得对,他可以去海滨度假村住个几天。 “云帆和莫言还在z市?”李希桐问,他好像好久没看到莫言那张憋屈的脸了,云帆那家伙会不会被反压回去了? “他们下个月才会回来。”贺文昆对李希桐忽视了他的情绪有些不满,“我让他们给你单独安排房间,你不准和别人一起住。” 结果抵达海滨度假村内美雅酒店前台时,李希桐头顶冒了一排黑线。酒店的经理无视了那一大群衣着光鲜地位也光鲜的人,偏偏只问了他的名字,然后礼貌地对负责此次活动的刘秘书说:“李先生的房间已经定好,他在本度假村产生的消费都不会由贵司支付,几位请随迎宾小姐到东南豪华海景房。” 刘向楠开玩笑说:“那我们这些人的消费可不可以都记在小李的账上?” 酒店经理彬彬有礼地说:“我们接到的指令是只负责李先生个人的消费,所以还请各位海涵。” 会计师律师强明技术的众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李希桐,这使李希桐觉得一个人搞特殊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彭泽见李希桐有点囧,便开口笑道:“这个度假村是他表哥经营的,所以他不用付钱也正常。”他其实也有一张金卡,享受的折扣也非常高。 然后李希桐就看着美丽的迎宾小姐将这群人带走了,临走前负责会议安排的杨芬还特意吩咐了一句,“一会开会的地点我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你。” 再然后李希桐就在特订的复式海景套房看到了贺文昆,这人正坐在那里埋头办公,他已经习惯了这人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淡定地将东西放好,默不作声地站在阳台上看风景,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带给他一种沉重的窒息感…… 秦逸晨并没有办理离职手续,但他也没有去复职,这次他以个人旅游的名义住进了美雅酒店。自从他发现小桐从茗香苑搬走后,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小桐沟通。本想让杨芬安排李希桐和他住一间,他好趁此机会和小桐沟通沟通,可是突然出现的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这几天有的是时间,他总能找到机会和小桐好好谈谈的…… 第59章 得失 贺文昆抬头看了看阳台上的小桐,觉得那个背影有些伤感,便将文件放下,走上阳台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这个角度面朝大海视野很开阔,他也眺望着远处,“小桐,想不想下海游泳?” “这么冷的天游什么泳,会生病的吧。”李希桐说,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能不能下海都是个问题,那段在大海中浮沉的印象太深刻,那濒死的感觉也太清晰。 贺文昆的黑眸变得深邃,他轻轻地吻了吻小桐的脖子,呼吸着小桐的味道,“那些已经过去了,你那么强大的灵魂还会怕游泳?” “主要是那种感觉太糟糕了。”李希桐的笑容有些苦涩,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他的心中有那么一块脆弱的碎片,就算他主观上想忽视它,那碎片也会一直存在。 “那我们先从游泳池开始吧,酒店里有一个恒温泳池,我让他们安排安排。” “非去不可?”李希桐侧头。 “非去不可。”贺文昆眼中隐有笑意。 “我好像并不是来度假的,我是来工作的。”李希桐试图挽回大局,不过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也许他应该正视自己心中的阴影才对,想了想便接道:“既然你邀请我了,那我还是给你点面子吧。” 夕阳映在海面上,折射出昏黄的光,阳台上的两个男人相拥而立,海风惊起了他们的短发,个子高的那人仿佛讲了什么好笑的话,怀中的人露出了开怀的笑。这美好的一切就像是用妙笔丹青勾勒出的风景画,画中有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还有两个互相依偎的小小人影,正在享受着甜蜜温馨的美好时光。 云帆进入益天集团上班已经有大半个月,他凭借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得体的举止应聘上了一个专员的位置。可这个位置在七楼,离八楼还有一定的距离。 不过,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去八楼晃晃的。 就比如现在,他正在八楼豪华的茶水厅里泡咖啡。 益天集团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妙,八楼的会议室里总有人在开会,这会议一开就热闹非凡。好在今天下午的会议结束的很早,他才有时间如此悠闲地泡咖啡。 正缓缓地搅拌咖啡时,他的电话响了,接通后他充分发挥了他的八卦精神,“你也听说了我们公司李总的风流史?……我悄悄告诉你,李总的情人有好几个呢……私生子?……报纸说鉴定结果是非亲生的……我以我医学导师的专业水平告诉你……你跟我说鉴定?……样本太容易被掉包啦……真的?……那孩子也太可怜了……八卦是不对的……你别乱说注意保密……” 郑重吩咐了几句挂掉电话端起咖啡转身,就见益天集团的副董事长李坚站在他的后面不远处,背后聊老板的八卦还被老板听了个全场,他露出尴尬的笑,正准备遁出去时,李坚叫住了他,“你是哪个部门的?” “总经理办公室。”云帆诚实地回答。 “你是学医的?” “学过几年。” “样本为什么容易被掉包?” “这个——”云帆瑟缩了一下。 “你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不用害怕。”李坚露出和善的笑。 “个人亲子鉴定具有一定的隐蔽性,送样的过程和鉴定的过程都有可能被心怀不轨的人掉包,你想啊,要是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士撞了下……”云帆神秘而又小心地说。 李坚认真回忆了下当时的过程,他在医院时还真的被人撞了一下,难道是李昕故意找人做的?如果说上次的鉴定是有人故意误导他……他差点亲手灭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李总,我还听人说,说昨天有个四十多岁的贵妇带人恶整了一对母子,那孩子从楼梯上掉下来……差点摔死了……真惨。”作为一个全科医生,云帆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的研究,他适时地再曝出一条消息。 李坚联想到他的妻子,以她的手段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只觉五雷轰顶撒腿就跑…… 时间地点心理掐的刚刚好,这工作做的漂亮。云帆端着咖啡,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再过个几天,得想个理由辞职才好。快五点了?那下班好了,他得回去给莫言做饭呢…… 而莫言此时正在尖咀村,观察着不远处那个像小蜜蜂般忙碌的小男孩,这个叫罗叶的小男孩每天放学后,先是去菜市场,向卖菜的老婆婆买剩菜,有时会买点肉,像今天他买了条大约只有两指宽的鱼。菜市场的大人们都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也会礼貌地向他们问好,看样子这孩子是那里的熟客。 这孩子现在正在一间小小的土坯房前剖鱼,据调查的结果来看,这孩子生父不详,母亲生病在床。这条小鱼就是这孩子做给她母亲吃的。真是个早熟又懂事的孩子,可与一个孩子打交道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擅长,他擅长的是收割人命,可爱哭鬼坚持让他来。 想起爱哭鬼他的脸色柔和了些,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些,也许他真的可以过上平凡的生活?贺少说未来是一本开放的书未必不可期,还说他根本就不用再行走在危险边缘,也许贺少说的对,他该试一试…… 小男孩又在房子前升起了火,冒起了一阵浓烟,他观察了他三天。贺氏集团会挑选一些有资质的孤儿从小进行培养,可这孩子缺乏那种灵动的野性,除了隐忍外,他并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特长之处,贺少也没说要将这孩子带回去,他在调查报告上打了个x。 合上报告,他仿佛又看到了漫天黄沙下的那个孩子,这几个月以来,他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性。从暗影中现身走上前,他对这个忙着烧火的孩子说:“小鬼,你愿意帮我个忙么?我可以付钱给你!” 罗叶抬起脏兮兮地头,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 莫言拿出几百块钱,“只要你把那个叫崔弘信的大大小小的事告诉我,这钱就是你的了。” 这是罗叶赚的第一笔钱,这笔钱救了他的妈妈也改变了他的人生。多年以后他加入贺氏集团时,偶然之间看到了那几个记忆中的身影,他庆幸自己在人生之路上,曾与他们擦肩而过。 第一天下午的会议结束的比较早,散会时才四点多,李希桐见秦逸晨在门口等着他,便和他一起沿着观光走廊慢慢地往前走。尽管他自认为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秦逸晨似乎还有些误解。 海风习习,浪涛拍岸。冬季在海边度假的人不是很多,但欢声笑语也不少。就近找个了亭子坐下来,李希桐说:“秦逸晨,我之前跟你说的是认真的,你和我是不可能的。” “小桐,你喜欢他么?”秦逸晨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李希桐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也许我是喜欢他的。” “为什么是他?你们——这种感情有悖于伦理!他那么强势地干涉你的人身和自由,他那样冷酷的人只会把你当宠物。”秦逸晨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恨不得将小桐摇醒,“而我,我已经取得了我爸妈的同意。” 李希桐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用不着你来质疑。秦逸晨,你我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回去好好经营你自己的人生吧。”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秦逸晨这个样子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可能是因为他过去的人生,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受过挫折,所以才会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可人总有一天会长大,他总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他的。成长过程中难免会跌倒会有些坑坑洼洼,但最终都会被岁月抹平去痕。 前阵子秦逸晨的妈妈有来找过他,他们曾有一次简短的会谈,那位美丽典雅的妇人带来了不少的相片,就是为了告诉他她儿子以前是喜欢女生的,那位母亲认为是他影响了她儿子的性向,对他存在很重的敌意。他拿出与人谈判的气势和魄力,充分阐述了他与她儿子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直线,那位母亲才稍微放下了忐忑的心情。可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那位母亲临走前,居然问他能不能接受男扮女装,他为什么要扮女装,简直就是搞笑。 “小桐,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秦逸晨也站起身,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舍,朝渐走渐远的背影喊道。尽管他的心涩的发疼,但只要小桐是真心喜欢那个人,只要小桐觉得幸福,他愿意试着放手并送上他的祝福。 李希桐的脚步并没有丝毫停顿,只举起右手挥了挥,“你认为是就是。” “小桐,我明天就回b市了,你要保重!对不起,我喜欢你!”秦逸晨轻轻地说。现在的他还很稚嫩,还不够强大,甚至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出他的视野走出他的生命……好想说声喜欢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酒店内观景台,彭泽端着一杯酒,指着观光走廊上的那两个人说:“贺少,你就不担心他被人拐走?” 贺文昆坐在藤椅上,黑眸看着远处的小桐,“没有人能够拐走他。” “你这自信心和占有欲果然都变态,你认定他了?”彭泽悠然自得地呡了口酒,贺少酒精过敏,肯定体会不出在如此良辰美景下小酌一杯的乐趣。 “嗯。”贺文昆的神色变得有些柔和,他看到小桐往回走了。 “据我这几个月观察的结果来看,这小子确实还行,你眼光不错。贺少,你这是什么眼神?”彭泽的语气带了些好笑的意味,“小学弟,原来你也是有情绪的呀。” 贺文昆微微蹙眉,“你观察他做什么。” “你忽然这么重视这个表弟,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彭泽耸了耸肩表示他确实是没有其他目的,“他居然能够容忍你这么变态的个性,也是个奇才啊。” “你可以走了。”贺文昆冷淡地下逐客令,他觉得他的个性挺好的。 “酒我带走啦,反正你也不喝。”彭泽笑道,“也许我应该邀请李希桐去喝一杯,作为他的上司他应该会给点面子吧。” “他酒精过敏,我会给你面子的。”贺文昆站了起来,“要不要替你把红粉知已都约来?” 彭泽举手投降,“ok,你赢了,我这就撤退。” 李希桐刚回到房间,贺文昆就拉他去游泳,他本来觉得没必要那么积极的,可被贺文昆一激,而他明知道是激将法的情况下,还是满腔热血地和他一起朝泳池走去。 只要有压倒那个人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丝,他也要试一试的。 恒温浴池位于北面一楼,长约20米宽约15米,分深水区和浅水区,旁边还有个约3平的热水池。整个游泳池内只有他俩,连服务生都没有。以某人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个泳池应该是专门给他俩准备的。 换好泳衣后,贺文昆就下了水,然后还挑衅似地溅了他一身水。虽然溺水的经历很恐怖,但看着美味大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还不停地诱惑他,他确实挺心动的。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扑通一声他就跳进了浅水里,有贺文昆在,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淹死的。 可他完全低估了这人的恶劣程度。窒息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来,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他又在水里浮浮沉沉,双手双脚怎么划也到不了岸。这个恶劣的人将他拖到深水区想淹死他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觉得生命在流逝肺里的空气快被抽光时,贺文昆吻上了他的唇,将空气传给他,他感觉自己的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同时痛觉也变得明显了,这人这么用力地抱着他是想勒死他么? 他用力挣扎了几下,两人浮出了水面,贺文昆说:“这里最深的地方不过5米,小桐,你才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求生呢?” “谁叫你不说一声就将我拽进深水区?”李希桐大口大口地喘气,四肢仍有些僵硬,“我又不是成心放弃的……” 贺文昆的眼神有些冷,“你现在是自己去还是我拽你去?你要是再敢放弃,今后你就别想下床。”他绝不允许小桐这么轻易地放弃求生的本能。 李希桐狠狠地瞪着贺文昆,就这么互不相让地瞪了两分钟后,李希桐视死如归地扑向了深水区。他努力使自己放松,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 经过这种恶魔式的特训,在喝了不知道多少口清水后,他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能像只鱼那样灵活地游来游去。他暗自欣喜浮在水面大声嘲笑贺文昆,却又一次低估了某人的兽性…… 第60章 约定 尽管恒温泳池位于室内,但冬季晚上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两人在泳池运动的过于激烈和忘形,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李希桐不但喉咙沙哑还打喷嚏流清鼻涕,感冒症状很明显。反观始作俑者,神清气爽。 贺文昆摸了摸小桐的额头,面露担心:“有点低烧。” 李希桐也觉得有点头晕脑胀,可项目的进度又那么赶,便挣扎着要起床,结果又被贺文昆按回去,被勒令躺在床上休息。 “我替你请假。”贺文昆说,为了表示他所言不可逆他立刻给彭泽打了个电话,然后叫人把度假村内的医生找来,挂掉电话后还是不放心:“我应该把云帆叫回来。” 李希桐赶紧制止:“你不是说云大哥有事?一点感冒而已还非得让他来看?” “我感冒都是他看的。”贺文昆理直气壮地说。 李希桐头冒黑线,心想那是因为你那变态的洁癖吧,其他谁敢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看啊。最后在他的坚持下,贺文昆总算做出了让步,并没有劳驾远在z市的云帆。 医生过来后,给李希桐开了点感冒药,嘱咐他多喝开水,好好休息下就没事了。 “看吧,就你大惊小怪。”李希桐揶揄道,“我之所以会感冒你要负全责,看到那叠资料了没,招股说明书的历史沿革部分,就辛苦你了。”那医生说的还真对,他确实需要休息,把被子一蒙开始睡大觉。 贺文昆拿起资料翻了翻,淡淡地说:“你要是不那么努力地想反攻,又怎么会感冒?” 李希桐用棉巾擦了擦鼻水,有着很重的鼻音:“那天气那么冷,你就不能收敛点?” “我不是把你抱到热水池了么?” “你还好意思说——”在热水池泡着是挺舒服的,可结果他又被享用了一回。 “乖乖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贺文昆替李希桐摁好被子,在额头上留下轻轻的一吻。 彭泽中午的时候抽空来探望了下病人,顺便表达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小桐,昨天晚上八点的会议你缺席,今天你同样也缺席。我看你不是来工作,你是来度蜜月的吧?” 李希桐回忆了下会议行程表,他现在的脑袋有点晕记不太清,索性干脆装睡。没有万能的特助提醒他,偶尔忘记自己的行程也太正常了。 “缺个席而已,你没见小桐他感冒不舒服?”贺文昆面露不悦,昨天晚上他俩忙的很,小桐哪有时间去开会? “贺少,你这是在写招股说明书?”彭泽的语气有着戏谑,“事务繁忙的小学弟,你也有写招股说明书的那一天啊。” “彭泽,你有时间坐在那里说废话,还不如来写这个历史沿革。你这两年总动嘴没怎么动手,也该温习下你的老本行。”贺文昆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有消息说政府有意推行创业板,这公司的资质我看着有点悬。” “只是消息而已,创业板要正式实施也是后年的事了,这次我们要争取在明年第一季度将资料报上会。”彭泽一本正经地说。 “防患于未然。你一会记得把这些资料带走,晚上记得把历史沿革发给我。”贺文昆对这送上门的苦力,使唤的理所当然。 彭泽头冒黑线,“贺少,你还说真的啊。小桐,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 李希桐咳了一声,“彭总,这个我自己写,估计晚一点才能提交。” “晚一点没关系,你好好消息,身体要紧。”紧接着彭泽就抓紧时间撤了。 晚饭后,以梁思铭为首,项目组的一大群人都跑来探望病人。 这群人来的时机实在不凑巧,李希桐正在吃饭,下午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他才醒来不久。本来在吃饭也没什么,但这群人看见李希桐那个冷酷的表哥陪在一边就觉得有些惊悚。 梁思铭用眼神问李希桐:“这怎么回事?” 可是李希桐正忙着吃饭,没有看到他的暗号。 杨芬可不管这微妙的气氛,她决定先完成她答应的事情,便笑着对李希桐说:“秦逸晨让我转告你他回b市了,让你有空去b市玩玩。” 李希桐嗯了一声,继续淡定的吃饭,他觉得秦逸晨本来就应该回b市。 一向爱闹的安常青问:“平常看你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呢?” “他受了寒。”贺文昆代为回答,他觉得这群人影响他俩吃饭了。 李希桐用湿巾擦了擦嘴巴和手,然后朝众人露出一个富有魅力的微笑:“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喜欢谁么?我现在告诉你们。”他凑上前亲了下贺文昆的嘴角,“这才是真相,谣言止于智者。”之前一直没机会正面澄清,这下正主都在,这些人会相信亲眼看见的事实的,不然怎么说都只会越描越黑。 贺文昆心情愉悦,他顿时觉得对面那一大群人看着顺眼了些。 房内的气氛有些骚动,他们其实很想进行热烈的讨论,但鉴于这表哥的气场太过强大,他们又不敢大声喧哗。梁思铭很快就反应过来,诚恳地向对面两位表示了恭喜,大家纷纷附和后找了个时机退场,他们觉得有必要找个地方去议论议论,再在这里呆下去会憋坏的。 李希桐哪能看不出他们的想法?他觉得这群人议论完说不定还会派个代表来找他八卦,不过他本来就没想过要隐瞒,也就没什么好掩饰。 待这群人退出去后,贺文昆抱着小桐用力亲了下去,他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怀中的这个人。 “感冒这种病可是会传染的。”李希桐挣扎了下,“虽然我这次感冒你要负全责,但是传染给你我也会于心不忍的。” “没有关系,我陪你一起感冒。”贺文昆如是说。 大概是睡了一天一夜的缘故,第三天李希桐觉得他精神恢复的不错,至少头不痛也不流鼻水了,就是嗓子还有点沙哑。 到了晚上强明技术举行跨年晚会时,他兴冲冲地就去了。 贺文昆极少去这么热闹的场合,以前每次去的时候还有人替他先安排好,可现在他看小桐的兴致那么高,不忍扫他的兴,只好陪着他一起去。 彭泽给他俩预留的位置离舞台比较远,但视野比较好便于观看节目。可他俩去的比较迟,等节目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时,他俩才进去。第一个节目是现代舞,几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美女正随着节奏扭腰摆臀。 两人坐定后,彭泽凑过来吐槽:“贺少,我记得贺氏集团今天晚上也举行跨年晚会吧?你不去参加也就算了,反倒跑这里来凑热闹?” 贺文昆斜睨着他:“彭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废话?” 彭泽再一次被打败,他耸了耸肩笑道:“我只不过是提醒下你的职责。” “那你要不要考虑加入贺氏集团?”贺文昆很严肃地问。 李希桐则在认真地欣赏表演,并不想介入他俩的吐槽。音乐声停后,他拿起节目单看了看,前面几个节目都属于恶搞类。强明技术的行政部与当年他在益天集团时的行政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只是被丢蛋糕喷啤酒而已,他们居然让董事长和总经理以及高管上台,穿着公主裙跳兔子舞。这节目还排在第二,当穿着公主裙的兔子跳出来时,晚会的气氛一下就到了高|潮,下面的员工疯狂的尖叫和爆笑,就连他们附近的人都大笑着涌向舞台边。 这节目确实很搞笑,他悄悄地对贺文昆说:“你看人家的晚会策划多大胆,改天给你也准备件公主装试试,哈哈,一定很有趣。” 贺文昆伸手扣住小桐的腰,并趁机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怎么觉得很无聊?不过小桐你要是想来这么一段,我让他们给你准备衣服。” “那你当我没说。”李希桐摸了摸鼻子,穿帮后贺文昆说他戴了眼镜也掩饰不了他那个多余的习惯,他就没再多此一举戴个眼镜了。事实证明除了贺文昆外,没人会注意这小小的细节。 “小桐,你也觉得贺少这家伙既无趣又乏味吧?人家的节目多有创意,你看这个「纤夫的爱」,你们集团能整出这么恶搞的节目来?”彭泽一时没忍住,又开始吐槽,“虽然表演者的水平差了点,但搞笑的效果出来了。” 此时正在演第三个节目,八个男生穿着一边是男装一边是女装的戏服,然后扮女的这半边还戴了假发,从舞台正面看过去,每次都只能看到半边,这时男时女再加上一些搞笑的动作,笑喷了全场——效果确实很不错。 “这创意确实不错。”李希桐故意表现的很纠结很遗憾:“贺少这家伙虽然既无趣又乏味,但他有些品质还是值得肯定的。” 贺文昆嘴角微勾,隐有得意。 接下来是抽奖的环节,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新的高峰。贺文昆对李希桐说:“度假村会在沙滩广场举行篝火晚会,现在应该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吧。”他一点也没感染到现场那激动的气氛,反倒觉得太过于吵闹。 出来后,两人朝沙滩广场走去。夜给大海蒙上了神秘的面纱,海中的潮水起起落落,一波一波地冲向海岸。观光走廊上的霓虹灯大开,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流光溢彩的缎带,成为暗夜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而沙滩广场上,则燃起了几堆篝火,火红的热焰将夜空渲染的更加美丽,主持人正在组织些即兴节目,度假村内的游客以及员工相聚在一起,欢度这美好时光。 两人并没有踏上广场,贺文昆牵着小桐走上了观光走廊,他要让小桐想起这里时,也只记得他一个人。 “你不是说去看晚会?”李希桐笑着调侃,他知道这人其实是嫌吵而已。 “小桐,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要在一起看晚会。”贺文昆停住脚步,直视着李希桐的双眼,郑重而又坚定地说。 藤蔓流光,灼灼其华。李希桐怔了一下,随即迎上这人充满深情的黑眸,坦然地应了声好。 “回去吧,你的感冒还没完全好呢。”夜越深,海边的风也越大,他担心再吹下去小桐的感冒会变得严重。 李希桐点头同意。两人沿着观光走廊才走了十几米,这会又慢慢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还偶遇了两个熟人高远和杨芬,那两人面露尴尬之色,李希桐倒是一派从容自然,贺文昆则恢复了面无表情。 第61章 无题 2010年的脚步悄然远去,新的一年已经拉开了序幕。 元旦过后临近春节,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年的气息越来越浓。 街上已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人们的话题开始围绕着春节联欢晚会以及过年放假收红包等等打转。可是在强明技术ipo项目组,众人仍然在忙着加班赶进度。李希桐这次也不例外,每天都奋斗在第一线。 可即使再忙,李希桐仍然关注着益天集团。远在z市的简岚,给他发来了最新的消息。其中最具戏剧性的消息是,李坚那个鉴定为非生关系的私生子,重新鉴定后又变成了亲子关系。为此李家差点将医院告上了法庭,可医院留下的样本并没有差错,最终只好不了了之。 那个孩子已经认祖归宗,改名李弘信,可惜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目前还在医院的加护病房。据说当时的情况是李坚的妻子与孩子的母亲起了剧烈争执,两人吵着吵着动手扭打在一起,结果孩子冲上来帮忙的时候不小心被撞到就这样摔下了楼梯。据说李勤还为此事怒斥了李坚的妻子,李坚也与他的妻子陷入了冷战。 简岚还说李坚已与李昕正式决裂,两人以益天集团为战场相互扯后腿闹的不可开交,而掌权者李勤年事已高,见他们兄弟阋墙还殃及子孙后代,气得吐了几口血被送进了医院。 另外,简岚也详细报告了李弘林亏空益天百货的资金和李昕挪用益天建设的资金等相关事宜,随信还附上了相关的证据。并说就益天百货的原始财务报表来看,除了新洲旗舰店外,其他分店的流动资金陡降,而年前又是供应商结算货款的高峰期,益天百货将面临资金链中断的局面。虽然春节前会迎来一波消费高|潮,但已经联合大家乐百货对其进行围追堵截。在他知道了贺文昆做的那些关于「公共卫生」和「社会安全」的安排后,就已经看到了益天百货层出不穷的麻烦和惨淡的销售前景。 最后,简岚问是否需要收购李坚所持的益天集团的股份,他回复说不用,收购这种事情让别人去做就行了,他只想拆分益天集团,只想让李家众人看着最重要的心血化做东流水…… 关掉邮箱伸了个懒腰,李希桐心情很好地对贺文昆说:“贺氏旗下的建筑子公司,有没有兴趣收购益天建设?” 贺文昆略微思考了一下,“你是打算——” “嗯哼,这主意不错吧?”李希桐露出狡黠的笑。 “就依你。”贺文昆说,“如果你想继续经营百货,那收购益天集团也行。” 李希桐竖起右手的食指不停地摇摆:“nonono,如果我想继续经营百货,当初就不会定这样的方案。对了,我忽然发现自己在金融方面也挺有天赋的。” “……那做完这个项目后,你就去证券投资部历练历练。”贺文昆适当地进行诱导,既然小桐不愿意来贺氏集团,那历练后接亚洲证券的班也不错。投资银行部出差的几率高加班的时间长,小桐他们下个项目要是不在s市,要出差的话——他要杜绝一切糟糕的可能。 李希桐并没有意识某人准备设计他,他只是狐疑地看着贺文昆,“我为什么要去历练,做完这个项目后我要回天天投资的!” 贺文昆不说话,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小桐,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身边呢? 自从那天李希桐亲口承认他喜欢的人是贺文昆后,他俩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半公开了,只要关注过他们俩的人,大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项目组派出的代表前来八卦时,李希桐基本上是笑而不语,要不就是选择性的回答了一些简略的问题。由于那位表哥的气场过于强大人过于冷酷,他们没人敢去向表哥求证,所以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放在了一边,转而去关注其他新的八卦。 李希桐接到李老爷子的电话时还愣了一下,老爷子执意要他回李家本宅吃团圆饭。经过一番思考后,他也就同意了,毕竟李老爷子是他现在的爷爷。不过他上一次去李家本宅,是被贺文昆带去当炮灰的,这次可不要再被炮灰了才好。 贺文昆知道后坚持要和他一起去,理由是他根本就对那一大家子不熟,很容易穿帮。 李希桐冷眼瞪着贺文昆:“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演技?” 听小桐这么一说贺文昆就想起了当初这人装低眉顺从的样子,嘴角一勾露出好笑的神情:“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担心我?我其实一直觉得只要能够糊弄你,那么糊弄其他人就不存在任何问题。”李希桐挑了挑眉,“你上次拿我当炮灰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还不快去乖乖躺好?” “小桐,你这是在求欢么?”贺文昆拉着小桐朝大床走去,“我们正好不赶时间。” 以前那个内敛禁欲的人到哪里去了?李希桐头冒黑线掉头要往门外走,“少来,再不快点我又要迟到了,当初是谁说我被开除了要送我去英国的?” “这个你其实不用记得那么清楚的。”说着改变方向随小桐一起下楼。 这团圆饭选的日子是过小年的那一天,这天下午李皓文早早就过来接他。刚一上车,李皓文就开始八卦:“听说你和你表哥走在一起了?” 李希桐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 李皓文顿觉无趣,“你妈妈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李希桐哦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老爷子找他,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抵达李家本宅后,郑明杰就像是炮弹一样冲了出来,差点将他撞倒,“李希桐,你不会真的和那个变态表哥在一起吧?” 李希桐往旁边一侧离郑明杰远了点,自从那次在酒吧他把郑明杰揍了一顿后,他俩之间的关系反倒变得比较好了,至少他叫郑明杰帮点小忙什么的,郑明杰每次都响应地十分积极,然后事情办得还不错。 “以前没被揍怕么?你现在还傻的凑上去给他揍?”郑明杰那表情很像是怒其不争。 “你才傻呢。”李希桐回了一句。 “外公肯定会阻止你的,我听说外公很不高兴,你自求多福。” 李希桐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老爷子当然不高兴了,他最担心的是贺文昆将那15%的股票转给他吧?再说了,老爷子高不高兴与他有什么关系? 这次团圆饭人到的很齐,这直系的亲属除了他妈妈外,基本都到了。这顿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毕竟没有那股权之争的问题后,大家还是愿意坐在一起联络亲情的。 饭后老爷子把李希桐叫到了书房,凌厉的视线紧盯着他:“小桐,李家到你们这一代,你的才能应该是最出众的,只要你愿意回来,你还可以执掌李氏航化。从你提的建议来看,李氏航化交给你我还是很放心的。” 李希桐无视老爷子营造的威压,礼貌地笑着说:“爷爷,您不是一直属意李皓文么?” “皓文守成还行,但缺乏开疆拓土的张力。”李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一直观察他的李希桐捕捉到了。 “爷爷,虽然我这个人格分裂症一时半会好不了,但如果有一天恢复了,您觉得我的能力够么?”李希桐从容不迫地接道。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执掌李氏航化?他最多也就让他当个职业经理人辅助李皓文吧? 李老爷子觉得这个小辈陌生的像个商人,现在这样子就像正在与他进行谈判。以前这个孙子,个性懦弱的不像是李家人,还有个精明算计过了头的母亲,再加上正海的原因,所以他一直不待见他一直忽视他。没想到这孩子人格分裂后,不但个性大逆转人还变得跟他母亲一样精明,这就让人不得不防。如果他跟他母亲一样吃里扒外,与贺家的贺文昆联手,那皓文他们这一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得尽力阻止,“小桐,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回来,你就有继承权。” 李希桐觉得他在这里耽搁的有点久,要是再跟老爷子绕圈子下去,后果有点不太妙,便直截了当地说:“爷爷,您还持有李氏航化百分之几的股票?据我所知,您的股票大部分已经给了李皓文吧?之前我就已经说过,我之所以会提建议是因为我想和您谈合作,跟能力和继承权无关。再说了,您觉得我会看重那什么继承权?” “放肆!”李老爷子拿起拐杖拍了下桌子,“你这是跟长辈讲话的态度?” 李希桐依然笑的潇洒:“我这态度怎么了?爷爷,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得先走了。” 第62章 新年 李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又拍了下桌子,“你跟贺家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你妈妈丢人丢的还不够,你也要跟着丢李家的人?赶紧跟他分开,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这话听着就觉得熟悉,李希桐将笑容收了收,一本正经地说:“爷爷,关于贺家那个小子的事我并不想征求您的意见的,所以您犯不着为这事气坏了身体。另外,您的小儿子我的父亲,不是很喜欢贺家那小子的父亲么?要说丢人也轮不到我啊。” 李希桐的父亲李正海,一直是老爷子的心病,这下听李希桐提起,老爷子举起拐杖就朝李希桐招呼过去。可李希桐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他迅速闪到一边,整个人变得有些冷:“爷爷,您别忙着动手。据我所知贺家那小子已经执有20%的股票了,另外还有个海外账户执有6%,您觉得李氏航化的大股东会不会易主?” 举起的拐杖只停了那么十几秒,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我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这个不孝子简直就是在挑衅他这个大家长的权威,居然还威胁起他来了! 李希桐没想到这老爷子的脾气这么暴躁,他跳起来就往门口冲去,幸好老爷子的行动没那么利索,再加上那书房的门也不是很难开,他才得以完好无损地跑出来。 郑明杰和李跃文正站在楼梯口等着李希桐,听到老爷子怒发冲冠的吼声后,俩人都抖了抖,然后看到李希桐冲了出来,顿时觉得这小子简直是胆大包天,就是不知道被揍了没有?俩人相视了一眼拔腿追了上去。 “李希桐,你现在胆子还真的是越来越肥了啊。”郑明杰嘲讽道。 “郑明杰,快往大门口跑。”李希桐大声吩咐,这送上来的炮灰不用白不用。 郑明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往大门口跑,但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们已经跑出了大门。 而大门口很嚣张地停着一辆凯迪拉克,李希桐跑到车边拉开车门窜上了车。 “你迟到了八分二十三秒。”贺文昆正打算再过一分三十七秒就登门拜访,可这会见李希桐跑的气喘吁吁,他眉头一皱语气不悦:“他们放狗咬你了?” “差点被老爷子给揍了一顿。”李希桐顺了口气,摇下车窗朝门口的郑明杰挥手:“再见,跟爷爷说我回去了啊!” 郑明杰不可置信地看着车上的两人,目瞪口呆地点头。 贺文昆启动车子,“你的演技呢?” “我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这么不好。” “你故意激怒他了?” “我这不是想借机谈谈金沙湾的收购案么?” 贺文昆一脚把刹车踩到底,“冒着被揍的风险?” “你干嘛突然停车!我是那种能轻易被揍的人么?” “收购案?我看你是故意让老爷子盯着我吧?” “你不是正好无聊么?我找点事给你做啊。”李希桐笑嘻嘻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觉得用这个表哥来拉仇恨也挺犀利的。 “下次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贺文昆认真地叮嘱,“否决后果会很严重。” 李希桐牵过贺文昆握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地烙下一吻,眼中泛起迷人的笑意:“这哪称得上危险?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春节对李希桐来说,不过是多放了三天假。 云帆和莫言已回到了s市,贺老爷子也从美国赶了回来,碧海云天到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窗户和门还贴上了对联和年画。除夕夜,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团圆饭。 席间李希桐提议饭后大家去放烟花,结果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使他觉得有些奇怪,“没有人买烟花么?” “小桐,鞭炮烟花不是禁止燃放么?”云帆笑着说。 “听上去好像你们都是尊纪守法的好公民似的,没有人买就直说嘛。”李希桐说,以前每年过年时他都带着那谁去放烟花,难道这个行为很幼稚? 贺老爷子心情很好,好到他喝了一口酒后大声吩咐:“吃完饭后大家围着训练场跑二十圈,然后再一起守岁。” “爷爷,吃完饭难道不是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李希桐说,除夕晚上去跑步真的好么? “我去看春节联欢晚会,你们去跑呀。”贺老爷子理所当然地说。 李希桐刚想抗议,就听贺文昆说:“小桐,你一会跟着我就好。”他跟着他才有问题吧?后来他听说除夕晚上跑二十圈是贺家的传统节目时,十分好奇地问贺文昆:“以前我也要跑二十圈?” 贺文昆随着小桐的节奏慢跑,“以前又不是你。” “干嘛要有这种传统?” “告诫我们要天天运动时刻保持警觉心。”其实贺文昆也没正经问过为什么会有这种传统,他只是从小就跑习惯了。 这时卫浅开跑第二圈了从李希桐旁边经过,大声调侃道:“小桐,要不要让贺少替你跑呀。” 李希桐头冒黑线,虽然他跑步的技能不怎么样,但是也不至于弱到这个程度吧,他深吸了口气就奋起直追,上次他看贺文昆的训练课程表的时候,隐约记得这人十岁就得跑二十圈?这完美的身材还真的是从小锻炼的么? 跑完步洗漱好后,已经11点多了,大家一起围在前厅看春晚,吴妈准备了许多的瓜果和零食,林伯则准备了美酒果汁和茶,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节目,时不时地吐槽下节目没亮点,春晚越来越像个形式啊等等。 李希桐去拿哈密瓜时刚好碰上云帆,他想了想小声地问:“你该不会被莫言压回来了吧?”还做出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云帆也算是脸皮比较厚的人物,他笑着反问道:“你搞定了贺少没?” 这个问题无疑是戳中了李希桐的软肋,他正了正神色:“你该不会是没我帮忙就搞不定莫言吧?嗯嗯——那你还有肌肉松弛剂没?” 云帆摇头:“上次贺少不是不让弄这种药剂了么?” 那还真是扫兴,李希桐觉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应该要挑战下某人,给他下点肌肉松弛剂再将他吃掉的情节是多么地荡漾啊。他摸了摸鼻子,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需要帮忙时尽管来找我。” 端了两叠哈密瓜回到沙发上,放好后取了块给贺文昆,眨了眨眼说:“你猜我有没有添加什么?” 以前的除夕夜,每次快到零点时贺文昆才会出现在前厅,而今年有小桐陪着,就算是坐在这里看电视的感觉也十分地好,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接过哈密瓜一口咬下去,“小桐,你想添加什么?” 贺老爷子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心中倍感欣慰,他的孙子终于找到了那个和他契合的人,而云帆和莫言那两个孩子也修成了正果,现在就只剩下卫浅一个人还没着落了,他清了下嗓子说:“卫小子你啥时也带另一半来让老头子瞧瞧?” “贺爷爷,明年一定带来给您瞧!”卫浅笑着打哈哈。 “明年没带的话,就让小昆给你绑一个回来。”贺老爷子眼角弯弯,语气却带着几分严厉,像在表明他所言非虚。此时电视里正在倒计时,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老爷子大声宣布:“零点过了,大家都去睡了吧。” 众人于是作鸟兽散,新一年开始了呢…… 这个年对z市的李家来说,简直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李勤还在医院静养,李坚的媳妇在忙着清点财产,李坚在照顾李弘信,这孩子已经出院,就是脑子还需要时间恢复。李弘林则被送到了戒毒所。 李昕面色阴郁地坐在办公室,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他旁边的烟灰缸里,已堆满了烟头。元旦过后,他的日子就变得异常忙碌,没有一天消停过。 自从xx酒吧特大火灾案发生之后,政府对公共场所的消防安全监控的非常严格,在春节期间各大商场都将面临消防临检,他刚组织人员紧急排查消防隐患,又接到税务局进场审查纳税情况的通知。 他从不知道,经营一家百货公司还有这么多的突发事件,查税事件还没结束,各大商场年前的促销计划就泄了秘,然后对手公司打出了更加优惠的促销活动,临时更改策略显然挽救不了这种被动的局面,最后经董事会研究决定仍按照原计划进行。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商场还接到了顾客投诉涉嫌价格欺诈,另外奢侈品专柜居然还被曝出售假冒伪劣产品。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就像这次税务局的审查太过于突然。他联系了内部人士好酒好菜招待外加包了几个很大的红包后,总算找到了点眉目,据说是有人投递了益天集团偷税的证据。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能够取得这种资料的人必定是公司内部的核心骨干,而这个节骨眼上谁会做这种事情?难道是李坚想利用这种手段拖垮他?李坚一直怀疑是他在亲子鉴定那件事上搞了鬼,最近总做些拖他后腿的事,很大可能会采取两败俱伤的策略…… 另外,他尝试去联络过地头蛇强哥,想采取些特殊手段打击下对手,可之前明明有过良好合作关系的强哥不但一口拒绝了他,还说他有个兄弟在益天百货买了袋大米,吃了后一直拉肚子,做了检查才发现那大米就是报纸上刊登的毒大米,末了强哥冷酷地说择日上门收取赔偿金二十万。他有些气结,这不是明显的敲诈么? 公司的事情多如牛毛,供应商催款的电话源源不断,高层管理人才开始流失,也许他该去把简岚挖回来才对,现在这个特助怎么看都觉得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不足。他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老爷子什么时候才把他那部分股权释放出来?等他真正撑权了一定要把这些吃里扒外拖后腿的全部赶出去…… 第63章 血债Ⅰ 尽管彭泽很想在第一季度将上市相关材料报到证监会,但由于审计报告的推迟以及可行性研究报告迟迟定不了稿,以至于招股说明书也无法预期完成。 后来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在四月中把所有的资料准备齐全,彭泽带领业务公司的董事长董事会秘书奔赴b市,剩下的人留在s市随时待命。 这个项目的主办人也终于敲定,高远的准保资格刚好卡在马上要过期的节骨点上,所以彭泽将这个名额给了出力最多负责的模块也最多的梁思铭。 梁思铭终于得偿所愿,他兴奋地在办公室吆喝:“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去御庭轩吃饭啊!” 项目组的成员正处于没事做的状态,听到这个邀请后大家响应的十分积极。 高远冷嘲道:“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会呢,现在就这么高兴会不会太早了?”虽然彭泽给他解释了为什么把这个主办人的资格给梁思铭,但他还是相当的不爽,凭资历来讲,他比梁思铭多了何止一个台阶?另外他觉得之所以这个资格会丢失,李希桐也有一定的责任,先不说梁思铭是他的导师,就说财务分析这一部分,如果不是李希桐锋芒毕露,掩盖了他的长处,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最核心的部分露风头?又怎么可能被公司漠视?可是,李希桐的背景摆在那里,他只得迁怒于梁思铭。 李希桐对这些漠不关心,他对梁思铭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替他报了证券从业资格考试感到揪心,虽然这个资格证书很重要,但他多少年没参加考试了?关键是贺文昆的态度也很奇怪,仿佛很乐意送他去考试似的。 贺文昆则觉得梁思铭这个人有点意思,居然一直用导师的身份严格要求小桐,虽然他同样对梁思铭的擅做主张感到不满,但看到小桐捧着好大几本书在那里慢慢啃着,觉得小桐是认真地想往这条路上发展,也就没有追究。 春去夏至,z市金融大厦第一期工程到了验收环节。贺文昆不但派出了专业的验收人员,还和李希桐一起到了z市。抵达的第一天,就下了倾盆大雨,据酒店里的服务生说,这雨下了有半个月,潮湿的连墙壁都开始冒水汽。 益天建设此时的景况不怎么好,市规划局调查认为金色家园涉嫌违法用地和违章建设,作出罚款2500万的行政处罚。益天建设不服处罚将市规划局告上了法庭。在4月中旬一审判决已经下达,判定规划局于2011年x月xx日作出的(2011)xxx号行政处罚决定书有效,益天建设接受处罚后的违法建筑物(金色家园商住楼)同意保留使用。虽然益天建设当庭表示上诉,但胜算不大。如果接受处罚的话,就势必要筹措2500万的资金。可益天建设的流动资金大部分已经被李昕挪用填了益天百货的窟窿,现在就等着金融大厦这个大项目的收益来救急。 李希桐翻了翻金融大厦一期工程的验收报告,觉得整件事情可以结束了,他连连冷笑了几下:“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看样子速度还不是很慢。” 贺文昆说:“钢筋使用量缩减了5%,层高低了2厘米,防震等级也没达标,还好建的不是主楼,不然这个烂尾还真不好收。” 李希桐斜睨了贺文昆一眼,“不要说得这么严重,这只是对益天建设的要求严格了点。” “明天的会议你和我一起去不?”贺文昆将报告合起,认真地邀请。 “去,我当然要去,这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天我怎么能不去?靳修呢?他给我安排了个什么角色?”李希桐的神情有些兴奋,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享受这些人美梦破裂的痛苦,他能不高兴么? “靳修和简岚在安排明天的会议吧,你的资料准备好了没?”贺文昆的黑眸中有着无限宠溺。 “当然准备好了,我呕心沥血布局筹谋就为了这一天,能不早准备好么?” 第二天,会议地点依然在新洲大酒店,大会当中贺氏集团提出了几个需返工的地方,直接给了益天建设一个当头棒喝。 李昕说:“按业界不成文的规定,这些其实也是合格的。” 靳修面无表情的回:“您也说不成文了,我们现在按成文的规定来要求履行合同的。” 这个项目对益天建设来说意义重大,如果返工的话,加大成本不说,项目延迟还得支付违约金,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会后李昕约贺氏集团的当家一起吃饭,想看试试能不能私下沟通。贺文昆并没有拒绝,只是让靳修将人带到他的客房。 李昕来的时候,贺文昆斜靠在沙发上阅读验收报告,李希桐正在喝咖啡。 “贺先生你好,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金融大厦那个项目?”李昕谦恭有礼地说,对于贺家这位当家的传闻,他听过不少。至于他旁边的那位年轻人,他有那么点印象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贺文昆的眼神有些冷,“要是你现在不想谈就可以走了。” 李昕看了看旁边的年轻人,对方好像一直在喝咖啡彻底无视他的存在,他讪笑了下说:“你看我们合作的这个项目,如果按业界的不成文的规定来看,是完全可以通过验收的。” 贺文昆抬起头直视着李昕,“我不管那什么不成文的规定,我只要求贵公司按成文的规定履行合同就好。”他那独特的冷嗓音,给五月的天增了丝寒意。 李昕于是列举了业界的一些作法,想试图说服贺文昆。正当他口若悬河夸夸其谈时,李希桐笑眯眯地打断他:“李先生,你有没有意愿出售益天建设?” “我为什么要出售益天建设?”李昕有些愕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吧。 “如果你不出售,那这个项目估计有的耗了。”李希桐笑的如沐春风,其诚意堪比保险推销员,“我记得你有个侄子叫李弘扬?” 李昕终于想起在哪见过这个年轻人了,当初他还以为是简岚的男朋友,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一向也是个人精,于是装出一幅很惋惜的神情说:“是有个侄子,可惜天妒英才,他去年在一场意外中死了。” “真的?”李希桐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你看贺少也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不是给过他家一个杀手一笔钱?” 李昕背上有些冷汗,杀手有杀手的职业操守,也负有对客户资料保密的义务,这个年轻人又从何得知?他又不是被吓大的,“李先生可真会说笑——” “说笑?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说笑么?”李希桐露出讥讽的笑,将面前的一堆文件丢给李昕,“你好好看看这些文件,然后把那几份协议签了,这样的话你还可以得到五千万,否则我就将这些证据直接交给警方。” 李昕拿起证据逐页翻看,这些资料详细地记录了他和那个杀手交易的细节,甚至连李弘扬死亡的细节都有,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并尝试着向贺文昆求助,“贺少——”贺少应该不会允许这个年轻人喧宾夺主才对。 贺文昆的神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他指了指那些文件,“按小桐说的去做。” “可是我并没有权力拿新洲旗舰店的房产进行质押。”李昕焦急地说,虽然这件事攸关他的性命,但没有了益天集团也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签字就行了。”李希桐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你看你签了这几份协议后,益天建设的行政处罚不用管了,金融大厦的违约不用操心了,最重要的是,你也不用担心我将这些证据提交给警方,另外我还会支付你五千万的现金。你看益天建设现在的偿债能力,连五百万都支付不起吧?” “你这是胁迫——” “你这个杀人犯跟我谈胁迫?得,你其实可以去告我的。对了,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过了五分钟我的心情就会变得不好我就会看不上你那个破公司然后我就会将这些证据提交给警方。ok,过了十秒。”李希桐拿出手机认真地计时。 “贺少,如果我犯了罪,那个杀手也脱不了干系。”李昕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向贺文昆求救,他记得贺文昆是与李弘扬有仇隙的,况且那个杀手是贺家的。 贺文昆说:“我会帮那个杀手安排诈死的。”杀手通常有许多身份,抹掉其中一个对他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李昕很想掀桌子,他总算瞧出了贺文昆是抓住他的把柄,故意协助那个年轻人迫使他签订这个不平等协议,他在金钱益天建设和他的小命之间来回摇摆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妥协了,抓起笔哗哗地将协议全签了,“钱呢?” “祝我们合作愉快!”李希桐将文件一一收好,然后提出个银色箱子打开,“这是一百万现金和四千九百万的现金支票,每张支票100万,共49张,你清点下。” 这明显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陷阱,李昕只觉自己脊背发寒,不然怎么可能有人带那么多钱出门?他双手微有颤意,脸色变得苍白,是不是他出了这个门就会被人追杀? “你放心,这现金支票肯定能兑现的,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贺少啊,你看这支票都是他签的,要是你现在去银行兑现的话我还可以派人送你去。”李希桐脸上的笑依然很诚恳,就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伙伴。 李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胆颤心惊地问:“出了个门,我会不会被追杀?” “怎么会?虽然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是谁会知道你携带了巨款?你担心贺少追杀你?那更加不会,我是多么诚心诚意地和你谈合作,如果要杀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李希桐一边享受着李昕的恐惧,一边好心地安抚。 最后,李昕还是选择了即刻去银行兑现了支票,收到这个消息时,李希桐的嘴角浮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到了晚上,李希桐和贺文昆又去拜访了李坚。 李坚对于这两个人的来访感到相当的震惊,但在他看过那些文件后,在质押协议上战战兢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希桐说:“如果不进行质押,益天建设又怎么能融到这么多资金?只要益天集团撑过这一关后屹立不倒,你还是集团的副总裁,还可以享受这富贵荣华。” “可是资金呢?”李坚疑惑地问。 “已经支付给李昕了,你看,他已经签收了。”为了表示诚意,李希桐甚至还拿出了付款凭证。 李坚眼中闪过凶狠的光,李希桐露出了然的神情,“有什么问题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往后还请多多指教!”说完这番官方式的客套话后,两人起身离开。 半个月后,报纸用了大篇幅的版面刊登了益天集团陷入财务危机,代理董事长李昕携带巨款潜逃的新闻。已经成为益天建设最大债权人的贺氏集团,向益天集团发出了最后通告,益天集团再不支付金融大厦一期工程因质量和延误工期的问题而发生的违约金和损失费的话,贺氏集团将收回质押物新洲旗舰店抵债。 李勤接到消息后,气怒之下病情加重转入了加护病房。 这一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六月的天已开始冒暑气,李希桐心情很好地来医院探望病人,长相俊美气质优雅的他捧着一大束鲜花一踏入医院,就变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进入病房后,他先是接受了二婶的千恩万谢,没办法,老爷子现在还能躺在这里接受昂贵的治疗,都是他用新洲旗舰店的剩余价值换来的。他安抚了下这个明显老了好大一圈的女人后让她去外面等着,他有几句话单独和老爷子谈。 李勤这大半年来身体情况一直不怎么好,虽然神智还清楚的很,但眼神却不怎么好了,他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仿佛在揣测他的来意。 李希桐礼貌地说:“老爷子,李昕携带巨款潜逃了,李坚为了筹资支付行政处罚转让了益天百货几家亏损的分店,这事情您知道了么?” 这番话引起了老爷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可他毫不在意,继续说:“益天百货这半年来一直亏损入不敷出,开门一天就亏一天,所以也没能卖个好价钱,唯一值钱的新洲旗舰店也抵押给了贺氏集团。贺文昆那人童叟无欺的,那剩出来的钱肯定会给你们的,所以您安心养病,不用担心医药费不够。” “你是?”老爷子艰难地问了一句。 “我?我是s市的李希桐。您的孙子李弘扬让我代他向您问好,顺便让我问问您,当年您放纵李昕买凶杀人,可曾有过一丝心痛和后悔?”李希桐依然在笑,可那笑已有些狰狞。 “小扬?那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老爷子又咳了几声,小扬一直是他心中的刺,拔的时候虽然痛了点,但痛过后他李家列祖列宗总算能够抬头挺胸做人了。 李希桐说:“数年心血毁于一旦,眼睁睁地看着亲生骨肉相残却无力回天,这种心情是蛮糟糕的——别激动,别吐血,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要知道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完全是因为李弘扬死的不明不白啊,所以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看着这演出结束落下帷幕。” 这声音带了丝血意,这笑容也带了丝冰冷。老爷子听后情绪波动剧烈又吐了一口血,李希桐见状拉了下铃,二婶冲了进来,“好好照顾老人家,不用担心医药费。”临走前,他依然友好的像个慈善家。 第64章 血债Ⅱ 李希桐和贺文昆会合后,两人登上了私人飞机,然后降落到太平洋中间贺家的私人小岛上。 李昕正在这岛屿边上的一个小洞穴里做客,不过他现在境况不怎么好,所处的洞穴虽然很干净但只有尺寸方圆,另外他怀疑他的双腿已经断掉,每动一下就感觉痛到骨髓里去了。 这事还得从十几天前说起,他将现金全部转存到他的账户后,刚回到家,就有一颗子弹从他头顶擦过,当时他就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李希桐说贺少不会对他动手,那现在这个要杀他的人又是谁?他心惊胆颤地度过了一夜后,第二天李坚就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质问他那资金的事。虽然他已料到贺少会采取同样的手法逼李坚签字,但他还以为他们也同样会付钱给李坚的,没想到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将这大半年所发生的事过滤了一下,怀疑贺少其实是想吞并益天集团的,金融大厦那个项目只是个诱饵。想通了这一层后,他把事情给李坚说了说,可李坚明显不相信他,两个吵了一会还差点动了手,最后也没能取得一致意见。李坚走后,他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益天集团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留下来无疑是死路一条,以贺少的残酷无情,说不定会选择永绝后患一劳永逸,说不定会在吞并益天集团后再将那些证据提交给警方,或者找人灭了他。 他惶惶不可终日,提心吊胆地躲过了两次狙击,开始不动声色地将资产套现转移,准备先去国外避一避。可没想到他驾车前往飞机场的时候,被后面的一辆车子给撞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掉下了高速公路,怎么睁开眼后他会在这个地方?先是庆幸了自己福大命大逃过一劫,然后开始打量他所处的环境。这里应该靠着大海,因为他能够清晰地听到海浪声。 这个洞穴不是很深,距唯一的出口有个五米左右,但这五米却是个十分陡峭的斜坡,对于一个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的人来说,无异是隔着千山万水。右手不远处有个箱子,是他出门时随身携带的,他把箱子扒到身边打开,里面的钱一分都没动过,可见把他救到这里的人不是谋财害命的人,但是,他的身边除了这个箱子外什么都没有,没有食物也没有水。 他在孤单寂寞和痛楚中呆了一整天后,第二天终于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他经过一番思想后还是决定向这个年轻人求救,当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把他的钱财藏好了,“小伙子,你能不能帮找个医生来?” “医生?我就是医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那小伙子笑得很灿烂。 “那你可以帮我瞧瞧我的腿么?”李昕问道。 “你的腿我昨天不是替你看了么?你还没给我诊金呢,你得把上次的诊金付了我才会给你看,要是没有我,你的腿早就废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年轻人絮絮叨叨地说。 “那要多少诊金?”他随身携带了200万,足可以看许多双腿了。 “100万。”年轻人回答。 “天啦,这怎么可能?看个腿需要100万,你这是在抢钱吧?”李昕咬牙切齿地说。 “我又没强迫你找我治腿,爱治不治。”说完年轻人就要走。 “等等,你能不能找点吃的和水给我?”李昕赶紧说,他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这会又饿又渴。 “可以呀,一个面包50万,一瓶水也要50万。”年轻人又荡漾起灿烂的笑,那神态就像是看见生意在像他招手。 “天啦,我宁愿饿死!”李昕继续躺回地上,他虽然没碰上谋财害命的强盗,但碰上了一个爱财如命的神经病。 他觉得那个神经病一定是心情愉快地从背包里拿出了面包和水,然后故意坐在洞穴门口不远处吃喝,他甚至还可以听到那个神经病吞咽食物的声音,他抱紧自己的肚皮又熬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就像半个世纪那样悠久,而且这期间除了门口的神经病再也没有人经过,最后他实在饿的受不了,打开箱子拿出一叠钞票丢上去,“你能不能给我瓶水?” 那个年轻人欢快地丢了瓶水过来,然后捡起钞票数了数,“你昨天的诊金还没付啊。”他不满地说。 “我昨天又没强迫你帮我治腿。”李昕没好气地回答。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年轻人面带遗憾地走了。 “喂,你等等——”可惜年轻人已经走远听不到他的呼唤了。 第三天,正当李昕觉得他饿的肠子都快被消化了时,他听到那个神经病在唱歌。紧接着他闻到了一阵烤肉的香味,他顿时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爬到血液里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过食物,“喂,你过来。”他用力喊道。 那个年轻人很快出现在洞口,很有礼貌地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叫什么名字?”李昕有气没力地说,等他好了后他一定要给这个爱财如命的家伙好看,一定找人灭了他! “我叫云帆。” “云帆,你能不能再帮我给医院打个电话?”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到了医院后,他还愁没有东西吃?他昨天被这个财迷气糊涂了,好在他后面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 “电话?这里没有电话,也没有医院。” “那你能不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他在这里呆了三天,就只见过云帆一个人。 “不能。”云帆拒绝的很爽快。 “你把我弄出去我可以给你100万。”李昕试着收买这个财迷。 “要是你把所有的钱都给我,那我可以考虑下。”云帆想了下笑着说。 把所有的钱都给他?那还不如要他的命呢!他宁愿在这里等着腿好自己爬出去,纠结了下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了。”云帆神秘兮兮地又加了一句:“估计你得罪了什么人,然后被抛尸弃在这里了吧。” “那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尽管他怀疑云帆是在撒谎,但他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肯定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那你能不能给我块面包?”昨天那瓶水他有省着喝,今天还有小半瓶呢。 “50万,先付钱。”云帆很爽快地说,“你要知道在这里最珍贵的就是食物啦。” 李昕把箱子连同里面的钱都丢了出去,他准备请这人给他看腿了,因为不能动的他永远处于被动状态,就得一直接受这个云帆的敲诈,“给你150万,你来帮我看看腿。” 云帆收到钱后,丢了块面包和一包药下来,“照着说明把药吃吃就行了。” “你就是庸医吧!看都不用看的?”他觉得这100万花得可真不值。 “不就是腿断了嘛,我前天就看过啦。” “那多久能好?”李昕问,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怎么知道?”然后李昕就眼睁睁地看着云帆走远了。 第四天,李昕又是被一阵烤肉的香味给馋醒的,这个时候他觉得他饿可以吃下一头牛了,他对着洞口喊:“云帆,你快过来。” 云帆拿着一只烤鸡出现在洞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昨天已经把钱都给你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点面包和水?” “你不是还有银行存款么?我看见你的个人支票薄啦。”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一定会遭天谴的,一只鸡多少钱?” “200万,先付钱。” “那给我一只鸡一瓶水一块面包!”李昕摸出支票薄捡起云帆丢下来的笔,开了张300万的支票,在饥饿面前他已经放弃挣扎了,只盼着早点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云帆又丢了个小盒子进来,“把支票放在盒子里丢过来啊,我得先验票!” “要是我不付钱你就这样让我饿死?” “那是自然,我又没有要救你的义务。” “你其实是来杀我的吧?” “怎么可能,我这么爱好和平的人怎么会杀人,你看只要你付钱,你要的东西我尽量给你找来。” “那你是故意来讹诈我的钱的?”不然怎么一直不肯把他弄出去? “怎么会,我这提供的可是公平的交易,没有人强迫你的。” 后来李昕学会了听天由命,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比如说止痛片镇痛剂裤子纸巾之类,他行动不便后排泄物也只能就近解决,搞得里面臭的他自己觉得快疯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这样的耻辱,在精神和**的双重打击下,他觉得他迟早会疯掉。 可这种看着自己的钱哗哗地流失变成个穷光蛋的感觉更糟糕,简直就像是拿把刀一刀一刀地割他的肉一样。在他的银行存款只剩下五万块的时候,为了保住这剩下的钱,他宁愿忍受饥饿和恶臭也不愿意花掉它,他天天祈祷有其他人来发现这个该死的洞穴,天天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云帆,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他的腿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但依然不能行动,他的神志也渐渐地陷入癫狂。就这样,又过了四天后,他已经饿得不成人形就像是一具活尸。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洞口传来了脚步声,他睁开酸涩的眼,迎着亮光看着洞口的人,这还是他来到这个鬼地方后见到的除了云帆之外的第一人,上天终于听见了他的祈祷派人来救他了么?得救以后他一定要改信基督教!他挣扎了几下开口呼救,可声音虚弱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贺文昆叫人把李昕从洞里弄了出来,大半个月过去,这人看上去就像个乞丐,再也不复当初那幅道貌岸然的样子,不仔细辨认的话根本就认不出原形。 从洞里出来后,李昕的神志恢复了一些,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阳光的美好。 李希桐打开一瓶水,笑着问道:“李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昕盯着那瓶水,双眼冒出贪婪的光,濒临死境后,他现在的求生**十分的强烈,只要给他食物和水,让他做什么都行。 “你看你就这样跑路了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呢。”李希桐状似很纠结地说,“看到前面那片大海了没?据说李弘扬就是死在那里的,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把附近的海域都染的鲜红。你要不要去尝试下这种滋味?” 明明是在大好的阳光下,他竟然觉得眼前的人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之神,“我——和你——有仇?为——什么?”李昕含糊不清地吐了几个字。 “为什么?你没看到李弘扬浑身是血地站在你身边吗?你不是很想要益天集团么?你不是很喜欢金钱么?所拥有的一切变成泡沫的感觉如何?”李希桐觉得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感,他晃了晃瓶中的水,那残忍的语调却像是施洗者在传扬福音:“是不是很想吃东西喝水?是不是觉得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感受自己慢慢地——慢慢地死去的过程很**吧?” 贺文昆侧身将李希桐抱在怀里,“小桐,那些过去的你不必再放在心上,回去了。” 这是他谋杀了李弘扬的报应么?李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正当他觉得他已经踏入了鬼门关时,隐隐约约他听到一个天使般的声音说:“你只要付我五万块,我就把你从这里送出去。”再一次睁眼,他发现自己在白色的病房里,他的妻子正坐在一边哭泣,他茫然地动了动眼珠子,那濒临死亡的饥饿排山倒海般袭来,像是在提醒他,过去的那十几天,并不是他做的恶梦…… 同一时间碧海云天一楼前厅,云帆一边品茶一边感叹道:“一吃东西就吐,每隔一天双腿的神经就会痉挛痛至骨髓,这后遗症还挺严重的,我敢打赌他宁愿在那个洞里饿死。”当然这与他在最后的晚餐里添了点额外的赠品有一定的关系。 李希桐心情很好地说:“我这样善良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会沾染血腥背负人命?”死亡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只有生不如死才是还债的最高境界。 “你只会无限放大别人的**再让人求而不得吧。”云帆笑眯眯地吐槽,“这十几天我赚了好几千万,比我上班划算多了!”一个面包卖五十万的感觉太爽了。 李希桐阴恻恻地说:“有五千万是我出的,速度上交!” “不是贺少出的么?” “是我向他借的好不好。” “小桐你也太矫情了,还用得着「借」字?” “我和他打赌,只要我在一个月之内把这五千万兜一圈再追回来还给他……那钱呢?” “那你不早说,我已经上交了。”云帆很惋惜的摊手:“你也知道我没时间去兑现支票的。” 李希桐听后万分高兴十分积极地去二楼书房找某人索取他的赌注。 莫言说:“你应该告诉他,靳修已经把这钱转回z市的那个项目了。” “可是他又没问。”云帆握着莫言的手,眼中有着浓浓的情意:“听说塞班岛的凤凰花开的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第65章 意外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z市李家的没落,益天集团的破产,这本就在李希桐的计划之中。借尸还魂后他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些旧债已清算完毕,顿时觉得这借来的一世还算是比较圆满,要是能够把某个极品美味大餐吃下肚,那这人生就更加圆满了。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他眼中的企图一天比一天明显,没办法,这人生总得找点盼头才行。他觉得那个表哥的腹黑阴险值当真是史无前例,每当他自认为快要成功时,总会出现一些逆转的情况,以至于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可尽管如此,他定下的目标焉有放弃之理? 七月中旬的一天,正当他看着窗外的蓝天绞尽脑汁思考策略时,彭泽他们将上市材料反馈意见带了回来。反馈意见共十五条涵盖了从业务技术到财务分析,提出的问题既尖锐又关键,比如说业绩为什么会在2010年出现大幅度增长请解释,地方政府制定的税收优惠是否计入非经常性损益请说明等等。 彭泽总结说:“这次反馈的意见相对别的公司来说算少的,但是都是些需要仔细解释说明的问题,而且我们的时间有限只有二十天,所以这段时间还请大家继续努力。”这一句话就决定了项目组继续加班的命运。 所幸强明技术的领导班子比较善解人意,他们认为上次在海边集中开会研讨的方式更有成效,这次给项目组在避暑胜地茵特兰大酒店定了三天的行程。这茵特兰大酒店位于s市的北部梧栖群山之谷中。北部这些群山峻岭虽然不是很高但主峰海拔也有个七八百米,拥有不少珍稀动植物资源,是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 贺文昆与李希桐两人经过沟通协调后,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贺文昆去意大利处理公务,李希桐则去避暑山庄参加研讨会议。他俩虽然并不像以前那样总腻在一起,但两人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默契也越来越好,通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这次行程项目组定的出发时间是下午四点,考虑到景区内禁止大型车通行,所以安排大家自己驾车前往。而贺文昆为了能够与小桐的时间同步,他也定在了同一天出发。 早上上飞机前,贺文昆亲了亲李希桐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小桐,等你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去一趟英国吧。”虽然他认为去不去见赵心琳女士无所谓,但她毕竟是小桐这身体的生身之母,与小桐现在的身份息息相关,总得去报备报备,主要是他要让这些相关的人都知道小桐是他的。 李希桐也看着贺文昆,笑着问:“你这是准备去见家长?” “嗯。”贺文昆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 “只要你心甘情愿躺着让我上一次,我就考虑考虑。”李希桐眉角微抬露出挑衅的神态。 贺文昆露出温和的笑,他又亲了亲李希桐的脸颊,“就这样说定了。”然后带着卫浅和几个黑衣人登上了私人飞机。 李希桐看着飞机起飞消失在视野,乐得眉眼弯弯,“这主意不错,哈哈。”想起这个冷漠又优雅的人在他身下辗转呻|吟的样子,他兴奋的直荡漾。 捧着本考前必读看了大半天,一直看到下午四点才出门,李希桐照着杨芬发给他的地址,打开导航仪,驾着车子朝梧栖山前进,这还是他第一次去那里,光是从南到北横穿s市就花掉了他一个半小时,抵达山脚的时候已经快到六点,据说上山还得再开一小时,那么六点在茵特兰大酒店集合的约定,他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好在夏季的白天比较长,路边的风景还不错,山上的空气很清新,再配上明快的轻音乐,这一切令他心旷神怡,要不是杨芬每隔半小时就打电话来催,他的心情会更加愉快的。 可他抵达群山腹地一个孤伶伶的山庄前时,他的好心情受到了影响,这个山庄怎么看怎么简陋,杨芬发给他的地址没错么?要不是在院子里看到了高远,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小李,你怎么才来?”高远的语气有些不满。 “路不熟找了一会,他们都到了没?”李希桐礼貌地微笑。 “会计师和律师还没到。” 原来还有比他更慢的人,会议安排是从明天开始,所以今天晚上到的迟也属正常吧。这时天色已黑华灯初上,高远朝他走了过来:“小李,你肩膀上有什么东西?” 他刚一侧头,忽然眼前一黑,最后的神志在泪奔,他居然第二次被人迷晕了,这个高远到底想做什么?他用力掐着自己,尽量想使自己保持清醒,隐约感觉自己被绑了起来,还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小李,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可惜他实在拼不过这个药效,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被绑在一个四方凳子上,这个房间看上去就像在地下室,连窗户都没有。 不一会儿,那扇狭小的门被打开,一个大块头走了进来,灯光下这人的神态有些狰狞,李希桐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大块头怪笑了两声:“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卫浅的弟弟,我脸上的伤疤还在呢,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说着还指了指额角那条长疤。 李希桐仔细回想了下,他对这个满脸横肉的人没什么印象,但他只扮过一次卫浅的弟弟,莫非是当初在酒吧的那个人?他阴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卫浅的弟弟,那你还不快点把我放了!”这家伙的伤疤和他有什么关系。 “挺嚣张的嘛,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大块头伸手摸了摸李希桐的脸,“这小模样在床上一定很**吧,不然怎么能勾引油盐不进的贺少。” “趁早放了我,你还有活命的可能。”李希桐的头脑异常冷静,“只要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然后再给你一笔钱。”他现在处于被动状态,双手双脚被绑得动弹不得,决定先采取怀柔政策。 大块头哗地扯掉了李希桐衬衫的一粒扣子,色迷迷地盯着那性感的锁骨,“被贺少□过的人,那滋味一定很**。” 这时门又开了,高远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厉声喝道:“你是谁?” 他之所以要绑架李希桐,是因为一个月前证券业协会的那人暗示他,只要他把李希桐带到这里关一个晚上,就让他在别的项目上挂个名再给他弄个保荐代表人的资格,并且还给他在b市的证券公司安排个副总的职位。那条件对他来说是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他也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可能这辈子再也无法获取那个资格了,况且他也十分憎恨李希桐这个人,很想给他个教训。自从李希桐一改纨绔好好工作后,抢走他的风头不说,还无视他的存在,公司还把本属于他的主办名额给了他的导师梁思铭。得知强明技术安排的这次行程后,他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就把李希桐迷晕后就带到了这里。这个地方他有提前来观察过,整个半山腰都有几栋刚装修还未交付的别墅楼,附近一个居民也没有。可是他才出去一会,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谁?当然是从天而降的护花使者了。”大块头直起身,朝高远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抄起旁边的椅子就朝高远狠狠地砸了上去。 李希桐忍不住闭了闭眼,斯文书生与职业混混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快高远就被砸的口吐鲜血,椅子也被砸的四分五裂。正当大块头将高远往死里揍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个人阻止了他:“六哥,你还是等凯哥来了再说吧,凯哥看上那小子好久了,你要是动了他,凯哥肯定会生气。” 大块头朝高远又踹了一脚,然后朝冷眼旁观的李希桐走去,“老子今天一定要上了他!” 李希桐看了看被撕裂的衬衫,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我不喜欢被人用强,你解开绳子,我们还可以玩得尽兴点。” 这笑容晃花了大块头的眼,大块头的喉结动了下,“果然是个极品——你以为老子会信你?” “我俩力量悬殊这么大,我还能对你怎么样不成?”李希桐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自救,贺文昆这会应该在飞机上,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发现自己失踪了,所以想办法自救才是王道。 后进来的那个男人一脸不赞同地说:“六哥,我已经给凯哥打过电话,他说一会就到。” “就你多事。”大块头骂骂咧咧了几句,他只是仰仗凯哥的一个手下,不具备和贺少他们对抗的力量,在知道凯哥快要来的情况下,是断然不敢擅自动作的。大块头朝高远又狠踩了几脚泄愤,然后和那人锁上门出去了。 “高总?”李希桐看着地上满脸是血的人,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尽管他不知道高远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但他现在顾不上他了,那个什么凯哥来了后,情况只会更糟糕,他得先想个法子解开绳子才是。 可那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系的,好像是缠绕了无数圈。他折腾的两只手都磨出了血,那绳子还只有一点点松动的迹象,“喂,高总,你死之前先给我解开绳子啊!”要是这人起来帮他解开绳子的话,应该会容易许多。 高远还剩有一点意识,这会听到喊声后幽幽醒转,醒了后痛觉意识也恢复了,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断了,全身的骨头碎了,“小李——我——不知道——会这样——”那人只说关李希桐一个晚上给他点小小的教训,他的行动应该很隐秘才对,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俩在这里? “你有力气就别说话,还不快点来帮我把绳子解开。”李希桐赶紧说,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得速度闪,至于其他有的没有的,他觉得可以等有空再说。 “我——恨你——你毁了我的——未来,我就想给你——个教训——” “我毁你什么未来啊,未来还长得很呢,别废话!”与其吐血讲遗言,还不如快点来帮他解绳子。 “我的——希望——被你——毁了——”他的怨恨已堆积到了临界点,“我的——保代——资格——”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啊,快点帮我解开绳子!”李希桐的语气有些着急,他真想将背上的椅子砸高远身上。 “我的手——好像断了——” “我手上的绳子是你绑的吧?我的手机呢?你的手机呢?”李希桐并不知道他的手机被高远关机拆解丢到山中去了,当然高远也没打算告诉他。 待高远好不容易把手机弄出来后,李希桐催促道:“快点报警啊。” “手机——坏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高远也太不靠谱了。 意大利南部一座美丽的庄园里,贺文昆正在阅读近两年的交易报告。这个庄园是老爷子在位时就购买的,是贺家在意大利的大本营。尽管贺家现在极少沾染军火生意,但仍然与意大利的军火世家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看完报告后他揉了揉太阳穴,估摸着小桐这个时候应该刚吃完晚餐,便给他打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虽然两人分开才不到12小时,但他觉得已经开始想念那个人了。可听到电话里语音提示已关机时,他不悦地蹙眉,小桐怎么会关机呢? 他略一思索就给彭泽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听到彭泽吐槽:“贺少,你家表弟现在是越来越无视我这个上司了啊,居然到现在还没出现。” 贺文昆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彭泽,你联系云帆带人去找下小桐。”挂掉后他又立刻给林伯打了个电话,确认小桐下午四点就出了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全身笼罩了一层寒意,一颗心因为担心而不上不下地悬了起来。 时间变得异常难挨起来,他觉得以云帆他们的能力,不至于半小时了还没有信息反馈回来,而彭泽反馈的消息说快七点的时候,项目组有个女孩子和小桐通过电话,说那时小桐正在进山的路上。他起身叫来了庄园的管家,这个衷心耿耿的西西里岛人在这个庄园服务了四十多年,将这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里卡,帮我安排飞机回国,另外把卫浅找来。” 卫浅对贺少刚到就要回去的举动表示不解:“贺少,今天晚上还有个宴会呢。” “卫浅,这里的事务你全权代理。”后院已经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贺文昆脸色凝重地说:“小桐他——今天晚上七点后就失去了消息。” “怎么会这样?”卫浅大惊,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看了看手表,s市此时应该是晚上九点,也就是说,小桐失去消息有两个小时了。 第66章 引魂 晚上九点十分,云帆在梧栖山中一个小山庄前找到了李希桐的车子。从车子的停靠点以及车痕来看,他断定是小桐自己下的车。 莫言仔细查看了下现场,可黑夜中能够获得的线索有限,他低声问云帆:“小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云帆点了点头。 “有人告诉了他错误的集合地点。”光线不怎么好的前提下,在这种地方看到熟人再停车的可能性太小了,除非那个熟人站在马路中间。 “彭泽说他们预定六点在茵特兰大酒店集合。” 九点二十分,茵特兰大酒店客房。 彭泽问杨芬:“你给小桐发的集合地点是错的?” 杨芬有些慌张:“彭总,我怎么可能发个错的地点给他?” “小杨,趁贺少他们来之前,你还是坦白比较好,你要知道,贺少逼供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得了的。” 杨芬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真得没有发错地点。” “小桐的车已经找到了,你还有十分钟。”以云帆飞车的速度,也许用不了十分钟,就会抵达这里了吧。 “彭总——”杨芬哇地一声大哭,“集合地点真的没发错,是高总说有事找李希桐单独谈谈,他应该在半路拦下了李希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希桐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对付反绑他的绳子。九点三十五分,他凭借毅力和耐心终于挣脱了绳索,这应该要庆幸高远是个非专业人士,那绳子除了绕的圈数比较多以外,并没有系成那种越扯越紧的死结。揉了揉血迹斑斑的双腕,忽视这皮肉之痛后他又感慨了下,这手变纤细了倒是灵活了不少。 这房间内除了两把椅子外,什么也没有。他抄起四方椅就朝门边走去,这门看上去质量还不错,他踹了几脚后验证了这门的质量确实不错。这门锁——他猜测是那种原始的门栓挂锁,不然从里面怎么可能看不到金属锁片?用力拉了几下,什么作用也没有。 刚才出去的那两人说那凯哥一会就到,以他一个人对付一群人无异是天方夜谭,所以当务之急是弄开那个从外面锁上的门。他踢了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高远,然后弯腰捡起被摔成几块的手机,装好后怎么也开不了机,扔在一边继续摸了高远的口袋,除了车钥匙外什么也没有。 蹙了蹙眉,他抄起椅子躲到门后,先是大声喊了几句死人啦之类,想吸引人前来开门,喊了好几分钟后,在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快哑了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屏住了呼吸。 大块头骂骂咧咧地说:“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凯哥还没到,你小子该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另外一个男音说:“六哥,是凯哥说一会就到又不是我说的。” “你在门外守着,我去找那小子算算账。” “六哥——” “少啰嗦,反正都要灭口——” 李希桐将椅子举高,待门一开大块头的身子侧进来时,他抡起椅子朝大块头的脑袋砸过去,紧接着又用力朝大块头踹了一脚,然后趁对方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侧身出了房间撒腿就跑。可另外那个男的也冲了过来,他迅速瞄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果然是个地下室,右手边有个楼梯。躲过迎面袭来的拳头后他忽然大喊了一句「凯哥救命啊」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脚下却毫不松懈地踹向那人的命根子,但他后背却受到大块头的重击痛他的差点吐血。 尽管他打架的经验不怎么丰富但反应却不慢,他一个踉跄往楼梯边一拐,然后顺着楼梯往上跑,可对方拽住了他的左脚差点将他拽倒在地,他双手抓住栏杆借力抬起右腿又补了一脚,然后继续夺命狂奔,还好他这阵子有勤于锻炼,以至于跑路的速度还算快。 好不容易跑出别墅,外面群星满天,他摸上高远的车子刚启动,大块头和另外那男的就追了出来,远处好像还有车子正往这边开过来。他大力一踩油门飙上了马路,如果被这群人堵上了,估计他插翅也难飞了吧。 很快山路上就上演了一部飙车大戏,李希桐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如果不是他耳鸣的话,那么他就是听到了枪声,紧接着车子倾斜了他连人带车冲下了陡坡,掉下去时他还在想,这急转弯不立个指示牌真的好么? 欧阳凯将车子停在路边,虽然星空很美但视野不怎么好,下车后朝李希桐掉落的地方探了探,山坡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真是可惜了这么个美人,本来还可以挟做人质跟贺少谈谈判的,可现在都化成了泡影,他转身对后面几人命令道:“去把房子里的痕迹清了。” 九点五十分,云帆获得了高远的资料,开始对高远进行定位。经过漫长的追踪过程,终于在凌晨两点找到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李希桐。他进行简单的急救后将李希桐送往了第一人民医院,并亲自主刀将李希桐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贺文昆赶了回来,看着打了许多绑带套了不少管子的李希桐,瞳孔开始收缩,全身的戾气暴涨,“小桐他怎么样了?”那清冷的声音隐有一丝颤意。 “小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右手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尽管贺少现在的样子很恐怖,但云帆还是进行了简短的汇报,“他是在小梧山连人带车冲下了陡坡,车子右后轮有弹痕,双腕双脚有勒痕,初步估计是被高远绑到了半山别墅。莫言已经去调查了。” “小桐多久能醒?” “最快也要二十四小时,他失血过多。”如果他们再晚一个小时找到小桐,那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高远人呢?” “失踪了。” “召集人手去东区。”贺文昆低头亲了亲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然后和云帆一起走出了病房,他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排除法。在s市敢这么明目张胆跟他作对的人,东区的欧阳凯首当其冲,这狗如果急着要跳墙他就成全他。 上午十二点半,欧凯阳被堵在自家的房子里,这是花园式小区里一栋不起眼的旧房子,称得上是欧阳凯最隐蔽的产业,此时他正和他的小情人边吃中餐边**。 贺文昆做了个手势,一排子弹呼啸而过,那小情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变成了尸体。旁边的欧阳凯却只受了点擦伤。 欧阳凯努力使自己镇定,朗声说道:“贺少,你这阵势是有何指教?”这些枪都装有消音器,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昨天晚上的事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对,贺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查到他的头上?既然他们已经到了这里,那外面的人多半被做掉了。 “欧阳凯,昨天晚上你在干嘛?”贺文昆的声音冰冷无情。 “昨天晚上?和兄弟们吃完饭喝完酒就回家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既然贺文昆能问出这样的话,那表示他们没有证据,欧阳凯的胆子也壮了些,“贺少,该不会是有人将脏水泼到我头上了吧?” 贺文昆只是冷眼盯着欧阳凯。云帆打了个手势命人将欧阳凯绑在椅子上,阴恻恻地说:“我想你很快就会说实话的。”话音一落他掏出个盒子,里面有一排精致的手术刀,“大家都知道我枪法差的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的刀法可是很精湛的。” 紧接着手术刀没入血肉,引起一阵恐惧的哀号,云帆笑了笑:“把他的嘴塞上!虽然这惨叫声就像交响乐一样,但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欣赏的。” 避开重要内脏,伤口的深度并不会造成大出血,最小的伤害却能造成最大的痛苦,在第十把手术刀掷出手后,欧阳凯放弃了抵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十天前有个陌生人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地方可以借用,对方称和李希桐有旧仇想给他个教训,并说查了好久才知道s市敢得罪贺家的人只有欧阳家了。当时他被贺家逼的山穷水尽,正想趁机绑架李希桐当筹码(当然他觊觎李希桐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的),他把半山别墅的地址告诉对方后,还派了人在那里监视,打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就这样过了十多天,在他以为对方是开玩笑时,昨天晚上真有人将李希桐绑到了那里。可是李希桐逃了,后来开车急转弯时冲下了陡坡。 云帆又拿起了一把手术刀,“陌生人?” “我真的不认识他。” “电话号码呢?” “在我手机里。”云帆将号码找了出来,确认后吩咐人去查。 “你认识高远?”贺文昆问。 “贺少,我知道的我已经全部说了,我并不认识什么高远。” 云帆晃了晃手中的刀,“就是那个绑架小桐的人。” “老六把他埋在了后山。” 贺文昆从盒子里拿出一把手术刀,黑眸微眯朝欧阳凯的胯|下一掷,无视那绝望的惨叫,“把他交给欧阳磊。”在他和云帆出去后,剩下的人迅速行动清理战场,不一会,这房子干净的就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 贺文昆赶到茵特兰大酒店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彭泽正在门口等着他,“杨芬正在客房,她的情绪有些不稳。” 云帆笑得很温和,“彭泽,我觉得你最好是回避下。”对方情绪稳不稳这种事情,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杨芬见到李希桐那个冷酷的表哥时,忍不住抖了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人知道真相后会杀了她吧?高远对她说,只要她配合他把李希桐引到那个山庄,给李希桐一个小小的教训,然后等项目结束后就和她结婚。她好不容易攀上了一个有钱人,又怎么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云帆这次没有摆弄他的手术刀,恐吓小女生的话他会觉得有失他的风度,所以他尽量微笑释放他的友好:“杨芬是吧,我是个医生,你也知道小桐现在昏迷不醒吧?为了调查事情的经过,你是主动坦白呢还是等我催眠你了再坦白?” 杨芬刚对云帆建立起来的那点好评瞬间崩坏,她颤抖着说:“我知道的已经告诉彭总了,我发给他的地址真的没错。” 云帆又笑了:“我相信莫言说的,他说有人告诉了小桐错误的集合地点那就有。” 杨芬觉得她就像一条正在火上烤的鱼,哭泣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高总只说有事情和李希桐谈,让我把他叫那个山庄,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远是吧?他承诺了你什么?他能给你的说不定我也能给你。” “像你们这种人又怎么会理解我这种人辛苦奋斗的辛酸?就连李希桐也是,什么不用做就什么都能拥有!”极致的恐惧过后,杨芬的情绪就决了堤,开始有点竭斯底里。 贺文昆锐利地视线紧盯着杨芬,“无能的借口!” 云帆似笑非笑道:“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或者想依赖别人而活着,那么你就永远摆脱不了炮灰的命运。你说的那个高远,他已经死了。” “什么?”杨芬像是听到了极大的噩耗一样,两眼圆瞪面如死灰,“这怎么可能?” “高远近几天有哪些反常?与哪些人接触过?把你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云帆的笑容不在,声音变得很冷。 杨芬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她就是被高远利用的一颗小棋子,可是高远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绑架李希桐?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人存在,高远与那个陌生人有没有什么关系?那个电话号码只不过是本地的一个临时号码,且只用过一次。技术组已查过高远的电脑和所有的通信记录,也只找到了一个蹊跷的临时号码,那号码还是属于西南区的。调查到这里,两条线索全断。可把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贺文昆大致猜到了是谁利用了这些人,证据?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结果。 临走前,云帆仍然笑得很友好:“每一种选择都必须付出代价,只不过有些代价你未必付得起,你——好自为之吧!” 秦逸晨接到消息推掉一切行程赶到s市时,李希桐已昏迷了三天,尽管他十分想去探望小桐,但却遭到了贺家的拒绝。他颓废地在病房外等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了卫浅,一个箭步跑过去拽住卫浅急声问道:“大哥,小桐他现在怎么样了?” 卫浅看着这个两眼充血面容憔悴胡渣邋遢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快回b市吧,你再在这里呆下去,我担心我忍不住——”忍不住想灭了他。 “小桐他怎么样了?”秦逸晨完全没感应到危险,仍然死拽着不松手,眼中还有着祈求。 卫浅又叹了口气,“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就是昏迷不醒。”相对于这个年轻人的颓废来说,贺少的情况才叫糟糕。 “我能不能去看看小桐?” “你还是赶紧回b市,贺少是不会让你见小桐的。”卫浅严肃地说,“小桐这次的车祸,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有心,不如回去借你家的力量查一查。” 秦逸晨的眼中有了丝亮光,“他不是在山路上被一个喝醉酒的大块头撞了么?”据说肇事人当场就死了。 “你说呢?”卫浅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还有更急的事情要去做呢,魔障中的贺少,连要求都这么离谱。 李希桐陷入昏迷的第六天,贺老爷子赶了回来,他看着垂头丧气的云帆,“情况很糟糕?” 云帆扯出一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体机能在恢复,可人就是不醒。” “小昆呢?” “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了,还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小桐,就像是入了魔一样。” “入魔?” “前天他问卫浅有什么可以用来引魂,卫浅查了下,然后他就让卫浅去云南搜集引魂之花,昨天还让莫言去收集鱼灯,说什么鱼灯引魂照地府……” 忽然屋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云帆揉了揉双眼:“卫浅回来了。” 卫浅带回了大量的引魂之花,将整个病房装饰的像是红色的海洋。李希桐静静地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就像是沉睡了一样,他身上的血迹早就清洗干净,也换上了一套白色病服。旁边有一个古老的藤椅,看上去就像是满清时代的旧物,贺文昆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人。他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几个小时,仿佛动一下就会惊吓了游离的魂魄一样。床的另一边还有个用超强防弹玻璃制成的长方形器皿,里面盛满了福尔马林,这个器皿的规格,刚好可以装进床上的人。 贺老爷子指了指玻璃器皿:“这是?” “前天下午贺少突然暴怒,然后命人连夜赶做的。”云帆指了指床上的人,意思说这是给小桐定做的。 贺老爷子叹了口气,“小昆,你先去吃点东西。” 贺文昆的头终于动了,沙哑的声音有着强抑的痛意:“不去。” “小桐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难过的。” “我就是要他难过。”床边的人像是在赌气一样,小桐要是好过了,一切都安心如愿了,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那他该怎么办…… “云帆,给小昆打营养针。”贺老爷子无视贺文昆眼中的抗拒,接着说道:“小桐在打营养针,你为什么不能打?” 贺文昆往床头靠了靠,漆黑的双眸中有着痛楚——这是一种会呼吸的痛。他握起李希桐的左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小桐,你这是迷路了么? 你为什么这么多天还不回来? 你答应过我每年都要和我一起看晚会的…… 你答应过我你会陪着我的…… 你怎么能食言呢? 你上辈子的债清算完了就这样了无牵挂了?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你答应我的……你怎么能忘了回家的路呢? 卫浅弄的这些红花据说是冥界唯一的引魂之花,这里才是引魂之花铺就的黄泉之路,你可千万别走错了……你要是看到了这些花,就沿着这条路回来吧…… 第67章 梦境 李希桐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多久,等他终于适应这无边的黑暗后,周边的一切反倒觉得亮堂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纯洁的白,接着是火焰般的红,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原本属于李弘扬的大手,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是拥有六块腹肌身高1米89的李弘扬,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体,还是完整无缺没有枪口的身体,他卷起右手的袖子,记忆中的那颗痣也在! 为自己的身材和风采自鸣得意了一会,他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漫无边际的红花开得还真灿烂!有了身材没了那个人后,无疑是人生当中一大憾事,刚这么一想,周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凉亭,这个凉亭还真简陋,四根柱子顶着一片用竹子做的屋顶——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凉亭里有个眼熟的面瘫!贺文昆正穿着白色衬衣卡其色长裤坐在凉亭里唯一的凳子上。 这时他已经没心思去思考自己的奇遇了,反正这玄幻的东西怎么也解释不了,即来之则安之这句话在他看见贺文昆后就变成了至上名言,想要压倒这人的**变成了第一信条。 他欢天喜地地冲进了凉亭,“贺文昆,我就不信我压不了你!” 贺文昆冷眼一瞥露出生人勿近的表情,“你是谁?” “我——我是李弘扬!”说着他就朝贺文昆扑了上去,可惜这人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不但侧身闪避了他的狼扑,还踹了他一脚,接着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要不要这么凶残!再接下来,他被踢进了红色花海。 在红色花海里打了几个滚后,他碎裂的骨头光速般地愈合了——整个被殴过程中他居然没感到一丝痛意,简直就跟做梦一样。盘腿坐在花海中,望着不远处的人,他大声说道:“贺文昆,你居然敢踹我!我——我是李希桐。”这个说喜欢他的人,在他换回自己的皮囊后,认不出他来就算了,居然还敢踹他。 贺文昆的眼神犀利的像是刀子,“你胡说什么?我还能认不出李希桐?” 时空错乱了么?李弘扬仔细分析了下眼前的形势,这人是他在想起他时才出现的,那可不可以理解成,贺文昆是出现在他织成的梦境中?而且还是在他们互不相识的时候?这个设定还真有点麻烦,这个有着变态洁癖的人还真是不好搞定,现在的他,光是触碰他一下就会被揍吧?不过,就是再难搞定他也要迎难而上!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又跑进了凉亭,“贺文昆,如果我说我是你的亲亲爱人,你信不信?” 贺文昆眼中的寒意更甚,“想死我成全你!” “喂,我有个最简单的测试方法,你一点也不排斥我的亲近的!来,先握个手?”李弘扬觉得自己就像拐骗大灰狼的小红帽。 贺文昆无动于衷地望着李弘扬伸出的那只手,什么反应也没有。 李弘扬努力回想当初他俩的接触方式,好像也是从他想强压他开始的?那现在是不是得继续扑过去挨几脚?或者先下手为强先踢他几脚?略微思索了一下,他露出满意的笑,现在的他比这人高一点点还比这人壮一点点,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 可惜他忘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的身材力量回来了,但身手和从小训练的贺文昆相比差了一大截——这真是个噩耗!判断错误的后果是,他又被踹进了花海,好在碎了的骨头很快就愈合了。 如果说这是他的梦境,那么他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地织造一些东西出来?他用力想象手枪的样子,心想再好的拳脚对上一把枪也是无计可施毫无胜算。冥想了一会,还真的出现了一把手枪,他拿着手枪冲上凉亭准备碾压过去时,贺文昆拿出把冲锋枪对着他。他只好摸摸鼻子举手投降退回花海,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贺文昆在他的梦境中还是他在贺文昆的梦境中? 他在心里念了十几遍火箭筒后,手中又出现了一件新式武器,看样子这确实是在他的梦境中?瞄准亭子的柱子开了一枪后——事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武器根本就是个竹筒吧,不然他怎么看到一根竹箭飞了过去?扭头一看,刚才那手枪也变成了竹子,这也太假了…… 想要通过武力和兵器致胜的策略完败,他有些怏怏然地坐在地上,好歹他比这人多了好长一段回忆,他还了解这人的习性,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外挂么?他应该好好地运用这个外挂才是。 自我鼓励了一番,他又兴致勃勃地走进了凉亭,“贺文昆,你要不是我的亲亲爱人,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那些亲密的事?你听我说,说对一件就握个手,说对两件就让我抱一下……”可惜还没说完,拐骗大灰狼的小红帽又被踹进了花海。 李弘扬很想掀桌,这人的暴力指数怎么呈几何级上升?已经出离愤怒的人顾不上思考了,他爬起来就冲进了凉亭,然后抱着某人不撒手,咦?这次怎么这么顺利地就抱住了某人? 贺文昆的声音依然很清冷:“我忽然觉得我还真不排斥你的亲近,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真是我的亲亲爱人?” 李弘扬忽然就有种迎风流泪的冲动,这个变态的家伙终于信了他么?如果不是那啥啥啥,他至于被揍了也要扑上来么?一连点了几下头再附加了几个肯定词后,他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我能不能亲亲你?”作为在上面的那个,他认为主动出击是必须的。 可他的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唇被粗暴地啃了,怔然之际他看到贺文昆舔了舔嘴唇,然后还听到这人大言不惭地宣布:“我允许你喜欢我。” 李弘扬头冒了一排黑线,即使在梦中,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啊。不过他终于将这人抱在怀里了,离目标近了一大步。他将头伏在这人的颈间,春心开始荡漾,果然还是他自己的身体有优势啊,抱着这人也刚刚好啊!接着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朝这人身上的敏感点进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人的身体了。脑袋已被**支配的某人,丝毫没发现对方眼中闪过的狡诈。 “既然你是我的,那让我检查检查。”说完就见这人动作迅速地扯他的衣服。 这事情的发展突然来个急转直下,李弘扬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也开始扯对方的衣服。经过一番挑逗和诱惑,在他俩几次想将对方压倒在凉亭内唯一的台子上未果后,累得两人都直喘气。 相对无语休息了一会,贺文昆说:“我们每次上床前都需要打一架?” “不会呀,你每次都会乖乖地躺好等着享受。”李弘扬眉目含情,笑着诱拐。 大概是受李弘扬春心荡漾的影响,周边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这凉亭变得古色古香中间的台子换成了大床,这会他俩都在床上坐着呢。 “这场景换了。”贺文昆突然说道:“我是在你的梦境中?” “你才注意到?”李弘扬朝贺文昆又扑了上去,“乖,我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可是还没扑倒某人,他又被踹进了花海,这太不科学了——明明床与花海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有点恼羞成怒:“贺文昆,你干嘛总踹我?”床上的人衣衫半褪,优美的身体若隐若现,偏冷的容颜染上了柔和,他用力把鼻血吸了回去,脑袋一热又扑上了大床。 人生总有那么多的意料之外,刚一上床他就被这人一拽紧接着就被压在了身下,“就你这样子还想压倒我?即使要做也应该由我来。” “贺文昆,我其实是在你的梦境中吧?你试着冥想看能不能给这里增加东西啊!”李弘扬又自鸣得意了下,即使在情急之中,他也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贺文昆已然情动的黑眸闪了闪,“这么旖旎的梦,那接着往下做也未尝不可!” “等一下!”李弘扬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又想出了另外一个绝妙的主意,冥想了一杯贺文昆喜欢喝的大红袍,还附加了一支肌肉松弛剂,然后殷勤地递给贺文昆,随便扯了句模糊重点,“你先喝杯茶润润喉,我总觉得这梦境有点不对。”其实他是不相信在梦中这人还有缓试剂! 贺文昆接过茶杯,“这茶哪来的?” “冥想啊,你最喜欢喝的大红袍。”李弘扬挑了挑眉,待贺文昆喝下茶后,他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猫,“感觉怎么样?” “你给我下了药?” “嗯哼。”李弘扬抱着贺文昆躺好,在性感的锁骨上留下一串吻痕,“这下你总没有缓试剂吧,我就说我总有一天要压倒你的。” 贺文昆躺着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眸中有着了然:“原来一直是由我来做的。” 李弘扬抽了抽嘴角,“这次我绝不放过你!” 床上的人忽然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风华毕现,几乎掠夺了他的呼吸,“那你可要温柔点。” 这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阴险腹黑的人么?居然会说出这样柔情蜜意的话?李弘扬已然荡漾的春心再也按捺不住,整个人陷入晕晕陶陶的境地,他迅速地扒了贺文昆的衣服,就差没流几滴口水应应景。 正当他在这具优美的身体上留下许多吻痕,拿出支润滑剂准备开疆拓土时,突然屁股一痛,梦境开始崩坏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卷入了漩涡…… 在消失前,他决定将他的教养和优雅放在一边,口不择言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坏我好事!我草!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6662386(肉少狼多)丢的地雷票~ 第68章 番外:简岚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行走,至于沿途的风景和酸甜苦辣,大概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吧。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吗?一个人在这墓地里躺着,会不会觉得很孤单?明唯也随你去了,你有没有碰见他?要是碰上了也好,你俩在下面刚好相亲相爱。 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你所为之付出了许多心血的益天集团,已经破产了。你说你不信?老实说我也有点不信,我不知道益天集团什么时候得罪了s市的李家和贺家,那两个年轻人设了不少的陷阱,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拆解益天集团。你也听过s市的贺文昆吧,就是之前和我们抢地皮的那个,他甚至动用了道上的力量,你说益天集团能不破产么?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尽了不少力,将你当年经手的灰色案例也抖了不少。 你说我做的不对?即使不对我也做了呀,你可知道,益天集团宣布破产的那一刻,我内心是相当高兴的,没有你的益天集团,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能够认识你,可以说是我这一生的荣幸。当初在新洲旗舰店,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护了我,我的人生恐怕会是另外一番境地吧?再后来你替我摆平了那个贱男,还一心栽培我,将我从人生的低谷中拉了出来,这番大恩大德我一直铭记在心,当时我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唯你马首是瞻,我就是靠这个信念才撑过那段黑暗的日子,才能在下班后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呀。 我的资质和能力我很清楚,为了跟上你的脚步,我每天最多睡四小时,除了上班就是在学习,学习财务营销管理技巧,也学习为人处事和礼仪,那段时间还真的是十分地拼命。你就像是个闪闪发光的星体,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我能从当年的一无所知,到现在拥有的金钱和才华,都是你一手促成的结果。 你知道吗?你有着良好的教养和风度,有着诙谐的幽默和英俊的外表,但却相当地固执和龟毛。你不知道吧,你那时可是众多名门淑女争相想嫁的金龟婿,每次见她们用充满爱慕的眼神看着你时,我居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我那时就想,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你?可是,很快我就被自己的想法打败了,得知你喜欢男人时我虽然有些吃惊,但我很快就接受了,只要你喜欢,就算是鬼怪也没什么不可以呀。 第一次见到明唯那个孩子,我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的这么好的孩子?这种美连老天都会嫉妒吧?那孩子单纯又善良,干净的就像个天使,难怪你会这么喜欢他。这么喜欢也就算了,还那么高调地宣告你的喜欢,就怕大家不知道似的,所以被打断肋骨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一直以为你和明唯会白头偕老的,虽然你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但你们的生活是那样的和谐美好。你将他捧在手心精心呵护,为了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甚至还敢冒险挪用益天集团的资金。我一直觉得你就是那天下第一好男人,不但专情痴心还有担当,在这个爱情都能快餐的年代,这品质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啊。 对了,我想我应该提醒你另外一个事实,就是你用来加班和出差的时间也不少,虽然你每次都有准备礼物,但那个美好纯粹的人,那个别扭有心结的人,你应该再多陪着才是,哦,现在说这个太迟了,你们非但没有偕老,反而早早就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事情的发展在哪里出了差错?我一直也没想明白。你让我推掉了所有的行程,兴高采烈地带明唯去海上度假,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虽然我怀疑是你二叔李昕动的手,可是你家的长辈包括你的爷爷一致认为你是意外落水而死的,这证据听上去还十分地充分。可证据充分又有什么用?我就是认为是他们下的黑手!我就是怨恨他们。 你看看你那些亲人的嘴脸,想必笑得十分欢快吧?你努力想做个好孙子好哥哥,可结果呢?当年我提醒你削减他们的财政控制他们的分红,你偏不听。你可知道你在努力将益天集团这个盘子做大的时候,他们却只盯着这盘子里的肉?呵呵,以你的聪明你又怎么不知道,你只是不忍心而已。 你不忍心我却无所顾忌呀,既然你已经死了,那益天集团留着又有什么用?他们毁掉了我的信仰,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我再来和你说说你那一家子亲戚的事吧。你那尊敬的爷爷,现在还在医院里静养,每天用金钱吊着那赢弱的生命,你放心,你二婶在照顾他,而且他的神智还清楚的很。李希桐,就是我现在的老板,也是我刚才和你说的s市李家的那个,用新洲旗舰店的剩余价值在续着他的命呢,所以你在九泉之下不用担心他那么快来给你摆脸子嫌弃你丢尽了老李家的脸。 你的两个叔叔,李昕携带卖了益天建设携带巨款跑路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我想他的逍遥日子也不会有多长吧,贺家的人到处在找他呢。 李坚就比较悲惨了,你应该知道他有个私生子吧?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你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可你那个三婶却不这样想,她不但大吵大闹还亲自去找那个小三的麻烦,后来不小心失手,那个私生子摔了一跤脑袋摔的不好了。你三叔现在带着那个孩子一起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呢,你三婶将房子卖了将财产卷了带着你妹妹李弘馨到欧洲去了。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扫地出门的李弘林么?这家伙染上了毒瘾,被送到戒毒所去了,没有个一年半载,我看他是出不来了,再说他挪用了那么多的资金,也够判个三五年的。 说着说着口有点渴了,等我喝口水再接着说呀。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喝的酒,你也喝点歇歇吧。 最近我的心情比较舒畅,一想到这群人从天上掉到地上,我就十分地开心,而我这种幸灾乐祸的开心也就只能和你分享了。你想问我李家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倒霉?呵呵,这个问题我很乐意告诉你的,老实说我从一开始就致力于让他们倒大霉啊。他们灭掉了我人生之中最亮的那颗星,让我失落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说我能不看着他们倒霉再顺便落井下石么?再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倒霉,也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呀。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下我的现任老板,来自s市的李希桐,他有时给我一种特熟悉的感觉,他有些特质跟你还真的像,对了,他也喜欢男人,难道是因为你们都姓李的原因么?还是说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他比你心狠多了,设计对付李家的那些人时毫不手软,另外,他的爱人就是贺文昆,有这样的两个对手,你也知道李家那群人为什么这么倒霉了吧?你看,李昕一旦发现苗头不对,立马就将益天建设卖了跑路,多敏锐多识时务的人啊。 呵呵,你问我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李家的人?这个谁去管他们为什么呀,这个世界上哪会什么事情都有解?即使有解他们也不会告诉我,而我呢,只要他们的目的和我的一致,那原因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你以前也说过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如果你要怪我没护好你的亲人,那这笔账就来世再算吧。如果你觉得我们这些人终于替你出了口气,那你就安息吧。啥?你说你担心我变成大龄剩女?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我一直为你鞠躬尽瘁,但也不是因为没有时间才不去谈恋爱,而是遭遇了那个贱男后,再对比你这样的好男人,便没几个男人能看得顺眼呀,偶尔出现一两个看着顺眼的,结果还去搞基了,所以说被剩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那个强哥,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大混混,最近他总是脑袋发抽,智商掉了一地,有事没事就路过我那里。他前阵子还提起过你呢,就差没给你树碑立传了,不过以他那样的才华,说出表扬人的话也能气死人就是了。 他跟在我后面犯二犯了大半年,也许我应该和他处着试试看?以前你常和我说要和道上的人保持距离,现在我的老板常和我说道上的人也是有真心的,然后他还举了个十分醒目的例子,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爱人就会拿冷眼看着我俩,那眼神还特凶残,仿佛要把强哥的真心挖出来似的。呵呵,既然你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那么我还是跟他处着试试吧。现在你就是想反对也没办法了吧?谁让你当年一不小心就死了呢? 说了这么多,还真有点累。你说你也想认识了那两个人?下次我和他们说说吧,也不知道他俩是否有时间,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愿意抽时间来看你的,他们应该也很乐意和你分享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啊,那我还是先试着去约会好了,改天再来看你吧。 今天就聊到这里了啊,我要回去啦。你——你如果地下有知,那就和我一起祝那两个人幸福吧。 第69章 执念 21樱之:曾经吵架吗?都是些什么吵架呢?之后如何和好? 贺少:我们不吵架。 小桐:嗯,像我们这么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会吵架。 (那是因为你们一般都选择深层次的沟通。) 22樱之: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你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贺少:只要拥有他我就觉得自己被爱着。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关注他。 小桐:时刻。我要是不爱他能一直被他压么? 23樱之:对方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贺少:没有。 小桐:我也没有。 24樱之: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贺少:君子兰。 小桐:黑鸢尾花。 25樱之: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贺少:公开。 小桐:公开。 26樱之: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 小桐:你说呢?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决定,想当年我也是风度潇洒的绝世好攻,现在这状况你说我能满意么? 樱之:小桐的怨念好像比较深呐,贺少你就不考虑考虑满足下小桐的愿望? 贺少:这个坚决不行,他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要是有一天毫无牵挂的一睡不醒了,到时我怎么办? 小桐:别担心,我还没压倒你呢,怎么可能会不醒? 贺少:小桐,这种事情要是再来一次,我……我会承受不起的。 小桐:你到时记得叫我,我会醒过来的!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伤感,樱之立马换了个话题) 27樱之:初次h的地点?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贺少:蓝夜,当时他被卫浅下了药,特主动。 小桐:…… 28樱之:初夜的早晨你们的第一句话是? 贺少:应该是叫他起来喝粥。 小桐:不记得了。 29樱之:目前每晚每星期h的次数?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几次? 贺少:这个主要得看小桐的情况,每天晚上两到三次会比较好。 小桐:如果你躺着让我上,我也会觉得这样比较好的。 樱之:…… 30樱之:你们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那么对方呢? 贺少:这个我越来越擅长,小桐也很擅长。 小桐:…… 31樱之: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贺少:因地制宜。 小桐:都有。 32樱之:你们认为自己和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贺少:这是机密。 小桐:这个我同意。 33樱之:在h时最喜欢看对方的哪种表情? 贺少:都喜欢。 小桐:他刚释放时的那种满足慵懒。 34樱之:请问,你们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最喜欢被吻到哪里? 贺少:我喜欢吻遍他全身,也喜欢他吻遍我全身。 小桐:对于接吻我们还是很默契的。 35樱之:请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贺少:极品美味大餐。 小桐:……禽兽。 (小桐你这是没吃到的怨念吧?) 36樱之:你们对□有兴趣吗? 贺少:没有。刚开始时我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总给小桐留下瘀青,后来就很好了。 小桐:□他?算了吧。 (小桐你其实很想试吧?) 37樱之: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贺少:欲擒故纵。 小桐:……挣扎。 (你们真的没有□的倾向?) 38樱之:你们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是什么心情? 贺少:很愉悦很满足。 小桐:有这人陪伴一生也不错。 39樱之:h过程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贺少:没有。 小桐:他没完没了地索取。 40樱之: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拒绝对方的求欢? 贺少:我从不拒绝。 小桐:他没完没了。 41樱之: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贺少: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小桐:我还没压倒他呢。 42樱之: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你们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贺少:他的身心都是属于我的。 小桐:他的身心也是属于我的。 (真肉麻。) 43樱之:如果你们发现对方有事隐瞒你了,你会怎么想? 贺少:我会研究观察推断他所隐瞒的事。 小桐:视而不见。 (贺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啊。) 44樱之: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您想尝试的h地点? 贺少:家里就好。 小桐:我其实想试试带他去荒郊野外然后再给他灌点肌肉松弛剂,哈哈! 贺少:这个可以试一试。 樱之:…… 45樱之:假如你们之中有一个出现了危机,同时冒出一个男人说:只要你跟我h,我就能救他,你们的选择会是什么? 贺少:特意来找死我就成全他。 小桐:这人绝对有问题,当然是叫人抓住他再上刑! 樱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 46樱之:如果对方被强x了,你们会怎么做? 贺少:把强x他的人分尸沉海,然后忘掉这件事。 小桐:强x他?这种人会存在么? 47樱之:你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你们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吗? 贺少:2010年在蓝夜,小桐是我唯一的恋人,我只有他。 小桐:这辈子的话,我也只有他了。 樱之:小桐,你看上去像是有点不满? 小桐:我计划压倒一片森林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贺少:小桐,我爱你。 小桐:……我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 48樱之: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贺少:没人有这种胆量敢提这种要求。 小桐:有他在,谁敢提这种要求? 49樱之:现在的恋人,符合你的理想吗? 贺少:完全符合,好得不能再好了。 小桐:要是能被我压回来就完美了。 50樱之:最后,此时此刻,你最想对恋人说什么? 贺少:小桐,那我们去试试? 小桐:试试就试试! (为小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喝彩!) 第70章 尾声 在医院里呆着的日子十分的无聊,李希桐觉得自己快要长霉了。如果不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他真想自己去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里的棺材已经撤走,却搬来了一张办公桌,这是靳修特意送来的,当然他还把贺文昆堆了十几天的文件也送了过来,所以在他无聊发呆时,贺文昆正在伏案工作。 据云帆说,他的被探视权受某人限制,基本上不容许任何人来看他,还说在他昏迷的时候,李家老爷子派李皓文来看过他,彭泽也来过,当他问及项目组的情况时,云帆摇头说:“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他本想打电话问问梁思铭他们,项目的进展情况如何,可是他的手机不知道被扔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而贺文昆似乎没打算帮他找手机找号码,便只好瞪着天花板发呆。尽管日子无聊,但他的心情确不错,这种平静无波的日子,大抵是岁月宁和,现世安好。 贺文昆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无聊,晚餐后就让人把他的专业参考书拿了过来,看着这些书他心中五味杂陈,上一次考试他没去考,难道这一次又有人替他报了名? “怎么,不想看?”贺文昆亲了亲李希桐的额头,“云帆说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这人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尽管这病房看上去像客房,尽管他每天还可以去空中花园散散步,但这里毕竟是名幅其实的医院,他的行动受到限制,住了快半个月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发霉了。一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他大方地建议:“明天就出院吧,你看我恢复得差不多啦!”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特意做了个伸展运动。 “我问问云帆。”贺文昆温和地笑,他其实觉得只要小桐在他身边,在哪呆着都差不多。 李希桐觉得只要这人同意了,云帆基本上也会同意吧?所以他怀着期待的心情安然入睡,可惜等他完全清醒时,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居然在飞机上,贺文昆则在一旁悠然地看报纸…… “醒了?”贺文昆将报纸一合,递过来一杯清水,“醒了就去漱口吃早餐。” “这是要去哪?”李希桐接过水喝了一口,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打包上了飞机。 “法国。”贺文昆心情很好地说。 “你不至于出差都要带上我吧?”李希桐有些疑惑地问,这人不至于真魔障了吧? “那是自然。” 这措词言简意赅绝不拖泥带水,他差点忘了这人一向冷淡没什么表情。李希桐瞪了贺文昆好几分钟,然后他安慰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当是去欧洲放松心情旅游度假。 可是等他抵达法国南部的一个小农场时,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了。脚下是一片翠绿如茵的草坪,几十米还有幢美轮美奂的别墅和一片薰衣草的海洋。视线转向左边,还可以看到一个古罗马式的小教堂,靳修和他的特助简岚正在门口等着他俩。尽管他知道自己将与这人携手度过以后的每一天,可他没想到在他刚从医院出来的第一天,就踏进婚姻的殿堂。 “小桐,靳修一会带你去换礼服。”贺文昆丝毫不顾李希桐眼中的不解,他要名言正顺地将小桐和他绑在一起,要多一丝能将小桐留在这世上的羁绊,上穷碧落下黄泉,多了这么一条红线后,他就一定能够沿着这条红线找到小桐的。 李希桐嘴角微抽,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如果我说不呢?” “小桐,你答应过我的。”贺文昆面色温和,漆黑的双眸中蕴含深情。 “如果你答应心甘情愿地躺着让我压回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李希桐勾起一丝兴味的笑,他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压倒这人的机会。 贺文昆伸手将李希桐揽在怀里,“小桐,你是在责怪我没求婚么?” “喂,这个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旁边传来一声突兀的问候,两人转身一看,两位英俊的绅士走了过来。那人高个的穿着深灰色西装的成熟男人吹了下口哨,“这个小美人长的还真不错,你边上这个面瘫肯定不懂什么情趣,要不要考虑跟着哥哥去玩玩?” “一大把年纪还装嫩。”贺文昆冷声说道,揽着小桐就往教堂走去。 那个大叔快步拦在他们的面前,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帅哥,你真不考虑甩了他跟我去谈谈风花雪月么?” 李希桐感觉到贺文昆揽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他轻握了下他的手,露出风度翩翩的笑:“你的男伴正跟在你后面,他的脸色好像还不怎么好。” 大叔摆了下手,“我现在认为你做我的男伴刚刚好。” “爸——”贺文昆的声音隐含淡淡的危险。 “小文,你这孩子居然也拐到人结婚了?”贺斯宇继续微笑释放他那成熟的魅力:“小桐,你看小文是不是很没情趣?你要不要考虑甩了他跟我?” “干爹。”云帆和莫言也到了,他俩觉得这干爹越来越不靠谱,这是当着贺少的面拐人? “小言和小帆也长得这么帅了。”贺斯宇沉吟了一会感慨道,“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久到小文都要结婚了。 云帆和莫言选择不作声,上次见到这个行踪不定的干爹,好像还是在五六年前? 李希桐微笑地看着这些人,正想展现一下他那良好的教养,却被贺文昆揽着往前走。 “小桐,以后见他就绕道。”贺文昆冷声说道,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还敢拐他的小桐,简直是不可原谅。 李希桐贺斯宇露出一个略含歉意的微笑,不能怪他认不出他来,这可是他俩第一次见面呢!不过他觉得贺斯宇保养的还真好,看上去就像贺文昆的哥哥,而且带的男伴年纪好像还和贺文昆差不多。 “小桐,你还没叫爸爸呢!”贺斯宇高声抗议,虽然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到自己的责任,虽然他与这个儿子不怎么亲,但小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收到小昆结婚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从多伦多赶了过来。 这小小的插曲打断了李希桐和贺文昆的议题,等李希桐重新想起来时,他已经和靳修在休息室里了。李希桐头冒了一排黑线,摆在前面有两条路,一是寻机跑路二是与某人结婚。今天这一切,看样子是贺文昆精心准备的,而且还策划了不少的时间,不然怎么可能连行踪不定的贺爸都到场了?他真的要毁了这人的心意跑路吗?他能跑得出去吗?怎么看都觉得希望不大啊,以贺文昆的阴险腹黑,说不定早就将所有的路口都堵好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李希桐吸了口气,反正迟早要结婚,反正他俩早就绑在一起了,其实他还是挺乐意和这人结婚的,唯一遗憾的是他没能亲自去替贺文昆挑选戒指。他将靳修拿给他的结婚礼服换好,镜子里的人俊美优雅风采迷人,这皮相这身材这气质果然还不错!他自我表扬了一下走出更衣间,对靳修说:“这个——你们什么时候就开始筹备了?” 靳修还是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大约筹备了一周,因为时间紧迫,有些细节不够完美。”比如说他认为婚礼应该安排在明天,他们应该先倒倒时差休息下,而不是一下飞机就进教堂。不过既然贺少这么心急,他们也只好配合。 李希桐觉得那些个细节问题可以忽略,他关注的是贺文昆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打这个主意,这个有着极度掌控欲的家伙演技也不错,一周前就准备的事和他先说说不行么?好歹给他点时间去订戒指什么的。 尽管他心中略有遗憾,但他还是心情很好地跟着靳修来到了礼台边,贺文昆穿着同色同款的礼服正等在那里,两人会合后站在礼坛前,在神父的面前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誓言然后交换了戒指。贺文昆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戒指?他忽然就觉得有些想笑,是哦,好在这人没给他准备一套白色的礼服! 待两人替对方带好戒指后,神父微笑地宣布:“现在可以亲吻你的伴侣了。” 贺文昆抱着李希桐深吻了起来,旁边不时地有人鼓掌吹口哨,最后贺老爷子咳了一下,相拥的两人这才分开,手牵着手朝外面走去,十指相扣传递着爱恋和幸福。 午后的阳光和煦明媚,微风过处,薰衣草轻轻摇晃送来阵阵芬芳。别墅前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已经摆上了桌椅,上面堆满了各种新鲜的水果和精美的食物,还有不少的珍酒和饮品,这下午茶准备的精致而又奢华。 他们的婚礼邀请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些熟面孔。项目组的梁思铭彭泽和安常青都来了,云帆和莫言,卫浅带着一帮干活的小弟,靳修带着几个助手,简岚和强哥一起过来送上了他们的祝福,看样子简岚终于放开心扉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吧? 他由衷地为简岚感到高兴,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果汁,“强哥,如果你敢欺负简特助,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强哥哈哈笑道:“她不欺负我就算好了!”经过上次那些事件后,他和贺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结婚时记得给我发请柬。”李希桐满意地说。 李老爷子带着李皓文,和贺老爷子,贺斯宇还有一位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坐在草地一侧单独准备的桌子边。李希桐记得贺文昆曾提过赵心琳女士双腿已废,那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妇女就是赵女士了?他朝那边走了过去想打个招呼,贺文昆却说:“不用管他们。” 李希桐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强迫他们来这里的吧?” 李老爷子还好,至少顾及面子表现得很和善,赵女士面有郁色满脸不耐烦,贺斯宇收起了那幅玩世不恭,贺老爷子的神色十分温和,林伯正高兴地招呼大家吃东西。 “我只是给他们发了请柬。”至于卫浅他们有没有使用些非常手段,他不打算过问。这些长辈们,怎么能不出席呢,他可是想让这些人都见证他和小桐的婚礼。 “小桐,你过来!”赵女士见他俩看向这边,大声呼唤道。 李希桐端起果汁拉着贺文昆,两人一起走了过去,如果非要当炮灰,那必然得找个更大的炮灰才对。关于赵女士他们那一代的过往,他听过好几个版本,却没有去查证真假的**,反正只要贺文昆说的他就信,贺文昆选择无视,他更加懒得去理。 走到赵女士跟前,李希桐张了张嘴,他亲爱的母亲大人随他父亲一起去了,这会让他叫别人妈,他怎么也叫不出口,嚅嚅了几下实在是发不了声,便索性低下头不说话,心想贺文昆肯定也叫不出口吧? “赵女士,请问有什么事?”贺文昆了解身边这人的心态,主动开口询问。 “你们不是结婚了么?叫人都不会了?”赵心琳冷眼盯着两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她的美貌依旧,只是略显苍白,一个轮廓分明穿着深色西服的男人站在轮椅旁边。 “赵女士,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慢用。”贺文昆淡淡地说道,牵着李希桐就准备走。 “贺静庭,你当初害得我家破人亡,又害死了我姐姐,现在你们贺家又拐走了我唯一的儿子!”赵心琳拍了下桌子,“我绝对不会承认这场婚礼的!” 贺文昆的瞳孔微缩,寒声说道:“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况且你当初将小桐交给我监护,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赵心琳先是一怔,犀利的目光盯了贺文昆几十秒后,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狂笑道:“青出于蓝果然胜于蓝,可这又能怎么样!你们贺家最后还不是断子绝孙!贺静庭,我当初发的毒誓,终究还是验证了吧!哈哈哈,老天果然有眼……” 贺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初赵生在一次军火走私中意外中弹死亡,他体恤下属给赵生的遗孤安排好了出路,将大女儿嫁给了他儿子,后来又主媒将小女儿嫁给了李正海,在这件事上他问心无愧,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赵心蕾,让她抑郁而死。 “赵心琳!”贺斯宇厉声喝道,这人不笑的时候,也同样的冷酷。 “贺斯宇,哈哈!你还有脸叫我!如果不是你,我姐姐会死么?她那么喜欢你!可是你呢?你却喜欢李正海那个杂种!”赵心琳狂笑的脸却充满悲伤,她母亲生她时难产死了她爸爸极少在家,从她有记忆起,就是跟着姐姐长大的,只要有吃的姐姐都会让她先吃,姐姐宁愿自己挨饿也会让她吃饱,可她最喜欢的姐姐却死的这么悲惨。早知结果会是这样,那她当年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的心力嫁给李正海?她还不如直接想办法灭了贺斯宇! 李老爷子拍案而起,“赵心琳!正海就是死了,也容不得你这么说他!” “我怎么说他?爸,您当年赶他出门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赵心琳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自认为出身名门望族,其实就是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干得亏心事龌龊事还少么!”姐姐你看到了么?这些人我都替你惩罚了,你再也不用以泪洗面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在座的长辈们脸色不一,做为小辈的李皓文努力地在装面无表情,而面瘫贺文昆冷静的像个局外人,他甚至还从容不迫地对赵心琳说:“赵女士,你用不着表现的像个受害者。李叔叔究竟是如何死的,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至于我和小桐,就不劳你费心。”然后他又朝轮椅旁的男士命令道:“steven,送赵女士回英国。” steven笑着向贺文昆行了个绅士礼,“贺少,祝你们新婚快乐!” “等等!”李老爷子喝道,“赵心琳,你说说正海是如何死的!” “怎么死的?哈哈!”赵心琳又开始狂笑,可惜steven严格执行了贺文昆的命令,将轮椅推远了。 李老爷子的脾气还是很火爆,他抓起拐杖就想追过去。贺老爷子脸上布满了沧桑,他出声阻止了李老爷子:“李老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当年没扯清的事现在能扯清楚?就是扯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如果非要追究起来,又有哪个是清白无辜的? “贺老哥,你这个孙子居然用李氏航化20%的股权强行收购金沙湾,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李老爷子如今也骑虎难下,如果不与贺家小子合作,李氏航化就会陷入风雨飘摇,可是如果和贺家小子合作,他总觉得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李老弟,如今我们是亲家,如果你觉得小昆不对尽可以教训他!”贺老爷子认真地说,至于能不能教训得到,那就不归他管了。 这时李希桐已经被贺文昆带离了是非圈,两人朝对面那群玩得高兴吃得开心的人群走去,“贺文昆,你怎么没告诉我赵女士打的是那样的主意?”他觉得这些人当中,就属他这个身体的主人最悲摧了,一直沦为棋子也就罢了,还是颗大家不待见的弃子。 贺文昆站定,“小桐,那些本就与你没什么关系,再说告诉了也只会影响你的心情。” “那现在来这么一出就不会影响我的心情?”李希桐似笑非笑道。 “现在你就当别人的故事听听就好。”贺文昆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希桐,“要不我们回庄园沟通下?” 李希桐眉眼间尽是挑衅的色彩,“去就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与他没什么关系。 两个兴致勃勃地回到别墅的新房,刚一进门,李希桐就被里面的鲜花晃花了眼,至于放那么多的鲜花么?可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贺文昆吻住了唇。 贺文昆拥住这个差点就失去的人,亲吻他每一寸皮肤,竭尽所能地展现他的温柔,“小桐,你终于是我的了。”两人之间终于多了一份名正言顺的责任。 哪知道两人还没来得及沟通,贺斯宇就来辞行,他微笑着送上祝福:“小文小桐,你俩一定要相携相守地生活下去。”过去他所造成的伤害已无法挽回,现在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小文比他出色许多也有决断,相信小文能主宰一切会幸福的,但愿这唯一的儿子能够幸福到永远。 贺文昆面露不悦之色,“您可以明天再来辞行或者干脆不告而别。” 贺斯宇露出玩世不恭的本性,“小桐,你真不考虑跟我去南美玩玩么?” 贺文昆把门一甩,“快滚。” 这个辞行的人刚走,门又被敲响了,梁思铭和安常青带了一大瓶酒进来,“小桐,你们怎么能溜这么快?快来喝交杯酒!” 李希桐头冒黑线,“我俩酒精过敏。” 贺文昆则微微蹙眉,卫浅怎么没把这些人拦下来? 安常青举了举手中的果汁,“看我们想得多周到,以果汁代酒!” 李希桐正好有问题想问他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项目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思铭醉眼朦胧地说:“彭总从别的项目组调了两个老手过来,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资料弄齐了。你说高总怎么这么倒霉呢?眼看就要上市了,他却在暴雨泥石流中阵亡了。” 这个官方的说法,李希桐后来听云帆提过,说他昏睡时一场特大暴雨引发的地质灾害中,死了6个人,高远就是其中的一个,云帆还说这是欧阳磊善的后,并对那人的识时务进行了高度表扬。 李希桐以前还觉得云帆是个救死扶伤仁心仁术的医生,随着认识的进一步加深,他越发觉得云帆就是个披着体面外衣的黑心棉。 这黑心棉带着莫言也赶上了热闹,不过他俩是随楚三一起来的,楚三带了几个武装份子强烈要求前来送祝福,他俩也不好直接拒绝,便带来了新房。 贺文昆清冷的黑眸盯着楚三,那意思是这个打扰他与小桐亲热的家伙最好是有非常强悍的理由,不然他不介意将他沉海的。 楚三先是送上了一束鲜花,接着又送了三件明清时代的古董和一对特制的情侣古玉,最后说:“贺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你们白头偕老。” 贺文昆觉得这句话听着很顺耳,他脸色缓了些,示意楚三礼物可以放下人可以走了,“云帆,带楚三去休息。” “贺少,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想向你借个人。” 贺文昆高深莫测地盯着楚三。 “我与卫少有点私事需要沟通,还希望贺少不要插手我们的私事。”楚三依旧温文尔雅地笑,尽管他明知拜访的时机不太对,可他就是恶趣味地觉得能闹闹贺少的洞房也不错。 “卫浅呢?”贺文昆问云帆。 云帆耸了耸肩,表示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楚三的。 “楚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去休息。”贺文昆说,清冷的嗓音散发出不可违逆的气势。 楚三笑着应承,心底却在吐槽,等明天再说?估计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卫浅就会跑的没影吧?卫浅这家伙这样得罪他后,以为躲到这里来就能逃得过?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在云帆带着这群人出去的时候,贺文昆又加了一句,“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他和小桐两个人的。 李希桐喝了一口果汁,主动上前展示他的魅力和热情,心里却在估量着怎么才能压倒旁边这人。不一会两人就从起居室辗转到卧室…… 激情过后,贺文昆心满意足地抱着李希桐,“我们去环游世界一周吧。”从明天起,他们将进行一个月的新婚旅行,他要将刻骨铭心的美好时光烙进小桐的灵魂,让他时刻不忘。 “你不是已经定好了行程?”李希桐眯着眼说,以这人的行事方式,说不定明天早上几点出发都安排好了。 “明天上午十点,我们从马赛出发。” 李希桐侧了□,睁开眼蹭了蹭贺文昆,“我突然觉得一直被人当作报复的棋子很不爽,要不你去代孕个孩子吧?”赵女士那狰狞的面孔和毫不留情的话让他觉得膈应,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作棋子,他喜欢粉碎这些把他当棋子的人的希望,欣赏他们从愿望达成的喜悦天堂一下摔到地上的绝望。再说老爷子之前有提议让他们收养几个孩子,但他现在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不是? 贺文昆轻抚着李希桐的背,缓声说道:“我只要你就好。” 这灵感一来顿时就跟山洪爆发似的,李希桐的设想开始一出一出的,不过他觉得没有拿出来和贺文昆讨论的必要,他坚持要做的事情这人也阻挡不了。趴在床上眯了会眼后,严肃地说:“你就不能乖乖地躺着让我上一回么?” “小桐,以后还请继续加油!” “贺文昆,我不会一睡不醒丢下你的。”李希桐握着旁边这人的手,郑重地允诺。身边这人一直处在不安中,总担心他一睡不醒,经常在半夜里唤他的名字,将他吵醒和他说上几句话才会安心…… “你要是敢不醒,我就将你装进棺材然后扔到海里。”贺文昆握着李希桐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烙下一吻,“小桐,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爱你。”李希桐也亲了亲贺文昆的手背,“我用灵魂起誓绝不丢下你,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到早上天亮了再叫醒我?” 心中所眷恋的人啊,我要怎么做,才能清除你内心的不安?我已经在灵魂深处许下誓言绝不丢下你,我还盼着和你白头到老呢。如果有一天我没能及时回应你,那一定是我睡着了,你只要记得叫我,那我就一定会醒过来的。所以,请你放下心中的不安,好好地睡一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结束,属于小桐他俩的幸福生活已然开始,也许在将来他们仍然会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不过他们总能找到一种奇异的默契,这大抵是相互纵容的结果。 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鞠躬。接下来就是点菜时间,想看什么番外就说说吧~番外完了就会开定制,喜欢这书的朋友可以收藏。 鉴于txt一会就会到处飞,在这里先说一句请不要再嘲讽作者名字了,这个没法改的,orz。 最后,道声珍重,有缘江湖再见! 第71章 番外:逸晨 镜中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左领别着新郎胸花,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倒有些淡淡的惆怅和沧桑。 他的名字叫秦逸晨,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这场婚礼排场盛大风光十足,给街上的围观众留下了不少的谈资。他接了新娘子后,先是开着婚车领着车队上街游了一圈,然后再回酒店,婚宴将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席。 现在离八点还差半小时,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成熟男人,竟有些愰神。 记得曾看过这样一句话,造物主见男人太寂寞,在他沉睡得时候取走了他身上的一根肋骨,然后创造出了女人。而每个男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那根肋骨,只有找到她,他的胸口才不会隐隐作痛。 明明是一句看过就忘的话,现在却记得清晰,只因为他的胸口正在隐隐作痛。造物主取走了他的肋骨,也造出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可是造物主在创造的时候,一不小心搞错了性别,把他的肋骨造成了一个男人。然后取走那男人的肋骨时,还忘记将那根肋骨造成他的模样。 他喜欢的那个人,跟他一样是个男人,他刚弄清自己的心意,就走丢了自己喜欢的人。 小桐总说他搞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小桐,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会搞错?我们曾一起去冬泉谷看雪,一起去海加尔山看生命之树,一起去藏宝海湾等日出,一起去菲斯拉屠龙,难道这不是相依相伴的感情么?如果我能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结果是不是会截然不同? 忽然有一天,一切就变得不一样,小桐再也不上线,再也不陪着他在艾泽拉斯冒险。起初他将自己那浓浓的失落归结于失去战友的感伤,可后来,如果后来他不去s市,结果会不会截然不同?小桐,你这是在惩罚我当初没心没肺不懂的珍惜么? 小桐说,他俩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永远没有交点。他怎么甘心接受这样的结局,为此他听从他爸的安排,进入国投,顶着压力迎着阻力一路走来,他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拥有了社会地位和实力,可是他,依然没能追上小桐的脚步…… 从s市回来后,他有着手调查小桐的那场车祸,可后来被堂哥一激,他开始害怕知道真相,那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踏进s市,他将小桐放在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开始没日没夜地奋斗,毫无实力的自己,只会给小桐带来不必要的灾难吧?小桐凭什么要为他驻留? 他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心中有些忐忑,小桐他,今天会来吧?现在的他,脸上已有了沧桑,但依然很帅很英俊吧?这么多年没见,小桐他……一定过得比他好吧? 我将你的战士号和我的牧师号,合葬在无尽之海,我将秦家的那两个小号,合葬在太阳之井,我还在奥格瑞玛的大门口,留下了不变的誓言,如果你……如果你有时间上线看一看,你是否愿意稍微停一停等等我? 杜冰说,她给小桐发了请柬,还说小桐答应出席他们的婚宴。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小桐一定会出现的吧? 杜冰是他的新娘,他爸死对头的女儿,也是他的「情敌」兼战友。本来他俩也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但因为领导班子换届,他爸差点成了过河的卒子,后来因为杜冰的出现,他爸才得以身退安享晚年,但他家的那些势力,已然分崩离析…… “秦逸晨,你快出来!”外面传来杜冰焦急地喊声,看样子他呆的时间太长了,还是早点出去算了。 “秦逸晨,你不想履行契约了么?要不是我这个肋骨被主人遗忘了,我至于和你契约结婚么?” 他曾和杜冰讨论过关于肋骨这个话题,杜冰说她是一根被主人丢弃的肋骨,说那个男人居然喜欢另外一个男人。还记得那时是他俩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在国投的酒会晚宴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一边为这女人的大胆而感到惊愕,一边为这女人的敏锐而喝彩,不过他还是委婉地分辩:“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的那个人刚好是个男人。” “少自做多情了!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喜欢的那个人又不你!”杜冰当时的表情很忧伤,“我辛辛苦苦练了个圣骑士小号想给他加加血,可结果呢?一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总缠着他,缠到后来他都不上线了。” 就这样他俩慢慢地熟了,同在一个系统里面,多的是打交道的机会,又玩过同一个游戏,多的是共同的话题,最多的话题当然还是那个男人——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事,兜兜转转缠在一起无法厘清,当他知道杜冰就是游戏里那个总跟在小桐后面的梦中蝴蝶时,他先是毫不客气地施放了嘲讽技能,接着便把贺家表哥这个人告诉了她。从那以后,他俩一边相互打击抬杠,一边共同埋怨贺家表哥,只是他俩,他没有勇气去s市见那个人,杜冰只敢给那个人打打电话发发短信…… “小桐来了?”秦逸晨走出专用洗手间,看着对面典雅美丽的新娘,满脸期待地问。 “他刚打电话来说要迟一些才能到。”典雅的淑女毫无气质地拿婚纱的裙摆擦手心的汗,“他家那位表示一定要跟着他一起来。” 淑女擦完汗后接着吐槽:“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哪点魅力可以让贺先生担心的?小桐要爬墙也应该找我才对……我可是他身上的那根肋骨!” “他没来你瞎喊什么?”秦逸晨背靠着墙,有些乱跳的心又回到了胸腔里。 “喊你出去当炮灰啊!怎么请了那么多的客人?真让人受不了!我要罢工,该你出去冲锋陷阵了。”淑女一点也不文雅地靠着墙,完全忘记她穿的婚纱是纯白色的。 作为一个绅士应该体谅淑女,即使那个淑女很野蛮,小桐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吧? “你去休息下吧,我来应付那些人。”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开始麻木地笑,机械地应酬,俨然事业有成左右逢源的精英人士。来往的人都在恭贺他,聚集在他身上的视线有羡慕有嫉妒,可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没有了那个人后,这世界对他来说只剩下单调……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岳父喊他去祝酒时,他才发现杜冰连影子都不见了,这姑娘该不会是逃婚了吧?他兴致缺缺地东找找西看看,眼睛却在搜索记忆中的那个身影…… “这都三年多了吧,你还没搞定秦逸晨?”有人这么在说。 “没有呐,我是不是很没用?”有人这么回。 “他不是已经答应和你结婚了么?” “那是因为我骗他,你一定会出席我们的结婚宴。你看他对你多痴心……叫你表哥不要用眼神谋杀我……你俩别当着我这个失意人的面秀恩爱了……小心我搬去你们家当灯泡。” “我们回去。” “喂,你也不管管你这个表哥,怎么才来就要走?今天晚上秦逸晨要是没看到你,肯定会怪罪我的。” “秦逸晨那傻小子不会真以为你喜欢我吧?” “估计是。” “活该。” “那个表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ok……表哥你赢了,别急着走啊!小桐你好歹进去晃一下撒!” “谁让你当初选个那么烂的理由接近他。”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如果不是这样的理由,以他当初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搭理我?他连那个青梅都撵走了。” “弱智。” “那个贺先生,虽然你才高八斗霸气侧漏但也不能一针见血地戳我心窝啊。” “其实你应该向他坦白你的心意,有的时候就需要直接点。” “我也很想啊,可如果告诉他了他不接受,那我俩不是就老死也不能往来了?” “绑回去。” “你这个主意太凶残了……难道当年你就是这么拐走小桐的?” “咳咳,如果你一直藏着不说,那么不就得一直当炮灰?我倒觉得背水一战也未尝不可。这些年的陪伴就是两只猪也有感情了吧,莫非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我还是不敢……” “你这么野蛮的人还有不敢的事?” “我——我现在就跟随你们回去!你看你这个表哥,性格也太恶劣了,我哪里野蛮了?你没告诉他对待淑女要有绅士风度?……我还是离你俩远点,这洁癖是病得治啊,要不要我帮你们找医生……我刚好认识一个老教授……别走啊……小桐你太无情无义了……” 听到这里他猛然拉开门追了过去,却看见那人潇洒地摆了下手——甚至连头也没有回,而另一只手,被另外一个人牵着,两人就这样携手走出了他的视线…… “你怎么还不去追?”杜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催促道。 追什么?那两人即便只留下背影,也依然契合的没有任何人插足的余地。他们之间,是他无论如何也介入不了的吧?记忆中的那个人,想必风采更甚了吧? “秦逸晨,你不觉得他俩很相配么?”杜冰幽幽地说,“这两个相爱至深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祝福他们,而不是诅咒他们呢?” 他的双眼有些发涩,这一步一步走来,他赖以坚持的信念就是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朝一日要给小桐提供宁静的港湾令他刮目相看。可是他的坚持对小桐来说毫无意义,小桐甚至不知道他坚持了这么些年吧?他就这样一个人在路上行走,孤独地朝自己的信念奋进,却忽视了这一路的风景——杜冰她居然对他存的是这种心思?这两年来他俩即是好情敌还是好战友,曾统一战线相互协作也曾分享过沮丧,他甚至还把他心中的想念告诉过她…… 他忽然有些想笑,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怪圈? “秦逸晨,人生当中不一定非要有爱情,你看有事业有友情有兄弟有红颜也可以过一生的嘛!”杜冰豪爽地说,“人生在世须尽欢——” 他横了杜冰一眼,“背水一战?” 杜冰一连咳了几下讪讪地笑:“你——你——” “我什么?把契约书拿来!” “秦逸晨,你不觉得在这里吵架有失风度?”杜冰拉着他往外面拽,“要算账的话就快点,算完我好打包去他们家当灯泡!” “你到底有多喜欢小桐?” “总之不比你少!” “杜小姐你哪一句说的才是真的?” “本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可刚才你对小桐怎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你管得着?……爸,您别那么激动,不是说您老人家……爸……我和秦逸晨有急事先走啦……剩下的您和秦伯伯搞定啦……您和他斗了这么久也该联络下感情……挂电话了……就这样!秦逸晨……你拖拖拉拉磨磨叽叽到底是想搞哪样?”杜冰火大地吼。 “杜小姐,你走错方向了!” “本小姐怎么可能走错!我这是要去追帅哥!” “你真要去当灯炮?” “我怎么期望你那榆木脑袋能开窍?本小姐是要找个地方去疗伤!” “去他们家疗伤?” “你不觉得那才是最好的地方么?顺便还能把碍眼的那个气到内伤。” “杜小姐,这绝对是个好主意,不如一起去?” “谁要和你一起去!你的声望值已达到仇恨状态——你还是早点洗洗去睡吧。” “杜小姐,你再往前走就到西餐厅了……” “真的?有没有搞错,你不会早点说?” …… 心中的渴求如镜中的花,被缚的自己如作茧的蛹,热闹的繁华点缀着无妄的青春,流动的荧光灼痛了他的双眼,过去从来就不曾拥有过,又谈何执迷不放手?与其眷恋那份子虚乌有,不如蓦然回首。人生就像一本开放的书,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但至少,现在的他偶尔可以去刷刷声望,毕竟他们一直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我曾答应过一个妹纸说我不虐秦公子的~我真没虐他!看我真诚的大眼睛!⊙_⊙ 第72章 番外:相性 时间:2013年四月的某一天 地点:碧海云天 人物:贺文昆李希桐樱之 1樱之:请问,两位的名字年龄和性别? 贺少:贺文昆,28,男 小桐:不用那么心急,先喝杯茶吧。 樱之:还是小桐有绅士风度啊(星星眼欲扑之)。 贺少轻咳了一声,打断某人想扑上去的**。 樱之:(作淑女状)小桐,你还没回答问题。 小桐:现在叫李希桐,23,男 2樱之:请问自己和对方的性格是怎样的? 贺少:都很好。 小桐:我的性格当然好了,你那性格哪里好了?腹黑值阴险值都要爆表,还有那什么洁癖,简而言之就是变态。 贺少:我那洁癖哪里不好了?你别忘了你也有某种程度的洁癖。 小桐:看吧,他就是这样,喜欢自作主张,还不容我反对。 贺少: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俩得先去统一下答案。 樱之:(大汗)这才刚开始…… 小桐:(很有风度地微笑)别听他的,继续继续。(然后又小声对贺文昆说)你别吓唬人家,你的绅士风度呢? 樱之在边上赶紧点头。 3樱之:请问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当时第一印象怎样? 贺少:就在这个大厅里,第一印象是小桐失忆了,胆子肥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换了个灵魂。 小桐:第一次看见他是在z市的土地拍卖会上,那时觉得他还挺有魄力的,居然花那么多钱抢了块待升值的地。 樱之悄悄地问:你当时该不会是觉得贺少很二吧? 小桐悄悄地回:你怎么知道? 突然边上的气温陡降,樱之自觉离小桐远点。 4樱之:请问你们之间怎么称呼对方?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贺少:我叫他小桐,他——有人的时候就叫表哥,没人的时候就是连名带姓一起喊。 樱之:那贺少你希望他怎么称呼你? 贺少:这样就好。 樱之:小桐,你怎么看? 小桐:我希望他能够叫我老公。 樱之:贺少,小桐的希望有可能不? 贺少:小桐,我允许你以后这样叫我。 边上两人头冒黑线。 5樱之: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贺少:独角兽,对我来说是唯一的。 小桐:非洲豹,既凶狠又狡猾,还善于伪装。 6樱之: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小桐:肌肉松弛剂。 樱之:贺少,小桐一直惦记着反攻啊。 贺少:嗯,一直惦记呢。 小桐:生命不止,反攻不息! 樱之:咳,贺少,那你想送小桐什么礼物? 贺少:小桐,你想要啥礼物? 小桐:我想要啥你不知道?还不快去乖乖躺好。 贺少: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小桐,我们去试试。 小桐:试试就试试! 樱之:…… 7樱之: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小桐:如果不那么自以为是就好了。 贺少:没有不满,我很喜欢他。 8樱之: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小桐:谁说我喜欢他了? 贺少:全部都喜欢。 9樱之:那你们最想让对方做些什么使自己愉快的事? 小桐:如果有一天他会乖乖躺好,那我定会满心愉悦的! 樱之:看样子小桐时刻不离反攻啊。 贺少:嗯,这个样子的小桐特别有活力。 10樱之: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小桐:(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怎么连这个都问? 贺少:很亲密。 11樱之:请问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小桐:我们没有正式约会过。 (真是不懂浪漫的两人) 贺少想了想: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小桐,我们现在去约会,你想去哪里? 樱之:贺少你这样不对啊,总欺负我是吧,小心我be——好吧,我什么都没说(屈于杀气十足的视线下orz)。 12樱之: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当时什么气氛,感觉如何? 小桐:(想了好大一会,终于想起他第一次是在蓝夜被强吻了)这是秘密。 贺少:有次他晕了我偷亲过他,感觉很甜。 小桐:你什么时候偷亲过我? 贺少:就是你在浴室晕倒那次。 13樱之: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贺少:这个不好说。 小桐:肌肉松弛剂。 14樱之:你们之间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贺少:我。 小桐:他。 15樱之:有多喜欢对方?你觉得是爱吗? 贺少:小桐,我爱你。 小桐:(看着那双充满深情的眼)我也爱你。 16樱之: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贺少:示弱的时候。 小桐:他厚着脸皮说爱我的时候。 17樱之: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可以原谅对方变心吗? 小桐:他绝对不会变心。 贺少:他再也不可能爱上除我以外的人。 18樱之: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是什么时候? 贺少:床上。 小桐:床上。 19樱之:你们会向对方说谎吗?善于说谎吗?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贺少:不会,没有。 小桐:之前有,现在没了。 20樱之:和对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贺少: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小桐:这个问题我保留意见。 21樱之:曾经吵架吗?都是些什么吵架呢?之后如何和好? 贺少:我们不吵架。 小桐:嗯,像我们这么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会吵架。 (那是因为你们一般都选择深层次的沟通。) 22樱之: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你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贺少:只要拥有他我就觉得自己被爱着。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关注他。 小桐:时刻。我要是不爱他能一直被他压么? 23樱之:对方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贺少:没有。 小桐:我也没有。 24樱之: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贺少:君子兰。 小桐:黑鸢尾花。 25樱之: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贺少:公开。 小桐:公开。 26樱之: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 小桐:你说呢?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决定,想当年我也是风度潇洒的绝世好攻,现在这状况你说我能满意么? 樱之:小桐的怨念好像比较深呐,贺少你就不考虑考虑满足下小桐的愿望? 贺少:这个坚决不行,他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要是有一天毫无牵挂的一睡不醒了,到时我怎么办? 小桐:别担心,我还没压倒你呢,怎么可能会不醒? 贺少:小桐,这种事情要是再来一次,我……我会承受不起的。 小桐:你到时记得叫我,我会醒过来的!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伤感,樱之立马换了个话题) 27樱之:初次h的地点?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贺少:蓝夜,当时他被卫浅下了药,特主动。 小桐:…… 28樱之:初夜的早晨你们的第一句话是? 贺少:应该是叫他起来喝粥。 小桐:不记得了。 29樱之:目前每晚每星期h的次数?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几次? 贺少:这个主要得看小桐的情况,每天晚上两到三次会比较好。 小桐:如果你躺着让我上,我也会觉得这样比较好的。 樱之:…… 30樱之:你们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那么对方呢? 贺少:这个我越来越擅长,小桐也很擅长。 小桐:…… 31樱之: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贺少:因地制宜。 小桐:都有。 32樱之:你们认为自己和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贺少:这是机密。 小桐:这个我同意。 33樱之:在h时最喜欢看对方的哪种表情? 贺少:都喜欢。 小桐:他刚释放时的那种满足慵懒。 34樱之:请问,你们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最喜欢被吻到哪里? 贺少:我喜欢吻遍他全身,也喜欢他吻遍我全身。 小桐:对于接吻我们还是很默契的。 35樱之:请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贺少:极品美味大餐。 小桐:……禽兽。 (小桐你这是没吃到的怨念吧?) 36樱之:你们对s|m有兴趣吗? 贺少:没有。刚开始时我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总给小桐留下瘀青,后来就很好了。 小桐:s|m他?算了吧。 (小桐你其实很想试吧?) 37樱之: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贺少:欲擒故纵。 小桐:……挣扎。 (你们真的没有s|m的倾向?) 38樱之:你们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是什么心情? 贺少:很愉悦很满足。 小桐:有这人陪伴一生也不错。 39樱之:h过程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贺少:没有。 小桐:他没完没了地索取。 40樱之: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拒绝对方的求欢? 贺少:我从不拒绝。 小桐:他没完没了。 41樱之: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贺少: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小桐:我还没压倒他呢。 42樱之: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你们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贺少:他的身心都是属于我的。 小桐:他的身心也是属于我的。 (真肉麻。) 43樱之:如果你们发现对方有事隐瞒你了,你会怎么想? 贺少:我会研究观察推断他所隐瞒的事。 小桐:视而不见。 (贺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啊。) 44樱之: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您想尝试的h地点? 贺少:家里就好。 小桐:我其实想试试带他去荒郊野外然后再给他灌点肌肉松弛剂,哈哈! 贺少:这个可以试一试。 樱之:…… 45樱之:假如你们之中有一个出现了危机,同时冒出一个男人说:只要你跟我h,我就能救他,你们的选择会是什么? 贺少:特意来找死我就成全他。 小桐:这人绝对有问题,当然是叫人抓住他再上刑! 樱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 46樱之:如果对方被强x了,你们会怎么做? 贺少:把强x他的人分尸沉海,然后忘掉这件事。 小桐:强x他?这种人会存在么? 47樱之:你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你们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吗? 贺少:2010年在蓝夜,小桐是我唯一的恋人,我只有他。 小桐:这辈子的话,我也只有他了。 樱之:小桐,你看上去像是有点不满? 小桐:我计划压倒一片森林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贺少:小桐,我爱你。 小桐:……我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 48樱之: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贺少:没人有这种胆量敢提这种要求。 小桐:有他在,谁敢提这种要求? 49樱之:现在的恋人,符合你的理想吗? 贺少:完全符合,好得不能再好了。 小桐:要是能被我压回来就完美了。 50樱之:最后,此时此刻,你最想对恋人说什么? 贺少:小桐,那我们去试试? 小桐:试试就试试! (为小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喝彩!)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外一篇:与正文没多大的关系。 【主题】:社会新鲜人求各位大虾指教,十万火急啊在线等! 新鲜渣子:拜会各位大虾,本人大学刚毕业,刚加入一家知名证券公司做投行,目前负责的案子正处于ipo筹备阶段,资料已上报证监会尚在排队中,公司的薪资待遇十分不错,可这个项目组的氛围很诡异,小头头的眼神更诡异!总感觉他笑得不怀好意啊!好惊悚!他居然——碰上性骚扰了要肿么破?我是不是得赶紧撤? 1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路边一朵小野花:楼上你好惊悚!炫耀党你好,炫耀党再见! 2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炫耀+1!惊悚+10086! 3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ipo中的战斗机:求妹纸电话号码! 4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斯诺坎普:妹纸你走向地方了,社会问题请出门左转,这里是投行在线。 5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炫耀个毛毛虫,还有楼主是男人!以前觉得那男的气质风度很好,现在他对我笑我就觉得惊悚,他会不会是个gay? 6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楼上你自作多情了吧! 7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ookk:能上市就行了撒,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 8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投行小兵:听说有好几个项目被叫暂停了,楼主你确定你公司已经在排队? 9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被暂停?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10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投行小兵:听小道消息说上头有意卡中小板的项目,不会是刚好卡住楼上你的大腿了吧? 11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ipo中的战斗机:听说上头有意开创业板,有好几个中小企业都被卡了。 12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小兵兄,我的保荐代表人资格就在此一举了,这完全是卡住我的蛋了啊。你们的消息从哪里来的? 13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创业板炒了那么久,估计也快实施了吧。天下兄,节哀顺变。 14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投行小兵:上次听领导给亚洲证券的某某打电话,让他们把项目组的某人给换掉,不会这么巧是天下兄你那个项目组? 15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不会吧?我这个项目组还换人?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16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ookk:各位兄台,你们歪楼了。 17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歪楼+1,就没人给楼主点意见么? 18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那个小头头帅么,我肿么感觉好萌!嘤嘤嘤嘤~新鲜小弟弟,你就从了人家吧。 19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传说中的腐女族出现了? 20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我们项目组有个男同志,不过人家霸气侧漏已婚了! 21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已婚!萌得我一脸血!求图求真相! 22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没图有真相!他们是在国外注册结的婚,我还出席了他们的婚礼。 23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楼上包子兄,那你们这个项目有得等了。 24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神舟兄,我们这个项目下个月即将过会,会议公告已经发出来了。 25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你家老板选边站队了? 26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披了马甲:忽然发现楼上两位是大神,了解很多内幕的样子? 27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他们那种人哪会有省油的灯!站不站队不知道,只知道快到敏感时期了。 28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ookk:两位大神,你们在对什么暗号?求细节! 29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搬板凳围观。 30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出售瓜子花生和汽水,顺便再打滚卖萌求相片。 31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那人不会善罢甘休吧。 32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以那个家伙的阴险腹黑来看,估计筹谋了不少事。 33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投行小兵:我看懂了。 34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救命啊!刚才那个混蛋经过时居然捏了楼主的肩胛骨,要肿么破啊肿么破!ps:我完全没看懂! 35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ipo中的战斗机:听说最近风向有点不太对。 36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新鲜小弟弟,不要大意地献身吧! 37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帝都那群人就喜欢弄权,我等屁民看戏就好。 38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神舟兄不要谦虚,说不定你就是那只推波助澜的黑手。 39楼 2011-xx-xx xx:xx:xx回复 又来一朵小野花:楼主你的小菊花还好么? 40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跌破发行价:我靠,小心挖坟挖出鬼。 41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楼主搞基去了。 42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你才搞基去了!公司居然给我配了期权,好惊悚! 43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楼主你们项目上了创业板?靠,哪个混蛋挖的坟? 44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是啊,天下兄果然神通。 45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你还没离职啊。 46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没…… 47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你们搞在一起了? 48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新鲜渣子:……没…… 49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ookk:划水聊天?大家看上去很很闲嘛…… 50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皮偶戏:看了楼上的记录,忽然发现一件很惊悚的事! 51楼 2012-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以我两只眼睛2.0的视力一扫,楼主绝对有jq,看这些点点多**啊! 52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时隔两年,有人挖坟? 53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跌破发行价:创业板都破发了,能不挖坟么? 54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楼上你是哪个的马甲? 55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跌破发行价:我这是正装! 56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不知不觉两年了啊。 57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包子兄,打滚卖萌求相片!我等了你整整两年啊! 58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包子兄,听说那个家伙给某人送了份大礼?你家老板霸气侧漏啊! 59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ipo中的战斗机:这些个id好眼熟!听说某某倒台了。 60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莫谈政治,小心被跨省! 61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钱妹子,相片没有!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俩了。 62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那两人早几天不是去了帝都? 63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本人现在贵州。 64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楼主居然也不出现! 65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ookk:楼主正在揉腰,马上12点了,你们还不睡? 66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好惊悚!楼上你肿么知道! 67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惊悚+1! 68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ipo中的战斗机:……惊悚+2! 69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包子油条:……惊悚+3! 70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神舟第一酱油众:…… 71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投行小兵:…… 72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融资天下:…… 73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又来一朵小野花:…… 74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跌破发行价:你全家都揉腰去了…… 75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披了个马甲:楼主你马甲掉了! 76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马甲掉了+1 77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跌破发行价:ookk你个混蛋! 78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目测炸毛了 79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ookk:这就领回家调教。一分钟后炸楼,大家快去洗洗睡。 80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天天向钱冲:好**的真相! 81楼 2013-xx-xx xx:xx:xx回复 本贴子已被管理员ookk删除。 ———————————————————————————————————— “ookk是你?我要灭你全家!啊啊啊啊!我当年为什么会发这样的贴子啊啊啊!” “你要灭了你自己?” “……老子这就灭了你!” “这么有战斗力,那再来一次。” “……别别,老子的腰快断了。” “我替你揉揉。” “你手乱摸什么呀!看笑话看得很爽?” “干你才爽……” “我一定要灭了你!” “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