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来抵债吧!》 第1章 五月初,是l城的初夏,早晚仍有颇深凉意。 霍修下午开完会,已是将近四点,一整天他的大脑就没停过,此刻像个狼烟纷乱的战场,他只想快些休息。熬到下班,疲倦的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家,自己则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朦胧间,车突然一刹,霍修身体向前倾,忙用手臂撑着前面的椅背,才避免撞额头的悲剧。 他看到前面一辆车横在路中央,想来是它急转弯,才让司机措手不及的刹车。 霍修看手表,再有十分钟就到家了,车子缓缓的前行,他揉揉太阳穴,随意的朝窗外看去。 那一眼却让他神情大变! 霍修怔住,手指支着脑袋好像是在思考的姿势,但大脑却完全忘记运转,眼珠定定的看着外面。那一瞥留在脑中,眼前是一棵棵舒展的洋槐。 贺凌凡从店里走出来,看着装修好的店面满意一笑。天气真好,在这微凉的空气中,他像只睡饱的懒猫,伸个懒腰,露出一截白皙的腰部肌肤。 养家糊口的小店面,他却很珍惜,自从妻子死后,这就是他全部的所有,几年来这里面的小动物陪他熬过时间,为他换来衣食,又温暖着他空荡的心。 “贺大哥,我下班了,nono还给你。”穿蓝制服的姑娘抱着一只苏格兰折耳猫,甜甜的笑着对贺凌凡说。 贺凌凡接过猫,无奈戳它脑袋:“我一不留神你就窜出来。” 小猫傲娇的眨巴眨巴眼睛,把头挪个地方,长尾巴懒懒的摇了摇。 nono第一天来宠物店,就从它的小窝里钻出来,爬上了贺凌凡的小床,它软呼呼的,让人不忍心驱赶,贺凌凡心软的摸着它的小肚皮,心想,第一天认生,就让你放肆一下吧,明天就得老实呆着了。 然而第二天,贺凌凡睡了,nono再次爬出来上了床,半夜贺凌凡一翻身,压到个又软又热还毛绒绒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把他吓了一跳。 这么一而再的纵容下去,nono俨然把这当成了认同,白天也开始大摇大摆的在贺凌凡床上睡觉。 时间一长,贺凌凡就不舍得把它卖给别人,干脆自己养着了。 霍修失神的坐在车里,直到司机大声叫他,这才清醒过来下车去。但他的思绪仍缠绕在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眉眼柔和,眼神平静,笑容温润,身形仍旧纤细修长的男人。 三年过去了,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没见老,时光在他身上像是丧失了锋利。 霍修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毕竟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刻太短暂,无法和这三年——对于人体来讲变化相当大的一段时光——来比。 那个男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无法相信他怎么会开了一家宠物店。 霍修满脑子都是那一瞥,甚至让他回忆起三年前那些亲密的接触,似乎手心里都能感觉到那人滑韧肌肤的触感。 越不能确定,霍修就越是心痒难耐。他看着桌上的饭菜,饿了半天的胃却无动于衷。 他无法忍受这种迟疑不定的猜测,干脆放下碗筷,去一探究竟。他拿着钥匙快步走向车库,端着汤的保姆,无措的不知该进该退。 贺凌凡坐在窗边,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柔和而明亮,这几日有冷空气,但是天却特别的晴朗。有风吹过,他的皮肤微微泛寒,便去捞了件薄外套穿上。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快五点半了,寄养宠物的人们陆续下班,待会儿他们就会把他们的爱犬爱猫领走,顺便再买点食物,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 贺凌凡打起精神等待顾客光临,可是先等到的却是一个电话。贺凌凡疑惑了一下接起来:“陈珂?” 那边口齿含糊:“凌凡,过来陪陪我……” “你怎么了?”贺凌凡觉察出情形不对劲,一边问着一边翻找钱包,听着对方絮絮叨叨地说很烦烦死了,具体什么事情却一字未提。陈珂很少会向别人吐露心事,他现在这样就说明真的有事发生了。 挂了电话贺凌凡犹豫一下,把店门开着,贴上一张便签,上书有事出门,宠物请自行领走。反正都是老顾客老朋友,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霍修记得不十分清楚,只顾着看那个男人,周围的环境只是浮光掠影,依稀记得旁边是个移动营业厅。再按照距离估算了一下,开了十分钟后他慢下速度来寻找那个隐于市的男人。他还记得店前有个大十字路口,于是看看四周景物,便肯定的下了车。 进门前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招牌:宠物总动员。 霍修心里莫名的一颤,像是调动了哪一根遗忘的弦。 他看到门上贴着的便签,嘴角微微抽动,真不知该怎么吐槽才好。 进门去,看到满屋子里各种猫狗,心情骤然变好,他蹲在一只萨摩耶的小窝前面,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子。 nono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竖着尾巴戒备的看着陌生来客。 霍修与它对视了几秒,缓慢的站起身,用高大的身影无形的将它的傲慢压碎。 nono怪叫一声几下窜到高处,喵喵叫了几声,满屋的猫开始乱叫,惹得狗也一起狂吠。 霍修吓了一跳,忿忿的大叫回去,恶狠狠的瞪了一圈。之后讪讪的想,我跟些畜生计较个什么劲,转而出门去。 开着车,霍修有点小郁闷,好在人虽然不在却是确定了地点,以后可以直奔这里来找人。 贺凌凡跨越半个城市赶到陈珂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正好是路上堵车的时候,比平常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陈珂呈烂醉状,半边身子在床上,另半边趴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只酒瓶,地板上还有洒出来的酒液。 贺凌凡无奈的叹口气,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埋怨道:“有不开心就找我说,喝酒作践自己又想胃穿孔吗?” 陈珂抱着他的胳膊,迷迷糊糊地说:“老子是卖的没错,可也不缺他一个恩客,这狗娘养的凭什么这么对我!呕……” 正说的愤怒,陈珂却吐了一地。贺凌凡躲避不迭,衣服裤子都被弄脏了。 陈珂举起酒瓶又灌,贺凌凡等他喝完把瓶子拿过来丢一边去。他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气味,就把衣服脱了,无语的看着四仰八叉的陈珂,只得去拿工具把污物打扫了。 整理完,贺凌凡默默的给陈珂脱下衣服盖好被子,对他满嘴的脏话充耳不闻。 贺凌凡身上穿着陈珂的衣服,样子十分可笑,陈珂那些衣服不是性感的深v领露着大片胸膛,就是闪闪的在灯光下让人睁不开眼的,一看这样的打扮就不是正经人,配上他木讷温吞的表情,实在是滑稽极了。 陈珂骂到最后也不知道有什么能骂的了,反反复复的念叨:“老子要踹了他!” 贺凌凡叹气,劝他说:“陈珂,你该收收心了,别再做这些事了,原来是迫不得已,可如今……别这么折腾自己了。别人不心疼你,你自己也不心疼,那不就毁了?” 陈珂不骂了,神情萧索,有气无力的说:“我早就毁了。”他转过头,双目清澈,好像就根本没喝过酒一样,他看着贺凌凡,问:“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我不一样!”贺凌凡坚定的说。 陈珂笑起来,他的笑容很干净,像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而实际上,他也不过就是刚毕业的学生那么大。 他幽幽道:“谎言重复一万遍,它始终也是假的,你不承认,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陈珂!”贺凌凡有些不悦了,他站起身,说:“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你如果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这些话!” 他的怒气,陈珂似乎什么也没听见,躺在床上哼着歌。贺凌凡皱皱眉,把洗好的衣服用个袋子装好,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口,听见陈珂说:“你真以为自己走了就是离开了吗?昨天晚上还有原来认识的人聊起你,都说很想念你呢。”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因为听得太过清楚而让贺凌凡霎时白了脸,他身形微微踉跄,逃跑一般的从陈珂的家跑出去。 骤然的,像某种仪式般,天空乍起一个响雷,倾盆的大雨随之而降。 霍修听着雷声在心里咒骂,一场无聊至极的家庭会议刚刚结束。父母已经把他的婚姻大事提上章程,明确的要求他,要从他们介绍的女孩中挑一个约会谈恋爱然后订婚结婚生崽! 他一直以自己还年轻为借口搪塞,三年过去了,他也从刚刚大学毕业到正式接手管理家族企业,成为一名商界颇有名气的新秀,许多人为了各种利益最大化为他引荐介绍过很多名媛,但是没有多少感情,每次见面约会都是逢场作戏,卖人面子,没有半点后续的激情。 不是对方不美貌没气质,为了拉拢他,那些人使出了浑身解数,环肥或燕瘦,大气或玲珑,甜美或性感,各种类型他都见过。只是真的,他没感觉,而感觉这种东西不是培养就可以来的。更尤其是,他是个同性恋,天生就只喜欢男人。 这虽然说不上多大的禁忌,但是多少还是会影响到声誉以及企业的发展。他不再年少,不可以随心所欲不负责任。 心里郁卒,天气又沉闷,霍修的车开得飞快,完全没多看一眼路边站着等的士的男人。 路过宠物店的时候,霍修有意的将车速慢了下来。 路灯下的招牌上,猫猫狗狗卖萌般的歪着脑袋,看的路人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首发!!! 首章和我过去一篇锁文差不多一样,但是后续情节不同,欢迎收看!!! 第22章 (补齐) 贺凌凡急的团团转,不确定是要自己做饭送去说路上堵车了,还是从饭店订菜送过去,还是要先跟霍修说一下会晚点去。 “凌凡?” “凌凡。” 在外间,忽然同时响起叫他名字的声音,一个充满着急,一个平静淡定。 霍修回头,看到小店深处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不笑的时候脸上也似乎带着笑意,痞痞的模样。他像狼一样警惕,发现了同类却是对手的那种感觉。 他盯着陈希,目光不善,将他打量了几个来回。 贺凌凡从卧室出来,看到果然是霍修来了,便急忙过去解释:“我和陈希收拾东西,一忙就忘了时间……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霍修语气淡淡的,他看了贺凌凡一眼:“你没事就好。”说完便转身出门,他身形高大挺拔,却因为腰伤而只能动作僵硬,但那种板硬的姿势看着竟有一种贵族的硬朗气息,他那样令人瞩目的人,无论什么样都是独特的。 贺凌凡跟出去,心里很不安。 霍修坐到车上,回头看他,面无表情:“我还有个会,就不多呆了,你下午记得看时间。” 贺凌凡羞愧的脸都红了,用力点头:“这次一定不会忘记。” 霍修也没说什么,吩咐司机开车,便关上了车门。 贺凌凡看着车子开走,才想起忘了问霍修吃饭了没有,那么忙还跑来这里,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陈希站在门口,羡慕的看着霍修离去的方向,说:“天之骄子啊。”他看了贺凌凡一眼:“凌凡,你跟他很熟?” 贺凌凡下意识的摇头:“只是见过面。” “哦。”陈希又说,“听说他脾气很坏,为人冷漠,对员工很苛刻。” 贺凌凡微微皱眉,说道:“还好吧……” 陈希一愣,笑笑:“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真真假假,又没有相处过怎么会知道。”他走回屋里,“妙鲜包都分好了,下面来整理玩具吧……哈,照这个速度,我们今天就能弄完了!” 贺凌凡在门外已经看着前方,忽然对刚才忙的热火朝天的事失去了兴趣。 他转身到卧室,给霍修拨过去电话:“霍修,你……” 才刚张口,霍修在那边冷冷的说:“离那个人远点。” “什么?”贺凌凡反应不过来。 “在你身边那个人,离他越远越好。” “陈希?为什么?”贺凌凡奇怪,“霍修……我的朋友……你不用这样吧?” 霍修不耐烦道:“我让你离他远点!那是个变态!” 贺凌凡吃惊:“什么!你,你别乱说!他又没得罪你……” 霍修深深的呼吸一口,他如果在面前一定要掐死贺凌凡,那是什么榆木脑袋,人话听不懂吗?他按捺着性子说:“贺凌凡,我最后说一次,不要靠近那个人,我会派人过去帮你看店,你今天收拾东西,跟着司机到我那去住下。” “不……霍修……”贺凌凡听到听筒里传来盲音,颓然的坐下。 这又是怎么了! 除了霍修,他就不能认识任何人吗?什么叫变态……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吧,难道霍修练了什么神功,一眼就能看穿人的本质? 贺凌凡烦躁的抓头,看着外面还在帮他忙碌的陈希,真是更加觉得对不起他,因为自己给他招来这种无妄之灾。幸好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然真是没脸再见人家。 霍修坐在车上,两手紧握成拳,眼前却浮现着刚才看到的那张脸。他虽然不是经常在圈子里玩的同性恋,但有些事他还是知道的。 当年那个人用一台相机,控制了十数个极有分量的人物。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被他用照片勒索了,而那些照片都是他们的淫照。 现在他找到贺凌凡,朋友?霍修只想笑,那个变态是盯上了绵羊一样的大叔还是想通过贺凌凡来威胁什么人? 而贺凌凡又是那种危险不发生在眼前不会有警觉的人,他的提醒肯定又被他扔到脑后了,恐怕心里还会觉得内疚。 霍修冷笑,他的人自己怎么欺负都可以,但是胆敢有别人敢碰掉一根毫毛,那就做好准备用命来还吧。 他打了几个电话,李韶承诺会把一切安排好。 霍修把头枕在椅背上,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他不允许再出任何意外,那是他的人,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可以碰!也不会再有任何事或人,来把他从身边带走。他对自己发过誓,从他能掌握自己的那天开始,他就要掌握一切他想要的! 2.13更新 虽然已经领略到霍修不是那种说话随便的人,但是这么快就来人接手宠物店的工作,贺凌凡还是有一瞬间的错愕。 而陈希更是不解,贺凌凡这样的平凡外乡人,会有这样的财力请来专业宠物医护来看店吗? 但是没有人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惊讶去疑惑,他们立刻被请到一边,陈希更是被塞了一把“遣散费”,然后有人请他上车,载他离开,却一路上不开口不回头,到他家楼下便精准停车。 在陈希被送走之后,贺凌凡看到了李韶,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外形出色的人总是让人更容易记住。 李韶站在背光处,看着畏缩懦弱的贺凌凡,实在想不通霍修对他的执着所为何来。就算是喜欢平和无锐气的人,那这个也实在说不上独特,他就像一团棉花,毫无着力点。 一般人总会感慨,看别人的时候都很清醒,而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却变得无力。 李韶此刻的感想却是,看任何人都清楚,只有霍修看不清楚。 那根本就是个怪物,也许正需要这样温开水一样的人搭配。 他决定帮老友一把。 贺凌凡看着那个和霍修同样高大英俊的男人缓缓靠近,顿时感觉到一样的压迫感,完全不再是电梯里偶遇时的活力与优雅。 似乎他们这样的男人,有着一种共通的特点,就是掠食者。像野豹,缓缓的靠近猎物,迅疾一跃,便是致命一击。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 李韶嘴角浮起一抹讥嘲的笑,收了气势,微微前倾的身体收直,面上是吊儿郎当的玩笑模样,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整理袖口,懒散的开口说道:“霍修近来真是修身养性了,不然你这样三番五次惹怒他,早不知被丢到哪个犄角弄死了。” 贺凌凡心里一抽,他没想到自己和霍修的事面前的人居然是知道的。 李韶假慈悲的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省心一点,这样就算死也死的轻松容易些,别把修的血性惹出来,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啧啧,那样的话,就太可怜了。”他轻佻的将手放在贺凌凡下巴,伸出一根手指将之挑起,捏着转来转去,在阳光下像端详什么器物似的,用那种挑剔的眼神看了又看,最后嫌弃的撇开,捻了捻手指,手下人恭敬的递上手帕,他擦了擦丢到一边,口气森冷:“别找不痛快,立刻上车。” 贺凌凡背后一片冷汗,忽然觉得霍修比起这个人才更像个正常人。 李韶这种阴冷的性格实在让一般人接受不了。 被送到霍修家中,贺凌凡终于接受了事实。因为就算他不接受也没有用,与其无力反抗,不如就乖乖接受。 在这里无事可做,他有一下午的时间来打理霍修的晚餐。 冰箱里的储藏不少,新鲜的蔬菜也是刚才的人带来的,贺凌凡对照着菜谱挑选了几种开始做准备,一旦手里有事情忙起来,他就可以不用去想其他,这样很好。 饭香一丝一缕的飘出,贺凌凡的心情也一点一滴的平静。 霍修因为帮他而伤了自己,让他来照顾也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他们原本就认识,如果不论其他,在这个城市,除了陈珂那个贱嘴巴的小鬼,就只有霍修是他的旧相识,总感觉要比其他人亲切一点,或许也是因为有这一层的原因,他才对霍修总也无法真的恨起来。 原本因为照顾人无暇顾及宠物店,请了朋友帮忙,还要欠人情,霍修安排了人去代理看店,正好解了他的难处。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最合理的等式,岂有不成立之理。 贺凌凡发现自己想通之后浑身都轻松起来,也不觉得自己欠着霍修什么了,也不会觉得霍修强人所难了。他心情顿时变好,盛菜的动作也轻快流畅许多。 他把饭菜盛好,看时间刚刚好,便换了鞋拿了钥匙出门。 下楼才看到送他来的车一直在等着,司机靠在椅背玩手机,见他过来,忙下车开门:“贺先生要去哪?” 贺凌凡不知道多久没有被这么正式的称呼过了,他一瞬间有种不知在叫谁的奇异感。 “我……你在这里等我吗?” 司机理所当然的点头:“李常务吩咐的。” 贺凌凡无措的抓抓头,说:“那……我要去霍氏办公楼,你现在送我过去吗?” “我就是为您待命的,你随时去哪我随时送您去。”司机非常敬业,认认真真的回答。 贺凌凡当年做到公司的中层领导都没有被人这样恭敬对待过,他完全适应不了这种下属回答上司的场景,忙道:“不不,你不用这样,我也是也是为霍霍先生做事的,不不需要对我这种态度……” “李常务吩咐了,我只是按照老板的意思做事。”司机仍旧一板一眼。 贺凌凡只得作罢,到后面坐了。 如果知道有人在等着,他就不用这么早做完,现在去霍氏肯定还没下班,被那里的人看到格格不入的自己……上次那种目光已经让他如芒刺在背了,这次又去,不知道又会被什么眼神围观。 贺凌凡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很羡慕那么每天忙碌的工作人员,虽然累,但是会有一种归属感,而不像他这样,人到中年,却碌碌无为。 作者有话要说:我太高估自己了...果然上了点年纪,精神就不那么够用了,过年吵闹的闲下来只想睡觉,每天巴不得有二十个小时是睡在床上的... 年假还有几天,大概每次更新都只能写半章,霍小攻,来,把你的持久力分给我一点! 霍小攻:掀桌,哪里有体现出我的持久力了!!! ⊙﹏⊙b汗,好吧,我会尽快让你的持久力得到体现......有个暴力儿子真是,李韶,给我送个新的桌子过来! 嗯,给大家拜个晚年!新年快乐!祝愿大家在2013都能得偿所愿! 霍小攻:你老花了? 贺大叔:嘘,你这笨蛋!不要说! 霍小攻:?_?我怎么突然智商低了... 亲妈:笨儿子!在这么笨大叔就要跟着陈老师跑了!!! 霍小攻:神马!掀桌!掳走大叔,回去滚床床... 第47章 番外·陈珂 陈珂从小是家里的宝贝,长得乖巧清秀,一双眼睛随着年龄越长越灵秀,睫毛很长很密,微微垂眼,那一排黑压压的就像城郊那一排排防风林。 他出生在风沙漫天的西北,却长得如同江南美女般水灵,从小也没少因为这个而被嘲笑,气过,哭过,吵过嘴,打过架,有什么用?没什么用,除了挨骂挨揍,只留下一张刀子般的利嘴。 陈珂上高中的时候遇上家变,父亲因一场车祸骤然去世,母亲跟着情人远走高飞,家里的钱财被那女人尽数拐走,只留下一个空房子和许多过时变卖也不值钱的电器。 亲戚中没有一个肯伸出手帮这可怜孩子一把的,还是最后警察把父亲的赔偿费送到他手里,带他去银行作证明开户,他还不到十七岁。 陈珂用这些赔偿金念完高中,十八岁生日一过,立刻把家里唯一值钱的房子出售,地段好,空间大,虽然已经是十几年的老房子,但那时候房地产业开始蓬勃发展,也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学校的地理老师。 他是理科生,每周一节地理课,讲一些不太深的常识性知识,但老师阅历丰富,讲课生动有趣,穿插他的经历,就好像是在上旅游课。 直到有一天他晚上做梦,梦见老师亲了他一下,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内裤湿了。 陈珂那时候很怕,当天见到老师脸就发红,刚巧有一节地理课,老师提问他,陈珂回答的很完美,一句很平常的夸赞,却让他心跳的要脱口而出,脸色因为那一句夸赞而红了一整个下午,同学都笑他,和姑娘似的薄脸皮。 后来当他回想起那一幕,还是忍不住笑意,真是天真单纯的小孩子啊。 而在当时,同学的玩笑话却让陈珂心里背上了包袱,他晚上回家脱了裤子,对着镜子仔细研究那不粗不长的软软的小肉虫,没有任何地方像女孩子,为什么他会喜欢自己的地理老师? 哦对了,那老师是男人,结了婚,小孩一岁半。 陈珂看着镜子里困惑的少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变态。 高考完离开居住了十八年的城市,三个月的暑假他沿着老师讲过的地方挨个走过,那些记忆里的风土人情和如画景色,真实鲜活的展现在眼前,他只觉得自己离老师更近。 从西北走到东南,陈珂遇见了这辈子纠结最多的人。 陆家然。 彼时陆家然刚过三十而立的生日,从宴会上出来,手上挽着一个妙丽女子,看妆容打扮,都不是俗气媚行的便宜货色,后来陈珂才知道有两个字来形容:名媛。 陈珂坐在酒店台阶上,痞兮兮的歪头看着天,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燃了一半,另一手端着个相机,对着天上惊飞的一群鸟抓拍。 镜头里忽然走进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陈珂不喜欢拍人物,但手指已经按住了拍摄键。 逆光促使闪光灯默认打开,女人惊讶的偏头,陆家然把她护在怀里,面色不善的看着陈珂,问他,你想干什么? 陈珂微抬下巴:拍照呗。 陆家然让他把相机交出来,陈珂偏不,那是他的相机,凭什么要给他,他算老几?天王老子的话他也是爱听不听的! 保镖冲上来架住瘦不拉几的毛小子,陆家然把相机拿到手,随意翻了翻,明白陈珂并不是故意拍他们,只是这小痞子刚才的动作形态都太像寻衅找茬的小混混,这一带这种人可不少,被他们讹上可就摘不下来了,所以他才那般凶煞,只是为了一劳永逸。 抱歉。陆家然说的毫无诚意,示意保镖放开他,看到一片青紫中,陈珂清秀灵气的面容。 陆家然呆了呆,温柔含笑的:我为我的鲁莽而向你道歉,可以请你吃饭当做补偿吗? 吃亏就要找回来。这是陈珂的人生信条,既然眼前这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都说了,自己婉拒什么的那就太矫情了,何况他今天还真的没有吃晚饭呢。 陈珂跟着上了陆家然的车,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女人不见了,不待他问,陆家然就主动说,已经着人送她回家了。 自从上了这条贼船,陈珂就再也没有真正下来过,以至于后来很多年,陈珂每每念及此事都会恨恨的咬一口牙,逮着什么都往陆家然身上丢。 因为那辆车把他送上了一张床,他的第一次,就被陆家然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给灌醉占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基本已经痊愈,还剩点吭吭咳咳的小尾巴...所以,本来昨天不更新今天也该更了,可是...逛街的时候姨妈忽然造访!!!好疼啊...可是我看看四月一共就更了那么几章,真心羞愧...但是正文码不粗来,写点小鸭子的故事先,等我明天休息好些了,咱就开始日更!五月份,日更,月底完结!!!这文已经打破我月码字记录了,从来没一个月写过这么几万个字,丢人哪! 对了,还要感谢id“君子兰”的姑娘给俺一个霸王票,么么!俺会努力滴! 第80章 番外·婚礼(上) 八月的法国南部小镇。 贺凌凡从来没想过他的婚礼会是那样的。 虽然霍修一再的对他保证会很安全,会很正常,会很简单,但依照他之前大费周章的准备来看,贺凌凡表示绝不相信。 在霍修爱的胁迫下,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复健,只要走的慢一点,贺凌凡的腿脚是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不过鉴于耽误治疗的时间有点长,所以,他还无法正常跑步。 但贺凌凡已经很满意。 已开始步入初秋季节的温带气候,白天气温还是很高,晚上却有浅浅凉意。 贺凌凡站在庄园的花田边,成片的薰衣草,像紫色的海洋,他抬头看天上璨亮的圆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别着凉。”霍修轻声说,一边把外套给他披上。贺凌凡回头对他一笑,一手紧了紧外套。 两人站在花田边,一时都没说话。 “明天……” “你……” 霍修道:“你先说。” “我没什么要紧的话,你先说吧。”贺凌凡摇摇头。 霍修沉吟片刻,点点头:“好。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很紧张,所以睡不着?” 虽然对于贺凌凡来说,结婚不是陌生的事,但,两个男人结婚,还在异国,他大概还是会无法放松吧。而且,虽然当时已经把误会解除,两人也平和的相处了这么久,可是,现在想来似乎是很久以前的那种亲密无间,那种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的状态,再也没有回去过。是不是,在心结之上伫立起的那道墙,将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 虽然,在所有人看来,这两个人的婚姻,绝对是霍修像吃亏的那一个,毕竟他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都比贺凌凡更优秀。可是只有他自己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像别人认为的那么游戏,在贺凌凡的眼里心里。 “也不是。”贺凌凡说,“忽然换了地方,有点点不习惯,而且,也还有时差的原因么。” 霍修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为适应环境,他们来这里已经五天,头天来可以说旅途辛苦,贺凌凡倒床就睡,但之后的几天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认床时差问题,堪堪到了明天要举行婚礼了,他的生物钟开始纠结时差了。 好吧,有些人的生物钟比较奇葩。霍修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你刚才要说什么?” 贺凌凡愣神,听到问话微微有些吃惊的样子:“啊?没什么没什么,不说了。” “凌凡……”霍修伸手去牵他的手,想要鼓励他有什么话无需犹豫,但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贺凌凡就后退一步,笑容勉强的说:“太晚了,我去睡了。”说完也不等霍修作何反应,转身就走,仿佛落荒而逃。 霍修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无力的垂下,头也耷拉下来。 还是不能接受他吗? 那为什么愿意答应他的求婚。 霍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用力吐出,从口袋摸出烟盒,却没找到打火机。 “呐。”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 霍修拿过去点燃烟,还回去的时候问:“你怎么也没睡?” 李韶两手别在脑后,看着月光下的紫色,略带忧郁的说:“温言说明天结婚,今晚不能睡在一起。” 霍修万分无语:“你们又不是没睡过……” “对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老婆大人说,结婚之前睡多少遍都不算,明天才是洞房花烛夜!”李韶咬牙切齿说的极为无奈。 “那你就忍耐一晚吧。” 李韶握拳:“明天一定成百倍的干回来!” 霍修笑笑,没有挤兑他。想他那个妻奴模样,还成百倍的干回来,别被温言罚去跪搓衣板就好。 “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紧张?”李韶八卦兮兮的凑到他跟前。 “有一点。”霍修倒是实在,“想出来散步,看到凌凡一个人站在这,给他拿了外套。” 李韶四下探头,没见到人:“那他人咧?” “没说几句话,他就回房了。” 李韶叹气:“喂,我说你们俩是要怎样啊!之前折腾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活下来了,还要怎么为难我们这些人啊?明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喂!” “又不是我想的……我刚刚想握他的手,还没碰到,他就后退走了。”霍修抓抓头,“你说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没有原谅我的话,为什么又愿意结婚?” 李韶同情的看着他,毫无真心的安慰道:“你就体谅体谅更年期的大叔吧,反复无常,情绪莫测神马的……” 霍修:“……” 李韶见他眼神不太妙,掩口做哈欠状,咕哝道:“困了困了,我去找个客房睡一下,你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让人以为大叔和熊猫结婚……” 霍修:“……” 霍修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看在他之前做牛做马的操劳的份上,此刻他一定飞起一脚踹滚这贱嘴! 唉……想到贺凌凡,霍修又无限惆怅,明天,李韶有洞房花烛在等,他呢? 第二天清晨,贺凌凡和霍修就被分头簇拥,换礼服,化妆,听从流程安排。 司仪要求贺凌凡捧着花束,他蹙眉不同意,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捧着一束玫瑰花,被另一个男人牵着手,那是怎样诡异的场景。 但是西式婚礼都做如此安排,接下去也有关于花束的活动,贺凌凡脸色很难看,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反应,完全是消极反抗。 事情传到霍修那边,他顾不上穿了一半的礼服,急急忙忙穿过半个庄园,等到了贺凌凡那端时,额上已经沁出薄汗。 “怎么?” 司仪为难的说:“贺先生不肯拿捧花。” “那就不用了。” “可是!婚礼是严肃的事情,流程也是严谨的!”司仪有二分之一德国血统,所以做事与一向以浪漫着称的法国人不太相同,他一板一眼,不喜欢离经叛道,接受同性婚礼的工作,也是迫于霍家的压力。所以,贺凌凡可以说完全是撞在枪口上。 霍修还没开口,冯朔飏从外面进来:“你跑这里来做什么?马上就要到吉时了,你这礼服和头发都还没弄好,快点回去。” “凌凡不想用捧花。” “你回去,我来处理。” 冯朔飏说出这话,霍修就彻底放心了,有他出面,管你多麻烦,都必须听他的。 耶! 霍修窃爽,这死板司仪真的踢到铁板了! 冯朔飏整个人往那一站,就代表着一种气势,司仪开口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贺先生不想用捧花,但捧花在法国的婚礼中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如果要婚礼完整,被主祝福,就一定要用。” 冯朔飏接过花球转了转,一边嘴角轻牵,说不出的狂霸拽:“主?谁要你的主来祝福。”说着随手往后一抛,花球被扔到门外。 司仪惊愕的张大的嘴,看看他,看看门外。 “所有关于花束的步骤统统省略,省不了的就换别的替代。”冯朔飏伸出手指,在他肩上掸尘,语气堪称温柔,周围的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他说:“今天的婚礼,必须完美,有一丝瑕疵……嗯,我想你不会乐意看到那样的结果。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去做。” “我……我……” 冯朔飏略略偏头:“都在这装雕塑?” 众人像被同时解穴,纷纷忙碌起来,两个人一起那一个东西的场景频频上演。 吉时到,冯朔飏伸出手牵着贺凌凡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婚礼主场走去。 人靠衣装,贺凌凡经过众人捯饬一番,光彩照人的走过花瓣铺成的红毯,整个人年轻十岁,又有岁月沉淀的成熟之韵。 越靠近主持台,贺凌凡就越紧张,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发抖,冯朔飏用力握紧他,低声说:“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虽然是安慰人的,可是……贺凌凡汗颜,毒蛇冯,你就不能在婚礼这天对新人说句好听的吗? 这么一岔神,两人已经站在红毯的尽头,贺凌凡一回神就看到霍修气宇轩昂的站在另一端,正兀自微笑着,温柔的看着他。 “他就在那里,那他在不在你心里?”冯朔飏问。 贺凌凡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在砰砰跳,那里住着的人是谁? 一个个人的脸从他眼前掠过,他的父母,他从小的玩伴,他许多记不清或者完全忘记的同学,他接触的同事,他的亡妻,他不足月的孩子,嘴巴很坏的贱小鬼,最后定格在霍修不动。 从四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随后的同居,分离,然后一年前的重逢,那些故意为难,互相折磨,生离死别,直到此刻,他站在誓约的另一端,等他去签誓。 什么人,是会陪你到永远的。 什么人,是会爱你到永远的。 什么人,是会无论生老病死贫困富有都对你不离不弃的。 贺凌凡看着霍修,对他回之以微笑。 也许答应他求婚的时候,是因为刚刚脱离死亡线,他渴望温暖,渴望幸福,那此刻站在这里,他没有逃婚,就是因为他是真的想要温暖和幸福,而他也相信,朝他微笑的年轻男人,会给与他,会与他相扶相携,一起白首。 那些痛苦已经过去了,他们不会再重蹈覆辙,只要有信任,只要肯坦白,他们可以得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贺凌凡此刻内心坚定,轻声回答冯朔飏:“他在那里,也在我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法国的婚礼捧花是不是真的非常神圣重要我也不清楚,这里只是剧情需要,请不要 当真 这一章是婚礼的前奏,那么下一章是什么,咳咳,大家都明白的吧…… 第81章 番外·婚礼(下) 略微干燥的空气中浮动着薰衣草的香气,贺凌凡心里渐渐安定,一步一步按照司仪说的流程去做,当冯朔飏把他交给霍修的时候,那种心安的感觉从未有过。 神父在问霍修:“你愿意与身边这位先生共度一生吗?” 霍修回头看贺凌凡,贺凌凡也转头与他对视,两人微微一笑,他说:“我愿意。” 同样的话问道贺凌凡,霍修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的不自信,然后当他听到那句“我愿意”连呼吸都要停了,他紧紧地握着贺凌凡的手,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新人可以接吻了。” 霍修从贺凌凡的瞳仁中看到自己,他一点点的靠近,贺凌凡并无躲闪,只是缓缓闭上眼,睫毛黑漆漆的压下来,在嘴唇碰触的瞬间完全合上。 众人发出欢呼,两人唇分,相视一笑。 在那一刻,霍修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心灵相通,他能体会得到贺凌凡在想什么,他能从他的神情中读到幸福。 他是真正的得到了他。 礼成大宴宾客,霍修招呼了一圈人,回头看不到贺凌凡,找了一圈没见人,端着酒杯一路走到了庄园深处,他路过大片的鸢尾花,在人工凿出的湖边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贺凌凡。 “你怎么在这?” 贺凌凡扭头对他一笑,手里也端着一杯酒。 霍修对着他举起酒杯,他会意的伸出手挽住,交杯饮尽。 这一刻,他等了有多久,此时就有多开心。 霍修把酒杯随手扔掉,一把把人搂进怀里,不敢置信的问道:“凌凡,是真的吗?” “什么?” “你不生我的气了?” 贺凌凡也学他把酒杯扔掉,回抱着他,低声说:“婚都结了,你还问这么傻的话。” 霍修放开他,犹疑道:“可是昨天晚上你还……” “那个……与此无关。”贺凌凡眼神躲闪,看着底面不敢抬头。 霍修托着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那到底是什么?到现在,我们之间还要有隐瞒吗?难道过去隐瞒所造成的误会还不够吗?” 贺凌凡撇开头,还是不肯开口。 “凌凡……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毫无顾忌的向我敞开心扉,你说,我都会去做的。” 他语调中的忧伤让贺凌凡顿时无措,两手抓着他的手臂,紧张兮兮的分辨:“不是,我没有……” “那你说好不好?我没有那么厉害,时刻都能猜到你的心思,我能看出你的开心和不开心,可是我不知道原因。”霍修两手笨拙的不知放哪里,“你想知道我什么都可以问,我都会告诉你,再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也一样行吗?” 贺凌凡温和的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那你昨晚,那么怕我,是因为什么?” 贺凌凡退到树荫下,但即便在背光处也能看到他绯红的脸色,听到他不安的轻声说:“我很紧张,怕今天会出错,还有……”说到这里,他抬起头,似乎很用力地在努力不移开视线,说,“还有……我不知道今天晚上该做什么……” 霍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炸开了。 贺凌凡说今天晚上! 那是……就像温言说的,是……洞房花烛夜! 他心花怒放的走过去,一把扣住贺凌凡的手腕,大力拖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哎,要去哪?”贺凌凡奇怪问道。 霍修头也不回,越走越快,说:“去做该做的事!” “什么……” “不用非得等到晚上!”霍修又郑重的补上一句。 贺凌凡眼睛瞪大,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婚礼而租下的庄园十足的有小城的架势,大的无与伦比,他们走出去很远,宾客的喧嚣声完全听不到了,在湖边秋千后有一栋典型的法式建筑的小房子,浪漫之极。 霍修从口袋摸出钥匙打开门,贺凌凡疑道:“你怎么会有钥匙?早就打算好了要过来吗?” “不是的,但……也可以这么说。”霍修一边拉他进屋,一边和上门,敷衍道:“总之那不重要了。” 两人站定,阳光从花窗投射进来,室内装饰沐浴在阳光下,暖洋洋的就像沐浴在云彩中,像天堂一样美好。 贺凌凡一时无法相信眼看所看到的,正惊讶着,霍修靠上来,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掌着他的后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遇见你还是爱上你还是和你结婚?” 霍修轻轻地碰触他的嘴唇,贺凌凡抬手握着他礼服的前襟,说:“都不后悔。”话音落,他便脱掉了霍修的外衣,而霍修比他更直接粗暴,抬手扯掉领结,胡乱的解开几颗扣子,用力的撕扯,扣子崩落一地,然后弯腰把他抱起,大步走进里面的房间,把人放在软软的床上。 深情地对视中,霍修有条不紊的解开贺凌凡的礼服,衬衣,慢慢地剥茧抽丝,将他的身体□在面前。 “凌凡……”霍修的声音充满柔情,贺凌凡却忽然紧张,身体微微发抖。 自从他们闹翻开始,直到现在,已经半年多没有如此亲密接触过,某个地方也这么久没用过,只怕等下会像第一次一样痛得死去活来。 而且,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有提前做准备的样子…… 霍修从凌乱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裤子,摸出简易包装的单次用量润滑剂,他看到贺凌凡松了口气,便笑着凑上去吻他:“我怎么会那么粗鲁,当然不舍得你难受。” 贺凌凡点点头,放松身体,说:“嗯,我准备好了。”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要请客吃饭一样,霍修好笑的点头:“那么,我要开动了!” 贺凌凡一愣,无论如何都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可是霍修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根本无暇去想,也无力去问。 经过半年多的禁欲,霍修此时就像个□症患者,狂野躁动的让人心惊,他身下硬张的玩意儿让贺凌凡惊讶的低呼。 霍修直奔主题,低头含住贺凌凡翘立的前端,一口气吞到最深处,几个深喉就让贺凌凡彻底缴械,连申吟都发不出,脚趾因为快感而痉挛蜷成一团,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一只手抓着霍修的头发,张大嘴努力呼吸。 片刻霍修吐出来,他不敢让贺凌凡太过刺激,病愈后,心脏和神经还不够坚韧。 贺凌凡眼角泛泪,脸色灩红,泫然欲泣的模样极为催情,霍修直起身,看着他,商量的口气:“凌凡,我好难受,你也来帮帮我,好不好?” 贺凌凡视线往下移了移,看着他剑拔弩张的部位用力吞口水,以前就很难伺候了,他很少答应霍修用嘴的要求,现在膨胀系数再度提高,他恐怕是有心无力吧…… “好不好嘛?”霍修挺了挺腰,语气里的撒娇成份让贺凌凡心软,盯着他那处一眨不眨,终于点了点头。 霍修露出开心的笑,翻个身躺下,将自己送到贺凌凡嘴边,微微挺腰,碰触他的嘴唇,朝他促狭的眨眨眼。 贺凌凡一手握着,硬着头皮张开嘴,黏膜碰触的感觉像丝绒,他舔湿柱身,缓缓的吞到口中。 的确是很庞大的尺寸,只到一半就再也无法更多。 霍修舒服出声,挺了挺腰,贺凌凡毫无防备的干呕,紧至口腔对顶端的压迫让他爽的眼前一片白亮,几乎要射出。 贺凌凡适应之后,将他吐出,只用舌尖描摹他的顶端和沟回,他虽然不熟,但还是知道怎么做能让他舒服的,所以一旦放得开,就伺候的霍修浑身舒泰。 霍修一边享受,一边撸弄贺凌凡的欲望,然后同样含入口中,用温热的口腔给他无上的快感。 感觉到两人都快到极限,霍修从贺凌凡口中退出,也把贺凌凡的吐出,说:“继续下去就射出来了,我们做更快乐的!” 贺凌凡觉得自己已经脸够热了不会再更热,但是听得这话他还是无法控制的更红一层。 说话……不用那么直白吧…… 霍修附身压过去,嘴唇碰触,渐渐深吻,舔到那几颗假牙,他的心揪揪的疼,如果不是自己不够强大,怎么会让他受这样的苦。 手往下抚摸,左乳旁边的圆洞,那是他差点死亡的证明,那一次他差点就要永远失去他,还好老天肯给他机会偿清罪孽。 再往下,他的腿,经过治疗,还是无法完全复原,尽管他不说什么,可越是这样,他越就更自责,他宁愿贺凌凡打他骂他怨他恨他,可是他却一再的表示:这样已经很满意。 这个人原本健健康康,就算不够完美,不够漂亮,可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未老先衰的苗头。这个人原本温柔温和,虽然不浪漫,缺少情调,可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经常战战兢兢又缺乏自信。 他的所有改变,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霍修想到这些就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而他却大度的留下,还说要与他永远相伴。 “凌凡。” 贺凌凡睁开迷蒙的双眼,两腿大张着,趴在他身上的人却表情凝重。 “怎么?” “我爱你。”霍修认真的说,“再也不会让你吃一点苦。” 贺凌凡微微笑:“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霍修用力点头,重新与他接吻,一边撕开润滑包装,在他入口研磨,直到三支手指进出无碍,他才说:“会有点痛,忍一下。” 贺凌凡正要点头,不料霍修已经顶入,清晰的感觉,他一点点的入侵,身体一寸寸的结合。 就像他们得来不易的相爱,每一步,都刻骨铭心。 第82章 番外·第七年(上) 霍修下车,边松领带边看着停车坪,贺凌凡又不在家。 这已经是这个周的第三次,今天周四。 婚后贺凌凡专注休养,在专家确认他的腿脚无碍之后,他开始想做点什么。当初在霍氏上班的日子虽不长,却让他铭记在心,实在无法再去面对那些打量的目光。 和霍修商量想重操旧业,开个宠物医院什么的,他这种性格还是照料猫猫狗狗比较合适,去跟人勾心斗角实在太累。但霍修却不同意,说他其实可以放眼更远,放手去做更大的事业。 被这么一说,贺凌凡也心痒了。几乎每一个男人,都有建功立业的英雄心,都希望在爱人的眼中心中表现的够强大。虽然超越霍修基本是没可能的,但他只要尽量更接近他一点,那么世俗的眼光是不是也可以不那么尖锐了? 贺凌凡一有这样的心思,霍修立刻请来专业人士帮他参谋,最终决定开个时装公司。 他不是专业的,霍修也没在这方面进修过,但是有一点是别人做不到的,就是贺凌凡的胸襟。他可以去请设计师,给他最大的权限。 之所以这么决定,也正是因为贺凌凡这一特质适合这样的合作方式。 几年来,贺凌凡的时装公司渐渐经营的有声有色,年初设计师还去参加了巴黎时装周,博得一片好评。 霍修最近听贺凌凡提到过几次,设计师想开配件,他正在帮忙联络合作人。 但是,这个月来,每个星期都这么忙,他都回来了,贺凌凡居然还不回家,这实在让霍修无法不介意。 他一直都是控制欲超强的人,如果不是怕自己的□再次让贺凌凡不安,他甚至想在他身边安插保镖眼线,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人控制在自己眼下。 他在卧室踱来踱去,烟灰落到地毯,还带着一星火,烧灼出羊毛的味道。 没有开灯的屋子,只透着半空悬挂的月亮冷冷的光,他站在窗前,两手撑着窗台,淡漠的俯视着脚下的半个城市。 他们是去年搬来这座别墅的,因为贺凌凡说,他现在跟着设计师沾了光,动不动就有人追他的车,偷拍他的照片,三五不时的被媒体曝光。他不想连累霍修,还是住的低调一点比较好。 所以,这座建在山头的别墅,成了他们的新家。 门口亮起车前大灯的光束,霍修眯眼:总算回来了。 贺凌凡推开卧室的门,被窗边的人影吓了一跳,他打开灯,松了口气:“修,你怎么不开灯?” 霍修淡淡的说:“没什么。你怎么才回来?” 贺凌凡垮着脸,把外套随手一扔,倒在床上:“欧凡真是太难伺候了,帮他约了好几个设计师,一会嫌这个没灵气,一会说那个太古板,要不就说女人不懂男人的设计……唉,今天帮他约的是墨西哥的新秀,人家也是在时装秀上博过彩头的,好不容易排了行程过来,今天吃饭的时候,居然……” “你吃过饭了?”霍修打断他,问道。 “嗯,你……”贺凌凡微微抬头,“你还没吃?” “我在等你。” 贺凌凡忽然尴尬:“那个,我不是说过么,我回来晚就不要等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一直在等了。” “那,那你赶紧去吃饭,这么久该饿坏了。” 霍修看了他片刻,意兴阑珊的摆手,解开白衬衣的扣子,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了。” 贺凌凡用手肘撑起上身,疑惑的看着霍修的背影,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实在很困顿,又陪陈欧凡和墨西哥的设计师去泡了温泉,现在困乏交加,只想睡觉。 霍修穿着浴衣,敞着怀,里面什么都没穿,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进门看都贺凌凡和衣睡着了,擦头发的手停下,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坐在窗台,一脚曲起撑着手肘,端着一杯红酒,黑暗里,月光下,端的是风流雅士,他却一直看着床上的人。 贺凌凡的衣服已经被脱掉,被子盖到下巴,脸因为熟睡而微微酡红。 从结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年了,他们彼此熟悉,偶尔摸到他的身体,就像自己在摸自己,完全没有年轻时的那些冲动。 可是,霍修从来没觉得厌倦,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家就应该是这样平淡温馨,随手一摸就是安心的感觉。 但……他剥夺了贺凌凡的未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对的时候硬是和他结了婚,又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定下终生相伴。 七年了,贺凌凡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想? 沉睡的人无法给他答案,霍修饮尽一杯酒,默然上床,贺凌凡似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场,原本老实的平躺着,现在一翻身靠在霍修肩上,窝在他的怀里,一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 霍修一整晚的郁气都散了。 次日霍修早起用餐却看到餐桌上摆着的两份早餐,另一份已经被动过。 “凌凡呢?” 服侍的佣人回答道:“贺先生已经出门了。” 霍修紧紧的皱眉,手里的面包被用力捏碎。满桌合口的餐点看在眼里全部都成了垃圾,霍修用手一挥,骨瓷碗碟跌落地上,叮叮当当的响。 佣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霍修猛的起身,撞得椅子翻倒在地。 他回卧室拿了外套和公事包,秘书候在门外,接了过去,见他清早黑面,识相的一语不发。 司机开车到主干道,霍修却忽然说:“去湖明路。” 司机和秘书都心知肚明。 湖明路是贺凌凡的时装公司坐落地。 秘书心里纳闷,那边并没有什么事情,霍修怎么会突然要过去呢? 不消片刻一刀,霍修并不下车,远远的看到贺凌凡和几个人一起走出办公大楼,他轻声吩咐道:“退到楼后的岔道。” 司机照办,才停稳就看到打头一辆捷豹,那是陈欧凡的车,副驾驶上坐着贺凌凡。 秘书终于了解老板一大早的反常所谓何事。 他跟在霍修身边多年,对这两人当年的事了如指掌,早就应该想到这世上唯一能让霍修失态的只有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霍先生,九点有一个会议。”秘书出声提醒。 霍修闭眼片刻,点点头,司机一路提速,开去霍氏帝国,到达会议室的时候,股东们刚刚到齐。 当天是季度汇报日,各种大事项都赶着上报,每个负责人都恨不能独占霍修,好泡下足额的项目费用,以便后期运转。 一般人早已忙的昏头转向,霍修却冷静如常,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挨个接见,处理事情有条不紊,没有谁能从他这里坑走一分不应该拿走的钱。 不过他向来预算大方,所以负责人也都没什么好抱怨的。 终于把人都挡在门外,几个没走的股东,邀霍修却消遣一下。 霍修往家打了个电话,接听的人说贺凌凡并未回家,他沉默了片刻,挂了电话,跟着那群人一起走了。 回去又不知要等到几点,他不想再做那么毫无意义的事。 一旦没事情做,早上看到的一幕在他眼前不停闪现,他现在急需什么来将之驱逐。 夜总会纸醉金迷,同去的人都找了小姐或者漂亮的男孩子,霍修孤零零的坐在一边,自己独占一个沙发,一手点烟,一手端酒,面色平静。 “修,出来玩就开心点嘛!” 霍修懒懒的抬眼看了看,对着那些垂涎他的男男女女冷哼,将酒饮尽,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们慢慢玩。” “哎!” “真是……” 众人都不乐意,霍修却不再多说一字,其他人也都熟悉他的脾气,只得由着他走了。 司机困得打瞌睡,他敲敲玻璃,司机忙跳下车给他开了车门。 这些年他很少晚归,司机在他堪称模范的作息影响下,也养尊处优一般的,比普通工薪族还要轻松悠闲。 一般的,霍修很少在司机开车的时候和他说什么,他不想自己因为这样而车祸。 但是今晚,霍修有点寂寞,问道:“小孙,你结婚几年了?” 司机回道:“八年了。” “哦,”霍修点点头,“七年之痒,是怎么度过的?” 司机笑笑:“普通人家为了生计已经很忙很累了,哪还有心思去七年之痒,老夫老妻的都习惯了彼此,有什么好折腾的呢。” 霍修说:“是啊。”他茫然地看着外面,自言自语似的说:“那为什么,还有些人总想着要折腾呢?” 司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不说话。 幸好很快就到了,霍修下车上楼,餐厅的灯亮着,满桌丰盛的菜,还有冰镇着的红酒,烛台的蜡烛已经燃去了一小半,看来时间不短了。 贺凌凡趴在桌前,睡得很不安,眉头时紧时松。 霍修过去推他肩膀:“凌凡,醒醒。” 贺凌凡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说:“你回来啦?” “怎么在这睡着了?” 贺凌凡没有回答,抬头看看时间,还不到12点,便笑着说:“修,生日快乐。” 第83章 番外·第七年(下) 黑夜里整栋别墅都安静了下来,远处路灯的光看着像是一条银色星河,蜿蜒在城市中,平添无限诗意。 微弱的光,透过飘窗,窗帘随风微动,霍修怔怔的看着贺凌凡,好久抬起手,轻抚他的侧脸,认真端详着此生的爱人。 “你还记得?” 贺凌凡微笑:“当然,每年不是都一起过吗?” 霍修笑着点头,凑过去,在他嘴角轻吻。 “应酬到这么晚,吃了没?”贺凌凡问道,拿过他的外套挂到玄关处,回身开了灯,霍修抬手阻止,他摸摸头,略不好意思:“忘了还有蜡烛。” 他还是这般不懂浪漫,好不容易玩一次,自己却回来的晚了。 贺凌凡回到桌前,看着已经凉掉的菜,说:“怎么办,都凉了,我去热一下吧。” “不是还有蛋糕吗,我也不太饿的。你饿吗?” 贺凌凡摇摇头,拿起银刀递给霍修:“先许愿,再切蛋糕。”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别再有任何波折。”霍修看着他的眼睛,情意深深。 “会的。”贺凌凡轻声但坚定,他走过去,把蛋糕刀放在霍修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切开蛋糕。 霍修凑过来与他接了个绵长的吻,分开时两人气息微喘,霍修搂着他的腰,鼻尖点着他的鼻尖,又轻轻的啄着他的嘴唇,说:“凌凡,我们商量个事吧。” “什么?”贺凌凡稍微后退了些许,却立刻被霍修拢回怀里,紧紧的掌着后脑,深深舌吻。 “唔……”贺凌凡窒息的挣扎,困惑的看着他,气喘吁吁的问道:“修,你……怎么了?” 霍修深吸几口气,换上笑脸摇了摇头:“先吃蛋糕吧。” 贺凌凡虽心有疑虑,还是听从的跟他坐下,两人头对着头,分吃蛋糕。 霍修含着银匙,目光狡黠,绕过桌子,坐在贺凌凡旁边,硬是不管他的挣扎把人抱到腿上,然后用手指捏开他的齿关,舌尖送过去巧克力慕斯,在他的呜咽声中长驱直入,灵舌搅弄着他的口腔,调戏一般缠着贺凌凡的舌用力吮,舔他的上颚让他浑身都敏感的轻颤。 终于被放开,贺凌凡嘴角挂着涎水,目光涣散,脸颊绯红,急促的喘息着。 霍修看着这幅光景,立刻扔掉手里的东西,从他的衬衣下摆探进去手,沿着软软的腹部向上抚摸,肋骨在终年的调养下终于不再那么嶙峋,他满意的笑着,一手在他后背抚摸,在熟悉的敏感区留恋,窄腰虽没有什么肌肉,可他总也养不胖,这么多年来依然腰身紧致,像年轻人一般无二。 “修……”贺凌凡的低声申吟如同火上浇油,眼神迷离更像视觉性的催情剂。 霍修看在眼里,再也忍不住,托着人站起身,胡乱的把餐盘都推到地上,精美的食物洒了一地,他踢开碍事的盘子,俯身压下来,烛火照耀的他的脸像俊美的雕塑。 贺凌凡不知死活的抬手捧着他的脸,努力抬起头,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这些年来,他偶尔会在早晨醒来的时候,贪看霍修的睡颜,无数次不敢相信,这样的男人居然会是属于他的。 霍修忽然带着邪气的一扯嘴角,手指挑过一抹蛋糕上的奶油,涂在贺凌凡的唇上,凑过去细致的舔食,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用气声说:“别有一种风味。” 他耐心的解开贺凌凡的衬衣,贺凌凡惊呼:“你要……你要在这里?不行!喂……修,不要……” 霍修好心的在唇边竖起手指提醒他:“嘘,佣人都睡下了,你是想把他们都吵过来围观吗?我是不介意啦,你呢?” 贺凌凡气恼的皱眉,张口去咬霍修伸过去的手指。 霍修在他胸脯上拧了一把:“敢咬人?什么时候学的坏习惯?跟陈珂学的?回头我要找陆家然商量商量……”他说着忽然停下,盯着贺凌凡胸膛猛瞧,瞧得贺凌凡都紧张起来,问他:“怎么了?” “这里红了……”霍修说着,转头看着蛋糕,“来,治疗一下。” 贺凌凡还在纳闷他要怎么治疗,胸口被拧过的地方就有一种凉凉的滑腻的触感。 他用蛋糕! 霍修手指挟着慕斯奶油,轻轻的揉了揉,然后凑过去舔掉,笑颜逐开的看着贺凌凡:“好了。来,我们试试其他部位怎么样!” 贺凌凡看着他欢快的表情心里大叫糟糕,可是已经来不及,衬衣被脱掉,就在这一瞬息,裤子也被扒掉,挂在一只脚上。 霍修把蛋糕抹在贺凌凡的左胸,那里最靠近心脏,他用嘴唇反复的亲吻,直到蛋糕被吃完,本来就挺起来的肉粒已经被蹂躏的红肿。 “别玩了,修……不要……”贺凌凡摇头,眼中浸满雾气。 霍修直起身,漫不经心的在他右边的乳尖上涂果酱,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贺凌凡没料到他思维跳的这么快,微微一愣神,胸口便一下尖锐的痛。 “啊!修……” 霍修板起脸:“在想怎么编谎话吗?” “不是……”贺凌凡委屈的抽声。 霍修又问:“那你去哪了?” “帮欧凡约见新的合作人……” “又是陈欧凡!”霍修不快的大声道,俯身用力的吮吸涂满果酱,看起来晶莹鲜艳的□,折磨一般的反复用粗糙的舌面舔过。 “不……修……快快住手……”贺凌凡难受的抽泣,语不成调,身体在餐桌上扭来扭去,烛光下肌肤呈蜜色,十分诱人。 霍修显然乐在其中,抬手在他臀上拍了一把,发出清脆的声响,安静的客厅这一声格外的清晰,贺凌凡老脸一红,其中的羞耻滋味让他全身绷紧。 霍修恣意的在贺凌凡身体上涂满蛋糕,沿着肌理的纹路舔舐,越过人鱼线,毛发里颤颤矗立的小东西正在吐露,霍修轻轻弹了弹,调笑道:“他在替你流泪呢?” 贺凌凡气恼的别过脸,不想看他也不想吭声。 “嗯?不服气?”霍修站直,用蛋糕刀削下厚厚的一层奶油,耐心细致的像在裱花,一层一层的涂满贺凌凡翘立的前身。 被如此刺激,贺凌凡终于没骨气的缴械投降,哀求道:“修,不要再玩了……快点……” “快点什么?”霍修恶意的逼问。 贺凌凡闷了半晌,手肘撑坐起来,两手勾住霍修的脖子,将他拉进自己,羞耻又放浪的用极低的声音:“你就只想玩玩,不想狠狠的干我一次吗?你的生日礼物,不想要吗?” 他说完这话,几乎能看到霍修的眼睛连瞳仁的颜色都变了,他被用力的握着手腕,一股前所未有的暴力气息笼罩上来,霍修阴阴的警告道:“这是你自找的!” 霍修一使力便把贺凌凡推到在桌上,这一次,贺凌凡十分配合的打开身体,霍修映着烛光,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幽密谷底。 那里隐隐的闪着水光,松软适度的蠕动着,一条细细的线从穴中延伸出来,贺凌凡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缓缓的推到high。 “这是……”霍修问道。 贺凌凡在颤动中稳住声音,却无法压抑申吟,努力的连成字句:“我……下午……去买的……你不想……试试吗?” 霍修想到原本应该回家的时间,贺凌凡并不在家,原来是去买礼物了吗?这个礼物……真是深得朕心! 他高兴地想着,却板着脸,严肃的说:“你眼力一向不佳,我要检查一下你这次买的东西是不是合格品。” 说完他把贺凌凡的双腿分的更开,手指在他哔——处触摸,敏感的肠肉轻微的躲闪,他沿着熟悉的谷缝埋入手指,用力的顶到最深处,碰到了正在疯狂颤动的椭圆形物体,软软的,似乎会变形。 霍修意外的笑道:“哟,这次的玩意儿似乎比较先进。” 说着动手解开自己的桎梏,就着润滑过的缝穴,深深的挺刺进去。 被跳蛋刺激着的肠道十分敏感,有外物进入立刻亲密的拥紧,前所未有的甜蜜压榨。 霍修惬意的出了一口气,轻轻的顶了顶。 贺凌凡控制不住的抽气,手脚痉挛的发抖,他用力将头后仰,好像这样能舒服一些。咽了一口唾沫,他说道:“进去点……修,用力些……” 他从来没这样主动过,几乎每次欢爱都是霍修要求的,他只是在他的要求下摆出姿势,甚至有时候是霍修帮他分开腿,帮他在腹部垫上枕头,而他,从来都是被动的,只管享乐。 这一次他却主动邀请,甚至能说出霍修做梦都想不到的浪语。 霍修不是圣人,他原本就爱着这个人,如今被这样挑逗,再也无力去压抑,用力的一捅到底,大力□起来。 原来贺凌凡买的跳蛋是新材料的外壳,想黏土一样可以塑形,霍修用力顶到深处,肉棒顶端与跳蛋接触,跳蛋凹出他的形状,别与之仅仅相连。 跳蛋的脉动同时刺激着他们两个人,快感无与伦比,从未有过的强烈。 霍修慢慢抽出,贺凌凡忙到:“不要全抽出去……” “知道!馋嘴的荡妇!”霍修轻笑着,用手拍他的臀,前端依然留在他的体内,在疯狂用力地快速插到底,跳蛋刮擦着他的甫道…… 贺凌凡失控的尖叫,手指抠进霍修肉里,眼睛瞪大几乎脱框,而霍修却弯腰含住他涂满奶油的分身,大口的吞掉顶端覆盖物,舌尖穿刺尿道口,贺凌凡被数重刺激,全身颤抖的无法自制。 霍修再次抽出,快速插入,几乎全出全进的力度,几次便让贺凌凡招架不住,他用力去推为他口交的霍修,霍修却变本加厉的刺激他,一口吞到深处,喉头的挤压让贺凌凡再也忍不住,浓稠的体液放肆的射出,霍修根本没有躲闪的念头,全部吞下。 贺凌凡失神的看着他,霍修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潮,顶端的跳蛋刺激的让他也受不了,用力的抽出插入,在贺凌凡再次勃起之后,更加凶猛,快速的挺腰,爽的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一定会锁的!!!看到的赶快存下!!! 明天木有了,下个周会不会更要看我能不能想到新的玩法~ 第84章 番外·科学生子 这几年来霍修越见成熟,魅力成几何级数上升,身边的男人女人都想着投怀送抱,从未断过,可他当真是一心只在贺凌凡身上,没有出轨的半点念头。 李韶曾调侃过:别看霍修一副精明模样,其实最无趣,痴情成这样,实在没劲透了! 不止身边人好奇,媒体更是围着打转,企图搜罗到一星半点他的花边新闻,只是派出去的记者都垂头丧气的撤回。 霍修多年来生活规律,早晨八点半出门,九点到公司,十二点吃饭午休,下午两点办公,五点下班回家,如果有应酬,统一回去某家五星酒店,然后在九点之前司机送他回家。 休息日,从没有人拍到过外出的霍修。 很多人想问,难道每个周末霍修和贺凌凡都在家度过?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那样的人生连霍修这么无聊的人都要说无聊了。 比如这个连休的长假,公司组织员工出国旅游,霍修却和贺凌凡飞往相反的方向。 贺凌凡身处那个复杂的圈子,霍修很担忧,他虽然相貌不出众,但这些年愈发修炼的内敛温润,多次被外媒称赞谦谦君子,要知道那些鬼佬有很多喜欢这口的,而且又不择手段,难保哪天不会有人来撬墙角。 上次霍修吃陈欧凡的飞醋,最终陈欧凡知难而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出手,所以他的失败完全是因为贺凌凡毫不知情。那万一贺凌凡被表白了呢? 霍修在这事上始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贺凌凡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别人掳走。 他想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有什么万全之策能永保他的爱情。 冯朔飏第n次被霍修当心理医生吐苦水之后,终于不再能保持冷静,他横眉冷眼,要不是有爱徒舍生忘死的拦着他,他肯定要扑上去砍死霍修的。 从冯大人那里拿到秘籍,霍修终于欣然离开。 其实冯朔飏只是给他提了个醒。 两个男人的家庭想要长长久久,是不是更多的要参考正常家庭的组成模式? 往回走的路上,霍修就在思考这句话了。 正常家庭的组成模式,夫,妻……他们是夫夫……结婚几年的家庭,除了大人,还会有小孩。 对啊!孩子! 健全的家庭一定要有孩子才对,亲情比爱情更能维系感情,也更长远。 而且,多年来,贺凌凡对他那个不幸早夭的孩子一直耿耿于怀,如果有一个他们的孩子,那岂不是从根本上拿住了贺凌凡! 霍修一边满意的点头,一边不禁夸赞冯朔飏,果然是老冯出马,一个顶俩,这简直是一个顶十个的节奏啊! 于是,在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就要将之付诸实现,他找了不少关系,帮忙问生孩子的问题。他们两个都很健康,但问题是他们都是男人。 国内目前没有这样的水准,就算是隐约打听到在做研究的博士所,也没有成功的把握。 但是,他想试一试。 接受了一段时间的营养配方调理,霍修趁着这次长假,他偕同贺凌凡一起去x国,在一个秘密研究室会见某位神秘的大师级教授。 贺凌凡对此非常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且是和霍修一起的孩子,这世上简直没有再比这个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所以飞机一落地,贺凌凡甚至不想去酒店落脚,唠唠叨叨的扯着霍修一定要先去研究室,他对那些图片里面的研究成果很好奇。 原本这一计划,霍修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服贺凌凡,毕竟成功的几率并不高,而且就算暂时成功培育出胚胎长成婴儿,在孩子往后的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会发生什么事都是完全未知的。研究室愿意接受委托的唯一条件就是对这个孩子长期观察记录,毕竟这是第一手资料。 结果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贺凌凡比他还开心。 佩拉教授派来的白人司机是个帅气的年轻人,对这对前来做试管胎儿的同性情人并没有任何好奇的目光和言语,一路上聊天很愉快。 “我就是生长在一个同性婚姻的家庭,我有两个爸爸,但我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我比那些有爸爸有妈妈的小孩过的还要正常,因为我的两个爸爸都在教会我怎么去做一个男人,我有两个榜样。”司机卡尔斯讲起自己的家人和成长十分自豪。 贺凌凡听得很认真,霍修知道,在他的脑子里一定开始出现各种育儿计划。 卡尔斯又说:“而我却没有因为有两个爸爸而变成同性恋,我和我的女朋友下个周就要结婚了。” “恭喜。”贺凌凡含笑而真诚的说,“你的父亲们教育非常成功。” 卡尔斯露出灿烂的笑容:“有时候我会对佩拉教授开玩笑,如果她更早的研究出这项技术,那么我可能就没有机会被我的爸爸们领养了。哈哈哈。” 贺凌凡莞尔,看着身边的霍修,一切,都是因缘际会。 佩拉教授为人和很和善,与霍修和贺凌凡一一拥抱,然后带他们去实验室,向他们展示了部分实验成果。 “到目前为止,我们试验过许多哺乳动物,有成功并且健康成长的兔子松鼠白老鼠,也有在成型期失败的猪狗牛羊,我们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人体实验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没有任何数据资料。” 贺凌凡看着养在绿地的数只兔子:“会是因为他们的体型比较小,细胞分化少,所以成功率比较大吗?” “并没有资料证明这两者有直接必然关系。” 贺凌凡无语,摊摊手:“好吧。” 佩拉带他们到里面的休息室,叫来助手,帮他们测量身体状况,如果低于体能标准线,就暂时不能取精。 助手拿了酒精为他们擦拭手脚,接通仪器,一边问道:“昨晚休息几个小时?” “超过八小时了。” “ok,那没问题。” 仪器与人体连接成功,电脑屏幕出现数条颜色不一的波线。 “这代表什么?”贺凌凡好奇地问道。 佩拉指着一条条的线说道:“这是连接你的心脏,肾脏,肝脏,大肠,小肠,肺,还有你的骨龄检测,你的血压,其他等等,所有现在已知的会对下一代造成影响的因素。” “那么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助理从打印机拿出结论:“虽然不是特别好,但达标了。” 佩拉去看霍修的那份,笑道:“你是外星人吗?” 贺凌凡紧张的问道:“怎么?”霍修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几乎不会感冒拉肚子,连续多日高强度的工作结束后还能压着他做上几次。 佩拉的手扶着贺凌凡的肩膀,非常同情的看着他,点点头:“上帝保佑,你很不容易。” 贺凌凡满头问号,转头向霍修求解释,却见他只是笑的很得意,并不说什么。 佩拉到实验室进去片刻,出来后说:“你们暂时还不能取精。” 贺凌凡急道:“为什么?不是符合条件的吗?难道是有什么遗传病?不会啊……基因也没问题吧……”他拉着霍修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佩拉无奈的安抚道:“别激动,听我说完。” 霍修拍拍贺凌凡的肩,让他稍安勿躁。 佩拉说:“你们的体能当然都是很不错的,但是数据显示,你们出于疲劳期。” 霍修挑挑眉:“我们刚下飞机。” 佩拉扶额:“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不,是他太心急,我还来不及说,已经被拖上车带到这里来了。” “请你们等二十四小时之后再过来。”佩拉出示手中的两张纸:“这个,拿回去研究,决定了就签字,到时候一起带过来。”说完便送客。 这是一份免责声明,一句话,不管成功与否,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该研究室都不负任何责任,但要求他们无条件提供研究所需数据。 贺凌凡和霍修坐在桌子两边,头碰头的看完,四目相对,他郑重的说:“签吧。” 霍修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不会有问题的,我们都很健康。” 贺凌凡的心稳定了,他和霍修在两份声明书上分别签了字,然后尽量的放松,早早的吃饭,散步睡觉。 躺在床上,霍修轻吻他的脸颊:“晚安。” 次日卡尔斯早早的就等在他们的酒店大堂,一见他们便热情地打招呼:“嗨,未来的爸爸们!” 贺凌凡紧张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佩拉此时还没起床,助理带他们到一间无菌室,让他们全身消毒之后进去,一人给了一个试管,然后拉上窗帘,出去等着。 贺凌凡呼吸急促,手淫的事无论是给自己还是给霍修都做过无数次了,但换到这么一间房子里却让他紧张的无法勃起。 “怎么办?”他小声问,感觉快急哭了似的。 霍修拉着他坐到检查床上,脸上是让他安定的笑容:“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贺凌凡疑疑惑惑的躺下,霍修拉开他的裤链,用冰凉的听诊器覆上:“嗯,我听到有许多可爱的小蝌蚪在撞墙,想要突破禁锢冲出来呢。” 贺凌凡这才知道他是要玩什么,索性放开了身子,随意他去做,反正霍修不会伤害他。 霍修把冰凉的试管套在贺凌凡前身顶端,然后从仪器台上挑了能震动的工具,塞进安全套里,然后试探着插到贺凌凡体内,让那随着脉动的震颤轻轻的刺激他的敏感点。 身体熟悉那样的戳弄,霍修的手指让他的肛周都很放松,于是那种快感更明显。 贺凌凡微张着嘴,身前渐渐精神起来,他看着霍修,霍修了然的凑近,唇贴着唇,胸膛贴着胸膛,手里的动作不停,戳刺着,把试管拿下来,摘了手指上的套子,帮他手淫。 体内的震动不断,又有霍修极其灵巧的抚慰,贺凌凡没用多久便缴了械。 霍修还在硬着,贺凌凡哔……后脸色潮红,霍修往前凑了凑,他便一肘撑着半抬起上身,靠过去用嘴唇轻蹭他敏感的前端,舌尖顺着筋脉向上舔舐,一手探上去轻柔霍修的精囊,他不习惯做深喉,那会让他接连几天都干呕。 不过,爱可以战胜一起。 所以偶尔霍修非常想要的时候,贺凌凡一向迁就他,也会为他口交。更何况是现在。 他抬眼和霍修四目相视着,舌尖描绘了整个形状,然后缓缓的,诱惑的一点点吞进去,再吐出来,舌尖顶着最敏感的孔洞,努力的往深处,这动作刺激的霍修忍不住叫出声。 贺凌凡大受鼓励,张口努力吞到深处,尝试着做深喉,霍修一手插进他的发间,忍着不用力更深的挺进。 但贺凌凡却再次吞下,干呕造成的痉挛,黏膜的压榨让霍修差点射了,他连忙用手托着他的下巴,声音哑哑的说:“好了,别弄了。” 他取来试管,快速的捋了几下,一边和贺凌凡接吻,快速的射出来。 把试管封口,他舔了舔贺凌凡的嘴角,为他穿好衣服,说:“等晚上,你帮我做完。” 贺凌凡因深喉刺激还红着的脸听了这话之后更红。 佩拉拿了他们的试管,啧啧称奇半晌,让贺凌凡一张老脸几乎挂不住。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霍修问道。 佩拉恢复了一个正经的科研人员的表情,说:“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就会有结果,我们有优质的卵细胞提供来源。” “然后就要等胚胎发育了。”霍修对贺凌凡说,“到时候我们可以不时过来看看。” 贺凌凡说:“我留在这边跟着也可以。” 霍修一瞪眼,但是转念想到这样一来贺凌凡身边就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了,可是这样就算每周过来一次,他们也只能处两个晚上。 “不,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佩拉拒绝。 霍修的难题被解决了,拍拍贺凌凡的手:“没关系,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随时慰问我们的宝宝。” “如果是个女儿怎么办?”贺凌凡忽然想到,他想起了卡尔斯说的话。 “到时候会有办法的。”霍修只能这样回答。 贺凌凡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放弃道:“好吧。” 告别佩拉,他们便自行去旅游,x国风光极好,很适合浪漫的情侣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几个番外打算写,因为要简单的写到他们都老去,所以决定是每周一更的节奏,这样我比较能忙得过来。 暂定每周五或周六更新,大家也都有时间看文^_^ 第85章 番外·Crystal wedding(1) 眼看着霍修三十而立已过,四十不惑将近,等他长眼看到自己的名媛明星大小美女们纷纷都死了心,而另一批后起之秀又不知死活的前赴后继,只可惜从来都是前浪死在沙滩上。 然,即便有这么多可悲可歌可泣的前辈们,仍然有许多做梦的女人们,怀着一颗用自己纯真爱情拯救浪子的美好的心妄图靠近越来越帅的惨绝人寰的霍氏霸王。 而另一方面,多年前在时装界骤然崛起的natural品牌之主,近年却越发的低调,曾几何时也成了若干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这位虽然不如霍修帅的那么逼人眼,但胜在一张不老容颜,四十几岁正是男人魅力最佳的年龄,他偶尔露面,被媒体大肆渲染,身家几何,痴心于亡妻,多年鳏居,私生活低调而干净,其气质温润,正是最让小女生倾心的谦谦君子做派。 霍修在沙发看报纸,看到这一则新闻,不由得微微抬头,看着正在煮咖啡的身影。 他们在一起已经十几年,如平常夫妻一样,也会有些许磕磕碰碰,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他们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和解的办法,所以从未伤了感情。 只是霍修现在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你下午要去接grace放学吗?”贺凌凡端着两杯咖啡走到客厅。 霍修抬手接了,目光仍然在报纸上,抿了一口热咖啡,才说:“让司机去接他吧,我想去做点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过去?” “今天下午?” “对。” 贺凌凡摇摇头:“今晚在crystal展厅举行十周年服装展,我得过去。” “哦,是我忘了,你和我说过的。”霍修点点头,把报纸折了几折。 “你要去做什么?我过几天就空了。” “没什么,一时兴起罢了。”霍修笑笑,“那还是我等下去接儿子吧。” 两人没说话,坐了一会,贺凌凡忽然想起:“啊,我差点忘了!grace说想要套新模型,我答应这周放假回来给他去买……” 霍修颇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眉毛挑高,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对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了如指掌。 果然,贺凌凡不负所望的开口,期期艾艾的说:“那,你,能不能帮我去买?” “让我帮忙?”霍修口气十分得意。 “嗯。” “我收费很高的。”霍修继续挖坑。 贺凌凡财大气粗,口气相当豪迈:“没关系,尽管提!” 霍修就等着他这话,他把坑挖的这么深,如果兔子不自己跳进去还有什么乐趣呢。但是脸上还是一脸正直:“我什么都不缺。” “那……”贺凌凡相当为难。 “不如……”霍修盯着他看,眼睛弥漫着深深情意,音容魅惑:“你用自己抵债吧。” 贺凌凡认识霍修已经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但是,但是,但是,他就是永远也无法对他产生免疫。 只要霍修稍微露出一点妖孽的本质来,他就立刻束手就擒,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都是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霍修对此极其满意,偶尔也会觉得可惜,如果贺凌凡随着时间免疫力越来越强,那他还可以在使出点更有道行的招数。不过,这样就很好。这证明,他对爱人的魅力从没减少过。 他倾身到贺凌凡跟前,伸手托着他的下巴,嘴唇凑过去,轻柔的亲wen,他最了解贺凌凡喜欢什么,也最清楚怎样能让他最快情动。 只是这么似近还远的吻着,嘴唇上的咖啡香气萦绕在鼻尖,就让贺凌凡情难自禁。嘴唇上酥酥麻麻的痒,忍不住想要更多。 贺凌凡凑近过去,张开唇,他想要霍修吻得更深,霍修却像躲闪一般的轻啄,他心里纳闷,两手便攀着他的脖子,将人拉近,主动贴紧。 霍修暗自开心,两手抱着他的腰,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轻轻的蹭,手掌带着火一般,拂过一片便是火海。 贺凌凡干脆把人扑倒,两手按着他的肩,两人分开些许,眼睛里已经泛着情yu的光,他喘息着,不满道:“想做就说啊。” “我还好啊,”霍修摊摊手,调笑道:“是你欲火焚身,饥渴难耐嘛。” 贺凌凡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都辩白不过他,也不跟他废话,只是气愤发泄的一头扎下去,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霍修吃疼,见他用了真力,便气呼呼的在他臀上拍了一把。 贺凌凡抬头瞪着他,两人不甘示弱的对视着。 霍修一个翻身,把贺凌凡压在身下,嘴唇堵住他的抗议,两手不在游移,探进衣服底下,一边爱抚一边把套头衫给贺凌凡脱了,wen从他的唇上移到脖颈,胸前,反反复复的湿wen,贺凌凡难耐的把手指插进霍修浓密黑发间,用力的一抓,令他抬起头。 霍修拿下他的手,放进口中,舌头逗弄他的指尖,眼中凶光一亮,迅速的剥下他的裤子,扯掉内裤的时候,门铃骤然大响。 贺凌凡一愣,霍修本想不理会,但门铃一直在响,让他火大的停下,从贺凌凡身上起来。 霍修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呼吸压下去满腔的情yu,带着满身的戾气去开门,贺凌凡忙把衣服穿回身。 他也实在汗颜,居然毫无顾忌的和霍修在沙发上做这种事,自从有了grace,他们在这方面都收敛很多,今天实在是……都是霍修的错! 霍修拉开门,人还没进来,贺凌凡就听到了熟悉的童声:“daddy。” “grace,你怎么这么早,自己就回来了?”贺凌凡听到儿子回来,疾步走到玄关,看到的是一张苦瓜小脸。 霍修暗自咒骂这扫兴的小鬼,又禁不住关心孩子,一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学校打架了,教授让我回来找家长。”小孩委屈的站着,低着头却忍不住偷眼看大人的脸色。 “打架?”霍修声音颇有冷意。 贺凌凡忙拽他衣服,让他有火问清了再发。 却不料,霍修接下来一句问道:“你是揍别人还是挨揍?打赢了还是输了?一个对一个还是对几个?” 贺凌凡听着恨不能一棍子闷死他拉到,又不能在孩子面前上演暴力,只是用力把人拖走,然后把孩子拉进门,拿下他的书包扔给霍修。 grace换了鞋,怯怯的看着父亲:“爸爸,是他们先骂我的。我已经用daddy教过我的跟他们说了……” “他教的你什么?”贺凌凡好奇道。 grace摆出功夫架势,惟妙惟肖的学着霍修的口气:“我警告你们哦,别惹我,再惹我我就不客气了!” 贺凌凡扶额,转身去抓霍修,霍修见状就跑,一边躲一边骂儿子:“臭小子,不是说了这话只能对欠揍的混蛋说么!” grace辩解道:“可是爸爸问,他说过不能说谎啊!” “霍修我今天就揍死你,省的你把孩子教成流氓土匪!” “谋杀亲夫!”霍修左躲右躲躲到窗边,“别过来!” 贺凌凡怒极反笑,一手叉腰看着霍修,说:“我过去你要怎样!” grace在身后大叫:“你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 贺凌凡又好气又好笑,霍修这天杀的,闲着没事都教了孩子些神马玩意!他转身看着儿子,笑笑的说:“没关系,让你daddy跳下去吧,爸爸一个人可以把你养大!” “不!”grace大叫。 贺凌凡又补一句:“跳吧霍修,没人拦着你的。” 他这话背对着霍修,硬生生拦住儿子,grace泪眼婆娑的和霍修挥手:“daddy,你走慢点,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子!” 霍修一口气憋在喉咙,忽的跳下来,绕过贺凌凡抓儿子:“你说什么!” grace尖叫着满屋乱窜。 贺凌凡无语的站在客厅,半晌大吼一声:“都给我滚过来!” 霍修抓了儿子,像孙子一样前后站在贺凌凡跟前。 “你!一把年纪我就不说你了。” 霍修闻言,眉开眼笑,得到赦免立刻毫无义气的扔下儿子,跑去沙发,边喝咖啡边看好戏。 贺凌凡懒得在对牛弹琴,拉着儿子的小手,问道:“告诉爸爸,学校里是怎么一回事?” grace抽抽鼻子,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并再三强调,他不是故意动手的,可是不回击就要被揍扁了。 贺凌凡安慰好孩子,让他出去玩,然后坐到霍修身边,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霍修也收起玩笑脸,把他按倒自己腿上,替他按摩,劝道:“别为这些小事烦心。” “孩子的事都是大事,不关心这些关心什么。”贺凌凡皱眉,“平日然你好好教育小孩,你都不听,看看现在他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那都是电视台词,不关我的事。”霍修好无辜。 “不说那些了。你对今天的事有什么看法?” 霍修叹气:“那些毛小子欠收拾,不用理。” “他们说grace没有妈妈是事实啊,你看他的样子,其实也很介意。” “是你又不肯让他对外面说有两个爸爸。”霍修理直气壮。 贺凌凡气结,坐起身,怒道:“这种事怎么能出去宣扬!” “这又怎么了,”霍修难得认真,“我们又不妨碍别人,自己爱自己的,为什么不能对外说?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跟你好好谈谈了……” 贺凌凡满脸的不耐,这让霍修很不悦,每次他说起这个,贺凌凡总是这样。 他这次不准备再放过他,一定要说说明白,并且把他一直想做的事,在今天做了! 但贺凌凡的手机响起,他摸出来关上闹钟,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我时间到了,先去crystal,孩子的事就拜托你过去处理了,至于其他的,就别说了。” “你先别急着走!”霍修跟上,“别的事我都不管,但这件事,必须今天讨论出结果!” 贺凌凡站定转身:“修,我们这么稳定的过下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公布于众,让别人来评论我们?” “我只是觉得我们无愧于任何人,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我们自己无所谓了,孩子呢!他今天被人说没有妈妈,明天会被人说什么?我们一样是一个健全的家庭,不一样的就是我们是两个父亲!” “我真的赶时间,这件事先不说了。”贺凌凡说完就推门进去换衣服。 霍修憋火的踹门,贺凌凡换好衣服,正好拉开门把手,被这一下重力集中,门板拍在额头,他狠狠的摔倒地上。 霍修大吃一惊:“凌凡,凌凡,怎么样?有没有事?” 贺凌凡摸着头,龇牙咧嘴,不停的抽气。 霍修忙去拿他的手:“我看看,要不要紧?我叫冯朔飏过来!” 贺凌凡抓住他的手摇头,咬着牙说:“没事。” 他坐在地上揉了半天,起身照照镜子,额头上红肿着,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消。但眼看时间已经接近,这边过去展厅要一个多小时。 “别去了。”霍修说道。 贺凌凡摇头,一边走向冰箱,拿出冰枕冷敷额头,说:“这次展览很重要,十年是一个阶段,我必须到场。” 他说完便开门走了。 霍修偏头看着窗外,烦躁的叹了一口气。 第86章 番外·Crystal wedding(2) crystal门庭若市,数不清的名车,览不尽的贺联。 贺凌凡刚一进门,早就在等候的陈欧凡立刻撇下周围的记者,兴冲冲的迎上去。 “你总算来了!” 贺凌凡笑着拍他脑袋:“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会缺席吗?” 陈欧凡盯着他的脸,眉头微微皱,凑在他耳边问:“那个暴君又欺负你了?” “什么?” “你的额头怎么肿着?”陈欧凡说着把酒杯随手放下,抬手要摸,贺凌凡忙挡住,说:“没有,是我不小心撞在门板上。很明显吗?我来的路上一直在冷敷。” “还好,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贺凌凡便安心的点点头,瞧见有记者过来,便和陈欧凡分开远一点。 natural十年,从国内扬声国际,陈欧凡名声大噪,堪称当红炸子鸡,势头比得过一些明星艺人。 贺凌凡一向隐在幕后,但多年来也代表公司出席过诸多场合,又因钻石王老五身份,于是屡见报端。 这两人都是镜头宠儿,此时聚在一起,镁光灯闪烁不停。 “贺先生今次现身,是为向owen祝贺拿奖吗?” 有记者如此提问,鉴于他们多次捕风捉影的拉郎配,贺凌凡深觉此话有陷阱,失笑道:“natural也是我的心血,今天是十年纪念,我自然也要出席。难道owen出面比较多,你们就都忘了我才是老板吗?” 陈欧凡配合的摊手:“boss,我可以没有要篡位的打算,我可是一心向主,从无二心啊。” 贺凌凡揽着他的肩:“你的表白我收到了,放心,给你封红包。” “谢主隆恩!” 两人嘻嘻哈哈着从记者跟前走过,贺凌凡脸上颇多无奈,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的确是要好好祝贺你,award的大奖很难得,你很了不起。” “这是我所有收到的祝福中最开心的。” “加油!”贺凌凡伸手和陈欧凡紧紧握了握手。 开幕的吉时已到,司仪讲完开场白,贺凌凡登台发言,官方话讲完,便换陈欧凡上台,他才是今晚的主角,于是分外闪亮,讲到动情之处眼角犹有泪光,短短的时间就感谢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贺凌凡数次,最后更是承诺,要将此生才华全部奉献给natural,引得全场赞赏,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之后便是正是展览,natural从创立到现在,以及陈欧凡私人的设计,全部呈现出来,成为一部立体的记录片。 第二天多家报纸对此报道,大篇幅的版面,极高端的称赞,让陈欧凡风头一时无两。 十年展办的非常成功,身为natural之主的贺凌凡,也跟着出尽风头。 最大的变化就是,为秋冬时装周做准备的陈欧凡,从模特绯闻退到二线,由贺凌凡全面顶上。 由于展览的影响力,增加了若干订单和合作请求,贺凌凡被迫频繁露面,再次将自己推到台前。 无数美女少年近身,贺凌凡又一向绅士做派,对方即便做得再过分,他也不会动怒发火,只是一避再避,实在避不过干脆不露面。 只有一人是贺凌凡狠不下心拒绝又没办法躲开的,对方进退有度,彬彬有礼,表白直接,却从不逾矩。 如果躲得厉害反而像心中有鬼,如果不躲不避又会给人错误暗示。 贺凌凡很头疼,他和霍修提起过,自己很矛盾,霍修却当场翻脸,让他不准再和那人来往,如若不然就让人去打断他的腿。 霍修在这方面一向霸道,尽管过去多年,但贺凌凡从未忘记他一直是个狠戾的人,于是唯唯的应着声,小心的周旋,再也不向霍修提起这些。 今天送grace去上学,返家的时候接到电话,贺凌凡只得让司机去公司。这几天霍修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原本约好要陪他去冯朔飏那里看看,可这一通电话,只得改变行程。 “发生什么事?”贺凌凡一进公司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陈欧凡面容憔悴,表情几近抓狂:“凌凡,这样下去,我没法做!” “什么事这么严重,不着急,慢慢说。” 宋晟越过围在桌前的几位助理,走到贺凌凡面前,柔声说:“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做吗?是谁把你叫来的?” “我没关系,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有不同想法慢慢说,怎么吵到要动手?”贺凌凡蹙眉,手机响,他看了看便挂掉。 宋晟最不想的就是在贺凌凡面前掉面子,于是宽宏大量的说:“只是一点见解不同,我和owen沟通一下就好,你快去忙。”说着又更靠近些许,在他耳边说,“因为我影响到你们的感情,我就罪孽深重了。” 他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就像他的表白那样:我爱你,但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只是想爱你。 贺凌凡特意跑来一趟,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他拿下宋晟扶着他手臂的手,握着,走到陈欧凡跟前,给两人做和事老。 “你们都是我非常欣赏的设计师,我也一向尊重你们的意见,能够一起合作是我三生有幸。我不懂设计,但我想任何事情的合作都是一样的,互相宽容,才能容纳百川,好吗?” 宋晟立刻表态:“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owen,不会再出现让你烦恼的事。” 陈欧凡忿忿的看了他半晌,对贺凌凡点点头:“这些事我们会处理好,你别操心了。”说着抬高声音,“还有,今天是谁擅自打扰贺先生的我就不追究了,但下一次,我绝不轻饶!” 贺凌凡给他一个爆栗:“我的公司有事还不准员工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犯疑!” 陈欧凡笑着躲:“你肯这么说肯定就不会啦!” 宋晟一直含情深深的看着他,贺凌凡转身,抬手要摸摸他的头,又觉得人家不是grace那种年纪,于是改为拍肩:“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闷着,我会给你做主。” “我一直都知道的。”宋晟嘴角弯弯,“我送你出去吧。” 贺凌凡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宋晟总是下意识的侧身护着他,源自于某一次记者会,贺凌凡被围堵,差点受伤,自那之后,宋晟对他半步不离,视线永远只落在他身上。 两人站在电梯前,贺凌凡叹口气:“我知道你过来owen多少有些排挤的意思,但其实是你们俩一直没有交心,他那人虽然有点恃才傲物,但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嘴巴坏,却是真心帮助人。” “我知道。好了,我的这些小事你不用操心,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就好好保重自己,别让我看到的时候有哪里不妥。凌凡……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很……你不必那么委屈自己,你很棒,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宋晟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说了,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小人,忙解释,“我不是要挑拨你们什么,我……我也依然没有改变初衷,我不会做什么的……你,会不会……” 贺凌凡按着他的肩,说:“放心,我不会误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很满足。” 宋晟又一次得到这样的答案,勉强笑了笑,电梯刚好上来,他便给他按开门,目送他进去,挥挥手。 贺凌凡在电梯里呼出一口气。 宋晟和年轻的霍修长的很像,眉眼,鼻子,嘴巴,甚至身材,但他没有霍修那么嚣张跋扈,他有一种低调内敛的雍容。 宋晟出身富商之家,自幼在国外留学,没有继承家业的重担,于是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早二十年出生,和霍修一起遇见贺凌凡,依贺凌凡的性子,选择宋晟的几率似乎更大。 所以好多次,宋晟都感慨,为何自己没有早生二十年。 一出电梯,贺凌凡就给霍修回拨电话:“我马上就到,你在哪了?”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霍修嗓子疼,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过。 “欧凡和宋……”才要说出名字,贺凌凡就马上打住,“公司有点事,我过去处理一下。” “那个宋晟还在纠缠你?”霍修岂会不知,马上暴躁如雷,“我说过的话你是不相信吗?我马上让人过去!” 贺凌凡忙叫道:“修!没有的事,你别这么暴躁,我马上就到家了,你再稍等我一会。” “最近你有几天在家?”霍修忽然问。 贺凌凡一愣,霍修便沙着嗓子说,“你最近几个月,有几天是在家里的?连grace都说爸爸不要他了!” “没有,我……十年展之后太忙,我知道太疏忽他了……” “那我呢?我每天早早下班,回来就只有我一个!” “修……”贺凌凡十分无奈,“我只是最近才有点忙而已……” “到底是在忙什么!”霍修越来越激动,“我看报纸,十次有九次看到你,不是和新签的女模就是和新签的设计师,都是花容月貌,是不是让你流连忘返了!” 贺凌凡知道他是这几天身体不佳,情绪也差,没有和他再纠缠这些,说:“我已经到家了,开你的车去还是你上我的车来?” “不去了。”霍修意兴阑珊的声音,背景有些空旷。 贺凌凡心中一凛:“修,你在哪?” “我一个人呆一会。”说着霍修就把电话挂断了。他有些赌气的想,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比较以贺大叔为主,然后会有几个必要的配角 关于七夕福利,就在这个番外,乃们稍等哟~~ 第87章 番外·Crystal wedding(3) 贺凌凡紧张的捏着手机,手心冒出一层层的汗。 其实在一起多年,贺凌凡早就对霍修的性格了如指掌,看着他好似很霸道,但其实这些硬壳背后很多孩子气,他经常十足幼稚的和grace争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偶尔会跟他赌气闹别扭。 就像现在,他又是在赌气了,赌气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先去处理公司的事而后才记得要去和他看医生。 真是……令人头疼,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啊。 贺凌凡下车,对司机说:“让保镖们都帮忙找找霍修。” 当年锡山别墅出过意外,霍修非常忌讳,闲置几年后脱手,又用那笔钱买了现在的山头,主体建筑更是请知名建筑师设计,花费昂贵。最让他满意的就是几处微缩景观,他经常一个人在那些地方呆着。 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那感觉很有可能在这些景观处,但几处景观距离颇远,一个人去找很浪费时间,所以,多找些人来,找到了及时通知他。 但贺凌凡等了许久,司机打来电话说,没有找到人。 这下才真的让他担心了。 霍修想干什么,他又不是去做别的事,何必要这样计较。 贺凌凡坐在井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有霍修那么多花样,和霍修比脑子他永远也赶不上。 霍修坐在影音室,等到太阳都升到半空了,木头人还没有找过来,他气的苦笑,自己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啊。 生气要有人在乎,赌气要有人迁就,吵架都要有人配合,独角戏最没意思。 他起身自嘲笑摊手,拉开门离去。 司机看到他出来,忙说:“霍先生您去哪里了,贺先生一直在找您,现在还没回来。” 霍修瞬间心情大好,看看时间却又担心:“他去哪找了?” “他让我和保镖帮忙,自己朝着西北位去了,现在还在不在那,我就不清楚了。” 霍修点点头,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实在是完全是被时间拖消的。 一路从花树掩映的小路找过去,大片的花田开的正灿烂,贺凌凡坐在井边,斜歪着井沿,看着里面的井水。 那是为了灌溉而特别打的水井,因为自来水里消毒剂太多。 霍修心里一紧,快不过去,把他拉到一边。 “你!”贺凌凡眼睛一亮,“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霍修脸色一放,不知怎么看到他心里的火就有起来,视线移到远处,不肯说话。 贺凌凡挫败的皱紧眉头:“修,别这样好吗?” “我怎样?”他不说还好,开口就是责怪,霍修立刻火冒三丈,“我是昨天就和你说好了的,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吧!” 贺凌凡点头:“是,没错,但也有个轻重缓急的吧?” 霍修气息一窒,不敢置信道:“贺凌凡,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宋晟重要,是不是?” 贺凌凡简直要被气死,大叫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对,我不可理喻!都是我的错!所以现在你有备胎了?你可以去挑了,又有大设计师,又有富商之子,都是年轻美貌又多金,对你又体贴温柔有耐心,比我好多了!你可以现在就转身,去找,随便是谁!”霍修高声叫嚣,两手动作幅度很大,几乎要打到贺凌凡脸上了。 贺凌凡后退着躲闪,对他这番无中生有的指责逼得几乎想哭,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么不可靠吗。 “霍修,霍修,你冷静点好吗?”他仍是耐心忍着,知道是他最近身体不好,脾气格外暴躁,这些年来他们已经磨合的很好,轻易不会再吵闹,所以,他只是一时失控,那些伤人的话,也不是出自他的本心。 霍修扶着一棵树,低头剧喘,另一手卡着嗓子,难受的他想吐。 贺凌凡走过去扶着他,用手抚他后背顺气,不再说话,安静的陪着他。 霍修感觉好受了些,忽然将他拥进怀里,抱的很紧很用力,平静下来之后,他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过分,在他耳边轻吻,低声沙哑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贺凌凡反手抱着他,两手温柔的在他背上上下抚弄,说:“现在去冯医生那里好吗?他肯定早就在等着你了,我们快点过去,让他配点药,你马上就好了,好不好?” 霍修点点头,却还是紧紧的抱着他,不肯动。 贺凌凡两手抱着他的头,自己身体往后仰,面对面的对视几秒,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手指从他发间向下梳理,直到脖颈处,一手搂紧,一手从衣领往里伸入,肌肤相贴的温暖着他的不安。 良久,两人分开,霍修眼中的暴躁已经悉数退去,他看着贺凌凡,微微的喘息渐渐变得浓重,贺凌凡对他的一切反映都十分了解,于是嘴唇凑近,身体再次贴紧。 虽然是在室外,席地幕天做这种事有点危险,但好在花园这边很少人过来,grace也未放假,所以平日都很谨慎低调的贺凌凡,此刻也不再顾及,他的爱人需要他来安慰,这比什么都更重要。 霍修解开自己的衬衣,他从屋里出来没穿外套,微寒的气温让他亟需温暖。贺凌凡一身正装,在激烈亲wen中已经揉乱,他把西装解开,把领带抽出来,麻利的绑住贺凌凡的手腕。 “修?”贺凌凡一瞬不解。 霍修并未答话,将他衬衣的细小扣子一一解开,胸膛贴着胸膛,嘴唇在他脖子上辗转。 贺凌凡两手举高,极其不舒服,又被这样撩拨,只恨没有第三只手来解开束缚。 霍修解开他的皮带,而后将怀中人转过去,让他趴在梧桐树下,他从身后侵入。 十年展之后,贺凌凡就一直在忙,两人很久没有正经做一次了,此时看到贺凌凡老老实实的被绑着,霍修的心就被勾的火烧火燎,只是没有润滑剂,他不敢太急躁,耐着性子扩张半晌,弄得贺凌凡都有些受不住。 “修,没事的……” 霍修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正,凑过去亲他,吮wen中,让贺凌凡分散注意,缓慢轻柔的把自己楔进去。 站立的姿势本就很不方便,又兼多日未从做过,贺凌凡肌肉紧绷,令霍修做的十分艰难。 贺凌凡在心里对自己说要放松些,不然两人都吃苦,但全身却僵直。 霍修搂着他的腰,退了出来。 贺凌凡忙回头:“换个姿势吧。” 霍修想了想,将他一条腿抬高,矮身下去,从下向上的贯穿,有了之前的扩张,这次倒是很顺利,一举到底的插势让贺凌凡失声申吟。 “修……”贺凌凡两手挣扎着,“解开我。” “绑着。”霍修漠然,猛的抽出,在贺凌凡还未有反应时再次全部插进去。 贺凌凡头皮发紧,尖声叫:“啊!” 霍修不做声,埋头在身后猛动,大力的动作让贺凌凡极度崩溃,又不能转身,两手又挣不开,浑身的快感和欲望只能通过声音来宣泄,一时间也忘记了是在室外。 做的时候很爽,做完了却无处清洗。 贺凌凡满脸羞恼的瞪着霍修,股间白浊淋漓,更多的在他体内无法引出。 霍修心知理亏,眼睛不敢看他,但瞄来瞄去总看到凌乱的淫乱的下半身,最终干脆脱了身上的衬衫,胡乱在他腿上擦了擦,然后揉成团,帮他穿好衣服,打着赤膊同他上车。 司机是最有装傻的本事,目不斜视的开车,不过暖气调的微高。 冯朔飏已经等了一整个上午,又等了一个整个中午,下午他有两个会诊,看到衣衫不整的霍修,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板:“我看你脸色很好,并不像有病的模样,回去吧,我很忙。” 贺凌凡尴尬之极,却不得不说话:“他嗓子肿了好几天……” “口交做多了吧。”冯朔飏打断他,话语彪悍,更彪悍的是表情十足学术帝。 贺凌凡的脸涨成紫红色,只想变成透明人。 霍修把人拉到身后,走到正对着冯朔飏的跟前,说:“我口交多少那跟你没关系,快给我配点药。” 贺凌凡躲着不看别人,就当没人知道他还在,只是在心里戳霍修和冯朔飏的脊梁骨,老不要脸vs小不要脸。 小不要脸显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不要脸哑口,不情愿的捏着口交做多了嘴巴,观察了片刻,用听诊器听了听胸腹,然后趴在桌子上写了几行,撕下来递给小不要脸:“滚出去。” 霍修捏着纸,问道:“几天能好?” “禁口交的话,两天就好。” “庸医。”霍修冷眼,拉着贺凌凡出去了。 冯朔飏在屋里不紧不慢的说:“口交的这么频繁,是肾亏无力了吧,我和中医合作研究了一款保健壮阳中成药,你是熟人,给你出货价,连服半个月,保证你每晚射十次脚不软。” 霍修走到门外,又折回去,推开门说:“你先和你的小徒弟亲身示范一下,效果好呢,我就全部买断了,你知道的,我不差钱。” 贺凌凡再也听不下去,扭着霍修的胳膊,强拽着他走。 霍修还在用冯朔飏能听到的声音唧唧歪歪:“是他自己老不修,我配合他一下……喂,等着我,别自己跑那么快!” 第88章 番外·Crystal wedding(4) 有过那天的交流,贺凌凡以为霍修应该可以放心了,因为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精神焕发,上班处理事务,出差考察,回家和grace也其乐融融。 所以贺凌凡外出应酬时也不再那么担心,出差也见频繁。有时两人一连几天都不见面,打个电话却都常常是对方有事,说不了几句。 贺凌凡也不怎么当回事,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一直这么忙,这段时间订单大增,确实需要他去出面维系,等一切上了轨道,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隐在幕后,全权交给陈欧凡和宋晟去做,那两人才真正管理得好此间公司。 霍修闲下来,回到家里,除了佣人就只剩下他。grace寄宿,周末才回家,贺凌凡又是三天没见到人了,他闲得很无聊。 打开电视,财经娱乐都不想看,换来换去,定在地方台的新闻,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像个提前退休的老年人,要靠电视打发时间。 一则民生之后,关注的是本地名人讯息。主持人讲这个名人最近很出名,频频密会娱乐圈美人,更赞助本次影视颁奖典礼,送出价值几十万的礼服给合作女星。 霍修看着这个出名的人身边环绕着几位绝色佳丽,手指捏着咖啡杯,恨不能捏碎瓷片。 贺凌凡,你很好。 放我在家像孤寡老人,你外面环肥燕瘦倒是逍遥。 霍修阴沉着脸,等到半夜,贺凌凡才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酒气,还有掩盖不住的香水味,脂粉味。 但他没喝酒。 “上次我提过的事,你怎么想?”霍修直接问道。 贺凌凡被宴会上的人吵得头疼,此刻只想洗澡睡觉,霍修却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尽提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低调一点不好吗?” “这样你就可以左拥右抱了对吗?金镶钻的王老五。” 贺凌凡颓然的倚着墙,摇摇头:“修,我们都这么多年了,吃这种飞醋还有意思吗?”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敢上台面!”霍修也站起来,气势逼人。 “连陈欧凡都没机会,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你有什么好介意的?”贺凌凡说的很无力,因为他觉得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就像这么多年了,霍修身边也有很多女人,比他的这些更上档次,都是名流淑媛,但他从来不过问,他相信霍修会有分寸。 但霍修总是不信任他。 “陈欧凡?果然他不一样啊。” “霍修!”贺凌凡实在忍不住了,“我很累,我要去洗澡睡觉,不想再扯这些没有用的。”他推开挡着去路的霍修,边走边脱西装,进了浴室便把门关上,洗去一身疲乏。 霍修坐回沙发,牙疼似的托着头,视线锁着浴室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事业攀顶,是每个男人心里的梦想,贺凌凡同样如此。 迟来的成功,让贺凌凡忙的有些忘乎所以,闲下来的时候他也想过,最近太忽视霍修,让他产生紧张也是自己的大意,但又一想,等过些时候两人一起出去度假,应该就好了。 再有几个月,就是他们特殊的纪念日。 贺凌凡坐在飞机上,这一趟要飞欧洲,几个时装品牌对natural很有合作意向,他此次就是过去谈合约的。 能够打入西方市场,是对时尚品牌的一个很重要的肯定,贺凌凡很重视。 霍修只接到一个报备电话,彼时他在澳洲考察原料基地,也是忙得脚不点地,等回国,贺凌凡又已经在前一日动身,此去将有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在他们在一起之后,这是最久的分离。 贺凌凡身边有那么多的诱惑,霍修又岂会没有,但他一直都很黑面,拒绝的很彻底,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这辈子已经认定了人,就不想在和别的人暧昧牵扯,但似乎他的做法贺凌凡并不肯采取,他秉承着谦谦君子那一套,拒绝都说的像引诱。 这才是最让霍修上火的根本原因。 不过他可能也疏忽了,两人的根本性格不一样,要做到他那样冷厉,就不是贺凌凡了。 之前就两人公开身份的事他已提过多次,但贺凌凡屡屡回避,最近他又说过很多次,只要贺凌凡有绯闻,他就提出要以正视听,这样就能杜绝那些乱七八糟贴上来的人,那些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新闻,但贺凌凡依然表示没必要,他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他想要让世人正视他们的感情,他却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哈,真是有够讽刺。 到底是胆小还是享受现在的状态啊。 人心都很贪,谁不喜欢美色,谁不喜欢年轻,谁不喜欢年轻懂事的美人。 贺凌凡也不能免俗。 霍修剃须的时候照镜子,他已经有了鱼尾纹,嘴角笑开的时候也有纹路,法令纹加深,眼袋也隐隐出现,虽然坚持健身,虽然生活健康,但年龄毕竟已经过了四十。 贺凌凡是不是厌倦了。 霍修早晨到公司,今天是周五,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就在办公室坐了半天。 “霍先生。”秘书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nike一定要见你。” 霍修看着那个走近的年轻男人,想了起来,他曾答应过,可以让他来见他,只是没想到过不了两天,他就出现了。 nike是个混血血统的日裔美少年,皮肤白皙,眼睛漂亮,头发是黑色,瞳仁是棕色,很漂亮的男孩子。他在澳洲时,日方合作伙伴的幼子。 “怎么有空来?” nike在他对面坐下:“爸爸回东京了,我不想去,就来中国了。” “想让我给你当地陪?” “可以吗?”nike眼睛亮亮,挑眉问道,“我问过你的秘书,你明后两天都没事情。” 霍修想了想,在家也没意思,grace跟着去参加比赛,一个周的时间不会回来,回家对着空屋子,像个闺怨的女人一般。他和nike在澳洲时相处愉快,兴趣一致,都很喜欢高尔夫。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nike欢呼:“现在走好吗?我很饿,早晨下了飞机还没吃东西!” 霍修无语:“飞机餐先吃一点不行吗?” “我想吃中国菜!” 霍修起身拿过外套,被热情的nike一把拽住,几乎是拖着他的往外走。 nike的英俊是男人女人通杀的一种,比霍修这种更讨女人喜欢的相貌站在一起,毫不逊色,甚至年轻的气息更将他比下去。 他们结伴去吃喝,美食城正在做广告节目,有记者看到,偷偷跟拍发到报纸网上,不过霍修因为被nike24小时缠住,完全没空去看,一直被蒙在鼓里。 周末两天很快就过去,晚上nike住在霍修的客房,以霍修的本意是给他定五星酒店,他不喜欢有外人来他的家里住,连霍昌盛他都不愿意,但nike死活也不肯,他倒不撒娇也不吵闹,只是就那么站在车外,低着头,很可怜的被抛弃的神情,霍修坐在车里看着,就想到贺凌凡的表情,心里顿时就软了,让他睡到客房去。 nike擦着头发,赤脚走到客厅,霍修正在看电视,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说:“有什么好看的,你教我玩麻将吧!” 霍修这两天奔波实在劳累,不得不服老,但nike的磨人功强过grace,只得支起麻将台,教他从一筒一条开始辨认。 “你明天要上班吗?” “废话。”霍修困得不想张嘴。 “好无聊……” “少爷仔,你回家去好不好?” nike停下手,看着他:“你很烦我?” “也不是。” “那我接下来不烦你,等你有空了你找我玩好不好?” “我说了不是……” nike又笑了:“那这五天我自己练习麻将,你周末有空,可以陪我去玩吗?” 霍修想想,那时候贺凌凡还在欧洲,便同意了。 nike说到做到,五天来都埋头玩麻将,霍修没有半分不忍,不来烦他他很高兴。 又到周末,grace返家,霍修才想起答应了nike去玩,儿子怎么办,已经十几天没看到了。 grace盯着nike看了半天:“大叔,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 nike大受打击:“大叔?你叫我大叔?!” grace天真无邪道:“你是daddy的朋友,我当然要叫大叔!daddy,对不对?” 霍修含笑点头。 grace大受鼓励,又说:“如果你叫daddy作uncle,那我应该叫你哥哥。” nike瞪着眼,看看小鬼头,又看看沙发上大佬一样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好可爱啊,小侄子!” grace踢掉鞋子,跑去霍修身边,敌视的看着nike,说:“daddy,我周末作业要写全家人去旅游。” “爸爸不在家。” “那我们去玩啊!” nike插嘴:“我订好了机票,今晚的,去普吉岛。” 霍修看着儿子:“想去吗?” grace问道:“大叔,你定了几张票?” “两张,怎样?” grace欢呼:“耶,刚刚好我和daddy,谢谢大叔!”说完跑回房间,拖出他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nike俊脸扭曲,转身对霍修控诉:“他是故意的!” “你也一起去嘛,我周末要带小孩,忘记跟你说了。如果你不想去,那,我票钱给你。” “没关系啦。”nike恹恹的说,又打电话订机票。 这次的机票没有和前面的两个挨在一起,nike很不满,但也无能为力。 在外度假的两天,霍修并不知道媒体已经疯魔了,无论是娱乐版还是财经版还是生活版,版版报头条,都在说他携俊美少年游玩,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什么,但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nike关了电脑,去敲霍修的房门:“该动身了。” 霍修抱着睡着的grace,nike叫了服务生来托行李,三人去飞机场,准备回国。 nike要了一份报纸,翻了几下,问霍修:“这个,像不像你家照片里的另一个人?” 霍修给grace盖好毯子,歪头看了一眼。 贺凌凡与人同游,笑容满面,一手搂着金发碧眼的美女。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有点长,因为结束了这篇番就彻底完结了~ 第89章 番外·Crystal wedding(5) 半夜到家,霍修意外的看到家中灯火通明。grace已经醒了,欢快的喊:“爸爸!” 但是并没有人出来,这样他很奇怪,抬起小脸看着霍修,大眼睛里都是问号。 霍修开了门,沙发上贺凌凡正在坐着,面前摊着一张报纸,都是霍修和一位俊美少年出游的照片,看得出是偷拍,但虽然模糊一样可以感受到画中人的笑意盎然。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寂寞了,找个人陪陪,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霍修是完全对女人没兴趣的,贺凌凡比谁都清楚。 听到开门的声音,贺凌凡也没有做任何反应。 grace脱了鞋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他脸上的笑容勉强而僵硬,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霍修。 然而当nike进门之后,贺凌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放下儿子,站起身,直直的看着霍修和他的新欢。 忽然觉得胃很痛,十几年没有犯过的胃病,似乎在这一秒种就要胃穿孔了。 那些过去的记忆像毒蛇一样,狠命的缠绕上来,将他拉向冰冷,那些遗忘在上辈子的声音,也都像魔音一般渐次侵入他的脑中。 霍修看着他,一动不动,手里同样有一份报纸,在飞机上,他挑了那一张出来,但不是为了质问,只是觉得不想被别人看到,好像整个世界只有那一份似的。 nike放下行李箱,打招呼道:“hi!” 贺凌凡的知觉慢慢回来,他看着对方,上下的打量了一遍,很匹配,比他耀眼闪亮的多多了,站在霍修身边简直是绝配,难怪报纸赞不绝口,直夸霍修眼力好,难怪多年来无美能入眼,原来是要等这么一位天使亲吻过的脸。 “你好。” 霍修转头对nike,淡淡的说:“不是很累吗,还不去睡。” 这话听在贺凌凡耳中,特别的刺耳。这么体贴,真是难得。 贺凌凡抱起儿子,对霍修说:“你也很累了,早些休息吧。”然后迈步向儿童房,关了门没有再出来。 grace很意外:“爸爸,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对啊,不同意吗?” “不会,可是,为什么啊?你不是说我长大了,不能再赖着大人吗?”grace天真地问道。 贺凌凡笑了笑,在他额上落下晚安吻,说:“因为好久不见,爸爸很想你。” grace欢快的抱着贺凌凡,又开心又伤心:“对啊,我好想爸爸,这次和daddy去旅行,没有爸爸好不开心,竟然还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大叔!爸爸,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好讨厌那个大叔!” 贺凌凡失笑,其实以那个年轻人的年龄,儿子叫人家哥哥才比较合适啊。 “我是不是坏小孩?”grace担忧的抓着贺凌凡的睡衣,眼睛瞪大。 贺凌凡宠爱的说:“没有,喜恶分明是好事,但讨厌他却不可以做坏事哦。” “我没有。” “那就好,来,睡吧。” 虽然小孩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但靠着亲爱的爸爸,他还是很快又睡着了。 nike看光景不好,给霍修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收拾了行李悄悄走了。 霍修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知道贺凌凡是故意这样做的,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已经是后半夜了,霍修还在床上数星星,他在飞机上睡了一会,现在真是半点睡意也无,所以当他听到有开门声的时候耳朵立刻就竖起来了。 霍修屏息倾听,打算趁这个机会与贺凌凡交流一下。 寂静的夜里,听得到拨打电话对方的彩铃声,他走到门边,故意没有穿拖鞋,所以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贺凌凡拨通了电话,声音不高不低,不像做贼心虚,他说:“准备好了吗,过来接我吧。” 霍修呆在门后,彻底愣住。 对面是谁?来接他去哪里? 其实今天晚上他只是回来摊牌的吗? 他这边还在天人交战,就听见又一声门响,贺凌凡已经出去了。 霍修的脸色很阴郁,他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看到漆黑的夜里,两道汽车灯光,贺凌凡朝着车过去。 他看到车牌号,是贺凌凡的车,司机要送他去哪? 霍修马上拨通他司机的电话:“你们要去哪?” 司机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是贺凌凡的司机,但两个人都是雇主,他一样要服从霍修。 但才接通要说话,贺凌凡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拿过去看也不看,挂断。 霍修耳边还举着手机,里面已经是机械的女声在重复:您拨叫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他挂了电话,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霍修穿着黑丝睡袍站在飘窗下,冷风吹进来,他的背绷得紧,整个人像雕塑一样充满美感。他点燃一支烟,压抑不住心里翻腾的怒气。抬手从旁边捞过一个摆设,狠狠的掷到地上,他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把眼前能看到的东西都砸到地上,疯狂地席卷着家中的一切,把所有的都砸碎砸乱。 grace在睡梦中被吓醒,跑出来一看,满地狼藉,吓得他当场哭了起来。 霍修犹自带着激烈喘息,一手扶着摆设架才站稳,他低着头,脸陷在阴影里,阴沉的可怕。 grace吓得只会哭,哭一声叫一声daddy,再叫一声爸爸,可是都没有人回应他。 空旷的屋子里,满地的碎片,只余下grace的哭声。 霍修毫无心情去管,打电话给保镖,让他马上跟踪贺凌凡,不管他是在国内还是去国外,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并且随时向他汇报。 grace抽抽噎噎的站在月光下,霍修朝他招了招手,他踩着碎片走到沙发,只有这里还算完整。 霍修把儿子拢在怀里,没说什么,只是抚拍着他的背,让他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带着泪痕睡着。 钟也咋了,霍修不知过了多久,保镖给他传来讯息,一张清楚的照片,贺凌凡在和人约会,街头上,没有人的时分,他和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一起。 霍修拨过去电话,保镖小声接了,他问:“还有别的吗?” “暂时没看到。” “是约会?” “不清楚……”保镖可不敢随便下结论,不然日后闹别扭的两人好了,他就死了。 霍修说:“现在他们在哪?在干什么?” 保镖拍了一张照片即时传过去,霍修就把电话挂断了。 那个年轻男人的脸,很好辨认,贺凌凡新招来的配件设计师,对他表白过多次的宋晟。 很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霍修倚在沙发背上,然后吩咐保镖,去把他拍到的照片都洗出来,尽快送过来。 而他看着睡梦中的儿子,从杂乱的桌面翻出纸笔,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虽然他们没有被外界认可的结婚证明,但他们在法国举行过婚礼,他们是结过婚的。 一字一字他都写得很认真,签亿万合同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而心里也一直都很平静,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写完了,就完了。 快天亮的时候,保镖把冲印的照片送来,他也没怎么看,把一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到地上,干净的桌面只有一堆光线暗淡的照片,和一张白纸写了寥寥几行字。 霍修把笔压在离婚协议上,把儿子抱回卧室,看着他的脸心里跟他道别,然后离开他和贺凌凡居住了多年的家。 霍修到车库取了车,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上了街漫无目的的开,脑仁疼得想要裂开,他看到酒店的霓虹,便停车check in。 进门倒头就睡,不想再去想什么,什么都没了。 手机响起,才把霍修吵醒,他迷蒙着眼,接了电话:“喂?” nike问道:“你还好吗?” “好……” “昨晚……我怕给你带来麻烦,就先走了,你们……” “没什么。” “那我现在能过去找你吗?你在公司还是在家?” 霍修拒绝:“不用,我想一个人呆着。”说完便挂了电话,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人。 缠着被子又睡,梦中贺凌凡背对着他越走越急,他跟着追了很远,最后那条身影消失在他眼前,找不到。 霍修忽的坐起,窗外已经是落日,他不知饥渴,呆木的坐了半天,忽然想,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他要走,要离开。 开车到机场,他看着巨大的信息牌,搞不清自己要去哪里。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走,他站在广告牌下,啃自己的手指,脑中一片空白,嗡嗡的声音让他心烦。 他踱来踱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前晕眩呼吸急促。 工作人员看着他像个瘾君子一样的神情,小心的请他到休息区,霍修抓着那人问道:“几点了?” “快七点半了。” 霍修抬头,候机厅里的电视,在播新闻。 茫然地看着电视,嘴唇干裂都没感觉,那位好心的工作人员给他一杯温水:“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霍修语速极快,但眼神中满是不安和紧张,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担心什么,但心越揪越紧,好像有股力量,要捏碎他。 工作人员有点被吓到,倒退着走开,去告诉保安,密切注视着那个奇怪的人。 霍修拿着纸杯,喝了一小口,他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努力去控制还是不行。 他把水杯扔掉,两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闭上眼努力想不去发抖,但越用力,手越抖得凶,连身子也跟着微颤。 作者有话要说:嗯,虐霍霸王~~ 第90章 番外·Crystal wedding(6) 天大亮,grace搓搓眼醒来,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赤着脚跑出房间,满地狼藉,昨晚的一切不是噩梦,daddy把东西都砸碎了。 “爸爸!” “daddy!” 没有人来应,佣人从外面跑进来,昨晚的声音那么大,他们也不可能听不见,所以对目之所及的凌乱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安慰小少爷。 grace推开人,穿着睡衣,蹬上鞋,大步朝外跑,佣人跟在身后边追边喊,他却一溜烟跑去车库,喊司机开车。 “小少爷,您要去哪?”今天是霍修的司机当值。 “雍华路诊所。” 司机不禁挑眉,不愧是霍修的儿子! 车一停稳,grace就跳下去一路跑着到诊所门口,天尚早,冯朔飏还未营业,他把门拍的震山响,稚嫩的声音嘶吼着叫他的冯伯伯开门。 冯朔飏正在刷牙,闻声感到奇怪,佣人去已经去开门,他还是叼着牙刷跟过去看。 grace一见他便扑上去,撞得他往后一仰,勉力站住,牙刷差点戳到嗓子。 “小魔头,你来干什么?”冯朔飏含糊不清的问。 “爸爸不见了,daddy也走了。”grace终于忍不住哭了。 冯朔飏愣住,知道那两口子不会消停,但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贺凌凡处于一种相对的弱势,每次有什么事都是他先妥协,也许是他年长几岁,忍耐性就是比霍修要强,可是四十几岁的人,就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吗?到底要折腾到哪一天才算完! “等我一下。”他说完进了卫生间,快速的漱口洗脸,转身出来已经有了决策。 grace穿的单薄,佣人找出衣服给他披着,他的眼睛却直盯着冯朔飏,和他老子一样的充满攻击力。 “别着急,”冯朔飏拍拍小孩的头,“我马上安排人去找他们,你跟玲姐去吃早餐,我来做事,好不好?” “一定要找到!” “当然!”冯朔飏点头,找到了他就用皮带把霍修抽一顿! 天已经亮了,霍修在候机室坐了一整晚。 他现在觉得头很痛,手抄在口袋,再也没有拿出来。他在想,贺凌凡应该已经看到他的离婚协议了,那么无论是决定还是疑问,很快就会有电话过来。 他在等,他要一个结果。 机场的人来了又去,每次航班一到就涌出大量的人,他看着有人拖着行李箱,有人迎上去亲吻自己的爱人,有度假归来的一家三口,也有漠然直行的孤旅人。 现在他是什么样的? 工作人员早就留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了,他看起来衣着讲究,也很年轻,本应挺拔高大的身材,也许是熬夜的缘故,有些佝偻,跟他整个人应该表现的气度完全不符合。 “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霍修冷冷的抬头,盯着眼前的人看,他会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世上无数人想求得他的帮助,开口让他求帮助的人,很少吧,至少这个人不是。 “先生,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是惹人厌,霍修眯着眼,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揍这人一拳,却发现自己的手僵在口袋里,拿不出来,紧紧的握着,手臂发抖,连着身上也开始有些失控。 他惊恐至极,无法面对自己的状态,他透过玻璃的倒影,看到形容枯槁的自己,不用很清晰,他就知道此刻的模样有多吓人。 那是累的,身体累,心也累,他知道,但身体不听使唤,一直在发抖,是什么原因?他一向是健康的,怎么会这样…… 霍修越想控制自己越是起到反作用,他困难的呼吸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竭力。 机场工作人员不敢再旁观,马上呼叫领班,是叫救护车还是把人转移到别的休息室。 霍修终于把手拿出来,他看着自己颤抖不停的手,满目都是惊惧。 冯朔飏动用了大批的关系,全市地毯式搜索,然后很快就有人提供消息,霍修曾在一家酒店下榻,然后一早离开。沿着这条线索再找,就找到他的车,正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冯朔飏马上赶过去,事情闹到这么大条,不亲自过去看看他也不能放心。 在几个候机室挨着找过,忽然听到一声爆喝,冯朔飏转身便跑过去,一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围在一起,他拨开人,看到霍修痛苦的抱成一团。 “修!”冯朔飏大惊失色,他从没想过霍修会有这样脆弱的一天。 霍修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两母赤红,嘴唇苍白:“冯朔飏,我要死了……” 冯朔飏抱紧他,察觉到他的状况之差,马上封住他几个穴位,让他神经渐渐放松,然后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没事,我们回去。” 他把人扶起来,霍修近乎无力,全靠冯朔飏搀着。 工作人员见此,也就放心三开。 “我的心快跳停了。”霍修坐上车,一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呼吸长而浅。 冯朔飏在他头上按摩,几大要穴重点刺激,片刻之后总算让霍修看起来精神好了点。 霍修后倚,闭上眼,过了一会歪在冯朔飏肩上,鼻息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贺凌凡抽了一晚的烟,早晨宋晟敲门让他吃饭,闻到浓烟味,便推开门:“烟抽多了会中毒,你爱惜自己一点好不好?” 他过去把贺凌凡手里的烟掐了,开窗子透气,并没有立刻离开,低着头说:“我知道不管我多优秀,也比不过你心里那个人,怨就怨我出生的太晚,如果早点遇见你……” “宋晟,别说这些。”贺凌凡嘴里苦涩,声音被烟熏得嘶哑,“我们做朋友很好。” “可是你知道我不只想这样!”宋晟悲哀的控诉,声音压得很低,他哽的嗓子发疼,但是有什么办法,每次都一样,贺凌凡像个乌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他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他永远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就像昨天半夜,如果不是他因为设计稿子半夜没睡下去买酒,结果看到他的车,贺凌凡只怕是在街上逛荡整晚也不会想起来有他这个朋友可以打电话聊聊天,借宿一晚。 都说他谦谦君子待人温和,有谁知道这样的温柔更伤人! 宋晟转过身,背倚着墙,两手反按着窗台,晨风吹得窗帘飘荡,雾气弥漫进来,和烟雾融为一起。 贺凌凡揉揉脸,肌肉有些僵硬。 “你们一起十几年,他还是不信任你,为什么你非要那么死心塌地?我对你怎样你都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尝试一下,也许我比他更适合你,至少我了解你,我信任你,我永远会相信你!”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试。”贺凌凡平淡的说。 功成名就的光环笼罩上来之后,他这样一个平凡至极的人也有不少俊男美女青睐,这实在是想不到的,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在浮华背后,自己究竟是什么,所以,他无法做到有些人那样变心。 十多年的爱恋,霍修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但霍修总是……很难以理解的惶恐,贺凌凡至今不明白他的不安源自何处。 在任何人眼中都应该看得出来,贺凌凡和霍修,谁更耀眼,谁更容易忧虑。但结论却完全相反,他对霍修一万分的放心,霍修对他一万分的不放心。 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会让霍修如此? 这一整晚,他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毫无头绪,真的是想不出来。但他从来都知道,除了霍修,没有别人。 宋晟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永远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也不会去爱别人。” 贺凌凡抬头,满眼的血丝,痛苦的皱眉。 宋晟过去一步抱着他的头,温柔的一下一下抚摸,柔声安慰:“不管发生了什么,去解决吧,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贺凌凡点点头,起身整理自己,然后开车离开,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 路上他在想,见到霍修要说什么,一定要忍住,不能再动气,如果昨晚自己不赌气,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说起来他真的很后悔。 油门加速,很快进了大门。 佣人看到他似乎有些惊讶,他也没有多理会,直接进了主屋,推开门却完全愣住。 水晶的摆设,画,瓷器,古董,照片,酒瓶,花,一切都脱离了原位,碎了,裂了。 家里所有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都乱了。 贺凌凡一手抓着头发,头痛欲裂,霍修…… 他扶着墙和橱柜,扶起歪倒的沙发坐下,两手抱着太阳穴用力按压,难以舒缓的疼痛。 狼藉的家里最特殊的就是干净的茶几表面,只有一张纸,一支笔,贺凌凡打起精神拿过来看,只看了一行眼睛就花了,脑子轰的一声, 霍修想干什么? 难道传闻是真的,他和那个俊美少年…… 贺凌凡痛苦的倒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张纸,无法平复喘息。他忽的站起来,踩着满地碎片到grace的房间,看到人不在,大喊佣人过来。 “grace去哪了?” “小少爷大清早就让司机开车出去了,他没说去哪。” 贺凌凡顿时大怒:“他还那么小,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出去?” 佣人辩解道:“小少爷跑得很快,我们没追上……” 贺凌凡无力的指着门:“滚出去……” 佣人走后,他站在原地努力的让自己冷静,grace是和司机一起出去的,今天是霍修的司机当值,那么霍修就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grace身边有人,是安全的。 霍修,他去了哪? 这一次不会再在花园里遇见,他把家里的一切都砸了,决心已定的样子,还要……离婚……贺凌凡倚着门,沉重的喘了几口,拉开门,他要去找,把地翻过来也要找出来! 贺凌凡一边开车一边留意路上,他先去了公司,没人见过他来,又去了他常去的健身场所,娱乐场所,酒吧,酒店,所有霍修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去了。 但是也许势单力薄,他一个人找太慢了。 打电话给其他人,帮忙来找,他要问问霍修,结婚的时候,他拉着他的手许下的承诺,为什么才短短十几年就失效! 正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手机先响了。 是冯朔飏。 贺凌凡暗骂自己白痴,怎么没想到先问他呢! “喂?霍修是在你那里吗?” 冯朔飏的声音波澜不惊:“你过来看看吧,他不太好。” 贺凌凡心都揪了起来,不太好,在冯朔飏的诊所……这意味什么?霍修出事了吗? “他他……他他怎么了?” 冯朔飏道:“你快点过来吧。”就把电话挂了。 贺凌凡紧张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车子还没发动就在猛踩油门,半天缓过神来,从后座拿过水来喝完又洗脸,总算清醒了一点。 上车一路开到冯朔飏家,外面停着霍修的车,完好无损,他的心略微安了安。 霍修已经醒来,正坐在单体沙发里,grace看着他,眼神很多不安,他想安慰一下儿子,却做不到张开口说话,眼神很疲惫,也不像吓到小孩。 grace不肯跟佣人走,冯朔飏只好让人在旁边候着。 贺凌凡进来的时候,背对着光,看到霍修在暗影里坐着,没有任何伤病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出气,扶着一人高的花瓶,半天说不出话。 霍修抬头看着他,默不作声。 佣人悄悄跟grace打手势,这次他乖巧的跟着走了,只是仍不放心的回头看。 冯朔飏坐在居中,看着狼狈的两个人,对贺凌凡说:“霍修现在有很严重的焦虑症,已经影响到他的身体机能,治疗需要长期配合。” 贺凌凡惊讶难以相信:“焦虑?为什么?”他那么强大的人,会有焦虑症?心理疾病,简直不可思议。 “他已经患焦虑一段时间了,不过近期演变的有点快,有些失控。” “焦虑症?为什么呢?有什么好焦虑的?”贺凌凡还是不明白,他真的想不通啊!但是他不是来问病情的,无论霍修怎么了,他都会陪着他治疗到痊愈,那不是问题。 贺凌凡走过去,在霍修旁边坐下,问:“修,你写的协议是什么意思?因为生病了,才要离婚吗?” 冯朔飏插嘴:“是我刚才才诊断他有焦虑症。”言外之意,协议在前,这不是因果关系。 “修,为什么要离婚?” 霍修看着他,冷静的说:“之前的就不说了,现在我要治疗,我们离婚吧。” “不!你给我理由!” “我要治疗!” “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治疗,不是更好吗!” 霍修忽然暴起:“就是你在身边我才治不好!为了治愈必须离婚!” 贺凌凡后仰,望着他:“我已经让你这么厌弃了?” 霍修不看他。 “是那个nike?你需要他?” 霍修冷冷的转头,死死的盯着他。 贺凌凡笑,脸却僵,想笑笑不出来,声音落寞:“我以为自己可以对你放心的,原来都一样,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你是最不用担心的……” 霍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小会,贺凌凡说:“让我想想。”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冯朔飏跟着出门,他和霍修认识多年,所以他在说话做事的时候难免还是要偏向他一点,虽然知道贺凌凡很可怜,但总有些偏心。 他其实有时候很看不上贺凌凡,这个男人太懦弱,太平凡,太平庸,他不是一个好爱人,似乎永远无法和霍修互动,但霍修死心塌地爱他,这么多年连出去花一下都不肯。 他不是不好奇的,问过霍修,霍修说,他平和,让我觉得安全,在他身边,有家的祥和。 他了解霍修的经历,也恍然大悟他的所求。 他不需要一个多么耀眼的男人与他比肩,而一个平凡的近乎透明的对象,才更适合他。 “贺凌凡。”冯朔飏出声叫住他。 前面的男人停下,对他总是带着尊敬的态度。 “你有没有想过,霍修到底为什么焦虑?” “我想不明白。”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贺凌凡一瞬想到:“他是因为我?我……我最近公司比较忙,对,我的确是有点忽略了他,但是我不会一直忙,过了这段就好了,我……他……难道……为什么他不能理解?他自己也是经常很忙的,我都没有觉得怎么样……这?” 他还是很混乱,不理解霍修突然地心理变化,他以为他能够理解的,所以有些话都没说。 冯朔飏觉得很无奈,这样两个不沟通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在一起折腾,还每次都要折腾到他跟前! “霍修早些年对你不太好,这一直是他的心病。”冯朔飏决定,这次必须解开他们的死疙瘩,他不想再继续这样被他们折腾了。 “可是不早就说过了吗?” “他表面永远那么强势,但在心里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你,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补偿,出去应酬身边连小姐都不叫,他觉得早些年做过的事让你伤心,所以怕你知道了再想起了,会怨恨他。”冯朔飏叹息,“他对你,从来不是你想的那么自信,他在你面前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他有一次告诉我,他有时候会做噩梦,梦见他抱着你满身是血。锡山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他不放松,他说自己对你有种赎罪的态度,很怕你会因为以前的事离开他,他很怕你离开。” 贺凌凡愕然,这些都是他从来也不知道的,霍修从未流露出这种脆弱的心思,他,他也想不到过去的事在他们结婚之后摊开来谈过了,却还是有阴影。 “因为你当时‘失忆’过,”冯朔飏猜到内情,但贺凌凡没有承认过他也不能确认就是伪装的一回事,讲到这里特别强调,“而他一直觉得你会原谅他是因为那些最不好的记忆始终没记起。你最近很忙,身边又有人,他就在焦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又不跟他说,两个人长久不见面,他就在胡思乱想,想多了就严重了。我今天在机场找到他的时候,那模样真的很吓人,我想你不会想看到的。” 贺凌凡呆呆的站在车旁,手里拿着钥匙,已经无言以对。 他对霍修放心,因为霍修总是表现得很磊落,而霍修对他不放心,因为他们之间横亘着过去的不愉快。 “我知道了。”最后,他说。 冯朔飏点头:“我想你会有决断。” 贺凌凡开车离开。 直接到了公司,他要从根源开始处理。 霍修没有安全感,是他的疏忽所致,原本他也没有什么事业心,一直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家庭和睦,彼此相爱。 他律师叫来,谈了一上午,让他去起草一些文件,然后打开电脑做了一个策划。 内线叫来秘书,让他去约一个报社的版面,他要发布一些东西。 然后就用剩下等待的时间做了版面设计,全部都由他自己完成,看看日期,这正好可以送给霍修当做一份特别的礼物。 等到下午,他去餐厅吃了点东西,回来律师已经在等着,他文件给他过目,然后一一签署。 而后秘书也来回复,已经让早报乔出版面,整整一版,登明天的广告。 一切完毕,贺凌凡便驱车回家,他从一片废墟中找出原本摆在沙发上的合影,那是他们出游时甜蜜拥抱的照片,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相爱的两个人。 他把照片影印之后交给秘书,剩下的就看明天了。 做完这些,他叫了佣人进来收拾房子,全部清空,看着空荡的房子,他又亲自去定家具摆设,一直忙到入夜。 他没有打电话给霍修,因为知道冯朔飏一定可以把他劝好,现在他只要做好善后,让他在回来的时候,不再觉得压抑。 七夕将至,有许多情侣活动,最特别的就是霍氏举办的,只要是情侣,在七夕当天到现场,做出认为最能表达爱意的行为,就可获得大奖,头奖还可获得natural的全年服装赞助。 所有人看到广告,都以为是两大巨头的联袂。 霍修在冯朔飏处住了两天,期间贺凌凡打过电话问候他,聊得很短,没有露面。 七夕当天,冯朔飏载着他出去吃饭,霍修才知道那两人串通一气,他被丢到贺凌凡车上,一直阴沉着脸,不看他也不开口。 但贺凌凡心情特别好,一路自言自语的聊天,说起许多他们从前的小事。 “你啊,总是那么睚眦必报,自己淋了雨,还要逼着我一起和姜汤。” “那次在极地,你和小海豹的合影我一直想要放大挂在家里,后来却被grace不小心删除了,你还揍了他一顿。” “……” “……” 贺凌凡说了一路,霍修默默的听着,神情缓和了许多,他们曾经那么幸福,是根本忘不了的。 到了城市广场,贺凌凡停车,霍修纳闷的跟着下去,看到人山人海,都是一对一对的,在广场中心的高台,竖着巨大的广告板,而电视墙的广告也换成了巨大的照片,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男人。 霍修看到,那是他和贺凌凡,去年在夏威夷拍的照片,笑容甜蜜。 贺凌凡拉着他,工作人员马上过来开道,司仪见状,开始不断的提醒参加活动的众人安静,马上就要开始。 霍修看到李韶和陈欧凡也在,更加一头雾水,他几天没去公司,怎么好像变化很大。 贺凌凡和他一起走到中央,现场的记者开始猛拍照,一早他就放出去话,会有重大消息宣布,全市媒体几乎都涌了过来。 “活动开始之前,我要先讲一些话,也是发起这个活动的原因吧。”贺凌凡说,“最近有很多失实报道,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已经我爱人的生活。” 他看了一眼霍修,霍修后知后觉的震惊,贺凌凡是打算在今天用这样的方式出柜?! 贺凌凡继续说:“早在十五年前,我和霍修已经在法国南部举行了婚礼,所以这么多年来,所有对我们的揣测都是错的。” 这话一出,全场都惊了,记者都忘了拍照,反应过来时,霍修已经挺直脊背,靠过去,抱着贺凌凡的肩,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了然。 “我们结婚十五年,今天恰好是crystal wedding纪念日,意义重大,所以我们决定,澄清外面的传闻,我和我的两位设计师是非常好的合作关系,私下也是很好的朋友,但绝对没有任何暧昧之情。”贺凌凡淡定的说着,手却紧紧的抱着霍修的腰,他其实只想说给他一个人听,“而霍修,之前拍到的携同性情人出游的照片,我也已经找相关报道媒体证实过了,是有人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炮制那样的新闻出街。” 至此,该说的都说了,贺凌凡和霍修站在众目睽睽下,坦然自若,现在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爱情的界限在性别上已经很模糊,现场也有许多男性伴侣,女性伴侣,看到他们如此恩爱,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和掌声。 贺凌凡微笑,律师递给他文件夹,他又说:“从现在开始,natural正式合并于霍氏旗下,以后就是霍氏的子公司,全权交由霍修管理决策。” 霍修完全没想到他做的这么决然,不由得看着他,贺凌凡只是笑,然后对台下宣布:“活动正式开始!” 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起,贺凌凡两手捧着霍修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以爱之名,将你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呢,沟通真的很重要,缺乏沟通就会造成很多无可挽回。 这大概在我写文这么久以来,是贯穿的一个始终的理念,所有的故事都因为不沟通而曲折,也最终因为沟通而和谐。 没有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就算是蛔虫他都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如果你不说出来,别人永远也无从知道,你是委屈了还是放弃了。 无论是朋友,恋人,还是家人,甚至工作中的上下属,同事,都需要许多沟通,只有良好的沟通,彼此知道是在做什么,冲着同一个目标而去,那么不管沿途发生了什么都能够很好的解决通过。 至于沟通的方式,那也是非常重要的,可以两个人自己说出来,也可以通过一个都信任的第三人讲出来,或者书信的方式,网上留言啦,短信啦,一定要挑一个心平气和的时候,理性地沟通,一起剖析自己,如果解决的好呢,会事半功倍! 不过沟通一向是个难题,尽管我非常看重沟通的作用,很多时候还是无法做到,会造成很多误会,误解,甚至有可能最后大家分道扬镳,多年的感情就那么可惜了。 说到这里就是个人性格不同了,有的人喜欢说出来,有的人不喜欢说出来,神秘感很性感,但是也很危险,会把自己置于一个孤立的境地,有自己的秘密那是必然的,但是这个秘密请一定不要伤害到其他人。而且,我们应该强迫自己去张口,与人交流沟通,你会发现,从你迈出了一步,你就收获了很多笑容。 我希望所有我的读者朋友们,都能沟通良好,生活顺利,没有任何烦扰! 俺今天一上午写了一万多字!!!终于把大叔完结了!!!本来呢是说要月底两天才发出来完结的,但是俺一兴奋,为毛要放存稿箱那么久呢!!!发粗来!!!完结掉!!!! 下一章隔一会,收尾的章节~ 第91章 番外·一梦百年,白首相守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唰唰的好似很大。霍修有些口渴,起身去客厅喝水,不知是怎么了,弯腰居然有点困难。 喝水呛了一下,他咳嗽着,猛然察觉自己的声音怎么如此的苍老。他惊讶的回头看,镜子中的人,头上银发苍苍,脸上也是皱纹,身体已经不再挺拔,端着杯子的手,皮肤干枯犹如被风干。 老了。 霍修摸摸脸,他起身时贺凌凡还在睡,他们真的相守到了白头。 他想跑回卧室去告诉贺凌凡,却只能慢慢地走回去,上床躺下,有些气喘,平息半晌,他抬手搭在贺凌凡肩上,轻轻摇晃他:“凌凡,凌凡,我们都老了……” 贺凌凡毫无反应,静静的躺着,皮肤微凉。 霍修嘀咕道:“老东西,睡得这么沉。” 躺下,像以往所有的夜晚一样,霍修给贺凌凡掩好被角,然后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搂紧了,抱在一起睡。 老化的皮肤,感知力下降很多,霍修抱了半天,不觉得贺凌凡有丝毫暖意,他打开床头灯,仔细端详着安详的老伴,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已经失去弹性,冰冰凉,嘴唇张不开,眼睛睁不开,鼻端已经没有气息。 霍修看着他,眼泪就落下来,他伏在贺凌凡肩窝,呜呜的哭起来,在他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说好的相守到白头,不是让你可以提前退场的。 霍修两臂紧紧的抱着已经冷去僵硬的贺凌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从来没有这样悲伤过,他最爱的人,在不经意间老去,又在不经意间离去。 谁能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难受。 没有你的明天,怎么睁开眼。 没有你的夜晚,如何闭上眼。 从今开始,每个黎明都是夜,每个黄昏都是晨,再没有时间的意义。 霍修哭得难以自抑,忽然有人来和他抢贺凌凡,他死死的抱着不肯让人去碰,grace说,daddy让爸爸走吧,他要入土为安的。 霍修大声喝骂小崽子不孝,他们两个人,从相遇开始就不曾分开,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grace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霍修忽然发现自己紧紧抱着的只剩下床单,贺凌凡已经不知所踪,周围的人也都没有了,他摸摸脸上的泪,犹在。 室内漆黑,但有熟悉的气味,他恍惚着坐起,重新点亮床头灯,所有的都未变,手还是年轻有力,翻身下床也没有任何困难。 然而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贺凌凡在哪? 霍修拉开门出去,穿过客厅,看到露台上的黑影,和一点红光。他心安了,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 贺凌凡不知在此坐了多久,外面飘着细雨,从拉开的窗落进来,打湿他的睡衣,皮肤冰冷,就像梦里,他抱到的那样凉。 霍修亲吻他的脖子,然后在他颈窝蹭了蹭,视线看到地上的一张报纸,光线太过暗淡,看不清内容,但他恍然认识到,自己有多么自私。 贺凌凡卸职在家,全职照顾grace,但小孩子要上学寄宿,很多时候他只能自己度日,多少有些无聊。 早晨霍修去上班了,他便看看报纸,上网浏览一圈,有热闹事件也会插嘴发发评论,但大概是太暮气沉沉了,一群年轻人攻击他,让他咋舌之余变成潜水党。 他最喜欢逛八卦论坛,看一些他认识的人的爆料,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现在他比较热衷于搜索霍修,把所有他和别人的合影按时间编排,晚上他回来,就跟他说这个表情多么凶恶,那个抓拍简直传神,霍修看着自己一张张模糊的歪曲的脸,气得七窍生烟。 通过八卦他迷上了追剧,他可以一天不动的做着看到霍修下班,然后吃完饭再看。 整个就是一退休大妈的生活内容。 霍修经常牙疼的托着头,看贺凌凡像传说中的抠脚大汉那样坐着,屏幕上是麦麸的英剧美剧,他深深的觉得,这样不好。 做让他觉得大事不妙的是,睡前的活动由俯卧撑变成了打酱油。 贺凌凡看完剧就和他讲剧情,然后偶尔会提一下,你之前的那个收购案和剧里的有点像,又或者说,你看这个人的表情跟你是不是很像,都很可恶啊…… 通常这种情况霍修只有一个做法,翻个身,睡觉?那不可能,他要做点什么,让他的嘴巴可以做点别的! 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毫无新意。他想到几个小时前,夜又至,贺凌凡打着哈欠从书房出来,揉着眼睛倒头躺下,一句话也没说,很快就睡着了。 当时霍修在朦胧中看着他,摸摸他的脸,心里想,这样真的不行! 然而此刻,他只觉得愧疚。 他用他的不安拖住了贺凌凡,让他毫无自己的生活,每天围着他和儿子转,所以他也会觉得无聊,是不是也会想起在公司的时候。 霍修想想,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才更英俊。 他总是这么自私,多年以前他用自私拖住了他一辈子,现在又用自私拖住了他的后半生。 “凌凡,在家无聊,你还去公司吧。” 贺凌凡转身,还未答话,看到他脸上有湿迹,问道:“你哭了?” 霍修抹抹脸,说:“没事,你总是在家也没意思,经常去公司转转吧,服装那边的事还是你比较了解。” “你怎么哭了呢?是不舒服吗?冯医生不是说痊愈了吗?”贺凌凡不安的追问,霍修治疗配合,现在已经不在焦虑,那么哭什么。 霍修见不说是不会让他罢休,就回答:“我梦见我们都老了,你先死了……”他想起梦里的一幕,还是觉得很难过,声音有些哑。 贺凌凡就笑了,摸摸他的脸:“我会跟你一起死,不会一个人先走。” 霍修紧紧抱着他:“凌凡,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直都让你迁就着我,现在连死都不让你自由……” 贺凌凡吻住他的唇,然后摇摇头:“不能同日生,那就同日死,多少人的心愿,我也一样。这样下辈子我们可以一起生,从小就认识,然后一起长大,再相爱。” “会吗?下辈子你还愿意?”霍修没出息的露出哭腔,他真的从来没有奢望过贺凌凡的来生,他总觉得自己这一世都是强夺来的,所以以后都不会再拥有了。 “当然,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你让我去面对陈欧凡,能想象吗?”贺凌凡心态极好的开玩笑,“除了你,我想不到跟他们做爱是什么样子。” 霍修激动的吻他的脸,泪止回去,爱却蔓延。 贺凌凡冷的发抖,与他炙热的肌肤相处,不由得颤抖的更厉害,他两手紧紧抱着霍修的背,胸膛和他想贴,心脏交叉着颤动,擂鼓一般的心跳。 霍修捧着他的脸,喘息的难以平静,眼神像饥饿的兽,再次封住他的嘴唇,并将他放平在露台上,睡衣潮湿的贴着肌肤,他分开贺凌凡的腿,用温热的大腿与他交磨。 天气有些冷了,秋雨寂寥,一室安静的只有雨声和他的喘息。 霍修的手触到冰凉的地面,扶抱起贺凌凡:“回卧室去。” “你还能抱动我吗?”贺凌凡忽然问。 “当然!” 贺凌凡依在他身上:“那你抱我回去,我脚麻。” 霍修弯身将他抱起,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到八十岁我也抱得到!” 床头灯将卧室照的很暧昧,温暖的光亮,让他们更渴望肢体交缠的温度。 熟练的□,他们却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乏味,霍修一向颇有情调,如今气氛如此之妙,他更加有耐性,将贺凌凡侍候的很舒服。 暖黄的光落在贺凌凡赤裸的肩头,像涂了油般漂亮,霍修反反复复的舔舐,从肩到下巴,再从下巴到肩头,爱不释手。 贺凌凡觉得很奇妙,无论多少次了,霍修对他的抚摸总是毫无例外的能挑起他的情欲,有时候分明不想做,但只要他触碰了,就会很想要,想让他快些进入,更用力些,似乎才能满足。 “修……”贺凌凡有些忍不住了,分开腿,用膝盖在霍修的腰上蹭,那是他的习惯性动作,霍修对此了如指掌。 “想要了?” “嗯……” 霍修撑起身,低笑道:“自己来,好不好?” 他说完抱着贺凌凡一起翻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贺凌凡坐起,滑到他的腰下。这样的体位不是没采取过,但很少,贺凌凡总是脸皮不够厚,稍微淫荡一点的表现就整个人都变红,想熟了的虾。 但是霍修很喜欢,他喜欢看他自己主动地寻找快乐。 今晚,贺凌凡没有扭捏,他在霍修的注视下,自己将润滑剂涂抹在入口,引着他的手探入自己体内,手指完全不能满足,他把霍修的手拿开,为他套好套子,然后便试着坐下去。 这种由自己掌握节奏的感觉很好,他想要快一点,便一下坐到底,深深的含住他,感受他在体内的形状,享受了片刻充实的感觉,才上下起伏着动作。 霍修看着他的脸,那么迷醉快乐的表情,让他自己做主,可以让他这么开心,那么别的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道理。 他想,以后贺凌凡不管想做什么,只要是他自己的意愿,他都支持,因为相爱,因为爱他,本来就是要让他开心。 次日,吃完早饭,霍修要求公司,问贺凌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贺凌凡说:“grace越大越难管,我想去学点什么,以后也好教他,公司的事我就不管了。” “好。”霍修亲亲他的脸颊,只要是你觉得好的决定,我都觉得好。 因为,他相信,无人能人开他们,连死神也不能。 秋雨过后,秋风更凉,霍修看着高远干净的天空,转身对站在露台的贺凌凡挥挥手。 在一生的路上,有这样的爱人相伴,比所有得到的都更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happy ending!!!!!!!!!!!! 祝愿所有的读者朋友爱情完满!!!happy endind!!!!!!!!! 相守到白头是最美好的祝愿,是最普通却也不容易的愿望,面对死亡,霍霸王也变得脆弱,幸好他的爱人懂的回应。 完结啦,好开心啊!! 这篇文从发文到现在写了大半年,主要是我太拖拉了,不到30万居然写了8个月,真是汗颜汗颜! 正在更新的是精英渣攻vs油菜导演,导演可不像大叔这么懦弱,如果大叔是大白兔,导演就是带钢牙的兔子!那边也很快会完结,然后这两篇我都有计划定制收藏,我自己喜欢的文就会想印成铅字啦,有喜欢的盆友们,乃们也可以入手一本,价格会定的很低,成本价之上吧! 最后再次感慨,霍霸王,我终于摆脱你了,一把辛酸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