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疯批王爷搂腰哄》 第1章 大小姐又寻死了? “——大小姐又寻死了?” “可不是,满京城就没见过她这么作的贵女,成天的寻死觅活,丢人现眼,和二小姐真是没得比!难怪夫人和少爷们不喜欢她。” “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怎配和二小姐相提并论?你说她都不择手段的把二小姐的亲事抢走了,还闹什么?难不成是不满意嫁妆?真是眼皮子浅到极致!” “快别说了,夫人来了!”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骤然停下,秦含蕴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满面怒色,逆着光匆匆了过来,到了近处,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朝着她打了过来! “孽障!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夺走微雨的亲事,如今如愿以偿就该及时收手安心待嫁,却又寻死觅活的闹了起来,难不成非要连累的整个侯府跟着你丢人现眼,你才开心吗?” 秦含蕴猛的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抬手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与此同时,她感到头更痛了,脑海中闪过一个个陌生的场景,她终于意识到,她穿越了!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秦含蕴,乃是远安侯府嫡长女,可自幼被抱错, 在乡下长大,直到一个月前被假千金秦微雨去寺庙路上碰到带了回来。 可原主回来后却发现自己在府中无足轻重,相比之下,无论是母亲秦夫人还是三个兄长都对假千金秦微雨关心备至,唯恐她因为自己的回归不自在。 后来原主无意间从丫鬟口中得知秦微雨夺走了本该是自己的亲事,不甘之下便开始寻死觅活,上吊撞墙无所不用其极,奈何无人在意,反而成了全府的笑话。 直到一次争执中,秦微雨被原主意外推倒以至于昏迷不醒后,这门亲事才不得不回到了她的身上,可却也引得全府上下对她不满,为了以示惩戒,秦夫人更是不打算给原主任何添妆。 而今日本该是她的新婚之日,却被丫鬟发现再次投湖寻死! 不过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却不是主动投湖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你这个孽障!竟然还敢反抗?” 秦夫人看到自己的手腕被秦含蕴捏在手里,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怒气更重,“来人啊,还不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回去!!” 对上秦夫人冷厉的面色,秦含蕴眸子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嘲意,嗓 音沙哑道:“事情经过尚且不清楚,母亲就这么着急处置我?” 这个冰冷又嘲弄的眼神,却是让秦夫人微微一怔! 秦含蕴什么时候用过这种眼神看过她? “事情经过?” 秦夫人神色冰冷,“你性格刁蛮,心肠歹毒,毫无豪门贵女的风度与胸襟,这次寻死不就是为了嫁妆的事情吗?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害得微雨至今昏迷不醒,这门亲事根本轮不到你,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该再痴心妄想其他的!” “这门亲事是我祖母生前亲自为我定下的,秦微雨本就是鸠占鹊巢,母亲却说我痴心妄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况且不说亲事,就说眼下,我根本就不是自己跳湖,而是被人谋害的!” 她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神色慌张的丫鬟身上。 “好的不曾学会,你倒是学会找借口了!” 秦夫人毫不相信,甚至讥讽道:“微雨的丫鬟绿琦亲眼看到你跳了湖,难不成她还能平白冤枉你?” 秦含蕴闻言不免为原主感到悲哀,亲生母亲宁可相信一个丫鬟也不肯相信她的话,难怪 最后原主毫无求生意志的溺死在了深冬的湖水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低垂着头的绿琦,厉声质问道:“你说你亲眼看到我跳的湖,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仅凭一张嘴凭空捏造,我却还可以说是你联合你家小姐蓄意将我推入的湖水里想要谋杀我,那也可以定你的罪才是!” 随着面前人步步逼近,绿琦连连后退,她想不通,之前明明感觉到大小姐没有了气息以至于不再挣扎,她才去通报的,怎么一带人过来,大小姐却突然安然无恙的醒了! 退无可退之下,绿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垂下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大——大小姐您冤枉奴婢没关系,可谁不知道二小姐还昏迷不醒,您空口白牙的,怎能这么冤枉她?” “够了!别胡闹了!” 秦夫人皱起眉头,厉声打断道:“秦含蕴,你别忘了若不是微雨,你至今还在乡下,如今你和雍王府的亲事板上钉钉,我不会动你,但是从此以后你也莫要再回侯府了!” 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失望,这个女儿回府后不知进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 惹是生非,她只觉得越发的难以忍受,真是恨不得当年未曾生下这个女儿。 不过现在划清楚界限也不晚! 秦含蕴嗤笑一声,她可以离开侯府,但是却不能被人凭空污蔑! “母亲以为秦微雨真的想嫁给雍王吗?” 她抬起下巴,道:“秦微雨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却偏偏在婚事临近时蓄意接我回来,又故意让人在我面前提起亲事刺激我,最后再设局将昏迷之事诬赖在我的身上,她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将亲事推给我,若非我亲耳所闻,我怎么可能会被谋害? 秦夫人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胡说八道!微雨心地善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她将这么好的亲事送还给你,你不是更应该感激她吗?” “那自然是因为她——” “母亲!” 秦含蕴刚要开口,一道虚弱而又焦急的声音忽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夫人看到匆匆而来的秦微雨,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立刻迎了上去,连连庆幸道:“真是佛祖保佑,微雨你醒了过来!不过怎么来了这里?这里风大,母亲送你回房!” 第2章 怀胎三月 秦微雨握住了秦夫人的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愈发显得毫无血色。 她柔声道:“母亲,我过来是想请求母亲一件事的,我知道姐姐是怨恨我占了她十多年的人生才会对我屡屡下手,为了姐姐和母亲不离心离德,微雨愿意回乡下暂居一段时日!所以您千万不要再责怪姐姐了!” 这一番话既深明大义又委曲求全,任谁听了都会怜惜,相比之下显得秦含蕴既咄咄逼人又心思恶毒。 “二小姐怎么这般善良?醒过来后不顾身子虚弱就为大小姐求情,可大小姐还试图诬赖她!” “人善被人欺,二小姐太可怜了!” “是大小姐欲壑难填,欺人太甚,我看她迟早会有报应!” 不止是秦夫人,就是四周的丫鬟下人们见状都忍不住为秦微雨忿忿不平。 各种各样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秦含蕴面色却丝毫不变。 她目光落在了秦微雨的面上,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不过她并未声张,而是嗤笑一声,道:“秦微雨,你觉得我没有证据,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微雨脸上泪水不受控住的落了下来,委屈至极,以至于嗓 音嘶哑道:“无论是婚约,还是母亲家人,我都愿意还给姐姐你,为何姐姐还不肯放过我?与其受到这般侮辱存活于世,不如今日我以死证明清白!” 转过身,她毫不犹豫的朝着冰冷的湖水投身而下。 然而,近在咫尺的丫鬟下人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微雨跳湖?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比起丫鬟,最先抓住秦微雨的却是秦含蕴! 秦含蕴心里清楚,即便她不出手,秦微雨也会安然无恙,况且她正好想要验证一件事。 手指从秦微雨的脉搏上落下,不等沈夫人发难,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妹妹何必这么着急投湖?难不成是怕我将你和太子私会才不肯嫁给雍王爷的事情公之于众?” 原主无意间撞破了秦微雨和太子私会,又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不!不是的!”秦微雨拼命摇着头,泪水涟涟,委屈到了极点。 却无人看到,她隐在袖袍下的手死死攥紧,以至于青筋毕露,她没有想到秦含蕴竟然这么命大! 不过就算是她活下来了又能怎样? 她就算是说出真相,在自己这番话的铺垫下,全府上下绝对不会相信她!毕 竟她拿不出丝毫证据! 秦夫人勃然大怒,“秦含蕴,你空口白牙污蔑微雨清白,你是逼着她去死啊!” “母亲何必这么着急维护她,你若是不信,尽管现在就去派人请太医前来为秦微雨诊治一番,毕竟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是她昨夜亲口对太子所说的,无论如何也抵赖不得!” 她身为现代神医,在看到秦微雨面相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可是到底不敢笃定,刚才触碰到她的脉象之后,正是滑脉无异! 这话一出,全场被震惊的鸦雀无声! 秦微雨慌乱之下下意识的反驳道: “不!不是的,我昨夜并未和太子说过这话,你怎么可能知道?” 话一出口,她立刻反应了过来,面上血色褪了干干净净,嘴唇忍不住的颤抖着。 所有的人顿时一片哗然,面露震惊。 二小姐昨夜真的和太子私会了?! 而且真的怀了身孕?! 秦夫人不可置信的盯着秦微雨,“你说什么?” “天呐,二小姐昨夜真的私通外男,那岂不是说明大小姐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二小姐早就知道她自己身份是假的,为了让大小姐替嫁这才谋算了这么多?” “二小姐心思未 免为太可怕了!”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声,被揭穿了真面目的秦微雨捧着肚子,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想要否认,可是她心里清楚事到如今根本无从辩解。 秦含蕴双手抱臂,冷道:“秦夫人,秦微雨联合丫鬟谋害我一事已然真相大白,如今你打算如何处置秦微雨?” 秦夫人宛如被当头棒喝般呆愣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竟然做出未婚有孕的丑事!而且还想要加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秦微雨却在秦夫人的沉默中感觉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她心里清楚她要是被定了罪,只怕不止会失了侯府这个依仗,就是太子也未必肯保她! 她怨恨的瞪了一眼秦含蕴,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泣道:“母亲,不是我害的姐姐,是绿琦,对,是她看守的时候发现了姐姐,失手之下把姐姐推下水的!” 她泪水涟涟道:“还有我的肚子,我也是不愿的,可是太子心仪于我,我怎么敢拒绝他呢?”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得我教养不会蓄意害人!” 秦夫人松了一口气,伸手扶起秦微雨,转过眸子却难掩狠厉,“来人啊,绿琦身为家奴竟敢谋害大小姐,将绿 琦给本夫人绑起来,立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卖了身的奴婢就是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何况绿琦这般犯了错的。 绿琦面色大变,想要说什么,可是在对上小姐秦微雨看过来的威胁目光时尽数吞了下去。 她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了! 秦含蕴却嗤笑一声,讥讽道:“母亲觉得若是没有主子的吩咐,仅凭一个丫鬟敢对我动手吗?” 秦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有古怪,但是到底舍不得这个精心养大的女儿,被这么一挑明,颇有些恼羞成怒道: “你到底安然无恙,还想要如何?况且微雨她如今怀的是龙子皇孙,若是贸然处置了,只怕会惹得太子不——” 秦含蕴厉声打断道:“你想要保住秦微雨,可以!但是不该拿我的性命为抵!更何况你对我生而未养,有何脸面在此时对我的举动指手画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今日的大小姐不一样,再无从前的唯唯诺诺,反而整个人宛如出鞘的宝剑,透着一股凌厉之势! 秦夫人一日之间竟也被镇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过来禀告道,“夫人,雍王府接亲的人来了!” 第3章 恩断义绝 秦夫人突然庆幸这贸然过来通报的下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缓声道: “既是来接亲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最是要紧,此事等你回门的时候母亲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是要用拖字决了! 秦含蕴唇边勾起一抹冷咧的笑容 “秦夫人可知道秦微雨为何宁可勾引早有正妻的太子,也不肯嫁给战功赫赫的雍王?” 她盯着秦微雨煞白的脸色,笑意冷咧,一字一顿道:“那自然是因为我昨夜亲耳听到太子和她议论起,雍王三月前回京突然遭遇刺杀,以至于昏迷不醒已有三月!这次成亲只为冲喜!” 她不相信秦夫人会不知道这件事,只怕从始至终被瞒着的只有原主一人而已! 果不其然,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她清楚的看到秦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这本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雍王乃是当之无愧的战神,十六岁出征南疆,四年间立下战功无数,却不成想在得胜回京的路上遭遇刺杀,以至于昏迷不醒。 秦夫人自是不舍得一手养大的微雨嫁去守寡受苦,没想到关键时候,微雨带回来了她的 亲生女儿。 一个聪慧过人,一个粗鄙愚笨,两相对比之下,她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亲生女儿。 可是没想到今日会出现这等意外,秦夫人咬了咬牙道:“就算如此,这门亲事陛下已经知道,容不得你肆意妄为,你不嫁也得嫁!” 她顿了顿,挥手道:“来人啊,请大小姐上花轿!” 看着小厮丫鬟们朝着自己涌来,秦含蕴却感觉到心里有一处蓦然一空。 这是原主最后的残存之念,原主一生未曾感受到亲情,回来之后更是屡屡失望! 可即便如此,心里仍旧对亲生母亲心存幻想,而如今这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消失了,再不复存在! 不过她不是原主那般不愿计较的人,她既然占了这具身子,自然要帮原主讨回公道! 她微微一笑,笑意却半分不达眼底,寒声道:“好啊,秦夫人今日大可逼我上花轿,可是难不成进了雍王府你还能逼我?” 她从容不迫的摊了摊手道:“而等我进了雍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揭穿秦微雨和太子未婚有孕一事!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干脆就鱼死网破!” 秦夫人还没有 说话,本来以为安然无恙了的秦微雨率先面色大变,怒吼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要是此事宣扬了出去,她失了名声不说,还会影响太子的声誉,若是因此惹得太子厌恶,她必会沦为一枚弃子,所以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秦含蕴不为所动的模样,她转身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了秦夫人面前,哀求道:“母亲,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且不说女儿没脸活了,就是侯府名声也会受损,所以绝对不能让她说出去啊!” 秦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语气难得的舒缓了几分,劝慰道: “含蕴,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绝对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不过只要你肯上花轿,并且保守秘密,母亲愿意给你一万两添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入雍王府!” 秦含蕴却嗤笑一声,嘲讽道:“一万两?据我所知,您这么多年私下给秦微雨准备的嫁妆就足足有八十一台,到我这个亲生女儿身上,反而连半数都没有,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舍弃我了啊!” 不等秦夫人开口,她嗤之以鼻道:“不过没关系,既然秦夫人不把我当女儿,我也就 没必要再把你当做母亲,咱们从此以后不谈感情,只论事实。 如今你只要满足我两个要求,无论是想让我嫁人冲喜,或者隐瞒丑事都好商量!”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再留在侯府反而危险,不过即便嫁人,她也不能让对方称心如意! 似是没想到秦含蕴会回心转意,秦夫人连忙道:“好,你说说看!” “第一,秦微雨害我一事证据确凿,我要她给我磕头认错,并且将她原本积攒的嫁妆尽数赠送给我作为赔偿! 第二,我是为侯府嫁人,所以除了秦微雨的嫁妆外,我还要十万两添妆!” 秦微雨闻言猛的抬起头,难掩狰狞道:“秦含蕴,你贪心至此,难道疯了不成?别忘了这本就是你的亲事!” 无论是让她给秦含蕴这个蠢货下跪,还是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她都觉得不能忍受! “好啊,那此事就此作罢,你们放心,我仍旧会嫁人,不过嫁过去后会口不择言的说出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秦含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秦微雨面色青白不定,不过不等她阻拦,秦夫人先一步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秦含蕴脚 步一顿,双手抱臂道:“那现在就让秦微雨给我下跪认错!” 秦微雨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秦夫人,然而这一刻秦夫人的沉默让她知道了答案。 她咬了咬唇,只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甘道:“——姐姐,之前害你落水一事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我吧。” 秦含蕴上前两步,走到了她身边,一把捏住了她的头发,让她迫不得已的抬起头来,随后附在她的耳边,阴冷道:“秦微雨,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会成为你余生的阴影!” 秦微雨是害死原身的真凶,她没有权利替原主原谅! 说罢,她不顾秦微雨屈辱的神色,一把甩开她,任由她狼狈不堪的跌落在地上,大步的走向了大门口,同时扬声道: “秦夫人,我等着你的嫁妆,若是不到,就别怪我不肯上花轿!” 这一刻,秦夫人顾不上跪在地上抽泣的秦微雨,而是怔怔的看着秦含蕴离去的背影,神色极度复杂。 这真的是她从前那个蠢笨粗鄙的女儿吗? 她心里甚至有片刻的动摇,选择秦微雨而舍弃秦含蕴这个亲生女儿,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第4章 十里红妆 秦含蕴未着喜服,只是一身素衣出现在迎亲队伍前时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哪里有新娘子穿着一身白衣的?” “对啊,该不会是秦大小姐不肯嫁人才会这般折雍王府的脸面?” “听说秦大小姐之前一直养在乡下,不成想竟然这么不懂礼数,真是让人耻笑!” 代替雍王过来接亲的是雍王的双胞弟弟九皇子听到四周的议论声音,眉头紧锁,刚要上前质问,却发现新娘子停在了侯府的大门前,身姿笔直,神态自若,却毫无上花轿的打算! 随后众人发现远安侯府的大门里走出了数个小厮,一台接着一台系着红绸的的嫁妆随之抬出,不多不少,正正好八十一台,这议论声才淡下去几分。 而最后走出来的是秦家二小姐秦微雨,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匣子,泫然若泣道:“姐姐,母亲被您气病了,不能亲自过来给您送行,不过母亲放心不下你,特意给你准备了十万两添妆,你收好!” 这似是而非的话一出,不止九皇子眉头一跳,神色不满,就是围观者也再次哗然。 “之前我听说侯府对这个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丝毫不看重,现在看 来不尽然啊,整整八十一台的嫁妆不说,还给了十万两的添妆!这和嫁公主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可不是,只不过这位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还把亲生母亲气病了?真是乡下长大的,丝毫不知道孝顺父母!” “就是,这样的人竟然成了雍王妃!” 秦含蕴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秦微雨,如何不知道对方是不甘心,所以才会想要临走了再坑她一把,毁了她的名声! 她没有接过匣子,反而猛的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秦微雨的脸上,寒声道: “秦微雨,我知道母亲不满意让我嫁入雍王府冲喜,可是雍王数年间出生入死,只为守护我大夏边关,保佑百姓安康! 这般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男儿,且不说是我未婚夫,就算是旁的男子,如此病重的危机时刻,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她似是哀痛至极,一滴泪顺着眼眶滑落,转眸对着侯府道扬声道:“今日就算是女儿忤逆不孝,执意嫁入雍王府,自此以后,母亲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话音落下,她一把夺过匣子,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花轿而去! 而在场的人都被她这一番话震 慑住了。 “原来秦大小姐忤逆母亲是为了给雍王冲喜,咱们大夏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可都是雍王出生入死得来的,难得秦大小姐在这种大是大非上看的真切,真是让人敬佩。” “孝顺固然重要,可难得的是秦大小姐并不愚孝,反而坚持己见,这等女子高风亮节的女子实在难得啊!” “倒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秦大小姐了!秦大小姐,对不住了!” 坐在马上的九皇子看向已经进入了花轿的女子也不禁面露敬佩,之前的不满纷纷退却。 他朗声道:“我皇兄乃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没想到远安侯府竟然如此怠慢,不过皇嫂既然上了花轿,以后就是雍王府的人,从此以后,远安侯府若是对皇嫂不敬,便是对皇室不敬!”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径直朝着雍王府而去。 秦微雨捂着红肿的脸颊,看着蜿蜒绵长的迎亲队伍离开,心里恨到了极致,以至于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陷害秦含蕴不成,反而自己挨了一巴掌! 而且更重要的是还让秦含蕴得到了一个好名声!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 秦含蕴坐在花轿里心满意足的抱着装满十万两银票的匣子,听着一路的鼓乐声音到了雍王府。 她刚被喜婆搀扶着走进大门,一道惊慌的声音忽然从内院传来。 “不好了,王爷突然发病,危在旦夕,快去宣齐太医!” 所有鼓乐声音在听到这声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中。 九皇子连忙安抚道:“皇嫂,你不必担忧,值守的太医稍后就到,你现在需要的是去大堂和公鸡拜堂,好以此给皇兄冲喜!” 秦含蕴淡淡的瞥了一眼九皇子,道:“比起冲喜,我倒是觉得亲自过去看一眼更放心,毕竟我可不想进门就当寡妇!” 随即提起裙摆,快步朝着发出声音的院子跑了过去。 这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九皇子反应过来后,连忙道: “快拦住王妃!” 安静的雍王府顿时呈现了一副难得的奇特景象。 身着白衣的新娘子在前面跑的猎猎生风,而身后跟着一群面色焦急的小厮侍卫们。 幸好距离内院并不远,秦含蕴跑了进来后不管不顾甚至是横冲直撞的到了屋子里。 她的眸光率先落在了床榻上紧闭 着眼的男人脸庞之上。 只见雍王虽处于昏睡中,一张脸却生得宛如玉石雕刻而成一般,温润细腻,五官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下巴的弧线流畅至巧夺天工的地步。 很难想象这等人物睁开眼睛后是何等的惊艳。 不过比起出色的容貌,更让秦含蕴在意的是雍王的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 而他双眸虽然紧闭,但却似乎是痛到极致,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眼眉一挑,随即一把抓起了雍王的手腕,然后又强行掰开他的双眸。 一番查看后,她心里有了数,当机立断的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发簪,毫不犹豫的就要朝着雍王的穴位上扎去! 不过还不等动手,就听到紧随而至的九皇子厉声道:“快住手。” 她不耐烦的看了过去,就见到九皇子满脸惊慌失措之色,焦急的喘息着道:“皇嫂,不论你是谁派来的,你——你冷静一些!无论如何,万事好商量,皇兄本就危在旦夕,你可千万别对这个时候对皇兄下毒手啊!” 九皇子现在只觉得后悔不已,他怎么之前就认定了秦含蕴是个好姑娘?以至于没有防备才让她钻了空子! 第5章 一年为期 感觉到床榻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微弱,这表示他的境况愈发凶险。 秦含蕴没有时间理会废话连篇的九皇子,率先捏住了雍王的的十个手指头,直接用簪子扎了下去,然后又在他身上的几个关键的穴位上也扎了下去。 看着他十指上殷红的血流出,她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反而越皱越紧,这么做放出的毒血实在是太慢了! 只怕这人坚持不到毒血流出就先一步早登极乐了! 她眉宇之间罕见的流露了几分焦急,随后迟疑一刹后,干脆直接附身上前,直接吻上了萧铭泽的手指! 这一幕无论是对九皇子还是四周的奴仆的冲击力都太大了! 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王妃疯了! 不然怎么会趁着王爷病重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 九皇子瞪大了眼睛,呵道:“你们都是呆子傻子不成,还不上去将王妃拉开,若是皇兄出了问题,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待?!” 侍卫小厮们仓惶的涌上去,却在距离秦含蕴一步之遥的时候,见到她直起身子朝着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毒血! 秦含蕴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侍卫们,随后目光落在了面色震惊的九皇子身上,快 速道:“看不出来我是在救王爷吗?要是不想王爷死的太快,现在让所有人都离我远点!” 这么多人围堵在这里,空气不流通,只会让雍王愈发病重! 九皇子喉咙滚动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会医术?所以你——刚才是在给皇兄治病?” 那么多太医都对皇兄的病情束手无策,就凭眼前姑娘真的可以吗? 秦含蕴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吸上了雍王的另外一根手指。 九皇子嘴唇颤抖了一下,到底挥了挥手,让侍卫尽数退了下去。 就在秦含蕴吸吮到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沉睡了三个月有余一直未曾苏醒的雍王萧铭泽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迎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俏丽精致的脸颊。 萧铭泽脑海中闪过昏迷时被一个女子刺杀的场景,他下意识的迅速出手,反手捏住了女子的脖颈,声音寒冷彻骨。 “你是何人?究竟是谁派来的?接近本王有何目的?” 萧铭泽出手太过果断,以至于秦含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才让他得了手! 她感觉到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嘶哑道:“王爷,且不说我现在是你的王妃,如今更是你 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和妻子的?” 听到妻子和恩人四个字,萧铭泽动作一顿,神色微变,最后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神情惊愕的九皇子身上,不可置信的问道:“老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皇子这才回过神,意识到皇兄真的醒了过来,顾不上欢喜,连忙解释道: “皇——皇兄,你可还记得你从前曾和远安侯府的大小姐定下一桩亲事,这位便是远安侯府的大小姐秦含蕴,你昏迷不醒三月有余,母妃担心坏了,想着为你冲冲喜,没想到皇嫂真是个福星,刚一过门就让你清醒了过来!” 萧铭泽自然记得自己有一门娃娃亲,不过他在回京前就已经决定退亲,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刺杀这件事! 而没想到的一醒过来身边就多了一位王妃?! 他压下心中的各种翻腾而起的情绪,松开了手,对上女子不满的目光,缓声道:“姑娘,方才是本王误会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你我既然并未拜堂,这门亲事就不能算作礼成!你放心,所有的不是都在本王,本王明日定会亲自登侯府大门赔礼道歉!来人啊,将秦姑娘送回侯府!” 秦含蕴闻言 眼中的不满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她之所以嫁过来就是为了摆脱远安侯府,怎么可能任由萧铭泽让人将自己送回去! 她一把抓住了萧铭泽的手臂,按住了他脉搏上的一缕黑线之上,凉声道:“王爷确定要让人送我回去?你身上的蛊毒已经延至心脉,我若是离开,你不出一日必然暴毙而死!” 萧铭泽之所以昏睡三月有余,其实并不是因为刺杀,那只是诱因,而真正危及性命导致他醒不过来的是因为他身体里被种下了一种南疆的蛊毒! 而且据她诊断,这种蛊毒存在至少两年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她清楚的看到萧铭泽的神色变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看出本王身中蛊毒?” 没错,他之所以决意退亲就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何必再连累一个无辜女子为自己终生守寡? 毕竟他中的这种蛊毒出自南疆,一般医者根本诊治不出来,更不用说医治了! 但是没想到眼前女子竟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的病因所在。 难不成她真的能够救自己? 他眼中迸发出了希望。 秦含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眸看向了一旁呆滞的九皇子众人,偏了偏头,勾唇道: “接下来我和王爷有些私房话要说,你们确定还要听下去?” 九皇子立刻反应了过来,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本殿这就是带人下去,皇兄和皇嫂有话慢慢说!” 所有人纷纷退下,直到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二人。 秦含蕴开门见山道:“王爷你不想娶我,刚好我未必多想嫁给你,不如咱们就做个交易吧!” 顿了顿,见对面之人没有反驳之意,她继续道:“你我二人就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内,我帮你彻底祛除蛊毒,让你平安无恙,而你需要在这一年之内庇佑我,如何?” 萧铭泽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沉吟片刻后道:“那一年之后呢?” “一年之后,咱们就此和离,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她此时身怀巨财,又得知了太子和远安侯府的丑闻,若是此时离开雍王府,不难想象等待着她的必然是对方疯狂的报复。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目前依附雍王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在这一年里,她会竭尽所能的在京城站稳脚跟! 对上眼前姑娘清凌凌的目光,萧铭泽目光深邃,脑海中各种思绪翻腾,最后只化作了沉甸甸的一声。 “好!那就以一年为期!”(48) 第6章 我还不想当寡妇 “九皇子,不好了。” 雍王府管家萧叔踉跄入内,鼻尖上还冒着一层细汗。 见萧铭泽醒了,萧叔双眼圆睁,眼泪都险些出来:“王爷,您醒了。” 萧铭泽颔首,微眯眼眸:“萧叔,你慌慌张张得怎么了?” 萧叔跺脚拍手:“王爷,太子爷带了不少人来,说是王妃过门,您却昏迷不醒,担心雍王府无人护卫,要留他手下的那些人在王府护持。” “太过分了!”九皇子咬牙瞪眼,转身就要往外走,“什么要护卫雍王府,他分明是想借机把自己的人留在雍王府,好监视皇兄。皇兄你歇着,我去打发他。” 眼看九皇子要冲出去,萧铭泽抬手沉呼:“站住。” 他一说话,痰气上涌,佝偻着身子,猛烈咳嗽,胸腔里仿佛有一只破风箱呼哧呼哧拉动。 秦含蕴按住萧铭泽虎口,皙白的指腹轻轻揉动,低声叮嘱:“你的身子,不能动气。” 她语调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萧铭泽怔愣,紧着眉头,侧首瞧向半蹲在身旁的女人。 她刚才是在命令自己吗? 还从来没有女子这样和他说过话。 秦含蕴手上动作不停,半别过头,乌 黑的双眼微翻,不悦盯向九皇子:“九皇子行事如此鲁莽,日后还怎么做事?” 九皇子呆愣,瞪眼瞧向秦含蕴。 他身为皇子,京城除了父皇还有几个皇兄,其他人哪个见到他不是恭恭敬敬,何曾被人这么训斥过? 秦含蕴非但没有被他的模样吓退,反倒翻了个白眼,冷声接着道:“你瞪我干什么?太子不过是仗着王爷昏迷,雍王府群龙无首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眼下王爷不是醒了吗?” 说着,她回首扑闪双瞳,看向萧铭泽。 两人视线对在一处,萧铭泽瞧到她漆黑双瞳中带着几分灼灼之色,神色坚定,毫无畏惧,和京城那些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小姐截然不同。 经秦含蕴一提醒,九皇子也醍醐灌顶,顾不得与秦含蕴计较,跨步上前:“皇兄,皇嫂说得没错,太子以为你还在昏迷才如此嚣张,眼下你既然醒了,不能再由着他这般欺辱。” 萧铭泽收回视线,定下心神,手也缓慢从秦含蕴掌心中抽出。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对萧叔道:“请秦姑娘去后院暂歇。” 他虽然答应秦含蕴一年为期限,可还是没法子这么快改口称她为王 妃。 萧铭泽一手撑在榻上想要起身,抬眼瞧向九皇子:“老九,你随我去前院。” “不成。” 秦含蕴按住萧铭泽的胳膊,她虽然没用多少力,可萧铭泽刚醒来,身体虚弱得紧,被她着一拽,身子发软,失去重心,竟直接斜靠进秦含蕴怀中。 女人身上独特的香气瞬间包围萧铭泽,他半侧过头,眼皮轻闪,目光微沉,盯着秦含蕴的侧脸。 她十分自然地抬起胳膊,手臂弯在萧铭泽腰间,让他半依偎在自己怀里,垂眸坚定地看着萧铭泽:“我和你一起去。” 九皇子和萧叔看到这场景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 这副英雄美人的画面不就是话本小说里的场面吗? 只不过,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按照话本里写的,应该是王爷抱着小鸟依人的王妃才对。 现在看上去,怎么王爷更有小鸟依人的模样呢? 秦含蕴不知两人心中想法,一本正经地盯着萧铭泽解释:“你刚刚醒来,身上余毒未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你要是毒性发作死了,那我不就变成寡妇了?到时候别说是秦府那些人,就连你平时的冤家对头也会把矛头对准 我。所以,你不能一个人去,我得陪着你。” 说话之际,秦含蕴还特意加重手指力道,狠按两下萧铭泽的肩膀,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神色越发坚定不移。 瞧着眼前场景,九皇子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秦含蕴余光瞥向九皇子,瞧他抿着嘴唇,肩膀一抽一抽,极力憋笑。 她低声嘟囔:“有什么好笑的?” 回头瞧到自己怀里的萧铭泽正歪身靠在她臂弯里,一双漆黑的瞳孔圆睁,太阳穴轻跳,眼底还带着些许阴沉。 秦含蕴这才意识到不妥。 萧铭泽可是堂堂雍王,被自己这么抱着,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秦含蕴一慌,招呼也不打,顺势抽回手,萧铭泽彻底失去重心,身子一仰,直接倒在秦含蕴腿面上。 这下场面更加尴尬。 她唇角抽动,尬笑两声,一手捧住萧铭泽的脑袋,一手撑在身旁,一点点往后挪动身子,嘴里还在轻声嘟哝:“所以,我一定要去。” 萧铭泽起身,脸上的怒色虽然收敛了一多半,却依旧面色阴鸷,沉声道:“好,一起去。” 他冷脸吩咐萧叔更衣,秦含蕴趁此机会起身慌乱来到院中,在树下来回踱步, 九皇子环抱双臂,靠在廊柱上,饶有兴致地瞧着树下的女人。 他有预感,这位皇嫂入门后,定然会给沉闷的雍王府带来不少趣味儿。 不多时,房门打开。 秦含蕴回首瞧去,瞬时愣住。 只见萧铭泽换了一身大红喜袍,腰间系一朵绸缎红花,修身玉立,丰神俊朗立于门口。 他目光轻沉,面无笑意,神色冰冷,在大红喜袍的反衬下生出几分禁欲美男之感。 秦含蕴怔愣之间,萧铭泽阔步上前,手已伸到秦含蕴面前。 萧铭泽薄凉的红唇一开一合:“走,跟我见客。” 秦含蕴呆滞半晌,微垂下眼,瞧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喉咙滚动,吞咽两下,下意识握住萧铭泽的手。 他指腹上都是常年舞刀弄剑留下的老茧,粗粝微凉的手掌包裹着秦含蕴白皙软嫩的小手,分倒是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之感。 几人来到挂满红色绸缎的前院。 院里支了十几张圆桌,上面摆满菜肴,此刻院中却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聚在前厅外的长廊下。 厅内传来男子的怒斥之声:“放肆!本太子面前岂容你撒野?来人,把石猛给我拉出去,杖责一百!” 第7章 独特的拜堂现场 “大喜的日子,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动怒?”萧铭泽人还没到,低沉冷冽的声音率先传入厅内。 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一片寂静。 前廊下凑热闹的人群散开,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萧铭泽红袍加身,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一双剑眉微锁,面无波澜地盯着前方。 他身后站着的女人身量纤纤,白袍贴身,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清晰可见。 秦含蕴盖头已经掀了,一双俏眼微垂,余光轻扫,瞧上去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这就是秦家二小姐?生得这么好看。” “再好看有什么用?到底不是在京城长大,不过是个粗俗的乡下女子而已。” 萧铭泽听得清楚,心中隐隐约约生出几分不悦。 他眉角微挑,右手向后探出,手指上下勾动几番。 许久不见秦含蕴有反应,萧铭泽侧过身,不由分说,伸手捏住秦含蕴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 他长臂环住秦含蕴盈手可握的腰肢,把她拉入怀中,迈着四方步,携秦含蕴入厅内。 萧铭泽同秦含蕴如此亲昵,可见对他这位新过门的王妃十分满意。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说话的人都埋下脑袋, 生怕被萧铭泽逮到兴师问罪。 厅内。 太子萧铭远瞧到秦铭泽眉心发紧,神色慌张,侧着身子,右手搭在身前,略显慌张:“萧……萧铭泽,你怎么醒了?” 萧铭泽面无波澜,神色如常,在萧铭远面前站定。 他敷衍地躬了躬身算是行礼,一开口却是语调冷漠,高高在上,压根没有将萧铭远放在眼中:“有劳太子殿下关心,秦姑娘一入府本王就醒了,想必是天意所在,本王命不该绝。” 萧铭泽说话之时,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萧铭远,嘴角微勾,脸上荡漾着冷蔑的笑意。 萧铭远被他盯得心中发紧,衣袖里的手紧攒一处,指尖没入掌心,掐得他生疼,半晌才勉强定下心神:“雍王无碍,真是可喜可贺。” 萧铭泽紧盯萧铭远,漠然嗤笑:“不知殿下方才为何要将责打石猛?可是他做错了什么?” 秦含蕴自入厅内,就瞧到一旁被人扭着胳膊的壮汉。 她在迎亲队伍里见到过此人,生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一道刀疤从右侧耳根贯穿嘴角,看上去更加令人骇然。 一听到萧铭泽问起自己,石猛左右挣扎身子,甩开扭着他胳膊的人,挺 直身板,望向萧铭远怒吼:“王爷,殿下非要让太子府的人接手雍王府护卫,属下不肯,太子殿下就要打人。” 萧铭泽撇动嘴角,侧眼玩味打量萧铭远:“太子殿下要接管雍王府的护卫,可有父皇的命令?” 萧铭远嘴角抽动几下,神色难看:“雍王不要多心,本殿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想接手雍王府。” 萧铭泽袖袍一挥,仰起下巴,压根不管萧铭远说了什么,沉声便道:“如此说来,父皇并未下令让殿下接管雍王府护卫。” 萧铭远眼角轻跳,局促地环视四周。 眼瞧众人都伸长脖子看他,萧铭远脸一红,略显尴尬地回应:“本殿来得仓促,还没来得及去请父皇的旨意。” “石猛。”萧铭泽冷声呵斥,“既无父皇指令,你们如何能任由旁人在雍王府撒野?平日的例银都是白给的吗?” 他一记眼刀落在石猛身上,薄唇一开一合:“擅闯王府之人,无一例外,全部杖毙。” 厅内骤然响起一片惊呼。 众人本能后退,与萧铭泽拉开距离,仿佛瞧到了鬼煞阎王。 就连秦含蕴也不由一怔。 萧铭泽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连太子也算在内? 秦 含蕴侧首小心打量萧铭泽。 只见他眼皮轻垂,薄唇紧闭,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变化,唯有右手拇指和食指并拢轻轻捻动。 “萧铭泽!”只顿了一秒,萧铭远的贴身护卫沧一勃然大怒,指着萧铭泽的鼻尖怒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是太子殿下带来的人,轮不着你一个小小的雍王责罚!” 萧铭泽眉角一挑,半侧过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携眷冷意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回应:“太子殿下府里的人都是这般猖狂吗?” 萧铭远紧抿嘴唇,眼角抽动,冷厉阴鸷之色在眼底滚动,并未回答萧铭泽的话。 萧铭泽冷嗤两声,拇指和食指夹住沧一的指头,忽然,他神色骤冷,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大步逼上前。 只见萧铭泽手掌轻弯,沧一的指头瞬间被掰向手背,疼得沧一满头大汗,紧咬牙关才没有叫出声。 萧铭泽阴厉的目光直冲冲盯着沧一:“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自是要交给父皇亲自过问。” 他一边说,一边发力,沧一的手指一点点向后,掰得咔哒作响,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萧铭泽唇角扬动,眉眼之中满是嗜血的笑容:“不过如何处 置你,还是本王说了算。” 言毕,萧铭泽撒开手,沧一顿时失了重心,踉跄后退几步,咕咚一声跌倒在地。 寒光闪烁,萧铭泽拔出石猛腰间利刃,架在沧一脖子上,手腕翻动,瞬间一道鲜血喷涌而出。 沧一捂着脖子,张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一点点向外渗透。 萧铭泽居高临下,漠然盯着沧一,话却是对萧铭远所说:“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铭远眼角狂抽,看着沧一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砸落而下。 他抬起下巴,冷色盯向萧铭泽,愤怒从眼睛蔓延而出。 两人对视许久,萧铭泽半步不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半晌,萧铭远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是雍王府的事,自然是雍王说了算。” 萧铭泽漠然轻笑,客气地搀扶起萧铭远,还不忘帮他拍掉袍上灰尘:“多谢太子体恤。” 萧铭泽侧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冷声道:“石猛,沧一是太子殿下心腹,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其他人……” 萧铭泽瞧向厅外,泛着青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淡淡的两个字:“行刑。” 第8章 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大婚当日,厅内是恭贺之声,厅外是惨叫。 这样的婚礼简直闻所未闻,让秦含蕴大开眼界。 自从仪式结束,她就一直坐在卧房的喜榻上,听着外面觥筹交错的声音,心中一时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嫁来雍王府究竟是对是错。 吱呀-- 房门打开,秦含蕴立即警惕,身子倾斜,右手探出,顺势捏住枕头下用来防身的匕首。 她皱着眉头,刚要起身往外走,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王爷新婚之夜,我们就不打扰了。” “王爷娶了个美娇娘,恭喜王爷。” 一道颀长的身影伴随着各种恭贺之声,从门外跌撞而入。 萧铭泽脚步踉跄,满脸通红,身上散发着酒味。 他半个身子都靠在萧叔身上,右手抬在空中乱晃,嘴里还含混不清地道别:“等我回来接着喝。” 萧叔连连同门外的人致歉:“几位大人,我家王爷这是喝多了酒,还请几位大人莫怪。” 门外传来窃窃笑声。 萧叔搀扶着萧铭泽绕过屏风,机警地回过头,见门外的人都散了,萧叔才低声道:“王爷,人都走了。” 萧铭泽双眼微眯,停了几秒,闭眼揉着眉心站定。 他再度睁开眼,方才的醉意浑然消散,只剩下一汪漆黑不见底的冰冷。 萧铭泽冷着脸,走到窗边放着铜盆的架子旁,自顾自浸湿帕子,擦了脸,沉声吩咐:“吩咐下去,今夜王府明面上的守卫都歇了吧。” “是,王爷放心,半个时辰前,我已经吩咐过了。” 萧铭泽嗯了两声,用过的帕子扔进盆内,几滴水花溅在他的长袍上。 他掀起眼皮,从水中看到秦含蕴的倒影。 秦含蕴漆黑的眸子圆睁,睫毛一闪一闪,双手放在身后,正警惕地盯着萧铭泽。 萧叔见状,十分识趣儿地离开卧房,还不忘贴心关好门。 萧铭泽这才回身,迈着长腿要往榻边来。 秦含蕴猛然抬起手,掌心里还握着十分袖珍的匕首。 她冷着眸子,紧盯萧铭泽:“别过来。” 原本秦含蕴并不怕萧铭泽,她自信以自己的本事,若他们二人当真起了冲突,虽然未必能伤到萧铭泽,可自保总是不成问题。 但想到萧铭泽今日在婚宴上的举止行为,他连当朝太子都不放在眼中,更别提自己这个协议王妃了。 秦含蕴身子微仰,眉头紧锁,死死地瞧着萧铭泽:“王爷,你我只是协议婚姻,你可别乱来。” 萧铭泽剑眉一挑,双手环抱身前,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秦含蕴:“协议婚姻?” 这名词倒是新鲜得很 ,他从来没有听过。 萧铭泽毫无顾忌,走到榻边,调转身体,右手握住床榻边缘,左手整理长袍就要落座。 秦含蕴声音贴在他耳边响起,越发冰冷:“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恩将仇报吧。” 萧铭泽半探着身子,别过头,望向秦含蕴,唇角一扬,嗤笑出声。 他眉眼弯动,笑意从眼底弥漫而出,在英俊的脸上散开,瞧上去格外晃眼好看。 秦含蕴一时看入了迷,晃神怔愣。 忽然,萧铭泽伸出手,捏住秦含蕴的手腕骨节,微一发力,秦含蕴只觉手腕生疼,力道顿时被卸去一多半。 待到她反应过来,匕首已经落入萧铭泽掌心内。 萧铭泽垂眸饶有兴致地把玩匕首,掂量两下,瞥着秦含蕴:“瞧不出你还喜欢把玩这些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匕首往自己衣袍内放去。 秦含蕴伸手要夺,却被萧铭泽扣住手腕,胳膊举过头顶。 他顺势向前逼近一寸,秦含蕴被迫后缩,整个后背靠在床榻旁。 如此一来,秦含蕴被萧铭泽逼在床榻一角,双手被控制,压根动弹不得。 她圆睁双眸,抿着粉唇,眼底怒色涌动,紧盯萧铭泽:“王爷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萧铭泽垂下眼皮,视线顺着秦 含蕴的脸颊一路向下移动,经过她白皙的脖颈,最后落在她傲人的双峰上。 秦含蕴被盯得心中发紧,身子不由自主地来回扭动。 她一动,那双隆起也随之颤动,瞧着越发诱人。 突然,萧铭泽一勾唇角,竟笑出声。 秦含蕴气恼,冷声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萧铭泽抬头对上秦含蕴冰冷的眸子,一字一顿:“秦姑娘放心,本王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说话之际,萧铭泽的眼神特意扫过秦含蕴身前,那意思再清楚不过。 他是在嫌弃秦含蕴平! 萧铭泽松开秦含蕴,匕首在她面前晃动两下:“这东西在王府用不上,还是本王先替你保管。” 说罢,萧铭泽抱起榻上叠放的喜被,起身要往外走。 秦含蕴惊讶:“你去哪?” 萧铭泽背对秦含蕴,微侧过头,漆黑的眼底狡黠闪动:“既是协议……”萧铭泽思索片刻,终于想起刚才那个新鲜词,“协议婚姻,那本王自然不会碰你。我去书房睡。” 秦含蕴垂下脑袋,低声嘟哝:“这还差不多。” 她反身刚要躺下,余光闪动,却见窗边闪过一道人影。 竟然有人听墙根! 秦含蕴来不及开口,光脚下榻,径直冲到萧铭泽身后,扑在他背后,双臂自他腰 间探出,白皙的小脸隔着衣袍埋在萧铭泽宽大的后背上。 萧铭泽顿时后背一僵,浑身凝固,一股燥热从小腹涌动而起,方才晃动的双峰恍惚中再付浮现在眼前,任凭他怎么努力也迈不开腿。 他侧过头,眉心皱成川字,垂首盯着秦含蕴:“秦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 秦含蕴扬起头,望着萧铭泽,眉角挑动,眼神不住往窗外看,嘴里高声喊着:“王爷,我既都已经嫁给你,就是你的人。新婚之夜,你不在我房里睡,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柔嫩小手滑动,牵起萧铭泽的手,葱白的手指在萧铭泽掌心中迅速写下两个字--有人。 萧铭泽顺势望去,也看到窗外的人影,瞬间心下了然,目光一刹阴鸷。 他探臂环住秦含蕴纤细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阔步来到床榻旁。 轻纱落下,萧铭泽将秦含蕴温柔地放在榻上,低声道:“叫。” 秦含蕴茫然:“什么?” 萧铭泽右手在她腰间轻掐。 秦含蕴吃痛,嗯了一声,发出缠绵温柔的呻吟。 呻吟声在轻纱内浮动,伴随着晃动的烛火越显暧昧。 顿时臊得秦含蕴小脸微红,抬手捂住嘴,嗔怪地看向萧铭泽。 余光扫去,窗外暗影已经没了踪迹。 第9章 叫我雍王妃 翌日。 阳光穿过窗杦明纸,洒进屋内。 秦含蕴翻了个身,长腿一探,脚尖碰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她粉唇砸吧,手背在眼睛上揉了好几下,才勉强适应阳光睁开眼。 一张英俊的侧脸落入秦含蕴眼底。 阳光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闪动,仿佛要将脸上的阳光全部打散。 昨夜有黑影在外偷听,为了免生事端,萧铭泽便歇在秦含蕴屋中。 昨天事情太多,又是救人又是成婚,秦含蕴倒是没来得及细看这位鼎鼎大名的雍王。 他鼻梁英挺,嘴唇微薄,即便是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有些许上扬的弧度,瞧着像是在笑。 这模样放在她那个时代,高低也是个名震娱乐圈的花样美男。 秦含蕴视线缓慢下移,落在萧铭泽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她忽然想起昨天萧铭泽险些当众掰折太子的手。 罢了罢了,如此心狠手辣,就算是帅哥也是个只能远观不能近玩的帅哥! “看够了吗?” 冷厉阴鸷的声音在秦含蕴耳畔响起,秦含蕴立即缩回手,猛地起身,往床榻角落缩了几寸。 萧铭泽缓慢睁眼,眼神冷厉阴鸷,配上上扬的唇角看上去不怒自威,令人遍体生寒。 萧铭泽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便是身后空空荡荡,他也坐得笔直,沉下双眼,凝视秦含蕴。 秦含蕴背起双手,别过头,躲开萧铭泽的视线,嘟囔几声:“昨天晚上事出有因,以后还是麻烦王爷坚守底线,去书房睡。” 说着,秦含蕴迈过萧铭泽,快速下榻。 她从桌上的铜镜里小心望向萧铭泽,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瞳孔内弥漫着些许说不出的玩味之意。 “王爷。”萧叔在外叩门,“今日是您大婚后首日,按照规矩,宫里摆了大宴,您和王妃要进宫谢礼。” 原本萧铭泽昏睡不醒,宫里已经下旨取消谢礼宴。 可如今萧铭泽醒了,谢礼宴非但要办,而且还要比之前更加风光。 半个时辰后,雍王府的马车在宫外停定。 萧铭泽率先掀帘下了马车。 秦含蕴坐在马车内,微紧眉心,从挑起的车帘侧面往外瞧。 本以为他们来得已经够早了,不想宫城外竟早就有不少马车等候。 “下来。”萧铭泽挑着车帘,一手探进车厢内,望向秦含蕴,沉声道。 方才在来的路上,萧铭泽已经把参加宫宴的大致规矩教给秦含蕴,此刻瞧她还在车内坐着,以为她是第 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有些紧张。 看她不动,萧铭泽索性伸手握住秦含蕴的手腕,拉着她跳下马车。 秦含蕴站立不稳,打了个趔趄,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萧铭泽长臂探出,一把将她环在怀中,微侧过头,下巴抵在秦含蕴的额头上,柔声询问:“没事吧?” 秦含蕴摇摇头,美眸掀起,望向萧铭泽:“这里就是皇宫?” 她之前也曾去过已经变成景点的皇宫,可到处都是游客的皇宫和眼前的比起来判若两处。 眼前宫外只有禁卫军忙着查看通行令,偶尔询问几句,其他人都噤若寒蝉。 偌大个宫门外,却安静落针可闻,格外肃穆。 “妹妹。”不等萧铭泽回话,秦微雨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她今日着一身粉蓝色长裙,身上还披着件湖绿色褙子,偏生腰间居然还有条淡紫色腰带,一眼看过去,浑身上下五颜六色,俗不可耐。 秦微雨缓步上前,对萧铭泽福了福身子行礼,随即侧眸瞧向秦含蕴:“听说妹妹昨日一进王府就给王爷惹了祸事?” 也不给秦含蕴回答的机会,秦微雨锁着眉心,望向萧铭泽:“王爷,我这妹妹虽然占着秦府二小姐的名头,却是个乡下养大的 野丫头,不知道京城的规矩,若是给您惹祸,还请王爷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可千万不要和她斤斤计较。” 秦微雨说完,眉眼弯动,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向秦含蕴。 秦微雨场面话说得倒是好听,实则却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调秦含蕴的出身,好让她下不来台。 果然,秦微雨说完这话,已经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秦含蕴面无波澜,美目眨巴两下,定定打量秦微雨:“姐姐倒是在秦府养大的姑娘,怎么看着也像野大的,一点不上台面。” 秦微雨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嘴角抽动几下:“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含蕴上手拽住秦微雨紫色腰带,一手拨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粉蓝长裙,湖绿褙子,还有淡紫腰带,姐姐是恨不得把所有颜色都穿在身上吗?” 话音才落,周遭已经传来不少窃窃笑声。 方才就有人在议论秦微雨穿得多姿多彩,未免太过俗气,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说出口。 不想秦含蕴竟然毫无顾忌,当众说了她们不好说的话。 秦微雨四下环顾,顿时满脸局促,还不肯人数,接着犟道:“妹妹,这是如今京城最时兴的穿法 ,你……” “京城最时兴的穿法?”秦含蕴瞥向秦微雨身后的一干贵女,“那为何只有姐姐这么穿?哦,我懂了,姐姐的意思是说,这里其他人都没有你审美好,她们才是胭脂俗粉,哪有姐姐你清新脱俗,对吧?” 后边几个往日就和秦微雨不对付的贵女不悦出声。 “秦微雨,你自己俗就算了,可不要拉着我们一起。” “就是,什么京城最时兴的穿法?谁不知道你一向不喜读书,眼界不高,就喜欢这些花红柳绿的东西。” “好歹也是京城里养大的姑娘,弄得如此小家子气,我看你才像个乡野丫头。” 秦微雨被众人议论得面色青白相接,却是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咬着牙,跺脚冷哼,怒冲冲地瞪向秦含蕴。 后者毫无怯色,双手抱在身前,挑眉回望秦微雨,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秦微雨,昨天之后,我和秦家再无任何瓜葛。就算我惹了什么祸,也用不着秦家的人在王爷面前说三道四。以后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管好你的嘴。” 秦微雨顿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趔趄几步,诧异望着秦含蕴:“妹妹,你……” 秦含蕴帅动下巴,冷声道:“叫我雍王妃。” 第10章 若不是你,嫁给他的就是我 秦家两个女儿当众争锋相对。 秦微雨面色青白,嘴角抖得厉害,一双手攒紧衣角,眼底满是愤怒,浑然没有京城贵女该有的矜贵模样。 反观秦含蕴,她仰着下巴,眼角轻挑,眉宇之内傲气自在,瞧着秦微雨的眸子里弥漫着冷厉的不屑之色。 二人姿态高低立判。 一旁的贵女们见状,也纷纷低声议论。 “别说,秦家二小姐虽然从小流落在外,可她身上的高贵气与生俱来,比起秦微雨还要强出不少呢。” “那是,毕竟出身摆在那里。秦微雨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就能霸着人家秦含蕴的一切,她就是个小丑。” 周围的议论之声越重,秦微雨的脸越红。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跺脚指向秦含蕴:“秦含蕴,你给我等着!” 说完,秦微雨拨开身后瞧热闹的吃瓜群众,拎着裙角,一边哭一边跑开。 秦含蕴撇动嘴角,模仿秦微雨的模样低声嘟哝:“还你给我等着。”她脑袋点动两下,冲着秦微雨的背影沉声道,“等着就等着,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别过脑袋,却见萧铭泽纹丝不动,眉角轻扬,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秦含蕴被 瞧得心中发紧,喉咙滚动,咳嗽两声,躲开萧铭泽的视线。 “王爷。”好在此时,一个老太监带队而来,“皇上听说您醒了,特意命奴才传旨,请您先去正阳宫。” 萧铭泽垂下眼皮,这才收回落在秦含蕴身上的视线。 他对老太监颔首:“本王马上就去。” 萧铭泽对秦含蕴勾手,将她唤到自己身旁,低声叮嘱:“你同萧叔先去别云楼,一会谢礼宴在那举行。我去见父皇,稍候就到。” 秦含蕴点头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萧铭泽握住。 她侧过眸子,眼神轻闪,不解地望着萧铭泽。 萧铭泽上前两步,宽大的手掌在秦含蕴的衣领上轻轻挥动几下。 旁人瞧着萧铭泽像是在给秦含蕴整理衣裙,实则萧铭泽却趁着无人注意,低声叮咛:“到了别云楼别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说。” 秦含蕴如今毕竟是雍王妃,身后多少双眼睛盯着,萧铭泽可不希望她行差踏错一步,拉着雍王府上下一同落水。 “王爷放心,我不会给雍王府惹麻烦。”秦含蕴一边说,一边扣住萧铭泽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 ,狠狠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他想什么自己不知道,不就是担心她给雍王府丢脸吗? 哼,男人都是一样得,只看重自己的脸面,压根不关心女人的处境。 两人各怀心思,小动作不断,可这样的行为落在旁人眼中,却变成两人恩恩爱爱的表现。 甚至还有人低声讨论起来。 “雍王也太宠爱这个刚过门的王妃了吧?” “是啊,瞧他们当众拉拉扯扯的模样,简直就是小情侣打情骂俏。” “爱了爱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一个这样的如意郎君啊?” 人群之后,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秦含蕴,手指搅着帕子搭在身前,每搅一下就狠拽一番,那帕子都快被搅成碎片抹布。 “郡主。”小丫头低声道,“咱们该进去了。” 帕子狠挥,倩影转身随小丫头离开,一路往别云楼去。 按照规矩,萧叔送秦含蕴到别云楼外不能上去,她只能一个人入了楼内。 别云楼本就是宫内专门赐宴的地方,今日前厅内挂满了大红灯笼,正中铺着红地毯,地毯两边分别安置了三排小方几,秦含蕴粗粗估算了一下,每一排有大约十五张,也就是说谢礼 宴约莫请了九十多人。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秦含蕴忽然懂了为何萧铭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自己谨守规矩,若是今日丢了人,也就等于在京城所有人面前丢了人,日后在京城难免举步维艰。 思及此,秦含蕴暗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秦含蕴挑了张不起眼的方几坐定,就连小太监要给她倒杯酒水,她也婉言谢绝。 好在眼下谢礼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不少人都堵在宫门口接受盘查,别云楼内没几个人,秦含蕴坐在角落里,倒是乐得清闲。 “秦姑娘。” 柔弱却坚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秦含蕴回眸望去,却见一女子正站在她身后,美眸微转,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那女子穿一身浅红长袍,腰间束一条黑色束腰带,只挽了上半扇头发,其余的青丝顺着肩膀一泻而下,一手搭在丫头胳膊上,令一只手还端着玉白茶盏。 她虽然身量纤纤,可却格外挺拔,站在那里也是亭亭玉立,给人一种迎风绽放的烈焰玫瑰之感。 秦含蕴从未见过眼前之人,冲她行了礼,轻声道:“恕我眼拙,不知这位是哪家姑娘?” 她话音才落 ,女子身后的丫头瞪大眼睛,恼怒盯着秦含蕴:“我家姑娘是青阳郡主。” 秦含蕴脑海中迅速思索一遍,很快便想起来的路上,萧铭泽的确和她提起过青阳郡主。 这位郡主出身将门,是如今后宫余贵妃的侄女,闺名余滢滢。 她三岁的时候,父母就战死沙场,之后便养在余贵妃膝下。 前年年满十六,皇上便封她为青阳郡主,还特意在宫外给她置办了宅院,就连院里的人手都是内廷安排。 这样的恩宠,放眼整个京城也是头一份。 秦含蕴客气地同余滢滢又施身行礼:“原来是青阳郡主。” 余滢滢在丫头的搀扶下,扬长径直上前,都已经从秦含蕴面前经过,也不让她起身,反倒是直接坐到秦含蕴的位置上。 她掀起眼皮,漠然打量秦含蕴,看了好几眼,鼻尖翕动,冷嗤一声:“起来吧。” 只这片刻之间,秦含蕴已察觉到余滢滢对自己敌意满满。 她微紧眉心,本能向后退了两步,侧首观察余滢滢。 余滢滢右手捧着茶盏,手指在盏身上轻轻点动,不紧不慢地扫着秦含蕴,幽幽道:“若不是你,嫁给他的就是我。” 第11章 居然有人敢打秦含蕴 微风抚过,吹得秦含蕴袍角沙沙作响。 她怔愣在原地,锁着黛眉,茫然打量余滢滢:“嫁给谁?” 秦含蕴不是装傻,实在是因为她和萧铭泽不过是协议婚姻,她一时半会还有些难以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总觉得她还是个恋爱都没怎么谈过的单身狗。 待到余滢滢睁大双眸,不悦望向秦含蕴,她才恍然回过神:“郡主是说王爷?” 这样的行为落在余滢滢眼中,变成秦含蕴对自己不折不扣的挑衅。 她眉心紧皱,冷色盯着秦含蕴:“你是不是以为有他护着你,你就身份特殊,在本郡主面前也能如此嚣张跋扈了?” 秦含蕴侧眸不解地打量余滢滢:“郡主从哪看出来我嚣张跋扈?” 秦含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说,如何就变成了嚣张跋扈? 可她越是如此,余滢滢越是认定秦含蕴这是故意演给自己看,就是为了恶心她。 “放肆!”余滢滢赫然起身,几步上前,顿时凑到秦含蕴面前,“看来秦微雨说得没错,像你这样缺管少教的野丫头,的确会给王爷惹不少的麻烦。” 若余滢滢不提秦微雨,秦含蕴还能看在她是忠烈之后和她 好好解释解释,可余滢滢偏要扯出秦微雨,秦含蕴的眸子瞬间沉下,唇角微扬,冷冽的笑意顿时在脸上弥漫散开。 秦含蕴后撤一步,和余滢滢拉开距离,冷色上下打量一圈:“青阳郡主自幼在宫中长大,我还以为是个脑子清醒得,不想也是如此混沌无知之人。” “你说什么?” 余滢滢伸手要抓秦含蕴的衣领,不想刚探出手,就被秦含蕴抓住手腕,猛推一把。 余滢滢踉跄后退几步,若不是丫头扶住,险些摔倒。 她回首不甘愤怒地看向秦含蕴,咬着粉唇,冷声怒斥:“秦含蕴,你敢推我!” 秦含蕴面无畏怯,直着腰板,双手随意搭在身前,只丢给余滢滢一个侧脸。 她扬起下巴,声音也格外冰冷:“青阳郡主,我与王爷已经成婚,我便是名正言顺的雍王妃。你虽然得宠,却只是臣子之后,我有什么不敢推你?” “你……” 秦含蕴一扬手,直接打断余滢滢的话头。 她一步一步逼上前,直将余滢滢逼得踉跄后退到方几旁。 秦含蕴漠然凝视,眉角微挑,一字一顿缓缓道:“郡主既然知道秦微雨说了什么,想必方才也在宫门外 。那郡主就该看到王爷是如何对待我,我与王爷关系如何郡主也该心下有数。怎么还和秦微雨那个蠢货一样,用同样的说辞来恶心我呢?” “郡主,我提醒你一句,别说我还没有给王府惹什么麻烦,你们的话都是无中生有。即便是他日我当真给王府惹了什么麻烦,王爷也不会苛责于我。” “倒是你和秦微雨这样总想闹出些事情来给我难看的人,想必王爷一个也不会放过。” 秦含蕴的手抵在余滢滢肩膀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凑在她眼前:“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看。” 其实秦含蕴也不确定如果自己惹了麻烦,萧铭泽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可眼下她顾不得那么多,总得先打击了余滢滢的嚣张气焰才成。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果然! 余滢滢被秦含蕴几句话气得不轻,鼻尖酸涩,眼眶一红,瞧着就要落泪,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飒爽英姿的模样。 秦含蕴撇动嘴角,不屑冷哼两声。 她也不是那种非要将人逼上绝路的人,见余滢滢委屈巴巴,不说话了,秦含蕴拍动双手,转身要走。 忽然,她的手腕被一把拽住,脚下踉跄几步, 一个趔趄,整个人都被拉向后。 还不等秦含蕴反应过来,一股浓郁的酒味突然冲入呼吸。 秦含蕴秀眉轻锁,一手推着余滢滢想要站起身,手腕被余滢滢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雍王妃,你怎么能这样?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千万不要做错事,给王爷丢人,你怎么能把酒全部都泼在我身上?” 秦含蕴定睛细看,余滢滢脖子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酒水,正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向下滑动,那股浓郁的酒气正是来源于此。 余滢滢垂着眼皮,双眼通红,哭得哀切可怜,嘴里还在不住嘟囔:“我也是一片好心,你不想听就不想听,也不用动手吧?” “我知道,贵妃娘娘曾经想要将我赐婚给王爷你心里不舒服,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你这么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瞧不上贵妃娘娘,才这么对我。” 秦含蕴冷眼打量余滢滢:“余滢滢,你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有给你泼过酒,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记冰冷的声音:“把雍王妃给本宫带过来。” 随即,两个身强体壮的老嬷嬷上前,扭住秦含蕴的胳膊,将她向后扯了几步,推着秦含蕴的肩 膀,怒声呵斥,让她跪下。 秦含蕴挺直腰板,仰头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黄色长袍,袍身上还绣着两只五彩凤凰。 女人头发用一根金簪挽起,头顶戴满珠翠,顶冠上还镶嵌着一颗指腹大小的珍珠,正神色冷漠,睥睨秦含蕴。 两个老嬷嬷见秦含蕴不肯跪下,沉声呵斥:“放肆!见了余贵妃为何不跪?” 原来,这人就是宠冠六宫的余贵妃。 皇后过世后,皇上没有再册立中宫,这位余贵妃掌皇后大权,虽还是贵妃位,实则与皇后无异。 “娘娘。”余滢滢撞开秦含蕴,哭丧着脸,冲上前,挽住余贵妃的胳膊,“您可算是来了。” 余贵妃轻柔拍了拍余滢滢的手背,低声道:“滢滢别怕,有姑母在这里,谁也别想欺负你。” 言毕,余贵妃冷厉阴鸷的视线已经落在秦含蕴脸上。 她垂着眼皮,漠然上前,挑住秦含蕴的下巴:“你就是秦家二小姐,昨天刚刚过门的雍王妃?” 秦含蕴被老嬷嬷扭住胳膊,动弹不得,只能半仰起头,瞧向余贵妃,微微颔首:“我是。” 余贵妃唇角一勾,扬起手,一巴掌落在秦含蕴脸上。 第12章 非要逼我判案 余贵妃的指套都没有卸,尖锐的指套瞬间划破秦含蕴的脸,鲜血顺着皮肤渗透而出。 秦含蕴面颊嗡嗡发痛,脸上的温热鲜血顺势落进她嘴里,一股血腥味顿时在口腔内散开。 秦含蕴紧眉望向余贵妃,只顿了几秒,便疯狂左右扭动身子。 如此一来,两个老嬷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很快被她甩开,栽倒在地。 见状,余贵妃眼底划过些许慌乱,本能后退几步,和秦含蕴拉开距离,才指着她怒斥:“秦含蕴,你要做什么!” 秦含蕴咬着牙,太阳穴突突狂跳,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余贵妃还想上前。 “秦含蕴。”萧铭泽喊着秦含蕴的名字,几步冲进厅内,长臂一环,将她揽入怀中。 他看到秦含蕴脸上的伤,眉头一锁,沉声询问:“脸怎么了?” 秦含蕴没有回话,锁眉看向余贵妃。 余贵妃被她这样的神色盯得心下发紧,喉咙滚动,本能别过头,躲开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铭泽,她的脸是本宫打得。” 秦含蕴身子轻颤,怒色便要往前冲。 萧铭泽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死死揽在怀中,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摩挲,微低下 头,低声道:“交给我。” 不知为何,听到萧铭泽的话,秦含蕴混心中滚滚而来的怒火竟然真得平息了些许。 她紧咬粉唇,圆睁双眼,依旧怒冲冲地等着余贵妃,却收住脚步,没有再上前。 “贵妃娘娘,”萧铭泽目光阴鸷,只冲着余贵妃颔首算是行礼,冷声询问,“不知秦含蕴做错了什么,要贵妃娘娘出手教训?” 余贵妃鼻尖翕动,冷嗤一声,回首望向余滢滢:“大庭广众之下,雍王妃就敢同滢滢动手,还泼了她一身酒。本宫身为六宫之首,难道不该教训她吗?” 萧铭泽回首瞧向秦含蕴:“你做了吗?” 秦含蕴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摇头:“没有。” 萧铭泽没有多问,直接看向余贵妃:“贵妃娘娘听到了,她没有做。” 萧铭泽如此坚定,没有丝毫怀疑,倒是让余贵妃和余滢滢大感吃惊。 余贵妃错愕地盯着萧铭泽,抬手微颤,指着秦含蕴:“铭泽,你就这么相信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贵妃娘娘不是也不问青红皂白,就选择相信青阳郡主吗?”萧铭泽反驳。 “你……”余贵妃气得面色发白,却无话反击,只能一把将余滢 滢拉到面前,指着她脖子上的酒渍,“这就是证据。不是雍王妃洒在滢滢身上的,难不成还是她自己洒的?” “正是。”秦含蕴冷着声音回应。 余贵妃本就发白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唇角微哆,紧着眉心,看向秦含蕴,心下生出几分诧异,说话都略微有些哆嗦:“你……你说什么?” 秦含蕴拨开萧铭泽,昂首上前。 她伤口已经凝固,血痂糊在脸上,因为愤怒而泛红的脸瞧上去还有几分狰狞。 秦含蕴定定瞧着余贵妃,抬手指向余滢滢:“她身上的酒是自己洒的,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余贵妃扯动嘴角,不屑嗤笑:“胡说八道。滢滢为什么要给她自己洒酒?” 秦含蕴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刀:“要栽赃陷害我。” 余滢滢瞬间仰头,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含蕴。 这种栽赃陷害的把戏从前她也玩过,可谓是炉火纯青。 那些吃了她亏的贵女,哪一个不是自认倒霉,默不作声? 可这秦含蕴不按套路出牌就算了,居然还敢反过来指认她? 余滢滢气得跺脚,嘴角一瘪,转身靠在余贵妃肩膀上:“贵妃娘娘,雍王妃这话太歹毒 了,这是要毁了我的名声啊。贵妃娘娘可要给我做主。” 余贵妃心疼地安抚余滢滢,同时冷色望着秦含蕴质问:“你说莹莹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吗?” 秦含蕴冷蔑轻笑,扬动下巴,指向一旁的方几:“我刚才就坐在这里,为了不生事端特意没有让他们上酒。” 不用旁人发话,萧铭泽亲自检查了桌上所有的茶盏,除了那个玉白茶盏,其他的的确一滴酒都没有。 秦含蕴指向玉白茶盏:“这个也是郡主自己带过来的。” 那玉白茶盏是余滢滢开府第一日,余贵妃作为礼物送给她的,自然认识。 余贵妃面色微顿,侧首不悦地扫了余滢滢一眼,回过头,却强行定下心神:“就算茶盏是滢滢带来的,也不能证明酒是她自己洒在身上的。” 秦含蕴不答话,径直走上前,在余滢滢面前站定。 她刚伸出手,余滢滢立即向后闪躲,警惕地盯着秦含蕴:“你要干什么?” 秦含蕴掀起眼皮,突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捉住余滢滢的手腕,直接将她的手拽到余贵妃面前。 “贵妃娘娘看清楚了,郡主的右手虎口处可有酒渍?” 余贵妃探首细瞧,余 滢滢的虎口的确有酒渍,还有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道。 她点点头,不解地看向秦含蕴:“有,那又如何?” 秦含蕴端起另一张方几上的酒杯,扬手当众直接泼向余滢滢的脸。 酒水瞬间洒了余滢滢满脸,她的睫毛上都有酒滴滚动,火辣辣的酒气熏得余滢滢眼睛都睁不开。 余滢滢闭起眼,半张着嘴,好半晌才憋出一声尖叫:“秦含蕴!你在干什么!” 秦含蕴侧首冷面,沉声呵斥:“闭嘴!” 她不紧不慢地将手伸到余贵妃面前:“贵妃娘娘瞧瞧,我的虎口处可有酒渍?” 余贵妃凑上前检查一番,摇摇头:“没有。” “可见虎口朝外泼酒压根不会溅在虎口处。至于郡主虎口上的酒水,那是因为她调转虎口方向,往自己身上泼酒,当然会溅在虎口上。” 秦含蕴双手抱在身前,别过头,冷冰冰地看向余滢滢:“因而也能证明,余滢滢身上的酒水是她自己泼的,与我无关。” 啪啪-- 一阵掌声打断了几人的对峙。 众人回首望去,别云楼门口阳光反射而下,一道笔挺的身影站在门口,满脸拘笑,满意地瞧着厅内,连连点头:“真是妙啊。” 第13章 姑侄吃瘪 秦含蕴纹丝不动,偏过脑袋,瞧着门口的人。 逆着阳光,她看不清楚门外人长什么样,只能看出他身量高挑,身材匀称,从声音听似乎是个中年男人,底气十足,声若洪钟。 她愣神的功夫,却见身旁众人纷纷冲着门口行礼:“给皇上问安,皇上万岁。” 原来,这就是皇上! 秦含蕴睁大双眼,想要仔细瞧瞧这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和她这样渺小在尘埃里的小老百姓比起来到底有什么不同。 她刚想迈步上前看个仔细,衣袖被萧铭泽扯住,晃动几下。 萧铭泽躬着身,侧过头,剑眉紧锁,瞧向秦含蕴,低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父皇请安。” 秦含蕴这才恍如梦醒,福身蹲在萧铭泽身旁,冲皇上行礼问安。 皇上逆光上前,在秦含蕴面前站定:“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秦含蕴轻垂眼皮,慢慢扬起下巴,小心地望向皇上。 这皇上和秦含蕴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虽然四五十岁的年纪,却依旧丰神俊朗,眼底非但没有疲倦之色,反而还闪动着莹莹的光芒。 他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含蕴,瞧到她脸上的伤,眉角不着痕迹地挑起些许,沉声道:“你就是秦家二小姐?” 秦含蕴颔首:“是。” “果然。”皇上浅笑几声,“铭泽说你是个福星,一过门他就醒了,朕还不信 。不过瞧你的模样的确是个有福气的。” 秦含蕴眉眼弯动,露出清浅的笑容:“皇上福泽万民,做皇上的臣民自然有福气。” 她能言善道,惹得皇上心花怒发,放声大笑。 余贵妃见状,却是牙根咬碎,一双眼睛圆睁,怒冲冲地瞪着秦含蕴,简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皇上笑着望向余贵妃:“贵妃,这小妮子伶牙俐齿倒是有几分你当年入宫时候的模样。” 对上皇上的笑容,余贵妃脸上的恨色顿时消失。 她上前挽住皇上,点了点头:“皇上还记得臣妾从前的样子,是臣妾的福气。” 皇上轻拍余贵妃手背,视线轻扫,落在余滢滢的脖子上,他挥挥手:“滢滢弄脏了衣服去换一件就是,何必非要如此大动干戈。” 余滢滢还想说什么,被余贵妃一记眼刀逼退。 余贵妃靠在皇上肩头:“皇上说得是,不过是女孩子们之间的小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看。”她叮嘱身后默默,“张嬷嬷,你带郡主去我宫里,给她找件合适的衣服换上。” 见余滢滢不动,余贵妃锁着眉头,冲她扬动下巴,声音也冷了下来:“还不快去。” 眼看余贵妃也不向着自己说话,余滢滢闷哼两声,只能随张嬷嬷一道儿离开。 瞧着余滢滢离开,皇上才有了些许满意之色,对余贵妃道:“滢滢年纪小,可不能 由着她乱来。” 他虽是笑着说,可余贵妃却听出些许冷意,她陪着笑:“是臣妾草率了,方才还不小心划破了雍王妃的脸,臣妾这就请太医来给王妃瞧瞧。” “太医就不必了。”秦含蕴打断余贵妃的话,仰着下巴,毫无惧色地盯着余贵妃,“贵妃娘娘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难道不该同我道个歉吗?” 余贵妃面色赤红,紧咬粉唇,眉头拧成川字:“本宫同你道歉?”她错愕地看向皇上,“皇上,雍王妃未免太过无礼,根本不把臣妾放在眼中。” 不想,皇上非但没有理会余贵妃,反倒满意地瞧着秦含蕴,不住点头。 眼瞧皇上不肯为自己做主,余贵妃忍痛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子,递给秦含蕴:“这个镯子,就当是本宫给王妃赔不是了。” 那镯子成色极好,一看就是上等货。 秦含蕴也不客气,接过镯子,行了礼,高声道谢:“多谢贵妃娘娘,这事我看就到这里为止了。” 皇上哈哈大笑两声,满意地瞧着秦含蕴点了点头,话却是对余贵妃说:“还是贵妃识大体。” 余贵妃就算心中百般不情愿,也只能陪着笑:“皇上高兴就好。” 另一边,余滢滢吃了这样的瘪,心中不是滋味,气得她走路带风,恨不得把路过的狗都踹两脚。 余滢滢才绕过长廊,暗中传来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青阳 郡主。” 顺着声音望去,秦微雨拎着裙角,从暗中走出,四下扫视一圈,确定无人,这才迎上前:“方才别云楼的话我都听到了,郡主难道就甘愿被秦含蕴如此欺辱吗?” 余滢滢讨厌秦含蕴不假,但也不喜欢秦微雨。 她剜了秦微雨两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余滢滢转身要走。 “郡主,”秦微雨拦住余滢滢,“我有个法子,能让秦含蕴丢人。” …… 秦含蕴不知秦微雨和余滢滢已经碰面。 她被萧铭泽带到别云楼后院,萧铭泽特意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帮秦含蕴瞧了脸上的伤口,还给她敷了一层厚厚的草药,害得秦含蕴脸上紧绷,说话都不方便。 秦含蕴捂着脸,看望向萧铭泽:“我就说这点伤不要紧,我回府自己瞧瞧就是。何必非要惊动太医?” 却见萧铭泽警惕地往屋外查看两眼,关上门,快步走到秦含蕴面。 他盯着秦含蕴,关切询问:“敬茶的规矩可都记得?” 秦含蕴撇动嘴角:“记得。” “那就好。”萧铭泽倒了茶,坐在秦含蕴对面品茶,顺势挑眉打量秦含蕴,“你为何要和余滢滢争执?” 秦含蕴对上他迷茫的双眼,恨不得戳瞎他的眼睛。 她只扬动右边嘴角,不屑冷笑两声:“要不是王爷风流倜傥,在外面欠了不知多少情债,哪里轮得上我和郡主起争执 ?” 秦含蕴眼睛一转,几步上前,在萧铭泽面前坐定,伸手夺过他的茶杯放在桌上。 她挪动椅子,又靠近萧铭泽些许,双眼扑闪,一瞬不瞬地盯着萧铭泽:“王爷,算起来我的脸也是因为你才受伤,你可不能不管。” 萧铭泽愣住:“我?我怎么管?” 秦含蕴轻咬嘴唇,眉宇弯动,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将手伸到萧铭泽面前,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当然是用银票来管。这点伤不算太严重,就算一百两白银,如何?” 萧铭泽眯起眼,身子向后微靠,双手抱在身前,上下打量秦含蕴,眼底闪过些许嗤笑。 这女人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她这算是敲诈吗? 她可是名正言顺的雍王妃,会缺一百两银子? 秦含蕴被萧铭泽盯得心下发紧,撇动嘴角,哼了两声:“不想给算了。” 她才要起身,手腕被一把拽住。 萧铭泽英俊的脸已经凑到秦含蕴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含蕴,一字一顿,幽幽道:“只要你规规矩矩跟我敬了茶,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一百两回去就给你。” 秦含蕴唇角勾动,笑意从嘴角一点点弥漫散开,最后变成放肆的笑容:“当真?” 萧铭泽缓缓松开她,耸动肩膀,点点头:“当然。” 秦含蕴还来不及欢喜,屋外已经传来太监催促的声音:“王爷,王妃,该敬茶了。” 第14章 当众下毒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别云楼内竟然已经坐满了宾客。 秦含蕴同萧铭泽在太监的指引下登上长阶梯,来到别云楼门外。 一旁礼生掐着嗓子高喊:“雍王爷迎亲,现携新妇回宫拜见皇上贵妃。” 萧铭泽伸手握住秦含蕴素白的手腕,拉着她,一步一顿,越过门槛,沿着红毯,坚定地向前走去。 前厅正座上,皇上与贵妃并肩而坐,神色严肃地瞧着厅下两人。 若是细看,不难看出皇上眼中带着满意的笑,余贵妃双眼却满是怨毒,恶狠狠地盯着秦含蕴,瞧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将秦含蕴扒皮抽筋,吃干抹净。 很快,秦含蕴和萧铭泽二人跪在前厅正中。 两个嬷嬷分别将两盏茶递给二人。 “请雍王爷敬茶。” 萧铭泽高举茶盏过头顶,垂着脑袋,声音低沉,每个字却又清晰可闻:“父皇在上,请饮儿臣新婚茶。” 皇上抬抬手:“吾儿有心了。” 他身边的大太监立即上前,端着茶盏,一路小跑到皇上面前。 皇上品了茶,特意从衣袖里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红色荷包,递给大太监。 再由大太监将荷包递给萧铭泽,便算礼成。 全过程秦含 蕴都看在眼中,和现代婚宴上给父母敬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最重要的是,还有红包领! 思及此,秦含蕴毫不犹豫,立即接过自己身旁嬷嬷手里的茶盏,还不忘同礼生眨巴两下眼睛,低声催促:“快,我要给贵妃娘娘行礼。” 礼生愣了片刻,才捏着嗓子接着喊道:“请雍王妃敬茶。” 秦含蕴学着萧铭泽的模样,埋头举手高声道:“贵妃娘娘在上,请饮妾身新婚茶。” 余贵妃嘴角抽搐两下,挤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王妃有心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衣袖里拿出荷包,狠狠拍在嬷嬷掌心里,顺势接过茶盏,猛灌一口。 秦含蕴垂着脑袋,却迫不及待地掀起眼皮,瞧向余贵妃的荷包。 看着虽然没有皇上给萧铭泽的鼓鼓囊囊,不过打眼看去也不会太少。 看来今天这一趟宫中来得真是值得。 不仅让萧铭泽答应给自己一百两银子,而且还有红包收,简直不亦乐乎。 忽然,秦含蕴瞧到余贵妃面色发青,嘴唇苍白,身子还隐约有些颤抖。 她刚想细瞧,却见余贵妃身子一软,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跌倒在地,双眼紧 闭,顿时没了知觉。 “贵妃娘娘?”几个宫女扑上前,扶着余贵妃的肩膀晃动,“贵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托住齐贵妃上半身,轻轻晃动两下:“爱妃,你怎么了?快来人,瞧瞧贵妃这是怎么了。” 一直守在厅内的几位太医即刻上前,几个给余贵妃检查,几个开始检查余贵妃方才触碰过的东西。 “不好!”一个太医推开茶盏,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望向皇上,“皇上,王妃给贵妃娘娘敬的茶里下了毒。” 顿时,厅内一片哗然。 有胆子小的霍然起身,踉跄后退,直接撞翻后方方几,惹得坐在后边的人怨声载道。 皇上冷色抬起头,视线逐渐冰冷,不可置信地盯着秦含蕴:“你为什么要害贵妃?” 秦含蕴满脸茫然,也顾不得行礼,拎着裙角起身,大步冲上前座,伸手就要去拿太医手里的茶盏:“给我瞧瞧。” “大胆!”秦含蕴手都没伸出去,皇上拍案而起,怒色盯着秦含蕴冷斥,“在朕面前,容不得你耍花招。来人,把雍王妃带下去,严加审问。” “慢着。”不等禁军有反应,萧铭泽赫然起身,几步上前,将秦 含蕴拉到自己身后护住,“父皇,此事疑点重重,等到询问清楚再行问罪不迟。” 皇上神色阴鸷,冷冰冰地盯着萧铭泽:“还问什么?贵妃喝了秦含蕴敬的茶就昏迷不醒,在座所有人都是见证,难道还能抵赖不成?” “没错。”秦微雨站起身,指着秦含蕴的鼻尖,高声道,“秦含蕴,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不就因为方才贵妃娘娘维护了青阳郡主两句,你就怀恨在心,甚至不惜给娘娘下毒。你这样的毒妇,简直枉为人。” 方才秦含蕴和余滢滢起争执时,别云楼内人还不多,很多人也是刚刚听说此事,顿时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青阳郡主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就算贵妃娘娘向着青阳郡主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是啊,雍王妃怎么能这么做?” “等等再说,雍王妃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当众给贵妃下毒?这不是授人话柄吗?” 秦微雨听得清楚,下巴扬得更高:“皇上,秦含蕴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和我们秦家没有任何关系,请皇上明鉴。” 这次,不等秦微雨说完,秦含蕴一记眼刀飞过,冷声呵斥:“秦微雨,我早就 说过我和秦家没有任何干系,轮不着你说话。” 秦微雨被她这一嗓子吼得所有话都咽了回去,紧着眉头,凝视秦含蕴。 秦含蕴狠剜她一眼,回头看向皇上:“皇上,贵妃娘娘到底是不是中毒,中了什么毒,眼下都不重要,重要得是娘娘身子是否有恙,何时能醒来。” 被秦含蕴一提醒,皇上才忙着吩咐太医:“快,把贵妃送去后殿安置。” “慢着。”秦含蕴拎着裙角,几步冲上前。 在快要接近余贵妃的时候,被几个太监拦下:“王妃要做什么?” 秦含蕴看向皇上:“皇上,我有法子让贵妃苏醒,还请皇上让我瞧瞧贵妃。” 皇上微眯双眼,狐疑地盯着秦含蕴,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你?” “父皇。”萧铭泽打断秦含蕴的回话,“儿臣能醒来都是因为王妃,父皇就让王妃瞧瞧吧。” 皇上冷色打量秦含蕴,犹豫许久,终于挥挥手,示意几个太监让开。 秦含蕴上前握住余贵妃的手腕,刚要号脉,皇上捏住她的手腕,一记冰冷的视线落在秦含蕴身上。 皇上眯着双眼,冷色盯着秦含蕴,幽幽道:“你要是耍花招,杀无赦。” 第15章 你要害死娘娘吗? 秦含蕴掀起眼皮,回望皇上,神色淡然,毫无波澜:“皇上放心,我若是医不好贵妃,任凭皇上处置。” 秦含蕴给余贵妃号了脉,她脉象紊乱,的确是中毒之症状。 “皇上,请将贵妃安置在后殿,一炷香之内,我自有法子解了贵妃身上的毒。” 厅内传来阵阵低语。 “一炷香?雍王妃当真有这样的本事?” “太医院院判徐太医也不敢夸这样的海口,我看她多半是胡说,想要拖延时间。” 议论的话皇上听得清楚,面色也阴晴不定,狐疑地盯着秦含蕴。 却见她眉宇镇定,脸上神色如常,格外淡定,不像是骗人。 许久,他才抬抬手,沉声吩咐:“按照她说得做。” 余贵妃被安置在后殿,除了萧铭泽与秦含蕴其他人都在前厅等候。 进殿前,萧铭泽趁四下无人拦住秦含蕴,环顾一圈,凑近询问:“你可有把握?” 秦含蕴探出脑袋往殿内瞧了两眼,压低声音:“我有把握解了贵妃的毒,可若是要抓住下毒的人,还得王爷帮忙。” 秦含蕴踮起脚尖,白皙的手抵在萧铭泽耳畔,凑近几分,低声说了两句。 萧铭泽剑眉紧锁,神色逐渐严肃。 待到耳边温风暂停,萧铭泽皱眉看向秦含蕴。 她扑闪双眸,一眨一眨,定定盯着萧铭泽,见他不答话,她锁起眉头,抓着他衣角晃动两 下:“王爷肯不肯帮我?” 秦含蕴身上淡淡的香气涌进萧铭泽的呼吸,瞧她娇嗔的模样,一阵说不出的躁动顺着萧铭泽的小腹涌动。 顿了片刻,萧铭泽:微微颔首:“我让石猛去查问。” 皇上安顿好余贵妃,按照规矩他不能留在殿内,已经冷脸走了出来,冷声诘问:“雍王妃可以解毒了吧?” 秦含蕴同萧铭泽对视一眼,颔首对皇上道:“可以了。” 末了,她转身往殿内去。 错身的一瞬间,萧铭泽扣住她的手腕,神色严肃,凝视秦含蕴,沉声道:“当心些。” 秦含蕴抬眸对上萧铭泽淡然的眼眸。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依稀从萧铭泽眼中看到几分担忧。 随即,秦含蕴又摇摇头,将这种古怪的想法抛出脑海。 他怎么可能担心自己? 秦含蕴轻拍萧铭泽的手背,示意他安心,昂首径直入了内殿。 萧铭泽盯着她的背影瞧了片刻,将心一横,转身离开。 殿内。 几个太医围在榻旁,神色凝重,见秦含蕴靠近,几人十分默契地冷哼别过头,瞧向秦含蕴的余光里都是恼火。 太医院几个名声赫赫的太医给余贵妃号了脉都不住摇头。 余贵妃所中的毒实在有些奇怪,他们也不敢轻易说自己定然能够为余贵妃解毒。 可是秦含蕴当众许诺她能给余贵妃解毒,这不是明摆着打太医 院的脸吗? 秦含蕴无视几人的怒火,径直迎上前,对被人围绕在正中的白胡子太医福了福身子:“徐太医。” 徐太医仰着下巴,只用眼角余光睥睨秦含蕴,鼻尖翕动两下,冒出些白气:“雍王妃大礼,老夫可不敢当。” 秦含蕴秀眉微蹙,扫视一圈,见周围几人都冷眼盯着自己,一个个鼻孔朝天,瞧着都不大看得上她。 她这人若是别人敬她一尺,她愿意回敬一丈,可若是别人对她白眼相加,她也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秦含蕴衣袖轻甩,不再客气行礼,站直身子,向后撤了几步,冷下面色,转首瞧向余贵妃,冷声道:“贵妃娘娘这段时间可有用过什么药物?对什么药物有不良反应?” 徐太医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秦含蕴竟然真得不同他行礼。 非但如此,居然还摆出如此冷脸,这样询问自己。 要知道,就连算是宫中的各位主子娘娘也从未这样对他。 徐太医脸色更加难看,耷拉着嘴角,眯起眼睛,冷冰冰地将身后跟着的小学徒推了出来:“王妃有什么直接问他吧,他什么都知道。” 秦含蕴斜眼睥睨小学徒。 那学徒瞧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倒是眉清目秀,骤然被徐太医拉出来,正圆睁着一双眼睛,手足无措地瞧着秦含蕴。 徐太医冷声接着道:“小孙,把你 知道的都告诉雍王妃。” 小孙双手攒在身前,微抿下唇,小心翼翼地扫向徐太医:“徐太医,我只是方才清理过贵妃的呕吐物,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够了。”不等徐太医开口,秦含蕴沉声打断。 她伸手抓住小孙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旁:“你告诉我她吐了些什么,都是什么味道。” 秦含蕴再度打了徐太医一个措手不及。 他还以为自己把小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徒推出去,会让秦含蕴知难而退,好好同自己道歉。 没想到秦含蕴竟然真得绕过他,直接去问小孙。 徐太医面色发青,挥动衣袖,冷蔑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问出个什么花样来!” 说完,他索性退到屏风一旁,垂着眼皮,什么也不管了。 小孙喉咙滚动,半晌才低声回应:“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吐了好些东西,不过我瞧好像都是方才在席上吃过的东西。” 秦含蕴凤眸微眯,手指贴在腿边轻轻点动,嘴里还在嘟囔:“腥臭味,还阻隔了消化系统,吃什么吐什么,那就是攻击肠胃的毒药。” 她闭着眼,右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挲,脚下不住踱步,心思飞动,思索着到底该在哪些穴位下针,才能有效解毒,在最短的时间内唤醒余贵妃。 徐太医瞧着她思索的模样便心中窝火,不耐烦地催促:“雍王妃 ,你到底能不能替贵妃娘娘解毒?若是不能,不要耽误我们医治的时间。” “别吵!”秦含蕴眼都没睁,冷声呵斥。 徐太医吃瘪,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瞬间松开双手,气得声音都在哆嗦:“雍王妃,你……你太无礼了。老夫在宫里这么多年,宫中的娘娘们对老夫也极其尊敬,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秦含蕴猛然睁开眼,别过头,炯炯有神的双眼扑闪两下,冲着徐太医探出手,沉声道:“你来给我帮手。” 她说得不容置疑,口吻坚定得好像在使唤府里的下人。 徐太医指着自己的鼻尖,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我给你帮手?你没有搞错吧。” 秦含蕴压根不理会徐太医。 她几步上前,坐在榻边,衣袖挥动,一包银针从袖筒里落下。 秦含蕴熟稔地取出三根银针,夹在指缝里。 她嘴里念念有词:“百汇、涌泉、攒竹……” 每说一个穴位,银针都随即落下,没有半分差错。 不到片刻的功夫,余贵妃的脸上、胳膊上,甚至包括头顶都扎了银针,活脱脱变成了一副刺猬模样。 秦含蕴速度之快,甚至都没有给徐太医等人反应的机会。 待到他们瞧到余贵妃这副样子,顿时愣住。 徐太医眼睛瞪得溜圆,看了好几秒,才暴呵道:“雍王妃,你这是要害死贵妃娘娘吗?” 第16章 一个赛一个的好笑 秦含蕴低着头,右手抓起余贵妃的手腕,拇指在她的虎口处来回捻动。 “我跟你说话呢!” 徐太医踉跄上前,还不等靠近,便迎上秦含蕴沉静坚定的目光:“揉开她的四白穴。” 她神色镇定,说话时手里的动作不停,还在不住捻动余贵妃的虎口,倒是让徐太医不知所措,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秦含蕴的声音陡然提高,“解不了贵妃身上的毒,你来负责吗?” 徐太医恍然回过神,也来不及再责怪秦含蕴下针太过仓促,甚至都不跟他商量一下。 徐太医紧张地坐在床榻边,按照秦含蕴的吩咐轻揉余贵妃的四白穴。 秦含蕴垂着脑袋,悠长的睫毛轻轻闪烁,一双黛眉微锁,仔细观察着余贵妃的面色。 “贵妃中毒不久,我用银针封住她奇经八脉,现在再辅佐按摩手法,会让她暂时血脉倒涌,可以把体内多余的毒素吐出来。” 秦含蕴话都没有说完,只听噗的一声,一股腥臭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 秦含蕴缓缓抬头,只见徐太医的脸上挂满了余贵妃的呕吐物。 他眉头紧锁,两腮鼓起,嘴向前噘着,喉咙一滚 一滚,眼看就要吐出来。 “手别停!”秦含蕴沉声叮嘱,“已经起效了,不能停。” 咕咚-- 徐太医喉咙吞咽,硬生生把嘴里翻江倒海涌上来的东西咽了回去。 秦含蕴和他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瞧到他痛苦吞咽的神色,顿时生出生理不适,撇动嘴角,低下头不去看他,尽力平复着胃中翻涌的恶心之感。 余贵妃又吐了两次,好在她逐渐恢复意识,这两次呕吐都偏过脑袋,吐在痰盂里。 见余贵妃吐得差不多了,秦含蕴拔掉她身上的银针。 不多时,她缓缓睁开眼,眼球来回转动,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光芒,轻声询问:“我这是在哪?” “贵妃娘娘,你醒了。”秦含蕴松开余贵妃,起身退到一旁,“您中毒了。” “中毒?”余贵妃皱起眉头,只觉浑身酸软无力。 她闭着眼,左右晃动脑袋,好一会儿才醒过神,猛地看向秦含蕴:“是你!本宫就是喝了你敬的茶才中了毒。” 秦含蕴垂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心,面无波澜,低声回应:“不是我,害娘娘的另有其人。相反,是我救了娘娘。” 余贵妃狐疑地侧着脑袋,上下打量秦 含蕴:“你救了本宫?” 秦含蕴抬手指向徐太医:“徐院判可以替我作证。” 余贵妃顺势看去。 瞧到徐太医脸上已经有些凝固的呕吐物,余贵妃厌弃地锁起眉头,下意识和徐太医拉开距离,右手挡在鼻尖前:“徐院判,她说得都是真的吗?” 徐太医垮着脸,鼻尖一动一动,每次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腥臭,脸色越发难看。 他望向余贵妃,便是心中有多少不情愿,也只能瓮声瓮气地回应:“回贵妃娘娘,的确是雍王妃救了您。若不是雍王妃用银针封住您的血脉,又一直给您按摩穴位,您没法子在短时间内吐出毒药苏醒。” 余贵妃低敛眉心,垂首侧过脑袋,只用余光扫视秦含蕴一圈,悻悻然地哼了两声:“本宫料你也没有下毒的胆子。” 秦含蕴不屑嗤笑。 这宫里的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搞笑。 余贵妃刚才还咬牙切齿,断定自己就是给她下毒的人,现在改口倒是挺快。 只要能还她一个清白,秦含蕴倒也懒得计较这些。 说话的功夫,已有人通知了皇上。 “爱妃。”皇上拎着袍角,脚下步伐倒是极快,可到了榻边却又不着 痕迹地和余贵妃保持距离,警惕询问秦含蕴,“贵妃的毒解了吗?会传染吗?” 秦含蕴嘴角抽动几下,挤出尴尬的笑容,摆摆手:“不会。” 皇上这才安心坐在榻上,握着余贵妃,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摩挲她的肩头:“爱妃受惊了,朕在外面等得焦心不已。” 余贵妃侧脸埋在皇上胸前,抿着粉唇,眼泪珍珠似地挂在脸上,肩膀一抽一抽:“臣妾还以为见不到皇上了呢。” 秦含蕴想到皇上刚才警惕的神色,再看两人亲密的模样,总觉得瞧上去十分古怪。 顿了片刻,秦含蕴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凑上前几步,低声道:“皇上,贵妃娘娘已经醒来,眼下是时候查问清楚,那毒物到底是如何进了贵妃娘娘的饮食之中。” 皇上颔首,松开余贵妃,掀眼看向徐太医,瞧到他满脸的污渍也是皱眉一愣,递给他一张手帕:“徐院判,你没事吧?” 徐太医受宠若惊,一边用手帕擦脸,一边连连点头:“皇上放心,臣没事。” “贵妃所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又是如何进了她的饮食?” 徐太医嘴角抽动,双手搅在身前,左手拽着右手手指,直到 指节咔哒作响,也只能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皇上的话。 “皇上。”秦含蕴福身行礼,“从贵妃娘娘的症状来看,她所中的应该是一种急性毒,提炼自鱼腥草,材料并不难得,难的是进行提纯。” “若是想要提纯这种毒物,必须能够方便采摘新鲜的鱼腥草,还要有足够的阳光曝晒。可是鱼腥草多半长在岩石缝里,也就是说,若要同时满足这两种条件,提纯的地方必定设立在悬崖陡峭上。” “可毕竟是提纯毒物,所以这地方不会太过招摇,定然是越低调越好。我姑且造毒的人多半是隐藏在老林内,假扮成采药的农户。” “只要能找到提纯这种毒物的地方,一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到底是什么人把这种东西带进宫,又悄无声息地放在娘娘的茶水里。” 秦含蕴说得头头是道,环环相扣,由不得皇上不信。 “来人!”皇上冷声唤进侍卫,“传令下去,仔细搜查京城周边山上所有采药农户,务必要将制造这种毒物的人给朕揪出来。” 侍卫领命,阔步而出。 他们刚走出殿内,正面迎上萧铭泽扯着一个小太监的衣领,自外径直而入。 第17章 凶手 砰-- 还不等进殿,萧铭泽一推,小太监双腿发软,脚下一绊,直接栽进殿内。 他双手撑在身前,蜷缩着跪在地上,佝偻的后背还在瑟瑟发抖。 皇上抬手指向小太监,沉声询问:“铭泽,这是怎么回事?” 萧铭泽没有回话,第一时间望向秦含蕴,眉角轻挑两下,用唇形询问:你没事吧? 秦含蕴摇摇头,同样锁着眉头,奇怪地望向小太监。 见她没事,萧铭泽敛住心神,抬脚踹向小太监:“把你刚才和本王说过的话再同父皇说一遍。”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抬头看向皇上。 秦含蕴这才瞧到,小太监嘴角泛着淤青,右眼肿得核桃大小,眼眶一片乌青,看来是挨了不少打。 他颤抖看向皇上,只一眼,便立即蜷成一团,叩首在地:“皇上饶命,奴才只是一时贪心,拿了青阳郡主的银票,奴才不是有意想害贵妃娘娘,奴才不知那东西竟然是毒药。” 余贵妃登时瞪大双眸,脸上泪都没有凝干,探出身子,双手扣在床榻边,诧异地盯着小太监,沉声诘问:“你说什么?青阳郡主?” 小太监浑身抖得厉害,小心翼翼掀起 眼皮,望向余贵妃,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没错,是青阳郡主给了奴才五十两银票,让奴才把她带来的东西倒在雍王妃敬给贵妃娘娘的茶里。” “青阳郡主说这东西对人绝对没有丝毫损害,还许诺奴才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就再给奴才五十两。奴才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这么做。” “糊涂的东西!”余贵妃陡然提高声音,双手握拳,指尖掐进掌心,不住拍打床榻,“本宫的命难道就值一百两银子吗?” 小太监脑袋磕得咚咚作响,连连作揖:“贵妃娘娘明鉴,奴才当真不知道那东西竟然是毒药,否则就算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答应青阳郡主啊。” 秦含蕴侧眸瞧向余贵妃,身子微斜,躬身行礼不起:“皇上,贵妃娘娘,你们可都听到了?眼下真相已然明了,是先前郡主和我在别云楼内起了龃龉,郡主心怀怨怼,所以才出此下策,在我敬给贵妃娘娘的茶里做了手脚,想要陷害我。” 不给皇上和余贵妃思索的机会,秦含蕴扑通跪倒:“请皇上和贵妃娘娘为我做主啊。” 她低垂 着脑袋,帕子顶在脸上,轻轻点动几下,还不忘抽动肩膀,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余贵妃神色难看,嘴角连连抽搐,眉心紧锁,目光游移不定。 余滢滢是她的侄女,又是她一手带大,她自是不想为了秦含蕴处置余滢滢。 可若按照这小太监所说,余滢滢为了陷害秦含蕴不惜给自己下毒,当真不处置余滢滢,余贵妃却也咽不下这口气。 顿了半晌,她小心侧眸,瞧向皇上,低声询问:“皇上,您看呢?” 皇上剑眉紧锁,嘴角耷拉,垂在膝盖上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不住摩挲,心思也接连飞动。 余贵妃的话将皇上思绪拉回。 他掀起眼皮,视线在余贵妃和秦含蕴脸上各自停留片刻。 突然,皇上右手猛挥,衣袖打翻了一旁放着的茶盏。 他赫然起身,冷声怒呵:“把余滢滢给朕带来!” 话音才落,却见一道身影迈入殿内。 余滢滢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底衣,褪去满头珠翠,发丝垂在肩上。 她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里放着一根藤条,一入殿内,立时跪定。 “皇上,臣女来请罪了。”余滢滢叩首在地,双臂依旧举 着,“是臣女一时冲动,想要陷害雍王妃。臣女也不知那东西竟是毒药,连累贵妃娘娘受罪,臣女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她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高举,纹丝不动。 秦含蕴也没想到余滢滢居然会脱簪待罪,她还以为以余滢滢之前在别云楼内的所作所为,定然会胡搅蛮缠一番呢。 如今看来,余滢滢虽然刁蛮任性了些,可终究还是将门之后,天生就有敢作敢当的气魄。 “余滢滢,”皇上不是秦含蕴,压根不吃余滢滢这一套,依旧冷脸诘问,“那东西是你下在茶里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东西的毒性?” 余滢滢身子轻颤,举着的双手也明显顿了两下。 皇上面色更沉,拍案而起,指着余滢滢:“朕面前你还敢有所隐瞒,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余滢滢顿时扬起脑袋,眼底瞬间通红,手腕颤抖,手里的藤条都拿不稳,一下掉在地上。 “皇上。”余贵妃也惊得坐起身,拽住皇上衣角,轻晃几下,低声哀求,“臣妾既然没事,此事就算了吧。” “不成!”皇上盛怒未消,眉心紧皱,气势凌人地 瞪着余滢滢,“在宫中用这等龌龊的手段,事后还不肯说实话,朕岂能容她?来人,将青阳郡主拖下去,交给内廷司审问。” “皇上。”余贵妃顾不得许多,掀被下床,跪在皇上面前,抱住他双腿,仰头已是满脸横泪,“内廷司审问就是要了滢滢半条命去,我兄长嫂嫂都为国捐躯,只留下滢滢这么一个女儿。难道皇上连她也要从臣妾身边夺走吗?” 皇上语塞,拧着眉头:“爱妃,你这是做什么。” 余贵妃贴着皇上的腿,哭声更重:“既然臣妾没事,求皇上就当做是为臣妾积福,放过滢滢吧。臣妾一定好好教导滢滢,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余贵妃哭得哀切,皇上心下动容,不由自主抬首看向秦含蕴。 毕竟此事她也是受害者。 若不是萧铭泽及时找到那小太监,拆清真相,秦含蕴就要蒙受不白之冤。 就算是余贵妃可以不追究,可秦含蕴却未必肯放过余滢滢。 余贵妃顺着皇上视线望去,对上秦含蕴的眸子,心中一沉。 片刻后,她哭丧着脸对秦含蕴哀求:“雍王妃,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滢滢这一次吧。” 第18章 王妃太爱财了 秦含蕴垂着的脑袋松动些许,转动双眸,目光在余贵妃和余滢滢的身上来回游走。 最后,她竟然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萧铭泽,眼角微动,投去询问之色。 见萧铭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秦含蕴翕动鼻尖,闷哼两声:“只要青阳郡主告诉别云楼内的文武百官,这件事和我无关就行。” 说完,秦含蕴嘴角撇动,悻悻然收回视线,就连秦含蕴自己也不大明白,她为什么要询问萧铭泽的意见。 余贵妃忙望向余滢滢:“滢滢,还不快谢过雍王妃。” 余滢滢强打着精神,挺直原本已经有些发软的身子,对秦含蕴叩首行礼:“多谢雍王妃。” 别云楼前殿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一个个蠢蠢欲动。 雍王妃当着众人的面给余贵妃下毒,此事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 这些文武百官也想看看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 “来了,皇上来了。” 不知是谁捏着嗓子高喊一声,原本三三两两站在殿中的众人终于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坐定。 秦微雨随着秦氏夫妇一同坐在红毯右边第三列。 按照身份,她本坐在最后一排,此刻却伸长脖子往前瞧,脑 袋硬生生地挤到秦夫人肩膀旁,睁着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前方。 “你做什么?”秦夫人推住秦微雨的额头,四下环视一圈,没好气地冷声呵斥,“这是在宫里,你规矩些。” 秦微雨揉着脑袋,却不肯退后,依旧往前挤:“娘,秦含蕴来了吗?是不是被禁军押着来的?” 话音才落,秦微雨的目光瞬间停住。 她瞧到余贵妃就跟在皇上身旁,萧铭泽夫妻二人紧随两人之后。 秦含蕴挽着萧铭泽的胳膊,唇角微扬,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要被皇上惩罚,反倒像个功臣一般。 “皇上。”前排有官员惊讶询问,“贵妃娘娘没事了?” 皇上轻拍余贵妃手背,双眼弯动,看似在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声音也例行公事,冷冷冰冰:“贵妃只是突发急症忽然晕倒,并非中毒,是太医院误判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那官员接着问:“这么说雍王妃并没有给贵妃娘娘下毒?” 余贵妃神色局促,嘴角抽动两下,尴尬地别过头,瞧向跟在秦含蕴和萧铭泽身后的余滢滢:“滢滢,你来说。 ”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余滢滢身上。 她抿着粉唇,耷拉脑袋,从后探出步伐,小心地迎上前。 余滢滢环顾一圈,视线与秦微雨撞在一处,惊得秦微雨一缩脖子,立即退到秦夫人身后,躲开余滢滢的目光。 见状,余滢滢冷哼两声,呼吸略显局促,胸口起伏片刻,才不情不愿,瓮声瓮气地回答:“今日早些时候,我在宫外得了些点心和姑母一同用了,哪知道姑母对那些点心里的榛果有些过敏,所以方才才会晕倒。都是我一时不察,有劳各位大人担心了。” 言毕,余滢滢屈膝福身,长久不起,算是冲着众人请罪。 虽然这说辞听上去实在有些古怪。 可这毕竟是深宫内苑,皇上的家事,只要不牵涉到朝堂文武百官也不好过多干涉。 众人十分客气地请余滢滢起身,又各自献宝一般说了自家都有什么东西可以送进宫给余贵妃调养身子,此事才算平息。 落座后,秦含蕴摩挲着手腕上那对碧玉镯子,镯子触手生凉,摸起来像绸缎一般,十分光滑,实在是上好的玉。 若不是方才余贵妃拿出这镯子为余滢滢打点,秦含蕴才不会 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栽赃陷害自己的人。 “这镯子价值不菲。”一道淡然的声音从秦含蕴耳后传来。 她立即抬头,双手背在身后,手腕往衣袖里一缩,拽住袍角,盖好镯子。 秦含蕴别过脑袋,迎上萧铭泽微弯的双眼,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秦含蕴咳嗽两声:“王爷不去接受百官祝贺,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萧铭泽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秦含蕴,意味深长幽幽道:“你虽然是秦家刚刚认回来的小姐,可秦家给你的陪嫁也不少,进了我雍王府的大门银子自然也不会缺了你。为何你还是对这些金银玉石这么感兴趣?” 秦含蕴面色微红,砸吧粉唇,背在身后的手攒得更紧,生怕一个不小心,那镯子会从手腕上滑落。 她嘟嘟囔囔,随意应付萧铭泽:“王爷一看就是母胎单身多年,哪有女子会不喜欢金银玉石的?” “母胎什么?”萧铭泽怔愣,这女人的嘴里怎么总是能冒出些奇奇怪怪,他压根听不懂的名词? 秦含蕴紧抿嘴唇,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王爷听不懂就算了。” 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凑到萧铭泽面前。 女人那张粉嫩还泛着些许通红的脸一下子贴在萧铭泽脸前。 她眨巴双眼,睫毛一闪一闪,贴在萧铭泽的鼻梁上上下晃动。 一股从心底升腾而起的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萧铭泽喉咙滚动,心中微紧,衣袖里的双手不由自主捏紧了几分。 他强定心神,轻垂眼皮,目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秦含蕴扑闪的双眸上,低声询问:“怎么了?” “王爷刚才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什么?” 秦含蕴紧张地瞪大双眼,也顾不得捂着镯子,竟伸手捧住萧铭泽的脸:“银子,一百两银子啊。” 她声音不低,顿时惹得殿内众人都回首瞧来。 秦含蕴和萧铭泽一时之间成了视线焦点。 两人一同侧过脑袋,同时勾唇尴尬浅笑,又同时点点头,示意众人他们没事。 所有动作整齐划一,格外默契,俨然就是一对打情骂俏中的小情侣。 众人这才挪开视线,继续饮酒。 秦含蕴捧着萧铭泽面颊的手一点点缩了回去,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你可是答应我,只要敬了茶就给我一百两银子,不能抵赖。” 萧铭泽怔愣,他怎么记得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第19章 还不快给姐姐道歉 好容易挨到宫宴结束。 来的时候还是白天,现下天都黑了。 秦含蕴上了马车,坐在车内等萧铭泽,他被几个官员拉着说事还没上车。 趁着这会功夫,秦含蕴又取下今天的两只镯子,放在掌心里把玩。 这两只玉镯若是卖出宫去,最少也能换一千两银子。 算上萧铭泽答应给自己的一百两,她就有一千一百两银子傍身,日后若是和萧铭泽和离,这些银子就都是她的本钱。 咚-- 马车厢壁突然传来清脆声响,惊得秦含蕴险些一脱手摔了镯子。 她一再检查镯子没磕到,小心地放置好镯子,这才掀开帘子,没好气地冲着马车外沉声道:“谁啊?这么不长眼睛?” 秦微雨立在车下,身上披一件白色披风,双手踹在衣袖里,搭在身前。 她原本带着一贯虚伪的笑容站在马车下,听到秦含蕴的骂声笑容顿时凝固,嘴角一沉,目光也冷了下来。 “是你?”秦含蕴上下打量秦微雨一圈,垂下眼皮,瞧到马车厢壁上的小凹糟,顿时瞪大双眼,“秦微雨,你有毛病啊?好端端得,为什么要砸我的马车?砸坏了,你赔吗?” 秦微雨嘴角 一抽一抽,连带着整张脸都极其不自然地扭曲着。 她咬牙瞪着秦含蕴:“妹妹今天可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我有些好奇,妹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让余贵妃不追究你下毒之事,反而让郡主揽下了所有事情。” 秦含蕴狠剜秦微雨,不回答她的话,只指着车身上的凹槽:“秦微雨,一个凹槽一百两银子,你赔钱吧。” 秦微雨吃瘪,眼睛瞪得更大:“秦含蕴,我在和你说话呢。” 秦含蕴甩下车帘,跳下车,径直上前,在秦微雨身前站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微雨,两腮微鼓,呼吸浓重,胸口一起一伏。 秦微雨被瞧得心下发紧,本能后退。 不想,秦含蕴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指着车身上的凹槽:“一百两银子,少一分你都别想走。” 秦微雨来回挣扎,想要甩开秦含蕴的手。 可她越是挣扎,秦含蕴手中力道越重,几个回合之后,秦微雨非但没能甩开秦含蕴,反倒是自己的手腕被抓得通红。 秦微雨紧抿粉唇,瞪眼瞧着秦含蕴,顿了几秒,竟身子一软,踉跄后退几步,咕咚一下靠在马车厢壁上。 她顺着厢壁 一点点向下滑,很快就半蹲在车旁,被秦含蕴捏着的手高举过头顶,睫毛闪烁,满眼可怜地望着秦含蕴:“妹妹,这可是在宫门口,容不得你放肆,快松开我。” 秦微雨软绵绵的哭诉声很快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这是怎么了?” “又是雍王妃?今天雍王妃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哪里都有她?” 秦微雨瞧人群聚集得差不多了,顿时憋出两滴眼泪,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里都蒙上了哭腔:“妹妹,我好意关心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们秦家的确亏欠了你,可我也在尽力弥补,你不必非要对我睚眦必报,如此争锋相对。快松开我,别让人看了笑话。” 秦微雨哭得鼻尖通红,双眼泛泪,这副绿茶模样着实令人我见犹怜。 “雍王妃,你快松开秦大小姐。” “就是啊,她再怎么说都是你姐姐,你这样对她实在太无礼了。” 秦微雨在一片讨伐秦含蕴的议论声中哭得更加哀切,低着头,肩膀不停抽动,整个人瑟缩成一圈,看上去越发可怜。 “怎么回事?”秦夫人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冲上前。 瞧到秦微雨被秦含蕴当着这么多 人的面欺负,她顿时恼火,几步上前,一把拽开秦含蕴的胳膊,反手一推。 秦含蕴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腰结结实实地磕在拉扯马的铁鞍子上,疼得她脚下趔趄,只能靠抓住缰绳才没有跌倒。 秦夫人心疼地护住秦微雨,冷眼看向秦含蕴,沉声道:“秦含蕴,你又想干什么?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规没矩的玩意儿?” “微雨是秦家大小姐,是你姐姐,你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她,哪里有半分礼仪可言?” 周遭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也冲着秦含蕴指指点点,眼神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秦含蕴垂下眼,瞧着方才抓缰绳的手被勒出一道鲜红的血印,掌心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可那些感觉和内心翻涌而起的恼火比起来不值一提。 秦微雨靠在秦夫人肩膀上,身子不住抽动,还在茶言茶语:“娘,算了。妹妹刚刚认祖归宗就嫁到雍王府,没能感受到家人的温暖,难免会对咱们不满。娘可千万不要为了我和妹妹生气。” “呜呜呜。”秦微雨侧过脑袋,整个脸都贴在秦夫人身上,眼泪顿时浸湿了秦夫人的衣裙,“妹妹才 是秦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娘可不要为了我惹得妹妹不悦。” 秦夫人心疼地环住秦微雨肩头,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秦微雨的后背,低声呢喃:“微雨,你说什么呢?什么真的假的?在娘心里,你就是娘唯一的女儿。” 寒风将这话送到了秦含蕴耳中。 她心口一酸,甚至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冷冷的刺痛感顺着心脏往四肢百骸席卷而去。 大概是原主最后一点感知吧。 虽然原主不是在秦府长大,可受苦受难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终于见到了亲生父母,没想到他们眼里却只有秦微雨这个养女,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视若无睹。 这换到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秦含蕴半佝偻身子,右手攒紧帕子,抵在心口。 她做着缓慢而深长的呼吸,将那些疼痛之感一点点从身体内赶走。 秦夫人安慰了秦微雨,还不忘呵斥秦含蕴:“秦含蕴,还不快给微雨道歉。” 秦含蕴冷着眸子,抬起眼直勾勾看向秦夫人:“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秦夫人咬牙,气得太阳穴青筋突突狂跳:“你虽然出嫁了,可还是姓秦,我命令你,给你姐姐道歉!” 第20章 记得赔钱 “本王都不知道,秦夫人什么时候可以命令本王的人了。” 萧铭泽冷漠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 众人侧身让开一条路,萧铭泽垂着眼皮,右手手指上绕着一只墨黑色的珠子,拇指轻轻转动珠子,迈步缓缓入内。 他径直走到秦含蕴身旁,眼神轻动,瞧到秦含蕴掌心的伤痕,剑眉不由一锁。 “王爷。”秦夫人赔了个笑脸,松开秦微雨,让她在一旁站定,这才重新瞧向秦含蕴,“虽然秦含蕴现在是雍王妃,可她还是秦家的女儿。她当众对姐姐如此无礼,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有管教约束她的权利。” “再者说,我管教约束秦含蕴,不也是为了王府未来的声誉考虑吗?” 萧铭泽掀起眼皮,眉角轻挑,一道冷厉的视线登时落在秦夫人脸上。 他嘴角勾动,扬出冰冷的笑容:“是吗?秦夫人这么贴心,还会为了王府的声誉考虑?” 秦夫人连连点头:“再怎么说,王爷和秦府现在也是亲家。若按照寻常老百姓家的礼数,王爷还要叫我一声岳母呢。” 秦夫人这话一出,方才还人声鼎沸的人群顿时安静如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 看你,瞧向秦夫人的眼神中都多出些许惊讶。 秦夫人莫不是疯了? 竟然敢和雍王说这样的话? 按照她这个逻辑,那皇上岂不还要叫她一声秦家母? 秦夫人话说出口也后悔不已,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 可说都说了,她也不能再撤回,只能硬着头皮,瞧向萧铭泽,接着道:“我管教自家女儿,王爷还是行个方便得好。” 萧铭泽眼角轻微跳动两下,半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秦含蕴:“你说呢?” 秦含蕴深吸一口气,将心里所有的委屈硬生生咽了回去,抬眼再度望向秦夫人。 她眼底没了方才的委屈,取而代之得是一片冷厉的坚硬之色。 秦含蕴一瞬不瞬,直冲冲地盯着秦夫人,红唇一开一合,一字一顿,说得格外坚定:“生我却不养我,是谓无恩。” “秦家和王爷定了婚事,可得知王爷昏迷不醒,便有意想要更改婚事,甚至为了保住秦微雨,还特意将我认回秦家,想要以我来敷衍王爷,是谓无义。” “今日殿前我被误解为下毒之人,秦家无一人站出来替我辩驳,反倒是当众宣称所有事情与秦家无关,是谓无情。” “秦夫人,是你们秦家无恩无义无情在先,就怪不得自绝出身秦家的身份,与你们秦家恩断义绝了。” 这话秦含蕴着实都说累了。 成婚当日说了一遍,如今又要再说一遍,她也不知道秦家人到底是真得听不懂,还是故意假装,厚着脸皮不想懂。 秦含蕴昂首上前,在距秦夫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站定。 两人近在咫尺,鼻尖相贴。 秦含蕴冷冰冰地凝视秦夫人,红唇微启,沉声道:“想管教我?你也配。” “你……”秦夫人气得面色苍白,扬手冲着秦含蕴的脸便落了过来。 啪-- 秦含蕴精准扣住秦夫人的手腕。 她漠然冰冷的视线在秦夫人的脸上上下游走一圈,目光最后顿在秦夫人的下巴上。 忽然,秦含蕴捏住秦夫人的下巴。 她素白的双指发力,骨节泛白,咔哒作响,掐得秦夫人下巴生疼,皱着眉头,满脸痛苦面具,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秦夫人瞪大双眼,对上秦含蕴嗜血冰冷的目光,她心下发沉,声音也打起哆嗦:“秦含蕴,你……你要干什么?” 秦含蕴唇角勾动,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她另一只 手缓缓扬起,手掌在秦夫人的脸上上下摩挲。 “干什么?当然是做你最想做的事情。” 话音才落,已是一巴掌狠狠落在秦夫人脸上,同时她松开掐着秦夫人下巴的手,猛一用力,秦夫人趔趄后退,脚下发软,咕咚一下跌坐在地。 秦夫人仰起头,嘴角已经肿了几分,不可思议地盯着秦含蕴:“你敢打我?” 秦含蕴垂下眼眸,双手在身前挥动,整理垂落的衣袖,神色毫无波动,唯独唇角不着痕迹地勾动两下。 她漠然盯着秦夫人,不紧不慢,缓缓道:“以下犯上,不该打吗?” “秦含蕴,你疯了!”秦微雨也被眼前场景震慑,瞪着眼,跌撞着往前冲。 还不等她冲到秦夫人身旁,秦含蕴抬臂拦下秦微雨。 她侧过头,一缕发丝散落,挡住她右半张脸,只露出阴沉沉的左眼,纹丝不动地凝视秦微雨。 秦微雨被她盯得心中发怵,本能想要转身,却被秦含蕴扣住胳膊,拽到面前,反手又是一巴掌。 随后,秦含蕴扯住秦微雨的胳膊,将她拽到面前,抬腿狠踹一脚。 秦微雨趔趄几步,倒在秦夫人身旁。 母女二人瑟缩在一 起,都仰着脑袋,惊恐万分地瞧着秦含蕴。 秦含蕴一步一顿,缓慢上前,在两人面前站定。 她居高临下,盯着二人,用厚重的声音道:“从今日起,我和你们秦家再没有任何瓜葛。以后还有谁想打着秦家的名义来教训我,先仔细衡量衡量,脸皮够不够硬,耐不耐打。” 秦家母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两人环抱在一起,互相搀扶,踉跄起身。 秦含蕴扬起头,环顾四周。 周围一干人也正满面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含蕴这么嚣张跋扈,难道雍王也能忍? “夫人。”萧铭泽不知何时上前,站在秦含蕴身后。 他将披风围在秦含蕴身上,绕到秦含蕴面前,小心地将披风系好,轻轻拍了拍秦含蕴的肩膀,含情脉脉地望着秦含蕴,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瞧萧铭泽的样子,非但不因为秦含蕴的嚣张跋扈责怪她,竟好似还十分心疼她。 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秦含蕴在萧铭泽的陪同下上了马车,还不忘掀开帘子,冷色望向秦微雨:“记得赔钱。” 第21章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毒 马车内,秦含蕴耷拉脑袋,双手搅在身前,双眼无神地盯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铭泽用余光瞧了她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凑上前:“秦含蕴。” 秦含蕴猛地抬起头,晶亮的双眸直接撞上萧铭泽的视线:“是秦微雨。” 萧铭泽不明就里,微一怔愣:“什么秦微雨?” 却见秦含蕴衣袖抖动,一条手帕从她衣袖里掉落出来。 萧铭泽凑上前,瞧到手帕的角落里绣着一个小小的‘秦’字,旁边还绣着一朵梅花,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 “这是你的帕子?”萧铭泽伸手拿过帕子,手指在梅花上轻轻摩挲。 绣工很差,有些地方的线头都没有处理好,的确像是出自秦含蕴的手笔。 不想,秦含蕴却摇头回答:“不是,刚才从秦微雨身上拿下来的。” 萧铭泽一愣,错愕地瞧向秦含蕴:“从秦微雨身上拿下来的?” 他锁着眉心,回忆方才的场景。 秦含蕴拽住秦微雨的胳膊,将她拉向前几步,期间的确有那么几秒钟,秦含蕴的后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拿走了秦微雨的手帕? 萧铭泽皱起眉头,再度打量秦含 蕴。 这女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思忖片刻,萧铭泽晃了晃手帕,沉声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秦含蕴凑上前,右手拽住手帕一角,直接将帕子蒙到萧铭泽鼻尖上。 一股浓郁过头的香气直冲面门,熏得萧铭泽下意识向后仰动身子,躲开些许,沉声道:“什么味道?” 秦含蕴撑着帕子,面颊从另外一侧探了出来。 她睫毛闪烁,眼睛一眨一眨,定定地望向萧铭泽:“你觉不觉得,这个帕子上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 萧铭泽视线全然被秦含蕴吸引,一瞬不瞬,定定地望着秦含蕴。 她面颊粉白粉白,一张红唇轻开轻合,说话时扇子一样的睫毛还在闪烁,眼底跳跃着些许晶亮的喜悦之色。 见惯了京城里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小姐,萧铭泽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活泼跳跃的女子。 他瞧得入了神,一时之间竟忘记回答秦含蕴的话,只含糊其辞地点点头,实则却压根不知道秦含蕴问了什么。 秦含蕴不知他心中所思,见他点头,脸上的喜色更浓。 她放下帕子,身子向前探出,顿时凑到萧铭泽面前:“对吧?” 秦含蕴偏着脑袋,湿漉漉 的双眸定定望着萧铭泽:“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萧铭泽心跳骤空了一拍。 他喉咙滚动,身子本能向后,微微颔首:“是。” 说话之际,眼神却一秒钟也没有从秦含蕴的脸上挪开。 女人得到了肯定,顿时眉开眼笑,拿起帕子研究:“虽然秦微雨用很浓重的香料特意熏过,但还是能闻到草药味。能散发这种持续性味道的草药,除了鱼腥草没有第二个。” 秦含蕴转头喜滋滋地看向萧铭泽。 却见他目不转睛,正定定地望着自己,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扬起,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秦含蕴垂下脑袋,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一圈,才试探着看向萧铭泽:“王爷,你怎么了?” 萧铭泽恍如梦醒,瞬间绷紧后背,下意识向后缩了些许,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两声:“没事。你刚才说什么?鱼腥草?秦微雨也接触过鱼腥草?难道余滢滢拿来的毒药和她有关?” 秦含蕴盯着手里的帕子,垂下眼眸,微微颔首,也不知是在回答萧铭泽还是在自言自语:“就算这件事情和她无关,她一定也知道鱼腥草的事。” “ 鱼腥草这东西用好了就是救人命的良药,用不好就是害人的毒药。不管怎么说,都要查清楚秦微雨到底在什么地方接触过鱼腥草。” 萧铭泽收敛心神,长叹一声,终于挪开视线,看向手帕:“父皇已经下令严查京城周边的药农,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 秦含蕴嘟着粉唇,悻悻然地哦了一声:“要不是为了能顺利找到鱼腥才得提纯地,不好提前打草惊蛇,今天还真不想那么快放过余滢滢。给贵妃下毒,还想栽赃陷害给我,若是以我的性格,必得要狠狠扇她几个耳光才解气。” 她说得俏皮,惹得萧铭泽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含蕴侧首盯着萧铭泽:“王爷笑什么?” 萧铭泽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余滢滢身为郡主,从小到大余贵妃对她一向溺爱,就连父皇也对她高看一眼。今天她先是当中给你道歉,之后又被你揭穿了下毒的事情,想必今日之后无论是贵妃还是父皇都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对她。” “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让余滢滢吃了这种哑巴亏的人。” 秦含蕴唇角扬起,露出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别人我 不知道,总之我秦含蕴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想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对付我,余滢滢还是太愚蠢了。” 阿嚏-- 另一辆马车内,余滢滢打了个喷嚏,脸上憋得通红。 她揉着鼻尖,没好气地冷声道:“秦微雨这个贱人,居然敢给我毒药。要不是姑母护着我,今日我就要被她害死了。” 一旁小丫头翠玉好奇地望着余滢滢:“郡主今日在宫中为何不说出那东西是秦微雨给您的?以贵妃娘娘对您的宠爱,定然要给秦微雨一些好看,也不至于让您一个人背了所有事情。” “你懂什么!”余滢滢翻了个白眼,狠剜翠玉两眼,“姑母护着我,我自然不会有事。保下秦微雨,就是有了她的把柄,以后她就只能乖乖听我的话,帮我做事。” 余滢滢掀开车帘,往外瞧去。 视线越过整条街,恰好可以看到街道尽头那幢巍峨的大宅院。 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想要嫁进去的地方。 若不是萧铭泽昏迷不醒,姑母不答应余滢滢冒险嫁过去,怎么会让秦含蕴那个贱丫头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她就是要留着秦微雨,让她帮自己将秦含蕴赶出雍王府! 第22章 女主人都是这么训话的 谢礼宴后,一连休息了几天,秦含蕴躺得四肢都要退化了。 说来也奇怪,往常她看小说,那些嫁进高门大户的女子每天都要被拉起来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可萧铭泽府里格外清净,好像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至少她没有见到。 不仅如此,就连萧铭泽这几天也很少回来,听说似乎是在忙着调查鱼腥草的事情。 这天天色还早,秦含蕴终于待不住了,听说萧铭泽已经下朝回来,她换上一身湖蓝色长裙,打算去书房瞧瞧萧铭泽,顺便打听一下鱼腥草的事情。 刚走到书房外,便听书房内传来沉闷的低吼:“混账!” 一只白色玉盏飞逝而出,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玉盏顿时碎成几片,茶水顺着砖缝弥漫散开。 院内廊下的丫头小厮顿时跪了一地,一个个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秦含蕴微紧眉心,扫视两眼茶盏碎片,还要往屋内走。 她身边跟着的丫头喜儿见状,忙抓住秦含蕴的手腕,低声道:“王妃还是等会再来吧,王爷发脾气的时候可吓人了。” 喜儿是萧铭泽专门从府里挑出来伺候秦含蕴的丫头。 听说她虽然年纪小,可 是在府里已经伺候了十多年,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更别提萧铭泽。 秦含蕴挑起眉角,往屋内瞧了两眼,轻声嘟哝:“有那么吓人吗?” 喜儿搀着秦含蕴的手都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骨节泛白,咔哒作响,小心翼翼地回答:“之前就有一个小厮在王爷发脾气的时候弄出了一点响动,王爷一怒之下赏了他二十鞭子,然后送去京郊大院,不许他再回来。” 喜儿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一双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摇头如同拨浪鼓:“王妃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正说着,只见屋内九皇子抱拳躬身,冲着书桌方向沉声道:“皇兄息怒,此事太子做得实在太过巧妙,眼下怕是已经无力阻拦。皇兄不如想想我们到底该如何补救。” 听到事情还牵涉进了太子,秦含蕴心里越发好奇。 她非但没有听喜儿的一会儿再来,反倒蹑手蹑脚往书房内走去。 喜儿见状,大气都不敢出,秉着呼吸,陪在秦含蕴身边。 “这件事情不仅仅关乎当日谢礼宴上贵妃中毒的真相,秦含蕴说过,鱼腥草是种很危险的药物。若是因为太子贪功冒进,导 致我们没能将所有的鱼腥草扣下,反倒是流入京城,造成的后果谁来承担?” 萧铭泽越说越恼火,已经探手握住一旁的墨台,抬手就要往外砸。 咔哒-- 踩破瓷片的清脆响声传入屋内,在一片寂静中,这声音听上去格外清晰。 萧铭泽眉头骤锁,冷色看向屋外。 他的视线被敞开的门扇挡住,看不清楚是谁发出了响动。 越是如此,萧铭泽心中越是焦躁恼火,沉声怒斥:“谁?” 喜儿吓得面色发白,吹头看着自己脚尖下踩着的碎片,身子不由自主地打着颤抖,满脸惊恐地望向秦含蕴:“王妃,怎么办?” 这片刻的功夫,喜儿连自己死后埋在哪里都已经想好了。 许久听不到回话,萧铭泽神色越发难看:“谁在外面!” 他绕过书桌,迈着颀长的双腿,冷脸往书房外走来。 秦含蕴眼疾手快,推开喜儿,自己踩上碎片,抬眸往前看去,已经对上萧铭泽怒冲冲的视线。 瞧到外面站着的人,萧铭泽气呼呼的脚步瞬间顿住。 他微紧眉心,紧盯秦含蕴:“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含蕴脚尖在地上前后滑动两下,拨开碎片 ,低声道:“王爷发脾气归发脾气,拿这些东西发什么火?” 她别过头,对跪在廊下瑟瑟发抖的丫头挥挥手:“你们几个,把这里打扫了。” 院内鸦雀无声,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动。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啊。”秦含叉着腰,声音也提高些许,“我让你们把这里打扫了。” 萧铭泽瞧她来势汹汹,奶呼呼的模样,心中的烦闷竟然被驱散了一多半,垂眼轻笑两声,低声道:“还不快打扫了。” 丫头们这才敢起身,匆匆捡走院里的碎片。 瞧到地上清理干净,秦含蕴才掀起眼皮,扫了萧铭泽一眼:“没想到王爷平时看着高高在上,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生起气来,竟然这么……” 秦含蕴一边说,一边往书房走。 她站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大圈,终于定下目光,瞧向萧铭泽,一字一顿缓缓道:“这么没用。” 这话一出,别说是院中的丫头家丁们顿时停下手里的活,慌张地看向秦含蕴,就连九皇子也是身子一软,瞪大双眼,诧异地别过脑袋,一瞬不瞬地看向秦含蕴。 九皇子的视线在秦含蕴和萧 铭泽身上来回游走一圈,忙挡在萧铭泽和秦含蕴中间,连连对萧铭泽解释:“皇兄,皇嫂刚刚嫁过来,还不了解你。你可不能和皇嫂生气啊。” 九皇子说着,半侧过头,连连眨眼,不停地对秦含蕴打着眼色。 秦含蕴一脸漠然,抬手对九皇子挥动两下,沉声道:“让开。” 九皇子眼睛瞪得溜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含蕴啧了一声,上前拨开九皇子,毫无畏怯地阔步上前,在萧铭泽面前站定。 她水葱般的手指在屋里来回点动一番,沉声道:“这里面哪一样东西不是用银子买的?一有些不顺心就要砸这些东西泄愤,那有多少家底也不够你这么祸害啊。” 秦含蕴说得头头是道,说话时手指还一点一点,俨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若是换成旁人,敢这么说自己,萧铭泽早就要发作,非要将这女人卷起来扔出去了事。 可瞧着秦含蕴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般地训话,萧铭泽非但没有发作,心中甚至还升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他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第23章 王爷的双标不要太明显 听着萧铭泽带着宠溺之意的回答,九皇子顿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别过头,眼巴巴地看向萧铭泽。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雍王吗? 若是换成旁人,敢这样和萧铭泽说话,恐怕早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吧! 却见身后萧铭泽视线全然落在秦含蕴身上,看都不看九皇子。 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瞧得九皇子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含蕴不知九皇子在想什么。 她打量了书房一圈,终于收回视线,瞧向萧铭泽:“下次王爷要发脾气,自己去院里练剑打拳,总之不要拿这些家伙式出气。你要是真看着你这里什么东西不顺眼,不防让他们送到我院里去,我看着顺眼。” 毕竟她刚才瞧了一圈,萧铭泽这书房里好东西不少,要是卖了能卖个好价钱。 萧铭泽怎会不知她打着什么算盘,瞧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再度升起几分好笑。 他摇摇头,收敛笑意,沉声道:“你不是身上不爽利,不肯见客吗?怎么今天倒是出来了?” 秦含蕴怔愣,她什么时候身上不爽利了?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肯见客?那不是他雍王府没什么客人吗? 不过 眼下不是询问这些事的时候,秦含蕴随意挥挥手,敷衍着回答:“我已经好了。” 她径直走到桌旁坐定,还自顾自地倒了三杯茶水,这才重新瞧向萧铭泽和九皇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不防说来听听。” 九皇子看着秦含蕴大.大咧咧,什么都不顾及的模样,再度震惊。 雍王府一向规矩繁多,就连他跟在萧铭泽身边这么多年,也要谨守规矩,不敢胡作非为。 可是秦含蕴竟然如此轻松自在,毫无半分拘谨模样。 看来她嫁过来这么久,萧铭泽甚至都没有给她立过规矩。 思及此,九皇子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萧铭泽,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不给秦含蕴立立规矩? 萧铭泽凝视秦含蕴,浑然没有意识到九皇子诧异的目光。 他大步上前,在秦含蕴身旁坐下,接过秦含蕴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 末了,萧铭泽才将今天的事情对秦含蕴和盘托出。 “这几日我领命一直在调查鱼腥草的事情,原本已经有了些头绪,可我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行动,就是想看看那些药农采摘了鱼腥草,都送去什么地方,如此一来也好顺藤摸瓜 ,找出背后的买家。” 秦含蕴点点头,随声应和:“没错,按照这样的逻辑,的确更容易找到背后买家,是个好主意。” 见她同意了自己的做法,萧铭泽脸上的喜色更浓,颔首接着道:“可太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跟踪调查鱼腥草的事情,他昨日也不和任何人商量,竟然下令抓了那些采摘鱼腥草的人。” “什么?”秦含蕴赫然起身,手已经抓住旁边的茶杯,下意识就要往外扔。 她总算是明白为何萧铭泽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放在谁身上都实在难以控制! 萧铭远这是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一时的功劳,却瞧不到更长远的打算。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猪队友! 秦含蕴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半晌才勉强定下心神,重新坐下,紧着眉头望向萧铭泽:“太子这么做,一定会让背后买家不敢再现身,如此一来,这条线就算是彻底断了。” 萧铭泽修长的手指搭在杯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动,神色也愈发冰冷:“他这是想要在父皇面前露脸,所以才急着抓人领功。” 秦含蕴心中气恼,言语上也没了分寸:“好歹也是一朝太子,目光如此 短浅,简直鼠目寸光。” 九皇子顿惊,忙对秦含蕴摆手:“皇嫂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太子耳中,就连皇兄也要被你连累。” “怕什么?”不等秦含蕴回话,萧铭泽沉着双目,幽幽道,“他敢做还怕人说?” 九皇子眼睛瞪得溜圆,抬起的手都来不及落下,一会儿瞧瞧秦含蕴,一会儿又看向萧铭泽。 半晌,九皇子才接连拍脑袋,脑门上传来脆生的疼痛,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眼前的人的确是萧铭泽! 他和平日简直就是两个人! “萧铭泽。”秦含蕴紧着眉心,望向萧铭泽,“药农被抓的消息可有走漏出去?” 萧铭泽思索片刻,摇摇头:“没有。昨天太子抓了人,我立即吩咐人封锁了消息。按照最近查到的消息来看,药农和背后买家每十天交易一次,下一次的交易时间应该是明天。这么看,买家应该也不知道药农被抓的消息。” 秦含蕴脸上的愠色逐渐消失,唇角轻扬,勾勒出志得意满的笑容:“那就好,那我们还有机会。” 她侧首打量九皇子一圈,咬着嘴唇,嘴角跳动几下,伸手点了点九皇子的鼻尖:“他算一个。 ” 秦含蕴挪手指向萧铭泽:“你算一个。” 最后,她指了指自己:“我算一个。” “我们三个扮作药农,明天去和买家交易,只要买家一露头,我们就扣人。” “不行!” 萧铭泽和九皇子异口同声。 九皇子唰地站起身,连连摇头:“扣人这种事情太危险了,皇兄不能去,我带人去就行。” 萧铭泽盯着秦含蕴,口风倒是和九皇子一致:“没错,这事情太危险,你不能去,我和老九去就行。” 九皇子错愕地瞧向萧铭泽。 他是为了保护萧铭泽,可萧铭泽却一心一意指保护秦含蕴。 合着就自己是个小丑吗? 秦含蕴不知九皇子在想什么,起身对上萧铭泽的视线,沉声反问:“你知道鱼腥草长什么样吗?” 萧铭泽语塞。 秦含蕴侧首再看向九皇子:“你知道吗?” “我……” 九皇子对药草上一窍不通,什么鱼腥草,他压根见都没见过。 “你们都不知道鱼腥草长什么样,怎么冒充药农?况且此事萧铭远已经插手,现在冒充药农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们不能大张旗鼓带人去,看来看去,就是我最合适。” 第24章 你撒谎 夜色墨一般笼罩而下。 寒风呼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山林间偶尔能听到飞鸟扑闪翅膀腾空而起。 一棵粗壮的树干下,三个人背靠大树而站。 秦含蕴穿着一身灰色短袍,头发盘起,箍在浅灰色的瓜皮帽里,扮作男人模样。 她脑袋不安分地左右晃动,右手扯住衣领,不停往下拉。 “这衣服怎么这么难受?”秦含蕴一说话,吹得粘在上嘴皮的假胡子扑腾扑腾飞起。 她侧过脑袋,望向一旁萧铭泽。 他同样穿着短袍,立起的衣领贴在他脸上,将他那张本就削瘦的面孔衬托得越发棱角分明。 见秦含蕴满脸不适,萧铭泽抓住她的衣领,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领边,手背贴在她的皮肤上向下滑动,轻轻一勾,拉开衣领内的暗扣。 秦含蕴这才得了空子,大口大口喘气,原来这衣服里还有门道,自己怎么没发现? 似乎是瞧出秦含蕴心中疑问,萧铭泽沉声接着道:“这衣服是从军中找来的,这种衣服要防风御寒,所以特意在领子里设了这东西,就是为了能让衣服更紧密地贴在脖子上。” 秦含蕴一怔,听萧铭泽说得如此清楚,难道他 也在军中待过? 正想着,忽见另外一侧的九皇子抬手连连挥动几下,声音压得极低:“有人来了。” 秦含蕴收敛心神,从相反的方向探出脑袋,往丛林深处看去。 果然,不远处有一队人点着火把,正往这边走。 从火把的数量来看,大约有七八个人。 他们在对面不远处的树下站定,最前面的人冲三人的方向打了个口哨,随后便是一阵布谷鸟的叫声。 “这是药农和买家的信号。”萧铭泽沉声道,“三声布谷鸟叫,证明一切正常,可以交易。药农也会回三声布谷鸟叫。” 说完,萧铭泽拇指抵住鼻尖,冲着那边布谷了三声。 那边的人果然不再防备,大摇大摆,径直往三人这边走来。 隔着秦含蕴,九皇子和萧铭泽交换了一下眼神。 沙沙-- 对面之人越来越近。 突然,九皇子和萧铭泽飞身而出。 对面的人来不及反应,两人撞翻走在前面的四个人,冲到后方,将后边还没有做出反应的人扣下。 转瞬的功夫,对面八个人只剩下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个瞪着双眼,张皇失措地四下扫视。 片刻后,那人大叫一声,转身要跑。 却见秦含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那人身后。 她半垂着眼,嘴角轻扬,粘在脸上的胡子飞起一个角。 下一秒,秦含蕴伸手一拳砸中他的鼻梁。 男人哎呦一声,咕咚倒在地上,捂着鼻梁,惨叫连连。 秦含蕴轻拍双手,扬起下巴,眉角微挑,多出几分傲娇,瞧向目瞪口呆的九皇子和萧铭泽。 “妙啊。”九皇子鼓掌称赞,双眼微眯,笑呵呵地瞧着秦含蕴,还不忘转头对萧铭泽夸赞,“皇兄,看不出皇嫂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厉害啊。” 萧铭泽看着秦含蕴傲娇求夸的模样,嘴角刚扬起了几分,瞧到九皇子一脸欣喜,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别扭,嘴角顿时又压了下去,冷声道:“帮他们捆起来,带回去问话。” 九皇子将地上滚爬惨叫不止的一干人扯起来,三下五除二捆在一起,打了个呼哨,通知一直守在山下的暗卫上来押人。 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还不到三更,三人已经押着那些买家回到王府。 他们抓了买家,这事指不定很快就会传开。 为了能抢先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三人也顾不上休息,一回府立即来到 后院,提审抓来的人。 刚走到柴房门口,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呛得秦含蕴躬着身子,咳嗽不止。 萧铭泽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侧身将秦含蕴挡在身后,不悦瞧向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你们用刑了?” 两人立即摇头:“没有,是他们中有个人想要撞柱自尽,人虽然被我们救下了,但是出了不少血。” 秦含蕴锁着眉头,一边挥手,一边往柴房内望去。 果然看到柴房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嚎。 “为何要自尽?”秦含蕴收回视线,瞧向门口二人,“就算是抓到他们是买鱼腥草的人,又没说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何至于要自尽?” 二人对视一眼皆摇摇头。 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人刚才撞柱的时候毅然决然拦都拦不住。 秦含蕴紧着眉心,双手搭在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动几下。 顿了片刻,她转头望向萧铭泽:“王爷,就审他吧。” 秦含蕴在柴房旁的屋中等了片刻,两个护卫搀扶着撞柱的男人入内。 男人头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蒙着一圈白色纱布。 他跪在地上,扬起脑袋。 他右边的眼睛被纱布蒙住,鼻梁上还有一道凝固的血痕,只能勉强睁着左眼看向秦含蕴。 待到看清楚秦含蕴的脸,男人的嘴角忽然抽动几下,眼神狂眨不止。 沉默几秒,他垂下脑袋,躲开秦含蕴的视线,含混不清地沉声道:“不必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男人打量秦含蕴的时间里,秦含蕴也早就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她扫视两圈,低声询问:“你认识我?” 男人立即摇头,声音陡然提高:“不认识。” 他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他的确认识自己! 秦含蕴挑眉盯着男人,双手环抱身前,手指在胳膊上轻轻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屋中,这点声音格外清晰。 突然,秦含蕴霍地站起身,阴沉双眸,盯着男人,沉声呵斥:“你撒谎!” 男人猛然仰头,慌乱望向秦含蕴。 “我在秦家见过你。” 秦含蕴话音才落,男人身子发软,咕咚跪倒在地,浑身战栗不止:“王妃,我错了,求你放过我这次吧。我也是一时猪油蒙心才不甘心又去买那东西,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求你饶了我吧。” 第25章 王爷真是我的偶像 秦含蕴黛眉轻挑,眼下闪过一丝狠厉。 她原本只是瞧着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慌慌张张,想要诈唬他一下,没想到竟然真得让自己问出了东西。 秦含蕴垂眸上前,挑住男人的下巴,让他瞧向自己,眯着眸子,沉声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保证给你一条活路。” 男人哆嗦着扬起脑袋,喉咙滚动,试探着询问:“只要我说,你就放了我?” “少废话,说!” 秦含蕴推开男人,后撤几步,居高临下,盯着他。 男人面色苍白,抿住嘴唇,身子微颤,耷拉脑袋,沉吟良久才低声道:“大小姐的确说了让我们这段时日不许再进山买药,说是风头紧等过段时间再说。” “可是,我家里有生病的老母亲,和一个七岁的孩子,全家老小都指望我活着。若是不靠收药赚些银子,我全家都要饿死啊。” “慢着。”秦含蕴打断男人的话头,“你说清楚一些,是谁不让你进山买药?大小姐,你是说秦家大小姐秦微雨吗?” 男人怔愣,眼角跳动两下,似乎想到什么,迷茫地看向秦含蕴:“怎么?雍王妃难道不知道此事?” 他方才瞧到秦 含蕴,还以为秦含蕴和秦微雨是一伙的,抓了自己是因为他不听秦微雨的话,这个时候还顶风进山买药。 可是现在看秦含蕴的模样,似乎并不知晓他和秦微雨之间的关系? 秦含蕴眉角轻挑,好看的眸子里蕴着一层冷厉,直冲冲地盯着男人,幽幽道:“继续说。你收了药要交给谁?” 她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话,男人也没法子继续问,只能耷拉脑袋,含混不清地瓮声瓮气接着道:“当然是交给秦大小姐。” “你们这种交易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秦微雨收这些药要做什么吗?” “大约三个月前,秦大小姐雇了一批人,让我们每隔十天进山收一次药,我们只要拿到这药再送去秦府就能拿到五两银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含蕴半眯着眼眸,面上蒙了一层寒霜,冰冷的视线在男人身上来回游走:“真得?你没有骗我?” 男人抖着身子抬起头,慌张地连连点头:“真得,要是有一句谎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秦含蕴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瞧了许久,才漠然收回视线,转首看向身后的萧铭泽,不 着痕迹,微微颔首。 萧铭泽一抬手,石猛立即上前,扭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拽了出去。 秦含蕴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眼下可以确定买鱼腥草的正是秦微雨,当日在宴席上将鱼腥草给郡主的人也一定是她。” “是她把药农的具体位置告诉太子,然后又暗中遣散替她跑腿的人,想要用这样的法子将自己摘干净。” 秦含蕴猛然抬首,眸子里精光闪烁,兴奋地望向萧铭泽:“秦微雨还不知道这人已经落在我们手上,若是使用妥当,这人倒是可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欣喜起来,竟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萧铭泽的胳膊,雀跃两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弯动眉眼,笑呵呵地瞧着萧铭泽。 萧铭泽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心中微怔,再挪开视线,对上她兴奋的双眸。 她欢喜的模样着实令人着迷,萧铭泽不由自主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这一笑反倒让秦含蕴不好意思,抓着萧铭泽的手缓缓松开,垂首挠了挠后脑,低声道:“我一时兴奋失礼了,王爷别和我计较。” 她的手收回去 ,萧铭泽胳膊上没了温热感,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沉声答话:“无妨。” 萧铭泽定下心神,清了清嗓子:“只怕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东西既然是秦微雨给余滢滢的,为何那天在宫里余滢滢却绝口不提秦微雨?” “究竟是她有把柄落在秦微雨手里,不敢供认出秦微雨,还是她有意和秦微雨串通,所以才咬死不说,好保住秦微雨。” “无论是什么原因,余滢滢同秦微雨之间同气连枝,牵一发动全身。” 秦含蕴在兴头上被泼了一大盆凉水,顿时垂下脑袋,噘起粉唇,手指搅住衣角边,低声嘟囔:“那怎么办?难不成装作不知道此事,就让秦微雨逍遥法外?” 萧铭泽打量秦含蕴,瞧她委屈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些许说不出的心疼。 眼下事情已经逐渐明朗。 秦微雨挑唆余滢滢给余贵妃下毒,为的就是要栽赃陷害秦含蕴。 谢礼宴可是宫里为雍王和雍王妃准备的。 秦微雨在这种场合都敢做手脚,可见在秦家她也没少欺负秦含蕴。 只要想到秦含蕴嫁过来之前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萧铭泽心里便有一阵无明 业火涌动而起。 顿了半晌,他沉声道:“倒也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秦含蕴露出喜色,扬眉望向萧铭泽:“王爷有什么法子?” 萧铭泽剑眉微挑,眼角轻动,一抹淡然的冷色自眼底一闪而过:“余滢滢有意袒护秦微雨,可余贵妃却巴不得早些弄清楚鱼腥草的事情,将余滢滢从这事里摘出去。” 秦含蕴瞬间了然,不住颔首,连口称赞:“王爷说得没错,若是能让余贵妃知道秦微雨和鱼腥草的关系,不必我们出面,余贵妃都不会让秦微雨好过。” 她心下窃喜,伸手抓住萧铭泽的手指,细白的指腹在萧铭泽的手背上轻柔摩挲,欣喜雀跃:“我算是服了王爷,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萧铭泽视线轻垂,看着她和自己十指相扣,心里升腾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窃喜之感。 忽然,秦含蕴眉心一凝,垂首盯着萧铭泽的手看了半晌,才试探着抬起头,望向萧铭泽:“王爷?” 萧铭泽猛然扬首,对上秦含蕴试探的目光,还以为自己方才露了失态模样,瞬间红脸,说话也结巴起来:“怎……怎么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第26章 私密事不好到处说吧 萧铭泽双眼微动,眼神怔愣。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秦含蕴忽然凑上前,一手还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落上萧铭泽的额头。 手背上一阵温热席来。 许是因为天寒,秦含蕴的手本就有些凉,感受不真切。 她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捧着萧铭泽的脸,粉唇往他的前额上凑了过去。 带着些许湿润的唇瓣,温柔地落在萧铭泽的额头上。 湿漉漉的感觉登时顺着他的四肢百骸席卷散开。 一瞬间,萧铭泽呆愣在原地,微张着嘴,满脸错愕盯着眼前那张粉嫩白皙的面庞。 他心跳加速,那颗心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全世界似乎只剩下眼前的女人。 “皇兄。”忽然,九皇子冲开柴房的门,几步踉跄进柴房内。 看到眼前一幕,九皇子瞬间转身,背对两人,捂着眼睛:“皇兄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在做这种事,我不是故意的。” 九皇子说着,拔腿要走。 “老九。”萧铭泽忙要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事。” “什么没事?”秦含蕴双手抵在腰间,瞪大眼睛,看向萧铭泽。 九皇子诧异别过头,闪烁着 双眼,惊讶地看向秦含蕴。 这个皇嫂算是让他大开眼界。 被自己撞破和皇兄亲密,居然还能如此大.大咧咧地承认。 这放在京城贵女圈里简直是闻所未闻,从未听过的事情。 九皇子喉咙滚动,眼神在秦含蕴和萧铭泽的脸上来回游走,嘴角尴尬地抽动几下:“皇嫂,这种私密的事情我就不必知道了吧啊?” 秦含蕴剜了九皇子一眼,嘟起粉唇,冷声道:“什么私密的事情?他发低烧算是私密的事情吗?” 九皇子愣住,不解地打量萧铭泽:“低……低烧?皇兄,什么是低烧?” 秦含蕴无奈扶额,她倒是忘记了,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只知道发高热,对于低烧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 秦含蕴挥挥手,懒得和九皇子解释。 她一把扣住萧铭泽的手腕,不容置疑地盯着他,沉声道:“你现在需要马上休息,我一会儿开个药单,让石猛按照药单去抓药。” 萧铭泽也摸了摸额头,怎么都觉得很正常,只是比平时高了一点点。 他平日里打套拳体温也会有所上升,这点温度上升算不得什么。 “没事。”萧铭泽推住秦含蕴的手,“可能只是 刚才回来的时候走得急了些,没什么大事。” 秦含蕴双手抵在腰间,嘟着粉唇,气鼓鼓地盯着萧铭泽:“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她拽住萧铭泽的胳膊,不再多言,拉着他就往外走。 萧铭泽还想反抗,秦含蕴顿住脚步,别过头,拧着眉心,不悦地盯着他:“王爷是不是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现在不仅是我的夫君,还是我的病人。” 萧铭泽心口顿时一滞,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双剑眉紧锁,小心地盯着秦含蕴,低声询问:“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我的病人!” 秦含蕴高吼一声,不由分说,拽着萧铭泽就往外走。 直到她拉着萧铭泽走出去老远,九皇子才回过神,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低声嘟哝:“皇兄在意的恐怕不是病人这个身份吧。” 萧铭泽的确发了低烧,在柴房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可一回到房就浑身滚烫,倒在榻上不多时便陷入昏睡。 他体内之前残存的毒物没有完全清理,这次的发烧也是因为体内残留毒素的缘故。 秦含蕴让萧叔抓了药,本想让府里的人给他煎药,可想到新婚当天 窗外那个鬼魅的影子,秦含蕴索性让人准备好煎药的东西,送到卧房,亲自给萧铭泽煎了药。 谁知道这一忙就是一晚上。 到了后半夜,她终于顶不住,趴在床榻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 阳光穿过窗杦侧边,洒进屋内。 床榻上的萧铭泽睫毛闪动几下,眼皮轻转,几秒后缓缓睁开眼。 屋里药香扑鼻,夹杂着些许女人独特的香气。 萧铭泽垂下眼皮,瞧向趴在榻边的女人。 她右臂向前探出,侧脸枕着胳膊,趴在榻上。 粉嫩的红唇微张着,呼吸均匀而绵长。 阳光洒在秦含蕴的侧脸上,仿佛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晃眼看去,只觉是天女下凡。 萧铭泽的手缓缓探出,指尖轻动,小心地抵住秦含蕴的鼻尖。 他粗粝的指尖微微摩挲两下。 秦含蕴砸吧粉唇,小手挥动几下,低声呢喃:“嗯~别动,我还想睡会儿。” 说罢,秦含蕴别过脑袋,领口轻敞,脖子后方隐约有一块黑色,只露出一个小角,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铭泽凑上前想要细瞧,却听秦含蕴嘟嘟囔囔:“烤鸭,大烤鸭。” 她粉唇一 开一合,竟落下几滴口水。 秦含蕴倒吸一口,将口水咽了回去。 她霍地坐起身,眨巴双眼,四下环视一圈,半晌才回过神来。 秦含蕴吸溜两声,转头对上萧铭泽玩味的目光,面色一顿,低声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萧铭泽撇动嘴角,学着秦含蕴刚才的样子:“大烤鸭的时候就醒了。” 秦含蕴顿时满脸通红,从耳根到脖子都成了赤红色。 她粉唇微开,狠狠剜了萧铭泽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端来一碗药,递到萧铭泽面前:“喝药。” 萧铭泽接过药碗,碗边居然还有些许余温。 他伸长脖子,往秦含蕴身后瞧去。 温药的小吊脚炉还燃着,炉内传来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萧铭泽心中微沉:“你一夜没睡?” 秦含蕴拨开裙摆,坐在床边:“当然了,为了给你熬药,我一直守在这里。谁知道你一醒来就说什么大烤鸭,简直白费我一片苦心。” 瞧她气鼓鼓的模样,萧铭泽心中却是一顿,一阵喜意涌上心头,原本阴沉的面色也有了几分缓和。 萧铭泽药碗才送到嘴边,屋外传来萧叔紧张的声音:“王爷,太子来了。” 第27章 故人重逢 萧铭泽眼皮一垂,寒霜顿时蒙上脸,冷声道:“请。” 话音才落,萧铭远已经大摇大摆入内,瞧到榻上面色苍白的萧铭泽他冷笑几声:“哎呦,雍王这是又病了?” 萧铭远的视线有意无意扫向秦含蕴:“看来雍王妃这个福星也没什么用。” 萧铭泽掀起眼皮,眼中寒光微闪,视线落在萧铭远身后。 沧一被萧铭泽抹伤,脖子上裹着纱布,仰着下巴,只能用余光看人。 萧铭泽声调极低,漠然道:“看来沧一的伤好了,太子殿下都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提起沧一的伤,萧铭远便想起自己那七八个被萧铭泽杖毙的好手。 他们可都是自己精心挑选,暗中培养许久,打算留在身边的精锐,就这样全部杖毙。 萧铭远气得牙根发痒,狠咬两下,才勉强定下心神,冷色瞧向萧铭泽:“今天本殿可是请过父皇的旨意,特意来找雍王要人。” 萧铭泽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挑住棉被角,拉扯整理,漫不经心地反问:“要什么人?” “听说昨日你和老九带人在郊外山上抓到几个买药的。父皇已经答应,将鱼腥草流入京城一事交给我来处置。既然那些人 和鱼腥草有关,那自然应该由我来审问。还请雍王将人交出来吧。” 萧铭泽剑眉微锁,扯着被角的手顿了一秒,眼角轻动,一抹厉色自眼底划过。 很快,他便收敛神色,面无异常地看向萧铭远:“太子殿下的话本王听不懂。昨日夜间本王突发急症,王妃在榻侧侍疾,什么抓人?本王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萧铭远没想到萧铭泽明知他是奉旨而来,竟然还敢装糊涂,气得面色发红,不悦指向秦含蕴,话却是对萧铭泽所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分明有人看到雍王妃女扮男装,还穿着军中特有的短袍去了山上,雍王非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这话一出,秦含蕴和萧铭远都是一愣。 昨天他们去抓人时十分低调,为了防止走漏风声,甚至连人手都是九皇子府上的,萧铭远怎么什么都知道?倒好像亲身参与了一般。 见两人不说话,萧铭远嘴角撇动,双臂抱在身前,脚尖一点点,满脸吊儿郎当的不屑模样:“看来你们两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我找出个人证来。” 他举起双手,在耳边拍了两下。 一个小丫头垂着脑袋,被人从外面一把推 进来。 她踉跄几步,咕咚跪倒在地,扬起脑袋,睁着一双慌乱的眸子四下环顾。 小丫头撞上秦含蕴的视线,眸光一沉,嘴角撇向下,顿时红了眼眶:“阿蕴姐姐,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小丫头满脸黑乎乎得,脸蛋上还沾着几片树叶,头发蓬乱,发丝打捋贴在脸上。 秦含蕴认了半天,总算认出这小丫头:“娟儿?” 她快步上前,扶住娟儿的肩膀,上下打量一圈:“你是娟儿吗?” 娟儿连连颔首,骨瘦如柴的双手从秦含蕴双臂里掏出,扶在她胳膊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哀嚎不止:“阿蕴姐姐,我找了你好久,还特意去了秦府。” “是秦家大小姐告诉我你在这里,前些天我天天都在雍王府门口等你,昨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想跟上去和你打招呼,结果一路跟着你去了山上,不小心失足滑落山崖,又跟丢了。” “要不是我命大没摔死,今天回城的路上又遇到秦大小姐,只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娟儿脑袋一耷拉,埋在秦含蕴臂弯里,身子抽搐,放声痛哭。 没有被带回秦家之前,秦含蕴一直在外讨生活,偶然一次遇到了娟 儿。 这丫头比秦含蕴小了两三岁,从小无父无母跟着自己的哥哥长大,哪知道她那哥哥为了自己娶妻,竟然将她卖去青楼。 娟儿不肯接客,被老鸨打得半死,扔在乱葬岗被秦含蕴遇到,若不是秦含蕴,恐怕娟儿早就死在乱葬岗。 后来秦含蕴被秦微雨带回秦家,和娟儿失去联系,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秦含蕴根本来不及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娟儿。 没想到,昨天看到自己的人居然会是娟儿! 秦含蕴一边拍着娟儿的后背以示安抚,一边低声道:“没事了,娟儿,你这不是又见到我了吗?” 一旁萧铭远不屑冷嗤:“看来王妃的确认识这个脏丫头,那她所说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了?昨天晚上,她在山中看到的人的确是王妃没错吧?” 事已至此,秦含蕴没法否认。 她环住娟儿,垂着脑袋,表面安抚娟儿,实则心思飞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萧铭远。 萧铭远没那么好的耐性。 见秦含蕴不回话,他伸手按住秦含蕴的肩膀,冷声道:“我和你说话呢。” “放开她。”冰冷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萧铭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榻边,双手撑在 身侧,发髻散落,乌黑的发丝垂在身侧。 他半低着头,面色还有些苍白无血色,双眼却炯炯有神,眼底狠厉闪烁,厉色满满地盯着萧铭远。 萧铭远被他瞧得心中发紧,抓在秦含蕴肩膀上的手不由自主松开些许。 他余光扫动,瞧到沧一和萧叔都还在厅内,心中一沉,他若是现在松开秦含蕴,岂不是当着沧一和萧叔的面表明他害怕笑傲明泽吗? 萧铭远瞬间展开手,重新抓住秦含蕴的肩膀,这一次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捏得秦含蕴肩膀生疼,不由呲牙,皱着眉心别过头,冷色望向萧铭远。 她痛苦的模样令萧铭远志得意满。 他仰着下巴,冷声道:“既然王妃不肯说实话,那就跟我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说着,萧铭远抓住秦含蕴的胳膊,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忽然,一记寒光闪过。 萧铭远下意识侧过身,躲开了飞来的茶盏,下一秒一根捆着红丝绸的飞镖不偏不倚,扎在萧铭远手背,疼得他一声哀嚎,顿时踉跄,跌出去好几米远。 转瞬的功夫,萧铭泽已经到了秦含蕴身旁,将她护在身后,冷色盯着前方,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第28章 进宫 看着萧铭泽眼里的担忧,秦含蕴心中便觉得一暖,揉了揉肩膀,轻轻摇头,“无事。” “萧铭泽!”萧铭远踉跄站起,疼痛拔出飞镖,暴怒地看着两人,“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铛’的一声,萧铭远迅速拔出腰间佩剑,神色狠厉地盯着他俩。 然而萧铭泽却丝毫不为动容,微微拧眉,眼神在秦含蕴身上扫了好几圈才神色悠悠地看向他。 “太子先动的手,我不过是护妻心切罢了。” 语气慵懒,丝毫没有悔意,这让萧铭远更加来气,提着手中的剑,便要起势刺过来。 见状,一旁的秦含蕴连忙展开手臂挡在萧铭泽身前,大声制止道,“我跟你走!” “不行!”萧铭泽瞬间沉了脸,扳过秦含蕴的身子,面对自己,冷声道,“不许去。” 身后的萧铭远听到秦含蕴的话,便已停下手,脸上的怒气也散了大半。 今日最重要的是带走秦含蕴,将买药的事告知父皇,至于萧铭泽,之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算你识相。”萧铭远收了剑,冷眼看着她,“那就走吧。” “还请太子在前厅稍等片刻,王爷身子不适,我需交代下人几句。”秦 含蕴轻轻捏了捏萧铭泽手背,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哼,麻烦。”萧铭远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直到人走远,秦含蕴才敢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对上他一双阴郁的眼神,心中一紧,连忙挽着他手臂,轻轻摇晃,“我是故意跟去的,你别气,听我和你说。” 虽是知道她不是冲动之人,但想到她要独自与萧铭远进宫,萧铭泽心里便仍然觉得堵得慌。 见他仍然沉着一张脸,秦含蕴轻轻勾了勾嘴角,踮起脚尖,一手搭在萧铭泽肩膀上身上往跟前搂,一手伸向他耳朵之处。 “这次若不随萧铭远进宫,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不过你放心,我已想好了对策,我会利用此事,让皇上心里亏欠咱们雍王府,只有这样,在之后的行事,便多了一道保命符。” 女子身上的清香让萧铭泽微微有些不自然,他退后一步,耳尖通红的别过脸,“也太过于冒险,萧铭远没有你想象中的好对付。” “你信我就是。”秦含蕴丝毫不把萧铭远放在眼里,她轻轻昂了昂头,看着萧铭泽,“一个时辰后,你得将这事透露给郡主就行,她会比你更着急。” 毕 竟余滢滢可不想将此事闹大。 萧铭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微松,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小心些。” “知道。”秦含蕴笑了笑,一把夺过萧铭泽身上的匕首,快步转身离开,“借你匕首防身。”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萧铭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唤来随从,让其一个时辰后,将此事透露给郡主府,并吩咐暗卫跟着秦含蕴。 王府外,秦含蕴看着跟前的马车,忍不住皱了皱眉,“太子这是何意?” 留一辆马车,周围也没有马匹,难道是想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不成? “本太子不放心你一人在车上。”萧铭远看出她的不耐,丝毫不觉得气,甚至还有些愉快,“不过你放心,该懂的规矩,本太子还是懂的。” 秦含蕴倒不是在意什么规不规矩的。 若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待会儿还怎么动手? “我信太子,可周围路过的百姓不信,我一弱女子,太子怕什么?” 看了看周围过往之人,萧铭远皱了皱,又想到她之前在屋内被自己强拉着走的模样,便也放下了防备之心。 “牵马来。” 听此,秦含蕴才偷偷松了一口气,转身上了马 车。 马车内,秦含蕴随时注意着外面的人,在快要抵达皇宫之时,便将袖中的匕首拿出,挽起袖子,在手臂上轻轻滑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这个位置,秦含蕴也是看好了的,在进宫之前,肯定不会流下血,待到宫殿内,自己只需轻轻用力,血便会流出。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才抵达皇宫之外。 “下来吧。” 听着萧铭远得意的声音,秦含蕴冷笑一声,掀开车帘,缓缓下了马车,往宫殿走去。 宫殿内,圣上看着下首两人,便忍不住皱眉,“是为何事?” “禀告父皇。”萧铭远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鱼腥草的事,儿臣已查清楚,这一切都是雍王府做的,并且认证儿臣也已找到。” 圣上听了他的话,脸上便涌起了丝丝怒气,而此时的秦含蕴则微微低着头,抬手轻轻捏了捏手臂伤口,瞬间一股暖流便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她换着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抬头看着上首之人,“臣媳冤枉。” ‘嘀嗒。’ 一滴血液顺着她手指低落在地板之上,圣上看着她的手,皱眉问,“怎么回事?” 萧铭远也看到了她手臂上的血,脸色顺便沉了下去 。 这女人又搞什么鬼? 不待他开口,一旁的秦含蕴便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是,是太子乘王爷生病,提剑来府上,强行拖我进宫,想要臣媳认下此事,儿媳不愿,便...” 秦含蕴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那模样,圣上还有什么不懂的。 之前他便觉得此事有蹊跷,这次秦含蕴又未审先受伤,这分明是想栽桩。 “太子,此事可是真的?” 萧铭远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难怪刚刚她不让自己一同乘坐马车。 这女人,果然狡诈之极。 “父皇,这伤与儿臣无关,是她自己动的手,且那利器定还在马车之上。” 听着他辩证的声音,秦含蕴低下头,掩盖下自己眼里的得意,嘴角微微向下撇,“太子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对付我这弱女子?” 萧铭远看着她委屈的神情,眼里的怒火便藏不住,双手紧紧握拳,“父皇,待儿臣派人去查,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萧铭远便转身吩咐护卫,去马车上查找。 上首的圣上皱了皱眉,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而下首的秦含蕴,此时正举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冷冷地勾起嘴角。 第29集 争论 这萧铭远还真是愚蠢,现在查能查出什么呢?那匕首早就被自己扔在草丛里了。 而雍王府这边,萧铭泽看着暗卫手中带血的匕首,心下一跳,连忙站起身,一把夺过匕首,急切道,“什么回事?” 这匕首不是被秦含蕴带走了吗?怎么出现在这了,还带有血迹。 “回王爷。”暗卫跪下抱拳恭敬道,“这是在王妃乘坐的马车上扔下来的,属下见着,便捡了回来。” “王妃可有受伤?”萧铭泽沉声问道。 “并未,属下见王妃下车后,便随太子进了宫殿内,并未有任何异样。” 听此,萧铭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 “皇兄,这会不会是皇嫂的苦肉计?”一旁的九王爷犹豫道,“毕竟皇嫂如此聪慧,这般做,定有她的理由。” 苦肉计? 萧铭泽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眉头微微皱起。 到底是什么处境,都用到苦肉计了? 想到这点,萧铭泽心中又堵得慌,冷声吩咐,“去将前日抓来的人带上,去宫里。”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出了府门,往皇宫走去。 与此同时的青阳郡主府内,余滢滢收到太子进宫禀告鱼腥草的消息,连忙站起 ,简单梳妆打扮一番后,带着丫鬟往公里走去。 皇宫内,半个时辰过去,护卫才回来,见他手中没有匕首,萧铭远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待他细想,护卫便抱拳向上首行礼,“启禀皇上,属下并未在太子马车里找到匕首。” 此话一出,上首的皇上便黑了脸,目光冷冷扫过萧铭远,抬手一挥,让护卫下去后,薄怒道,“太子,你可还有话说?” 此时的萧铭远早已没了起初的镇定,额间冒出丝丝冷汗,连忙跪下,“儿臣,儿臣...” “启禀皇上,余贵妃求见。”不等萧铭远解释,殿外的小太监便弯着腰,恭敬地走进禀告。 人来了。 秦含蕴低着头,微微勾起嘴角。 不多时,穿着华丽的余贵妃带着宫女,脚步急切地走了进来,看也没看一旁的两人,径直跪着下首,“陛下息怒!” 看着下首的余贵妃,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收起怒气,淡淡问,“贵妃此时前来,是为何事?” 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萧铭远。 难道是为了给太子求情? 萧铭远同样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余贵妃,只听她急切道,“陛下绕了滢滢吧,她也是被小人蛊惑了心思,才 参与鱼腥草的事。” “原来是郡主呀。”一旁的秦含蕴委屈地看向萧铭远,“太子冤枉我了,这事真与我无关,那日娟儿见着的人,不是我,是郡主。” 什么? 余贵妃惊愕地看向她,刚刚说的不是滢滢与鱼腥草的事? 拿自己刚刚岂不是... 秦含蕴很满意她此时的神情,她悲愤地放下手,噗通一声跪下,双手福身在地,“圣上要为雍王做主呀,刚刚太子乘王爷病倒,便强行拉着臣媳进宫,想要逼迫臣媳认下此事。” 说到这秦含蕴便直起身子,双目含泪,悲切道,“雍王在战场上受伤,昏迷三月,臣媳进门照顾数日,除了答谢宴那日出宫,其余时间都在王府内,又怎么会去做那等害人之事。” “你胡说!”萧铭远愤怒站起,指着秦含蕴,“那人证都在,你想狡辩。” “人证?那人证都被太子殿下打得浑身是伤,说不定是被屈打成招呢。”秦含蕴缩着肩膀看了一旁的余贵妃一眼,“再说,刚刚贵妃娘娘不也说了,青阳郡主才是此事的参与者。” “你...”萧铭远被气得说不出话。 而余贵妃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犯了大错,皇上似乎并不知道此事滢滢也参 与了,自己还招供了出去。 她刚想解释,上首便传来一阵怒喝,“够了!” 皇上眸光犀利地在三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在太子身上,定定地看着他。 “父皇息怒,儿臣知罪,是儿臣莽撞了。”萧铭远连忙跪下,态度诚恳的认错。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秦含蕴耍了,这女人实在过于狡猾,看来自己得尽快除掉她了。 就在此时,外间又响起小太监的通报的声音。 “启禀圣上,雍王带人求见。” 秦含蕴转头看去,只见萧铭泽带着之前抓到买药之人,沉着脸走了进来。 “启禀父皇,儿臣将买鱼腥草之人抓来了,还请父皇亲自审问鱼腥草去向,以还王妃清白。” 几人只是乡下农民,从未来过宫殿面圣,见如此阵仗,吓得直接将秦微雨招供了出来。 一刻钟过去,几人的声音渐停,皇上冷哼一声,名人去将秦微雨带来宫中。 秦微雨一进殿门,看见几人,便觉得心中不妙。 果然,不待她行礼,皇上便开口质问道,“鱼腥草可是你命人购买的?” 秦微雨知晓今日之事躲不过了,她脸色惨白地福身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臣女知罪,是,是臣女鬼迷了心窍,才...” “来人!”不等她说完,皇上便怒拍扶手,“秦微雨私下购买鱼腥草,联合青阳郡主陷害贵妃和雍王府,给朕拖下去...” “皇上息怒。”秦含蕴出声制止,“还请皇上绕了姐姐这次,她是一时糊涂才做出此等之事,定不是故意为之,还请圣上绕了姐姐这次。” “对,对。”一旁的余贵妃怕连累余滢滢,连忙点头附和秦含蕴,“况且臣妾也没事了,圣上便绕了她这一次吧。” 看着两人皆为她求情,皇上面上的怒气才缓缓散去。 这事毕竟是交给太子去办的,如今太子不仅没有查出秦微雨,还诬陷了雍王妃,将雍王妃伤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必定会有损皇家颜面,不若就顺着秦含蕴的话,绕了她这一次。 “既然雍王府和贵妃娘娘都为你求情,那便绕了你这次,但毕竟你连累的雍王府,害得太子冤枉了雍王妃,此事也不能轻易绕过。” 说到此,皇上停顿一瞬,看着秦含蕴道,“便交由雍王妃处置吧。”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知道自己命保住了,秦微雨连忙磕头谢恩。 一旁的秦含蕴也颔首福身领命,嘴角轻轻勾起。 秦微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30章 报复开始 事情落定,几人也没再逗留,纷纷行礼告退。 临走之时,皇上出于愧疚,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秦含蕴见状都快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马车内,秦含蕴心情仍然不错,这一次即将太子逼退,又让秦微雨落入自己手中,还让余滢滢和余贵妃恨上秦微雨,真是一举三得。 不对,还得了不少金银首饰,这简直是一举四得啊。 看着秦含蕴脸上灿烂的笑意,萧铭泽的眼底便沉入黑潭一般。 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次有多危险。 怎么还这般傻笑模样。 直到马车抵达王府外,秦含蕴才总算注意到一旁黑着脸的萧铭泽。 她轻轻拧眉问,“怎么了?” “无事。”萧铭泽闷闷回道,起身下了马车。 “真是奇怪。”秦含蕴轻轻嘀咕一声,跟着下了马车。 撩开帘子,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便伸了过来,秦含蕴眼角含着笑意,将手搭了上去,走下马车。 “你...”话还没说完,萧铭泽便转身离开。 看着清冷挺直的背影,秦含蕴轻轻哼了一声,“惯着你了。” 一旁的九皇子见状,忍不住走过来,犹豫道,“皇嫂,皇兄他在你进宫之后便担心得不得了,知道你用匕首伤了自己,便忍不住带着人进宫找你,他是关心你的 。” 他关心我? 不会吧? 秦含蕴不可置信地看着九皇子,“怎么可能,他可是战神雍王爷,我和他才相识几天呀,怎么可能关心我呢?” “你,哎。”九皇子见她不开腔,急得话也说不出。 皇嫂怎么就不信自己呢,他可是皇兄的胞弟,皇兄何曾这般对过其他人,她在皇兄眼里,就是特别的。 而秦含蕴见他说不出话,便更是肯定自己的想法。 萧铭泽他明明就是怕自己死了,没人替他治病了,哪里是关心自己呢。 正当两人各执己见时,管家走了出来,对着秦含蕴恭敬道,”王妃,王爷唤你进去呢。” “看吧,他让我进去替她看病了。” 秦含蕴丢下这句话便提步走了进去。 九皇子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上马回府。 还是等皇嫂自己发现吧。 后院,秦含蕴进了一进屋子,便拉起萧铭泽的手腕开始把脉,丝毫没有追问刚刚他丢下自己的事。 见状,萧铭泽的脸色便更加阴沉。 他反手握住秦含蕴的手臂,用力一拉,将人拥入怀中,拿起一旁的布条,挽起她的衣袖,低头为她上药包扎起来。 秦含蕴双目瞪圆,转首看着萧铭泽,离得近了,男子身上的请香涌入鼻尖,让她脸颊微微发热,“我 ,我自己来。” “别动,马上好了。”看着她的反应,萧铭泽脸色的乌云散去,神色愉快了摁了她的肩膀,继续低头包扎。 无法,秦含蕴只得硬着头皮等他包扎完成。 在他包扎完最后一个结后,秦含蕴总算受不住了,连忙跳起身,往外走去。 “我去看看秦微雨。” 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出了屋子。 一路上,秦含蕴都极为不自在,刚刚她总有种错觉,似乎九皇子说的话,竟有几分可信之处。 可萧铭泽没有道理会关心自己呀。 正想着,人便到了柴房外面。 她定了定神,让人吩咐将秦微雨落在自己手中的事告诉了秦夫人,让她亲自过来领人。 两刻钟过去,秦夫人已到,秦含蕴吩咐将人带到隔壁屋子,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秦微雨见她进来,倏地站起,愤怒地看着她,“秦含蕴,你关着我做什么,还不放我出去。” “皇上将你交给我处置,我想关着你就关着你,你能拿我怎样?”秦含蕴悠然地走进去,坐在下人端来的椅子上,“将秦大小姐绑起来。” 小厮听命,拿着绳子,三两下便将秦微雨绑了起来。 “放开我。“秦微云见挣扎无用,只能认命地停下动作,眼神怨怼地看着她,“秦含蕴!我可是 你姐姐,伤了我,你在皇上面前立的好妹妹形象可就没了。” 好妹妹? 秦含蕴听后,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清冷道,“你可太天天真了,我可不稀罕当好妹妹,我求皇上绕了你,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容易了。” 说着,秦含蕴便拿出针灸,盯着秦微雨的脸,脚步缓慢地走了过去。 “你,你想做什么?”秦微雨顿时没了气焰,神色害怕地看着她,不住地往后退,但奈何身子被小厮摁着,根本退伍可退。 “别怕呀,暂时死不了的。”秦含蕴说完便朝着秦微雨的脸扎去,“不过就是脸上流脓腐烂,疼上几天几夜罢了。” “啊!!”秦微雨闭着眼惊叫起来,身子也奋力挣扎起来,嘴里也不停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绕了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可秦含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想着隔壁的人,她冷笑一声,停下动作,捏着秦微雨凤下颌问,“给你一个选择。” 见还有反转余地,秦微雨连忙问她,“你说,你说。” “要么你死,要么,秦夫人死。”秦含蕴浅笑着看着她,起身坐回椅子,“选吧。” “母亲死。”秦微雨发髻凌乱,毫不犹豫说出答案,“我活,我要活!” ‘哐嘡’一声,隔壁似有 东西掉落。 秦含蕴满意地勾起嘴角,“秦夫人怎么说也是你母亲,你这么做,可真是没有良心呀。” 这话刺得秦微雨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不过秦含蕴也不想再多问,想必隔壁之人已听到了。 “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我选择了。”秦微雨见她没说话,连忙出声问道。 “不行哦,得过些时日才行,不然圣上和贵妃那里,我不好交代呀。” “你,你出尔反尔。”秦微雨顿时激动起来。 “我只说过不伤你性命,别的可没保证。”秦含蕴冷笑站起身,吩咐道,“将秦大小姐带去草棚吧,今晚她就宿在那里。” 说完,秦含蕴便转身离开,小厮领命,带着人便往外走。 刚路过隔壁房间,门便被打开,秦夫人脸色惨白对上秦微雨惊愕地眼神。 “母亲。”秦微雨艰难得吐出这两个字。 然而秦夫人却别过脸,没有看她,小厮用力推了推秦微雨,带着她往草棚走去。 看着着一幕,秦含蕴满意地点了点头,“秦夫人,回吧。” 秦夫人眼里满是怨恨,她捏了捏帕子,看了远去挣扎的秦微雨,最后还是带着丫鬟,抬步离开。 秦含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这才是刚刚开始,你们可得坚持住呀,别让我失望才行。 第31章 扔给乞丐 晚膳过后,秦含蕴刚刚洗漱完,外间丫鬟便走进来通报。 “王妃,秦大小姐在草棚里病倒了。” “病了?”秦含蕴放下帕子,冷笑一声,“那便过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带着丫鬟往草棚方向走去。 一旁的萧铭泽见状,只皱了皱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也并未多说,起身去了书房。 “让王妃忙完事,来书房一趟。” “是。”丫鬟领命,退到一旁。 另一边,萧微雨衣衫凌乱,双眼通红地坐在草棚里,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干草,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秦含蕴!” “怎么了?听丫鬟禀告,说是秦大小姐病了,这不是好好待着的吗?”秦含蕴含着笑意,立在草棚几步之外。 “放我走。”秦微雨缓缓站起身,手撑着草垛,满脸愤恨,“你这般关着我,秦府不会放过你的。” “放了你?不行啊,圣旨不可违抗。”秦含蕴勾了勾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一脸为难道,“再说了,秦夫人都已经知道你真实心意了,又怎么会帮你呀。” 提到这件事,秦微雨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起来。 若不是秦含蕴故意设计, 自己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伤了母亲的心。 “放了你可以。”见她不说话,秦含蕴悠悠继续道,“我看秦大小姐平日穿的颜色款式多样,想必衣裙挺多的,不如就赠送些给乞丐,如何?” “不行!”秦微雨高声拒绝。 这女子衣服给了外间的乞丐,那自己在其他贵女面前,还有何颜面。 况且这些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不行,那就别离开这里了。”秦含蕴冷下脸,也没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便被秦微雨叫住,她语气慌张道,“我答应你。”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离开这鬼地方。 “放秦大小姐回去,顺便将衣裙一起带给南街的乞丐。”秦含蕴冷声吩咐后,便离开。 后院内,小厮见着秦含蕴回来,便连忙走去通报。 “王妃,王爷唤你去趟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难道蛊毒发作了? 想到这,秦含蕴连忙转身往书房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萧铭泽端坐案首,低头提笔写字。 “处理完了?”萧铭泽搁下笔,抬头看着她,淡淡道,“过来。” “怎么了?毒发作了?”秦含蕴拧着眉走过去。 萧铭泽看着她走近,将一旁搁 着的布条和药拿了过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该换药了。” 听此,秦含蕴脚步一顿,神色带着丝丝防备,看着他,“我自己来。” “你确定?”萧铭泽挑眉扫了她受伤的手臂,“一只手,能换?” 屋内沉默一瞬,最终还是秦含蕴败了下来,她别扭地走上前,脸色微红地挽起袖子,将手臂递了过去。 看着面前白皙透嫩的手臂,萧铭泽神色不自觉变得柔情,拿起一旁的布条,不紧不慢地绑上。 而一边的太子府,就没有这般和谐了。 萧铭远怒气冲冲地走进屋内,将身边的架子扫倒在地,“都给我滚出去!” 屋内丫鬟小厮不敢吱声,缩着肩膀,慌忙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门房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殿下,秦大小姐来了。” “让她滚,谁准你放进来了。”萧铭远怒喝,拿起手中茶盏砸了出去。 门房闭眼,结结实实地挨了砸过来的茶盏,心中暗暗叫苦。 当初明明是您下的口令,只要秦大小姐来,不用禀告,直接带进来便可,如今怎么又变了。 真是苦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小的遵命。”门房捂着额头,弯着腰转身便要离开。 刚 走几步,屋内又响起萧铭远的声音。 “慢着。”萧铭远起身,走了出来,盯着黑漆漆的院子,吩咐道,“将人带去书房候着。” 这秦微雨名义上还是秦含蕴的姐姐,还不能将她抛去,今后还得好好利用她对付秦含蕴。 “是。”门房连忙应声离开,生怕萧铭远又改变主意,处罚他。 半响,萧铭远整理衣衫,恢复以往的温润神情,抬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秦微雨穿着一层纱衣,楚楚可怜地坐在木椅上,看着走进来的萧铭远,连忙起身小声哭泣。 “太子殿下,您得为我主做啊。”秦微雨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哽咽说道,“那秦含蕴实在欺人太甚,竟然将我关在草棚里,还将你送我那些衣裙送给了城南的乞丐,简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说完,又低头抹泪,哭了起来。 她就不信,太子殿下还治不了秦含蕴了。 然而这次,秦微雨的算计又得落空了。 萧铭远听着她的话,丝毫没有被秦含蕴气到,反而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被父皇骂了,还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机会。 秦微雨哭了一阵,见萧铭远没有像以往来哄自己,便 渐渐停了哭声,缓缓抬头看去,“殿下。” “行了。”萧铭泽不耐烦地往案首走去,翘着腿坐下,“今日你受的罪,怪不了别人,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有何好说的。” 这是不想为自己出头了。 意识到这点,秦微雨又在心里狠狠骂了秦含蕴一通。 “殿下,今日来并不是为了这事。”秦微雨换上淡淡的笑意,站在萧铭远身后,捏着他的肩膀讨好道,“殿下,其实我已怀...” “殿下,张大人求见。” 不待秦微雨说完,屋外便响起小厮的声音。 “让张大人稍等片刻。”萧铭远起身吩咐后,又转身看着秦微雨,神色有些不耐烦,“你先回去,之后没有我的召唤,也不要过来了。” 说完,也不等秦微雨反应,便提步离开。 “殿下。”秦微雨焦急地想要上前拉他,但奈何萧铭远步子太快,她连衣袖都没有碰着。 无法,她只得愤恨跺步,回了秦府。 马车停在秦府门外,秦微雨刚一下车,正想着要怎么向秦夫人解释午时的事,便看见管家和秦夫人的丫鬟拉着一名年迈的医者,急冲冲地往府内走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请大夫,是谁生病了? 第32章 病倒 “丹荷。”秦微雨走过去叫住他们问道,“这是怎么了?” 丹荷闻声回头,见到她,脸上没有平日的恭敬,淡淡回了一句,“夫人病了。” 说完,便又和管家拉着大夫往府内走去。 听见是秦夫人病了,秦微雨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跟了上去,查看情况。 秦府后主屋内,秦微雨一进门便看见秦夫人双眼紧闭,穿着里衣,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李大夫,您开看看,夫人已经躺了一下午了,午膳和晚膳都为曾用,怎么叫都不醒。”丹荷拉着大夫往床榻走去,路过秦微雨时,还轻轻撞了撞她。 “你。”秦微雨被挤得踉跄了一下,不悦地看着丹荷,刚要呵斥,便听见床上的秦夫人难受的嘤咛了一声。 大夫见状连忙上前,隔着床帘,搭上手帕为秦夫人把脉。 一炷香过去,李大夫的神情越发严肃,在丹荷的催促下,总算收了手帕,叹了一口气,“秦夫人这病,乃是气血上涌所致,好生休息便好。” “可夫人都躺了一下午了。”丹荷急声说道。 今日好几个大夫来了都这般说,可夫人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脸色还愈发惨白。 “老夫也实在无 力呀。”大夫摇了摇头,提着箱子离开。 待人走后,秦微雨连忙走上前,坐在床榻上,轻轻摇了摇秦夫人的手,“母亲。” “大小姐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就可以了。”丹荷送了大夫回来,见她还在这,便忍不住催促她离开。 “丹荷,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微雨也有些不高兴了。 一个丫鬟,竟敢跳到自己头上了,若不是看在母亲面子上,自己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什么意思,今日在雍王府,大小姐就应该明白,是大小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啪’的一声,秦微雨起身打了丹荷一巴掌,呵斥道,“主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丫鬟来说三道四,真到本小姐不敢处置你吗?” 她在秦含蕴和太子那里受了气,难不成回来还要被丫鬟为难? 这一巴掌,也将丹荷的气焰打了下去。 但她仍然心中不服,捂着脸,语气不满道,“奴婢任凭小姐处置,只不过夫人这病也是被小姐气的,当务之急,还请小姐找人来为夫人治病。” “我自有办法,用不着你多言。”秦微雨瞪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回道。 说完,秦微雨便转身又坐在床榻上, 看着满头大汗的秦夫人,不由皱眉冥思。 如今京城医术最好的李大夫都请来了,母亲仍不见醒,这还能请谁呢? 且现在天色已晚,太子殿下那里也不能再去,根本没有办法去请他唤宫中御医过来。 半炷香过去,秦微雨总算想到一人。 秦含蕴。 这女人在和雍王成亲当日,便直接将昏迷三月的雍王医治好,或许可以请她来为母亲看病。 越想,秦微雨越觉得可行,但是今日实在太晚,去了可能也会吃闭门羹,只得明日再去。 “丹荷。”秦微雨起身往外间走去,看着进来的丹荷,冷着脸吩咐,“今晚好好照看母亲,明日一早我便去请人过来。” 说完,也不等丹荷回话,便带着丫鬟俩家。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丹荷只得愤恨地瞪了一眼,小声嘀咕,“真是白眼狼。” 翌日一早,秦微雨用完早膳便往雍王府走去。 此时的雍王府内,秦含蕴正在院子里晒着药材,一旁还躺着看文书的萧铭泽。 暖阳撒在两人身上,竟看出了一丝温馨。 “禀告王妃,秦家大小姐说有要事相见。” 门外想起丫鬟的声音,将这一丝温馨打断,秦含蕴搁下草药 ,皱眉问,“她能有什么要事,我现在不想见她,你让她直接说事,我看需不需要见。” 丫鬟领命,转身向前厅走去,将话传达给秦微雨。 “真是欺人太甚。”秦微雨听了丫鬟的话,抬步就要往后院闯去。 ‘铛’的一声,一把泛着银光的利剑,架在了秦微雨脖子前。 看着眼前穿着暗黑劲装的暗卫,秦微雨心底后怕不已。 “我,我不去了。”秦微雨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一旁的丫鬟,“你去和雍王妃说,母亲病重,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仍不见好,还请她移步秦府,为母亲诊脉。” 暗卫见她后退回到刚刚的位置,便收起剑,闪身离开,一旁的丫鬟也转身去后院禀告。 “病了?”秦含蕴听后,脸上没有一丝担忧,“病了关我什么事。” 一旁的萧铭泽听后,微微皱眉,看着她,“她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不去看看,若传了出去,恐怕又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他倒不觉得秦夫人可怜,只是觉得,这京都的流言蜚语,她会承受不住。 秦含蕴听了这话,也没有立刻回话。 她当然不会让秦夫人这般轻易死去,只不过想 要让她多收些罪罢了。 “你去告诉秦微雨,本王妃现在没有空,晚些忙完了,自然会去。” 丫鬟领命,又转身去了前厅传达。 这一次秦微雨听了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丫鬟离开回府。 “需要我陪着吗?”萧铭泽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问道。 “不了,我一人去就可以,有雍王妃这个头衔,秦府不敢拿我怎么样的。”秦含蕴低着头摆弄手中药材,头也不抬的回绝。 萧铭泽听后也没有再多说,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书房。 直到晚间用了晚膳,秦含蕴才带着丫鬟去了秦府。 刚出府门,便看见身穿一身黑金衣袍的萧铭泽,身子挺直地站在马车边。 见着她来,萧铭泽点了点头,“走吧,去了早些回来休息。” “你怎么来了。”秦含蕴颔首走过去,嘀咕道,“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你。”萧铭泽伸出手扶着她上马车。 这话说得,让秦含蕴心漏了一拍。 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她稳了稳心神,脑子飞速运转,总算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 也对,这身上的蛊毒都还没解,自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去。 第33章 秦府看病 马车内,萧铭泽刚一坐下,一双娇嫩白皙的手便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他手腕上。 “近日恢复不错。”秦含蕴微微皱眉,神色认真地看着他,“但情绪不可起伏过大,得注意休养身心,不然会加快余毒蔓延的。” 说完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萧铭泽,“这个每日晚吃上一粒,有利于解毒。”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秦含蕴自认为她是做到了一位很合格的医师。 但这落在萧铭泽眼里,便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伸手接过药瓶,拿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心中满是疑惑。 她为何这般关系自己? 难道... “这药得按时吃啊,这样你能早些好,一年后,我也能安心离开。”秦含蕴见他吃了下去,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桌几上的果脯吃了起来。 听了这话,萧铭泽刚刚回暖的心,瞬间跌落低谷。 原来是想着离开。 “别吃了。”萧铭泽冷着脸,将她手上的果脯拍落,“放了好几日了,不新鲜。” “可我出府时,见丫鬟才放上去的呀。”秦含蕴一脸可惜的看着掉落的果脯,这么大颗,多可惜呀。 见她注意还在果脯上面,萧铭泽 心里更是堵得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情绪到底是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顺心。 好在这种情绪在他心底并没有持续多久,马车外就响起马夫的声音。 “王爷,王妃,秦府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只见府外一片冷清,大门紧闭,并没有人来接应。 见状,随从连忙上前去敲门。 几声过去,门房才慢悠悠将门打开,语气不耐烦道,“谁啊,大晚上的扰人清闲。” “看来这秦夫人的病是好了,不需要本王妃来看诊了。” 王妃? 门房一听,连忙直起身子,将门打开,恭敬地看着两人。 “雍王爷,王妃,里面请。” 秦含蕴冷哼一声,提步往府内走去。 若不是现在秦夫人还不能死,自己早就转身走了。 身后的萧铭泽沉着脸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府,才抬步跟了上去。 后院,秦微雨正在秦夫人屋内守着,屋内还站了两名大夫。 “怎么样?母亲的病可有法子。” 年迈的大夫收回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夫人的脉象并无其他不妥,只是受了刺激,才晕倒。” “可这都两天了,再怎么也该醒了。” 秦微雨面露急色 ,语气带着丝不耐。 一旁的丹荷见状,冷笑一声,讽刺,“这还不得怪大小姐吗?” 听到这话,两名大夫对视一眼,拿起药箱便辞退,深宅院内之事,还是少知晓为妙。 秦微雨听到此话,怒火瞬时涌上心头,跨步过去,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身为院内大丫鬟,没有照顾好母亲,你首当其冲该被罚,还敢在这...” “这秦府可真是热闹。”屋外传来秦含蕴的声音,将她接下来的话打断。 秦含蕴一进来便看见秦微雨满脸怒色地指着丹荷,她扫了屋内一圈,最后落在躺在床榻上的秦夫人身上。 “你来做什么?”秦微雨看见她便觉得来气。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萧铭泽便走了进来,站在秦含蕴身旁,眼神狠厉地看着她。 见状,秦微雨眉心一跳,连忙整了衣衫,面含羞涩地走过去,仪态端庄地,”行了一礼,“见过雍王。” “噗嗤。” 看着她这番作态,秦含蕴忍不住捂嘴笑出声,“秦大小姐好演技。” “你。”秦微雨没有得到萧铭泽的回应,反而被秦含蕴嘲笑,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倏地站直身子,想要过去拉扯她,“你 笑什么!” 秦含蕴甩手躲过秦微雨,嘲讽道,“别挡着了,我可没时间陪你装。” 说着,她便绕过秦微雨,穿过月门,来到秦夫人床榻边。 外间,萧铭泽便没有进来,坐在上首,沉着一张脸,看着屋外漆黑的院子。 “雍王,您请用茶。”秦微雨来到萧铭泽跟前,将手中茶盏递给他,眼神还时不时瞥向她。 这雍王长得可比太子好看多了,早知他会在新婚夜醒来,自己便不该将这婚事让给秦含蕴。 上首的秦铭泽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侧首透过菱格,看向屋内纤细地背影。 然而秦微雨却丝毫不怕,她想着秦含蕴都敢在她身边待着,说不定雍王爷不似传闻一般。 况且她也不想输给秦含蕴,想到这,她又走近一步,腿都险些碰到萧铭泽的膝盖,刚要将茶盏往前递,手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啪’的一声,萧铭泽反手将茶盏打碎在地,满脸阴厉地看着她,“本王说话,你听不懂吗?” 这一次,秦微雨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这雍王并不好惹。 她缩着肩膀,脸上满是惊吓地看着他,身子也不住的往后退,“我,我错了,不打扰王爷了。 ” 说完,她便要转身出去,刚至门口,屋内又想起秦含蕴的嘲笑声。 她肯定是故意的,秦微雨手紧紧握住门框,转身往里间走去。 里间的秦含蕴正在为秦夫人把脉,见着秦微雨进来,脸上还泛着丝丝笑意。 这笑意让秦微雨难堪至极。 “秦含蕴,你别在这假惺惺的,母亲就是因为你才生的病。”秦微雨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怒指着她,“若不是你把母亲叫过去,她又怎么会晕倒,至今都没醒。” “秦大小姐的记性可真差,自己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是不记得了吗?”秦含蕴冷笑说道。 “就是。”一旁的丹荷点了点头,她这次倒觉得二小姐说得对,若不是大小姐说的那些,夫人又怎么会晕倒。 “你这吃里扒外的奴婢,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秦微雨刚要走过去抬手打她,便被外间的小厮打断。 “王妃,王爷说这里太吵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听见萧铭泽的名号,秦微雨又缓缓放下手,不敢再弄出一点动静。 而秦含蕴自然也不想多待,应了小厮一声,便转身看着秦夫人发紫的脸淡淡道,“秦夫人恐怕是中毒了。” 第34章 遇刺 “中毒?”丹荷一脸惊讶地走过去,看着秦夫人的脸,心里倒觉得真有可能是毒药所致。 “你胡编乱造什么,母亲从你府上回来便未曾进食,怎么可能是中毒。”秦微雨手指紧紧捏着帕子,嘲讽道。 见她不信,秦含蕴也不想多说什么,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丹荷,“给秦夫人喂下。” 说完,秦含蕴也不再多待,因着秦微雨这个蠢货,自己已经在这浪费不少时间了,得早些回去休息了。 她想回去,但秦微雨却不想这般轻易放过她。 “你上哪去,你说母亲中毒,这毒说不定就是你下的,你想利用...” “跪下!”秦含蕴不耐烦地呵斥道,“皇上让我处置你,这便是圣旨。” 她真是受够了,这人怎么还蠢得没完没了。 “你...” 听到圣旨,秦微雨的气焰顿时消散,又想道昨日的在草棚待的情景,只得忍受这般耻辱,缓缓跪了下去。 看着她一脸屈辱地模样,秦含蕴总算心情舒畅了些。 “丹荷,好好看着你家大小姐,可别偷懒,秦夫人若是明日没醒来,便让人来王府找我。” 说完,她便出了月门。 看着沉着脸坐在 外间的萧铭泽,秦含蕴缓缓呼出一口气,笑意便慢慢爬上眉梢。 “王爷,走吧。” 看着她满脸笑意地走过来,萧铭泽的嘴角也微微有些动容。 他起身走过去,走吧。 两人一道出了屋子,跟着带路的小厮往外走。 秦府在京都不算大,但该有的布置都有。 绕过后院,便来到上次秦含蕴落水的湖边,微风拂过,她脑中突然疼了一瞬,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地涌入她的脑海。 停住脚步,秦含蕴皱眉看着月光下泛着凌凌波光的湖面,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怎么了?”一旁的萧铭泽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紧紧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暗淡的光。 “没事。”秦含蕴摇了摇头,一不留神,踩空阶梯,人便往一旁倒去。 “小心。”一旁的萧铭泽见状,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身子不适?” 秦含蕴稳住身子,摇了摇头,并未作答。 她刚刚脑海里竟闪过原主落湖的画面,推她落湖的并不是丫鬟,而是秦微雨。 看来今晚让秦微云跪着是便宜她了。 “可能是在屋内待太久了,出来受了这凉风,身子还没适 应。”秦含蕴强扯着笑意,将手抽出来,继续往前走。 萧铭泽也没多问,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跟着一起离开了秦府。 马车内,秦含蕴想要闭目养神,但奈何一旁投来的目光过于炽热,实在没有办法继续修养。 半响,她缓缓睁开眼,对上萧铭泽幽深的眼眸,心里叹了一口气,直言道,“你查过我了吧?” 像萧铭泽这般人物,要娶的妻子,定会将对方身份差得一清二楚,断然不会放任何一个可以之人进府。 而自己最近的表现,定然也和他所查到的不一样。 “嗯。”萧铭泽将目光移开,看着车帘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查到了什么?”秦含蕴盯着他的侧脸,“我现在的行为又与你所知晓的消息,有何差异?” 她这般直接的说出此事,倒是让萧铭泽心底惊讶不少。 为何她所行所言,总是让自己感觉到意外。 如今自己可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她非但没有隐瞒,还这般直白地询问自己。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恐怕早已经慌了神。 “你到底是谁?”萧铭泽转头对上她清澈的双眸,似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我来雍王 府,解了王爷的毒,且未曾伤害府上任何一人,我们各取所需,相互利用,待满了一年之约后,便会离开王府。”秦含蕴直直回望萧铭泽,一字一句道,“所以,对于我到底是谁,王爷也不一定非要知道的,对吗?” 听了这话,萧铭泽心底却有些不是滋味。 这明晃晃将利用二字用在自己身上的,她倒还是第一人。 “你不怕我杀你吗?”萧铭泽说着,眼里便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怕的,我很惜命。”秦含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王爷不会杀我的,我于您而言,还有用处。” 此话一出,车厢内又恢复沉寂。 半响,就在萧铭泽想要开口之际,车厢外突然传来马夫惊慌地声音。 “有刺客!” 萧铭泽脸色一变,立马将秦含蕴拉了过来,伸手将她护在自己身边。 “怎么会有刺客。”秦含蕴脸上的从容慢慢消失,心底也有些慌张。 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很惜命。 这古代社会可不是什么文明法治社会,说砍人那可真是会砍的。 且自己又没武功,随时都会成为他人的刀下鱼肉。 “你在车内待着别动,我去看 看。”萧铭泽放下车窗帘子,皱眉说道。 今夜出门,加上车夫,他只带了四人,且这段路较为偏僻,巡逻营的人也不一定来这边,若是对方人多,胜算就不大了。 “等等,你的伤...” 不待秦含蕴说完,萧铭泽便已走了出去。 无法,她不会武功,只得待在马车内,缩着身子,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马车外,黑衣人见萧铭泽出来,相视一眼,提着刀,齐齐向他奔来。 “王爷快走。”两名随从提着剑,来到萧铭泽身边,神色严肃地看着涌来的黑衣人。 “走不掉的。”萧铭泽说着,便快速向黑衣人闪身而去。 外间利器碰撞之声不断传入秦含蕴耳中,她偷偷掀开车窗帘。 只见萧铭泽一身黑金衣袍,与一众黑衣刺客已然融入一体。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今夜回府的路,与来时不一样,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今夜自己与萧铭泽会路过这里。 难道,这带出来这四人当中,有叛徒? 想到这,秦含蕴心底便漏掉一拍,她连忙放下车窗帘,想要去车门处,仔细探究这四人。 刚掀开门帘,便对上车夫那一双满怀恶意的双眼。 第35章 被救 “王妃想要去哪?”车夫缓缓握紧腰间的刀,阴恻恻地看着她,“刀剑不长眼,还请王妃回马车内坐好。” 看着他,秦含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看了一眼,远处打斗的几人,稳住心神。 “你想用我来威胁雍王?那你这打算是要落空了,我于他,是没有一丝分量的。”秦含蕴缓缓开口,努力想让自己保持镇定。 但奈何握住车门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哼,王妃还是进去好好待着。” 车夫瞥了她一眼发白的手指,冷哼一声,马鞭一扬,正要驾马离开,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啊!”车夫惊叫一声,鞭子落地。 他迅速转头看去,只见萧铭泽手持利剑,冷峻的脸上沾了几滴鲜血,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斥着浓郁至极的杀意。 见他来,秦含蕴心中才缓缓稳定下来。 “雍王爷。”车夫一脸痛苦地捂住手腕,努力握住手中的剑,“您可别乱来,不然王妃...” 话还未说完,萧铭泽便已经闪身来到马车边,剑光一闪,车夫眼睛顿时瞪大,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缓缓倒了下去。 秦含蕴从未见过此场景,她倒吸一口气,双手 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 一旁的萧铭泽见她害怕,皱了皱眉,收起满是鲜血的剑,语气淡淡,“下来。” “来了。”秦含蕴收回目光,扶着车门跳下马车。 “走吧。”萧铭泽点了点头,弯腰一把将秦含蕴抱起,脚尖一点,便跃上房梁。 秦含蕴连忙抓紧萧铭泽肩膀,顾不得矫情,紧张问道,“我们何不走正街,这样也方便将巡逻营的人叫来。” “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去往正街的路,早已被堵死了。”萧铭泽冷冷回道,手臂用力,跳过屋檐,来到一个小院子内。 他将秦含蕴轻轻放下,“去屋里等我。”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开,秦含蕴连忙拉住他衣袖,声音带着丝紧张,“去哪?” “我去...” ‘碰’的一声,不待萧铭远解释,大门便被一名光着身子的汉子踢开,他手持大刀,脸色狠厉地看着两人。 “雍王爷还想去哪啊?”声音粗狂,犹如山间野人。 看着来人,萧铭泽脸色沉了沉。 上龙阁的刺客狂刀,那么剑姬也应来了,这两人重来都是形影不离。 正想着,房梁上就传来一声娇媚的女子声。 “这是怕小 王妃受伤吗?想不到雍王也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秦含蕴顺着声音转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红衣,手持利剑的女子,赤脚站在房梁之上。 “怎么办?”秦含蕴紧张地拉住萧铭泽手臂,“这两人好似比外面的黑衣人更厉害,我们要不直接逃吧,别硬对上。 “搂紧。”萧铭泽并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拉过她,左手紧紧握住她的细腰,右手持剑向门口的狂刀闪身而去。 ‘铛’的一声,刀剑相对,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不待狂刀反应,萧铭泽手腕一转,接住剑后,往门外闪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身后剑姬也追了上来,一剑刺在门框上,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一下两面夹击的范围变小,秦含蕴心都提了起来,今晚不会真要命丧在此吧。 萧铭泽却比她镇定不少。 他手中一转,挡开身前的剑,脚尖一点,反身跃起,又回到院中,同时拔下腰间玉石扔在地上。 看着迅速冒气的浓紫烟,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提起手中武器冲了过来。 “先走,别过来。”萧铭泽将秦含蕴往身后一推,便拿着对了上去。 刀剑相撞之声,在这寂静的 小院子格外明显。 秦含蕴注意着院中的动静,脚步缓慢地往门口走去。 她待在这里,只会给萧铭泽拖后腿,得尽快离开,去叫人过来。 就在她一脚踏出院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 “小心!” ‘哐嘡’一声,秦含蕴瞬时回头。 只见萧铭泽手握长剑,站在她身后,鲜血顺着剑锋滑落在地。 而其他两人则双双倒地,一动也不动。 “萧铭泽!”秦含蕴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无事。”萧铭泽脸色惨白,侧脸低头看他,嘴角还挂着一丝的笑意,似在安慰她。 但秦含蕴却笑不出来,她手搭上萧铭泽脉搏,明显感觉不对劲,“那剑上有毒。” “此地不宜久留。”萧铭泽轻收回手,轻叹一声,“先走吧。” 秦含蕴也知道,抿了抿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扶着萧铭泽,拧着眉头往外走。 两人刚要走出巷子,外面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你先躲着。”秦含蕴想也没想,松开萧铭泽便要往外走。 “是巡逻营的人。”萧铭泽轻轻开口,上前反手拉着她走出巷子。 看着前面整齐走来的队伍,秦含蕴总算松了一 口气。 领将认出两人,连忙上前询问一番之后,将两人送回了王府。 后院主屋内,萧铭泽光着膀子,脸色惨白地靠着床头,让秦含蕴上药。 “幸好这毒与你之前的蛊毒不相冲,不然可有得你受了。”秦含蕴小心翼翼地缠着绷带,“疼吗?” 看着她不停地叮嘱自己,萧铭泽心底便涌上一丝暖意。 其实这点小伤对于自己是不算什么的,但不知怎的,他却很想见她心疼自己的模样。 “胸口有些不舒服,伤口似乎也有些刺痛。”萧铭泽轻轻皱眉,脸色惨白地看着她,“不过也没事,这么晚了,你先去洗漱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听到这话,秦含蕴连忙又放轻了手,担心道,“这毒应当不会胸口疼才对,难道是蛊毒发作了?” 说着,她将结打好,手轻轻搭在他手腕,“没有发作呀。” “咳,也没那么疼了。” 萧铭泽刚要收回手,秦含蕴便坐上床榻,伸手向前,“衣服脱掉吧,这样我好看些。” “咳咳咳。”刚踏进屋的催修,正好听见这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真是太刺激了,想不到王爷还好这口,平日看不出来呀。 第36章 同睡一屋 而秦含蕴却不觉得此话有何不妥,她是一名医者,做的这些事,自然都是为了病情。 但是她却忘了此时自己身处的朝代,正经家的女子是不能说这些话的。 床榻上的萧铭泽也被她的话惊了一跳。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脱不掉,你抬手呀。”秦含蕴见他不动,仍不住催促,“你快些,别浪费时间。” “王爷,刺客已关押,您早些休息。”催修闭着眼睛,快速禀告之后,连忙退出了屋子,还善解人意地将门关上,让丫鬟去备水。 屋内的萧铭泽听见他的声音,也没了心情逗弄她,“身上已经不疼了。” “今晚的刺客,你可知晓是何来历?”秦含蕴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问道,“是否何太子府有关,还有那个车夫之事,你怎么看?” 若真是与太子有关,那车夫也定是太子放在府中的。 “今日来的人不止了有萧铭远的人,恐怕还有其他势力的。”萧铭泽也不介意与她谈论这些,他也坐直起身子,将衣服穿好,“不过那车夫,应当是有把柄落在了太子手中,并不是早就安插好的。” 也是,秦含蕴 认同地点了点头,今晚去秦府本就是临时起意,并未与任何人说起,那车夫也定是在自己进府后去报的信。 不过经历了这一次的暗杀,秦含蕴也意识到,待在萧铭泽身边,也不见得一定安全,今日这事往后说不定还会发生,自己还是得学学武功才行。 “怎么了?”看着她低头思虑的模样,萧铭泽忍不住问道,“可有不妥?” “无事。”秦含蕴摇了摇头,今日太晚,习武之事,还是明日再说。 她起身站起,摇响床边铃铛,屋外便响起开门声。 两名丫鬟提着水,脚步轻盈地往内室走去,秦含蕴也转头看着床上的萧铭泽,“你现在要回书房吗?” 毕竟自己也要沐浴了。 萧铭泽自然是懂她的意思,这些时日,自己都宿在书房,今日定然也不会例外。 “你早些休息。”萧铭泽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刚要准备出去,秦含蕴的声音便又响起。 “你若不适,今晚便宿在这吧,正好我也可以观察下你的伤。” 宿在这? 除了新婚当晚,两人便没再同睡一榻。 “也可。”萧铭泽压下嘴角笑意,轻轻点头应道。 见状,秦含蕴也不再 啰嗦,拿这里衣,便进了浴室。 翌日一早,九皇子听说了昨晚遇刺之事,急冲冲地来到雍王府。 他知晓萧铭泽和秦含蕴之间是逢场作戏,晚间并不会歇在同一屋,便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了书房。 但这一次他却落空了,催修见着他来,摇了摇头,“王爷没在书房。” 不在书房,难道去了暗楼查刺客了? 正想着,催修的声音便又响起,语气似乎还有些窃喜,“王爷在主屋歇下的。” 主屋?那不是和皇嫂... “对,是您想的那样。”催修看着九皇子一脸惊讶地模样,笑着回他,“昨晚还叫了一次水,许是受了伤,不然这可不是王爷平日的作风。” 这话可真把九皇子给惊住了,他沉默好一瞬,不知是喜是忧,最后还是选择去主院那边看看。 主屋内,秦含蕴和萧铭泽两人昨晚都没睡好,早早便起了。 “我帮你更衣吧。”秦含蕴见他手不方便,便走过去,拿起衣袍,为他穿上。 看着眼前之人,萧铭泽嘴角缓缓扬起,他刚刚抬起手,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皇兄,你的伤...”九皇子正要进屋,见此情景,便瞬间止了声 ,人也僵在门外,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九皇子。”秦含蕴连忙将腰带塞进萧铭泽手中,人也退了好几步,神色尴尬地看着门口的他。 九皇子也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两声,“皇嫂,你,你们忙,我去前厅等你。” 说完,便转身飞速离开。 “那个,我想和你说个事。”秦含蕴深吸两口气,抬头看着他,“我想习武。” 萧铭泽皱了皱眉,“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算是吧,我知道这刀剑落在身上肯定是很疼的,昨晚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是我连累了你。”秦含蕴说到这,便停顿一瞬,垂下眼帘,“我不想当你的累赘。” 且一年之后,自己离府,也能保护自己。 但这一些话,萧铭泽却不想听到,他从未这般想过,甚至一点也不讨厌保护她,她和其他女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不是累赘。”萧铭泽沉默一瞬,才缓缓开口。 “什么?”秦含蕴抬头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清,忍不住上前一步,“不是什么?” “没。”萧铭泽沉了沉嘴角,不愿再说第二遍,毕竟那话对于现在两人的关系,是有些越矩的。 “那你愿意找 人教我习武吗?”秦含蕴看着他,又上前了一步,追问道,“我可以给钱的。” 本来听她说要找其他人习武,萧铭泽便已有些不高兴了,又听她说要给钱,脸色顿时便冷了下去。 她还真是算得清楚。 见他脸色变了,秦含蕴以为是不愿意,正要再说,外间又响起九皇子的声音。 “皇兄,我有事和你商量。” 九皇子在前厅等了好一阵,见萧铭泽仍然未出来,便忍不住又来到主屋。 “你,你先忙,我去给你煎药。”秦含蕴想起刚才更衣的事,脸颊便有些发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门被打开,九皇子见她满脸通红的走出来,心里便觉得皇兄这次可能是认真的了。 “九皇子。”秦含蕴尴尬地看着他,“麻烦,让让。” “好好。”九皇子反应过来,连忙走到一边,让她离去。 秦含蕴点头致谢后,便带着丫鬟往厨房走去,准备亲自去煎药。 一旁的丫鬟见她满脸通红,疑惑问道,“王妃,你身子可有不适?” “没没,屋里有些热了。”秦含蕴含糊回道。 热? 丫鬟这下更不解了,这并不是酷热的夏日,怎么会热呢? 第37章 陪你回门 那丫鬟想了许久,忽然想到,昨夜王爷宿在了主屋。 莫不是王爷没轻没重的,伤了王妃吧? 想到这里,那丫鬟面上也浮上了一抹红色。 秦含蕴喊了那丫鬟两三声都不见她回应,便回过头戳了戳她:“干什么呢!” 那丫鬟忙回过神来:“没......没什么,奴婢这就给王妃拿药。” “一个个神神叨叨的。”秦含蕴也没多想,只嘟囔了句,低头忙着手头的事。 而此刻萧铭泽的书房中,九皇子正站在萧铭泽面前说着昨夜的事:“臣弟去查过了,昨夜刺杀的人,从表面看来,同太子府上是没有任何关系。” “可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太子暗中培养的势力,能伤到皇兄,这波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九皇子说完望向面前的萧铭泽,见他面不改色,仍是方才那副淡淡的模样,不由得蹙眉,再次开口的语气,已没了方才的从容,眸光中也多了几分锐利:“皇兄可是喜欢上皇嫂了?皇兄可不要因色忘志。” 九皇子对自己这个皇兄一向是十足的敬重,如今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心中也是有些胆怯,却努力克制着自己,仍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却并没有生气:“皇弟这两点 ,都说错了。” 说罢便转过身,长袖一挥,坐到了桌前,举起一杯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我本是无意夺嫡,可是如今萧铭远三番五次的想害死我,既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 九皇子一听顿时睁大了眼,满是惊喜,皇兄终于要动手了:“皇兄可是查到之前中毒之事与太子有关?” 萧铭泽仍旧保持的刚才的姿势,摇了摇头:“未曾查到,但十之八.九是他,萧铭远不是个蠢的,定会将证据掩盖的极好,怕是并不好查。” 九皇子点点头:“那皇兄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此事需从长计议,日后你我都在京中,害怕抓不到他的错处吗?” “皇兄如此说,臣弟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九皇子看向萧铭泽,“秦微雨腹中已经有了孩子,是太子的。” 萧铭泽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秦微雨? 难怪他们母女要设计让秦含蕴嫁给自己,原来是有攀附太子的心思,秦家倒是好谋算。 二人又在书房盘算了片刻,九皇子才从雍王府离开。 这日晚膳时,萧铭泽破天荒的安安静静的陪着秦含蕴在主屋中用膳,秦含蕴虽是诧异,却并不拒绝,自己正好还要和雍王商量教自己武功的事呢! 而下人们眼中,却是觉得王爷愈发宠爱这个王妃了,平日里公务繁忙的雍王殿下,如今竟也陪着王妃用膳了。 “说起来,你自嫁到了雍王府,倒是还没正经的回过门。”萧铭泽放下碗筷,看向正吃着烤鸭肉的秦含蕴。 秦含蕴将嘴边的肉咽了下去,摇摇头:“王爷,这烤鸭肉不好吃。” 不等萧铭泽开口,秦含蕴就继续说下去:“王爷放心,我出门那日已经与秦家断绝关系了,外头不会有人说雍王殿下不懂礼节的。” 萧铭泽闻言蹙了蹙眉。 秦含蕴懂了,雍王这是有事,想往秦府走一趟啊! 那是为了什么呢?秦府如今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雍王上心呢? 秦微雨,秦含蕴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人影,心中便明了了。 当下便抬起头来:“王爷是因为太子?” 萧铭泽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他一直知道秦含蕴是聪慧的,却没想到她脑子竟转的这般快,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的问:“王妃何出此言?” 秦含蕴便吩咐身边侍奉的人都出去,室内只余下他们夫妻二人。 “说白了,秦家也不是雍王殿下这边的,王爷如今身子还没好利索,”秦含蕴满是笑意的看向萧铭泽, “让王爷能带着病,也想去秦家一看,定然是大事了。” “思来想去,”秦含蕴说到这里一顿,盯着萧铭泽,“王爷知道秦微雨有孕一事了?” “你知道?”萧铭泽疑惑开口,又转念一想,秦含蕴医术了得,想来秦家是瞒不过她的。 秦含蕴却并不答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王爷与太子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王爷不是为了太子,难不成为了秦微雨?” 话止于此,秦含蕴不再开口。 沉默良久,萧铭泽终于开了口,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冷意:“你很聪明,但是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自己的事。” 秦含蕴闻言耸耸肩,蛮不在乎:“当然可以,王爷毕竟是我的金主大.大。” “金主什么?”萧铭泽问道,听起来似乎是个很贵气的词。 “是夸奖王爷呢!”秦含蕴也不愿过多解释,只遮掩过去便就罢了,“我可以不管不问,也可以陪王爷走一趟秦府,只是王爷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萧铭泽早已经站起身来,此刻正背对着秦含蕴。 “我今早同王爷说过,要教我武功的。” “好。”萧铭泽一听是此事,一口便应下了,横竖自己也是要 早起练功的,多她一个也不多。 “你当真要练?练武可不是一件轻松事。你开蒙晚,怕是要多付出......”萧铭泽生怕这秦含蕴忽然反悔一般,苦口婆心的劝着。 “王爷放心,”秦含蕴却是不想听他碎碎念的,“需要我怎么做,王爷只管说。” 若是九皇子在场,怕是要惊掉下巴了,自己的皇兄,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呢! “明日三更起床练基本功,你可能做到?” “没问题!”秦含蕴一口应下,身子往后靠了靠,满是慵懒的模样。 甚至,有几分贵气,倒也是颇吸引人。 萧铭泽见她如此,心中闪过一抹一样,便忙转身离开,在离开时撇下一句话:“明日莫忘了。” “这么着急走。”秦含蕴在萧铭泽走后,嘴里嘟囔着。 可是秦含蕴完全忽视了,三更天,到底有多早。 秦含蕴感觉自己还没睡熟,床边就一直有人在喊自己,她干脆将一旁的被子扯了过来,蒙住了脑袋。 萧铭泽怎么会让她如愿,上前就要扯起她的被子。 秦含蕴迷迷糊糊间,争抢不过,就随便摸索了一把,扯到了萧铭泽的衣襟,萧铭泽手下动作一顿,竟被秦含蕴拉到了床榻上。 第38章 雍王脑子不好? 萧铭泽几乎是整个人都压在了秦含蕴的身上,虽是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可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甚至都停滞了片刻。 秦含蕴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是呼呼大睡着。 她的睡姿不算雅观。 萧铭泽却顾不得那些,他能感受到秦含蕴呼出的温暖的气息,而自己的呼吸,仿佛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 萧铭泽转头看向秦含蕴,她虽是方从乡下回来不久,面色还有些发暗,可是还是能看出来,秦含蕴是个十足的美人,萧铭泽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摸她的樱唇。 秦含蕴却并不配合,一转身,直接拱到了萧铭泽怀中。 此刻,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他再次感受到了她柔软的曲线,而伸出的那只手也举在了半空中不敢动弹。 低头一看,似是有一片春光乍泄。 萧铭泽的呼吸又沉了几分,喉结缓缓上下滚动着,却猛然感受到自己身体某处有了变化。 当下便将秦含蕴丢下,一个翻身下床,朝外走去。 而床榻上的秦含蕴,被“咚”的一声丢在床上后,也是毫无反应,转过身去继续睡了过去。 萧铭泽在门外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功,才将体内的那股邪火 压了下去。 将近五更天的时候,秦含蕴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慌乱的穿着衣服,边穿边说:“喜儿,你怎么不叫我!” 喜儿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她哪里是没叫?王妃你也得能叫得醒啊? 三更天的时候,连王爷都亲自来请王妃了,可是也不过是拂袖而去,想来是生气了。 不过三更天,是不是也太早了些。 只是这些喜儿都不敢说,只是默默地替王妃更衣,满是委屈的看向她。 见她如此,秦含蕴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睡着了是很难叫醒的,便也不欲为难喜儿,只问道:“王爷呢?” 秦含蕴这句话的意思是,王爷在哪里? 喜儿果然是不让人失望的:“王爷三更天的时候来过,叫不醒王妃,似是......似是生气了。” “完了完了,”秦含蕴也顾不得洗漱,简简单单的挽了发,往练武场奔去,一边跑一边嘟囔:“三更天也太早了,雍王是不是脑子不好,这么早就起床练功,那干脆就别睡了得了。” 却不料秦含蕴说这话的时候,萧铭泽已然来到了她的身后,阴恻恻的声音从秦含蕴身后传来:“谁脑子不好?” “萧铭泽!”秦含蕴脱口而出 ,却猛地愣住,这声音,是萧铭泽本尊的声音吧...... “萧铭泽!”秦含蕴脑筋一转,有了新想法,“我真是脑子不好才会信了你教我练武的鬼话。” 萧铭泽闻言蹙眉,却又暗笑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在在身后的栏杆处,双手一抱,笑意满满的看向她,准备看她怎么编。 而萧铭泽的这个动作,落到喜儿眼中便是:王爷真的好宠王妃啊,看这宠溺的眼神,怕是要将王妃溺死了。 呸呸呸,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秦含蕴哪里顾得上这些,正忙着为自己开脱:“你是不是就是怕我是个武学奇才,学了武功会胜过你,届时你打不过我了,觉得丢脸,这才不肯叫我起床,只一个人在这儿偷偷地练武!” ...... 萧铭泽无语了。 喜儿也无语了。 雍王与雍王妃回门是大事,虽是本应是三日回门的,也耽误了些时日。 可是秦含蕴那样的性子,又与秦家闹翻了,能回门,已经是给了秦家十足的面子,如今萧铭泽身子已经大好,若论起功绩来,丝毫是不亚于太子的。 日后雍王与太子二人,谁能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还未可知呢! 秦府也不是傻的,既然雍 王殿下亲自说了要回门,秦府自是要好好张罗的。 秦夫人的身子也比先前好了许多,虽是身子还有些乏力,但也是亲自操持着一切事宜。 这一日,秦府许多亲朋皆到场,说是给秦含蕴面子,其实便是给雍王面子了。 雍王毕竟是王爷,所以自是萧铭泽与秦含蕴二人坐在上座,接受着众人的道贺。 萧铭泽冷眼看着众人,并不多说一句话。 秦夫人也不敢去碰这个钉子,只悻悻的开口:“今日雍王能百忙之中陪小女回门,当真是小女的福气。” 秦含蕴也不说话。 场面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一旁的秦微雨见状,忙上前挎着秦夫人,替她打着圆场:“母亲放心,雍王能陪妹妹回门,可见是把妹妹放在心尖上的。” 秦夫人也不领情,轻轻的将手臂抽了出来。 又转而笑道:“臣妇还是要同雍王和雍王妃致歉,王爷王妃大婚当日,我一下子病倒了,这才没能去参加大婚,还望王爷王妃原谅。” 说着就要给他们二人跪下去。 秦含蕴给一旁的喜儿使了个眼色,喜儿当下便大步上前将那秦夫人托起。 “秦夫人就不要客气了。”秦含蕴说到此处,顿了顿,看向了一 旁的萧铭泽。 罢了,自己毕竟是主动回秦府来,这秦夫人又给了自己那么多钱,给她留一点点颜面:“姐姐那日可是待母亲出席了,可是给母亲长了好大的脸呢!” 那日的事,秦夫人又怎么会没听说。 又想到前些日子大女儿所言,心中更是冷了几分,想不到自己竟养了一个又蠢又坏的女儿,当真是让人心寒。 因着看出萧铭泽兴致缺缺的样子,秦夫人便很快散了宴席,一屋子人坐到了正厅中开始闲聊起来。 说着说着,有人发现,秦含蕴竟然哭了起来。 这回门当日在娘家哭,可是雍王苛待了她? 可是外头不是传言,雍王与雍王妃二人鹣鲽情深,形影不离。 “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雍王殿下待妹妹不好?”秦微雨见秦含蕴如此,满脸得意的看向她。 秦含蕴却轻轻的飘了一句:“蠢货。” 而后又保持的方才的姿势,似乎在用丝绢擦去眼角的泪。 一旁的萧铭泽忍不住轻笑一声。 众人见王爷并不恼怒,才有人试探的问道:“雍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秦含蕴故意抬头望向了秦微雨的方向,“只是姐姐......” 却是欲言又止。 第39章 我有雍王撑腰 自然也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雍王妃倒是说下去啊,大小姐怎么了?” 秦含蕴却是十分犹豫的看向秦微雨。 秦微雨的心头却是忽然警铃大作,每次这个秦含蕴装出这副柔弱的样子,自己怕是就要倒大霉了,不能让她说! 只是还不等秦微雨开口,半天没有说过话的萧铭泽却是开口了:“王妃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有本王在这儿,断不能让人欺负了你。” 一只大手也是伸过去,佯装替秦含蕴拭了拭眼角的泪,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这才拉过她的手。 似是为了让她安心一般。 秦含蕴不由得撇撇嘴,自己自认为演技就是不错的了,可是与这雍王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来当个皇子也是不易的,还要会演戏呢! 厅中的众人看到萧铭泽如此,又嘁嘁喳喳的说起了话。 “瞧雍王殿下对王妃多么好,当真是让人羡慕。” “看来外头传言果然不虚。” “听说是大小姐不愿嫁给雍王冲喜,这才有了这段姻缘,不知现在大小姐看到这幅场景是什么心思。” ...... 秦微雨脸都黑了,还能有什么心思,恨!还有,怕! “王爷可 还记得那日在宫中贵妃娘娘中毒一事?”秦含蕴也故作含情脉脉的看向萧铭泽,装,我让你装,看谁能装过谁? 萧铭泽却被秦含蕴的眸光看的当真有些红了脸,一把将手抽回,低头玩弄着拇指上的扳指,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妾身也是今日回府,看到姐姐才记起,想不到姐姐竟会联合外人谋害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是让人心寒。” 秦含蕴轻轻的一句话,在厅中猛地炸开。 “秦含蕴你不要胡说!”秦微雨猛地站起身来,指向秦含蕴。 不等秦含蕴开口,喜儿就站了出来:“放肆,竟敢直呼王妃大名,合该掌嘴!” “罢了,”秦含蕴却是十分的“谦和”,“到底是本王妃的姐姐。” 说罢又看向秦微雨:“姐姐下次可要有点规矩才行,莫要丢了秦家的脸面。” “你......”秦微雨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理也说不出了。 萧铭泽看够了戏,便拍了拍手,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雍王身边的护卫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近了厅中:“雍王殿下,老奴正是青阳郡主府的管家,曾多次见到秦大小姐出入郡主府,言谈中也是提到什么,要嫁祸给雍王妃。 ” “你可还有话说?”萧铭泽冷冷的开口。 秦微雨沉默片刻,看向的却是秦含蕴:“陛下已经处置过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本王妃没想怎么样呀!”秦含蕴耸耸肩,满是无奈,“你是母亲疼爱的大姐姐,又是一家人,我能把你怎么样?” 秦微雨差点就要骂出口了,你还叫没怎么样?让我睡草棚,又把我的衣服送给乞丐。 可是她自己定然是不会说出这些的,岂不平白让自己丢脸。 亲朋的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 “想不到秦大小姐竟这般狠毒,竟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什么亲姐妹,不过是个捡来的,怕是担心自己的地位被抢去,才这样做的,却不想雍王妃竟如此大度不计较。” 秦微雨听着周围议论自己的声音,衣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看向秦含蕴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秦含蕴却并不在意,只是站起身来走到秦微雨身旁,在她耳边轻轻开口:“秦大小姐若是不服,可以找人撑腰啊,我有雍王撑腰,秦大小姐自然也有......” 却并没有将话说完。 秦微雨心中自然是想到了太子,想到此处不由得抚上自己的小腹,自 己腹中怀有太子的子嗣,可是如今太子,已经不让自己去寻他了。 正想到此处,却是太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雍王果然在此,”太子阔步走了进来,“本宫去雍王府寻你,听闻你陪雍王妃回门,便特来此处找你。” 萧铭泽却并不是很想理他,冷着一张脸没有开口。 太子却并不尴尬,面上仍旧带着笑意:“皇弟莫要生我的气,前些日子本宫事务繁忙,所以皇弟受伤也未曾去探望,还请皇弟见谅才好。” 秦含蕴转头看了看萧铭泽,却见他仍是方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虽是方才来到这个朝代,可是多多少少也听说了雍王与太子的关系,先前雍王中毒,怕是与这太子也脱不了干系的。 想来也是正常,雍王这样优秀的弟弟,又手握兵权,太子怎么会不忌惮呢? 毕竟功高震主。 看来萧铭泽也是不会服软的人,秦含蕴便忙上前打圆场:“太子殿下莫要与我家王爷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这才注意到萧铭泽一旁的秦含蕴,自己先前是与雍王妃见过几面的,知道她医术颇高,雍王的这副身子 便是她调理好的,先前以为不过是个有些本事的愣头青罢了,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智慧。 再开口时,语气中就多了几分欣赏:“先前便听说雍王妃医术高明,如今一见,果然是个妙人。” 比你那姐姐倒是强上许多,若是能收归己用,那是再好不过了。 再看向秦含蕴时,目光中都多了些占有欲和侵略性。 萧铭泽见状不由得蹙眉,眸中满是警惕,将秦含蕴的手拉过来:“倒是劳烦皇兄惦记了。” 太子见萧铭泽如此动作,面上的笑意更甚:“都是一家人,雍王不必如此客气。” “说起都是一家人,倒是有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秦含蕴说这话时,目光飘向了秦微雨,“我这大姐姐......” 秦微雨一听秦含蕴又要提起自己的事,心中惧怕,若是让太子厌弃了自己,自己日后可如何是好,当下便猛地上前一步:“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 看向太子的眼神中,却满是妩媚。 太子见她如此,当下便皱了皱眉,瞪向秦微雨。 秦微雨见状忙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臣妇给太子殿下请安。”秦夫人见太子与雍王说完话,这才敢走上前去。 第40章 跪下磕个头 太子其实是瞧不上秦微雨的,从前与秦微雨暗中往来,也不过是因为秦家的缘故。 如今他虽是恼了秦微雨,对待秦夫人却还是客气的:“秦夫人今日操劳了,我这皇弟性子是有些冷僻的,还望夫人见谅才好。” 秦夫人却笑着:“太子说这话便是客气了。” 而秦夫人的目的却并不是巴结雍王的,她是想到秦微雨腹中的胎儿,如今太子既来了,若是能替女儿说一说,让秦微雨进太子府为侧妃也是好的。 当下便开口问道:“太子瞧我家大女儿如何?” 秦夫人此话一出,厅中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秦夫人是疯了不成?” “二女儿塞到了雍王府,还想将大女儿塞到太子府中?” 秦夫人闻言也是红了一张脸,可是如今秦微雨腹中怀着太子的孩子,眼瞅着就要显怀了,若不早早的将她嫁入太子府,日后被人发觉,岂不更丢尽了秦府的颜面。 太子却是冷笑一声:“秦夫人僭越了。” 秦夫人忙跪了下去:“臣妇并无其他想法,还请太子原谅。” “本宫与秦大小姐并不熟悉,并不知道她如何。” 一句话在厅中一字一句的炸开, 秦微雨一张脸顿时苍白一片,手抓着一旁的桌子,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去。 太子本来接近秦微雨,也不过是瞧上了秦家的家世背景而已,可是如今秦微雨在宫中被父皇厌恶,若是自己再同她接触,岂不是平白惹得父皇不快,自己又何必添些麻烦? 更不必说,如今秦微雨被揭露并不是秦家的亲生女儿,秦府的一切资源都会倾向于秦含蕴的。 如今之计,舍弃了秦微雨是最好的选择。 倒不如选择秦含蕴。 太子想到此处,不由得看向主座上的秦含蕴。 秦含蕴这才意识到,原来太子还站在厅中呢,是自己没眼色了。 便忙站起身来,走到了萧铭泽身后:“太子殿下请上座。” “多谢秦二小姐了。”太子见秦含蕴如此,心中有了一份开朗,便大步上前坐到了秦含蕴方才坐过的位置。 萧铭泽闻言不由得冷了脸:“皇兄,含蕴如今已经嫁我为妻。” 拉过站在一旁的秦含蕴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并不抬头看向太子。 方才太子眼中对秦含蕴的占有欲,他看的分明,要从他这里抢人,下辈子吧! 太子倒像是真的是不小心叫错了一般,尴尬 一笑:“是本宫大意了,该叫一声弟妹才是。” 萧铭泽和秦含蕴却并不理会他。 萧铭泽面上的扯出了一丝笑意,很好,秦含蕴这个表现,他很喜欢。 此时秦含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秦微雨身上,她清晰的看到,秦微雨那保养的姣好的手,此时紧紧的抓着桌子,骨节微微泛白。 看来太子当真是要舍了秦微雨了。 更是打定主意要教育秦微雨一顿,也让她自己好好看清,自己选的人,究竟是如何对她的。 “方才倒是还没说完呢,说起来如今妾身也是皇家的人了,”秦含蕴说道这里,笑意盈盈的望向一旁的太子,“太子殿下说,我这大姐姐见了我,应当如何呢?” 萧铭泽听到此处,故意捏了一下秦含蕴的手指,秦含蕴忽然觉得手指一痛,当下便甩开了自己的手。 萧铭泽脸色一变。 却并没有人察觉到这夫妻二人之间的细微动作。 太子如今对秦微雨已是浑不在乎,倒不如就满足了秦含蕴的这些个小动作,也让她对自己多些好感,日后挖起墙角来,也更容易些。 便勾了勾唇:“弟妹是王妃,她不过是大臣之女,自然是要跪拜的 。” “秦大小姐可听见了?”秦含蕴接过话看向秦微雨,“平日里姐姐无礼也就罢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日后在外面,姐姐还是要注意些才是。” 说完便定定的看向秦微雨。 秦微雨知道太子如今是有些厌恶了自己,不愿让他再为难,只福了福身:“臣女给雍王妃请安。” 秦含蕴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秦大小姐似乎是忘了方才的事,你与青阳郡主设计陷害我一事,还没了呢!” “你还想怎么样!”秦微雨再也忍受不了秦含蕴这样,猛地抬头看向她,眼底全是怒火。 “照理说,是应该要打板子的吧?”秦含蕴在秦微雨面前来回踱步,“看在同是秦家人的份上,你只要跪下磕个头,此事便也了了。” “你疯了吗?”秦微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终究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又有这么多人在场,秦夫人忙上前调和:“含蕴,微雨毕竟是你姐姐......” “秦夫人不必说了,”秦含蕴转过身定定的看向秦夫人,“若不是我嫁给了雍王,秦夫人可会认我这个女儿?若不是雍王殿下苏醒,秦夫人今日可会这样热情的 招待?说什么亲生女儿,我回秦府后,秦夫人可有用心待过我?” 字字句句,都是这个身体中的秦含蕴对亲生母亲的控诉。 可是,她已经死了。 萧铭泽闻言抬起头来望向秦含蕴,自从嫁入雍王妃,他见到的便是一个不拘小节,恣意洒脱的秦含蕴。 这样脆弱的秦含蕴,他倒是第一次见的。 当下便站起身来,走到了秦含蕴身旁,揽过她的肩,看向面前的秦夫人与秦微雨:“王妃既说了,秦大小姐便照做吧。” 他目光森然,冷冷盯着面前的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已经决定了秦微雨的命运。 秦夫人听到雍王此言,千言万语都缩了回去,不敢再多说一句。 无论秦含蕴如何想她这个母亲,如何想秦家,她终归也是秦家的人。 如今她已经是雍王妃,又得雍王的心,秦夫人自是不愿意再与雍王唱反调,得罪了他。 更何况,前些日子还是这个女儿救了自己的命。 思及此处,秦夫人又看了看上座的太子,却见他正端着面前的茶盏,将杯子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似乎是丝毫没有被这边的事情影响。 秦夫人当下便叹了口气。 第41章 秦雨薇小产了 退到了一旁,不再挡在秦微雨面前。 秦微雨眼角似乎有泪水流出,她自然是看到了母亲的态度,也是看到了太子的态度,一颗心都死了。 便也不再说什么,直直的跪在了秦含蕴面前:“请雍王妃恕罪。” 秦含蕴却并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向面前的秦微雨,似乎觉得眼角有一滴泪滑出。 “秦含蕴,从前你受的委屈,我都会替你找回来的。” 秦微雨觉得受了极大的屈辱,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在她耳边放的愈来愈大,便猛地站起身来,哭着往府外跑去。 这一夜,京城下了很大的雨。 秦微雨出来时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银两,又无人收留自己,只能一个人瑟缩在不知哪里的屋檐下,盼望着雨早些停下来。 可是京城的夜晚也并不太平,天刚一入夜,就有街上的流浪汉盯上了秦微雨。 此时见她一个人蹲在地上,蹑手蹑脚的上前,试图去拉她的手。 秦微雨本是有些困倦,被这流浪汉的动作猛地惊醒:“什么人!” 又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那流浪汉看清秦微雨的脸,更是色心大起,一把就将秦微雨的手拽了过来:“你还想跑!” 秦微雨怕极 了,用尽全身力气甩开那流浪汉的手,转身便往雨中跑去。 可是女子的衣裙本就繁复,又加上已经被雨打湿,秦微雨根本跑不了几步,便摔在了地上。 秦微雨感觉到自己下身抽痛起来,伸手一摸,竟是有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流浪汉追了没几步,看见秦微雨的身下有血流出,怕极了,连连后退几步:“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说着便转身跑开。 秦微雨的眼皮越来越沉,已然在雨中昏了过去。 临近天亮时,陆续有商贩走上街头,看到雨中的秦微雨,才将她送到附近的医馆中。 秦微雨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面上一片苍白。 旁边侍奉她的女医者见她醒来,面上惊喜一笑,随即笑容又冷了下来:“娘子醒了?只是娘子腹中的孩子,并没有......” “多谢你。”秦微雨打断了那女医者的话,执意要下床来。 “娘子,你身子还未大好,还不能下床。”女医者忙阻拦她。 秦微雨却扯出一抹笑容,她没想到,自己一夜未回,秦府竟无人找她,竟让自己在那冰冷的地上躺了一整夜。 母亲竟如此狠心。 可是秦微 雨别无去处,只能再回秦府。 门房见大小姐回来,忙将她迎进府中,又吩咐小厮去秦夫人院中报信。 “夫人,夫人。”那小厮急冲冲的进了秦夫人院中。 却被秦夫人身旁的大丫鬟喝止:“吵什么吵,有没有规矩?” 那小厮才收了声,站到秦夫人面前:“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秦夫人闻言不由得蹙眉。 “大小姐瞧着面色并不算好......” “去找府医给她看看,”秦夫人转身往里走去,“再同她说,我身子不适,似乎有反复,正卧床休息。” 秦微雨这下,彻底被侯府厌弃了。 秦微雨听了小厮的说辞,面上闪过一丝恨意,紧紧的捏着被褥,秦含蕴,都怪你,是你害我的被太子厌弃,是你害得母亲不再理我,连我腹中的孩儿,都是为你所害。 秦含蕴,上次弄不死你,这次,我一定要你死。 此时的雍王府中,秦含蕴正和萧铭泽一起练武。 自从那日之后,萧铭泽便改变了策略,也不再让秦含蕴三更起了,便改到了卯时起床练功。 秦含蕴本还觉得,卯时起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毕竟卯时都已经要天亮了。 可是她没想到,就 算是卯时起,也是要了她半条命了。 她要整整练两个时辰,才能用早膳。 “萧铭泽,你不用去上早朝吗?”秦含蕴忽然生了疑惑,这个王爷是不是做的太容易了。 小说里不都是说,当皇帝的儿子很难,要早起晚睡,要做功课,要练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是她瞧着雍王...... “陪你练武,”萧铭泽却只是淡淡的说着,“怕你超过我。” 一旁伺候着的喜儿听到王爷此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含蕴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挺小心眼。 而这时,雍王身旁的一个护卫匆匆走来,在雍王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而后离去了。 秦含蕴努力的向萧铭泽身边靠去,却一个字都没听到,叹了口气。 又老老实实的回去练功了。 萧铭泽却收了动作,拿起喜儿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汗:“走吧,今日不练了。” “这么快就到辰时末了?”秦含蕴欢呼雀跃着,自己今日倒是觉得时间过得比昨日快多了,想来一定是自己的功力有长进了。 只是萧铭泽的一盆冷水却泼了下来:“还未到辰时,走吧,有话和你说。” 秦含蕴完全没听到萧铭泽后头的话 ,满脑子都是那句“还未到辰时”,练武的时间好难熬。 萧铭泽进了内室,关上门,才回头看向秦含蕴:“秦微雨小产了。” “小产了?”这的确是秦含蕴没料到的。 “昨日她离府之后,一夜未归,今早回来时,脸色苍白,府医查看之后,说是小产了。”萧铭泽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杯茶水,都说空腹喝茶水是不好的,可是他却习惯了,“秦夫人并未露面。” 秦含蕴顿时有些唏嘘:“从前秦夫人那样疼爱秦微雨,如今竟连她小产都不肯露面,这世家大族,连父母之爱都是利用罢了。” 忽然一个念头在秦含蕴脑海中闪过。 “萧铭泽,”秦含蕴转身拉着萧铭泽的手臂,倒让他险些将杯中的茶水撒出去,“你在秦府是不是有眼线?” 萧铭泽闻言一愣,知道自己在秦府安插眼线一事怕是会让她不悦,可是依着她的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 还不等萧铭泽反应,秦含蕴又继续说道:“你让你身边的人查查,秦...。。我,我那日落水是不是被秦微雨推下水的,还是与秦夫人也有关,是不是那秦夫人默许的?” 萧铭泽狐疑的看向秦含蕴。 第42章 我是个富婆? 没想到她竟是这个意思。 萧铭泽是有些讶异的,她竟不在意这些,当下便应了下来:“好,我让他们去查。” 秦含蕴又不傻,萧铭泽一看就是与太子势均力敌的,太子那样坑他,他怎么可能不报复。 监视一下世家大族的内院,又有什么稀奇的。 秦含蕴心中自是开心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困扰了自己很久,自己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若是此事当真是秦微雨所为,自己定然是要给死去的秦含蕴报仇的。 秦含蕴这些时日忙着练功,萧铭泽也不闲着。 这一日,派去调查前些日子刺杀一事的暗卫,有了消息。 萧铭泽正与九皇子在书房内谈论这件事。 “皇兄前些派去的人可回来......” 九皇子话还未说完,却被萧铭泽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示意他不要出声。 “有人偷听?”九皇子轻声说。 萧铭泽点点头,拿起刀架上的一把剑,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 九皇子是个莽撞的,推开门就将自己手中的剑送了出去,却不料门外的人竟是秦含蕴。 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闪,萧铭泽快步上前,一剑将九皇子的剑击飞了出去。 九 皇子:...... 然后委屈的回头看向皇兄。 秦含蕴闻言也转过头来看向他们二人:“你们二人在比剑?” 九皇子:刚才我差点杀了你。 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是,我与皇兄切磋切磋。” 秦含蕴闻言更是高兴,便要转过身来看看他们二人的功夫,却不料因为马步蹲的太久,大腿上无力,猛地摔在地上。 萧铭泽忙一步上前将秦含蕴扶起:“你小心些。” 秦含蕴却并没有拉萧铭泽伸出的手,大.大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比试,我看看可以吗?” 看着萧铭泽越来越黑的脸,秦含蕴疑惑:“不能看?” 他们古人比武还有这个说法,不能看的吗?电视剧里演的比武,不都是一群人在旁边欢呼呐喊的? 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萧铭泽一定是怕自己偷学他的招数,当人家老师还这么小气,不是说倾囊相授吗? 算了算了,保命要紧:“既然不给看,那我就先回去了。” 转过身招呼了一旁的喜儿,一溜烟跑出了萧铭泽院子。 看见皇兄阴晴不定的表情,九皇子思虑再三,终于忐忑的走上前:“皇 兄是不是太在意秦含蕴了,我先去同皇兄说过的,莫要因色忘志。” “皇兄就不怀疑秦含蕴是秦家派来的奸细?那秦家毕竟先前是与太子那边更近的。” “不必说了,我查过她。”萧铭泽转身,甩了甩衣袖,“如今我与她既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便要尽职的。” 九皇子见他如此,只是摇摇头,皇兄怕是真的陷进去了。 第二日,秦含蕴闲来无事,便将喜儿叫到了身边:“喜儿,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喜儿确实一头雾水的看向自家王妃:“王妃,喜儿跟着你可不是为了钱。” “害,”秦含蕴摆摆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底,想知道知道。” “奴婢这就去给王妃拿账簿!”喜儿闻言便是松了一口气,小跑去拿了账簿来。 秦含蕴其实是翻不太明白的,却也不大想学,便“啪”的一声把那账簿合了回去:“喜儿,你只说,我有多少钱?” 喜儿摇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可是秦夫人给王妃的嫁妆很多,再加上大婚当日秦大小姐送来的,还有后来宫里赏的......” 喜儿掰着指头一样一样的竖着,然后神采奕奕的抬起头 望向王妃:“王妃,你很有钱。” “好!”秦含蕴听到这句话十分开心,原来自己竟是个富婆呢! 当下便有了新的想法:“喜儿,你知道你们家王爷喜欢什么吗?” “喜儿不知,”喜儿摇摇头,她从前也不是王爷身边伺候的,怎么敢去打探王爷的喜好,“王妃要做什么?” “你去打听打听!”秦含蕴却并不答她,只吩咐喜儿去问问。 说实话,嫁来雍王府的这些日子,萧铭泽对自己是不错的,在家里给足了自己空间,在外面也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还是知道感恩的。 眼下除了治好他的病,自己也没有什么能报答的。 可是这治病毕竟不是一时半刻能治好的,再加上如今他还教给自己武功,不如买点东西,投其所好。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喜儿就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外头跑进来:“王妃,奴婢跟萧叔打听了,我们家王爷平日里喜欢收藏茶具。” “茶具?”秦含蕴其实有有些震惊的,她眼中的萧铭泽,虽然长得是挺帅的,可是也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将军罢了,竟然喜欢这么文雅的东西。 算了,既然他喜欢,就送他一套就是了。 反 正自己是个富婆,有的是钱。 “走,喜儿,”秦含蕴挥了挥手,“我们出门去。” 秦含蕴还没离开自己的院子,就被一个丫鬟跟在了身后。 秦含蕴不停的回头看,却见那丫鬟只远远的跟在身后不靠近,但是!她走一步,她跟一步! 便猛地停住了脚,对着雪莲勾了勾手:“你过来。” 雪莲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王妃。” 秦含蕴凑到她面前:“你叫什么?是哪个院子的?跟着我做什么?” 雪莲仍是方才那表情,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奴婢名叫雪莲,是王爷吩咐奴婢贴身保护王妃安危的。” 秦含蕴不由得蹙了蹙眉,贴身保护自己?意思就是,自己走到哪里,她走到哪里,自己做什么都要被她盯着看着。 好可怕。 当下便挥挥衣袖:“你回去吧,我这儿用不着你。” 雪莲却并不动弹:“王爷既然派奴婢保护王妃,若是不让奴婢跟着,王妃今日便是出不来这道门的。” 秦含蕴瞧着她的样子,面露一丝无语。 冷冰冰的,和她那主子倒是一模一样的,不过看起来武功倒是很厉害。 一时间又有了新的想法,看向一旁的喜儿。 第43章 要最好的茶具 秦含蕴瞬间变了一副脸色,凑到了雪莲跟前:“你是不是功夫很厉害?比起来你们家王爷怎么样?要不你来教我功夫可好?” 雪莲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王爷的功夫深不可测,雪莲学不到王爷的皮毛。” 说完这话又向着秦含蕴福了福身:“王妃若是想学武,奴婢可以问问王爷。” “成!”秦含蕴觉得不错,想来一定会比萧铭泽更多些耐心吧。 又挥挥手看了看喜儿:“喜儿回去吧,让雪莲陪我去。” 又怕喜儿伤心,解释了一句:“我不习惯很多人在身边,一个人就够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我的账簿。” 秦含蕴带着雪莲走出府门后,忽然愣住了,自己好像,还不知道目的地呢! 转头问向一旁的雪莲:“你知道这京城之中,哪里的茶具最好吗?要最好的。” 雪莲本就是个杀手,哪里会知道这些。 只摇摇头,然后老实的待在秦含蕴身后。 秦含蕴顿时觉得有点无语,我还不如带块木头出门呢! 门房的小厮听见王妃的话,忙讨好的往前一步:“王妃,若说这城中最好的茶具,该在丰庆商号。” “丰庆商号?”秦含蕴念叨了一遍,然后转 过头去看向那小厮,“多谢你了。” 又塞了点碎银子到那小厮手里。 她虽是穿越而来,但却不是不通世事的人,自然还是有钱好说话的。 小厮却是不敢接,忙跪了下去:“王妃客气了,只是咱们王府的月例银子是极高的,王爷有令,任何人是不准收赏赐的。” 秦含蕴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想不到雍王治府竟是如此严谨的。 便转头带着雪莲直奔了丰庆商号而去。 丰庆商号的确是如那小厮所言,品类不少,生意也十分火爆。 秦含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麻烦给我拿你们这儿最好的茶具来。” 正在算账的小二抬头看了一眼秦含蕴,见她衣着简单,算不得什么有钱人,心中冷笑,没钱还来装什么大款。 面上却仍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从货架上拿了套茶具递到秦含蕴面前。 秦含蕴深知这些人的套路,他们向来是看人下菜碟的,如今拿出来的,一定不是最好的。 最好的茶具,定是精心包起来放在柜中的,又怎么会放在外头落灰。 便伸手将那茶具往里一推,正准备开口,却被旁边来的一个书生打断了。 “请问小二哥有没有稍微好一 点的茶具,”那书生十分客气的朝着小二拱了拱手,“在下想买一套茶具来送给先生。” 那小二抬头看了一眼那书生,眼睛斜睨了一眼。 这下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一个穷书生还学人家讲究,还买茶具送先生。” 那小二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你还是去外头打听打听,我们丰庆商号最便宜的东西,怕是你也买不起。” 秦含蕴一听就上头了。 “你们丰庆商行既然开门做生意,”秦含蕴站到那书生身边,义愤填膺的说道,“买家需要什么,你们便拿出来什么就是了,竟还......” 秦含蕴话未说完,就被那小二打断:“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还说要我们丰庆商行最贵的茶具,你拿得起钱吗?” 那书生觉得给秦含蕴添了麻烦,刚要转过身去看她,却看到了...... 秦含蕴转身从雪莲手上拿过了她的鞭子。 “啪”的一声,货架上的茶具齐刷刷的掉在了地上,几乎半个货架的茶具都碎了一地。 那小二被吓住了,生怕秦含蕴手中的鞭子不长眼抽到自己身上,便忙缩到一旁护住自己的脑袋,不敢抬头。 秦含蕴这一鞭子动静极大,周围的买 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向此处看来。 掌柜的也慌忙的跑了过来,见到秦含蕴手中的鞭子,心中顿时明了,这是有人闹事来了。 “来人,去报官!” 雪莲却一步上前,将那准备出门的小二甩在了地上,站在门前举起手中的令牌:“雍王妃在此,谁敢造次。” 那掌柜的起初还是不信,凑上前去看了看,却在看了一眼后,猛地变了脸色,转过身跪在了秦含蕴跟前:“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不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是你这个小二,狗眼看人低。”秦含蕴想到方才那小二那副样子,心中就来气。 那掌柜的连连磕头,又指向一旁的小二:“你,给我滚,滚出丰庆商号。” 这京中何人不知雍王的雷霆手段,自是不敢得罪的,小二见秦含蕴没有说什么,连滚带爬的从前门离去了。 生怕晚了一步,秦含蕴就后悔了。 那掌柜的又磕起了头:“王妃恕罪,王妃息怒。” “别磕了,”秦含蕴本意并不是立威的,方才也是气不过罢了,“让你店里的人清算清算,我方才打碎了多少东西,我如数赔给你。” 秦含蕴说到此处,那书生抬头看了一 眼,眼底满都是诧异。 方才这女子替自己说话,又是那般动作,本以为不过是个跋扈的世家小姐罢了,却没想到她竟会赔偿。 那掌柜的自是不敢,又磕起了头:“小的不敢,小的......” 秦含蕴真的累了。 她是真心的想赔偿。 “我说别磕了,你快些算算,再不算我这鞭子就要抽你了。”无法,她只好拿出权势压他。 掌柜的自是怕极了,忙站起身来亲自去算账,然后将数目举到秦含蕴面前。 秦含蕴看了一眼身旁的雪莲:“拿钱。” 然后又继续扫了一圈这商号内部,这一眼当真将这掌柜的吓坏了,以为这姑奶奶又是看什么不顺眼。 “你再给我找两套你们店里最好的茶具。” 掌柜的听了吩咐,忙去柜子里找了两套茶具举到秦含蕴面前。 秦含蕴不禁感慨:权势真香。 秦含蕴付了两套茶具的钱,又斜睨了那老板一眼:“你们既是开门做生意,就老老实实的赚钱就好了,人家付钱买东西,凭什么还要看你们的脸色?” “是是是,”那掌柜的忙弯头哈腰,“小的日后一定谨记王妃教导。” 秦含蕴也不欲多说,转头向那个书生走去。 第44章 赚钱的营生 见秦含蕴向自己走来,那书生也是恭敬地拱了拱手:“方才多谢王妃替在下说话。” 秦含蕴知道他这是客套话,心里指不定怎么想自己的,或者是跋扈?或者是冲动? 总之都无所谓。 秦含蕴将手中的茶具递到了书生面前。 那书生却是不敢收,连连摆手:“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在下收不起王妃如此大礼。” 秦含蕴却执意将那茶具塞到那书生怀中:“也算了全了你一片敬师的心意了。” 说罢也不再等那书生开口,带着雪莲离开了商号。 那书生怀中抱着茶壶,良久的愣在原地,对着秦含蕴离去的方向弯腰拱手行礼。 日后,日后自己有钱了,一定会将这茶具的钱还给雍王妃的。 而秦含蕴这边,却是将方才的烦恼一扫而空,兴致高昂的往萧铭泽的书房走去。 “王爷可在书房?”秦含蕴正好碰到了萧叔,便随口问了一句。 瞧着自家王妃高兴的模样,萧叔似乎也被感染,便行了礼:“王爷正在书房呢,现在无事,王妃只管去便是。” “好,多谢萧叔了。”秦含蕴摆摆手,带着雪莲往里面走去。 雪莲却并没有跟着秦含蕴进去,书房是王 府重地,他们这些下属,除非王爷召见,否则是不会进去的。 见她来,正在桌前写着什么的萧铭泽抬起头来:“今日兴致不错。” “是,方才我去街上了。”萧铭泽随便问着,秦含蕴也随口答着,二人之间相处的十分随意,却又十分舒服。 萧铭泽看向秦含蕴,眼中满是温情。 自己倒是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仿佛她的存在,让自己有了一个家。 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秦含蕴自是没注意到萧铭泽的情绪,上前一步将那装茶具的木盒打开,放在了萧铭泽桌前:“送你的。” “送我的?”萧铭泽却是诧异,“怎么忽然想着送我东西?” 萧铭泽看向那茶具,是一套青花蝴蝶兰瓷杯,色泽温润如玉,一看就是上等茶具。 “想着你对我也不错,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秦含蕴直言。 虽然自己与萧铭泽是有一年之约的,可是萧铭泽也并没有因着这个苛待自己。 萧铭泽感动不已,面上却是不显,只站起身来,将那套茶具收起来,放到了身旁的书架上:“我知道了,多谢你。” 秦含蕴其实是有一点失落的。 她也是费了些心思的,自然是希望萧铭 泽能夸夸自己,或者夸夸那套茶具也好。 但是随即又安慰自己,雍王殿下事多繁忙,又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自己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耸耸肩,同雍王告辞,便离了他的书房。 而在秦含蕴离开后,萧铭泽再次将那木盒打开,拿起一个茶盏把玩着,果然是触手生温的好物件。 目光不由得看向方才秦含蕴离开的方向。 次日,萧铭泽身边的护卫许知到书房收拾书架时,发现了这套多出的茶具,打开来看了一眼,想到昨日王妃身边的喜儿跑到萧叔那里问王爷的喜好,心中明了。 许知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这书房也只有他与萧叔才能靠近。 现在他的心中,也是按捺不住的雀跃。 “王爷这是从哪里得的茶具,当真是套好物件。”许知自是知道王爷是从何处得来的,却故意调侃罢了。 萧铭泽甚至没有回头:“王妃送来的。” 啧啧啧,许知心中暗爽,自家王爷方才连头都没回呢,就知道是哪套茶具了,当真是将王妃放在心上了。 “既是王妃送的,王爷怎么不拿出来用?” 萧铭泽回头斜睨了许知一眼,在看到他认真的目光时,却有了一丝心虚: “旧的用惯了。” “既是用惯了,属下帮王爷把这套收起来吧,免得落灰。” 许知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是有点活够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是有点怕的,却没想王爷并没有意想中的怒气,只平淡的说了句:“放那里吧!” 许知也不再说话,只老老实实的擦拭着书桌。 秦含蕴这边,自从那日得知自己有了那么多钱财,就生了新的想法。 自己现在的确是有钱,可是钱这东西,总是会花没的。 如今在雍王府内,自然是不愁吃喝的,可是一年之后,自己若是离开了雍王府,还是要有自己的生计的,总不能坐吃山空。 便吩咐喜儿将萧叔请了过来。 “萧叔,你同我说说,外头有有什么赚钱的营生?”秦含蕴双手托腮,目光中满是期盼的望向萧叔。 “王妃是...。。缺钱?”萧叔却不不解,如今王妃已经嫁入王府,王爷出手一向阔绰,给王妃的份例该是足够的,就算是不够,只要王妃开口,定是也不会缺了她的。 难不成王妃是不好意思开口? 对,那日王妃还去给王爷买了套价值不菲的茶具。 不若自己同王爷提一下,给王妃涨涨份例? 就在萧叔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含蕴却是摆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想了解了解罢了。” 萧叔心中仍存着疑惑,却也是规规矩矩的答话:“若是普通人家,种田、打猎、给别人打小工,都是赚钱的营生,不过也只是够一家人吃喝罢了,多的是没有的。” 见王妃仍看向自己,萧叔就继续说下去:“再往上一点,若是手中有些闲钱,就可以买些地来雇人种田,可是这一年种什么合适,种什么收成高,也是有说法的。” 秦含蕴一听,觉得这个可能合适自己,就追问道:“那如何买地呢?” “买地自然是要经过官府的,看看何处有闲田。”萧叔转而问道,“王妃可是想看看?王爷在西郊有几亩闲田......” 萧叔话还未说完,秦含蕴就摆摆手:“你继续说。” “再有的,可以买些铺子来,卖卖东西,一年也是可以收入个一两千两的。” “一两千两?”秦含蕴不禁有些失落,上次皇帝一次赏赐给自己的就不止一两千两了,这一个铺子一年到头才挣个一两千两。 “可是这铺子,也不是那么好经营的。”萧叔的这句话,更是泼了秦含蕴一盆冷水。 第45章 当真偷了 “这些都是暗地里的事了,”萧叔轻声说着,“这铺子若想开的红火,背后还是要有人撑腰的。” “有人撑腰?”秦含蕴是有些疑惑的。 “是,”萧叔点头,“这京城中红红火火的铺子,大都是些官家的夫人开的。” 秦含蕴点点头,理解了,背后有靠山才好做事。 看来想赚钱也是不容易,任何想赚钱的营生,多多少少都与官家有些牵扯,自己日后离了雍王府,自然是背后无靠山了。 本以为有钱就行了,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在里面。 萧叔仍继续说着,秦含蕴却是兴致缺缺,竟是有些困倦了。 而萧铭泽恰好在此时来了主屋,正看见秦含蕴坐在桌前打瞌睡的模样。 萧叔看见他来,忙要转身请安。 却被萧铭泽制止,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萧叔安静,又挥挥手让他出去。 此时的屋内,只剩了萧铭泽和秦含蕴二人。 萧铭泽轻轻的坐在桌前,望向面前的秦含蕴。 她的双眼似闭非闭的样子,有一缕头发散落了下来,搭在她的肩上,衬得她皮肤都白皙起来。 平日里风风火火的秦含蕴,此时却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略显温柔,让萧铭泽一时舍不得 挪开眼睛。 她忽然皱了皱眉,似是耳畔的一缕碎发烦扰了她,萧铭泽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想将她的头发拨开。 却在碰到她的一刹那,觉得有电流从全身经过,一时愣在了原地。 而秦含蕴也在萧铭泽这一动作的影响下,醒了。 萧铭泽忙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王爷来了,”秦含蕴心头有一丝诧异,却也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萧叔呢?” 萧叔,萧叔睡觉去了! 嘴上却是另外一套说法:“萧叔手头有些事,去忙了。” “哦,方才萧叔跟我说着事呢,我竟睡着了。”秦含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在物理课上睡觉的原因并不是自己不喜欢物理,而是因为自己听不懂而已。 冤枉物理老师了。 萧铭泽心中暗笑,面上却仍是冷静,心头还有方才的悸动未曾压下去,开口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是有一事同你说。” 秦含蕴听着他的嗓音,蹙了蹙眉,站起身来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萧铭泽额前:“你着凉了?” 萧铭泽却是在她的手靠过来的一瞬间,躲开了:“未曾。” 秦含蕴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 见她如此,萧铭泽倒是有一丝后悔。 却很快 被秦含蕴打断:“王爷因为什么事来?” “你那日去买茶具,是不是帮了一名书生?” “是,有什么不妥吗?”秦含蕴以为萧铭泽是要兴师问罪的。 “那书生被那丰庆商号给告官了。”萧铭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秦含蕴整个人都炸了。 “这掌柜的脑子不好吧,是他们先无理取闹在先,该赔的我也赔了。”想到这里秦含蕴忽然冷静了下来,转头问向萧铭泽,“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萧铭泽只是摇摇头。 “罢了,我走一趟吧。”秦含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却在路过萧铭泽身边时猛地顿住。 “王爷陪我走一趟?”秦含蕴的语气中满是谄媚。 雍王出马,一定会比自己这个雍王妃好用的多。 萧铭泽见她如此,横竖自己现在也没有其他事,便点头答应。 “雍王殿下,那书生偷了我家的茶壶,我自是要告官的。”那掌柜的却是满腹委屈的在萧铭泽面前哭诉。 “你这人好不讲理,”秦含蕴上前一步,指着那掌柜的呵斥道,“那茶壶分明是我买来送给那书生的,难不成我走了之后你们便不认账了?” “小人冤枉,王妃实在是冤枉小人了。” “那 书生在何处?”萧铭泽轻描淡写的开口。 “还在后院柴房中押着,小人未敢私自用刑。”那掌柜的答得恭敬,又吩咐身边的小二去将那书生带到跟前。 秦含蕴瞧着那书生灰头土脸又鼻青脸肿的样子,便斥责道:“你还敢说没用私刑,你看看你将他打的。” “王妃明鉴,这是那日晚上,这书生来偷东西时,被我们看店的伙计不小心打的。” 秦含蕴却不愿再与他攀扯,只看向那书生:“你倒是为自己辩解几句啊。” 那书生却是猛地磕在了地上:“在下辜负了王妃的信任,在下的确是来这商号中偷东西了。” 秦含蕴瞧那书生的模样,张大了嘴,连连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会......” 又看向一旁的掌柜,面上满是尴尬。 掌柜见状,便跪到了萧铭泽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王爷,小的实在是冤枉,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小的店里被偷了东西,今日还要被王妃指责,小的实在是有苦难言。” 萧铭泽看向面前的掌柜,心中有几分嫌恶,甚至毫不掩饰的显露在面上:“此事是王妃错怪你了。” 秦含蕴也不是那种不认错的人,当下便看向那掌 柜的:“今日是我冤枉了你,我向你致歉。” 那掌柜的眼底满是神气,却是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秦含蕴:这个人可真能装啊。 萧铭泽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书生:“那日白日里王妃既送了你一套茶具,你为何还要来这商号里偷呢?” 书生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回王爷的话,在下祖父曾经是探花郎,也曾官至二品,可惜祖父去世的早,父亲也并没有一官半职,所以如今家道中落。” “那茶壶是我家中祖传之物,不知道被何人偷走了,如今竟出现在这丰庆商号中,在下手中实在银两不够,可是父亲如今卧病在床。” “在下想着,若父亲能见到祖传之物,兴许解了心结,身子也能好些。” 那书生说完又朝着秦含蕴的方向磕起了头:“是在下辜负了王妃的信任。” 秦含蕴听他如此说,也不由得感怀,只摆摆手:“你也是不易。” 又转头看向掌柜的:“那你这茶壶又是从何处得来,来路可是干净?” 掌柜的抬头看向秦含蕴,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惊慌:“王妃莫要平白的给小人扣帽子,小人这东西是正儿八经收来的。” 第46章 各取所需罢了 秦含蕴倒是没有注意到掌柜的异样,又转头看向那书生:“既是你家的传家宝,如何会流落到外面?你又有何证据证明这是你家的传家宝?” 那书生只是摇摇头:“想来是家中混乱,被下人偷去卖了。” “在下也并无证据证明,”那书生又转过头向那掌柜的拱手,“还请掌柜的大发慈悲,将赐茶具卖于在下。” “只是,只是在下......”书生面上似有难堪,“在下如今并无银两,日后我定会加倍还给掌柜的。” “呵,”那掌柜的却并不买账,“你这书生好不讲道理,这同直接抢我的有什么区别?” 那书生面上显露出为难之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许久的萧铭泽终于开口:“你这东西当真是干净的?” 掌柜的猛然听到雍王开口,吓了一跳,却努力强撑着:“回雍王殿下......” 萧铭泽却并不等他把话说完,只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想好了再回话。” 那掌柜的终于是颤颤巍巍的伏下了身子,不敢开口。 京中人人都是知道雍王殿下的雷霆手段的,若是骗他,怕当真是不得好死。 秦含蕴这才瞧出了其中的猫腻,只是也 不愿再多与这掌柜的纠缠:“你只管说出这茶壶的价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是了。” “至于其他的,我们便不追究了。” 那掌柜的见雍王妃松口,忙抬头看向秦含蕴,却仍是不老实的漫天要价:“十两银子。” 那书生一听顿时急了:“怎么会这么贵?” “许知,给银子。”萧铭泽吩咐身旁的护卫,又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去。 那书生终于拿到了茶壶,忙追到了萧铭泽身边:“在下李修砚,多谢王爷大恩,日后在下定会将这银子还给殿下的。” 萧铭泽却是转过身郑重的看向李修砚:“李公子,你有大才,日后自然是不愁银钱的,今日我所做之事,不过是小事。” 李修砚再次俯身行礼:“王爷此言差矣,于李某而言,这是大事。” 萧铭泽只是笑笑,没再说起此事:“李公子若是改日有空,不如去雍王府一坐,本王也是读过些诗书的,倒能与李公子一聊。” “多谢雍王殿下抬举。”李修砚再次行礼,却并没有拒绝萧铭泽。 马车之上,秦含蕴忽然凑到萧铭泽面前,倒将萧铭泽吓了一跳。 “你倒是挺有心机的,很会收买人心嘛!” 萧铭泽收起方 才紧张的心情,看了秦含蕴一眼:“愿闻其详。” “以王爷的权势,在那书生被掌柜的羁押之时,只一句话便可以将人捞出来,但是王爷并没有。”秦含蕴开始细细数着,“若我今日不让王爷同来,王爷也是会主动跟过来吧?” 秦含蕴这话,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 “在那书生危难之际,王爷又抓住那掌柜的错处,将事情翻盘。” “这样一来,王爷既不以权势压人,又乐于助人,那书生得了王爷的帮助,自是仰慕不已,定然是会投入王爷麾下。” “最后约了那书生来,他也没拒绝。” “只是这书生到底什么来头,竟值得王爷这番费心?” 萧铭泽却并未回答秦含蕴的问题,轻飘飘的开口一句话:“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秦含蕴点点头:“的确,那书生也是需要王爷的助力,正如我与王爷一样。” “怎么说?”萧铭泽转头看向秦含蕴。 “我与王爷,不正也是各取所需吗?我需要王爷的权势,王爷需要我的医术,一年之后你我还会和离。” 秦含蕴嘟嘟囔囔的说着,全然没注意到萧铭泽越来越冷的脸。 待秦含蕴收声时,萧铭泽并未开口,秦含 蕴以为他只是在想事情,就没再打扰。 可萧铭泽,分明是生气了。 马车内鸦雀无声,一片安静。 这日午间,萧铭泽收到宫里的消息,说皇帝第二日要召见雍王夫妇二人。 萧铭泽将萧叔喊了进来:“萧叔,你去同王妃说一下,明日要......” 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收了声:“罢了,我自己去吧。” 说罢便风风火火的往秦含蕴的院中去了,倒是留下萧叔一头雾水。 王爷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出来。 萧铭泽到了主屋时,秦含蕴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什么书,丝毫没有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他便让喜儿退下,悄悄的进了内室。 这本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卧房,这书桌还是秦含蕴在问过他之后,吩咐人搬来的。 萧铭泽就这样看着秦含蕴,见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看不懂的地方,蹙紧了眉头。 如此盯着看下来,他倒是发现了秦含蕴的一个小习惯,在她思考时,总是喜欢去摸自己的耳垂。 这样的小动作,倒甚是可爱。 顺着她的耳垂望下去,便是她白皙修长的脖子,这些时日她在王府中养的很好,皮肤也逐 渐的白皙了起来。 萧铭泽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自己看过的一片春光。 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下去,杯身与杯盖相互碰撞发出了声音,倒将秦含蕴惊了一下。 抬头望了过来:“王爷来了。” 而后将手中的书放下,走到了萧铭泽面前:“怎么不说一声,是不是等很久了?” 萧铭泽还在掩饰方才的慌乱:“没什么。” 又转而看向秦含蕴:“宫里来消息,说是明日要你我一同进宫。” “又进宫?”秦含蕴自然是不愿意进宫的,宫里规矩大不说,重要的是,皇帝一个喜怒无常,随时可能将自己噶了,自己如今这么有钱,还想多活几天呢。 似是看出她的不情愿,萧铭泽安慰道:“没事的,你只管跟在我身边就是。” “只是还有一事,上次去宫中,我瞧着你的礼仪......并不是很周全,”萧铭泽本来想说,很差,但瞧着秦含蕴那副样子,又没忍心直说,“府中的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让她们指点你一下。” “当真?好啊!”秦含蕴答应的干脆。 倒是让萧铭泽一惊,本以为秦含蕴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是不愿去学这些礼节的,没想到她竟这般干脆。 第47章 阻挡不了的恩爱 这一日,秦含蕴一整天都跟在那嬷嬷身边学习着宫中的礼仪。 不得不说,宫里的规矩真多。 到了晚间,教养嬷嬷来萧铭泽这边汇报:“回王爷的话,王妃学的十分用心,奴婢教了这么多年的规矩,从未见过比王妃还要用心的女子。” “况且,我们王妃天资聪颖,身量又好,如今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 萧铭泽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秦含蕴竟还有这样的本事,这礼仪寻常的官家女子学起来,怎么也要半月的,她竟只用了一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王妃可有觉得枯燥烦闷?” “并没有,”那嬷嬷的确是十分喜欢秦含蕴,提起她时满眼都是笑意,“王妃方才还问老奴要不要用过晚膳再去瞧瞧她呢!” 萧铭泽点点头,待那嬷嬷离去后,轻笑了一声。 第二日,萧铭泽早早的便带着秦含蕴往宫中去了。 马车之上,秦含蕴仍在重复着昨日嬷嬷教的动作,这倒是萧铭泽没想到的。 “教养嬷嬷夸你十分用功。”萧铭泽不知怎么开口,还在为昨日的事别扭着。 秦含蕴却是没有意识到萧铭泽的情绪,只笑了笑:“王爷为了请了嬷嬷来,我自然是 要好好学习的。” “怎么如此重视此事?”萧铭泽的确是好奇。 秦含蕴却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是你的王妃,若是进宫丢了脸,岂不是丢了你的脸,丢了雍王府的脸。” “万一皇帝一个不顺心,瞧着我不顺眼,将我拉出去砍了可怎么办?” 她可是看过很多电视剧的,很多女配因着礼仪不周全就被皇帝“给朕拖下去砍了。” 还有那种,走在有水的地方摔了一跤,就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妃子。 可见古人真的很重视规矩的。 萧铭泽闻言却是笑出声:“放心,有我在,父皇不会砍了你的。” 心情却是因为她的一句“我是你的王妃”,好了起来。 两人到宫门处,本以为皇帝心疼雍王这个儿子,会安排小轿的,没想到竟然没有! 竟然让两个人从宫门处一直走到正阳宫中。 秦含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是亲爹吗?他儿子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就让他走这么远的路。 转头看向萧铭泽:“你身体怎么样?能走吗?” 目光中满是关切。 萧铭泽甚是受用,开玩笑道:“若是我挨不住在路上晕倒了,还请王妃背我前去正阳宫才好。” “呸 呸呸,说什么晦气话。” 萧铭泽看了看她,便拉起了她的手,二人并肩往正阳宫走去。 秦含蕴是有一丝不自在的,可是想着这是宫中,二人自是要将面子上的事做足的,便压下了内心的不自在,慢慢的往前走去。 走到正阳宫门外时,却被皇帝身边侍奉的大太监拦住了。 秦含蕴是认得他的,便上前微微福了福身:“还烦请林公公通传一声,雍王与雍王妃来给陛下请安。” 萧铭泽见她如此倒是愣了一下,转而一笑,看来嬷嬷的确是没说假话,秦含蕴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完全瞧不出是临时突击的。 那林公公也不由得挑了挑眉,才几日不见,这雍王妃的礼节竟如此到位了。 听说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阴差阳错的嫁给了雍王殿下,却没想到这通身的气度就是与宫里的公主比起来也是不差的。 便也恭敬地上前行了礼:“奴才给雍王和雍王妃请安,王爷和王妃来的不巧,方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才进去,两位怕是要等上一等。” 秦含蕴翻了个白眼,只是这次是在心里翻的,心里将皇后和太子骂了几百遍。 转而退到萧铭泽身边:“你身 子怎么样?撑得住吗?” 秦含蕴知道萧铭泽的身体状况,方才从宫门处走到正阳宫已经是耗费了许多精力,如今若是在这烈日下再站上一会儿,怕是不成。 萧铭泽却只是笑笑安慰她:“等上一会儿无碍的。” 一炷香过去了。 秦含蕴心中暗骂着皇后和太子两人,他们两个肯定是知道皇帝今天要召见雍王,才故意选在这个时间段来兴阳宫的。 萧铭远这个卑鄙小人,堂堂的一国太子行事作风这么上不得台面。 不就是看萧铭泽战功赫赫,怕自己被压了下去吗? 有本事你也去打仗,也去给自己争取点什么啊!废物! 秦含蕴转头瞧着萧铭泽,已经看到他的嘴唇泛白,十分憔悴的模样。 再次走上前:“不知林公公能否进去通传一声,雍王殿下身子还没好利索,或者是你寻个地方,让雍王歇一歇也好。” 林公公却满是问难:“还请王妃恕罪,皇后娘娘进去之前说,不准进去打扰,老奴,老奴也不敢逆了娘娘的心意。” “老奴也是心疼雍王殿下的,可是老奴实在也是无法。” 秦含蕴知道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也不愿为难他,只 是瞧着萧铭泽的模样,怕是撑不了许久。 一旁的萧铭泽却是开口拦住了她:“含蕴,林公公也是秉公办事。” 秦含蕴只得叹了口气,再次站到了萧铭泽身侧,却是说服他蹲了下来,而她站在他的一侧,替他挡去部分阳光。 “今日天实在是热,你先委屈些吧!”秦含蕴生怕萧铭泽觉得委屈,轻声安慰他。 萧铭泽习惯了那个风风火火的秦含蕴,一时倒是对她的这般温柔有些不适应,抬头望向她,倒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九皇子也是得了消息往兴阳宫赶来,正巧见到了二人这副模样。 笑着调侃道:“看来这烈日炎炎,也阻挡不了皇兄与皇嫂的恩爱。” 秦含蕴却是斜睨了他一眼,不愿意与他斗嘴。 瞧不见自家皇兄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吗?还有心思开玩笑。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兴阳宫的大门有了动静。 “想不到今日你父皇竟这般有兴致,与你聊了这么久。”皇后心满意得的看向身旁的太子。 太子搀着皇后的手臂,也是附和道:“父皇今日兴致的确很高。” 在出了兴阳宫大门的一瞬间,看到了烈日下的雍王夫妇。 面上闪过一丝冷笑。 第48章 会护你周全 却很快收起了这副面孔,故作诧异的看向雍王:“皇弟怎么在此处?这样大的太阳,林公公该进去禀告一声才是。” 林公公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本就是个人精,自然懂得怎么说话:“是老奴的错,老奴怕扰了皇后娘娘与陛下,雍王殿下也说在外头稍后片刻,这才......” “你当真是糊涂。”虽是斥责的话,太子的语气却并没有恼意。 沉默了片刻的皇后这才开口:“本宫倒是忘了,陛下昨日宣了雍王夫妇进宫,只是如今陛下累了,怕是不能见你们了。” 又笑着看向秦含蕴:“不如你们今日先回去,明日再来也好。” 秦含蕴在心中暗骂:笑面虎。 又觉得不爽,开口的语气也冲了些:“娘娘年纪轻轻......” 怎么记性就这么差了。 秦含蕴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萧铭泽打断了:“含蕴,父皇既然歇下了,我们便改日再来。” 又向着皇后和太子行了礼,带着秦含蕴准备转身离去。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萧铭泽!” “皇兄!” 秦含蕴和九皇子及时上前揽住了他,才让他不至于摔到地上。 此时站在一旁的皇后和太子交换了眼神, 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意。 “皇嫂。”九皇子慌张的看向正在自己对侧的秦含蕴,他是见过秦含蕴救皇兄的,可是如今在皇宫大内之中,又有太子和皇后在旁,该如何是好? 却不料秦含蕴竟直接从袖中拿出来银针,三两下便找到了穴位,干净利落的扎了下去。 九皇子惊呆了。 皇嫂这么勇吗?竟然就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医术? 皇后和太子也惊呆了。 先前的确是听说秦含蕴医术了得,将濒死的雍王都救了回来,这次亲眼所见之后,更觉得震惊不已。 林公公也惊呆了。 不是说这秦家二小姐是个乡野村妇,雍王殿下将她娶进家门是为了冲喜吗? 所以并不是冲喜将雍王冲醒了,而是秦家二小姐医术了得,救了雍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铭泽就醒了过来。 秦含蕴也不多话,吩咐九皇子将他扶起来,几人一同离了宫。 只不过这次,有小轿了。 到了雍王府中,九皇子克制了一路的话终于是憋不住了。 “皇嫂今日就这样在宫里暴露了自己的医术,日后太子和皇后怕是......” 秦含蕴一边替萧铭泽把脉,一边回答着九皇子的话:“你以为皇后和太子 真的信了冲喜一说?他们费劲心机弄来的蛊毒,被我一下子解开了,他们难道真的不好奇吗?” “倒不如就让他们知道,我能解毒,日后再动起手来,也会顾忌些的。” 九皇子和雍王却是定定的看向她,并没开口。 秦含蕴见他们如此,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傻了?” “你怎么知道毒是太子下的?”九皇子率先开口。 “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秦含蕴却是不以为意,“雍王殿下是战功赫赫的战神,在民间声望极高,太子不过仗着是嫡出所以才能被立储。” “若说什么正儿八经的本事,太子有吗?”秦含蕴说到这里,看了看九皇子,似乎是等着他回答。 “太子怎么会不怕,若是皇帝听到了民间的呼声,真的动了易储的心思,那太子这么多年不是白干了!”秦含蕴说完这话,耸耸肩。 凑到了九皇子面前:“若你是太子,你要不要杀雍王?” 九皇子傻愣愣的点点头。 “但是你们也别想去找什么证据,太子也不傻,怎么可能留下直接证据,还是从别处下手吧!” 九皇子又傻了,秦含蕴说的这些话,与先前皇兄所言一模一样。 他忽然理解了皇兄为什么会对这个来 历不明的女人动心了。 “皇嫂,皇嫂,”九皇子想明白之后,全然变了一副脸色,眼神中全是敬佩,“皇嫂不如同我们,啊不对,是皇兄,同皇兄合作吧!” 秦含蕴却是疑惑的看向萧铭泽。 “不行!”萧铭泽听到九皇子这话,立时便拒绝了,夺储之事处处危机,他怎么会将她牵扯进来。 更何况自己与她有约定,一年之后自己蛊毒解开之后,便要放她离开的。 九皇子却是收起方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 “现在太子那边盯得紧,皇兄许多事都是不便来的,况且这前朝后宫一向是联系在一起的,有皇嫂这个女眷在,也能同宫里宫外的夫人小姐打好关系。” “重要的是,能探听些讯息。” 萧铭泽蹙紧了眉头,九皇子说的对,可是...... 沉默了许久的秦含蕴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指了指他们二人:“你们要夺储?” 九皇子见她如此,以为是吓到了她,忙解释道:“皇嫂你听我解释,此事不是皇兄本意,是我......” “早就该这样了嘛!”秦含蕴却是一拍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是有 点大,忙收了声,“太子碌碌无为,自然应该是能者任之,雍王,我挺你!” 萧铭泽皱眉,秦含蕴的口中总会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但是却能听懂她的意思。 大概便是支持自己了。 萧铭泽悬着的一颗心忽然落了地,此事让她知晓之后,好似安心了许多。 “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的。”萧铭泽看向秦含蕴,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既如此,我们便庆祝庆祝吧!”秦含蕴的确是心情不错。 “庆祝什么?”九皇子是不太懂,今日有没有什么喜事,为何要庆祝。 “自然是庆祝我们达成共识,为了雍王,不对,为了我们的未来一同努力。” “好,”萧铭泽笑着看向她,“你说如何庆祝?” “那自然是喝酒了!”秦含蕴从前也是喜欢与朋友一起撸串喝酒的。 在这个时代,撸串怕是不行了,但是喝酒总是可以的。 九皇子十分喜欢皇嫂这洒脱的性子,从前他看来,这便是咋咋呼呼;可是如今看皇嫂顺眼了,看起来便是天真可爱了。 “那我去安排。”当下便站起身来,往外头跑去。 萧铭泽却是望着萧铭瑞跑走的背影,心中有些不爽,他们两个喝酒,自己怎么办? 第49章 太子的记挂 九皇子很快就返回来了。 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向秦含蕴摇了摇:“皇兄珍藏的新丰酒,今日我们尝一尝。” 说到这里又有些无奈又炫耀的看向萧铭泽:“说起来,皇兄如今身上的毒还未解,是不是不能喝酒?” 秦含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铭泽:“那自然是不能的。” 萧铭瑞也是嘿嘿一笑。 萧铭泽觉得,他们二人一定是故意为之。 因着如今天暖,几人便将小桌置于院中,将下人遣了出去,只余下三人。 九皇子觉得这酒有点上头。 几杯下了肚,倒是有些迷糊起来了。 “皇嫂,你是我真皇嫂啊,难怪皇兄喜......咳咳咳......。喜欢你。” 萧铭泽听到九皇子此言,猛地站了起来,倒将一旁的秦含蕴吓了一跳,举着酒杯抬头望向他。 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坐下,站着干什么。” “要不然,你出去吧,我们这也不需要服务员,需要再叫你。” 萧铭泽的脸黑了又黑。 “服务员?”九皇子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又抬起头来,“服务员为何物?” “你连服务员都没见过?”秦含蕴摆摆手,“你没下过馆子吗?就是 waiter啊!” 秦含蕴说到这里,伸出手来打了个响指:“服务员,上酒。” 萧铭泽眉心的川字都要拧出花来了。 没想到,秦含蕴的下一步,更是惊呆了他。 她忽然从桌上站了起来,一把搂住了萧铭泽的脖子,然后又忽然倒在了萧铭泽的身上。 萧铭泽忙接住她,再转过头去望向如今趴在桌上的萧铭瑞。 这酒的劲,有这么大吗? 瞧了瞧怀里的秦含蕴,将她打横抱起,往秦含蕴的院子里走去。 全然忘了还在外头睡着的九皇子。 九皇子是被冻醒的,夜晚的阵阵微风吹来,还是带了丝丝的凉意。 睁开眼的一瞬间,有了片刻的茫然,自己这是在哪里? 一阵阵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中,九皇子迷茫的望了望面前皇兄书房紧闭的大门。 所以自己同皇嫂喝酒喝多了,皇兄将皇嫂带走了?却将自己留下了? 见色忘义的男人。 又想了想昨日皇嫂说的话,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有了皇嫂这样的伙伴,未来的路上也一定会轻松些的。 皇后宫中,却是与雍王府中完全不同的场景。 皇后与太子亲眼见到秦含蕴将雍王救醒,被她的医术震惊了 。 原先以为是雍王找到了什么解药,又或者找到了什么医术高明的人,却掩饰为娶亲冲喜。 没想到,秦含蕴竟有这样的医术。 皇后却仍是持怀疑态度:“不是说那秦家二小姐是个乡下回来的村妇?是怎么会医术的?” 太子先前是听过秦含蕴会医术一事,没想到竟如此高明,也是震惊不已。 “你不是同你秦家的大小姐有往来,去同她打听打听。” 皇后此话一出,太子倒是有了片刻的愣神。 先前秦微雨得罪了的父皇与余贵妃,自己瞧着她是个没用的,已是将她舍弃。 可如今...... 罢了,再同她说和说和便是,如今看来,与雍王之间的斗争,倒是还能用得上她的。 便起身离了皇宫。 可是太子一向最是会明哲保身的人,目前来说,无论是秦微雨的名声,还是她的身份,于自己而言都是污点,他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去探望她。 只派人递了消息进去。 秦微雨这几日过的就没有那么好了,她在外头落了胎,秦夫人全然不理会她,只派了府医来照料。 本以为母亲是一时生气罢了,可是如今几日过去了,她竟是一次都未曾露面。 看来母亲这次当真是要舍弃了自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心。 还是秦微雨身边侍奉的丫鬟,从偏门回府时,被太子身边的小厮叫住:“绿秋姑娘。” 绿秋回头,看了看那小厮,又看了周围,最后疑惑的指向自己:“小哥是叫我?” “正是呢!”小厮自然是知道太子的意思,语气中也多了些谄媚,“我是太子身边侍奉的,我们太子如今记挂秦大小姐的身子,又不好入府探望,所以便让我来问问。” “绿秋姑娘千万不要同秦大小姐说是我们殿下问过,”那小厮似是十分懊恼的样子,“太子殿下知道大小姐恼了他,也不奢求大小姐原谅,只希望能知道她如今好不好便是了。” 绿秋闻言不由得感动。 从前多是绿琦在大小姐身边侍奉的,前些日子因着二小姐的事,绿琦被杖毙了,自己这才被大小姐提了上来。 瞧着这些日子大小姐满是憔悴的模样,绿秋也是心疼的。 本以为是太子殿下薄情,没想到他竟还记挂着大小姐。 语气当下也好了许多:“还请太子殿下放心,我们小姐如今身子恢复的都好,只是奴婢瞧着大小姐心情不太好。” “若是. .....若是......” 瞧着绿秋犹犹豫豫的样子,小厮忙追问道:“姑娘有话只管说,在下一定全力以赴,若是我做不成的,想来只要是秦家大小姐的事,太子殿下也一定会放在心上的。” 绿秋更是感动不已:“奴婢是想着,若是能见上太子殿下一面,大小姐的精神兴许会好些的。” “那敢情好,”那小厮激动的拍手,又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望月楼,“这几日太子殿下日日都在望月楼待到很晚,只盼着能远远的看上秦大小姐一面,可是终究是未曾见到的。” “奴婢这便去同大小姐说。”绿秋闻言便急着转身往里面走去。 在她身后的小厮,见她关门后。 却是嗤笑一声:“一家子的蠢货。” 眼底满是不屑。 一个爬上太子床榻的低贱女子,哪里值得太子殿下用心记挂,如今不过是还有些用罢了。 绿秋回到府中,自然是夸大的说了方才小厮的话。 秦微雨被人冷落了这些时日,受尽了委屈,猛然听闻太子如此记挂自己,的确是心动的。 可是想到那日太子冷漠的表情,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儿,表情又冷了下去。 “不去。” 第50章 被妖邪附体了 绿秋却是仍然不放弃的:“太子殿下定是将大小姐放在心上的,不然何必待在望月楼呢!” “方才还遣身边的小厮悄悄的问问大小姐的情况,特意嘱咐奴婢不要同大小姐提起呢!” “可见是真心关心大小姐的。” 绿秋苦口婆心的说了许久,秦微雨终于动容。 “既如此,我便走上一趟。” 绿秋听到大小姐终于松口,忙起身替她梳妆更衣。 不足半个时辰,秦微雨便到了望月楼。 侯府之中自是有人将此事报给了秦夫人的,秦夫人却是置若罔闻。 如今因为这个女儿,已经让秦家在京中丢了不少颜面,一想到自己辛苦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是如此不检点的,她心中就万分难受。 如今什么都随她去吧,哪怕死了,也无所谓了。 望月楼中,秦微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太子便大步上去将她拉入怀中。 而那小厮与绿秋,自是被隔在了外面。 秦微雨挣扎了几下,却被太子大力的箍着,不肯松开:“微雨,我终于见到你了。” 太子此话一出,秦微雨的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太子又忙替她拭去泪水,可是秦微雨这些日子受尽了委屈,竟是哭 的停不下来了。 太子忍住心中的不耐,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眼睛。 秦微雨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太子却是忽然难以自控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唇。 秦微雨虽然身份地位卑微,可是太子却是极喜欢她这具身体,不然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让秦微雨有了身孕。 在吻过她之后,太子越来越难以把持自己,手逐渐下移,开始在她的腰肢上摸索着。 秦微雨也不再挣扎,配合着太子的动作,呼吸也愈发的急促起来。 太子却猛然惊醒了过来,一把将秦微雨推开。 秦微雨已经渐入佳境,太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抬头,双目朦胧的看向太子,语气中满是柔媚:“殿下。” 太子眼底显过一丝嫌恶,却并没有表示出来,只抓住了秦微雨的双手:“微雨,你身子还没好。” 秦微雨顿时羞红了脸。 “上次在侯府中,当着雍王的面,我才那样对你,你不要伤心。”太子将秦微雨抱在怀中,安慰着,“你也知道,雍王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我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秦微雨已经被太子完全说服,只点点头:“妾懂得,懂太子殿下的不易。” 太 子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蠢女人。 却是再次搂紧了她:“你放心,他日我登基之后,我定会封你为贵妃,我唯一的贵妃,与皇后平起平坐。” “当真?”秦微雨抬头惊喜的望向太子。 太子见到她眼底的贪婪,又笑了笑:“本宫何时骗过你?” 秦微雨却是忽然落寞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可惜了我们的孩子。” 太子震惊,这才知道,秦微雨竟然怀过他的孩子,倒是幸亏秦府的无情,替自己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面上却是表现出一副悲戚的模样安慰着:“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许久,太子见时机已到,才开口奔向主题:“说起雍王,本宫倒还有一事问你。” 秦微雨仍然伏在太子的胸前,没有说话。 “你那妹妹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个农妇而已,怎么竟会医术?” 秦微雨提起秦含蕴,眸子中瞬间染上恨意:“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找到她时,她还在地里种菜呢!” “灰头土脸的,实在是难看的很。” 秦微雨想在现在秦含蕴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语气中都多了些恨:“谁知道她从哪里偷学的医术,竟然 这么好命救了雍王。” “她一回府就变了吗?” “没有,”秦微雨摇摇头,思索了良久再次开口,“好像是那次我将......是她自己不小心落到湖中之后,再救上来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秦微雨想到这里猛地转过身看向太子:“对,就是那时候。” 太子点点头:“所以她之前在秦府中一直是畏畏缩缩的样子,自落湖后才变得如此强硬,又忽然间会了医术,倒像是......” 太子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了,看向面前的秦微雨。 “像是被脏东西附体了!”秦微雨想到这一点,几乎要蹦起来了。 如今母亲嫌恶自己,不过也是因为秦含蕴有了雍王这个靠山,觉得她比自己好,才会舍弃了自己。 若是母亲发现秦含蕴是被脏东西附体,怕是第一个要打死她的。 当即便面露精光的看向太子,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太子自然是知道秦微雨的想法,秦含蕴嫁入雍王这些时日,给秦微雨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如今她怕是恨极了秦含蕴。 “既有了殿下的支持,我便去安排了。”秦微雨当即便要转身离开。 却被太子一把拉住。 他实在是怕了这个蠢货,生怕她将自己也扯进去。 “你准备如何做?” “自然是去街上找些乞丐,就由他们开始传,”秦微雨一想到这个,双眼都在放光,“只说秦含蕴从前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农妇,是有一次失足落水之后才突然会了医术,想来定是被妖邪附体了。” 太子又补了一句:“雍王被她所救,也知晓此事,却刻意隐瞒。” “我这就去。”秦微雨匆忙离了望月楼。 身后的太子却是甩了甩衣袖,面上露出了一丝嫌弃,随即冷笑一声:“倒也是有点用处。” 第二日,这件事便在京中传了开来。 消息传到雍王府时,九皇子正坐在萧铭泽的书房中抱怨着:“皇兄当真是有了皇嫂就忘了皇弟,当真是让人伤心。” “这天虽是渐渐的暖和了,可你也不能将我独自丢在院中一整晚啊!” “那可是一整晚啊!若是我病了,皇兄就不心痛吗?” 萧铭泽听着他的啰嗦,却是头也不抬:“你皇嫂能治。” “没良心啊没良心。”九皇子抚着自己还有点疼的头,无助的摇头。 “王爷。”萧叔的声音却从外面传来。 第51章 雍王豢养妖邪 “王爷,方才出去采买的丫头回来,说外面......”萧叔却是欲言又止。 萧铭泽抬头看向他。 “外面传起了些谣言,说......”萧叔再次抬头看向萧铭泽,“说我们王妃是被妖邪附体,才会了医术,救了王爷的命。” “还说王爷也知晓此事,暗中包庇。” 萧铭泽蹙眉。 “什么人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萧铭瑞却是高呼一声,转头看向萧铭泽,“皇嫂医术了得,这才救了皇兄的命,怎么就成了妖邪附体?” “我看这是有人见不得皇兄和皇嫂琴瑟和谐,见不得雍王府好。” 萧铭泽想到昨日在正阳宫门外皇后和太子得意洋洋的样子,以及自己醒来之时二人的震惊,不由得冷笑:“是,的确是见不得雍王府好。” 此事自然也在雍王府的下人中迅速的传开。 秦含蕴从主屋往萧铭泽书房一路走去时,自是碰到了许多下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甚至不断地绕开自己。 完全没了往日的敬重,甚至一路上都没个人向自己请安的。 瞧着似乎是,害怕? 秦含蕴转头问向身后的喜儿:“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喜儿摇摇头:“没有。” 却也是狐疑的看向周围的人,今天这满院子的人是怎么回事? 秦含蕴一路走去书房,凡是她走过的地方,都自动形成了一个个圈,下人们都在远离她。 正在秦含蕴狐疑的时候,雪莲却是悄悄的从背后靠近了她。 “啪”一下,一张符纸拍在了秦含蕴的后背上。 秦含蕴昨夜本就是宿醉,如今酒方才醒,腹中还翻江倒海,就被雪莲重重的拍了一下,险些将昨天夜里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她不由得庆幸,幸亏自己今早没用早膳,不然...... 喜儿看到那张符放大在眼前,也是被惊了一下。 转而慌忙上前要将那符纸撕下来,却被雪莲一把捏住了手。 秦含蕴回过头:“你要谋杀我吗?” “奴婢不敢。”雪莲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面上却多了些对秦含蕴的防备。 “王妃,她在你背后贴了一张符纸!”喜儿被雪莲钳住了双手,只得着急的跺着脚同秦含蕴说着此事。 秦含蕴这才伸出手将背后的符纸撕下,狐疑的看向雪莲:“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是不是被妖邪附体了,来暗害我们王爷的?”雪莲虽是冷血冷情的,但是对王 爷的事一向上心,生怕这来路不明的王妃害了王爷。 “什么?”秦含蕴问了一句,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大概自己想的还是来了。 “外面说,王妃是落水之后被妖邪附体,所以才忽然会了医术。”剩下的话雪莲没说完,她自然是相信自家王爷不会包庇邪魔,可万一被骗了呢? 秦含蕴顿时觉得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骂一声白眼狼。 “我若是要害你们王爷,成婚那日你们王爷便死透了。”古代人迷信,秦含蕴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所处的时代与环境都不一样。 可是编出妖邪这种瞎话来,是不是就有些离谱了,更可怕的是,竟还有这么多人信? 秦含蕴忽然顿住了脚步,开始思考今天的事。 盯着自己不放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 他们必然也是查过自己的,比如从前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如今摇身一变雍王妃,竟然学会了医术。 这事究竟是谁的手笔呢? 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秦微雨? 还是一心想让自己快点死了,好成为雍王妃的青阳郡主? 又或者是想替青阳郡主出头的余贵妃。 但不管是谁,这事跟秦微雨肯定脱不了干 系。 能说出自己落水之后性情大变的,一定是秦府里的人。 忽然意识到什么,秦含蕴转头看向雪莲:“外头还说什么了?有没有牵扯到王爷?” 雪莲见秦含蕴从后背上撕下了那张符纸,却牢牢的抓在手中没有丢掉,也是安心了不少。 若真是妖邪,该是立即将此物丢的远远的。 绝不会抓在手中。 只是王妃此言一出,她更是佩服,没想到王妃竟能猜到此事牵扯到了王爷,便点点头:“说王爷包庇王妃,豢养妖邪。” 秦含蕴真的是问号脸了。 “豢养妖邪。”秦含蕴冷笑着点头,到底是什么大聪明想出的这种词。 话已至此,她大概也猜到,此事十之八.九是出自秦微雨和太子之手了。 秦微雨的目的是让自己死,太子的目的是让雍王死。 他俩凑到一处,那可真是憋不出个好屁来。 “想不到秦微雨竟是个恋爱脑。”秦含蕴嘟囔着,太子那天都那么对她了,她竟然又投入太子的怀抱里了? 简直离谱。 简直没脑子。 太子要是真的在乎她,会让她一个人在外头一夜,以至于流产? 喜儿没听清王妃的话,甩开雪莲的手,斜睨了她一眼 ,走到王妃身旁问了句:“王妃说什么?” 雪莲却并不在意,自己也是为了王府的安危,就算王妃责怪自己也无法。 “没什么。”秦含蕴摇摇头,如今不过是猜测,还是要想办法找出证据,证明幕后凶手是秦微雨。 扳回这一局。 太子这样精明的人,必然是不会直接出手的,此事怕还是要从秦微雨这边着手。 秦含蕴便转头带着喜儿要离开萧铭泽院中,却正巧碰着萧叔带着那日的书生李修砚前来。 李修砚见到秦含蕴,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王爷不在,李公子怕是要白跑这一趟了。”秦含蕴在说这话时,身子慢慢的远离李修砚,准备从侧门离开。 毕竟今日外面的谣言正盛,这李修砚难保不被影响,怕是现在也是怕极了自己,却碍于身份不敢直言。 “王妃,”李修砚却忽然喊住了秦含蕴,并且向她这边走了几步。 秦含蕴摆摆手:“李公子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李修砚停住了脚步,却只是笑了笑:“王妃不必担心,王妃的事情在下已然听说了,在下倒有一法化解王妃如今的困境。” 秦含蕴却是奇怪:“你不怕我?” 第52章 本王信你 李修砚却只是摇摇头:“王妃是个好人。” 不等秦含蕴继续说,李修砚就开了口:“不知道王妃有没有翻过画本,王妃的长相,其实是与画本上的土地娘娘颇为神似的。” “王妃不如从此处下手,既然外头传王妃是妖邪,一味地否认无非是增加人的猜测。” “倒不如往神仙身上靠,利用百姓崇尚神仙的心,夸大此事,反而能为王妃赢得美名。” 秦含蕴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到底是读书人,脑子就是灵光。 看来萧铭泽选这个人倒是没选错。 “这倒是个妙极,”秦含蕴对李修砚也满是欣赏,“只是我有一事不懂?” “我与李公子不过数面之缘而已,如今连雍王府中的下人都怕我,李公子为何不怕?” 李修砚拱了拱手:“在下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更何况,王妃心善,又怎么会是妖邪?” “先前若不是王妃出手,李某如今怕是要在牢狱之中的。” 秦含蕴知道李修砚是萧铭泽要拉拢的人,便将功劳都推到了他身上:“说起来倒是多亏了雍王出面,那掌柜着实是狡猾的很,不过好在,公子得成所愿。” 李修砚这次没有再说 什么,只再次恭敬的行了礼。 “我倒是有一事疑惑,”秦含蕴说出自己的疑惑,“李公子这样的人才,祖上又有做官的,竟没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吗?” 李修砚却是苦涩的笑了笑:“如今家道中落,我倒不愿去看别人的脸色,去四处奔波求人。”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李修砚说到此处时,倒是少有的露出了些落寞,“在下倒是宁愿凭借自己的真凭实学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秦含蕴瞧着他这样,也十分赞同:“李公子是有真才实学的,也敢如此说。” 她与李修砚倒是看法相同,在这世上生活,无论是从前,还是穿越后的现在,都不能一味的去指望别人,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正所谓,人生万事须自为,跬步江山即寥廓。”秦含蕴不由得心生感慨。 李修砚闻言却是猛地抬头望向秦含蕴,没想到她一个闺阁女子竟有如此境地,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看向她的眸子中满是欣赏。 秦含蕴却并没有察觉,只是同他说着话,也顺便为萧铭泽多说几句话。 萧铭泽回到书房偏厅时,见到的正是二人高谈阔论,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本是听门房处的小厮说李修砚来府中了,这才忙往书房来。 此时的他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神变得疏离且冷淡,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秦含蕴不经意的转头,却发现他站在门口的位置。 便忙站起身来,往萧铭泽身边走去:“王爷回来了?” 李修砚也忙站起身来向雍王行礼。 秦含蕴却在离萧铭泽不远的地方,忽然顿住了脚步。 萧铭泽皱了皱眉,不知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虽是觉得萧铭泽不会在意外头的谣言,可真到了他面前,她还是犹豫了,毕竟萧铭泽所处的时代和自己所处的时代不同,万一...... 想到这里秦含蕴回头看了一眼李修砚。 这一回头,萧铭泽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如今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王妃,就敢同别人眉来眼去的,若是他日和离。 一想到和离,萧铭泽的眉间染上了一抹烦躁。 秦含蕴的声音却将他拉回了现实:“王爷听说外头的事了吧?” 瞧着她难得的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萧铭泽倒也有了些心疼,又好像是为了刻意在李修砚面前宣誓主权一样,上前拉起了秦含蕴的手:“本王听说了, 不过是些谣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本王信你。” 秦含蕴想努力挣脱一下,却被萧铭泽牢牢的把住,动弹不得。 只尴尬的朝李修砚笑了笑。 “今日李公子是找王爷而来,倒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此事还要劳烦王爷去做才行。” 她自己不是不能去做,可是王爷人脉多,做起来一定是更容易的。 “李公子说,我的长相与那话本上的土地娘娘有些相似,倒是不如利用这个来反击对方。”心中暗道,这可不是我自卖自夸,是李修砚说的。 萧铭泽这才郑重的看向面前的秦含蕴:“倒是的确有几分相似。” “倒是多亏李公子有这样的心思了。”萧铭泽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似是在感激他为王妃考虑,又是在暗喻他对王妃有别的心思。 秦含蕴感觉这话听着不太舒服,抬头望向萧铭泽,却是看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李修砚更是意识不到,忙行礼:“王爷过誉了。” 萧铭泽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有些疲惫,今晨他在书房中与萧铭瑞闲聊时,萧叔来报了此事,他便头也不回的往外头去了。 又担心她在府中被人诟病,忙赶回府来。 没想到看 到的竟是她与旁人打情骂俏的场景。 “可是不舒服了?”见萧铭泽如此,秦含蕴心中一紧,这些日子来他犯病好像是越来越频繁了。 萧铭泽点点头:“有些头痛。” 李修砚见雍王如此,也不再多逗留:“王爷与王妃当真是鹣鲽情深,在下今日看了本书,本来想同王爷聊一聊,既然王爷身子不适,在下便改日再造访。” 萧铭泽也不挽留:“劳烦李公子走这一趟了。” 待李修砚离开后,秦含蕴便将“虚弱”的萧铭泽扶到了内室的床榻上,嘴上嘟囔着:“怎么这些日子犯病这样频繁,照理说不应该啊!” 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认真的拿起银针在萧铭泽身上找着穴位,一针一针的扎下去。 萧铭泽望着她的模样,却忽然有了别的心思:“秦含蕴。” 秦含蕴转头看向他:“闭嘴。” 此话一出,萧铭泽惊呆了,秦含蕴也惊呆了。 忙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现在说话会影响我下针的,我没有......” “我知道,”萧铭泽却对此事浑不在意,“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秦含蕴终于将最后一针落下:“那是什么?” 第53章 这是中毒了 “我同你和离之前,你不能同其他男子交好。”萧铭泽语气中是斩钉截铁,像是命令秦含蕴一般。 秦含蕴蹙了蹙眉,这哥们倒是把自己当霸道总裁了,自己可不吃这套。 “交好?” “不是,”萧铭泽面上有一点不自在,“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找其他男人。” “那不成,”秦含蕴一听是这个,断然拒绝,“我日后与王爷和离了,离了雍王府,还要自己生活的。” “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一些赚钱的法子,总是要与管家人打交道的,日后没了雍王府这个依仗,我还要再找个依靠的。” 萧铭泽这才知道,原来她那日同萧叔打听那些,竟是为了谋算离开雍王府的事。 秦含蕴却并没有注意到萧铭泽的脸色,自顾自的开始了自己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日后若是碰到合适的少年郎,我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当然也不能太差,还是有些身份地位才行。” “算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地位,反正如今我有的是钱。” 秦含蕴边说边替萧铭泽取下身上的银针,正在他准备替萧铭泽把脉时。 萧铭泽却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出去!” “什么?”秦 含蕴却是满脸狐疑,这人又抽抽什么。 这就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战神吗?他真是不是被换了一个人吗?瞧着这个脾气性子,倒是像个小孩子。 “本王说,让你出去,”萧铭泽别过脸不再看她,“日后也不必来替本王看诊了。” 脑子不好吧? 秦含蕴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可碍于雍王的地位,终究是没敢说出这句话。 毕竟算起来,雍王算是自己的领导了,还是身份地位很高的领导,自己还是老实些罢了。 可是这口气却是忍不下的。 “出去就出去,”秦含蕴扭头而去,临走前又撇下一句话,“日后你别求我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本来想回自己院中的,可是越想越气,自己好心好意的要替他看病,他倒好,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这破王府,不待也罢。 想到这里,秦含蕴扭头往王府的大门出去,自己有的是钱,为什么要在这宅子里窝着受气,去购物,去消费! 实在不行,在外面找个客栈对付几天也不是不行。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想到这里,秦含蕴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倒是兴高采烈的往外走去了。 雍王书房里 的护卫,自是瞧着了方才王妃气冲冲离去的模样,却不敢轻易敲门。 果不其然,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王爷的声音:“许知!” “王爷。”许知连忙推门而入。 “王妃去哪里了?”萧铭泽虽是仍未消气,却是担心她的安危,如今她遭受了这样的非议,万一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回王爷的话,王妃出府去了。”许知知道王爷如今是在意王妃的,自是早早的就探听了王妃的去向。 “出府去了?如今外头怕是不安生,你去跟着她。”虽是生气,可是萧铭泽心中的记挂却是不减的。 “王爷,雪莲已经跟上去了。” “也好。”萧铭泽对雪莲是放心的,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况,的确是不适合在外头。 果不其然,秦含蕴离开王府没有多久,就看到街边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这就是雍王妃?果然是一副妖邪之相,难怪雍王殿下会被她扰了心智。” 秦含蕴无语,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 “你听说了吗?雍王妃被妖邪附体才会了医术,救了雍王殿下,如今雍王殿下不过也是强弩之末,一旦被这妖邪吸尽了精血,就要气绝身亡 的。” “战神雍王殿下,竟要被一个妖邪给害死了,当真是可恨。” “难怪呢!听说雍王妃还在娘家时还是十分尊敬家中长辈的,后来忽然性情大变,喊打喊杀的。” “听说还在家中让她的嫡姐给她跪下磕头呢!” ...... 秦含蕴越来越确信,此事一定是与秦微雨脱不了干系的。 秦含蕴努力劝说自己不要生气,压住心底的火,原谅他们,原谅他们,不知者不怪。 可是众人越说越离谱。 甚至越来越不避讳秦含蕴,直接在她面前指指点点,阴阳怪气的。 终究是忍不了,猛地转过身指向其中一人:“你有什么证据!” 那人便开口反驳:“如今满城都在传,雍王妃......” 还没等他说完,忽然人群中有一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面色煞白,嘴唇发紫,口吐白沫。 “是毒!”秦含蕴也顾不得再与方才的人争执,忙大步上前,蹲到了那人的面前。 抬头怒吼:“他中毒了,你们都让开,给他些喘息的空间。” 人群中却仍旧有人不依不饶的。 “我们可不能让开,万一你又要吸了此人的精血可如何是好?”语气中满是戏 谑。 秦含蕴猛地抬头望向那人,眸子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倒将那人吓退了几步:“你......你看,看什么看。” 她不再理会旁人的动静,将那人平放在地上,解开那人的衣衫,从袖中取出银针,对着几个关键穴位扎了下去。 旁边还有人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雪莲用剑吓的闭了嘴。 秦含蕴这才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雪莲:“雪莲,你来了便好,你去同那掌柜的要一碗白水。” 雪莲愣了愣,往旁边的一个店铺里走去。 不多时,便端了一碗白水出来。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秦含蕴开始将银针拔下,又扶起他喂了一碗白水。 最后,取出一支银针,扎在了那男子的人中处。 秦含蕴做这一切时,周围围满了人,却无一人敢说话。 有人是惧怕秦含蕴是妖邪,生怕得罪了她被她害了。 还有人是畏惧雪莲的剑,这女子瞧着就是个不好惹的。 另外也有一些人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只等着秦含蕴救人失败再踩上一脚。 秦含蕴是顾不得这些的,只认真的盯着面前的男子,却见他睫毛微微闪动,即将醒来。 秦含蕴迅速的将银针取下。 第54章 你只能是本王的 “噗......”那男子忽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这人是不是被雍王妃害死了?”人群中自然是有带节奏的,秦含蕴是知道这种套路的,在现在,这叫买水军。 “是啊,怎么吐黑血了?” “当真是可怕,难不成这雍王妃竟真的是妖邪。” “我本来还不信的,想不到连雍王都镇不住她。” 那男子再吐了一口黑血之后,又转而沉沉睡去。 这下人群中更是炸开了锅。 “你瞧你瞧,雍王妃这是将人扎死了吧?” 秦含蕴却丝毫不受影响,再次拿起银针,往那男子的人中处扎去。 仿佛丝毫没有听到人群中的声音,只全神贯注的扑在那人身上。 雪莲倒是有些感慨,没想到王妃竟有这样的心志,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竟还能如此稳得住。 她是亲眼见过王妃拿过那符纸的,那符纸可是寺里德高望重的大师画的,王妃竟然不都惧怕的,所以她自然不相信什么王妃是妖邪的说法。 所以雪莲现在的第一任务,就是护好王妃,她相信王妃定是能将此人救下来的。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功夫,那人又吐了一口黑血。 这次倒是彻底苏醒了过来。 瞧着面前的秦含蕴,十分虚弱的问道:“是姑娘救了我?” 人群中有人说道:“你可不是被她给害了吧?” 那人没有动弹,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我在家中误食了毒草,慌忙往这医馆跑来,没想到在路上竟撑不住了。” 秦含蕴也不再多说,示意雪莲将人扶起来:“我已帮你排出了大部分的毒,也制止了毒素继续扩散,只是如今你体内仍有余毒,你还是要走一趟医馆,吃上几服药才行。” “好,多谢姑娘。”那人如今身子虚弱的很,也没有其他力气,只在旁人的相助下往医馆走去。 秦含蕴望着那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了笑意。 果然,还是治病救人比较有成就感的。 人群中却是有人拍起手掌来:“雍王妃当真是医者仁心。” “是啊,雍王是有真医术,真本事的,哪里是什么妖邪。” “我看未必,不过是在人前装的罢了。” “你若有本事,你也去装一个。” 人群中的议论声再次在秦含蕴的身后响起,只是这次风向却是转向了,虽然仍有些不和谐的声音掺杂在其中,可是大部分都是在夸赞秦含蕴的。 雪莲冰冷的脸上都露出了 一丝微笑,她是当真为自家王妃骄傲的。 只是她这一丝笑,却被秦含蕴捕捉到了:“原来你会笑,笑什么呢?” 雪莲自是略显尴尬:“王妃看错了。” 秦含蕴见她如此,也不再多问,一个别扭的小姑娘罢了。 此事自然是迅速的传到了秦微雨耳中,秦微雨谋划了这么多,终于让秦含蕴得到了报应,没想到不过半日的时间,事情就转了风向。 如今京中夸赞秦含蕴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不行,自己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即又想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不过一炷香时间,街上又有了新的传言,说是雍王殿下本是求娶秦家大小姐的,可是二小姐瞧上了雍王,竟是硬生生的将这门亲事抢了去。 却不料雍王病重,她又反悔了。 最后还是秦夫人做主,让秦含蕴嫁入雍王府的。 此时的雍王府中,萧铭泽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却是时不时的往门外看去,似是在担心着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书竟是一页都未曾翻过去。 终于是忍不住了,将门外的许知喊了进来:“许知!” “王爷!”许知忙推门而入,他知道,王爷这是又要打听王妃的事了 ,“回王爷的话,王妃去外面还没回来,有雪莲在,王妃......” 许知还未说完,就被雍王打断了:“谁问你这个了!” 知道王爷这是口口是心非,许知也不做声,便硬着头皮解释:“属下自己担心王妃的安危,这才......” 然后猛地跪了下去:“是属下揣测了王爷的意思,请王爷责罚。” 萧铭泽终究是放心不下,站起身来:“走吧,我们也出去走走。” 许知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又逃过了一劫。 可是他确实十分知趣的,早早的打探了王妃是往什么方向去的,可以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瞧着王爷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催促车夫加快步伐。 而此时,秦含蕴先前救治的那病人,在拿过药后,已经是稳定了许多。 那医馆的大夫在替他开了药之后,一个劲的夸赞替他看诊的人:“此人当真是医术高明,连老夫怕是也不及她的。” “若不是此人救助及时,你怕是小命难保。” 尤其是在听闻此人是女子后,更是惊叹不已:“真的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谁说女子不如男啊!” 这男子离了医 馆,自是往方才的位置找去,一定要知道救命恩人的身份才行,日后也好报答。 终于在找了一圈之后,在一个书局门外瞧见了那女子的身影。 一步走上前便跪了下去:“今日多谢恩公相救,小人名为吕顺,虽没什么本事,却是一身的力气,恩公若是能有用的到小的的地方,一定开口。” 说完便重重的磕了下去。 秦含蕴忙上前将他扶起:“你不必客气,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萧铭泽看到的,正是吕顺拉着秦含蕴的手正感谢她的场景。 当下脸色便黑了下来,自己在府中担心她,她倒好,在此处同人拉拉扯扯。 当下便下了马车,也不顾她的反驳,也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将秦含蕴拉到了马车上。 “你疯了吗?”秦含蕴在上了马车后努力挣开了手,不由得骂道。 萧铭泽却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直至进了主屋,秦含蕴再次开口:“萧铭泽,你今日到底是发的什么疯?” 萧铭泽转头望向她,忽然将她一把拉了过来:“秦含蕴,你只能是本王的。” 而后一只手扣在了秦含蕴的脑后,用力的吻上了秦含蕴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第55章 又复发了 秦含蕴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萧铭泽!”秦含蕴猛地用力一推,身子往后撤了一步,用力的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你疯了!” 待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萧铭泽。 他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萧铭泽!”秦含蕴吓坏了,忙快步走到萧铭泽身边,蹲下身子来试了试他的鼻息。 “还好没死。”秦含蕴嘟囔着,又忙翻开他的衣袖,替他把起了脉。 竟是又复发了。 这些时日怎么复发的这么频繁? 秦含蕴心虚的很,忙掏出一粒药丸塞到萧铭泽嘴中,长叹了口气,用尽了力气试图将他扶到床上,却失败了。 猛地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正守在外面的许知被忽然推开的门吓了一跳,慌忙转身看向秦含蕴:“王妃。” “你家王爷晕倒了,”秦含蕴无奈的指了指里面,“你去将他扶到床上,我扶不......动。” 不等秦含蕴说完话,许知就忙冲了进去,利索的将自家王爷撑了起来,扶到了床榻上安置好。 又转过身看向秦含蕴:“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他是知道王妃的本事的,王妃如今不慌,就说明王爷问题不大。 秦含蕴却被他 这一眼瞧得心虚:“没,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又替萧铭泽施了针,才坐了下来,这一套下来,倒是费了秦含蕴些心力,身上出了一身薄汗。 只是如今定然是无法回去洗洗了,只挨上这一晚便是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方才萧铭泽强吻自己的画面,他的那张脸仿佛忽然在自己的面前放大。 秦含蕴努力甩了甩头,将这幅画面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 这一夜,秦含蕴是趴着睡在萧铭泽榻前的,因着心中担忧,倒是睡的不算安稳。 待天亮时,忽然听到萧铭瑞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秦含蕴皱了皱眉,努力的睁开自己疲惫的眼,站起身来。 倒是有些晕头转向的,想来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在九皇子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秦含蕴却从里面打开了门。 九皇子瞬间愣在了原地:“你......你你你。” 秦含蕴却是将他的手打到一旁:“你什么你。” “我问你,”秦含蕴来到门外,又将身后的门带上,“萧铭泽前些日子身子明明已经好转了,这些日子怎么忽然犯病这么频繁?” 丝毫没将九皇子满脸的错愕放在心上。 九皇子看了看面前的秦含蕴,不由得 耸耸肩,似是十分稀松平常:“皇兄又犯病了?” 见他似是十分稀松平常一般,秦含蕴不由得蹙了蹙眉:“又?他经常犯病?” “每次跟皇嫂你吵完架,皇兄就赌气不用药了,所以......” 九皇子没想到,秦含蕴却忽然动了气:“他就如此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在九皇子眼中,皇嫂是因为皇兄不听话,不爱惜自己而生气了。 而秦含蕴却是觉得,自己为了替他解毒,辛辛苦苦的替他疗伤,他倒好,完全不将自己这个医者的话放在心上。 这话,自然也是被内室的萧铭泽听见了,他自然是与九皇子相同的想法,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萧铭瑞。”萧铭泽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诶,来了!”九皇子忙欢快着手脚并用的走了进去。 秦含蕴也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刚要开口训斥,却瞧见了萧铭泽那副憔悴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 瞧着秦含蕴的样子,萧铭泽故意捂了捂胸口,竟是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了?”见他如此,秦含蕴终究是不忍心丢下她不管的,大步走到床榻前,替他把起了脉。 而在秦含蕴看不到的位置,萧 铭泽的嘴角轻轻抿着,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意。 他这笑落入九皇子眼中,九皇子顿时明了,皇兄这是苦肉计啊。 皇兄真是为了皇嫂无所不用其极啊! 只是瞧着面前恩恩爱爱的两人,九皇子不免有些无语:“皇兄,皇嫂,我还在这儿呢,你们也要顾及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两人却并不理他。 待秦含蕴替萧铭泽看完诊之后,萧铭泽忽然开口:“你今日来做什么?” “我倒是忘了正事了!”九皇子挠了挠头,脸色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昨日我身边的人查了查,此次外头的谣言,怕是与秦家大小姐脱不了干系。” “秦微雨?”萧铭泽转头看向九皇子。 只是他等到的并不是萧铭瑞的回答,而是秦含蕴的回答:“我料想此事与她也是有关系的。” 两人都转头看向秦含蕴。 九皇子的面上全都是钦佩:“皇嫂就是皇嫂,是其他人比不得的。” “我查过了,此事最开始是从乞丐中传出来的,”九皇子说道此处冷笑一声,“这都是用烂了的法子了,查到背后的人并不难。” “拿到人证了吗?”萧铭泽更在意自然是证据。 九皇子点点头:“不仅 有人证,还有物证呢!” “那乞丐是个机灵的,听说此事涉及雍王妃,心中也是有些怕,可是又惦记着秦微雨给的那十两银子。” “所以他想了个好法子,让秦微雨写下了要传递的消息,说是方便他传给下面的弟兄。” 秦含蕴倒是没想到,秦微雨竟有这么蠢:“她写了?” “写了。” “皇嫂也不能怪她蠢,此事她成算颇高。” 说到这里,九皇子抬头望向床榻上的萧铭泽:“她前一晚,见了太子。” “她竟还肯见太子?”这次诧异的却是萧铭泽。 “那不是很正常嘛,秦微雨这个大恋爱脑,怕是被太子卖了还给她数钱呢!”秦含蕴语气中满是不屑。 “什么脑?”九皇子却是没听清。 不过后面的话九皇子还是听明白了的,大概就是说秦微雨没脑子吧! “王爷,秦家大小姐来了。”几人正说着话,萧叔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听到此言,几人对视一眼,她倒是挺会找时候的。 “我去会会她。”九皇子站起身来,他知道皇嫂厌恶这个姐姐,如今皇兄身上又有伤,总不能让他带着伤去吧! 却在走了几步后,被身旁的秦含蕴拉了回来。 第56章 走一趟府衙 “你的脑子呢?”秦含蕴看向九皇子,“她是女眷,你单独去见她,合适吗?” 九皇子倒是一下子被秦含蕴喊懵了,略带迷茫的看向萧铭泽。 秦含蕴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地位,以及九皇子的身份。 当下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你别介意,我从前,从前在乡下......” 瞧出了她的支支吾吾,萧铭泽开口安慰:“无碍的,铭瑞也是个爽朗的性子,不会同你计较这些的。” 九皇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嫂是在意这个,我没关系的,只是皇嫂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微雨是女眷,你今日独自去见她,若是她起了什么肮脏的心思,诬陷你对她如何,你怎么办?”秦含蕴这次是认真的看向九皇子。 “不至于吧......”九皇子却是惊呆了,世家小姐,不至于手段卑劣到这种地步吧。 萧铭泽却是肯定了秦含蕴的想法:“你皇嫂思虑的周全,你便听她的吧,能攀上太子的人,心思定不会多么单纯的。” 说完看向秦含蕴,向着她点点头,算是对她的肯定。 秦含蕴嘴角荡起弯弯的弧度,绽开了一抹笑容:“既如此,我便先去前厅会 会她。” 也不等二人回话,秦含蕴便大步离开了主屋。 而九皇子在得了萧铭泽的首肯后,便悄悄的跟在了秦含蕴的身后。 秦含蕴到了前厅时,秦微雨似是十分焦急的样子,在原地坐立难安的。 看见秦含蕴的身影,忙冲了上去,拉起秦含蕴的手:“妹妹怎么样了?听说外面传你是被妖邪附体了,我十分担心。” 秦含蕴将手臂从秦微雨手中抽离,坐在了主座上,冷笑一声:“秦大小姐不怕我吗?” 秦微雨微微一愣,马上又回过神来,笑着坐在了秦含蕴的下首:“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是姐妹,我怎么会怕你。” “就算妹妹是妖邪附体,被雍王休回家去,我也会待妹妹如初的。” 跟在外面的九皇子听到这句话,“呸”了一声,看来皇兄和皇嫂说的没错,这女人果然是来者不善。 “秦大小姐倒好似迫不及待的等着我被雍王休弃。”秦含蕴仍是方才那副样子,神色淡定的看向秦微雨。 秦微雨瞧着她如今雍容华贵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却很快掩盖住了,满脸笑意的要开口说什么。 却被秦含蕴猛地站起来打断了:“秦大小姐就不必 在这里装了,你做的好事我都知道了。” “什么?”秦微雨其实是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是想到那日太子对自己的承诺,又定下心来。 “我也不愿与你在这儿虚与委蛇了,秦大小姐便随我走一趟府衙吧,自有府尹大人为此事定论。”秦含蕴如今是看都不愿意多看秦微雨了。 “我好心好意的来看妹妹,妹妹怎能如此想我?”秦微雨却是举起手绢,故作委屈的拭泪。 “走吧,”秦含蕴站到秦微雨面前,“不用我叫人将你绑去吧!” “去就去,”秦微雨心中确定秦含蕴是查不出什么的,“若是妹妹冤枉了我,可是要当众向我道歉的。” “那是自然。”秦含蕴笑着往外走去,而雪莲自是跟在后面盯着秦微雨。 九皇子在听到秦含蕴说要去公堂的时候,就着急忙慌的往后院跑去,正巧与已经穿戴整齐往前厅走来的萧铭泽撞在了一处。 “皇兄身子好了?”九皇子捂着撞疼的脑袋,“皇嫂拉着那秦微雨去公堂了。” 萧铭泽闻言也没有多说,只阔步往前走去。 九皇子跟在身后追着:“皇兄,我们也去吗?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萧铭泽却是充耳不闻。 到了府衙门口,秦含蕴便遣人在外击鼓。 不多时,便有人开门出来,秦含蕴自是将自己的名号报上。 见是雍王妃来,府尹赵大人自然是极其重视此事的,忙吩咐人升堂。 自然也是有许多百姓跟在门外凑热闹围观,毕竟雍王妃被妖邪附体一说,在京中时甚嚣尘上的。 “堂下何人?”虽是知道秦含蕴的身份,可是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秦含蕴却也并不摆架子,只是恭敬的拱拱手:“雍王妃秦含蕴,状告秦家大小姐秦微雨造谣生事,坏本王妃名声。” 赵大人仿佛这才认出秦含蕴一般,忙站起来:“竟是雍王妃,来人,给雍王妃搬个......” 话未说完,却被秦含蕴制止:“赵大人,我既是击鼓鸣冤,就请大人按照普通案件审理即可。” “是。”赵大人闻言,心中对秦含蕴更是亲近了几分。 不过,也是有几分畏惧的,坊间所传的秦含蕴乃是被妖邪附体一事,他自然也是听说了。 “秦微雨,雍王妃状告你造谣生事一事,你可认?”赵大人拍起惊堂木,面色严肃的看向一旁的秦微雨。 秦微雨却早已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等到赵大人问她时 ,猛地便跪了下去:“臣女今日是心疼自家妹妹,才去雍王府探望妹妹,没想到妹妹竟然二话不说将臣女拉到公堂来,说臣女造谣。” 说完这话又是哭唧唧的看向秦含蕴的方向:“我知道妹妹是不愿承认此事的,可事实摆在面前......” 秦微雨这话说的巧妙,欲言又止的样子引人深思:“妹妹也不必为了洗清自己而污蔑姐姐吧,毕竟清者自清。” “好一句清者自清!”九皇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含蕴回头望去,正与萧铭泽的目光对了上去,脑海中忽然又映出了昨天傍晚的事,倒生了些不自在,忙低下头去。 萧铭泽见她如此,自是知道她这是害羞了,眼底露出了笑意。 赵大人忙走到堂下来,跪下请安:“给雍王殿下请安,给九皇子殿下请安。” 旁人一听,自是也跟着跪了下去。 一时间,堂内倒是只剩了萧铭泽兄弟二人,还有秦含蕴三人站着。 “起吧。”萧铭泽冷淡的一声在赵大人头顶响起。 “王爷可是王妃一事来的?王爷请上座。”赵大人恭敬地弓着腰,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萧铭泽。 萧铭泽却只是摇摇头:“不必。” 第57章 再次被舍弃 说着便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示意赵大人继续。 “本王这里是有人证和物证证明雍王妃所言的。”九皇子瞧着面前的秦微雨,开口道。 秦微雨却是猛地止住了哭唧唧的声音,抬头望向九皇子:“不可能!” 九皇子拍拍手,示意下属将那乞丐带进来。 秦微雨在见到那乞丐的时候,心中就凉了大半截,竟然真的被他们找到了,自己先前接触的那乞丐。 只是自己那日是戴着帷帽的,想来他是不一定看得清自己。 秦含蕴瞧着她还心存侥幸的模样,朗声开口道:“秦大小姐可要想清楚了才好,我如今的身份,不仅仅是你秦府的二小姐了,我另外一个身份,是雍王府的王妃,算起来,是皇亲国戚了。” “造谣诬陷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秦大小姐是不是不知道?” 秦含蕴说到此处,抬头望了一下堂上的赵大人。 赵大人是个懂事的,自是严肃的开口:“诬陷皇亲国戚,若是严重,是要流放的。” 秦微雨抬头望向赵大人,又看向面前神色定定的秦含蕴。 她承认,这一刻,她怕了。 便也顾不得其他,开口就说:“秦含蕴,你不要仗着雍王的势欺压官家女子,不 若我们将太子也请来,让太子做个见证。” 她确信,只要是太子来了,定然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赵大人听了此话,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有了一个雍王还不够,竟还要将太子请来,这满京城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与雍王殿下势同水火,若是二人都到了自己这府衙来。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的热闹。 听到秦微雨此言,一直没开口的萧铭泽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冷笑一声:“既如此,便着人去请太子。” “许知,你亲自去请。”萧铭泽倒也想知道,这一向明哲保身的萧铭远会不会为了女人涉险,还是再次抛弃这个女人。 也想知道,他听到这件事的反应。 “是,王爷。”许知领命便往太子府去了。 公堂之上,倒是一时氛围尴尬起来。 而许知这边,到了太子府中,太子府门房小厮见是雍王府的人,上前就将人拒之门外:“太子今日有要事要忙,不见外客。” 许知却也不慌,只笑着将剑柄在那小厮的肩上敲了敲:“你还是先去回了你家主子,只说秦府的大小姐如今正在公堂等着他营救,问他去还是不去。” 这小厮从前自是见过秦家大小姐进出太子府的,可是 如今......不是说太子已经厌弃了她吗? 可是瞧着许知那副自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又犹豫了。 终于是嘟囔了句:“太子哪里会认识什么秦家大小姐,罢了,你等着吧,我去问问呢殿下。” 瞧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许知露出了一丝冷笑。 太子就是个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如今连他府中的小厮竟也像极了他,戏唱的不错。 太子在书房之中,的确是有些事要处理的,却也谈不上什么要事。 听了那小厮汇报,当即从桌前站了起来:“蠢货。” 如今是雍王身边的人来太子府报信,想来雍王定是在府衙之中的,自己若是贸然出现,凭着雍王的牙尖嘴利,定会将自己攀扯进去。 秦微雨这个蠢货,竟敢将自己攀扯出来。 看来这次是真的留不得她了。 太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当即转头看向那小厮:“你只管去同那许知说,本宫与那秦家的什么大小姐还是二小姐的不熟,请赵大人一切秉公处理即可。” 许知将这话带到时,秦微雨的脸都白了。 先前她还信了太子的话,一门心思的为他付出。 果然,他能舍弃自己第一次,就能舍弃自己第二次。 萧铭泽瞧着她的样子,却是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这秦微雨给秦含蕴找了不少的麻烦,自己为人夫的,还是应当为自己的夫人做主才是。 萧铭泽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瞧着秦大小姐方才的语气,像是与太子极为熟识的,可太子倒像是......不认识秦大小姐。” “难不成秦大小姐诬陷雍王妃一事,是受太子指使,如今太子见事情败露......” 人群中时不时的有声音传来。 “雍王殿下分析的在理,若不然这秦大小姐怎么会说让太子做主。” “都说太子殿下嫉恨雍王殿下,难不成竟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人?” ...... 萧铭泽的话将秦微雨吓破了胆,没想到他竟是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太子的手段她是见过的,自己今日若是真的将他攀扯了出来,毁了他的名声,日后自己怕是比死还要难受。 当即便磕起了头:“是臣女嫉恨妹妹嫁的比我好,这才出此下策诬陷她,想着若是她被雍王殿下休弃,定是被人瞧不上的。” “臣女有罪,请大人责罚。” 秦含蕴这才执起自己的手绢,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没想到姐姐竟是这样对 待妹妹的,先前雍王的亲事,还是姐姐瞧着雍王殿下重病,不愿意嫁入雍王府,才推给妹妹的,如今竟......” 秦含蕴似乎是十分伤心,连话都说不完。 而赵大人瞧着雍王妃的样子,看看站在一旁的九皇子,再看看雍王,竟是没有一人看向自己。 看来,自己只能秉公处理了。 “秦微雨,刻意散布谣言中伤雍王妃名声,按律当流放西......” 赵大人的话没说完,便被秦含蕴打断了:“赵大人,秦微雨毕竟是我的姐姐,便从轻处置吧!” 秦含蕴此话一说,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没想到雍王妃竟是如此心善之人,只是这秦家大小姐当真是配不上雍王妃的心善。” “前些日子我还信了外头的谣言,说雍王妃是什么妖邪附体,我才是鬼迷心窍了。” “你听说了吗?雍王妃昨日还在街上救了一男子的性命,当真是菩萨心肠。” “听说这秦家大小姐还是从小在侯府长大的,雍王妃不过是几个月前才从乡下接回来的。” “想不到侯府竟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秦微雨紧紧的攥着拳头,满心的恨意。 第58章 你我是夫妻 听了秦含蕴的话,赵大人心有所感,更是厌恶秦微雨对自家妹妹的所作所为。 听说这秦家大小姐还不是亲生的,本以为人家侯府亲生女儿回来后,她该夹起尾巴做人的。 竟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当真可恶。 再次开口,语气也不怎么好:“秦微雨,既然雍王妃为你求情,本官便从轻处理,杖责二十即可。” 秦微雨闻言抬起头看向堂上的赵大人,杖责二十,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 可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她却正对上秦含蕴的目光。 她知道,她都知道,一开始她便是有证据在手的,她也算好了太子会再次舍弃自己,所以才敢将自己带上公堂。 她仗着身后有雍王,竟如此对待自己。 是了,蠢笨的只有自己,竟然又一次相信了太子的话。 想到这里,秦微雨绝望极了,当下便低下了头,不再替自己辩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着秦微雨的这起事,围观的百姓又开始讨论起侯府的家教,这养在府中的大小姐还不如一个乡下来的二小姐,这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秦含蕴也并没有看着秦微雨用刑,只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却在走了几步之后,猛地 顿住了脚,看向身后的萧铭泽:“还有一事要劳烦王爷。” “你说。”萧铭泽定定的看向面前的秦含蕴。 在九皇子眼中,便是自家皇兄含情脉脉的看向皇嫂。 没眼看,当真没眼看。 “秦微雨丢了这么大的脸,侯府必然是不待见她的。”秦含蕴瞧着身后公堂的方向,“她被杖责,必然是动弹不得了,还要劳烦王爷将她送回府中才好。” 雍王身边的人将人送回去,秦府又不敢不接。 可就算进了府,想来秦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的。 这样,才有趣。 瞧着秦含蕴面上的坏笑,萧铭泽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头也不回的吩咐着身后的人:“许知,你在此处等着吧。” “是,王爷。”许知恭敬的应了,心中却是想着,如今王爷真的事事都要听王妃的话。 在京中传的热火朝天的“雍王妃被妖邪附体”一事,就这样渐渐地转了风向,如今反而人人都在夸雍王妃心胸宽广,心地善良的。 更还有一些人在传,说雍王妃像极了那画本子上的土地娘娘,说什么妖邪附体,怕是神仙附体才是。 太子听闻此言,气的在府中又碎了好几个茶盏,直骂秦微雨是个蠢货。 可 是这事,前头分明是他提出来的才是。 几日后,萧铭泽却突然将雪莲叫走了。 秦含蕴却是奇怪,自从将雪莲送到自己身边之后,萧铭泽是从不安排雪莲出什么任务的,如今怎么破天荒的将雪莲叫去了。 好巧不巧,萧铭泽却并没有在书房中同雪莲说话。 恰巧在秦含蕴院子附近的凉亭之中,秦含蕴听力不错,倒是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要派雪莲去赏花楼。 秦含蕴听到这里,忙大步上前:“雪莲不合适。” 萧铭泽却是错愕,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难不成秦含蕴竟有这样的功夫? 秦含蕴当然是没在意他的错愕,继续说道:“虽是不知你因为什么事,可是雪莲这样。” 她说到这里,上上下下的看了眼雪莲:“就差脸上写着,我就是杀手,你要找死?” “倒不如让我去。” “不行,”萧铭泽却一口拒绝,“太危险了。” 秦含蕴却并不管他,只转身坐在凉亭中的凳子上:“雍王殿下不如先同本王妃说说是什么事吧!” 听着她的自称,萧铭泽的心情都好了几分,吩咐雪莲先退下,也坐在了她的一侧:“之前刺杀我的人,怕是不简单 ,暗卫来报,怕是牵扯到京城的多方势力。” 萧铭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面前的秦含蕴:“但是线索断了,最终的线索断在了赏花楼。” “赏花楼是什么地方?暗卫混不进去?” 萧铭泽摇摇头:“赏花楼背后是什么人我并不知晓,可是防卫却是极其严密,赏花楼,只有女子可以进入。” “但是这么重要的线索,想来一定是有危险的,我不愿你涉险。” 秦含蕴思考了一会儿,转头对上萧铭泽的眼:“但是雪莲去,肯定会把事情搞砸。” 萧铭泽沉思良久,终于是点头:“好,那就劳烦你走一趟了。” 秦含蕴却是拍拍萧铭泽的肩膀:“你我是夫妻,客气什么!” 萧铭泽却是蹙眉,你这动作,倒是不像夫妻,更像是,兄弟。 “里面我的人是进不去了,我会在外面安排好人接应你,若是有危险,你只管放信号,我就是烧了那赏花楼,也是要保你安全的。” 瞧着萧铭泽紧张的模样,秦含蕴安慰道:“雍王放心,定不叫你破费。” 几日后,秦含蕴打扮一番,往赏花楼去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秦含蕴本是带着面纱的,可到了门前,那守门的姑娘却硬是要 让她打开面纱看看样貌。 秦含蕴内心咋舌,这还是实名制会所? 那姑娘却在看了她的容貌后,也并没有行礼什么的,只是恭敬地引她入内:“姑娘这边请。” 赏花楼的规矩,只要进了赏花楼,不管是成亲的,还是未成亲的,无论身份,无论地位,一律都是称“姑娘”的。 倒是有些现代的味道了。 人人平等? 秦含蕴做事,果然是不让萧铭泽失望的。 虽是费了些功夫,还险些被人发现,可按照萧铭泽给的线索,秦含蕴当真找到了那人。 只是那人如今正在角落里,秦含蕴只能看清她的背影,却看不清相貌。 秦含蕴只好也远远的坐在距离那人有些距离的位置,盯着她的动向。 终于,挨了又挨。 那人起身了,似是要离开赏月楼。 秦含蕴也忙站起身来,在桌上丢了些散碎银子,算是小费,跟上了那人的步伐。 秦含蕴这些日子虽是勤恳的练功,可这功夫终究不是几日能练成的。 如今跟着前面那人,倒是有些吃力。 却要咬着牙一路七扭八拐的跟着她在胡同里穿梭。 但却因为怕被发现,秦含蕴是保持了些距离的。 忽然,面前的路暗了下来。 第59章 王妃的银针 秦含蕴抬头望去,果不其然,路的尽头,那人正转过身来,站定看向自己。 “糟糕,被发现了。”秦含蕴暗道不好,难怪她选择了走这样七扭八拐的路,怕是早就发现了自己,故意将自己引进来的。 秦含蕴将手中的药瓶握紧。 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这些古人的功夫,当真是有些离谱了,说不定等会儿她就会突然从自己身后冒出来,然后偷袭自己。 若是这样,自己手中的药粉可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了。 秦含蕴开始后退,然后慢慢的靠到墙上,自己背靠着墙,她总不能从墙里面穿出来吧。 似是瞧出了秦含蕴的害怕,那人并没有出剑,倒像是想调戏她一般,只是慢条斯理的开始靠近她。 一步,一步,一步,这沉重的脚步声,再加上在这巷子里的回音,当真是渗人。 秦含蕴也并不开口说什么,用大拇指将那药瓶的塞子推掉,静静地等着那人的靠近。 那塞子落地的声音,自然也是被放大了。 似乎是瞧见了秦含蕴的这一动作,那人忽然拔剑而起,那剑直奔着秦含蕴的手来了。 而秦含蕴也在努力稳住自己,只等着她靠近,就将那药泼到她面前 ,若不是不小心伤到自己也是没关系的,反正方才出来之前,自己是吃过解药了。 但她的剑还未靠近,就被从秦含蕴身侧出来的另一把剑击中,那人抵不住这样的力,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来了!”秦含蕴满是惊喜的看向眼前的人,果然是萧铭泽。 萧铭泽并没有回头,只是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踩,身子轻盈的腾空跃起,举着剑又向着那人去了。 秦含蕴不由得感慨,厉害,真是厉害。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学成这样的功夫。 那人瞧着自己不是萧铭泽对手,身后又被萧铭泽的暗卫追堵着,便又将目光放到了秦含蕴身上。 若是拿下了雍王妃,雍王怕是不战自败。 便迅速的躲开了萧铭泽的剑,直奔着秦含蕴而来。 秦含蕴虽是走了片刻神,却又迅速的集中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瞧见那人向自己靠近,迅速的抬起手,将那药全数泼到了那人脸上。 一滴不落,全都泼过去了。 那人马上便倒在了地上。 萧铭泽不由得吃惊,快步走到她身边,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你这是?” “毒药!”秦含蕴举了举手中的空瓶子,“一滴就管用,她用了一瓶。” 瞧 见萧铭泽的不解,秦含蕴继续解释道:“我总不能干等着你救我吧,我可是医者,要有些手段才行。” 秦含蕴这话说的,倒让萧铭泽心中有几分不自在。 如今却顾不得那些了:“那她?” “王爷要审她吗?我有解药,立时就能醒。” 瞧着秦含蕴这副样子,萧铭泽也放下了心,吩咐身后的暗卫将人绑了起来,而后秦含蕴上前将解药放在那人鼻子下,让她闻了闻。 果然,她立刻就醒了,然后开始扭动自己的身子,试图挣脱。 却被萧铭泽身边的暗卫一把短刀顶在了颈间:“说,你身后的人是谁?” 那人却是一笑:“雍王不过是这些小伎俩吗?竟要靠一个女人。” 话没说完,那暗卫一刀扎入了她的大臂中。 倒是将秦含蕴吓了一跳,原来这就是暗卫,好利落的手法。 秦含蕴如今已经看透了,在这个世界,谈什么公平谈什么自由,有钱,有权,有实力,比什么都要重要。 那人却面色丝毫不变,仍是不肯开口。 就在那暗卫准备再扎一刀时,秦含蕴却是阻止了他:“等一下。” 然后将自己袖中的银针掏了出来,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 一针就扎在了这人的胸前。 那人本是瞧不上秦含蕴的,却不料,她这一针,竟要要了自己的半条命。 她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一千根银针扎在身上,疼极了,转而又好像身上布满蚂蚁,窸窸窣窣,麻麻痒痒的,恶心极了。 “呜呜呜,”这人终是忍受不了,呜呜的发出声音,那暗卫这才将那人口中的破布取出,“我说,我说,是九......九皇子派我来的。” 秦含蕴闻言愣了一下,抬头望向萧铭泽,却见他的眼中满是不屑。 “将她带回去,好生看着。”接了雍王的吩咐,几名暗卫带着这人便走了。 只是在临走前,那领头的却回头看了一眼秦含蕴手中的银针。 不知王妃这是用的什么法子,若是能传授给兄弟们,日后审问起人来,也少让兄弟们见些血腥气。 问题是,有时候杀人它不好使。 倒不如王妃这样。 而在萧铭泽和秦含蕴二人离去时,萧铭泽却注意到身后的拐角处,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瞧着。 待上了马车,萧铭泽这才开口问道:“方才那人有没有伤了你?” “当然是没有!”秦含蕴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倒是一副心潮澎湃 ,意犹未尽的样子,“日后王爷再有这种行动,也可以再找我的。” “还挺刺激。” 萧铭泽却并不理会她,只当做她在发疯。 她这个人,就是经常发一些别人看不懂的疯。 “方才将那人带走时,我们身后有人。”萧铭泽转了话题。 “有人?”秦含蕴自是没注意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谈不上,”萧铭泽却是摇摇头,“此人怕是有人故意放出来,让我和萧铭瑞自相残杀的。” 秦含蕴也点点头:“依着九皇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暗杀你这种事,况且他一心一意的为你。” “你放心,”萧铭泽瞧出秦含蕴的担忧,忙安抚她,“我知道铭瑞对我的心思,我是不会怀疑他的。” “只是如今,为了引出这人身后的那人,怕是要将计就计了。”萧铭泽说着,眼神也飘向了前方,看着那马车的帘子随着马车前进带起的风而飘忽的样子。 心中也有几分的不安定。 秦含蕴却是担心兄弟二人因此起了嫌隙:“那这事,要提前与九皇子通个气吧?免得......” 秦含蕴说完这话,眼神定定的看向萧铭泽,似是在等着他做决定。 第60章 像小孩打架 而萧铭泽也是陷入了沉思中。 许久之后,在马车的轮子渐渐停下来时,萧铭泽也做出了决定:“先不告诉他。” “铭瑞从小就是不擅长撒谎的,从前我还在宫中时,他次次撒谎都要被父皇戳破。” “若是此事与他说了,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届时岂不是前功尽弃,”萧铭泽说到此处看了看面前的秦含蕴,“也白费了你今日的辛苦。” 马车停稳。 而此时的太子府中,太子的书房中仍未熄灯,似是在焦急的等着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子身边的护卫便在外面敲起了门:“太子殿下。” “快进来。”太子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护卫,只等着他开口。 “人被雍王的人发现了。” 太子闻言转过身,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倒不枉费我这些时日的盘算。” 太子想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些时日受的憋屈,终于是散出了一点。 这几次过招下来,太子次次落于下风,让雍王占尽了便宜。 前些日子京城中百姓对秦含蕴的夸赞,没想到竟传到了父皇耳中,如今连父皇都对雍王夫妇赞不 绝口。 瞧着雍王顺风顺水的样子,他总要给他添点乱才行。 那被萧铭泽探查到,又被秦含蕴追到的杀手,正是太子派出的人。 派出此人的目的,便是要将刺杀雍王一事的幕后主使之人引到九皇子身上。 这萧铭瑞不是喜欢跟在萧铭泽屁股后面吗?如今看萧铭泽还要不要他! 那护卫瞧着太子胸有成竹的模样,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但雍王殿下应该是并没有完全相信,若是信了,此时雍王该带人去大理寺才是。” “可是,雍王却将人带回府中看管起来了。” 太子闻言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那护卫,满眼的嫌弃:“你不知道萧铭泽这个人,他一向是最重情义的人。” 太子说到这里,走到书桌前,望着一幅画出了神,许久之后开口继续说道:“他与萧铭瑞交好多年,出了这种事,自然是伤心极了,要仔细查证一番,才会将人交到大理寺。” “届时,不管是萧铭泽也好,还是萧铭瑞也好,他们在一起纠缠了这么多年,突然一下闹崩了,怕是都要大伤筋骨的。” “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不可让萧铭泽发现一点问题,”太子说到此处,转过身恶 狠狠的盯着面前的护卫,“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萧铭瑞那边也派人盯着,看看能不能将他拉拢过来。” 待那护卫离开后,太子立于窗前,望着今夜的月亮。 今夜的月亮其实是很圆的,院中也被月亮照的格外的亮。 只是,那中间的一道黑影,到像极了一道裂缝,将这圆满的月亮劈成两半。 “萧铭泽,雍王。”太子嘴里嘟囔着,想来今夜过后,萧铭泽与萧铭瑞之间,便如同今夜的月,看似圆满,却是离心了。 每日去雍王府报到,似乎已经成了九皇子的必备功课。 但是这日,他是有正事要去同皇兄商议的,门房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昨夜的事,仍是恭敬的将九皇子迎了进去。 却没想到,九皇子却被拦在了萧铭泽的书房外。 “九皇子殿下,我们殿下今天说了,不见你。”今日雍王书房外守着的并不是许知。 可是方才王爷可是再三强调了,若是九皇子来,只说自己不见。 九皇子一听倒是有些担心,忙问道:“皇兄的病又复发了?他这些时日又不肯好好吃药?” 本以为前些日子有了皇嫂的立威,皇兄该是老老实实的吃药疗伤的,如 今又怎么了,难不成又同皇嫂吵架了? 这护卫,若放到现代,那是铁打的直男,仍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九皇子:“王爷没病,只是叮嘱了,不见九皇子殿下。” 九皇子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却看见了许知的身影,忙快步追了上去:“许知!” 许知听到九皇子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心里却也因着昨晚抓到的那女子的话,有些别扭:“九皇子殿下。” 虽是神经大条,九皇子却是察觉到了许知的不同,忙追问道:“你怎么了?皇兄又为何不见我?” 许知犹豫再三,终究是轻声开口:“殿下,昨天夜里我们王爷去追查那日刺杀他的人,抓了一女子回来。” 说到这里,许知顿了一下:“后来审了,那女子说,背后指使的人是你。” 许知也是瞧着九皇子一向对自家王爷的事情极其上心,与王爷是真心交好,这才愿意将事情告诉他。 “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九皇子却是猛地跳了起来:“有误会,当然有误会!” 九皇子觉得自己要气炸了,别人诬陷自己就算了,重要的是,皇兄竟然信了,他竟然信了! “ 不行,我要去找皇兄。”九皇子再次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却仍然被护卫拦住了。 许知自是不敢上前的,只遥遥的望了九皇子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皇兄,皇兄,你出来见我!” “你居然就信了旁人的话,不信我?” “皇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可能会做那种谋害你的事吗?” 见皇兄不肯见自己,九皇子干脆在院子里发起了疯。 今日他是一定要见到皇兄的,他就不信,他就堵在这书房门口,皇兄还能跳窗离开不成? 而此时书房内的萧铭泽和秦含蕴二人,却是无语的互相对视着。 “让他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秦含蕴瞧着面前的萧铭泽,倒是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们两个如今这样子,像极了小孩打架。 也像极了,小情侣闹别扭。 九皇子当真是爱的深沉啊! 萧铭泽也是头疼的紧,他是想过九皇子的反应,也预想过现在这种场景,可真的发生了,他也真的有些,无计可施。 秦含蕴脑海中开始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对自己发脾气的女朋友毫无办法的男孩子。 “我去吧,我去同他说。” 第61章 奇怪的氛围 萧铭泽望了望面前的秦含蕴,终究是叹了口气:“也好。” 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闹着。 这样下去,就算自己不崩溃,怕是也要传到外头太子耳中了。 九皇子仍然在外头吵吵嚷嚷的,看见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秦含蕴打开。 倒像是,踹开的? 不由得吓得缩了缩脖子。 “皇嫂......”九皇子瑟瑟微微的开口,难不成方才是自己太吵了,皇嫂生气了,“原来皇嫂也在书房啊!” 倒是忘了自己在此处哭闹的目的。 “你随我来。”秦含蕴看了一眼在地上坐着的萧铭瑞,好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不由得回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 “你们二人是亲兄弟吗?”秦含蕴嘴里嘟囔着。 九皇子似是没听懂秦含蕴说什么,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跳到秦含蕴面前:“皇嫂说什么?” 秦含蕴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九皇子:“我说,你随我来。” 九皇子自是乖乖的跟着皇嫂去了前厅之中。 “我同你说......”秦含蕴方坐定,话还没说几句,就被九皇子打断了。 “皇嫂,当真不是我?我是什么人皇兄还不知道吗?皇兄怎么会这样冤枉 我。” “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若让我知道是谁,我将他的皮扒了。” “皇嫂,你帮我同皇兄说说,我们兄弟二人齐心,找出幕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秦含蕴只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九皇子噼里啪啦的一句句话打断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摇摇头,看来萧铭泽说的果然没错,萧铭瑞当真是沉不住气的人。 自己本想着,怎么也是皇宫里养大的孩子,怎么也是有些心机的吧。 看来,自己是高估他了。 “九皇子,如今你皇兄正在气头上,”想到这里,秦含蕴决定还是支持萧铭泽的决定,“你也知道你皇兄的性子,此事你要容他查清楚才行。” “我......”九皇子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实在是委屈的很。 “你先回宫去等着,等你皇兄消了气,我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你,可好?” 秦含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哄孩子的大姐姐。 九皇子倒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他是瞧着皇兄这些年的辛苦的,心中有些防备倒也是正常。 只叹了口气:“那皇嫂也劝劝皇兄。” “好,我一定劝劝他。” 瞧着九皇子离去的背影, 秦含蕴心中倒是有些心疼起了萧铭泽。 回书房后,秦含蕴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瞧着他的样子,萧铭泽便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这样的事我身边时常有的,太子这次的伎俩倒是有点拿不出手了。” “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你的,如若是有一日我真的为太子所害,失了父皇的信任,我也会将你送走,不会拖累你的。” 秦含蕴听着萧铭泽这话,蹙了蹙眉,抬头望向萧铭泽。 正看见他的衣领有些翻了出来,走上前一步,边替他整理着衣领边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觉得,好像这么多年来,你都是一个人去承受这些的,连你最信任的亲兄弟,都不能全盘托出,是不是很辛苦?” 秦含蕴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望向萧铭泽:“日后有我在,你也可以适当的,依赖一下我。” 萧铭泽没想到秦含蕴竟是心疼自己的,有了一瞬间的微愣。 低下头,恰巧撞进了她的眼眸中。 萧铭泽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涌去,竟情难自已的再次吻向了秦含蕴。 秦含蕴的嘴唇突然被萧铭泽堵住,伸手去推,双手却被他紧紧抓着,动弹不得。 萧 铭泽的另一只手趁机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逃离,又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吻的炽热而缠绵,而秦含蕴也逐渐沦陷了下来,忘记了反抗。 “王爷,”许知突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事了。” 萧铭泽愣神的一瞬间,秦含蕴迅速从他的钳制中挣脱了出来。 萧铭泽也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瞧了瞧面前脸红透了的秦含蕴,微微翘起唇角:“进来。” 许知一进门,便瞧见了自家王爷还没收起的唇角。 又瞧了瞧面前一言不发的王妃。 这两人,氛围不对啊! 萧铭泽见他半晌不说话,皱眉看向他,语气也冷了几分:“什么事,说。” 许知忙回过身来,拱了拱手:“王爷,昨夜抓来那女子,要自杀。” “什么?”秦含蕴也顾不得自己方才情绪,抬起脚就要往外走去,又猛地顿住,看向萧铭泽,“你不去吗?” 萧铭泽闻言笑了笑,大步跟了上来。 许知也跟在两人身后继续说着:“如今已经将她捆起来了,可属下瞧着她,好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撞,倒是十分痛苦。” 秦含蕴也不说话,只快步往前走着。 萧铭泽瞧了瞧她的模样,见她已然是没了方 才的娇羞,倒是有些失落的。 进了暗室,秦含蕴让人按住那人,手搭上她的脉,果不其然,如自己所料:“她这是对某种药物有依赖,被我们抓来了这一夜,没有补充药物,怕是出现了戒断反应。” “戒......什么?”萧铭泽也是没听过这个名称,许知却是替他问出了口。 “戒断反应,她该是长期服用了什么药物,对那药物已经有了依赖性,猛地将药停了,才出现这种症状。” 许知听得云里雾里,但却知道,这好像,很严重:“那,那怎么办?” 正在几人谈话间,那女子忽然高喝一声,而后开始抽动了起来,甚至口中开始吐了白沫。 秦含蕴见她如此,忙大步上前:“将她的嘴掰开,千万不要让她咬了自己的舌。” 许知在身后问道:“王妃,她这是怎么了?” 秦含蕴并没有说话,又吩咐雍王的护卫将她按住,去了一个药丸塞到她口中。 而后取出,银针,迅速的在她身上下了三针。 果然,那女子停止了扭动身子,慢慢的平息的下去。 许知这才凑上前去瞧了瞧:“王妃,她这是......” 死了吗? 这三个字许知没有说出口。 第62章 想开个医馆 秦含蕴只是摇摇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说道:“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还会再犯的。” “这药物这么可怕?”许知在想,若是拿这种药物拿捏人,岂不是十分容易。 “是,很可怕。”秦含蕴转过头看向许知,似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所以不要碰,也不可以用它来对付人。” 瞧着自家王妃如此严肃的模样,许知忙点点头。 王妃是医者,医者的话还是要听的。 而萧铭泽一直站在一旁瞧着秦含蕴的动作,眉心越蹙越紧:“许知,去查,她到底与太子有什么瓜葛。” 萧铭泽和秦含蕴二人离了暗室后,二人皆是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已经将先前的尴尬抛诸脑后了。 许久,秦含蕴转头望向萧铭泽:“雍王殿下,我有一事......” 只是她话未说完,就被萧铭泽打断了:“有事直接说。” “好吧!”秦含蕴耸耸肩,“我想开个医馆,我知道如今这个时代,想要自己开个铺子并不容易。” “不行。”萧铭泽连思考都没有,拒绝的斩钉截铁。 “为何?”秦含蕴知道萧铭泽会拒绝,可是他拒绝的这么快,完全没有思考嘛,这明明 就是瞧不上自己。 萧铭泽却只是冷着一张脸:“本王说不成就是不成。” 秦含蕴斜睨了他一眼,却是努力劝说自己冷静下来。 还是要同他商量商量的,毕竟一年之约到期后,自己还是要离开雍王府的。 这些日子她思来想去,觉得终究还是开个医馆最靠谱。 自己又懂医术,如果医馆是背靠雍王府,有着萧铭泽在京中的威望,再加上自己的本事,想来很快就会在京中打开名气。 届时不光是药,就是那些世家女子喜欢的美容圣品,自己也是可以研究一番的。 想到这里,秦含蕴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怒气,笑嘻嘻的看向一旁的萧铭泽:“我同你说认真的,我的医术你不是不知道,总不能只浪费在这宅院里。” “如今你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这医馆人来人往的,我也可以为你收集些情报,我又有事可做。” “于我们二人来说,这是双赢的好事情,你为何要拒绝?” 萧铭泽转头看向面前侃侃而谈的女子,的确,她提出的条件很诱人,自己的确是需要一个独立于雍王府外的情报组织。 可是这,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萧铭泽再次拒绝:“不行。” 秦含蕴无语了,她分明瞧着方才萧铭泽是一副动心的模样,狗男人。 “算了,不指望你。”秦含蕴也不再理会萧铭泽,干脆快步走了几步,特意与他走了不同的路。 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的皇宫之中,九皇子正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在房内饮酒。 他一边替自己斟着酒,一边嘟囔着:“皇兄,你怎么会不信我?” 这几日,九皇子的确是郁闷惨了。 他没想到,自己追随了多年的皇兄,竟是如此的不信任自己,不过是因为旁人的一句话,竟连问都不问自己,就给自己定了罪。 “我何其无辜。” “啪”的一声,九皇子手中的杯盏落地,碎了一地。 外头的宫女听见这声音,也叹了口气,忙快步走进来,吩咐小太监将九皇子扶到床榻之上,而自己忙着去收拾碎瓷片。 这几日便是这样的。 自九皇子那日从宫外回来,就是郁郁寡欢的,终日将他们这些人赶到外面去,独自一人在殿内饮酒,直至醉倒。 这样下去,怕是九皇子的身子吃不消。 这些日子,宫中倒是还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众人皆知皇上是独宠余贵妃的,可是先前宫宴上的事,倒 让皇上对她生了些猜忌之心的。 甚至有些厌烦。 皇上一向最厌恶后宫女子争宠的伎俩,余贵妃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护着青阳郡主,竟失了皇上半数的宠爱,在宫中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皇上这些日子便日日都宿在文贵妃的宫中。 文贵妃倒算得上是皇上的另外一位宠妃了。 皇上还未登基时,她就陪在了皇上身边,早些年二人也是恩爱的紧。 文贵妃在宫中也是风头无两。 可是文贵妃的儿子,却在十岁那年,因为意外夭折了。 文贵妃早年生子时已经是伤了身子,早就不能生了。 自那时起,文贵妃便绝了一切的念头,只窝在自己宫中吃斋念佛,说是要为自己的孩子超度。 皇上感念从前与她的感情,并未怪罪于她,每月也会挑上一日去看看她,仍旧保留着她的贵妃之位。 所以就算是得宠的余贵妃,也是不敢给她一丝脸色看的。 可是后来,让她再“活”过来的,却是九皇子。 九皇子长得像极了她死去的儿子,所以自九皇子小时,她便经常接来自己宫中照料。 九皇子自然也能感知到文贵妃的真心,对她也是如同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对待。 而就在九皇子日日醉在自己宫里的这些日子里,文贵妃也正忙着研究一门新的糕点,听说是九皇子爱吃的。 “终于成功了,”文贵妃长舒了一口气,“云兰,你来,替本宫送到九皇子那里,让他尝尝。” 云兰忙拿起食盒上去将那些糕点装到盒中,边装边笑着说:“娘娘一向是最疼九皇子殿下的,殿下也孝顺娘娘,若是知道娘娘为了做这些糕点费了这么多心力,殿下又要心疼了。” 文贵妃面上的笑意也是不减:“只要他喜欢便好。” 又想起自己似乎是许久没见到九皇子了,当即站起身来:“罢了,本宫亲自走一趟吧,倒是许久不见铭瑞了。” 今日的九皇子倒是没有喝酒,可是连日的饮酒已经让他的脸色十分憔悴了。 瞧着文贵妃来,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淡淡的开口:“文娘娘来了。” 文贵妃回头看了一眼云兰,云兰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却在往里走了两步后,忽然闻到了一股酒气。 而且随着越来越靠近萧铭瑞,这酒气越来越重了。 文贵妃当下便冷了脸:“铭瑞,你喝酒了。” 九皇子仍旧是方才那副恹恹的样子:“文娘娘说什么?” 第63章 不是个简单的 文贵妃瞧出来了,这是有事。 便回头看向云兰:“把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 有了文贵妃的吩咐,九皇子宫中的宫人连忙往外退去,又替主子关上了殿门。 文贵妃这才往前走了两步,坐到了萧铭瑞身边:“铭瑞这是怎么了,瞧着怎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是吗?”九皇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却仍旧在掩饰着,“文娘娘,儿臣没事的。” 文贵妃便拉起了他的手:“同你文娘娘还遮掩什么。” 九皇子终究是忍不住,瘪着一张嘴,几乎要落下泪来:“文娘娘,皇兄怀疑儿臣。” “皇兄抓了一个刺客,那刺客说是儿臣派人刺杀他的,皇兄就信了,儿臣和皇兄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居然怀疑儿臣,儿臣实在是难以接受。” “如今皇兄也不肯听儿臣解释,只闭门不见,我见不到皇兄,如何同他解开误会?” “文娘娘,儿臣该怎么做才好?” 说着说着,九皇子竟是委屈的落下泪来。 文贵妃忙替他擦了擦泪,将他搂在怀中拍了拍:“没事的,定是你皇兄误会了,既然是误会,总会解开的。” 她自然知道九皇子说的皇兄便是雍王。 雍王还未 出宫立府时,她们兄弟二人便是感情最好的,就算是雍王离了宫,九皇子也是日日都要去看他的。 如今怎么雍王就会怀疑九皇子了? 文贵妃一边安慰着九皇子,一边自己的思虑百转千回。 此事怕是,与雍王刚娶的那雍王妃脱不了干系的。 她的事情自己多多少少是听说过的,听说嫁于雍王之前,她在远安侯府是闹过几次的,后来不知怎么又死心塌地的嫁给了雍王。 上次宫宴,听说也是因着此女,导致陛下厌弃了余贵妃。 虽然余贵妃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这秦含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再开口时,语气中便是对秦含蕴的不满:“莫不是那雍王妃从中挑拨。” “不会的,”九皇子却是摇摇头,满是对秦含蕴的维护,“那日儿臣去见皇兄,皇兄不肯见,还是皇嫂出来见的儿臣。” “况且......”九皇子犹豫再三,终究是没将三人结盟之事托出。 不是不信任文娘娘,而是这种事,本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文贵妃瞧着九皇子对秦含蕴的维护,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 离了九皇子的正安宫,文贵妃便遣人去禀了 陛下,说是要去雍王府中转转,也见见雍王这新娶的媳妇。 皇上见文贵妃终于是对什么事感兴趣了,自然也是不会阻挠,立时便同意了。 又吩咐云兰要好生照顾文贵妃之类的。 待文贵妃到雍王府时,却并没有见到雍王夫妇。 “贵妃娘娘大驾,是老奴怠慢了。”萧叔没想到文贵妃会不知会一声便直奔着雍王府来了,如今王爷又不在家,王妃那样的性子,面对文贵妃这样的人,不知能不能应付的来。 “雍王呢?”文贵妃却并不欲责怪他们。 “回娘娘的话,我们王爷外出了。”萧叔犹豫再三,终究是说出了口,“王妃是在的,娘娘可要见见王妃?老奴去请王妃来。” “不必了,”正在萧叔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文贵妃却开口了,“你带本宫去见见她便是了。” 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雍王的后院里,捣什么乱。 却不料进了雍王妃主院,正看见那秦含蕴蹲在一个下人身旁,倒像是瞧病的模样。 只是嘴上却是不饶人的:“这雍王妃也是个不懂规矩的,这偌大的院子,竟连个牌匾都没有。” 云兰这才回头望去,果然,院门处空空荡荡的,没有任 何悬挂。 萧叔立时便听出来了,这文妃娘娘这是对王妃不太满意,四处挑刺呢! 忙替王妃解释道:“回娘娘的话,是前几日王爷命老奴摘下来的,只说等王妃亲自选个院名才好,可是王爷这几日倒是忙的将此事忘了。” “他倒是惯着她。”文贵妃忍不住嘟囔着。 文贵妃又往前走了两步,萧叔刚要开口禀告,却被文贵妃拦住了:“你等会儿。” 她瞧着秦含蕴的模样,倒像是在给那下人诊脉的。 文贵妃入宫前,也曾跟着外祖父学过几年的医术,倒也是懂一些。 瞧着秦含蕴的姿势,便不是个假把式,想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此时的阳光透过窸窸窣窣的树叶,落在了秦含蕴身上,她额前的碎发落了下来,盖住了她半边的脸,更显的温柔。 连萧叔,都很少见到这样温柔的王妃。 王妃在他眼中,一向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你也不必焦心,你这每次来月事时腹痛,大抵是由于气滞引起的,是不是时常也会觉得胸闷气短?” 那坐在秦含蕴一侧的小丫头连忙点头,眼中满是对自家王妃的崇敬。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开些药,调理调理气 血便可以了。”秦含蕴也不等那丫鬟说什么,便开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药。 文贵妃分明的瞧着,秦含蕴的手中,拿了一味红花。 这红花并不是适宜本国国土生产的药草,所以价格是颇高的,想不到秦含蕴竟舍得给下人用这么贵的药。 而文贵妃又瞧了瞧围在秦含蕴周围的丫鬟们,各个手中都有自己的活,却也是时不时的抬头望向秦含蕴,听她说着什么。 而秦含蕴有时也会走出来帮她们做些什么,也会要求她们停下来歇一歇。 倒是没什么架子。 和下人相处的也是不错。 可能自己对这个人,还是先入为主了,连雍王都护着的人,想来也是有些好处的。 而此时,喜儿才抬头瞧见门口处的文贵妃,慌忙站起身来。 秦含蕴倒被她吓了一跳:“喜儿,你干嘛!” “王,王妃,”喜儿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文,文贵,文贵妃来了。” 秦含蕴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果然是文贵妃。 秦含蕴便忙丢下手中的活计,一双手也无处擦拭,便拎过旁边喜儿的衣角擦了擦手,忙奔着门口去了。 她是听说过文贵妃的,听说她一向待九皇子很好。 第64章 文贵妃造访 九皇子那样天真的性子,大概有一半是她养出来的,心中不免对她多了些恭敬。 文贵妃瞧着方才秦含蕴擦手的小动作,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倒是有些可爱。 秦含蕴将文贵妃迎到正厅之中,也不吩咐喜儿了,亲自给文贵妃泡了一杯茶端了上来:“贵妃娘娘请用茶。” 倒将一旁的云兰也惊了一下,王妃竟然亲自给娘娘泡茶,倒是真的少见。 因着方才对秦含蕴的态度有了些改观,文贵妃开口的语气也柔和了些:“你倒是该随着雍王,叫我一声文娘娘的。” “文娘娘。”秦含蕴故作娇羞的福了福身。 若说是真娇羞,那是没有的。 来了这些时日,她也明白了,在这个朝代谋生活,大部分时间还是要靠演技的。 正如自己与雍王,如今不就是扮演着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吗? 文贵妃甚是满意的瞧了瞧她,又侧头看向云兰:“你出去吧!” 秦含蕴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瞧着文贵妃都将下人遣出去了,便也吩咐喜儿先出去。 想来文贵妃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说的。 秦含蕴直来直往惯了,便直接开口问:“文娘娘是有什么话要说?” 心中却 是猜到了七八分。 瞧着秦含蕴如此直爽,文贵妃也不遮掩什么,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些:“今日本宫去正安宫看九皇子,他这几日心情似乎并不太好,细问之下,他说是雍王怀疑他什么的。” 秦含蕴点点头:“文娘娘放心,他们二人之间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九皇子那边,娘娘还是要劝劝,别喝酒伤了身子才好,娘娘也是,不必为此事过多忧心。” 文贵妃自是听得云里雾里,刚想开口追问,却瞧见了秦含蕴看向自己的眸光中满是澄澈,一颗悬着的心忽然放了下来。 倒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秦含蕴。 忽然间,文贵妃眸光一转,看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已经包好的许多药包,起了些好奇心:“你这是......” 秦含蕴顺着文贵妃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答道:“是给府中下人准备的药包。” “近来季节转换,许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感染风寒,下人们在府中做事都是不易,万一病了,可是要难受很久的。” “臣媳便配了这些药,来提高他们的免疫力。” 忽然意识到文贵妃可能听不懂免疫力这种词语,秦含蕴又换了种说法 :“便是提高些他们抵抗这些病痛的能力,届时即使感染了风寒,也不会太严重。” “你倒是个有心的。”话说到这里,文贵妃对秦含蕴的态度完全变了。 完全没了先前的挑剔与不满。 如今她对雍王的这个王妃,是再满意不过的了。 “反正臣媳如今在家中闲着也是无事,”秦含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给自己找些事做也好。” “本宫来帮你吧!”文贵妃忽然站起身来,甚至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 秦含蕴倒是看呆了。 原来文贵妃竟是这样的性格?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本宫母亲家中也是医药世家,从前本宫也是跟随外祖父学过些医术的,”文贵妃边替自己拢着衣袖便说着,“先前是听说过你医术了得的,没想到你竟还如此心善。” 秦含蕴忙打断了她:“文娘娘就不要再夸臣媳了。” 说着话,秦含蕴走到那小桌前,将一个药包拿到了文贵妃面前:“文娘娘闻一闻,里头有什么药?” “你这是考本宫?”文贵妃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也不犹豫,伸手便将那药包接了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你这药里,有麻黄,紫苏叶,防风 ......” 文贵妃一样一样的说下去,秦含蕴忍不住咋舌:“文娘娘当真是精通医理。” 文贵妃却只是笑笑,并不反驳。 她的确是精通医理的。 “只是有一味药,我并不确定。” 秦含蕴笑着回答:“娘娘所漏掉的,是白芷。” 文贵妃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赏,转而又说了一句:“我倒觉得,再加一味生姜,也是不错的。” 秦含蕴惊喜的望向文贵妃:“我倒是忘了这最浅显的东西了。” 见自己的意见被秦含蕴采纳,文贵妃心中也是高兴极了。 这一下午,二人相处的十分融洽,文贵妃也是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自儿子去后,自己便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般,后来虽是将更多的精力投到了九皇子身上,可深宫寂寞,九皇子又不是自己亲生的,终究是不能日日陪伴。 多数时间,文贵妃还是寂寞的。 今日与秦含蕴探讨医理,归拢药材,倒让她找到了自己乐趣。 萧铭泽回府时,萧叔已经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大半个时辰,见王爷回来,忙迎了上去。 两只手接过王爷的披风后忙开口说:“王爷,文贵妃娘娘来了。” “文贵妃?”萧铭 泽蹙眉,文贵妃一向不是最淡漠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自己府中来。 还不等萧铭泽发问,萧叔就继续说了下去:“贵妃娘娘去了王妃院中,后来二人去了偏厅之中,竟让人所有人出来,将门都关上了。”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奴才们也不敢靠近,只有干着急的份。” 萧铭泽听完萧叔的话,也不再多问,抬起腿就往秦含蕴院中走去。 文贵妃此人淡漠不说,一向又是个十分挑剔的性格,整个后宫之中,她也就对萧铭瑞没什么意见。 其他人,只要碰见她,总要被她寻点错骂上两句的。 自己小时候也是最怕碰到文娘娘的,见到她都要悄悄躲着走。 秦含蕴又是那样的性子,若是文贵妃一句话惹恼了她,她怕是真的要同文贵妃打一架的。 想到此处,萧铭泽忙摇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些。 而在萧铭泽一把将门推开时,却看到二人正凑到一处研究什么东西的模样。 随着自己的开门声,二人齐齐的抬头看了过来,却又马上转过头去,继续忙着手头的事。 萧铭泽惊呆了,这两个人这是,相处的不错? 第65章 奇怪的侍妾 “儿臣给文娘娘请安。”萧铭泽恭敬的上前请安,试图打断二人。 文贵妃却只是敷衍了他一句:“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先坐吧,我等会儿再同你说。” 说着只是朝萧铭泽摆摆手。 萧铭泽无语极了,这明明是我的家,我的房间吧? 许久,文贵妃抬起头来:“你这王妃当真是娶的不错,日后我还要经常来雍王府才行。” 萧铭泽倒是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秦含蕴这是怎么把文贵妃给买通了? 又看向正与文贵妃凑在一处正写着什么的秦含蕴,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他一向是知道她是个与众不同的,想不到她竟然能将文贵妃都搞定。 文贵妃忽然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萧铭泽,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萧铭泽大概也猜到,文贵妃是为了何事来。 也并没有开口,只是恭敬地拱了拱手,文贵妃此人虽然挑剔,但却是一心为着萧铭瑞好的,萧铭泽怎么会不知。 “含蕴,我便先走了。”文贵妃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写着东西的秦含蕴,又看向面前的萧铭泽:“雍王殿下,九皇子一向心思单纯,你可莫要伤了他的心,届时追悔莫及。” “你 们二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莫要因为小事伤了感情。” “多谢文娘娘告诫。”萧铭泽再次行礼。 秦含蕴听说文贵妃要走,忙放下手中的笔,追了上来:“我送送娘娘。” 离开秦含蕴院子时,文贵妃又想起了她的院名,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拍了拍:“你这院子,要早些提个名字才行。” “哪有一家主母的院门空空如也的。” “娘娘要替我赐名?” 文贵妃摇摇头:“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你便自己来取吧!” 而文贵妃身后的云兰却也是惊呆了,自家娘娘是为了九皇子的事怒气冲冲来的雍王府,又是脸色阴沉的进的雍王妃的院子,如今怎么出来就像是变了个人。 倒是,亲如母女了。 秦含蕴点点头,没再开口。 “你这医术,只在这院子里给下人们看看诊,倒是可惜了。”文贵妃不由得感叹。 秦含蕴一听这个更是来了劲头:“娘娘说的是,臣媳先前也是有这种想法,想在外头开间医馆。” 说到这里,秦含蕴看了看文贵妃脸色,想要从她的面上看出她对此事的态度。 想来文贵妃的态度,怎么也会代表着一丝丝皇帝的意思。 万一 ,他们这里是不允许女子开铺子,又或者是皇家的女子不允许开铺子之类的。 “你这个主意甚好,”文贵妃转过头看向秦含蕴,满是赞同之意,“本宫入宫之前,本宫的母亲也是开设了医馆的。” 文贵妃倒像是忽然陷入了回忆中。 “本宫未入宫前,曾经也想着继承母亲的医馆,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只是后来......” 说到这里,文贵妃似乎是陷入了一种阴郁的情绪中。 秦含蕴忙拉了拉她的手臂:“娘娘日后可以常来雍王府坐坐,我同娘娘说说话,若有朝一日我当真开成了医馆,娘娘去替我坐一次诊可好?” “当真?”文贵妃转头看向秦含蕴,双眸中满是期待。 “当然。” “那本宫就静候佳音了。” 送走了文贵妃,秦含蕴往回走,却正巧碰到萧铭泽站在她的身后。 “我倒是没想到,你能同文贵妃相处的如此好。” “王爷何出此言?”秦含蕴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疑惑的问向萧铭泽。 “文贵妃其实,”萧铭泽顿了顿而后说道,“有点难搞。” 秦含蕴却是十分惊讶,在她眼中,倒觉得王妃此人不错。 此时的 正安宫中。 九皇子仍是颓废的靠在软榻上,多日也不曾出去见人。 倒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妾在他一旁侍奉着,也不多话,只静静的陪着。 “你叫什么来着?”九皇子本就不是什么好女色的人,对这侍妾也并不上心,只是她这几日频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倒让九皇子起了怜悯之心。 那侍妾听九皇子如此问,十分欣喜,忙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妾身如兰。” “如兰,”九皇子点点头,“倒是个好名字。” “是,这名字还是殿下赐予妾身的,妾身也很喜欢。”如兰此人倒是极会把握男人的心思,不过三言两语,九皇子看她的目光便更柔和了几分。 如兰瞧着九皇子的样子,忙站起身来走到九皇子身后,替他轻轻按摩着肩膀。 她自从来了九皇子宫里,除了第一次被宠幸后,就再也没侍奉过了。 之前多次引诱九皇子,可九皇子是个不解风情的,成日里只顾着跟在雍王殿下身后跑来跑去的。 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也是这次九皇子受挫,自己才有了可乘之机。 九皇子没想到,自己这个从没放在心上的侍妾,按摩的手法竟是如此巧妙。 便逐渐的闭上了双眼,享受了起来。 如兰瞧着九皇子的样子,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而后轻轻的开口:“这些时日殿下可是因为雍王殿下的事而伤怀?” “嗯。”九皇子半醉半醒间,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如兰的话。 “若让妾身说,雍王其实对殿下也没有那么好,平日里倒是殿下付出的更多些。” “妾身虽不在殿下身边,可却是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殿下的,仔细想想,雍王平日里一个劲的使唤殿下,妾身想想就心疼。” “殿下既然有这般才能,又为何要屈居于雍王之下呢?” “依妾身说,殿下的大才,雍王殿下如此对待殿下,实在是让人心寒。” “嗯......”九皇子似醒非醒时,只轻轻柔柔的回着如兰的话。 如兰一听,心中更是高兴。 这一夜,九皇子的确睡得很安稳,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噩梦。 一觉睡到了天亮。 只是醒来时,仍旧与前些日子一样,头疼的厉害。 九皇子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头,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脑海中却忽然闪过昨天如兰说的话。 他的眉心几乎要拧成麻花了。 这个如兰,恐怕是并不简单。 第66章 老夫老妻 “严岳!”九皇子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将自己的贴身护卫叫了进来。 那护卫以为九皇子又是喝多了下不了床,忙跑上前去要将九皇子搀下来。 却被九皇子甩开:“你去查查我身边那个叫如兰的侍妾。” 严岳自然知道如兰就是自家殿下这几日来一直宠幸的那位侍妾,本以为她是得了殿下的心,怎么殿下忽然要查她。 “查......查什么?” “她昨日在我半睡半醒间,说了些挑拨我与皇兄的话。”九皇子说到这里努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些。 “去查查她的来处,再查查,她是不是同太子那边有什么往来?” “属下这就去。”严岳一听是这种事,整个人也认真了起来。 九皇子此人,面上瞧着是贪玩了些,也没什么心机,倒像是个好利用的。 可实际上,他却是最坚定的人。 待严岳离开后,九皇子便吩咐宫女进来侍奉自己更衣洗漱,开始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做。 此时的太子府上,太子正搂着自己的一名侍妾在小酌。 只见那侍妾举起手中的杯盏,凑到太子跟前,动作柔和的喂太子喝下去。 太子见那侍妾脸泛红霞,微带酒 晕,更显的娇艳妩媚。 便忽然手臂用力,将那侍妾带到自己腿上,慢慢的靠近她,然后猛地吻了下去。 室内一片旖旎。 侍奉的小宫女小太监见太子如此动作,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退了出去。 一番云雨之后,太子被侍妾侍奉着穿好衣衫,往书房而去。 这几日,太子的心情的确是达到了顶峰。 与雍王交锋这么多次,终于有一次让自己占了上风。 手下也有消息传来,说雍王已经派人查过被抓去的那人,却是毫无头绪的。 别说查到此人了,如今雍王怕是连那人的性别都没搞明白吧! 想到此处太子心情更好了些。 如今雍王已然是信了那人的说法,开始怀疑起了萧铭瑞,听说,对他甚至是闭门不见的。 而萧铭瑞如今在宫中,也是日日买醉。 哼,萧铭泽和萧铭瑞,你二人本就不是亲兄弟,又不是铁板一块。 往日里瞧着是好的,可如今遇到事了,还不是一盘散沙。 不过如此。 太子信了雍王表现出来的假象,倒是逐渐放松了警惕,这些时日也未曾找人盯着雍王府。 而萧铭泽身边的许知,却是趁着这个机会,甩开了太子的眼线,开始 暗中查探太子府中与此事的关系。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许知竟查到太子府中有人与九皇子宫内有往来。 得知此事牵扯到九皇子,许知也是诧异的。 便忙顺藤摸瓜的找了过去,想着若是揪出九皇子宫中的奸细,再同自家王爷交代。 却没想到,九皇子宫中的严岳如今因着正在探查如兰一事,两人竟是碰到了一处。 许知慌忙躲闪开来。 如今王爷疑心九皇子殿下,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 可许知总还觉得,王爷与九皇子之间是有转机的,万一被九皇子的人发现自己在查九皇子,岂不是更伤了九皇子的心。 无奈,许知只好作罢。 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忙回府禀告雍王。 而此时的雍王府中,倒是难得的一片祥和。 秦含蕴吩咐萧叔将先前的药包发放给下人,又一一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而萧铭泽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做事。 这几日有秦含蕴盯着萧铭泽日日吃药,萧铭泽的身体倒是比先前好了许多。 许知走到院门处,倒是不忍心打破这副和谐的场景。 也亏着太子这几日的放松,才让自家主子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 还是秦含蕴瞧见了 许知的身影,又看了看身后的萧铭泽:“许护卫回来了。” 萧铭泽顺着秦含蕴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许知一脸纠结的模样,便知道,这是查到消息了。 立时便站起身来,走到秦含蕴身旁:“我先过去。” “好,”秦含蕴笑着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若是要出去,一切小心。” 倒是像极了老夫老妻互相之间的关怀。 萧铭泽闻言,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起来,心中对秦含蕴的关心甚是受用。 瞧着自家王爷与王妃如此鹣鲽情深,一旁做事的小丫鬟也凑在一处碎碎念。 “我便说王爷和王妃都是对彼此有意的,只是不说罢了!” “瞧两人之前的情谊,怕是都要溢出来了。” “先前还说王爷不肯在主屋休息,是厌弃王妃,我倒瞧着,王爷这是心疼王妃的身子骨不好,是关怀呢!” “就是呢,王妃方才从乡下回来,听说还落水了。” ...... 几人碎碎念的声音自然是传到了秦含蕴耳中。 担心秦含蕴不好意思,喜儿忙开口喝止:“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准背后议论主子。” “是,喜儿姑娘。”几个丫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是 太大了,忙转过头向王妃福了福身,又偷偷瞧了瞧王妃的眼色,瞧着是没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秦含蕴低着头忙活着手中的事,心思却是渐渐的飘远了。 自己与雍王如今的关系,倒好像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先前雍王两次不小心亲了自己,难不成,战神雍王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可是自己...... 秦含蕴并不确定自己的心思。 况且,哪怕自己对雍王有心,怕也是难以接受日后雍王三妻四妾的。 倒不如,就干脆不要开始。 想到此处,秦含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思,日后一定要离雍王远远的,只有工作上的交流,至于私生活,还是尽量避开吧。 而这边的萧铭泽,带着许知到了书房中之后,才转过头问道:“是太子府有什么异常?” 许知点点头:“属下这几日倒是一直在查太子府,今日发现,太子府中竟有人暗中与九皇子宫中通信。” “属下顺着去查过了,九皇子那边似乎也在查此事,九皇子那边的护卫严岳,属下和他十分相熟。” “因为担心他识破王爷的计划,便回来请示王爷的意思。” 萧铭泽良久没有开口。 第67章 听弟弟的墙角 “我们去一趟宫中。”萧铭泽沉思许久,终究是给出了这个答案。 看来如今九皇子也在查此事,既然他如此放不下,又已然掺和了进来,倒不如将此事同他说明白。 文贵妃说的也是,怕是时间久了,二人之间要生了嫌隙的。 总不能让自己与萧铭瑞的这份情谊,真的毁在了太子的计谋中吧? 许知听到王爷这句话,却是愣了愣:“王爷,今日太晚了,陛下那边......” “太晚了也进宫,”萧铭泽决定的事,从来是没有拖拉到第二日的,“往宫里递拜帖,说我要去宫中住一晚。” 雍王先前分府出来之前,在宫中是有自己独自的居所的。 后来虽是离宫,却也是时常回去住上几日的,今日虽是晚了些,可雍王一向就是如此随意,所以倒也是不奇怪。 “是,王爷。”有了王爷的吩咐,许知也不敢迟疑,便赶紧往宫中递去了拜帖,又吩咐萧叔备好马车,主仆二人快速的策马往宫中去了。 而一路上,许知的心思却是跑偏了。 不知王爷今日有没有用药?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辰能回来。 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派人告知王妃,万一王妃担 心可怎么办? 不知道王爷...... “许知,”正在许知天马行空的考虑时,萧铭泽的声音却是从马车里传来,“进宫先去父皇那里走一趟。” “是,王爷思虑周全。” 既然进宫,总是要往陛下那处走一趟的,免得被人拿捏了把柄,日后再参王爷一本,说王爷不敬,届时又要添些麻烦了。 毕竟如今太子正时时刻刻盯着王爷,的确是马虎不得的。 不过说起来,反正这么晚了,陛下也不会见的。 果然不出这主仆二人所料,二人到正阳宫外时,被侍奉的太监拦住了:“雍王殿下,陛下叮嘱过了,说殿下来了先回宫休息便可。” 萧铭泽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这太监见雍王殿下如此,倒是忍不住多想了起来,难不成这雍王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来进宫求助陛下的? 又或者是,雍王殿下同雍王妃吵架了? 想到雍王妃跋扈的样子,太监觉得,大概便是第二种情况了。 倒也没关系,小夫妻嘛! 床头吵架床尾和,说不定明日一大早雍王殿下想通了,便就回府去了。 萧铭泽当然是不知道这太监心中所想,直奔 着九皇子的正安宫去了。 只是萧铭泽主仆二人却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进入正安宫,为了安全起见,萧铭泽甚至让许知在正安宫外候着,自己独自一人摸到了九皇子的窗外。 虽是偷听别人的墙角是不太好的,可是......事出有因,相信九皇弟一定会原谅的。 萧铭泽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九皇子正与如兰在一处。 倒让萧铭泽有一瞬间的尴尬,自己一个哥哥去听弟弟的墙角,实在是,不太像话。 不过幸亏,今日九皇子并没有喝酒,所以与那如兰倒是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如兰倒是想,只不过九皇子心中是有些膈应的。 这些时日他让严岳去查如兰的事,没想到这如兰果然是有问题的。 在进入九皇子宫里之前,如兰在宫外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倒像是刻意被人抹掉了。 一个好好的人,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生活的足迹呢? 这样才最可疑。 结合前些日子如兰的所言,九皇子心中更是怀疑。 如今与她在一处,也不过是为了套出她的话罢了,可若是真的再同她做那种事,九皇子实在是觉得恶心的紧。 如兰倒也是奇怪,连 日宿醉的九皇子,今日居然是清醒的:“殿下今日怎么没有饮酒,可是心情好些了?” 说到此处竟是柔柔弱弱的拭起了眼泪:“殿下这些时日一直饮酒,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妾身实在是担心的紧。” “如今殿下既然好了,如兰也放心了。” 九皇子瞧着她那副做戏的样子,不由得撇撇嘴,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故作关切的说道:“倒是只有你心疼本宫的。” “这几日本宫细细想了你说的话,皇......萧铭泽的确是不配我的扶持。” “我如此雄才大略,岂能屈居于他之下。” 窗外的萧铭泽听到萧铭瑞此言,心中也是有些不自在,只是在看到九皇子满是别扭的脸时,这种不自在瞬间消失了。 自己这个皇弟,竟然也学会了演戏了。 正在萧铭泽躲在窗下继续听着二人的谈话时,却猛的同一人对视上了。 萧铭泽险些就要将手中的匕首拿出来了,却见那人正是九皇弟身边的护卫严岳。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严岳也没想到,堂堂的战神雍王,竟然还有听别的墙角的喜好。 还是自家亲弟弟的墙角。 更 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名侍妾呢! 而他今日,也是因为查到了九皇子身边的如兰另有玄机,不放心,才守在此处暗中保护九皇子的。 万一那如兰对九皇子有所行动,自己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 对于如兰,严岳的想法是直接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就不信她不开口。 可是九皇子却觉得这样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准备牺牲一下自己,“色诱”如兰,让她在失了防备的情况下,吐露实情。 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了雍王殿下。 萧铭泽也是没想到,起初是想说些什么来掩饰彼此的尴尬。 但是忽然想到自己这些时日对九皇弟的冷落,心中一惊。 这些时日因着自己,九皇弟日日都在宫中买醉,全然一副颓废的模样。 如今怕是九皇弟身边的人也跟着恨极了自己,想到这里,萧铭泽心中便有些防备。 想着万一严岳先动手,自己自然是要反击的,届时该如何同九皇弟解释才好。 让萧铭泽没想到的是,严岳见到他,虽是有一瞬间的震惊与尴尬,却很快回过神来,恭敬地对着萧铭泽行了礼,而后转身离去。 倒是萧铭泽愣在了原地。 第68章 在宫里打女人? 见严岳走了,萧铭泽也是松了口气,继续在窗外蹲着,等着合适的时机。 可是九皇子本就是个心性单纯的人,又怎么敌得过如兰这种被培养出来对付他的奸细。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九皇子已然是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却仍不自知。 此时的如兰,已经开始给九皇子添了酒水:“无论王爷做什么,妾身都会支持的。” “今日王爷瞧着心情好,妾身愿意陪王爷饮上一杯。” “不......不必,”九皇子自然是还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忙往外推拒。 可如兰却一步步的靠近九皇子,直至趴到了他的身上,而九皇子也无法,只得顺势倒了下去。 如兰手中的酒,自然是全数的进了九皇子腹中。 就要在九皇子考虑,下一步是直接给如兰一脚,将她踹飞?还是将她直接打晕?又或者是,让严岳进来将她拿下时。 如兰却是从他的身上离开了。 转过身到了桌上,举起的酒壶,往酒杯中倒了一杯酒。 而后将一包药撒入了那酒杯之中。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萧铭泽的眼中。 萧铭泽当下也不再犹豫,站起身来走到门外。 “嘭”的一声,门被萧铭泽 从外面一脚踹开。 九皇子感觉自己的房子都要被踹塌了,可见萧铭泽的用力。 九皇子和如兰两个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见是萧铭泽,九皇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惊喜的往前走了两步:“皇兄。” 而如兰却是与九皇子截然不同的反应,在萧铭泽进门的一瞬间,她将那先前包着药粉的纸迅速的藏到衣袖中,转而忐忑的向萧铭泽行礼:“雍王殿下。” 心中却是十分不安,不知方才萧铭泽有没有看见自己的动作。 萧铭泽也不言语,只冷着一张脸走到二人面前。 而后一脚踹在如兰的小腿上。 “啊。”如兰一声痛呼,而后跪了下去。 萧铭瑞看出了皇兄的意图,也不犹豫,一把上前便将如兰的双臂拧在身后,控制住了她。 九皇子再次抬头惊喜的望向萧铭泽:“皇兄是为了她来的,皇兄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若是秦含蕴听到九皇子这话,怕是又要浮想联翩了。 萧铭泽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明明是要套她的话,却反而被她下毒,你说你......” “毒......下毒?”九皇子听到这话十分震惊,指着面前的 如兰,“你竟想要毒害本宫?” 如兰却是十分委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殿下,妾身冤枉,妾身整个人都托付给殿下了,为何要害陛下呢?” 说完这话恶狠狠的看向萧铭泽:“一定是雍王,雍王得知我劝说殿下,这才要冤枉臣妾的。” 如兰边说边扭着身子要往那桌子上扑过去,想要将那酒盏打翻,却被萧铭泽眼疾手快的拦住,又一脚将如兰踹了出去。 如兰疼极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九皇子仍旧是一副悲戚戚的模样:“我以你为知己,你竟要害我,我当真是......” 说着竟是委屈的别过头去,似是十分伤心一般,不再看向如兰。 萧铭泽却是被他这副样子恶心到了:“你演够了没有?” 九皇子闻言诧异的看向萧铭泽:“皇兄竟然知道?” 萧铭泽却是懒得说:“她傻,我可不傻。” 此时的如兰已经疼的爬不起来,也说不出话。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二人逗趣,心中满是恨意。 没想到,九皇子竟然早就识破了自己,这些日子不过是在同自己演戏罢了。 正在兄弟二人说话间,严岳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两位殿下,雍王妃到 了。” 萧铭泽闻言猛地回头,她怎么来了? 而秦含蕴也不等回禀,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瞧着那摇摇欲坠的门,忍不住看向九皇子开口:“你宫里的门都破成这样了,陛下不给你修吗?” 九皇子闻言,却是委屈的看了一眼萧铭泽,也没敢开口说什么。 秦含蕴却是在九皇子这一眼中,看到了罪魁祸首,不由得笑出声来:“既如此,便让你皇兄赔你便是。” 三人之间倒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秦含蕴又顺着往里走,却被地上的如兰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了?你们两个人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打女人?” “咳咳咳......”九皇子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连秦含蕴身后的严岳都强忍着笑意不敢开口,到底是雍王妃,就是与众不同。 “你怎么来了?”半晌没开口的萧铭泽自是疑惑的。 见他如此问,秦含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也是个没良心的,自己见他深夜未归,去问萧叔。 萧叔如今十分敬重秦含蕴,自然是规规矩矩的说了实话。 一听萧铭泽是往九皇子宫里去了,秦含蕴自是担心的,万一他们兄弟二人打起来, 自己出面调解一下,总是好的吧? 只是嘴上却是不会说这些的,只将手中的一个药丸塞到萧铭泽手中:“你没用药。” “哎呦,还是皇嫂心疼皇兄。”九皇子见他们二人如此,忍不住打趣道。 却被萧铭泽的一记眼刀甩过来,立时缩了缩脖子,别过头去。 看向秦含蕴,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皇嫂是怎么进的宫?” “我向宫里递了拜帖,说雍王殿下同我争吵,躲到宫中来了,我在府中实在难安,要来宫中寻雍王殿下。”秦含蕴却似乎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哈哈哈哈,”九皇子忍了好几下,终究是没忍住,“皇兄,明日整个宫中便会传开了,说皇兄躲皇嫂躲到宫里来了。” 萧铭泽这次真的是无语了。 秦含蕴却并不当回事,指了指地上的如兰:“这是怎么了?” 萧铭泽兄弟二人这才想起正事:“皇嫂,你看看,这酒里是不是有毒。” 九皇子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酒盏。 秦含蕴忙上前一步,甚至没有用怀中的银针,举起酒杯闻了闻,而后将酒杯放了回去,看向萧铭泽和萧铭瑞的方向,点了点头。 第69章 是太子 九皇子转头看向了萧铭泽。 萧铭泽却是看向了秦含蕴身后的严岳:“我府中的许知在正安宫外,你将他叫进来。” 许知进来后,萧铭泽自是叮嘱了一番:“务必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 “严岳也去帮忙。”九皇子吩咐道。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了结盟的三人组。 沉默了许久,终究是萧铭泽先开了口:“铭瑞......” 萧铭泽话还未说完,却被九皇子打断了:“皇兄不必解释,我是信皇兄的。” 九皇子如此说,萧铭泽的内心是有些动容的,可是事情总是要解释清楚的。 “我不是怀疑你,也不是刻意冷落你,为了引出幕后之人,我只能将计就计,假装与你生分了,这样才能让对方上钩。” 九皇子却是笑着:“最开始我的确是怨过皇兄的,怪皇兄不信任我,可是我却从未生过皇兄的气。” “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我知道的。” 萧铭泽听到九皇子的坦诚,倒是有些错愕,转而笑着看了看秦含蕴:“铭瑞长大了。” 九皇子听到萧铭泽这个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看向秦含蕴:“日后皇兄有什么事,都可以同我说的。” “我从前 的确是太冲动了,日后我也会尽量控制自己的。” 见他们兄弟二人如此,秦含蕴在一旁倒是觉得十分欣慰:“我倒是觉得,九皇子这样的真性情,才是你呢!” “皇嫂不觉得我不懂事?”九皇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反省自己,如今听到皇嫂夸自己,自然是十分激动的。 秦含蕴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也是笑着回答:“你这样,甚好。” 三个人又聊了许久,萧铭泽和秦含蕴两人才一同往宫外走去。 萧铭泽仍旧是同从前那般,不自觉的便牵起了秦含蕴的手。 只是这一路向宫门走去,却是听了不少的“非议”。 “瞧,雍王殿下和雍王妃当真是恩爱呢,连走路都要牵着手的。” “你听说了吗?今日雍王在府中闹脾气,躲到宫里来,雍王妃深夜来宫中请雍王回去呢!” “雍王殿下竟也有这般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 秦含蕴不由得扶额,这闲话传的也太快了。 觉得有些连累了萧铭泽,秦含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不好意思,我进宫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找你是个正当理由。” “无碍的。”萧铭泽却只是淡淡的 一句,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二人到了雍王府时,那如兰已经被许知押到暗室门外,等着雍王回来处置。 雍王转头看向秦含蕴:“你要一起去吗?” 秦含蕴疯狂的点头。 而在几人进了暗室之后,先前抓来的那人忽然抬起头望向如兰,又猛地低下头去,不再看向如兰的方向。 萧铭泽却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这男人,恐怕是认识如兰的。 秦含蕴也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支支吾吾的指着面前的人,瞧着他裸露在外的胸膛说:“他......他竟然是个男的?” 因为萧铭泽说那赏花楼只能女子进入,所以秦含蕴下意识便觉得那日抓的刺客也是个女的。 哪怕是上次把脉,她都没往那方面想。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男的。 “回王妃的话,”许知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属下也误会了。” 萧铭泽却懒得理面前的这两个人,甚至不愿意承认许知是他的护卫。 只是此时,萧铭泽自是要审一审这男子的。 看来今日,从九皇弟宫里抓来的这个侍妾,倒是能帮上自己大忙了。 在萧铭泽的吩咐下,许知将那男子带入了刑房之中,那男子被捆住,却是一副无所谓 的模样。 仿佛是已经对这些刑具麻木了。 萧铭泽却并不对他用刑,只是慢条斯理的在这些刑具前面踱步。 “这烧红的烙铁,放到身上应该是疼极了吧?不过你倒是也习惯了。” “这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到身上,也可以一试。” “许知。” 在听到萧铭泽叫许知的名字时,那男人挺了挺自己的身子,似乎要向萧铭泽说明:你尽管来,我无所畏惧。 “去将今日带来的那如兰带来,让她试试这滋味。” “你敢!”那男子听到这话,立时抬起头来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这才坐了回去,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看来你的确是认识她。” 那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只扭过头去不再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却是没什么耐心了:“很简单,你说,我便放过她,你不说,我便审她。” 而此时,许知已经将如兰替来,丢到了那人的脚下。 “嗯......”如兰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传来,那男子皱了皱眉。 如兰的确是太子安插在九皇子身边的人,她从前也不过是府中的一个庶小姐罢了,在府中一向不受宠。 而这个男子,却是如兰家中的侍卫。 他本是老爷身 边的护卫,后来经常与五小姐碰面,就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敢对如兰有半分肖想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后来老爷贪墨被查,家道中落。 府中的奴婢被发卖,主子们都被押入大理寺。 五小姐是个机灵的,知道因着自己不受宠,府中许多下人是不认得自己的,便混迹在下人之中,被发卖了出去。 那侍卫苦苦寻了多年,都未曾找到她。 再次见她,她已经被太子收入府中。 至此,他也没了其他念头,只老老实实的守在五小姐身边,保护着她的安危。 可是没想到,她的身份竟被太子发现了。 太子以此拿捏她,要她去九皇子身边侍奉,同时也传递消息回来。 而他自己,也是为了早日救五小姐出苦海,才主动请缨前去刺杀雍王殿下。 “啪......”许知手中的鞭子抽在如兰身上,倒将这男子忽然从回忆中唤醒了,“我说,我说,我都说,你不要再打了。” “是太子,是太子殿下指使我刺杀雍王殿下,而且太子殿下说了,一旦被雍王殿下发现,就咬死了说是九皇子殿下指使,借此离间两位殿下。” 第70章 皇帝的偏心 萧铭泽听完这句话,也不想再同那人废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而秦含蕴却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那人,他竟然真的是男的?那天看起来,倒是身材窈窕的模样。 “早点说不就行了,害她还挨了一鞭子。”秦含蕴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跟着萧铭泽走了出去。 杀人诛心。 被秦含蕴这么一说,那男子更难受了。 而萧铭泽并没有回主屋,回头叮嘱了秦含蕴一句,而后奔着书房去了。 许久,书房的门打开。 一封奏折递到了许知的手中。 “王爷?”摸着手中厚厚的奏折,许知却是疑惑。 “去送到父皇面前,”萧铭泽轻声开口,“无论父皇是什么态度,此事是要上奏的。” 秦含蕴这一夜都睡得不怎么安稳。 第二日上朝之时,太子瞧见前面的雍王,兴致勃勃的上前同他说话:“这段时日倒是没见雍王同九皇弟在一处。” 雍王斜睨了太子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太子瞧着雍王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极了:“九皇弟到底是我们的兄弟,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雍王都要给他次机会。” 在他眼中,雍王是因为被亲近的萧铭瑞背叛了,所以才如 此生气。 萧铭泽完全不想同萧铭远这种蠢货多说一句话的。 “太子还是留些口舌,等会儿在父皇面前说吧。” 说完便阔步往前走去,将太子甩在了身后。 朝堂之上,雍王走上前去,满脸严肃的看向皇帝。 “儿臣的奏折昨夜已经递到父皇面前,儿臣自认为向来对太子殿下十分恭谨,却不料太子殿下竟派人刺杀儿臣,儿臣当真是心痛至极。”萧铭泽这次倒是实实在在的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出戏。 “萧铭泽,你说什么胡话。”太子恼极了。 没想到萧铭泽竟还是查到了自己身上,原来方才他在外头说的话是因为这个。 只是在皇帝面前,他并不敢表现得过于嚣张。 “咚”的一声跪了下去:“父皇明鉴,儿臣知道雍王战功赫赫,对他一向也是尊敬的,可是雍王也不能这样污蔑儿臣。” “请父皇明鉴。” 也有太子一派的官员出来替太子开解:“太子一向仁慈,我等都是亲眼所见,雍王如此污蔑殿下,实在是不该。” “雍王殿下还是先拿出证据来再说吧。”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却是一边倒的向着太子。 萧铭泽等的,正是这句话。 “父皇, 儿臣手中人证物证俱在,若是父皇想查,儿臣即可将人送到大理寺去。” 旁边的大臣没想到雍王竟有证据,一时间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仍旧恭敬的跪在地上,面上却满是恨意。 这帮不中用的东西。 “父皇,”九皇子也在此时站了出来,“儿臣宫中有一侍妾,昨夜竟想下毒毒死儿臣。” 九皇子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竟然如此大胆,谋害皇嗣是何等大罪!” “当真是可恶,在天子脚下竟敢对皇子行凶,实在是罪该万死。”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太子心中也不由得翻腾着,想不到如兰竟被萧铭瑞发现了,本以为萧铭瑞是个痴傻的,没想到竟还有些脑子。 想到这里太子突然顿了顿,怕不是萧铭瑞。 定是萧铭泽发现了如兰的身份。 又想到九皇子所言,原来他们二人是没有闹翻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做戏给自己看而已。 自己竟被萧铭泽算计了。 果然,九皇子的下一句话,即刻验证了他的想法。 “儿臣将那侍妾拿下,一番审问才知道,那侍妾竟是太子府的人。” “是皇兄命她埋伏在儿臣宫中,找 个合适的机会对儿臣动手。” 说到这里,九皇子的语气中似乎带了几分哽咽:“儿臣一向敬重皇兄,没想到皇兄竟恨极了我们兄弟几人,一个都不想放过。” 说完又似乎是泪眼朦胧的看向太子:“皇兄,你可否告诉臣弟,是为了何事?” 连萧铭泽见到九皇子这副模样,都显些憋不住,这人,也太能演了吧? 而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瞧见九皇子伤心的泪眼婆娑的模样,一时之间竟忘了替太子殿下辩解。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而皇帝心中,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这些年来太子所做的事他不是不知晓,只是毕竟太子是储君,有些手段也是正常的。 一个狠厉的皇帝,总好过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的。 况且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小他便是更偏爱他的,自然是投入了许多心血。 又或者说,是有些溺爱的。 终究是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自己总不能为了雍王去处置当朝太子,更不愿意去追究什么事实,什么真相。 所以开口时,便是和稀泥的态度了。 “太子,”皇帝一脸严肃的看向跪在下面的太子,“可有此事?” 太子自然是要否认的 ,他又不是个傻子,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父皇的性子的。 父皇如此问,便是要放过他了。 若是真的信了雍王的话,父皇怕是早就骂自己了。 便忙摇摇头:“父皇明察,不知道两位皇弟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才误会了儿臣。” “只是此事也是儿臣不好,儿臣若是平日里多与两位皇弟来往,自然不会让他们误会了儿臣。” “只是儿臣毕竟是太子,实在是公务繁忙,不像两位皇弟这般清闲......” 皇帝对太子的这番说辞十分满意,到底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储君,总是没有白费了心血的。 “太子说的是,”皇帝自然是顺着太子的话说下去,“既如此,便罚太子半年俸禄,禁足半月,以示惩戒。” 说完这话又看了看太子:“你可有异议?” “儿臣没有,多谢父皇。”太子重重的磕了下去。 九皇子自是不服,自己和皇兄险些被太子离间,父皇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罚些俸禄了事? 当即便要往前一步,再说些什么。 却瞧见了雍王对着自己摇摇头,示意他不可莽撞,便憋下了心中的一口气。 与萧铭泽一道谢过了皇帝。 第71章 火锅为何物? 待散朝之后。 九皇子跟在雍王身边不停的嘟囔着:“皇兄,太子刺杀一事就这么了了?” “刺杀不成,又离间我们二人。” “还安排人在我宫中,要给我下毒。” 九皇子一路跟在萧铭泽身边嘟嘟囔囔的,萧铭泽却是一言不发。 父皇偏信偏爱萧铭远,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的确没想到,如今事实证据都摆在面前,父皇却仍是一味的给萧铭远开脱。 看来萧铭远的储君之位,的确是不易动摇的。 正要转过头同九皇子说些什么,却对上了太子狠厉的眸光。 “萧铭泽,你瞧,今日你的证据都拿出来了,父皇可有处置我?” “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雍王,待本宫登基后,还能给你一口饭吃。” “不然,本宫定将你的雍王府连根拔起。” 然后又恶狠狠的看向一旁的九皇子:“还有你,萧铭瑞。” 说完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九皇子的确被他这副嚣张的样子惊到了:“他,他,他......” 又凑到了萧铭泽身边轻声说道:“皇兄,日后若真的是萧铭远登基,还有你我的活路吗?” 萧铭泽望向太子的背影,的确,九皇子说的没错, 依着萧铭远此人的心胸,若是他日后登基,怕是自己...... 二人一同回到雍王府中之时,秦含蕴听到皇帝的处理,气的跳脚。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这父皇是不是也太偏心了?” 又在忽然意识到面前二人是皇帝的儿子后,将剩下的痛斥狗皇帝的话憋了回去,而后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毕竟是皇帝含辛茹苦的培养出来的储君,他肯定不会轻易舍弃的。 搞不好自己现在还在宫里偷着乐呢! 觉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储君十分有手段呢! 萧铭泽听见秦含蕴如此说,也跟着笑了笑,看向九皇子,拍了拍他的肩:“就这样吧!” 而后又补了一句:“扳倒太子,并非一日之功。” 九皇子听到萧铭泽这句话,面上才有了些喜色。 本以为这次凭借萧铭远残害手足的事实,会让他不死也脱层皮的,可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偏心。 父皇不在意自己也就罢了,自己又没什么建树,早就习惯了。 可是雍王可是战神,立下了赫赫战功,父皇竟还如何对他,当真是叫人心寒。 可皇兄看的开便好,只要皇兄不放弃,他就会一直跟在 皇兄身边。 瞧着九皇子心情似是好了些,秦含蕴凑到两人跟前:“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今晚我们吃点好的。” 九皇子一听,双眼都放起光来,皇嫂一向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的,想来她说的好吃的,一定十分美味。 秦含蕴却并不说话,只拍拍手,吩咐喜儿和雪莲将东西端进来。 见雪莲恭敬地端着一个铜盆一样的东西走进来,九皇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指了指雪莲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萧铭泽,而后再次转头看向雪莲:“她,她......她是雪莲吗?” “回九皇子的话,正是雪莲姑娘呢!”喜儿知道雪莲一向话少,便替雪莲答了话。 “雪莲竟然,竟然......”九皇子着实是惊呆了,他以前是见过雪莲的,雪莲是皇兄身边功夫最高的女暗卫,一向是冷言冷语,甚至连自己都不正眼瞧的。 可是如今,她竟然替皇嫂端菜。 她竟然替皇嫂端菜? 这还是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雪莲吗? 雪莲却并不在意九皇子诧异的目光,只再帮着喜儿端好东西后,向两位殿下行了礼,而后退到了室外。 “皇嫂,这是何物?”九皇子 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东西。 “这叫火锅。”秦含蕴边说边坐了下来。 九皇子瞧着那锅中沸腾的红油,十分害怕:“这汤,很辣吧?这能喝吗?” 萧铭泽也是满脸好奇的望向秦含蕴,这丫头脑子里总是有些千奇百怪的主意。 “这汤可不是喝的,”秦含蕴说着拿起手中的筷子,将先前备好的切成薄片的羊肉夹进了锅中,不过片刻中又捞了出来,沾了沾自己碗中的底料,塞到了口中。 十分美味的样子。 这底料是秦含蕴用府中厨房里有的东西调了调制成的,虽是与现代的不大一样,味道却也是不错。 九皇子瞧着秦含蕴的模样,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而后笑着看向自家皇兄:“皇兄也试试?” 终于在萧铭泽拿起筷子后,九皇子也飞速的拿起筷子,学着秦含蕴的模样吃了一片羊肉,而后又是惊喜的看向秦含蕴:“当真不错!” “皇嫂怎么发现的这种吃法,竟是从未见过呢!”九皇子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嘟囔着。 “呃......”秦含蕴又随口扯了个谎,“乡下吃法,你自是没见过的。” “想不到乡下竟有这么美味的东西。”九皇子一边吃 着一边吩咐喜儿,“喜儿,去取皇兄的新丰酒来。” 喜儿却是看向萧铭泽,不敢动弹。 这新丰酒,王爷只得了两坛,上次九皇子已经喝了一坛...... 九皇子今日倒是十分胆大:“皇兄害我苦闷了这些日子,可要赔我的。” 秦含蕴闻言轻笑出声,也不等萧铭泽说话:“喜儿,去拿吧!” 而后转头看向了萧铭泽:“王爷还在用药,若是觉得辣,就少吃点。” 可惜这时候找不到那种正经的鸳鸯锅,若是有,就可以一起煮两锅了。 改日定要找个铁匠做上一个。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秦含蕴举起酒盏中的酒,示意他们二人也举起酒盏,而后三人碰在了一处。 “干杯!” 九皇子也学着秦含蕴的模样:“干杯!” 而后一饮而尽。 瞧着九皇子的样子,秦含蕴也只得一饮而尽。 而萧铭泽在秦含蕴的示意下,只轻轻抿了一口。 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新丰酒。 秦含蕴的酒量,实在是差的可怜,不过两杯酒下肚,已然是不省人事了。 九皇子却是不死心的推了推身旁的秦含蕴:“皇嫂,皇嫂,你快些醒醒,酒还多着呢!” 第72章 皇兄的贤内助 却被萧铭泽一把将他的手掌拍开。 护着秦含蕴的肩,怕她歪了下去。 九皇子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笑嘻嘻的看向萧铭泽:“皇兄,这新丰酒的酒劲就是大。” 萧铭泽无语的斜睨了他一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 自己统共就得了这么两坛,次次都被萧铭瑞借着秦含蕴的借口拿了出来,自己不过是跟着她们二人抿了一口罢了。 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新丰酒。 “喝!”秦含蕴却忽然直起身子来,双臂对着面前的空气挥舞了一阵子,而后又要趴回去。 眼看人就要摔回去了。 萧铭泽将她的肩膀搂住,顺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九皇子看着萧铭泽的动作,忍不住指指点点的:“啧啧啧,皇兄啊皇兄,从前人人都说你不近女色,我看,不过是没有合适的人罢了。” 不等萧铭泽说什么,九皇子嘴里继续嘟囔着:“不过说起来,皇嫂真的是最配得上皇兄的人了。” “又有心胸,脑子又聪明。” “若我得了这样的贤内助,怕是做梦也要笑醒的。” “皇兄可要好好珍惜皇嫂。” 萧铭泽听着九皇子嘟嘟囔囔话,不由得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她睡 得十分安稳,倒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恬静,均匀的呼吸声让人格外的安心。 而九皇子见自家皇兄这副深情地模样,也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九皇子这一夜并没有回宫,而是歇在了雍王府中。 第二日,皇宫中倒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因着陛下的默许,文贵妃平日里是只呆在自己宫中,不怎么出去活动的,甚至连给皇后的请安,也是被陛下免了的。 皇后虽是不愿,可是陛下发话了,她也无可奈何。 自己总不能拂了陛下的意思。 可是这几日不同了,太子接连几次受挫,皇后甚至觉得陛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不耐。 连逢初一、十五这种该宿在皇后宫里的大日子,陛下都歇在了文贵妃宫里。 这简直是将自己这个皇后的颜面丢在地上碾过去了。 “啪”又是一个茶盏落地。 皇后身边侍奉的宫女观心忙吩咐身旁的小宫女将那碎片打扫干净,而后道皇后身边轻声安慰着:“皇后娘娘莫急,陛下兴许是政务繁忙,忘了日子。” 皇后的怒意却是不减:“从前有个余贵妃,整日里与本宫作对,如今竟又来了个文贵妃。” “这文 贵妃从前也是个能装的,装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陛下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竟免了她的请安。” “本宫可是中宫皇后,陛下亲封的皇后!” 观心听皇后如此说,吓坏了,忙吩咐宫里剩余的小宫女都出去:“娘娘慎言。”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说错了话,话语声戛然而止,连怒气都消了几分。 “娘娘莫急,”观心仍是笑着宽慰皇后,“兴许陛下只是政务繁忙,记错了日子。” 皇后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上次雍王与九皇子状告铭远一事,陛下面上虽是将此事盖下,可实际上,却是对铭远有了些怨言的。” 皇后与皇帝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陛下之所以没有当朝发作,表面上看来,是偏爱太子。 可实际上,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太子教育的失败罢了。 “可偏偏铭远如今被陛下禁足,又不能出府。” 说到这里,皇后忽然振奋了精神:“罢了,你去吧文贵妃叫来,就说本宫要见她。” “既然她平日里护着萧铭瑞,那今日便让她替萧铭瑞承受些吧!” 观心得了 皇后娘娘的吩咐,忙奔着文贵妃的玉安宫去了。 而皇后这边看向观心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文青琅,既然你选择了与我作对,那就要看你受不受得起了。 而此时的玉安宫中,文贵妃正忙着翻开医书,想找出一剂药材来补充秦含蕴的那药方。 云兰跟在自家娘娘身后,瞧着娘娘忙碌的模样,也是真心为她开心的。 自己自小便是跟在娘娘身边长大的,娘娘自小的愿望,便是希望能继承夫人的医馆,悬壶济世。 可是天不遂人愿,阴差阳错的,娘娘竟然被陛下看中了。 后来便是一步步的,入宫为妃。 娘娘本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可没想到,娘娘的亲生儿子,竟然夭折了。 自那之后,娘娘便一蹶不振,只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在这宫中苦苦挣扎着。 云兰有时候甚至在想,若不是怕祸及娘家,娘娘甚至可能自裁在宫中了。 也是这次娘娘见过那雍王妃之后,倒像是忽然变回了从前一般,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正在云兰思索间,外头的小宫女敲门:“娘娘,皇后宫里的观心姑姑来了。” 文贵妃似乎并没有听到,仍然专注在面 前的书上。 云兰便上前一步,凑到文贵妃身旁,轻声道:“娘娘,皇后宫里来人了。” 文贵妃这次是听到了,抬起头望向云兰:“皇后宫里?” 自己已经许多年与皇后宫中没有往来,皇后怎么会派人玉安宫来。 “让她进来吧!”文贵妃合上手中的书,递给云兰,示意她将书收好,又转身坐到了软榻上。 观心进来瞧着文贵妃仍是从前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心中怀疑了几分,就文贵妃天天这样冷着脸,陛下竟也不烦的。 “给文贵妃娘娘请安。”心里虽是这样想,观心面上却是并不显露,只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皇后娘娘请您往云慈宫走一趟。” “皇后请本宫去?”文贵妃却是诧异,“可说了是为着什么事?” 观心只是摇摇头:“娘娘并没有说,想来只是在宫中无聊,想同贵妃娘娘聊上几句吧。” 文贵妃却并不信她这番说辞。 只是毕竟对方是皇后,面子还要给的:“既如此,本宫稍后就到。” 待观心离了玉安宫之后,云兰忙凑上前去同文贵妃说着话:“娘娘,皇后的目的怕是并不单纯。 文贵妃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第73章 喜欢雍王妃 果然不出文贵妃主仆二人所料,皇后的目的,就是为了磋磨磋磨文贵妃。 谁让文贵妃与雍王和九皇子交好的。 “听说文妹妹前些日子去雍王府中了。”文贵妃规规矩矩的请了安之后,皇后却并没有让她起身,只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声细语的问着。 文贵妃见她如此,蹙紧了眉。 云兰也跟在文贵妃身后不敢动弹,想不到皇后竟然这样对自家娘娘。 难道就不怕陛下知道吗? 自家娘娘不必向皇后娘娘请安,可是陛下亲许的。 文贵妃却是不惯着皇后的,只见她径直站起身来,坐到了皇后下首的椅子上。 云兰自然也是规规矩矩的跟在自家娘娘身后。 “是,自雍王娶妻后,臣妾还未曾见过他的王妃,才有空去看看。”文贵妃坐下后,才开口答皇后的话。 皇后见文贵妃如此,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竟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文贵妃如今正得上宠,皇后终究是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可是云兰,就不一样了。 “文妹妹倒是该好好教教身边的奴婢了,”皇后阴沉着一张脸看向云兰,“本宫还未发话,她竟敢起身了。” 这话实际上是在 影射文贵妃不懂规矩的。 文贵妃却好似听不懂一般,笑着答道:“臣妾以为是皇后娘娘忘记了,才自行起身,想来皇后娘娘这样仁善的人,是不会因为这等小事惩罚臣妾的。” “是,”皇后却并不打算放过云兰,“妹妹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就罢了,可是这丫鬟,却是需要修理修理的。” “观心,”皇后也不等文贵妃说话,“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是。” “谁敢!”观心刚接了命令,就被文贵妃的一声呵斥吓得愣了愣神。 想不到发起怒来的文贵妃,也是有些气场的。 “观心,给本宫行刑!”皇后自然是不能服软的,再次开口吩咐观心动手。 就在云慈宫里的小太监要将云兰拖出去时,文贵妃却猛地跪在了地上:“是臣妾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臣妾。” 见文贵妃如此,皇后的面上终究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挥挥手,示意拉扯着云兰的小太监退下。 而云兰也立时跪在了自家娘娘身后。 皇后上前一步,抬起文贵妃的下巴,看向她:“妹妹若是早这么懂事,也不必让你的丫鬟担惊受怕的。” “这小丫头是文妹 妹的陪嫁丫鬟吧?” “这细皮嫩肉的,二十杖打下去,怕是要皮开肉绽的。” 皇后说到此处,哈哈大笑了起来。 文贵妃却是直视着皇后的目光,并不退缩。 许久之后,皇后觉得手都有些酸了,将文贵妃的下巴甩开:“罢了,本宫累了,文妹妹回宫去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由观心搀着往内殿去了。 而文贵妃的脸上,方才被皇后长长的护甲划过,竟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云兰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忙上前将自家娘娘扶起,主仆二人无言的回到了玉安宫。 直至关了殿门,云兰才“噗通”一下跪在了文贵妃面前。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懂规矩,害娘娘被皇后责骂。”云兰的脸上满是懊恼,忍不住落下泪来。 文贵妃却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上前将云兰扶起:“此事与你无关,皇后不过是寻个由头给本宫些脸色看看罢了,说起来,倒是你被我拖累了。” “娘娘......”云兰心中既懊恼又感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文贵妃却是许久都没再开口。 自己这些年一直不争不抢的,本以为可以明哲保身。 不仅保着自己,更是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里人。 唯一做的事,不过时常关照一下九皇子罢了。 可就算自己这样,皇后竟然也不打算放过自己。 看来自己的确是不能再隐忍下去了,若是让皇后一味的欺负,日后不光是自己,甚至是自己宫里的人,更有甚者,连九皇子都会受些牵扯。 想到这里,文贵妃猛地站起身来,倒将还站在一旁的云兰吓了一跳,这才记起娘娘面上的伤。 忙小跑出去打了水给娘娘清洗,又仔细的给娘娘上了药。 “娘娘,好在这伤口不重。”云兰心中十分懊恼,“想不到皇后娘娘竟敢伤了娘娘的脸。” 文贵妃听了这话,终于是有了反应:“只是伤我的脸而已,她怕还有更狠的在后面等着。” 见云兰终于处理好了,文贵妃瞧了瞧,开口道:“我们去一趟正安宫。” “娘娘,九皇子殿下昨夜宿在了雍王府上。”云兰知道自家娘娘这是要去找九皇子殿下,忙拦住她,“不如奴婢派人去瞧瞧,免得娘娘扑了空。” “也好。”文贵妃又坐了下去。 待云兰将事情吩咐好再次回来时,文贵妃却是记起了一事:“云兰,你知道在外头开一间医馆 需要多少钱吗?” 云兰虽是不知自家娘娘为何忽然问起了这个,但是瞧着自己娘娘感兴趣,也是细细的同她掰扯起来。 “首先要买一间铺子,”云兰从前是跟着夫人见识过的,自然也是懂些,“这铺子,也是分地角的,若是繁华地段,大概也是需要一千两银子的。” “然后再就是买些物件,桌椅总是要有的,”云兰开始一根一根的掰手指,“药柜,小物件总是不少的,这些奴婢倒不是很清楚了。” “再者就是请伙计的钱,还要请个大夫坐诊才行。” 算到这里,云兰抬头看向文贵妃:“想来有个几百两总是够了。” “再要大的花费,便就是药材了,药材虽是个随行随市的东西,可是大概价格总是大差不差的。” 文贵妃点点头,心中有了底。 云兰这才问向自家娘娘:“娘娘要开个医馆?” “我哪里有这样的机会,”文贵妃却是笑了笑,“是那日去雍王府,雍王妃倒像是有意想开个医馆。” “她在宫外生活,雍王又一向顺着她,想来该是容易的多。” 云兰终于将这些日子的疑惑问了出来:“娘娘好像十分喜欢雍王妃。” 第74章 圆你的心愿 文贵妃也不抬头,又翻起来手中的医书:“她性子不错,没有外界传的那般有心机,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往的,很合我的眼缘。” “未见她之前,还在想着雍王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见了之后才知道,这样的女子,终日里相处下来,怕是不动心也是难的。” 说到这里,文贵妃的面上染上了一抹笑意。 “好像快到雍王妃的生辰了。”云兰前些日子在宫里倒是听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提起过此事。 虽是没放在心中,却是无意中记住了。 “当真?”文贵妃听到这话更是惊喜,若是她的生辰,自己更要好好的给她准备个贺礼,也算圆了她一个小小的念想。 云兰点点头:“前些日子无意间听宫人说过。” 因着才从皇后娘娘那里受了委屈,云兰自是不会提起皇后娘娘,便只是粗略的带过。 “不过具体是哪一日奴婢也并不确定,还要去打听一下才好。” “嗯,”文贵妃也笑着点点头,将方才在皇后宫中受的委屈全然抛诸脑后,“早些打听,免得耽误了。” 云兰将此事记到了心里。 而此时的雍王府中,因着今日并不用上早朝,九皇子竟在雍王 府睡到了辰时末还未起。 秦含蕴不由得感慨,原来古代的上朝制度也是很完善的,还有周休呢! 做五休一,倒也是不错。 虽是早晨起的早了些,可是有时候下午是不用坐班的。 秦含蕴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过了皇帝阴晴不定的脸。 算了,万一惹怒了老板,老板可是要砍头的。 有命挣没命花,也是不行的。 算了算了。 秦含蕴摇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萧铭泽看到他这个动作,忙拉了拉的手臂,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宿醉头疼?” 秦含蕴狐疑的看向萧铭泽。 有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你当真是战神雍王?人家不是说,战神雍王殿下杀人如麻,冷血无情,怎么现在......” 秦含蕴的话没有说完。 萧铭泽也懒得理她,自己这当真是多管闲事了。 “九皇子还在睡?”秦含蕴却并不在意萧铭泽的情绪,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此事上纠缠。 无非是调侃罢了。 萧铭泽点点头。 “他倒是睡得香,”秦含蕴又拉着萧铭泽坐下,“雍王殿下,我那日的......” 萧铭泽见她如此客气,便看透了她 的心思,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执意想要开这个医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瞧瞧看哪个位置合适,再做打算。” “当真?”秦含蕴没想到萧铭泽竟然答应了,而且还主动为自己考虑事情。 萧铭泽只是怕她因为此事与自己生分了罢了。 毕竟昨天九皇弟说的也有道理,有这样的贤内助,该是做梦也要笑醒的。 “毕竟我的病还指望着你,”只是开口却是别别扭扭的,“圆你一个小小的心愿也好。” “好。”秦含蕴当下便站起身来,拉着萧铭泽往外走去。 对她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小心愿,是她要奋斗的事业。 二人乘马车到了主街附近,便下了马车,既然是出来寻铺子的,在车中可是看不清的。 总要实地考察考察才行。 却不料二人走了没几步,碰上了礼部侍郎赵舟。 秦含蕴用手肘肘了肘身边的萧铭泽:“那人是不是认识你,直往这边走来呢!看起来倒是个有钱的。” 萧铭泽听秦含蕴如此说,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笑意:“是挺有钱的。” 而后向秦含蕴耳边凑了凑:“礼部左侍郎赵舟,正二品,太子面前的红人。” “太子面前 的红人才是个二品的官?”秦含蕴又不是没看过小说,这太子跟前的红人,怎么也要有个一品的官职才行吧。 萧铭泽倒是没想到秦含蕴是如此敏锐的:“礼部尚书今年便就要告老还乡了,这赵舟,接下来就要顶替礼部尚书的位置了。” “这么确定?”秦含蕴虽是知道,堂堂一国太子,想要给自己的人一个合适的职位自然是易如反掌的,可是如今还有皇帝在呢! 萧铭泽点点头:“此事也是父皇的意思,如今礼部尚书的工作大多都由赵舟接手了。” 正在两个人凑在一处嘀咕的时候,赵舟已经走到了萧铭泽面前:“给雍王殿下请安,给雍王妃请安。” 而后站直身子看向萧铭泽,眼神中却满是不屑:“想不到雍王殿下如此有闲情逸致,竟还陪雍王妃逛街。” “倒是太子殿下如今忙着朝中的事,一个人劳累。” “看来雍王夫妇恩爱至极,也不是外界瞎传的。” 萧铭泽倒是被太子身边的人阴阳怪气惯了,本不欲理他,拉着秦含蕴便要从一旁绕开。 秦含蕴却忽然发了飙。 突然站到了赵舟的面前:“想不到堂堂礼部侍郎,竟是如此的没规矩 。” “不知道雍王妃何出此言?”瞧着秦含蕴的样子,赵舟也是带了几分不屑,甚至都不正眼瞧秦含蕴。 “敢问赵大人,当朝官员见到王爷与王妃,该行什么礼?” “难不成只是像赵大人这般,只随随便便点点头便算了?” “所以这礼节是用来束缚旁人的,对你们礼部的人来说,是另外一套礼节?” “雍王妃不可胡说,臣自是谨言慎行。”赵舟忙为自己辩解。 这主街之上人来人往,因着秦含蕴的声音大,早有许多人已经向这边看了过来。 秦含蕴却并不胆怯:“那赵大人是为何不向雍王和本王妃行礼?难不成是太子的意思?” “不不......”赵舟忙摆手否认。 “也不对,我们的太子殿下,前几日因为谋害兄弟,被陛下禁足在府中的,想来是见不到赵大人的。”秦含蕴说到这里,又笑意盈盈的看向赵舟,“还是,赵大人偷偷溜进去见太子殿下了?” 赵舟一听这话,再次看向秦含蕴的眼神中满是惊恐。 又瞟了一眼一旁的雍王殿下。 而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是臣对雍王殿下与雍王妃不敬,请殿下和王妃恕罪。” 第75章 雍王妃大义 秦含蕴见他如此,冷哼一声,拉着萧铭泽从赵舟的面前离开。 待离了人群,萧铭泽低头看向秦含蕴,轻声问道:“为何要突然发难?” 秦含蕴却是奇怪的看向雍王:“你平时瞧着是挺狠厉的一个人,怎么如今竟然被一个二品官员欺负。” “不过是逞些口头之快罢了,倒也无所谓。”萧铭泽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太对,“我不是说你。” 秦含蕴却并不在乎。 “那可不行,这种人,你给了他一次好眼色,他便会蹬鼻子上脸的。”秦含蕴故意回头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赵舟。 赵舟仍是不敢开口,只低着头伏在地上。 秦含蕴又转而凑到萧铭泽面前:“你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先前被太子下毒,至今还没查到什么头绪,要不是我嫁给你,你如今已经成了一缕亡魂了,凭什么对他的人那么客气。” “打骂打骂出些气还不行了?” “你可是雍王啊!” 萧铭泽瞧着秦含蕴一副要为他做主的样子,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 却不料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呢,那赵舟身边的随从忽然一声惊呼:“老爷!” 秦含蕴也是好奇 的回头望去,却见那赵舟如今正倒在地上,倒像是......昏死了过去。 秦含蕴抬头望向萧铭泽,嘴里嘟囔着:“他不是碰瓷吧?”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脚下的步伐却是没停,快步走到了赵舟的面前。 只见赵舟如今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已然是昏了过去。 秦含蕴见赵舟身边的随从已经从自家老爷的荷包中取出药,正准备喂下去。 却被秦含蕴一把拉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 有了自家老爷方才的教训,这随从面对秦含蕴时倒是十分恭敬:“回王妃的话,我们老爷这是旧疾了,用药之后便好了。” 秦含蕴取过了那随从手中的药,放在鼻下闻了闻,却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萧铭泽倒是一直安静的跟在秦含蕴身旁,并没有干涉她。 而后秦含蕴蹲了下去,替赵舟把了脉搏。 那随从却是犹豫着:“王妃,这药......” 秦含蕴仍是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态,望了望那随从:“日后这药就不要给你们家老爷用了。” “将你们家老爷扶到马车上吧,我替他施针。” 那随从却是犹豫了起来。 雍王妃不会偷偷地杀了自家老 爷吧! 正在随从犹豫之际,围观的人群中却有人开口说话。 “这位小哥快些吧,雍王妃的医术你有什么信不过的。” “听说前些时日雍王妃还在街上救了一人呢!” “是呢是呢,那日我也见到了,雍王妃的医术实在是厉害。”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随从也不好置疑雍王妃的医术,便硬着头皮将自己老爷扶到马车之上。 心中却是为自家老爷捏了把汗。 瞧着那随从的模样,秦含蕴不由得笑了笑。 秦含蕴在马车之中替赵舟施了针,而后让那随从从马车中取出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个方子。 跳下车来递给了那随从。 “你手中那药丸便不要再给你家大人服用了,并不对症。” “按照我写的这个方子,让你们家大人每日服上两服,连服七日,便就好了。” 随从听到秦含蕴此言,立时眼睛都亮了亮。 这病已经困扰自家老爷数年了,看了许多神医也并没有好的药方,想不到雍王妃竟然只把了把脉就解决了。 “多谢王妃。”那随从虽是答得恭敬,却并不十分信任秦含蕴。 秦含蕴也不是不懂,又补了一句:“你 家老爷若是不信我,便就罢了。” “奴才不敢。”那随从忙跪了下去,只是他还未跪下去,就听见自家老爷的咳嗽声。 他忙往马车里看去,想不到老爷这次竟醒的如此快,难不成当真是雍王妃方才施针起了作用? “快同你家老爷回家吧!”秦含蕴摆摆手,示意那随从去照顾自家老爷。 见赵府的马车离开之后,人群中忽然有惊呼声传出。 “雍王妃医术当真了得,我从前也是听说过这赵大人的病症,听说每次都要晕上半日才醒的,没想到雍王妃看过之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醒了。” “当真?”自然是有人不信的。 “我怎么会骗你,那次赵大人是从宫中出来,倒在了自家马车前,许多人都见过的。” “是,上次雍王妃在街上救了一人时,我也在呢!” ...... 一时间,整条主街上都是对秦含蕴的赞美之声。 秦含蕴忽然灵机一动,开口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我有意在京中开设一家医馆。”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群中一男子打断了话:“当真吗?那我一定要带老母亲去看看,我家中老母咳了数月都不见好,想来王妃一定 能医治。” 秦含蕴看向那人的方向,笑着说道:“这位大兄弟只管将自家母亲带来,我必定全力而为。” “况且医馆开业前一个月,都是免费为大家看诊,只收药费即可。” “雍王妃大义!” 众人对秦含蕴的赞美之声,更是赞不绝口。 有了老百姓的传话,秦含蕴要在京中开一间医馆,并且开业前一月免费看诊的消息迅速的京城中传播开来。 萧铭泽陪着秦含蕴出来了大半日,倒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在这赵舟身上,再看完两个铺子之后,秦含蕴已经是累的走不动了。 “想不到这京中的铺子竟是如此难找,看了大半日了,才看了两间。” “你堂堂一个王爷,就不能让人将铺子的信息送到王府去吗?” 萧铭泽头一次觉得,女人真的是很难理解的生物。 “不是你要自己出来逛逛看看的吗?” “不是你边走边看这看那的,所以耽误了时间吗?” 萧铭泽此话一出,秦含蕴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血都在上涌。 想必,这就是直男吧! “哼!”秦含蕴也不愿再与萧铭泽多说话,扭头就往前面走去。 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哎呦”一声。 第76章 第一个生辰 萧铭泽闻言忙追了上去。 搀着秦含蕴:“怎么了?” 秦含蕴满眼委屈的看向萧铭泽,又指了指自己的脚腕:“脚扭了。” 萧铭泽蹲下身子去检查,果然,秦含蕴的脚腕处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当即便一个打横将秦含蕴抱起来。 秦含蕴下意识的便是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的箍着,动弹不得。 “萧铭泽,这里都是人,你注意些好不好!”秦含蕴的语气中虽满是怒意,却又带了几分娇羞。 萧铭泽见她如此,面上的笑容更甚:“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难不成还怕人说不成?” 说完便抱着这秦含蕴往王府的马车上走去。 时不时的有些议论声从旁边传来。 “是雍王爷与雍王妃呢!当真是恩爱。” “早就听说雍王殿下十分疼爱雍王妃,今日一见,果然是传言不虚。” “想来是雍王妃走累了呢!” 秦含蕴听着这些人的话,一张脸羞得都红透了,拼命地往萧铭泽身上拱,试图躲开旁人的目光。 萧铭泽低头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了。 甚至连步伐也是越来越慢。 第二日,让秦含蕴没想到的是,那赵舟竟然来了 雍王府。 听到萧叔传来的消息,萧铭泽不由得皱眉:“他来做什么?” 秦含蕴却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萧铭泽的肩膀:“定是来感谢本王妃的搭救之恩的。” 萧叔听闻秦含蕴此言,也是颤颤巍巍的答话:“赵大人倒是说了,是来求见雍王妃的。” 秦含蕴笑着挑眉看向萧铭泽,似乎在说:你看我厉害吧? 萧铭泽并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我陪着你去。”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这赵舟说到底还是太子一派的人,若是他想对秦含蕴有些动作,自己在的话,也好防备着。 见到秦含蕴,赵舟忙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而后才抬头看向秦含蕴:“昨日多谢雍王妃救下官,下官已经听随从说过了。” 赵舟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跪秦含蕴的。 “王妃仁心善举,实在是下官狭隘了。” 秦含蕴却只是摆摆手:“你倒也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赵舟却是又磕了下去:“于王妃而言是举手之劳,于在下而言,王妃这是救命之恩。” “实不相瞒,这病已经困扰下官数年,下官是御医也看了,乡野大夫也找了,甚至还去拜访过江湖术士,这病始 终是不得缓解。” 赵舟一副悲戚戚的模样,看出来是深受病痛折磨的,“幸而有太医给的药丸应付。” “不过就算是有药,下官这胸口却是一直闷闷的,有时晚间甚至是疼的无法入睡的。” 赵舟说到这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不过昨日经王妃针灸之后,臣竟是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今日用了王妃的药之后,连胸口的闷气都消失不见了。” 赵舟说到这里,竟是又跪了下去:“王妃当真是当世神医。” 秦含蕴这下是真的受不住,上前将那赵舟扶起来:“你真的不必如此,我本就是打算开个医馆的,若你如此感激我,倒不如给我点诊金。” “王妃要开医馆?”赵舟一边起身,一边震惊的看向王妃,想不到王妃竟有这等志向。 思忖片刻后赵舟再次开口:“诊金就算了,只是若王妃要开设医馆,下官在主街繁华处有一处闲置的铺子,倒是可以赠予王妃。” 其实那铺子也不是闲置,只是如今不过一年有个几百两的营收,倒不如送给雍王妃,也算是讨雍王的好。 更何况,雍王妃治好了自己多年以来的旧疾。 秦含蕴闻言是十分震惊的 ,想不到古人竟然都这么大方,送人家礼竟然出手就是一个铺子。 这...... 秦含蕴想到这里抬头看向萧铭泽,心中顿时明了。 这赵舟怕不止是想感谢自己,他更大的想法,该是讨好雍王的。 萧铭泽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朝向秦含蕴点点头,示意她接下。 那秦含蕴自然是接下了赵舟的好意。 反正人情是雍王的,又不是自己的。 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很快便来到了秦含蕴生辰前一日,九皇子早就听皇兄提起过此事,自然是兴致勃勃的来了雍王府。 钻到了雍王的书房中。 “皇兄,皇嫂从前在乡下肯定是受过不少苦的,先前我们也查过她在秦家的处境,也是十分的艰难。”九皇子说着说着竟然伤感起来,“这是皇嫂嫁给皇兄之后第一个生辰,皇兄可一定要好好给皇嫂庆祝才行。” 萧铭泽斜睨了一眼九皇子:多管闲事。 只是嘴上却是不说,毕竟他是真的需要九皇子的帮忙。 雍王府的下人也是热火朝天的准备了起来。 只是下人们都得了九皇子殿下的禁令,禁止告知王妃这是在准备她的生辰礼。 下人们自是 背地里偷偷调侃自家王爷,平日里瞧着冷心冷情的人,想不到竟对王妃如此上心,这是给王妃准备惊喜呢! 秦含蕴自然是忙着她自己的事,既然已经有了铺子,接下来就要准备准备开张了。 开张前的准备总是要有的。 可是她一路往萧铭泽的书房走去的路上,却见府中的下人都忙着装饰府邸。 “喜儿,这是府里有什么宴席?”秦含蕴倒是没听萧铭泽提起此事,想来是宴请什么大臣吧。 喜儿自然也是被众人瞒着的。 只摇摇头:“王妃都不知,那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不如娘娘去问问王爷。” “不用,”秦含蕴却是摇摇头,“想来王爷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便一路往书房走去,路上碰到下人拿东西的,也和喜儿一起帮帮忙。 喜儿却是忍不住的开口问:“府中是有宴席吗?怎么突然这么忙?” 那下人瞧了瞧王妃,又想起今早萧叔的叮嘱,只是点点头:“喜儿姑娘,老奴也不知,这是王爷的吩咐。” 说完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想来是有什么宴席吧。” 而此时的九皇子,正在萧铭泽的书房中同他商议着给秦含蕴的贺礼。 第77章 知妇莫若夫 “皇兄可是准备好了?”九皇子正一脸八卦的跟在萧铭泽身边。 萧铭泽却仍是忙着手头的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九皇子一把将他手中的东西夺了下来:“皇兄今日便不要再忙什么政务了,该好好的忙一忙家里的事才是。” “九皇子说的在理,”秦含蕴却是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九皇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脑中开始迅速回放刚刚说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暴露。 秦含蕴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放了心:“既然家中明日有宴席,王爷便歇一歇也好。” 九皇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皇嫂的下一句话,却又即刻让他警铃大作:“方才九皇子是说准备什么礼品?可需要我帮忙参谋参谋?” 九皇子忙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后一脸无辜的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叹了口气,铭瑞的确是不会说谎的。 便转过身看向面前的秦含蕴:“不必,我们都准备好了。” “好。”秦含蕴也不再多说什么,想着如今家中有宴席,怕是萧铭泽也顾不上自己开医馆一事,等他忙过了明日再说吧! 便转身离了书房。 九皇子倒是忐忑起来,在瞧见秦含蕴走远了之后才问道: “皇兄,皇嫂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萧铭泽摇摇头:“不会。” 虽然秦含蕴十分神秘,可是他知道她,她一向是个直爽的人,若是不满,一定会当下便说出来,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的。 这样的她,让人与她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秦含蕴跟着也算是忙活了大半日,直到躺在床榻之上,也没意识到,萧铭泽是给自己准备生辰。 她倒是头一次这么早就上了床,只是却是难以入睡。 外头仍然有丫鬟来回穿梭的声音,秦含蕴的思绪渐渐地飘远。 甚至开始设想自己的医馆日后该是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间,秦含蕴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她觉得自己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喜儿喊醒了,迷迷糊糊间,她嘴里嘟囔着:“这么快就卯时了。” 这些时日以来,秦含蕴一直兢兢业业的,每日卯时便起床练功。 却不料下一刻,一群丫鬟举着蜡烛走到了自己屋内。 这大半夜的,一个个举着红蜡烛的丫鬟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真的是,十分诡异。 秦含蕴顿时被吓醒了,连连后退了几步。 “皇嫂,生辰快乐!”下一刻,九皇子的声音却是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秦含蕴真 的很无语。 原来他们忙活了一日,竟是为了给自己过生日? 可是这真的是惊喜吗? 秦含蕴再次看向站在门口处的丫鬟们,面上满是嫌弃。 不过幸而是夜间,他们倒也是看不清秦含蕴的脸。 她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多谢你们!” 而一旁的萧铭泽则是吩咐喜儿掌灯。 屋里的蜡烛被陆陆续续的点起来,倒是少了许多诡异感。 秦含蕴这才放了心,笑着看向面前的兄弟二人:“原来你们是在准备我的生辰,多谢你们了。” 九皇子却是上前一步,拍了拍手:“皇嫂先别急着谢。” 不多时,一个大.大的白玉的摆件被两个小厮抬了进来。 秦含蕴指了指面前的东西,甚至有些结巴:“这是......这......这不会是白玉的吧?” 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是去金店买过玉的,光那一块小小的翡翠就要几千块了,更别说,这可是白玉啊! 秦含蕴觉得这摆件已经变成了亮晶晶的金子,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招手。 似是看出了秦含蕴的震惊,九皇子忙上前一步看向秦含蕴:“皇嫂可还喜欢?” “喜欢!多谢你!”秦含蕴这次答得十分干脆。 萧铭泽瞧着秦含蕴一副财迷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腹诽:她怕是喜欢的并不是这摆件,而是一切值钱的东西。 这好好的白玉摆件,怕是在她眼中已经变成明晃晃的银子了。 只能说,知妇莫若夫。 但是终归是太晚了,九皇子又闹腾了一阵,便在萧铭泽不善的眼神中离开了二人的主屋。 九皇子自然是懂。 皇兄要做什么的。 便忙伸手将众人都赶走了:“走走走,都走,本宫陪你们玩去。” 终于安静下来。 室内只剩了秦含蕴与萧铭泽二人。 秦含蕴倒是有些尴尬。 沉默了片刻后,终究是萧铭泽率先打破了僵局,上前一步执起秦含蕴的手:“含蕴。” 秦含蕴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要将萧铭泽的手甩开,却正对上了他含情脉脉的双眸,眼神中满是暧昧。 倒让秦含蕴不忍心糟蹋了他的心意。 毕竟也是为自己忙活了一天。 正在秦含蕴思绪翻飞间,萧铭泽从袖中拿出了一条手链,一条看起来很贵的宝石手链。 “这是我母妃赠予我的,是我外祖家的传家宝,母妃说了,是要给她日后的儿媳妇的。” 听到“儿媳妇”这三个字,秦含 蕴的脸兀的红了起来。 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萧铭泽执起秦含蕴的手臂,仔仔细细的替她戴好,而后看向秦含蕴的眼,与她对视着:“从前我的确是觉得与你不过是合作关系,可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你已然进入了我的心中。” 秦含蕴抬头望向萧铭泽,眼中也闪着泪光。 若说不心动,那一定是假的。 她穿越而来之后,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瞧不起她,更是没有人爱她。 可是她在萧铭泽这里,却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呵护。 再加上,萧铭泽又帅又有钱。 她如何不心动? 看向萧铭泽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迷离。 萧铭泽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动容,慢慢的向她接近,而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秦含蕴并没有抗拒。 萧铭泽感受到了秦含蕴的配合,彻底吻了下去,他撬开她的唇齿,急切又激烈的去汲取着她的每一分甘甜,无法自拔。 萧铭泽沉重的呼吸声充斥在秦含蕴的耳边,倒越发的让她失了理智。 而萧铭泽的手,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放肆的在她的腰间摩挲着,动作虽是轻柔无比,却是紧紧的箍住她,不让她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第78章 文贵妃的礼物 “嗯......”秦含蕴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声。 这声音却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一把推开了萧铭泽。 眼神定定的看向他。 而萧铭泽早已被秦含蕴撩拨的不能自已,眼神中满是欲色。 “萧铭泽,”秦含蕴开口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嘶哑。 萧铭泽仍旧是将秦含蕴箍在自己怀中,顶着她的额头,听着她的耳语:“我在,你说。” 他们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萧铭泽甚至能感受到秦含蕴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愿意与你在一起。” 萧铭泽闻言猛地看向秦含蕴,眼中满是惊喜:“当真?” “可是萧铭泽,我并不喜欢皇家的勾心斗角。”秦含蕴觉得自己逐渐冷静了下来,却并不急着从萧铭泽的怀中挣脱,不知为何,在他的怀中倒是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所以我要考虑一下。” 秦含蕴的最后一句话,“嗡”的一声在萧铭泽的脑海中炸开。 甚至将他方才的情欲炸的半分全无。 自己全身心的将自己交付给她,她却是对自己有所保留。 想到这里,萧铭泽松开了手,向后撤了一步,与秦含蕴保持了些距离。 定定的看向她。 再看出她眼中的认真之时,猛地 转身离开了主屋。 这一夜,萧铭泽在书房中几乎一夜未眠,说是看书,可是那书却只是翻了寥寥数页罢了。 萧铭泽的脑中,一会儿闪现出秦含蕴配合着自己的娇羞模样。 一会儿又闪现出秦含蕴恶狠狠的将自己推离的模样。 反复拉扯。 秦含蕴这一夜睡得也并不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萧铭泽就接到萧叔的消息,说文贵妃来了。 因着昨夜与秦含蕴的尴尬,萧铭泽并没有去主屋陪她用膳。 却不料秦含蕴竟找了过来。 “方才萧叔说文贵妃娘娘来了,”秦含蕴面上丝毫没有尴尬,“我们一起去吧,总不能让文娘娘觉得我们在分居。” 用秦含蕴的话说就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亲一亲抱一抱倒是没什么的。 只是这话,她自然是不敢当着这些古代人说的。 若是真的说出口,怕不是要被浸猪笼。 萧铭泽瞧着秦含蕴淡定的模样,心中更是不甘,却并不显露,只冷声说道:“好。” 到底是不舍得将她一个人丢下。 见秦含蕴走来,文贵妃忙小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特来送贺礼。” “多谢文娘娘。”秦含蕴倒是没想到,文贵妃竟然知道 自己的生辰。 文贵妃斜睨了一旁的萧铭泽一眼:“雍王可有替你祝寿?” 秦含蕴点点头,挽起文贵妃的手臂:“知道文娘娘疼我,文娘娘放心,殿下送了我礼物呢!” 说着便抬起手来摇了摇手中的手链。 瞧着她的小动作,萧铭泽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罢了,既然她说要考虑一下,那就给她点时间。 相信自己对她的好,她总是能感受到的。 文贵妃见状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定睛看了看她手上的链子,而后转头看向萧铭泽:“这是你母妃......” “回文娘娘的话,正是。”文贵妃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铭泽打断了。 文贵妃仍是冷了片刻,转而笑的灿烂:“瞧着你们夫妻和睦,本宫便放心了。” 说着松开了把着秦含蕴的手,伸手向跟在她云兰要了东西递到了秦含蕴面前。 “先前听你说想开医馆的事,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是我母亲从前开设医馆时用过的账本,可以给你做个参考。” 秦含蕴闻言十分惊喜:“想不到娘娘竟还记得,多谢娘娘。” 文贵妃却只是笑笑,又伸手拿出了一张地契:“这是主街上的一家铺子,也送给你 。” 秦含蕴却好似忙推了回去:“文娘娘,这账簿我就收下了,的确是我最有用的东西了,昨天我还在愁着如何做账的事呢!” “只是这铺子,”秦含蕴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萧铭泽,“雍王殿下替我准备了。” 文贵妃瞧着他们小夫妻浓情蜜意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甚。 却一把将那地契塞到了萧铭泽怀中:“那你便替你娘子收着。” 萧铭泽听到文贵妃这句话抬头望向她,方才文娘娘说的“娘子”这两个字,倒是十分的悦耳动情。 娘子,娘子,倒是个不错的称呼。 文贵妃如今满眼都是秦含蕴,哪里知道萧铭泽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我既然已经拿来了,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文贵妃拉着秦含蕴的手说道,“你只管去看看,喜欢哪个便用哪个就行。” “多谢文娘娘。”秦含蕴也不再推拒,日后多多的孝敬文娘娘就是了,何必拘泥于这点东西上。 毕竟,自己可是个小富婆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秦含蕴一直忙着处理医馆的事,倒将那日与萧铭泽发生的事完全抛诸脑后。 与此同时,萧铭泽也是忙着自己的事。 终于,秦含蕴的医馆正式定了名 字为“益康堂”,定在半月之后开门营业。 先前秦含蕴在主街上说的话也是传的火热朝天的。 “那益康堂竟是雍王的产业?” “不对,是雍王妃的产业,雍王妃亲自坐诊呢!” “当真?听说雍王妃医术了得,届时我也要让雍王妃替我把把脉才好。” “雍王妃不仅医术了得,还心善呢!雍王妃亲口说了,医馆开业的头一个月里,是免费看诊的,若要拿药,只需付些药钱便是了。” “竟还有如此好事。” ...... 秦含蕴要开设医馆的事自然是在京中飞快的传播了开来。 而此时的远安侯府之中,秦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 自然是让身边的人出去细细的打听了。 “听说二......王妃那医馆的铺子,还是王爷陪她亲自去选的,这些日子王爷身边的人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倒是十分支持王妃的。” “而且宫里的文贵妃倒像是十分喜欢雍王妃的,时不时便有些赏赐送到那益康堂之中。” “外头还有人说,文贵妃一向是孤冷的性子,没想到如今竟对雍王妃这般上心,倒像是亲母女一般。” 说到这里,那丫鬟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79章 又一次挽回 自己好似是说错了话。 虽然自家夫人是更疼大小姐的,可是这些时日夫人对大小姐的态度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再加上如今二小姐贵为王妃,又十分的讨喜。 到底是夫人亲生的孩子,夫人又怎么会不伤心。 秦夫人却并没有吭声,只是在心中暗自懊恼。 自己从前是信了秦微雨的话,才多次误会自己的亲生女儿,倒是与她生分了。 倒不如,补偿补偿她。 想到这里,秦夫人站起身来,看向面前的丫鬟:“你去库房里找些珍贵的药材,例如人参灵芝之类的,打包好,我们去一趟雍王府。” “夫人这是?”那丫鬟却是不解。 “我的亲生女儿要开医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支持一番的。”秦夫人笑着说道。 瞧着自家夫人似乎是心情不错,那丫鬟忙去准备去了。 秦夫人没想到的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第一步,秦夫人到了雍王府之后,竟被门房的小厮拦了下来。 “我是你们王妃的母亲,你们岂敢拦我?”秦夫人满是怒气的看向那小厮。 小厮却是不卑不亢的:“请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回禀王妃。” 这大门倒是进了,只是秦含 蕴却只是在偏厅中见了她。 选在了偏厅,也不过是因为秦含蕴正在偏厅之中整理着草药,还有些空闲罢了。 “含蕴,听说你要开医馆了?”秦夫人见到了秦含蕴,笑意盈盈的走了上去,“怎么不同母亲说?” 却猛地被雪莲的剑挡住了去路。 “你......”秦夫人方要开口呵斥,却在看见雪莲一副“我要杀人”的表情之后,立即噤了声。 “见到王妃还不请安。”雪莲的声音更是冰冷至极。 秦夫人又瞧了瞧秦含蕴,却见她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得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臣妇给雍王妃请安。” 秦含蕴却是在忙完之后才转过身来看向秦夫人:“秦夫人来了,喜儿,快赐座。” 秦夫人却在听到秦含蕴对自己的称呼时,愣了一下。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是秦含蕴信誓旦旦要与自己断绝关系的话。 再开口,笑容中便多了几分讨好:“含......王妃莫要再因从前的事与臣妇生气,那时说的不过是些气话罢了。” 秦含蕴听到这话却是嗤笑一声:“如今我入了雍王的眼,那日的话便是玩笑话了,若是我被雍王厌弃了呢?秦夫人怕是绝 对不会来看我一眼的吧?” 秦夫人听到这话却忽然落了泪:“含蕴,从前是母亲不对,是母亲错了,让母亲好好补偿补偿你可好?” 秦含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夫人,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晚了。” 晚了,真正的秦含蕴,那个需要你补偿的秦含蕴,她已经死了。 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偏厅。 秦夫人想要追上去,却再次被雪莲的剑拦住。 只好悻悻的离开了雍王府。 回程的路上,她却是一言不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追悔莫及。 自己与亲生女儿的缘分,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 待秦夫人浑浑噩噩的进了远安侯府时,忽然想到了这些时日被自己冷落的养女秦微雨。 想到了秦微雨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听话懂事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动。 转身便往秦微雨的院子走去了。 好在自己还有这个女儿。 秦夫人踏进了秦微雨的院子,瞧着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便向着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要惊扰秦微雨。 而她却是悄悄的来到了秦微雨身旁。 秦微雨此时正坐在软榻上给太子写着回信。 上次自府衙中被打了之后,秦微雨是被雍王的人 抬着送回远安侯府的。 再加上秦夫人仍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秦微雨如今已然是在自己院子里闭门不出。 谁也不搭理。 先前因为小产而伤着的身子,本就没恢复好,这次更是受了二十杖,整个人虚弱的几乎是下不来床。 今日也是身子好些了,才下了床,给太子回信。 那次之后,秦微雨也的确是被太子伤透了心,已然是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太子了。 可太子也不是个傻的。 他知道远安侯府一日不倒,这秦微雨总是会派上用场的。 所以那日一入夜,他便悄悄的来了秦微雨的院子,拼命地向她解释。 “微雨,我与雍王的事你是知道的,今日若是我出面,定会被雍王抓住把柄。” 秦微雨却是听不进太子的一句话,努力挣扎着要脱身出来。 但是又怎么敌得过太子的力气。 “若他向父皇告上一状,那日后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我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可是这不过是现在,日后我登基后,定然不让你受一丝丝的委屈。” 秦微雨的泪再次落了下来,这次却是不肯轻易松口的:“太子殿下便放了臣女吧,臣女真的累了。” 说着就要再次 挣脱。 太子仍旧不撒手,秦微雨便开始捶打着太子的胸膛,心中满是悲凉。 就在秦微雨挣扎的时候,太子却猛地松开了她,秦微雨以为太子要发怒时,太子却是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心。”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远安侯府。 若说是不失落,那是假的。 太子毕竟是秦微雨的第一个男人,又是真的付出了真心的,怎么会不抱有期望呢? 太子离去之后,日日都会托人给秦微雨送去一封信,事无巨细的汇报自己今日的事情。 美其名曰:让秦微雨不出门也能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连秦微雨的侍女绿秋都感动得无法自已。 终于是在雍王状告太子那次,秦微雨心疼了太子。 第一次动手给太子回了信,不过却只是寥寥数字。 就算只是这寥寥数字,太子也是知晓了,自己又一次挽回了秦微雨。 如今秦微雨正是第二次给太子回信。 一抬头却瞧见秦夫人走了进来,忙遮掩着将信藏了起来。 却是目光冷冷的看向秦夫人,一言不发。 秦夫人自然也是瞧见了她的动作,这一次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缓步走到她面前。 第80章 秦夫人的失望 “微雨。”秦夫人轻声开口。 秦微雨却是一言不发的盯着秦夫人,不知她为何要来。 “你身子可好了些?”秦夫人好似看不到她方才的小动作,只有对她的关心。 秦微雨已然是被伤透了心,不愿再看秦夫人一眼。 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原来母亲还知道有我这个女儿。” “怎么会不......”秦夫人开口便要解释,却再次被秦微雨打断。 “母亲明明知道我受了那般重的伤,却一次都未曾露面。” “那府医瞧出母亲的态度,竟也不肯好好为我医治。” “若不是太子殿下遣人送了药来,我如今身上怕是已经溃烂流脓了。” “母亲到底是何其狠心。” 秦微雨的一句句哭诉,倒是让她忽然记起了太子的好。 太子说得对,他是情非得已,他身为储君的苦,她是该理解的。 只要他以后会对自己好,自己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秦夫人却是抓住了要点,听到了秦微雨提到了太子。 猛地变了脸色:“你还同太子有往来?” 太子已经致使她怀孕流产,却迟迟不肯迎她入府,已然是将远安侯府的颜面都丢尽了,她竟然还这样没脸没皮 的赖着太子。 “秦夫人,”见秦夫人发了狠,秦微雨再开口也不客气,“我终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你!”秦夫人的手掌高高的举起,就要打在秦微雨脸上。 秦微雨却也不惧,昂着头看向秦夫人,只等着她这一巴掌落下。 僵持了许久,秦夫人终是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孽障。” 而后转身离去。 她没想到,自己自小便精心培养的女儿,竟然会到了成为了这种货色。 当真是叫她失望至极。 这一次,有了秦夫人的“助力”,太子再接到秦微雨的信件,就是饱含了对自己的情谊和思念。 “走,去远安侯府。”太子将秦微雨送来的信件在烛上烧了之后,便吩咐身边的小厮离府。 这次自然,还是悄悄的溜进去的。 “殿下。”秦微雨其实已经好了大半,如今不过是还有些虚弱罢了。 太子瞧着自己怀里的秦微雨,嘴角不免扯出一丝冷笑,蠢女人。 忽然间,秦含蕴的面庞浮现在自己面前,倒让太子心头有了一瞬间的悸动。 秦含蕴的确是难得的美女,这些时日在雍王府养的又是不错,皮肤已经不似从前那般 暗黄,再加上身材高挑又凹凸有致,很难让人不动心。 倒是便宜了雍王这个废物。 最重要的是,秦含蕴她有脑子,不似自己怀中这个蠢货。 想到这里,太子本来忽然的动情一下子被压了下来,觉得怀中的人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将她一把推开,却并不敢立刻翻脸,轻轻地凑到她面前哄着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秦夫人如今还是不理你?” 秦微雨委屈的摇摇头:“母亲下午来看我了。” 太子刚要点头说好,却被秦微雨的下一句话惊到了。 “我将她撵走了。” 太子嘴角的“蠢货”二字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脱口而出。 却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你既然生气,便就晚些再见她。”说完这话又似乎不愿意再瞧她的脸,将她拥入怀中,“可是秦夫人终究是你的母亲,日后还是一家人。” 秦微雨心中虽是不愿,可却仍然乖巧的点点头。 她知道,太子最是孝顺的人,自己定不可在他面前露出不敬长辈的模样。 太子就这样拥着秦微雨,二人说着话,很快便说到了床榻之上。 只是这次,太子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好似对秦微雨有了心理 阴影,生怕她再度有孕,拿孩子来拿捏自己。 所以只是说了句:“你身子还未好,我们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来敷衍秦微雨。 秦微雨的身子忽然顿住,心中有些不爽,却也是满腹委屈的忍了下来:“殿下说的是。” 太子瞧出了她的委屈,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没再说什么。 几日后,秦微雨身子逐渐好了,也开始在院子里活动,甚至有时候也去外头走走。 虽是仍未主动去给秦夫人请安,但是瞧见她时,也会恭敬地喊一声“母亲”。 母女二人倒像是冰释前嫌了。 秦夫人心中虽然介怀秦微雨与太子的事,可是终究微雨已经是太子的人,想来依着秦家的地位,太子也是不敢负了微雨的。 想通了这点,秦夫人对秦微雨的态度也更好了些。 这日秦微雨再次与太子相约在望月楼上,不巧的是,这雅间正对着的,居然是秦含蕴正在筹备着的益康堂。 此时的秦含蕴与雍王正站在门外,吩咐着身边的人做着什么,二人也时不时的凑在一处,十分亲密的说些什么。 倒是十足的恩爱夫妻的模样。 太子瞧着便窝火。 瞧着秦含蕴这益康堂,更是窝 火。 这样优秀的女子,凭什么给雍王。 而自己身边,只有秦微雨这种蠢货。 自己一定要将秦含蕴抢到自己身边,哪怕是她被雍王破了身子了,也是无妨。 想到这里,太子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说出口的话也不再那么中听。 “同样都是秦家姐妹,怎么你这妹妹就这般优秀?” “又能替雍王看病,如今都能开医馆了。” “听说宫里的文贵妃如今对她也是愈发的好。” 眼神却只是盯着窗外的秦含蕴,并没有转头看向秦微雨。 秦微雨闻言的震惊的转过头看向太子,却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竟然真的是秦含蕴。 再开口说出的话,便是带了十足的怒气:“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喜欢秦含蕴,只管去找她便是。”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了雅间。 守在门外的小厮被吓了一跳,忙快步走了进来:“殿下,这......” 太子也在懊恼自己方才的行为,怎么就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却又想到自己这些时日哄她所受的委屈,只冷哼了一声:“罢了,改日再说。” 说完便重重的坐了回去,目光仍是望向外头的秦含蕴。 第81章 将秦含蕴骗回家中 雍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抬头望向望月楼的位置。 太子倒是一阵惊慌,险些将杯中的酒撒了,快速将头转向里面,不与雍王对视。 可是今日的日头狠毒,雍王抬头时恰巧被太阳直射着,瞧不见望月楼的丝毫。 便也就作罢了。 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微雨是哭着回到远安侯府的,回府之后便直接去了秦夫人的院子。 却被秦夫人的丫鬟拦住了。 秦夫人正在午睡。 秦微雨瞧了瞧里面,冷哼一声,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绿秋一路匆忙的跟着自家主子从外头回来,心中却是十分疑惑的,自家主子这动不动就与太子殿下争吵的脾气,太子殿下居然还能容忍? 想不到太子殿下竟对自家小姐如此上心。 再加上前些时日太子的小厮来送信时,次次都在绿秋边上说些太子的好话。 绿秋如今已经是全然信了:太子是个好人,太子很喜欢大小姐。 见秦微雨的情绪渐渐的稳下来,绿秋终于敢开口劝道:“小姐,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对小姐是真心的。” “真心的?”秦微雨却是忽然又被点燃了,朝着绿秋怒吼,“怕他是为了这远安侯府 ,是为了秦含蕴吧!” 这话,倒是真的被秦微雨说对了。 “他若是真心待我!会将我撇在这远安侯府的院子里不管!” “为何不早早的将我娶回太子府中!” 秦微雨的愤怒仍然在继续。 绿秋却并不这样以为,仍旧是苦口婆心的劝着:“小姐,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啊,竟事事都忍让着小姐,次次都来哄小姐,这是寻常男子都难做到了的。” “更何况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呢。” “太子可能是片刻的对别的女人有心思,可是太子他是男人,又是这等尊贵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小姐说太子喜欢二小姐,那让殿下见不到不就行了?横竖二小姐已经是雍王妃,太子殿下总不能去抢人吧?” 绿秋前面的话对秦微雨是毫无作用的,可是这最后一句话,却是提醒了秦微雨。 她当即便抬起脚再次往秦夫人院子里走去。 她有一件大事,需要秦夫人帮忙。 绿秋却是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大小姐这是想通了,也兴冲冲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这一次,秦夫人院里的丫鬟却没再能拦住她。 秦微雨瞧着正在熟睡的秦夫人, 本想等一等的,却是焦急的在屋中踱步。 终究是忍不住,准备上前将秦夫人叫醒。 秦夫人却恰好在此时醒来。 “啊......”秦微雨一张放大的脸在她面前,将秦夫人吓得连声尖叫,简直要爬起来往外跑了。 却被秦微雨按住了。 “母亲,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夫人才渐渐冷静下来:“微雨。” 秦夫人仍是浑浑噩噩的,却被秦微雨一把扯了起来:“母亲,你终于醒了。” 不等秦夫人开口,秦微雨便猛地跪在了秦夫人面前:“女儿有一事求母亲。” 秦夫人见她如此,示意身旁的丫鬟将秦微雨扶起来,却不料她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丫鬟,还有自己的丫鬟绿秋:“你们出去。” 绿秋自然是乖乖听话的。 可秦夫人的丫鬟,毕竟是听自家主子吩咐的。 见秦夫人点头后,方才敢离开内室。 秦夫人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上前一步将秦微雨扶起来:“你有什么事只管同母亲说,母亲必然尽力而为。” “母亲帮我将秦含蕴骗回家中可好?” 秦夫人却是诧异的看向秦微雨:“为何要骗回家?” “母亲,秦含蕴已经同远安侯府 撕破脸了,不会轻易回来的。” 可她全然忘了,上次秦含蕴客客气气回门时的模样。 “太子他,竟然对秦含蕴动了心思。”秦微雨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眼中满是恨意。 秦微雨这一句,倒是让秦夫人也懵了。 太子,对雍王妃,有想法? “最近这段时间,京城外面流寇肆虐,频繁在京城外头搞事,甚至有些已经到了京城中来,若是将秦含蕴卖给他们,也是一了百了。” “不可!”秦夫人没想到秦微雨竟是这样的想法,一口便回绝了。 前几日自己还想同秦含蕴缓解一下二人的母女关系,怎么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况且如今雍王殿下权势滔天,若是被他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怕是要杀了自己的心也有的。 更不要说,按照秦微雨所说,如今太子也对秦含蕴有想法。 这两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不管是谁,都是自己,都是远安侯府得罪不起的。 “母亲!”秦微雨却是不死心的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心中恨极了。 自己这几日一直得太子的欢心,本以为要与他重修旧好了,可太子竟然又看上了那个贱 蹄子。 那个贱蹄子有什么好? 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行为粗鄙不堪,怎么会及得上自己这个京城贵女。 想到这里,秦微雨又看见面前秦夫人的迟疑,猛地站起来,回过神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秦夫人吓得连连后退。 秦微雨却是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抵在了自己颈间:“母亲若是不帮我,今日我就死在母亲面前。” 秦夫人慌忙张着手上前,直直的摆手:“微雨,不可。” 可是秦微雨却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秦夫人,不再开口说话。 随着秦夫人脚步上前,秦微雨将那碎片已然是抵在了颈上,竟是冒了些血丝出来。 “我答应,我答应你。”秦夫人几乎要哭了出来,拍着自己的腿,瘫坐到了地上。 秦微雨见自己计谋得逞,便将那碎瓷片摔到了一旁,全然没了方才的疯子模样,向前跪爬了几步到秦夫人面前:“母亲,母亲。” 秦夫人靠在榻边,长长的舒了口气。 “过些日子是你父亲的生辰,届时只要往雍王府送请帖,你妹妹定然会来的。”秦夫人有气无力的说着这话,眼中却全是失望。 自己好好养大的女儿,怎么会这样的极端。 第82章 益康堂开业 半个月很快到了,秦含蕴的益康堂开门营业。 这一天倒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本来九皇子的主意是,既然皇嫂要做这种好事,就办个盛大些的开业仪式。 也让这京中的人都知道知道,雍王妃的医术。 可是却被秦含蕴阻止了:“医馆不比其他,若是我们办个盛大的开业仪式,倒是京中人人都知晓了,那我们图谋的是什么?” 瞧着九皇子一脸懵懂的模样,秦含蕴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愿世间无人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这才是医者应该追求的方向。” 萧铭泽望向正在说话的秦含蕴,眼眸中满是欣赏之意,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的境地。 自己竟然浅薄的认为,她开设医馆是为了赚钱。 倒是自己狭隘了。 九皇子自然也是被皇嫂的这言论惊到了,人人都知开铺子是为了赚钱,可皇嫂居然如此想。 皇嫂当真是与众不同。 “皇嫂这话说的妙,我这就去找人做一副匾额来,放到医馆门外。”说着便要往外跑去。 却被萧铭泽一把拦了回来。 “此事不急,今日是你皇嫂医馆的开业之日,你忙活了这几日,总不能不看上一眼吧!” “皇兄说 的也是。”九皇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正在几人说话间,太子却是带着人来了。 “给皇弟和弟妹道贺了,”太子遥遥的走过来,人群中众人便给他让开了路,纷纷跪拜行礼,“今日弟妹的医馆开门营业,本宫特意送来贺礼。” 说着便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将东西送到秦含蕴面前。 而后又满是仁爱的看向周围跪着的百姓:“诸位起吧,本宫只是来给雍王妃送贺礼,你们不必多礼。” 跪在地上的百姓又呼啦啦的齐齐谢恩,陆续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等着秦含蕴的免费诊治。 秦含蕴瞧着太子那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心中十分不耐,本想着揶揄他几句。 可是瞧着他送来的那些值钱的物件和药材,顿时换了一副脸色。 “这太子贪了不少嘛!”秦含蕴凑到萧铭泽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萧铭泽闻言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方要说些什么,却被秦含蕴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来了,殿下里面请。”秦含蕴努力掩饰着自己狗腿的模样,笑意盈盈的对太子开口说话。 萧铭泽的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太子却是十分开 心,瞧着萧铭泽的脸色,那自然是更加开心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秦含蕴以来,她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的和颜悦色。 “多谢弟妹了。”太子爽朗的笑着,走到萧铭泽身边之时,特意停下来瞧了他一眼,眼底满是炫耀。 而秦含蕴无意间的行为,倒让百姓都以为雍王和太子殿下关系是不错的。 从前不过是外界以讹传讹罢了。 在远安侯府的秦微雨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消息,气的险些将手中的笔都折断了。 那日太子虽是送来了书信向自己致歉,可这些时日,他竟是一次都没有露面。 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给秦含蕴送去了贺礼。 太子果然是对她动了心思。 秦含蕴,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正在太子在益康堂侃侃而谈之时,没想到宫里竟来了人。 秦含蕴心中猜测多是文贵妃的贺礼来了。 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除了文贵妃的贺礼外,竟还有皇后的。 这下连太子都有些许惊讶。 母后一向是最恨雍王,更是厌恶极了他这个王妃的,怎么竟然让人送贺礼来。 秦含蕴上前一一谢过,吩咐人接过了贺礼。 瞧着皇后的那份,虽是比文贵妃的少了些, 却也是不少的。 毕竟是中宫皇后,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全套的。 只是这文贵妃送的,当真是太多了。 秦含蕴自然是瞧出了文贵妃是颇喜欢她的,也料想她会给自己送来贺礼,可是这么重的贺礼,自己实在是...... 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也是不过分的。 老百姓本都是冲着雍王的名声和益康堂前一月免费诊治来凑热闹的。 没想到,皇后与太子皆给雍王妃送来了贺礼,太子更是亲自到场祝贺。 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宫里的文贵妃最是难相与的,竟然也给雍王妃送来了贺礼。 当真是叫人吃惊了。 “前些日子有人看见文贵妃从雍王府出来,与雍王妃有说有笑的,想来是十分喜欢雍王妃。” “想不到雍王妃竟得了文贵妃的喜欢,倒是十分罕见了。” ...... 人群中不时有议论声传出来,皆是对秦含蕴的赞美。 一声锣响之后,门前顿时安静了下来。 “既然大家今日来捧场,我万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秦含蕴站到众人面前,朗声道。 说完拍了拍手,益康堂内的小二举着一盘盘的药包走了出来。 “今日我为大家准备了安神 药,每人一份,大家均可领取。”又似乎是怕大家不放心,补充道,“大家不必担心,益康堂准备的药材是足量的,只要到场的,均有。” 萧铭泽就静静的站在秦含蕴身后,整个人靠在一旁的门框旁。 倒全然不像是战神雍王。 倒像一个闲散王爷而已。 瞧着秦含蕴的模样,眼底也是欣赏之意,她忙起来的样子,更是迷人了。 人群中一阵欢呼声。 “雍王妃千岁!” “雍王妃千岁!” 秦含蕴忙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毕竟太子还在场。 皇后和太子是如何的小心眼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人嫉恨。 “另外,我先前所说的,第一个月免费诊治也是作数的,今日既然太子殿下也送来了贺礼,今日我便再加一条,连药也是免费的。” 寂静的人群忽然又热闹了起来。 皆是夸赞雍王与雍王妃的。 时不时也有一两句夸赞太子的。 秦含蕴回头瞧了一眼太子,太子笑着向秦含蕴点头示意。 秦含蕴也笑笑,无语的转过头,他倒是挺受用的。 傻蛋一个。 还不是用的你的钱,你瞧瞧你方才送来那些东西,怕是给百姓送药之后还有余呢! 第83章 雍王殿下居然道歉了? 说完秦含蕴便退到了一边,让身边的小二上前忙活着分药。 而她则是与萧铭泽站到一处。 这幅场景落到众人眼中,倒是一副郎才女貌的场景,十分登对。 九皇子都忍不住在旁边咋舌:“皇兄与皇嫂站在一处,当真是......啧啧啧” 萧铭泽斜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 却是悄悄的凑到了秦含蕴耳边:“方才太子来时,你倒是十分开心的。” 秦含蕴狐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你不开心?” “本王开心什么?”秦含蕴这话倒是将萧铭泽问懵了,自己与太子势如水火,她又不是不知道的。 “你傻呀!”秦含蕴提高了音调,似是觉得自己声音太大,又忘萧铭泽面前凑了凑,低声嘟囔着:“你方才没瞧见太子送来的那些东西,足够弥补我们前期免费诊疗的亏损了。” “更何况皇后还送了些来,这母子二人为了面子,倒是舍得的。”秦含蕴心中暗暗得意。 瞧着她这副财迷的模样,萧铭泽心中方才的吃味已然消失不见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几个字瞬间映在了萧铭泽脑中。 他便伸手去拉了拉她的手,虽是被她娇嗔 的瞥了一眼,但是并没有甩开。 萧铭泽心中的笑意更甚。 太子瞧见这副样子,却是坐不住了。 自己送了这么多的礼,可不是来看他们二人恩爱的。 当即便站起身来,向秦含蕴告辞离去:“弟妹先忙,本宫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 秦含蕴瞧着他阴着的一张脸,不知谁又得罪他了,方才明明还是喜笑颜开的模样,不过片刻就这样了? 当真是喜怒无常。 但是,谁管他呢? 他要是气死了,那岂不是正好。 萧铭泽却是没忍住揶揄了太子一句:“也是,太子被父皇禁足了这些日子,该是有许多事没处理的。” “你......”太子伸出手指了指萧铭泽,又想到如今有许多百姓在场,也不好发作。 便用力的甩了甩手臂:“本宫走了。” 而后扬长而去。 待太子离去后,秦含蕴倒是在他身后嘟囔着:“气性还挺大。” 益康堂开门营业的第一日,十分顺利。 无论是派发安神药,还是免费诊治,都是井井有条的。 这当然离不开秦含蕴事无巨细的安排。 可同时,在秦含蕴不知道的地方,萧铭泽也安排了许多的暗卫把控着现场,也的 的确确的暗中处理了不少试图捣乱的人。 营业第一日就这样顺利,秦含蕴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又抱着酒坛子要与九皇子对饮。 萧铭泽站在一旁淡笑不语,本王这次可没有新丰酒供给你们喝了,看看你们二人喝什么。 让他想不到的是,秦含蕴居然又抱出来一坛子新丰酒。 “这这这......”九皇子指着秦含蕴怀中的酒坛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次就连萧铭泽也不淡定了:“你哪里来的新丰酒?” 秦含蕴却是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怀中的酒坛子:“本王妃厉害吧?” “其实不是一坛子,是半坛子!” “上次剩下了,我将它收起来了呗!” 萧铭泽一时愣在了原地,自己倒是也没细细问问,那日的酒究竟是去了哪里。 “雍王殿下放心,”秦含蕴今日的确十分开心,上前一步拍了拍萧铭泽的胸膛,“这酒我仔仔细细的包好了,自然是不会散了酒香的。” 九皇子却是等不得了,上前就要去扒拉那酒坛子:“皇嫂给我,给我给我,求你了。” 几个人又是不醉不归的一晚。 当然,不归的只有九皇子。 不过这次萧铭泽倒是发了些善心 ,派许知将萧铭瑞拎到了客房中。 而他与秦含蕴,自然是歇在主屋的。 次日,秦含蕴是被外头的敲门声吵醒的。 秦含蕴伸了伸懒腰,却觉得自己身旁仿佛有什么东西挡着。 伸手一推,竟然是萧铭泽! 秦含蕴猛地就要坐起来,却被萧铭泽拉了回去:“你醒了。” “你你你,我我我......”秦含蕴没想到二人竟然同床共枕了一夜,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瞧见自己只着了里衣,心中更是惊慌的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瞧见她难得的这副惊慌的样子,倒是起了调戏她的心思。 “如今你整个人都交给本王了,还能跑去哪里?” 秦含蕴听到这句话,猛地睁大双眼看向萧铭泽,整个人的怒气就要喷薄而出了:“萧铭泽!” 见她似乎是要生气了,萧铭泽才正色道:“你放心,你不点头,我绝不碰你。” “无聊!”秦含蕴知道自己是被他戏弄了。 心中却是因为他拿这种事开玩笑而不爽,便越过他翻身下了床,也不再理会他。 又吩咐喜儿来给自己梳洗。 这古人的头发,她实在是不会弄。 这衣服,一个人 穿,也很难的。 倒让她这个一向自诩独立自主的,如今竟也要丫鬟侍奉了。 而萧铭泽瞧着她似乎生气的模样,走上前去:“你莫要生气,此事是本王不对,本王向你致歉。” 见秦含蕴并不理会他,也不恼,继续说道:“你先梳洗,本王去看看萧叔是什么事。” 方才来敲门的,正是萧叔。 而喜儿瞧着王爷对王妃的样子,下巴都要惊掉了。 到底是谁见到过这样的王爷啊! 自己不会等会儿从这里出去就被王爷杀了灭口吧! 好可怕好可怕。 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紧王妃才行。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喜儿也的确是做到了与王妃同进同出,只要王妃在的地方,喜儿一定跟在左右。 观察了几天,瞧着王爷似乎是一切正常,才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而萧叔这边,的确是带来了重磅消息。 “王爷,方才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人一大早就在益康堂门外闹事。” “说是吃了王妃发放的安神茶之后,上吐下泻,腹痛不止。” 不知道为何,萧叔对秦含蕴的医术是十分信任的,也是认定了此事是有人从中作梗。 只是此事仍需要王妃出面解决的。 第84章 还益康堂清白 萧铭泽便再次回到房内,将此事说给秦含蕴听。 没想到秦含蕴却并不慌张:“那我便走一趟。” 再走出两步之后又转身凑到萧铭泽面前:“王爷要一起吗?” 萧铭泽愣了愣神,而后点点头:“去,自然要去。” 与秦含蕴相处了这些时日来,他倒是发现了秦含蕴的一些小习惯,与其说是习惯,到不说是习性了。 她看起来像是一副十分易怒,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模样,可是实际上,她思考事情十分透彻。 若是她当场发难,要么是实在是气急了,要么是这件事实在不算一件什么大事。 而且她这个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原则,她是不记仇的。 可能前一秒还在同你置气,后一秒又与你有商有量的。 喜儿瞧着自家王妃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诧异的。 王妃方才的模样,明明是生了雍王殿下的气了,而且是十分生气的,怎么转而情绪又好了起来。 只是在喜儿迟疑间,王妃已经是阔步离开了主屋。 喜儿瞧了瞧一旁的王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忙跟了上去。 自己还是好好的跟着王妃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待萧铭泽与秦含蕴二人到了益 康堂外时,益康堂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不止有那些吃了药身子不适的人,也有些还未用药,在此处求个明白的人。 萧铭泽本想将秦含蕴挡在身后的,不料秦含蕴竟然越过他去,站在众人面前:“诸位只管放心,若是我益康堂的药当真有问题,我秦含蕴自会请罪。” 说完这话又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下面:“但若是有人刻意害本王妃,本王妃也定然不会轻饶。” 秦含蕴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是谁吃了益康堂的安神药之后身子不适的,还请站出来。” 秦含蕴此话一出,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站了出来。 秦含蕴甚至不用去把脉,便知道了其中的问题,却仍然是满脸严肃的替其中一人把了脉。 而后转头看向萧铭泽:“是有人在里面加了过量的大黄。” 此时,萧铭泽身边的人,已经将京中最受人尊敬的陈大夫找来了。 陈大夫见到雍王和雍王妃,自然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而后开始解释道:“今日雍王殿下找到老夫,希望老夫能助雍王妃查明真相,还益康堂一个清白。” 不知为何,这陈大夫对秦含蕴倒是有莫名的信任 。 秦含蕴闻言转头看向一旁的萧铭泽:“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诬陷的。” 因着担心人群中会有人突然伤害秦含蕴,自到了益康堂外,萧铭泽便是站在秦含蕴身旁,见她发问,嘴角微微上扬:“你不会。” 因着萧铭泽的这句话,秦含蕴的心情好了许多。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又转过身来向陈大夫福了福身:“劳烦陈大夫了。” 陈大夫的说法同秦含蕴是一样的,药材中被人加入了过量的大黄,才会导致人腹泻不止。 秦含蕴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人群中:“可有人带了那日的药来?” 自然是有人将药递了过来,这里面,既有服用无碍的,也有服用之后身子不适的。 喜儿上前一一接过来,递到秦含蕴面前。 却被陈大夫一把接过去。 陈大夫一言不发的看了许久之后开口:“时间不对。” 秦含蕴的医馆开门之后,噱头是很大的,再加上雍王妃的身份,自是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出事了,自然还是关注不浅的。 此事围在益康堂门外的人,已经将门前阻的水泄不通。 如此一来,倒是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看热闹。 “什么时间不对?陈大夫说清楚啊!”都不必秦含蕴开口,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好事的人。 陈大夫这才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过身来迎着面前的众人。 又转头问向秦含蕴:“秦大夫这些药草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该是十日前,”秦含蕴知道这陈大夫能帮自己洗脱冤屈,所以对他也是十分的恭敬,“我嘱咐过店里的小二要早些备下,以免后面被什么事耽误了。” 那小二听了自家王妃的话,也忙跑过来向陈大夫解释:“陈大夫,正如我家王妃所说,是十日前全数都备好了的。” “昨日余下的,也依着王妃的吩咐,在城中四处分发了。” “此事老夫是可以作证的,”陈大夫再次转过身面向面前的众人,“因为益康堂所用的最后一批药,是雍王妃亲自去老夫的医馆中采买的,还特意给了老夫高价。” 陈大夫都出面作证了,自是没有任何人质疑。 陈大夫又继续举起手中的一包药,说道:“这包药中有过量的大黄,正是致使你们几人腹泻的原因。” “可有一点,这药中的合欢皮,是近两日才采摘的,并不是晒干的药。” “所以老夫断定 ,此药并不是出自益康堂之中。” 秦含蕴听了陈大夫的分析,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敬佩。 难怪能成为这京中最为人信服的郎中。 头脑清晰明了,对药理的掌握也是颇深。 有了陈大夫的解释,众人心中已然对秦含蕴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可总要将事情弄明白的,便开口问道:“这药既然不是出自益康堂,又是出自何处呢?是何人想害我们?” 在众人叽叽喳喳的质疑中,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了,莫不是陈大夫收了雍王妃的礼品,又或者是畏惧于雍王的权势,这才故意撒谎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那人。 这陈大夫在京中的威望谁人不知,竟有人敢质疑他? 而此时的秦含蕴,在看清那人后,转头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许知,把他提上来。” 许知也不犹豫,施展轻功来到那人面前,将人拎到了自家王爷和王妃面前。 “你们做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句于你们不利的话,你们便当街拿人?” 只是说话的方向并不是对着萧铭泽,而是秦含蕴。 终究还是有几分怕的。 第85章 设计商标 萧铭泽却并不愿与他多说,一脚踹到那人肩上:“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那人正低着头思考,想着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没想到雍王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脚。 顺势就倒了下去,而后捂着自己的肩头在地上打滚。 “疼......好疼......好像骨头断了。” “雍王殿下怎么敢滥用私刑,草民,草民......” 秦含蕴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人,惊呆了。 这不是碰瓷吗? 方才她瞧得分明,萧铭泽是没用什么力的。 围观的百姓自然是知道萧铭泽的雷霆手段的,更是不敢出声,生怕被连累了。 甚至不敢像讨论太子那样讨论雍王殿下。 陈大夫一直站在旁边未曾出声,只是观察着。 此时大概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来这人便是那诬陷之人了。 更何况,方才他还对自己出言不逊,说自己与雍王妃“沆瀣一气”,当下看着他就更来气了。 瘪了瘪嘴,终究是蹲了下去。 这事,雍王妃出面总归是不合适的。 秦含蕴瞧着陈大夫这些小动作,险些憋不住笑意了,这小老头,还挺可爱的。 本以为京中人人敬重,人人称赞的陈大夫,会 是个老迂腐呢! 陈大夫蹲下替那人把了把脉,又刻意用力按了按他方才被雍王殿下踢过的肩头。 这才斜睨着那人站起身来:“不必装了。” 而后拍拍手:“方才雍王殿下根本就没用力。” 围观人群顿时也松了口气。 若说是陈大夫与雍王妃联合,他们可能会是信的,但若有人质疑陈大夫的医术,那是万万不行的。 下一刻,许知便得了萧铭泽的暗示,再次上前将那人拎了起来:“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京兆府里走一趟吧!” 说完又阴恻恻的在那人耳边低声道:“你说京兆府得知你是污蔑雍王妃的人,会对你用什么刑呢?” 别说是去什么京兆府了,就现在许知手上的动作,已经让他疼的满身是汗了,奈何自己仿佛又被点到了什么穴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这副样子落到众人面前,就是这人在嘴硬强撑着不肯开口了。 半炷香时间过去了,许知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将点了那男子的穴道解开。 “我说,我说......”为了些银钱搭上自己的命,实在是不值的很。 这男子这次当真是怕了。 他是外地来的,不过是个乡下人,哪里听说过什么雍 王与雍王妃的事情,不过也是贪图那点银两罢了。 说着便颤颤巍巍的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医馆:“是那个医馆,那个医馆的大夫,让我暗中分发些他准备好的草药,以假乱真,借此来毁了益康堂的名声。” “他给了你多少银两?”秦含蕴终究是变了脸色,站在众人深口开口道。 “五......五两。” 秦含蕴知道古代的底层人民生活的悲惨,甚至五两银子可以供一家五口舒舒服服的活上一年。 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自己的医术去害人,实在是不能忍。 便抬头往那医馆瞧去,正巧与那在门口处鬼鬼祟祟往这边查看的大夫的眼神碰到一处。 那大夫的忙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 “现在知道害怕了,倒是晚了。”秦含蕴嘴里低声嘟囔着,这话一句不落的落到了她身旁的萧铭泽身边。 萧铭泽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自然也瞧见了那医馆。 又转头问向秦含蕴:“这事怎么处理?” 秦含蕴考虑了许久,走了两步到那人面前:“罚没所得,就算了。” 那人一听,立时便精神了起来。 连连直起身子给秦含蕴磕头:“王妃仁慈,王妃大恩,小人定然永 生不忘。” 秦含蕴却并不接受他的赞誉:“我是为了你的一家老小,才放过你。” 家中的男劳力若是受了伤,不要说在古代了,就是在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对一个普通家庭也是致命打击。 “但若是日后再让我知晓你出来坑蒙拐骗,我定是不会饶你的。”秦含蕴满脸严肃的看向面前的人。 那人又忙磕了几个头:“多谢王妃大恩大德。” 然后趁着萧铭泽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益康堂门前。 而此时的许知,已经得了萧铭泽的吩咐,往那医馆去了。 这闹事的男子可以轻饶,但是这罪魁祸首却是不能放过的。 开设医馆竟敢投毒害人。 见许知已经去了,秦含蕴就没再说什么,又转过头来安抚面前吃了那些“毒”药的百姓。 “诸位只管放心,但凡是用错了药的,我益康堂定会为诸位诊治,且另外多送一副安神药。” 秦含蕴此言一出,人群中的百姓皆赞叹秦含蕴仁慈。 一时间,益康堂在京城之中甚嚣尘上。 人人都赞誉雍王与雍王妃仁爱百姓,竟还免费诊治赠药。 哪里还有人记得太子。 不过此事倒是提醒了秦含蕴,益康堂如此 火爆,想来定会招些小人来暗害。 那日的事便是个教训,既然如此,应该设计个logo才是。 雪莲此时正站在秦含蕴身旁,看着她在纸上画着什么:“王妃这是写什么?” 有了先前的事,雪莲内心对这个王妃也是有了些敬佩之意,所以对秦含蕴也是愈发的恭敬了。 秦含蕴头也不抬的回道:“logo啊!” “什么狗?”雪莲自然是听不懂秦含蕴这些偶尔蹦出来的“疯言疯语”,疑惑的开口问道。 秦含蕴这才如梦方醒,意识到自己是在雍王府中。 笑着转过头看向雪莲:“就是商标,商品的标志,有了这个东西,日后别人都仿冒不得我们益康堂的东西了。” 有了秦含蕴通俗易懂的解释,雪莲也懂了,点点头,再次往秦含蕴的“画作”上看去。 心中更是佩服王妃的思维。 “王妃,远安侯府的秦夫人来了。”喜儿从外头进来,规规矩矩的向王妃行了礼。 秦含蕴本是别扭着别人向自己行礼的,所以曾经试图改变喜儿行礼的这个规矩。 可是喜儿却是别扭的很。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自己到了这个时代,倒不能费尽全力的想去改变每一个人。 第86章 秦夫人上门 既然喜儿觉得行礼舒服,就让她行礼就是了。 “她来做什么?”秦含蕴甚至没有抬头,懒得提起远安侯府那一家子人。 上次她兴致勃勃的来了,已然是被自己赶了出去的。 后来连带着她送的那些礼,也一并被秦含蕴遣人送了回去。 这么明显的要划清界限的行为,她看不懂吗? 想到了这里,秦含蕴叹了口气,终究是这身体的母亲,替她见上一面也好。 “走吧!”秦含蕴站起身来,往正厅走去。 喜儿忙跟了上去:“王妃,在偏厅。” 本以为王妃不会去见了。 见到了秦含蕴,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却很快平静了下来:“臣妇给王妃请安。” 秦含蕴只是瞧了秦夫人一眼,便转身坐在了上座的位置上。 这次倒是懂事了。 “秦夫人起吧!”而后便是坐在位置上盯着秦夫人,等她开口。 秦夫人的确是对秦含蕴有些歉意的,想到微雨同自己说的话,心中也是迟疑了起来。 倒是犹豫着要不要邀请秦含蕴参加侯爷的寿宴。 正在偏厅内一片鸦雀无声的时候,萧叔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王妃,文贵妃来了。” 而后又向着秦夫人 行了礼。 到底是自家王爷的岳母,无论王爷和王妃怎样,他们这些下人总是要恭敬些的。 “文娘娘竟然来了?”秦含蕴听到这句话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萧叔也站在秦含蕴身旁说道:“贵妃娘娘已经往正厅去了。” 秦含蕴走了几步后,忽然又顿住了脚步:“秦夫人一起吧。” 秦夫人便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来跟在秦含蕴身后往正厅去了。 而眼底却是涌现出了些恨意,自己明明是秦含蕴的亲生母亲,她在偏厅接待自己也就算了。 如今瞧着她对文贵妃的态度,分明是比对自己要好上许多的。 可是秦夫人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甚至连怒气,都不敢表现在面上。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后悔,后悔将秦含蕴嫁到雍王府中。 让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竟然敢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秦含蕴进了正厅之时,文贵妃早就到了。 见她进来,忙向前走了几步扶起她:“你不必多礼。” 却全然不理会跟在秦含蕴身后规规矩矩行礼的秦夫人。 秦夫人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等着文贵妃开口将自己叫起来。 可是文贵妃却完全 无视了她,只拉着秦含蕴的手坐下说着话:“前几日你开门营业时,我本想亲自走一趟的,可是被宫里的杂事绊住了脚,便只让人送了东西去。” 说是杂事,无非是皇后又想出了什么主意为难她罢了。 她虽是不惧,却总要应付的。 “文娘娘,你给的太多了。”秦含蕴叹了口气,“真的是太多了。” 秦含蕴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 文贵妃瞧着她的模样却是笑了笑:“多什么多,我巴不得还要多给你些才好。” 秦含蕴方要说什么,却忽然意识到秦夫人还在,下意识的便看了看她。 文贵妃这才注意到厅中还跪着的人,倒是一身贵妇着装。 她当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一颗心全在秦含蕴身上,而忽略了她身后的人而已。 “这位是?”文贵妃试探的开口。 “是远安侯府的秦夫人。”秦含蕴却是开口替秦夫人作答了。 文贵妃虽是多多少少的听过秦含蕴和秦家的事,对这秦夫人说不上热情,却也是客客气气的。 “秦夫人快些起吧,倒是本宫疏忽了,实在是本宫的错。” 秦夫人由身边的侍女搀着起身,还未站稳,听到这 话又跪了下去:“臣妇不敢。” 文贵妃忙摆摆手:“快些扶你家主子起来。” “不知道秦夫人来可是有什么事?”文贵妃客气的问道。 虽是客气,却满是疏离。 方才见了文贵妃与秦含蕴其乐融融的模样,秦夫人本还在纠结的心立时做了决定。 自己要帮微雨。 既然自己与秦含蕴已经没了母女之情,倒不如全了长女的心思。 日后见不到秦含蕴也更好,免得她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过两日是你父亲的生辰,我来给你送请帖的。”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将请帖递给了秦含蕴身边的喜儿。 “我和你父亲,都希望你能来。”秦夫人说着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悲戚之意。 又满含期待的看向秦含蕴。 秦含蕴瞧着面前的人,心中不由得冷笑。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戏倒是演的不错。 既然你们如此爱演戏,那我就陪你们演一出戏:“秦夫人放心,我一定到。” “那王爷......”秦夫人却试探着问道。 秦夫人此话一出,文贵妃就变了脸色,本以为她是真的要同秦含蕴搞好关系,才特意来雍王府走上这一趟的。 可是如今 ,分明就是为了巴结雍王。 文贵妃这次倒是真的误会秦夫人了,她更希望雍王不要出现,这样微雨的计划才更好进行。 秦含蕴自然也是误会了秦夫人的意思,因着文贵妃在,倒也给秦夫人留了些体面。 “王爷的安排本王妃也不清楚,届时再看吧!” 说完便示意喜儿送客。 目的达到,秦夫人也不久留,同二人告辞后便转身离去了。 只是这离开王府时的心情,倒是与进王府时的心情大为不同了。 待秦夫人离开后,秦含蕴倒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转头再次看向文贵妃:“文娘娘不知,那日皇后和太子也给我送来了贺礼。” 正在文贵妃狐疑之时,秦含蕴却是又往她身边凑了凑:“我那医馆,不是说营业第一个月都是免费看诊嘛!” “有了太子这些礼品,如今连药钱都可以免了的。” 文贵妃瞧着她一脸奸笑的模样,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鬼丫头。”文贵妃点了点秦含蕴的脑袋,眼中满是欣慰。 跟在文贵妃身后的云兰瞧着自家娘娘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了。 在文贵妃往雍王府里来的时候,萧铭泽倒是难得的去上了一次朝。 第87章 远安侯的生辰礼 下朝时,身旁官员的议论声逐渐的传入了萧铭泽耳中。 “不知过几日远安侯的生辰,雍王殿下会不会出席?” “想来会去的吧,怎么远安侯也是雍王的岳丈。” “那倒未必,听说如今的雍王妃,自小是没养在远安侯府的,想来同父亲母亲是没多少感情的。” ...... 萧铭泽此时正同九皇子走在一处,九皇子正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萧铭泽耳力不错,将一旁官员的议论声全数听入了耳中。 原来远安侯的生辰即将到了。 含蕴倒是没同自己提起此事,想来是忘记了告知自己,又或者是不想出席? 想到这里,萧铭泽脚下的步伐逐渐快了些,想着快些回府问问秦含蕴的意思。 九皇子走着走着,忽然开始跟不上萧铭泽的步伐了:“皇兄,皇兄,皇兄等等我!” “你先回宫去吧!”萧铭泽头也不回的大手一挥。 九皇子哪是那种听话的人,知道皇兄这样急匆匆的,定是有什么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追着萧铭泽:“皇兄等我!我也去!” 旁人对他们兄弟二人这副样子,早就习惯了。 只无奈的摇摇头轻笑。 九皇子到底什么时候 能长大啊? 而在最后面的太子,瞧着他们兄弟二人追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自己先前的谋划,没将他们二人拆散就算了,竟还让父皇关了自己这些日子。 听母后说,父皇甚至连乾宁宫都不去了,一味的赖在文贵妃宫里。 雍王自然是不知道身后的太子情绪不佳的,快步进了雍王府便问道萧叔:“王妃在何处?” 九皇子听到萧铭泽的这话,笑着看向萧铭泽:“原来皇兄是想皇嫂了,这才着急忙慌的往府里跑呢!” 萧铭泽却并不理会他。 萧叔也早已习惯了九皇子跟在自家王爷身后碎碎念的模样。 一边快步跟上萧铭泽的步伐,一边回答着:“应该是在偏厅整理药材。” “方才文贵妃才从我们府里离去。” “文娘娘来了?”萧铭泽这才顿了顿脚步,看向萧叔。 萧叔点点头:“来同王妃说了会儿话,远安侯府的秦夫人也来了,不过贵妃娘娘来了之后她便走了。” 因着众人也瞧出自家王妃对这个母亲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所以也不过是客气的称呼一句“秦夫人”,而不是“王妃的母亲”。 萧铭泽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 的九皇子。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九皇子先一步:“文娘娘又来找皇嫂了?我是说文娘娘最近怎么不往我宫里来了,我先后去了几次也没见到,原来是一颗心都扑到了皇嫂身上了。” 说着说着,倒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萧铭泽实在是懒得理会他,瞧着他那副模样,瞥了他一眼。 到嘴边的话也没说出口,转了个头往偏厅继续走去了。 果然如萧叔所言,秦含蕴的确正在偏厅中整理着药材。 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抬头望了过来:“你回来了。” 而后又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 九皇子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萧铭泽的一记眼刀堵了回去,重重的咽了下口水。 萧铭泽坐到了秦含蕴身旁的椅子上,喜儿忙端了茶递给了萧铭泽和九皇子,这才又回到秦含蕴身边帮忙。 萧铭泽喝了口茶,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你父......” 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也从未听秦含蕴提过父亲二字。 “远安侯的生辰要到了?” 秦含蕴也不在意,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坐到了萧铭泽身旁:“对,秦夫人上午才送了请帖来。” “喜儿 ,把请帖拿来给王爷。” 萧铭泽将那请帖拿在手中,却并没有打开,只是望着秦含蕴问道:“你怎么不同我说?” 语气却是温柔的。 “瞧着你最近挺忙的,便没同你提起此事,也无所谓,我自己回去看一看,送些礼品就可以了。” “他们知晓你的身份,不会介意的。” 秦含蕴心虚的解释道,可是事实上,她并不记得远安侯的生辰。 就连死去的“秦含蕴”,她也是不知道的。 毕竟她才被秦微雨从乡下接来没有多久。 萧铭泽却是抚上了秦含蕴的手:“总归是你的父亲,我还是要走上一趟的,免得落人口实。” 秦含蕴却是摇摇头:“没关系的,你最近朝中事务繁忙,我知晓的。” “况且远安侯府的人际关系也并不单纯,秦微雨既能攀上太子,就说明远安侯素日里同太子是有些往来的。” “可必然也会有人为了攀你的关系,而去参加远安侯的生辰宴。” “届时你去了,怕是要为难。” “我走一趟就是了,大不了就是当个一问三不知的后宅妇人就是了。” 萧铭泽望向秦含蕴,不由得赞叹她的头脑清晰。 远安侯此人的确是不简单, 心里的算盘打的倒是啪啪作响。 他的大女儿如今暗中勾搭着太子,二女儿又嫁给自己为妃。 如今京中人人都知晓自己与太子的关系,他又怎么会不知。 他如此作为,无非是想着日后无论自己还是太子获利,他都能保全自己的权势地位与富贵罢了。 没想到秦含蕴竟看的如此透彻。 心中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既如此,便辛苦王妃自己走一趟了。”萧铭泽笑意盈盈望向秦含蕴,“届时让许知和雪莲一并都跟着你。” “那你......” 秦含蕴刚张开口,就被萧铭泽打断了:“我身边还有暗卫,你不必担心。” 说完又看了看许知:“你去找萧叔,让他将库房中的那象牙蟠桃盆景找出来,让王妃带去远安侯府。” 秦含蕴一听倒是有些惊讶,她虽是穿越而来,可是也知道这象牙制品哪怕是在古代,也并不是便宜易得的东西。 当下便开口制止:“王爷不必如此破费。” 萧铭泽却并不在意:“总归是你的父亲,本王拿出手的礼品,也不能太寒酸。” “其余的,你若是愿意准备,就自己去库房里看看;若是没空,就让萧叔准备。” 第88章 权势的好处 “其余的,你若是愿意准备,就自己去库房里看看;若是没空,就让萧叔准备。” 秦含蕴一听就乐开了花:“那还是让萧叔准备吧!” 她毕竟没操持过这些东西,还是别给自己添乱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必太破费,差不多就行了。” 萧铭泽点点头,算是应了她,却并没有当回事,毕竟是远安侯的生辰,又是自己的岳丈,总不能慢待了。 有了王爷的吩咐,萧叔自是大刀阔斧的准备了起来。 到了远安侯生辰这日,秦含蕴是被喜儿拖着起来的:“王妃快些起吧!今日是远安侯的生辰,王妃可万不能误了时辰。” 秦含蕴却是全然不理会,翻过身去又睡了过去。 喜儿又忙去拉扯:“王妃,快些起吧!” “奴婢昨日就说了,让王妃早起休息,可王妃偏要看书看的那么晚,”喜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若是迟了倒还是小事,可是王妃熬夜之后,怕是面色不佳,奴婢是怕影响了您的美貌呢!” “喜儿!”秦含蕴猛地翻过身来,无语的看着喜儿,“你现在就这么能念叨,老了可怎么办啊!” 喜儿惊喜 的转头看向秦含蕴,全然不在意秦含蕴对她的调侃,笑嘻嘻的说道:“王妃终于醒了。” 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过来给秦含蕴看:“王妃瞧,这衣服怎么样?” 秦含蕴瞧了瞧面前的衣服,不由得张大了嘴。 这是不是,过于奢华了。 喜儿自然是瞧出了秦含蕴的惊讶,忙解释道:“这是王爷一大早送来的,说是让王妃先去远安侯府,待王爷忙完了,若是宴席还没结束,王爷就去接王妃去。” 自秦含蕴来了之后,都会尽量选择一些简单的衣服穿,可是今日的这件衣服,实在有些过于繁杂了。 想了想,秦含蕴指了指另外一件鹅黄色的衣衫:“穿它吧!” “王妃?”喜儿却是不解的看向自家王妃,这衣服定是王爷精心准备的,王妃若是不穿,王爷岂不是要生气的。 “没关系,那件也是你家王爷送的。”都是一样的。 秦含蕴选的衣衫,是一件鹅黄色对襟收腰罗裙宫装,绣着大片的梅花,更显得清雅而不失华贵。 也是萧铭泽她似乎是更偏爱些素色,所以才为她选的。 确定了衣服,秦含蕴糊里糊涂的被喜儿在头上插来插去的, 也并没有睁眼。 “王妃,好了。”喜儿兴奋的拍拍手,瞧着铜镜中的秦含蕴,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王妃本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哪怕不打扮,都是美艳不可方物的。 如今这样稍作收拾,更是俏丽动人了。 今日王爷若是见到王妃,定是会更欢喜的。 秦含蕴这才睁开眼,瞧着铜镜中满头珠翠的自己,险些没翻出个白眼来。 难怪自己方才觉得那么沉,原来是喜儿疯了,巴不得把整个雍王府都插到自己的头上去。 想到此处,秦含蕴也不含糊,开始从自己头发上往下拔东西。 一个,一个,又一个。 最终只留了一个七宝珊瑚簪和一支宝蓝点翠珠钗。 点翠这东西秦含蕴在现代是听说过的,倒是十分值钱的东西。 又似乎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喜儿的一番操劳,忙回头转过头看向她:“喜儿放心,王妃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你想啊,今天是远安侯的生辰,是不是会有很多人到场?” 喜儿望着王妃一本正经的样子,迷茫的点点头。 “那万一有人看我穿的好,向我借钱怎么办?” 喜儿听着王妃的这惊为天人的言论,整个人都 惊呆了。 什么人,不要命了,敢找雍王妃借钱啊! 还是在人家的生辰上去借钱。 “开玩笑啦!”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套理论说不通,秦含蕴又转头换了套说法,“若是王妃我衣着光鲜的去了,抢了人家远安侯的风头不说,岂不平白的让人说我们王爷奢侈嘛!” 说到这里秦含蕴站起身来,在喜儿面前转了个圈:“你瞧,这样不就很好嘛!既不失身份,也不过分张扬。” 在王妃的苦口婆心之下,喜儿终于是被说服了。 点点头:“王妃说的也是。” 也是巧了,正在此时,许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王妃,该出发了。” 瞧着这主仆二人在里面聊得热火朝天的模样,怕是到了午时也不能到远安侯府。 “来了。”喜儿忙应了声,又上前给王妃整理了衣衫。 主仆二人便一同出了门。 在门外的许知瞧见了王妃满身素净的模样,倒是愣了一下。 今早王爷不是给王妃送来了衣服,怎么...... 只是这事不是该自己管的,也不好盯着王妃看,便迅速的低下头,跟在王妃身后往外头走去。 却在走了几步之后,秦含蕴猛地顿住了脚 步:“雪莲呢?” 王妃此言一出,喜儿和许知对视一眼,面上略显尴尬。 “怎么了?”秦含蕴自是瞧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以为雪莲是出了什么事,忙追问道。 “王妃,王爷说,雪莲姑娘太凶了,”说到这里,喜儿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搓着手,“怕王妃领着雪莲姑娘去,远安侯会以为王妃是去......是去闹事的。” “便不让雪莲姑娘跟着了。” 秦含蕴听了喜儿的解释,倒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走吧!” 不得不说,萧铭泽的担心很在理。 她都能想象到雪莲站在自己身后,将众位官家夫人吓得不敢动弹的场景了。 虽然自己也并不待见那一家人,可是今日如果他们客客气气的,自己自然也不会捣乱的。 所以让雪莲待在家里也好。 秦含蕴到时,虽不算晚,但已经有许多人陆续到了,正往府里走去。 秦含蕴是乘坐雍王府的马车来的,所以众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纷纷闪避开来。 无论他们对秦含蕴是什么想法,可是该给雍王的面子,是一点不会少的。 秦含蕴坐在马车中,不由得感慨:“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第89章 你头疼不疼? 马车一停,远安侯府的管家便忙快步走了上来,恭敬的跪下行了礼:“小的给雍王妃请安,王妃里面请。” 秦含蕴一路走进去,自是所见之人都要同她请安的。 秦含蕴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听说雍王妃与远安侯府的关系并不好,没想到王妃竟然还会来参加远安侯的生辰宴。” 秦含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想来啊,还不是为了这些所谓的面子。 “就算王妃不想来,雍王也不会准的。” “雍王妃总不能忤逆了雍王殿下吧!” “不是外头传雍王与雍王妃十分恩爱,怎么今日不见王爷陪着王妃来?” ...... 一群妇人的碎碎念在秦含蕴耳边回响着,秦含蕴不停的蹙紧眉心。 许知险些就要按不住自己的刀了,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秦含蕴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想着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进了正厅之后,秦含蕴长呼了一口气,终于能安静下来了。 “妹妹来了。”却不料,另外一个更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秦微雨。 秦微雨今日为了压过秦含蕴,特意早起精心装扮了一番 ,想的就是要在父亲的生辰宴上压过秦含蕴。 虽然今日有更重要的安排,可是秦微雨是一刻都不想输给秦含蕴的。 这个乡下来的丫头,不过是自己让着她,她才有机会给雍王冲喜。 没想到竟是个命好的,雍王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后面更是用尽了各种肮脏的手段对付自己。 秦含蕴,今日我便让你尝尝那些流寇的滋味。 是不是比雍王殿下更让人着迷。 秦微雨眼底的恨意,秦含蕴自然是没有错过的。 但是她却不在意,自己与秦微雨到了这种地步,秦微雨若是再同自己谈什么手足之情,那才是脑XX病呢! 秦微雨瞧着今日秦含蕴的打扮,嘴角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到底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竟如此拿不上台面。 都已经嫁给雍王了,却还在父亲的寿宴之日穿的这样的寒酸,当真是让人瞧不上。 反观秦微雨,倒是一身粉色衣衫,瞧着就是十分繁复的衣服,满头的珠钗也是叮当作响。 秦含蕴一时没忍住,开口问道:“秦大小姐,你头疼不疼?” 秦微雨倒是一时被秦含蕴问的愣住了,虽是没理解,但是她知道,秦含蕴的狗嘴里一定吐不出象牙 来:“你什么意思!” 秦微雨:一会儿就给你吐个象牙出来。 “我是说,”秦含蕴转过身来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去,又看向秦微雨,“秦大小姐这满头的珠钗,会不会压的你头疼呢?” 说完此话,秦含蕴忍不住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却是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哈哈......”旁边的几个凑在一处的女子倒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秦微雨猛地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人,似乎是要将那些人看穿。 那几个女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缩在一处不敢看向秦微雨的方向。 “秦大小姐,”秦含蕴却是要调侃秦微雨的,“你这么凶,不要吓到别人哦!” “万一日后这外面都传什么,秦家大小姐凶如夜叉之类的,”说到这次秦含蕴声音降了降,又往前凑了凑,“你猜太子殿下还会不会喜欢你呢?” 秦含蕴说完此话,只是平静的盯着秦微雨。 果不其然,秦微雨在片刻的愣神之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仪态,看向秦含蕴的眼神更是狠毒了。 她竟然还敢提太子殿下,她怎么有脸提? “给雍王妃请安,叨扰王妃了。”正在秦微雨与 秦含蕴对峙时,旁边的几位夫人携自家女儿来向秦含蕴请安。 秦微雨见有人来,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意盈盈的看向来人。 “王夫人不必客气的,”秦含蕴还没开口,秦微雨倒是同来人说起了话,“我家妹妹最是和善的人,怎么会怪罪王夫人呢?” 秦微雨本是为了给秦含蕴添堵的。 可奈何这话倒是正巧说到了秦含蕴的心坎里,当即便点点头:“秦大小姐说得对,诸位只管玩便是,不必在意我的。” 一个两个的都来请安,她真的有点头昏脑涨的。 那王夫人见秦微雨这么说,面上仍是一片和气,心底却是将她从头骂到了尾。 自己带着女儿来给雍王妃请安,虽然的确是礼节使然。 但更重要的是,她想让雍王妃眼熟一下自己的女儿。 这雍王殿下一向是京中最风流倜傥的男子,又有军功在身,当真是当世无双的好男儿。 说句大不敬的话,连太子殿下也是比不上雍王殿下的。 雍王的正妃是多年前便定下来的,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去肖想。 除了青阳郡主。 可是雍王除了正妃,还会有侧妃,就算是雍王的侧妃,身份也是高于这些世家贵女 的。 所以王夫人才想着带着女儿来王妃面前混个脸熟,让王妃对自家女儿印象好些。 听说雍王与王妃感情极好,想来日后选侧妃,还是要王妃点头的。 可是秦微雨的这句话,倒是断了王夫人想继续同王妃攀扯的心思。 “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外头的一个丫鬟忽然来到了秦微雨身旁,轻声的说道。 说是轻声,其实也是周围的几人都能听到的。 这本就是秦微雨自己安排的环节,为的便是让秦含蕴知道,母亲最疼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她甚至愿意为了我,将你骗来远安侯府。 秦微雨自是恭敬地对秦含蕴福了福身:“妹妹,我便先过去了。” 秦含蕴瞧着秦微雨那副做作的样子就烦,只点点头,也不说话。 心中却是暗骂:快走快走,别在我面前演戏。 秦微雨自是不会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又对着王夫人福了福身:“王夫人,我先去一趟。” 借着秦微雨的话,秦含蕴顺便同那王夫人也告了别:“王夫人只管四处逛逛便是,不必在意我的。” 有了秦含蕴这话,王夫人自然也是不好多留,转过头看向秦微雨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厌恶。 第90章 益康堂的美名 瞧着秦微雨离去的背影,秦含蕴转过头对一旁的喜儿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自己近一点。 而后轻声开口道:“你瞧见了吧,若是我今早按照你那副打扮来,就像她一样了。” 喜儿顺着秦含蕴看向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因着衣服过于繁复,而且加上头上的饰品过于沉,秦微雨走的甚至有些七扭八歪的,一点贵女的气质都没有。 看到这儿,喜儿才明白了王妃的用心良苦,用力的点点头:“王妃说的在理。” “而且我们王妃天生丽质,就是这样素净的装扮,也是胜过旁人许多的。” 秦含蕴将手指放在自己嘴巴前面,“嘘”了一声。 “女子着装,更重要的取悦自己,而不是同他人比较的。” 秦含蕴此话,倒是被后面的几位年轻的女子听到了耳中,她们心中对雍王妃的尊敬更甚。 从前都听说雍王殿下是不近女色之人,可是那日在主街之上,雍王抱着雍王妃的模样,被许多人看在了眼中。 依着王妃这样的性子,女子都是极喜欢她的,更不要说男子了。 那几个女子便立在秦含蕴附近,跃跃欲试的想往前一步,同秦含蕴说说话。 人 群中不时也有些议论声传到秦含蕴耳中。 “那位便是雍王妃了,果然是不俗,难怪能得了雍王殿下的青睐。” “你们听说了吗?雍王妃开设了个医馆呢!” “我知道我知道,叫什么......益康堂!” “想不到雍王妃竟还精通医术,难不成雍王殿下的身子真的是王妃调理好的?” “诶我跟你们说,王妃的那益康堂,说是第一个月免费看诊呢!起初我还瞧不上,可是家中有下人说咳了数月都不见好,没想到去益康堂拿了三服药,竟然吃好了。” “真的假的?当真有这么神?” “真的!后来我也去瞧了,我的肩痛已经三四个月了,都不见好,王妃给我施了几针便好了,竟连药都不用服的。” “那我改日也要去看看。” ...... 秦含蕴听着几人在议论自己的益康堂,心中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更是十分聚精会神的听着旁人对益康堂的夸赞。 秦含蕴来的不算早,所以来了也不过半个时辰,秦夫人便在秦微雨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今日多谢诸位光临寒舍,来参加我家侯爷的寿宴。” “请诸位落座吧!”秦夫人仍 旧是那副和善的模样。 不多时,远安侯也走了进来。 说实话,自秦含蕴穿越过来之后,见远安侯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若是秦夫人是个不尽责的母亲,那远安侯大概便是个甩手掌柜的吧! 他一心只扑在朝政上,对这个寻回来的女儿也没有过多的关怀。 瞧着他们夫妇二人的模样,秦含蕴愣了神,心头划过一丝微痛。 秦含蕴不由得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想来这是原主对父亲与母亲的爱吧! 忽然一阵悲痛涌上秦含蕴的心口,她那样被这对父母忽视,却仍然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们。 可是他们却永远不会知道,真正的秦含蕴,早就殒命在他们的不作为和漠视之中了。 “不知妹妹给父亲带了什么贺礼?”秦微雨娇滴滴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含蕴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听到秦微雨的声音,一旁的喜儿低头碰了碰自家王妃的手臂:“王妃,王妃。” 秦含蕴这才回过神来。 “妹妹如今贵为王妃,已经不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秦微雨见秦含蕴许久不搭理自己,临时生了个主意,开口就是对秦含蕴的抹黑。 秦含蕴真的有 些腻了。 站起身来:“你闭嘴吧!” “放肆!”远安侯大手拍了面前的桌子,将杯中的酒都撒出了些许,甚至惊到了一旁的秦夫人,“我远安侯府书香世家,竟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秦微雨见自己目的达成,也不再出声,只用丝帕掩住自己的眼角,假装在拭泪。 秦含蕴本就心情不好,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你们秦家不过养了我一个月而已!” “含蕴!”秦夫人听到这话,忙站起身来,走到了秦含蕴身旁,“今日是你父亲的寿宴,你便不要同他计较了。” 说完又笑意盈盈的看向上座的远安侯:“侯爷也是,含蕴许久不回来,怎么父女俩一见面就吵。” 秦含蕴将自己的手臂缩回来,与秦夫人保持了些距离。 而后转头看向许知:“许知,将给远安侯准备的贺礼拿进来。” 听见秦含蕴喊着许知的名字,有些熟悉雍王的,竟是低声惊呼:“想不到雍王殿下竟然疼爱王妃至此,这许知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从不离身的,今日竟跟在了王妃身边。” 远安侯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变。 可是却终究拉不下脸来同女儿道歉,只说了 句:“你坐吧!” 秦夫人见老爷松了口,忙拉着秦含蕴往她的位置上走去:“你不要生你父亲的气,他一向是个急脾气的。” 秦含蕴瞧着秦夫人的样子,心中其实是厌恶极了的。 她并不讨厌参加宴席什么的,也不讨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 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讨厌这些人做戏,甚至以她为目标而做戏。 但是想到昨日萧铭泽所说,秦含蕴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在场之人也许正好有王爷要拉拢的人,自己总不能为了逞一时意气而坏了他的事。 罢了,忍一次吧! 便顺势坐了下去。 而秦夫人见秦含蕴终于落座,这才放下心来。 她自然是不想惹怒了秦含蕴的,这个女儿是个难捉摸的性子,万一惹恼了他,她当真拂袖而去了。 一是老爷的面子上挂不住,二是今日的谋划,是为了秦含蕴准备的,自然是不能少了这个主角的。 待秦夫人在远安侯身边坐定,许知也带着人走了进来。 萧叔准备的东西不少,在今日送礼的诸人之中,算是最多的了。 看的秦含蕴都有些肉疼。 只是最让众人瞩目的,自然是那象牙蟠桃盆景。 第91章 仰慕王妃 待小厮将东西放定之后,秦含蕴甚至听到了周围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不俗。 “难不成那是太后送给雍王殿下那象牙蟠桃盆景不成?” “这是呢!我从前有机会见到过此物,再次见到还是觉得十分惊艳。” “谁说的雍王妃与远安侯府不合的,这么贵重的贺礼都舍得拿出来,竟还有人质疑雍王妃?” “就是,我瞧着也不过是父女之间的几句龃龉罢了。” ...... 秦含蕴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喜欢这些聒噪的女人们,她们凑在一处碎碎念的模样,倒也是十分可爱的。 秦微雨自然也是听到了众人对秦含蕴的夸赞。 想不到秦含蕴竟然如此大方。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嫁给了雍王殿下,沾了自己的光罢了。 秦微雨努力控制着自己心底的愤怒,面上却仍是那副和善的笑意。 自己只需要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 今夜过后,自己便就再也见不到秦含蕴了。 今夜过后,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想到这里,秦微雨面上的笑意更甚,甚至有了几分真诚。 自己早就联系好了外头的流寇,已经告知他们,今夜会给他们 送一个顶端的货。 只一点,需要他们自己上门取货。 这些流寇在江湖上也是经历了些风浪的,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世家贵族的腌臜事。 只是这些事,与他们并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做的,不过是收了对方的钱,再收对方一个人罢了! 届时悄悄的将人运出京中卖了,便又是一笔收入。 这些名门贵女自小娇养着,卖起来更是值钱。 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虽是有了前面的插曲,可是这宴席之上,却也是一派祥和的。 甚至有了几个胆大的小姐,凑到了秦含蕴面前,来给她敬酒。 “王妃只抿一口就好,我们几个不过是仰慕王妃,所以才来敬酒的。”领头的一个女子倒像是个爽朗的性子。 “仰慕我?”秦含蕴却是疑惑的指了指自己,似是对她们所说的话有疑问。 当然是有疑问了,自从秦含蕴被从乡下带回来,秦微雨便是不遗余力的在外面散播关于秦含蕴不好的谣言。 大抵便是粗鄙,大字不识之类的。 后来更不要说她几次联合别人污蔑自己的事。 想来,自己在这京城中名声,应该是不大好的。 “正是呢!”跟在那女子后头的一个女子点头应 了应,“臣女方才不小心听到王妃一句话,王妃说女子穿的漂亮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不是比较的。” 那女子看向秦含蕴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臣女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鲜的说法,可是却觉得十分在理。” “听闻王妃还在外面设了医馆,如今正为京城中的百姓免费诊治呢,王妃当真是厉害!” 几个人都蹲在秦含蕴面前,叽叽喳喳的赞美着秦含蕴。 秦含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晕,被夸飘了的那种晕。 而秦微雨这边,也顾不得什么宴席,什么饮酒,只死死的盯着秦含蕴的方向,生怕她跑了。 “喜儿,你说秦微雨今天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心眼?”秦含蕴凑到喜儿耳旁轻声说着。 “王妃何出此言?”喜儿抬头往秦家大小姐的方向望去,却正巧与秦微雨的目光对到了一处,喜儿慌忙的低下头,等着王妃的下文。 秦含蕴却只是摇摇头,没再说话。 寿宴已经过了大半,甚至有些官家小姐已经走到院中去逛园子去了。 秦含蕴便也站起身来:“我们也走吧!” “好。”喜儿轻声应着,眼底却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本以为王爷真的会来接王妃回府的,想 不到王爷到底是没来成。 早知道就不同王妃说了,万一王妃心中惦记着此事,患得患失的,岂不平白伤心? 可秦含蕴却是真的没想这么多。 就在秦含蕴要踏出正厅的门时,却被身后秦夫人的声音喊住了:“含蕴。” 秦含蕴听着秦夫人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头痛,蹙了蹙眉,转过身去冷眼瞧着正满是热情向自己走来的秦夫人。 “含蕴,我有些话想同你说,”秦含蕴说着话竟是拉起了秦含蕴的手,“你随我去后院说几句话可好?” 秦含蕴明显的感觉到,秦夫人握着自己的手,是有几分颤抖的。 想来是内心极度紧张的。 秦含蕴不由得冷笑一声:“好啊!” 既然送上门来了,自己就瞧瞧,她们母女二人今天是卖的什么关子,到底是图谋自己的什么。 见秦含蕴答应的如此痛快,秦夫人喜不自胜。 拉着秦含蕴就往后院走去。 却在走到一间客房时忽然停住了脚:“就在此处吧,我们无非只是寻个地方说话而已。” “一切都听秦夫人的。”秦含蕴点了点头,倒是难得的乖巧听话。 她虽是听着秦含蕴仍是喊自己秦夫人,让秦夫人心底闪过一丝不 悦,可是心底的紧张却将这不悦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人方踏进房门,秦夫人便回头看向跟在秦含蕴身边的喜儿:“你便在此处等着吧,我与你们王妃有体己话要说。” 喜儿却是不肯的:“回秦夫人的话,我们王爷嘱咐了,要奴婢一定跟在王妃左右。” 秦夫人瞧着喜儿的模样,皱了皱眉。 方才已经是借口要进后院,将那许知留在了前院。 那许知倒是答应的十分痛快。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比那护卫还难对付。 只是下一刻,秦含蕴说的话倒是让她笑了起来:“喜儿,你便在门外候着吧,秦夫人既然有体己话要与我说,你进去总归是不便的。” 说完看向喜儿的眼,示意她安心。 便随着秦夫人进了内室。 不多时,秦微雨也推门而入。 不过这一次,秦微雨却并没有先前的跋扈,却是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母亲,妹妹。” 秦夫人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拉起了她的手:“你来了。” 秦含蕴注意到,秦夫人抓着秦微雨的手,是用了些力气的。 她却并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母女二人,看她们接下来怎么演。 第92章 说些体己话 秦夫人却是站起身来,斟了三杯酒,分别推到了两个女儿面前,自然她自己也是留了一杯的。 “含蕴,这些时日你姐姐一直同我说,十分后悔从前与你针锋相对,如今她诚心想与你和好,所以便借我的手将你请到了此处。” “母亲从前对你也是有很多疏忽,从今天开始,母亲一定改。” “包括你父亲也是,他也说日后要多陪陪你,弥补从前的缺失。” 秦夫人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了秦含蕴与文贵妃亲若母女的场景,心中升起一抹怒意。 便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再说话。 眼角似乎有泪滑落下来。 而秦微雨也是听了秦夫人的话之后,将手中的酒杯举了起来:“妹妹,从前是姐姐的错,是姐姐不懂得照顾你,让你误会了。” “今日这杯酒,便是我的告罪酒,还望妹妹原谅姐姐。”说完便一饮而尽。 举着空酒杯看向面前的秦含蕴,等着她也举起酒杯。 见秦含蕴不动弹,又将秦含蕴的酒杯往前推了推:“妹妹饮下此酒吧,算是全了我与母亲的一片心意。” 秦含蕴大概猜到了,这酒怕是有些问题的。 难不成秦微雨竟是想毒死 自己? 她只是淡笑着看向面前的酒杯:“不如秦大小姐再斟上一杯可好?” 秦微雨一听秦含蕴如此说,便知道秦含蕴这是松口了。 果然与自己料想的不错,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农妇,从未有过父母亲情的关爱,只要以此事为诱饵,她定然会上钩的。 而后便忙站起身来,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 秦含蕴瞧着秦微雨的动作,举起了酒杯,慢慢的递到了嘴边。 而此时的秦夫人与秦微雨,都满含期待的看向秦含蕴的嘴边,只等着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只不过不同的是,秦夫人的眸子中,还有些挣扎。 而秦微雨的眼底,却满是得逞之后的畅快之意。 酒杯到了嘴边,秦含蕴忽然又将酒杯重重的放下,倒让秦微雨吓了一跳。 方才这个贱人险些将酒撒了出来,这下了药的酒可就只有这一杯,万一撒了,下次再将这贱人骗到府中来,可是难了。 秦含蕴放下酒杯后,面带难色的看向秦夫人:“我倒是愿意喝下这杯酒的,只是方才可能是酒喝多了,如今竟有些反胃,不知道可否给我些点心垫垫?” 哪怕是演戏,秦含蕴也实在不愿意称呼他们二 人一声母亲,一声姐姐。 秦夫人一听,忙转身去外头吩咐丫鬟取来点心,秦微雨也探着头去看。 就在秦微雨转头的一瞬间,秦含蕴眼疾手快的将两人的酒杯做了对调。 而后便是等着那丫鬟将点心拿来。 内室里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鸦雀无声的。 秦微雨却是着急的一次次往外头张望着,等着那丫鬟快些回来。 终于等到那丫鬟回来,秦微雨一把上前将那盘点心端了过来,着急忙慌的放到了秦含蕴面前:“妹妹用吧!” 秦含蕴本就是借口罢了,只轻咬了一口之后,举起酒杯,在二人面前示意了一番,然后一饮而尽。 秦微雨和秦夫人相视一眼。 而秦微雨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又将这杯酒喝了进去。 “夫人,”正巧此时,秦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外面叩起了门,“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同两位小姐说完话,前院里还等着夫人张罗呢!” 这丫鬟,自然是秦夫人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秦夫人看了一眼秦微雨,二人之间进行了莫名其妙的眼神交流。 而后秦夫人上前一步,拉起了秦含蕴的手,又拉起了秦微雨的手,将二人的手叠在一处 ,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们姐妹二人能相处融洽,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放心了。” 这句话,她倒是添了些真情实感的。 若是秦含蕴懂事些,不与微雨争来争去的,又何必走到这一步。 若是她谦恭些,对自己这个母亲多些尊重,自己也断然不会答应秦微雨的请求的。 罢了,事已至此,再想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了。 “母亲先去外面张罗着,你们姐妹也好在此处说些体己话。”留下这句话之后,秦夫人便推开门,扬长而去。 秦微雨却忙跟着上去将门关上,把想要进来的喜儿再次隔绝在外头。 “你们先在外头候着,我们姐妹二人说些体己话。” 而后转过头看向秦含蕴,却见她正一脸玩味的看向自己,一时倒是有些心虚。 便故意躲开她的目光,坐到软榻之上。 此时还不是同秦含蕴翻脸的时候,现在与她闹开了,万一她外头那个丫鬟进来坏了事可如何是好? 自己只需要好好的等着,等着药效一到,将她处理了便是。 想到这里,秦微雨就更加兴奋了。 今夜之后,秦含蕴这个人就从京城中消失了,自己再也不必受她的委屈。 而太子 殿下,又会一心一意的爱上自己。 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果然药效到了,秦微雨趴到了软榻上的小方桌上,已然是昏过去的模样。 秦含蕴便站起身来,上前拎起她的手臂,替她把了把脉。 倒是有些出乎秦含蕴的意料,秦微雨的症状,明显是中了大剂量的蒙汗药,却并不是毒。 她本以为,秦微雨是要给自己下毒,毒死自己后一了百了的。 毕竟以秦微雨对自己的恨,怕是不会想让自己活的。 只是她却很难理解秦夫人的心理,难不成只因为这个女儿不怎么尊敬她,她便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到底是骨肉血亲,她倒也是个心狠的。 秦含蕴想清楚之后,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上,只静静地待着。 秦微雨定然是还有安排的,她的打算,倒也不可能是将自己迷晕在这里就算了。 按照正常的套路,接下来该有府里的小厮来将自己捆了出去,卖到妓院里。 可是她准备如何躲开外面的喜儿呢? 秦含蕴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向外头走去,生怕他们对喜儿不利。 而正在此时,秦含蕴身后的窗外却是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第93章 得手了 秦含蕴便知晓,这是来了。 秦含蕴悄悄来到了窗边,因为并不知晓她们事先是不是约定好了暗号,所以秦含蕴也不敢轻易开口。 直到对方等不及了,开口问道:“得手了吗?” “嗯。”秦含蕴轻声回答着。 “那我们便进去将人带走,”那边这话的意思,便是提醒秦含蕴快些离开现场。 “你们要将人带到哪里去?”秦含蕴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能否让我知道知道?” 那人却轻笑了一声:“既然是小姐给我们的人,让小姐知道倒也无妨,我们会将此人悄悄地带到城外,寻个地方将她卖了。” “小姐放心,既然你给了我们银两,我们必定会将此事做好的。” “绝对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做流寇的也不会常年在一个地方,所以小姐也不必担心被发现什么的。” “今日之后,我们便是从没来过这远安侯府。” 那人似乎是十分开心的模样,又或者是天生就是个爱说话的话痨,所以不过几句话,秦含蕴已经将秦微雨的谋划了解清楚了。 秦含蕴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反派多死于话多”。 秦微雨这是借着秦夫人的手, 将自己骗来此处,而后将自己卖掉。 想到此处,秦含蕴看向趴在软榻之上的秦微雨,既然如此,就只能原数奉还了。 说完便对着窗外那人低声说了句:“稍等。” 而后走到前门的位置,略微将门错开了一点缝隙:“喜儿,我头发乱了,你进来替我梳梳。” 却在喜儿进门的一瞬间,就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喜儿自然是看到了趴在软榻上的秦微雨,低声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秦含蕴只是摇摇头,示意喜儿不要多问:“你出去,将秦微雨的丫鬟带到别处去,然后去前院找许知,你们一同去偏门同我汇合。” 见喜儿似乎是不放心,秦含蕴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会仔细些的。” 喜儿点点头,又见王妃没有其他吩咐,打开门便出去了。 王妃面上是少有的严肃,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多时,秦含蕴便听到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这时秦含蕴又快步来到窗外:“我这就走了,我离开后你们便可进来将人带走,只是切记要抹去一切痕迹。” “小姐放心,我们是熟手。”那人的语气中倒满是自豪的意味。 秦含蕴不由得蹙眉。 却也 片刻都没耽误,推开门奔着偏门去了。 喜儿的脚步很快,她和许知竟比秦含蕴还要早到些。 只是偏门是有人把守的,秦含蕴要想悄无声息的离开,怕是有些麻烦的。 这才轻声对着许知说:“我不能走正门,不能被人发现,你想办法带我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许知就是有些莫名的信任。 相信许知一定可以将她带出这个院子。 许知自然是不让秦含蕴失望的,拿着自己的剑柄上去,一人一记手刀,那两个守门的小厮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而后许知走到门前,轻轻的拉开了一道缝隙,见门外并无把守之人,才回头看向秦含蕴:“王妃,走吧!” 秦含蕴出了门,正巧一辆小马车向偏门处疾驰而来,瞧着那马车靠近,秦含蕴倒是有几分心虚。 却不料那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秦含蕴面前。 “王妃,上车吧!”许知恭敬地对着秦含蕴拱了拱手。 他虽不知道王妃方才经历了什么,可在知道王妃让自己去偏门找他时,便猜测到了王妃该是不想让秦府的人知道她离开的事。 便让护着王妃的暗卫去准备了这辆小马车。 为了保险起见,喜儿被秦含 蕴一并拉入了车内。 瞧着王妃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模样,喜儿只是握着王妃的手,并没有过多的去问些什么。 有些事情,自然不是下人能开口去问的。 正在秦含蕴乘坐的马车从偏门处离开,奔着雍王府疾驰而去的时候。 那些流寇用来拉着秦微雨的马车也从远安侯府的另外一个偏门离开,与雍王府的马车擦肩而过。 此时的远安侯府中,前院的宴席还没结束,远安侯早就去男宾那边送客去了。 秦夫人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女宾的。 只是有了方才的事,她倒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不知微雨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知道如今秦含蕴是不是已经上了流寇的马车,往城外去了。 只内心期望着他们要快些,免得被雍王发现了,届时可就未必能出城了。 如秦夫人所愿,流寇已然顺利出城了,只是那被绑的人,却是她的宝贝女儿,秦微雨。 正厅之中也有些好事的,凑到秦夫人面前来问:“自方才起就没见到秦家大小姐和雍王妃了,夫人可知她们姐妹二人去了何处?” 秦夫人闻言自然是笑意满满的回答:“方才她们姐妹二人说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一齐 往后院去了。” 秦夫人此话一出,自是有许多夫人露出不满的神情。 有些夫人是同那王夫人一样,想将自己的女儿塞到雍王妃面前,让她好好眼熟眼熟。 也有的是受了自家老爷的吩咐,前来同雍王妃搞好关系,日后也好同雍王往来。 又热闹了将近两个时辰,接近申时末时,宾客才完全散了。 秦夫人也顾不上其他,在送完最后一波宾客之后,快步到了方才的客房之中。 房门一开,秦夫人在屋内逡巡一圈。 没人。 想来是已经得手了。 果然如同微雨所说,这些人做这些勾当做的得心应手,整个房间之中,除了桌上的三个酒盏,几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想到这里,秦夫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仿佛多日来悬在心尖上的一把刀终于被拿走了。 秦夫人向前走了两步,刚要唤门外的丫鬟进来,却猛地收了声。 罢了,此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夫人便拿起桌上的三个酒盏,轻轻的在地上打碎,而后顺手带了出去。 办完这件事,秦夫人才心满意足的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当天晚上,下人的一句话又激起了秦夫人心中的千层浪花。 第94章 人心难测 “夫人,夫人,”来的是秦微雨身边的丫鬟绿秋,“大小姐不知去了何处,奴婢找不到了。” 绿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忐忑。 明明夫人是叮嘱过自己的,要自己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小姐。 可是自己却听了喜儿那丫鬟的话,跟着她去了前院。 自己再回来时,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经不在那房内了。 秦夫人起初并不是很在意的,只随口说了一句:“去找!来禀我有什么用?我能替你们去找不成吗?” 绿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带了秦微雨院中的所有人将侯府上上下下又找了一遍。 却仍是没有踪影。 到了戌时末,秦夫人忽然记起今日绿秋说话的,转头问向自己身边的丫鬟:“大小姐找到了吗?” 那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问问。” 本以为夫人已经不在意大小姐了,所以连带着她身边的丫鬟对秦微雨也是不恭顺了起来。 这丫鬟根本没将绿秋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没想到秦夫人忽然会这么问,生怕夫人生气,见夫人点头,忙抬脚往大小姐院子里跑去。 到了这时候,秦夫人甚至都开始怀疑秦微雨是不是又偷溜出去与太子私会 了。 却丝毫没意识到,可能是那杯酒出了问题。 一盏茶的功夫后,那丫鬟带着绿秋回来了。 “夫人,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找到大小姐的踪影。”绿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的泪眼婆娑的。 秦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按照微雨的性子,此事既成了,她该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报喜”的,怎么会消失了这么久。 忽然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涌上了秦夫人的脑海中。 她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绿秋:“大小姐什么时候不见得?” 语气却是冰冷的如刀子一般,让绿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那喜儿说夫人在前院找我们去,奴婢便跟着去了前院。” 说到这里绿秋开始疯狂的摇着头:“奴婢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想着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里面,喜儿也说要同奴婢一起去,奴婢这才......这才......” “待奴婢回来时,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经不在那客房中了。” 秦夫人站起身了,猛地一脚踹到了绿秋的肩上:“若是大小姐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狗命!” 这一脚秦夫人极其用力,仿佛将这些时日来在秦含蕴那里受的委屈全 都发泄了出来。 “白荷,”秦夫人转头看向自己的丫鬟,“你去雍王府打探一下,雍王妃是不是回府了?” “只说是我关心雍王妃的安危即可。” 那白荷一刻都不想在这个房间内多待,只应了声“是”之后,一路小跑着往雍王府去了。 秦夫人心中的确有了那个不好的念头,喜儿忽然将绿秋喊走,怕是图谋着什么。 毕竟秦含蕴,真的是有些手段的。 自从确认了这个想法,秦夫人是越发的坐立难安了,只在屋中不停的踱步,等着白荷的消息。 而此时的雍王府中,秦含蕴提着一颗心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的,待进了房门后,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喜儿:“你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喜儿虽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是王妃心情并不好,她是看的出来的。 便也没多说什么,只规规矩矩的退了出来,倒也没离开,就守在门外,等着秦含蕴随时的吩咐。 秦含蕴一个人坐在房内,脑海中一片空白,久久的没有动弹一下。 这世上人与人相处,当真是人心难测。 秦含蕴被秦微雨从乡下接来时,定然也是一片 欢喜的,想着终于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是她自小在乡下长大,哪里知道这高门大院里的腌臜。 自己心中敬仰的父亲,对自己不管不问。 自己想要亲近的母亲,却因为自己从乡下来,不懂礼数。 自己满怀感激的姐姐,设计让自己替嫁就罢了,竟还将自己推下了水中,一命呜呼。 秦含蕴也是给过她们机会的,可是她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自己,想着想着,秦含蕴的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连萧铭泽出现在门外也没有察觉到。 萧铭泽今日的确是十分的忙,忽然有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全部涌到了他的面前,倒像刻意拦着他一般。 他其实心中是有些着急的。 可是想着秦含蕴身边有许知在,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便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 却终究是坐不住,在与下属谈话时,也是心神不定的。 猛地站起了身来。 “王爷,怎么了?”倒将他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惹了王爷生气的。 萧铭泽却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此事先放一放,我还有事。” 说完便往远安侯府去了。 路上却有暗卫传来消息,说 是王妃已经回府。 便又调转车头,往雍王府去了。 待到了秦含蕴院子中,又抬头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院门,看来她又将此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还是要早些落实了才好,不然下次文娘娘再来,怕是又要说自己对秦含蕴的事情不上心了。 走到主屋外,却见喜儿正站在屋外,并没有进门伺候着。 萧铭泽看见喜儿的时候,喜儿也看向了正往这处走来的王爷,忙快步迎了上去。 待向萧铭泽行礼之后,又轻声开口道:“王爷,王妃好似是情绪不太好。” “怎么了?”萧铭泽要往里走的步伐忽然顿住了,转头看向喜儿,“是远安侯和他夫人难为王妃了吗?” 喜儿摇摇头:“不是,今日远安侯和侯夫人倒是对王妃十分客气。” “尤其是秦夫人和秦大小姐,还亲自将王妃迎去了客房之中,说是要同王妃说说体己话。” 因为秦含蕴并没有同喜儿和许知说这些事,所以喜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 见喜儿说不明白,萧铭泽又看向了身后的许知:“你说。” “具体发生了什么属下并不清楚,只是临走时,王妃特意叮嘱要从偏门走,不可被人发现。” 第95章 你哭过了? 萧铭泽听到此处,眉头紧蹙。 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秦含蕴如此谨慎。 转头瞧了瞧主屋紧闭的大门,也不再理会喜儿和许知,转身便往里头走去了。 自己与其在这里听他们两人胡乱的猜测,倒不如亲口问问她。 秦含蕴正在怔愣愣的落着泪,转头却看见萧铭泽推门而入。 瞧着他望向自己关切的目光,心中的委屈更甚。 便直直的扑了过去,抱住了萧铭泽腰。 这一抱不要紧,倒是将秦含蕴给抱愣住了,方才的情绪也全然消散了。 这萧铭泽的腰身,似乎也太细了吧,秦含蕴似乎都要忍不住去试一试,他的腰是不是比自己更细。 而且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萧铭泽的肉十分紧致。 萧铭泽也在被秦含蕴抱住之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屋内的氛围,瞬间就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秦含蕴忙伸手就要将萧铭泽推开,却不料被萧铭泽紧紧地搂住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你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 随即又望向了对方,相视一笑。 “不知为何,担心你,今日总是坐立难安的,便将事情往后放了放。” “本 想着去远安侯府找你的,可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我便来找你了。”萧铭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将自己的牵挂说的明明白白。 在表现自己的感情这方面,萧铭泽是从不拖泥带水的。 见萧铭泽如此坦率,秦含蕴也笑了笑:“你的担心倒是对的。” 听到秦含蕴此言,萧铭泽更是紧张了起来,将她的身子扳直,望进她的眸子中:“怎么了?” 这才瞧见她方才似乎是哭过的眼睛。 这下捏着秦含蕴肩膀的手都紧了紧:“你哭过了?” 因着对秦含蕴的关切,萧铭泽的手上是用了些力的,倒是让秦含蕴忍不住蹙了蹙眉。 萧铭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似乎是大了些,忙松了手:“弄疼你了。” 秦含蕴却是落寞的笑了笑。 “秦夫人和秦微雨设计陷害我。”秦含蕴并没有再提及自己哭过的事,只说起了自己在远安侯府遇到的事。 至于方才的情绪,她已经全然压了下去。 萧铭泽努力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情绪,只是望着秦含蕴,等着她的下文。 “今日宴席期间,秦夫人借口有事同我说,将我带到了客房之中,后来秦微雨也来了。” 秦含蕴的情绪已 然是平静了下来,倒像是在说外人的事情一般平静。 “她们母女二人,在我酒水之中下了蒙汗药,想将我卖给了城外的流寇。” 萧铭泽听到此处,猛地战栗了一下。 忽然意识到秦含蕴此时正在自己面前,蓦的松了口气。 秦含蕴努力想让氛围活跃些,对着萧铭泽笑了笑:“我将那药偷偷的换给秦微雨了,如今她怕是已经出城了。” 可是这笑落在萧铭泽眼中,却满是破碎感。 想到此处,萧铭泽便扭头要往外走去,却在要到门口处,回头看向秦含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秦含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去远安侯府的。 只是那个地方,她却是不想再踏足分毫了,便点点头,由着他去了。 萧铭泽到了屋外,瞧了瞧在外面候着的喜儿:“去侍奉你们王妃休息。” 又斜睨了许知一眼,便往外去了。 萧铭泽到远安侯府时,已经是亥时三刻了,远安侯府早就吹了灯歇下了。 只有秦夫人,还在等着丫鬟探回来消息。 没成想没等到那丫鬟,倒是将雍王等来了。 雍王这次来,带着的可不只是许知一人,还另外带了雍王府的十个护卫。 雍王府的护卫,都是跟随着雍王浴血奋战过的,就仅仅是这十人,也将远安侯府的小厮吓得战战兢兢。 那门房上的小厮见雍王殿下来,忙吩咐身边的人进去禀告侯爷,而他自己则是忙将中门打开,快步跑到了雍王面前:“殿下里面请!” 而萧铭泽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就这样站在门前,等着远安侯出来。 那小厮自是也不敢动弹,就这样在雍王面前弓着腰,等着自家侯爷出来解救。 远安侯虽是不知道雍王是为何深夜造访,却是不敢耽误丝毫,一路狂奔着往门外跑去。 在见到雍王时,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 却也是忙上前俯身行礼:“雍王殿下造访寒舍,下官有失远迎,望殿下原谅。” 萧铭泽却仍旧是一言不发的望向远安侯。 远安侯继续颤颤巍巍的开口:“王爷深夜前来,是为了何事?” 萧铭泽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一丝松动,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道:“自然是来给远安侯祝寿的。” “下官不敢。”远安侯到底是在朝为官的人,自然知道雍王殿下不是简简单单的为了给自己祝寿来的。 “走吧!”雍王 瞧了一眼远安侯,便阔步往里走去。 而跟在雍王身后的十个护卫,也是整整齐齐的一齐往府中走去。 “王......”远安侯往前伸了伸手,想着阻拦这十名护卫进府,剩下的字却并没有敢说出来。 只是重重的咽了咽口水,快步跟了上去。 而此时的秦夫人,在听下人说雍王来了之后,心情倒是变得奇怪了起来。 秦夫人仍未等到白荷的回信。 心中却更多的是觉得今日秦微雨谋划的事是不会失败的。 这雍王深夜来府,定然是来寻秦含蕴的。 想到这里,秦夫人忙吩咐身旁的丫鬟替自己更衣,自己要亲眼去瞧瞧雍王是如何紧张秦含蕴的。 是不是真的如外界所传,是真的对自己这个女儿十足的上心的。 只是秦夫人到了正厅之后,并没有见到自家老爷与雍王共同品茶的模样。 恰恰相反的是,雍王殿下是端坐在主座上的,而自家老爷正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首,室内一片肃穆。 秦夫人瞧着面前的十个黑漆漆的铁甲护卫,心中也是有几分畏惧。 却努力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往前走了几步:“王爷当真是有心,这么晚了还来替侯爷祝寿。” 第96章 不死也要脱层皮 “含蕴得了你这样的夫婿,当真是她的福气了。” 远安侯听到自家夫人这话,身体都忍不住颤了颤,这个多嘴的女人,难不成是想让自己死吗? 雍王殿下竟也是她敢置喙的。 这雍王殿下的雷霆手段,谁人不知? 萧铭泽倒是难得的好脾气,笑着看向秦夫人:“敢问秦夫人,可知本王的王妃如今在何处?” 秦夫人一听雍王如此问,便知道秦含蕴是没有回雍王府的。 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却故作慌张的问道:“含蕴早早的便就离开了,难不成竟没回去?” 雍王殿下是什么人,秦夫人眼底的那些小动作,又怎么能逃过雍王的眼。 看到秦夫人的模样,一股怒气冲上了萧铭泽的脑中。 秦含蕴到底是远安侯的亲生女儿,又这么多年没有养在他们身边,他们不觉亏欠就算了,竟然还敢如此对她。 难怪她今日的眼睛看起来是哭过的。 有这样的父母,谁能不伤心呢? 萧铭泽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秦夫人面前。 秦夫人抬起头望向雍王,嘴里的那句“雍王殿下”还没有开口,就被雍王一脚踹了出去。 “夫人!”远安侯忙站起身来,往秦夫 人的方向跑了过去,说是跑,其实是连滚带爬的。 萧铭泽这一脚用的力气不小,秦夫人的嘴角甚至已经渗出了血,剧烈的咳嗽着。 远安侯刚要开口质问,却是对上了萧铭泽一片冰凉的眼神,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王爷。” 萧铭泽却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衫,似是嫌弃一般,又退回了方才的椅子上坐好。 “秦夫人这下想明白了没有?本王的王妃去哪里了?” 秦夫人当然是不能承认的,若是自己承认了,今夜远安侯府怕是要给自己办丧礼了。 “王爷,咳咳咳......臣妇当真不知。” 萧铭泽却是不急不忙的端起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既然秦夫人不说,那你千疼万爱的秦大小姐,怕是找不回来了。” 到底是自小养大的孩子,秦夫人还是更心疼些的。 听到雍王如此说,当下便着了急,靠着远安侯的身子站了起来:“雍王殿下此话是何意!” 倒是将远安侯听得云里雾里的,迷茫的抬头望向雍王:“殿下这是何意?” “远安侯倒是该问问自己的夫人。” 远安侯转过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夫人,满脸都是疑惑。 秦夫 人却并不敢直视远安侯的眼。 萧铭泽却不愿再同她磨蹭了,站起身来,看向面前在地上的夫妇二人:“许知,将人带去大理寺。” “我不去,我不去。”秦夫人拼命地往远安侯怀中钻,试图远离那许知。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她岂会不知,若是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她堂堂的一个侯爵夫人,怎么可能会去这种地方。 许知既然得了自己王爷的吩咐,下手是不会手软的,当即便将秦夫人从远安侯的怀中拎了出来,拉着便要往外走。 秦夫人哪肯轻易就范,扒着远安侯不肯就范。 可是许知是练武之人,秦夫人的力气又怎么会敌得过他,不过片刻便被拖拽了出来。 秦夫人又努力让自己趴在地上,借此抗拒许知。 许知干脆拎起她的脚腕,拖着往外走。 “侯爷,侯爷,侯爷救救我。”秦夫人被许知拖着往外走,努力挥舞着手臂向自家侯爷求助。 “王爷!”远安侯却是忽然跪在了雍王的面前,“若是内子做错了什么,请王爷明说。” 许知仍是未停下动作,甚至要招呼一旁的铁甲卫帮自己一起。 “侯爷还是劝劝秦夫人,自己说吧!” 远安侯自然是知道雍王的为人,此事他定然会管到底的。 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来到秦夫人身边:“夫人,你快些说吧!” 若是不说,你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这句话,远安侯却是没说出口的。 秦夫人被许知拖了这一会儿,身上已然有地方受了伤,连发髻都松散了,涕泪横流的看向自家侯爷。 她这次真的是怕了。 往常都是听说雍王此人的雷霆手段,向来是不分亲疏远近的。 自己是瞧着她对秦含蕴如此好,才起了这种心思,想着雍王会看在秦含蕴的面上饶了自己。 可是却让自己失望了。 “王爷,我说,雍王妃......”秦夫人身上痛极了,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雍王妃如今怕是已经被流寇带出了城。” “什么?”萧铭泽还没开口,远安侯却是忽然跳了脚,指着面前的秦夫人,“你,你,你......” “她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秦夫人感受到了远安侯的愤怒,好在许知时已经松开了手,她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远安侯面前,抱着他的小腿:“老爷,老爷,此事当真不是妾身的意思。” “是微 ......是秦微雨,是她设计陷害王妃的。” “对,就是她!”秦夫人似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是秦微雨,她骗我想同王妃交好,所以才让我去雍王府送请帖,又是将王妃骗到客房中的。” “她是宴席结束时才告诉我的,待她告诉我时,王妃已然被那些流寇带走了。” “是臣妇的不好,”说到这里秦夫人竟是开始向萧铭泽磕起了头,“是臣妇听信了小人的教唆,这才让王妃蒙受苦楚。” “王爷快去追,那些流寇定然还没离开的。”秦夫人装模作样的看向萧铭泽,“想来定能将王妃救回来的。” 萧铭泽却并不理会她,只是看向远安侯:“侯爷可信秦夫人的话?” 远安侯瞧了瞧跪在地上发髻凌乱的秦夫人,全然没了往常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形象,心中倒是有些嫌恶。 再抬头,却只是看向萧铭泽,并没有答话。 他自然是不信的,她早先如何对待秦含蕴的,他又如何不知? 况且,若她真的不知情,定是应该将事情第一时间报给自己或者雍王的,而不是绝口不提此事。 远安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过来:“微雨呢?” 第97章 抬去京兆府 恰在此时,早先被秦夫人派去打探消息的白荷匆忙跑了进来:“夫人。” 见到正厅之中的场景,顿时愣住了。 院子里的丫鬟只同自己说了夫人去了正厅,可没说正厅之中还有这么多人啊! 看到上座上凶神恶煞的萧铭泽,白荷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下意识的便看向了秦夫人的方向。 秦夫人也被忽然闯进来的白荷吓到了,心中暗骂这个蠢货,竟也不探听一番就闯了进来。 可是事已至此,秦夫人只能朝着白荷使眼色,示意白荷快点退下。 可是她这点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萧铭泽,萧铭泽瞧了一眼一旁的许知,许知几步上去便将那想要溜走的白荷拎了进来。 摔到了秦夫人的身旁。 白荷瑟瑟发抖的往秦夫人身边凑着,嘴里嘟囔着:“夫人,夫人。” 秦夫人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又怎么有精力去顾及她。 许知却一把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抵在了白荷的颈间。 那银光闪闪的剑光,简直要将白荷吓晕过去了。 嘴几乎是不受控一般,将所有事情吐露了出来:“夫人,夫人听说大小姐不见了,让奴婢去雍王府打听打听,二小姐.... ..啊不,雍王妃是不是回府了。” 白荷说完这句话就带着祈求的目光再次望向许知。 许知又将剑往白荷的颈间靠了靠,白荷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开始流血了,已经感觉到痛感了。 身子却不敢动弹分毫,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继续说道:“奴婢,奴婢的确是去打探了,别的,别的奴婢不知道了。” “还有,还有,今日夫人安排了奴婢,去将她从客房中叫出来,那......那时大小姐和雍王妃也在客房中。” 白荷已经吓得要昏过去了,嘴里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 而在下一刻,她倒是的确身子一歪,昏过去了。 萧铭泽的眼神看向秦夫人,秦夫人听着方才白荷的话,简直是将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觉得气血都在往头上涌。 可是白荷这个死丫头,竟然昏过去了。 那雍王殿下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想到此处,秦夫人干脆身子一歪,也昏了过去。 可是她因为恐惧而不断闪动的睫毛,完全出卖了她。 萧铭泽甚至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许知,将京兆府的人找来,就在远安侯府里审。” “王爷不可!”远安侯这次终于开 了口,为了远安侯府的名声,他也不得不开口了。 方才雍王说大理寺,或许还是玩笑话,可这事,倒是确实是在京兆府的管辖范围内的。 想来王爷这是当真了。 可若是当真由京兆府的人大摇大摆从自己府中将自己的夫人带走,那岂不是将远安侯府的脸丢尽了。 想到这里,远安侯再次跪了下去:“臣愿意将夫人亲自押解至京兆府,就不劳府尹走一趟了。” 秦夫人听着远安侯的话,当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而后是真的昏了过去。 远安侯瞧了瞧身后的秦夫人,一阵头晕目眩涌上脑中。 接下来萧铭泽的话,更是让他失了所有希望。 “侯爷,现在要面子,晚了。”说完萧铭泽便头也不回的往京兆府去了。 这次干脆是由两个铁甲卫抬着秦夫人走的。 远安侯刻意离得远远的,不愿意接受别人审视的目光。 不过一路上,他也是想明白了,此事的确是自己的夫人做的过分,不要说秦含蕴是雍王妃,就算是她只嫁了个普通农户,也是他的女儿。 亲生女儿。 怎么可以被如此对待? 可是他们全然都忘了,若不是秦含蕴嫁给了雍王,若是 秦含蕴并没有识破秦夫人与秦微雨二人的计谋,如今怕是已经在离京的路上了。 京兆府的府尹大人是出了名的直肠子,见秦夫人晕倒在地上也并不手软,吩咐衙差将人泼醒。 “咳咳咳......”秦夫人被一盆凉水浇了下去,瞬间清醒了过来。 擦干净了面上的水,睁开眼看了看周围。 竟然是府衙? 雍王竟然真的将自己带到了大理寺中。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惊慌。 又左转右转的看了好几圈,竟然没有发现自家夫君。 府尹大人见她醒了,到了重重的拍了拍惊堂木,开口说话:“秦夫人不必找了,远安侯已经派人来说过了,若是秦夫人当真是有罪,让本官秉公处理。” 秦夫人这下子是真的绝望了,忙开口解释:“老爷,老爷,此事都是秦微雨的计谋,与我无关的。” “是秦微雨她事先设计好了一切,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秦微雨?”府尹大人皱了皱眉,“她现在在何处?” 许知忙上前一步回道:“府尹大人,秦微雨想来已经被那流寇当做雍王妃带走了,我们王爷已经派人去追了。” “多谢王爷。”府尹站起身来 ,对着雍王的方向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谢意,又补充道,“不知王爷需不需要臣派人协助。” 萧铭泽却只是挥挥手:“不必。” 当然不必了,萧铭泽本就不是诚心诚意的去追秦微雨,只是派人做做样子罢了。 若是被这府尹追了上去,岂不是添些麻烦。 毕竟,被流寇弄走的女人,会落到什么下场还未可知呢! 救回来之后,无非是远安侯操作一番,太子操作一番,将人捞出来罢了。 可是被流寇带走,等待她的,必然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倒也要让她尝尝,她是如何自食恶果的。 最终的结果,便是因为秦微雨下落不明,先将秦夫人押入了大牢之中,等候处理。 这件事自然是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到了太子耳中。 太子在太子府中,气的当场就将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蠢货!” 这声蠢货,骂的是秦微雨。 成日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次算计秦含蕴都失败了,这次竟还敢对她动手。 可是太子终究还是要出面解决这件问题的,毕竟秦微雨是自己在远安侯府的棋子,总不能轻易舍弃了。 而秦夫人那边,他也是要出面去调和的。 第98章 雍王妃是狼崽子 太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奔着远安侯府而去。 远安侯却是并不太待见太子的模样,毕竟从前秦微雨与他的事,他或多或少的也是听说了些的。 面上却并不敢表示的过于明显,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太子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生气,只当他是因为妻女皆遭了祸事才如此的。 “远安侯放心,看在我与微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定会去找皇弟说明此事的。”太子客客气气的开口道。 远安侯腹诽道:你现在倒是知道和微雨相识一场了,从前我家夫人问你的时候,你还说同微雨不熟呢! 这些话,远安侯自然是不敢说的,况且他对太子还是抱了些希望的。 此事又不能闹到陛下面前去,毕竟确实是自家不占理,可是总不能让自己的夫人就在那京兆府的大牢之中就这样呆着。 总要找人帮忙周旋的。 太子若是愿意出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说起来,太子倒是如今唯一可以和雍王抗衡的人了。 想到这里,远安侯便恭敬的福身拱手道:“多谢殿下。” 太子听了他这句话,算是目的达成了。 便借口要去京兆府匆匆离去了。 自己本就是为 了让远安侯承自己的情,才特意跑了这一趟远安侯府。 既然目的达成,他便也不多留了。 可是这京兆府,却不是今日要去的。 离开了远安侯府,太子对身边的随口招了招手,说了几句话。 而后抬起头来望向前方:“我看这次,面对这样的舆论风波,萧铭泽要如何解决。” 果然,几日后,京中开始传的沸沸扬扬,说雍王妃是个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狼崽子。 远安侯府一家因为这许多年对她的亏欠,自她回来后,是事事都顺着她的心。 就连她执意要秦微雨与雍王的婚约,秦家大小姐都点头应了。 可是没想到秦含蕴攀上了雍王这高枝之后,竟然反过来对付秦家。 说什么秦家多年对她不管不问,只知道心疼一个不是亲生的大姐姐。 而且因为嫉恨,秦含蕴已经将她的大姐秦微雨卖给了流寇,如今太子殿下为显公正,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追了数日,仍旧是没有着落。 而秦夫人则是被秦含蕴陷害,如今已经在京兆府大牢中呆了数日,听说因为担心大女儿,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 京中向来是传播流言蜚语的好地方,不过两日时间,整个京中 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连带着来益康堂的人都少了许多。 秦含蕴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一直在府中未曾出门,喜儿倒是听说了这些流言蜚语,可是瞧着王妃的模样,终究是欲言又止了。 这日秦含蕴翻看着益康堂送来的账簿,不由得蹙了蹙眉,嘟囔了句:“怎么这两日没什么人?” 难不成京中的人已经如此......秦含蕴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可是她当真是不大理解的,居然连免费的诊治都没什么人来了吗? “雪莲,陪我走一趟益康堂。”秦含蕴站起身来。 自己是来做生意的,既然出了问题,就该去找一找源头才是。 喜儿见秦含蕴要出去,却是下意识的拦了她:“王妃,外面......外面有点乱,王妃就不要出去了。” “有点乱?外面闹兵乱了?”秦含蕴满是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喜儿,没有丝毫的怀疑。 喜儿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不是,是......” 秦含蕴这才意识到,喜儿在说谎。 便转头看向雪莲:“雪莲,你说。” “雪莲!”喜儿竟然还试图拦住雪莲。 秦含蕴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转头 看向喜儿,眸光冰冷。 喜儿便缩了缩脑袋,不敢再阻拦,跪了下去:“王妃息怒,外头有人在传王爷和王妃的坏话,奴婢怕王妃听了心里不畅快,所以才......” 秦含蕴蹙了蹙眉,喜儿这是好心,却是办了坏事。 难怪来益康堂看诊的人越来越少,原来是因为舆论。 不得不说,这古人搞舆论战还是有一套的。 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喜儿,秦含蕴终究是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喜儿,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如今益康堂已经受到影响了,日后有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雪莲瞧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喜儿,她就说那时候就应该告知王妃的,喜儿却一直拦着自己。 秦含蕴见解释不通,也不欲与她多言,只转身往外走:“喜儿也一起。” “这事外面传了几日了?”秦含蕴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嘴里也忙问着喜儿。 “大概有两日了。”喜儿知道王妃正因为此事不悦,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秦含蕴闻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却是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在走到雍王府门外时,瞧见外面已经备好的马车,秦含 蕴忽然改了心思。 既然是民间传的,自己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在这主街上走一走,也听听旁人到底是怎么传的。 “王......”喜儿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只快步往前,跟在了王妃身后。 防着等会儿有人给王妃丢臭鸡蛋,她好替王妃挡一挡。 毕竟这外面传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喜儿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举动来。 可这次倒真的是喜儿多虑了,秦含蕴毕竟是雍王妃,也算是皇家之人了,若是有人敢偷袭王妃,那也是要入罪的。 果然不出秦含蕴所料,她们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些议论声传到了秦含蕴耳中。 “你听说了吗?雍王妃竟将她的亲生妹妹卖给了流寇,还涉及将秦夫人送入了大狱中。” “真的假的!”这人倒是第一次听说,猛地一声就叫了出来,“怎么可能!雍王妃那么心善,她的益康堂不是免费诊治的吗?” “我这还打算去益康堂呢!” 先头那人忙捂着这女子的嘴:“你疯了!小些声。” “这益康堂倒是不错,可惜它的主人是个不知感恩的,这样的地方,不去也罢!” 第99章 全心全意的支持 因着秦含蕴几人是戴着帷帽的,所以并没有人认出她来。 周围的议论声仍是时不时的传入了秦含蕴的耳中。 喜儿在一旁听着,却是满脸的委屈,泪都要落下来了。 自家王妃诚心诚意的待那远安侯府,没想到远安侯府竟然如此对她,当真是可恨!可恶! 秦含蕴却好似旁人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只神色淡淡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 “听说那日是雍王亲自将人带去京兆府的,都说这京兆府的府尹最是公正之人,想不到竟也屈服在雍王的淫威之下。” ...... 不多时,秦含蕴便到了益康堂门口。 果然,益康堂的门外冷冷清清。 除了一些实在是穷的看不起病的,旁人皆是去了其他医馆。 秦含蕴瞧着,便抬腿进了医馆中。 小二见她来,忙迎了上来,却被秦含蕴制止了出声。 怕是这些来看病的,知道自己来了,要夺门而出的。 而此时,萧铭泽却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她来,忙快步走了两步:“你来了?身子好些了?” 秦含蕴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止了声:“我们去后院。” 后院中,秦含蕴再也没有那些闲情雅致去躺 到躺椅上。 这个区域是秦含蕴特意为自己设计的,用木头搭起了一个亭子,说是亭子,却是没有顶的。 然后四周全都被纱帐围了起来,平日里秦含蕴会躺在这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好不惬意的。 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今日喜儿同我说了。” 萧铭泽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也是今日下朝之后听人提起此事,才匆匆忙忙的往益康堂来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说完这话萧铭泽继续看向秦含蕴:“此事定是与远安侯府有关系的。” 秦含蕴却是冷笑一声:“怕是也少不了太子的手笔。” 萧铭泽点点头,看向身后的许知:“许知,去查查。” 许知点点头,快步离去了。 又转头看向秦含蕴:“此事要查明白才行,这益康堂才刚刚开始,先前已经出了一次假药的事,若是这次再被这种事情影响,怕是要难起来了。” 萧铭泽从前虽是因为担心秦含蕴的安危而不愿她去开设什么医馆。 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做起来了,萧铭泽就是全心全意的支持她。 两人正说着话,九皇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了:“皇兄!让你等等我,跑这么快做 什么!” 却在看见秦含蕴时猛地止住了脚步:“皇嫂也在。” 只是调侃的话却说不出了。 他也是方才在宫中听了一旁的大臣议论此事才知晓的,想来皇嫂此刻的心情并不会太好的。 秦含蕴的确心情不好,可是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牵扯九皇子,便笑了笑:“我知道了。” “哼,”九皇子却是冷哼一声,“此事定然与太子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远安侯,也不是个好东西。” 此时的的京兆府中,太子正站在堂前,接受着众人的叩拜。 “赵大人请起吧!”太子吩咐面前的府尹赵大人,又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本宫今日来,是为了远安侯府夫人秦夫人之事来的。” “请殿下吩咐。”赵大人虽然是个直肠子,但是毕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太子的这点意思他还是看得懂的。 难怪外间都传太子与秦家大小姐有些关系。 看来是真的了。 “本宫已经同雍王说过了,秦夫人那边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太子面不改色的扯着谎,“今日本宫便待她走吧!” “这......”赵大人着实有些难做了。 “怎么?”太子见这赵大人不吃敬 酒,就干脆改了个套路,一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本宫如今倒是吩咐不动你了?” “你只管将请夫人交给本宫,后续的事我来处理。” 太子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了,只等着赵大人做最后的决定。 赵大人沉默了许久,终究是点点头:“那便劳烦殿下了。” 而后吩咐身后的人去将那秦夫人带来。 他又不是傻,因为这种事得罪了太子殿下,怕是自己日后都要没官做了。 倒不如就直接应了,待雍王殿下来问时,只说是太子殿下逼迫,他实在是无法,才将人交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之间的事情了。 不多时,太子便见到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秦夫人,连眼神都直勾勾的,看见太子都忘记了行礼。 太子努力让自己忍住心头的恶心,吩咐身旁的护卫将秦夫人带回府。 自然乘坐的是太子的车驾。 太子瞧着秦夫人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心中暗想:今日这马车是要不得了。 而远安侯得了太子的消息,早早的就在正厅等着自家夫人了。 秦夫人已经在京兆府的大牢中呆了这么多日子,远安侯是做官的,这个事情他 是清楚的。 即使目前因为没有证据,京兆府并不会对秦夫人动手,可是京兆府大牢中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吃食,自己金尊玉贵的的夫人又怎么受得起。 又想到如今长女还被那流寇掳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 远安侯觉得自己这几天当真是度日如年。 却在瞧见秦夫人的时候,几乎是哭了出来,上去扑在秦夫人身上,将她抱在怀中:“夫人,你受苦了。” 秦夫人这才如梦方醒,自己竟然回到了远安侯府,离开了那个大牢。 想到这里,她呜呜的便哭出了声。 这一哭便收不住了,因着她的脸上,衣衫上全都是脏兮兮的,所以那涕泪横流的模样,更是恶心极了。 太子远远的瞧着那夫妻二人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 却很快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走上前一步:“既然秦夫人送到了,本宫便先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要往外走。 “多谢殿下,改日下官定然登门道谢。”远安侯身子被秦夫人禁锢住了,动弹不得,只能高声说着。 太子脚下步伐更快了些。 而此时的秦微雨,早就被流寇带的远远的了,萧铭泽的人,当然是不会找到她的。 第100章 尊严被践踏 秦夫人倒是平安无事的回了侯府。 说是平安无事,但终究还是受了些委屈的。 她在家中,一时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一开始出了这种主意的秦微雨,还是全然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秦含蕴了。 另一边的秦微雨,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雍王这边说是派人去追了,却也并没有认真仔细的去追,而且在碰到关于那批流寇的线索时,甚至主动去抹去了线索。 这便导致太子跟在后面追查的人,几乎是一丝线索都拿不到的。 秦微雨这边,被那群绑匪当做秦含蕴带走了之后,竟是昏睡到了第二日。 为了以防万一,她是在那药中下了极大剂量的蒙汗药,就是为了防止秦含蕴半路醒来。 秦微雨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方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侧有人! “什么人!”秦微雨简直要跳起来了,可是因为那蒙汗药的剂量大,又因为她沉睡了这么久,竟是没从床榻上动弹分毫。 可是她这一吵,却将身旁的男子吓醒了。 那男子知道自己这次绑的人定然是身份不差的,毕竟是从远安侯府绑出来的,而且那人又给了那样的大价钱,所以为了躲避巡查,一路上 狂奔着赶路。 赶了大半夜的路,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地休息了下,没成想竟被这女子吵醒了。 一巴掌就要扇过去,没想到竟然被秦微雨躲了过去。 那男子这才定睛看到面前的女子,的确是个顶端的货色。 虽说谈不上什么倾城绝色的样貌,可是在他们这些流寇能接触到的女子之中,这已然是绝色了。 当下心思一转,便笑了笑,往秦微雨身上就要扑过去。 秦微雨这下身子倒是灵活了许多,疯狂的往另一侧爬去,却被这男子拖着她的脚腕拖了回来。 面对这样的人,秦微雨当真是毫无反击之力。 也是这时候,秦微雨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反被秦含蕴算计了。 所以秦含蕴是让自己饮下了那酒,又将自己卖给了这流寇。 可是秦微雨根本没有那么多机会去想这些,只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脚上也是用力的蹬着。 嘴上也是不闲着:“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那男子已经是色心大发,哪里还听得进去秦微雨的这些话,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作用力,一把将秦微雨拽了过来。 转手便要开始撕开她的衣衫。 秦微雨死死的用双手护住自己 的衣襟:“你敢动我!我是远安侯府的嫡女,是太子的人,你敢动我,太子定不会放过你!” 虽是嘴上说着狠话,可是秦微雨却是惧怕极了,她一边用脚蹬着面前的男子,手也是紧紧的攥着衣襟。 那男子扒了几次都扒不开她的手,也是恼极了,一巴掌便甩到了她的脸上:“臭婊X,闭嘴!” 秦微雨几乎被打晕了过去,手也松了劲。 那男子稍微一用力,便将秦微雨的外衣连带着里衣一起撕烂了,秦微雨的身上只剩了一件红色的肚兜。 只是却挡不住她胸前的一片风光。 那男子埋头便要趴了上去, 秦微雨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仍死死的抵着那男子的脑袋:“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家里很有钱,你去找我父亲,你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你的。” 那男子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伸出手将秦微雨的肚兜干脆也撕了下来。 瞧着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难以自制。 便重重的对着她俯身下去。 而后又腾出一只手来,将秦微雨下身的衣服也撕了个稀碎,连里裤都不剩。 而另一只手仍然死死的按住秦微雨的两只手,让她 动弹不得。 秦微雨倒也失了反抗的心,也不再挣扎,只无声的落着泪,任由身上的那男子作贱自己。 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 心中更是恨极了秦含蕴。 秦含蕴,秦含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要让你被千人骑万人睡,你个贱人,你个贱人。 秦微雨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却是被外头剧烈的敲门声叫醒的:“老大!” 她低头看着自己赤裸裸的身子,方才的羞耻感又涌上心头,恨意满满的看向面前的人。 而那人却只是冷笑一声,随即便穿上衣服推门离去。 秦微雨在他离去后,开始捡拾着自己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想要套到自己身上去。 却断断续续的听到外面的声音。 大概便是什么官兵追查,尽快离开的话。 后面的这几日,那男子似乎是上了秦微雨的瘾,几乎是日日都来要秦微雨一次,不管场合地点,也无论白天黑夜里。 秦微雨觉得,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都被践踏的全无了。 只不过是回京中找秦含蕴复仇的心一力支撑着她活下来。 但是这人却并不放心她,除了强要她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是绑着她的。 秦 微雨活的完全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日终于发生了一件事,让秦微雨的心中又抱了一丝希望。 是雍王的人追上来了。 外头正在盘问外面的流寇:“就你们几个男子赶路?” “回官老爷的话,”那被叫做“老大”的流寇忙上去塞了些银两在扮做当地官差的雍王府护卫手中,“我家夫人也在,如今正在休息,倒是不方便出来见官老爷了。” 那护卫也装模作样的往那房门处看着,戏谑的笑着:“跑商还要带着自家夫人的倒是少见?” 却是嘻嘻哈哈的,眼里全是猥琐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领头的那个护卫心中腹诽:一群蠢货,我们一路上替你们遮遮掩掩的,竟还没将你们送到。 里间的秦微雨被那人塞住了嘴,绑在了地上。 外头的声音很大,秦微雨将所有的声音都听入了耳中,心中更是着急。 一定是太子,一定是太子殿下来救自己了。 想到此处,她便故意将自己身旁的凳子踢倒,嘴里努力的发出声音,试图让外面的人注意到自己。 那护卫笑了笑,看向那屋里:“你这夫人倒是个生龙活虎的。”秦夫人倒是平安无事的回了侯府。 第101章 再次被绑回来 “官老爷见谅,我夫人跟着我们漂泊了这许多日,身子不大舒服。”说着这话又向那护卫手中塞了些银两,希望能息事宁人。 这护卫见差不多,自然也是笑着接过了钱,嘟囔了句:“既然你家夫人身子不适,便早些返程吧!” 说完便站起身来,看向自己身旁的人:“走吧!” 而后几人便大摇大摆的离了这院子。 屋内的秦微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努力让自己呜呜的发出更大的声音,却终究是没了希望。 那“老大”赔着笑望着面前走远的官差,又恶狠狠的转头看向屋内,扭头便大步的走了进去,一脚便踹到了秦微雨身上:“臭婊X!” 然后便上前一步,捏起了秦微雨的下巴:“想逃,门都没有。” 迎接秦微雨的,自然是一番毒打。 那男子气急了,下手也是极重的,秦微雨蜷缩着滚在地上,嘴里不停的求饶,可终究是逃不过的。 这一次,她是疼昏过去的。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又被捆了起来,塞在了拉货的车中,被众多的货物挡着。 只是这次,这些流寇已然起了戒心,将她捆的结结实实的,丝毫动弹不得,秦微雨似乎 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有了先前的事,这些流寇也不敢耽误,也不再在路上逗留,一路奔着自己的营地而去。 终于在一日后,他们到了。 那男子早就玩腻了秦微雨,便将她丢进了大牢之中,随便指派了个人看着她。 而他自己,则是去同当家的回禀。 秦微雨一进大牢中,便瞧见了看守自己那人望向自己那猥琐的眼神,心中又生了一计。 本就是晚间了,秦微雨料想先前那人并不会来,便故意在看守自己的人面前搔首弄姿起来。 为了达到目的,她甚至刻意将自己的衣襟往下拉了拉,若隐若现的露出自己大片雪白的肌肤。 而后走到那人牢门前,故意弯着腰,将自己的大片风光展示给那人看:“小哥~小哥~” 那人的年纪并不算大,本是在本本分分的看门的。 在听到秦微雨的声音后,回头看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本就是个无名小卒,哪里尝过女人的滋味,如今秦微雨的这副模样,迅速的让他起了反应。 秦微雨甚至清楚的看到,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着,眼底全是对秦微雨的渴望。 秦微雨低 头一笑,看来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了。 自己已经瞧出来了,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这几日离官差最近的那一日,都不能让自己逃脱。 如今入了流寇的大本营,更是难上加难,她除了逃跑,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想到这里,秦微雨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的大片皓腕,伸手去拉那看守的人。 “小哥看守我辛苦了。”秦微雨酥软的声音几乎要将那人的理智扫空了,一把就丢下手中的大刀,一手拉住了秦微雨伸出来的手。 这一碰不要紧,倒是更让这看门小哥心猿意马了。 秦微雨到底是远安侯府娇养大的,这些时日虽是受尽苦楚,可仍是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 看门小哥将秦微雨的手握住,不断摩挲着,却并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秦微雨瞧着时机到了:“小哥,你进来可好?奴家这一路,也是......” 秦微雨欲言又止,眼神却是柔媚的飘向那看门小哥。 他终于是忍不住,掏出钥匙便将牢房门打开,直扑到了秦微雨身上。 秦微雨却是故意推搡着:“小哥,奴家这还绑着呢!” “你绑着奴家,奴家可如何侍奉你呢 ?”眼神却是似有若无的飘向门外,心中正在打定着主意。 这小哥已经被撩拨的情难自已,二话不说就替秦微雨松了绑。 而秦微雨却在那人替自己松绑之后要靠近自己的一瞬间,抬起腿往那人的大腿中间踢去。 而后便是趁着那人不备,慌乱的夺门而出。 可是这里是流寇的大本营,本来就是到处都是把守的人,而且秦微雨这些日子身子虚弱的很,又怎么可能轻易跑的出去。 不多时,秦微雨再次被绑了回来。 这次倒是直接扭送到了二当家的面前。 只是这次,秦微雨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在见到那二当家的时候,就开始跪下来哭:“大哥,大哥,此事真的不是我的错。” “是那个看守我的,他说,他说放我出去,让我偷偷溜出去报官,然后让官兵吞了这里。” “他还说,官府已经答应他了,若是拿下了这里,会给他个小官做做。” 秦微雨的演技忽然像是爆发了一般,瑟缩着哭了起来。 “他还说,若是此事成了,日后定会送我回京。” “可是我这副样子,已经不能回京中见人了,便拒绝了她。” 秦微雨说到这里,仍旧是瑟 瑟发抖的模样:“可是他说,我若是不去,就杀了我。” “我怕死,我怕死。”秦微雨说到这里,竟努力想抱着自己的头瑟缩到角落里。 二当家的倒是有一两分信了她的话,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弟:“把那个看守的,杀了。” 这句话轻轻松松的说出口,好像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于二当家的而言,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小弟罢了,至于他具体是想反了,还是只想睡个女人,都不重要。 秦微雨听到这里,心中也有些惧怕,抬头望向上面坐着的二当家的。 这一眼,倒是让二当家的看到了她的姿色。 也是不由得心动。 本来想杀了她的,可既然她有如此姿色,若是她愿意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留下来玩玩倒也是不错的。 便开口试探道:“放你走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可是我说了算。” “倒不如我让身边的弟兄将你送回京中,让你去寻你的父母。” 秦微雨低着头,嘴角扯过冷笑,若是会将自己放了,又何必将自己带来呢? 再抬头望向二当家的,语气中便多了几分柔弱:“大哥,我已经到了此处,定是不能再回京了。” 第102章 雍王知道了 “即使再回京,也不过是被家里打死罢了。” “倒不如在此处追随大哥你,也好有一口饭吃。” 二当家的见秦微雨如此,倒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对着秦微雨的方向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微雨见二当家似乎是对她放松了警惕,忙快步走了上去。 这次,秦微雨十分用心的侍奉着这二当家的。 连着几日下来,他倒是对秦微雨逐渐的放松了警惕。 而秦微雨也获得了在某一块区域中自由活动的权利。 而此时的京城之中,许知奉了萧铭泽的命令去查那造谣之人,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便将那人拎到了萧铭泽和秦含蕴的面前。 “我......我不知道,”那人倒是长了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是有人将此事告知了我,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说是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两。” 那人说到这里,忙磕起了头:“请王爷和王妃恕罪,小的也是被人利用了,请王爷和王妃恕罪。” 秦含蕴并没有开口,等着萧铭泽的决断。 萧铭泽却只是冷眼看向面前的人,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了。 明明是自己贪财,却说什么被人利用。 此事与皇后和太子是脱不 了干系的,可是如今这人也没有丝毫用处。 况且,自己先前已经抓到了太子暗害自己的证据,都被父皇一笔带过了,如今也不过是训斥两句罢了。 倒不如自己亲自动手,也算是杀鸡儆猴,震慑皇后。 次日早朝之后,萧铭泽便带着此人进了宫,往正阳宫去了。 偏偏挑在了皇后在正阳宫侍奉的时候。 萧铭泽倒是少见的正儿八经的跪在了皇帝面前:“父皇,此人在外间传含蕴的谣言就罢了,竟还是受人指使,请父皇严查。” 说完这话便是跪地不起。 那人早就被许知堵住了嘴,只能呜呜的发出声音罢了。 皇帝倒是有些不理解萧铭泽突然这般行为,按照他的脾气,该是即刻将此人打杀了才是。 便笑着看向一旁的皇后,试图掩饰尴尬:“早就听说雍王疼爱雍王妃,朕起初还是不大信的,如今一看,朕的儿子当真是长大了。” 皇后心中忐忑极了,却只能赔笑着点头。 而萧铭泽抬起头来,却是正好与皇后的目光对视到一处。 眼底全是戏谑的笑意。 皇后心中一颤,雍王知道了! 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与太子谋划的,所以才故意将人带到自己面 前的。 此人心机之深,绝对不是铭远可以比的。 最终还是萧铭泽自己做了决定:“依儿臣所见,就杖毙。” “另外,儿臣想求父皇一道口谕,为含蕴正名。” 皇帝虽然不知道他这番操作的意思,但是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罢了,当即就答应了。 雍王殿下处理造谣之人一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有人是在议论雍王妃人品贵重,绝不可能是传言的那种人。 也有人是在议论,雍王殿下宠爱雍王妃,亲自去宫中求了陛下的口谕。 还有人在议论,雍王殿下倒是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杀伐果断的模样。 皇后这边的确是被惊到了。 前些日子铭远做的事已经是惹怒了陛下,若是陛下再得知此事是自己的手笔,怕是要废了自己这个皇后了。 皇后的心情起伏不定的,连带着文贵妃都要跟着遭殃。 这些时日,皇后时不时的就要召文贵妃去乾宁宫中坐坐。 有时候,是为了宫规训斥文贵妃;有时候,又是为了什么小事而奖赏文贵妃。 文贵妃实在是够了:“皇后到底是什么事!成日里喜怒无常的,我倒是成了她的出气筒了。” 云兰上前替自家娘娘捏 着肩膀,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毕竟皇后如今是六宫之主,是自家娘娘得罪不起的。 “不如......”云兰试探着开口,“娘娘去找找陛下?让陛下替娘娘做主?” 云兰这话说的小心又谨慎。 因为自家娘娘一向是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而去麻烦陛下的。 可是这皇后也太烦人了。 “你说得对!”文贵妃“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就往正阳宫去了。 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既然不能和皇后面对面的起冲突,自己干脆就躲出去算了。 见文贵妃来,皇帝是开心的:“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他往日里就劝着文贵妃多在宫里走走,也不要总是闷在自己宫里,可是文贵妃却是不听的,只说外面事多,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她竟然愿意踏足自己的正阳宫。 “陛下,臣妾想出宫几日。”文贵妃也不拐弯抹角的,开口便说道。 “出宫?”这下倒是轮到皇帝疑惑了,“好好的出什么宫?” 文贵妃又福了福身子,轻声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可听说了雍王妃在外头办的那医馆?” 皇帝只是点点头,面上却仍是不解。 文贵妃 倒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含蕴一个人开设那医馆,甚是不易,前几日还被些流言蜚语影响了生意,铭泽又是个忙的脚不着地的主,哪里有空去顾及含蕴。” “陛下也知道,从前我在娘家时也是学过些医术的,不如便由我去帮帮忙。” “届时只说是陛下的一番心意。” 文贵妃这话说的巧妙。 皇帝本就是打算同意的。 这些年自文贵妃失了孩子后,倒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成日里只窝在自己宫中不出门,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该支持才是。 而文贵妃的最后一句话,更是打动了皇帝。 先前太子设计雍王和九皇子一事,他心中是知晓的,可是太子终究是储君,是不能出现污点的。 所以便只让雍王与九皇子扛下了此事。 可是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他还是有愧疚的。 如今既然文贵妃愿意出宫去帮忙,还是以自己的名义,那是再好不过了。 “既如此,你便去吧!”皇帝大手一挥,又嘱咐跟在她身后的云兰,“在外头好生照顾你家主子,若是不便就早些回宫来。” 云兰也是高高兴兴的行了礼。 自家娘娘开心,她就开心。 第103章 文贵妃要出宫 文贵妃倒是没想到,皇帝能答应的这么痛快。 也是满心满心欢喜的凑到了皇帝面前,倒是少有的小女儿的娇羞:“多谢陛下。” 皇帝见她如此,也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想不到铭泽的这个王妃倒是个玲珑的丫头,竟还能入了你的眼。” “臣妾开始对她也是有些偏见的。”文贵妃倒是难得的愿意同皇帝多说几句话,“也不过是因为外头传的闲话太多了。” 瞧着文贵妃侃侃而谈的模样,皇帝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外头的小公公低头走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一听皇后娘娘来了,文贵妃的一张脸迅速的冷了下去。 皇帝本就是盯着文贵妃的,自然是瞧到了她的面部的表情变化,脸上的笑意也消了消,只是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而后心中却是在思考,难不成文贵妃真的是因为与皇后起了什么龃龉,才忽然要出宫的? 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皇后已经是走了进来:“给陛下请安。” 又笑意盈盈的看向文贵妃:“文妹妹也在。” “给皇后娘娘请安,”文贵妃对皇后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却也是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又冷着脸 说道,“那臣妾便先告辞了。” 却被皇后一把扯住了:“妹妹。” 文贵妃本已转过了身,被皇后一把拉住了手腕,顿了顿,拧过头,与皇后对视在一处。 “怎么本宫一来,文妹妹就要走,难不成是不待见本宫吗?”皇后这话说的,笑里藏针。 她今日本就是因为文贵妃才来的正阳宫。 她是听到自己身边侍奉的观心同自己说,文贵妃往正阳宫来了,心中倒是有些惧怕的。 自己这些时日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去磋磨那文贵妃,发泄心中对萧铭泽和萧铭瑞的不满,本以为这么多年来,文贵妃早已经成了个受气包。 却没想到,她竟然去了正阳宫。 她似乎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踏足过陛下的正阳宫了,想到这里,皇后愈发的不安,便带着观心直奔着兴阳宫来了。 想着在她说出什么胡话来之前阻止她才行。 皇帝瞧着她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本想说些什么,没想到文贵妃的下一句话倒是惊呆了他。 “皇后娘娘找我茬的时候,也是不待见我吗?” 文贵妃此言一出,正阳宫内一片鸦雀无声。 不仅皇帝惊呆了,就连皇后也是愣在了原地,文贵妃今天这是疯了吗?她 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 却也迅速的反应过来,故作满脸惊慌的看向文贵妃:“妹妹,妹妹误会本宫了。” 又满是委屈的看向皇帝:“陛下,臣妾只是帮文妹妹教训一下她身边的丫鬟,并没有其他什么心思。” “臣妾知道文妹妹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怎么敢对她不好?” 皇帝瞧着她这副模样,却是生出了些厌烦的心思来。 皇后的这些小伎俩他怎么会看不懂?他只是不愿意去理会这后宫里杂七杂八的事情,不是傻的看不透。 便起了和稀泥的心思:“好了!不必说了。” 皇帝此话一出,皇后和文贵妃两人皆是神色定定的看向皇帝,似乎是等着他的什么决断。 “日后文贵妃宫里的事你不必多管,她自己自然能处理好,”皇帝再开口,终究还是偏向文贵妃的,“你只要把宫里的事都处理好便是了。” 文贵妃听到陛下此言,心情好了许多。 谁不想要别人的偏爱呢?皇帝的这份偏爱,的确是给了文贵妃许多底气的。 皇后听到皇帝此言,一张脸几乎都要绿了,却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对着皇帝福了福身:“臣妾知道了。” 文青琅,陛下能护你一时 ,还能护你一世吗? 等到太子登基后,我第一个便要处理你,让你生生世世不能翻身。 皇帝见两人都没什么异议,也不愿再多说些其他什么:“皇后,文贵妃要出宫去雍王府上住几日,你准备些药材让文贵妃带去给雍王妃,还有再准备些女儿家喜欢的物件,一并送去。” “算是朕这个父皇和你这个做母后的心意。” 皇后一听又是要赏赐雍王,心中满是愤恨,手上不断地用着力,几乎要将那护甲折断了。 却努力克制着自己:“是,臣妾这就去准备。” “说起来,雍王妃的医馆开门营业那日,本宫还遣人送去了些礼品,听身边的人说,那医馆办的十分不错。” 然后转过头笑着看向文贵妃:“文妹妹莫要生本宫的气,本宫也是为了妹妹好。” 见皇后这样会演戏,文贵妃也是不甘示弱的,笑着上前一步拉起了皇后的手:“娘娘说的是,臣妾也是冲动了,日后娘娘有什么事尽管与臣妾说开,臣妾自会管教下人的,也不必让娘娘平白的生气。” 而后又转头看向皇帝:“陛下,臣妾的确是听含蕴说起过的,说是皇后娘娘送的礼品价值不菲,倒是让她受宠若惊了 。” 而后又转头笑着看向面前的皇后。 皇后也只好尴尬的笑笑。 皇帝瞧着她们二人又是如同往常那般和谐,自然也是满意的,又闲聊了几句,便让她们各自回宫去了。 文贵妃回宫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开始收拾东西,同时也派人往雍王府里递了信,说是自己要去住几日的。 雍王府这边得了消息,萧叔也是忙让人准备着客房。 而萧铭泽此时,正忙着另外一件大事。 他要连夜找人将秦含蕴院子门口的牌匾做好,免得文娘娘来了又嘟囔自己不将秦含蕴放在心上。 最终是确定了“当归院”三个字,待那院门装好后,萧铭泽站在院门处,仰头望着,心中是十分满意的。 听到外面的工程结束了,秦含蕴也快步从屋中跑了出来。 “王妃慢些!”喜儿跟在秦含蕴身后招呼着。 秦含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脚下的步伐不停。 萧铭泽站在院门处,瞧着她提着裙子向自己跑来的模样,倒也是生出了些别样的情愫。 像是看着个小孩一般。 这样天真烂漫的她,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而在秦含蕴将要接近院门的时候,却忽然被脚下的裙角绊了一脚,直直的就要摔下去。 第104章 亲如母女 可是有萧铭泽在,这种事是必然不会发生的。 两人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萧铭泽快步向前跑了几步,便将秦含蕴接在了怀中:“你慢些。” 秦含蕴尴尬的笑笑:“着急想看看成果嘛!” 然后便再次提起裙角,往那院门外走去。 “当归院,不错。”秦含蕴对自己起的这个院名十分满意,又笑着拍了拍萧铭泽的大臂,“雍王殿下的字果然不错。” 这匾额上的字,正是秦含蕴瞧着萧铭泽的字不错,央求他为自己题的。 第二日一大早,文贵妃就带着一车又一车的东西奔着雍王府来了。 皇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让皇帝觉得自己是真心对文贵妃好,也是疼爱萧铭泽的,这次她的的确确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而且因为是陛下出面,东西自然是比先前她送给秦含蕴的那点东西要多上许多的。 秦含蕴脚步匆匆的赶往前院时,却见文贵妃正由身旁的丫鬟扶着,指挥着那些小太监搬着东西。 “文娘娘,”秦含蕴远远的便向着文贵妃招手,而后大步跑了过去,福身行了礼,“文娘娘来的好早。” 文贵妃笑着搀她起来:“我在宫中横竖也没什么事, 早早的便出发了。” 秦含蕴瞧着面前的东西,不由得心疼起文贵妃:“文娘娘,你次次来都带这样多的东西,我实在受不起。” 文贵妃却是一脸奸笑的看向她,指了指面前的五个大箱子:“这一箱是我的,给你带了些药材。” “那四箱,”文贵妃往稍远的地方又指了指,“是皇后娘娘送的。” 瞧着秦含蕴惊喜和诧异交加的脸色,文贵妃更开心了。 “昨日我去找陛下,说要来你这里帮忙,皇后恰好也去了。” “皇帝便命她多准备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没看过,你自己看看吧,想来是价值不菲的,毕竟是皇后出手,总不能太寒碜了。” 在秦含蕴的影响下,文贵妃觉得自己倒是越来越随意起来了,如今在她面前,竟是连“本宫”两个字都不自称了。 秦含蕴却是知道的,文贵妃在宫中定然是受了皇后不少的磋磨。 如今只是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提起罢了。 但是好在,还有陛下为她撑腰。 便开口谢道:“那还是要谢谢文娘娘,替我讨了这些好东西来。” 秦含蕴也十分喜欢文贵妃的性子,二人不过才相处了几次,感情倒是亲如母女了 。 所以在文贵妃面前,她倒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财迷模样。 文贵妃更是喜欢她这种真实,拍了拍她的手:“不必谢我,你是做善事呢!陛下那边说过了,你如今事多繁忙,不必进宫谢恩了。” 秦含蕴闻言高兴坏了,往文贵妃面前凑了凑,毫不掩饰的娇羞模样。 她实在是不愿意去那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感觉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一个不小心,可能皇帝就会把自己拉出去砍了。 秦含蕴一路扶着文贵妃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说说笑笑的,走的倒也是快。 “当归院。”文贵妃抬头望向这院子的牌匾之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你这名字起的不错,铭泽的字也很好。” “娘娘是怎么知道了?”秦含蕴却是十分诧异,没想到娘娘不仅知道这名字是自己取的,竟然还能识出萧铭泽的字。 “铭泽的字在整个后宫中可是最好的了,”说起来这个,文贵妃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小时候,本宫最喜欢让他抄书了,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秦含蕴险些就忍不住要笑出声了,难怪连萧铭泽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 人都有些畏惧文贵妃。 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秦含蕴本想着让文贵妃在自己院里休整一日,明日再去益康堂看看,可是文贵妃却是丝毫都不想等的。 自己在宫中困了这许多年,好不容易出来了一回。 自然是要快些去外面逛逛才行。 “走吧!”文贵妃拉着秦含蕴就要往外走,这时倒是秦含蕴无奈的笑了。 拉着文贵妃的手笑道:“文娘娘莫慌,如今已经要到午时了,不如我们先去望月楼用了膳可好?” “好啊!含蕴这个主意不错。”文贵妃从前在规格之中的时候,也是去过望月楼的,不过距今已经十多二十年了,想来那望月楼已经是大变了模样,她倒也想去尝尝那里的新菜式。 只是这次,文贵妃也是规规矩矩的戴了帷帽,由秦含蕴搀着往楼上去了。 文贵妃终究是大家闺秀,一路上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帷帽摘下之后,才兴奋的看向面前的秦含蕴:“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这望月楼竟是一点的变化都没有。” 而且方才一步一步踏上楼梯之后,倒是让文贵妃忽然忆起了自己还未进宫前。 仿佛看到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从自己的身边 溜走了。 秦含蕴也是笑着回应文贵妃的话,指了指楼下的方向:“文娘娘瞧,这便是我那益康堂了。” 文贵妃顺着秦含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如今益康堂开业仍未满一个月,仍旧是免费看诊的日子,所以饶是将近午时,也是有些人在排着队的。 有着皇帝亲自下旨替雍王妃洗清了冤屈,百姓们倒是对这益康堂的热情更高了。 皇后和太子这次,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待会儿娘娘要不要下去帮我看诊?”秦含蕴看得出文贵妃眼神中的期待,一脸贼兮兮的笑着看向面前的文贵妃。 “我?”只是这一问,却是将文贵妃问住了,“我不行的,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诊过了,我......” 秦含蕴这次倒是没规矩的打断了文贵妃的话:“娘娘只管看便是,我相信娘娘的。” 问柜台抬头望向秦含蕴,却见她正眼神定定的看向自己,全是对自己的信任。 这个眼神倒是鼓励了文贵妃:“好,那我便事事。” 有了方才的事,这饭文贵妃也吃的极快,只等着下去看诊了。 可是秦含蕴却并没有动筷。 文贵妃瞧着她的样子,狐疑道:“你怎么不用?” 第105章 雍王妃有孕了? 秦含蕴只是笑着摇摇头:“这些时日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有些恶心想吐,不怎么能吃得下饭。” 文贵妃一听她如此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有孕了吧?” “难不成要有一个小萧铭泽了吗?届时你可要看看,这个萧铭泽小时候是多么的端着,多么的沉着。” 秦含蕴却只是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的。” 她自然是不敢让文贵妃知道自己还未曾和萧铭泽圆房的事,所以话也并没有说满,只是敷衍着。 只是她这说辞,倒是文贵妃这里,就成了是害羞了。 可是文贵妃却是全然忘了,秦含蕴是医者,自己有没有身孕,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且文贵妃本身也是医者,她甚至没有想着,要去替秦含蕴把把脉确认一下。 只有满脑子的兴奋劲。 而二人的这对话,全然都被隔壁太子安排的人听了去。 自文贵妃决定出宫时,皇后便派人将太子叫到了宫里,她终究还是怀疑文贵妃这次想要出宫去住些日子是在掩饰什么。 所以便让太子派了身边的人跟在文贵妃附近。 却不想竟然真的被他打听到了什么。 这人也顾不得去听 接下来的事,抬脚便奔着太子府而去,如此重大的事,一定要让太子殿下第一时间知道才行。 “什么!”得了这个消息,太子猛地从书桌前站起身来,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秦含蕴居然有孕了?雍王就要有后了? 那让自己可如何自处? 当下便吩咐人备了马车,往皇后的云慈宫中去了。 此时还在宫里的皇后,听闻文贵妃正拉着自己准备的四个大箱子往雍王府去了,心中是憋了一口气发泄不出去。 却不料太子的到来,更是给了她致命一击。 “母后,”太子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秦......秦含蕴她,她有孕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雍王中了那毒,是不会有后嗣的吗?”皇后一惊,将太子的底牌都露了出来。 好在现下殿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太子却是拂袖转身,满身的怒气:“那人还说雍王活不过一个月呢!如今还不是好好的活着,我瞧着他的功夫都恢复了些。” 太子与太子妃成亲多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后来又接连纳了几个侧妃、侍妾,却不料她们均是无所出。 太子甚至怀疑起来,是不是自己的身子有些问题? 可 是这终究是难以启齿的事。 此事他更是不敢对外宣扬的,若是父皇知道了自己不能生育,自己这太子之位,怕是要拱手让给那雍王了。 先前秦微雨有孕时,他本就不知。 可是太子这人疑心极重,就算是知道了秦微雨有孕,他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的,甚至会怀疑她的清白。 毕竟在自己府里养着的,一个都怀不上。 而秦微雨一个在外面的,竟那么一两次就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后来那孩子掉了,他也是没什么心疼的。 但是他可以没有,雍王却是不能有。 想到这里,太子的面色愈发的阴沉,一双拳紧紧的攥着。 皇后见他如此忙宽慰道:“皇儿不必着急,母后有办法。” 太子闻言转头看向皇后,见她神色定定的模样,心中的慌乱也安定了几分:“母后?” 皇后的嘴角却是扯过一丝冷笑:“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只要本宫不想让她留下,她便留不下。” “你前些日子从京兆府大牢中将那秦夫人救出来,如今她该回报我们了。” 太子瞧着皇后的模样,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果不其然,皇后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便让观心走了一趟远安侯府 ,只说皇后娘娘担忧秦夫人的身体,想要同老朋友叙叙旧,请她第二日进宫一叙。 秦夫人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毕竟先前因为自己入狱的事,京城中的许多贵妇人都开始疏远了自己。 秦夫人虽是怨恨,却也是无法。 如今的远安侯府眼看着就是被雍王殿下盯上了的,她们又怎么敢轻易同秦夫人交好。 可是若是皇后亲自召见,那就不一样了。 想来自己往宫里走这一趟之后,京中的风向又会变了的。 第二日,秦夫人起了个大早,精心装扮了自己一番,不到辰时就到了宫外候着,等候皇后的召见。 可是皇后这边早起还要接受嫔妃的请安,待到忙完,秦夫人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因着前些日子在京兆府的大牢中待了几日,秦夫人的身子并没有完全恢复的,所以待走到皇后的云慈宫时,脸上的疲惫是肉眼可见的。 皇后见状甚至起身迎了上去:“秦夫人,这一路走来倒是辛苦你了。” 嘴上这么说的,心中却是暗自嘲讽着,不过这么点路便就走不动了,当真是个废物。 秦夫人见皇后如此关心自己,只是笑着摇摇头:“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 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已然回到了自己的主座上坐好,见秦夫人请安也并不拦着,只是故作热情的应着:“秦夫人身子不适,就不要请安了,快快上前来坐着。” 待秦夫人落座后,观心上了盏茶,皇后便吩咐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内室只余下皇后和秦夫人两个人。 “本宫与秦夫人倒是许久不见了,”秦夫人本以为皇后是有什么事,却没想到她只是像聊家常一样聊着天,“说起来,上次见面,还是雍王和雍王妃大婚之后的宫宴呢!” 听见皇后提起秦含蕴,秦夫人却是皱了皱眉:“那个逆女,不提也罢。” 说完又觉得不对,忙要站起身来告罪。 秦含蕴现在的身份,首先是雍王妃,其次才是远安侯府的女儿。 “秦夫人不必客气,”皇后却是忙摆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如今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你不必将那些规矩放在心上。”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而后皇后才继续问道:“雍王妃是怎么惹得你生了如此大的气?” 秦夫人却是叹了口气:“娘娘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我被那京兆府关了几日,全是拜这个逆女所赐。” 第106章 要不要这个女儿了? 有了皇后的保证,秦夫人再开口时,语气更是不客气起来。 “我好歹是生她的母亲,就算因为差错,将她遗失了十数年,可是她回来之后,我对她也是一直十分上心的,怎么就......” 说到这里,秦夫人似乎是十分伤心,竟然拭起泪来。 皇后一听,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开口抚慰道:“外头都说雍王妃十分知礼懂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皇后的语气中满是惋惜:“想不到她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当真是让人心寒。” “不过秦夫人也不必忧心,没了这个女儿,你家那大小姐,却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一向是个知礼的。” 听到皇后娘娘提起秦微雨,秦夫人更是觉得头大。 自己这个女儿倒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可是她,自己却当真是一言难尽了。 可是终究是皇后娘娘对她的夸赞,自己是不能反驳的,只能笑着应下。 皇后虽是狐疑她的反应,却只以为她是这几日过于劳累了,才会如此。 也浑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微雨这个孩子,听说被歹人掳走了,如今还不知下落呢!” “秦夫人放心,太 子那边本宫也叮嘱过了,让他定要多上些心,全力寻找,尽早将她送回你身边。” 秦夫人却不禁有些头痛,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该要还是不该要了。 见秦夫人仍然不为所动,皇后继续吓唬着她:“不知道微雨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不知道那些绑匪对她好不好,会不会给她饭吃?” 说到这里,皇后故作惊慌的看向秦夫人:“又或者是,他们会不会夺了微雨的清白。” 秦夫人一听,也是心惊起来。 微雨本就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可是若她这次被那些歹人所伤,不知道,太子殿下还会不会要她。 皇后见秦夫人终于有所动容,就继续添了把火:“说起来,雍王妃可能是,瞧不上秦家的门槛罢了。” 见秦夫人看向自己,皇后表现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听说她最近与文贵妃的感情十分好,倒是亲如母女了。” “不知是文贵妃给她的关怀多,还是秦夫人给她的关怀少了?” 听到这里,秦夫人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不过是攀附权贵罢了!有了文贵妃那样的靠山,就想同远安侯府撇清关系了。” 秦夫人说完这句话, 仍是喘着粗气的模样,似乎是气急了。 皇后见效果达到了,这才开口继续说道:“秦夫人可听说雍王妃有孕了?” “什么?她竟然有孕了?”秦夫人一听更是恼怒,“微雨还在外头受罪,她倒是安心的做起了她的雍王妃。” 更何况吗,先前因为她,微雨腹中的孩儿没了,若是那孩子仍在,秦微雨早就被太子抬进太子府养着了,又何必受现在的罪。 “她也配!”想到这里,秦夫人一句话没忍住,脱口而出。 见秦夫人终于主动开口,皇后也步入了正题:“不瞒秦夫人所言,本宫今日找你来,正是为了此事。” “秦含蕴这一胎,的确是不能留下的。”皇后继续苦口婆心的说,却全然是站在秦夫人的角度,“本宫待微雨那孩子一向亲如自己的女儿,哪有姐姐在外头受罪,妹妹在家中享福的道理。” 秦夫人一时间好像脑子不太够用了。 她完全忘了,从前秦微雨是如何的被太子折辱。 若是皇后真的将秦微雨当成自己的孩子,那不是早早的便就将她迎入太子府了? 可是秦夫人哪里顾得上这些,此时此刻,她满脑都是秦含蕴不配怀孩子 ,不配生下孩子,自己要将她的孩子打掉,为微雨报仇。 说着就跪了下去:“请皇后娘娘助臣妇一臂之力。” 皇后却是忙上前将她扶起,故作为难的说道:“秦夫人,你这......” 秦夫人却是铁了心了,再次跪了下去:“请娘娘......” 只是这次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娘娘打断了:“秦夫人不必如此,本宫想想办法。” 然后便故作沉思了起来。 稍后开口道:“本宫这里倒是有一味药,只要吃下就会滑胎,而且并不伤身子。” 皇后说完便转头将药取了过来,塞到了秦夫人手中:“夫人放心,这药绝不会伤害雍王妃的身子。” “伤了也无妨。”秦夫人哪里会在意伤不伤秦含蕴的身子,她要的只是打掉她的孩子罢了。 皇后又嘱咐了几句,秦夫人才千恩万谢的离了乾宁宫。 身后的皇后终于收了面上的善意,露出一丝冷笑:“蠢货。” 秦夫人是满心欢喜的回到远安侯府的,甚至为了筹谋此事,连晚膳都没有去前院用。 而远安侯也并没有派人来请。 那日秦夫人伤害含蕴的事情,倒是一直困扰着远安侯,他甚至在 想,要不要去给秦含蕴道歉。 秦夫人这些日子对远安侯又怎么会没有怨恨呢,只是她是个极其会转移目标的,将自己所受的苦难全部归结到了秦含蕴身上。 若不是她的出现,绝对不会出现这些乱子。 秦微雨仍旧是京中的贵女,远安侯府独一无二的嫡女。 而自己,也不会平白的入狱,遭人白眼,被夫婿嫌弃。 秦夫人是带着对秦含蕴的怨恨入睡的。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夜秦夫人睡的十分的不安稳,甚至做了个噩梦,在梦中,秦含蕴正举着刀朝自己跑来,自己怎么躲也躲不过,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手中的刀向自己身上刺了过来。 可是忽然画面一转,又是秦含蕴目光阴森的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给自己喝,说是延年益寿的,可是那里面分明被秦含蕴放了毒药,自己只要用下,顷刻之间便会毙命,她拼命的往自己嘴里灌,自己却挣脱不掉。 “咳咳咳......”秦夫人是在剧烈的咳嗽声中醒来的。 她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想将秦含蕴灌进去的汤药抠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在床榻之上。 原来是噩梦。 第107章 怎么可能怀孕 秦夫人长呼了一口气。 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唤着外面值夜的丫鬟给自己拧个帕子擦擦汗。 那丫鬟见秦夫人的衣衫都湿了,也不敢多说话,只快速找出了一身新的衣衫给夫人换上,服侍着夫人再次躺下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 想来夫人是做噩梦了吧。 这些时日,自从夫人从京兆府大牢回来之后,夫人就心神不宁的,经常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着。 待躺下后,秦夫人却再次失眠了。 她甚至不敢闭眼,仿佛一闭眼就是秦含蕴掐着自己的场景。 秦夫人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秦含蕴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活。 决定了明日就去雍王府落实此事,秦夫人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也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疲惫。 而萧铭泽这边,这几日本是因为公务外出,却听到下面人叽叽喳喳的传着什么,雍王妃怀孕了。 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秦含蕴怎么可能怀孕,自己同她,从来是没有夫妻之实的,就算先前有过几次逾矩的行为,也不过是浅尝辄止罢了,怎么会...... 瞧着自己王爷兴致不高的样子,跟在雍王身边的兵士也调侃道:“ 我们王爷这是知道自己要做父亲,激动的话都说不出了。” “想不到一向冷清冷血的战神雍王殿下,如今竟要做父亲了。” 下属的议论声传入萧铭泽耳中,他虽是疑惑,却只是苦笑着。 御马的动作却愈发的快了,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到王府,问一问秦含蕴,到底是什么事? 他心中是相信秦含蕴的,可是却也是疑惑为何会有这样的事传出来。 秦含蕴今日难得的早休息了一次,萧铭泽回到雍王府的时候,不过才戌时末,秦含蕴就早早的睡了。 萧铭泽已经风风火火的进了主院,也不好再去书房,便只好就在主屋中歇下就算了。 这一夜的秦含蕴睡的十分安稳。 萧铭泽睡在秦含蕴的身侧,瞧着她安稳的睡颜,心中也有了一丝安宁,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秦含蕴醒来的比萧铭泽要早,瞧着身旁的人,自然是吓了一跳。 可是想着他连日来的疲惫,便也没敢吵醒他,只蹑手蹑脚的,准备穿好里衣下床。 却不成想,竟然被身后的萧铭泽将自己抱住了。 “萧铭泽!”秦含蕴猛地一声喊了出来。 萧铭泽却是嘟嘟囔囔的喊着她:“阿蕴。 ” 听到这个称呼,秦含蕴忽然一怔,这次自己穿越前,身边人对自己的称呼,来到这里之后,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 心中不免多了些亲近之感。 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就顺势躺回萧铭泽怀中,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萧铭泽却是诧异于秦含蕴忽然的乖巧,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可是清晨起来,抱着秦含蕴,倒是忽然让他的身体有了些异样。 秦含蕴自然也是感受到了,整个人绷的僵直,不敢动弹分毫。 瞧着她的模样,萧铭泽忽然笑出声来:“阿蕴,你要同我解释解释,外头的传言......” 秦含蕴闻言转过身来,倒是忘记了方才的紧张:“你不信我?” 萧铭泽却是无辜:“我怎么会不信你?不过是想寻个答案罢了。” 秦含蕴却并不说话,只直直的盯着他,想从他的眼中盯出些心虚的表情来。 萧铭泽就这样被她望着,倒是有了片刻的动情。 而后便是把持不住的情感,用右手将秦含蕴的脑袋往前一带,左手也是在她的腰上用力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下一刻,秦含蕴整个人便贴在了萧铭泽身上,萧铭泽笑了笑,对 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秦含蕴也没拒绝,主动迎接着萧铭泽如雨点般落下的吻。 甚至双手扶上了萧铭泽的腰身。 秦含蕴的这一动作,让萧铭泽更是按捺不住,翻身就将秦含蕴压在身下。 嘴上的吻不停,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开始在她的身上摩挲着。 在他冰凉的手掌伸入秦含蕴里衣内的时候,秦含蕴猛的从一片迷离中惊醒了过来:“阿泽。” 可是秦含蕴这微带着沙哑的声音,更是燃起了萧铭泽的火,他干脆将手抽离了出来,双手捧着她的后颈,吻一点点的下落,落在她的下巴,她的颈间。 “嗯~”秦含蕴情难自已,终于是呻吟了出来。 这一声出来,两个人都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秦含蕴忙伸手将萧铭泽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而后趴在他的胸前,不肯抬头。 萧铭泽却是轻笑出声。 “你还笑!”秦含蕴娇羞的捶着萧铭泽胸前,却被萧铭泽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拿起来放在唇下亲了亲,“同我说说吧。” “我与你又没有夫妻之实,哪里会怀孕?”秦含蕴嘟囔着。 萧铭泽却觉得秦含蕴这句话似乎是意 有所指一般,心里十分的不自在。 秦含蕴自然是没有在意到他的情绪:“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过我想,总归是有人不想让我怀孕的。” 说到这里,秦含蕴抬头,一脸狡黠的看着面前的萧铭泽。 “倒不如趁此机会看看,谁会对我下手,又或者说,谁想害我。” 萧铭泽还没开口说话,喜儿试探的声音却从外面传来。 “王妃,远安侯府的秦夫人来了。”因着王爷王妃都在,众人自然是不敢打扰的,可是这秦夫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喜儿才不得不敲门,“王妃可要见她?” 喜儿话音刚落,许知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王爷,该上朝了。” 秦含蕴刚想回头看向萧铭泽说些什么,就被萧铭泽的声音打断了:“不去了。” “什么时辰了?”秦含蕴的声音也传来了。 “回王妃的话,卯时末了。”喜儿仍是保持着方才的恭敬。 秦含蕴听到不由得回头看向萧铭泽:“秦夫人来这么早,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萧铭泽见到她如此狡黠的目光,不由得露出一丝宠溺的笑,亲了亲她的眉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本王陪你去。” 第108章 不是毒药,是补药 秦含蕴仿佛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 而下一刻萧铭泽的动作,却险些让她惊呼起来。 萧铭泽翻身下床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而后便是放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秦含蕴不由得斜睨了萧铭泽一眼,又转头对着外头吩咐:“进来吧!” 一番忙碌之后,秦含蕴终于是往正厅走去了。 因为秦含蕴没有起床,王府的人也不敢擅自做决定,才将秦夫人安排在了正厅之中等候。 令秦含蕴没想到的是,秦夫人虽是等了接近一个时辰,到仍旧是客客气气的:“含蕴,你来了?” 秦含蕴刚要说什么,却被秦夫人再次打断:“母亲知道你素日里劳累,倒是母亲叨扰你了。” 她更是狐疑的看向秦夫人,前几天明明还是一副恨透了自己的模样,怎么今日竟然这样的安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由得警惕起来了。 秦夫人却并不说其他,只是同秦含蕴说些家常话:“你父亲那日还说要来看看你的,只是他那个身子骨你是知道的。” 秦含蕴全程不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秦夫人说话。 “母亲今日来,倒是希望你能满足母亲的一个愿 望。”秦夫人终于是引入了正题。 就连站在秦含蕴身旁的喜儿也不由得腹诽,就说这个人来没什么好事。 秦含蕴却只是点点头,任由秦夫人说便是。 “先前你的生辰,母亲实在是忙的忘了,”秦夫人面露戚戚之色,解释道,“希望你能给母亲一个机会,让母亲弥补你一下。” 秦含蕴虽是还没想到秦夫人要做什么,却是肯定,她定是有什么歪心思的。 便开口道:“好啊,倒是要多谢秦夫人了。” “秦夫人想怎么弥补呢?”秦含蕴一脸玩味的看向面前的秦夫人。 似乎是被看的心虚了,秦夫人只低着头低声说着:“我为你煮一碗面吧!” “喜儿,带秦夫人去小厨房。” 得了秦含蕴的允许,秦夫人便快步催促着喜儿往小厨房走去,想着快些结束此事,早早的回到侯府。 在秦含蕴身边,实在是不安全的很。 而秦含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向着雪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秦夫人。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雪莲就将人带到了秦含蕴面前。 甚至是将秦夫人摔在了秦含蕴面前的。 虽是早就料到了秦夫人的不怀好意,可是雪莲这处理 方式,实在是有点......简单粗暴。 她很喜欢。 而喜儿则是跟在二人的身后,将那煮面的锅也一道端了进来。 “王妃,”雪莲用她的剑指了指地上的秦夫人,制止着她试图爬起来的身子,“这老太婆往那面里下药。” 秦夫人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她竟然叫自己老太婆。 这就是雍王府的丫鬟吗?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自己这些年保养的也算是不错了,怎么就至于被人叫做老太婆了。 秦含蕴听到雪莲的称呼,险些没有笑出声来,却也是努力克制着自己。 她对着喜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将那面端进来。 喜儿还没上前,雪莲就上前一步,将一小包药拿到秦含蕴面前:“王妃,她还没完全下进去。” 秦含蕴举起来闻了闻,堕胎药。 心中的冷意更甚,没想到,最想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想到这里,秦含蕴站起身来,走到秦夫人面前,蹲了下来,抬起了她的下巴:“秦夫人,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不是,不是,”秦夫人连连挥手,“是这丫鬟说错了,我这是听说你怀孕了,为你准备的补药。” “秦夫人,算了,你不是第一次害我了。”秦含蕴站起身来,一脸淡定的看向伏在自己脚边的秦夫人,“先前伙同秦微雨要将我卖给流寇,是对我的爱,如今要害我腹中的孩儿,也是对我的爱。” “秦夫人的爱,倒是真的与众不同。” 秦夫人往前挪了两步,拉住秦含蕴的裙角,开口解释着:“这明明是补药,怎么就成了毒药!” “你宁可信一个丫鬟,也不信你的亲生母亲吗?” 秦夫人开始疯狂的胡搅蛮缠,自己这次来雍王府给秦含蕴下药,是皇后鼎力相助的,说明此事也是皇后的意思。 可是今日如果自己并没有完成皇后的命令,又与秦含蕴彻底闹僵。 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夫人,你是当本王妃的医书是白看的吗?” 秦夫人这才意识到,秦含蕴是懂医术的,那药是什么东西,她定然是猜到了。 想到这里,秦夫人再开口时声音更大:“一定是你身边的丫鬟,想要暗害我,这才换了那药。” “看来秦夫人并不打算说实话,”秦含蕴说到这里背过身去,“既如此,秦夫人日后便不必再来了。” “我与秦夫人,就如同我与雍 王殿下成亲那日所说,一刀两断。” 秦夫人一听更是慌了神,着急忙慌得想去拉秦含蕴的衣角,却被雪莲越拖越远。 雪莲几乎是要将这个秦夫人拖出正厅的。 却见萧叔从外面进来了,对面前的情况仿佛是视而不见的:“王妃,门房上来报,说是远安侯来了。” 王爷说过了,王妃在府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人一概不许拦她,不许扰乱她。 一听远安侯来了,秦夫人的力气更大,甚至要脱离了雪莲的控制,手舞足蹈的说着:“含蕴,含蕴,你瞧,母亲没说假话,你父亲亲自上门了。” 远安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景象。 不由得蹙了蹙眉,自家这夫人从京兆府出来时,就仿佛是变了个人一般,全然没有从前的贵妇人气质。 十足的一个泼妇。 可是如今毕竟是在雍王府中,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他忙上前将秦夫人扶起,看向上座的秦含蕴:“含蕴,你母亲这是怎么惹你生气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原谅你母亲可好?” 秦含蕴瞧着面前的夫妇二人,人长得一般,想的倒是挺美。 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远安侯剧烈的咳声。 第109章 替远安侯看诊 但是她也不愿轻易饶了秦夫人。 只等着远安侯的咳声结束,秦含蕴才再次开口:“侯爷既然身子不好,就别出来晃了。” “另外,将你家这夫人看好才行。”秦含蕴说到这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压抑的悲凉感,想来,是原主对父亲的爱吧! 瞧着面前身体羸弱的远安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断绝关系的话。 也算是为原主保留最后的一丝亲情罢了。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药谋害我,我实在是难以保证,下次会不会把她扭送到王爷面前。” 萧铭泽的手段,京中人人皆知,若是送到他面前,秦夫人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远安侯一听,心中着急,忙上前一步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再次剧烈的咳了起来。 秦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夫君是能护着自己的,忙站起身来走到远安侯身边,替她顺着气:“夫君不要着急。” 远安侯瞧着她这副模样,斜睨了她一眼,却是懒得说什么。 “什么东西送到本王面前?”正说着话,萧铭泽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走到了秦含蕴面前拉起她的手,“我来迟了。” 秦夫人瞧着面前两人浓 情蜜意的模样,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恨意。 自己与微雨活的水深火热的,她的生活竟是这样的蜜里调油。 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人在意秦夫人的想法了。 方才萧铭泽是说要陪秦含蕴一同来见秦夫人的,却因为一些政事耽误了,这才晚来了片刻。 瞧着面前的远安侯和其夫人,虽是心中不悦,却也没有当场发作,毕竟是秦含蕴的亲生父母,只是冷着脸:“不知道远安侯是因为何事来访?” “回王爷的话,”远安侯刚要开口回话,却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咳咳......臣......” 秦含蕴从萧铭泽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抬头忘了萧铭泽一眼,笑着向他点点头,而后看向面前的远安侯夫妇。 “侯爷坐吧,”秦含蕴仍是不苟言笑的模样,“我替你看看。” 秦含蕴终究是狠不下一颗心。 听到秦含蕴的话,远安侯夫妇顿时一愣,而后对视一眼。 却还是远安侯率先反应了过来:“好,咳咳咳......好。” 而后开始有些步履蹒跚的往前走着,秦夫人也快步跟着扶住他。 瞧着远安侯的模样,秦含蕴蹙了蹙眉,远安侯这咳疾,听 着倒是不算太严重的,可是他这身子骨,明显是十分的虚弱了。 秦含蕴静静的替远安侯把了脉。 也不说话,转过头吩咐喜儿准备纸笔,开始着手写着两个方子。 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厅中的其他人只是望着秦含蕴的动作,各有各的心思。 最讶异的自然是远安侯了,他几乎从来没关心过自己这个女儿,起初她开设益康堂一事,以为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手中有了些银两,便开始肆意挥霍罢了。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些医术。 甚至连她这笔字,都是要比习字多年的微雨强上许多的。 不多时,秦含蕴便将两张方子交到了远安侯手中。 “这一张,是治你的咳疾的,你的咳疾并不算严重,每日两服药,吃上三日基本上便就好了,若是第三日仍旧咳,便再吃上一日。” 秦含蕴嘱咐的仔细,秦夫人却是下意识的反驳,她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这个自己瞧不上的女儿,竟然是如此的优秀。 “你父亲这病看了许多名医都不见好,怎么到你这里......” “你闭嘴!”秦夫人话还未说完,就被远安侯打断了。 瞧着自家夫君恶狠狠的望向自己的眼神,秦夫人也噤了声,不敢再开口。 只是眼底仍旧是对秦含蕴的不屑。 “含蕴,你继续说。”远安侯这才转过头温柔的看向面前的秦含蕴。 他本就是来找秦含蕴求和的,无论她的医术如何,是不是能真的治好自己的病,他都是愿意听她一言的。 秦含蕴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继续拿起另外一张方子,递到了远安侯面前。 “你的咳疾不算厉害,可是我瞧着你走路脚步虚浮,脉象也是气血不足的表现,日常是不是会有头晕目眩之感?”秦含蕴面对病人,倒是一向的认真。 萧铭泽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眼中满是欣赏。 就连他,也是做不到秦含蕴这般的豁达的。 听到秦含蕴所言,远安侯忙点点头:“是。” 话说到这里,远安侯的眼中已经带了些惊喜,他的确是寻过许多名医看诊,可是大多数都只是看过他的咳疾,从来没有提到过气血不足。 “这便是有些血虚了,”秦含蕴继续说着,“你的咳疾久治不愈,也是与此事有关的。” “这副汤药要服用的时间久一些,每日一服,大概需要一月的时间, 远安侯便可健步如飞了。” 秦含蕴说到此处,全是叮嘱完了,便就要站起身来。 远安侯却忽然伸手触碰了她的手臂。 秦含蕴忙缩了回来。 远安侯便尴尬的笑了笑:“听说你有了身孕,你腹中的孩儿......。” 说到此处远安侯看了看身旁的秦夫人,秦夫人哪里敢直视他,忙低下了头。 “你腹中的孩儿可还好?” 秦含蕴点点头,没有过多的提及孩子的事,只是转头看向了秦夫人:“只要秦夫人不给我下毒,自然是没事的。” “我没有!”秦夫人下意识的便开口反驳,有雍王和自家夫君在,她怎么敢承认。 秦含蕴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害死自己。 “秦夫人,”秦含蕴却是语气坚定的看向秦夫人,“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不待秦夫人说话,秦含蕴就继续说道:“你一次又一次的,本王妃真的是寒了心。” “喜儿,送客!” 说完这话,秦含蕴便背过身来,走到了萧铭泽身边。 萧铭泽瞧着她扯出的那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她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外露自己的情绪。 第110章 去寺中清修 “我......”秦夫人又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远安侯拦住了。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这个女儿实在是对他们这对父母寒了心的,如今她腹中有了孩儿,自然是不能过多的焦心。 “既如此,臣便先告辞了。”远安侯拿起方才秦含蕴递给自己的药方,第一次觉得心中暖暖的。 满是对这个女儿的愧疚。 又看向萧铭泽的方向拱了拱手:“还请王爷好生照料含蕴和她腹中的孩儿。” 萧铭泽也没有应声,只是再次吩咐萧叔送客。 听着远安侯夫妇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秦含蕴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萧铭泽也是望着秦含蕴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这一夜,萧铭泽并没有回主屋休息。 秦含蕴也没在意,本来萧铭泽就是休息在书房中的,回主屋才是不正常呢! 可是心中却是不免的有些空落落的。 可是众人均没料到的是,萧铭泽竟然是带着许知去了远安侯府,秦夫人的院子里。 秦夫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许知点了穴,整个人话也说不了,动弹也动弹不得,只能满脸惊恐的望向面前的雍王。 雍王可是出了名的手段狠厉。 他一定是来给秦含蕴出气的,难怪白日里他一句话不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秦夫人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萧铭泽哪会在意这些,看了许知一眼。 许知立刻便将桌上的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端到了秦夫人面前,秦夫人努力的抗拒,可是她动弹不得。 一碗药就这样被灌了下去。 “听闻秦夫人擅长下毒,”萧铭泽这才开口说话,“今日便让秦夫人尝尝毒药的滋味。” 而许知也是将秦夫人的穴位解开来了。 秦夫人便开始呼喊:“来人...。。来......” 可是她话才出口,就感觉自己腹中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在到处窜着,立时疼的汗便下来了。 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趁着疼痛劲下去的那片刻间,对着萧铭泽投去求饶的目光:“王爷,王爷,救救我......” “我可是你的岳母,你怎么能这么待我?” 许是疼极了,秦夫人甚至连尊称都没有了。 而后又疼的在床榻上翻滚起来,甚至连头撞在了榻边渗出了血,也丝毫没意识到。 萧铭泽站起身来:“秦夫人只管受着吧,若是日后多行些好事,可能还能多 活些日子。” 说完萧铭泽便转身带着许知转身离开了远安侯府。 待走出去不远后,许知终究是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为何要欺骗秦夫人?” 萧铭泽却并没有说话。 如许知所言,萧铭泽骗了秦夫人,他今日给她用的,不过是会让人腹痛的药罢了。 毕竟她是阿蕴的生母,若是真的动手杀了她,怕是阿蕴也会对自己心有芥蒂的。 今日所为,无非是为了吓一吓秦夫人,让她知道得罪秦含蕴的下场。 而秦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早就被许知打晕了,所以秦夫人独自一人挨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后,才沉沉的睡去。 却在半个时辰后,再次被疼醒。 这次终于有丫鬟听到了秦夫人的呼声,快步跑了进来,瞧着在床榻上疼的打滚的秦夫人,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上手。 秦夫人瞧着那笨拙的丫鬟,满心的愤恨,却是疼的说不出一丝话来。 只能在心中暗自骂着这个丫鬟,骂着雍王,骂着秦含蕴,甚至骂着秦微雨,骂着皇后。 终于在快到卯时的时候,天渐渐地亮了,秦夫人才逐渐的好了起来。 只是这一夜 ,她实在是怕了。 如今之际,只有求助秦含蕴了。 可是想起雍王的话,她怎么敢还去雍王府。 思来想去,她最终是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取来了纸笔。 信是写给秦含蕴的,并没有提及雍王给自己下毒一事,也没有提及求解药一事,只是写了几句。 “含蕴,母亲回府之中思来想去,实在是愧对于你,愿意将我所有的首饰赠予你,算是对你医馆的支持。” 写完这些,便让身边的丫鬟去将自己嫁妆中许多值钱的物件都拿了出来,由她瞧着,一件一件的装了整整两个红木箱子。 若说是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是为今之计,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了。 只有让雍王看见自己的诚意,他才会给自己解药吧。 待收拾完一切,已经大概到了巳时了,秦夫人便挥挥手,吩咐身边的丫鬟将东西送去雍王府,而她自己,则是往远安侯的书房去了。 “侯爷,”秦夫人倒是这几日以来难得的平静,跪在了远安侯面前,“妾昨夜思考了一夜,深知自己对不起含蕴,也有愧于侯爷的嘱托,将微雨教成了这样的孩子。” “妾愿意自请去寺中清修,为微雨和含蕴祈 福。” “什么?”远安侯正在由身边的丫鬟侍奉着喝药,听到自家夫人此言,险些将药吐了出来。 “妾愿意自请去寺中清修。”秦夫人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的坚定倒让远安侯有些动容。 终究是陪伴了自己半生的结发妻子。 可是在思虑了片刻后,终于是叹了口气:“也好。”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你去山上躲躲清静也好,待过些日子局势稳了,我再将你接回来。” “届时,含蕴和雍王殿下应该也已经释怀了。” 秦夫人听见远安侯答应,又磕了下去:“多谢侯爷成全。” 远安侯伸手要去扶她,可是伸出的双手终究是扑了个空,秦夫人早已经转身离去了。 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要快些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离秦含蕴远远的,更重要的是,要离雍王远远的。 经过昨夜她才知道,雍王殿下,真的是个恶魔。 而秦含蕴这边,正在往文贵妃院里走去的路上,却忽然被萧叔叫住了:“王妃,远安侯府送来了东西。” 秦含蕴昨夜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听到萧叔所言,不由得蹙了蹙眉。 又是远安侯府?又出什么幺蛾子? 第111章 秦夫人的赠礼 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退回去。” 刚要继续抬腿走去,萧叔却是将面前的一封信递了过来。 秦含蕴狐疑的接过来打开,却看到了信上秦夫人的笔迹,这才问道萧叔:“送的什么东西?” 萧叔忙转头吩咐身后的人将两个大箱子抬进来,然后对秦含蕴说道:“说是满满两箱子首饰。” 秦含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真的是首饰? 这秦夫人又是犯哪门子的疯? 正在秦含蕴思考间,喜儿咋咋呼呼的从外头跑了进来:“王妃,王妃......” 却在看见秦含蕴面前的两个大箱子时,忽然顿住了脚,看了看萧叔,又看向自家王妃。 喜儿一向咋咋呼呼惯了,从前因为这个没少挨萧叔的训,可是终究是本性难改的。 而且秦含蕴又是这样跳脱的性子,自然也是带着喜儿又恢复了从前那样的咋咋呼呼。 只是喜儿如今已经是王妃的丫鬟,萧叔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秦含蕴却是抬头望向喜儿:“怎么了?” 喜儿仍是有些怕萧叔的,瑟缩着脖子往前走了两步,给秦含蕴行了礼:“王妃,外头都传开了,说秦夫人今天早晨求了远安侯,往 山上去了,说去要去清修,替王妃和秦家大小姐祈福。” “听说走的十分匆忙。” 这下秦含蕴就更疑惑了,秦夫人这样的人,竟然会忽然转了这样的性子。 又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萧叔:“萧叔,把箱子打开。” 得了王妃的吩咐,方才抬着箱子的小厮忙上前一步将箱子打开。 箱子一开,整个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一向没有什么情感起伏的雪莲,也不由得咋舌。 “这么多首饰?这该值多少钱啊?”喜儿脱口而出。 “怎么了?都围在这里。”几人正在怔愣间,萧铭泽阔步从外头走进了当归院。 却在看到面前的箱子时,心中明了,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 秦含蕴瞧着他的模样,便知道他是知道内情的,便遣退了身边的人,与萧铭泽一同进了内室。 喜儿自然是片刻不敢离开那箱子,只站在旁边守着。 虽然雍王府的丫鬟小厮们都被萧叔管束的十分规矩,可是这箱子里的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个,都够普通人家生活数年了,自己还是防着些的好。 雪莲看着喜儿护食的模样,只是笑着摇摇头。 却也是陪着她在院中守着。 进了内室秦含蕴便转身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秦夫人对你心有愧疚,特意送来补偿你的。”萧铭泽却是丝毫不诧异。 “萧铭泽!”秦含蕴自然知道这话不是真话,佯怒道,“你知道些什么。” 萧铭泽见她如此,也不再打趣她,只是转身坐到了软榻之上,瞧着秦含蕴的脸,开口道:“昨夜我去了一趟远安侯府,给秦夫人下了药,告诉她,若是善心些,还能多活些日子。” 他也是有些忐忑的,有些担心秦含蕴会因此生他的气。 可是秦含蕴却并没有他意想之中的怒意,竟然还笑了笑:“难怪秦夫人如此大方,原来是怕死。” 见她并不生气,萧铭泽才继续说道:“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并没有真的用毒,只是她要吃上几日的苦头而已。” “看在她是你生母的份上,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说到这里,萧铭泽的周身似乎带了些怒意,“若是与你毫不相干的人,如今她已经死了。” 而且是碎尸万段的那种死。 竟然敢对自己的王妃动手,怕是活腻了。 秦含蕴闻言感动,走上前去抱了抱萧铭泽,伏在他的怀中,才觉得 有了一丝安心。 萧铭泽也因为她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微微愣了愣,而后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也算是对她的安慰。 京城这边秦含蕴的益康堂风生水起的,但是秦微雨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自从侍奉了那二当家的之后,秦微雨在流寇之中获得了极大的尊重,就连先前多次侮辱秦微雨那人,在她面前也只能低声下气的。 秦微雨再次体会到了,权力与地位的好处。 所以她的心头猛地生出来一个主意,自己不如将这二当家的夫人弄死,这样自己才能真正的获得彻底的地位。 秦微雨便开始实施了自己的谋划。 她一边用心的侍奉着二当家的,一边也低声下气的侍奉着二夫人。 但是不过是在二当家的面前罢了。 在无人处,秦微雨是竭尽所能的羞辱这二夫人。 可是二夫人本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个,当即便一巴掌打到了秦微雨脸上。 二夫人用了十成的力,秦微雨头被打偏过去,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心中极尽所能的咒骂二夫人。 可是再抬起头来,却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二夫人莫要生气,妾不过是想侍奉好 您与二当家的罢了,定不会与您争夺什么。” “妾也是可怜人,还请二夫人垂怜。”说完便重重的磕了下去。 二夫人瞧着面前忽然变了面孔的女人,不禁皱了皱眉。 而下一刻,二当家的便大步走了上来,一巴掌扇在了二夫人脸上。 二当家的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怎么会是二夫人能比的,二夫人的脸迅速的就肿了起来。 “你,”二夫人捂着自己的脸,站起身来,“你,竟然敢为了个野女人打我,若不是我父亲,你怎么能坐到现在的位置。” 秦微雨听到二夫人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夫人这话,怕是踩到了二当家的雷点上了。 一个男人怎么会受得了女人这样的羞辱。 当即便向着二当家的腿扑了过去:“二当家的不要生气,夫人也是爱你心切。” 一听这个,二当家的似乎是更生气了,抬起脚便向着二夫人胸口踢了过去,而后便打横将地上的秦微雨抱了起来,大步离开了。 而秦微雨却在二当家看不到的位置,对着二夫人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 二夫人心中恨极了秦微雨。 发誓一定要杀了秦微雨,才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第112章 真的不是喜脉 恰巧,二夫人身边侍奉的丫鬟,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一味的只撺掇着自家夫人与秦微雨正面对抗。 当然,除了二当家的这种鬼迷心窍的,正常人都是瞧不上秦微雨的,可是她们这些人的生活环境一向单纯,又怎么会斗得过秦微雨呢? 果然,不过两日后,还没等二夫人动手呢,秦微雨就将她拿下了。 两日后,正是二当家的生辰。 这几日二当家的十分厌烦二夫人,甚至连她的面都不愿意见。 所以当日,竟是秦微雨陪在二当家的身边给他添茶倒酒的,可是他们这些粗人,向来是不在意尊卑的。 只不过是瞧着二当家喜欢个玩意罢了。 这一夜,倒是出了一件大事,秦微雨借口送微醺的二当家的回房的时候,竟然发现二当家的一个手下睡在了二夫人身边。 二当家的顿时酒醒了大半。 冲上去一刀便将那手下捅死了。 可是在面对二夫人的时候,他却是犹豫了。 毕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这些年也一直是没什么错处。 况且,自己的确是得了岳丈的势,才能在这片山头上混出一点名堂。 当下便只掐着夫人的脖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 秦微雨这次并不傻,知道这时候插话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容易惹火烧身。 所以她也没有上前插话,只是站在一旁,面带嘲讽的看向床上的二夫人。 二夫人在看到秦微雨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自己是被这个贱人给算计了。 忽然就大笑起来,因为面上溅着那人的血,这一笑,更显得面目狰狞。 而后便是昂起头来看向二当家的:“夫君可信我?” 二当家倒是一时被她问懵了,若是是从前,他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个夫人的,可是如今她赤裸着与另外一个男人被自己捉奸在床,自己如何信她。 当下便只是冷哼一声。 二夫人倒像是忽然被二当家的这个态度刺激到了,猛的起身拨开二当家的,拿起手中的刀就要向秦微雨冲来。 二当家的眼疾手快,一把将秦微雨拉到一旁。 而二夫人则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那刀竟是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噗呲”一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二夫人望着面前紧紧护着秦微雨的自己的夫君。 竟是死也未曾瞑目。 二当家就这样怔愣的看着自己面前倒下的女人,全然没有回过神来。 秦微 雨则是窝在二当家的怀中,口中念念有词:“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全然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二夫人离世之后,二当家的倒是的确阴郁了几日,期间秦微雨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二当家的身边。 一直在说都是自己的错,若是没有自己,二夫人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见秦微雨如此懂事,二当家的对她也越发的宠爱。 只是,是断然不会将她扶上二夫人的位子的。 秦微雨又不在意这些,若说她想与太子妃争一争,那是真的。 可是区区一个流寇的二当家的,她还是没有放在眼里的,如今一切的筹谋,都是为了向秦含蕴复仇罢了。 终于在多日后,秦微雨开口了:“二当家的如此有能耐,何必在此处窝着,倒不如去京城中闯一闯。” 听到秦微雨这话,二当家的猛的看向她,眼中全是怀疑。 秦微雨忙解释道:“夫君莫要生气,妾身是绝对没有其他想法的。” “妾身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是夫君的人,如今就算回到京中,我父母也不会再要我。” 说着说着,秦微雨竟是哭了起来:“夫君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自古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二 当家的又怎么受到了秦微雨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的模样,忙上前道歉:“我也是怕失去你而已。” 两个人皆是虚情假意的,倒也是绝配了。 而秦微雨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撺掇二当家的去京城中,接近秦含蕴,趁机将她拿来。 落入这样的魔窟中,饶是秦含蕴有再大的本事,也是逃脱不了了。 她就不信,若是她失了身,那雍王还能要她? “那夫君……”秦微雨再次开口试探道,“要不要去京中呢?” 二当家的却是摇了摇头:“先不去。” 二当家的又不是傻,他在这里过的风生水起的,又何必去趟京城那浑水。 京城,那是天子脚下,到处都是富贵人家,自己若是哪一天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了什么人,倒不如在这里来的自在。 秦微雨见他拒绝,心中失望,也暗骂他无能。 可是面上却只能保持着讨好的笑:“妾身一切都听夫君的。” 然后便顺势倒到了二当家的怀中,二人又是一番缠绵。 可是秦微雨是必然不会死心的,她的一生之敌便是秦含蕴,她绝对要好好的活下去,看着秦含蕴跪在她的脚下求饶。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文贵妃 已然认定秦含蕴有孕,倒也顾不上什么去医馆帮忙。 只是日日跟在她身边念叨着,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碰的。 秦含蕴终于是忍不住跟她说了:“文娘娘,我没有身孕。” “你……”文贵妃却是不信,只是觉得这是秦含蕴找的借口,“你不必骗我,你那日的模样我分明都看到了。” 秦含蕴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伸出自己的手臂递到了文贵妃面前:“文娘娘自己试试。” 文贵妃这才迟疑起来,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靠近秦含蕴,然后拈起她的手腕,把起脉来。 她倒是多年没有替人把过脉了,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而后仔细的感受着秦含蕴的脉搏。 而后满是惊讶的抬头望向秦含蕴:“真的不是喜脉?” 秦含蕴点点头,算是对此事的肯定。 文贵妃却是疑惑了起来:“可是,可是你那日明明就,明明就是有孕的症状。” 秦含蕴却是笑了笑:“哪里就是有孕的症状了?” 而后是上前一步跨着文贵妃的手臂:“是文娘娘自己心中所想罢了,文娘娘自己就是医者,这恶心少食,也不只是有孕的症状啊!” 文贵妃叹了口气,转而低下了头。 第113章 医术了得 秦含蕴见她如此,忙解释道:“我也不是有意瞒着文娘娘的。” “那日我也是不确定,后来这几日倒是忙的忘了。” 文贵妃忽然抬头望着她:“你与雍王,圆房了吧?” 秦含蕴脸一红,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文贵妃见状,就觉得是自己猜对了,忙把手臂从秦含蕴的手中抽出来,转过头望着她:“难不成你们夫妇二人真的没圆房?” “怎么可能!”秦含蕴还没说话,萧铭泽的声音却从外面传了进来。 而后是走到二人面前,一把将秦含蕴搂到自己怀中:“儿臣与阿蕴的感情这般好,怎么可能会不圆房呢?” 说完这话,却是对着秦含蕴眨了眨眼。 这动作落在秦含蕴眼中,便就是调情了。 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两人在床榻之上的旖旎,不由得红了脸。 文贵妃这才信了几分:“那就好。” “明瑞是个不争气的,你们两个可要争气些,让本宫早日抱上个孙子,”文贵妃说道这里,语气都欢快了些,“也好气一气皇后。” 正说着话,萧明瑞的声音却是从外头传了进来:“文娘娘又在编排儿臣了。” 然后站到文贵妃面前,嘟了嘟嘴:“文娘娘这是 有了皇嫂就不要儿臣了,儿臣当真是伤心。” 文贵妃却是不惯他的,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你若是争气些,本宫还至于在到处说你闲话了。” 几人便看向九皇子,齐齐的笑了起来。 也是难得的温馨。 之后的几日,文贵妃也不再提起要去医馆看诊一事,只是安安静静的在秦含蕴的当归院中帮着她整理些药材,或者看一些药方。 听说秦含蕴要卖一种药丸。 便是将各种各样的药材制成小小的药丸售卖,不同于自己日常所见的那种大.大的药丸。 这药丸大概如同小小的珍珠那样的大小,只需用水冲服便可。 倒是省去了煎药熬药的许多麻烦。 不过因为制作流程麻烦些,所有售价也是高些的。 但是用秦含蕴的话说,穷人家自然还是可以选择抓药自己回去煎的。 她挣的,是有钱人的钱。 这几日秦含蕴将不少的药方带到了文贵妃面前,让她帮忙瞧瞧有没有什么问题。 文贵妃当然是十分愿意的。 秦含蕴这日又来文贵妃院中寻她时,却见她正在仔仔细细的翻看着一本医书,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秦含蕴也不上前打扰她,示意云兰不要出声。 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托腮瞧着文贵妃认真做事的模样。 秦含蕴一时不知道,这进宫,到底是成就了文贵妃,还是毁了文贵妃。 但是不得不说,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医者,一定是可以成为那种流芳百世的医者的。 “你来了!”文贵妃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向一旁的秦含蕴。 云兰也嘟囔着走向前:“王妃您可来了,我们娘娘成日里只忙着看书,看药方,整理药材。” “如今这都未时三刻了,娘娘还没用膳呢!” “云兰!”文贵妃却是忽然开口打断了云兰的话,”不可在雍王妃面前胡言乱语。” 云兰瞧了瞧自家娘娘,又瞧了瞧秦含蕴,没再开口说什么。 面上却满是委屈。 秦含蕴面色也是冷了几分,走到了文贵妃面前将她扶起来,正色道:“文娘娘。” 文贵妃见她要动气,忙解释道:“含蕴,今日不过是看书看入迷了。” 完全的一副小孩子求饶的模样。 秦含蕴忍不住笑了出来:“文娘娘,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你自己也是医者,不按时用膳对身体的危害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文娘娘出宫走这一遭,回宫之后脾胃有什 么不适,父皇岂不是要怪罪于我。” 见文贵妃又要开口说什么,秦含蕴再次打断了她想开口的机会:“况且,文娘娘不用膳,云兰也只能陪着,娘娘可舍得?” 文贵妃终于是叹了口气:“说不过你。” 而后拉了拉秦含蕴的手:“日后都听你的,按时用膳。” 云兰一听心中也是高兴,果然还是王妃有办法。 心中对秦含蕴是愈发的喜欢:“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热热午膳。” 一盏茶的功夫后,文贵妃终于是坐了下来,秦含蕴也是陪着坐在一旁,看着文贵妃用膳。 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是文贵妃却是按捺不住的要和秦含蕴分享刚才的发现。 “你备的药方都很好,额外加的几味药也是不错的。” “可有一点,我查过了,那安神的药方中,再加一位龙齿最好。” 秦含蕴闻言也是有些惊喜的看向文贵妃:“我怎么没想到,文娘娘果然厉害。” 秦含蕴此话一出,文贵妃内心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可是转而表情又冷了下来:“可是我,也只能在这宅子里帮你一二了。” 文贵妃当然是想出去看诊了,哪个医者愿意只永远停在书面上的。 秦含蕴又怎么 会看不懂文贵妃脸上的失落,当即便开口问道:“文娘娘,前些日子同你说的,去益康堂看诊一事……” “罢了。”秦含蕴话还未说完,就被文贵妃打断了。 文贵妃放下手中的碗筷,叹了口气。 秦含蕴忽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在文娘娘用膳时提起这样的事,倒是又扰了她用膳的心思。 “我终究是宫中的后妃,有位居贵妃,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好。” 皇帝终究是不像雍王那样的开明,若是自己真的在外头抛头露面,怕是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陛下。 岂不平白的又给皇后送了话柄。 秦含蕴看得出她的迟疑,便笑着说道:“文贵妃既然不能出去看诊,但是别人可以啊?” 文贵妃闻言诧异的望向面前的秦含蕴,等着她的下文。 “文娘娘放心,我自有办法。”秦含蕴却是卖起了关子,“文娘娘且等等我,我去外头找个人来。” 说着秦含蕴便带着雪莲走了出去。 不多时,秦含蕴再回来时,便是带着喜儿来的。 只是这次,秦含蕴是变了一副面孔的。 云兰见到这个陌生的男子,忙上前挡在自家娘娘面前:“你是什么人?” 满是防备的看向来人。 第114章 女扮男装 她虽是认得跟在后面的喜儿,可是前面这个男子,她却是没见过的。 “文娘娘,是我呀!”没料到,这男子的声音,竟是和雍王妃一模一样的。 文贵妃这才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来走到秦含蕴面前:“你是……你是含蕴?” 秦含蕴点点头,在文贵妃面前转了个圈:“文娘娘是不是认不出我了?” 又转头看向云兰:“云兰姑娘可认得我了?” 云兰满是惊喜的跑到秦含蕴面前:“王妃好厉害!方才王妃若是不开口,奴婢全然认不出呢!” 秦含蕴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文贵妃:“文娘娘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文贵妃好像忽然懂了什么,指了指面前的秦含蕴,又指了指自己,眼神中全是不确定。 “文娘娘说的对。”秦含蕴点点头,确认了她的想法,“我身边的喜儿,是有些手艺的,只要她替文娘娘装扮一番,文娘娘便可以扮作男装,去益康堂看诊。” 文贵妃却仍是迟疑着。 秦含蕴却是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吩咐喜儿上前替文贵妃装扮。 可是文贵妃没点头,喜儿还是有些害怕的,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瑟缩着停下了脚步,怯生生的看向秦含 蕴。 秦含蕴笑道:“你只管动手即可,文娘娘是不会怪你的。” 文贵妃倒也是想尝试一番,只对着喜儿点点头:“辛苦喜儿姑娘了。” 喜儿这才放心大胆的走上前来。 云兰觉得,自家娘娘变了。 从前在宫中,娘娘全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宫里的皇子和公主也是爱搭不理的。 甚至导致许多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的。 可是娘娘从前在闺中分明就不是这样的性子。 如今,从前那个知书达理,开朗活泼的娘娘,似乎又找回来了。 喜儿的动作很快,不多时文贵妃便变成了一个俊俏的贵公子模样。 连云兰都认不出了:“喜儿姑娘当真是好手艺。” 而后便是跑到内室抱了铜镜出来,举到了自家娘娘面前:“娘娘瞧!” 文贵妃看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也是满脸的惊喜:“当真完全看不出!” 而后满脸期待的看向秦含蕴,似乎是等待着夸奖的小孩一般。 秦含蕴从一旁的桌上拿过来一个木盘,举到了云兰面前:“云兰姑娘,去替文娘娘换上吧!” 木盘之中,是秦含蕴方才替文贵妃准备的一套男装。 文贵妃也不再扭捏,站起身来便往内室 走了进去。 这一日,文贵妃倒是难得的自由,也不必戴着帷帽遮掩,也不必小心翼翼的怕人发现。 与秦含蕴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竟然还引来了不少的少女驻足观望。 秦含蕴不由得摇摇头,不行。 看来还是要让喜儿再精精精进才行,将文娘娘扮的丑些才好。 第二日一早,益康堂就来了一个新的坐诊大夫。 虽是个年轻俊俏的大夫,可是医术是不比从前坐诊的王大夫差的。 文贵妃虽是多年没有实战经验,没有给什么人看诊过,可是从前跟着母亲和外祖母学的东西却是没有忘的。 文贵妃这几日,真的是体会到作为医者的快乐。 从前她在家中看着外祖父与母亲看诊救人,十分向往这样的日子。 可是后来进了宫,她倒是再没了这样的机会。 这次,倒是真的圆了她儿时的梦了。 秦含蕴也不插手,只是吩咐雪莲务必在一旁保护好文贵妃的安危,而她自己,则是在后院中偷懒。 文贵妃兴致高昂,一连几天都跑到益康堂坐诊。 但是这忽然冒出来的年轻大夫,倒是引起了皇后那边派来盯着秦含蕴的人的注意。 当下便回宫将此事禀告给了 皇后。 到底是宫斗了多年的老手,一听这个小太监所说,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一个日日都与雍王妃同进同出的男子,雍王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除非,这个人是个女子。 “你可看清了?当真是个男子?”皇后似乎是不确定,再次问了问。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是个男子,而且日日都同雍王妃一辆马车前往益康堂。” “奴才怀疑,是不是文贵妃?” 皇后却仍是不放心,派人去将太子叫到宫里来。 太子这些时日因为秦含蕴怀孕一事焦头烂额的,看见皇后语气也是不怎么好:“母后不是说要打掉秦含蕴腹中的孩子吗?”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等她将孩子生下来不成?” 皇后一听太子对自己如此不敬,心中便升起一股怒火。 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意:“本宫何尝不想打掉她的孩子!可是事情总要慢慢谋划才行。” “本宫总不能举着一把刀到她面前,将她的肚子剖开吧?” 她哪里知道这个秦夫人是这么不中用的东西。 一个母亲,做到这个程度当真是失败。 没能打掉秦含蕴腹中的胎儿就算了,听说还送了她不少的金 银,自己却转身去山上清修去了。 当真是和她那个女儿一样,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不中用的东西! 察觉到皇后的语气不对,太子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似乎是不太好,这才缓和了些:“母后也不要生儿臣的气,儿臣实在是着急。” “你着急,本宫又怎么会不急!” 想到秦微雨曾经是怀过太子的孩子的,皇后又问了句:“你派出去追秦微雨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没有。”太子摇摇头,却是满脸的不在意,“她在外面流落了这些日子,早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还追什么追。” 皇后却是不赞同的:“还是要加派人手去找找的。” 却并不多在此事上纠结,又转而说道:“你派人去查查,秦含蕴那益康堂中,最近来了个年轻的大夫。” “本宫怀疑,”皇后说到这里顿了顿,“那个人是文贵妃。” “文贵妃?”太子闻言狐疑的看向皇后,“她有这么大的胆量?” “你先找人去查查,本宫想要个确定的回复,”皇后提起文贵妃,满眼都是恨意,“若真的是她,我倒是要让她好看。” 谁让她好好的日子不过,竟敢三番五次的同自己作对。 第115章 险些露馅 得了皇后的吩咐,太子也不磨蹭,准备快马加鞭的便派人前去益康堂。 可是思虑再三,他竟然自己出宫去了。 这次他倒是聪明了许多,难得的长了一次脑子。 无论谁去,都不过是试探而已,而太子的主动露面,是一定可以让文贵妃乱了方寸的。 太子到时,秦含蕴正在后院悠哉乐哉的品着茶,忽然听到了喜儿焦急的脚步声。 秦含蕴循声望去,却见喜儿几乎是跑起来了:“王妃,太子殿下来了。” “他不好好的找他的秦微雨,又来益康堂干什么?”秦含蕴却是毫不在意此事的,只是转了转身子,却并未起身,“你去打发了他就行。” “如今,文贵妃正替殿下看诊呢!”喜儿此话说的犹豫。 秦含蕴这次却是猛地站起身来,也不与喜儿解释什么,阔步便往前厅走去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是臣妇有失远迎了。”秦含蕴故意放大声音,规规矩矩的请了安。 见秦含蕴来,文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方才她一直有一种预感,太子今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自己开口说话,是定然会被发现的。 “哼,”太子却是冷哼一声, “本宫倒是看不到雍王妃对本宫的重视。” 说完此话似有若无的瞥向文贵妃的方向:“本宫不过是让你的这大夫替本宫看看罢了,他竟是一句话都不肯同本宫说。” “若不是看在弟妹的面子上,今日本宫定是要让他脱层皮的。” 太子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若是自己今日寻了文贵妃的错处,直接将他就地斩杀了,想来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倒是给母后省了一桩心事。 而且,也在父皇面前少了一重阻碍。 太子正要再开口时,却是被从外面进来的萧铭泽打断了:“皇兄今日好兴致,放着宫中好好的太医不用,竟跑到此处来用一个小大夫。” 太子一见到雍王,忽然想到如今有了身孕的秦含蕴,整个人更是不高兴了起来。 对着萧铭泽也开始吹毛求疵:“雍王最近倒是闲的很,怎么竟连早朝都不去了。” 雍王却是存心要气一气太子,只笑意盈盈的看向秦含蕴,而是对着太子拱了拱手:“皇兄,我家王妃最近身子不适,倒是需要我多加照料才行。” 其言语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太子听了这话,简直要气的跳脚:“你.... ..” 却忽然瞥见,方才给自己看诊的那个大夫,已经不见了。 太子一张脸顿时便黑了下来,萧铭泽这是故意给自己下套,激怒自己,趁乱让文贵妃离开。 的确如太子所料,此时的文贵妃,已经由九皇子搀扶着到了后院中。 文贵妃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许久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险些就露馅了。” 九皇子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文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太子本就经常来益康堂找茬,他一向是看不惯雍王兄的,文娘娘是知道的。” “今日也不过是凑巧了罢了,无事的。” 有了九皇子的解释,文贵妃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太子这边首战失利,虽是回府之后发了好大的火,却也很快调整了回来,又向后派出了几波人去查探“文贵妃”的身份。 一天下来,虽是没有确切的答案,太子心中便也是有了个大概的答案。 那益康堂中看诊的大夫,大抵真的是文贵妃。 皇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成算。 文青琅,你仗着陛下的宠爱,三番五次的同本宫作对,我就不信,这次将你这件事透露给陛下,陛下会不生你的气吗? 想到这里,皇后便准备往正阳宫而去。 没料想到,皇后到正阳宫的时候,却不想雍王却正在里面。 她也只有在外面等着的份。 此时的正阳宫内,皇帝正是听说了雍王妃有孕一事,特意招雍王入宫的。 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太子身为长子,如今竟然还是无所出。 皇帝甚至多次想过,若是太子真的不育,这储君之位,怕是要动一动了。 “朕听说,雍王妃有孕了?”皇帝笑意满满的看向面前的雍王,这笑容中有几分的试探,也有几分的真心。 毕竟,他也是真的想抱一个孙子了。 雍王却是答得模糊:“回父皇的话,阿蕴只是前些日子有些恶心,是不是有孕,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确认阿蕴有身孕,三月之内定会告知父皇的。” 雍王此话一出,皇帝更是坚信,雍王妃这是有孕了。 毕竟民间有说法,有孕前三个月,是不宜对外声张的。 雍王的这句话,便是在偷偷的点自己了。 当下便笑的更开心了些:“好,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萧铭泽从殿内出来时,正巧碰上了在外头侯了一会儿的皇后娘娘,只是 对她点了点头,也不再行礼。 皇后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却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看着萧铭泽走远。 而后甩了甩帕子,走了进去。 见到皇帝时,她已然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笑着看向皇帝:“雍王今日竟有空来陪殿下说说话。” 皇后这话说的巧妙,意思便是说,这雍王殿下平日里忙着自己的事,今日定是有所求才特意来兴阳宫的。 皇帝沉默了片刻,抬头狐疑的望了一眼皇后,嘴里嘟囔着:“是朕让他来的。” 皇帝的这一句话,倒是让皇后瞬间愣在了原地。 自己好像是,拍马屁拍错了地方。 可是皇后毕竟是皇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听太子说,雍王妃有孕了?当真是有这喜事吗?” “哦,太子也知道了?”皇帝却是存了些疑心的,都是从储君之位上过来的,他又怎么会不了解现在太子内心的不安呢? 可是不安,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皇后见皇帝提起了太子,忙着急为太子说着几句好话:“陛下不知道,太子对雍王妃开设这个医馆,十分的支持。” “直言是有利于百姓的好事,先前先后也给益康堂送去了不少东西的。” 第116章 盯着文贵妃做什么? 皇帝倒是信了几分。 毕竟先前太子送的东西他是看过礼单的,而且上次皇后给文贵妃准备东西,也是不吝啬的。 便笑着夸赞道:“太子的确是个好孩子,你教的不错。”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后闻言娇羞的福了福身,“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皇帝也不再多说什么。 皇后便上前一步,开始给皇帝研墨,只静静的陪着皇帝。 倒是难得的琴瑟和谐。 皇帝也不由得抬头看向皇后的方向,倒是生了几分情愫起来。 可是皇后终究是带了目的来的,自然是不会让这份温馨的气氛维持太久了。 皇后也不抬头,一边研墨一边开口同皇帝说着话:“不知文妹妹这些日子在雍王府过的如何了?这宫里没了她的陪伴,臣妾倒是寂寞的很。” 皇帝却是没有开口,只仍旧翻着自己面前的奏折。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他面色无虞,才继续说道:“臣妾听太子说,文妹妹是去雍王妃的益康堂帮忙看诊了。” “文妹妹也是心疼这些孩子们,才特意跑上这一趟。” “不过却终究是不大妥当的,文妹妹是宫中的妃嫔,又是陛下的宠妃,这样在外头抛头 露面的,实在也是不好。” 皇帝听到这里,这才顿了顿笔,抬头看向皇后:“文贵妃在益康堂看诊?” “正是呢!太子那日去益康堂时正巧遇到了。”为了让皇帝相信,皇后连太子都搬出来了。 “臣妾倒是羡慕文妹妹的,还有这般自由的心境。”说到这里皇后将手边的墨石放下,“不过臣妾倒是走不开的。” 皇帝这次是真的上了心。 他起初以为文贵妃要去雍王府,不过是真的想要帮助秦含蕴罢了,如此看来,她倒是真的存了些别心思。 此事还是要找人处理一下才行。 却在站起身的一瞬间,忽然有点不悦的看向皇后:“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还是要多放些心思在宫中的事务上,莫要一个劲的盯着文贵妃瞧。”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你从前与文贵妃是互不相干的两人,如今怎么就放了这么心思在她心上。” 皇后被皇帝突如其来的责难有些吓到了,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 不知为何,方才雍王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一个念头忽然在皇帝面前闪过。 便也直白的说出了口:“莫不是与雍王有关吧?” 皇帝此话一出 ,的确是将皇后吓了一跳,陛下怎么会这么想? 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还是先前做的事被陛下发现了? 只是皇后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忙开口否决:“不是,陛下不要多想,臣妾也只是关心文妹妹罢了。” 而后便紧紧的闭了嘴,决口不再提什么文贵妃的事。 嘴上虽是斥责了皇后,可是皇帝实际上也是对文贵妃不放心的。 不多时便派人前去益康堂查看。 皇帝派出的人从这边出宫,与此同时,有一个小侍卫悄悄的溜到了九皇子宫中。 幸亏九皇子还在。 这小侍卫原是皇后身边侍奉的,有一次因为一时不察弄掉了皇后的一捧花,皇后当即便发作起来,直言要将这个小侍卫杀了。 可是文贵妃却是阻止了她:“皇后娘娘息怒,不过是捧花罢了。”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若是因为此事打杀了宫中的侍卫,岂不是惹了陛下生气。” 见文贵妃搬出了陛下,皇后便只好作罢,当即便拂袖而去。 与文贵妃之间的隔阂却是更深了。 那小侍卫当即便跪了下去,给文贵妃连连磕了几个头,谢过了文贵妃救命之恩。 在这宫中侍奉,倒是的确危险的很。 不知何时就会得罪了贵人,就会丢了性命。 可是这人,也是要善良的。 文贵妃的善良,这次就有了汇报,这小侍卫,正是来同九皇子汇报陛下派人去查看文贵妃的事的。 九皇子听说是御前的侍卫,本以为是父皇要召见自己,便着急的整理好了衣衫,准备往正阳宫走去。 “殿下,”那小侍卫却忽然拦住了九皇子,“奴才是有事要报。” 九皇子这才顿了顿脚步,脑海中忽然明了起来,若是父皇宣自己,该是父皇身边的太监来才是的。 “殿下,陛下得知了文贵妃娘娘在宫外看诊的事,如今正遣人往那边去呢!” 九皇子听着小侍卫说完这话,动作正是着急了起来,只拍了拍那小侍卫的肩,“多谢你。” “文娘娘回来定会谢过你的。” 而后便匆忙的奔着宫门处去了。 自己一定要比那些人快些才行。 等到九皇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益康堂时,却见文贵妃仍在给病人看诊,当时便拉起她的手往后院走去。 一旁等着看诊的百姓见是九皇子,也不敢多言,只是斜睨着九皇子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们的不满。 秦含蕴见九皇子这样匆忙的赶过来 ,也是站起身来。 “父皇......。父皇派的人,正往这边来。” 只一句话,秦含蕴便明白了九皇子的意思,转身吩咐喜儿:“让那人顶上去。” 这是秦含蕴早就做好的备用方案。 那日太子来,她就觉得此事不妙,可是瞧着文娘娘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她便也没去扫文娘娘的兴致。 只是暗中找到了一个身形身量,年龄都与文娘娘差不多的男子,以备不时之需。 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九皇子惊讶着看着面前平静的安排着一应事务的秦含蕴,心中满是惊讶:“皇嫂你......” 皇嫂竟然早就做好了谋划了? “这叫未雨绸缪。”秦含蕴笑了笑,走到文贵妃身边拉起她的手,“文娘娘不必担心,没事的。” 见喜儿从前院回来,秦含蕴便知道事情办妥了,又吩咐她给文贵妃卸了脸上的妆。 喜儿一边操作,秦含蕴一边低声说着:“为了以防万一,让雪莲先护送文娘娘回府。” 待送走了文贵妃,秦含蕴这才转过身来问九皇子:“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九皇子还在疯狂喘着粗气,这一路的奔跑,实在是,太累了。 第117章 再吃火锅,不醉不归 “是文娘娘从前护着的一个小侍卫,如今已经到了御前。” “是他去找我,让我告知文娘娘一声的。” 秦含蕴忍不住像拍小狗一样的拍了拍九皇子的脑袋:“很机灵嘛!” 而秦含蕴这一动作,恰巧被从外面进来的萧铭泽看在眼中,一张脸立时就黑了下来。 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就挤到两人中间,看向九皇子的眼神中满是防备。 九皇子指了指萧铭泽,又指了指自己,满脸的无语。 自己看起来就是那种会喜欢嫂子的人吗? 几人回到雍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文贵妃却是一直在前厅等着几人,坐立难安。 见他们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秦含蕴这才意识到,方才事情忙完了,还没来得及跟文娘娘说一声呢! 忙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文娘娘放心,一切都好,想来父皇那边也不会起疑心的。” “倒是多亏了九皇子机灵,及时将消息传了过来。” 文贵妃这才笑了笑,调侃的看向九皇子:“本宫倒是也没白疼你。” 只是秦含蕴仍旧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落寞。 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文娘娘。” 文贵妃这才叹了口气: “含蕴,方才回来时我也想过了,我这几日能在益康堂看诊,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不去了,如此陛下和皇后那边盯得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日后我便在这宅子里,帮你研究研究药材,看看方子,也是很好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确是比宫里自由许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众人都忙活着自己的事,大家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可是秦含蕴却觉得,好像大家都很压抑。 文贵妃终日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只看看方子,配配药材,有时候忙起来,也会偶尔顾不上吃饭。 萧铭泽整日里忙进忙出的,秦含蕴觉得自己好像很多天没有见他了,就算是寥寥几面,他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可能唯一有点活力的,就是九皇子了。 偶尔也能与秦含蕴嘻嘻哈哈的说上几句。 这一日,秦含蕴便早早的让喜儿去通知了几人,只说自己在申时末便在正厅等着大家一起用膳。 虽是奇怪于秦含蕴忽如其来的想法,可是众人却均是到了。 “皇嫂,又要吃火锅吗?”九皇子指着面前桌上的菜式,心中已经是猜了个大概。 虽说这个锅 与上次的是有些区别的,可是菜式却是基本上一样的。 “何为火锅?”文贵妃上次没有参与,自然是不知道这种东西的。 不等秦含蕴开口,九皇子却是率先坐了下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九皇子已经是轻车熟路的。 说着便用筷子夹起来一片切成薄片的羊肉,在锅中涮了几下,便放到了嘴里,十分满足的模样。 文贵妃惊讶的张大的嘴巴:“这......” 然后狐疑的看向秦含蕴:“就这样吃?” 秦含蕴笑了笑,扶着文贵妃坐了下去:“文娘娘坐,就是这样吃。” 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面带鼓励的看向面前的文贵妃:“文娘娘也尝尝。” 又满是温柔的看向一旁的萧铭泽:“王爷,我这次特意做了鸳鸯锅,王爷可以吃这一边。” 秦含蕴指了指没有辣的那一边。 “鸳鸯锅?”九皇子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自然是好奇的,“是我理解中的那个鸳鸯吗?” 秦含蕴点了点头:“就是两种锅凑在一处的,就叫鸳鸯锅。” “你皇兄还在用药,不大能吃辣的,所以我便特意准备了这鸳鸯锅。”说完这话又笑意满满的看向文贵妃, “文娘娘若是觉得吃不了太辣,也可以试试这边的。” 文贵妃瞧着秦含蕴满眼都是萧铭泽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一夜,大家当然是不醉不归了。 有了前面几次的教训,秦含蕴这次倒是放慢了自己喝酒的进度,可是她万万没想到。 文贵妃酒量居然在九皇子之上。 她没有被九皇子灌醉,倒是被文贵妃灌醉了。 又是“噗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萧铭泽这次倒是没来得及,只得叹了口气,将秦含蕴打横抱起,就要回主屋去。 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面前似醉非醉的九皇子和文贵妃两人,萧铭泽吩咐:“萧叔,务必将文贵妃和九皇子送入各自屋中。” 萧叔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而在萧铭泽的身影走远后,文贵妃猛然清醒了过来,而后拍了拍九皇子的脸:“诶,醒了!” 她没想到,九皇子是真的醉了。 萧铭泽和秦含蕴这边,秦含蕴虽是醉了,却仍然是残留着些意识的,一路上都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 “萧铭泽,你说,你喜欢我吗?” “喜欢。”萧铭泽听着秦含蕴如此说,整个人都乐开了花,轻声的回应着她 的话。 “萧铭泽,你会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听到秦含蕴的这个问题,萧铭泽倒是忽然愣住了,而后却是点点头:“如果是你,那我愿意。” 只是他这些话,秦含蕴是完全听不到的。 秦含蕴此时如同小猫一般缩在他的胸前,扣着他的衣襟:“外头人人都说我怀孕了,可是我怀哪门子的孕嘛!” 萧铭泽蹙了蹙眉,秦含蕴这句话,仿佛是在映射自己的能力不行。 这是自己不能忍的。 当下脚步便走快了些。 而秦含蕴的手却是仍旧不老实的在萧铭泽的胸前游走,萧铭泽觉得自己忽然升起了一股火。 这个小丫头,竟敢如此撩拨自己。 萧铭泽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经喝了个半醉的秦含蕴,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问了一句:“没怀上身孕,你是不是很失落?” “嗯......”秦含蕴根本听不懂萧铭泽说了什么,只随口答应着。 只是秦含蕴的这最后一个“嗯”字,倒是彻底将萧铭泽点燃了。 他进了主屋之后,“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快步走到床边,想将秦含蕴放下,可是秦含蕴竟是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开,醉眼朦胧的望向他。 第118章 圆房了 萧铭泽见她如此,更是顾不得其他。 他低头吻在秦含蕴柔软的唇上,秦含蕴似乎被萧铭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很快反应过来,搂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努力回应着他的吻。 因为方才喝过酒,秦含蕴的口腔中甚至有些酒的香气。 萧铭泽在与她唇齿缠绵间,似乎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而秦含蕴的主动,却是让他更为心动。 下手的动作也更大胆了些。 本来扶在她腰间的手慢慢上移,将她的外衫褪去,而后便伸向了她的腰间。 碰到她光滑细腻的后背的一瞬间,萧铭泽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了起来,他的大手开始不停地在她的背上摩挲。 吻的也愈发的用力。 秦含蕴好似忽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望着眼前的男人。 见他正闭着眼,全身心的投入与自己的吻中,秦含蕴便也再次闭上双眼。 感受到秦含蕴的主动,萧铭泽的气息愈发的沉重起来,贪婪的吞噬着秦含蕴的气息,几乎要将她揉到自己怀中。 “阿蕴,我爱你。” 烛光下,两个人的身影在不断跳动着,旖旎的气息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秦含蕴终于 是将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了萧铭泽。 第二日秦含蕴醒时,萧铭泽已经走了。 秦含蕴伸手去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已经凉了,想必他已经走了许久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猛地掀开自己身上的被褥,却见自己的里衣穿的整整齐齐的,只有下身传来的阵阵痛楚,告诉着自己,昨夜那不是一场梦。 正在秦含蕴迟疑的时候,萧铭泽却是推门走了进来。 秦含蕴见他来,忙将被子扯起来盖到头上,而后便是转身向里。 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萧铭泽面上的笑意更甚,当即便脱了鞋子躺到了她身边,紧紧的将她搂到自己怀中。 可是萧铭泽毕竟也是第一次与女人做那种事,就在碰到秦含蕴的一瞬间,身体立时便起了反应。 昨夜见识到了他的勇猛,秦含蕴当下便愣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些期待。 萧铭泽仍旧紧紧的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说着话:“昨夜将你折腾的狠了,怕伤着你。” “所以一早便出去打拳了,可没想到,再见到你,还是这样。” 萧铭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秦含蕴身体的着迷。 秦含蕴倒是难得的娇羞 ,轻轻地捶了他的手臂,却不说话。 整个人脸红的透透的。 萧铭泽望着她的侧颜,却是忍不住的动情,再次翻身吻了上去。 秦含蕴起初还推拒了两下,可在萧铭泽的吻中,身子却是很快的软了下去。 有了这氛围的加成,秦含蕴也主动了很多。 竟是伸手摸向了萧铭泽的后背。 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她甚至想去摸摸他的腹肌呢! 秦含蕴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将萧铭泽的最后一丝理智都带走了。 二人又是一番云雨。 相比起昨天,秦含蕴倒是更多了几分享受,瞧着秦含蕴的模样,萧铭泽更是多了几分卖力。 终于,他们结束了这场战斗。 而这才,萧铭泽却是没再离开,只是紧紧的将秦含蕴抱在怀中,二人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萧铭泽内心的满足感达到了顶峰。 她终于是自己的人了,这下,她便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二人是被喜儿的敲门声叫起来的。 喜儿是在门外等了再等,却始终不见自家王妃起床,而且王爷进进出出都好几趟了。 王妃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一向勤奋的很呢! 更重要的是,如今九皇子在外头 等着呢! 总不好让九皇子亲自来叫王爷和王妃起床吧? “王妃?”喜儿试探的开口。 秦含蕴不由得斜睨了萧铭泽一眼,都怪他,一大早的非要搞这样的事,不然两人早就起床了。 所以再开口便多了些对萧铭泽的埋怨:“你家王爷还睡着呢!等等吧!” “皇兄也太过分了,我这个客人都醒了,你还睡呢!”这下是九皇子的声音传了进来,秦含蕴倒是愣了一下。 对了,昨日九皇子大概是又喝多了,歇在雍王府中了。 最终,秦含蕴是在萧铭泽的“侍奉”下起床的。 这一日,秦含蕴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不敢动弹。 “王妃定是昨夜喝酒喝多了,这才浑身酸痛的。”喜儿倒是一副很懂的样子,解释给秦含蕴听。 秦含蕴又不是个傻的,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浑身酸痛。 而萧铭泽却只是在二人的身后,望着秦含蕴的背影笑。 “皇兄今日是怎么了?”萧铭泽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九皇子的注意,“一个劲的盯着皇嫂傻乐。” 秦含蕴听了这话,心中又暗骂萧铭泽。 两人却是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昨 日喝酒的事。 秦含蕴禁不住想,自己以后一定不喝酒了,都说喝酒误事,当真是误事了。 萧铭泽当然不会这样觉得了,更觉得是感谢昨日的那杯酒才是。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皇后正着急的等着太子进宫。 她派出去的人查到了秦微雨的下落。 知道太子不会将秦微雨当回事,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寻找她,所以皇后便出动了自己的人手去追,果不其然,被她查到了。 而皇后之所以能查到秦微雨的踪迹,也与雍王有很大的关系。 先前一直是雍王的人追在前面,又一路抹去这些人的痕迹,所以一行人倒也是平安到了流寇的营寨之中。 直到得知秦微雨从了那二当家的,一行人才撤走。 这一撤走,倒是让皇后的人追了上来。 “知道你不会对此事上心,本宫便替你查了。”皇后对太子处理此事的方式倒是有些不满。 毕竟自己是宫中的人,出手去查探此事,还是有些风险的。 万一被陛下发现,怕是要有雷霆之怒了。 但是无论如何,终究是有结果了。 “一个弃子而已,母后又何必废这么多的心思。”太子却是浑不在意的。 第119章 收服流寇 “你糊涂!”皇后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今秦含蕴已经嫁给了雍王,若是你不将这秦微雨握在手中,还如何拉拢远安侯。” 对远安侯,太子就是更瞧不上了:“一个病秧子而已,母后何须费心。” 皇后却是不愿在与他在这些事上纠缠了,只是将手中的一封信递到了太子手边。 太子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而后便将那信件打开了,匆匆扫过一眼后。 抬头看向面前的皇后:“她在流寇的营寨?” 不得不说,太子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管怎么说,秦微雨曾经也是自己的女人,如今竟沦落到流寇的手下。 太子甚至不敢去细想,秦微雨是不是已经被那流寇...... 想到这里,太子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却在皇后疑惑的目光中转过身来:“母后,我去查查。” 太子还没出宫,就吩咐自己身边的护卫去调查此事。 这几日,太子倒是因为秦微雨的事一直心神难安的,连自己往日里最喜欢的侍妾来侍奉自己,都提不起什么精神。 终于,两日后,护卫带回了消息。 “回殿下的话,秦家大小姐如今是在距离京城两百里远处的 一座流寇营寨中。” “而且,而且......”似乎是怕太子生气,护卫说起话来开始支支吾吾的,却在太子恶狠狠的目光中,脱口而出。 “属下查过了,秦家大小姐如今是那流寇二当家的身边的人。” 他这话说的委婉,倒是让太子没有那么难堪。 “听说秦家大小姐十分受宠,那二当家的前些时日还为了秦大小姐,将他的原配夫人都杀了。” “贱人!”太子似乎是被这护卫的话刺激到了,想到秦微雨在那二当家的身下承宠的模样,心头便涌上一阵恶心。 可是却忽然有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秦微雨一向对自己是个痴情的,自己三番五次的抛弃她,最后都将她哄了回来。 这次只要自己一句话,她还是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的。 依着秦微雨如今在流寇中的地位和身份,想来是能说服那二当家的为自己所用。 看来,还是要牺牲自己的色相。 想到这里,太子心生一计,对着那护卫招了招手:“你过来。” 而后附耳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护卫闻言也不多说,只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了。 第二日,太子便亲自跑了一趟远安侯 府,说是已经查到了流寇的下落,明日便就准备出发去抓那流寇了。 远安侯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虽是对秦含蕴有愧疚,可是秦微雨毕竟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若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太子自然是在朝堂上提出了此事。 “父皇,前些时日远安侯寿辰之日,京中竟然混入了一批流寇。” 说到这里,太子似乎是十分惋惜:“若说是流寇就罢了,可这些流寇相当大胆,竟然潜入了远安侯府,趁乱将他家大小姐掳走了。” 远安侯听到太子这么说,眉头紧紧的蹙到了一起。 京中许多人是没听说过这件事的,太子此言一出,岂不是将秦微雨的清白彻底毁了,这日后微雨还如何说亲。 但是太子毕竟是储君,远安侯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皇帝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忙问远安侯:“家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远安侯怎么竟一声不吭的?” 远安侯此时心中恨透了太子,却只能低声下气的回道:“回陛下的话,臣本想着不劳烦朝廷,靠自家的力量去寻一寻便就算了。” 说到这里远安侯对着太子的方向拱了拱手:“没想到太子殿 下竟如此上心,臣实在是感激不尽。” 太子也不在意远安侯说什么,他的目的不过是通过此处提出接下来的事罢了。 “父皇,儿臣这些时日派人四处打探,终究是在距离京城两百里的一座山上发现了秦大小姐的身影,所以特来请教父皇的意思。” “是不是要出兵攻打?” 太子难得的提出自己的见地,皇帝倒是十分高兴,当下便大手一挥:“兵部侍郎亲自带人去吧!此等流寇罪大恶极,务必要全数剿灭。” 太子则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唇角。 有了兵部侍郎的“助攻”,相信很快自己就会达成所愿。 却刻意让自己的亲卫跟在大部队中,暗中保护秦微雨的安危,万万不可让她被误伤了。 她以后的用处,还大着呢! 果不其然,兵部侍郎本就是个直肠子的人,所以这次攻打流寇的营寨,是使出了十成的力的。 起初秦微雨还以为是太子来救自己的,可是瞧着对方这样毫无差别的攻打,心中暗道不妙,怕是真的来打流寇的。 自己怕是要自保为上了。 二当家的待秦微雨也是不错的,即使如此凶险,也没有将她抛下。 可是兵部侍郎这 次是带了重兵来的,流寇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罢了,怎么敌得过朝廷这样的攻打。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营寨中边如同一盘散沙,众人被打的四散。 好巧不巧的是,大当家的竟然也被打死了。 说是误伤,其实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人早就调查了大当家的身份,准备的射杀了此人罢了。 只有这二当家的掌权,太子才好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而此时的秦微雨和二当家的,也被逼入了绝境。 就在二当家的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秦微雨却拦住了他:“夫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什么意思?”二当家的却是奇怪的看向她。 而很快,兵部的官兵开始走向他们,秦微雨便匆忙将自己和二当家的弄得蓬头垢面的,而后高喝一声:“我们投降。” 在二当家的震惊的眼神中,秦微雨拉着他躲入人群中。 果然,因为人数众多,官兵没有没发现二当家的真实身份。 只是一律扣在营寨中,等着上头的回信。 二当家的起初得知大当家的死了,还难受了一阵子。 却在秦微雨的鼓励下,明白了过来,若能趁此机会掌握这个营寨,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第120章 与文贵妃生了“芥蒂” 所以也是听了秦微雨的话,一门心思的想要协助她逃出去搬救兵来。 有了二当家的协助,秦微雨很快便逃了出来。 若是只有兵部的人,此事怕也是成了。 可是太子本就是为了拿捏她而来,又怎么会轻易让她逃了。 秦微雨还没离开营寨,便被太子的人抓了。 而此时的京城之中,秦含蕴在与萧铭泽发生了肌肤之亲之后,除了最开始有些羞涩外,而后便是迅速的调整了自己心态。 再次面对萧铭泽时,又如同往常那般了。 只是这一夜之后,秦含蕴倒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狗皇帝如此在意文贵妃的名声,的确是不宜再让文贵妃出面看诊了。 话语中却是难以掩饰的失落:“最近许多来看诊的,都是冲着文娘娘来的呢!倒是可惜了文娘娘这么好的医术。” 文贵妃这两日已经是过足瘾了,倒是反过来安慰起秦含蕴来:“你也不必难过。” “我既然嫁入了皇室,享受着旁人没有的尊贵,自然也是要多多少少的受点委屈的。” “而且如今能有点事做,我已经很开心了。” 听到这里,萧铭泽和萧铭瑞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笑了笑。 文贵妃的确 是有了很大的改变。 要知道,这位可是从前宫中最不讲道理的主,如今竟能如此通情达理,到底还是秦含蕴有法子。 想通了这点,又见文贵妃如此豁达,秦含蕴也不再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干脆就放开了陪着文贵妃逛了两日。 秦含蕴带着文贵妃逛了逛京城之中有名的首饰铺子,豪爽的直言:“文娘娘看上什么只管选!” 而后轻声凑到文贵妃耳边:“益康堂开那日,太子送来的钱还没用完呢!” “你个鬼机灵!”文贵妃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后,秦含蕴又带着她再次尝了尝望月楼的菜式。 不同于上次的匆忙,这次二人是的坐下来品尝的。 而且选了在夜间。 望月楼之所以被称为望月,是因为它夜间的景致,实在是太好了。 从此时的雅间向外望去,能看到护城河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文贵妃一时兴起,竟想去那画舫上逛逛。 这倒是秦含蕴也没去过的。 自来了这个朝代之后,她好像一直在忙着,倒是难得的有这样的机会。 后来是萧铭泽出面,包下了一艘画舫,带着文贵妃和秦含蕴两 人绕护城河环游了一圈。 秦含蕴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而萧铭泽则是一直满脸柔情的站在秦含蕴身后,文贵妃觉得,他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文贵妃笑着看他们之间的模样,脸上笑意满满的。 看着孩子们幸福,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两日之后,文贵妃一早起便收拾了行囊,准备回宫。 这两日日日缠着秦含蕴不肯起床的萧铭泽终于是放过了她一马,让她前去送文贵妃,而他自己,则是破天荒的去上早朝去了。 秦含蕴忽然觉得,皇帝好像是挺能忍的。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不敢管。 这早朝,愿意去便去一趟,不愿意去便算了。 若是秦含蕴没算错,萧铭泽已经有四五日没去上早朝了。 秦含蕴以为自己已经是够早了,没想到到文贵妃院子里时,文贵妃早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 瞧着文贵妃收拾好的行囊,不由得瘪了瘪嘴。 上前走过去抱住了文贵妃:“文娘娘。” 不得不说,与文贵妃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倒是让秦含蕴体会到了做女儿的快乐。 文贵妃自然也是如此,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幸福。 知道她不愿自己回宫,文贵妃轻轻 的拍着她:“无碍的,你日常也可以多进宫陪陪我。” 秦含蕴忽然直起身来,一字一句的叮嘱着:“皇后那边,文娘娘若是愿意与她斗一斗,就狠狠地斗她;若是懒得理她,就不要见她了。” “有雍王替你撑腰,你什么都不必怕。” “总之只有一句话,文娘娘在宫里,一定要以自己的开心为主。” 文贵妃笑了替她拢了拢头发,欣慰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雪莲带着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 文贵妃诧异的看向秦含蕴。 秦含蕴也不扭捏,上前打开箱子给文贵妃看:“文娘娘,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文娘娘可以回宫去分给身边亲近的人。” 文贵妃也不推辞,笑着应了。 两人又拉拉扯扯半天,这才启程动身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却不料竟在宫门外碰到了太子。 “文娘娘,”太子知道父皇对文贵妃的偏爱,在她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而后看向一旁的秦含蕴,“倒是好久不见弟妹。” 眼神却似有若无的飘向秦含蕴的肚子。 秦含蕴当下便心中明了,太子和皇后这边,因为太子多年没有子嗣,怕是对自己这“腹中的 胎儿”紧张的很。 便也故作珍视的模样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太子见她如此,心头更是不悦,蹙了蹙眉。 秦含蕴却并不说破,只是故作冷漠的对着身后的雪莲说道:“雪莲,将文贵妃娘娘的东西搬下来吧!” 语气中满是疏离。 倒是雪莲瞬间愣住了。 文贵妃在片刻的微愣后,也迅速明白了秦含蕴的意思。 她怕是想故意在太子面前拉远和自己的关系,让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好过些。 便只是心中笑了笑,面上却也满是疏离的模样,陪着秦含蕴演戏:“这些时日倒是要多亏了雍王妃的照料了。” “都是为了陛下所托。”秦含蕴恭恭敬敬的对着文贵妃行了礼,却在太子瞧不见的位置,俏皮的对着文贵妃眨了眨眼。 秦含蕴和文贵妃之间的疏离,太子自然是察觉到了。 倒是有些疑惑。 外头不是说,文贵妃和雍王妃二人亲如母女吗?这......不对吧? 却忽然明白了过来,外头不过是谣传罢了。 这二人,这是心生芥蒂了 这女人就是这样,最是会演戏的,面和心不和的模样,当真是让人作呕。 只是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只冷眼看着两人。 第121章 抓到秦微雨了 待目送文贵妃离开后,秦含蕴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太子拦住了去路。 秦含蕴连连退后两步,面上却是惊恐的模样:“太子殿下,请自重。” “哈哈哈......”听到秦含蕴的这话,太子却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而后面色凝重的看向她,“不知弟妹可否赏脸,同本宫一起吃个饭。” 秦含蕴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也是没控制住的斜睨了太子一眼,太子倒是挺闲的。 “太子殿下不是日理万机,今日怎么得空和我一起吃饭。” 说完又面带鄙视的看着太子:“当朝太子和自己的弟媳一同用膳,此事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太子却并不在意:“想来皇弟不会介意的。” 说着又要向秦含蕴靠近,可秦含蕴却是连连后退几步:“太子殿下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我近几日身子不大爽利,怕是风寒,可别传给太子殿下。” “届时万一再耽误了殿下处理国事,再反过来埋怨我蓄谋已久,倒是我的错了。” 太子眼看着秦含蕴一步步的远离自己,面色越来越黑。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邀约,她竟敢如此驳了自己的面子,倒是与那雍王一样 的臭脾气。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里越发的不爽。 便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一步步逼近她:“你倒是大胆,竟敢拒绝本宫。” 秦含蕴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太子,然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倒是挺有霸总瘾的。 太子一下子又被秦含蕴这个白眼刺激到了,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秦含蕴一个女子,哪里敌得过太子这一个男人的力气,挣扎的半天挣扎不动。 心一狠,抬起脚跺到了太子脚上。 秦含蕴这一脚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太子立时便松开了秦含蕴的手。 咬着牙,蹙紧眉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终于压下了这疼痛。 再次看向秦含蕴,目光中便没了方才的柔和,眼底全是狠意,当下便要动手上前拿人。 就在他即将接近秦含蕴的时候,雍王却忽然挡在了秦含蕴面前。 眼神中满是嘲讽的看向太子:“太子在宫墙之下就敢对本王的王妃动手动脚,若是此事传入父皇耳中,父皇会如何看待太子呢?” “难不成是要夸你?” 太子一听雍王提起父皇,太子猛地顿住了脚步。 自己倒是忘了,这是宫门,里里外外的都是父皇的人 。 想到这里,太子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宫门处的守卫。 而在太子走神的时间里,雍王早已将秦含蕴打横抱起,抱入了雍王府的马车之上。 待到马车出发时,萧铭泽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他有没有伤了你?” 秦含蕴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而后靠在了萧铭泽的肩上,闭上了双眼。 见她似乎是累了,萧铭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拢了拢她的肩,防止因马车颠簸而让她滑落下去。 而此时的宫门处,太子回过头来看到雍王抱着秦含蕴离开,恨得咬牙切齿的。 可又不能追上去,只能直直的盯着萧铭泽的背影。 眼神中满是狠毒。 “殿下,抓到秦微雨了,”而在此时,太子先前派出去的护卫却是悄然来到了太子身旁,向他汇报着,“已经将人带到兵部大牢了。” 说完这句话,那护卫便低下头,等着太子的吩咐。 太子转头看向身旁的护卫,心中暗道,倒还是挺快的。 也不言语,抬脚便往兵部的方向走去。 太子是第一次进这兵部的大牢,因为太子的叮嘱,秦微雨被安排在角落的牢房中。 虽是少了些血腥气,空气的霉味却是 多了不少。 太子伸出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满是嫌弃。 却在看见秦微雨时,心中更是嫌恶,可是为了大业,倒也只能忍一忍了。 便大步走上去,开口问了句:“你是那流寇的什么人?” 秦微雨听到太子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来,直直的就要跑过来,却被身上的铁链绊倒了,她也顾不得这些,又往前爬了几下,才到了那牢门边。 泪眼朦胧的看向太子:“太子殿下。” 太子似乎这才认出来牢房中的人,吃惊地张开了口,然后看了看身旁的护卫,又看了看秦微雨,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微雨这下哭的更狠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我啊,微雨啊,秦微雨啊,殿下救救妾身。” 太子这才装模作样的在牢门前蹲了下来,握了握秦微雨的手,面上仍是带了些惊讶:“微雨?当真是你?你怎么会和流寇扯到一处?” “殿下,我是被那些流寇抓去的,”秦微雨哭的断断续续的,“他们......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不敢对我做什么,可却想用我来拿捏殿下和父亲,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全然没有提及自己投身二当家的事。 太子又不是不知道,见她如此毫不脸红的撒谎,心中对她的嫌弃又多了几分。 面上却仍是一副心疼她的模样:“微雨,你辛苦了。” “殿下,殿下救我出去好不好,我与那流寇是没有关系的,殿下救救我。”秦微雨哭的泪眼婆娑的摸着太子的手。 太子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本宫......” “此事本宫也做不了主啊,是父皇亲自指派兵部侍郎去拿的人,本宫如何插手?” “微雨,本宫也心疼你,可是本宫实在是无能为力。” 太子似乎满脸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感慨,却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忽然抬起头来:“本宫倒是有个主意。” 说完这话,眼神中满是期待的看向秦微雨。 秦微雨听到太子如此说,像是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点头:“殿下,殿下只管说,只要能做到的,妾身一定全力以赴。” 太子向前凑了凑:“若我同父皇说明,你愿意戴罪立功,引出那流寇身后的人,父皇一定会给你机会的。” 秦微雨却是疑惑的看向太子。 她的确是不懂,难不成这流寇身后竟然还有人支撑着? 第122章 为太子殿下效劳 事实上,是有了太子身边的人做的手脚。 只有秦微雨一个人被抓住了,其余的人,都在太子身边的人的协助下,顺利逃脱了。 而且,已经再次占据了原先的山头,重振旗鼓了。 而秦微雨却在瞬间醒悟了过来,忙着点头应了下来:“殿下,殿下,我愿意,只要殿下愿意助我出去,我做什么都可以。” 太子见她如此,嘴角一勾。 他早就调查过了,秦微雨这些日子以来,吃尽了苦头,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紧紧握住的。 太子当下便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护卫:“去找兵部侍郎要钥匙。” 那护卫身子微微一顿,转身便忙向外跑去。 那钥匙本就在这护卫身上,往外跑这一趟,无非是走个过场,演戏给秦微雨看罢了。 在牢门打开的一瞬间,太子却是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秦微雨试图冲向自己的身子。 她实在是,有点脏。 秦微雨也意识到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太子,等着他的吩咐。 似乎是怕隔墙有耳,太子往前走了几步,而后轻声开口:“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再回到那流寇的营寨之中,掌 握着那里。” “那二当家的不是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吗?” 听到这句话,秦微雨连忙摆手:“不是的,殿下,他只是觉得我有些头脑,让我做他的军师罢了。” “好好,军师。”太子早就调查过了,又怎么会不知道秦微雨如今的身份,可是为了稳住她的情绪,便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既然那二当家的如此听你的话,”太子这次倒是换了个说法,“你便回去他身边,操控着他,而本宫这边,也可以给你们一些助力。” “你们要做到的,便是听命于本宫,而且是只听命于本宫。” 秦微雨听到太子所言,倒是陷入了沉思。 她的确是不想再回到那营寨之中了,她是什么人?是京城中远安侯府家中金尊玉贵的女儿,怎么能一直流落在乡野山村。 她当下便想开口拒绝,却在对上太子的眸子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然后秦微雨的泪便落了下来,直直的跪在了太子面前:“殿下,那些人,实在都是粗鄙之人,让人多看一眼都心生厌恶。” 秦微雨这话说的倒是实话,有过太子这样的男人,那些人实在是让她难以下咽。 更何况还要日日陪 在那二当家的身边。 当下便磕起了头:“还请殿下看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留下妾身吧,妾身愿为殿下当牛做马。” 太子听到秦微雨此言,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 而后便是微微弯下腰,捏起了秦微雨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蹦出来:“本宫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若是你听不懂,这世上有的是听得懂的人,”太子说到此处,手上一用力,将秦微雨推倒在地上,“至于你,便在这牢里发烂发臭吧!”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而秦微雨却是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角:“殿下,我愿意,妾身愿意。” 她不愿意回那营寨,可是她更不愿意死。 她还要留着自己的命,向秦含蕴复仇呢! 太子这才笑了笑,转身温柔的将她扶起,甚至不嫌弃她身上脏,伸出手来替她拢了拢头发,温柔的开口:“这样才乖。” 只是这样温柔的太子,却让秦微雨的全身忍不住的战栗。 秦微雨是被太子悄悄送出京的。 太子派出的马车脚程快,不过一日的功夫,秦含蕴便回到了营寨之中。 秦微雨是失魂落魄的走回营寨的,可是山上的弟兄们却是对她起了疑心。 甚至有些人已经要上前动手了,却被二当家的拦住了。 经历了这次,二当家的倒是对她生了几分真心。 哪怕她是骗自己的,哪怕是她出卖了这里,他也愿意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可是秦微雨并没理睬他,只是一个人沿着路走到了厅中,坐了下来。 而二当家的和他的几个小弟就守在旁边,等着她开口。 “二当家的,”许久之后,秦微雨才开口准备同二当家的说起此事,“我有事要单独与你说。” “二当家的,不成!”二当家的身边有一个弟兄立时便站出来回绝了,“万一这个女人存了什么心思。” “就是,大当家的已经没了,我们万不能再失去二当家的了。” “对。” “对。” 此人这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支持。 众人皆是望向二当家的,等着他做决定。 二当家的却只是摆摆手,你们出去吧。 众人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逆着二当家的意思,推门而出了。 甚至最后离开的一个人,还贴心的替二当家的把门关上了去。 秦微雨这才抬起头来:“我此次回京,见到太子殿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 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是二当家的却不淡定了:“太......太子殿下?” 说到这里他向上指了指:“是上头那位太子殿下?” 瞧着二当家的这没出息的模样,秦微雨心中更是厌恶。 到底是乡野村夫,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秦微雨却并不打算说太多太子的事,只是抬头看向二当家的,长吸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我们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定然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二当家的闻言激动的上前搂过了秦微雨,而后捏着她的肩,直直的看向她:“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秦微雨却是懒得再和他废话了,只是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二当家的脑海中便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在他眼中,这是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奖励,是对自己的重视。 若是自己做得好,太子殿下日后登基了,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封个将军,届时自己再也不必被人说是靠女人上位的。 当即便兴奋的将秦微雨搂在了自己的怀中:“秦雨,你真是我的福星。” 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秦微雨并没有告诉这些人自己的真实身份,临时从自己名中取了两个字。 第123章 靠山山会倒 “日后若是太子殿下封我我大将军,你定是我的将军夫人。” 二当家的满是对未来的期盼。 可秦微雨就这样如同木偶一般被二当家的抱在怀中,却并没有他那样的乐观。 她已经被太子殿下抛弃了多次了,如今已经看的透透的,太子如今怕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件玩意,一件趁手的玩意,一件还有利用价值的玩意罢了。 先前的每一次,都是这样。 得知自己有孕,面也不露一次,甚至拒绝了母亲的撮合。 可是后来需要自己与秦含蕴交好时,又将自己骗了回去。 可是在将自己骗回去之后,竟又不珍惜,当着自己的面直言秦含蕴的好。 自己这才动了念头,要将秦含蕴卖给流寇。 然后便是自己被算计,一步步的走到现在的地步。 若说秦含蕴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那萧铭远就是幕后推手。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微雨忽然想到在兵部大牢时,太子看向自己那满是阴狠的眼神,秦微雨甚至开始怀疑,太子真的喜欢过自己吗? 想到这里,她被二当家的大幅的动作晃得头昏脑涨。 一时间倒是没法思考了。 不过秦微雨却是确定了一点,靠山 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想到这里,秦微雨面上的表情就好了很多,笑意满满的看着二当家的:“太子殿下的确表示出对二当家的重视,二当家的还是应当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心中却暗骂道:这个蠢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太子也能指望上你? 不得不说,秦微雨心中还是偏向太子的。 不管太子如何薄情寡义,如何两面三刀,他到底是皇家培养出来的子弟,是寻常的世家子弟无法比拟的。 二当家的一听秦微雨如此说,更是激动:“秦雨,你要帮我。” 秦微雨点点头:“二当家的放心,我会帮你的。” 秦微雨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第二日,太子那边就传来了消息,秦微雨打开一看,倒是有一瞬间的傻眼。 而此时二当家的正眸光闪闪的望向秦微雨,满脸都是期待。 秦微雨却目光微缩,扫过了在场的人,终究是叹了口气:“二当家的,太子此事是单独叮嘱你的。” 她此言一出,自然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信不过我们兄弟?既然信不过,为何还要找我们做事?” “就 是,难不成是为了离间我们兄弟?” “二哥,我瞧着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二哥可别被她给骗了。” 二当家的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开口安抚众人:“兄弟们稍后,我随秦雨去外头看看。”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倒是颇有大哥那种说一不二的气势。 众人这才忽然意识到,如今大哥没了,二哥便是这个营寨中的老大了,再也不能向以前那样,同他们嘻嘻哈哈了。 想到这里,几人相识一看,没再说什么。 屋内顿时充满了压抑的情绪。 二当家则是在走出屋内后,转身看向秦微雨:“太子殿下到底说的什么,说吧!” 他虽是个糙汉子,却也是有些脑子的,他猜测,此事十有八。九与他的那些兄弟有关。 他这次倒是真的猜对了。 秦微雨将信递到了二当家的面前,信上只有四个字:杀死李三。 李三是跟在二当家的身边多年的兄弟,自他们兄弟一路出来讨生活,二人便是在一处的。 这李三其实也算是整个营寨里的老三了。 太子居然会让自己杀了他? 他抬头望向秦微雨,眼中满是不解。 秦微雨却是在打开信的一瞬间, 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怕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来测试二当家的忠心。 若是为了太子,连亲兄弟都能杀。 太子才会信任他。 “想来太子殿下是在测试你。测试你能不能为了他豁出去。”秦微雨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是太子亲口对她所说的一般。 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横竖这些人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这里面甚至找不出一个对她好的人。 如今她倒是巴不得这满山的人即刻死去,自己便能平安回到京城,回到侯府,回到太子身边了。 可是她不能,她也不敢。 一想到太子那双冰冷的眼,她心中就有几分恐惧。 二当家的却是慌了神:“你......你给太子殿下回信,便说那李三是个武艺高强的,对我们来说十分的重要,请太子......” “算了,”秦微雨却是打断了他匆匆忙忙的话,“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那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他说出的话,怎么会轻易收回?” “二当家的难道不想当大将军了?” “不过是牺牲他一个,我们整个营寨都能获得太子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因为一个李三,葬送了你的锦绣 前程,值得吗?” 听着秦微雨的话,二当家的竟是听到心里的。 当即便长呼了一口气,拔出自己腰间的短刀,往里面走去。 而秦微雨只是冷眼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她心中甚至有一种快感,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李三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三番五次的想对她动手动脚。 哪怕自己已经委身二当家的之后,他竟还敢调戏自己,说自己是什么千人骑万人欺的东西。 二当家的似乎是被秦微雨的话鼓舞了,在众人齐刷刷的眼神中,走到了李三面前。 “二哥,”李三见二哥站在自己面前,自然是笑眯眯的问道,“怎...。。” ‘噗’一声,二当家的手中的短刀直直的插到了李三的心口,而随着那刀的拔出,李三的心头血喷了二当家的一脸。 二当家的这才开口:“三弟,你莫要怪我,太子殿下说的,杀了你,我们才有机会。” 本来聚在一起的众人,在二当家的将刀插到李三身上的时候,迅速的散开了。 看向二当家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二当家的竟连李三都能杀?这可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第124章 刺杀雍王 李三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却是笑了笑:“二哥......” 剩下话,却是随着他的倒下,随风而去了。 当然,人群中也有些大胆的,目光中满是恶意的看向秦微雨。 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她害死了三哥。 二哥刚刚就是跟着她出去,回来之后才杀了三哥的。 当下便有人提着刀向秦微雨的方向冲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恨意,甚至他举起了刀指向秦微雨的方向:“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替三哥报仇。” 秦微雨却是丝毫不慌的站在那人对面,她知道,二当家的一定不会让她死。 他如今为了太子的一句口头承诺,已经对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动了手,若是没了自己,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果不其然,二当家的身形一闪,挡在了秦微雨面前。 那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便将刀指着二当家的:“林二,你个小人,为了那狗屁太子的一句话,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啊......”下一刻,一把刀捅进了这人的肚子,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连连后退几步。 他没料到,杀他的人竟然是秦微雨。 此时的秦微雨甚至连刀都没有拔 出来,轻轻的拍了拍手:“敢侮辱太子殿下,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而后便转头看向二当家的方向。 却不料二当家的竟是避开了秦微雨的目光,算是默认了此事。 众人这才意识到,如今的二当家的,已经不是从前的兄弟了,现下开始,他是这一帮人的头头了。 当即便有人开始跪了下去:“拜见大当家的。” 见一人如此,剩下的众人也陆陆续续跪了下去:“拜见大当家的。” 如今大当家的没了,由二当家的顶替,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乌压压的人,林二第一次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 如今不过是个大当家的而已。 若日后太子当真封了自己为大将军,手下统领着千军万马,届时又该是何等的风光。 心中却更是坚定了要为太子卖命的想法。 想到这里,林二大手一挥,坐到了从前大当家的位置:“众位兄弟快快请起。” “即日起我们便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只要我们愿意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太子殿下答应了,定会为我们封侯拜相,届时我们就不再是山头上的贼寇,我们家中的父母面上也有光。” 林二的这句话,倒是的确打动了堂下的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希望,当下便有人高喝:“大当家的英明,大当家的英明。” 秦微雨在人群后冷眼看着这一切,眼底却是别人看不到的嘲讽。 一群蠢货。 得到这个消息的太子,自然是对这帮人十分满意,甚至还难得夸起了秦微雨:“她倒是难得的中了回用。” 一旁的护卫吴阳也附和道:“都是太子殿下精妙布局,才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多了这么一群为殿下卖命的......” 吴阳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倒是不知道用个什么词比较确切。 可是太子今日心情好,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嘴角扯过一丝冷笑,看着面前的吴阳,开口道:“给秦微雨传信,让他们刺杀雍王。” 听到太子此言,吴阳倒是愣了一愣。 甚至想开口劝说太子,毕竟从前他们身边顶尖的暗卫去刺杀雍王都不成功,靠那样一群毫无章法的流寇,怎么能...... 却并没有开口。 太子自然是有自己的谋算,自己一个护卫而已,当然是不能插手主子的决定。 当下便拱了拱手,转身 离去了。 去给秦微雨传信。 秦微雨这边收到太子的信件,已经是两日后了。 打开信件的一瞬间,秦微雨再次惊呆了。 太子倒是真的把这些人当盘菜了,就这样一盘散沙,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见她阴晴不定的脸色,林二再次凑了过来,看向秦微雨手中的纸,上面仍旧是只写了四个字:刺杀雍王。 却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秦微雨:“那个残废了的战神雍王?” 一个残废而已,对太子殿下又没有什么威胁,太子殿下又为何要去杀他呢? 而且说到底,林二是有些怕雍王殿下的,这些年战神雍王的威名传遍每一个角落,若不是雍王,哪里还有国家的安宁。 林二虽没有什么家国大义,可是这样的人,他惹不起啊。 秦微雨听了林二的话,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的低下头,眼中满是嘲讽。 竟连雍王已经康复的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做流寇。 开口的语气也是淡淡的:“雍王已经恢复了,只是武力还没有回到从前而已。” 林二一听秦微雨如此说,心中更是赞赏她。 原来她是真的认识太子,而且对京中的事了如指掌,不 愧是京城里来的女子。 和自己从前那个乡野村姑一样的夫人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到这里,林二似乎有些动情,便上前一步将秦微雨搂在怀中,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秦微雨努力压着心中的恶心,故作娇羞的推拒林二:“大当家的这是做什么,我们还有要事要商量呢!” 而她这娇羞的语气一出,林二却是更着急了,一只手已然已经深入到她的衣襟之中,摸到了她光洁的皮肤。 秦微雨被撩拨了这一下,不由得颤了一下,却仍旧在用力的推拒着林二:“大当家的,如今是青天白日的,别让外面的兄弟看了笑话。” 林二一听这话,面上的笑意更重:“如今我是这个山寨的老大,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我便要喜欢喜欢你。” 说着便将秦微雨抱起来,丢到了厅中议事的桌子上,一把将她的衣衫全部扯掉,,两只手也是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摩挲着。 秦微雨心理上虽是抗拒,但是身体却经不起这样的撩拨。 身子很快便软了下来。 林二将她吃干抹净之后,也不再管她,只将衣衫丢回给了她,让她自己穿衣服。 第125章 雍王受伤了 而他自己,则是坐到了大当家的椅子上,笑意满满的看着她:“说吧,要商议什么?” 秦微雨瞧着他的模样,努力压下自己的满腔怒火。 若是太子,是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秦微雨不由得想起来太子从前对自己的温柔,心中的疼痛顿时少了些。 罢了,自己如今有求于林二,便委屈些也就罢了。 便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走到二当家的身旁,在他的怀中靠了过去:“雍王此人,十分阴险毒辣,多次刺杀太子不成,想来太子殿下的确是恨极了他的。” “可是他身边护卫众多,太子殿下的人自然是不好下手的,所以才想到了我们。” 林二倒是第一次听说雍王阴险毒辣的说法,可是秦微雨是京城来的,自然是对雍王有所了解的,所以她说的,八成是真的。 林二一边听她说着话,一边用一只手揉搓着她:“雨儿说的是,既然雍王如此心狠手辣,我们便替太子殿下除掉他。” 秦微雨却是摇了摇头:“此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太子殿下也未必就是让我们真的去杀掉雍王。” “那是什么意思?不杀了?”林二却并没有听懂秦微雨的话。 “ 杀。”秦微雨斩钉截铁的看向林二,“我猜测,可能又是太子殿下对我们的测试,若是我们敢动手杀雍王,那才是真正的忠心。” “这事,你不做也得做。” 林二这才听懂了秦微雨的意思。 第二日,林二便带了几个武艺不错的弟兄,往京城中去了。 自然他们出发前,也是受了秦微雨的指点,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地方,望月楼。 正对着秦含蕴的益康堂。 秦含蕴不是与那雍王最是浓情蜜意的,若是知道雍王是在寻自己的路上受伤,又或者他们运气好一点,直接将雍王一击毙命了,相信秦含蕴一定会一辈子都忘不了。 同时,除了望月楼二楼,林二还在益康堂的正门附近设了埋伏。 林二是真的想将雍王一击即中了。 果然,雍王真的来益康堂寻秦含蕴了,好巧不巧的是,秦含蕴这日子身子有些乏,所以并没有到益康堂中。 雍王得了这个消息,忙转身往外走去。 就在雍王踏出益康堂的一瞬间,一支箭从望月楼二楼破空而来,直直的奔着雍王而来。 幸而萧铭泽反应迅速,否则怕是真的要被那箭穿肩而过。 许知见状迅速反应:“保护王爷 !” 因着是青天白日里,雍王又是刚从宫里下朝回来,所以身边的护卫只带了许知一人,还有两个暗卫罢了。 见雍王身边只有三人,林二便觉得有戏,对着自己的兄弟使了使眼色,飞身上前去了。 与许知倒是也打斗了几个回合。 可是许知毕竟是雍王府培养出来的,又是上过战场的人。 最终林二这边却是渐渐的落了下风,甚至损失了五个兄弟。 “撤!”林二见状不妙,忙吩咐小弟撤退。 两个暗卫得了许知的允许,飞身而去,追向林二他们逃走的方向。 而许知则是守在自家王爷身边,瞧着他肩上渗出的血迹,担忧的说道:“王爷,你受伤了。” 萧铭泽却只是摇摇头:“无碍,没有毒。” 说完又不放心的看向许知,向着益康堂的方向瞥了瞥头:“去叮嘱叮嘱,不许将此事告知王妃。” 许知得了王爷的吩咐,忙快步走进益康堂中。 横竖不过是小伤,想来也不会影响王爷的。 若是影响的到,还是要诊治一番才好。 林二这边,一路上被暗卫穷追不舍的,最后是舍下了几个兄弟,才能让林二逃脱了。 林二回到山寨中时,满是狼狈的 看向秦微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微雨便知道了,这是失败了。 要知道,林二可是带着二十个弟兄出门的,如今回来时,竟然只有五个人了。 可见萧铭泽的实力。 但是秦微雨并不在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的确确的下山去了,也算是给太子交了个答卷。 萧铭泽这边,因为受了点轻伤,回府之后也并没有往秦含蕴院子里去,直奔着书房而来了。 坐下之后,萧铭泽也顾不得上药,开口问道:“你与他们交手时,觉得他们的功夫像哪里的?” 许知却是摇摇头:“没什么固定的套路,而且每个人都不一样,各自有各自的招式,十分的杂乱,倒像是......” “流寇。” 萧铭泽再次看向许知:“或是马匪。” 就在许知再次准备开口时,却听见九皇子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皇兄!” 然后便是推门而入。 瞧见正直直的盯着他的主仆二人,九皇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皇兄了。” 萧铭泽却是斜睨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九皇子忽然注意到了萧铭泽衣服上的伤口,忙跑上前:“皇兄受伤了?” 然后便 是上手去扒拉他的衣服,看到那伤口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刀伤?” “你们主仆两个,不赶紧上药,在这儿傻愣着干什么呢!”说完这话又满是嫌弃的看向许知,“不是说你是京中护卫中功夫最厉害的吗?怎么连你家主子都护不住?” 许知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九皇子仍旧是喋喋不休的:“快些去拿药来,我替皇兄上药。” 许知见王爷并不阻拦,忙转头就走了,却在书房门外,碰到了来找王爷的王妃。 说话顿时便磕磕巴巴了起来:“王......王妃。”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打什么一般,故意大声的说道:“王妃来了。” 秦含蕴倒是被他吓了一跳,斜了他一眼:“王爷呢?” 此时在内室的萧铭泽,听到秦含蕴的声音,猛地站起身来,似乎是有些慌乱。 倒将九皇子看傻了,低声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 萧铭泽似乎这才记起他来,将他拉了一把:“你出去,和阿蕴说我正忙着公务,不能见她。” 见九皇子仍旧是疑惑的脸,萧铭泽才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回:“我受伤的事没告诉她,怕她担心。” 第126章 你们先出去 九皇子这才懂了,忙快速推门出去:“许知,你干什么呢,还不快......” 而后又好像是忽然才看见秦含蕴来了一般,有些尴尬的看向她:“皇嫂来了?是来找皇兄的吗?” 秦含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九皇子的方向。 九皇子倒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皇嫂,皇兄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还要同他商议商议,暂时不能见皇嫂了。” 又转头看向许知:“许知,你还不快去拿!” 然后笑嘻嘻的看向秦含蕴:“让许知去拿点东西。” 秦含蕴也不怀疑,只是点点头:“成,那你帮我告诉他一声,等他忙完了,让他去找我吧,反正我的事也不急。” 然后秦含蕴同九皇子告辞后,便转身往外走去了。 九皇子忙进屋里关上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幸亏皇嫂比较好骗。” 此时的萧铭泽,仍旧在想着方才那些刺客的事,除了他们的招数杂乱之外,他还有一点发现,那些人是冲着自己这条命来的。 并不是为了钱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见萧铭泽仍在愣神,九皇子凑上前去问道:“皇兄是怎么受的伤?遇到刺客了?” 萧铭泽点了点头 。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京城之中对皇兄动手?”九皇一听这个立时就跳了脚,上次太子刺杀皇兄陷害自己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可抓到人了。” “暗卫去了,”萧铭泽终于开了口,“不过估计未必能抓到人,我身边只有两个暗卫,他们估计还有十几个人。” 正在九皇子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许知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递到九皇子面前:“殿下。” 九皇子也不再多问,褪下了萧铭泽肩头的衣服,替他上好了药。 这场面,的确是有点......有点尴尬。 而此时走在回当归院路上的秦含蕴却是忽然顿住了脚步,为何萧铭泽不出来见自己,却让九皇子出来敷衍自己。 就那么忙吗? 想到九皇子那贼眉鼠眼的模样,秦含蕴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萧铭泽和萧铭瑞,不会是断袖吧? 自己不会是...... 秦含蕴越想越觉得恶心。 又转头再次往萧铭泽院子里走去。 明明说好的三人联盟,有什么事非要瞒着自己! “啪”秦含蕴猛地推开萧铭泽书房的门,那门重重的打在了墙上,倒是将正在更衣的萧铭泽吓了一跳。 转身看向秦含蕴,满脸惊慌的将衣服穿好。 秦含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九皇子和许知,那种奇怪的念头竟是在心中挥之不去了。 “你,你,”秦含蕴指了指九皇子,又指了指许知,“你们两个,先出去。” 九皇子分明已经感受到秦含蕴的怒气了,自然是不愿意多逗留的,便畏畏缩缩的看向萧铭泽:“皇......皇兄,那我便,便先走了。” 而许知则是看向萧铭泽的方向,等着他说话。 萧铭泽终于是叹了口气:“你们出去吧!” 想来秦含蕴这么聪明,一定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只要自己同他好好解释便是了。 想到这里便要上前拉过秦含蕴的手。 却被她猛地甩开了,然后秦含蕴一脸严肃的看向萧铭泽:“萧铭泽,你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秦含蕴这话一出,萧铭泽顿时愣在了原地。 断袖之癖? 她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自己这几日不够勇猛吗?怎么会让她突然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眸光中满是震惊的看向秦含蕴,倒让她有了几分心虚。 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的:“你方才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现在又在这里更衣,谁知道你和萧铭瑞在 做什么?” 听到这里,萧铭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秦含蕴是吃醋了,而且是吃了萧铭瑞的醋。 低头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指插入了她的发丝间,吻的强势。 慢慢的品尝着属于她的香甜,整个人都被她身上清新的药草香包围充斥着。 秦含蕴心中也是满腹委屈,却还在想着,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吧...... 萧铭泽的手也不老实,一点一点的在秦含蕴身上游走着。 就在两人的干柴烈火即将点燃的时候,秦含蕴忽然闻到了一丝药草的味道,似乎是,金创药。 她的脑子瞬间清晰了起来。 一把将萧铭泽推开,不容置疑的看向他:“你受伤了。” 萧铭泽仍沉浸在方才的吻中,满眼的欲色还未褪下,上前一步又要吻上秦含蕴的唇,却再次被她推开:“萧铭泽,我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秦含蕴一字一句的敲在萧铭泽心口上,他倒是猛地惊醒了。 还是没能瞒过她。 只能点点头,却又怕她生气,将她搂入了怀中:“没什么大碍,已经上过药 了。” “在哪里?我看看。”秦含蕴却是不吃他这套,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见她如此动作,萧铭泽倒是忍不住的想调戏她:“王妃如此主动,我也不好不作为。” 然后便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秦含蕴却是蹙眉看向萧铭泽,没再开口。 萧铭泽立时便松了手,他知道,这是秦含蕴要生气的表现。 也不再推拒,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主动将伤口展示给她看:“阿蕴你别气,你瞧,没什么事的。” “是刀伤?”秦含蕴却一眼看出问题所在,“碰到刺客了?” 萧铭泽点了点头,将今日在益康堂门外碰到刺客一事,事无巨细的同秦含蕴讲了。 秦含蕴替萧铭泽理着衣服,边开口道:“八成又和太子那个王八蛋有关系。” “王八蛋?”萧铭泽虽说不知道王八蛋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感觉得到,这一定是个骂人的词。 “堂堂一国太子,整日里正事不干一点,便只想着怎么去谋害自己的兄弟,他不是王八蛋又是什么?” “暗卫去追了,不知能不能追到。”萧铭泽叹了口气,“这帮人的手法上来看,八成是马匪或者流寇,该不是太子的人。” 第127章 以王妃为尊 此时的许知却是站在门外,进退两难。 方才他和九皇子殿下,是被王妃赶出来的。 九皇子殿下倒是溜的快,瞧着王妃生气了,撒腿便往外跑去了,可是自己,又能往哪里跑呢? 犹豫了再三,许知终于是再次敲开了书房的门:“王......王爷。” 没想到开门的却是秦含蕴,她怒气冲冲的将门打开,直直的看向面前的许知,倒是让许知瞬间慌了神。 “王妃,那个......”许知指了指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是暗卫回来了。” 秦含蕴却并不理会他身后的人,指着面前的许知:“日后若是再同你们家王爷瞒着我,我就......” 秦含蕴认真思考了思考,终于是开口了:“我就让你去马房喂马!” 许知知道王妃是吓唬自己的,可是心中的敬畏终究还是在的,忙跪了下去:“王妃恕罪,属下以后一定万事以王妃为尊。” 心中却也是为自己捏了把汗。 算了,不管王爷生气不生气了。 如今王爷自己都自身难保,被王妃管的死死的,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秦含蕴回头看了一眼里头的萧铭泽,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被他亲过的唇,忙抬 起手来捂住了嘴,恼怒的瞪着萧铭泽。 可这恼怒的模样,落到萧铭泽眼中就是撒娇了。 当下便笑了笑,看向跪在地上的许知:“许知,将人带进来吧!” 秦含蕴这才注意到,两个暗卫的手中,还拖着一个流民模样人的......尸首? 她倒是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死了。 许知还未曾动作,他身后的两个暗卫已经越过秦含蕴,往书房里去了。 许知怕王妃,他们却并不将王妃放在心上。 毕竟王爷才是自己的主子,他们是只听命于王爷的。 秦含蕴虽是穿越而来,却也知道些暗卫的手段与规矩,所以并不诧异。 只是抬头看向萧铭泽的方向。 萧铭泽却是对着她招招手:“阿蕴,来。” 站在萧铭泽身旁的两个暗卫惊呆了。 这是,雍王? 他居然会笑?还会对人这么温柔? 所以许知这次说的当真是没错的,王爷对王妃,的确是不一样的。 却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秦含蕴却不想参与到他的政事中,便只是笑了笑:“王爷忙吧!” 说完这话便转身走了。 秦含蕴这样的动作,他倒是没想到的。 本以为她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女 子,没想到事情真相就在面前,她竟转身离去了。 她的确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而在秦含蕴离开后,其中一个暗卫便将那流寇的尸首拖到了萧铭泽跟前:“王爷,他们人多,我们二人并未追上那领头的。” 说到这里便跪了下去:“请王爷责罚。” 萧铭泽却并没说话,也并没有开口让他们起来。 只是站起来在那流寇身边踱步:“这是他身边的人?” 其中一个护卫回道:“回王爷的话,是。” “他们几人为了保住那领头的,又舍了六个人来对付我们。他们的武功虽是没有什么套路,却是有一股狠劲,属下二人竟是被拖延了一阵。” “待将这六个人处理了之后,那领头的已经是不见了。” 萧铭泽点点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按照自己和许知的推断,以及这两个暗卫的描述,这些人倒不是什么正经出路的人,八成是哪里的马匪或是流寇作乱。 可是他们既不是图钱,难不成真的是为了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萧铭泽脑中忽然闪过秦含蕴的那句话,难不成真的与太子有关? 想到这里,萧铭泽看向面前的两个暗卫:“将这人丢到城外去 ,看有没有人回来救他。” 虽是希望不大,可是总要尝试。 而后又转头看向许知:“找两个人去查查,看看太子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出京,或者是有没有增加什么信件往来。” 许知便开口问道:“王爷是怀疑与太子有关?” 萧铭泽却并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阿蕴的直觉有时候实在也是邪门的很,所以他倒是愿意信她一次。 见王爷不说话,许知解释了句:“这些人都是些生面孔,太子那边又没同外面有什么往来,应该不是太子。” 却见王爷并不开口,便行了礼:“属下这就去查。” 几人领了命便出去了,书房之中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 此时的太子,方才从宫里出来,就见到了自己的护卫吴阳在宫门外等着自己,似是十分焦急的模样。 便知道大抵与刺杀萧铭泽一事有关。 便努力压下了心中的兴奋,快步走向马车边。 而吴阳见自己主子出来,也是快步上前,低声在太子身边说着:“那边动手了。” 这句话一出,太子心中倒是有些失落,本以为他们能成什么大事,却不过是些酒囊饭袋罢了。 可是毕竟自己开始的目的也并 不是为了靠这几个草包杀了萧铭泽。 无非是测试他们的忠诚罢了。 想到这里,太子也不再说话,低着头上了马车。 直至回了太子府,进了书房,太子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回殿下......”吴阳刚张开嘴,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太子不由得蹙了蹙眉,对着外面喊了句:“怎么了?” 太子的确十分厌恶有人在他议事时前来打断,所以语气中也是十足的不悦。 外头来的,正是太子最宠爱的侍妾,王氏。 她能得太子的宠爱,不仅是因为漂亮,更在于她聪明,她会很好的把握太子的情绪。 一听太子似乎是生气了,王氏便换了话题:“听说殿下在宫中呆了半日,想来是累了,妾身备了些吃食,给殿下放在外头了。” “殿下忙完了便用些,妾身先告退了。” 听出来是王氏的声音,太子语气顿时好了些:“放在外面吧,本宫晚上去陪你。” 得了太子的这句话,王氏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轻盈了些。 吴阳本来还在犹豫,自己是去将那盒吃食拿进来,还是继续说呢? 下一刻太子的一句话却将他拉了回来:“你继续说。” 第128章 太子殿下的信任 吴阳心中这才明了,那王氏并不是诚心来给殿下送吃食的,而殿下也并不惦记她那点吃食。 都是各有所图罢了。 “秦大小姐身边的那些人倒是大胆的,竟直接在益康堂门口就动了手。”吴阳这次继续方才的话题。 “因着是刚下朝,雍王身边带的人极少,只有许知和两个暗卫,所以竟差点被那些人的手了。” 太子听到这话倒是情绪有了波动,十分激动的看着吴阳:“雍王负伤了?” 吴阳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负伤谈不上,却是受了些伤的。” “且他们来了大概有二十多人,雍王的的那两个暗卫自是顾不上,如今那二当家的已经回到营寨了。” 太子点了点头:“若说是正经的用处,秦微雨是一点没有的。” “若说起这些阴谋诡谲,她倒是还有些办法的。” 太子面上虽是笑着,可却全都是对秦微雨的嘲笑。 “给秦微雨去信,说本宫要见他们。” 吴阳接了命令便转身而去了。 而此时的营寨之中,林二却是满脸颓色的坐在厅中,一言不发。 秦微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旁边替他添着茶水。 她如今既然联系上了太子那边,便 就瞧不上这二当家的了。 从前她委身于他,不过是为了在这山上谋求些生机罢了,如今的林二,却是不敢得罪自己的。 想到这里,秦微雨忽然觉得无比恶心。 若是早想通了这一点,自己那日又怎么会被这林二侮辱。 秦微雨的脸色愈发的沉了下来。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终于是林二开口打破了沉默:“想不到雍王当真有些本事,不过是两个暗卫,竟然折损了我十六个兄弟。” 秦微雨在黑暗之中斜睨了林二一眼,满是嫌弃。 没见识的东西,你以为京中的人都如同你们这些草包一般吗? 只是开口却仍旧是从前那副温柔的模样:“大当家的也不要多虑,雍王毕竟是战神,就是太子殿下也是十分忌惮他的。” “太子殿下若不是无法,也不会联系上我们。” “此事倒也是我们的机会了。” 听了秦微雨的话,林二倒是比方才有了些精神:“只是可惜了我们这十六个兄弟。” 秦微雨瞧着他这副拿不出手的样子,心中更是嫌恶:“大当家的,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获得太子殿下的信任。” “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当家的执着在 这十几个弟兄身上,日后还如何成就大事。” 有了秦微雨一点一点的鼓舞,林二倒是抖起来了,当即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向秦微雨:“娘子说的有理。” 秦微雨听到他喊自己娘子,再次蹙眉。 她自是不愿意。 “大当家的日后在太子殿下面前可莫要提起我是你娘子的事。” 林二见状却是奇怪:“为何?” “从前在京中时,太子殿下是想同我家结亲的,只是我那时无心于太子殿下......”秦微雨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不自然,顿了顿。 只是这停顿,到了林二这里,却只是觉得秦微雨是不好意思而已。 “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意于我,也不会在我走丢后拼命寻找,这才有了我们的机会。” 林二一听这话惊呆了,所以自己竟然睡了太子殿下看上的女人。 想到这里,林二的笑意更甚。 这便是所说的,无知者无畏。 若是京中的人,此时怕是已经吓破胆了吧。 不过秦微雨却并不在意这些,毕竟她只是撒谎骗林二罢了,不想让林二在太子面前暴露出自己和他的关系。 第二日,果然秦微雨收到了太子那边的回信。 当下便兴 致冲冲的往林二那边走去,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林二的手下,对秦微雨也是毕恭毕敬的。 毕竟如今秦微雨是大当家的女人,听说还是她在与太子那边往来。 更重要的是,她那天杀人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倒是真的让人生了几分畏惧。 “大当家的,太子殿下来信了。”秦微雨满心欢喜的将信递到了林二面前,“太子说要见我们。” 秦微雨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太子殿下愿意见她,就是说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最重要的是,她能回京了。 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终于能回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京中,回到那个能带给自己无限风光的侯府了。 林二当然也是开心的,自然注意不到秦微雨眼中满是算计的眸光。 “太子殿下是不是要对我委以重任了?”林二直到这时才知道了,昨日秦微雨说的话果然是没错的。 获得太子殿下的信任,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秦微雨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得了太子殿下的信,当日用了午膳便启程往京城之中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二人是扮做商人夫妇,进京探亲。 所以也没有 骑马,而是选择了马车出行。 只是这速度倒是慢了下来。 因着马车中只有林二和秦微雨,瞧着秦微雨精心打扮的模样,林二倒是动了别的心思。 一下子便扑到了秦微雨身上,将她死死的压在身子底下,甚至已经开始动手要解了她的衣衫。 这马车在他的动作下剧烈的晃了晃,倒是将前面赶车的手下震了震,回头看向帘中:“大当家的,可是有事?” “没事,”林二嘶哑着嗓子斥责道,“你只管赶你的车。” 手下的动作却是不停,仍旧解着秦微雨的衣衫。 秦微雨推了推,却发现他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的,这次开口:“大当家的,如今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若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你对我......” 说到这里,秦微雨故意露出了娇羞的模样。 “怕是会生你的气。” 听到秦微雨此话,林二心中的确是有些畏惧,当下便松了松手,又将秦微雨扶了起来:“是我鲁莽了,娘......秦姑娘好生休息。” 说完便往一旁挪了挪,与秦微雨保持着距离。 有了白日里的事情,晚间投宿时,林二却是主动提出要了两间上房,与秦微雨一人一间。 第129章 当真是军师? 秦雨说的对,既然到了天子脚下,还是谨慎些的好。 太子是到了第二日用了午膳,才在望月楼同林二见面的。 他并没有见秦微雨。 秦微雨却是再三的同吴阳确认:“太子殿下说的只见他?不见我?” 吴阳再次肯定的点点头,心中对秦微雨却也是有些不屑。 一个被流寇睡了的女人,竟还敢惦记太子殿下,当真是失心疯了。 林二是心怀忐忑的来到望月楼的。 却没想到太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骇人,甚至可以说是,平易近人。 “倒是辛苦你了。”太子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后靠,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目光却只是落在茶盏上,并没有分给林二一丝一毫。 见太子殿下如此客气,林二忙跪了下去:“能为太子殿下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林二本就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就这些话,还是秦微雨一字一句的教的。 太子就这样望着林二的头顶,没有开口。 “听说此行你死了几个兄弟?”太子再次试探道。 好在这些话,秦微雨都是事前叮嘱过的,所以林二倒也是答得中规中矩:“死个把兄弟,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都是常事。 ” 太子听到这话,却是起了疑心。 一个流寇而已,竟然有这样的水平,当即便皱了皱眉,起了试探的心,问道:“秦微雨当真是你的军师?” 林二答得干脆:“回太子殿下的话,是,自秦小姐去了我们寨中,倒是替我们出了不少的主意,让我们连带着收服了周围不少的山头。” 林二此话说的半真半假的,却满是真诚的模样。 心中却暗骂秦微雨,她竟然还同自己隐瞒了名字,她明明说自己叫秦雨的,原来竟是秦微雨。 亏自己还一片真心的待她,她竟欺骗自己。 回去之后,一定要将她打一顿才解气。 这下倒让太子真的怀疑起来,难不成秦微雨说的竟是真的? 这些流寇真的碍于她的身份,没敢碰她? 想到这里,太子倒是忘了自己此行前来的正事,试探着问道:“秦微雨这么标致的人在,你们竟没人对她起什么心思?” 这题林二也会,是秦微雨提前教过的。 虽是心中恼怒秦微雨,可是她说了,太子毕竟是储君,每说一句话都可能是埋下的雷,所以自己更应该谨慎再谨慎才行。 便按照秦微雨事先交代好的回答:“回殿下的话, 起初的确是有些兄弟对秦小姐有想法。” 说到这里林二竟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瞒殿下,就是小人,也是动过这个念头的。” “可是后来大当家的瞧出了秦小姐的本事,亲自护着她,所以弟兄们便也熄了这个念头。” 秦微雨的确是个计谋很深的女子。 林二的这一套话下来,太子已然是信了他的话。 心中也是相信了秦微雨所说的,并没有被其他人糟蹋。 想到这里,太子忽然想到了秦微雨那凹凸有致的身子,不得不说,秦微雨算不得上顶尖的美女,甚至比不过她那个乡下来的妹妹。 可与其他贵女相比,倒也还算是不错的相貌。 但是她那样的身子,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所以太子才在如此厌恶她的情况下,三番五次的控制不住自己,同她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太子似乎是等不得了,开口问道:“秦微雨可是与你住在一处?” 林二忙点点头,又摇摇头:“秦小姐住在小人的隔壁。” 太子似乎对他这个答复十分满意,笑了笑:“那你便回去告诉她,晚上让她来太子府找我。” 听了太子此言,林二倒是愣了愣,转而理解了太子 的意思,心头冲上了一股愤怒。 可能是男人突如其来的自尊冲击到了他,他竟抬起头来看向太子:“殿下,为了刺杀雍王,小人身边死伤了十数个弟兄,殿下难道不表示表示吗?” 听到这里,太子准备往外走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林二。 就连吴阳都忍不住替林二捏了把汗。 却不料太子并没有他意想之中的怒气,只是轻笑一声,转过身来在林二周围转了一圈。 而后开口笑道:“大当家的缺钱?” 林二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这样的好脾气,忙再次磕了头:“多谢殿下体谅,我们这些江湖人,实在是不容易......” 林二这话没说完,却被太子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开始碾着他的脸:“敢开口和本宫要钱的,你倒是头一个。” 林二本就是看在太子似乎脾气不错的样子,才敢开了这个口。 没想到秦微雨说的没错,太子殿下果然是自己不敢惹的人。 当下便在太子的脚下努力的发出声音:“殿下,小人......小人不敢了。” 太子却并不吃他这一套,仍旧用力碾着他的脸:“你以为本宫是求你做事不成? 你若是不做,自然也有的是人要做。” 说完这句话,太子才松开了踩着林二脚。 林二忙爬起来在太子面前磕头:“小人愿意,小人愿意,还请太子殿下给小人个机会。” “是小人说错话了,小人不该......” 太子却是丝毫不理会他,只是从自己的荷包里抽出几张银票,甩在了林二的脸上。 “你不是喜欢钱吗?本宫便给你。” 就在林二准备再次磕头道谢时,太子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给本宫一张一张的叼起来。” 林二抬头望向太子,却见他虽是满脸戏谑,却是一脸的狠毒。 纠结了片刻,便开始往前爬,边爬边叼起面前的银票。 林二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从前在外头讨钱时,倒是受过这样的耻辱,可毕竟这么多年受人尊敬,如此大的落差,让他如何接受。 太子见他如此听话,当下便哈哈大笑起来。 而后留下了一句话:“你们给本宫做事,本宫可以赏你们钱,但是你记住了,你们是没资格同本宫谈条件的。” 一群狗而已。 说完这话便转身而去。 许久之后,林二才抬起头来,望向太子离去的方向。 第130章 留在太子身边 瞧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林二心中满是对太子的惧意。 可是如今的自己,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回去下榻的酒楼时,林二犹豫再三,终究是将太子所说的事情告诉了秦微雨。 因着对太子的畏惧,他如今实在是不敢对秦微雨不敬。 “秦姑娘,太子殿下说,让你今夜去太子府找他。” 秦微雨闻言蹙眉,明明是他抛弃了自己,凭什么说让自己去找他,自己就去,怎么他也要来哄哄自己才好吧! 林二瞧着秦微雨似是对太子殿下不满的模样,心中更是信了她先前说过的话。 看来真的是太子殿下对她有想法,她是反感太子殿下的。 想到这里,林二心中不由得自得起来。 可是又想到方才太子殿下那副恶狠狠的模样,林二顿时胆寒,刚要开口劝解一番,却被秦微雨打断了。 “好,我会去的。” 秦微雨说完这话便关上了房门,心中全是不甘。 若是自己没有经历这一遭,是还有机会同太子殿下谈条件的,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是被那林二给糟蹋了...... 想到这里,秦微雨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瞧着林二方才的模样,应该是被太子殿下 给打了。 所以太子殿下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是为了自己打了那林二? 又在入夜之后让自己前去太子府,难不成是为了安抚自己? 想到这里,秦微雨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太子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第一个动心,第一个爱过的男人。 只要太子还愿意对她好,她便会一次又一次的跳进太子挖的坑里。 想到这里,秦微雨愈发的激动,甚至特意跑出去买了一件顶好的衣服。 为了避开旁人的耳目,秦微雨是特意戴了帷帽出去的,想到从前是外头的绣娘上门为自己量体裁衣的,可如今竟然...... 罢了,只要太子心中还有自己,自己早晚是能回到这京城中的。 但是很快,秦微雨看到的场景,就让她不淡定起来。 好巧不巧的,她竟遇到秦含蕴与萧铭泽二人。 看着雍王对秦含蕴满是关怀的模样,秦微雨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只在暗处盯着秦含蕴。 秦含蕴,你不要觉得自己如今有了雍王的保护就安全了,只要有机会,日后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秦微雨便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转头往成 衣店去了。 秦微雨到太子府上时,大概是酉时末了。 天已经大黑。 秦微雨同往常一样,是从偏门的进的太子府。 而太子,早就在自己殿中等着秦微雨了。 见到秦微雨衣着光鲜的模样,太子仿佛又想到了从前与她在一处的日子。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秦微雨这些日子来,倒也是学了些伺候男人的招数,便只是笑着轻轻捶着太子的胸前,娇羞道:“殿下~” 与上次在牢中的狼狈模样截然不同。 瞧着秦微雨娇羞的模样,太子更是心痒难耐,当下便将她扑倒在床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而此时,好巧不巧的,太子身边的那个侍妾王氏竟来了。 太子听到外头王氏的声音,倒是顿了顿。 “殿下说今夜去妾身院子的,妾瞧着殿下没来,所以特来探望。”王氏说话的声音不小,看起来是说给小厮听得,实则是说给在里间的太子听的。 太子一时倒是愣住了。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秦微雨,听到那王氏的声音,心中顿时不爽。 她自然是听说过,殿下十分喜爱这王氏,不过是个商户家的女儿,竟能得太子殿 下的心。 靠的不过也是这抢人的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秦微雨干脆伸出双臂搂住了太子的颈,而后微微用力抬头,轻轻的吻了吻太子的唇。 见她如此主动,太子倒是生出了一股子冲动来。 也不再管外头的人,再次低头深深的吻上了秦微雨的唇。 而后便是慢慢的下移,二人的衣衫尽褪。 秦微雨时隔数月,再次享受到了太子殿下的温柔。 虽然太子也是粗暴的,可到底是储君,起码得风度还是有的,总是比那些个粗鲁的流寇强上许多的。 想到这里,秦微雨愈发坚定了要留在太子身边的决心。 便再次往太子身边凑了凑,娇羞道:“殿下这些日子可有想念微雨?” 太子如今正在兴头上,对她的话自是无有不依的,笑着吻了吻她的眉心:“想,怎么不想。” 说到这里又将她向怀中拢了拢:“待你办成了这件大事,本宫一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当真?”秦微雨惊喜的看向太子。 秦微雨前几日,明明已经是对太子死了心,决心自己闯荡一番的。 可是瞧着太子如今对自己上心的模样,她竟又起了要再相信他一次的心。 况且方才为了 她,太子殿下可是将他心尖上的王夫人都赶走了。 想到这里,秦微雨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得意。 可是太子却不过是随口所言罢了。 从前秦微雨还在京中时,他就瞧不上她,也不想纳她入府。 如今她被流寇掳去,还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 这样的女人,是断然不能入太子府的。 如今所言,不过是为了骗骗她而已。 骗她继续为自己卖命,骗她继续把控着那群流寇。 毕竟,自己实在是缺少这样的势力。 而此时的酒楼之中,林二却正在借酒浇愁。 自己这个男人,当的当真是窝囊,自己的女人,他竟然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林二的脑海中甚至开始呈现出秦微雨在太子身下承欢的模样,想到这里,林二干脆举起了面前的酒坛,一饮而尽。 可是他却终究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毕竟对方可是太子,是他惹不起的人。 林二是第二日一早启程回山寨的。 秦微雨自然也是在第三日回去的,她此次是秘密回京,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 只在太子房中待了两日,便准备回程了。 却没想到,在她回到山上的几日后,竟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131章 秦夫人来了 是秦夫人来了。 秦夫人先前的确是惧怕了雍王,所以才自请上山去清修。 可是在去了山上之后,得知自己身上并没有中什么毒,秦夫人却是后悔了。 在心中将雍王和秦含蕴夫妇二人骂了千遍万遍,直言他们狡诈。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法子,便只能老老实实在这山上待着,在寻个好的机会回去便是了。 这山上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这寺中的老尼姑,最是个苛刻的主儿。 听说秦夫人是来清修的,为了成全她的一片诚心,竟是日日都要她早起去挑水,且不能假手于人。 秦夫人可是京中娇生惯养大的大家闺秀,哪里受得了这些。 不过一日,手上便磨出了血泡,当日晚间,在用膳时,已经是疼的拿不起筷子。 秦夫人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心,好像是已经肿了。 若说起这膳食,那就是另外的苦楚。 秦夫人是知道这些寺中的尼姑,平日里都是用些素菜的。 可是没想到,这清修,倒是实实在在的清修了。 吃素菜就算了,竟然连点油水都见不到。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秦夫人已经瘦了一圈。 而且为了躲避挑水,秦夫人“ 病了”十多日了。 心中是愈发的恨萧铭泽与秦含蕴夫妇,更是可惜了自己送去雍王府的那几个大箱子。 那可是实打实的钱财啊! 所以在听外头人说起秦家大小姐仍旧活着的消息时,秦夫人顿时起了心思。 她要去看看微雨,看看她如今过的怎么样。 毕竟是自己心尖上长大的孩子,她如何不心疼? 所以秦夫人甚至给远安侯去了一封信,请他查查秦微雨如今的去处。 若有需要,寻求太子殿下的帮助也不是不可。 虽然是于侯府的名声有害,远安侯却是挂念着这个女儿的,听了自家夫人所说,便迅速的行动起来,开始查找秦微雨的下落。 好巧不巧,这个消息传入了萧铭泽耳中。 想着此事定是秦含蕴愿意“掺和”一下的,他这日下了朝之后,也顾不得其他,兴致勃勃的往当归院去了。 “阿蕴,有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 见萧铭泽如此兴致勃勃的模样,秦含蕴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便放下手头的东西,转头看向萧铭泽,等着他的下文。 “远安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秦微雨还活着的消息,正四处打探她的下落呢!” “王妃怎么看?” 秦含蕴闻言倒是来了兴致:“你说这远安侯一家倒都是些没脸没皮的。” “秦微雨那样伤了远安侯夫妇的脸面,他们竟还记挂着她?” “而秦微雨呢,太子三番五次的抛弃她,她竟还三番五次的凑上去。” “一家子的恋爱脑。” 想到这里,秦含蕴语气中满是不屑:“既然他们想知道,那王爷便费些心,让他们查到便是了。” 她倒要看看,这一家人,是如何的相亲相爱的。 果不其然,有了萧铭泽的帮助,秦夫人这边很快便知道了秦微雨的下落,当日下午就命人备了马车,不顾那老尼的阻碍,往秦微雨所在的山上去了。 秦夫人一时不知道,到底自己是想逃离这尼姑庵,还是真的想见秦微雨。 秦夫人想见秦微雨,倒是费了些功夫的。 她一进山便被躲在暗处的护卫拿住了,见是个有些姿色的美妇人,甚至还起了调戏的心思。 她是只带了丫鬟上山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便慌了神,嘴里嘟嘟囊囊的说着:“我是秦微雨的母亲,你们竟敢如此待我......” 实际上,秦夫人并不知道秦微雨如今的地位,她甚至也不是很确定, 秦微雨是不是就在这山上。 可是没想到,她提到秦微雨的名字,竟然真的起了作用。 那几个流寇当即便将她放开,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使眼色,那人匆忙的往山上跑去。 此时的秦微雨正在厅中给林二分析着如今的情况。 林二对她这个脑子是愈发的喜欢了。 他甚至想着,只要秦微雨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封侯拜相,并不是梦。 而外头的敲门声却是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大当家的,秦姑娘,外头有一妇人求见,说是秦姑娘的母亲。” 如今这满山的人在林二的示意下,都开始对着秦微雨尊称一声“秦姑娘”。 听到外头人所说,林二转头看向秦微雨。 秦微雨却是皱着眉,不肯开口。 此时的秦夫人,却已经由下面的人带着来到了厅中,见到了秦微雨。 见到她,秦夫人快步跑上前去,将她抱在怀中,满是哭腔:“微雨,我的微雨,你还活着就好。” 林二倒是十分懂事,吩咐身边的人都退下,将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女二人。 秦微雨却是一动不动的。 她自然是在京中听说了秦夫人将自己的半数家当都送给了秦含蕴,想到自己被秦微雨要去 的那八十抬嫁妆,秦微雨更是心疼。 开口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友善:“原来母亲还记得我这个女儿。” 秦夫人这才意识到秦微雨的不对劲,后退一步,迟疑的看向她。 秦微雨却是愤怒的看向她:“从前我以为母亲是最爱我的,哪怕秦含蕴回来,也不曾分走我的半点宠爱。” “可如今我瞧着母亲倒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秦含蕴的身上,听说母亲给她送了许多银钱。” 秦夫人刚想开口解释,却再次被秦微雨打断了。 “母亲那日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再离开房间呢?那么着急是为什么,是怕秦含蕴发现你吗?” “若是母亲机灵些,我又怎么会被那秦含蕴换了药,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 “母亲在京中倒是活的自在,你可知我这些时日经历了什么?” “如今我是有家难回,只能在这山上窝着,当一个山大王。” 秦夫人听着秦含蕴这连声的攻击,惊得话都说不出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秦微雨的谋划,自己不过是协助她罢了,怎么到头来倒成了自己的错。 她只知道她过的苦,难道自己的日子就舒坦了吗? 自己难道是在京中享福吗? 第132章 文贵妃竟然病了? 秦夫人不由得想到被雍王“下毒”的那个夜里。 自己生生的疼了两日才好,光是疼也就罢了,她那时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 为了获取解药,才将自己的半数身家给了秦含蕴。 可没想到却被雍王蒙骗了。 想到这里秦夫人的语气也不好了些:“我何尝想这样?若是我当真是想要抛弃你,又何必来此处找你?” “你可知我如今在何处?做什么事?”想到这里,秦夫人忽然灵光一闪,开始玩起了苦肉计。 “因为惹怒了雍王,我如今也已经被你父亲送到了山上清修,我在那里,几乎是连一口饭都吃不舒坦的。” “倒还不如你在此处自在些。” 秦夫人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的,她的确是过了一阵子的苦日子了。 秦微雨听着秦夫人所说,似乎有一点动容,嘴上却仍旧是硬的不得了:“母亲不必再说了。” “你和父亲不过是觉得秦含蕴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所以也不在意我了。” 秦夫人这次彻底惊呆了,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会这样说自己,当下便是寒了心。 “罢了,既你不信我,便算了。”说罢秦夫人便转了身,准备下山离去。 秦微雨也不阻拦。 秦夫人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可是山路崎岖,秦夫人一个没站稳,竟是从一个斜坡上崴了脚,而后便倒了下去,顺着那个山坡滚出了十多丈。 “啊......”秦夫人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山头。 就连在厅中的秦微雨都听到了,却以为只是母亲在发泄情绪罢了。 好在秦夫人并没有晕倒。 她身旁的丫鬟快步跑上前将秦夫人扶起来,却见她的脸上和手上都有些明显的伤口。 最重要的是,秦夫人的脚崴了。 而且小腿的位置似乎也受了些伤,似乎是站不起来了。 丫鬟本想着回山上求助大小姐,却被秦夫人阻止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下了山,这次倒也不必再回那尼姑庵了,车夫便直接驾车回了远安侯府中。 此时的皇宫之中,也是不平静。 先前文贵妃回宫时,特意与秦含蕴在宫门外演了那样的一出戏,太子是信了。 可是皇后却是不信的。 文青琅这个人,最是专情的人。 就单凭她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九皇子就能看出来。 她怎么会忽然就与秦含蕴决裂了呢! “观心,你去玉安宫将文青琅请来,只说我有事要与她 商议。”皇后当下便再次起了要磋磨文青琅的心思。 可是观心却是独自一人回来的。 “什么?病了?” 文贵妃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见皇后娘娘的。 皇后怎么可能会信,第二日又让观心去了一趟。 得到的答复仍然是一样的:病了,去不了。 这下皇后彻底忍不了了,亲自往玉安宫走了一趟。 确是云兰出来见的皇后:“给皇后娘娘的请安。” 云兰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之后:“回娘娘的话,我们娘娘实在是身子不爽利,如今连床都已经下不来了,所以实在是无法见娘娘。” 皇后刚要开口斥责,却被云兰打断了:“太医院那边也过来瞧过了,说大概是有些传染性的,实在是怕过了病气给娘娘。” 皇后一听是传染病,当即便站起身来,谨慎的瞧了瞧四周,也不再说话,忙转身离去了。 离开了玉安宫后,皇后仍旧是不放心。 她是在担心,这文青琅是要借着生病,而在背后搞什么幺蛾子。 皇后吩咐观心:“你往太医院去一趟,让给文青琅看诊的太医来云慈宫回话,另外......” 说到这里,皇后的声音开始降低:“你偷 偷去翻翻文青琅的脉案,看看是不是真的如那云兰所说。” 观心应声而去。 皇后却在宫中等的焦急。 可是事情竟然真的与云兰所说的一模一样。 文青琅真的是病了,而且已经病了五六日了,太医院的脉案上记录的明明白白。 皇后心中虽是有疑虑,却终究是信了的。 文贵妃病了的事情迅速在宫中传开了。 皇后本想将这病传的严重些,干脆传成是瘟疫,而后将文青琅处理了便算了。 最终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自己是统管后宫的,若是文青琅当真是得了瘟疫,怕是陛下对自己也会有所不满,倒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九皇子自然也是得知了文贵妃生病一事。 便着急忙慌的去玉安宫探望文贵妃,却也是被云兰以同样的理由阻挡在了门外。 九皇子这才真的慌了,文娘娘连自己都不见了,可见真的是病的十分严重了。 当下也不再迟疑,策马便往雍王府走去。 若说这医术方面,九皇子如今最信任的就是秦含蕴了,毕竟他可是亲眼看着皇嫂将皇兄救活的。 那时候,可是连太医院院正都说皇兄活不过三日了。 众人都以为 是皇嫂的冲喜,将皇兄“冲”好了,可是他心中却是明白的很,皇嫂的医术,一绝。 九皇子却并没有在雍王府找到秦含蕴。 便就转身往益康堂而去。 好在这次,他是碰上了的。 “皇嫂,皇嫂,皇嫂救命。” 秦含蕴听到九皇子此言,不由得转头蹙眉看向他,见他满是认真的模样,这才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他:“怎么了?” “皇嫂,文娘娘病了,好像病的十分厉害。” “如今将自己封在宫中,谁都不见。” “太医院的脉案我看过了,只是说身子不爽利,似乎是伤寒,有传染性,不宜见人。” “好好的怎么会得了伤寒?”秦含蕴却是奇怪。 “不知道啊,”九皇子摇摇头,伸手就要去拉秦含蕴,“皇嫂,你去看看好不好?文娘娘最听你的话了。” 秦含蕴却是在九皇子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便只是笑着摇摇头:“不必去了。” 听到秦含蕴此言,九皇子却是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文娘娘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忽然病的这么厉害?” “这病,怕不是太医治不好,而是文娘娘不想被太医治好。” 第133章 你当太子 听到这里,九皇子更是不解。 文娘娘,故意不想被治好? “皇嫂怎么知道?难不成提前与文娘娘通过信了?”九皇子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没有理解到秦含蕴话中的意思。 秦含蕴长叹了一口气,萧铭泽身边有个这样的兄弟,她是在也是不知道...... 不知道萧铭泽是怎么带得动他的。 “文娘娘的身子一向怎么样?”秦含蕴满是认真的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好像,从小到大,就没见到文娘娘生过病,就是那次风寒,宫中大半的人都得了,连我都是咳了半月才好,文娘娘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的。” 秦含蕴并不插话,只是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继续说着:“好像文娘娘一直会给自己弄什么养生的方子,后来我吃了身体都康健了不少。” 秦含蕴这才继续问道:“文娘娘一来医术了得,二来身子康健,怎么会忽然病倒了?” 见九皇子仍是未开窍的样子,秦含蕴干脆便解释了起来:“文娘娘这些时日在宫中一直被皇后打压排挤,成日里的去玉安宫找事。” 说到这里九皇子点了点头:“那倒是的,最近文娘娘的确是又不大愿 意出门了。” “所以文娘娘是为了躲着皇后!”九皇子忽然明白了秦含蕴的意思,满是惊喜的看向她。 正在此时,萧铭泽却是从外头走了进来:“什么躲着皇后?” 听到他们二人提起皇后,萧铭泽也是提起了精神。 九皇子见到萧铭泽回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几乎要扑了上去。 萧铭泽却是敏锐的躲开了。 一是,萧铭瑞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恶心。 二来是,萧铭泽抬头望了望秦含蕴,想到上次她说自己与萧铭瑞有什么断袖之癖。 他甚至往后退了几步,离萧铭瑞远远的,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秦含蕴自然是瞧出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这人认真起来,倒是挺有意思。 自己先前,也不过是一时上头的气话,又怎么会真的误会他们的兄弟情义。 想到这里秦含蕴便望向萧铭泽的方向:“九皇子来的着急,说是文娘娘病的厉害。” “我却猜测,文娘娘应该是为了避着皇后而装病的。”秦含蕴丝毫不犹疑的将话说完,也省的萧铭泽蒙在鼓里,反而担心。 萧铭泽十分赞同秦含蕴的话,毕竟从前的文娘娘的体质真的是 十分好的。 怎么可能轻易就病重不起。 “太医那边去看了?怎么说?”萧铭泽看向九皇子问道,心中也是有些奇怪,这装病倒是容易,可是若想要瞒住皇后,瞒住太医院,怕是并不容易。 九皇子还没开口,却被秦含蕴打断了:“我猜,依着文娘娘的性子,大概率是会给自己下药的。” “下药?”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看向秦含蕴。 秦含蕴点了点头:“文娘娘的医术造诣并不低,为了让她的病看起来更真实,我想,文娘娘一定会给自己用药,让自己的病情加重。” “倒也是个能解了燃眉之急的法子,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说到这里秦含蕴抬头看向萧铭泽,却是正与他对视到了一处。 “这用药,一次两次的倒还是无妨,可若是用久了,总归是对身子有损伤的。” 九皇子听了秦含蕴这话,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皇嫂这话说的有理,还是要想个法子才行。” 秦含蕴蹙眉瞧着九皇子,仿佛刚才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是另一个九皇子。 萧铭泽并没注意到她,却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想着怎么处理目前的局面,才能让文贵妃不至于在宫中如此 被动。 “只有一个好办法,”秦含蕴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她开口的这句话,倒是十足的大不敬了,“你当太子。” 秦含蕴说出的这四个字,如同利箭一般射入了二人心中。 九皇诧异的抬头,却是看向萧铭泽。 他们的确是早有废了太子的心,毕竟这样没什么天资却又自觉得聪明的太子,实在不是兴国之兆。 可是当这件事真的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面前时,两人倒是一时愣住了。 更不要说,秦含蕴将这话说的如此直白。 终于还是萧铭泽开口打破了沉默:“阿蕴说的是。” 听到皇兄如此说,九皇子兴奋的笑了笑,从前他与皇兄的确是提到过这件事,可是他以为皇兄不过是说说罢了。 如今这样摆到明面上,皇兄该当回事了。 可萧铭泽心中却只是觉得,该加快进度了。 而后又转头看向九皇子:“萧铭瑞,你也不能闲着,你又不是个闲散王爷,成日里装的一副闲散模样,不累吗?” 九皇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并没有开口反驳。 “若我们想拿下太子,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势力也是要扶持一下的。”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 同许知说,他会帮你。” 有了萧铭泽这句话,九皇子这才放下了心,他自己去做的话,的确是很难。 而秦含蕴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抬脚就要往外走去。 却在走到萧铭泽身边时,被他捏住了手臂,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秦含蕴这才意识到,自己心中一直在考虑文贵妃的事,倒是忘了同这两人说自己的想法。 便停下脚步看向萧铭泽,顺带看了一眼萧铭瑞:“文娘娘如今一个人在宫中,实在也是孤单,遇到什么事也没个商量的。” “如今她做的选择,定然是思虑再三之后,做出的选择。” “可是伤及自己的身子,这终究是下下策。” “我想着进宫走一趟,去劝劝文娘娘。” 九皇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我也去!我陪皇嫂去!” 秦含蕴却是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摇头:“我自己去。届时若是命不好碰上了皇后那边的人,也好有的解释。” 她实在也是怕九皇子碰上文贵妃的事,就变得冲动。 萧铭泽点点头,同意了秦含蕴的方案:“你走一趟也好,文娘娘倒也是受我和铭瑞的拖累了,总要看看她的情况,我才放心。” 第134章 宫门“偶遇”皇后 秦含蕴便不再拖拉,忙向着当归院走去,总要收拾些药材才好。 为了保险起见,秦含蕴并没有将药一份份的抓起来,只是看似随意的随便带了几种药材。 实则这些药物都是与伤寒相关的。 而且临走之前,秦含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从药柜里取了几种贵重的药材,这才往宫里出发。 秦含蕴此次入宫是带了雪莲去的,这皇宫大内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说是没有畏惧,那是假的。 她一向最是惜命的人,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命白白的丢在这宫里。 若是皇后真的想对自己动粗,干脆就杀出去。 有雪莲在,倒还有些胜算。 这世间事向来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你越是不想碰上的人,偏偏她就是会凑到你跟前。 秦含蕴刚进宫门没多久,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皇后。 见到秦含蕴,皇后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倒是如此巧,在此处碰到雍王妃了,雍王妃今日怎么得空进宫?” 不得不说,皇后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倒也是难为皇帝陪她演了这么多年了。 本来瞧着皇后在此处出现,秦含蕴只是有些怀疑而已,毕竟这离宫门不远的地方 ,是离皇后的云慈宫很远的。 皇后是怎么顺路顺到这里来的。 可是皇后开口说的话却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将她自己卖了个透彻。 皇后分明就是得知了自己要进宫,故意来“偶遇”的。 秦含蕴脑瓜子一转,忽然面带难堪的看向皇后:“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臣妾是,是为了文贵妃才往宫中走这一趟的。” 瞧着秦含蕴似乎是不情不愿的模样,皇后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太子与自己所说。 秦含蕴和文贵妃闹僵一事。 便试探着开口道:“难不成你是为了文贵妃进宫来的?” 听到皇后此话,秦含蕴惊喜的望向她,而后竟是直接在皇后面前跪了下去。 在跪下去的一瞬间,秦含蕴忽然觉得自己的膝盖仿佛都麻了。 这重重的一声,她实在是心疼自己的膝盖的。 可是为了同皇后演戏,辛苦些便辛苦些吧,如今文娘娘甚至还给自己下药来迷惑皇后呢,自己只是跪上一跪,又算得了什么? 而后秦含蕴便是在皇后面前哭了起来:“请皇后娘娘救命,臣妾实在是不想去玉安宫。” 得了皇后示意的观心忙走上前去将秦含蕴扶了起 来。 而后皇后便开口问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雍王欺负了你?” 皇后自然是知道此事怕是与文贵妃有关,却故意往别处扯了扯。 秦含蕴却是满脸悲戚的摇摇头:“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文贵妃住在雍王府中,一直在不停的指使臣妾做东做西,臣妾实在是忍不住,便同她起了冲突。” “臣妾时候也是恭敬的和他道了歉,可是文贵妃实在是个跋扈的,竟然告到王爷面前,要让王爷休了臣妾。” “后来臣妾好说歹说的,又精心伺候了几日,这才让她消了气。” 听了秦含蕴的话,皇后是有些质疑的。 可说她所说的,倒是实实在在的符合文青琅的性子。 见皇后面上有些动摇,秦含蕴忙添了把火:“这不,今日九皇子殿下今日来雍王府,说是文贵妃娘娘病了,指名要臣妾来宫里送药。” “说什么送药,不过是又想借机磋磨臣妾罢了,”秦含蕴说到这里,终于是将毕生所有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勉强挤出一滴泪来:“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妾。” 皇后仍旧在迟疑。 她能坐到皇后之位,靠的是自己的这个脑子,又怎么会容易就 被秦含蕴蒙骗了。 秦含蕴着急忙活的放下药箱,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皇后主仆二人却是狐疑的看着她的动作。 与此同时,跪在秦含蕴身后的雪莲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毕竟自家的主子从前一向是瞧不上皇后和太子两人,如今竟会纾尊降贵的给她下跪,还表演的如此声情并茂。 看起来,王妃当真是个演戏的高手。 秦含蕴翻找了半日,终于从药箱之中找到了东西,十分仔细地举了起来,递到皇后面前。 皇后顺着秦含蕴的手自己看过去,竟是两棵三两重人参,还有虫草。 正在皇后疑惑之际,秦含蕴却是开口了:“娘娘,这是文贵妃让臣妾特意带来的,与文贵妃比起来,臣妾反倒是更愿意献给娘娘。” “不如娘娘先收着,臣妾去了玉安宫中,只说是娘娘需要,便向献给了娘娘。” “横竖文贵妃不过是个贵妃,又怎么敢与皇后娘娘争抢。” 秦含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到了皇后的心尖尖上。 她清晰的看见皇后在努力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唇角,却是迟疑的看向秦含蕴手中的东西:“毕竟是文贵妃要的,本宫若是霸 了去......” 不等皇后说完,秦含蕴干脆将东西塞到了观心手中:“还请娘娘帮臣妾这一次。” 皇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说起来,秦含蕴拿的这两种药材都是些价值不菲之物。 但说起那虫草,倒也是易得的,可这三两重的人参,若是寻起来,却是要费些功夫的。 秦含蕴瞧着皇后贪婪的模样,心底不由得冷笑,这些东西还是你儿子成箱成箱的抬到益康堂的。 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实在是大智若愚。 秦含蕴便再次开口问道:“娘娘,那臣妾便先去玉安宫走一趟了。” 说完便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可是秦含蕴的脚步却并不快,她在等,等着皇后娘娘开口叫住自己,与自己一同前往玉安宫。 果不其然,皇后并没有让秦含蕴失望。 秦含蕴走出没有多久,皇后身边的关心小步跑了上来:“王妃,我们娘娘今日既碰到你了,便同你一起去看望文贵妃。” “多谢娘娘成全!”秦含蕴自然是装作满心欢喜的模样回头迎了皇后几步,心中却是冷笑。 皇后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可是她也不会失了这个笼络自己的机会。 第135章 与文贵妃起争执 既然她如今是铁了心的想孤立文贵妃,那自己便遂了她的愿。 皇后这边,心中对秦含蕴此人的话是不大信的,毕竟秦含蕴此人实在是与雍王算得上是一丘之貉,阴险狡诈的很。 可瞧着她方才对自己说的话,以及愿意将那么贵重的药材交给自己。 对她的话又有了几分的信任。 所以半信半疑间,皇后便决定跟着秦含蕴走一趟玉安宫,来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秦含蕴和皇后两人到玉安宫时,正殿的大门仍旧是紧闭着的。 而且院内的角落里,也有十分浓重的药味散了过来。 十分难闻。 皇后甚至拿出了帕子堵住了自己的口鼻,来隔绝外头这难闻的药味。 而秦含蕴却是蹙着眉。 她从这药的味道中能分辨出,这的确是用来治疗伤寒的药物,而且用料不少。 想来是太医院觉得药物没什么效果,所以干脆加大了剂量。 想到这里秦含蕴更是心疼文娘娘,这一日又一日的药吃下去,就算是本身没事,也吃成一个药罐子了。 正在外头候着的云兰见秦含蕴来,心中是十分雀跃的。 刚要上去打招呼,却瞧见了在秦含蕴身后姗姗来迟的皇后娘娘的轿辇 。 云兰面上的笑容当下便熄灭了。 却仍旧是保持着得体的礼节,上前给皇后和雍王妃见了礼。 秦含蕴却是一副不理睬的模样,皇后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本宫偶遇到了进宫来给文贵妃看诊的雍王妃,便同她一道来了,你家娘娘如今可好了?” 说到这里皇后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方才没有问问,既然是九皇子让秦含蕴进的宫,如今九皇子人呢? 想了想便算了,他大概率是跟着他那个雍王皇兄走了。 云兰带着秦含蕴几人进到内殿时,秦含蕴的眉头越蹙越深。 想不到文娘娘当真是对自己下了重手的,竟真的用了这么重的药。 文贵妃是诧异于秦含蕴与皇后同时来自己的玉安宫的,可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却从秦含蕴狡黠的目光中读懂了。 秦含蕴怕是又要同自己演一出戏,来制止皇后对自己的怀疑。 正在文贵妃思索之际,秦含蕴却是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似乎对文贵妃满是恐惧:“文贵妃,臣妾......臣妾是奉九皇子殿下的命,特来给娘娘看诊的。” 听着秦含蕴疏离的语气,云兰忍不住的转头张大嘴巴看向秦含蕴,却被她一旁 的文贵妃扯了扯袖子,示意她注意些。 云兰这才收了自己的目光,专心的侍奉着文贵妃。 “咳咳咳......”文贵妃这虚弱却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服了这么多的药。 看向秦含蕴的目光中却满是不善:“原来你还记得本宫?是谁像个狗腿子一样的说要侍奉本宫?如今本宫病了竟连面也不露。” “若不是本宫遣铭瑞去找你,怕是到死也难见上你一面的。” 秦含蕴故作委屈的低着头再次叩头:“贵妃娘娘见谅,臣妾实在是......” “算了算了,”文贵妃却好似不愿再计较的模样,挥了挥手,“快些来给本宫看看。” 秦含蕴低着头凑到了文贵妃面前。 此事,许久没开口的皇后却是开了口,好似是为了调节二人之间的氛围一般:“文妹妹也不要生气,雍王府在宫外,雍王妃想得到消息,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贵妃却并不理会皇后,只是冷眼瞧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看诊的秦含蕴。 皇后见文贵妃如此模样,心中自然是生气的,再说起话来也没了方才的客气:“方才本宫恰巧碰见雍王妃手中有些草药,既是本宫需要的,本宫便要走 了。” 说着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观心手中的锦盒。 “文妹妹若是需要,就去其他地方再讨吧!” 皇后高昂着自己的头颅,看向文贵妃的眼中满是挑衅。 文贵妃却是忽然收起了自己的手,只是动作幅度大了些,竟将秦含蕴掀倒在地上了。 秦含蕴抬头,与文贵妃的眼神对上,却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随即秦含蕴便嘴角微微上扬,示意文贵妃放心。 而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竟是指着文贵妃说起了话来:“文贵妃,臣妾是看在你是长辈的面上,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也不要太过分。” “今日若不是九皇子找我,我是根本不会进宫给你看诊的。” “如今你是求人的,竟还是这样的态度,今日我倒是不伺候了。” “文贵妃若是想让雍王休了我,便只管休好了。” “我倒是要看看,文贵妃手伸的这么长,到底能不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说完秦含蕴便头也不回的带着雪莲转身离开了玉安宫。 皇后站在一旁,瞧着火力全开的秦含蕴,惊呆了。 再瞧瞧面前的文贵妃一脸茫然的模样,皇后觉得爽极了。 今日当真是不虚此行, 看了这样的一出好戏。 思及此处便装模作样的宽慰文贵妃:“文妹妹也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中,不过是些小孩子罢了。” “况且她身边又有雍王撑腰,妹妹何必去讨她的嫌。” 而后便是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了:“本宫先去瞧瞧雍王妃,也替妹妹好好宽慰宽慰她。”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玉安宫,追着秦含蕴去了。 秦含蕴的脚步自然还是慢的,不多时皇后便追了上来。 却瞧见秦含蕴正在拭着眼角的泪。 “方才你也太大胆了,文妹妹的性子最是刚直的,如今你怕是已经将她得罪了。”皇后似乎是替秦含蕴着想,心底却是乐开了花。 见秦含蕴只顾着哭,并不开口,皇后再次追问道:“文贵妃一向待九皇子不错,雍王又与九皇子关系极好,你若是因此得罪了文贵妃,岂不是让铭泽和铭瑞夹在中间不好过。” 秦含蕴这才哽咽着开口说话:“今日多谢娘娘为臣妾解围,九皇子殿下横竖也不是文贵妃的亲儿子,又何必为她难过。” “皇后娘娘也知道的,我家王爷最是疼臣妾,”说到这里秦含蕴面上似乎有些娇羞之意,“不会怪臣妾的!” 第136章 秦含蕴的信件 皇后是兴高采烈的将秦含蕴送出宫去的。 回到宫中瞧见太子正在云慈宫,忙开心的快速走了几步,与他分享自己今日在玉安宫的所见所得:“铭远怎么得空来了?” 还不等萧铭远回话,皇后就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你猜本宫方才碰到谁了?” “本宫碰到秦含蕴了。” 一听秦含蕴的名字,太子顿时来了精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皇后,等着皇后的下文。 皇后却是继续卖起了关子:“你猜她是来看谁的?” 太子却是没什么兴趣,只嘟囔了句:“总不能是来看母后你的。” 似乎是瞧出了太子有些疲惫,皇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开口直言:“自然不是来看本宫的,她是来文青琅的。” “母后瞧,她同那文贵妃还是交好的,先前在宫门处的那一出,不过是演给我们看的而已。” 皇后这才由观心扶着坐下,十分兴奋的摇摇头:“她同文青琅吵了一架,就在本宫面前吵得,简直是口不择言。” 似乎是为了让萧铭远相信此事,皇后又吩咐观心将那两个匣子放到了他面前:“你瞧,秦含蕴为了不给文青琅医治,特意将贵重药材送给了本宫。 ” 太子听到皇后此言,抬头望了一眼那药材,眼中却满是不屑。 这样的药材,自己府中的库房里有的是。 见太子仍是一副不信的模样,皇后也不欲与他争辩:“总之我与你说,过了今日,文青琅这样小心眼的人,定然是会恨上秦含蕴的。” 单说听话不听话的,倒是可以另说。 今日秦含蕴让文青琅在自己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文青琅怎么可能受得了。 而秦含蕴这边,急匆匆的离开宫门处,上了马车之后,已经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悲悲戚戚的模样。 雪莲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插手秦含蕴的事,开口问道:“王妃这样做,文贵妃怕是会伤心。” 秦含蕴点点头,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虽是方才瞧着文娘娘的样子,已经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可是自己后面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伤人。 还是要同文娘娘解释一下才好。 进了府门之后,秦含蕴也并没有去别处,直接奔着当归院就去了。 她要给文贵妃书信一封,解释一下今日的情况。 秦含蕴一向相信的便是,有什么话要说开,才不会闹误会。 况且,今日为了在皇后面前将 戏做足,她只是给文娘娘把了脉,并没有开药。 可是如今她知晓了文娘娘的病症,只是给她个方子,也是足够了。 正在秦含蕴站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时候,萧铭泽却是悄悄的来到了她面前。 秦含蕴并没有注意到他。 她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专心。 萧铭泽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做事,像从前一般坐在她身旁,眼神中却是掩盖不住的爱意。 直至写完了最后一味药方,秦含蕴才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 正巧与萧铭泽望着她的眸子碰到了一处,当下面上便有了几分红晕:“王爷怎么得空来了?” 萧铭泽见她忙完,便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从后面将她拢入怀中:“听萧叔说你回来的匆忙,以为是有什么事,便来看看你。” 眼神却只是望向前方,并不看秦含蕴写的东西。 对于她,他向来是给予十足的信任。 秦含蕴也不拒绝萧铭泽的怀抱,甚至身子往后微微一靠,靠在了萧铭泽身上,开始轻声说着话:“今日实在是不巧,我一入宫,就碰到了皇后。” “想来她是得了风声,早在那处等你了。” 秦含蕴点点头:“我也是 这么想的,所以便顺水推舟,在玉安宫里和文娘娘吵了一架。” “吵得很凶。”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眼神中全是委屈。 “文娘娘是十分聪慧的人,会理解你的。”萧铭泽自然是安慰她。 估摸着方才写的东西墨已经干了,秦含蕴便从萧铭泽的怀中挣脱出来,走到了桌前,将那纸叠了叠,塞入了早就备好的信封中。 也没有蜡封,便直接递给了萧铭泽:“请你的人走一趟宫里,将这东西交给文娘娘。” “总是要和她解释解释的,免得伤了她的心。” “一定要亲自交到文娘娘手中,这宫中实在是如同一个魔窟,危险的很。” 萧铭泽点点头,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也不多说什么,便转身带着信封往前院去了。 萧铭泽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时辰,这信封已经是到了文贵妃手中。 此时的玉安宫中,文贵妃仍旧是由云兰侍奉着服药。 只字不提方才秦含蕴出口辱骂她的事情。 云兰却是替自家娘娘委屈的,明明娘娘待雍王府那么好,明明前些时日雍王妃待娘娘也是很好的,怎么就忽然变了脸,站到了皇后那边。 可是自 家娘娘不提,她自然也不能主动去提这伤心事。 所以信送到玉安宫时,云兰巴不得将这信件丢出去,却最终是忍下了,乖乖的将信送到了文贵妃面前。 “谁送来的?”为了保险起见,秦含蕴特意换了一种字迹,所以文贵妃并未认出她的自己。 云兰不情不愿的开口:“是雍王殿下身边的护卫,说是王妃所书。” 文贵妃一听,忙将信件抽了出来。 看着看着,竟是笑了出来:“倒是辛苦这孩子了。” 云兰瞧见自家娘娘的模样,追问道:“娘娘是看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文贵妃自然是瞧出了今日子秦含蕴与皇后离开后,云兰便是一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分明是对秦含蕴的行为十分不齿。 她知道云兰误会了。 便也不多做解释,只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云兰面前:“你自己看吧。” 云兰却不敢接。 毕竟娘娘是主子,自己不过是个奴才。 就算是娘娘再宠着自己,自己也不能去看娘娘的信件吧。 这,于理不合。 文贵妃见她不动弹,便又将信往前送了送:“本宫既给你看,你就可以看。” “总不能让本宫一直举着吧?” 第137章 她是个好孩子 听了文贵妃这话,云兰忙将那页纸张接了过来,开始细细的看着。 片刻之后,云兰却是满脸惊讶的抬头看向文贵妃:“雍王妃是装的?” 文贵妃见她如此,忙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前,“嘘”了一声。 云兰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声音太大了,忙噤了声,挪动着小碎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文贵妃面前,轻声说道:“所以今日雍王妃是特意在皇后面前同娘娘演了一出戏?” 文贵妃点了点头,语气甚至有些哽咽:“她是个好孩子,知道本宫在宫中被皇后磋磨,是为本宫解围来了。” “可是皇后会信吗?”云兰却是质疑道。 文贵妃闻言却是点了点云兰的脑袋,笑着说道:“你都信了,她八成也会信的。” 说到这里,云兰倒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奴婢太笨,没看出雍王妃的意思。” 文贵妃的确是感动于秦含蕴的细心。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便就要这样在宫中孤单老去了,虽是有了九皇子作为寄托,可他终究只是个粗心的孩子罢了。 秦含蕴今日不仅想着法子为自己解围,还担心自己伤心,特意来信说明。 自己这么多年在这深宫 中,已经是许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真情。 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就将文贵妃一颗热忱的心锁了起来。 想到这里,文贵妃指了指云兰手中的信件:“你去库房里瞧瞧,阿蕴心中所写的药材,是不是都有,若是没有,回来禀我。” 此药自然是不能去太医院配的,便只能自己悄悄的解决。 总不能露了马脚。 秦含蕴给文贵妃开了一剂更温和的药,这药自然也是可以让文贵妃看起来像是久病不愈的模样,但是对身体的危害却是小了许多的。 文贵妃感慨于孩子们的孝心。 便从了秦含蕴的意思,总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多照拂这些孩子。 待云兰离开后,文贵妃忽然记起什么,便站身来开始在柜子里寻找着什么,终于,找到了一个颇有些年头的红木匣子。 文贵妃将那匣子慢慢打开,仿佛是打开了自己的一场回忆一般。 她微愣了片刻。 而后便从架上取出了纸笔,开始写着什么。 信很快就被带到了雍王府,秦含蕴是欢天喜地的从萧叔手中接过这信的。 文娘娘还会给自己回信,就说明这她并没有生自己的气。 文贵妃的信中, 无非是说着多谢秦含蕴的帮忙,如今皇后怕是已经对她消了些疑心的。 同时也觉得自己既然无法再参与到秦含蕴的益康堂中去,便只能祝她的医术会更进一层楼,能救治更多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信中,还夹着一张略有些破旧的信纸。 是一个药方。 是一个用来医治骨节疼痛的药方。 秦含蕴从文贵妃信件中得知,这是文贵妃外祖家的家传药方,如今竟是给了自己。 秦含蕴是有些动容的。 而文贵妃这边却只是觉得,自己又没有后人,九皇子又不善于医术。 自己日后定是不会再有机会传给别人了。 交给秦含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她相信以她的医术,定是可以让此药方派上最大的用途。 不得不说,秦含蕴这一招很奏效。 又或许是因为文贵妃久治不愈,皇帝也不留宿玉安宫,到了后来,干脆就极少往这边来了。 皇后见状自然是开心的。 所以倒也是没再刁难文贵妃,倒是让她过了一段时间清闲的日子。 可是清闲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皇后这边是绝对不会闲下来的。 这一日,云兰正在给文贵妃将药处理了,却一时不察, 将药倒了出来。 因为如今皇后对这边没了什么提防,文贵妃便渐渐的开始减少了用药,秦含蕴说的是有道理的,是药三分毒。 文贵妃倒也没在意云兰的这次失误,只是吩咐她赶紧收拾了。 而接下来,云兰却是频繁的出错。 比如说,将文贵妃新取出来的衣衫拿去洗了。 又比如说,将文贵妃最不喜欢的饭菜放在了她面前。 所以在用午膳时,文贵妃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今日是怎么?怎么魂不守舍的?” 云兰本来是在出神的,听到文贵妃问话,忙摇摇头:“娘娘,奴婢没事!” 语气中却是惊慌失措。 文贵妃当下便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看向云兰:“你若是碰到了什么事,一定要同本宫说。” “你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本宫总不能让你受了别人的欺负。” 云兰疯狂的摇头,最终还是支支吾吾的开了口:“奴婢今日去内务府取东西时,碰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两个丫鬟,听着她们似乎在说雍王妃的什么事,奴婢便悄悄跟过去听了听。” 听到是与秦含蕴相关,文贵妃便坐直了身子,看向面前的云兰,仔细的听她讲着。 云 兰终于是长呼了一口气,凑到了文贵妃面前,低声说着:“奴婢听那两个丫鬟说,皇后娘娘最近想要害雍王妃。” “听说是想要通过什么人,将假药卖到雍王妃的益康堂之中,以假乱真。” “这样在有人去王妃的益康堂中看诊时,若是有人拿了这假药,必然会有得不到救治,更有甚至,可能会死。” 说到这里云兰不由得胆寒,想不到皇后竟是如此狠毒之人,竟然想通过一个医馆害人,何其狠毒。 想到这里,云兰的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若是当真这样,王妃的益康堂开不下去就算了,怕是还要被责罚。” 云兰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文贵妃却是按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她一样,实则也是在安慰自己的。 想不到皇后竟用这样阴毒的法子。 若是益康堂出了问题,定会有太子这边的大臣弹劾雍王,届时保不保得住益康堂还是小事。 万一陛下雷霆之怒之下,再加上皇后和太子的添油加醋,按照陛下的性子,惩罚秦含蕴也是必然的。 “云兰,”想到这里,文贵妃也顾不得用膳,站起身来瞧了瞧外头,“你去替我取纸笔来。” 第138章 被皇后抓住了 云兰知道娘娘这是准备悄悄通知雍王妃的。 便忙急匆匆的去取了纸笔。 而文贵妃却在下笔的一瞬间,忽然停在了远处,抬头看向云兰:“你今日是在何处听到了这个消息的?” “就是在御花园中,娘娘知道,玉安宫往内务府去,是要经过御花园的。”云兰自然是认真的回答。 “你怎么确定那两个丫鬟是皇后身边的人?” 云兰以为娘娘是不信自己的话,当下便有些着急了:“奴婢亲眼所见,其中一个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观心。” 文贵妃没再开口,却是陷入了沉默中,也并没有再写下去。 云兰就这样在旁边候着。 直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文贵妃才继续下笔。 可是信却不能在白天送出去,只能等着入夜之后,悄悄的让云兰跑一趟雍王府。 文贵妃毕竟同皇后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知道皇后向来是个争强好胜且多疑的性子。 如今她虽是不再难为自己,可是却一定是有人盯着玉安宫的。 终于等到了入夜,文贵妃便忙将云兰叫到了身边来,将那封信递给了云兰:“此信你务必亲自交到雍王妃手中,万万不可假手他人。” 云兰 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忙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坚定:“娘娘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云兰从前也是在夜里出过宫的,只要给看门的护卫送些银两,在宫门落锁之前回来便可以了。 为了此事,云兰特意备足了银两。 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将手中的银两塞给看门护卫的时候,旁边却是忽然出现了两个小太监,直奔着她便就来了:“什么人?” 云兰见状,不安的摸了摸藏在胸前的信件,而后努力的支棱起来,昂着头看向对面的太监:“我是文贵妃宫中的宫女,我们娘娘让我出宫有点事。” 那太监却是不信,上前就给了云兰一巴掌:“你少在此处胡说八道,娘娘怎么会私自派宫女出宫去,陛下可知晓?” 云兰知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是不能怂的,便努力撑着,从怀中拿出了文贵妃的令牌,举到了那小太监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让云兰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迎来意想之中对面两人恭敬道歉的模样,却被那两个太监直接就拿下了。 方才与云兰说话的那个看向另外一个:“说不定是个偷东西的贼,搜她的身!” 他们 甚至塞住了云兰的嘴。 云兰最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任由那人将信件搜了出来。 那太监一脸得意的举着那信件在云兰面前晃了晃:“原来是与外界私通,你看我将你告到皇后娘娘面前。” 说完便命另外一个太监看着云兰,而他自己则是快步往皇后的云慈宫跑去。 云兰看着那太监越走越远的背影,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了,是自己疏忽了,都是自己的错。 若是自己再谨慎些,或者是干脆将那信封吞下去,倒也省去这么多麻烦。 娘娘虽是不惧怕皇后娘娘,自己却又给文贵妃添乱了。 此时的皇后,正在云慈宫中焦急的踱步,等着消息。 转头看见那小太监拿着一封信往这边走来,便高兴地拍了拍手,看来是成了。 这小太监本就是皇后派出的人,正是为了在宫门处拿住云兰,拿住文青琅与宫外互通消息的错处。 文青琅,太子说的果然没错,本宫就知道你和秦含蕴是故意演戏的。 如今你们两人倒是情深义重的,她进宫为你看病,你惦记着她的安危。 今日便让本宫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那太监恭敬的上前行礼,将那信封递到了皇 后面前:“皇后娘娘神机妙算,文贵妃宫中的丫鬟果然要出宫去。” 皇后只是冷笑一声,文青琅,同本宫斗,你这辈子都不够格。 转而看向旁边跪着的太监:“那贱人身边的丫鬟如今在何处?” “回娘娘的话,正在宫门处押着。”这太监知道,过了今夜,自己便就要被皇后娘娘重用了。 皇后点点头:“先押着吧!” 又示意观心为自己整理仪容,待一切妥当后,皇后拿起手中的信件,往正阳宫中去了。 皇后到正阳宫时,已经是戌时末了,皇帝已经由近身侍奉的林公公侍奉着,要睡觉了。 没成想皇后竟然来了。 皇帝本是不想见的,却听林公公说皇后有要事禀告,便叹了口气,又穿上外衣,让皇后进来了。 知道自己深夜打扰皇帝可能会让他不满,皇后进来便规规矩矩的行礼请罪:“深夜打扰陛下休息,实在是臣妾的罪过。” “可是臣妾方才得知一事,实在是做不了决定,坐立难安,所以才不得不来叨扰陛下。” “有什么事皇后尽管说便是,”好在今日皇帝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并没有波及皇后,“皇后坐吧!” 而他自己 也是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等着皇后的下文。 皇后掩盖住自己得意的笑,假装颤颤巍巍的模样,将那信件递到了皇帝面前。 “臣妾方才在宫中已是准备就寝了,却听观心说外面有太监报,说是在宫门处抓到了一个宫女要偷偷出宫。” “本想着是件小事,将那宫女处理了也就算了。” “可没成想,竟是文妹妹身边的人。” “文贵妃?”皇帝听到这里,终于是有了反应。 皇后点点头,却并没有开口。 “她不是在宫中病着,让身边的宫女出宫做什么?”皇帝却是有些疑惑的。 自文贵妃病重之后,起初他还望玉安宫去几趟的,可是随着文贵妃病情加重,玉安宫中的药味过浓,皇帝倒是也不愿多去了。 所以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文贵妃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皇后自然也是不愿意替文青琅解释的。 只是犹犹豫豫的开口:“臣妾听着那太监的意思,文妹妹身边的丫鬟似乎是要往雍王府上去的。” “臣妾瞧着,自从上次文妹妹走了一趟雍王府上,倒是与雍王的关系愈发的密切了,九皇子本就经常去玉安宫中,如今连带着雍王都是常去了。” 第139章 历练太子的手段 皇帝一听皇后这话,当下就黑了脸。 皇后瞧着皇帝的模样,心中暗喜,自然是要再给皇帝下一剂猛药的:“如今连带着雍王那个王妃,都是时常往宫里来,说是替文贵妃看诊。” “文贵妃毕竟是贵妃,臣妾往日里也是少管她的事,所以这话臣妾是不好去说的。” “可是,这宫里的太医这么多,又何必去请雍王妃里里外外的忙活呢?” 皇后再次抬头看向皇帝:“且因为文贵妃外祖娘家也是医药世家,所以倒是十分喜欢那雍王妃。” 说完这话,皇后便不再说了。 将一切空间都留给了皇帝。 皇帝听着皇后的话,心中却是泛起一阵怒意。 自从上次太子刺杀雍王一事被雍王与九皇子当朝揭露出来之后,皇帝暗中便查探到,如今许多大臣都开始偏向雍王府。 与雍王府的来往甚是密切。 这一点,皇帝自然是看在眼中,气在心里。 自己如今还没死呢!这帮逆子竟然已经为了储君之位争来争去的。 且今日早朝之上,还出了一件事,有大臣当朝状告太子殿下用人不善,先前派出兵部侍郎追缴流寇一事,竟是无功而返。 那兵部侍郎也是有苦 难言。 此事的确是太子殿下身边人的疏忽。 他虽是刚正不阿之人,却不是那等子不要命的,自然不会当朝指出太子殿下的错处。 只能咬着牙将此事认下,便走出队列,伏身跪了下去:“此事的确是臣的疏忽,请求陛下治罪。” 皇帝蹙了蹙眉,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这检举太子的大臣,是雍王一派,他心中是知晓的。 这兵部侍郎,本是中立之人,不知为何却愿意为太子扛下这罪责。 他从前的确是有意扶持雍王,一则是雍王这些年的确是立下了无数的战功。 二来则是,太子到底是经历的少,许多事情处理起来也是过于稚嫩,有雍王这样一个“对手”在,他反而能时刻警醒着,也能不断地进步些。 说起来雍王不过是他历练太子的手段罢了。 太子毕竟是他钦定的储君,只要没有原则上的错误,皇帝是万万不会动他的。 想到此处,皇帝便只说了句:“剿匪一事不必再提,出征在外,意外总是会有的。” 太子闻言,洋洋得意的看向雍王。 更是在下朝后,悄悄跑到雍王身边:“萧铭泽,你做这些,不是白费心思 吗?” 萧铭远也不傻,他明显能看得出,无论何时,父皇都是更偏爱自己的。 若是他偏向萧铭泽,先前自己刺杀一事被萧铭泽告到父皇面前时,父皇便已经将自己贬了。 雍王却并不理会他,只是扬长而去了。 “陛下,茶水凉了。”见皇帝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已经是冷落了还在一旁候着的皇后,一旁的苏公公忙开口提醒道。 皇帝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苏公公见陛下如此,更是低了低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苏公公侍奉在皇帝身边,虽是忠心于陛下,可是往日里也没少拿皇后那边的好处。 方才不过是瞧着皇后娘娘站久了,趁机提醒一下,没成想陛下竟是有了些怒气。 皇帝看了一眼面前跪着的皇后,开口问道:“九皇子还时常往雍王府去?” “回陛下。”皇后一听陛下问到这里,内心一阵暗喜,看来陛下终究还是对自己说的话上了心。 可刚要开口回答,却忽然意识到,陛下此时正在犹豫不定,自己自然不能掺和到党争里面。 便改了口,笑着答道:“臣妾往日里也不大关心外头的事,所以并不知道。” 似乎是为了证明 自己是真的不清楚,皇后甚至转过头问了问身后的观心:“观心可听说过此事?” 观心一听忙跪了下去:“娘娘,奴婢并不知晓。” 皇帝也是懒得理这主仆二人,对着苏公公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查查。 苏公公忙快步走了出去。 皇后却只是坐在正阳宫中,度过了十分煎熬的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见,皇帝也是将自己的思路理清楚了。 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复杂,不仅有太子一马当先,雍王更是紧随其后,更何况还有一个九皇子日日都跟在雍王身后。 自己早前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怕是要敲打敲打萧铭泽了。 也好让他知道,如今自己才是这皇宫的主人。 太子既然是自己钦定的储君,就由不得他去做些小动作。 而此时,苏公公也四处查问之后,小步跑了进来。 瞧了一眼仍旧坐在一旁的皇后,又抬头看了看上座上的陛下,见陛下没说什么,这才继续开口。 “回陛下的话,奴才方才去查探了,如今九皇子还是如同从前一样,几乎日日都要去雍王府走一趟,时不时的也会宿在雍王府中。” 自己方才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更起了要敲打雍王的心。 不仅仅是雍王,就是往日里这个落拓不羁的九皇子,怕是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皇室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兄友弟恭”,若是九皇子就这样铁了心的同雍王站在一处,日后怕是对太子不利。 想到这里,皇帝终于是开口做了决定:“去将文贵妃带来。” 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皇后:“你将那个宫女扣在何处了?也将人带来。” 皇后闻言忙站起身来:“回陛下的话,人如今还被扣在宫门处,臣妾想着先来请示了陛下的意思,再决定她的去向。” 说着便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观心:“观心,去吩咐人将那宫女带来。” 而玉安宫这边,是苏公公亲自去的。 毕竟文贵妃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能够得了陛下的准许,不必同皇后请安的,这满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苏公公虽是瞧出了陛下对文贵妃的不满。 可是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一向就是这样起起落落。 保不齐今日得宠的,明日就落入万丈深渊了。 也不保不齐今日被陛下责难的,明日又再次复宠了。 苏公公自然是不放心将这种事交给身边的小太监去做的。 第140章 质问陛下 待苏公公到玉安宫时,文贵妃却是仍未梳妆,只是保持着白日里的着装,坐在软榻之上。 看到文贵妃,苏公公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文贵妃倒是更像就在此处等着自己来的一般。 只是他却是不敢不恭的,忙跪了下去:“给文贵妃请安,奴才深夜叨扰,实在是该死。” “可是陛下那边有事,让奴才务必请文贵妃走一趟正阳宫。” 说到这里苏公公又耍了些小聪明:“陛下还说,若是文娘娘已经休息了,就不必叨扰了。” 文贵妃怎么会看不懂他这些小心思。 当即便站起身来,往外走着:“走吧。” 见文贵妃如此利落,苏公公也不耽搁,忙快步跟了上去,服侍着文贵妃走上轿辇,便吩咐抬轿的小太监快步往正阳宫走去。 总不能让陛下等的太久。 此时的云兰,正在宫门处被太监按着跪在地上,而观心则是上前,打了两个耳光。 语气中满是嘲讽:“你个贱婢,平日里仗着文贵妃,不将我放在眼中。” “你家主子是个不恭敬的,你也是个一样的货色,难怪她生不出孩子。” 云兰平日子虽是个怯懦的性格,可是在护着文贵妃这方面,却是丝毫 不怯的。 听了这话,她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往观心的身上撞过去。 云兰这次用的力气极大,那下太监竟是一下没按住,由着她撞到了观心的胸前。 不得不说,许是气急了,云兰这次用了十足的力,竟将观心直接撞倒了。 幸而观心用手撑住了地,才不至于破相。 但是她的手却被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石子划破了。 观心气急了,当即站起来就要再打云兰一耳光。 却在手抬起来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冷笑一下,转而看向云兰身后的太监:“走,带着她去正阳宫。” 到了正阳宫,见到了陛下与皇后娘娘,便就有的云兰受的了。 因为观心这边耽误了些时间,文贵妃到达正阳宫时,云兰还没被送来。 文贵妃看到一旁的皇后,也不大理会,只规规矩矩的请了安:“陛下这是有什么要事?这么晚了还遣人将臣妾叫来。” 可是她这副不恭敬的样子,倒是让皇帝有了些许的不满。 看来皇后所说的没错,她想来是无法无天惯了。 这人便是这样的,皇帝喜欢文贵妃时,便觉得她这样是真性情。 如今不喜欢她了,便觉得她是无法无天了。 皇后自然是要 将自己的低姿态贯彻到底的,便笑着上前问道:“怎么文妹妹自己来了,不见平日里在你身边侍奉的云兰姑娘?” 文贵妃忍不住的斜睨了皇后一眼。 你还有脸问?云兰此时身在何处,不是你最清楚的吗? 正说着,云兰便由那太监扭送了进来,本想着一把将云兰摔在地上,可碍于是在陛下的寝殿中,便不敢有这样的作为。 只是恭敬的将云兰送到皇帝面前,拱了拱手道:“陛下,此宫女正是奴才在宫门处抓到的,试图与宫外互通消息的人。” 文贵妃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云兰,她是知晓云兰今日是会受些苦的,可没想到,皇后竟然下手如此狠。 云兰的两颊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清晰的巴掌印印在脸上。 而云兰却是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只是满脸悲痛的看向文贵妃,那个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文贵妃,娘娘,奴婢让您失望了。 文贵妃见云兰这样,更是心疼,当下就跪了下去:“不知道我身边的宫女犯了何事,陛下要如此罚她?” 文贵妃此话一出,皇后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想不到文青琅竟敢这样质问陛下。 若是陛下今日恼了她,就凭她这一条,也足够 厚将她打入冷宫了。 “文妹妹慎言!”皇后便准备再给皇帝添一把火,“文妹妹当面质问圣上,实为大不敬。” 观心也是个会看自家主子脸色的,当即便跟在后面跪了下去:“陛下,娘娘,方才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去宫门处提这个丫鬟,没想到她竟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奴婢气急了,这才打了她两个巴掌。” 观心似乎是气急了,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可是她却冲向奴婢,将奴婢扑倒在地上,若不是奴婢护着自己的脑袋,如今怕是已经死了。” 她说着话,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皇后看向观心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不愧是自己的宫女,就是个长眼色的。 皇帝见状,终于是发了怒,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摔到了地上,怒斥文贵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文贵妃转头看向一旁的观心:“你说云兰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她是说了什么?” 观心瞧了瞧自家娘娘,又瞧了瞧一旁的云兰,却只是伏下身去:“娘娘恕罪,奴婢不敢说。” 见自家娘娘如此为自己争取,云兰终于是鼓起勇气往前爬了爬:“请陛下明鉴,分明是这观心她 出言辱骂贵妃娘娘,奴婢这才对她动手。” 说完这话,云兰直起身来看向观心:“她不敢说,奴婢却敢说,她说我们娘娘是个不知礼数的,说娘娘仗着陛下宠爱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还说我们娘娘活该生不出孩子来。” 云兰此言一出,正阳宫内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苏公公也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文贵妃便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才变成现在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的,这观心竟然如此大胆,竟敢提起此事。 饶是观心,她也是后悔的。 此事的确是她心中所想,可是她的确也是口不择言了,才将此话说了出来。 要知道,这话可是陛下明令禁止过,不许再提了。 提到了这件事,皇帝的怒气都消了些。 竟是心疼起了文贵妃。 皇后见状自然是不甘心,忙上前一步替观心说话:“你这个丫头,私自出宫就算了,如今竟还敢攀诬本宫身边的宫女!” 文贵妃却是抬头直直的看向皇帝,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看来皇后娘娘是准备将黑的说成白的了。” 目光却仍旧是看向皇帝的。 不等皇帝开口,文贵妃就继续追问道:“敢问皇后娘娘,为何要拿我的宫女?” 第141章 皇后受罚 皇后便露出左右为难的模样来,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你这宫女,私自携带信件出宫,这......” 说到这里,文贵妃竟然是径自站了起来,再次看向皇帝:“陛下,是因为此事吗?” 皇帝本是不想参与到他们二人的争斗中的,可是如今文贵妃问向自己了,他便不好再推脱,只开口道:“你这宫女出宫送信,皇后的确是做的没错。” 见陛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皇后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文妹妹,我知你平时洒脱惯了,也知你平日里与雍王妃交好,可是将宫中的消息传给雍王妃,的确是......的确是不该。” 毕竟在皇帝面前,皇后还是可以将话说的轻了些,在她眼中,倒是罪该万死。 “哦?皇后娘娘说是给雍王妃传信?”文贵妃听了这话,倒是粲然一笑,“本宫与雍王妃闹掰的事情,皇后又不是不知。”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在玉安宫不是还看了好大一场戏吗?” 看到文贵妃的笑,皇后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心慌。 可是文贵妃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险些一个趔趄站不住。 文贵妃在厅中看了一圈,而后看向皇后:“既 然皇后娘娘说是本宫给雍王妃传信,那信件呢?” “可是拆开看过了?” 听了文贵妃的这句话,皇后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 自从那信件交到自己手中时,自己信心满满的,觉得那一定是文青琅给秦含蕴通风报信的事,丝毫没有怀疑。 所以并没有将信件拆开,直接便送到了皇帝面前。 如今文青琅这样自信的模样,倒让她的心慌乱了起来。 皇后觉得,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连她的手都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看够了戏的皇帝终于将面前的信封拆了,仔细的看了一遍。 而随着皇帝看下去,脸色却越来越黑。 终于,他猛地将这封信往皇后的方向摔过去。 可是那信终究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度,慢慢的飘到了文贵妃的脚下。 皇后心中惊慌,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地位,当下便忙往前走了几步,蹲在文贵妃的脚下,将那信件捡了起来。 皇后的瞳孔逐渐放大。 这信并不是送给雍王府的。 自然也不是给秦含蕴通什么风报什么信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封致谢信,是文青琅在宫外居住的几日,在市井间吃 到了一味非常好吃的点心,特意去信感谢店家。 并愿意出钱购买这点心的方子,且承诺绝不外传。 皇后举着手中的信,双手开始瑟瑟发抖。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给秦含蕴通风报信。” 文贵妃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走到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说,我该给雍王妃报什么信?” “皇后娘娘自己内心肮脏,就将所有人都想成如此模样。” 说到这里,文贵妃再次转身跪到了皇帝面前:“陛下,臣妾自十年前失了孩儿,已经是够苦了,好不容易有了铭瑞寄托,竟还被皇后误解。” “先前臣妾出于一片好心出宫帮助雍王妃,却不料那雍王夫妇竟丝毫不领臣妾的情,对臣妾几度生出不满来。” “那日雍王妃与臣妾生了几句龃龉,皇后娘娘也是亲眼所见。” 文贵妃本就是让皇帝看到自己凄惨的一面,自然是往严重里说,甚至还挤出来几滴泪。 “臣妾今日不过是想要吃那一味点心,嘱托宫女出宫去讨要方子,竟还被皇后娘娘将宫女打成这样。” 说到这里,文贵妃转过头抚着云兰的脸颊。 继续说着:“云兰多么娇嫩的一张脸,竟被打成 这样。” “陛下,云兰全是为了护着臣妾啊,若不是皇后娘娘的宫女对本宫出言不逊,云兰断然是不会动她的。” 说到这里,文贵妃似乎是伤心的说不出话来,竟是伏在云兰的怀里哭了起来。 皇后却是慌乱的开口反驳:“文妹妹可不要乱说,本宫从未说过什么报信的话,只是你这宫女半夜出宫,实在是鬼鬼祟祟的,本宫这才将她拿下。” “你这宫女也一定是在攀诬我身边的丫鬟。” 皇后方才讲话说的满满的,如今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只能胡言乱语的开口。 皇帝蹙眉看着面前的闹剧,心中全是对皇后的不满。 本以为她今日是个中用的,能给自己提供些机会,没想到竟反被文贵妃拿捏了。 再开口的语气也不好了些:“皇后身边的宫女,对文贵妃出言不逊,便杖责二十,仍旧交由皇后处置。” 说到这里,皇帝终于是站起身来,走到文贵妃面前将她扶了起来:“青琅也不要伤心了,此事的确是皇后矫枉过正。” “朕也有错,朕该先听一听你解释才是。” 文贵妃听了皇帝的这话,自然是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柔柔弱弱的说道:“ 陛下不要乱说,陛下没错,是臣妾的错,臣妾便是该禀明了陛下再让云兰出宫去的。” 皇后看着面前文贵妃矫揉造作的模样,紧紧的抿着双唇,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自己白费了几日的心思,竟还让文青琅重新得了陛下的宠爱。 可是她却不敢开口,只等着陛下的惩罚。 “皇后,本意也是为了后宫安宁,不过是矫枉过正罢了,既如此,便罚皇后三个月月例银子即可。”皇帝开口的话终于是让皇后死了心。 “皇后日后处理起来事情也要谨慎些才是,这样的事,日后万不可再有了。” “臣妾多谢陛下,”皇后无法只得乖乖的受罚,而后又看向文贵妃,开口道,“也请文妹妹见谅,今日只是是本宫冲突了。” 文贵妃只是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 闹腾了一晚上,兴阳宫终于安静了下来。 文贵妃也已经带着云兰回到了玉安宫中。 一回到玉安宫,文贵妃也不做其他,忙拉过云兰,开始给她的脸上上药:“这观心当真是个心狠的,竟对你用这样大的力。” “不过她也没得了什么好处,杖责二十,怕是她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呢!” 第142章 今日的这一出戏 见自家娘娘胸有成竹的模样,云兰忍了再忍,终于是问出了口。 “娘娘那信件,不是给雍王妃通风报信的吗?” 她方才在正阳宫中,实在是怕极了。 若是陛下知道娘娘与雍王妃互通信件,且不说这些日子以来娘娘和雍王妃做的戏被识破了。 更重要的是,这有违宫规。 再加上皇后在场,若是此事被揭发了出来,皇后必然是不肯放过自家娘娘的。 文贵妃却仍旧不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给云兰上完了药。 而后才上前拉过了她的手:“今日的确是委屈你了。” 云兰只是摇摇头,眼中却含着泪水。 娘娘对自己如此好,自己就算是为了娘娘去死,也是毫不犹豫的。 “今日白日里,你说起这事得时候,我的确也是害怕的,觉得此事的确符合皇后一惯的作风。” “可是细细思量过之后,却觉得此事怕是有诈。” “观心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一向是个口风紧的,怎么会在御花园里与旁人讨论这样机密的大事?” “更何况,这样的事,自然有太子在外面操持,又何必经皇后的手。” 文贵妃说到这里,云兰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所以娘娘是怀疑皇后娘 娘假传消息?” 文贵妃点点头:“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传出来,又好巧不巧的传到了你的耳中。” “怕是那日阿蕴与我在宫中演的这出戏,并没能让皇后完全相信,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出戏。” 说到这里文贵妃又看向云兰:“所以在写信时,我便就换了个念头,写了另外的内容。” “但是为了让皇后完全信服,此事我倒是没有告诉你,倒是让你平白的受苦了。” “本以为皇后只是会将你拿下而已,没想到那观心竟是个如此的小人,竟然将你打成这副模样。” 云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笑着摇摇头:“娘娘,奴婢不疼的,好在这次没有让陛下疑心娘娘。” “但是雍王妃那边,不需要再去说一声吗?皇后娘娘真的不会用假药害人了吗?” 文贵妃摇摇头:“此事不急,皇后如今被陛下责罚了,一时半刻的自然不会轻举妄动的。” “阿蕴那边,日后寻个机会提醒她一句便是。”说到这里,文贵妃又似不放心的看向云兰,“今日之事切勿向他们提起。” 他们几个都是一心为自己考虑的好孩子,自己自然是要给他们少添些麻烦的 。 云兰自然是应下了,自家娘娘就是这样。 旁人都说娘娘凶,说娘娘冷淡,可是娘娘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一向是关怀备至的。 从前只有九皇子,现如今又有了雍王妃。 而文贵妃则是陷入了深思中。 今日陛下的反应,实在也是不同寻常的。 从前陛下一向是对皇后颇有微词的,可是今日竟然这个时辰还见了她。 瞧着皇上的模样,该是已经睡下了,才被皇后从床榻上拎起来的。 更是深夜将自己带到了正阳宫之中。 若只是自己同秦含蕴之间有些信件往来,按照陛下的性格,该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的。 倒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忽然,一个念头从文贵妃的脑海中闪过。 皇后的目的,可能是自己。 但是陛下的目的,并不是。 他的目的或许是秦含蕴雍王妃的身份,又或者更进一步,他的目的是雍王。 想到这里,文贵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本想着,只要自己躲在宫中不出去,少去沾惹那些是非,就可以保住自己。 可是没想到,就算自己这些时日一直在宫中装病,哪怕是装的那样的像,又在病中和阿蕴吵了那样大的一架,却没想到 ,皇后仍是不信。 又或者说,皇后不是不信,而是一门心思的想趁机弄死自己。 彻底的让自己从后宫之中消失。 想到这里,文贵妃开始细细的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而此时的云慈宫中,皇后愤怒的将面前的杯盏扫落在地上,冷眼瞧着被人抬回来的观心,心中也是压不住的怒气。 今日就连观心也这般让人不省心,若是她不动手,兴许情况也不会这么糟。 所以皇后瞧着已经被打的不能起身的观心,心底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只是命人将她抬了下去。 而站在一旁侍奉着的秀兰见娘娘似乎是恼了观心,忙上前一步,将方才娘娘打碎的茶盏收好,开始谄媚着皇后:“娘娘生气归生气,可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秀兰,正是那日与观心在御花园做戏的人,自然也是知晓此事的。 “文贵妃不过是个贵妃,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妾,娘娘日后想收拾她,还不是多的是机会。” 听了秀兰此言,皇后倒是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再次出口仍是满腔怒火:“文青琅,好你个贱人,竟敢算计本宫。” 皇后坐在座上,手紧紧的握着,几乎要将自己的护甲捏断 了。 皇后贴身侍奉的宫女被杖责,是多大的羞耻。 更何况,自己还被陛下罚了月例银子。 自己倒是不差那几个钱,可是这是颜面,是身为皇后的颜面。 明日之后,这阖宫中都会知道,皇帝为了文贵妃,罚了皇后的月例,还责打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秀兰见皇后如此动怒,心中也是害怕的,却忍着心中的恐惧,上前拉起了皇后的手:“娘娘小心,别让护甲伤着手。” 见她如此仔细,皇后的怒气倒是莫名其妙的消了些,只冷着脸看向她:“那日让你同观心办的事,你们可是办妥了?” 见事情似乎要牵扯到自己身上来,秀兰忙跪了下去:“回娘娘的话,那日奴婢与观心姐姐是在御花园中谈起的那件事,且奴婢是亲眼瞧见云兰就在旁边偷听的。” 皇后听了也不说话,只站起身来往内室拂袖而去。 皇后自然是一夜未眠。 宫里闹的这么大的动静,雍王府若是想闭目塞听都是不成了。 第二日一早,萧铭瑞便兴致勃勃的将这件事带到了雍王府中。 “皇嫂,文娘娘昨日让皇后吃了好大的瘪。”九皇子自然是先说了好的结果,也好让皇兄和皇嫂放心。 第143章 秦含蕴的挂念 秦含蕴这才放下手中的事,转过头望着九皇子,等着他的下文。 见皇嫂如此认真,九皇子也不迟疑,忙往前凑了凑,开始同她讲自己今日的见闻:“皇嫂不知,昨日入夜后,听说文娘娘身边的丫鬟要给外头送一封信,只是感谢一个店家的信件而已,没成想皇后身边的人早就在宫门处埋伏着,将云兰拿下了。” “皇后便拿了这封信告到父皇面前,说是文娘娘与外头互通信件,”说到这里九皇子顿了顿,“言语间便是说与皇嫂你有信件往来。” “皇后身边的丫鬟,更是将那云兰的脸都打肿了。” 说到这里,九皇子忽然停住了。 秦含蕴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之后,这才开口问道九皇子:“然后呢?” 九皇子却是耸耸肩:“然后自然是皇后受到责罚了,不仅被罚了三个月月例,她身边那宫女也被杖责二十,如今怕是已经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秦含蕴却是久久的望着九皇子出神。 片刻后抬头望向萧铭泽:“文娘娘为什么要深夜往宫外送信?” 萧铭泽本来也是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九皇子讲话,被秦含蕴一问,倒是茫然了片刻。 而后 便转头问向九皇子:“你可去见过文娘娘了?文娘娘有什么话说?” 九皇子倒是诧异的挠挠头:“皇兄当真是神机妙算,昨日因为我宿在了皇兄府中,所以文娘娘出事的时候我没能护在身边。” 说到这里九皇子面上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懊恼。 “所以今日回宫之后,一听说这事我就去了文娘娘宫里。” “文娘娘定是不想让我担心的,问起此事倒是绝口不提,后来我还是从她身边的侍女那里探来的。” 说起这个来,九皇子倒是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回答到点上去。 就在萧铭泽准备打断他的话时,九皇子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临走前文娘娘叮嘱我,要同皇嫂说一句,如今开医馆,要小心着些外头乱七八糟的人,采买来的药物也一定要仔细查验了才能用。” “太子和皇后那边的人,更是要小心些。” “还有呢?”秦含蕴追问道。 九皇子便摇摇头:“没有了,再就是同往常一样嘱咐了我几句而已。” “哦对了,倒还说了,让我日常避讳些,少往雍王府跑,父皇怕是不愿意看到我们兄弟二人如此和睦的。” 说到这里九皇子挠了挠头: “倒也不至于吧?” 萧铭泽和秦含蕴二人却是皆没有回答他的话。 秦含蕴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萧铭泽。 恰巧萧铭泽的目光也看向秦含蕴。 两人的目光对视到一处。 秦含蕴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文娘娘大抵是因为这件事才要与自己通信的。 可能是太子,或者皇后要对益康堂下手,文娘娘关心则乱,才会选择深夜给自己传信,却被皇后抓了个正着。 又或者是,此事本就是皇后的一个圈套,目的便就是让文娘娘和自己通信。 却不知被文娘娘用了什么法子,巧妙化解了。 想来昨夜,也是十分凶险的。 理清了此事,秦含蕴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甚至将身后的凳子都带倒了:“皇后简直是厚颜无耻,竟想通过我来拿捏文娘娘。” “若不是文娘娘机智,如今怕是已经被皇后害了。” 九皇子却仍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看向秦含蕴,又转头看了看萧铭泽:“皇兄?” 萧铭泽沉默了半晌,终于是开口了:“皇后此人并不是那等子大度的人,怕此事不会就此罢休。” “皇兄说得对,皇后这个人最是小肚鸡肠,”九皇子见萧铭泽转了话题,也 不再多问,“昨日在文娘娘身上吃了这么大的瘪,怕是要找回自己的面子的。” 秦含蕴也十分赞同他们二人的想法。 “你们说得对,皇后怕是会找文娘娘的麻烦。” “文娘娘这段时日足不出户,一直在避着皇后的风头,甚至不惜给自己下药,可是皇后却仍不放过她。” “更别说昨日她被陛下这样一番责罚,难免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到这里,秦含蕴开始在室内不停的溜达着:“要给皇后找点事做才行。” 九皇子听到秦含蕴此言,忙凑上前去:“皇嫂有什么主意?” 秦含蕴却只是摇摇头:“没有什么主意,只是觉得应该给皇后找点事做,让她应接不暇,顾不上文娘娘。” 九皇子见秦含蕴并没有什么好主意,便又噘着嘴坐了回去。 嘴里嘟囔着:“皇后如今如日中天的,可不好找什么糟心事。” 更重要的是,父皇分明就是一心向着太子的,连自己和皇兄上次抓到了他的错处,也不过是禁足几日罢了。 虽说父皇倒是一直不大喜欢皇后娘娘的。 可是为了太子,也是断然不会动她的。 这件事真正困扰了秦含蕴一天,倒让她食 难下咽了。 她心中是十分挂念文贵妃的,说实话,自秦含蕴穿越到这里来之后,文贵妃是第一个让自己体会到亲情的人。 远安侯府的一家子人,秦微雨,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秦夫人,满心满眼的都是秦微雨不说,更觉得自己这个从乡下来的女儿丢了她的脸。 远安侯,整日里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家中的事情一概不管,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丝毫不关心。 只有文贵妃,她会关心自己的身体,关心自己的情绪,关心自己的事业,这样的做法,才是一个母亲的做法。 不知不觉的,秦含蕴已经在潜意识中,将文贵妃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如今她在宫中水深火热的,日日都要受皇后磋磨,自己是断然不能坐视不理的。 这一日晚膳,秦含蕴都只动了几筷子而已。 萧铭泽到当归院时,恰巧碰到喜儿在不情不愿的将饭桌上的吃食撤下去。 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他奇怪的问喜儿:“你们王妃这是用完膳了?” 喜儿见自家王爷来,眼神中闪过惊喜,忙对着王爷点点头:“回王爷的话,王妃只用了几筷,说是不饿,让奴婢撤下去。” 第144章 阿泽,别走 喜儿这话的意思便就是,你快瞧瞧王妃吧,好好管管她,不管什么事,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萧铭泽自然也是领悟到了喜儿的意思,伸出手来便阻止了喜儿的动作:“你先下去吧!” 喜儿自然是知道王爷这是要劝王妃用膳了,忙福了福身,快步退了出去。 直至喜儿出门,那关门声才将秦含蕴从思绪中扯回。 抬头自然是先望见萧铭泽的:“你来了。” 却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萧铭泽当时便觉得有怒气冲上了头顶:“秦含蕴!” 他忽然一出声,倒是将秦含蕴吓了一跳,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你干嘛!” 却又觉得自己这语气有些不太好,马上开始找补:“你干嘛这么凶,很可怕的你知不知道。” 萧铭泽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才能和秦含蕴对话:“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般的劳神,竟连晚膳都不用了?” 秦含蕴见状却并不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搂着萧铭泽的腰,凑到了他怀里。 “文娘娘待我那样好,如今她有事,我却想不到办法帮她,我心中实在是焦虑的很。” 萧铭泽被秦含蕴这么一抱,倒是一时间恍了神。 随即便也配合着将她抱到 怀中,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 “可是无论如何,你也要用膳的。”说到这里,萧铭泽拉起了秦含蕴的手走到桌前,将她按在了桌前,甚至亲自盛了一碗汤端到了秦含蕴的面前:“先吃饭。” 秦含蕴端着面前的碗,噘着嘴看向萧铭泽,她实在是食难下咽。 萧铭泽却是并不看她,只是仍旧不停的给她夹着菜。 好在是有了萧铭泽的陪伴,她也是用了一些。 萧铭泽这才吩咐喜儿进来将剩下的撤下去。 他见秦含蕴心不在焉的模样,本想留在主屋陪陪她的。 没想到萧叔却是来了:“王爷,前面有人找您。” 萧叔已经是老早的习惯了,习惯了有旁人在时,只是示意王爷有要事而已。 萧铭泽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含蕴,又瞧了一眼萧叔,心中的确是放心不下。 终于还是秦含蕴开了口:“王爷先去吧,我没事的。” 萧铭泽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嘱咐了喜儿好生照料王妃,才提腿往前院走去。 因着心情并不算好,秦含蕴早早的就宽衣躺下了。 萧铭泽回来时,已经是接近子时了,秦含蕴却仍是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的。 他叹了口气,自己宽了衣衫,走到床榻 上,从后面抱住了秦含蕴:“阿蕴。” 秦含蕴身子一怔,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萧铭泽心中是说不出的心疼。 好像自从秦含蕴嫁给自己之后,一直都是在尔虞我诈中生活着的。 如今竟又为了文贵妃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宁的。 “阿蕴,此事你便不要再管了。”萧铭泽终于是开了口,“此事我自有办法的。” 萧铭泽当然还没有想到好办法,可是他总不能由着秦含蕴就这样坐立难安下去。 此事既然涉及到了皇后,自然也是涉及到了太子的,明日找几个大臣商议一下便是了。 秦含蕴听到萧铭泽此言却是亢奋了起来,转过头来,眸光闪闪的望向萧铭泽:“你有什么办法?” 萧铭泽见她这副样子,心中是在欢喜的很,忍不住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一下。 “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秦含蕴却好似并不在意他的这个小动作,仍旧是眸光熠熠的看向他。 萧铭泽却并不说,只是将她搂到怀中,霸气十足的说道:“不许想了,快些休息。” 他此言一出,秦含蕴的思想倒是跑偏了。 哇哦,这就是霸总吗? 说起来萧铭泽倒是真的符合霸总的身份了,身份地位高,有 权又有势,还战功赫赫,最最重要的是,他还帅。 秦含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倒是将文贵妃的事抛到了脑后,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听着怀里的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声,萧铭泽不由得莞尔一笑。 终于是睡了。 这一日下来,自从知道了文贵妃昨日在宫中的事开始,秦含蕴整个人都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虽是平日里她全力忙着益康堂的事,也是有些疲惫的。 可是这心中焦虑,怕是比身体上的疲累更可怕。 想到这里,萧铭泽渐渐的松开手,想将自己的手臂从秦含蕴的身下抽出来。 却没成想萧铭泽身子一动,秦含蕴却又随着凑了上来,嘴里嘟囔着:“阿泽,别走。” 这轻轻柔柔的一声,彻底将萧铭泽的防线击破了,他立时便收了离开床榻的心思。 更是紧紧的将秦含蕴搂在怀中。 这一夜,秦含蕴睡得不错,萧铭泽反而是因为时刻担心着秦含蕴,几乎没睡着的。 第二日,秦含蕴醒来时,已经接近巳时了。 秦含蕴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几乎是没有睡过懒觉的。 如今倒也是难得。 而萧铭泽,此时却是已经下朝回来,同几位朝中大臣在书房中议事。 这 些大臣,自然是追随着雍王的。 “太子一派三番五次的想要对殿下的人动手,如今就连后宫中的皇后也不闲着。” “不过是因为文贵妃平日里亲近九皇子殿下,便从中暗害文贵妃。” 萧铭泽点点头:“本宫几次忍让,换来的却是太子的变本加厉,倒是该让他知道知道,惹了本宫的人是什么下场。” “王爷说的是,太子如今盯的紧,是该让他安分些才是。” “太子殿下成亲多年都未曾诞下一子,如今得知雍王妃有孕,太子自然是着急的。” “是,太子身为储君,若是无后,陛下怕是会有其他想法。” “东宫易主,可不是小事。” 萧铭泽看了那人一眼,忽然记起,先前外头传的秦含蕴有孕一事,倒是还没有正面解答。 想到秦含蕴,萧铭泽又忍不住蹙了蹙眉。 而大臣们却是因为此事开心的,他们虽然支持雍王殿下,是觉得太子此人不堪用而已。 可如今雍王妃有孕,已经是抢夺了先机了。 “臣有个主意,”忽然,王大人想起来什么,转头认真的看向萧铭泽,“雍王殿下,如今太子殿下成亲多年不曾有身孕,按理说,是可以废太子妃的。” 第145章 应当休妻另娶 萧铭泽也不说话,只继续盯着面前的王大人,等着他的下文。 “太子妃娘家本就势弱,再加上多年无所出,太子若是休妻,也不是不可。” “另外,不知道雍王殿下是否知晓,明楼郡主家中有个姑娘,名为慧文,性格十分泼辣。” “门第倒是也能配上太子殿下。” “不如由雍王殿下出面,与陛下提出将此女许配给太子殿下。” “倒也能打消陛下对殿下的疑虑。” 王大人提起慧文这个名字时,雍王顿了顿,靳慧文,他倒是对此人有些印象。 见雍王并不说话,几人便也噤了声,等着雍王的决定。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雍王忽然站起身来:“王大人说的有理,本王这就走一趟正阳宫。” 萧铭泽如今是在外立府的王爷,往宫里去倒不是那样的随意。 所以也是递上了拜帖,在宫外候着的。 好巧不巧的,萧铭泽正在宫外候着的时候,太子竟然也要入宫。 见到萧铭泽还在宫外候着,太子自然是要揶揄他几句的,当下便走上前去:“皇弟既然要等父皇的准许,还不如让下人来先递上拜帖,也省的在宫门处站着了。” 萧铭泽本是不想理会他 的。 可是想到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竟然难得的笑着看向萧铭远:“太子殿下说的对,臣弟下次还是让下人先来递拜帖。” 瞧着萧铭泽对自己笑眯眯的样子,太子后退了一步。 脑海中只有三个字:笑面虎。 萧铭泽一向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更不要说听自己的话了。 更可怕的是,如今他还笑了。 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让自己难堪。 想到这里,太子紧紧的握着双拳,紧紧的盯着萧铭泽。 忽然,一道精光闪过太子的脑海。 对了,前几日母后被父皇斥责了,且是因为文贵妃的事,想来萧铭泽也是因为此事进宫的。 原来他是因为此事而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太子的面上也不由得泛上一丝讥讽:“雍王如今倒是懂得去追捧文娘娘了,从前对她不是也是爱搭不理的吗?” 萧铭泽倒是的确没转过神来,疑惑的看向太子。 太子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得暗骂,你倒是个会装的。 “如今父皇虽然斥责了母后,可母后终究是一国的皇后,任文贵妃再如何得宠,也不可能越过了母后去。” “你和九皇弟,就死了这条心吧! ” 萧铭泽这才意识到,原来太子说的是这件事。 想到这事,萧铭泽面上的笑意更甚:“的确,文贵妃是越不过皇后娘娘去的。” “可是父皇还是斥责了皇后娘娘,听说连她身边的大宫女都责打了,的确是不给皇后娘娘面子。” “你......”萧铭远指着萧铭泽,气的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萧铭泽却是上前一步将他的手按下:“太子殿下还是好生的去劝劝皇后,可别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气急攻心才好。” 正在萧铭远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却是皇帝身边侍奉的苏公公亲自出来的。 陛下身边侍奉的公公,有林、苏两人,虽然林公公是大太监,但是因为林公公年岁长了,这跑腿的活,大部分是交由苏公公去做的。 宫里人如今人人都知道,苏公公一定是接下来接替林公公大太监一位的人。 “倒是巧了,两位殿下居然都在,”苏公公笑意满满的走到太子和雍王面前行了礼,“陛下说了,请雍王殿下进去说话。” 太子见是苏公公亲自前来请,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按照母后所说,父皇该是对文贵妃和雍王他们有些不满,所以那日才会深夜将 文贵妃带到正阳宫。 可如今,怎么竟然还用得着苏公公来请。 可见父皇的重视。 想到这里,太子当即开口道:“原来皇弟是来见父皇的?我正巧也要去同父皇请安,不如一起。” 萧铭泽当然是欣然接受,伸出手往前一引:“恭敬不如聪明,皇兄先请。” 太子狐疑的看了一眼萧铭泽,眼中却全是怪异。 萧铭泽今天奇怪的很,鬼怪的很。 他当然是奇怪的很,他今日本就是为了太子一事进宫,如今太子自投罗网,他倒是省去了不少的口舌。 兄弟二人一齐到达正阳宫时,皇帝早已经端坐着等着雍王进来,看见太子走在前面时,倒有了一丝的诧异。 却很快冷静下来。 他之所以让苏公公去请萧铭泽进来,的确是存了其他的心思的。 他自那日起,的确是一直心中按捺着一股火气,想要探一探雍王的底细。 好巧不巧的,他今日递上来请安贴。 让苏公公去请,也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让他少些顾虑。 只是太子竟也一起来了,倒的确是他没想到的。 进了正阳宫请安之后,萧铭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皇,儿臣今日来 ,是为了皇兄来了。” “为了我?”太子狐疑的看了一眼萧铭泽,实在是觉得他不安好心。 皇帝自然也是疑惑的:“为了太子什么事?” “回父皇的话,皇兄成亲多年,府中女子皆无所出。” “依儿臣所见,皇兄如今对太子妃也是仁至义尽了,倒是该尽早为后嗣做打算。” “储君无后,国家如何安宁?” 萧铭泽此言一出,皇帝不由得看了一眼太子,而太子也是狐疑的看向皇帝。 父子二人皆是想不明白,今日这萧铭泽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再加上太子妃娘家式微,实在是对皇兄没什么助力,依儿臣所见,皇兄应当休妻另娶。” 太子闻言,感觉自己似乎被震了一下。 他的确是着急后嗣,也的确是厌烦了如今的太子妃,也的确是动过休妻另娶的念头。, 可是这话从萧铭泽的口中说出来,他就要考虑考虑了。 “皇弟不要妄言......” 太子这话还未出口,就被皇帝打断了:“雍王说的有理,你这太子妃,的确是不合适。” 雍王今日的确是说出了皇帝心中所想。 太子成婚多年不能孕育子嗣,的确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病。 第146章 让你为侧妃 如今什么助力不助力的,倒是已经不重要了。 “父皇,儿臣如今年纪还小,”太子自然是不能让萧铭泽如愿的,当下便开口反驳,“尚且不急。” 皇帝再看向太子时,面上便有了几分不虞,“你哪里还小了!” 萧铭泽见父皇如此,心中便有了几成的打算,知道今日这事,大概率是要成了。 便继续开口说道:“皇兄也莫恼,父皇与臣弟都是为了皇兄好,皇兄如今身为储君,考虑的就不能只是自己的事了,家国大事,都是与皇兄息息相关的。” 说完这话也不理会萧铭远,继续说道:“父皇,儿臣这边倒有一人推荐。” 皇帝自然是不将萧铭泽这句话放在心上的,他与太子二人不合,他又不是看不出。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皇帝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哦?铭泽推荐谁呢?” 萧铭泽拱了拱手才继续说道:“明楼郡主家的女儿,靳慧文,如今正是适婚的年纪,却仍未有合适的夫家。” “明楼郡主的夫家,在京中也是名门望族,若是太子殿下能娶靳姑娘为妃,定是会得到靳家与郡主家的扶持。” “况且,后嗣上也还有些希望。” 太子盯着面前说 话的萧铭泽,眼神中满是阴鸷,却并不敢在父皇面前表现出来。 只能表示着自己对太子妃用情颇深,不愿舍弃她之类的话。 上次太子刺杀雍王一事,皇帝已经是偏心了太子,倒也让雍王和九皇子伤了心。 如今这样的事,自然是不会再听从太子的意思,当即便开口道:“铭泽这个建议甚好,朕觉得这靳家姑娘十分不错。” 雍王这次倒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太子妃无所出与家族式微这两条,已经足够将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饶是萧铭远再喜欢,都没用。 再开口时语气中便多了几分冷漠:“你若是实在是放不下太子妃,就将她贬为侧妃,仍旧在你府中侍奉着,倒也不算委屈她。” “只是这靳家姑娘一定是要为太子正妃的。” 太子张了张口,终究是不敢开口再反驳皇帝的意思,便只好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此事。 皇帝又叮嘱了他们兄弟二人几句,才放他们离开正阳宫,却是盯着萧铭泽离开的背影时,若有所思。 而一离开正阳宫,太子便猛地转身拦到了萧铭泽面前,伸手就要去打他。 似乎是料到了太子会有此行动,萧铭泽敏捷的转 身躲开了,而后仍旧是满脸笑意的看向太子:“皇兄,此处还在正阳宫门外,若是传入了父皇耳中,可并不好听。”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皇兄不如回去考虑一下,如何同太子妃说明此事才好。” 瞧见萧铭泽的笑脸,太子心中更是不悦。 却终究是无法反驳,便只冷哼了一声,转身往皇后的云慈宫中去了。 萧铭泽今日进宫的大事已经办妥,心情也轻松不少。 转头望了望玉安宫的位置,想来这几日皇后要忙着此事,文贵妃倒是能清闲上一阵子了。 阿蕴她,也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接下来的事,再慢慢谋划吧! 太子这边是气冲冲的冲进云慈宫的,皇后见他如此模样,倒是吓了一跳,忙吩咐秀兰添了茶水,又屏退了一众的宫女太监。 这才走到太子面前。 这两日因为文贵妃一事,皇后倒是一直在云慈宫中窝着,未曾出去。 所以见太子如此怒气冲冲的来,她倒是一时也没个头绪:“这是怎么了?” “雍王今日去了正阳宫,”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他同父皇说,让我休妻另娶。” “休妻另娶?”若是说休妻 此事,皇后也是考虑过的。 可太子妃毕竟是皇帝指婚,若是由她提出,倒是对陛下的不尊重了。 没想到雍王竟然替自己提了出来。 皇后的心底倒是有几分窃喜,可是在想到对方是萧铭泽时,皇后忽然冷静了下来。 看向太子:“雍王提出来的?” 太子点点头,转头看向皇后:“他说明楼郡主家有个女儿,叫靳慧文,甚是不错。” 皇后陷入了深思之中,开始权衡此事的利弊。 良久之后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还是要找人调查一下这个靳慧文的底细才行。” 入夜之后,皇帝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却始终是难以投入。 只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苏公公:“你去雍王府走一趟,将他请进宫来,只说朕有事要问他。” 而此时的萧铭泽,却是在陪着秦含蕴用晚膳。 “如今你可安心了?”萧铭泽一边给秦含蕴夹菜,一边笑意盈盈的看向秦含蕴。 喜儿在一旁瞧着自家王爷和王妃温馨互动的场景,几乎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你真是厉害!”秦含蕴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古人就是法子,毕竟浸润在权谋中长大的孩子,整起人来也是格外的不一样。 “现 在皇后和太子估计正忙着调查这靳慧文与你的关系,也要发愁如何打发太子妃。” “文娘娘是能安心一阵子了,日后的事,日后再想办法吧!” 见秦含蕴如此开心,萧铭泽才觉得自己今日的心思不算白费。 与此同时,太子府中。 太子妃的房中,如今太子正坐在上座,而太子妃林氏则是坐在下首,无声的落着泪。 “本宫知道你这些年为了太子府上下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此事终究是父皇的决定,我也拗不过。” 太子貌似惋惜的说着,可太子妃若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太子满目的精光。 他本想着直接就将她打发了算了。 可是母后说了,太子妃是因为无所出才被父皇诟病,可实际上,父皇还是十分喜欢林氏的。 更何况,若是直接休妻,林家定会不依。 倒不如只说父皇想要太子休妻,而太子却是放不下林氏。 倒也能获得林家的好感。 “我知道此事对你不公,”太子说到此处,竟是向前蹲在了林氏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本宫也舍不得你。” “所以本宫求了陛下,只让你为侧妃,并不离开太子府,日后也还能陪伴本宫左右。” 第147章 赏赐雍王 “至于新妇入门,本宫定不让她欺侮了你去。” 太子妃眸中含泪的抬头望向太子,眼中满是感动。 太子知道这便要说动她了:“你父亲那边,你还是要知会一声,不如本宫亲自陪你走一趟林府,也好表明自己的心意。” 林氏其实是不愿回林府的,毕竟这样丢脸的事,她实在是觉得丢了父亲母亲的脸。 可是太子终究是不愿意丢了这份助力,正如母后所言,苍蝇腿也是肉,不知这林家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若是将林氏贬为侧妃,这林家日后必然还是向着太子的。 可若是将林氏休弃出门,这林家必然就成了太子的仇家了。 在太子的再三劝慰下,林氏终于是点点头,愿意与太子一起走一趟林府。 苏公公这边,也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雍王府中,将陛下的话送到了雍王面前。 萧铭泽回过头与秦含蕴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明了。 而萧铭泽则是嘱咐了一句:“阿蕴,今晚不必等我,若是晚了,或许会直接歇在宫里。” 秦含蕴点点头,目送着萧铭泽离开了王府。 直至到了正阳宫门外,苏公公还在称赞萧铭泽夫妻二人琴瑟和谐,让 人羡慕。 皇帝左等右等,终于是将萧铭泽等来了。 “不知父皇深夜叫儿臣来宫中,是有什么要事?”萧铭泽恭敬地行礼。 他心中大概也是明白,八成是与白日里自己提出让太子休妻另娶一事有关系的。 皇帝却只是笑着吩咐他坐下之后,夸赞道:“白日里你主动提出让你皇兄休妻另娶,倒是朕没料到的。” 萧铭泽自然是回的客套:“皇兄逐渐年长,也该考虑子嗣之事了。” “皇兄或许是对太子妃用情至深,或许是放不下太子妃,但总归要有人去做这个恶人的。” “儿臣愿意为了父皇和皇兄,去做这个恶人。”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而他却浑然不知,如今做这个恶人的,却是他自己。 毕竟太子如此好面子,自然不会说是雍王提出让自己休妻另娶,可为了照顾林家的面子,又不能说是自己想要休妻另娶。 便只能将皇帝搬出来。 毕竟,皇命难违。 “只是有一事父皇不明白,”皇帝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倒是难得的慈父模样,“朕倒是想知道,为何你会想增强太子的势力?” 顿了顿之后,皇帝终于是问出了自 己心中的疑问:“你战功赫赫,难道就不想当太子吗?” 萧铭泽闻言满脸诧异的抬起头,望向皇帝的方向。 心中倒是惊讶于皇帝的敏锐,原来他察觉到了自己与太子之间的纷争。 也或许是,他并没有察觉,只是出于一个皇帝的敏锐罢了。 想到这里,萧铭泽直直的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不敢。” 而后满脸真诚的看向皇帝:“儿臣一向是忠诚于父皇,忠诚于太子殿下的。” “虽是儿臣身上有些战功,但是那是建立在我朝一片安稳的情况下。” “往日里儿臣的确有时会对太子殿下有些不敬,可那也只是因为失望罢了,儿臣是觉得,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听萧铭泽说到这里,倒是让皇帝有了些动容。 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他素日里虽是偏心些,可毕竟萧铭泽身上也是流着自己的血。 更何况,现在,他这样真诚的跪在自己面前。 “你快些起来坐下说,”想到这里,皇帝佯怒道,“动不动的就跪下做什么!” 萧铭泽自是听了皇帝的话,坐回了方才的位置,忙继续开口道:“更何况,如今儿臣已经娶妻。” “阿蕴十分合儿臣的心意,儿臣心中也是十分欣赏她。” “实在是要感谢父皇赐婚,给了儿臣这样贴心的一个王妃。” “儿臣如今别无他想,只想好好的同阿蕴在一起,她安安稳稳的开她的医馆,儿臣也会一心扶持着太子殿下,为国尽忠。” 萧铭泽说完,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皇帝。 眼神中满是真诚。 听完他的话,皇帝久久的沉默了下来。 所以萧铭泽是从没有夺嫡的想法的,只是自己与太子过于防着他了。 而他与九皇子交好,也不过是兄弟之间的情谊罢了。 今日他都能提出巩固太子势力的说法,又怎么会存了其他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皇帝对自己前些日子的想法,倒是生出了几分的愧疚感来。 转头看向面前的萧铭泽:“铭泽,你很好。” 皇帝又转头看向苏公公:“去取两支百年人参来,让铭泽带回去,带给她的王妃。” 因为对萧铭泽的满意,皇帝如今连称呼的都变了,已经从“雍王”变成了“铭泽”。 萧铭泽望着面前的父皇,内心却是毫无波动的笑着。 若说是从前,他一定会觉得心酸,甚至会觉得难过。 可是如今 ,他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父皇的偏心,更或者是,习惯了父皇对太子的偏听偏信。 所以,倒也没什么心情起伏了。 “江南送来的蜀锦,也取两匹,送到雍王府中。” “还有,将那支鎏金累丝嵌宝石如意,也一并带去。” ...... 皇帝又林林总总的说了许多。 看向苏公公,吩咐道:“去吧,送去雍王府。” 而后又转头看向萧铭泽:“多是你的王妃可以用的上的东西,你同她成亲这么久,朕还没有好好表示过。” 萧铭泽自是站起身来恭敬地谢恩,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却被皇帝阻止了:“你今日便不要回府了,在宫中留宿一日也好。” “你若是愿意回你宫中住,就回你宫里;若是愿意去正安宫和铭瑞同住,也是可以的。” “你们兄弟倒是许久没住到一处了。” 萧铭泽想到萧铭瑞对自己那样热切的模样,本是想拒绝的。 可是看着面前的父皇,忽然又改了主意:“多谢父皇,既然父皇允许,儿臣便去正安宫借住一晚。” 皇帝便挥挥手,让他去了。 在萧铭泽离开后,他却是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第148章 怕是要重用 雍王府中,因为得了萧铭泽的示意,秦含蕴知道他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所以早早的便歇下了。 可没想到到半夜里,竟然被喜儿薅了起来。 “这就天亮了?”秦含蕴闭着眼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自己明明感觉才睡下没有多久,怎么就天亮了呢? 好不容易萧铭泽解决了文贵妃的事,让她能安心的睡个觉。 这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喜儿一边解释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努力的将秦含蕴拉起来:“王妃,宫里来人了,你快起来。” 秦含蕴却是浑不在意的:“来人就来人吧,你让萧叔去接待就行了。” “不成,是陛下身边的苏公公亲自来的,说要赏赐王妃呢!”喜儿用力拉扯着秦含蕴。 就在她要放弃手上的动作,去找雪莲帮忙的时候。 秦含蕴却是醒了过来,双眸放光的望着喜儿:“赏赐?” 喜儿被秦含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愣着点点头:“嗯,赏赐。” 在一瞬间的愣神后,又忙站起身来替秦含蕴理了理衣衫:“王妃快些起吧,总不好让苏公公等太久的,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 秦含蕴瘪瘪嘴,站起身来由着喜儿替自 己收拾。 这皇帝倒是挺搞笑的,深更半夜的给人家赏赐做什么,是怕被人瞧见吗? 看来萧铭泽这趟去宫中,已经是让皇帝对他满意了。 想来,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太子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却在出门时看到外面大黑的天,转过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王妃,子时了。” “有病!”秦含蕴翻着白眼嘟囔着了一句,抬腿往前院走去。 喜儿倒是没听清秦含蕴说什么,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忙追了上去:“王妃说什么?” “宫里不是有宫禁的吗?怎么都子时了这苏公公还出来?”秦含蕴却是换了个话题问道。 喜儿自然也是不懂的:“想来是陛下觉得此事十分重要,这才深夜......” 两人正说着话,已经是到了前厅中。 苏公公知道今日过后,陛下是必然会重用雍王殿下的,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给秦含蕴请了安。 秦含蕴毕竟是学过规矩的人,自然是不能受他这么大的礼,忙福了福身:“有劳苏公公跑一趟了。” 见雍王妃如此客气,苏公公面上的笑意更甚。 难怪先前 师父会说这雍王妃是个知礼的,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的。 此时的云慈宫中,就没有这样的好氛围了。 皇后正在因为白日里萧铭泽所说的太子休妻一事头疼,却不料宫门上传来消息,陛下召萧铭泽进宫了。 而且是苏公公亲自去雍王府请的人。 皇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陛下怎么会大晚上的让萧铭泽进宫面圣。 因着心中不安,皇后当下便让秀兰去正阳宫外等着,好听一听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果然没有让皇后失望。 秀兰的确带了消息回来。 “娘娘,奴婢瞧着……”瞧着皇后娘娘满脸怒气的模样,秀兰却是犹豫了起来。 这一犹豫不要紧,皇后当即便生了气,将面前的茶盏立时就摔了出去:“快说。” 还是多亏了秀兰躲避及时,才没被那杯盏打到。 忙跪了下去:“回娘娘的话,苏公公带着一批赏赐出宫去了,奴婢查问过了,是往雍王府去的。” “而且雍王今夜并没有出宫,往九皇子殿下的正安宫去了。” 秀兰说完这话,整个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皇后却已经顾不上她,只站起身子来,不停的在原地逡巡着,思量着今日的事。 陛下为何要深夜忽然将雍王召回宫中? 是因为太子娶妻的事吗?还是有另外的什么事? 陛下为何要奖赏雍王?难不成也是看如今雍王势强,要重用他? 这一夜,皇后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日,她早早的就让秀兰到宫门处候着,去拦着下朝回府的太子。 当然,自也是不用拦的。 太子如今因为休妻一事焦头烂额的,自然是要来皇后这边商议一二的。 太子一进云慈宫,便瞧见了满脸憔悴之色的皇后,饶是皇后今日已经是抹了厚厚的脂粉,也难掩疲态。 太子忙上前一步:“母后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眼底却带了些嫌弃的意思。 皇后只是摆摆手,挥手问道:“太子妃那边你可说妥了?” 太子点点头:“昨日已经同林氏提了此事,降她为侧妃,她也是认可的。” “儿臣已经同她说明了,过些日子我同她一起回一趟林府,向林大人说明此事。” 说到这里太子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只是那靳慧文,儿臣是断然不会就范的。” 皇后却是满面愁容的开口:“先不要说这个,昨日入夜之后,陛下召雍王进宫了,你可知道?” “竟还有 这回事?”太子一听立时便急了,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了皇后跟前,“母后可知父皇同他说了什么?”、 皇后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如今你父皇正恼怒着我,我身边的人自是不敢往正阳宫凑的,只是秀兰打听来消息,说是雍王昨夜并没有出宫,从正阳宫出来便直接去了正安宫中。” “而且那苏公公还亲自跑了一趟雍王府,送了些赏赐。” 太子闻言蹙了蹙眉,却是一言不发的。 皇后见他如此,便继续开口道:“本宫想来,一定是同白日里雍王劝说你休妻另娶一事有关的。” “陛下深夜召他入宫,还送了那样多的赏赐,怕是要重用雍王了。” “让你身边的人务必警醒着些,雍王有战功在身,我们倒也不敢确定陛下会动了别的心思。” 听到此处,太子却是猛地抬起头看向皇后:“什么心思?” 皇后望进他的眼中,眸中满是坚定:“正是你如今所想的。” “对了,”说到这里太子忽然记起了什么,“昨日母后说起让儿臣去查那靳慧文的底细,儿臣去查过了。” “靳家和明楼郡主家中的确是没有问题的,可问题出在这靳慧文身上。” 第149章 明楼郡主的意思 “听说先前她外出游玩时,曾被流寇堵在马车中,险些将她掳去。” “后来是路过的萧铭泽带兵将那批流寇剿灭了,也救了这靳慧文。” “儿臣觉得,这靳慧文和萧铭泽之间,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萧铭泽提出让靳慧文嫁给儿臣,怕是在算计儿臣呢!” “竟还有这档子事?”皇后闻言也是诧异,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都没料想过,靳慧文居然是雍王的人。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皇后更是不会让太子娶这靳慧文:“如此说来,这靳慧文更是娶不得,雍王定然是没怀什么好意的。” 说到这里,太子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向椅子后面的靠背上靠了过去。 “母后说的倒是轻巧,如今父皇已经发话了,过两日怕是赐婚的圣旨都要下来了,儿臣怎么同父皇抗衡?” 皇后却只是坐在面前的椅子上,听着太子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太子之所以不喜欢靳慧文,还有另外一个最大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什么权势地位,也不是因为什么雍王的谋划。 他心中最在意的是,这靳慧文他从前是见过一面的,这靳慧文,实在是膘肥体壮,甚 至可以用丑来形容了。 皇后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了,只是觉得太子是不愿受雍王制衡罢了。 许久之后,皇后终于是开了口:“既然我们无法说服你父皇,那么便让明楼郡主或者是靳家同陛下开口,让她家来拒绝。” 见皇后如此笃定的模样,太子立时便直起了身子:“母后可是有主意了?” 皇后点点头,却不再多言。 当日下午,皇后就让身边的侍女往靳府送了口信,说是让明楼郡主往宫里走一趟,说是要同她说说话。 得了这个消息,皇后还没见到明楼郡主,就被陛下召到了正阳宫中。 皇后一路上自然是忐忑的,毕竟陛下前几日才同自己发了火,实在是不知道陛下是因为何事才召见自己。 “听说你宣了明楼郡主进宫,”想不到皇帝却是开门见山的说道,“看来铭远已经同你说了此事。” “皇后瞧着这婚事如何?”皇帝自然也是存了试探皇后和太子的意思,才开口问出这话。 “靳家那姑娘臣妾是未曾见过的,”皇后心中虽是不愿,但反应也是很快,“不过这靳家是名门望族,明楼郡主又是那样得体的人,想来这靳姑娘是不会差 的。” 见皇后如此说,皇帝心中自然是高兴。 面上自然也是难得的对皇后有了笑脸:“既如此,林家那边,还是要你去说和说和的。” 说到这里皇帝叹了口气:“林氏实在是个好孩子,若不是多年无所出,朕也不会动了这样的心思。” 满脸的可惜。 皇后自然是恭敬的应了声是,又恭维了皇帝几句,才往云慈宫走去。 一路上,因着心情并不好,皇后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些。 未曾料到却迎面碰上了还未出宫的萧铭泽。 “给皇后娘娘请安。”萧铭泽嘴上说是请安,身子却是没有任何配合的。 皇后如今满脑子都是太子的事,自然也是顾不得去揪萧铭泽的错。 只胡乱的应付了句:“雍王来了。” 说完这话就要继续往云慈宫去了。 萧铭泽却是并不打算放过皇后的,便继续开口道:“倒是要提前恭喜皇后娘娘了,皇兄如今又要得佳人了。” “靳家那小姐儿臣是有所了解的,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皇后娘娘只管放心便是。” 听了萧铭泽这话,皇后更是不淡定了,只尴尬的笑了笑,“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想不到这萧铭 泽当真是认识这靳慧文的。 瞧着萧铭泽的模样,怕是与她还是十分熟识,二人之间定是有猫腻的。 想到这里,皇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绝对不能让太子娶了靳慧文。 而萧铭泽却是在皇后离去后,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他的目的就是这样,让皇后与太子察觉到自己与靳慧文之间有问题,却又不得不应下这门亲事。 让皇后与太子二人焦急上几日才好。 皇后当真是焦头烂额了。 她的思绪还未来得及理清,人已经到了云慈宫门外。 见皇后回来,门外的宫女忙上前请安:“娘娘回来了,明楼郡主已经到了。” 听到这宫女的话,皇后才从恍惚中醒了过来。 当下长舒了一口气,往正殿里会客的地方去了。 倒是恢复了先前雍容华贵的模样。 见皇后进来,明楼郡主忙站起来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瞧着明楼郡主的模样,皇后心底倒是有些诧异,从前这明楼郡主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傲慢。 任谁都是不大放在眼里的。 哪怕是从前对自己,也算不上尊敬。 如今竟如此卑躬屈膝的。 皇后心中虽是这样想的,面上却是不显, 只上前一步将明楼郡主扶起来:“倒是有劳你走这一遭了。” 明楼郡主却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皇后关心东,关心西,终于是步入了正题:“听说明楼郡主身边有个叫慧文的姑娘,十分的聪慧可人,如今可婚配了?” 听到皇后问起慧文,明楼郡主倒是怔愣的了一下,而后便是笑了笑:“倒是多亏了娘娘还记得,还未婚配呢!” 就在皇后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明楼郡主打断了。 “她也是个执拗的脾气,她父亲也替她相看了许多家,她终究是没有看得上的。” “那郡主......”皇后娘娘想开口问问她的意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人沉默了半晌。 皇后终究是开了口:“郡主也知道,太子妃嫁给太子多年无所出,如今陛下的意思,是为他寻一位新的太子妃,陛下的意思是,慧文是个好姑娘。” 明楼郡主闻言抬起了头,眸光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很快压了下去。 “不瞒皇后娘娘所言,从前我是个泼辣的性子,对孩子的一应事情都要面面俱到的管着。” “若是让我选,我自然是不愿意慧文嫁给太子殿下的。” 第150章 她竟这样好看? “臣妾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太子妃之位,位高权重,实在不是慧文这个性格能处理好的。” 皇后听到明楼郡主此言,心中闪过一阵窃喜。 看来此事能成。 却不料,明楼郡主的下一句话,便给她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可去年臣妾生了一场病,许多事倒是看开了。”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慧文就是喜欢太子殿下,那臣妾自然是支持的。” “若是慧文不喜欢太子殿下,臣妾自然也不会强迫她。” 说到这里满目和善的看向皇后:“依臣妾看,皇后娘娘也是少些操儿女的心才是,他们自己的事,便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皇后只尴尬的笑了笑。 今日这口舌,算是白费了。 整整聊了大半个下午,总结一下明楼郡主的意思便是:我随便,你随意。 皇后却也并不能翻脸,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既如此,倒是该让孩子们见见的。” 明楼郡主虽是不愿,可毕竟她是不愿意再去掺和孩子的事,更何况,此事是陛下提出来的,她哪里有拒绝的机会。 便也只好点点头:“皇后娘娘定时间地点便好,臣妾会回去同夫君和慧文说明此事的 。” 明楼郡主是阴沉着一张脸离开的云慈宫。 皇后自然也是不悦,盯着明楼郡主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屑。 一个郡主而已,倒是派头不小的。 终于在离开皇宫之后,明楼郡主身边的嬷嬷才开口问道:“郡主难道真的要将小姐嫁到太子府上?太子可不是什么好夫君啊!” “更何况,”说到这里,嬷嬷又刻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外头都说,这太子妃无所出就算了,连下面的侧妃侍妾的,都未生出一子,瞧着倒像是太子殿下的问题。” “总不能叫我们小姐嫁过去守活寡。” 明楼郡主想到慧文那张执拗的面孔,心中便是一紧。 这两年夫君为她说了许多人家,她都是不肯接受,后来更是直言自己心中有人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明楼郡主干脆也不再管她。 可是这太子,却是万万不行的。 明楼郡主甚至真的在想,若是慧文当真瞧上了太子,她又该如何是好。 一回了府中,明楼郡主便直直的奔着老爷的书房去了:“夫君,陛下想让慧文给太子做太子妃!” 明楼郡主也不多说废话,开口便直言道。 只是她这直言,倒是将靳大 人吓坏了:“太子妃?太子不是有太子妃吗?” 明楼郡主终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开口道:“皇后说,太子妃嫁给太子多年却无所出,太子要休妻另娶,这才选中了我们慧文。” “皇后那边已经说了,想让慧文明日去望月楼和太子见上一面。” 靳大人抓着明楼郡主的手甚至都在发抖:“夫人不慌,明日且让慧文和太子见上一面。” “实在不成,就是拼上我靳家,我也要保住我们的慧文。” 太子自然是不想让靳慧文看上自己的。 最好是她一见了自己,就生气的拂袖而去那种。 思来想去,太子临行前往望月楼之前,竟是在家中与自己的侍妾王氏多喝了几杯酒。 而且又将自己身边的另一位侧妃叫了来。 三人在一处,太子左拥右抱的,倒是十分惬意。 尤其是这王氏本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太子自是宝贝的很。 所以临行之前,太子竟是将那王氏带在了身边。 两人本是约定了午时初在望月楼碰面,慧文自然是早早的便带着身边的侍女等着了。 见太子迟到,虽是面上有些不善,却仍是忍了下来。 毕竟对方是太子,是皇帝的 儿子,自己还是要尊重他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太子晚到了半个时辰不说,竟还是喝了酒来的。 瞧着太子深商行酒气熏天的模样,慧文忙站起身来,连连后退几步。 太子这副模样,与那街上的醉汉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靳慧文的眉心都要拧成麻花了。 可是不止如此,太子竟还带了一名女子,瞧着那女子的穿着,该是太子的侍妾或是侧妃什么的。 正在靳慧文诧异于太子殿下饮酒的事情时,太子却忽然将身旁的王氏搂了过来,甚至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就当着靳慧文的面,在王氏的面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殿下~”王氏自然是娇羞的捶打着太子,眼神却是似有若无的飘向靳慧文的方向。 太子这才随着王氏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女子。 这一看不要紧,这一眼望过去,太子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靳慧文竟然如此好看。 她的双眼明净清澈,像一潭秋水,如象牙般洁白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樱唇琼鼻,唇边似有若无的柔情更显得她完美无瑕。 太子瞬间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王氏推到了一旁。 又往靳慧文面前走了几步:“你是 靳慧文?” 靳慧文却懒得理会他:“太子殿下既然无意于臣女,大可同陛下直言,倒不必如此羞辱臣女。”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看来外界所传的太子,倒是有几分真实的。 她今日本是不想来的,可是毕竟是陛下提出来的,若是自己不去,怕是陛下那边会怪责父亲。 而且,自己对太子的了解也只限于外界的风言风语,倒是觉得自己应该亲眼见一见。 毕竟这传言到底是传言。 想不到太子竟当真如此荒唐。 见靳慧文负罪离去,太子也是急的跺脚,想要追上去,却又碍于面子。 而王氏一向被太子骄纵惯了,倒是个不长眼色的,见那女子负气离去,忙上前挽住太子的手臂:“殿下不要生气,这天下女子多的是,又不只是她一个。” “殿下,如今酒席已上,我们何不继续?” 王氏却没想到,自己这次倒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太子大手一挥,便将她甩在地上。 用手指着她,恶狠狠的:“你且消停些吧!” “今日若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误会!” 王氏见太子当真动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瑟缩在后面,等着太子消气。 第151章 太子登门致歉 而太子只是望着靳慧文离去的窈窕身影,心中起了另外的盘算。 既然靳慧文如此好看,那他就要改变自己的主意了。 什么雍王不雍王的,已经是不重要了。 他就不信,一个女人,同自己成亲之后,全身心的交付给了自己,还能向着雍王一个外人。 况且雍王又能给他什么? 一个雍王侧妃而已。 自己能给她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自己给她的可是太子妃之位,太子妃便是日后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可是如今的要事,还是想要让靳慧文回心转意才行。 毕竟今日她可是负气离去的,万一明楼郡主夫妇当真去同父皇拒了这婚事,怕是就迟了。 又想到从前明楼郡主那直来直去的泼辣性子,万一她当真是无所顾忌同父皇说了自己的坏话,自己难堪就算了。 怕是父皇还要斥责自己的。 如今父皇正十分偏信那雍王,万一这事闹出来,岂不是又将父皇推向雍王那头了。 想到这里,太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只留下仍在伏在地上的王氏,满脸阴毒的看向外头。 太子此刻的行为,深刻的印证了一个词语:见色起意。 所以第二 日,太子早早的就让管家备了厚礼,他带着身边的小厮,亲自往靳府去了。 靳大人本来正陪着明楼郡主用早膳的,听说前面是太子殿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眼。 终于是明楼郡主先开了口:“夫君去吧,我头疼。” 说着这话,饭也不吃了,扶着额转身就往内室里走去。 靳大人瞧着明楼郡主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吩咐着她身边的侍女:“好生侍奉郡主。” 又在离开桌子前,特意向着内室的方向探了探头:“夫人还是要先用膳才好,前面自有我应付。” 说完这话便笑着往前院去了。 见自家老爷如此揶揄郡主,明楼郡主身边侍奉的丫鬟也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靳大人虽是瞧不上太子的为人,可毕竟对方是太子,他仍是恭恭敬敬的向对方行了礼。 “不知太子殿下来,臣有失远迎。” 昨日听了慧文所说太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恶心至极。 这等子肮脏事,就是那寻常的百姓人家,也是做不出的,可太子却是一国的储君。 太子却是丝毫没将昨日的事放在心上一般,一本正经对着靳大人笑道:“是本宫没有 提前知会,倒是唐突大人了。” “本宫今日是特来寻靳小姐的,昨日实在是怠慢了她,本宫特意携礼来道歉。” 言语间满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若是自己从前对太子没什么了解,又没听慧文说起昨日的事,怕是要被太子这副模样给骗了。 只是靳大人是没有同太子结亲的打算,这礼自是不能收的。 “太子殿下太客气了,小女自小被我们夫妇二人娇惯坏了,也是个急脾气,”说到这里靳大人摆了摆手,“这礼就不必了,只是不巧的是,小女今日前去城外的望京山游玩了,怕是不能出来见殿下了。” 太子闻言蹙了蹙了眉,竟这般不巧,难不成那靳慧文是故意躲着自己不见不成。 再开口的语气便没了方才那般的客气。 “竟这般不巧?” “殿下,小女是早就定好了今日出门的......”靳大人自然是瞧出了太子的不耐烦,忙开口解释。 却被太子打断了:“罢了,本宫去找找她吧!” 说完便留下那些礼品,转身离去了。 而靳大人望着太子带来的礼品,只好叹了口气,对管家说道:“将这些东西都收好。” 日后还要还回去 的。 心中只能暗自替慧文祈祷着,希望她不要被太子殿下追上才好。 而太子这边,离了靳府之后,便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查了查靳慧文的动向。 想不到这靳大人竟是没有欺骗自己,靳慧文当真是往山上去了。 太子便忙策马赶上去。 靳慧文的确是往山上走的,但是半途中她却转了路,往雍王府去了。 靳慧文的确如太子所说,从前是被雍王所救,且自那之后,她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雍王的身上。 那时雍王重伤昏迷不醒之时,靳慧文甚至还想请父亲母亲允许,亲自前去雍王府照料雍王。 她甚至还想过,若是那秦微雨是个和善的,她哪怕是给雍王做侧妃也不是不可。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雍王竟然娶了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做王妃,最最重要的是,那丫头竟然真的给雍王冲喜成功了。 雍王竟然当真醒了过来。 而且后来听说,雍王与雍王妃夫妻二人十分的和睦,她倒是全然没了机会。 可是她却是十分的不解。 听说这秦家二小姐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怎么会入了雍王的眼。 雍王这种人中龙凤,怎么会瞧上这种人。 今日靳慧文终于 是得了机会。 而此时的雍王府中,秦含蕴正被萧铭泽按在床上,不允许她起床。 秦含蕴自然是挣扎着不肯就范。 “萧铭泽,我不过是头晕而已,不要紧的!” 今日早间一起床,秦含蕴就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的,便写了个方子,吩咐喜儿给自己煎上一副药。 可没成想,竟然被萧铭泽发现了。 而且喜儿这个靠不住的,雍王一问她便就招了:“殿下,王妃早起有些头晕,所以让奴婢给他煎副药。” 萧铭泽话还没听完呢,便阔步走进了主屋中。 一个打横将秦含蕴抱起来,把她塞到了床上。 满脸严肃的看向她:“既然头晕,就好生休息!” 正在此时,萧叔却快步走了进来,只在外间说着话:“王爷,王妃,靳府的靳小姐来了。” 秦含蕴狐疑的看了一眼萧铭泽,靳府又是哪个府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正在萧铭泽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秦含蕴忽然反应了过来:“啊~明楼郡主的女儿,靳慧文!” 萧铭泽笑着点点头,却怕秦含蕴误会,继续解释道:“我与她是认识的,从前偶然有一次,从流寇手中救了她,她对我倒是颇为感激。” 第152章 靳慧文造访 瞧着萧铭泽的模样,秦含蕴瘪了瘪嘴。 忽然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句话。 说这古时候,一个男子救了一个女子,若是这男子生的风流倜傥,这女子大概就会说:小女愿以身相许。 可若是这男子生的丑陋无比,这女子大概就会说:小女来世愿当牛做马报答恩公。 想到这里,秦含蕴终究是没控制住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她笑,萧铭泽倒是忽然心里发起毛来,他是想过秦含蕴会心情不好,毕竟被一个女子找上门,她可能是会误会的。 秦含蕴却是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口:“那靳家小姐没有要对你以身相许吗?” 瞧着萧铭泽逐渐阴沉下来的脸,秦含蕴终究是笑了笑:“开玩笑嘛!” “这靳小姐为什么来找你?难不成是不想嫁给太子,来找你出主意的?” 剩下的话秦含蕴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若是这靳慧文知道让她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一事,是雍王提出来的,怕是要心碎了一地了。 “可能是的,”萧铭泽点点头,“你好生休息,我去前头看看。” 却不料他还没离开这屋子呢! 秦含蕴竟然已经翻身下了床:“我也去!” “不行! ”萧铭泽一个转身,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秦含蕴面前,又要将她抱起来。 却被秦含蕴巧妙的躲开了。 “我没事!萧铭泽,我可是医者,我心中是有数的。”似是怕萧铭泽不放心,秦含蕴特意向他面前又走了几步,直直的望进萧铭泽眼中,“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自己很好的,我还想在这地方发一笔大财呢!” 萧铭泽望着她严肃的样子,终究是点了点头,却回头吩咐萧叔:“将靳小姐请进当归院来吧,只是王妃身子不大舒服。” 又转过头去吩咐喜儿给秦含蕴更衣。 靳慧文倒是的确没想到,雍王竟然当真如此疼爱雍王妃。 竟然会为了她,将会客的地方改在了一个院子中。 想来这当归院,一定是雍王妃的院子了。 靳慧文一进当归院,瞧见的正是雍王与雍王妃二人站在院中,雍王替雍王妃整理衣服的场景。 刹那间,一股酸涩涌上靳慧文的心中。 想不到外界传闻竟是真的,一向高冷的雍王,竟也会如此贴心的对待一个女人。 当下她便改了主意。 笑意盈盈的走到二人面前:“给雍王殿下请安,给雍王妃请安。” 然后又面上略带诧异的看 向秦含蕴:“早就听说秦家二小姐是个医术好的,怎么如今自己倒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秦含蕴当即便听出了这靳慧文言辞间的敌意。 她对自己的称呼,是秦家二小姐,而不是雍王妃。 呵,倒是有趣的很。 萧铭泽也不是个傻的,立时便做出了反应:“靳小姐慎言,阿蕴不过是头晕罢了。” 面上满是不悦。 秦含蕴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萧铭泽,想不到萧铭泽这样的人,竟还这样的敏锐。 心中倒是有一丝愉悦。 只是她面上的这丝愉悦,落到靳慧文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雍王殿下恕罪,臣女只是觉得,秦二小姐作为雍王妃,不该是如今这副模样,就算是为了王爷,也该让自己精神些才好。” “毕竟王爷身居高位,日常来往的多是名门望族,雍王妃少不了要出去应酬的。” 也是靳慧文的这句话,才让秦含蕴忽然意识到,萧铭泽到底为自己挡了多少。 从来自己在这院中,便是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忙着自己的事。 连家中的一应开销,都是萧叔在掌控着的。 想到这里,秦含蕴感动的看了一眼萧铭泽。 萧铭泽也是上前拉 起了她的手:“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外头有我。” 靳慧文觉得自己都要吐血了。 自己明明是来给他们夫妇二人添堵的,怎么倒是让两人更浓情蜜意了起来。 所以靳慧文再开口时,语气就算不上那么好了:“雍王妃不过是头疼罢了,倒也不至于这番姿态吧。” 秦含蕴心中腹诽: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是头晕,不是头疼。 靳慧文却是不肯作罢的继续说道:“听说雍王妃是从乡下回来的,那今日臣女便不挑战王妃的琴棋书画了,不如王妃同我比比射箭可好?” “靳小姐!”萧铭泽终于是发了怒,“你若是来我雍王府找事的,那还请靳小姐自便。” “我家王妃平日里虽是脾气温和了些,却并不是任人欺侮的。” 萧铭泽中气十足,倒将靳慧文吓退了去。 就在她要开口找补什么的时候,秦含蕴却忽然开了口:“比就比,怕什么!” 萧铭泽当下就要伸手去制止,却也被秦含蕴的目光吓退了。 算了,随她吧! 横竖有她在,就算是输了,那靳慧文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的,秦含蕴败了额,而且是大败。 她的箭,无 一例外,都脱靶了。 靳慧文一脸奇怪的看向一旁的秦含蕴,她这,明明就是什么都不会啊! 为什么会答应自己的这种要求呢! 而且方才答应的时候,还是那样底气十足的模样。 可是她瞧着如今的秦含蕴,面上却是没有一丝的尴尬,相反的是,她好像从秦含蕴的面上,看到了些满足感? 秦含蕴当然是满足的。 她知道古人这弓箭是有多重,饶是萧铭泽今日选择的是女子的轻箭,那也是不轻的。 可是秦含蕴却还能将弓拉开,将箭射出去。 就这一点,秦含蕴已经很满意了。 最起码,自己这段时日早起练得功夫没有白费,她竟能举起箭了。 而且还能射出去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练下去,一定能同这靳慧文一样,也能稳稳的射中靶心的。 瞧着秦含蕴的模样,靳慧文终于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了,开口问道:“王妃,臣女实在是不解,王妃瞧着,对弓箭并不精通,怎么会答应同臣女比试呢?” 靳慧文话已经说的十分的委婉了。 秦含蕴哪里是不精通,分明是啥也不会啊! 秦含蕴又哪里是答应比试,她那简直是“主动请缨”啊! 第153章 怕是郁结 秦含蕴却只是笑了笑:“靳小姐,我并不是真的与你比试的。” “如你所见,关于射箭,我的确是并不精通。”秦含蕴说到这里对着靳慧文耸了耸肩,“甚至可以说是个门外汉了。” “方才我是瞧着靳小姐气血有些不通。” “靳小姐知道的,我是医者,算起来也算是职业病了,瞧着身子不爽利的人,便想着为他瞧瞧才放心。” 更何况,你如今被雍王害得要同太子那样的人往来。 身为他的“贤内助”,我还是要替他弥补弥补才好。 萧铭泽却是准确的抓到了秦含蕴话中的关键词:“什么病?” 秦含蕴却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靳慧文倒是有些诧异,想不到雍王和王妃相处模式居然是这种。 雍王殿下倒像是有些......妻管严? 秦含蕴却是继续说道:“方才靳小姐与我剑拔弩张的,自然是不会让我为你把脉的。” “况且若是我直截了当的说出你气血不足,怕是靳小姐会误会我诅咒你呢!” “所以我这才答应了靳小姐,想着在你射箭的时候关注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才好。” 靳慧文虽是感慨于秦含蕴的善心,却并不 将她的话放在心中,毕竟从未有大夫说过自己气血不通的话。 但面上却也是客气的:“多谢雍王妃关心。” 瞧着靳慧文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秦含蕴也不强硬的让她接受,只是笑着吩咐喜儿:“喜儿,给我拿纸笔来。” 靳慧文只是望着秦含蕴,也不多说什么。 不多时,喜儿便回来了。 秦含蕴低头写着什么,待墨干了后,又交回了喜儿手中:“去照着这个方子,拿上五服药给靳小姐。” 又笑着看向靳慧文说道:“靳小姐素日里是不是睡眠不大好,常常在半夜醒来,再也难以入睡?” “且靳小姐情绪也不大稳定,容易烦闷。” “靳小姐定是比年前要瘦了的,平日里食欲应该也是不大好。” “月事也是经常推迟,甚至会排血不畅,腹痛难忍。” 秦含蕴说到这里的时候,靳慧文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神飘向了萧铭泽。 如今雍王殿下还在呢,这雍王妃怎么如此口无遮拦的说这种话。 而跟在靳慧文身旁的丫鬟却疯狂的点起了头:“王妃说的全都对,我们姑娘平日里是会有这些个症状的。” 说完又诧异的看向一旁的靳慧文: “难不成小姐真的是郁结?” 靳慧文心中自然也是佩服秦含蕴的医术的,自己这些症状,出现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却并没有一个大夫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竟被年纪轻轻的秦含蕴看出来了。 难怪外头传的那益康堂是如何如何的神,看来这雍王妃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靳慧文本就不是那样容易服输的性格,心中虽是已经有些敬佩秦含蕴,嘴上却是硬的很。 “想来不过是凑巧罢了!” 却不愿意再多提一句。 雍王自然是不愿的,当下便拉下了一张脸:“靳小姐排场倒是大的很,如今本王的王妃亲自为你看诊,你倒是还在此处挑三拣四的。” “旁人想让她看诊还请不到呢!” 说完这话,萧铭泽满是骄傲的看向秦含蕴,心中却是诧异的很,秦含蕴素日里是不爱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的,怎么今日竟然这么热心。 秦含蕴:还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的。 靳慧文听雍王如此说,简直都要哭了出来。 却终究是秦含蕴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景:“不知靳小姐今日来是为了何事?总不能就是单纯为了和我比试的吧?” 说到这里,靳慧文才 想到自己的重点,忙对着萧铭泽就跪了下去。 “哎呦!”靳慧文的这一跪,倒是将秦含蕴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还是多亏了身后的喜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萧铭泽转头看她,她却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先忙面前的事。 靳慧文这才眸中含泪的看向雍王:“殿下,前日皇后宣我母亲进宫,说是要将臣女许配给太子做太子妃。” “臣女知晓太子的为人,虽是不愿,可为了靳家的颜面,还是与太子殿下见了一面。” “只是臣女当真是没料到,这太子殿下竟如此离谱,他竟带了个身边的侍妾还是侧妃的前去,而且,而且当着臣女的面......” 说到这里,靳慧文甚至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可终究是要说的。 靳慧文终于是叹了口气:“太子殿下与他身边那人,竟当着臣女的面卿卿我我,当真是恶心至极!” 秦含蕴瞧着靳慧文面上的不忿,知道太子的确是将她恶心坏了。 而后转头与萧铭泽对视到了一处。 想不到太子为了拒绝这门婚事,竟做的这么绝。 “父亲说要替臣女去宫中拒了这门亲事,”靳慧文泪眼婆娑的看向雍王,“ 可是臣女实在是怕父亲此举会惹怒了殿下或者太子,所以特来求助雍王殿下。” “求雍王殿下给臣女出出主意。” 剩下的话,靳慧文并没能说出口。 她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便是希望能在雍王面前露个脸,再加上自己求一求雍王。 想着能让雍王殿下纳自己为侧妃。 哪怕是侍妾,她都是愿意的。 想来看来自家与雍王府的交情上,雍王是会同意的。 可是如今雍王妃如此真心待她,她又怎么张得开口,只得将此事放下,只等着雍王的回应。 秦含蕴瞧着面前的靳慧文,心中其实是有些可怜她的。 她一定是对雍王用了情的。 可是她是一定不会想到,让她嫁入太子府,是雍王的主意。 萧铭泽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开了口:“你且先回家等着,这件事未必就会这样容易,皇后那边,未必会愿意。” 秦含蕴倒是一时不知道萧铭泽是真心说出这话,还是敷衍她的。 “多谢雍王。”有了萧铭泽的这句话,靳慧文便由自家的侍女扶着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去。 可是终于是在离开之前,又转身看向了秦含蕴:“王妃,臣女有一事不明。” 第154章 太子被抢劫了? 秦含蕴也不说话,只是望向靳慧文,等着她的下文。 “王妃为何要为臣女诊脉?”剩下的话靳慧文却是并没好意思说出口,明明自己对她是这般的不敬,她竟还如此善待自己。 秦含蕴却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中,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更重要的是,她要替雍王赎罪啊! 可是这话秦含蕴自然是不能明说的,只是笑了笑:“我自然不是看在靳姑娘的面子上的,我只是为了雍王与靳家罢了。” “雍王殿下既然一向与靳家交好,我自然不会就这样不管你的。” 秦含蕴说完这话,笑意盈盈的看向靳慧文,双眼中满是真诚。 靳慧文终于是有些无地自容了,只又道了谢,转身往外头去了。 而太子这边就没有这样的顺利了。 太子奔着望京山而去,自然是去寻找靳慧文的踪迹的。 可这望京山如此大,山上的人又多。 太子只是望了一眼,就蹙起了眉来,这么多人,要他如何去寻? “吴阳,”太子转身去吩咐他的护卫,“你去寻一下那靳家的小姐,本宫累了。” 吴阳自是忙将先前准备好的矮凳放在太子身侧:“殿下在此处休息片刻,属 下这就去寻。”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吴阳一趟又一趟的回来禀告,却丝毫找不到靳慧文的踪影。 “罢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太子终于是等的不耐烦了,再等下去,怕是要到午膳的时候才能回宫,“回去吧!” 太子不悦的抬起腿翻身上了马。 也不顾身后的吴阳,一个人策马往前去了。 吴阳也只好策马在后头跟着,策马的速度逐渐快了起来。 可是太子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因着对望京山并不熟,这么多下山的小路,他选择了最隐蔽的一条。 而且因为正在气头上,他策马的速度很快。 吴阳竟然渐渐地跟丢了。 可太子毕竟是身份高贵,他又不敢高声呼喊,免得被人知道了太子的行踪。 他只能一个人慢慢的找着。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丝毫不见太子的踪迹。 吴阳的心中愈发的焦虑,想了想,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策马转身,奔着太子府去了。 如今第一重要的事,还是要找到太子殿下才行,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还是要回城去搬救兵的。 而太子这边,的确是命很苦了。 竟然是碰到了抢劫的山匪。 这帮山匪今日本是无 意出来抢的,他们不过是在此处晒晒太阳罢了,可好巧不巧的,太子竟然闯了进来。 那领头的一瞧太子如此华贵的衣裳,便知此人是个有钱的。 当下便呼喝着兄弟们围了上去。 太子顿时就有些慌了,便紧急勒紧了马绳,那马仿佛也是怕了的,连连后退几步。 “吴阳!”太子这才注意到自己仿佛是脚下的步伐过于快了,已经不知道将吴阳甩到了何处,便惊慌的喊了起来。 “吴阳!吴阳!” 那领头的山匪却只是大笑起来:“这位少爷,进了我们的地盘,不交点东西是不能出去的!” 说着就开始往萧铭远身边靠近。 “谁敢动!本宫可是太子!”太子见几人的确是动了歹心,忙开口公布了自己的身份。 太子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山匪笑的更开心了:“哈哈哈,你是太子,那老子还是皇帝呢!” 说到这里便一脚踢在了那马的前腿上,马受不住痛,立时便跪了下去。 而太子自然也是跟着滚落了下来。 那马匪一脚踩在了太子的手背上:“嗯?叫爹啊哈哈哈,你方才不是说你是太子呢!好好看清楚,老子可是你的老子,皇帝!” 跟在那山匪身后的小弟也哄堂大笑起来。 太子却仍是不服软的:“你们这些宵小之徒,竟然敢对本宫如此,本宫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瞧瞧瞧,还要将他老子碎尸万段呢!”那领头的山匪仍是嘲弄着太子。 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弟兄:“将他的衣服给我扒了,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就这样,太子被扒的只剩了一件里衣,就连象征太子身份的玉佩,都被那些山匪一并拿走了。 就在这领头的山匪准备一刀解决了太子的时候。 他身旁的小弟却是上前拦住了他:“老大,这人看着衣着不俗,定是哪家的贵公子,我们还是不要惹事。” 山匪又看了看面前的太子,往他身上踹了一脚,便转身往山上去了。 这下倒好,太子的里衣都不干净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将太子的马也带走了。 可是太子也不敢再逗留下去,忙抬起腿往山下跑去,如今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老话都说,人若是倒霉了,喝凉水都要塞牙缝的。 大概就是说的今日的太子了。 吴阳这边急匆匆的往城内走去,好巧不巧的, 竟在距离城门不过两里路的地方,碰到了带队出城的雍王殿下。 见是太子身边的人,许知自然是加快了策马的速度,拦了上去。 吴阳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笑着看向许知:“原来是雍王殿下,给雍王殿下请安。” 眼神却是一直在往城门的地方看去。 萧铭泽能感受到,他很急。 所以说话也变的不急不缓起来:“怎么太子殿下今天身边不用你侍奉了?竟派你出城来了?”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吴阳亲自出城处理?” “如今太子殿下应该是忙着太子妃的事才是。” 萧铭泽越说越过分,甚至说起了家常,丝毫没有放吴阳走的意思。 连许知也不由得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原来竟是话这么多的人吗? 终于,吴阳还是忍不住了。 翻身下马跪在了萧铭泽面前:“雍王殿下......” “吴阳!你个废物!”就在此时,太子尖锐的声音从吴阳身后的方向传来。 原来是太子,他是被过路拉菜的老汉遇到,才将他带到此处的。 太子翻身下了板车,一脚就将吴阳踹倒在地上:“你是怎么做事的,竟让本宫一个人落了单!” 第155章 皇帝责骂 那老汉瞧着面前的军爷,自然是早早的便溜之大吉了。 吴阳这才看见身后满身狼狈的太子,当即便脱下了自己的长衫套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 饶是再不合规矩,也比太子现在这副只着里衣的模样要好看的多。 萧铭泽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太子。 强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来,看起来太子的模样,倒像是被人抢劫了。 当下便发挥了秦含蕴那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皇兄这是怎么了?我是说这吴阳怎么不在你身边侍奉,原来是为了给皇兄取衣服的。” 太子瞧着萧铭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也不愿与他拌嘴。 毕竟自己如今还是要靠他的。 便冷着一张脸道:“雍王身上可有随身带什么衣物?” 还没等萧铭泽开口,周围却是响起了一些百姓的议论声。 因着此处临近城门,又要接近午时,所以一时间进城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瞧,那便是战神雍王殿下,当真是天下无双的俊美人物。” “旁边那个是谁?瞧着对雍王殿下的语气还挺凶的,竟敢如此大胆?” “这你们都瞧不出来,定是个哪里来的流浪汉,请求雍王殿下施舍呢!” “想不到雍王殿下竟还如此好心。” ...... 太子觉得自己都要吐血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是自己不被人认出来会比较好。 可是下一人脱口而出的话,就更让太子难受了? “你们没瞧出来吗?跟在那人身边的,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那人定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狼狈不堪?” “你别说,看起来还真的挺像太子殿下的。” “堂堂一国太子弄成这副模样,当真是丢脸极了。” ...... 这下太子算是死心了。 依着这京城中百姓的八卦速度,明日,这满京城都会传开了,太子衣衫狼狈的向雍王求助。 看够了人脑,萧铭泽终于是开了口:“许知,将本王换洗的衣衫递给太子殿下。” 又转头看向太子:“只是臣弟的衣衫是旧的,皇兄便凑合一二吧!” 太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新旧,忙找了个隐蔽处套上了萧铭泽的衣衫,骑上吴阳的马便往太子府去了。 吴阳只好又向雍王借了匹马,忙追了上去。 萧铭泽也不在意,当下便让一个手下给了吴阳一匹马。 他今日瞧见了太子 的这副狼狈样子,心情倒是不错,所以倒也不在意太子知不知礼一事了。 他甚至在想,若是阿蕴知晓了此事,又该如何的笑话太子。 太子还是低估了百姓传播八卦的速度。 不到晚间,这件事就在京城之中沸沸扬扬的传了起来。 甚至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气的当时就在正阳宫中摔了奏折:“好好的一个太子,竟弄的如此狼狈,当真是丢脸。” 苏公公方要上去替太子说几句话,却被皇帝接下来的话喝退了:“去太子府将太子这个逆子给朕叫进宫来!” 瞧着陛下气急了,苏公公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转身奔着太子府就去了。 太子在路上自然是听苏公公说了事情的缘由,所以一路上也是十分忐忑的盘算着该如何与父皇解释。 可是太子没想到的是,他抵达正阳宫时,萧铭泽早就到了。 而太子方踏进正阳宫的大门,便被皇帝丢过来的一个奏折打在了身上。 倒是亏得他躲闪及时,才不至于被打到脸上去。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在街上弄的那样狼狈不堪,你让朕的颜面往哪里放!” 语气中满是对太子无能的怨怼。 太子 当即便跪了下去:“父皇恕罪,儿臣是为了寻靳家小姐才往望京山上去的,想不到望京山的山匪竟如此肆虐。” “儿臣与吴阳走散了,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有十多个人呢!” 瞧着太子那副窝囊的样子,皇帝甚至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了,便转头看向一旁的萧铭泽:“雍王,此事由你负责,你带一队人马,将那些山匪处理干净!” “父皇明鉴,距离京城如此近的望京山上竟有山匪,实在是胆大至极。”太子忙吹捧着皇帝。 皇帝却并不吃这一套,仍是冷着一副面孔看向面前的太子:“你这些时日给朕在太子府中安分些!” “将太子妃的事情处理后,多多的同明楼郡主的女儿往来,才是你如今的头等大事!” “你若是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这太子干脆就不要做了!” 皇帝的最后一句话,终究是刺激了太子,忙跪下请罪。 眼角却是十分恶毒的看向雍王的方向。 太子离开正阳宫,便怒气冲冲的往皇后的云慈宫中去了。 此时的皇后,的确也是满脸焦虑的在云慈宫中踱步。 此事既然能传到皇帝的耳中,自然也会传到皇后的耳中 ,可皇后却不敢轻易在正阳宫露面,生怕给太子火上浇油。 后来又听说陛下天黑之后仍宣了太子和雍王进宫,一颗心更是忐忑不安了起来。 太子一进正阳宫,皇后便迎了上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太子却是没什么好气的坐了下去,“父皇如今让雍王带人去查那山匪,却只让儿臣好生在府中待着。” “难不成这天下都已经是他萧铭泽的了吗?” 太子实在是气急了,竟然口不择言起来。 皇后忙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不可胡言。” “如今既然你父皇让我们母子二人安分些,我们便服从他便是,也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只是如今棘手的是那靳慧文的事。”皇后说到此处犹豫了起来,如今的确是不能再同陛下对着干了,可是这靳慧文...... 听到这里,太子忙开口:“母后,儿臣愿意娶那靳慧文。” 皇后却是诧异的看向他,明明那日瞧着是厌恶极了靳慧文的,如今怎么竟又要娶她。 见皇后如此说,太子也不好说是因为那靳慧文漂亮,便义正言辞的开口道:“如今我已经惹怒了父皇,不能再逆了父皇的意了。” 第156章 医术果然了得 “况且我与那靳慧文已经见过面了,她与雍王的确是相识,不过却只是相识而已。” 太子哪里与靳慧文正儿八经的说过话,如今说这些,无非是为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她的身份,倒也配得上本宫。” 见太子如此笃定,皇后心中存着疑惑,却仍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此事。 几日后,靳慧文用了几天秦含蕴开的药之后,身子竟然真的有了好转,最明显的,便是她夜里竟然可以睡一个完整的觉了。 靳慧文这下倒是真心的感谢起秦含蕴来了。 就连她的丫鬟,也一直在明楼郡主身边絮叨着:“想不到雍王妃的医术竟如此了得,竟治好了我家小姐的身子。” “当真?”明楼郡主多多少少也是听靳慧文提起过她身子不大爽利的事情,也前前后后为她找了不少的名医,竟是一无所获。 想不到慧文不过是去了趟雍王府,竟将久治不愈的病症治好了。 “想不到雍王这个王妃竟还真的有两下子。”明楼郡主同京中大部分的贵妇人是一样的,是瞧不上这秦含蕴的。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何德何能嫁给雍王殿下。 可是没想到, 她竟是真的有些本事。 看着面前女儿红润的面色,明楼郡主这些日子被太子困扰的烦心事都一扫而空了:“你还是要走一趟雍王府,同王妃好好致谢才是。” 靳慧文也是点点头:“母亲同女儿想到一处去了,女儿正有此想法。” 若说从前,她对秦含蕴是厌恶,是嫉恨。 可如今,她对秦含蕴倒是只有佩服了。 靳慧文兴高采烈的准备了东西准备出府去,好巧不巧的是,竟然与来靳府的太子撞到了一处。 靳慧文当下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劝说着自己不要同他翻脸才好。 太子几次造访,终于见到了靳慧文,心中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忙向前走了几步:“慧文,终于见到你了。” 靳慧文听着太子亲昵的叫声,蹙紧了眉头,连连后退了几步:“殿下慎言。” 太子怎么这么恶心。 太子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是本宫疏忽了,本宫是见到你太高兴了,还请靳小姐勿怪。” 不知为何,太子倒是有些享受着追求靳慧文的过程。 太子这才瞧见靳慧文身后的几个丫鬟手中的木盒,诧异的问道:“靳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靳慧文却是尴尬的笑 了笑:“前些日子臣女身子不舒服,多亏了雍王妃给臣女看诊,才让臣女好了起来,臣女这是准备去雍王府致谢的。” 太子一听,一张脸当场就拉了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靳慧文自然是知道太子与雍王不合的,也没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太子竟以为她是认同了自己的想法,便继续开口说道:“雍王最是表里不一之人,面上装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心中却最是贪权的。” 靳慧文终于是没忍住开口反驳了一句:“”雍王殿下战功赫赫,该不是这样的人。 太子却是不以为然的继续说下去:“本宫知道从前雍王救过你,你对他是心存感激的,可是靳小姐心性单纯,可不要被他骗了。” 说完这话似乎是不过瘾,就继续骂着秦含蕴:“雍王那王妃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好好的开什么医馆,又没有什么真本事。” 靳慧文一动不动的瞧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太子,一张脸却已经是阴沉了下来。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一脚将身旁的椅子踹碎了。 当真是,踹的稀碎。 靳慧文心中当真是气急了,可她偏偏又不能对着太子殿下发飙,便 只好将情绪转移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太子猛地收了声,抬头看向面前的靳慧文。 似乎是因为恐惧吧,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外界都传这明楼郡主的女儿最是泼辣的性子,如今看来,何止是泼辣,她还会些功夫呢! 太子甚至已经想到了,日后靳慧文将自己从床上丢下去的模样。 见太子如此,靳慧文也知道自己过了,忙解释道:“臣女失礼了,实在是放在那椅子上有个虫子,臣女素来怕极了虫子,所以才......” 太子瞧着面前面不改色的靳慧文,心中暗自腹诽:怕是只有虫子怕你的份,倒是没有你怕虫子的可能。 瞧着靳慧文满脸担忧的看向自己,太子忽然心生一计,瞧了一眼身旁的吴阳,竟是一头就要栽到靳慧文身上。 靳慧文本就是嫌弃他的,根本不想同他靠近分毫,忙连连后退了几步。 幸亏是吴阳眼疾手快。 否则太子殿下怕是要栽倒在地上了。 吴阳便尴尬的看了一眼靳慧文:“请靳小姐见谅,我家主子前几日遭了些惊吓,身子不大舒服。” 靳慧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说过,太子殿下前些时日被山匪劫了,十 分狼狈。” 太子本就是装晕的,却只能忍着自己心中愤恨,不敢开口解释。 接收到了自家主子的指令,吴阳也不多留,只借口太子身子不适,将太子殿下带出了靳府。 一进了马车之中,太子却忽然坐直了身子。 吴阳却是诧异的问道:“殿下为何要装晕,岂不是错过了与那靳小姐相处的机会?” 太子却是冷笑一声。 他方才的确是被吓到了,毕竟前些时日那几个山匪一惊一乍的,将他的半条胆都吓掉了。 可是后来他却心生了一记,自己若是在靳府被这靳小姐吓到,这靳小姐定然是要登太子府的门上探望的。 这一来二去的,才是给彼此增添了些机会。 靳慧文:这样的机会我不要也罢。 靳慧文见太子那副不中用的样子,心中对他的印象更低了几分。 她既然先前是将雍王殿下放在心中,自然是人人都会拿来同雍王相比的,可这全天下,能与雍王比肩的,又有几个人呢? 想到这里,靳慧文干脆摇摇头,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女:“走吧!” 便带着人往雍王府去了。 此时的秦含蕴身子早已经大好了,正在院中忙着自己的事。 第157章 靳慧文知晓了 或许是习惯使然,靳慧文的拜帖仍旧是递到雍王手上的。 彼时雍王正在书房中同几位大臣商议着如何剿灭山匪一事。 自然,重要的不是剿灭山匪,而是如何让太子在这次事件中失去陛下的圣心。 “王爷,”萧叔在外头轻轻叩了叩门,“靳家小姐将拜帖递到了您这里。” “送给王妃即可。”许知推门而出,将拜帖拿到了王爷手中,萧铭泽伸出手来,瞧了瞧萧叔手中的拜帖,既是为了感谢秦含蕴,自然该由她接待。 想到那个小财迷,萧铭泽面上不禁浮上一丝笑意。 连一旁的大臣都错愕的互相对视着。 王爷竟然也能笑的这么......这么柔情似水? 就在萧叔应声而去的时候,萧铭泽却又忽然出声制止:“拜帖留下吧,人直接带到王妃院里便是了。” 秦含蕴自昨日起身子已经好的彻底,却是死活不肯在床榻上待着了。 如今怕是正在院子里忙活着。 靳慧文觉得,这简直是太离谱了,堂堂的雍王,只是因为疼惜王妃,竟然将接待客人的地点定在了王妃的院中。 不过倒也是无妨,毕竟自己也是女眷。 可是......可是......靳慧文只 是说服不了自己罢了。 就在靳慧文踏进当归院大门时,却见秦含蕴正坐在廊下,手中似乎在整理着什么药材。 一边又吩咐着身旁的丫鬟小厮们。 “喜儿,你去给大家整些吃食来,想来大家也是饿了的。” “雪莲,你去帮帮那小林子,他手中那东西实在是太沉了,你好歹是个懂些功夫的。” 雪莲似乎是不愿,转头望向秦含蕴。 秦含蕴却是双手合十的笑眯眯的对着雪莲:“求求了,雪莲姑娘。” “小夏子,我那芋儿七可是十分珍贵,王爷亲自托人采摘的呢,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知道啦,王妃。”那被叫做小夏子的小太监笑意满满的看向秦含蕴。 靳慧文忽然觉得,这副场景好像和谐的很。 和谐的她这个人竟与这当归院格格不入。 说实话,她从前未见雍王妃时,想过许多见到她的场景,想过许多她的性格。 或许是大.大咧咧粗鄙不堪的,或者又是畏畏缩缩拿不上台面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秦含蕴竟是这样讨喜的性子。 上次毫不怪罪自己的无礼,还为自己看诊,瞧着如今,对下人也是极为体贴的。 原来外头传的那些,雍王妃看诊不分贫 富,不分贵贱,竟是真的。 “靳小姐来了?”喜儿正端着些点心往这边来,却一眼瞧见了站在门口处的靳慧文。 她是不大喜欢靳慧文这样咋咋呼呼的性子,况且她还对自家王妃不敬。 可是瞧着王妃却并不厌恶那靳小姐。 秦含蕴也顺着喜儿的话望过去,果然是靳慧文。 心中便是明了,想来这人是用过自己的药之后,身子好了不少,来致谢的呢! 想到这里,秦含蕴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灰尘,迎了出去。 靳慧文自然也是带着自己的丫鬟往里走去。 “多谢雍王妃,”靳慧文竟是规规矩矩的给秦含蕴行了礼,这倒让她心中一惊,“雍王妃的药果然有用,这两日我已经舒坦了不少。” 说完又吩咐身后的奴婢将礼品送了上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的话,终于是秦含蕴开了头:“眼瞅着快要到午时了,靳小姐不如留下来用膳。” “好啊!” 靳慧文答应的这样爽快,倒让秦含蕴愣了愣,她以为,自己这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可是到底雍王府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又不用秦含蕴亲自动手,于她而言倒也是无所谓的,便吩咐喜儿让厨房好好准备午膳 。 因为对秦含蕴的改观,靳慧文如今面对她是更是平和了起来。 甚至有些拘谨。 秦含蕴犹豫了再三,终于是开口问了:“不知靳小姐最近这段时日与太子相处的如何?” 不说还好,秦含蕴一说此话,气的靳慧文当下就将筷子摔在了桌上,这是看在秦含蕴的面子上,她才没有将东西摔在地上的。 瞧着她满脸阴郁的样子,秦含蕴不由得点点头。 看来外头说的没错,这靳家小姐当真是个泼辣的。 “王妃也好意思跟臣女提?” 只是靳慧文说的这话,倒是让秦含蕴摸不着头脑了,好好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靳慧文却是继续开口说了下去:“我也是这两日才知晓,是雍王殿下跟陛下提起的此事,我又没碍着雍王殿下什么事,为何就要将我嫁给别人呢?” 秦含蕴准确的捕捉到了两个字:别人。 她就知道,这靳慧文对萧铭泽是有所图的。 不过依着萧铭泽那榆木脑袋,怕是也够呛能看的破此事。 想到此处,秦含蕴当下便尴尬的笑了笑:“靳小姐也莫要恼怒,想来王爷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靳慧文心中愈发的气恼,连带着对秦含蕴的态度也不 好了起来。 “是呀!”秦含蕴开始细细的为萧铭泽找补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真是难啊! 为了帮萧铭泽弥补,不仅要为靳慧文看诊,如今还要低声下气的在这儿劝慰别人。 不过终究这靳慧文也不是什么坏人,浪费些口舌就浪费些吧! “靳小姐想想,太子殿下可是储君,日后是要登基为皇上的人。” 说到这里靳慧文忽然捂住了秦含蕴的嘴:“你疯了,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你这样岂不是咒陛下?” 秦含蕴却是无奈的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掰开,笑着说道:“无碍的,我说的是事实嘛!” “待太子殿下登基之后,那太子妃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多大的权势啊!” “再者说了,官宦人家的女儿,哪里是自己能做决定的。” “不要你的父母了,你母亲可是明楼郡主,搞不好你的亲事就要皇帝拍板呢!” “与其随便嫁一个人,倒不如选择太子这样一个有前途有奔头的。” 秦含蕴这话说的自己都不舒坦了起来,毕竟她是实实在在的在骗人。 可是总不能和靳慧文说,从前和你不熟,以为你是个坏人,想让你嫁给太子,恶人磨恶人。 第158章 果然喜欢雍王 正在秦含蕴思索间,萧铭泽却推门走了进来。 “你忙完了?”秦含蕴抬头,十分自然的问道。 靳慧文自然也是恭敬的起身行了礼。 萧铭泽只是点点头,快步走到了秦含蕴身旁,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间:“是不热了。” 靳慧文这才知晓:“王妃发热了?” 秦含蕴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如今已经好了。” 她倒是不大放在心上的。 靳慧文忽然意识到,难怪那日来雍王妃头晕,想来是高热导致的。 萧铭泽坐在了秦含蕴身边,却仍是不放心的嘱咐着:“若是累了,就休息片刻。” 靳慧文瞧着面前浓情蜜意的两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王爷,王妃,如今还有外人在呢,你们要腻歪也等臣女走了再说吧!” 萧铭泽却是浑不在意的。 自己的王妃,自己想什么时候宠就什么时候宠,自然是不必看别人的眼色的。 靳慧文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再开口也不客气了起来:“雍王殿下与王妃是两情相悦了,你将我推给太子,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许是情绪激动了起来,靳慧文竟然连敬语都不用了。 “我从前是心仪于王爷的,王 爷岂会不知道?” “王爷不过是看着我实在是不敢驳了王爷的面子,才敢这样对我的。” 说到这里,靳慧文竟是泪眼婆娑了起来。 “臣女是苦等了王爷多年,王爷不喜欢臣女,臣女也认了。” “可是王爷倒也不必是为了将臣女推开,才特意将臣女许给太子殿下。” “殿下若是嫌臣女碍眼,臣女自会离王爷远远的。” 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抬头往外去了。 倒是留下了一脸震惊的萧铭泽,他倒是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靳慧文心中的人,居然自己。 秦含蕴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一脸错愕的他。 “我本以为,”萧铭泽支支吾吾的同秦含蕴说着,“我本以为靳慧文喜欢的是太子。” 听到这句话,秦含蕴“噗嗤”一声将口中的水全数喷了出来。 一脸嫌弃的看向萧铭泽。 这人到底是什么脑子?太子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哦不对,秦微雨好像就挺喜欢的。 萧铭泽却是并没有注意到秦含蕴的表情,只是上前替她拍了拍后背,继续说着。 “从前的确是听说过,说明楼郡主家的姑娘喜欢哪个皇子,本以为是太子的。” 秦含蕴终 于是忍不住问了出口:“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太子殿下?” “从前宫宴上,这明楼郡主也会带着靳慧文出席的,本王瞧着她经常带着女儿与皇后攀谈,便以为这靳小姐是心仪太子殿下的。” “所以正巧有这个机会,便同父皇提起了此事,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 “若靳慧文嫁给太子,既圆了她的心愿,又可以给太子添些堵。” “前几日靳小姐虽是在本王面前表示不愿嫁给太子殿下,可本王却以为,她只是生气太子一时的不懂事而已。” “所以倒也没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萧铭泽的心头升起了一抹内疚:“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她喜欢的竟然是我。” 说到这里,又怕秦含蕴不放心一般,上前一把将她拢入怀里:“你放心,我只会娶你一人。” 秦含蕴倒是的确被萧铭泽这句话惊到了一下下。 她没想到,萧铭泽竟然真的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可是想到眼下的事,想到萧铭泽即将争太子之位。 罢了,男人的话,听一听也就罢了。 若他真的成了太子,日后必然会成为皇帝,又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个太子,还要为了制衡 而娶几个侧妃呢!更不要说皇帝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笑了笑,将萧铭泽推开:“既如此,你还是要想办法补救才是。” 萧铭泽点点头,满眼都是愧疚。 而此时的太子府中,太子自靳府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了。 为了让靳家有压力,还特意命吴阳跑了一趟靳府,而且一定要见到靳慧文才是。 靳慧文自从雍王府中回了家中之后,就整日里的窝在自己房间里不肯出来,甚至都不去陪母亲用膳了。 可是吴阳却是说了,一定要亲眼见到靳小姐才行。 一时间,这靳家对太子是厌恶到了极致。 可是明楼郡主终究是不得不往靳慧文院子里走上这一趟。 正在明楼郡主准备叩门时,房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慧......慧文,”倒让明楼郡主有了些结结巴巴的,“你出来了。” 靳慧文点点头,一脸郑重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我听说了,我去见那吴阳。” 见到靳慧文,吴阳忙快步往前奔去:“给靳小姐请安。” “靳小姐,太子殿下本是要亲自走一趟的,可是他如今重病在床,便让属下亲自跑一趟了。”吴阳说完这话,将手 中的一个木盒递了过去。 木盒的盖子是开着的,靳慧文探头看去,竟是一把十分精致的袖箭。 她的确是有几分心动。 可是这是太子的东西,她是不能要的,当下就要开口拒绝。 而吴阳却率先一步打断了她想要拒绝的话:“靳小姐,不如您先将东西收下,太子殿下说了,若是不能将此物送到你手中,属下也不必回去了。” 靳慧文思虑了良久,终究是点了点头。 见靳慧文收下,吴阳便开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既如此,属下便回去照顾太子了。” 说到这里,吴阳便停顿了下来,等着靳家人的提问。 可是他没想到,这整个靳家竟是没有一个有眼力见的人,全然没有人在意太子的死活。 吴阳终于是自己开了口,而且故意看向一旁的靳老夫人:“我们太子自上次从靳府回去后,便一病不起,心中却是挂念着靳小姐,希望靳小姐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我们殿下。” “属下便先回去了。” 吴阳离开后,靳慧文却是满是不满的看向吴阳离开的方向。 这吴阳今日来靳府,怕根本不是为了送什么袖箭的,不过是为了说出最后一句话而已。 第159章 探望太子 果不其然,靳老夫人开口了,只是却是对着明楼郡主说的:“我知你们夫妻心疼慧文,可是这事是陛下亲定的,慧文还是要走一趟太子府才行。” “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们家对太子的恭敬还是要有的。” 明楼郡主转头看向靳慧文:“你若是想去,就去;若是不想去,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勉强你。” 说完便对着靳老夫人福了福身:“母亲,儿媳累了,先去休息了。” 靳老夫人对着明楼郡主离开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媳,一向是这样的脾气,罢了。 便转过头看向了靳慧文。 想着祖母接下来又要碎碎念,靳慧文忙摆了摆手:“祖母,孙儿去!” 说完便转身往后院走了。 狗太子,竟然敢让祖母给自己施压,自己去了太子府,一定要给他好看。 靳慧文要去太子府,自然是要递上拜帖的,可是得知这消息的,不光有太子,还有太子身边的侍妾王氏。 所以次日一早,王氏就在太子府正门的地方等着了。 见靳慧文进来,王氏忙故作匆忙的撞了上去,连连后退几步之后,佯装惊讶的看向靳慧文:“原来是靳小姐来了,是妾身冲撞了靳小姐 。” 靳慧文认出这是那日跟着太子一起前去望月楼的人。 当下便变了脸色。 瞧着靳慧文的脸色,王氏心中的笑意更甚。 “靳小姐是来探望太子殿下的?殿下这些时日实在是思念靳小姐,哪怕奴家贴身侍奉着,太子都未曾好起来。” “想来是如今殿下心中有了靳小姐,便也顾不得妾身了。” 可是王氏完全忽略了,靳慧文是怎样的性子。 她蹙了蹙眉,大步往前走去,伸手将面前的王氏拨到了一旁。 说是拨到了一旁,其实就是推倒在地上了。 “既然知道自己碍事,就别碍手碍脚的。”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跟着引路的小厮往前走去。 那小厮心中暗自给靳慧文叫好,这王氏仗着自己得宠,往日里甚至都敢在太子妃头上作威作福的。 而王氏,却暗中按住了准备为自己出头的丫鬟。 在靳慧文走远后,轻声说道:“我就不信,太子殿下若知道她是这种性格,还肯要她?” 王氏在太子府上得宠惯了,如今忽然冒出来一个靳慧文,殿下甚至为了她同自己动了手,自己定然是不会让她进门的。 可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靳慧文 一见到太子便说了此事:“方才入府时,见到了你身边的那侍妾。” 说到这里,靳慧文刻意顿了顿。 太子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难不成她还记着那日在望月楼的事不成。 “她挡着我的路了,我便将她推倒了。”靳慧文丝毫不惧,横竖她也不想嫁给太子,太子对自己印象差一点,那也是无所谓的。 太子见她如此,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无妨,她本就是有些碍事。” 而后又笑着看向靳慧文,继续说着:“昨日你的拜帖送来,我是十分开心的。” “只是昨日吴阳所说,虽是本宫所想,却不是本宫指使,”说到这里太子指了指吴阳,“昨日本宫还让他领了十下手板。” 吴阳也是很配合的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来。 的确是红红的,甚至已经肿了起来。 “倒是不必你跑这一趟的,如今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想来过两日便能下床了。” 瞧着太子一副文质彬彬的正人君子的模样,靳慧文心中却是疑惑了起来,难不成自己当真是误会太子殿下了? 既然想到了此处,靳慧文干脆也不遮掩,直接便开口问道:“几日太子殿下对臣女如此上心,为何见面的头一日 要......” 靳慧文一时不知道怎么描述下去了。 是刻意迟到,还是醉醺醺的去了,还是带着一个侍妾去了,这桩桩件件,实在是让靳慧文难以启齿。 说到此处,太子却是尴尬的笑了笑:“实在是让靳小姐笑话了。” “其实本王那日是不满父皇的安排,所以才刻意有了那样的举动。” 又似乎是怕靳慧文误会,忙摆摆手:“本宫绝对没有嫌弃靳小姐的意思,是靳小姐也知道,本宫先前是有太子妃的,这么多年,她虽是无所出,可终究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那日本宫见了靳小姐后,实在是对靳小姐一见钟情,靳小姐通身的气度都深深的刻进了本宫的脑海中。” “实在是难忘。” 说到这里,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竟然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天下的女子,哪个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 更何况从前靳慧文一直被外界说是泼辣难嫁的性子,如今太子这样的恭维,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这一高兴起来,看太子也顺眼了许多。 而此时,平日里跟在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厮竟是哭着冲了进来,直接就跪在了太子面前:“太子殿下,请太子 殿下做主!” 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倒是将靳慧文吓了一跳。 满脸诧异的看向面前的小厮。 “胡闹!如今靳家小姐在此,怎可这样莽撞!”太子却是十分生气的维护着靳慧文,“来人,将他带下去,杖责二十,算是警戒。” 那小厮却只是低着头,任由太子处罚的模样。 靳慧文忙伸手拦住了:“殿下莫急,瞧着他似乎是有急事,不如让他说完。” 太子却仍旧是拒绝:“无论什么事,也不该这样冲撞了你。” 瞧着太子对自己的维护的样子,靳慧文终于是笑了笑:“无碍的,瞧着他哭的这样惨,太子殿下只管让他说便是。” “今日是看在靳小姐的面子上,饶你一次,有什么事你且说。”太子笑着对靳慧文点点头,又一脸严肃的看向那小厮。 那小厮自然是对着靳慧文磕了头,千恩万谢的致谢:“回殿下的话,奴才今日带着几人去府外采买,路上碰到了雍王殿下身边的兵士。” “他们瞧着奴才是太子府的人,便不断地羞辱,更是......”说到这里,那小厮似乎是十分畏惧的抬头瞧了太子一眼,“更是说起了那日太子殿下被歹人抢劫一事。” 第160章 偏向了太子 “奴才实在是气不过,便与他们争论了起来。” “可是,可是他们竟然动手打人!” 说到这里,那小厮掀起了自己的衣袖,果然,正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靳慧文看到那伤口时,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竟是雍王殿下身边的人?” 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雍王殿下身边的人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这小厮身上的伤口却是做不得假的。 太子瞧着靳慧文的反应,不由得暗笑一声。 此事不过是他与这些下人提前做好的一场戏,目的便是让靳慧文知道雍王此人是个靠不住的。 自上次靳慧文要去探望雍王夫妇时,他便知道她对雍王夫妇的印象很好。 可若是同他们夫妇二人好,便就是将自己推远了。 所以他的第一步,便是离间靳慧文与雍王夫妇。 所以太子再次开口,却是替雍王辩解:“不可胡言,雍王一下御下有方,他的兵怎可能会欺负人?” 那小厮抬起头,又要开口辩解什么。 却再次被太子打断:“吴阳,将他带下去,看看有什么人受伤,让府医都瞧瞧。” 待吴阳离开后,靳慧文却是诧异的问道:“太子殿下这般信任雍王? ” 太子却是摇摇头:“并不是信任雍王,说实话,若说是对别人,那本宫是不信的,可若说是雍王的手下如此太子府的人,怕是真的。” “毕竟那日本宫从城外回来,雍王身边的护卫还明里暗里的嘲笑本宫呢!” “可雍王毕竟手握兵权,本宫又是做哥哥的,自然是不能同他过多的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靳小姐放心,这些小厮,我都会多加安抚的,定然不会让他们出去说雍王的坏话。” 太子这话一出口,倒是让靳慧文对他有了不小的改观。 看来自己从前或许是真的对太子有些误解。 是自己一直将雍王殿下放在了心上,这才觉得他处处都好,可他手下的兵这样的做派,定然也是与他平日里对太子的态度有关的。 太子瞧着靳慧文的心已经开始偏向自己,心中不由的为自己的足智多谋而开心。 几日后,恰巧要到了皇后的寿辰之日,秦含蕴这几日正为了给皇后择寿礼而头昏脑涨的。 毕竟萧铭泽说过,给皇后选择寿礼,是很有讲究的。 一是不能价值过高,免得太子那边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说自己敛财或是其他什么 的。 而是也不能价值过低,又免得太子那边又说雍王对皇后不尊重。 “事还挺多。”秦含蕴不由得在萧铭泽面前嘟囔着,“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若换做是我,那肯定是什么贵要什么的。” 萧铭泽与秦含蕴此时正在书房中讨论着该给皇后送些什么。 最终还是秦含蕴做了决定:“走!” “去哪儿?”萧铭泽却是诧异的问道。 “去库房,去库房里瞧瞧有什么值钱的。”秦含蕴说到这里忽然十分小心的看向萧铭泽,“你一个战功赫赫的王爷,不会库房空空如也吧?” 实在不行,秦含蕴干脆牺牲一下,用一下自己从秦微雨那里夺来的嫁妆也不是不行。 反正自己如今背靠着雍王府这座靠山,是挣了不少的钱的。 萧铭泽瞧着秦含蕴一副财迷的样子,不怒反笑。 随后便站起身来,拉起秦含蕴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二人方才踏出房门,九皇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皇兄与皇嫂这是浓情蜜意的要去做什么?” 也不等雍王回答,九皇子快走了两步,凑到两人跟前:“皇兄与皇嫂听说了吗?今日那靳慧文去太子府看太子殿下了,听说那靳 慧文进去之前冷着一张脸,出府时面色却好了很多呢!” “皇兄,你说那靳慧文难不成是真的喜欢太子?” 说到这里,九皇子面上满脸写满了嫌弃。 秦含蕴不由得叹了口气,怪不得这两兄弟相处的如此好,两个直男凑到一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争执的。 不过这靳慧文看起来性子泼辣,实则是个十分单纯的。 怕是会被太子所骗。 想到这里,秦含蕴抬头望向萧铭泽的方向,却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萧铭泽并不答九皇子的话,只是眼神冷淡的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皇兄,你当真是娶了皇嫂忘了兄弟。”九皇子撒娇的看向萧铭泽。 听着九皇子的撒娇声,秦含蕴忍不住在一旁笑了出来。 这下子萧铭泽的脸更黑了:“你若是没话说,就给我滚回宫去!” 九皇子在戏弄萧铭泽这方面,向来是有度的,见萧铭泽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九皇子忙开口:“臣弟是想着皇兄和皇嫂应该会为皇后的寿辰贺礼而焦急,所以特来给皇兄出主意的。” 萧铭泽并不将九皇子的话放在眼中。 秦含蕴却是起了心思,萧铭瑞这 种古灵精怪的人,该是主意很多的。 当下也不在意萧铭泽的态度,笑眯眯的看向九皇子:“那就有劳九皇弟了。” 九皇子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带着雍王夫妇二人离了雍王府,奔着城郊的一个别院去了。 自然不必说,这别院正是九皇子的藏宝地。 萧铭泽和秦含蕴并不说话,只是一路跟着九皇子往里走去。 越走秦含蕴倒是越怀疑,就这种地方,真的会有值钱的东西? 九皇子正在兴头上,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夫妇二人的情绪,十分兴奋的介绍着自己的别院:“皇兄,皇嫂,你们便要瞧着此处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内里的门道可多了。” 秦含蕴环顾了一下这个别院。 瞧着是放了些旧东西,许是九皇子用不到又不舍得丢弃的,看守的人也没有几个。 只零星几个人在院子里忙活着。 秦含蕴真的怀疑了起来,这九皇子是不是对“值钱”两个字有错误的见地。 可是下一刻,九皇子却是带着他们进了厨房,敲开了其中的一块地砖,一个暗室赫然出现在面前。 不仅仅是个暗室,更是个地下室。 想来九皇子对这处别院也是废了心思了。 第161章 为皇后择寿礼 拉开了地下室的大门,秦含蕴才知道,自己错了。 映入眼帘的金光闪闪的东西,那都是些什么啊? 是秦含蕴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想到这里,秦含蕴真的觉得自己去开什么医馆,毫无意义,九皇子都这么有钱了,那雍王...... 秦含蕴转头看向雍王,满眼都写满了嫌弃。 人家九皇子都这么有钱了,你为这个国家出了这么多的力,你该不是更有钱? 九皇子十分满意秦含蕴的表情,忙上前伸出手就要将她搀进来,却被萧铭泽“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秦含蕴哪里会在意这些,赶快走了两步进了这内室之中。 她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绝了。 又转过头诧异的看向九皇子:这些都是你贪的? 九皇子咽了一口口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萧铭泽终究是看不过,上前替他拍了拍后背。 “皇嫂,我好歹也是个皇子,还算是有钱。”九皇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瞒皇兄和皇嫂,我素日里便喜欢在各地搜罗些好东西,这些都是我从前在各地搜罗的。” 秦含蕴听到这里忍不住撅了撅嘴。 是,你是个皇子,你有钱。 可是雍王也是个 皇子啊,如今我瞧着他,倒觉得他十分的寒酸。 秦含蕴这话自然不敢说出口。 萧铭泽自然也不知道秦含蕴在想什么,想来,若是他知道了,怕是要一口血呕死。 “皇兄和皇嫂不是正愁着给皇后送什么寿礼吗?只管在此处挑便是了。” “皇兄平日里对我多有照料,我的便是皇兄的,哪怕皇兄将此处搬空,我也是毫无怨言的。” 秦含蕴第一次正视了萧铭泽和萧铭瑞的兄弟情。 在皇家,若是有这样单纯的兄弟情,想来也是十分难得的。 只是秦含蕴心中自然是清楚,这里的东西,怕都是九皇子的心头爱。 从前她也是有收集的习惯,所以自然懂得这种被人拿走的不舒服。 想到这里,秦含蕴不由得看向萧铭泽,等着他的决定。 毕竟还是他与九皇子更熟悉,也更了解他,他做出的决定,一定是最优解。 “你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有了萧铭泽的这句话,秦含蕴便是说干就干,开始在这个地下室中逡巡着。 可是挑选了片刻之后,秦含蕴又陷入了先前的困境之中。 若是选贵重的,那便是夺了九皇子的心头爱。 若是选些看不上眼的, 又显得雍王太过小气,毕竟是皇后的寿辰,若真是送的礼物拿不出手,倒也是丢脸了。 似乎是瞧出了秦含蕴的迟疑,九皇子便向前走了几步,将一块红布扯了下来:“皇嫂,这个就不错。” 秦含蕴顺着望过去,的确是不错。 是一件镶嵌玉石的六片屏风。 屏风是用梨花木所制成的,每一扇上都用玉石镶嵌着白鹤图案,十分精致。 连秦含蕴都十分喜欢,可这东西,倒是有些贵重了。 可既然是九皇子的一片热忱,总是不好拒绝的,秦含蕴思考了一下,终于是点了点头。 反正方才九皇子的确也说了,他的就是他皇兄的。 将东西安排好送往雍王府之后,三人便一同从别院离开,准备前往雍王府。 可是在离开别院大门的一瞬间,萧铭泽似乎感觉到墙角处有一个身影消失了。 在是以许知去看过之后,果然是空无一人。 秦含蕴这才开口:“怎么了?” 萧铭泽却是摇摇头:“感觉到那边有人,似乎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九皇子却只是笑了笑:“皇兄过于谨慎了,此处极为隐蔽,不会有人察觉的。” “更何况方才许知已经去看过了,不是 没人吗!” 九皇子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萧铭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因着忽然有事,九皇子走到了一半,忽然调转车头往宫中去了。 而雍王夫妇回到雍王府时,却见雍王的一个手下正在厅中焦急的等着,见萧铭泽来,忙快步上前请安:“给王爷请安。” 也不等萧铭泽开口问,便继续说道:“属下这几日一直在查那批山匪的藏身地,却一直没有发现。” “不过殿下当真料事如神,今日属下正盯着城中的当铺,果然碰到了几个人去当铺中典当东西,当的正是太子殿下的东西。” “如今他们几人正盯着呢,我们也嘱咐过了那老板要拖延些时间,只等着王爷过去决断。” 秦含蕴奇怪的看向萧铭泽,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去当铺?” “我的人出动之前,太子为了报复,曾经派人大肆在望京山上搜捕,他们自然是不敢在望京山待的。” “可是他们总要生活,第一种方法便是继续去抢劫。” “但如今在风口浪尖上,他们不敢动手,便只有一个法子,他们那日怕是从太子身上搜罗到了不少的东西,找个当铺换些银钱,才是最轻松的 方案。” 秦含蕴点点头,心中愈发的佩服萧铭泽,这样的人,实在是比太子有头脑的多。 见她心中明了,萧铭泽便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策马而去。 此时的一队人正在离那当铺不远的角落里,等着雍王的吩咐。 得了雍王的指令,这一队人马迅速的将当铺入口和出口的地方围了起来。 而此时正在里头候着的山匪头子,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自己面前的人越来越少,渐渐都竟只剩下了他们一行人,而那掌柜的,也是奇奇怪怪的,躲在后院不肯出来。 想到这里,山匪迅速的起身,透过窗往外看了看,果然,如今外头已经有人守着了。 虽然他们着的都是便装,可这身板,明显是与普通的打手不同。 怕是官府的。 想到这里,这领头的迅速的坐回了方才的凳子上,“嘭”的一声,竟用力将桌子拍碎了:“掌柜的呢!还要让老子等多久?” 他这一声,不仅将躲在后头的老板吓到了,甚至将这群山匪也吓了一跳。 见老板没动静,领头的干脆站起身来,抄起身后的凳子就往柜台上摔去。 第162章 山匪逃脱 老板终究是心疼东西,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大爷别着急,东西我们是要慢慢查验的。” “因为大爷的东西特殊,所以倒是要多费些时间。” 那领头的却不再听这掌柜的花言巧语,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将他拎到了自己面前。 下一刻,一把刀便顶在了掌柜的面前。 跟随着他一同前来的山匪,有惊讶的,也有兴奋的。 惊讶的是,自家老大竟敢在这闹市之中闹事。 兴奋的是,觉得自家老大要将这当铺一锅端了,那他们岂不是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这山匪头子一脚将面前的门踹开,推着那掌柜的便走到了外间。 一瞬间,守在门外的护卫都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剑,与那山匪相对而立。 “叫你们领头的出来!”这山匪丝毫不惧。 萧铭泽其实一直站在他面前,只是他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倒是让这山匪误以为他是过路的书生而已。 可是在瞧见萧铭泽的一瞬间,他的眼中却是有惊慌闪过的。 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雍王。 “原来是雍王殿下?”那山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样的小事竟也值得雍王殿下出手?” 萧 铭泽却是轻笑:“既然你知晓我是雍王,那你便该知道,你那日挟持的人,是当朝太子殿下。” “抢劫太子殿下是什么罪过,想必不用本王说,你们也知道。”萧铭泽的眸中满是肃杀之气,倒让这山匪不敢直视他,“如今你们若是早些投降,也少受些罪。” “别说些没用的!”萧铭泽的话却是激怒了山匪。 “如今这老板在我手中,我兄弟的手中也尽是他们的伙计,雍王若是识趣,就乖乖的给我让开,让我们兄弟有一条活路。” “你若是不肯放行,那我们兄弟只好让着整个当铺给我们陪葬了。” 说到这里,那山匪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萧铭泽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两个字,两个秦含蕴经常说的字:变态。 周围一片寂静,连围观的百姓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只等着雍王殿下的决定。 如今这整个当铺中老板和伙计的性命,都握在雍王殿下手中。 但是许多人却是不信雍王会放走这山匪的,毕竟从前雍王殿下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又怎么会在意这几条命呢? “收刀,放行。”沉默了良久,萧铭泽终于开了口。 人群中倒是窸窸窣窣的有 些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雍王殿下竟是这样仁慈的人,从前还以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呢!” “当然是仁慈了,你忘了雍王妃的益康堂,可是免费为百姓看诊了一个月呢!实在是善举。” ...... 当铺的人获救了。 人群中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鼓掌,都是夸赞雍王的声音。 这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是传到了太子耳中,太子气的当场就将面前的杯盏摔了出去! “好你个萧铭泽,明明人都已经握在手中了,竟还将他们放走了。” “他这分明是对本宫的不敬,本宫就不信,若是那日被抢劫的人是九皇子,他还会将那些人放走?” “如今人没抓到不说,满京城都是在夸赞他的,这个小人!” 相比之下,太子的名声就差的多了。 毕竟那日在城门处,是有许多百姓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如今满京城传的,怕都是太子是如何如何的无能,如何如何的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太子愈发的生气了。 所以第二日一早,太子的“病”便就好了,早早的便去上了早朝。 为的就是在早朝上告雍王一状。 可是雍王却是装作十分担心太子的 模样:“太子殿下如今身子可好了?日常还是要多多调理身子才是,身为一国储君,还是要有个硬朗的身子的。” 这话落到太子的耳中,便觉得是萧铭泽对自己的诅咒。 可有了先前的解释,这话落到了皇帝的耳中,便是萧铭泽对太子的关心。 太子自然不会领情:“雍王不必在此处假好心,本宫问你,听说昨日你明明已经将那些山匪困在了一间当铺之中,为何又将他们放走了?” “难不成你是存心不想为本宫报仇,讨个公道?” 说完这话太子又转过头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父皇,若是雍王无法胜任此事,倒不如趁早换人,儿臣自愿请命前往。” 太子这话说完,朝堂之上却是鸦雀无声。 连九皇子心中都暗自腹诽:太子身边的这些大臣们,也太笨了吧,自己主子这么明显的示意,竟没有一个人出来追随。 笨,实在是笨。 萧铭泽站上前一步,先是对着太子拱了拱手:“回皇兄的话,臣弟实在是有苦衷的。” 说完这话萧铭泽又转身对着皇帝行了礼:“实在是那山匪以当铺老板和伙计的性命相逼,况且那日是在闹市中,围观的百姓过多,儿 臣以为,此等情况下,应该以百姓的性命为重,所以才答应将那几人放走了。” “不过皇兄放心,儿臣已经派人悄悄跟了上去,只等着他们落脚了,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此才算是给皇兄报仇了。” 雍王话音刚落,便有大臣陆续站了出来。 最先开口的是大理寺卿张大人:“臣认同雍王的做法,天下民安,便是以百姓为主的,若是为了擒贼而伤了百姓,岂不是因小失大。” “而且还会失了民心。” “臣也赞同雍王的做法,捉山贼是不急在一时的,此等情况下,保全百姓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雍王殿下仁义。” “雍王殿下仁义。” ...... 雍王这边的大臣,站出来支持的倒是不少,甚至还有些中立的大臣,也是认同雍王的做法的。 张大人却是再次开口了:“臣知晓太子殿下急于报仇,可是此事是不急于一时的。” 太子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雍王,开口就回怼了过去:“此事说起来,终归还是雍王无能。” “若是雍王有能耐,就该既保全了百姓,又能将那些山贼擒住。” 太子此话一出,有些朝臣都有些无语了。 第163章 谁的威望更高? 终于还是皇帝开口,终止了这场闹剧。 “罢了,事已至此,”皇帝对着太子挥了挥手,“此事雍王继续盯着,务必将那些山匪全数缉拿。” 京城脚下,竟还有这般猖狂的匪徒,实在是丢尽皇家颜面。 想到这里,太子那日狼狈的模样又在皇帝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他虽是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外头百姓的描述,他可是让那林公公一一给自己描述了。 “禁军首领何在?”皇帝好像忽然被自己气到了一般,“协助雍王,务必将这批山匪捉拿归案。” 禁军首领自然是瑟瑟发抖的接下了陛下的命令。 许是瞧着太子被此事影响不少,皇帝又转头看向太子:“太子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你母后的生辰要到了,你如今要多投入些时间在你母后的寿宴上。” “是,父皇。”太子点点头,面上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心中却觉得父皇此事偏向了雍王,心中也是有些不满。 早朝结束后,皇帝则是将几位重臣叫到了正阳宫中。 “今日将你们几人叫来,实在是朕心中有疑惑,倒想问问你们的意思。”皇帝难得的和颜悦色。 今日跟着皇帝一同来的人,都是 在朝中极有威望的人,见陛下如此问,也只盯着面前的皇帝看,等着他的下文。 “如今太子和雍王二人,谁在百姓之中的威望更高?” 皇帝此话一出,诸位大臣均面面相觑,陛下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今日太子殿下出错过多,陛下竟然有了易储的心思? 瞧着几人均是缄默不语,皇帝轻咳了一声:“你们不必多想,朕只是同你们闲聊。” 又是一阵沉默。 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没事同一群大臣闲聊,他分明就是在试探众人的,又或者是,真的是或多或少的对太子有些不满。 终于是吏部尚书赵大人先开口:“太子是储君,又是陛下亲自选定的人,百姓自然是认同陛下的选择,更认可太子殿下。” 赵大人这话说的不老实。 正阳宫内的人,人人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人敢开口。 毕竟皇帝一向是最偏爱太子的,上次雍王都已经将太子刺杀一事的证据摆到了明面上,皇帝却只是禁足了太子几日而已。 无论太子是否贤能,无论雍王是否更合适,只要陛下的心在太子身上一日,那只能是太子更合适的。 就连一向耿直的大理寺 卿张大人,也是附和着赵大人的话:“赵大人言之有理。” 可是这世上,总是有不要命的。 比如此时此刻的张阁老。 “陛下为何忽然问起此事?难不成是有易储之心?”张阁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在是将正阳宫中的人吓坏了。 就连在一旁侍奉的林公公,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张阁老。 张大人忙站出来替张阁老找补着:“陛下,张阁老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他这话没说完,又被张阁老打断了:“依老臣所见,若是陛下动了易储之心,雍王殿下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阁老好似不要命了一般,妙语连珠。 “雍王殿下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在百姓之中威望极高,且雍王殿下为人低调,处理事情也从来是十分有分寸。” 说到这里,张阁老戛然而止。 正阳宫内顿时鸦雀无声。 诸位大臣皆是试探着抬头望向皇帝,礼部尚书王大人也替张阁老找补起来:“陛下不要生气,张阁老一向是对太子殿下颇为严苛,想来也是为了敦促太子殿下,才说出这种话。” 皇帝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当下只是摆了摆手:“你们退下 吧,朕累了。” 皇帝没有他们预想之中的暴怒,倒是让几人十分诧异的。 也忙行了礼,拖着张阁老就离开了正阳宫,生怕这位老人家心里一个不痛快,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 直至离了正阳宫的范围内,张大人才敢开口说话:“张阁老,今日怎可如此在陛下面前妄言。” 说到这里,张大人的声音低了低:“你我都知道雍王是比太子更合适的储君,陛下又何尝不知?” “可是陛下对太子的偏爱,我等都是看在眼中的,又何必在陛下面前讨嫌?” 一旁的王大人也附和着:“张阁老虽是老臣,可也应当谨言慎行,这天下毕竟是陛下的天下,这储君选谁,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再者说来,太子此人最是小心眼,若是被他知道你在正阳宫说了这样的话,若是太子日后登基,岂不是要难为你?” 张阁老却是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放声大笑起来:“无碍,如今老臣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家中夫人早已不在,家中更没有什么子弟,倒也是无惧!” “若是陛下当真要易储,老臣的这一举荐,倒也是给陛下提供了思路。” 众人闻言,均是 默不作声。 张阁老实在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物,虽官至高位,可家中却并无子嗣。 早些年张老夫人为了替张阁老挡箭,伤了身子,此后便不能再生育了。 可张阁老却是个专一又有情有义的。 哪怕是张老夫人多次自请下堂,张阁老都未曾答应。 而且为了让张老夫人安心,更是一生都只守着她一个人,未曾娶妾。 可是这张老夫人到底是伤了身子,不过四十多的年纪,便撒手人寰。 临死前她拼命地叮嘱张阁老,一定要续弦,一定要续弦。 可张阁老却独自一人守着张府,又过了这几十年。 一生都在为朝廷奉献。 若说是其他人,可能还会阿谀奉承,可能还会去考虑利害关系,可张阁老是一心为国的人,考虑的只有国家的未来,朝廷的未来。 想到这里,几人终究只是笑了笑。 张大人开口说道:“阁老说得对,阁老是个纯粹的忠臣,是我等钻营了。” 张阁老却是拍了拍他的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此事终究还是要陛下做决定,你我又怎么能真正左右的了他呢!” 陛下身边的人口风虽是严谨,可到底是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第164章 终于见到文贵妃 第一个得知此消息的,自然是住在宫中的九皇子。 九皇子一听这个消息,顿时亢奋了,马上就飞奔着离开了正安宫,奔着雍王府去了。 “皇兄!”九皇子这一次聪明了许多,直奔着秦含蕴的当归院去了。 他知道,如今皇兄只要回了雍王府,总要先去当归院“报道”的。 也不等萧铭泽开口,九皇子就兴冲冲的看向那夫妇二人:“皇兄听说了吗?今日早晨之后,父皇将张阁老等几个大臣叫到了正阳宫之中。” “皇兄猜他们说什么了?” 九皇子眸光熠熠的望向萧铭泽,却见他毫无反应,便又转头看向秦含蕴。 秦含蕴从前觉得,自己就是够冷血的人了,如今这个萧铭泽,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便尴尬的咧了咧嘴:“总不能是要废太子吧!” 九皇子拼命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父皇问,雍王和太子,谁在百姓之中的威望更高。” 秦含蕴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难不成这老皇帝开窍了,真的要扶持萧铭泽了? 萧铭泽对自己这个父皇一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从小他便是偏爱太子,这宫中人人都知晓。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前在宫里没少受欺负 。 见秦含蕴的反应让自己十分满意,九皇子干脆将自己的凳子往秦含蕴身边挪了挪:“听说那张阁老直接就当着父皇的面说,若是陛下想要易储,雍王是比太子殿下更好的选择。” “牛。”从穿越来,这张阁老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个勇士。 这老头子可以,简直就是把“杀了我吧”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然后呢?皇帝有没有责罚他?”秦含蕴心中清楚,张阁老说出这样的话,皇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皇帝那么向着太子,怎么可能会饶过污蔑太子的人。 可是这次倒是让秦含蕴诧异了。 九皇子摇摇头:“没有,张阁老已经平平安安的回了自己的家中。” 秦含蕴惊得张大了嘴。 转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萧铭泽,难不成,真的要变天了? 说到这里,秦含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去看向九皇子:“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看文娘娘?” 自上次与文贵妃通过信之后,秦含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后来还是从九皇子处得知文贵妃与皇后起了争执的事情。 九皇子却是摇摇头:“前些日子去过,文娘娘不肯见我。” “不肯见你?”文贵妃一向最是疼 爱九皇子,怎么会不肯见他。 九皇子点点头:“我也托人打听了,如今文娘娘一切都好,玉安宫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秦含蕴点点头,虽是猜不到具体是什么原因,可是心中却猜此事大抵是与皇后有关的。 便对着九皇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就在九皇子要凑到秦含蕴面前时,却突然被萧铭泽挡在了中间。 九皇子顿时有些无语,皇兄这个醋包,又要找事了。 秦含蕴丝毫不顾忌,一把就将萧铭泽推到了一旁:“你走开。” 然后继续凑到了九皇子的耳边说着什么。 九皇子闻言,高兴的抬起头看向秦含蕴,举了举自己的大拇指:“皇嫂果然厉害!” 说完这话便转头向外走去了。 萧铭泽一瞬间有了一种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小弟,一个忠诚的小弟。 可转头瞧着秦含蕴神色高兴的模样,心情忽然又明朗了起来,也无所谓,自己的小弟,如今变成了自己王妃小弟了。 基本上是没有影响的。 九皇子一回宫,奔着玉安宫便去了。 这次他是按照秦含蕴教他的,只说要同文贵妃商议皇后寿礼一事。 果不其然,不多时,文贵妃身边的云兰便亲自 跑了出来:“给九皇子殿下请安。” 说完便将九皇子迎了进去。 这一路上,云兰几次想开口同九皇子说些什么,都没能张开口,内心十分的懊恼。 九皇子终于见到了文贵妃,心中十分的开心,忙快步走到了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文娘娘,你终于肯见儿臣了。” “今日倒是多亏了皇嫂......” 九皇子这话未说完,文贵妃手边的茶盏“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碎了满地。 他忙将文贵妃搀扶到软榻之上,继续说着:“多亏了皇嫂给我......” 九皇子说这话的时候,文贵妃拼命的朝他使眼色,九皇子心中诧异,顿时便停下了声音。 文贵妃仍旧是使着眼色,九皇子心中有了思量,开口试探道:“今日儿臣来找文娘娘,是想同文娘娘商议皇后生辰一事。” “铭瑞已经为皇后准备好贺礼了?”提到了这个话题,文贵妃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同九皇子交流了。 九皇子心中也是明了了。 文娘娘的宫里,怕是有皇后安插的人。 文娘娘之所以多次都不肯见自己,也一定是因为担心自己笨嘴笨舌的,在皇后的人面前露出了把柄。 想 到这里,九皇子心中不免有些不爽。 可皇后毕竟身居高位,如今他们又要联合起来蒙骗皇后与太子,九皇子决定还是咽下这口气。 总不好叫先前的努力白费了。 “文娘娘放心,最近儿臣几乎都不去雍王府见王妃了。” “文娘娘生气归生气,可不要迁怒皇兄,雍王妃不懂事,可皇兄还是敬重你的。” 见九皇子十分的入戏,文贵妃笑了笑,也决定陪他演下去:“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总是这些年没有白疼你。” 文贵妃拍了拍九皇子的手,示意他安心:“你放心,如今我一切都好。” “雍王那边,日后再说吧!横竖如今我是不想见她们夫妇二人的。” 九皇子知道,文娘娘这是让自己别担心,也告诉皇兄和皇嫂,她一切都好,切记不能进宫探望她。 “是,儿臣一切都听文娘娘的。”九皇子心中虽是生气,可是如今文娘娘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是不易,他自是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关于皇后寿宴的事情,九皇子才离开了玉安宫。 皇后的寿宴,正是在三日后。 因为皇帝的叮嘱,太子对此事十分上心,所以场面办的也是十分的大。 第165章 皇后寿宴 大臣凡是三品以上的,家眷均可入宫参加寿宴。 一时间,各家的夫人小姐自然也是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起来。 寿宴当日,按礼节,众嫔妃需要一同到皇后宫中见礼,送上各自的寿礼,而后众人再一同前往今日宴会的地点,宣福殿中。 至于皇帝会不会前来云慈宫,就看皇帝的心情如何了。 皇帝如何,皇后是不关心的,皇后只想着今日是自己的寿宴,她一定要给文青琅殿颜色瞧瞧才行。 众嫔妃对皇后自然是无有不奉承的。 且一一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皇后本以为文青琅又要称病不出的时候,文贵妃却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总入今朝祝寿杯,永保千千岁。’”文贵妃自是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这才注意到,文贵妃今日只着一件菊纹绣花长裙,十分的素净。 这衣着的素净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芳华。 想到陛下平日里对她的偏爱,皇后的心中更加不爽了起来。 可今日毕竟是自己的寿宴,文青琅又规规矩矩的送了贺礼,说了祝寿词,皇后倒是也不愿意触了自己的霉头,所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 话。 皇后与文贵妃的不合,一向是后宫嫔妃瞧在眼里的,如今见皇后如此态度,自然也是有人起了巴结皇后的心。 当下便开口嘲讽文贵妃。 “贵妃娘娘今日实在是对皇后娘娘多有不敬,皇后娘娘这样好日子,文贵妃姗姗来迟就不说了,竟还穿的这样素净。” 说完这句话,那嫔妃便转头看向皇后,眼中满是讨好的笑意。 文贵妃抬头望去,原来是如贵人。 想来自己是在这后宫中瑟缩久了,倒是让人忘了自己从前的脾气了。 自己为了护着孩子们,愿意在皇后面前委曲求全,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的。 再开口时,语气也不好了几分。 “那如贵人说说,本宫应当如何?应当着一身红衣?或者是绣着牡丹的红衣?” 文贵妃此话实属大不敬了。 皇后是一国之母,这牡丹,是只有皇后才能上身的,文贵妃岂有穿牡丹的道理。 如贵人忙开口斥责:“你放肆!” 正巧话说到这里,皇帝却从外头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文贵妃丝毫不给那如贵人机会,当下便开口说道:“回陛下,如贵人在指点臣妾的衣着,说臣妾穿的过 于素净,是对皇后的不敬,臣妾实在没有这个意思。” 皇帝这才看向文贵妃。 她今日的确是穿着比较素净,又加上这些日子来保养有方,倒是像极了从前她进宫时的模样。 看到这里,皇帝对文贵妃的态度好了许多:“你身子才好,就不要站着了,快坐下吧!” 眼见着文贵妃落了座,皇帝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如贵人:“如贵人,以下犯上,本该杖责。” “但今日是皇后寿宴,便不再大动干戈,如贵人自行回宫吧,今日的寿宴便不必参加了。” 众人都是知道皇帝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贵人只好跪下下去,谢过了陛下的恩典之后,低着头转身往外走去。 而皇后瞧着一脸淡然的文贵妃,心底对她的厌恶更甚了。 如贵人不过是为自己说了句话,便就被陛下贬斥了,反而对这个贱人关心有加。 实在是让自己丢了颜面。 皇帝是陪着皇后一同前往宣福殿的,众嫔妃自然是跟在二人身后的。 可是皇帝却执意将文贵妃带在自己身边,一路上与她有说有笑。 文贵妃心中实在是无语的紧,陛下这副做派,无 疑是加深了皇后对自己的怨恨。 可她偏偏又不能拒绝。 众人一同为皇后贺寿之后,自然是献礼的环节。 最先献上贺礼的,自然是太子。 只见太子神秘兮兮让那个小太监奉上了一个卷轴,拍了拍手,示意小太监将卷轴打开。 一幅万寿图赫然出现的皇帝和皇后的面前。 倒是有眼尖的人认了出来:“难不成是郑吉的《万寿图》?” 太子闻言,笑意满满的看向皇后:“正是母后最喜欢的郑吉的《万寿图》。” 皇后自然是激动的站了起来,由身边的观心侍奉着走到了厅中,对着那《万寿图》看了又看,又转过身看向皇帝的方向:“陛下,当真是《万寿图》。” 皇帝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可瞧着今日皇后高兴,便也不会扫了她的兴,只笑着夸赞太子:“太子有心了。” 又环顾了四周一圈:“你为你母后准备的寿宴也是用心了,太子有赏。” 太子自然是忙着跪下去谢恩。 接下来的重头戏,自然是雍王准备的玉石屏风。 因着这屏风有些重量,所以自然也是由太监抬进来的,这屏风一进殿内,秦含蕴甚至听到了周围有人倒吸冷 气的声音。 皇后自然也是十分喜欢。 可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雍王的贺礼本宫也很喜欢,雍王有心了。” 皇后打算放过萧铭泽,太子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太子走上前去围着那玉石屏风转了转,嘴中发出啧啧的声音:“皇弟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就是有钱,这玉石的屏风,怕是不便宜吧!” 秦含蕴听到太子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 太子这话的意思,便是说雍王贪污军饷了,这可真是杀人诛心啊。 狗太子,你亲娘的生日,你都不安生。 想到这里,秦含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父皇,此物的确是昂贵。可是父皇也知道,臣媳在外经营了一家医馆,如今收益也是不错,再加上家里的其他营收,总归还是能给皇后娘娘献上一件像样的贺礼的。” 说到这里,和秦含蕴又对着太子福了福身:“只是这银钱,与雍王上过战场,倒是没什么关系,还望太子殿下慎言。” “你......”太子没想到,秦含蕴竟敢当面反驳自己,当下便伸出手指向了她。 可却是无力反驳。 终究还是皇帝开口,结束了这场闹剧。 第166章 皇后的刁难 “太子的贺礼很好,是对你母后的一片孝心。” “雍王的贺礼也很好,也是用心了。” 说完这话又转过头来看向皇后:“皇后觉得如何?” 皇帝既然已经这样说了,皇后自然是不能反驳的,面上便露出了笑容:“的确,两个孩子都是用心了,本宫很喜欢。”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同众人一起饮了酒,便借口还有政务要处理,回正阳宫去了。 此举倒是甚得皇后的心意。 有陛下在,她自然是做什么都不能越了陛下去的,可如今陛下走了,这宣福殿中权力最大的人,可就是她了。 “诸位也不必拘谨,”皇后故作和善的笑了笑,“御花园中景色也是不错,诸位夫人小姐也可前去一观。” “也不必在此处同我们这些人拘着,本宫不是那等子严苛的。” 皇后笑意盈盈的目送着诸位夫人小姐离了宣福殿,可转头在面向文贵妃时,却是另外一副面孔。 “早就听说文贵妃的外祖家中是医药世家,”皇后面上虽是笑着的,可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听说文贵妃未进宫前,是跟着外祖学过医术的。” “而且听闻文贵妃的母亲,那不是那等子规规矩矩的夫 人,竟还在外面设医馆呢!” 皇后此话一出,自然是有些人的目光瞥向了秦含蕴。 秦含蕴无语的对着萧铭泽翻了翻白眼。 这皇后不就是在这又骂文贵妃,又点自己呢! 怎么,靠自己的手脚赚钱还有罪了? 不就是看在自己刚才说医馆的收益用来给她买贺礼,她这是想找回来呢! 秦含蕴也不是那种受委屈的人,当下便站起身来对着皇后福了福身:“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媳也是开医馆的,臣媳倒是觉得,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萧铭泽听她如此说,伸手去拉了拉她,面上却是宠溺的笑。 一个没拦住,她就冲了出去。 凑到她耳边说道:“皇后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你何必同她计较。” 秦含蕴却是撇了撇嘴,并不同他说话。 皇后听了秦含蕴的话,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去故作大方的说道:“诸位夫人莫见怪,雍王这个王妃,一向没大没小惯了。” “本宫倒也是习惯了。” 听了皇后的这话,诸位夫人忍不住往秦含蕴这边瞧了瞧。 心中对她也是颇有微词。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嫁给雍王罢 了。 而此时的秦含蕴,则是凑到了萧铭泽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这皇后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我又不是她的儿媳,不过是个挂名的母后罢了,还指指点点的。” 说到这里又戳了戳萧铭泽:“都怪你,你看如今她们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肯定又在说我是个乡下的野丫头,配不上雍王殿下。” 萧铭泽无奈的摇摇头,却是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顶。 明明是你自己冲动,让人家误会你了好吧?怎么会怪到本王的头上。 看着诸位夫人对秦含蕴指指点点的,皇后心中满意极了。 这才记起一旁的文贵妃,继续转回去说着:“想来文贵妃也是医术高超的,本宫身边这丫鬟。” 皇后说着话,示意观心走上前来。 “前些日子手上划伤了,文妹妹也知道,这女子,永远是皮相最重要的。”皇后说完这话转头看向周围的嫔妃和夫人,似乎是为了得到她们的认同。 “不如文妹妹替我这丫鬟看看,想来文妹妹是医药世家出身的女子,定然有什么秘方的。” 听到皇后此言,文贵妃身旁的云兰不由蹙了蹙眉。 这皇后分明就是要让自家娘娘出丑,若是娘娘医治了, 以娘娘的身份给一个宫女看诊,实在是有失身份。 可若是娘娘不给她医治,那便是娘娘有辱医药世家的美名。 众人自然是瞧出来了皇后对文贵妃的不善,自然不会有人反驳皇后,只是面上笑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秦含蕴自然也是瞧出来皇后对文贵妃的敌意,“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而文贵妃却是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的对着秦含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而秦含蕴的这一动作,自然是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在她身上。 “皇后娘娘,臣媳脚有些坐麻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皇后再次斜睨了秦含蕴一眼,懒得再同她说些什么。 当真是有失皇家颜面。 而文贵妃则是抿唇一笑:“臣妾多年不曾接触医书,只能试一试。” 说完这话便示意观心走上前来。 仔细的在她的手上看了看,摇摇头道:“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无法,可能观心姑娘这手,是好不了了。” 观心惊慌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明明说是无碍的,怎么就好不了呢? 而皇后自然是不会去在意观心的想法,文贵妃的话,却让她面上的笑意 更甚:“看来文贵妃外祖家这所谓的医药世家,倒是没能教会文妹妹呢!” “看来这无论什么事,没有天分,都是无用的。” 众人也围在皇后身边哄笑,仿佛是嘲笑文贵妃,又仿佛只是捧着皇后而已。 而秦含蕴坐在下首这才明白了方才文娘娘的意思。 文娘娘原来是在藏拙。 这种祛疤的方子,寻常的医者若说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益康堂里的一味药品,正是祛疤的好物,不仅仅是祛疤,更有嫩肤的功效。 如今此物在京城中深得诸位官家夫人小姐的喜爱,秦含蕴也靠这东西赚了不少钱。 而这个方子,正是文贵妃协助秦含蕴修正的。 她怎么会不知。 不过是为了藏拙罢了。 可是瞧着皇后如此耀武扬威的模样,秦含蕴心中实在是不爽,思虑了再三,她终于是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身边这丫鬟的疤痕,臣媳倒是有法子。”秦含蕴此话一出,诸位官家夫人小姐,甚至是皇帝的妃子,目光都看向了秦含蕴。 等着她的下文。 瞧着秦含蕴耀武扬威的样子,皇后心中实在是厌烦她到了极点,却碍于自己是长辈,又不能再多说什么。 第167章 皇后被抓伤 秦含蕴也不会给她置喙的机会:“各位娘娘难不成没听说过益康堂吗?” 说到这里秦含蕴又故意卖关子似的看向诸位官家的夫人小姐:“各位夫人小姐总是听说过的吧?” “各位娘娘,臣媳的益康堂,如今有许多的美容养颜圣品,那祛疤的膏,十分好用呢!” 听见秦含蕴如此说,旁边也有夫人附和了起来:“我倒是有幸用过益康堂那个祛疤圣物,的确是不错的。” 似乎是怕别人不相信,那夫人甚至还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从前臣妇这处是不小心被划伤过的,如今竟全然看不出伤痕来了。” “而且此处的皮肤也白嫩了不少。” 那夫人此言一出,众位夫人自然是迅速围了上去。 就连宫中的嫔妃,也是一样的。 倒是让皇后面前忽然空了出来,只余下她与文贵妃两个人面面相觑。 皇后的眉头紧紧蹙着,这秦含蕴好像天生就是与自己不合的,她处处都在让自己难堪。 电光火石之间。 忽然有一只野猫冲进了宣福殿中,奔着人群就去了。 “有野猫!”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高喊了一声。 那猫仿佛被这一句话惊到了,更是在殿内横冲直撞 的,一时间,宣福殿内乱成了一锅粥。 众人纷纷在四处逃窜,生怕被那野猫伤到。 可是那野猫撞了几下之后,竟然是直奔着皇后去了,直直的扑向了她的脸。 “啊~啊~”皇后尖锐的声音响起,外头的护卫已经快速跑了进来。 “本宫的脸,本宫的脸。”皇后捂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 如今她面上清晰的疼痛感告诉她,她被那猫抓伤了。 “快,快请太医来!”文贵妃忙转过头去吩咐皇后身边的丫鬟,好似全然没有将皇后方才的为难放在心上。 秀兰去请太医了,观心自然忙扶着皇后走到后殿。 在皇后将自己的手掌拿下的时候,连观心都被吓了一跳,两道血痕几乎是布满了皇后娘娘的整个左腮,又加上有血痕在,十分的渗人。 可观心却也不敢动手,只能蹲下去安抚着皇后:“娘娘莫急,秀兰去请太医了。” “娘娘的脸一定会没事的!” “去,去给本宫找那个猫。”皇后实在是气急了,喘着粗气对着观心说道,“把那个猫剁碎了,剁烂了,带到本宫面前来。” “娘娘......”观心忙开口要阻止,毕竟如今的头等大事,是先疗伤 。 “快去!”皇后却是忽然发了怒。 而后又是“嘶”的一声,扯到她面上的伤口。 观心忙奔着前殿去了。 也顾不上其他围上来关心皇后娘娘的人,便吩咐面前的护卫:“你们去找那只野猫,娘娘说了,将那个畜生剁碎了送来。” 护卫领了命,忙吩咐手下前去寻找,可终究是遍寻无果。 太子本是在御花园中陪着靳慧文说话的,听到皇后出了这种事,虽是心中有些嫌恶,觉得母后小题大做。 可是为了在靳慧文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孝顺,便故作惊慌的模样:“靳小姐先随便逛逛,本宫回去看看母后。” 靳慧文对太子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皇后的寿宴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便只能匆匆的散了席。 而皇后则是由太医诊治着。 皇后望着铜镜中自己面上的伤口,甚至想到了秦含蕴所说的疤痕膏。 可终究是面子,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宫中如此多的御医,还能比不上一个乡下来的丫头? 寿宴的第二日,文贵妃却是再一次到了皇帝的正阳宫中去:“给陛下请安。” 皇帝见到她来,虽是没了上次的诧异,心中也是有 些惊喜的:“你怎么有空来?” 文贵妃却是福了福身:“陛下,如今皇后娘娘受伤,臣妾也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而且......”说到这里文贵妃还变得支支吾吾起来,“皇后娘娘好像是不大喜欢臣妾的,臣妾想着,倒不如臣妾出宫去。” 一听文贵妃又要出宫,皇帝刚要开口阻止。 却被文贵妃接下来的话说动了。 “城郊有一处道观,名为广宁观,臣妾听说不少百姓都会前去祈福,所以臣妾想去替皇后娘娘祈福,也好保佑皇后娘娘早日康复。” 皇帝听到文贵妃此言,忽然顿了顿。 而后又转头看向林公公:“皇后那里怎么样了?” 因着考虑到被猫抓伤也算不上什么大伤,所以皇帝竟连看都没去看过皇后,只是吩咐身边的林公公走了一趟。 更过分的是,他甚至在事后,因为事多繁忙,竟问都没再问起。 听到陛下如此问,林公公忙快步上前:“回陛下,奴才昨日去看的时候,林太医说皇后娘娘无碍,只不过是皮肉伤,待伤口痊愈了,再上些祛疤膏便可了。” “只是林太医叮嘱了一句,让娘娘务必要保持心情舒畅,不可再动怒。 ” 皇帝听了林公公的话,沉默了许久,终于是点点头:“也好,你便去那道观替皇后祈福,也可以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文贵妃本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等这皇帝答应了,转头便可以出宫了。 所以文贵妃欢天喜地的回到玉安宫后,不出半个时辰便离了宫。 一离了宫门,文贵妃觉得心里都舒坦了许多,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凑到了身旁的云兰身边:“你去一趟益康堂,告诉雍王妃我们的去处,让她寻个机会去见见我。” 说完这话,文贵妃便吩咐赶车的小太监停了车:“本宫想吃一味点心,让云兰走一趟吧!” 云兰得了文贵妃的示意,直奔着益康堂就去了。 巧的是,正巧在益康堂门外碰到了雍王殿下。 萧铭泽见是文贵妃身边的侍女,忙翻身下马,以为是文贵妃在宫外遇到了什么事。 “文贵妃怎么了?” “给雍王殿下请安。” 与萧铭泽焦急的语气不同,云兰的语气中满是欣喜。 听见雍王殿下如此问,她顿了顿,而后对着雍王笑了笑:“回殿下,我们娘娘去城外的广宁观为皇后娘娘祈福了,特命奴婢来买一份娘娘爱吃的点心。” 第168章 是文贵妃的手笔? 云兰如今已经学的聪明稳重了许多,因怕隔墙有耳,便说出了这样的理由。 正在萧铭泽疑惑间,云兰又向前凑了凑,轻声说道:“我们娘娘说了,想请雍王妃前去一叙。” 说完这话,云兰便再次福了福身,向着那点心铺子去了。 而秦含蕴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是十分开心的,她一边吩咐喜儿收拾着东西,一边同萧铭泽说着话:“文娘娘居然能出宫了,好不容易能见她一面,终于能好好说说话了。” “瞧着最近皇后倒是疯了一样的打压文娘娘,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当真可怕。” 说到这里秦含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往萧铭泽面前凑了凑:“你说,我昨天在皇后寿宴上,是不是有点过啊?” 她当时真的是怒气上头了,可后来想了想,觉得好像是不大妥当的。 萧铭泽见她忽然靠的这么近,脸兀的一下红了,而后磕磕巴巴的说道:“也无碍,反正皇后也不喜欢我,你在她那里总是讨不到好的。” “况且皇后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是不会在父皇面前告你的状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她被伤了,没那么多的功夫去理会你的。” 说 到这里萧铭泽站起身来,拉起了秦含蕴的手:“你只管放心的去,如今皇后正忙着照看她的脸,还有抓那个野猫,是顾不上你的。” “那猫还没抓到?”秦含蕴疑惑,宫里这么多侍奉的,一个野猫都抓不住? 萧铭泽只是摇摇头,又转过头吩咐了喜儿几句,也吩咐雪莲务必要跟上保护王妃,这才将秦含蕴送出了府。 秦含蕴到时,文贵妃正在观内正殿外翘首以盼的向外望着。 她忙快步走了上去:“文娘娘,好久不见。” 文贵妃拉起了秦含蕴的手,眼中满是欣慰:“是,好久不见。” 说完这话,拉起秦含蕴就要往那个后院走去。 秦含蕴却是顿住了脚:“文娘娘不是说来祈福。” “祈福,祈什么福,她也配!”文贵妃对着皇宫的方向啐了一声,继续往后院走着。 “皇后娘娘这次可是丢了大脸了,好好的寿宴成了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就罢了。”秦含蕴自然也是看不得皇后好。 “如今还弄得自己受了伤,当真是得不偿失。” “说起来也是报应了,让她平日里坏事做尽,如今好了吧!也是活该。” 相比于秦含蕴的兴致勃勃,文贵 妃却是淡定的很:“是本宫做的。” 秦含蕴忽然顿住了,好似没听懂一般,追问了句:“文娘娘说什么?” 文贵妃这次正色道:“是本宫做的。” 秦含蕴惊呆了,竟然是文贵妃的手笔,所以这段时日以来,文贵妃在自己宫中闭门不出,竟是在谋划这样的大事。 包括昨日在寿宴上,也不过是为了让皇后放松警惕。 自己险些坏了文娘娘的好事。 忽然,秦含蕴意识到了什么,蹙着眉抬头看向文贵妃:“文娘娘,那可是只野猫,怎么会听你的话?” 文贵妃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这才开口。 “前段时间,因为被本宫将了一军,皇后的警惕更重,所以甚至在玉安宫中安插了一个小宫女。” “那宫女是日日都要将本宫在玉安宫的一应事情回禀给皇后的,其实这些事本宫与云兰都是知道的。”说到这里,文贵妃叹了口气,“可是本宫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是极忠心的。” “她也发现了这件事,并将此事汇报给了云兰。” “可是好巧不巧的,竟然被皇后安插的那个小宫女听到了。” “所以......” 秦含蕴接了话茬:“所以皇 后便将文娘娘身边的小丫鬟给杀了?” 文贵妃点了点头:“是那小宫女杀的。” “而且,那小宫女竟然只是将本宫宫里的小丫鬟丢在了无人处。” “本宫与云兰想着,等到入夜了,悄悄去将那小丫鬟葬了,总不能就这样在外面裸露着的。” “可是我们去时,竟发现了一只野猫在啃食那丫鬟的骨血,当真是渗人极了。” 文贵妃说到这里,一向自诩胆大的秦含蕴都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身子。 猫,居然吃人。 这何其可怕,秦含蕴忽然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部电影,这猫莫不是已经成精了吧? 文贵妃却是早已接受了现实:“那时我与云兰也吓坏了,可是那猫警觉的很,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逃脱了。” “我们这才得以将那小丫鬟的尸身掩埋。” “后来云兰去打听了,这猫原先并不是野猫,是养在安妃身边的猫。” “安妃?”秦含蕴虽是刚穿越过来不久,可是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倒是从未听说过安妃的名号。 文贵妃点了点头:“安妃从前十分得陛下的喜欢,皇后容不下她,便设计陷害她入了冷宫。” “我身边这小丫鬟,也不止是 因为忠于我而死的,更重要的是,她是从前侍奉安妃的人,皇后向来是个小心眼的。” “从前她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这丫鬟是安妃的人,必然不会放过她。” “可是她终究是死的太惨了。” “思来想去,我便决定用这个猫报复皇后,也算是替安妃报仇了。” “所以后来,云兰便经常去给那猫送些吃食,可说来也怪,无论云兰怎么引诱,那猫始终不肯离开安妃从前的宫殿。” “可他却能从后宫跑到这宣福殿中来,看来也是对皇后颇有怨怼的。” 秦含蕴点点头:“倒也算是忠仆了。” 文贵妃继续说着:“所以在皇后寿宴的前一日里,我便命云兰不要再给它喂东西了,并且将皇后娘娘的衣物用品之类的放到那猫的身边,让它记住这个味道。” “寿宴当日,那猫饿极了,又闻到自己熟悉的味道,自然是冲了上去,将皇后抓伤了。” 秦含蕴心中实在是敬佩文贵妃,竟然有如此谋算。 从前的确是听说文贵妃为人刻薄之类的,可是她与自己在一处,从没有这种表现。 倒让秦含蕴忘了,文贵妃可是宫中没有子嗣,却宠爱不衰的宠妃。 第169章 决定反击 “所以......”秦含蕴继续试探着问道,“文娘娘也是为了这事而选择这时候出宫的?” 文贵妃淡然一笑,拍了拍秦含蕴:“你有长进,便聪明了。” “此时皇后还不会想到我身上,不过是野物作祟罢了。” 似乎是心情逐渐放松下来,文贵妃的自称也从“本宫”变成了“我”。 “可我瞧着,那野猫能啃食腐肉,不像是个干净的。”文贵妃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的。 “想来你是医者,也该懂本宫的思虑。这腐肉之中,难免会有些脏东西的。” 毕竟她是亲眼所见那野猫在啃食那丫鬟的尸身的。 “所以我便早早的自请出宫,这样一来,即便是日后皇后的病症更严重了,也不会牵扯到我身上。” 秦含蕴点点头,十分赞同文贵妃的做法:“文娘娘实在是深谋远虑,皇后此人阴险狡诈,难免不会陷害文娘娘。” 秦含蕴还沉浸在对文贵妃的赞赏之中,文贵妃却已经转了话题。 “阿蕴,”文贵妃认真的看向秦含蕴,“我之所以有此举动,并不只是为了报复皇后。” 看文贵妃如此认真,秦含蕴也严肃了起来。 “如今陛下十分器重雍 王,且因为先前山匪一事,陛下对太子已经是有许多不满。” “无论雍王如何藏拙,如何避讳,都已经是皇后和太子的眼中钉,”文贵妃说到这里,目光向外面飘去了,“所以雍王和九皇子想要安安静静的保持面上的和谐,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只有一个法子,干掉太子。” 文贵妃忽然转过目光直看向秦含蕴:“我也不过是给雍王添一把火罢了,希望借助本宫的这一把火,可以让雍王殿下青云直上。” 秦含蕴有了片刻的微怔,而后便是笑了笑:“那臣媳要代替雍王谢过文娘娘了。” 两人目光流转间,皆是对彼此的信任与支持。 秦含蕴本是想在广宁观陪着文贵妃待上一会儿的,看文贵妃却是着急的将她赶走:“你还是快些回去,同你夫君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 “阿蕴,”文贵妃握了握秦含蕴的手,“交给你们了。” 秦含蕴离开广宁观时,却发现萧铭泽正在外头等着自己,当下便惊喜的往前小跑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萧铭泽笑了笑:“天快黑了,如今外头乱。” “走吧,我有事同你说。”因为回去有了秦含蕴同行 ,萧铭泽便也不再骑马,随着秦含蕴一同上了马车之中。 一坐下,秦含蕴就细细的同萧铭泽说了文贵妃的意思。 “文娘娘说,希望你们争气些。”这话当然不是文贵妃所说的,不过是秦含蕴“编排”出来的罢了。 萧铭泽却也不戳穿她,如今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古灵精怪。 “文娘娘这次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处,”萧铭泽转着拇指上的玉制扳指,低头说着,“太子对我的杀意,不是一时半刻的。” “先前就是因为太子下毒,我险些命都没了。” “若不是因为你,如今怕我已经是一缕孤魂了。” “如今皇后和太子,不仅是不放过我,怕是连你,连同铭瑞,都不会放过的。” “与其等到太子即位之后对我们进行屠戮,倒不如我们主动出手,将一切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雍王这边谋划的时候。 太子却只是焦头烂额的忙着照顾皇后的伤势。 太子自然是不想留在云慈宫中的,如今他已经在外立府,太子府才是他的家。 是他可以做主的家。 不像是在这皇宫之中,处处受到父皇的制约,十分的不自在。 可是再不自在又能如何?父 皇终究是当朝皇帝。 再加上如今父皇对他颇有微词,他也只能留在云慈宫中照顾着皇后的伤势。 这说是照顾皇后,实则不过是太子居住在云慈宫而已,也不过是吃吃喝喝的,算是陪伴着皇后而已。 这一日,倒是靳慧文往云慈宫走了一趟。 皇后虽然钻营,但是待她的确是不错的,再加上太子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让靳慧文也有所改观。 所以她倒是也愿意走上这一趟的。 “靳小姐来了,”见是靳慧文来,太子忙收起先前那副不正派的模样,彬彬有礼的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靳慧文规矩的请了安,“臣女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好,特来看看娘娘。” 见到皇后,饶是靳慧文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却仍是被吓了一跳。 可为了宽皇后的心,她只是和颜悦色的安慰着皇后:“娘娘不要着急,这伤口愈合总是要些日子的。” “娘娘一向仁善,自然是有上苍保佑的。” 靳慧文的话倒是让皇后面上有了久违的笑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知恩的孩子,也是个会说话的。”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太子:“太子若是能与你结亲,实在也是他的 福气了。” 皇后先前虽是不同意二人这门亲事,可是后来却也在太子的劝说下动摇了。 毕竟靳家的势力与那明楼郡主在京中的威望,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 更更重要的是,此事是陛下提出来的,他们没有反驳的机会。 听到这话靳慧文却是面色一变。 梦中的站起身来:“皇后娘娘请慎言,臣女如今还是女儿身。” 说完便对着太子和皇后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太子心中对皇后有了几分不满,自己好不容易让靳慧文对自己有了些改观,如今竟然因为母后的一句话就付之一炬了。 这日夜间,皇后忽然起了高热。 观心见太子今日生了皇后的气,所以便也没叫太子,直奔着太医院就去了。 今夜当值正是太医院的赵医正。 “皇后娘娘明明前两日已经好转了,怎么会忽然高热?”赵医正一边替皇后把着脉,一边转头问向一旁的观心,“难不成是吃了什么发物?” 观心着急的摇摇头:“这几日吃食上都是谨遵太医的遗嘱,没有一点逾矩。” “况且皇后娘娘这两日食欲不太好,倒是吃的也不多。” 赵医正紧紧的蹙着眉,面上一片凝重。 第170章 病情果然加重 在皇后的额上试探了一下,热度的确是不低。 忽然,赵医正仿佛瞧见了什么一般,猛地向前凑到了皇后面前,仔细看向皇后的伤口。 赵医正的这动作倒是将观心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赵医正是脚下不稳要扑到皇后娘娘身上呢! 而赵医正这边,终于是发现了皇后的异样,皇后的伤口并没有痊愈,而是有些化脓了。 似乎是担心看不清,赵医正又让观心上前,举了举一旁的蜡烛,又盯着皇后的伤口仔细看了看。 果然是化脓了。 怎么会这样?照理说,被猫抓伤不过是皮肉伤,怎么会化脓? 难不成是那猫身上有什么脏东西?这才让皇后娘娘的伤口如此严重。 可是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皇后如今昏睡不醒,赵医正只好在观心的协助下开始替皇后处理伤口。 此时,云慈宫中的宫人已经纷纷醒来,皇后娘娘如今病重,这些当奴才的自然是不好再休息了。 因着人逐渐醒了,动静也逐渐大了。 太子被吵醒了。 “何事这么吵?”太子在床榻之上伸了伸懒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不悦的额开口问道。 一旁侍奉的宫女忙快步上前: “殿下醒了,皇后娘娘夜里忽然起了高热,如今太医院的医正已经到了,正为皇后娘娘看诊。” 太子本想翻身睡过去,却终究是睡不着了。 便忙站起身来,让身旁的宫女侍奉着自己更衣,而后便慢悠悠的往皇后殿中去了。 一进殿中,太子方要说什么,却被观心开口阻止了:“殿下轻声些,赵医正如今正在为娘娘处理伤口,让所有人噤声。” “伤口?母后怎么还会有伤口?” “殿下,娘娘的伤口化脓了,赵医正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娘娘高热不退,如今第一要事,是将娘娘的伤口清理干净。” 太子点点头,继续问道:“可通知正阳宫了?” “已经通知了,不过林公公说陛下已经睡下,不便打扰了。” 太子这次没再开口,只是站在赵医正身后,静静地等着他处理伤口。 前段时日恰巧父皇对母后心有不满,如今正好趁着母后病重,让父皇知道母后的不易,多多关心一下母后才好。 待赵医正处理完,站起身来,太子才走上前去:“赵医正,我母后如何了?” 赵医正却是摇摇头。 正巧此时,皇帝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听 到了太子的问话。 自然也是看到了赵医正的动作。 顿时怒气便冲上了心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个抓伤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 说完这话,皇帝转头向床榻之上的皇后面上看去,因为方才被赵医正处理了脓水,如今皇后面上的伤口十分的红艳,更显得渗人。 赵医正却是连忙跪了下去:“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此番高热,定是因为这伤口引起的。” “可是不过是猫抓伤而已,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瞧着如今皇后娘娘的模样,微臣怀疑,那抓上皇后娘娘的猫身上,是沾染了什么东西,所以如今还是要找到那猫才行。” “微臣也好对症下药。” 赵医正说完这话,便伏下了身子,不再抬起头来。 皇帝一听立时便急了,看向林公公的方向:“派人去给朕找!朕要活的!” 林公公接了命令便转身而去。 皇后宫里的动静闹到这样大,宫中上上下下自然是都知道了,自然也包括九皇子所在的正安宫。 “你是说如今父皇已经去了云慈宫?”九皇子听严岳在自己面前说完皇后的事,心中却是不解。 如今已经是寅时了 ,父皇怎么会跑到皇后宫中去? 仅仅是因为皇后高热不退? 瞧着父皇不算怎么喜欢皇后啊,如今倒是关心她了。 可萧铭瑞不知,皇后再怎么样,也是一国之母,是这六宫之主,最起码的尊敬,皇帝会永远给她的。 只要她一日是皇后。 正在萧铭瑞兴致勃勃的消化的此事的时候,严岳却是又从外面进来了。 “倒是可惜了,文娘娘如今不在宫中,若是知道往日里作威作福的皇后如今落得这副下场,文娘娘定然是开心的。” 严岳却是顾不得与九皇子分享他的喜悦。 “殿下,陛下派人往雍王府去了。” “雍王府?”九皇子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方才的睡意也被一扫而空,脑子开始飞速运转了起来。 怕是赵医正治不了皇后的病,父皇要去请皇嫂来帮忙。 虽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九皇子心中却是莫名的慌乱,当即便拉过了严岳的手臂:“你去一趟雍王府,现在就去,一定要赶在父皇的人之前抵达,将此事告知雍王。” 想来皇兄和皇嫂二人是会有考量的。 九皇子猜的不错,皇帝的确是忽然记起了秦含蕴的医术,这才决定将她宣入宫中 ,为皇后看诊。 有了严岳的通风报信。 苏公公到达雍王府之前,秦含蕴也“病”了。 而且病的十分严重。 “苏公公,实在不是本王不愿阿蕴入宫,”所以苏公公在见到雍王时,从雍王口中得到的是这样的消息,“是阿蕴昨日晚间出门时不小心踩空,摔倒了,不仅骨折了,而且腿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如今也是高热不止。” “阿泽,我怕。”秦含蕴也十分配合的说起了“胡话”。 苏公公听着秦含蕴虚弱的声音,又瞧见她通红的脸颊,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雍王妃的确是病了,自己总不能将昏迷的雍王妃抬到宫里去,给昏迷的皇后娘娘看诊吧! 想到这里,苏公公终于是叹了口气:“是奴才叨扰雍王殿下了,殿下好生照顾王妃,望王妃早日康复。”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秦含蕴听见没了动静,才慢慢的睁开一只眼,想瞧瞧苏公公的去处。 果然,人已经走了。 秦含蕴忙坐了起来,轻声道:“萧铭泽,你是不是把我的伤说的太狠了。” 萧铭泽却并不与她争执:“若是只说你骨折,父皇怕是抬也要将你抬去的。” 第171章 早日传位太子 此时的云慈宫中,皇帝倒是一心担心着皇后的安危。 而身为皇后亲子的太子,却是有了另外的谋算。 母后这病,当真是来的太巧了,太好了。 如今父皇十分挂念母后,甚至天还未亮都来陪着母后。 而自己,则是要利用母后的病,栽赃陷害在萧铭泽身上。 所以此时云慈宫的两人,都是在急切盼望着秦含蕴的到来。 皇帝倒是发自内心的希望秦含蕴的医术能医好皇后,毕竟从前文贵妃是同自己说过,雍王妃医术不低。 而太子也是在盼着秦含蕴的到来,自然是希望秦含蕴能露面,而后自己再对母后动些什么手脚,好以此栽赃秦含蕴谋害母后。 秦含蕴的动作,便就是雍王的意思。 可是没成想,苏公公带来的消息,倒是让两个人都失望了。 太子却是不依的:“发热?骨折?就这么巧?” “她莫不是不想给母后看诊,装的吧?”太子自然是要往不好的方向引导皇帝的。 苏公公却是摇了摇头:“殿下,奴才亲自看过了,雍王妃的确是昏迷不醒,甚至说起了胡话。” 说完这这话苏公公又看向皇帝的方向:“陛下,奴才去时,雍王府也是 灯火通明的,雍王正在亲自照料雍王妃。” “连见奴才的面,都是宣到后院里去见的。” 苏公公是完全信了的。 皇帝自然也被说服了:“罢了,既如此,赵医正便辛苦些在云慈宫守着吧,瞧着皇后的身子。” 太子却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想不到秦含蕴竟如此好命,能这样轻易地避开。 接下来的几天里,皇宫的侍卫,太监,宫女都在不停地寻找那只猫。 而太子则是忙着想将萧铭泽骗到皇后宫中,趁机陷害他。 可是萧铭泽借口秦含蕴受伤,竟是连早朝都不上了,一连几天都不曾露面,太子找不到的丝毫的机会。 虽是有着赵医正的照顾,况且不止赵医正,太医院的太医都陆续来到皇后宫中了。 可皇后却丝毫不见好转,一直处在高热不退的状况下。 连秦含蕴都要憋不住了。 “皇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啊?”秦含蕴就这样在萧铭泽面前嘟囔着,“我都要在这个院子里发霉了。” 皇后发热了几日,秦含蕴就“发热”了几日。 终于连九皇子都等不了了,一下了朝就奔着雍王府来了。 虽是文娘娘从前叮嘱过,为了自己的安危, 要同雍王府保持些距离,可是太子明显早就记恨上了自己,自己倒也不必再装什么了。 “皇嫂不会是真的病了吧?”瞧着秦含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九皇子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脑子。 他以为皇嫂是为了逃避入宫而装病的,可是如今瞧着...... “病了,我病了。”秦含蕴扶着自己的额头,无力的开着口,“再不出去,我就要憋出病来了。” “皇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啊?”秦含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希望皇后身体康健。 九皇子却是摇了摇头:“听说太医院的几个医正都去了,皇后却丝毫不见好转。” 说到这里,九皇子端起萧铭泽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难受的不止有皇嫂,还有太子呢!” “太子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从皇后寿辰那日便请旨要住在云慈宫中,如今几天过去了,他倒是只能困在云慈宫中了。” “我瞧着,他在太子府松散惯了,要被这皇宫里的规矩折磨疯了呢!” 秦含蕴听了此话,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 算起来自己比太子倒是还舒坦上一些的。 皇帝这边,时不时的也来云慈宫中陪皇后坐坐。 这 些日子的陪伴,倒是让皇帝对她又生出了几分情谊来。 皇帝的确是不喜欢皇后,从前娶皇后过门,不过也是为了利用她家的权势罢了,而且为了稳固这权势,也在太子出生的第一时间便将他立为了太子。 可毕竟是新婚夫妻,若说是早些年,皇帝倒也是对皇后颇为疼爱的。 可是后来政务多了,皇后的心思也多了,皇帝便渐渐的有些厌恶她了。 所以倒是许久没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了。 “你也不必焦心,太医院的医正都说了,不过是挠伤罢了,不碍事的。”皇帝甚至主动伸出手去拉了拉皇后的手。 皇后此时正无比虚弱的坐在床榻之上,面上也是笑意盈盈的看向皇帝。 “倒是让陛下操心了,没成想不过是过个寿宴,竟闹出来这档子事。” 说到这里,皇后似是不放心一般的又问了句:“文妹妹可回来了?” 皇帝摇摇头:“青琅是个懂事的,亲自前去道观为你祈福。” “希望她只是祈福。”皇后嘟囔了句。 脑子却开始发昏了起来。 这段时间许是因为高热不退的原因,又许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皇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的。 每 天可能只有一两个时辰清醒的时间。 皇帝方要凑上前去听她说了什么,却被她下一句话惊呆了。 “陛下,铭远年纪大了,在太子之位上待的也久了。” “臣妾这身子实在是难捱,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次,”说到这里,皇后甚至还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皇帝的方向,“陛下若是能早日将皇位传给铭远,兴许臣妾还能早些康复。” 说完这句话,皇后的头便往一旁一歪,睡了过去。 观心在一旁听着皇后的话,实在是被吓到了。 她满脑子只有四个字:皇后疯了。 如今陛下身强体壮,怎么就至于将皇位传给太子了。 说句不好听的,皇后娘娘这算是逼宫了。 同样震惊的,自然还有皇帝。 他本是心疼皇后,才日日都来陪着她说说话的,可是她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竟然想让自己死。 想到这里,皇帝“腾”的一下站起来,将脚边的凳子踢得老远。 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外去了。 正在此时,太子从外头进来,正巧碰到了往外走去的皇帝,忙拱手请安:“给父皇请安,父皇这就要走了?” 皇帝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往外去了。 第172章 发现女尸 倒是让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转头看看床榻上正睡着的母后,再瞧瞧怒气冲冲离去的父皇。 最终将目光落到了观心身上:“父皇怎么了!” 观心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低声说着:“皇后......皇后娘娘,方才......方才让陛下,早日传位太子殿下。” 太子的反应倒是没有意想之中的大。 在他眼中,母后所言甚是。 如今父皇年岁大了,自己也已经成家,早日传位于自己也是正常的。 只是面上却并不表示出自己的贪婪,只甩了甩袖子,嘟囔了句:“母后也是的。” 就往侧殿去了。 经过后宫诸人连续多日的“缉拿”,终于将那伤了皇后的野猫抓住了。 是在皇宫的东北角的一处废弃的宫殿处,从前多是些不得宠的妃子居住的,后来逐渐的荒废了。 此时,正由几名侍卫和太监在一处,将那猫团团围住,终于是趁其不备,将其抓住了。 “抓住了,抓住了!”那将野猫握在手中的小太监仿佛是拿到了十足珍贵的宝物一样,将那野猫高高的举过头顶。 一旁的侍卫也忙上前将那猫接了过来,丢在了原先已经准备好的布袋中。 说着便要掏出剑来将那野猫砍死。 这段时日,这野猫的确是害苦了他们这些人。 因为皇后娘娘重伤,陛下极为重视,命令他们这些人没日没夜的寻找这野猫。 如今已经抓到了,这侍卫自然是要砍了它,一解心头之恨。 就在那侍卫要动手的时候,一旁的一个宫女却是忽然站不稳,倒了下去。 “啊~”那宫女的一声呼喊,倒是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是倒了而已,你快些起来。”一旁的宫女忙上去扶她。 却发现那宫女的腿居然已经陷入地下了。 便忙伸手去将那宫女的腿拽出来,这一拽不要紧,因着用力,她竟然也陷了进去。 而且是两条腿直直的进去了。 脚下踩的东西,似乎还是软绵绵的。 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小宫女指了指自己脚底,十分恐惧的看向面前的侍卫:“孙侍卫,下面......好像有东西。” 这被叫做孙侍卫的便忙上前几步,将那两名宫女捞出来,而后便拿出自己的剑,开始在土堆中扒拉着。 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张人脸,一张惨白的人脸。 孙侍卫连连后退几步,几乎被吓破了胆。 一旁也有胆大的小太监,凑上前去,也是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 连连后退几步,甚至摔倒在了地上。 “快,快去告知陛下。”自然是有大胆的,颤抖着声音说道。 皇帝这边,因为前些时日的事,已经没再去过云慈宫中,毕竟皇后所说的话实在是离谱至极。 让他觉得多瞧皇后一眼都觉得恶心。 “苏……苏公公,奴才们找到那猫了。”那报信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到了正阳宫外,猛的一下,似乎是没站稳脚跟,直接就跪在了苏公公面前。 “那是好事啊,快些打杀了,带到太医院去。”陛下虽然是恼了皇后,可是他们这些奴才却是不敢怠慢的。 说到这里,苏公公又略带了些怒气的看向那小太监:“在陛下身边当差,再这样毛毛躁躁的,小心你的脑袋!” 那小太监却是仍旧伏在地上,没有站起来,只是抬着头望向苏公公的方向:“苏……苏公公,奴才们在抓到那猫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女尸。” “什么!”苏公公大惊失色,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随后便转头往里面去了。 因为苏公公并不了解情况,只是轻声在皇帝面前说着:“陛下,方才 寻猫的小太监来报,说是他们一行人在东南角废弃的福春殿,找到了那猫。” 皇帝却是心不在焉的听着苏公公的话。 “可是......”说到这里苏公公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可是来报信的小太监说,从福春殿的角落里,发现了女尸。” 苏公公这话说完,皇帝猛地抬起头。 惊讶程度不亚于那日皇后说要太子即位时的表情。 想到这里,当即便招了侍卫统领叶文兴进来:“你随着外头那小太监去瞧瞧,福春殿是什么情况。” 就在叶文兴糊里糊涂的接了命令要往外走的时候,皇帝却又开口叮嘱了一句:“多带几个人去。” 皇帝的叮嘱是对的。 叶文兴的确需要多带几个人,整个福春殿的院子里,足足挖出来有十五具尸首。 有些已经成了白骨,有些仍旧是血肉新鲜的模样,看起来不过才死去月余。 如此大的事情,叶文兴当即便找了几十个侍卫将福春殿紧紧的围了起来。至于那些先前寻猫的小太监和小宫女,自然也是被请到了殿内,等着问话。 叶文兴这边也不敢耽误,待安排好了一切,忙快步又往御书房去了。 出了此等大事,实在是 骇人。 皇帝听到叶文兴的禀告,当场便发了怒。 自己的后宫里,居然出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实在是有失皇家颜面。 “叶文兴,给朕查!”皇帝实在是气急了,“哪怕是将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此事查个明明白白,若有人敢拦你,给朕杀。” “是,陛下。”叶文兴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此时他是气急了。 便忙快步往外去了。 叶文兴走了之后,皇帝又吩咐了苏公公:“将此事的知情者给朕叮嘱好,此事绝不允许外传。” 苏公公也接了命令忙往外去了。 可是此事,皇帝拦得住别人,却拦不住九皇子一颗八卦的心。 当天下午九皇子就出宫去了。 至于去处,那自然是雍王府了。 “皇兄和皇嫂倒是乐得自在,”九皇子气喘吁吁的进了门,坐下去就开始说,“如今宫里可是乱成一锅粥了。” 秦含蕴忙凑上前去:“又怎么了?” 如今她被困在雍王府中,不对,是被困在当归院里,实在是难受的很。 对外面的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好奇的很。 “这几日皇后不是病情加重嘛,父皇就生气了,让下人一直在寻那野猫。” 第173章 难不成与皇后有关? “今日倒是寻到了那野猫,是在福春殿中。” “福春殿?”听到这里,萧铭泽倒是忽然插了句话。 “福春殿怎么了?”秦含蕴自是听出了萧铭泽言语中的不寻常,忙追问道,“这福春殿有什么说法?” 萧铭泽便耐心的同秦含蕴解释了起来:“福春殿在皇宫的东北角,从前多是些不得宠的妃子住的地方,后来后宫人少了,这福春殿就渐渐地荒废了。” “又因着偏远,所以也是人迹罕至,实在是有些渗人的。” 听到这里九皇子更是来了劲头:“何止是渗人!皇兄知道今日福春殿发现了什么吗?” “整整十五具女尸,全是宫里的丫鬟,”说到这里九皇子又伸出了他的双手,“整整十五具啊,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而且发现那野猫时,他正将最上面那尸首抛出来,啃食她的肉呢!” “难怪皇后娘娘的病一直好不了,还愈发严重了,这猫在吃腐肉啊,怕是沾染了什么东西。” 秦含蕴也惊呆了。 这算得上是大案了。 想不到光鲜亮丽的后宫之中,竟有这种事,实在是可怕极了。 忽然,秦含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怪先前文娘娘说那野 猫啃食那丫鬟的尸首,原来是因为它一直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先前那丫鬟,是皇后杀的。 此事会不会也与皇后有关? 想到这里,秦含蕴摇了摇头,想来皇后是六宫之主,已经是权势滔天的人了,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吧? 就在秦含蕴思索的时候,萧铭泽却也是开口了。 “可查出来是什么人所为?”秦含蕴惊讶,萧铭泽自然也是被吓到了。 十五个人,实在是件大事了。 九皇子摇摇头:“今日方才找出来的,听说父皇在正阳宫发了大火,说是让叶文兴全力调查此事,若是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父皇可是说了,此事不许外传。” “皇兄和皇嫂可别将我卖了,我是偷偷跑来的。” 直至看见萧铭泽和秦含蕴点了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他才站起身来:“我便先回宫去了。” “后面若有什么事,我也会告知皇兄和皇嫂的。” 看着萧铭瑞远去的背影,秦含蕴长叹了一口气:“九皇子当真是你很好的队友了,有了他,你的确是省了不少的心。” 萧铭泽也点点头:“铭瑞是个好的,这么多年,的确是多亏了他在我 身边。” 此时的皇宫之中,叶文兴接了陛下的旨意,也紧锣密鼓的调查了起来。 首先要审的,自然是今日来福春殿寻那野猫的一众宫女太监。 众人本就是被吓破了胆,吱吱歪歪的,将叶文兴吵得头疼。 “好了!”当下便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指了指最前面看起来比较利落的一个丫鬟,“你出来。” 事情很简单,这些人并不知情。 只是其中一个丫鬟踩空了,几人这才发现异常。 本以为只有一具尸首,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叶文兴审了又审,直至天黑了,才将众人放了回去。 而这些侍卫,自然是要守在福春殿的。 第二日,叶文兴又是在宫中盘问了一日,却始终没有一丝头绪。 到了第三日,叶文兴甚至在想,干脆将自己的项上人头送到陛下面前,将此事解决了算了。 可是第三日下午,事情却是迎来了转机。 浣衣局的一个小丫头,在福春殿外鬼鬼祟祟的,被侍卫扭送到了叶文兴面前:“叶统领,这个宫女在福春殿外鬼鬼祟祟的,属下便将她拿来了。” 叶文兴本来就火气大,瞧着这鬼鬼祟祟的宫女,当即就要一脚上去。 却不料那宫 女竟是猛地跪了下去:“叶统领,奴婢有事要报!” 似是怕叶文兴不听她说话,又忙补了一句:“是关于福春殿的。” 这宫中消息一向传的快,如此大的事,后宫中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的。 不过是因为皇帝的话,如今才人人都噤若寒蝉,丝毫不提及此事。 叶文兴这几日都摸不着头脑,的确也是十分着急,在听到这宫女的话时,倒是起了兴趣。 直视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看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奴婢有个好姐妹,也是在浣衣局做工,叫小艾,那日小艾被皇后娘娘宫里的观心姑姑唤走了,但是自那日起,小艾却再也没回来过了。” “奴婢寻了许久都没寻到人。” “奴婢甚至去问过观心姑姑,可是观心姑姑却说没见过什么小艾。” “奴婢听闻福春殿这里有多具女尸,便想着......”说到这里那小宫女顿了顿,抬头看向叶文兴,眼中虽是有惧怕,却满是坚定,“便想着是不是小艾也会在其中。” 叶文兴听到这宫女的话,脑海中闪过了一些念头。 终于是开口问道:“你怕不怕?” 叶文兴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指了指外面。 那宫女 顺着叶文兴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福春殿的侧殿,那里如今正停着那十五具尸首。 若说是不怕,那是假的。 可是小宫女仍是咬咬牙,对着叶文兴摇摇头:“不怕。” 叶文兴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情绪,如今他更重要的,是要查明真相,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便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一个护卫:“你带她去认认,有没有她认得的人。” 那小宫女跟在护卫身后,一具一具的看过去。 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吓昏过去了。 却仍旧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终于,在看到第五具的时候,她开了口:“是......是小艾。” 小艾的班半边脸都没了,来之前虽是听说过那野猫的事,可如今真的摆到自己面前,她实在是害怕极了。 可是小艾颈上那个清晰的痦子,却宣示着她的身份。 这小宫女是如何走出宣福殿的,叶文兴浑然不知。 可是他脑海中却清晰的回响着那小宫女的两句话,是皇后宫里的观心将她叫走的,可后来那观心却说,没有见过此人。 此事是不是同皇后娘娘有关? 想到这里,叶文兴猛烈地摇摇头,仿佛想甩走自己脑海中奇怪的念头。 第174章 废后 可是人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是很难遏制下去的。 叶文兴虽是不做声,可接下来的几日里,调查方向都是冲着云慈宫去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叶文兴便在宫中开始四处寻找,寻找能辨识这些宫女身份的人。 终于,在找了四个人之后。 他得出了结论:这些人都是被皇后宫里的观心叫走的。 想到这里,又想到陛下的叮嘱,叶文兴头也不回的就带着人往云慈宫中的去了。 这两日,皇后面上的伤口好像是好了些,但可能是日日都在用药,又或许是身子乏累,所以如今一日里,几乎大半的时间仍是在昏睡的。 再加上太子此时已经出宫回了太子府中,所以观心一时半刻倒是无人求助。 瞧着叶文兴来,关心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难不成真的被他查到了? 可是查到了又如何?娘娘可是皇后娘娘,岂会因为几条人命就被波及到。 想到这里,观心便气定神闲的跟着叶文兴往暴室去了。 叶文兴当天便对观心用了刑。 “叶文兴,你竟敢污蔑皇后娘娘,”没想到观心是个嘴硬的,哪怕重刑加身,都绝口不提皇后娘娘,“若是陛下知道了 ,你定然不得好死。” 叶文兴如今心中已经是确定了,此事必然是与皇后娘娘有关的。 所以用在观心身上的刑也越来越重。 可是观心即使疼晕了过去,也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无非一直在对着叶文兴骂骂咧咧的。 “妈的,”叶文兴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她倒是个忠心的。” 叶文兴一旁的小侍卫却是上前提醒道:“皇后娘娘身边总是不会只有这一个丫鬟的,倒不如......” “去,快些去。”叶文兴忙挥挥手,示意他快些去将人绑来。 这小侍卫倒是个懂事的,不多时就将秀兰绑了来。 秀兰却是没有观心那样的忠心,不过三鞭子,便将事情交代了。 不多时,叶文兴拿着手中的供词,往陛下的正阳宫去了。 浑身是说不出的轻松。 他的人头是保住了,可是皇后这边,却是麻烦了。 叶文兴一言不发的将供词递到了苏公公手中。 皇帝紧紧握着手中的供词,几乎都要将那纸捏碎了。 而后狠狠的甩了出去:“堂堂一国皇后,竟做出这样的脏事来!” “她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说完这话,皇帝也不再理会叶文兴,站起身 来便往云慈宫去了。 苏公公自然是忙捡起地上的供词,朝着叶文兴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回去,而后快步跟上了皇帝的步伐。 皇后倒是没想到皇帝还会来云慈宫。 她本想着等自己身子好些,亲自去正阳宫请罪的。 前几日,她实在是惶恐,惶恐自己活不过明日,才在陛下面前说了糊涂话。 可是后来,她也后悔了,太子也责骂她口无遮拦,导致父皇连他都一起不待见了。 所以见到皇帝的第一件事,皇后便是开口请罪:“陛下,臣妾前些日子实在是烧糊涂了,说了胡话,请陛下见谅。” “臣妾并没有那种想法。” 皇后不说还好,一说,皇帝更气了。 而皇后却是仍未察觉,只是轻声呼唤着观心:“观心,给陛下添茶。” 而后面带歉意的看向皇帝:“是臣妾身边的丫头不懂事,让陛下操心了。” 皇帝看着面前温婉的皇后,实在是难以把她与那十几具尸首联系在一处。 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终于是理智战胜了情感,皇帝从苏公公手中接过那供词,猛地一下摔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捡起来看了看,脸色却是一片煞白。 竟然被 人发现了。 见皇后沉默不语,皇帝心中更是确定,皇后与此事是脱不了干系的。 当即也不愿再与她多说什么。 “皇后,德行有失,言行无状,不可承宗庙,母仪天下,贬为静妃,不得出入云慈宫。” “至于皇后身边的两个宫女,杀了吧!” 说完这话,皇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慈宫,任凭皇后如何在他身后呼唤,都不为所动。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 皇后甚至想下地来追陛下的脚步,可她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日,一站起来,脚下便有些虚浮,当即便摔倒在地上。 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只伸出一只手向前够着,泪水无声的落下来。 而后便是一口鲜血从皇后的胸腔喷出来,皇后便昏倒在地上,不复清醒了。 皇帝此次重处皇后,自然不仅仅是这十几具尸体的事,皇帝本身也并没有将这十几条命放在眼中。 可是他生气的是,皇后丢了皇家颜面,皇后想让太子尽早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自己还没死呢! 这母子二人竟已经当这皇位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囊中之物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雍王府这边自然是不用九皇子的消息, 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皇后太过分了,那是活生生的十五条人命啊!”秦含蕴实在是气急了,“她竟然就这样将人家杀了?” “那些宫女就不是人吗?她们就没有父母吗?难道她们就是活该吗?” 说到这里,秦含蕴的怒气甚至已经开始对向了萧铭泽:“难不成在你们这些上位者眼中,人命就是这样的不值钱吗?” 此话一出口,秦含蕴都愣住了。 随即便快步走到萧铭泽身边,拉了拉他的手:“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 萧铭泽虽是一愣,却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将她抱到了怀中拍了拍:“我知道的。” 如今因为秦含蕴的怒气,萧铭泽有很多话已经说不出口。 只是如今皇后被贬为静妃,太子算是失了助力。 再加上先前父皇对太子的嫌恶,倒是他的好机会。 此时的太子,也正在太子府中喝的烂醉如泥。 他能登上太子之位,全靠的是母后的地位,以及母后母家的助力。 可如今母后被贬为静妃,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事,父皇定是不会再瞧自己一眼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将这皇位拱手让给萧铭泽吗? 他不甘心,他怎么会甘心? 第175章 与靳慧文争吵 而王氏这段时间来,因为靳慧文的缘故,一直被太子殿下冷落。 如今见殿下似乎是心情不好,以为自己终于得了机会,忙冲了上去:“殿下,殿下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喝酒伤身。” 可是却被太子大手一挥,将她摔在了地上。 “滚,给本宫滚得远远的。” 王氏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太子身上发生的事情的,所以自然是不知道太子为何会如此恼怒。 便不再开口,却也不离开。 只是在一旁守着。 太子却是不愿意看她一眼,也顾及不到她一眼的。 如今他的心中,满是父皇即将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扶持萧铭泽上位的场景。 见太子喝的如此,吴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人,便凑到了太子面前低声说着:“太子殿下,如今......” 说到这里,吴阳忽然顿住了,抬头望向王氏的方向。 太子这才顺着吴阳的目光抬头,迷迷糊糊的瞧着王氏仍站在原地,猛地将面前的杯盏摔了出去:“滚。” 王氏狼狈的离开太子殿中后,脑海之中全是对靳慧文的怨怼,都是因为那个靳慧文,殿下才会如此冷落自己。 哪怕是从前那个秦微雨,太子宠 着她的时候,也未曾冷落自己分毫。 靳慧文,你个贱人。 我定要让你好看。 吴阳这才继续说着:“殿下,如今皇后是触了陛下的霉头,才被贬,可是皇后身后终究是屹立不倒的,陛下还是会扶持皇后娘娘的。” “眼下陛下要紧的是,让陛下对你放心些。” 觉得吴阳说的有理,太子竟然难得的放下了杯盏,听着吴阳继续说下去。 “依属下所见,陛下既然重视靳家,又答应了殿下与靳家小姐的亲事,如今殿下该抓住这个机会,让靳家出面。” 听到这里,太子猛地抬起头看向吴阳,忽然笑了出来:“吴阳,你很好。” 说完这话便站起身来要向外走去。 没想到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吴阳忙上去扶住了他,他却只是挥挥手:“罢了,明日再去。” 自己醉醺醺的第一次见到慧文时闹得那一出,如今还历历在目,太子自然是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终于挨到了第二日,太子又往靳府递了拜帖,只是这次,太子却不是要见靳慧文,而是想要拜访靳家老太太。 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靳家都是不敢拒绝太子的。 可是拜帖递到了老太太 手中,那便就不一样了。 老太太极其喜欢与太子的这门亲事,自然是铁了心的要撮合他们二人。 当即便遣人将靳慧文请到了自己院中。 所以太子抵达靳老太太院中,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靳慧文。 太子便知道,自己这条路走对了,靳老太太的确是自己最好的助力。 靳慧文心中顿时也明了,祖母为何会忽然将自己叫到院中来,要知道,祖母这个人一向也不大让小辈的来请安。 原来是为了撮合自己与太子殿下。 只能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给太子请了安。 “快去吧,兴许不知哪一日,本宫这太子就做不下去了。”太子故作落寞的看向靳慧文,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皇后的事情说是不外传,可是却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靳慧文自然是知晓的。 皇后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但是看在往日皇后对自己还算是不错的份上,靳慧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慰着:“太子殿下不必着急,皇后是皇后,你是你,只要太子殿下勤政为民,陛下定然是看在眼里的。” 太子似乎是从这一句话里听出了靳慧文的意思,继续说着:“多谢靳 小姐宽慰,本宫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听到这里,靳慧文不由得蹙了蹙眉,太子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容易想歪了。 可是她却不愿多与太子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算是将此话题揭过去。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殿下放心,改日臣女定当入宫探望静妃娘娘。” 但是太子接下来的话,倒是让靳慧文傻了眼。 她没想到,太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靳小姐,本宫知道你心疼母后,不如你我一起努力,让父皇给母后复位。”太子诚恳地看向靳慧文。 靳慧文眉头蹙的更深了,而且有一点生气了。 “殿下慎言,”说到这里靳慧文竟然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按规矩,如今殿下该称呼静妃为母妃了。” “你......”太子也没想到靳慧文会说出这种话,伸出一只手指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靳慧文却继续输出着:“静妃娘娘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殿下不想着怎么去弥补,怎么去修复,竟还想着给静妃复位?” “殿下倒不如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多多的勤学修正才是。” 太子却也忽然生了气:“靳慧文,我 母后是你能指指点点的吗?你若是不愿,只管说便是了,又何必出口伤人?” “更何况我母后往日里对你那样的好,倒是白瞎了她的一片心!” 靳老太太在自己屋里,得到两人吵起来的消息,急匆匆的便往这边赶,听到的自然是太子的最后一句话。 进了屋,当下便用自己的拐杖敲在了靳慧文的身上:“你个混账东西!” 而后满脸笑意的讨好的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莫要放在心上,慧文这个丫头,一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陛下见谅。” 太子自然是忙站起身来向老太太行了礼。 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与靳慧文的事,如今靳大人不赞成,明楼郡主也不赞成,只有这个靳老太太是靠得住的。 自己自然是不能得罪了她。 见太子如此,靳老太太心中对他更是满意,一脸悲悯的说道:“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终究会感动上苍的。” 是的,太子的这番行为,在她眼中,不算是违逆陛下的心意。 只是对自己母后的心疼,只是他的一片孝心而已。 离了靳府之后,太子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奔着皇宫就去了。 第176章 太子的谋算 如今母后这便是没有指望了。 自己必须将靳府纳入自己囊中,而做成这件事的方法,便是尽快的让靳慧文嫁给自己。 所以他进宫,是为了求父皇尽快给自己赐婚。 皇帝如今心中厌烦皇后,连带着对太子也多了几分不待见,竟是生生让他在烈日下站了半个时辰,才将他放了进来。 瞧着太子一副羸弱的模样,皇后心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张阁老所言。 雍王在外征战的时候,一定也是经常这样风吹日晒雨淋的,他又何尝抱怨过一次? 太子自然是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只是上前行了礼:“父皇,先前说定的儿臣与靳家小姐的婚事,还请父皇早日下旨,为儿臣定下这门亲事。” 说完便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面。 皇帝就这样盯着太子,却是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想来此刻他的表情,该是满是算计的。 只是此事之前的确是自己提出的,如今自然是不能轻易否了,毕竟君无戏言。 “朕先前不是听说,太子殿下并无意于靳家小姐,怎么如今倒是着急了?”皇帝试探道。 “回父皇的话,”太子的回答却是不卑不亢,“儿臣起初只是对林氏的心疼,可 是那靳小姐,实在是儿臣的心上人。” “心上人。”皇帝轻轻地敲击着案几,终于是开了口,“婚约自然还是要履行的,只是还是要看靳小姐的意思,若是那靳小姐也同意,朕必然会为你们赐婚的。” “父皇!”太子猛地抬头看向皇帝。 却正对上了皇帝深邃的眼眸,心中瞬间慌乱了几分,又忙低下了头。 心中却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在离开正阳宫时,太子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今日瞧着靳慧文的模样,是并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又或者说,如今因为母后出事,她又考量了起来。 一群势利眼的东西。 太子邪恶的想法终于浮上了心头:他要睡了她。 靳慧文再怎么强势,再怎么泼辣,也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他不信,自己将她的清白夺了去,她还能不从? 为了这件事,太子精心准备了几日,终于在四日后,给靳府送去了请帖。 因为担心靳慧文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邀约,这请帖是以原太子妃林氏的名义发出的。 与其说是请帖,倒不如说是一封信。 信中林氏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抑郁,表示一向欣赏靳慧文的豁达,希望能与她小聚 ,之类的话。 靳慧文虽是泼辣,却终究是心软。 还是答应了。 可是在到达太子府时,却只见到了太子。 “靳小姐来了,”太子笑意满满的迎了上去,“林氏方才弄脏了衣衫,去更换了,靳小姐稍后片刻。” 面上对靳慧文是十足的尊敬。 靳慧文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本来瞧着太子在场,她是十分不悦的,可是太子殿下如此说,她便也只能接受。 兴许那日太子殿下真的只是救皇后娘娘心切,才会一时情急说出那样的话罢了。 罢了,不过是他的一片孝心,倒是也能理解。 靳慧文便坐了下去,时不时的往外看去,等着林氏的到来。 期间太子也时不时的同她说着话。 “不知明楼郡主近来身体如何?” “多谢殿下关心,母亲身子不错。”本想再开口问一句静妃,可终究还是怕触碰了太子的伤心事,没有开口。 “靳小姐近来没有去外头逛逛吗?听说京中来了个杂耍班子,十分的厉害呢!”知道靳慧文一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太子故意抛出了这样的话题。 没想到靳慧文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摇摇头:“未曾。” 你一来我一去的 说了许多话,两个人都是着急了起来。 靳慧文是着急,这大概都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林氏这衣服也换的太久了。 太子着急的是,他迫切的想将靳慧文带到床上,想把事给办了。 想到这里,太子便也行动了起来。 他干脆走到了靳慧文的身边,坐了下去。 借口说着话,一只手慢慢的搭上了她的肩,靳慧文察觉到之后,忙站起身来:“太子殿下请自重。” 没想到太子却只是一声嗤笑,而后便拉住了靳慧文的手:“慧文,本宫当真是心悦你的。” 眼中似乎是含了些情欲。 靳慧文彻底被惊到了,连连后退几步,逃离了太子的范围。 脑子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难怪这林氏一直未曾露面,原是压根没有林氏什么事,一切不过是太子的谋划罢了。 他是想借林氏的名将自己骗到此处,而后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想到这里,靳慧文瞬间慌乱了起来:“太子......太子殿下,臣女想如厕。” 太子便也点头应了。 瞧着靳慧文那已经见底的茶水,面上浮上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靳慧文自然不是想如厕,一离开了太子的视线,她便将自 己的丫鬟燕双扯了过来:“你走一趟雍王府,同雍王说太子殿下对我欲行不轨,让他快些来救我。” 如今太子是定然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可是自己的丫鬟,倒也不会让他顾虑什么。 说完这话,也不管燕双想说些什么,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燕双又担忧的回头望了望自家小姐,终于是转身奔着雍王府去了。 燕双离开太子府,直奔着雍王府便去了。 可是却在雍王府外停住了。 看门小厮自然是见过燕双的,忙问道:“这个姑娘,可是靳小姐有什么事要找我们家王妃?小的这就去通传。” 因为先前瞧着靳小姐和自家王妃关系不错的模样,小厮自然带入的是靳小姐有事找王妃。 燕双却是摇摇头:“不,不是,我是来找王爷的。” “哟,姑娘,倒是不巧,”看门的小厮也没有多想,“今日我们王爷得了消息,说是有了山匪的消息,上山剿匪去了。” “王爷不在?”一听这个,燕双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么紧急的事情,王爷居然不在。 似乎是瞧出了燕双有些着急,小厮又补充了句:“王爷不在,有什么事同我们王妃说也是一样的。” 第177章 太子得逞 整个雍王府如今都知道,王爷与王妃十分恩爱,况且王妃也不是那种只会些风花雪月的大家小姐,许多事情,王爷都要问过王妃才肯点头的。 所以他自然是觉得,王妃也可以做主。 可是燕双却是摇摇头:“不必了,我等等王爷。” 她终究还是不信任秦含蕴的。 毕竟先前自家小姐在雍王妃这里,是一点好处没讨到的。 雍王妃看着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万一她因为自家小姐从前心悦雍王一事而对自家小姐下黑手,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可是雍王又不是出去游玩,他是上山剿匪。 出去个几日都是正常的。 所以这燕双,一等就是几个时辰。 而此时的太子府中。 靳慧文在客房等了又等,本想拖延些时间,却被外头太子府中丫鬟的敲门声惊了一下。 “靳小姐,我们侧妃来了,让奴婢来问问您好了没有,请您去前面说话呢!”说到这里,外面的丫鬟又敲了敲门。 靳慧文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敲碎了。 可是此处毕竟是太子府,又不是他们靳府,靳慧文终究是拖延不了太久的,不过两炷香的功夫,便推门而出了。 “靳小姐,”那丫鬟忙笑着 迎了上去,“我们侧妃在前头等您呢!” 靳慧文努力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跟着那丫鬟往前面走去。 可是回到厅中,厅里明明还只有太子一个人,哪里来的侧妃。 如今对于太子的想法,靳慧文心中已经是有了确切的想法。 今日的宴席,怕是个鸿门宴。 带着忐忑的心情,靳慧文刻意同太子保持着距离,坐了回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坐回去,走了几步后,靳慧文的身子竟是不受控的向前倒了下去。 而太子早就冷眼旁观着一切,快步上前将靳慧文接住了。 搂入了自己怀中。 靳慧文忙伸手去推,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是没有一丝力气。 心中瞬间升起了一抹绝望,想不到太子竟然会给自己下药。 靳慧文又张了张嘴,也是一句话发不出来。 没想到太子这药竟如此厉害,自己明明意识清醒,却说不出一句话,做不了一个动作。 眼神向门外的位置瞟了瞟,却见吴阳正带着人退出了厅中,顺便将房门带上了。 靳慧文的泪都急了出来。 想不到太子竟然是这样的谋算,原来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可是燕双呢?燕双去了这么久,为 什么还不回来? 是找不到雍王吗?还是雍王不肯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太子自然是不会退缩的,他将靳慧文打横抱起,向内室之中走去,脚步急切。 靳慧文虽是性子泼辣,可却是个十足的美人。 若不是她的相貌,太子断然也不会对她生了心思。 可如今样貌不样貌的只是次要了,如今更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拿下靳慧文,借助靳家的势。 将靳慧文放到床榻之上,太子才瞧见靳慧文眼角的泪,竟是低头轻轻吻了上去,将她的泪一点一点的吻去。 靳慧文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难不成自己今日真的要交代在太子手里了? 难不成自己的清白之躯,真的要被太子给毁了? “慧文,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待你温柔些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太子已经宽了自己的外衫,欺身压到了靳慧文的身上。 细细的在她的唇上吻着。 靳慧文内心十分羞愤,可奈何身子动弹不了分毫,只能任由自己的泪不停的落下。 太子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她的鼻上,她的唇上,又慢慢的落在了她的颈间。 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慢慢的宽了她的衣衫,在她的身上摸索着。 再次抬头,看见的仍是泪眼婆娑的靳慧文。 却觉得她更加的吸引人。 终于是到了最后一步,靳慧文彻底的闭上了双眼,眼底全是失望。 而此时的燕双,也终于等到了雍王归来,也顾不得雍王殿下是不是风尘仆仆,忙跪了下去:“殿下,求殿下救救我家小姐。” 雍王闻言蹙了蹙眉,看向面前的燕双,他认得这个丫鬟,是靳慧文身边的人。 “靳小姐出什么事了?”雍王忙追问了句。 燕双便将自家小姐的嘱托说了一遍。 而此时迎出来想问问萧铭泽剿匪情况的秦含蕴,也听到了这句话。 忙上前一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见那丫鬟仍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秦含蕴顿时便有些急了:“我问你什么时候事!” “大概......大概是申时。” 听完这句话,秦含蕴觉得眼前一黑。 申时,如今外面天都大黑了,几个时辰过去了,靳慧文还不知道遭了什么劫难。 秦含蕴便忙吩咐萧叔备车,又转头斥责燕双:“为何不早些禀告本王妃!”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丫鬟莫不是太子派在慧文 身边的奸细吧? 明明是这么紧急的事,她就将她家小姐一个人丢在那魔窟一样的太子府上,而她自己,就这样傻愣愣的在这儿等着? 那丫鬟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她自然是不敢说,自己是因为不信任王妃,才执意要等着雍王殿下回来。 可没想到,一等竟是这么久。 想到这里,燕双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不哭倒还好,这一哭,秦含蕴看着就更来气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家小姐如今还在那魔窟里呢!你还有脸哭!” 说完这话,拉着萧铭泽的手就往外走去,上了马车直奔太子府而去。 可是几人终究是来迟了。 几人到了太子府门外时,正在与太子府外的小厮对峙时,正巧碰到了慧文满是狼狈的从太子府侧门出来。 一看见靳慧文,燕双立时便迎了上去,双眼已经哭的通红:“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小姐,太子殿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听到太子两个字,靳慧文下意识的裹了裹自己的衣衫。 仿佛方才是受了非人的折磨一般。 瞧着燕双已经哭肿的双眼,靳慧文却是满脸恨意的看向萧铭泽与秦含蕴。 第178章 怀疑雍王夫妇 秦含蕴倒是没注意到她眼中的恨意,也忙上前一步,满脸担忧的看向靳慧文:“靳小姐?” 靳慧文却是连连后退几步,不愿与秦含蕴多说一句话。 目光只是直直的看向萧铭泽:“雍王殿下既然如此厌恶臣女,便不必假惺惺的同我说那些话。” 说完这些话,靳慧文甚至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秦含蕴。 “雍王妃也不必假惺惺,你们心中盘算的是什么,你们清楚,我也清楚。” 而萧铭泽则是在此时上前一步,将秦含蕴护在自己身后,一脸嫌恶的看向靳慧文:“你自己......” 你自己身边的丫鬟没脑子,倒还怪了旁人了。 可是说到了这里,萧铭泽忽然顿住了,瞧着靳慧文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的。 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靳慧文当然不会愿意听了。 如今在她心中,已经是觉得此事是雍王夫妇二人故意为之。 故意同自己交好,又故意在这种关键时刻放自己的鸽子,让自己就这样落入太子这个恶魔的手中。 又看见此刻萧铭泽那样坚定的护在秦含蕴面前,心中更是恨极了。 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便离开了。 萧铭泽转过头 ,与身侧的秦含蕴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闪过了了然。 回府之后,秦含蕴再次气的跳脚。 “想不到太子竟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来,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萧铭泽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淡定一些:“看来太子如今倒是走投无路了,才兵行险招。” “只是可惜了靳慧文。”秦含蕴对靳慧文谈不上多么的喜欢,可是却并不算是厌恶她。 她虽性子泼辣,却也还算是明事理。跟着太子这样的豺狼,当真是可惜极了。 又是三日过去了。 本以为抓住了那野猫,皇后算是有救了,没想到,她仍是高烧不退。 说是皇后,倒是该称呼她为静妃了。 而且眼见着静妃脸上的伤口似乎有溃烂之意,且因为身边并无称心的丫鬟照顾,静妃心中实在的郁结。 太子去瞧静妃,一日里大多数时间仍旧是在昏睡的。 终于还是太子的谋臣提出了些“有用”的建议来:“殿下,如今静妃一事已成定局,倒是急不在一时了。” 这些时日,也有朝中重臣劝告皇帝,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希望他原谅静妃的过失。 没成想,当场就被皇帝下令杖责二十。 有了这样的前车 之鉴,自然是不会有人再提及此事。 便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你说说如何?”太子最近也是不顺的很,所以看向那大臣的目光中也是多了几分不耐。 这些大臣,成日里就会说些没用的话。 这大臣却忽视了太子眼中的漠视,继续恭敬地说道:“不如殿下利用静妃的病情,直通陛下说,担心静妃娘娘的身子,希望能早日成亲,也算是给静妃娘娘冲喜。” 太子最近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还是有懂事的。 又想了想,转身便往正阳宫去了。 皇帝听到太子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烦闷,这些时日太子同静妃一样,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可到底是自己偏爱的孩子,还是没舍得将他赶走。 一进了殿内,太子“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父皇,母妃病情加重,儿臣实在是寝食难安,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 说完这里,太子抬头看了看皇帝的反应,却见他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便只好咽了下口水,继续说着。 “从前母妃最是喜欢靳小姐,前几日儿臣也问过靳小姐的意思,她是愿意嫁给儿臣的。父皇先前说过,只要靳小姐同意,便安排 儿臣的婚事。” “儿臣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婚事,让母后......母妃开心些,还请父皇成全儿臣的一片孝心。” 皇帝听了太子所言,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靳慧文竟然会真的同意嫁给太子? 依着明楼郡主的性子,怕是闹到了自己面前,也不会同意的。 当即便转头看向苏公公:“去靳府走一趟,问问靳家的意思。” 苏公公得令去了。 让皇帝没想到的是,靳家竟然真的点头了。 不仅皇帝没想到,就是靳慧文的父亲和母亲,也是没想通的。 自那日回府之后,靳慧文便将自己困在院子里,不肯再出门。 而且她郑重警告了身边的丫鬟,此事决不允许告诉任何人,自己的仇,就由自己来报,绝不牵扯到父亲和母亲。 听闻陛下终究是开了口,靳慧文虽是点了头,却仍是忍不住的在院子里痛哭了起来。 而燕双瞧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则是猛地跪在了地上:“小姐,都怪奴婢,若是那日奴婢早些向雍王妃求助,而不是苦苦的等着雍王殿下,想必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说完这话,燕双便在地上磕起了头。 “小姐,奴婢错了,请小姐责罚奴婢。 ” 靳慧文却并没有怪她,只是渐渐地止了哭声:“你起来。” “你就算求助了他们又有什么样?此事怕就是秦含蕴撺掇着雍王远离我罢了。” “若是你真的将事情告诉了她,怕是她有更恶毒的手法等着呢!” 想到这里,靳慧文的心中愈发的恨着秦含蕴,秦含蕴,只要我靳慧文活着一日,就绝不会让你好过。 眼神则是阴恻恻的看向外面。 就在此时,明楼郡主推门而入,正巧与靳慧文的眼神撞到了一处,让她心中有了几分的惧意。 可是等她再定睛去看,靳慧文已经是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一眼,只不过是明楼郡主的错误。 可是她也瞧见了靳慧文哭过的双眼。 便忙上前一步将她拢入了怀里:“慧文,你为何要忽然同意这门亲事?” “若是你当真不喜欢太子,我与你父亲去亲自面见圣上,绝不让你受委屈。” 明楼郡主这话,无疑是让靳慧文心中更是难受。 眼泪便更加肆虐了起来,无声的泪落了下来,简直要将明楼郡主的心都哭碎了。 “母亲这就去!”见靳慧文如此,她抬起脚就要往外走去。 却被靳慧文一把拉住了衣袖。 第179章 答应嫁给太子 “母亲,女儿是真心愿意的。”靳慧文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太子其实是被外界妖魔化了而已,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她心中恨秦含蕴,同样也恨着太子。 可是自己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了,除了答应嫁给他,别无他法。 更何况,嫁给他之后,自己的身份地位都是明显的高于秦含蕴。 有了这层身份,日后想拿捏她,还不是容易的很。 太子这边,得知父皇同意了自己与靳慧文的亲事,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往云慈宫去了。 可是终究是今时不比往日,太子被拦在了外面,只说是陛下方才下了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云慈宫。 横竖太子也不是真心关心自己这个母妃,便也没为难看守的人,转身又回了太子府。 如今自己最重要的事,是准备与靳慧文的婚事。 这个消息有了太子的助力,很快便在京城之中传播开了。 最慌乱的,自然是太子府中的侍妾王氏。 她本以为太子殿下与她不过是玩玩,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认真的。 为了迎她进门,竟还将太子妃贬为了太子侧妃。 想到那靳慧文泼辣的性子,还有那日她将自己推倒在地上的模样,她的心 中就升起一抹寒意。 从前的太子妃仁善,可这靳慧文可是出了名的泼辣,况且瞧着太子对自己似乎是厌倦了,她该如何自处? 同样得到的消息的,自然还有雍王府。 “本以为靳慧文会将此事告到皇帝面前,没想到她竟然是忍了下来。”秦含蕴的确十分震惊靳慧文会答应此事,毕竟先前看她的样子,实在是厌恶极了太子这个人。 萧铭泽却觉得此事十分正常,毕竟太子用了那样肮脏的手段让靳慧文失身于他。 这女子没了清白,要么寻死,要么嫁人了。 如今她除了死,倒是别无选择了。 一旁的九皇子,便与二人无奈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心中满是喜悦:“皇兄和皇嫂怎么不开心?这不是我们最开始想要的结果吗?” “让靳慧文嫁给太子,然后死死的拿捏住他。” 秦含蕴瞧着九皇子那副单纯的模样,摇了摇头:“可是太子用了这种手段,实在是......” 这件事,靳慧文和太子都瞒的很好,所以九皇子是不知晓此事的:“什么手段?太子做了什么?” 九皇子顿时就被秦含蕴激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太子那日将靳慧文骗到了太子 府中,给她下了药。”说到这里,秦含蕴都有些心疼了,她很难想象,靳慧文一个人是怎么在太子手中备受折磨的。 “太子趁机对她做了那种事。”毕竟九皇子在,秦含蕴倒是没好意思将话直说。 九皇子又不是没经历过。 自然是瞬间就懂了秦含蕴的意思,顿时睁大了双眼:“太子......萧铭远他......他厚颜无耻。” 他虽是知道他不择手段,可是对一个女子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 “他就不怕将靳慧文娶进门之后,靳慧文给他好看?” 这次倒是不用秦含蕴开口,萧铭泽便站起身来为九皇子解释着:“如今静妃被贬,太子眼见着失了这座靠山,父皇又对他颇为失望。” “他已经顾不得什么情情爱爱的,他现在想做的是,迅速的靠上靳家这座靠山。” 九皇子却是嗤之以鼻:“靳家是这样好靠的?” “太子倒是蠢的可爱。” 说到这里,九皇子倒是反过来安慰起来了雍王夫妇:“皇兄和皇嫂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事已至此,此事是靳慧文身边的小丫鬟耽误了,又不是皇兄和皇嫂耽误了,你们就不要内疚了。 ” “王爷,王妃,靳家小姐来了。”正在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小厮的叩门声忽然响起。 三人对视一眼,靳慧文来了? 秦含蕴和萧铭泽心中诧异极了,看起来,那日靳慧文从太子府前离开时,倒像是恨极了他们两人,如今竟然会亲自上门? “快些请去前厅。”秦含蕴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萧铭泽一把扯住。 “我陪你去。” 在秦含蕴疑惑的目光中,他继续解释:“她会功夫,我不放心。” 那日靳慧文恶狠狠的盯着秦含蕴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防。 说完这话萧铭泽又转头看向九皇子:“你就别去了,在此处等着吧,又或是你先回宫去。” “我不去,我在这儿等着你们。”九皇子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兴奋。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你们夫妇二人带些消息回来,也让我瞧瞧,靳慧文是为何会忽然造访雍王府。 一副十足八卦的模样。 看到这里,秦含蕴忍不住笑了笑,却也没戳穿他。 他们二人到时,靳慧文已经在前厅之中坐定了,如今正细细的品着茶,丝毫没有看向二人的方向。 秦含蕴又瞧了她一眼,感觉出来,她 好像真的变了。 而跟在靳慧文身边的燕双,却是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直视雍王夫妇。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是因为自己对雍王妃的不信任,才让小姐落到了这步田地。 可是小姐却丝毫没有怪自己,反而将所有罪责推到了雍王妃身上。 想到这里,燕双的头低的更低了。 这才瞧见二人前来,靳慧文转头,满脸温柔的看向两人:“王爷与王妃来了?” 秦含蕴瞧着她这副笑面虎的模样,便觉得她不怀好意。 却并没有戳穿,只等着她的下文。 “过几日我便要成婚了,有些事想要同雍王妃请教一下,不知能不能单独与雍王妃说上几句?” “不......”萧铭泽刚要开口拒绝,就被秦含蕴拉了拉他的手。 “好啊!”秦含蕴倒是想知道,靳慧文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在萧铭泽担忧的目光里,秦含蕴与靳慧文二人一同去了后殿之中。 一进了后殿,靳慧文立时便变了一副脸色,满脸阴沉的看向秦含蕴,丝毫没了方才的温柔。 你倒是挺能装的。 只是这话秦含蕴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转身坐到了椅上,等着靳慧文开口。 第180章 靳慧文居然来了 靳慧文也是想把我主动权,想等着秦含蕴忍不住开口问。 可是她实在是没想到,秦含蕴居然有这样的定力。 终于是在安静了接近一盏茶的功夫后,靳慧文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那日不让雍王殿下救我,我都知晓原因。” “你不过是怕雍王对我有了心思罢了。” 在靳慧文眼中,雍王殿下为人弘雅,对她一向也是照料有加,一定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 可是她忽视了一点,萧铭泽的这些行为,也是秦含蕴的授意罢了。 秦含蕴却也懒得解释了,这人倒是还挺自恋的,之前怎么没发现。 见秦含蕴不说话,靳慧文便以为她是认定了此事,心中更是恼怒,再开口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悦。 “秦含蕴,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乡下,不嫁给雍王殿下,那雍王殿下一定会是我的。” 秦含蕴这下忍不了了,这靳慧文是不是脑子被太子睡没了:“靳小姐,你若是有机会,雍王殿下早就娶你了,你何必一直拖着?” “再者说来,我与雍王殿下是有婚约的,算起来你才是后来者。”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不从乡下回来,那不是还 有秦微雨那个秦府大小姐吗?就算是排队,你也是轮不到第二个的。” “还是说,靳小姐的医术了得,能治得好雍王殿下的病?” 秦含蕴的一句句话,将靳慧文彻底的激怒了。 只见她快步走上前,与秦含蕴对视,恶狠狠的开口:“秦含蕴,你别不识好歹。” “我劝你最好早些离开萧铭泽,不然......” 似乎是为了吓唬秦含蕴,说到这里,靳慧文刻意顿了顿。 秦含蕴却好似丝毫不惧,勾了勾唇,直视着靳慧文:“不然靳小姐就会杀了我?” 瞧着靳慧文的样子,秦含蕴嘴里还没说出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安慰道:“靳小姐,那日的事我已经同你解释过许多遍了,是你的婢女不信任我,所以没有寻我,而雍王殿下,的确是上山剿匪去了。” 秦含蕴觉得,自己对靳慧文,实在是拿出来十足的耐心了。 “你若是不想嫁给太子,我与雍王殿下一定想办法救你的......” “我为何不想!”靳慧文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忽然提高了音调,“嫁给太子之后,我便是贵为太子妃的,你不会是嫉妒吧?” 秦含 蕴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是对牛弹琴。 便站起身来,看向了靳慧文:“靳小姐,无论你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这样敌视我,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是绝不会离开萧铭泽。” “你别不识好歹!”靳慧文指了指面前的秦含蕴,脸上满是不爽。 可秦含蕴面上的淡定,让她更不爽了。 她当下便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摔了出去。 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秦含蕴看见她将那茶盏摔碎,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一个两个的败家子,动不动就摔东西,难道买东西不要钱吗? 听到了这声清脆的茶盏落地的声音,萧铭泽终于是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第一眼自然看向的是秦含蕴。 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才放了心。 而萧铭泽这副关切的样子落在靳慧文眼中,她对秦含蕴的恨便更多了几分。 可是面上却仍是保持着得体的笑意:“雍王殿下,是臣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还请王爷见谅。” 说到这里靳慧文对着萧铭泽福了福身:“看在雍王殿下与我家的交情的份上,想来王爷会来参加婚礼的。” 说完这话,靳慧文便转身带着燕双离开的雍王府。 萧 铭泽也不理会她,上前一步拉起了秦含蕴的手:“她有没有怎么样你?” 看着萧铭泽紧张的模样,秦含蕴却是笑了笑,而后轻轻摇摇头:“没事的。” 这段时间,因为太子即将攀上靳家的关系,倒是让往日里太子身边的势力都牵扯了出来,许多已经中立的人,甚至都转过头去开始支持太子。 秦含蕴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可却终究没有开口问什么。 这段时间因为太子大婚一事,萧铭泽也很忙。 身为太子的皇弟,他要协助太子处理一应事务,确保太子大婚顺顺利利。 身为太子的敌对者,他也在此处打探调查太子的势力,深入透彻的了解并适当的安插几个眼线。 毕竟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她自然瞧出了萧铭泽的疲惫,所以也不愿与他多说什么,便只笑着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没什么,不过是说我好运嫁给你,她心中羡慕。” “又说什么如今已经是太子的人,日后成为太子妃也不错,最起码地位还是有的。” “还说我配不上你呢!” 就这几句话,都让萧铭泽心疼了起来,当下便将她拢入怀中:“你别多想,我与她实在是 不熟,若不是同靳家和明楼郡主的关系,我怕是连这个人都不知道。” 秦含蕴觉得,萧铭泽实在是个十足的直男。 可是就是这样的直男发言,却让她心底暖暖的。 萧铭泽的声音继续在她头顶上响起:“你也不要觉得配不上我什么的,在我心中,你是唯一配得上我的人。” 秦含蕴觉得这话怪怪的。 沉默了片刻,终于是直起身来,伸出手指戳了戳萧铭泽的胸前:“我可没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这么能挣钱,还会给你看病,难道不是你配不上我吗?” “啊。”秦含蕴此话一出,倒是让萧铭泽愣在了原地。 秦含蕴却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脑海中却闪过了方才靳慧文的话,她要杀了自己。 可是想来她应该不是那种人吧,毕竟大家从前都熟识,难不成她会真的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秦含蕴决定还是要让雪莲随身护着自己才行。 毕竟这古人的思想,真的是很难猜。 万一她是真的要杀自己,有雪莲在,自己也好有个防备。 此时在后院中,九皇子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等着秦含蕴给他带消息回去。 却久久的等不到。 第181章 燕双“告密” 九皇子等了又等,却始终见不到人。 终于还是自己往前厅来了。 没成想秦含蕴和萧铭泽都已经不在了,九皇子当下便愣在了原地。 人呢? 难不成是被靳慧文带走了? 想到这里,就皇子伸手去拉住了一旁正在向他行礼的小丫鬟:“王爷和王妃呢?” 小丫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回殿下的话,王爷好像出去了,王妃去益康堂了。” 九皇子翻了个白眼,敢情这两口子是把自己给忘了呗。 萧铭泽是往军营中去了,他那日将那几名山匪带回了军营中,还没来得及处理。 这几日倒是一直在忙着太子和靳慧文的事。 说实话,这些山匪,萧铭泽也是没什么好审的,既然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自然是处死便是了。 可是太子这几日因为要迎娶靳慧文的事,春风得意的。 萧铭泽倒是不介意给他心里添些堵。 想到这里,萧铭泽转道便往宫里去了。 想来这个时辰,太子应该是会到宫中请安才是。 因着怕误了时辰,萧铭泽快马加鞭的往宫中赶去,若是赶不上太子的行程,这件事就少了许多乐趣。 可是萧铭泽进宫之后,碰到的第一个人却是正 从云慈宫请安出来的靳慧文。 瞧见她的模样,想着她对秦含蕴满是防备的脸,不自觉的远离了她几步。 而靳慧文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笑意盈盈的看向萧铭泽:“雍王殿下。” 萧铭泽只是点点头,也不多与她说什么,转身便向着正阳宫的方向去了。 而靳慧文则是在萧铭泽离开后,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回过神。 还是她身边的燕双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小姐......” 这是在宫中,如今自家小姐已经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如此瞧着雍王,实在是不体面。 可是自家小姐,好像自那日从太子府出来之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完全是一副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可眼神中却全是冷漠与疏离,连对着自己,都没了往日的亲切。 这样的小姐,她实在是害怕。 也实在是愧疚。 “小姐,今日没能见到皇后娘娘......”为了让靳慧文转移注意力,燕双故意岔开了话题。 靳慧文却只是摇摇头:“无碍,横竖我们已经来过了,有这份心意便是了。” 如今她算是看透了,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皇后更不是好东西。 草菅人命就算了,太子这样对自己,怕是少不了皇后在中间出谋划策,为他想招呢! 往宫里走这一趟,无非也是为了不落人口实罢了,可是如今见到了雍王,心底倒是又有了几分满足。 连燕双也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小姐明明先前已经放弃了雍王殿下,就算第一次见到雍王妃,那种敌意,也不过是因为觉得雍王妃配不上雍王殿下而已。 后来更是与雍王妃成了闺中密友。 可如今,怎么瞧着,自家小姐好像是比从前对雍王更多了几分执念? 一路上,燕双都在思虑着这件事,所以主仆二人倒也是一路无言。 在将靳慧文服侍着休息了之后,燕双终于是狠了狠心,往郡主院里去了。 明楼郡主先前大病了一场,几个月都不曾下地,导致身子比从前虚弱了许多,再加上这几日因为靳慧文的亲事,心中有些着急上火,竟是有些气急,所以如今在院中又服上了汤药。 燕双一进室内,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小姐这几日忙忙碌碌的,倒是许久没来同郡主请安,如今竟是连夫人病重了都不知道。 “郡主怎么了?”燕双当下便着急的问了问。 明楼郡主见燕双来,以为又是慧文出了什么事,也不去回应她的话,只是追问道:“你怎么来了?小姐怎么了?” 燕双摇摇头,却是跪了下去。 只是望着明楼郡主,不开口说话。 明楼郡主顿了顿,心中便明了了些,燕双怕是有话要说。 当下便屏退了身边所有侍奉的丫鬟,只留了燕双一人。 燕双又是叩了下去:“郡主,此事小姐再三叮嘱奴婢不可告诉老爷和郡主,可是小姐最近实在反常,奴婢怕。” 怕自家小姐是对太子存了什么心思,才答应嫁给他的。 小姐的样子,明显就是对雍王殿下余情未了的。 若是小姐当真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怕是整个靳家都要跟着葬送。 自己的娘亲就是郡主身边的嬷嬷,自己从小也是在靳府长大的,自然是不愿见到靳府落到如此田地,思来想去,终究决定将此事告知郡主。 明楼郡主知道此事十分严肃,忙安抚她:“你不必怕,你只管说,此事我定会为你保密。” 燕双终于是将太子所做的事对明楼郡主和盘托出。 明楼郡主听着燕双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太子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之事?问题的关键在 于,慧文明明经历了一切,却还答应了太子的求亲,如今陛下已经下旨,一切都已经进入了筹备阶段,若是此时反悔,不知靳府会遭受什么。 可是这可是慧文的一辈子,怎么就能被太子这样的人渣给耽误了? 明楼郡主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燕双又继续开口了。 “可是如今小姐却觉得是雍王妃因为嫉妒她,所以故意唆使雍王殿下不去太子府相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燕双终究还是将自己摘了出来。 若是郡主知道此事是因为自己的疑心而导致小姐失身,依着郡主的性子,一定会将自己杀了的。 “所以小姐十分憎恶雍王妃,而且奴婢瞧着,小姐对雍王殿下仿佛是还有那样的意思。” “而且似乎是比以前更加炽热了。” 明楼郡主终于是知道燕双担心的是什么了。 她是担心慧文心系着雍王殿下,却答应嫁给太子。 怕她心中有什么谋算,是准备对太子做些什么的。 “先前不是说雍王妃治好了慧文的病,两人相处的十分好吗?”明楼郡主却是奇怪,明明先前是那样的态度,怎么忽然就变了。 燕双只是摇摇头,这也正是她疑惑的地方。 第182章 明楼郡主的试探 “奴婢不知,想来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刺激,才这样......” 明楼郡主觉得有一股血气涌了上来,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将那口血吞了下去。 良久之后,她长呼了一口气,看向跪在地上的燕双:“还有什么要说的?” 燕双努力在自己脑海中回想着这几日来小姐的事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回郡主的话,没有了。” “你回去吧,此事万不可同小姐提起,只当你今日没来见过我。”明楼郡主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是目送燕双出了门。 在燕双离开的一瞬间,泪水却止不住的从明楼郡主的面上滑落下来。 慧文竟然受了这样大的苦楚,太子竟是这样的禽兽。 她本还以为,太子是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了慧文,又或者是真的如同慧文所说,是外界的谣传毁了太子的声望。 如今看来,哪里是谣传,太子的行为,分明要比外面传的更加十恶不赦。 可是此事慧文既然选择了瞒着自己,定然是心中有了自己的主意,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不能去戳穿女儿的心事。 尤其是,这样的事。 明楼郡主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想等着 自家夫君回来再商议。 可是还没熬到靳大人回府,明楼郡主竟是昏睡了过去。 等到下人意识到不对劲,试图上前将郡主叫醒时,却发现郡主如今高热不止,怕是烧的昏迷了过去。 忙吩咐人去请府医。 又遣人去将大人请回府中。 靳大人此时正忙着在外头应酬。 靳府本就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如今靳大人更是官居从一品的工部尚书。 最最重要的是,靳大人的父亲,靳老太爷,曾经是当今圣上的先生,太子太傅。 自然也是门生遍布天下。 这些是靳大人能娶到明楼郡主最大的原因。 太子看上的,正是靳家这样的人脉与势力。 所以靳家能与太子结亲,在众人眼中,是陛下对靳家的重视,也是对太子这个储君的重视。 先前瞧着陛下对太子的忽视,又对雍王不断地委以重任,有许多官员认为陛下是有了易储的心思的。 再加上陛下忽然对皇后娘娘发作,竟然将她贬为了静妃,从前投靠太子的那些人 所以有些人已经开始偏向了雍王那边。 这些人本就是些墙头草,如今见陛下给太子和靳家姑娘指婚,便以为陛下是又要重视太子殿下了 ,又一股脑的投向了太子门下。 而靳家,自是这些人投靠太子的垫脚石。 这些时日以来,靳大人不停地接受宴请,身心已经是十分疲惫。 可是毕竟是在京中做官,推了一个两个的倒还可以,若是全都推了,怕是将人得罪狠了。 所以一时间倒也顾不上慧文的事。 靳大人与明楼郡主,倒真的是琴瑟和谐的二人,如今看见明楼郡主躺在床上,十分难受的模样,靳大人的一颗心也揪了起来,只一直坐在床榻前陪着她。 终于是到了后半夜,明楼郡主的热慢慢的退了下去。 她睁开眼瞧见的第一人,自然是她的夫君。 “夫君,夫君,”明楼郡主一见到靳大人,也顾不得自己如今仍旧病着的身子,一把上前便拉过了他的手,“夫君,你要救救我们慧文。” 靳大人一听此言,眉心一紧,忙站起身来将明楼郡主安置好,轻声问道:“夫人不急,慢慢说,慧文怎么了?” 明楼郡主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将慧文失身于太子的事说出口来。 夫君此人最是正直,若是他知晓了此事,定会告到陛下面前,可是...... 若真的不嫁给太子,慧文日 后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明楼郡主摇了摇头:“夫君,我做噩梦了,梦见慧文被太子打。” 听到此言,靳大人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夫人这是关心则乱,近几日我往来宴请,倒是也与太子殿下有些接触,太子倒还是个知礼的孩子。” “夫人也莫要因为静妃的事,对太子有所怀疑,静妃是静妃,太子是太子。” 听见自己夫君如此说,明楼郡主的心中更是苦涩,只是强颜欢笑着,才算是让靳大人放了心。 明楼郡主为这事难受了好几日,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在一番寒暄之后,靳慧文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母亲是有什么事要同女儿说?” 明楼郡主这才开口试探:“慧文,我是你的母亲,自然知晓你的性子,你怎么会忽然同意嫁给太子?是不是太子以什么要挟了你?” 靳慧文听到母亲如此问,心中实则是有些诧异。 难不成母亲听说了什么? 可是明楼郡主下一句话却打消了她这个想法:“母亲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可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若太子此人是个不堪托付的,你总不能将自己的一辈子葬送了。” 原来母 亲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 可是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哪里还配谈什么幸福。 自己现在,要的是权势,是地位,是可以向秦含蕴复仇的途径。 想到这里,靳慧文心中有些许的感动,当下便扑向了明楼郡主的怀中:“母亲,你对慧文是最好的。” “母亲放心,我心中清楚的很,我是自愿嫁给太子殿下的。” “母亲一定要好好吃药,早些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参加慧文的婚宴。” 明楼听着靳慧文所说,伸手去抚摸着她的头发。 兴许慧文也是真的对太子有意,忽然,她脑海中又闪过了什么,开口叮嘱着:“慧文,你要记得,既然决定嫁给太子殿下,过往的都该放下了。” “雍王殿下再好,日后也与你无关了。” 明楼郡主忽然提到雍王,倒是让靳慧文的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翳。 只是这些都是在明楼郡主看不见的角度。 靳慧文随即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女儿对雍王殿下只有钦佩,只有敬仰,是绝无爱慕之意的。” 靳慧文这边是终于瞒过了自己的母亲。 而那日萧铭泽入正阳宫,自然也是让太子难受了一番。 第183章 再见文贵妃 萧铭泽算得很准,他入宫的时候,太子正在正阳宫向父皇请安。 见到萧铭泽来,太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气,笑着看向萧铭泽:“皇弟,过些日子是本宫成亲的日子,届时雍王可一定要来携王妃观礼。” 太子此言一出,萧铭泽就注意到父皇的眉心蹙了蹙,似乎是对太子如此张扬的模样并不满意。 萧铭泽便只是笑了笑:“皇兄的亲事,本王定会参加。” “只是说起来,这靳家小姐算是继室了,林侧妃从前也为太子府付出了不少,皇兄还是要好生安抚一下才好。” 太子一听此话,顿时便黑了脸。 这雍王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今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谁人还敢提起前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侧妃林氏,萧铭泽倒是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萧铭泽看着太子黑着一张脸,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又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先前在望京山抢劫皇兄的几个山匪,儿臣已经将他们缉拿。” 说到这里,萧铭泽上前,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到了皇帝面前。 太子的目光紧跟着看了过去,果然正是自己的东西。 想起来自己先前受的屈 辱,太子当下便动了怒:“这帮畜生,如今你可是将他们杀了?” 萧铭泽摇摇头:“皇兄,此事总要请示了父皇才行,不过皇兄放心,他们如今已经被本王控制在军营之中,只待父皇下令。” “这还用问!自然是杀了他们,还犹豫什么!” 一提起来这帮人,太子就来气。 就是这些人将自己扒了个干净,让自己在京城百姓中丢尽了颜面,父皇也因此有些厌弃自己。 而雍王,也是在这个时候被父皇重用的。 皇帝瞧着面前无能狂怒的太子,和沉稳内敛的萧铭泽,的确是开始质疑起了自己先前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便开口问道:“依雍王所见,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依儿臣所见,为了维护我皇家的颜面,这领头的,还有对皇兄下手的,自是应当处死。” “可是这一帮山匪并不算少,除了这几人,下面还有许多为生活所迫上山为匪的。依儿臣所见,处理这些人,倒是应该恩罚并重。” “如今京中凡是有工事需要人的,让他们先去做一个月的工,再根据他们的表现决定他们的去处。” “或是放他们归家,或是充入军营,都是可以的 。” 说到这里,萧铭泽拱了拱手:“父皇,这只是儿臣的拙见。” 皇帝还没开口,太子倒是先跳了脚:“萧铭泽,你这样仁慈,如何成就大事?” “对于这些恶贯满盈的人,就直接杀了了事,何必费这样多的心思!” “太子!”萧铭泽还没开始反驳,皇帝忽然开口斥责了他。 太子被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父皇,儿臣逾越了。” 皇帝瞧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更是厌烦,转头看向萧铭泽:“此事你考虑的很周全,便依你所说去做。”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待太子的脚要迈出内殿之前,皇帝又开口叮嘱了句:“太子这些时日就不要乱跑了,好生准备你与靳家小姐的婚事。” 太子又忙回头谢了恩。 待离开正阳宫后,太子冷笑一声:“如今你是愈发的会讨好父皇了,难不成你以为父皇真的会将这太子之位给你吗?” 雍王觉得太子实在是蠢极了。 “皇兄慎言,”也不愿与他多说什么,横竖今日已经让他吃了瘪,他也不算白走这一趟正阳宫,“本王只想做好父皇交代的公事,并无其他想法。” 就在太子想再次开口嘲讽时,萧 铭泽继续开口:“皇兄如今便多放些心思在自己的婚事上吧,毕竟是父皇交代的。” 说完这话,萧铭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正如阿蕴所说,懒得和他多说些废话。 萧铭泽忙着的时候,秦含蕴也忙了起来,她往广宁观去了一趟。 京中和宫里出了这样多的大事,总是该告诉文娘娘一声的。 临出门前,想到如今靳慧文对自己的敌意,她特意让喜儿来为自己和雪莲易容一番,两人扮做男子往广宁观去了。 听到有一男子拜见,文贵妃本以为是九皇子。 “文娘娘。”可是一听这俏皮的声音,以及这未曾见过的面孔,文贵妃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是喜儿的手笔。 “想不到如今喜儿的手艺还是这样好。”为了避嫌,文贵妃是进门之后才敢拉起秦含蕴的手。 “你怎么得空来了?如今益康堂不忙了?” 秦含蕴面上顿时显露出苦恼之色:“如今臣媳哪里还顾得上益康堂,文娘娘不知,果然如你所料,你离宫没两三日,皇后的病情便加重了。” “宫里的太医治不了,皇......”说到这里秦含蕴忽然顿了顿,“父皇就找人来找臣媳。” “想 到先前文娘娘的顾虑,臣媳便也在府中装病,一直装到了现在,臣媳实在是累了。” 文贵妃虽是在道观中,或多或少的也是听了些宫中的信息。 只是如今她在宫中的眼线也不敢轻易的往这里跑,所以文贵妃听到的也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听说陛下将皇后贬为静妃了,是因为什么事?”文贵妃十分着急的问,毕竟皇后如今还病着,陛下选择在这个时候废后,想必实在是十足的大事。 说到这里秦含蕴就来气:“皇后和太子一样,蔫坏蔫坏的。” 秦含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讲给了文贵妃听。 文贵妃也惊呆了。 她知道皇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可没想到她这么丧心病狂。 难怪此事瞒的严严实实的,这么大的事,若是被天下百姓知道了,怕是陛下的声誉也要受损的。 她更是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对靳家的姑娘下这样的狠手。 “靳家竟没告到陛下面前?”文贵妃实在是奇怪,若是依着靳家的风骨,怕是死也要将太子拉下马的。 秦含蕴摇了摇头:“好像靳慧文如今已经接受了太子,要同他成婚呢!” “文娘娘准备什么时候回宫?” 第184章 靳小姐邀请 文贵妃沉默了良久,摇摇头:“不急,再等等。” 见她如此说,秦含蕴知道她心中必然是有成算的,所以也不再追问。 只是陪着文贵妃用了午膳,便离开了道观。 想着先往益康堂走一趟,虽是益康堂的大小事务都有人禀告给自己,可是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总归还是走一趟才安心的。 果不其然,秦含蕴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劳碌命吧! 只要她到的地方,总会有事情发生。 此时的益康堂中,外面正有人闹事,说是用了益康堂的祛疤膏,疤痕却愈发的严重了。 雪莲听了这样的消息,其实心中是不免有些着急的。 “王妃......”就在她转过头去看向自家王妃的时候,发现了秦含蕴正神色淡定的听着小二的禀报。 听见是这样的事,秦含蕴当然是马上就放下心来,毕竟有了先前的经验,秦含蕴早就设计好了商标,而且是正经的防伪商标,这种事,别人是做不得假的。 只要证明那人手中所持的祛疤膏不是出自益康堂之手便是。 雪莲见秦含蕴如此淡定,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王妃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亲眼瞧着那掌柜的将事情处理 好了,秦含蕴这才转头往雍王府回去。 远远的,秦含蕴就瞧见了靳慧文身边那个丫鬟正在雍王府外来回逡巡着,似乎是焦急的等着什么。 怕是要进府寻人的。 萧铭泽早就觉察到了靳慧文对秦含蕴的态度,已经同萧叔嘱咐好了,凡是靳家来人,一概不许放进来,就算要入府,也该他或是王妃点头之后才行。 如今萧铭泽和秦含蕴都不在府中,这燕双自然是只有等着的道理。 “想不到靳慧文对这个丫鬟当真是信任。”秦含蕴和雪莲二人,已经在益康堂后院更换了妆容,二人正一同坐在马车中说着话。 雪莲只是顺着秦含蕴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开口说话。 秦含蕴无语的转头看了看雪莲,有时候,还是喜儿可爱一点,若是喜儿,就一定能陪自己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雪莲,倒是十足的冰山一块。 像极了萧铭泽那个直男。 见秦含蕴下了马车,燕双忙迎了上去:“奴婢给雍王妃请安。” 秦含蕴顿了顿,看了一眼她:“这不是靳府的人吗?你家小姐正忙着待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偷懒了?” 她现在倒是十分喜欢阴阳别人,阴阳的快乐,便直 来直去的互怼,有趣多了。 燕双来,自然是与靳慧文相关。 所以秦含蕴肯定是不愿意听的。 她如今对靳慧文也是厌烦极了。 明明就是太子给她下了药,害了她,她倒好,将所有的事推到自己头上来,而且丝毫不听自己辩解。 这凡事也要讲求个冤有头债有主吧。 赖到自己头上来这又算哪门子事? 所以自己从前追剧时,看到男女主因为误会纠缠的时候,总是会怪他们没长嘴,怪他们不解释。 可是事情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来,她才有了切实的体会。 不是她不长嘴,是对方她一点也不听啊! 爱听不听,反正她懒得理会了。 燕双对秦含蕴其实是有些畏惧的,毕竟对方的身份地位还是在那里的。 忙福了福身继续说道:“禀王妃,我家小姐不日即将嫁给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说,王妃成过亲,有经验,希望王妃能去靳府帮我们小姐打理打理。” 燕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雪莲打断了:“放肆,我家王妃也是你能派遣的!” 秦含蕴听到燕双这话,也不由得笑了出来,靳慧文从前看着是个挺机灵的,怎么如今倒是不太灵光了。 她已经同自己 撕破脸到了这种程度,是怎么觉得自己还会跑到靳府去受她的气。 想到这里,她便伸出手来去拉了拉雪莲,示意她不要生气,转头又看向燕双:“照理说太子大婚,宫里是要派嬷嬷去靳府的,难不成没去?” 说完这话,秦含蕴就定定的盯着燕双,等着她的下文。 听不见雍王妃的声音,燕双才瑟瑟的开口:“回王妃的话,是有的。” “我还以为是如今太子殿下不受陛下待见,连带着未来的太子妃也被陛下厌弃了呢!” 秦含蕴说完这话的时候,明显的看到了燕双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便故作虚弱的咳了一声:“你回去同你家小姐说,我前些日子病了,如今还未好利落,怕过了病气给太子妃,就不去了。” “另外,替我带句话,祝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 燕双离开的时候,觉得自己背后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从前她是惧怕雍王殿下的,毕竟雍王殿下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神。 可是对雍王妃,她又是为何会害怕呢? 算了,不重要了,燕双摇摇头,往靳府去了。 靳慧文听到秦含蕴的回答时,当下便有几 分恼怒,猛地将自己面前的铜镜摔了出去。 “她不过是个雍王妃,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她竟敢如此同我说话!” 燕双今天实在是太难了。 在雍王府要承受雍王妃的怒意,在靳府要承受自家小姐的怒意。 这就是两头不讨好了。 可是靳慧文心中也清楚,秦含蕴不痴不傻的,是断然不会出现在靳府的。 罢了,如今这些都不是顶要紧的,如今要紧的是自己早日成为太子妃。 “小姐,外面有个说自己是秦家大小姐的求见。”门房上的小厮来报。 听了这句话,靳慧文不由得蹙了蹙眉。 秦大小姐,难不成是...... 看见自家小姐的目光看了过来,燕双忙开口道:“想来是远安侯府家的秦家大小姐秦微雨,不知道她为何忽然会来。” “不是说她在京城中消失了数月了,怎么现在倒是忽然冒了出来?” 秦微雨自然是消失了数月了。 自从上次在京中侍奉过太子殿下之后,她便被太子殿下再次送回了那些流寇的山寨之中,只说等着他的消息。 可是自此之后,太子便没了任何的消息传来。 如今那林二甚至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份。 第185章 秦微雨现身 没想到,再次传来的消息,却是太子殿下要迎娶太子妃了。 消息是林二传来的,秦微雨自然是不信的:“你莫不是疯了?太子是有太子妃的,娶什么太子妃。” 况且,太子先前是说过要迎娶自己的,又怎么可能会娶别人。 林二自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如今他对秦微雨倒还是有几分的敬重。 毕竟秦微雨的确是个不错的军师,在她的协助下,自己的山寨如今是越来越大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是有兄弟下山喝花酒的时候听说的。” 林二说到这里,秦微雨蹙了蹙眉,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难不成是真的有这种苗头? 毕竟太子殿下这段时间来,不光是没有消息的传来,就连自己给太子去的信,太子都未曾有一封回复。 想到这里秦微雨忽然开口问道:“可是听说了是谁家的姑娘?” “说是什么靳家,还是什么郡主家的,不太清楚。”林二本就对京城的形势并不了解,更别说什么人了。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让秦微雨警铃大作。 靳家,郡主...... 难不成是工部尚书靳大人家?他的夫人正是明楼郡主。 好像他们夫妇二 人是有个女儿,叫什么文的。 秦微雨努力的在自己脑海中搜索着,却想不起一丝一毫。 毕竟从前的秦微雨一直自诩为天之骄女,是从不将其他家的小姐放在心里的。 更何况靳慧文因着泼辣的性子,从前在京中一直被这些贵女们排挤,所以后来也甚少去参加这样的宴席了。 秦微雨记不起她,倒也是正常。 可是就只是知道了这样的消息,秦微雨就已经等不得了。 这一夜,秦微雨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终于是做出来自己的决定:回京。 她一定要回京去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他不相信太子竟会真的这样无情。 那太子妃呢?若是靳慧文真的为太子妃,那从前的太子妃林氏又该如何处置?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一直在盘旋着。 一回了京城,秦微雨直奔着太子府就去了,却被小厮拦在了外面。 太子府今日门房上的小厮都是些生面孔,自然是认不得秦微雨的,当下便将她哄了出去:“什么人也敢上我们太子府的门,快些滚出去。” 可是秦微雨却清晰的看到了太子府门外的红灯笼。 以及府内红红火火的装饰。 就在秦微雨失 魂落魄的要离开太子府时,转身却碰上了太子身边的吴阳。 一把便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吴阳忙将她甩开,将自己的剑抵在了她的颈下:“什么人擅闯太子府?” “吴阳,是我。” 吴阳这才认出,竟然是秦家小姐。 他虽是瞧不上秦家小姐投怀送抱的,可是说起来这秦微雨也算是京中的美人,所以吴阳对她的印象是很深的。 可是如今的她,哪还有从前贵女的模样。 整个人瘦了不少,再加上在山寨中的环境比不得京城,风又大,整日里风吹日晒的,秦微雨竟是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吴阳忙收了自己的剑,将秦微雨拉到了一边:“秦小姐,我们太子不日即将成婚,你可不要在这时候闹不痛快。” 吴阳是知道太子对秦微雨的利用。 所以也不打算撕破脸,只是劝慰着:“秦小姐,太子殿下也不想,靳小姐那样的人,是比不得秦小姐分毫的,可是此事是陛下赐婚,太子又能怎么办呢?” “殿下倒是反抗了一次,可是竟是惹恼了陛下,直言要废了太子之位。” “秦大小姐难不成想让雍王当太子吗?” “不可能!”秦微雨的音调猛 地高了起来。 若是雍王当了太子,身为雍王妃的秦含蕴就会成为太子妃,就会成为日后的皇后,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吴阳忙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又将她带远离了太子府一些距离:“既如此,秦小姐便安分些。” “为了这事,殿下最近焦头烂额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秦小姐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去触殿下的霉头。” 按照秦含蕴所说,秦微雨本就是个恋爱脑,听了吴阳这样说,一路上对太子的满腔愤怒都没有了,如今满心满眼只有对太子的心疼。 心疼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么多,还要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秦微雨忙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的。” “你帮我转告太子殿下,我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挂念。” “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为他赴汤蹈火,我一直站在他身边。” 秦微雨说完这些话,自己都要将自己感动了。 眼角似乎已经有泪水要落了下来。 吴阳当真是有些无语了,难怪天下那么多女子被骗,就秦微雨这样的,如今甚至还用不到太子出面,自己的几句话就将她骗的团团转了。 吴阳自是将这 件事禀告给了太子殿下:“殿下放心,人属下已经打发走了,也告诫过她不许来太子府捣乱,坏了殿下的好事。” 似乎又担心殿下对那秦微雨还余情未了,吴阳又为自己找补了几句。 “秦小姐对殿下的确是一片真心,只是如今殿下更重要的是同那靳府结亲。” “切。”太子的嘴角闪过一丝的不屑,他一直不过是当秦微雨是个玩物罢了,如今已经将她吃干抹净,倒也没什么留恋的。 只不过偶尔玩玩还是可以的。 却不是这个时候。 他自然是想不到,秦微雨会亲自登上靳府的门。 此时的燕双站在靳慧文面前,凑到了自家小姐面前,轻声说着:“听说这秦家大小姐从前同太子殿下不清不楚的,甚至还有人说她早已与太子殿下珠胎暗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不奴婢去将她赶走,横竖我们也不认识她,免得她给小姐添乱。” 靳慧文本就不喜欢太子,更不会同秦微雨争风吃醋。 可是想起从前秦微雨和秦含蕴二人不和的传言,靳慧文倒是想见一见这个秦家大小姐了。 “慢着,”靳慧文开口阻止了要出去的燕双,“让她进来。” 第186章 敌人的敌人,也是敌人 秦微雨这些天吃了许多的瘪,却没想到第一个对她敞开大门的,竟然是太子的未婚妻子。 而且自进门后,靳慧文十分识趣的并不问秦微雨的由来,只是笑着招待她:“久违秦家大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秦微雨对这话很受用,却也客套到:“倒是不及靳小姐的风华。” 两人又聊了片刻,秦微雨才表明自己的来意:“听闻靳小姐与太子殿下即将大婚,臣女从前与太子也有些交情,便想着来帮衬一二。” “听说靳小姐与我家妹妹相处的也不错,想来日后定会是很好的妯娌。” 秦微雨此话一出,连燕双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 果然,饶是靳慧文再努力的控制自己,可是在听到秦含蕴名字的一刹那,脸仍旧是黑了黑。 秦微雨自然是抓到了这一点,果然同自己打听到的是一样的。 这靳慧文与秦含蕴先前可能是因为某种关系而交往密切了些,可后来却是撕破了脸。 想到了这里,秦微雨的心几乎雀跃了起来。 她虽是不喜欢靳慧文。 可是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靳慧文也讨厌秦含蕴,那她们之间就是有共同语 言的。 “只是靳小姐要小心些我家那妹妹,她性子最是跋扈,出嫁时竟是将我母亲为我准备的嫁妆都抢了去。” “况且她也是个喜欢沽名钓誉的,明明就不会什么医术,还偏要开那个医馆,不过是为了敛财罢了。” “平日里若是她有些不知礼节的地方,”说到这里秦微雨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靳慧文,见她面无表情,才继续说下去,“也请靳小姐见谅,妹妹一直是在乡下生活的,实在是没什么见识。” “还有一点,”说到这里,秦微雨甚至向着靳慧文身边凑了凑,“我从前是同妹妹说起过靳小姐的,妹妹说最不喜欢靳小姐这样的人。” “那时我还斥责了她,日后靳小姐可要小心些。” “也就是雍王殿下大度,才不在意她这些毛病的。” “说起来她也是命好的,当时雍王殿下明明就已经不成了,没想到她一嫁过去,殿下就醒了。” 秦微雨不提雍王还好,一提雍王,靳慧文当场便发了怒,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看向秦微雨。 “怎......怎么了?”秦微雨瑟瑟的看向靳慧文。 早就听说过这是个泼妇,看她方 才那副客套的样子,还以为外界是讹传。 可是瞧她现在这副样子,哪里是泼妇,明明就是个母夜叉。 “秦大小姐。”靳慧文语气十分凶狠的盯着秦微雨。 这段时日来,本就是憋了一口气在心里。 无论是决定嫁给太子这件事,还是在对秦含蕴的事情上,她如今都是忍着的。 可是忍着太子,那是因为陛下,忍着秦含蕴,那是因为雍王。 她又凭什么要忍着她秦微雨呢! “秦大小姐与秦二小姐的事情,我从前也是听说了不少的,秦大小姐不必在我面前装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秦大小姐今日来我靳府,说是同太子殿下关系好,要帮扶帮扶我,可实际上,无非是看我与秦含蕴不和,想利用我这把刀,刺进秦含蕴身体里,不是吗?” 靳慧文说完这句话,就这样盯着秦微雨。 直至将她看的心里发毛,才颤颤巍巍的说着:“靳......靳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怕日后我那妹妹得罪了靳小姐。” “希望靳小姐贵为太子妃,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听到秦微雨这句话,靳慧文更是来了兴致,笑眯眯的看向她,开口问道:“秦大小姐如 今莫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太子,只有你才配得上太子妃这个位子吧?” 她怎么知道的? 秦微雨的脑海中霎时只剩了这句话,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靳慧文便上前将她拎了起来:“日后你们姓秦的,在我面前都老实些,少来招惹我。” “否则,若是哪日我不爽了,将你,将你们丢进那窑子里,你们还有活路吗?” 说完这话,靳慧文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而秦微雨便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了靳府的大门。 她方才为了太子殿下,一路忍了下来。 若说她今日戳穿了太子殿下的计谋,那自己与太子是能两情相悦,厮守终生了。 可是太子毕竟是储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儿女情长,于他不过是小事而已。 她愿意等,等到太子功成名就那日再娶自己。 而太子这边,丝毫不在意秦微雨的归来,如今他心中,正因为自己的势力逐渐与靳家的势力结合在一起而满心欢喜。 看来自己这次决定当真是对的。 不仅抱得了美人归,还得到了靳家与郡主家的势力。 只要他的势力逐渐扩大,不停的扩大,父皇和萧铭泽就不能奈自 己如何。 想到这里,太子甚至动了篡位的心思。 他就知道,以自己的魅力,靳慧文是一定会接受自己的。 先前那样的抗拒,不过是因为自己婚前要了她罢了。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想来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自己的爱意。 所以这一日,太子备了些小礼品,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靳府。 如今靳慧文和太子的殿下的婚事已定,下人们自是不会拦着他的。 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靳慧文的院子里。 “慧文,恰巧从靳府路过,本宫给你带了些小小礼物,你瞧瞧。”说完这话,太子十分示意吴阳将东西放在桌上,自己则是坐到了靳慧文的身侧,拉起了她的手。 靳慧文并没有恼怒,只是悄悄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吩咐屋内侍奉的全都退下。 连吴阳都跟着一并退下了。 太子甚至以为她是想同自己做那事,眼睛都忍不住的往床榻上瞟了瞟。 而靳慧文却是在所有的下人离开后,瞬间变了一副脸色 “太子殿下,我接受和你成亲,不过是为了陛下和靳家的颜面而已。”靳慧文看向太子的眼神中满是恶毒,“还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第187章 靳慧文的要求 太子瞧着靳慧文对自己冷眼相看的模样,心中却是十分的不解。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的长相也该算得上是风流倜傥了,论起来权势地位,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连远安侯府的秦微雨都被自己迷得不能自已。 靳慧文为何会如此? 难不成只是因为自己先前强要了她的缘故。 想到这里,太子站起身来试图解释一番:“慧文,先前的事,是本宫的错,本宫也是对你情难自已......” “太子殿下!”靳慧文立时便站了起来,“太子殿下就不必同臣女装模作样了,你是怎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倒是不如直接把话说开。” “太子殿下对我做出那种事,不过是为了我靳家的势力罢了。”靳慧文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全是阴狠毒辣的眼神,“如今太子殿下该是得偿所愿了吧?” 说到这里,太子的心中的确是压制不住的开心,的确如靳慧文所说。 可是面上他总是要遮掩一下的:“慧文,本宫是太子,太子择妻,自然更看重身家的。” “只是你要相信本宫,本宫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哈哈哈 ......”靳慧文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便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说到这里,靳慧文甚至走到太子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太子本以为她是玩笑话,以为靳慧文是在同自己打情骂俏,所以也没对她这个动作当真,只是顺着她的势倒了下去。 “萧铭远,你这个下三滥。”靳慧文说着说着动了怒,手上的动作也不断的加重着。 “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我,除非我死。” 靳慧文是习过武的,在太子觉得不对劲,反应过来想将靳慧文拿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靳慧文已经将他按的死死的,让他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咳咳咳......”太子终于是承受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好在靳慧文还是有些理智的,终于是在太子要背过气去的时候,松开了手。 而太子也不是那种吃亏的人,转身便捏住了靳慧文的手腕,将她制约在了软榻之上:“靳慧文!本宫可是太子!” 靳慧文却丝毫不在意一般哈哈的笑了起来:“太子?” 她戳了戳面前的太子,满脸都写满了嘲讽:“太 子殿下可要考虑清楚,如今你对我做的事,我去告知陛下,不仅这婚事成不了,怕是太子殿下,也是要退位让贤了吧!” 太子沉默了良久,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靳慧文说的的确有道理,若是父皇知道了此事,必然是饶不了自己。 如今眼看着因为自己与靳慧文的这场婚事,大臣们投向自己这边的越来越多,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手的。 太子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当下便站直了身子,讨好的看向靳慧文:“靳小姐,是本宫失言了。” 而靳慧文在听了太子这话后,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太子瞧着她的模样,心中愈发的恼怒,却只能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 可是他终究是怕靳慧文真的鱼死网破,去父皇面前告状。 靳慧文这才笑了笑:“殿下也不必生气,无非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殿下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而臣女......” 说到这里,靳慧文却是再次停了下来:“殿下既娶了我,便是向内宅和谐的,可是殿下也知道我的脾气。” “若是殿下想内宅和谐,也可以,替我杀了秦含蕴。” 靳慧文这话说的十分平静,太子 却是诧异的抬头看向靳慧文。 “秦含蕴?” 她竟然想杀了秦含蕴?前段时间她不是还为秦含蕴说着好话? 甚至因为自己说了秦含蕴几句坏话而对自己冷言相对,倒是不止冷言相对了,她甚至是对自己动了手的。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萧铭泽? 如母后所说,她心中是记挂着萧铭泽的,所以才会与秦含蕴撕破了脸。 看着太子蹙眉思考的模样,靳慧文再次开了口:“殿下不必心中疑虑,此事我并不是同殿下开玩笑的。” “只需要殿下杀了秦含蕴,我和靳家,定会一心一意的辅佐殿下。” “好。”面对靳慧文给出的条件,太子终于是受不了这样的吸引力,点头答应了。 太子是心事重重的离开靳府大门的。 想不到却在靳府外,碰到了前来靳府的秦微雨。 “殿下,殿下。”秦微雨回京几日都未曾见到太子,如今恰巧碰到了,自然要上去多说几句话的。 相比于吴阳的感官,太子的双眼是更加的挑剔。 太子也是险些没有认出秦微雨。 说实话,若是秦微雨今日不叫他,他是绝对不会认出她的。 思及此处,太子面上的嫌弃也是不加掩饰 的。 秦微雨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如今她满心都是再次见到太子殿下的喜悦。 眼看着秦微雨就要向自己扑过来了,太子伸出手来制止了她的靠近,虽是秦微雨可能还有些用。 但是此处毕竟是靳府外,若是被靳慧文或靳府的任何人看到,怕是都要会对自己产生影响的。 “此处不适合说话,望月楼见。”说完这话,太子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而秦微雨也在片刻的微愣后,喜笑颜开的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向着望月楼的方向去了。 她就知道,太子心里是有她的,太子并不是真心要娶那靳慧文的。 一路上,秦微雨都在整理的自己的衣衫。 不小心触碰到了自己袖中的药瓶,秦微雨顿了顿。 那是她刚得的一瓶春药。 是无色的不易被察觉的,却又带了丝丝的香气,并不刺鼻。 若是涂在自己身上,只要太子闻久了,自己会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 想了想今日的太子,秦微雨终于还是没有选择用这东西。 毕竟自己对太子的吸引力,是这小小的一瓶药比不得的。 两人相继从靳府前离去的消息,自然是传到了靳慧文耳中。 第188章 秦微雨再献身 “本以为太子殿下是真的要一心一意对待小姐的,没想到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怕自家小姐生气一般,燕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自家小姐。 没想到靳慧文却是丝毫没受影响。 “哼,”她只是轻轻的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太子殿下改不了见色起意的毛病,这秦微雨也改不了勾引别人的男人的毛病。 待秦微雨到达望月楼时,太子早早的就站在了从前二人会面的雅间中。 一进门,秦微雨就对着太子的后背抱了上去,贴的紧紧的,不愿松开。 而太子忽然感受到了秦微雨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身子也在一瞬间怔住了。 就是太子的这一愣,让秦微雨面上闪过一阵欣喜,让她的心底也闪过一丝安慰,她就知道,太子对自己是有情谊在的。 当下便更加用力的抱着太子。 在有过一瞬间的感受之后,太子眼前瞬间浮现起了秦微雨的脸,倒是让他立时清醒了下来。 只是为了不露馅,他却是转过身将秦微雨拢入了自己怀中。 “那日吴阳说你回京了,我还不信,想不到竟是真的。”太子今日已经为了 靳慧文委屈求全了,再同秦微雨演一场戏又如何呢? “微雨,本以为我大婚,会让你伤透了心,想不到你竟还愿意见我。” 太子的这几句话,已经让秦微雨完全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毕竟她从前认识的太子,可是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性子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可是那是从前得陛下偏爱的太子,如今的太子,已经是没了这样的资本了。 “太子殿下,”秦微雨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是紧紧的环着太子的腰身,“微雨已经从吴阳那里听说了殿下的不易,微雨是理解的。” “微雨知道殿下心中记挂着我,所以愿意等。” 嘴上说着愿意等,实际上,秦微雨却是等不了了。 她太久没有见到太子了,太想念太子了。 所以终于还是在边同太子说着话的功夫,便将那药洒在了自己的袖口上。 并且时不时的在太子面前扬一扬自己的衣袖,嘴上却也是不停的。 “殿下放心,如今我已经同那靳慧文打好了关系,绝不会做出让殿下为难的事的。” 听秦微雨如此说,太子心中更是冷笑不止。 瞧,这就是女人。 瞧,这就是自己的魅力 。 哪怕自己抛弃了她千次万次,她却仍是愿意站在自己身边的。 估摸着一盏茶的功夫到了,秦微雨身上的药终于是起了作用,太子嘴上开始呢喃着:“微雨,你好香。” 秦微雨这才从太子怀中起身,对上了太子的眼睛。 果然,那人说的没错,这药的效力不小。 太子的双眸此时已经有些迷蒙,在与秦微雨的双眸对视上的时候,更是染上了一层情欲。 也丝毫没有犹豫,用力的吻上了秦微雨的唇。 秦微雨许久没有接受太子的雨露,心中自然是十分想念的,也毫不矜持的迎了上去。 她的这份主动,倒是让太子更是动情,逐渐的在她的唇上下移,吻上了她的颈。 双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 不得不说,秦微雨给他的感受是很好的,最起码比那个只会不停挣扎,又高高在上的靳慧文是要强上许多的。 终于二人还是进了内室,衣衫尽褪。 而在外头的吴阳,听着里面这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也是打心底的佩服着秦家大小姐。 好像太子殿下无论何时见到她,总是会同她做那种事。 哪怕她如今的面色真的是不大好看的。 想来她是有 什么妙招的吧? 一番云雨之后,秦微雨伏在太子身上,摆弄着他的头发:“殿下,我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看看殿下的心意。” “现在看来,我没有看错殿下,殿下心中是有我的。” 方才将她吃干抹净的太子自然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是自然,若不是靳家对我有助力,我是断然不会娶靳慧文那个夜叉的。” 许是方才在慧文那里受了侮辱,太子最后这句话,倒是有了几分的真心实意。 想到靳慧文,太子也不再迟疑,翻身离了榻上,开始穿着衣衫,顺便开口一问:“你如今住在哪里?” 以为太子是要将自己带回府中,秦微雨心中雀跃:“住在客栈。” 想不到太子却只是冷漠的一声嗯之后,转身离开了望月楼。 只余下了衣衫不整的秦微雨一个人。 可是想着方才太子殿下的温情,她面上还是禁不住闪过一丝柔情。 秦含蕴:恋爱脑,这是个什么品种的恋爱脑!怎么会有人自我pua到这种地步!太子他看着像喜欢你的样子吗! 太子是直奔着皇后的云慈宫去的。 皇帝前段时日虽是不许人接近云慈宫,也不许人探望。可毕竟静 妃还病重着,太医还要日日往来。 再加上静妃病重,也是做不得什么事,便渐渐的也不再理会了。 只是时不时的也会随后问问太医院那边的,静妃如今如何了? 太子没想到,他不过是几日没来,母后的病竟是愈发的厉害了。 他从前依赖静妃惯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同静妃商议一下,商议一下今日靳慧文所提出的,杀死秦含蕴一事。 说起来,他从前对秦含蕴甚至还是动过心思的。 可是如今想到她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他就觉得恶心。 反正是雍王的王妃,杀了秦含蕴,其实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既能让靳慧文满意,好生的扶持着自己。 也能让雍王痛失爱妃,顾不上与自己争太子之位。 也能让母后的死对头文贵妃失去秦含蕴这个助力。 如此算起来,还是杀了秦含蕴比较划算,毕竟他身边是不差这一个女人的。 一进云慈宫,太子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母后竟然还在服药?这么久了,竟是还没好利索? 想到这里,太子快步上前走到了静妃的榻前,如今的静妃仍在昏睡之中,可是面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却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第189章 静妃疯了? 如今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可是......不过是被猫挠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 而且因为连日躺在榻上没有出过门,皇后的仪容也算不上整洁,许是久未见过阳光的缘故,皇后的面上也是一片惨白。 是了,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太子甚至有一瞬间在想,若是自己在晚上见了自家母后,会不会害怕。 “观心!”太子开口呵斥道,却又忽然意识到,观心已经被父皇杖毙了。 便伸出手对着不远处的小宫女招了招手:“皇......静妃娘娘为何还不见好转?” 小宫女没近身侍奉过贵人,忙跪了下去:“回殿下的话,娘娘高热了多日,后来又怒急攻心,一波接一波的,太医说,怕是要将养上些时日。” 就在太子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静妃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铭远来了。” 见母后醒来,太子忙迎了上去:“母后。” 而那小宫女,却是如释重负一般的退了下去。 静妃却伸出手捂住了太子的嘴:“你说话小心些,如今我已经被你父皇贬为静妃。” 太子见自己的母后如此谨慎,不由得泛起一阵心酸,仍旧是点了点头:“是,母 妃。” 随即拉起静妃的手:“母妃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静妃点了点头:“好,当然好,你今日册封太子,本宫当然好了。” “日后本宫就不是一个人了,有了你在前朝支撑,想来后宫的那些女人也不敢在本宫面前张狂半分的。” “母妃?”太子听着自己母妃这云里雾里的话,忙开口追问。 静妃好像这才注意到太子的存在,伸出手来拍了拍他:“铭远来了?怎么不早些说,本宫方才睡了个觉。” “铭远怎么不开心?今日读书被先生斥责了不成?”静妃再次拍了拍他,“铭远乖些,母妃让小厨房给铭远做了最爱吃的鸭肉,你待会儿可要好好尝尝。” 太子惊恐的站起身来,看向面前的静妃,眼神中全是陌生。 母妃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说话东一处西一处的,让人云里雾里。 但是仍是抱了一丝希望,再次凑到她面前:“母妃,今日靳慧文找到我,说是只要我杀了秦含蕴,她就会扶持儿臣的。” “秦含蕴?秦家小姐?”静妃迷惑的看向太子。 见似乎是有戏,太子便点了点头,看向静妃的面上满是笑意:“母妃说的是,正是秦家小姐。 ” “儿臣想着,秦含蕴终归是萧铭泽的王妃,哪怕她再有用,也不必留了。”说到这里,太子的面上犯起了一丝阴毒,“倒不如杀了她,日后也少些麻烦。” 太子也不顾静妃,一个人在旁边碎碎念着:“只是儿臣如今还没有什么头绪,所以特来问过母妃的意思。” 太子停顿了许久之后,静妃终于是再次开了口:“秦家大小姐,你不是最喜欢秦家大小姐吗?怎么如今倒是要杀了她?” “她怎么成了雍王妃了。” 太子这下子彻底的清醒了,母妃好像是,不太正常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母妃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怎么会变成这样? 若是没了母妃,日后自己...... 想到这里,太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母妃可还记得文贵妃?” “文青琅个贱人,处处都要同本宫争。”说完静妃竟是大笑了起来,“争又有什么用?如今连孩子都没有了,还不是一个人躲在宫里不肯出来。” 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皇后却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毫无征兆的就睡了过去。 太子甚至上前试了试皇后的鼻息,才松了口气。 这下太子彻底 的确定了。 母妃疯了。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中惊恐极了。 若是父皇知道了母妃现在模样,怕是要移送冷宫的。 怕是连现在静妃的位置都保不住。 自己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忽然,一个念头从太子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既然母妃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倒不如利用母妃来陷害一下秦含蕴。 一个计划在太子脑海中成型,太子随即转身看向身后的宫女:“去叫太医来。” 因为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太医也不敢拖延,匆匆忙忙的便赶来了。 太子也不多说废话,转过头去就问道:“如今我母妃如何了?” 太医却是支支吾吾的。 “有话便说!”太子却是忽然动了怒。 太医忙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息怒,静妃娘娘表面上看来是没什么,身子也康健,只是有些嗜睡。” “可......可实际上,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静妃娘娘脑子似乎是有些混乱,时常将过去和现在混在一起,弄不清楚。” “此事你可有对父皇说过?” 太医忙摇摇头:“回殿下的话,这几日陛下并未问过娘娘的状况。” “既如此,便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太子点了点头 ,十分郑重的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医,“对外便宣称静妃娘娘身子大好了,如今不过是还嗜睡些,需要静养。” 然后又指了指静妃的方向:“她面上的伤疤......” “殿下放下,娘娘的疤痕是可以祛除掉的,只是疗效有些慢而已。” “用快药!”太子如今只有一个目的,让静妃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 在得了太医的承诺之后,太子离开了云慈宫,往皇帝的正阳宫去了。 果不其然,萧铭泽又在。 父皇如今愈发的重视萧铭泽,将许多事都交给萧铭泽去做,反而架空了自己这个太子。 可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谋算,太子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要利用自己的母妃,陷害秦含蕴。 如此既可以圆了自己母妃病还没好的谎,又可以让秦含蕴犯下死罪,何乐而不为? 所以再面对萧铭泽时,他的语气也是好了不少。 “父皇,儿臣方才从云慈宫来,见过了母妃,母妃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太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帝请了安之后,开始提起静妃的事。 “可是儿臣瞧着母妃的精神不大好,许是许久不见人的缘故,因此儿臣心中倒是有个想法。” 第190章 有诈 萧铭泽就在一旁看着太子,等着他的下文。 正如阿蕴所说,太子此人,实在是坏透了,他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是在憋一个坏招。 皇帝也就这样看着太子,等着他的下文。 “儿臣想着,如今天气也算是不错,倒不如让她多出来见见人。”言下之意便是希望父皇能解了母妃的禁足。 皇帝闻言蹙了蹙眉。 萧铭泽自然是要给太子添些堵的:“皇兄,本王昨日还问过太医,说是静妃娘娘应该静养,怎么如今到了皇兄这里,倒是应该出来走走了?” 太子哪里知道太医说过这样的话。 更没想到萧铭泽会主动去关心母妃,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母妃的状况? 萧铭泽当然不知道,自然也没有问过什么太医,他只是单纯的跟太子对着干,想让他不爽罢了。 可是太子的慌乱却是落入了他眼中。 果然,太子在撒谎。 只是他仍旧要强撑的,斥责萧铭泽:“雍王莫不是见不得我母妃身子康健才会如此说吧?” 他一出口,皇帝心中更烦了。 静妃虽是犯了大错,可毕竟是皇帝的结发妻子,又病重在床这么多时日,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皇帝也不会苛待她 的。 “好了!”想到这里,他便开口制止了太子的言语,“你母妃既然病重,便不要出来了。” “只在自己宫里走一走,另外,许人进宫探望她。” 太子想要的正是皇帝的最后一句话,一听皇帝此言,立时便跪了下去:“儿臣多谢父皇成全,也替母妃谢过父皇。” 言语间满是对静妃的孝顺。 大楚帝干脆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此时雍王府的当归院中,秦含蕴正躺在躺椅上悠哉乐哉的晒着太阳。 不得不说,这段时日萧铭泽越来越忙,而她确实越来越闲。 如今益康堂已经步入了正轨,倒是不怎么需要秦含蕴参与的,所以秦含蕴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 她这几日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再投资个其他什么生意。 正在此时,喜儿着急忙慌的跑到了秦含蕴面前:“王妃,王妃,有大事!” 秦含蕴本就无聊了很多天,听见喜儿满是八卦的声音,瞬间便转过头去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王妃,秦家大小姐回京了。” “秦微雨?”一听这个,秦含蕴顿时来了精神,说起来倒是很久没听过秦微雨的名字了,听说她如今给人家当压寨夫人呢。 “她不会是......”想到这里,秦微雨也一脸八卦的看向喜儿,“去了太子府吧!” “何止是太子府!她还去了靳府!而且那靳慧文也接待了她。” 说到这里,喜儿倒是为自家王妃担忧了起来。 这秦微雨从前就敌视自家王妃,甚至想将她卖给流寇,虽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遭了报应,可她是有这个想法的。 至于这靳慧文,或许是因为王爷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她似乎也是恨透了自家王妃的。 若是她们两个凑到一处,那岂不是一拍即合? 想到这里,喜儿忽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雪莲:“雪莲,你最近可要好生护着王妃!” 又低着头叮嘱着秦含蕴:“王妃可要小心那两个人才是。” 秦含蕴却是笑着摇摇头:“你是担心她们二人凑到一处,共同来对付我?” 喜儿疯狂的点头。 秦含蕴却是站起身来:“虽然她们两个都不喜欢我,可更大的问题是,秦微雨喜欢太子,而太子却喜欢靳慧文,我倒是觉得,她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顶多是彼此利用罢了!” “你们说,”秦含蕴仍旧是止不住的八卦之心 ,“太子到底是哪里好啊?怎么把秦微雨迷成这样?” 就任何正常人来看,这雍王的相貌、气度都是在太子之上的,秦微雨却是为了太子舍弃了雍王,她实在是难以理解。 哦不对,那时候雍王快死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点点头,心中似乎是有了一丝宽慰。 雪莲从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脑子不好。” “哈哈哈哈......”她这句话却是逗笑了秦含蕴。 萧铭泽正是在这个时候踏进当归院的:“什么事这么开心?” 秦含蕴忙转过头去看向萧铭泽:“你回来了,方才喜儿说,秦微雨回来了。” 萧铭泽看向喜儿,喜儿便继续说道:“而且听说今日秦微雨还跟太子殿下一起去了望月楼,青天白日的,当真是,有失体统。” “有失体统!”秦含蕴如今倒不是很将秦微雨这个人放在心上,丧家之犬而已,不足为惧。 “太子方才去了宫里,”萧铭泽拉着秦含蕴的手往内室走,“请求父皇为静妃解了禁足。” “他要不要脸了!皇后做了......哦不对,静妃做了那样猪狗不如的事,皇上没杀了她已经是给足了太子面子了,他还好意 思去游说?”秦含蕴一听顿时跳了脚,就静妃做的这种事,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是该千刀万剐的。 萧铭泽却是异常的淡定:“父皇答应了。” 而后便将秦含蕴带到了凳子上坐下:“许是考虑到她病了许久,允许她在云慈宫内活动,也允许外人查探。” “我怀疑,静妃的病,有诈。” 秦含蕴一听忙追问道:“你是说太子撒谎了?” 萧铭泽却是摇摇头:“并不确定,只是太子的眼神,是有点慌乱的。” 果不其然吗,被萧铭泽猜对了,太子果然是另有所图的。 两日后,太子这边对外放出了消息,说是静妃身子已经好了大半,允许各家女眷前去觐见,陪静妃娘娘说说话。 秦含蕴自然是不做这个打算的。 云慈宫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分明就是龙潭虎穴,她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可是这几日,前往皇宫觐见的人却越来越多。 官场之中,从来不缺的就是揣测圣意的人。 如今许多大臣瞧着,陛下虽是贬了静妃,也斥责了太子殿下,实则是贬。 可实际上,又在这个时候给太子殿下和靳家小姐赐婚,此事则为升,是在抬高太子的地位。 第191章 还是要入宫 所以只要太子一日在,静妃就有可能复位。 压力终于还是给到了秦含蕴。 她还是决定往云慈宫走上一趟,如今整个雍王府的事情都有萧铭泽在外面顶着,如今既然已经决定好好当他的王妃,自然也是要付出的。 外头的官家女眷都往云慈宫中去,她总不好一直不露面的。 “萧叔,”想到了这里,秦含蕴将萧叔叫到了面前,“我要往宫里去一趟,你备些东西。” 对于备什么礼物,秦含蕴的确还是不熟。 而且对她来说,真的很难上手。 好在有萧叔这个靠得住的帮手,秦含蕴倒是不必太操心这些事的。 “王妃是要去?”萧叔却是有些疑惑,王爷是嘱咐过的,王妃若是不愿,不必去进行这些无用的人际交往的。 王妃往常去宫里,不是宫里传唤,就是去文贵妃宫中。 可是如今,文贵妃人不在宫里啊。 他倒是一时拿不准王妃的想法。 “去瞧瞧静妃。”秦含蕴答得平静。 一听到静妃的名字,萧叔心中警铃大作,毕竟那边对王爷,的确是虎视眈眈的。 “萧叔,如今外头的女眷都往云慈宫去探望,”秦含蕴却是耐心的向萧叔解释,“ 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人说我雍王府的闲话?” 萧叔思虑了良久,终于是点点头,往库房的方向去了。 而秦含蕴离开雍王府时,却正巧遇到了从外头回来的萧铭泽。 看见她身后一个个的箱子,他心中也是有了猜测,却仍旧是问道:“要去哪里?” “去瞧瞧静妃,总不能一直不露面,时间久了,怕是皇上也会生了不满的心思。” 萧铭泽知道秦含蕴此人,她做的决定一定是经过仔细思量的。 所以他也不去阻拦她。 “太子那边未必安了什么好心,让雪莲和喜儿都跟着跟你,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帮手。”萧铭泽开始细细的叮嘱着,“进宫之后一切小心,凡是入口的,近身的,都要仔细些防着。” 秦含蕴瞧着正在自己面前碎碎念的萧铭泽,忍不住笑了出来。 却让萧铭泽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没什么,”秦含蕴摇摇头,只是觉得如今的萧铭泽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走了。” 秦含蕴往宫中去了,此时的云慈宫中,的确有一个大陷阱正等着她。 她往宫中去的时候,秦微雨也从太子府的方向出发往宫中去。 的确同萧铭泽的 猜测一样,太子的确是没安什么好心的。 不仅没安好心,整个事件,都是太子为秦含蕴设下的陷阱。 “微雨,你且坐好,本宫有事与你说。”太子每次见到秦微雨,她总是会像八爪鱼一样的扒到自己的身上不肯下来。 如今自然也是这样。 太子强行将她按到了凳子上,才继续开口道:“本宫有一事,需要你的协助。” 得知太子殿下需要自己,秦微雨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可接下来太子的话,便是让她更开心了。 “如今我母妃的身子并未大好,之所以对外宣扬我母妃身子好了,不过是为了引秦含蕴入宫罢了。” 听到秦含蕴的名字,秦微雨愈发的精神。 “我不好在场,所以秦含蕴入宫时,我需要你也前去。”太子说到这里拉起了她的手,“待秦含蕴接近我母后时,只需要你做些小动作,让我母后受伤。” “届时我们便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秦含蕴身上。” “如今我母妃虽然已经不是皇后,可以谋害后妃这样的罪名,也足够秦含蕴喝一壶了。” “只要她入了狱,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太子说到这里,根本是不需要再劝秦微 雨分毫的,她是这京城之中最希望秦含蕴死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当下便站了起来:“殿下,妾身这就去!” 秦含蕴进宫前还在想,会不会有可能碰上秦微雨这个瘟神。 果不其然,就在入了宫门没多久后,秦微雨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秦含蕴!” 秦含蕴却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着。 秦微雨就继续在后面喊:“妹妹!” 秦含蕴仍不理会。 终于,秦微雨还是妥协了,对着前面喊道:“雍王妃!” 秦含蕴这才慢慢悠悠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秦微雨的方向:“原来是秦家大小姐,倒是好久不见。” 而喜儿也在秦含蕴的身后,与雪莲对视了一眼之后,憋着一股笑意。 王妃如今捉弄人的本领是愈发的厉害了。 秦微雨听到秦含蕴此言,心底涌上一股恨意。 你还有脸问我去哪里了,还不是拜你所赐,如今倒是有家不能回。 雪莲却是丝毫不客气:“谁家小姐,见了雍王妃都不知道请安!” “你......”秦微雨指着雪莲的方向,刚要发怒,却忽然想起了太子对自己的叮嘱,便忍下了这口气,对着秦含蕴福 了福身,“给雍王妃请安。” 秦含蕴很满意:“看来秦大小姐这段时日是在家中学习规矩了,倒是比从前懂事多了。” “妹妹是来看静妃娘娘的吗?”说到这里秦微雨便上前挎起秦含蕴的手臂,生怕她逃脱了一般,“不如我们一起吧!” 秦含蕴心中十分清楚,秦微雨这属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太子是有什么谋划的。 而且秦微雨一定是太子谋划中重要的一环。 在秦微雨的拖拽中,秦含蕴终于是来到了云慈宫中。 此时云慈宫中的女眷的确是不少,大家都围坐在静妃的床榻前,陪着她说话。 秦微雨一进了内殿,就撇开秦含蕴独自往前去给静妃请安了:“给静妃娘娘请安。” “微雨来了,快来本宫身边坐。”静妃说着便对着众人笑道,“微雨这孩子最是懂事,本宫从前最是喜欢她的。” 因为有了太子的叮嘱,太医院对静妃是下了十足的药量的,如今静妃倒是十分的清醒。 似乎是故意冷落秦含蕴一般,静妃并没有看向秦含蕴的方向。 这倒是也正合秦含蕴的心意,横竖她也不是真心来探望静妃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第192章 是雍王妃所为 待会儿众人离开时,她再跟着一同走便是了。 她就这样远远的看着静妃的方向,瞧着静妃好像的确是痊愈了的样子,而且面上的伤疤也几乎已经好了,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是总是有人是不肯放过她的,终于还是秦微雨开了口:“娘娘,雍王妃还在那处呢!” 似乎是才注意到秦含蕴一般,静妃顺着秦微雨的目光看过去,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雍王妃竟来了,倒是本宫疏忽了,快来本宫面前。” 秦微雨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静妃。 难不成是太子殿下提前与静妃通过气?可这毕竟是伤害静妃的事,她会同意吗? 静妃实际上并没有想这么多。 她不过是想在人前展现自己对雍王夫妇的用心罢了。 而秦微雨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忙让开自己的位置,站到了静妃的身侧,随时准备着动手。 可是秦含蕴却在距离静妃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秦微雨心中不由得暗骂,她倒是个谨慎的。 想到这里,秦微雨也不再等下去,便站到了秦含蕴的身边,轻轻挽起她的手臂:“妹妹,既是静妃娘娘邀请,便离娘娘近些吧。” 手下一个用力,将秦含蕴推 到了静妃面前。 而秦微雨也是在这个时候动的手。 “噗......”静妃的一口血喷在了秦含蕴身上,一旁站着的众人连连后退几步。 就连坐在一旁的几位女眷也忙站起身来。 而静妃身旁的宫女,则是忙上前搀扶着自家娘娘躺下,清理着现场的血迹。 秦微雨也趁机猛推了秦含蕴一把:“雍王妃,娘娘好心接待你,你怎么可能对娘娘做这种小动作!” “快,请太医!” 一时间,云慈宫内当真是一片混乱。 秦含蕴却是异常的冷静,原来这就是太子和秦微雨的谋划,是要将这件事栽在自己头上。 “快,”秦微雨倒是一副云慈宫主人模样,恶狠狠的指着秦含蕴,吩咐一旁的小太监,“还不将她抓起来,将这个害静妃娘娘的罪魁祸首抓起来。” 雪莲和喜儿在听了这话之后,却是一左一右的护在了秦含蕴身旁:“谁敢!” 喜儿向来是个话多的,自然也是开口辩解:“我们王妃是雍王妃,如今事情没有定论,谁敢对王妃动手!” 秦微雨往床榻上瞧了一眼,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静妃。 “好,既然你们如此说,便将此事汇报给陛下, 由陛下做决定!” 倒是不用秦微雨跑这一趟的,秦含蕴进宫时,太子早就前往正阳宫去了,借口与父皇议事,实则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云慈宫,将此事坐实。 可是他的确是没想到,雍王竟然也在正阳宫。 不是说他刚回了雍王府,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萧铭泽与太子的想法一致,也是为了秦含蕴的进的宫。 只不过,太子是为了害秦含蕴,而萧铭泽是为了保护秦含蕴。 “陛下,”就在父子三人在书房中说话的时候,苏公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静妃娘娘吐血了。” 静妃娘娘这身子骨,的确是有些弱啊,这一个月来,这都多少次了。 起起伏伏的,不像是长久之相啊。 听了苏公公的话,太子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连皇帝都有了一丝的担忧:“昨日不是还好好的,说是身子已经大好,怎么会忽然吐血?” 太子忙接过了话茬问道:“昨日母妃的确是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公公却是胆怯的看了一眼雍王,而后便是支支吾吾的开口:“说是雍王妃对静妃娘娘动了手。” 似乎是为了讨好雍王,苏 公公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云慈宫一片混乱,也保不齐是谁看错了,陛下可要过去看看?” 太子却是得理不饶人的:“萧铭泽,本宫知道你一向看不惯本宫,可是母妃她何其无辜?如今她身子尚还未曾痊愈,你就安排你的王妃对她动手,你还是人吗?” “皇兄慎言,”萧铭泽却是异常的淡定,原来这就是太子的目的,“此事尚无定论,皇兄不可妄言,以免伤了兄弟情义。” “哼!”太子却是拂了拂袖子,背对着萧铭泽,不同他说一句话。 “父皇,儿臣以为,应当前去云慈宫看看。” 说到这里,皇帝终于站起了身:“朕同你们一起去。” “父皇请。”太子简直要压不住自己面上的笑,而看向萧铭泽的方向,却满是嘲讽。 萧铭泽这个蠢货,自己正愁着该如何将父皇也一同请到云慈宫中去,想不到萧铭泽便送上门来了。 去往云慈宫的路上,三个人都是各怀心思,皇帝多多少少还是有对静妃的担忧,自然也是疑心方才太子所说的话。 而太子,却是满心的雀跃,自己这步棋终究是没有没有走错,看来这段时间的秦微雨还是有长进的。 至于萧铭泽,自然满心都是对秦含蕴的担忧,虽是有雪莲在她身边,她定然是安全的,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怕是惊到了她。 这次,倒是萧铭泽将秦含蕴想的太脆弱了。 一进了云慈宫内室,萧铭泽的目光便落到了秦含蕴身上,而秦含蕴则是与他对视一眼,示意他放下心来。 众人纷纷给皇帝三人请安。 而后便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能看得出,云慈宫的确是一片混乱,方才来觐见静妃的女眷,如今都瑟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毕竟这事是皇家内部的事情,说起来倒是家事了,她们这些人怎么敢轻易置喙。 几名太医正在床榻前忙着给静妃看诊。 “如何了?”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先前一直负责静妃脉案的太医忙快步上前:“回陛下,静妃娘娘方才该是......” 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是。” “明明昨日,静妃娘娘的身子已经大好,可是看如今的脉象,倒像是比昨日更严重了。” 静妃此时已经沉沉醒来,她的面色苍白如纸,瞧见了陛下,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193章 秦含蕴下狱 她怎么会发不了声? 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自己还同几位女眷说了话的。 静妃再次张了张嘴,试图伸出手挥舞了一下,却仍旧是开不了口。 此时的诸位太医则是围在静妃的床榻前,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对策,可几人终究是摇摇头,最终是没有任何结果。 而静妃,则是在屡次尝试无果之后,重重的躺了回去。 此时她双眼紧闭,面色仍然是如纸般的苍白,倒好像是......一副死人的模样。 忽然,静妃猛地睁开眼,恶狠狠的看向不远处的秦含蕴。 想到方才是她站在自己面前,而且似乎还推了自己一把! “啊......啊啊。”静妃急切的看向皇帝,用手疯狂的指向秦含蕴的方向。 静妃疯狂的动作,以及疯狂的嘶吼声,终于是让皇帝意识到了,此事怕是与雍王妃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皇帝目光凛冽的看向秦含蕴的方向。 只见她身旁的两个婢女正死死的护在她的面前,脸上都是警惕的与对面的几个小太监对峙着。 而就在皇帝怀疑的时候,秦微雨却猛地上前一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转过头恶狠狠的指向秦含蕴的方向:“陛 下,是雍王妃对静妃娘娘动了手!” “方才静妃娘娘说是许久不见雍王妃,十分客气的将她招到身边,说是要说几句体己话的。” “雍王妃却推三阻四的不肯上前。” 说到这里,秦微雨甚至是落下了泪来,泪眼婆娑的看向皇帝:“可怜静妃娘娘的一片爱护之心,雍王妃不领情也就算了,竟还对她动手。” “臣女明明已经叮嘱过雍王妃,静妃如今身子还没好,动作要轻些,雍王妃不肯听就算了,竟然还对静妃娘娘用了那样大的力。” “臣女亲眼所见,雍王妃用手指摁在了静妃娘娘身上的某处,才导致娘娘吐血的。” “秦含蕴是医者,一定是懂得什么歪门邪道的。” 而太子就这样站在皇帝的身后,看着秦微雨炉火纯青的表演,努力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唇角。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秦含蕴此刻站在雪莲和喜儿身后,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还歪门邪道,我是医者,不是鬼! 还什么亲眼所见,你倒是说说,按哪个穴位能直接让人吐血。 等等。 秦含蕴忽然脑中闪过了什么,怕是秦微雨给静妃用了什么药吧? 想到这里,秦含蕴便推开了 护在自己面前的雪莲和喜儿,走到了皇帝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陛下,臣媳从未碰过静妃娘娘一下,既然是秦家大小姐说是臣媳对静妃娘娘用了什么力,倒不如为静妃娘娘检查一番。” 一听秦含蕴要为静妃娘娘检查,秦微雨却忽然慌了神。 “秦含蕴,你怎么还执迷不悟!”秦微雨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都到了这种地步了,难不成你还想做些什么吗!” 皇帝果然将秦微雨的话听到了心里。 再次看向秦含蕴的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怀疑:“雍王妃,朕与静妃,都是待你不错的。” “叶文兴,将雍王妃带走!”皇帝终于是挥挥手,命令侍卫统领叶文兴上前。 就在叶文兴上前的一刹那,萧铭泽快步走到了秦含蕴面前,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父皇,此事怎可只听信秦微雨的一面之词!”萧铭泽就这样挡在秦含蕴面前,与皇帝面对面的对视着。 萧铭泽当然不会怀疑秦含蕴。 其一,他是相信秦含蕴的人品,绝对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其二,秦含蕴的医术高明,就算是她真的想动手,也绝对不会这样被人察觉到。 想 到这里,萧铭泽回头看了一眼秦含蕴,示意她安心。 自己一定会护住她。 只要他在,任何人今日都不可能将她带走,哪怕是自己的父皇。 太子自然是不会放过奚落萧铭泽的任何一个机会,向前走了一步:“萧铭泽!你对我母妃不敬,这宫里人人皆知,你的王妃若是得了你的授意,对我母妃做出不忠不孝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你要证据,也好。” 说到这里,太子指了指不远处站在一起的女眷们:“这么多人,总有人看到雍王妃的动作吧!” “你们说,是不是雍王妃所为。” 众人支支吾吾的,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臣妇看清了,是雍王妃所为。”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萧铭泽立时便转过头去,想叫那人出来对峙。 太子怎么可能给他一丝机会,此事本就是他提前安排好的,至于方才说话的这人,也是他身边的一个大臣的夫人罢了。 “萧铭泽,如今有了人证,你还如何辩驳!” 皇帝此时看向萧铭泽的眼神中,全都是失望。 本以为太子不堪用,雍王或者是个扶得起来的。 没想到他竟 为了个女人闹到了如此地步,丝毫不将皇家颜面放在眼中。 萧铭泽此时已经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不要说他心中是有秦含蕴的,就凭着秦含蕴几次将他从生死边缘上拉回来,他也是要护住她的。 “不如请太医看诊。” 萧铭泽心中激动,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可是秦含蕴却是意外的清醒了起来,伸手拉了拉萧铭泽的衣袖。 上前一步。 “陛下,臣媳希望能有机会,为静妃娘娘看诊。”秦含蕴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倒是让旁人起了疑惑。 皇帝此时已经认定了此事就是秦含蕴所为,自然是不会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 当下便摆了摆手:“叶文兴,将人带走。” 秦含蕴却是在叶文兴走过来的时候,对着皇帝再次福了福身:“陛下,为证臣媳清白,臣媳愿随叶统领去往狱中,可是也希望陛下能还臣媳清白。” 说完这话,便对着萧铭泽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安心。 萧铭泽可以冲动,她不能。 此事明显就是太子针对自己而来的。 无论是自己入宫,还是秦微雨入宫,还是后面静妃吐血,甚至于后面那出声作证的女眷,怕都是太子提前安排好的。 第194章 请文贵妃出山 不得不说,太子倒是难得的长了一次脑子,将事情处理的如此圆满。 可是此事太子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不知道太子的目的,可是,自己断然不可让他通过自己将萧铭泽拉下水。 萧铭泽这段时日费了这么多的心力,绝不可以就这样付之一炬。 横竖如今这皇宫还是皇帝的皇宫,面对自己时,皇帝总是要给萧铭泽留些颜面的。 只要将事情查清楚,自己就还有机会。 明白了秦含蕴的意思,萧铭泽也不再阻拦,只是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希望事情查清之前,叶统领不要对阿蕴动用任何私刑。” 皇帝听他们吵了半天,实在是头晕,便只是点点头,又回过头叮嘱太医好生为静妃看诊,自己则是站起身来往正阳宫去了。 众女眷也跟着皇帝的脚步离开了云慈宫。 太子则是得意洋洋的看向萧铭泽:“萧铭泽,如今你还有什么后招?” 秦微雨自然也是上前一步,站在了太子身侧,却并不敢开口说话。 她同太子不同,她是在雍王手中吃过亏的人,自然是不敢再造次的。 萧铭泽回头望了一眼太子,眼神中似有恨意,又似有失望:“萧铭远,我 倒是没想到,为了权势,你竟会对你的母妃下手。” 说完这话,萧铭泽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萧铭泽这次倒是并没有离宫,他是直奔着九皇子的正安宫去了。 许是关心则乱,如今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找一趟九皇子,同他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阿蕴已经是为了保护自己,选择了入狱,他是决不能轻举妄动的。 就在萧铭泽往正安宫走的时候,九皇子也正急匆匆的向着云慈宫而来。 二人是在御花园中碰到一处的。 见到雍王的身影,九皇子忙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皇兄,皇嫂如何了?” 见萧铭泽只是独身一人,又是愁云惨淡的模样,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皇兄先回府,我稍后就来。”这宫墙内,总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方才九皇子正在正安宫中,却听见了严岳说雍王妃正在云慈宫被人刁难,说是她对静妃动了手。 九皇子自然是不信的,本想着依着皇嫂的聪明伶俐,自是能应付过去的。 可是自听了这个消息后,九皇子却是左立难安的,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往云慈 宫走一趟。 毕竟皇兄在宫外,总是他在宫内方便些的。 倒是没想到竟在御花园碰上了从云慈宫出来的皇兄,心中大概猜到了事情不妙。 “皇兄,皇嫂如何了?”一进雍王的书房,九皇子就忙开口问道,随后才转过身将门轻轻地带上。 萧铭泽如今已经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太子准备的很充分,父皇已经信了他,不让阿蕴接触静妃分毫,如今已经被叶文兴带走了。” “带去暴室了?”因为如今是在谈正事,九皇子也没了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面上满是严肃。 萧铭泽点点头。 “秦微雨出面作证,说阿蕴对静妃动了手脚,让她吐了血。”萧铭泽继续说着,“为今之计,是需要一个机会,验一验静妃到底是如何了?” “可是阿蕴已经近不了静妃的身,况且父皇已经完全信了萧铭远的话。” “皇嫂真的是要被秦家人给害死!”萧铭泽话说到这里,心中满是对秦家的怨怼,自从皇嫂嫁给皇兄后,这秦夫人和秦微雨不知道给皇嫂找了多少的麻烦,如今更是闹到了父皇的面前。 “皇兄,去找文娘娘吧!”九皇子忽然开口,“如今只有文娘娘还 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话了。” 萧铭泽抬头,与九皇子的眼神对到了一处,心中满是不安:“我也想过这个。” “可是文娘娘是为了躲避风头才找借口出宫的,如今若是贸贸然将她请回来。”说到这里萧铭泽沉重的叹了口气,“先前文娘娘和阿蕴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连父皇也会知道,她同阿蕴闹翻,是在做戏。” 萧铭泽此话一出,两人均是沉默了良久。 终于还是萧铭泽开口做了决定:“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还是先救阿蕴出来要紧。” 九皇子抬头,眼神与他对视到一处,眼神中却全是赞同。 “许知!”说到这里,萧铭泽也顾不得同九皇子再说什么,便将门外守着的许知叫了进来,“派个人,往广宁观走一趟,同文贵妃说明此事,请她回宫相助。” 许知接了命令,便忙往外去了。 与雍王府的愁云惨淡不同,太子府中则是一片的欢天喜地。 太子是搂着秦微雨下的马车,横竖如今已经与靳慧文撕破脸了,他在府中多宠幸一个女人又如何,外头人又不知道。 秦微雨则是小鸟依人的依靠在太子的怀中,心中满是雀跃。 她与秦 含蕴有多次的交手,可是次次都是失败的,没想到这次竟是一举成功了,她如何能不开心呢? 太子也高兴,一想到萧铭泽阴沉着的那张脸,他就高兴极了。 况且如今大事已成了一半,只要自己在暴室中将秦含蕴处理了,日后靳慧文就会全心全意的辅佐自己。 有了靳府的助力,废掉雍王,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太子低头在秦微雨的额上亲了一下:“微雨,今日多亏了你!” 秦微雨瞧着太子对自己如此的浓情蜜意,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胸前捶了两下:“殿下~” 而他们打情骂俏的这一幕,全数落入了正在太子书房外候着的侍妾王夫人眼中,此时的王氏眼底满是恨意。 又是秦微雨。 秦微雨又回来了。 靳慧文将太子从自己身边抢走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名门之女,又是陛下钦赐的太子妃。 她秦微雨算个什么东西? 没名没分的跟了太子殿下,不清不白的身子,还不如自己一个侍妾。 还是远安侯府的女儿呢! 当真是丢脸极了! 想到这里,王氏也不示弱,快步上前去,在太子身侧行了礼,眼神却是似有若无的勾向了太子的方向。 第195章 阻碍重重 “哈哈哈......”太子如今高兴,又正在兴头上,当即便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也拢入怀中,猛地亲了一口,“很好,你也很好。” 秦微雨却不干了,可是她是知道太子的喜怒无常的,自是不敢将他推开,只能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王夫人,却是一言不发的。 自己辛苦了这半日,可不是为了给这个贱人做嫁衣的。 “殿下~”想到这里,秦微雨又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在太子身上抚摸着,“我们还有要事相商呢!” 太子低头望向秦微雨,见她满目的柔情,哪里还会不懂她的意思? 连忙点头:“是,有要事,有要事。” 说着便松开了拢着王夫人的手臂,将秦微雨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话:“你回吧,本宫晚上去瞧你。”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还会不知道呢? 王夫人却只能看着太子远走的背影,生气的在原地跺着脚,不敢多说什么。 一个个的贱人! 同自己抢太子殿下的贱人! 太子府这边倒是一片欢天喜地的,雍王府中,萧铭泽等了两日,却都不见文贵妃的回信,心中不免也着急了起来。 好 在昨日他已经托人打听过了,叶文兴只是将阿蕴关在暴室之中,并没有动用任何的刑罚。 想来父皇也是没有想清楚此事。 他心中清楚的很,若是处理了秦含蕴,怕是伤及了他与雍王的父子之情。 可是若是不动秦含蕴,太子这边又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毕竟静妃一事,的确是与秦含蕴相关的。 思来想去,皇帝心中也没有抉择。 又或许是,他想等着看看,看看两人接下来的后招,再做决定。 “许知,”想到这里,萧铭泽再次将许知叫到了面前,“人回来了吗?” 许知摇摇头:“殿下,属下亲自走一趟吧!” “不必,先去查查,先前派出的人呢?”萧铭泽心中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雍王府中的人,手脚一向是极快的,如此一件报信的小事,按理说是不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的。 倒是只有一种可能,路上被人害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时辰,许知便匆忙赶了回来:“王爷。” 许知一开口,萧铭泽心中便全清楚了。 “人在去广宁观的路上被劫了,人已经找不到,可现场他留下了记号。” 萧铭泽点点头,转过身去想着什么,却没再开口。 太子看来此次是想一击即中,将阿蕴置于死地了,竟谋划的如此周全。 “许知,备马!”想到这里,萧铭泽便干脆自己走一趟广宁观,亲自去见一见文贵妃,如今他倒是还担心起了文贵妃的安危来。 而此时暴室之中的秦含蕴,一跟着叶文兴踏入暴室之中,秦含蕴便忍不住蹙了蹙眉。 原来古代的监狱是这样模样。 长年阴暗潮湿的环境,似乎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气息。时不时的还有哭哭啼啼的喊冤声传来,实在是,压抑的很。 可是秦含蕴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分毫来,只是一步一步的跟着叶文兴走了进去。 这暴室,叶文兴是带过不少人来的。 饶是各宫的宫女进来,也是骂骂咧咧的。 可是这雍王妃却好像走进自家大门一样的自然,心态倒是的确不错的。 因着心中对雍王殿下的敬佩,再加上陛下对此事并没有定论,叶文兴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得罪秦含蕴,只是将她带到了一间稍微干净些的牢房前,将沉重的木门推开。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像极了先前秦含蕴听到的哭喊声。 “雍王妃,请吧!”叶文兴做了个请的姿势,将秦含蕴迎了进去 。 秦含蕴也不多说话,抬腿便走了进去,甚至十分坦然的坐在了那还算得上干净的榻上,十分坦然。 倒是让叶文兴对她起了些敬佩之心。 只是他是为陛下做事的,自然不会在秦含蕴面前讨好,只是锁了门,便离开了暴室。 叶文兴手脚干净,心中尊敬秦含蕴。 可不见的太子的手脚会干净。 当天夜里,秦含蕴就发现了端倪。 这暴室之中,怕是有太子安排的人手,而且太子的目的,是让自己死。 先是秦含蕴从自己的“晚膳”中发现了毒。 说是晚膳,也不过就是两个黑乎乎的馒头罢了。 而且这毒,是一击毙命的剧毒。 见秦含蕴并未用,甚至又有人往秦含蕴的牢房中放了毒虫。 好在秦含蕴为了保命,是随身携带了些药物的,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洒在了自己的床榻前。 先前涌入的毒虫似乎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连连转头离开了牢房之中。 见毒物这一套吃不通,太子这边便又换了一种方法。 入夜之后,秦含蕴终于是挨不住,靠在墙边,沉沉的要睡了过去。 “哎!”就在秦含蕴方才迷糊了的时候,外头的狱卒忽然用自己 手中的刀“哐哐”的敲起了牢狱的门。 秦含蕴皱着眉睁开眼。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太子的手段可真是的多啊。 当下便长呼的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牢门前:“狱卒大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陛下要见我?” “陛下见你?”那狱卒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这一夜,一而再再而三的,秦含蕴几乎是一夜未眠。 可是她对待狱卒的态度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也不恼怒,就一次一次的接受着狱卒的“骚扰”。 众人倒是都没想到,雍王妃竟是这样的好脾气? 虽是太子殿下叮嘱过的,可这些狱卒也不傻,雍王妃毕竟是雍王府的人,这雍王,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再加上秦含蕴不卑不亢的态度,几人倒是不好意思再去刁难了。 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僵局之中。 第二日,被太子买通的狱卒却是不死心,又来到了秦含蕴的牢门外。 只是这次还没等他开口,秦含蕴便快步上前:“狱卒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望着秦含蕴熠熠生辉的眼睛,这狱卒终于是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还要想其他法子才行。 第196章 雍王妃要越狱? 接下来两日,秦含蕴简直是让暴室中的狱卒都大开眼界。 面对狱卒的嘲讽与辱骂,她都是坦然处之。 甚至有一个狱卒,将饭菜整个都摔到了她面前,她都是不卑不亢的拾起地上的饭菜,平静的吃了下去。 这......就算是寻常人,怕也是不能容忍的。 可这人,她是高高在上的雍王妃啊? 不是外界传言,说是雍王妃脾气与雍王相近,并不算平易近人的。 那眼前这个人,当真是雍王妃吗? 若不是人是叶文兴叶统领亲自带进来的,他们怕是都要质疑雍王妃的身份了。 就这样,连日来,秦含蕴对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即便是明知这人是太子的眼线,她也是态度温和的。 这倒是让那些被太子买通的人心中不安了起来,如此下去,太子交给的任务,怕是难以完成了。 终于还是有人出了一个馊主意,让秦含蕴越狱。 给她创造机会,让她越狱。 这一日,秦含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和敌视,她就这知道,这些人,不知道又憋了什么坏水。 果然,入夜之后,牢门悄悄的被打开了。 因着白日的担心,秦含蕴并没有睡着,只 是静静的闭目养神,等着看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自然,她是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动静,她也知道,此时牢门一旁一定是有人在等着她,等着她出去的。 想到这里,秦含蕴站起身来,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而此时躲在牢房一旁的两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终于能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务了。 秦含蕴走到牢房前,将那锁住牢门的铁链拿起来,“嗒”的一声,又将门锁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想越狱!”此时,在一旁的狱卒见时间成熟,冲了出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李虎,”说完这话他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去禀告太子殿下和叶统领,说雍王妃想越狱。” 而那被叫做李虎的人,则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分毫。 直愣愣的看向如今被锁的紧紧的牢门:“这......” 先前那狱卒才看向那牢门上锁的位置,居然锁上了? 自己方才明明已经打开了。 所以刚才她弄出的动静,并不是要越狱,而是将门锁上了。 秦含蕴却十分坦然地看向两人:“两位搞错了,本王妃是瞧着门没有锁上,替你们锁上。免得牢头 知道了,责罚你们。” 那狱卒盯着秦含蕴秦含蕴许久,却好似一句话没说,扭头离开了。 秦含蕴是雍王妃,没有上头的吩咐,他们顶多是做些小动作,却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太子不好惹,雍王更不好惹。 而且叶统领将人送来时可是特意叮嘱了,说陛下说的,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只是监禁,绝不可用刑。 不多时,秦含蕴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果不其然,太子来了。 看着衣衫整齐,又神色自若的秦含蕴,太子禁不住蹙了蹙眉,恶狠狠的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狱卒:“废物!” “太子殿下来了?”秦含蕴却好像忽然才瞧见太子一般,转头看向他,身子却没有动弹分毫,“如今殿下不是该忙着与靳小姐花前月下,怎么得空来看我?” 看她这样,太子忽然笑出了声,这次,他是被气笑了:“秦含蕴,不要自作聪明,本宫想让你今日死,你绝活不过明日。” 想不到这萧铭泽是块难啃的骨头,他这王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让自己投入了这么多的心血。 秦含蕴见他如此,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太子殿下废了这 么大的功夫,又是对静妃动手,又是让秦微雨从旁协助的,是为了什么?” 太子看着她这副淡定的模样,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无名火,隔着牢门冷冷的看向秦含蕴:“秦含蕴,我要让你死。” 而太子此时看向秦含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秦含蕴心中明了,太子这次,的确是对自己有了杀心了。 只是说起来倒是不该,若说是为了太子之位,这太子该对付的,应当是萧铭泽才对。 这几日在这暴室之中,她也在思考,太子到底是意欲何为? 他只将自己拿下了,对萧铭泽却没有任何作为,就说明此事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不成是为了秦微雨? 太子倒是不至于在意她到了这种地步吧? 想到这里,秦含蕴再次开口刺激太子:“太子殿下,你若是能杀了我,又何必费尽周折将我弄到这暴室中来?” “如今也不过是做些小动作罢了!” “今日我便等着太子殿下,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我今日就死在这里了......” 秦含蕴这话并没有说完,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向太子,等着他的下文。 看着秦含蕴坚定而 深邃的眼神,连太子都有了一瞬间的怔愣,难不成雍王还有什么后招? 太子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再次开口讽刺:“秦含蕴,你以为雍王当真是在意你?在皇权面前,什么兄弟,什么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 “那靳小姐呢?”秦含蕴追问道,“太子如此苦心孤诣的想得到靳小姐,也是为了一个玩物而已?” 提到靳慧文,太子禁不住蹙了蹙眉。 他承认,一开始他的确是被靳慧文的样貌所吸引。 到了后来,得知靳家有如此的权势地位,更是心动不已。 只要有了靳家在身边辅佐,这储君之位是绝对不会落到萧铭泽手中的,就算父皇对自己有所不满,也要看靳家的面子。 这靳慧文的作用,的确是比自己先前的太子妃林氏的作用要强上许多。 可是靳慧文这两日入府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 他本以为,先前靳慧文对自己恶语相向,不过是因为恨极了秦含蕴罢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欢天喜地的回到太子府上,将秦含蕴入狱的消息告知靳慧文时,却仍是被她恶狠狠的奚落:“太子殿下若是中用,就将她杀了再来告知我。” 第197章 太子妃的下马威 “不过是入了暴室而已,何必如此得意洋洋。” 太子觉得瞬间有一盆冷水自上而下的泼了下来,让他觉得自己甚至喘不过气了。 如此就也算了。 靳慧文竟让府里的侧妃侍妾日日都要去给她请早晚安,甚至还对她们言语间全是侮辱。 甚至是对林氏。 要知道,太子休妻前,是答应过林氏的,会好生护着她,可如今...... 靳慧文他不敢得罪,林氏他又护不住,只有一个法子,便是让秦含蕴死,只要秦含蕴死了,自己在靳慧文面前才算能站起来。 看见太子的模样,秦含蕴心中有了猜测,太子执意要杀了自己,怕是靳慧文的手笔。 先前她在雍王府,她的确是对自己放过狠话的,只是没想到,她竟能以此事拿捏住太子。 “殿下想杀了我,是为了靳小姐吧?”秦含蕴再次开口,倒是让太子微微一怔。 想不到秦含蕴竟如此聪明。 太子的眼中甚至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便是冷冷的开口:“你倒也不必套我的话。” 太子此话一出,秦含蕴心中更是确信了:“太子殿下若是为了靳慧文而想杀我,我这里倒是还有另外一个主意,既不用太子殿 下费心杀我,也可以让靳慧文对太子殿下满意......” “那你......”太子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吴阳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吴阳的面上满是焦急:“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在府上闹起来了!” 如今这太子府阖府上下,都是对太子妃毕恭毕敬的,不敢触了她的一丝霉头。 太子闻言也顾不得秦含蕴的下文,转身就向外走去:“闹起来了?怎么一回事?” 太子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吴阳也忙跟在身边解释着:“今日午膳时,太子妃忽然发了怒,将所有的碗碟都扫到了地上,只说府上的菜太咸了,说是厨子故意为难她,要杀了厨子以儆效尤。” “是哪个厨子?”太子的眉心简直要拧成麻花了,他是知道靳慧文此人为人泼辣,可是这哪里还是泼辣,这分明是不讲理。 不过是饭菜咸了些,只说一声便是了,何必要喊打喊杀的。 “殿下,是王青。”这王青正是太子府中的大厨,自太子立府时,就一直在太子府中为太子做菜,此人会的菜系颇多,做的菜也颇合太子的口味。 “太子妃动了怒,因着是王青,所以众人都为他求情 。” “这不求情还好,一求情,太子妃更是觉得是恶仆欺主,不肯罢休,如今府上都乱成一团了,只等着殿下回去做主。” 吴阳说这个,心中愈发的着急,怕是殿下再晚回去片刻,这王青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太子也不多说什么,脚下的步伐却是更快了些。 这个靳慧文,愈发的不像话了。 而在暴室之中的秦含蕴见太子渐渐的走远,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风波是暂时平息了。 若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是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只要不触犯法律,是不会有人威胁到她的性命。 可是这里是古代,是皇权至上的时代,只要皇帝的一句话,她的小命说没就没了,她心中怎么会不忐忑呢? 太子一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是直奔着靳慧文的院子去的。 此事,一个小丫鬟因为挡在王青身前,竟被靳慧文下令责打三十大板。 那为王青求情的,正是先前在太子身边侍奉的丫鬟,王青的女儿。 看到太子的身影走进来,她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忙开口求饶:“殿下......啊......殿下,救救奴婢,救救爹爹...... 啊...。。” “给本宫重重的打!”瞧见那丫鬟向太子求助,靳慧文更是生气,太子府的这些下人,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 “停!”太子自然是不会任由靳慧文继续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他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转身看向靳慧文:“够了,你实在是太过了!王青不过是个厨子,你有什么不满,只管说便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也不等靳慧文反应,转头看向一旁的王青:“下去吧,找个府医给你女儿看诊。”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王青知道,太子殿下出面,算是保住了他们父女二人的命,只不停的叩着头。 可瞧着太子妃越来越黑的脸,王青也不敢逗留,忙让人帮忙抬着自家女儿走了。 “萧铭远!这就是你说的爱我?”靳慧文也不顾满院的奴仆,对着太子就开始发作。 “我才入太子府不过几日,你竟就如此驳我的面子?”靳慧文实在是委屈极了,甚至落了泪下来,“我是太子府的女主人,难道连处置下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太子闻言皱起眉头,开口解释道:“慧文,你误会了。本宫是担心影响你在下人之中的威望而已。 ” 靳慧文却仍旧是不依不饶的:“萧铭远,你别忘了,你还要指望我们靳家的。” 靳慧文觉得太子驳了自己的面子,心中不仅有愤怒,更有委屈。 太子觉得靳慧文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两人各执一词,争吵声越来越大,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太子府的下人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从前的太子妃林氏是个柔和的性子,无论什么事都是听太子殿下的吩咐,两人成亲这么多年,甚至是没有红过脸的,又怎么会同太子殿下争吵? 所以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只由着两个主子吵闹着。 吵着吵着,慧文干脆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着萧铭远没良心之类的话。 太子越听心中越是烦躁,又低头看着靳慧文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满是嫌恶,自己到底是看上她哪里了? 想到这里,干脆拂袖而去,只留着靳慧文一人在院里。 见太子离去,燕双忙上前将已经坐到地上的靳慧文扶了起来:“太子妃,太子妃,起来吧!” 可除了这样的话,旁的她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的,毕竟自家太子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她若是敢开口,一定会被波及。 第198章 十四皇子回京 这后院之中,想来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如今靳慧文这边同太子大闹,开心的自然是王氏。 只见王氏就站在自己院里,探头探脑的向外看去,想听听外头的声音。 嘴上却也不闲着:“从前就知道她是个跋扈的,没想到竟如此泼辣。” “也就是背靠着她身后的靳家,否则太子殿下今日就会将她休回娘家去!哪里还容得下她在太子府中造次。” “如此一来,”说到这里,王氏干脆转过身来往屋里走去,“殿下日后定会嫌恶了她才是。” “走,”王氏转身看向自己身边的丫鬟,“我们去找殿下。” “王夫人,”却不料竟被身边的丫鬟拖了回来,“如今太子和太子妃才吵架,夫人就上赶着去讨好殿下。” “日后那边若是同殿下和好了,还不知要如何编排夫人呢!” “夫人先前在她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吗?” 这几句话倒是让王夫人愣在了原地,这话说的在理,靳慧文此人不仅跋扈,而且十分狠毒。 如今她这样直呼太子名讳,太子都不曾对她动手,可见太子对她的重视,又或者是,对靳府的重视。 说明殿下还是放不下她的。 “罢 了,”王夫人甩了甩帕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自然也有愁的人了,此时侧妃林氏正是满是忧心的望着外面,对着自己的丫鬟絮絮叨叨:“太子妃怎能如此不懂事?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同殿下争执?岂不是丢了殿下的颜面。” 她的丫鬟倒是比她看的透彻:“侧妃就不要去操太子殿下的心了,那头的两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侧妃又有何干?” 这丫鬟是林侧妃的陪嫁丫鬟,亲眼见了这么多年太子的荒唐。 怕是这世间,也就只有自家小姐这样的人,才会真心实意的为太子殿下考虑罢了。 可太子殿下哪里考虑过自己小姐分毫? 说什么会护着小姐,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靳氏磋磨自家小姐! 还说什么事小姐无所出,还不是看着她们林家如今式微,而靳府是如日中天的罢了! 也就只有自家小姐这个傻的看不清。 就在太子与靳慧文大吵过的这个下午,太子府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来客。 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这几年一直在外游历,倒是许久没回到京城之中,。 可是他人没到京城,却是听说了不少京中的传闻,自 然也是包括太子休弃了原配的太子妃另娶的事情。 因为十四皇子从小与太子的关系就算得上是不错的,几乎是跟在太子的屁股后面长大的,所以回到京城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奔着太子府而来的。 “皇兄!”十四皇子满心欢喜的站在了太子的书房前,却看见了如今十分颓废的他。 太子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神采奕奕的十四皇子,心中也是十分雀跃的,忙快步走上前去:“十四弟,你怎么回来了!” 十四皇子却上前与太子抱在了一处,心中十分高兴。 “离京太久了,想回来看看。” “那今晚我们可一定要不醉不归!” 想到这里太子忽然记起了什么,转头问过十四皇子:“可进宫见过父皇了?” 十四皇子点点头,又想到如今被父皇贬斥的静妃,一时之间倒是不好开口。 静妃毕竟是皇兄的生母,怕是会牵扯出他的伤心事,罢了。 可是他不问,太子却是会说的。 二人酒过三巡,太子逐渐有了些醉意,倒是开始絮叨了起来:“十四弟,皇兄我实在是苦啊!” 听了皇兄这句话,十四皇子险些没有笑出声来,这不是那些......市井 中的妇人哭诉自己的丈夫无能时常说的话吗?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皇兄。” 其实他心中实在是心疼太子的。 太子却是苦笑着举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十四皇子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听说皇兄给我娶了个新皇嫂,怎么不叫皇嫂出来一见?” 太子摇摇头,终于是将下午的事说了出来。 十四皇子沉默了片刻,开口调解:“女子有些小脾气倒也是正常,皇兄只需要哄哄便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再者说来,皇嫂与皇兄闹,说明是心里在意皇兄的。” 太子却并不这样认为:“可是她还要本宫替她杀了秦含蕴。” “秦含蕴是雍王的王妃啊,怎么是那么容易杀的?今日之事,也不过是她借题发挥罢了,这是不满本宫没能达成她心中之事。” 说到这里,太子倒是生了几分懊恼出来。 “从前父皇赐婚时,本宫就不愿,林氏这个人你也知道,虽是无所出,可却是最温婉的人。” “可你瞧瞧如今这个,分明就是一个泼妇,哪里有半分太子妃的模样。” “成日里仗着她的娘家,对本宫指手画脚的,实在是难看的很。” 十四 皇子这下子算是终于将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所以问题的关键点,在雍王的王妃身上。 “雍王妃,和太子妃有什么过节吗?” 十四皇子此话一出,太子倒是愣住了,他实在也是想不出靳慧文一定要杀了秦含蕴的理由。 见皇兄眼中闪过迷惑,十四皇子终于是开口说了话:“皇兄,我知道你心中是心疼皇嫂,才愿意达成她的愿望。” “可是这事,不成。” 十四皇子难得的严肃,太子从前倒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的,心中不由得欣慰了起来。 看来十四弟这些年在外面游历,的确是有所长进的。 十四皇子倒是没注意到太子的变化,只继续开口说着:“臣弟在外游历时,就听说了雍王妃的大名。” “不管她在京中贵女之中名声如何,可是民间对于此人的评价极高。” “若是她死在皇兄手中,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皇兄,讨好皇嫂的方法千千万,千万不可以以自己的名声为代价。” 十四皇子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只以为太子是在讨好靳慧文罢了。 可是他的话,却是让太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或许十四弟说的,实在是有理。 第199章 十四皇子的劝诫 见皇兄有所动摇,十四皇子继续加了一把火:“我知道皇兄与雍王是势如水火的。” “最近皇兄身边的事臣弟也听说了,臣弟倒是认为,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同雍王争个你死我活的,而是要展现出皇兄的仁慈。” “向父皇证明你不是一个为了皇位汲汲营营的弄权之辈。” 十四皇子的话让太子有了瞬间的醒悟。 这段时日以来,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告诫自己,如今雍王势大,自己是该同他争夺一番,而不是坐以待毙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自己更应该做的是,以退为进。 见皇兄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十四皇子便继续开口:“皇兄既是知道父皇对雍王的态度,便该顺着父皇的意思才是。” “铭知,”太子此时已经有些醉了,却因为十四皇子的话而清醒了不少,甚至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有你在本宫身边。” “太子殿下,十四殿下,林侧妃来了。”外面的小厮忽然进来禀告。 听到林侧妃,十四皇子倒是有了一瞬间的怔愣,林侧妃? 却又瞬间醒悟了过来,是皇兄的前太子妃林氏。 想到这里十四皇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此事虽然皇兄的不对,可林氏入府多年无所出,的确是不成的。 皇兄可是储君,储君无后,实在是个致命的弱点。 此事必然也是父皇考量的事情。 太子吩咐小厮将林氏请进来,而十四皇子则是凑到了太子面前轻声说了句:“皇兄如今的头等要事是早些同太子妃生个子嗣才行。” 太子何尝不知? 若是自己与靳慧文当真有了孩子,父皇那边有所交代不说,就连靳家,也会至此就踏踏实实的站在自己身边辅佐。 可是自己除了婚前碰了靳慧文那次,日后便是再没有机会的。 想到那日在靳府她眼中的狠绝,太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摇摇头:“有机会再说罢!” 知道皇兄如今顾及不到此事,十四皇子干脆也不再说话,站起身来,等着林氏的进来。 “皇嫂,”因着林氏从前待十四皇子也是极好的,所以十四皇子在面对林氏时仍旧是如从前一般毕恭毕敬,“皇嫂瘦了。” 十四皇子敢说,林氏却是不敢应的。 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太子侧妃,怎么敢撑得起十四皇子的一声皇嫂。 忙惊慌失措的福了福身:“殿下客气了,妾身不敢当。” 说完这话,又欲言又止的看向太子,似是有话要说。 太子却是浑不在意:“你有话只管说便是,铭知是自己人。” 太子虽是喜欢林氏这温婉的性子,可有时候又会觉得她甚是无趣,所以对她,一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致,不过是履行公事罢了。 可如今瞧着她瘦削的身影,可能又加上酒精作祟,心中竟是微动。 林氏是有正事来的,便福了福身继续说道:“殿下,妾身是来劝慰殿下的。” “太子妃方才进府,可能对府中的规矩不大明白,殿下不要为此和太子妃生气。” “夫妻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的。” 跟在林氏身边的丫鬟秀竹简直要忍不住翻起来白眼,只是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 自家侧妃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想着来劝慰太子和他的正妃和好,此事明明是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又何必操这样的心呢? 秀竹自然是不知道,林氏心中是真心喜欢太子的。 所以哪怕自己被贬,哪怕如今太子的心都不在她的身上,她都是希望太子殿下好的。 见林氏如此大度,倒是十四皇子想不到的,对她拱了拱手:“侧妃心中大义 ,本宫实在是佩服。” 他没想到,林氏竟会为了皇兄的内宅和谐,来劝皇兄与一个占了自己位置的女人和好。 有了十四皇子的夸赞,太子心中对林氏也满是赞赏。 瞧着林氏的确瘦削的面庞,太子心中倒是涌上了一股柔情,他将手中的酒盏放下,站起身来走到林氏面前,轻轻地执起了她的手,不断地抚摸着。 “瑶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可能是烈酒有些上头,太子倒是前所未有的对林氏有了愧疚之感。 林氏自然是委屈的,听见太子殿下如此关怀自己,甚至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却强忍着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妾身能为殿下分忧,是妾身之幸,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见她如此,与方才泼辣的靳慧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太子心中更是感动不已,伸手抚上她的脸。 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而一旁的十四皇子瞧着皇兄和林氏如此浓情蜜意的模样,心中自然是为他们二人感到高兴的。 忙对着一旁的秀竹打了个手势,二人悄悄的转身离开了内室。 许久,太子才松开了林氏, 借着酒精的作用,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太子的这一动作倒是让林氏忽然愣住了。 太子殿下,好像许久没有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了。 太子愈发的用力,林氏觉得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便闭上双眼享受着太子的温情,任由太子的吻在她的面上,颈上游走着。 就在太子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外面再次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外头的秀竹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太子殿下都几个月不曾去到侧妃屋里了,如今好不容易二人有了单独相处的时光,再加上酒精加持,秀竹知道二人一定会发生些什么的,可如今倒是好,又来了。 秀竹干脆也不阻拦,就由着那小厮敲响了面前的门。 横竖也是无用,瞧着这小厮的模样,太子殿下定然是要走的。 此时的十四皇子已经离开了太子府中,倒是只余下秀竹一人在外头守着。 太子已经将林氏的外衫褪掉,二人到了床榻边,却被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 太子本打算不去管那些闲事,与林氏好生的温存一番,却被外面的敲门声一次次的打断。 第200章 太子的后院 瞧着太子面上似乎已经恼怒之意,林氏伸手推了推太子:“殿下,万一是太子妃那边有什么事......” 太子终究是作罢,对着林氏的唇又亲了亲:“本宫晚上陪你。” 而后转身向外头去了。 果然是太子妃那边又出了事。 秦微雨上门了,恰好碰到了太子妃正在气头上,两人几句话不合,竟是扭打了起来。 太子到靳慧文院中看到面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心中实在是嫌恶的很,两个名门贵女,如此有失体统,当真是丢脸。 又想到方才柔情似水的林氏,心中更是坚定了今夜要去陪她的念头。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住手!” 而后走到两人中间,伸出手来一边一个,将两人分开:“成何体统!” 看着面前发髻松散的两人,太子的脸上全是不满:“靳慧文,你身为本宫的太子妃,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秦微雨本是不敢得罪靳慧文的,毕竟对方的家世与地位在那里。 可是自己才替太子殿下做成了那样大事,心中想着太子殿下对自己定然是不一样的,这才敢找上门来。 秦微雨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 她迫切的想嫁入太子府中,哪怕是个太子侧妃也是好的。 她相信,凭借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心意和自己的能耐,日后若是殿下登基,她一定能成为最得宠的贵妃。 她不愿意再回到那流寇的山寨中成日里与些大老粗为伍,太子殿下才是自己的依仗。 想到这里,秦微雨攀上了太子的手臂,撒娇道:“殿下~太子妃实在是太凶了,妾身吓坏了。” “你......”靳慧文听了秦微雨的话,当下便伸出手来指向她,眼中满是愤恨:“好你个贱人,竟敢在殿下面前编排我,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太子再次开口制止,他简直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 先是被秦含蕴在狱中嘲讽,又是太子妃因为一碗菜要打杀了自己用了多年的厨子,现在又是给两个女人拉架。 可是终究他心中还是忌惮靳家的,便转过头恶狠狠的看向秦微雨:“你回去!日后没有本宫的宣召不得入府。” 靳慧文听闻此言,得意洋洋的看向秦微雨,眼中满是对她的不屑。 一个没名没分就跟着太子的女人,竟还有脸出来?当真是将是丢尽了女子的颜面。 秦微 雨却是在听了太子这话之后,满是震惊的看向太子,连连后退几步。 就在太子为了自己的后院焦头烂额的时候,雍王一行人已经到了广宁观中。 却不料文贵妃竟然不在观中,观中的姑子说是文贵妃上山去了,二人只好等上片刻。 许是闲极无聊,九皇子倒是忽然起了心思,站了起来:“皇兄,这广宁观的卦象是很灵的,皇兄何不为皇嫂卜上一卦?” 萧铭泽却是摇了摇头,他是不信这些的。 他一向是相信,事在人为。 九皇子是知道雍王的性子,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坐了回去。 可是九皇子不提还好,他提起了此事,倒好像是在雍王的心尖上挠痒痒一般,让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暴室之中的秦含蕴。 想到这里,他干脆站起身来:“去卜上一卦,也不是不行。” 说罢便往前殿去了。 九皇子在片刻的微愣后,笑了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看来皇兄这也是关心则乱了,竟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九皇子替萧铭泽辩解着:“卜上一卦也好,或许能为皇兄和皇嫂指点迷津呢!” 萧铭泽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默念着秦含蕴的名字,开 始摇动面前的卦筒。 而后伸手将地上的卦签捡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卦象,却是眉头紧锁。 九皇子见萧铭泽如此,也不敢说话,只提着一颗心看向皇兄。 萧铭泽将那卦签递到了九皇子面前,虽是无恙,仍有波折。 九皇子长舒了一口气:“皇兄如此便可放心了,只要我们好生谋划,定会安然无恙的将皇嫂从暴室之中带出来的。” 萧铭泽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位殿下,文贵妃回来了!”就在此时,九皇子身边的严岳小步跑了过来,同二人汇报着情况。 萧铭泽再次看看那卦签,往香火箱子里投了些银子,转身往后院去了。 文贵妃倒是没想到,萧铭泽和萧铭瑞两人竟是一起来了这广宁观。 不知道为何,看见他们二人走近的身影,文贵妃心头倒是涌起一股不安。 终于,萧铭泽的话还是验证了文贵妃的想法。 “阿蕴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陛下怎可将她关到暴室之中?”文贵妃闻言甚至是有些愤怒的,皇帝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媳? 九皇子闻言顿了顿,这全天下,怕是只有文娘娘会说皇嫂娇娇弱弱的了。 便忙继续开口解释:“ 此事一定与皇嫂没有关系的,皇嫂的为人我们都是知晓的。” “只是父皇实在是气急了,不让皇嫂接近静妃身边一丝一毫,更别说为她看诊了。” 说到这里九皇子转头看了一眼雍王:“但是儿臣瞧着,此事怕是与秦微雨脱不了干系,只是她是太子的人......” 文贵妃细细的听了一遍,才知道事情竟如此严重,便不再开口说话。 心中不断思量着如今的情况。 雍王和九皇子也不打断,只静静地等着文贵妃的决定。 终于,文贵妃站起身来,坚定地看向面前的雍王:“走,我们回宫。” “为今之计,只有先救好静妃,只要静妃身子无碍,后面一切都好说。” “若是静妃就这样死了,怕是阿蕴有一百张嘴都是说不清的。” 说到这里文贵妃禁不住摇摇头:“没想到萧铭远竟是如此狠心,竟会为了陷害阿蕴而出手害自己的母妃。” 文贵妃实在是闻所未闻。 静妃辛苦谋划半生,都是为了这个儿子。 可她这个儿子呢?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便就算了,竟还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做自己上位的踏脚石。 这样的儿子,要了又有何用呢? 第201章 求助文贵妃 还有秦家那一大家子,竟然让一个养女将亲生女儿欺侮到如此地步。 实在也是闻所未闻的。 “你们也要去查,查查太子究竟是为何要对阿蕴动手,知其缘由才好对症下药。” “那个秦微雨那边,若是能入手,也是可以动动的。” 萧铭泽点点头:“文娘娘放心,许知已经去查了。” “走吧!”文贵妃转身吩咐身后的云兰收拾行囊。 “文娘娘且慢。”却再次被萧铭泽开口阻止了。 “文娘娘决不能贸贸然回宫,先前你与阿蕴闹翻一事,已经传到了父皇面前,若是文娘娘回宫为静妃看诊,怕是会让父皇怀疑。” “怀疑文娘娘与阿蕴作假欺骗于他,届时不但对阿蕴不利,更是将文娘娘也带了进去。” “况且皇后受伤之后文娘娘便出宫了,如此回去,实在是不妥。” “若是太子那边再质疑起此事与文娘娘有关,岂不是引火烧身?” 九皇子却是不以为意:“皇兄放心,太子没有那么聪明的脑子。” “十四弟回来了。”萧铭泽看向九皇子,“方才接到的消息。” 若说太子没有什么脑子,那是正常的,可若是十四皇子在他身边,那事情 就不一样了。 十四皇子一向最是思虑周全之人,心思又活络,难保会不往那上头想。 听了萧铭泽的话,九皇子也忙点点头:“皇兄说的有理,十四弟不好对付。” “那如何是好?” 一时间,三人倒是陷入了沉默中。 “皇兄!”九皇子忽然想起了什么,“皇兄记不记得你先前在城郊救过一个险些被流寇杀害的老郎中?” 萧铭泽点点头,此事他倒是印象颇深。 那次倒是巧了,是他从大营回府的路上,说来倒也是巧,往常萧铭泽是从不走那条路,没成想那日竟是阴差阳错走了这样一条路。 正巧碰上了一群流寇正在抢夺探亲回京的老郎中一家五口。 就在那流寇的刀要刺进老郎中的胸口时,却是被萧铭泽一箭射中,将那流寇处置了。 事后老郎中一家子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感激涕零。 “此时倒是能派上用场了。”九皇子心有成算的说道,“如今静妃的病症逐渐加重,太医院的御医已经是束手无策,甚至已经有人在四下传播,说是静妃娘娘怕不是命不久矣。” “所以父皇便在民间广发诏令,说是要寻找民间的大夫给静妃看诊,若是能 看成了,重重有赏。” 静妃毕竟是太子的母妃。 即使因为她犯错被皇帝贬斥,那太子都还是有母妃在的,总归还算是有底气的。 可若是静妃殒命,对太子的影响就会太大了。 就算是为了太子,皇帝也会尽力保住静妃的。 “若是由那个郎中出面为静妃诊治,想来是可行的。” 萧铭泽闻言和文贵妃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赞同之意:“九皇弟深谋远虑,倒是要多谢你了。” 被皇兄夸赞,九皇子倒是心中升起了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皇兄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兄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有了九皇子的主意,几个人也不犹豫,各自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 文贵妃这边细细的问过了静妃的症状,开始着手准备药材之类的东西。 而雍王和九皇子,则是直奔着那个老郎中的医馆去了。 见是自己的恩人前来,老郎中忙跪了下去:“恩公,终于能再见恩公了。” 因为先前萧铭泽并未告知自己的身份,所以老郎中是从不知晓,自己的恩公竟是赫赫有名的雍王殿下。 萧铭泽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老人家,我这次找你,实在是有事相 扰。” “恩公有事只管说,在下必定万死不辞。” “先前若不是恩公相助,我们一家五口老小怕是早就没命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儿同恩公说话。” 萧铭泽也不犹豫,开始细细的同他说明如今的情况。 一听自己的恩公是当今圣上的儿子雍王殿下,老郎中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再次跪了下去:“草民给雍王殿下请安,雍王殿下千岁......”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九皇子扶了起来:“老先生,你便不要叩来叩去了,若是你再这样下去,皇兄的话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听到扶着自己的年轻男子叫雍王皇兄,老郎中的一双手都是止不住的颤抖。 却强撑着点点头:“好,好好......” “如今宫中的静妃娘娘病重,宫中的御医无法,陛下正在满京城的寻找能医治静妃的人,你可知晓?” 郎中忙点点头:“回......回殿下的话,草民听说过此事。” “我需要你进宫为静妃诊治,”既然他知道此事,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只是有一点,只说你是看了皇榜才要进宫的,你与本王,从未见过。” 虽是不知道其中 的缘由,可是瞧着雍王殿下认真的模样,老郎中也不好问,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却好像忽然醒过来一般问道:“可是......宫里的太医都看不好的病,那草民......草民怕是无能为力啊!” 说着又是要跪下去,却再次被九皇子托住了。 萧铭泽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示意他放心:“此事本王会安排妥当,这两日便会有人送来药方,届时你拿到药方,便去揭皇榜进宫即可。” “只是有一点,本王要再次同你说明,此次进宫非同小可,说不好会有生命之忧。” “但是你放心,本王会尽全力保护你。” 许是对雍王殿下放心,又许是对自己的恩公放心,老郎中倒像是不在意一般的摇摇头:“草民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能为殿下做事,哪怕是死,草民也不怕。” “草民这条命是殿下救的,草民一家五口都是殿下救的,草民做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 九皇子倒是没想到一个街头郎中竟有这样的觉悟,忍不住转头看向皇兄。 同他对视之后,方才的不安也安定了下来。 这便就是皇兄的魅力吧,只要在他身边,总觉得是安心的。 第202章 文贵妃回宫 广宁观中,文贵妃送走了萧铭泽和萧铭瑞二人,却站在门口处愣起了神。 直到云兰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才让她猛地回了神。 云兰知道娘娘是担心雍王妃的事情,却并没有插嘴,只是说了句:“娘娘,天凉了,回去吧!” 便不再开口,静静的陪在娘娘身边。 “云兰,收拾东西吧!我们回宫。” 终于,文贵妃还是做了决定。 此事算是因为自己而起,如今阿蕴被牵扯其中,她自然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对此事置之不理。 若是没有先前自己谋划好一切,让那野猫扑了静妃,也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既然自己决定将刀递到雍王手中,助他一臂之力,那必要的时候,自己还是要护他周全的。 云兰却是觉得此举危险,开口制止:“娘娘,雍王殿下那边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娘娘就不必再掺和进去了。” “若是被静妃那边发现,娘娘......陛下......” 剩下的话云兰没有说完,可文贵妃和云兰心中都清楚,若是此事被陛下察觉,文贵妃定然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文贵妃终究是放心不下。 如此大的事,宫中还是要有人 策应才好,自己回宫也好,一来能关照一下暴室的人,让她们对阿蕴好一点;二来也能暗中给雍王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 更重要的是,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在陛下面前。 关注着陛下的情绪,才能更好的为雍王提供帮助。 见自家娘娘目光坚定,云兰也不再说什么,便转身过去,开始收拾贵妃的东西。 娘娘决定了的事情,云兰向来只有无条件的支持与服从。 临行之前,文贵妃又去了一趟前殿,亲自为静妃求了一尊佛牌。 若说她出宫说是为皇后祈福,那是假的。 可是后来皇后被贬为静妃,如今又得了这样的病,文贵妃倒是真心了起来。 也不是心疼静妃,而后只有静妃醒来,只有静妃被完全医好,阿蕴才能洗脱嫌疑。 离宫多日的文贵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皇帝倒是有些诧异,文贵妃会选在此时回宫,毕竟先前文贵妃所言,可是要为静妃祈福两月。 如今静妃遭了贬斥,她倒是回宫了。 想到这里,皇帝面上不由得有几分的难看,难不成文贵妃真的对皇后之位有觊觎之意?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宫。 所以在正阳宫见到 文贵妃的时候,皇帝面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文贵妃却是恍若未觉一般。 “给陛下请安,臣妾听闻静妃如今昏迷不醒,特意向道长求了一尊佛牌,祈求静妃早日康复。” 皇帝仍旧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文贵妃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依臣妾所见,如今静妃生死未卜,陛下倒不如复了她的皇后之位,或许能宽慰她的心,让她早日康复。” 文贵妃的这话倒是让皇帝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她。 只见她面上一副坦然的模样,皇帝终于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就不想做皇后?” 皇帝的这句话倒是将文贵妃吓了一跳,她猛地跪了下去:“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臣妾承认与静妃一向是不对付,可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性子罢了,可陛下说这话,实在是让臣妾承受不起。” “臣妾愿以文家百年兴衰起誓,臣妾对皇后之位从无半分觊觎。” 文贵妃这话倒是没说谎,这皇后之位在旁人眼中,可能是权势,地位。 可落在文贵妃眼中,却不过是累赘罢了! 她才不稀罕呢! 见文贵妃竟以整个文家起誓,皇帝惊呆了,忙站起身来将文贵妃扶了起来:“朕不 过是说些玩笑话,你又何必起这样的誓?” 文贵妃瞧着皇帝的模样,内心却全是嫌恶。 说什么玩笑话,方才若是自己表现出丝毫对皇后之位的觊觎,如今怕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只是面上文贵妃仍是保持着恭敬地模样:“陛下,静妃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皇帝却是摇摇头:“宫中的太医都是无用的,竟束手无策。如今朕正在民间发布皇榜,若是有医者能治好静妃的病,朕必定重重有赏。” 文贵妃替皇帝抚了抚胸口:“陛下不要着急,静妃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会转危为安。” 说完文贵妃又指了指那佛牌:“这佛牌,臣妾想亲自送到云慈宫中,不知陛下是否得空陪臣妾走一趟?” 文贵妃此话一出,皇帝对她的疑心彻底消散了。 若是她心中有鬼,又怎么会让自己陪同。 看来文贵妃是一心一意的为了静妃好的。 想到这里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有你这样的贵妃,实在是朕之幸啊!” 文贵妃又同皇帝客套了一番,二人才一同往云慈宫去了。 见到静妃之后,文贵妃心中才算是有数,看来雍王和九皇子丝毫没有夸大的成分,如今的静 妃的确是一片颓败之色。 虽是不知道太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可若是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怕是真的要殒命了。 想到这里文贵妃故作悲伤的落了泪,将手中的佛牌交到了静妃的侍女手中,拭了拭泪,故作关心的坐到了她的床榻边,借故关心她,拿起了她的手腕:“静妃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实则文贵妃不过是借机给她把脉罢了。 皇帝瞧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忍不住动容。 文贵妃当真是个心善的,从前静妃如此待她,她竟还会为她落泪。 从云慈宫中离开,文贵妃又陪了皇帝半晌,才脚步匆匆的往自己的玉安宫走去,方才她给静妃把过脉之后,心中已经大概有数。 回宫之后,她行色匆匆的写了一个药方,塞到了云兰手中。 “将这个送到九皇子手中,让他务必交给雍王。” 如今形势复杂,文贵妃是不会让云兰轻易出宫的,若是再发生了先前的事情,自己怕是有嘴也说不清楚的。 云兰郑重的点了点头,就要往外走去。 正在这时候,却听见外头的太监通报,说是十四皇子来了。 文贵妃不由得蹙眉,十四皇子怎么会突然来自己宫里? 第203章 求助郎中 “给文娘娘请安。”十四皇子规规矩矩的给文贵妃请安,“先前回宫时,听说文娘娘去城外观中替母......替静妃娘娘祈福了,本以为要过些日子才能见到文娘娘的。” 文贵妃不知道十四皇子是为何来,不知他是为了替太子打探消息,还是单纯的给自己请安。 可是面上,她却也是丝毫不显露出什么来,只是笑着让他起身:“许久不见铭知,好像瘦了不少。” “儿臣在外游历,吃食上肯定是差些的。”十四皇子也是笑着答话。 二人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家常。 “九皇子殿下到。”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小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见九皇子进来,云兰不由得攥了攥自己的拳,似是有些紧张。 瞧见十四皇子在,萧铭瑞倒是愣了愣,随即笑道:“铭知来了?本宫与你倒是也许久不见了。” “皇兄,今日倒是与皇兄想到一处了。”十四皇子恭敬的对着九皇子行了礼。 许是有十四皇子在旁边衬着的缘故,文贵妃今日看九皇子,倒是觉得他多了几分沉稳。 不多时,十四皇子起身告辞,九皇子却是纹丝不动的坐着。 他本就 是为了同文娘娘说说静妃的伤势才来的,如今十四皇子走了,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怎么可能跟着一同离开? 十四皇子也并不多想,毕竟这宫中人人都知道,文贵妃待九皇子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九皇子若是想多陪陪文贵妃,那也是正常的。 终于在十四皇子离开后,云兰松了一口气。 倒是让九皇子笑了出来:“怎么,云兰姐姐很怕十四皇子?” 云兰却是摇摇头,将手中的药方递到了九皇子面前。 许是因为紧张,那纸张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兰的手汗。 见九皇子手持着那药方,文贵妃这才开口:“今日我去云慈宫瞧过静妃了,偷偷给她把了脉,才开了这个药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足够让她清醒的。” 九皇子站起身来,对着文贵妃深深的俯身。 “文娘娘,我要替皇兄和皇嫂谢过你。” 说完这话,上前拉着文贵妃的手:“只是文娘娘,你在宫中,一切务必要小心,切不可为了帮皇兄而引火烧身。” “否则我们会心疼文娘娘的。” 看着九皇子如此孝顺的模样,文贵妃甚至是有些泪目的,上前将他拉了起来:“去吧 ,一切要小心。” 九皇子千叮咛万嘱咐的,才转头离了玉安宫。 雍王这边,得了九皇子送来的药方,也顾不得其他,便直奔着那郎中的家中去了。 静妃早一日醒来,阿蕴就早一日离开那魔窟一样的地方。 许是心中实在是着急,又许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行踪比较隐秘。 雍王竟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是跟了人的。 还是快要达到郎中家中时,许知察觉出了不对劲,策马快走几步跟上了雍王的步伐:“王爷,后面有尾巴。” 雍王闻言蹙眉,瞧着面前的胡同,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了过去。 幸亏许知发现的及时,否则自己此时已经进了那郎中的家中,先前的努力怕是要付之一炬了。 雍王转头看了一眼许知:“是太子的人?” 许知摇摇头:“属下不知。” “去大营!”雍王也不再细问,干脆顺着原路出城,往大营的方向去了。 许知则是慢慢的慢下来,去探查那些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王爷猜测的没错,是太子的人。 此时的雍王早已经到了大营的营帐之中,虽是焦急,却仍旧稳稳的坐在远处,等着许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许知便从外头进来了:“王爷,是太子的人。” 雍王冷笑一声,这段时日自己倒是被太子拿捏了。 他将阿蕴扣在暴室之中,将自己的全部精力牵扯到这上面,而他则是谋划着对付自己,甚至让人盯起了自己的梢。 想到这里,萧铭泽长呼了一口气:“让先前盯着太子府的暗卫不要大意,如今十四回来了,更要小心。” “有什么事,还是要向本王汇报。” 许知知道王爷这是被这件事警醒了,不过太子这次安排的人的确比从前的要强上许多,竟然让自己走出了这么远才意识到被人盯着。 接下来,萧铭泽则是在军中更换了衣衫,在许知的掩护下,往那郎中的家中去了。 见是雍王来,先前已经听郎中说过一切的一家子人忙跪了下去,就在要开口时,却被萧铭泽阻止了。 “你们不必如此,此事是本王有求于赵郎中,倒是本王该谢你们的。” 说完这话萧铭泽转头看向那赵郎中:“你只管按照这个方子给静妃开药,定是对她有用的。” 似乎是看出了赵郎中的胆怯,萧铭泽又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本王会护着你。” 赵郎中虽是面色有 些苍白,但眼神却是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王爷放心,草民定会处理好一切。” 说完将那药方从雍王殿下手中接过来,展开细细的看了看,虽是不知道静妃到底是什么病症,可能看出来,开这药方的人,医术功底深厚,远超自己。 见赵郎中点了头,雍王也不耽误,转身离开了。 他这次是奔着皇宫去的,这段时日阿蕴独自一人在牢房之中实在是委屈了。 而在雍王走后,赵郎中的夫人将自己的小孙子放在了地上,匆忙的上前关了门,而后面色郑重的看向自家夫君:“夫君,此事是不是有危险?” 从方才雍王和自家夫君的对话能看得出,两人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不说。 而且夫君好像有一点点怕。 赵郎中在听到这话后,身形一顿,抬头看向自己夫人:“你只管好生在家待着便是,妇道人家的,少管外头的事!” “夫君,”说着老郎中的夫人竟是跪了下去,“如今我们的日子方才好了些,你可不要去冒险。” 赵郎中见自己夫人如此,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恩公救了我一家五口,如今他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会置之不理?” 第204章 “家和万事兴” “况且他可是战功赫赫的雍王,就是寻常百姓也是要帮帮他的,更不要说是我们的恩公了。” 赵夫人望着自家夫君坚定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什么来,只是叮嘱着自家夫君一定要万事小心。 萧铭泽这边,离了赵郎中的家里,不多时便遇上了正匆忙往这边赶来的太子。 瞧着太子的身影,萧铭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果然太子是奔着自己来的。 下属将自己跟丢了,他便自己找上来。 萧铭远啊,萧铭远,堂堂一国的太子,不想着怎么去处理政务,整日里倒是在这里无所事事的。 萧铭泽想的不错,太子的确是无所事事。 况且为了躲避府中靳慧文的身影,如今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在府中的。 那日同太子妃吵了一架之后,太子独坐书房中,思来想去,想到十四皇子所说的“家和万事兴”,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感慨。 终于是抬腿往靳慧文院里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先开口,总能让靳慧文面上好看些,选择不再闹下去。 不曾想这个女人竟是个如此不识趣的,竟将自己推出了门外:“萧铭远,我从来也不是指着你过日子的那种 人。” “你别奢望我会像你从前那个王妃一样,对你毕恭毕敬的。” “我靳慧文,做不到!” 说完这话,靳慧文便恶狠狠的将门关了上去,将太子拒之门外了。 太子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当下便拂袖而去,当夜便履行诺言,宿在了侧妃林氏的院子。 许是被靳慧文的泼辣对比着,太子瞧着林氏,越瞧心中越是喜欢。 所以对她的态度,甚至超过了方才大婚时的样子。 这一夜,太子并没有离开,二人好一番的浓情蜜意,太子的爱意,让林氏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可是得知此事的靳慧文,竟是当天半夜就闹了过来,说是太子不将她放在眼中之类的话。 太子心中实在是头疼的紧,安抚了林氏一番才转身再次往靳慧文院里去了。 这一次,他倒是如愿踏入了靳慧文的房中,此时的靳慧文正坐在梳妆镜前,无声的落着泪。 不得不说,靳慧文的确是身材姣好。 如今她不说话,不闹腾的模样,再配上紧紧裹着她身子的里衣,倒是让太子起了几分的怜惜之意。 便上前一步将她拢入怀中。 许是深夜人会脆弱些,又许是方才哭过,她无力挣 扎,靳慧文竟是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太子拢着自己,泪水却仍是无声的落了下来。 瞧见自家太子妃终于是开窍了,燕双笑嘻嘻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太子和太子妃。 见太子殿下终于能留宿太子妃屋里,屋外的吴阳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若是太子殿下留宿了,那二人今日的争吵,算是揭过去了。 而太子这边,见靳慧文仍是哭着,心中顿时起了怜惜之意,将她一个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慢慢的靠近她,轻轻的在她的面上吻着,将她的泪水尽数吻掉。 太子的手抚在她的身后,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敢继续游走。 许是被她的泼辣吓到了,整个过程中,太子整个人都是绷直的,生怕一旦哪里惹急了她,让她又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动作也是十分轻柔的。 终于是到了最后一步,太子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靳慧文也坦然接受着一切。 事毕,靳慧文沉沉睡去,太子瞧着她的侧脸,对她的感情也复杂了起来。 若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一想到她白日里那副泼辣的模样,他就头疼,心 中想着万一她醒来又会怎样对自己恶语相向,太子也不迟疑,在天还未亮就离开了她的院中,往书房去了。 这一夜,受伤的只有王夫人一人。 她本是怕触了太子和太子妃的霉头,所以没敢在太子面前出现。 可没成想竟是给了林氏机会,太子这一夜竟是先后宿在了两个院子里,独独没有自己。 这林氏也是个没用的,竟然连个男人也留不住,竟半夜还让他跑了,无用。 太子这边,后面连续几日都没再去靳慧文院中,许是惧怕她为那夜的事找茬,许是单纯的忙碌。 所以他倒是投入了更多的心思在萧铭泽身上,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能被下人发现雍王的不对劲。 “雍王不在府中好生待着,这是去哪里闲逛了?”萧铭泽看到了太子,太子自然也是能看到他的。 太子如今生怕雍王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想了什么坏主意来对付他,对他自然是十足的谨慎。 萧铭泽自然是不慌的:“这话该是臣弟问太子殿下才是,太子身为储君,不多多的为父皇分忧,怎得整日里出来乱跑?” “你......” 太子一时语塞,萧铭泽继续说道:“ 或者皇兄同我一道,每日多往大营里跑几趟。” 太子闻言翻了个白眼,却没再继续追问。 萧铭泽本就打算进宫去瞧瞧秦含蕴,自然是不愿意与太子过多的纠缠,也不等太子反应,告辞之后便继续策马前行,往宫中去了。 太子却在萧铭泽走后,侧头看向身旁的吴阳:“盯着他,看看他下一步还有什么动作。” 说完他有巡视一周:“这周围也好好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搜到萧铭泽的踪迹。 他是不信萧铭泽的说法,如今军营中又无要事,他怎么会撇着还在暴室之中的秦含蕴不管,去处理些琐碎的事情。 萧铭泽这边匆匆忙忙入了宫,刚好遇到了从正阳宫请安出来的九皇子,九皇子伸出来手阻止了他:“父皇休息了,皇兄便不必去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萧铭泽:“不如我们一道去瞧瞧皇嫂。” 萧铭泽进宫本就是为了秦含蕴,便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秦含蕴这几日在暴室之中,日子说不上难过,倒也说不上好过。 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如今倒是没什么人为难她了。 而且因为文贵妃的叮嘱,暴室中的人更是对她多有照顾。 第205章 露出马脚 兄弟二人行色匆匆的往暴室走去。 忽然,似乎有一滴雨水落在了萧铭泽脸上,萧铭泽抬头向上望去,如今不过才过了午时,天就黑压压的压了下来,仿佛有一场大雨随时准备落下。 萧铭泽顿时觉得心中更加压抑。 似乎是瞧见了雍王的不对劲,九皇子侧身看去。 此时的萧铭泽已经恢复如常,快步往前走去,一心全是如今在暴室之中的秦含蕴。 心中却在思量着,这暴室所出之地本就地势低,若是落下一场雨,岂不是让这里的环境更加潮湿。 自己从前在军中,倒是什么样的环境都待过的,可秦含蕴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环境。 果然,二人踏进牢狱之中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阴暗潮湿的霉味。 九皇子忍不住蹙了蹙眉:“这环境......” 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萧铭泽:“我们还是要早些将皇嫂救出来才是。” 不过此时的秦含蕴,倒是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本以为,她会一个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之中,面色憔悴的等着他们前来营救。 可没成想,她面上没有半点愁苦之色,手中捧着 一本医书,正专注的看着。 “阿蕴。”萧铭泽的声音将秦含蕴的思绪从面前的书中拉起,秦含蕴惊喜的抬头望向外头的两人。 然后将手中的书放下,快步走向两人:“你们怎么得空来了?不忙了?” 仿佛只是寻常的朋友许久没见到面而已。 但是可能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秦含蕴的声音兵没有往日的清脆悦耳,而是略带了些沙哑。 似乎是感觉到不舒服,秦含蕴清了清嗓子。 就在萧铭泽准备让狱卒打开牢门时,却是秦含蕴按住了,轻轻地对着他摇摇头:“若是今日你进来了,太子说不定又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他敢!”在雍王夫妇面前,九皇子倒像是放松了下来,少了那一份的沉稳,听到秦含蕴如此说,顿时跳脚。 秦含蕴笑了笑:“你们不必担心我,如今有文娘娘关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此事也不必着急,慢慢来,只是一点,”说到这里秦含蕴往前凑了凑,“不要被太子抓到把柄。” 我已经进来了,千万不能再牵扯到你们二人。 剩下的话秦含蕴并没有说出口。 其实她心中也是没谱,她也不知道静妃的 病究竟会不会治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无虞的离开这暴室,可是她却是莫名的有信心,对萧铭泽有信心。 想到这里,似乎是为了安慰萧铭泽,又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伸出手来握了握萧铭泽的手:“我相信你。” 然后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手有点脏。” 在这暴室中又不能洗漱,等她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 萧铭泽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伸出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她的手:“阿蕴,为了我,你受苦了。” “你放心,我如今已经在想办法了,定会早日将你救出去的。” 九皇子心中也是敬佩皇嫂的心态,也笑着打哈哈:“皇嫂全当这次是历练了,待出去后,医术说不定会更上一层楼。” 秦含蕴也眨眨眼笑着:“那是自然!” 而此时的吴阳,得了太子的命令,迅速的带人在周边展开了搜索。 不多时,吴阳便有了线索。 “殿下。”如今太子不回府上,多数时间是在望月楼待着的,可是吴阳到时,太子身边却有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想之外的人,秦微雨。 吴阳将自己面上的嫌弃努力掩饰着,对着秦微雨也拱了拱手。 这秦微雨怎么也是远安侯府自小精心养大的嫡女,怎么就成了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先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给了殿下便就算了,如今更是死皮赖脸的缠着殿下。 就算缠着殿下又如何?殿下难不成还会娶一个流寇窝里回来的女人不成? 不要说侧妃了,怕是侍妾、通房,都是不行的。 可这秦微雨却偏偏看不清。 仍是一副谄媚的样子看向太子,替他添着茶水。 见秦微雨在,吴阳便顿了顿,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可太子将秦微雨叫来,本就是为了秦含蕴一事,自是不必避着她的:“说吧!” 可是太子这一句话,却让秦微雨认为太子是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才会不避着自己的,心中更是雀跃。 觉得自己离太子侧妃又近了一步。 “属下让人去大营打探过了,说是雍王在营帐中呆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离开了,期间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离开营帐之后,便是直奔着殿下遇见他的那处去了。” “那附近,属下也命人查探过,不过是些寻常的百姓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说到这里吴阳抬头看向了太子,询问道,“ 殿下,可否需要仔细盘查?” 太子久久的没有开口,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旁的秦微雨瞧着太子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 处理起政事的太子,更是迷人。 一旁的吴阳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还是太子再次开口,才将他的心思唤了回来。 “不必了,仔细派人盯着那一片,不可轻举妄动。”又转头看向吴阳,“萧铭泽去哪里了?” “回殿下的话,雍王与殿下分开后,便往宫中去了,听暴室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去见雍王妃了。” 说起这个太子就来气。 如今父皇下了令,任何人不允许对秦含蕴用刑,哪怕是他的人也无可奈何。 本想着给她设些陷阱,让她自己露出破绽来,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谨慎的很,丝毫不接自己的招。 更别说如今文贵妃回了后宫之中,秦含蕴的生活更是舒坦了不少。 想到这里,太子猛地拍了面前的桌子:“告诉暴室的人,给秦含蕴找点事做!” 见太子动怒,秦微雨忙凑上前去,轻轻地替太子捏着肩:“陛下莫气,秦含蕴既然已经入了暴室,还不是被殿下拿捏。” 第206章 果然有猫腻 “她对静妃娘娘动手,证据确凿,是没有任何机会了,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说到这里秦微雨往太子面前凑了凑,“殿下放心,我做的十分隐秘,绝不会被发现。” 太子听了这话倒是高兴的拍了拍她的手:“多亏有你。” 不得不说,秦微雨的确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太子这次总算没有白费心机,果不其然,第二日,吴阳便有了新发现。 第二日太子刚下朝,太子倒是心情不错,难得的笑嘻嘻的走到了萧铭泽面前,满脸写满了挑衅:“雍王妃不在,雍王这段时日是不是睡的不好啊?瞧着倒是瘦了。” 九皇子扯了扯萧铭泽衣袖,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着:“皇兄别理他。” 萧铭泽却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太子:“本王睡不睡的好倒是不重要,想来太子殿下该是更焦心的吧?” “听说太子妃对皇兄不是很满意,整日都在府中闹着。” “若要本王说,皇兄也不要太计较,万事还是多多让着些太子妃的,毕竟家和万事兴。” “这事情传出来,终究是不好听。”萧铭泽又转头看了一眼正阳宫的方向,“这婚事是皇兄自己求来的 ,若是父皇知道皇兄将日子过成这样,怕是要不悦的。” “萧铭泽,你......”太子抬手指向萧铭泽,刚要开口斥责,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 “雍王兄说得对,”果然是十四皇子从后面走了过来,“太子妃本宫也见过了,倒也是个温婉的性子,想来知道小女儿的脾气大些。” 说完这话,也不等萧铭泽反应过来,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皇兄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可别耽误了。” 说完也不给太子反驳的机会,向身后的二人告辞之后便离开了。 九皇子见他们二人走远的身影,撇了撇嘴:“还温婉的性子,这靳慧文泼辣的性子,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老十四倒是个会颠倒黑白的。” 萧铭泽听着九皇子的话,看着他们二人远走的背影,倒是没多说什么。 铭瑞说的不错,老十四的确是个难对付的。 最起码,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像太子那样容易被激怒,这一点就很难得。 转头看向九皇子:“赵郎中此时应该已经揭了皇榜,要往宫里来了。” 九皇子对萧铭泽忽然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有些疑惑,可是在看向他 的时候,却明白了,皇兄这是紧张。 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兄放心,文娘娘的药方定然是没问题的,静妃肯定会好起来的。” 只有静妃好起来,父皇才能息了怒气。 皇嫂才有机会。 吴阳见自己殿下终于同雍王分开,忙快步上前:“殿下,有消息了。” 因为知道十四皇子一向同太子殿下交好,吴阳这次倒也不犹豫,直接开口便说了出来:“殿下果然是神机妙算,昨日殿下让属下盯着雍王去过的那片地方,果不其然,今日有了异常。” “那巷子里住着一个郎中,今日晨起,那郎中从京兆府外揭了皇榜,说是自己能看静妃娘娘的病,如今怕是已经往宫里来了。” “果然是萧铭泽的手笔。”太子见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自然也是开心的,又转头看向十四皇子,“你先回宫,本宫还有事要忙。” 十四皇子虽是与太子交好,却极少直接参与到党争之中,当下便点点头,目送着太子离了宫。 太子带着吴阳行色匆匆的出了宫门,才开口说道:“找个由头,到那一带去搜查,既然雍王与他有所往来,那肯定是能找到些证据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太子又补充了一句:“只说有一户人家丢了东西报案,周围几户都要仔细搜查。” 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的看向吴阳。 吴阳自然是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忙领命去了:“属下遵命。” 因为早就有所布置,吴阳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带人到了这一带。 为了混淆视听,吴阳特意带人到了那郎中隔壁的院子里先装模作样的搜索了一番,而后匆忙离开,“砰砰”的敲打着赵郎中家中的门。 赵郎中的夫人这几人本就因为雍王一事心惊胆颤的,难以入睡。 还是靠着自家夫君开些安神的药才能平稳的睡上一晚。 如今自己的夫君方才出了门,儿子和儿媳则是去医馆中张罗着,家中只余下她与自己的小孙子。 她心中自然是挂念着自家夫君,忐忑难安的。 吴阳一行人忽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的心跳都漏了几拍,随后瑟缩着身子往院门处走了走:“什......什么人!” “你们附近有人丢了东西,已经报案,如今我们要挨家挨户的搜查。”许是怕吓着这老妇人,吴阳的声音故意压低了些。 老 妇人一听与雍王殿下无关,顿时松了一口气,忙上前去将门打开,毕恭毕敬的将几人迎了进来。 而她自己则是迅速的将自己正在哭闹的小孙子抱到怀里,向几位官差老爷请罪:“请老爷恕罪,小孩子不懂事。” 吴阳自是不在意的,对着身后的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搜查。 赵夫人则是抱着自己的孙子,站在屋子的角落,不敢吭声。 时不时的,她也会探头朝着外头看看,祈祷着自家夫君与雍王的事情不要被发现,毕竟雍王殿下才送了药方来,若是被人发现,怕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吧! “老大!”忽然,外面有个官兵的声音传来,这忽然起来的一声倒是让赵夫人的一颗心忽然悬了起来,难不成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 她将自己的小孙子哄好,放在了床榻上。 自己则是屏住呼吸悄悄的来到了书房外面,如今夫君的书房中有几名官兵正在翻找着,而且翻找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前面那个人应该是没什么发现,可是她也察觉到了,这些人,似乎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你在此处做什么?”忽然,一个官兵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第207章 太子一无所获 老妇人瑟瑟发抖的抬起了头,一见是方才领头那人,当下更是心慌的跪了下去:“老......老爷,民妇没什么,只是......只是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因为内心的恐惧,这老妇人表现的过于明显,倒是让吴阳更是起了疑心。 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人:“再加派几个人手,将这个书房仔仔细细的搜一遍。” 既然这老妇人如此在意这个书房,就说明这书房之中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也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妇人:“你且老实些,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跑,否则......” 说到这里吴阳将自己手中的剑柄抵到了老妇人的颈上:“否则,我可管不住自己的这把刀。” “是是是,老爷饶命,老妇人这就走,老妇人知错了。”老妇人害怕极了,连忙磕头。 在吴阳转身离开后,快速的退回了房内,将自己的小孙子抱在怀中,也算是对自己的安抚。 眼神仍时不时的望出去,生怕被发现了什么。 不过这次,她倒是猜错了。 太子与吴阳也是猜错了。 雍王的确是送来了药方不假,可是老 郎中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敢有所懈怠。 所以那日雍王将药方送来之后,赵郎中便早已做好了准备,将那药方背的滚瓜烂熟,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至于那药方,自然早就被他销毁,随风消散了。 吴阳一行人几乎在赵郎中家里找了约莫一个时辰,甚至将厨房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心头的怒火,推门看向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老妇人,大步走到了她面前:“最近可有什么人来你家?” 老妇人一听此言,就知道他们本就是为了雍王一事而来,并不是什么邻居丢了东西的无稽之谈。 可是她心中也清楚,他们没找到东西。 当下便努力定了定心神,故作惊慌恐惧的摇摇头:“没......没......我们不过是一家五口生活在这里......” 好像是配合自己的祖母一般,小孩也在此时哇哇的哭了起来。 吴阳冷哼一声,推门而出,看向外头的侍卫:“撤。” 家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老妇人忙抱着自己的孙儿走了出来,看着满目狼藉的院子,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什么都没找到?”太子听到 吴阳的回复时,却气的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摔了出去,自己盯了萧铭泽这么多日,总算是找到了些头绪,吴阳竟然就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结果,他怎么可能甘心。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窗外。 吴阳硬着头皮上前答话:“殿下,我们将那郎中的家中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还审问了那郎中的夫人,都没有任何发现。” 见太子面上仍是恼怒之色,吴阳再开口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的颤抖:“殿下,如今那人既然往宫里去了,我们是不是该想别的办法应对。” 太子面上的怒气不减,却也开始思索起了吴阳的话。 终于在怒气平息之后,太子站起身来,往靳慧文的院子里走去了。 既然她想要秦含蕴死,她总要付出些什么的,总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谋划着一切。 有了上次的肌肤之亲之后,靳慧文对太子的态度仿佛是好了不少的,见太子来,也没有以往的冷嘲热讽,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太子用膳了?” 太子如今哪里还顾得上用膳不用膳,可是想到往日里靳慧文的泼辣,终于是按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 算是和颜悦色的对着靳慧文开口。 “父皇在民间召集了几位郎中去为母妃看诊。” 说完这话,太子顿了顿,似乎是等着靳慧文对母妃的关心。 却没想到靳慧文竟如同没听到一般,仍旧自顾自的用着膳。 太子吃了瘪,也不生气,就继续说下去:“里面有雍王安插的人,本宫需要一个人进宫策应,作为母妃的儿媳,你出面最为合适。” 听到“雍王”二字时,靳慧文拿着筷子的手忽然顿住了。 太子似乎是怕她不同意,又继续说道:“如今想让秦含蕴再也回不到雍王府,只有一个法子,就是用母妃的病将秦含蕴踩死,让父皇知道,母妃的病就是秦含蕴一手所为。” “所以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好,我去。”一听到是要害秦含蕴,靳慧文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此事。 她这样的干脆,倒是让太子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可是也是因为她的好说话,太子的心情倒是也不错了起来,便顺便留下来陪着靳慧文用了些。 吴阳这边在赵郎中家里热火朝天的搜查时,许知也接到了消息。 他本是要去禀告自家王爷,说那赵郎中已经进宫一事的,可是 出了太子这事,他脚下的步伐就更加匆忙了。 便与方才从雍王的书房中出来的九皇子撞了个满怀。 “殿下恕罪。”许知忙俯下身致歉。 九皇子也不在意,他知道许知一向是稳妥之人,再看向他焦急的面色,便知道他是有要事。 当即便转头与许知一起回了雍王的御书房中。 许知将吴阳的所作所为仔仔细细的告知了雍王。 萧铭泽蹙了蹙眉,难怪太子这段时日如此老实,原来是在此处等着自己呢! 好在那赵郎中是个聪明的,提前将药方销毁了,若不然,被太子的人查出来,怕是要多费不少的心思的。 “过过这阵子风头,给赵郎中家中送些银两,此次吴阳的破坏必定不少,他们终究是被我们所累。” 许知应声去了。 九皇子倒是望着萧铭泽出了神,自己的皇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竟然还知道给人家些银钱补偿? 若换做从前...... “走吧,进宫。”只是九皇子的思绪却被站起来的萧铭泽打断了。 既然赵郎中一行人进了宫,他也是要进宫守着。 一是要保护赵郎中的人身安全,二是也算是在父皇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第208章 静妃发疯 就在老郎中一行人进宫的时候,文贵妃在自己宫里也是心中忐忑的。 似乎是瞧出了自家娘娘的焦虑,云兰走到了文贵妃的身旁,安抚着她:“娘娘别担心,雍王妃福大命大,定能平安度过此次难关的。” 文贵妃望向云慈宫的方向,没说话,轻轻地点点头。 此时的赵郎中,已经同皇帝在民间寻找的几个郎中一起,由小太监引着路,一行人低着头跟在小太监身边,往静妃的的云慈宫中去了。 一行人路过之后,身后的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对静妃娘娘当真是上心,宫里的太医治不好,竟在外面广寻名医呢!” 另外一个小宫女往前凑了凑,声音更压低了几分:“听说静妃娘娘发起病来,甚至会动手打人,平日却看不出什么问题,只不过是虚弱些。” 这小宫女又往周围看了一圈,才继续说道:“宫里人说是中邪了。” 前头那小宫女十分赞同的点点头:“那陛下为何不找个高人给娘娘驱邪呢?” 小宫女拉了拉她,示意她小声些:“陛下是不信这些的,所以才会广寻名医。” 二人窃窃私语着往远处走去了。 靳慧文却悄悄出现 在了两人的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看来静妃这病倒的确是蹊跷,她本以为是太子为了害秦含蕴而暗中下手,可如今静妃的这病症,倒是让她质疑起了自己先前的怀疑。 毕竟这样的症状,太子,有这种门道去造假吗? 又或者是,静妃的病根本就是装的,是为了配合太子得到自家的支持。 想到这里,靳慧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含蕴,你瞧,太子,静妃,他们都想让你死。 看来你不死,那是不行的。 靳慧文到达云慈宫时,皇帝与雍王几人早就在场了。 许是因为对秦含蕴的不满波及到了雍王,靳慧文亲眼所见,雍王给陛下请安时,陛下分明是不爱理睬的模样。 哪怕今日雍王面色憔悴了些,靳慧文看向他,仍是止不住的心动。 一双眼似乎要挂在了他身上。 燕双见状不对,忙上前开口阻止:“太子妃。” 这一声,算是提醒,提醒太子妃如今的情况,以及如今所处的地方,该是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 靳慧文回过神来,上前给皇帝请安:“听闻父皇广召名医给母妃看病,若是母妃知晓,定会感动不已。” 皇帝看向靳慧文,觉 得有些面生,蹙了蹙眉,没有开口。 就在林公公要上前提醒的时候,皇帝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太子才过门的那个太子妃,靳慧文。 因为太子是休妻另娶,倒也没张罗的十分隆重。 且因为静妃的病,新妇也没有入宫请安,算起来,皇帝倒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见太子的这个新太子妃。 只是先前听说她是个泼辣的性子,没想到竟是如此稳妥,想到这里,皇帝面带满意的点点头:“你便是铭远的太子妃。” 靳慧文心中虽是不满皇帝对自己的忽视,可面上仍是十分恭敬的福了福身:“回父皇的话,正是,臣媳听闻陛下召集民间的郎中给母妃看病,特来陪着母妃。” 听到这句话,皇帝更是满意。 “去吧!”可如今他却是顾不得这些,一句话便将她打发了。 靳慧文也不恼,又转过头对着雍王和九皇子的方向福了福身,才转身往里去了。 一路上,似乎是觉得雍王的目光会落在自己身上,靳慧文刻意直了直腰板,身形妖娆的走进了静妃的寝宫内。 可萧铭泽根本不会在意她。 萧铭泽正望向那群郎中的方向,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 终于是 在看到赵郎中的身影时,松了一口气,他本是害怕因为太子的一闹,赵郎中会害怕退缩的,没成想他倒是个有勇气的。 几个郎中是由太医院院正赵太医带进去,赵太医面上虽是尊敬,心中却全是对这些江湖郎中的不屑。 连他们这些太医都束手无策,陛下竟想指望一堆江湖郎中将娘娘的病看好,简直是无稽之谈。 云慈宫的寝宫内,静妃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而郎中们则是一个一个的上前为她把脉,瞧着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模样,守在一旁的靳慧文心中愈发的开心。 只要静妃的病一日看不好,秦含蕴就一日离不开暴室。 一群郎中围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着对策一般。 站在一旁一言未发的赵太医瞧着这群郎中摇头叹息的模样,心中愈发的满意。 他就说,静妃娘娘的病症这样复杂,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怎么可能轻易被江湖郎中治好。 就在此时,一直躺在床榻上一声不吭的静妃忽然坐了起来。 “哎呦!”倒是将她身边的靳慧文吓了一跳,可意识到自己如今在云慈宫,又马上变了一副样子,“母妃......” 只 是她话还未说完,静妃忽然双眼赤红的抓住了正在为她诊脉的郎中,面目狰狞的看向他:“你个怪物!” 而后便伸手去抓他的脸。 对面可是高高在上的静妃,这郎中哪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抓伤了自己的脸。 一旁的几个宫女太监早就习惯了娘娘忽然发疯,忙上前要将人扶起来,可没想到今日静妃的战斗力竟是比先前强了许多,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一边一把,又是抓伤了两个小宫女。 终于,在连续伤了四五个人之后,静妃被控制住了。 她此时由人按着,躺在床榻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那最开始被她伤及的老郎中,是最严重的,许是因为痛,又许是因为害怕,那郎中半晌才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躲到了众人身后,离静妃最远的位置。 靳慧文自然是在静妃发作的第一瞬间,就将燕双推到了自己面前挡着,小心翼翼的向外探着头。 见静妃终于是稳定了下来,她才走上前去,开口关心着:“母妃这是怎么了?” 却仍是拉扯着燕双,让她挡在自己面前。 而此时的众人,已经全部窝到了离静妃最远的角落里,一脸防备的看向静妃。 第209章 将静妃治好了? 想不到靳慧文竟是哭出了声音来:“母妃,说起来倒是臣媳的错,是臣媳没有守在母妃的身边,才让雍王妃趁人不备伤了你。” “若是没有这档子事,母妃如今定是能好好的赏花,又何必遭这样的罪呢!” “如今不仅母妃遭罪,连带着云慈宫里的宫人也受罪,雍王妃当真是罪无可恕。” 靳慧文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刻意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就是为了让坐在外间的陛下也听到里面的事情。 在面前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声音中,皇帝自然也是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听到靳慧文所言,一张脸更是黑沉沉的。 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而寝宫内方才被静妃波及的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也凑到一处,纷纷点头附和着靳慧文的话,毕竟静妃娘娘病重,让他们侍奉起来更加麻烦。 静妃娘娘时不时的发疯,让她们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这些都是拜雍王妃所赐。 想到这里,众人对雍王妃的怨恨更是多了几分。 就在靳慧文对着秦含蕴指桑骂槐的时候,赵郎中忽然站了出来:“太子妃此言差矣。” 靳慧文蹙眉,看向那挤在一处的郎中们,面上闪 过一丝不悦:“什么人说话!” 靳慧文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很冲,一旁的燕双忙伸手拉了拉她:“太子妃。”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收敛了自己的怒气,面色仍是不悦的看向前方:“谁在说话?” 赵郎中闻言,阔步走了出来,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到一种坚定和自信,他声音平和的说道:“回太子妃,是草民,静妃娘娘的病,草民可以治。” 赵郎中此话一出,后面的几个郎中顿时议论纷纷,连赵太医面上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连太医都看不了的病,你个江湖郎中能看?”靳慧文开口质疑。 这次倒是不用燕双开口提醒了,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开口说道:“既如此便请先生为我母妃一看,若是先生能看好我母妃的病,陛下的赏赐不说,太子也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赵郎中却并不为所动。 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一般,他对着靳慧文拱了拱手,也不说话,走到了静妃的窗前,将手搭在静妃的手腕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围的一群人,没有任何人对这个老郎中抱 有什么希望。 众人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郎中究竟在做什么妖。 靳慧文自然也是同样,得意洋洋的看向静妃床榻前的老郎中,眼底满是嘲讽。 当真是自不量力。 而此时,太子也急冲冲的奔着云慈宫来了,气喘吁吁的向着皇帝请了安:“听说......听说父皇请了几名郎中来为母妃看诊,可是有效果了?” 皇帝自然是沉默不语。 雍王和九皇子肯定也不会搭理他。 所以能开口的只有站在皇帝身边的林公公:“回殿下,如今还没有结果,郎中们都随着赵太医在里面呢!” “不过太子妃倒是一早就来了,在里面陪着呢!” 太子点点头:“本来本宫也是要来的,只是有些政务耽误了。” 听了太子的这句话,皇帝倒是动了动,抬头看向自己这个儿子,眼中满是探究。 难不成是如今静妃受伤,倒是让太子忽然长大了? 如今他倒是知道处理政务了?还对他母妃的病如此上心,皇帝终于是开口说了句话:“太子有心了,若是辛苦,就休息休息,如今十四回来了,也可以让他帮帮你。” 却绝口不提萧 铭泽。 太子忙恭敬的行礼,谢过了皇帝,眼中却是难掩的笑意,看来这次自己这步棋倒是走对了,当真让父皇厌弃了萧铭泽。 而此时的寝宫内,赵郎中也不再多说什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几味药,开始给静妃配药。 按照雍王殿下的嘱托,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赵郎中特意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赵太医:“赵太医,草民这里缺两味药,不知......” 赵郎中试探的开口。 赵太医也大步上前,瞧了瞧那赵郎中配的药,又问了问他缺的两味药,瞧着药物之间没有什么排斥,才吩咐旁边的药童回太医院取药来。 眼中却是满是嫌弃的看向赵郎中,也这样普通的药材都缺,还说什么能治好静妃娘娘的病。 将药喂静妃喝下之后,赵郎中又取出银针,在她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扎下。 可神奇的是,随着银针的深入,静妃面色居然逐渐红润了起来,连方才猩红的眼都平静了下来。 “静妃娘娘恢复了!”一旁侍奉的小宫女看向床榻上的静妃,开口惊呼道:“先生果然神医。” 而随着最后一针落下,赵郎中轻呼了一口气。 这些穴位都是一并写在 雍王拿来的那药方之上,说实话,赵郎中心中也是忐忑的。 可终究是对雍王的信任,让他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他也没想到,这药方竟如此厉害,见效竟如此之快,可见雍王身后之人的厉害。 赵郎中面前不由得浮现出那益康堂的背后之人,听说雍王妃用针如神,难不成是她在自救? 赵郎中是忙着天马行空的乱想,一旁的赵太医却是站不住了,听到旁边宫女的话,他忙快步上前,将正在望着静妃的赵郎中推向一边,亲自为静妃把起了脉。 果然,静妃的脉搏竟恢复如常了。 赵太医震惊的转头看向身后的赵郎中,想不到这老头竟有如此高深的医术。 当下便站起身来,对着赵郎中拱了拱手:“先生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这赵太医虽是个高傲的,却也是个医痴,见赵郎中医术如此高明,心中自然是佩服不已。 看着赵太医的模样,靳慧文的一张脸变得惨白,难不成这乡野郎中竟然真的将静妃治好了? 若是治好了,那秦含蕴......。 靳慧文摇摇头,努力的让这种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张开口问了问:“赵太医......” 第210章 不过是图财 赵太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转过头看向靳慧文:“恭喜太子妃,静妃娘娘如今大好了,想来很快便能醒来的。” “臣这就去禀告陛下。”说完便弯着腰退了几步,头也不回的往外头去了。 靳慧文一时愣在了原地,倒是真的被惊到了。 赵太医这边,兴冲冲的离开了静妃的寝宫后,看到了正在外头等着的陛下,忙跪了下去:“陛下,静妃娘娘得救了。” 一听赵太医此言,众人面上神色各异。 皇帝自然是带着欣喜的看向赵太医问道:“当真?” 雍王自然也是高兴的与九皇子对视一眼,文娘娘的医术果然了得,竟能将如此难缠的病治好了。 只有太子,在听了此话之后,面色阴晴不定的。 从一个儿子的角度,她是希望静妃好的。 可除了是静妃的儿子,他更重要的身份是太子,自己是答应过靳慧文,要杀了秦含蕴,以获得靳家的支持。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不知道秦含蕴还会不会被父皇治罪。 赵太医自然是喜气洋洋向皇帝禀告着:“是,回陛下的话,有一位姓赵的郎中,当真是有些能耐的。” “如今静妃娘娘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脉 搏也正常了许多,定会很快痊愈了。 “好!”皇帝忽然站起身来,笑着看向面前的赵太医,这几日来,总算是有了些好消息,静妃这样疯疯癫癫的,实在是不成体统,“快将那赵郎中请出来,朕要见见他。” 赵太医忙应声快步走了回去。 随着赵太医出来的,除了有赵郎中,还有一直陪在静妃身边的靳慧文。 此时的靳慧文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请了安:“恭喜父皇,也恭喜太子殿下,这赵郎中当真是神医,如今母妃竟是大好了。” 皇帝笑着点点头,又看向面前的赵郎中:“你便是那赵郎中?” 赵郎中忙跪了下去:“回陛下的话,正是。” “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事,你是怎么治好了?” 赵郎中直起身子回话:“回陛下,草民家中是世代为医的,而是曾经也见过这种病症,且是不少,父亲尽力医治,却也只保住了两个人。” 说到这里,赵郎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可是也多亏那次机会,父亲发现了治疗这种病症的方子,也算是草民家中的祖传药方了。” 一旁的九皇子听了赵郎中这话,撇了撇嘴,这老 郎中,倒是个会演戏的,编的故事有模有样的。 若不是他知道这药方是出自文娘娘之手,怕是要信了他的话。 皇帝自然是信了的:“你只管放心的去治,只要治好了静妃的病,朕重重有赏。” “父皇当真是心疼母妃,”靳慧文故作娇俏的开口,“说起来雍王殿下也该给这赵郎中些奖赏的,毕竟是雍王妃用了手段才导致母妃吐血,如今赵郎中也算了救了雍王妃的命。” 萧铭泽面色不善的看向买面前的靳慧文。 想不到她竟恨阿蕴到了如此地步,同太子密谋设计陷害阿蕴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当着父皇的面说这样的话。 父皇正在气头上,她这样说,当真是杀人诛心了。 似乎是瞧出了雍王的处境,赵郎中有心帮一帮雍王殿下,张了张嘴,又想到王爷叮嘱自己千万不能暴露,便开口说道。 “太子妃此言诧矣,”赵郎中对着靳慧文拱了拱手,“依草民所见,静妃娘娘这病,怕是因为被什么牲畜所伤,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病症。” 因为在太医的帮助下,静妃娘娘面上的伤疤如今已经全然看不见,赵郎中便干脆装作不知晓此事的模样。 九皇子见状忙 接过了话茬:“老先生当真是神医,静妃娘娘前些时日的确被野猫所伤,甚至起了高热。” 赵郎中点点头,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靳慧文却是不会放过踩死秦含蕴的每一个机会,继续开口反驳道:“那为何之前母妃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虽是高热,可精神都是正常的。” “也就是在那日雍王妃对母妃动手,母妃吐血之后,才出现如今发......”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在陛下面前,靳慧文将“发狂”两个字吞了回去,“如今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赵郎中蹙眉看向靳慧文。 这太子妃,好像是一门心思的想将这件事安到雍王妃的身上。 “太子妃此言......” 就在赵郎中准备再次开口的一瞬间,他瞧见了正在一旁对他使眼色的雍王殿下,立时便噤了声。 “太子妃此言草民并不清楚,草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说完这话便往后退了一退,不再开口。 心中却暗自捏了把汗。 幸亏自己方才瞧了一眼雍王殿下,若是自己再次开口反驳太子妃殿下,怕是太过于明显的偏向雍王妃,让陛下有所察觉的。 靳慧文见那赵郎中说不过自己 ,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区区草民,竟也敢同自己对抗? 赵郎中却仿佛不受任何影响,又对着皇帝拱了拱手:“陛下,只是草民还需要些时间,请陛下给草民三日时间,三日内,草民定会找到能让静妃娘娘彻底痊愈的药方。” 见赵郎中如此认真的模样,皇帝点了点头:“如此便辛苦赵郎中了。” “只要你将静妃医好,朕必定重重有赏,绝不食言。” 赵郎中忙跪下去叩头:“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靳慧文瞧着他这副模样,面上忍不住再次露出一股嘲讽之色:“原以为赵郎中是医者仁心,原来你如此费心费力的医治我母妃,不过是为了银钱罢了!” 九皇子翻了个白眼。 人家本就是靠这个手艺谋生的,图些银钱又怎么了? 刚要开口反驳,却被这赵郎中抢了先:“陛下励精图治,是天下百姓之福气,能进宫为静妃娘娘看诊,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陛下,实在是草民之幸。” “草民只愿静妃娘娘能早日恢复如初,能让陛下少些忧心。” “草民愿分文不取,只求静妃娘娘早日康复。” 说到这里,赵郎中深深的拜了下去。 第211章 不能再纵容 这下九皇子彻底的惊呆了,没想到皇兄救的这个老郎中,竟然有两把刷子。 医术怎么样他是不清楚的,可是却是很有勇气的。 而且,嘴上功夫了得。 瞧瞧父皇如今被他哄的,那个嘴角要咧到耳朵根上了。 “太子妃便不要为难赵郎中了,”皇帝终于是开口笑了笑,“赵郎中一片赤诚之心,实在是难得。” 说完他又看向面前的赵郎中:“你虽是不图财,但是放心,只要你医好了静妃,朕一定会有赏的。” 说完这话,皇帝便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着赵太医:“务必让人照顾好静妃,这三日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也一同问好。” 又看向一旁的太子:“你们这几日也辛苦了,回府休息吧。” “太子妃也是,回府中待着吧!” 最后这一句话,自然是意有所指的。 方才靳慧文咄咄逼人的对待将静妃治好的赵郎中的模样,实在也是让皇帝觉得丢脸极了,这话的意思便是告知她,日后没事就在太子府中待着,少出来丢人现眼的。 不过是为了太子和靳家的颜面,没有直说罢了。 看来有时候,民间所传倒也是有几分真实的。 难怪京中都传着 这靳慧文是个不知礼数的泼辣女子,如今看起来倒的确如此,倒是可惜了明楼郡主的教诲。 她是不及她母亲半分的。 靳慧文自然也是听懂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一时汗颜,不敢开口再说什么,只低着头恭送皇帝。 眼神却仍是似有若无的看向雍王的方向,似乎是很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太子则是在皇帝走后,摆出了他太子的姿态,面色不悦的看向面前的靳慧文。 就在他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九皇子阻止了。 九皇子快步上前,走到了太子面前:“皇兄,今日那郎中可是说了,静妃娘娘这病,八成是因那野猫而起的,与雍王妃可是没干系的。” “皇兄说,若是静妃娘娘康复了,那皇兄的一番心血......” 九皇子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住了,只是面带嘲讽的看向太子,似乎是等着他的下文。 太子如今正因为此事心烦意乱,再加上方才父皇对靳慧文的斥责,实在是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便只冷冰冰的说了句:“不劳你操心。” 又转头看向靳慧文的方向:“回府。” 九皇子看着太子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这才走到雍王的身边,开口问 道:“皇兄,太子妃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雍王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抬腿往外走了。 “太子难道不知晓此事?我瞧着太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倒是戴的不错。”九皇子忙跟了上去,在雍王身边碎碎念着。 太子并未与靳慧文同乘一辆马车,而是独自骑马回府的。 二人一进了太子府中,太子便变了一张脸,脸色铁青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靳慧文:“你为何非要在父皇面前逞口舌之快?” “那赵郎中既然已经医好了母妃,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母妃,也要装出个孝顺的样子来,又怎么会被父皇斥责?” “堂堂太子妃,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当真是将本宫的颜面丢尽了!” 靳慧文却是个不会忍让的,当下便开口反驳道:“丢人?你也知道丢人?你对我下药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 太子一听此言,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似乎是怕她再说出什么来,太子竟是没将他的手松开,继续斥责道:“今日父皇亲自发话,让你好生在府中待着,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要禁你的足!” “你以为你丢的只有太子府的脸吗?还有 靳家的脸!” 太子咄咄逼人的说着话。 靳慧文却在太子一句一句话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愧疚感来,可是她抬头望向太子,只见他仍是怒目圆睁的对着自己。 她知道,此时的辩解是毫无意义的。 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装晕。 看见靳慧文忽然在自己怀中倒了下去,太子倒是吓了一跳,忙上前试了试靳慧文的鼻息,瞧着没事,才吩咐身旁的燕双:“将你们太子妃带回院中,好生休息。” 许是因为靳慧文倒下了,太子的语气也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倒是和善了许多。 就在下人手忙脚乱的要将靳慧文带回院中的时候,十四皇子却出现在了太子的身后,还没走到面前就开口问道:“听说父皇斥责太子妃了?” 太子叹了口气:“她实在是......” 拿不上台面。 剩下的话,太子是没好意思说出口的。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不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十四的耳中。 可是十四皇子走到跟前,才发现正被下人们带下去的靳慧文,这才问道:“皇嫂这是?” “晕了。”太子实在是身心俱疲,懒得多说一 句关于靳慧文的话。 望着靳慧文离去的身影,十四皇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兄,皇嫂实在是有些过了。” “皇兄如今事事都为着皇嫂考虑,事事都是为了让皇嫂开心,”十四皇子面色凝重的转头看向太子,“皇兄或许心中十分喜欢皇嫂,可是皇兄不仅仅是皇嫂的夫君,更是一国的储君。” “若是任由皇嫂这样任性下去,日后怕是会给皇兄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十四皇子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对靳慧文的不满。 本以为皇兄休妻另娶的皇嫂,应该是更胜从前的太子妃林氏。 可如今瞧着她这泼辣的性格,和不管不顾的脾气,怕是会给皇兄带来不少的麻烦。 见太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十四皇子继续添了一把火:“皇兄不该如此惯着皇嫂的。” “你虽是宠爱皇嫂,可皇嫂也该珍惜你的宠爱才是,这才叫两情相悦。”如今的情况,在十四皇子看来,就是太子的一厢情愿而已。 太子心中闪过一阵的烦躁,转头看向十四皇子的时候,却是平静了下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心中知道,铭知此话说的没错,自己不能再对靳慧文如此纵容了。 第212章 救命恩人 靳慧文本就是装晕,所以在回了自己的院子中之后,迅速的醒了过来,倒是将她身边的苏嬷嬷吓了一跳。 忙走上前去:“太子妃醒了?方才真是将老奴吓坏了。” 靳慧文却不耐烦的摆摆手,朝着门外的方向望去:“太子可来了?” 苏嬷嬷也顺着靳慧文的目光望去,而后摇摇头:“不曾。” 苏嬷嬷本就是靳慧文的陪嫁嬷嬷,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有些话燕双不敢说,她却是一定要说的,她半跪在靳慧文的床榻前,拉起她的手。 苦口婆心的说道:“太子妃,如今你的夫君是太子,不是寻常人家,你切不可对太子殿下再有不敬。” “老奴知道,因为从前的事,你对太子殿下心有不满,可是如今已经嫁给殿下,那你就是太子妃,就要和太子夫妇一体才行。” “那些事情,若是传出去,不仅仅是对殿下不利,对太子妃,对靳家,都是不好的。” 靳慧文本就有几分的心虚,听见苏嬷嬷如此说,只作出乖巧的模样点点头。 她也不想的,只是在面对秦含蕴的事情时,她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想到这里,她又一把拉过苏嬷嬷 的手:“嬷嬷,太子如今怕是正生我的气,嬷嬷去将太子请来可好?” “嬷嬷只说我醒来了,不住的哭,只想面见太子殿下,向他赔罪。” 瞧着自家太子妃似乎是真的悔改了,苏嬷嬷终于是点点头,往太子的书房去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醒了,”苏嬷嬷到时,十四皇子已经走了,太子一个人在书房中,似是在想着什么,“太子妃不停的哭,说是知道自己错了,想请殿下过去一趟。” 太子抬头,看见正低着头的苏嬷嬷。 刚要开口,却想到了方才十四皇子对自己的叮嘱,沉思片刻,终于是开了口:“你去同太子妃说,本宫有要事要忙,没空去见她。” 苏嬷嬷张了张嘴,抬头望了望太子,见太子正冷着一张脸对自己挥了挥手。 终于是没敢再说什么,无奈的转身往太子妃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为靳慧文如今的处境而担忧。 明楼郡主教养虽是严苛,可太子妃的性子打小便是个易怒的,所以平日里也不少得罪人。 可是如今,她得罪的是太子殿下。 不知殿下何时才会原谅太子妃,自己还是要好好回去劝说一番才行。 而此时 的秦含蕴,在暴室之中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 许是因为静妃娘娘的身子如今有机会康复了,狱卒们倒是对秦含蕴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而且因为萧铭泽的助力,如今宫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说静妃娘娘的病本就是因为被那野猫伤及而造成的,与雍王妃并没有什么关系。 雍王妃不过是碰巧在那时候站在静妃娘娘身边,无辜受了波及罢了。 再加上太子这边被十四皇子说服,决心不能再这样娇惯着靳慧文,况且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他也不能与在民间颇有名望的雍王夫妇作对。 所以太子倒是暂时也放过了秦含蕴。 连他先前安排好的人,都甚少出现在秦含蕴面前了。 秦含蕴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这条小命,想不到萧铭泽竟这样有办法,他竟然能真的将自己平安从暴室之中带出去。 秦含蕴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发黄的医书时,外面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因着身份特殊,秦含蕴是被单独关押在一片地方的。 用秦含蕴的话说就是,连个狱友都没有。 所以她明显能感觉到在,这脚步 声是逐渐向自己靠近的。 她的一颗心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也逐渐揪了起来。 难不成静妃又恶化了?难不成靳慧文又给太子出了什么鬼主意?还是说,只是太子单纯看自己不顺眼。 果然,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狱卒停在了秦含蕴的牢房外。 秦含蕴逆着光望过去,看他的穿着,似乎还是个牢头。 刚要开口,便听见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小人给您带了些吃食进来,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我?”秦含蕴指了指自己,疑惑的开口。 自己好像,并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难不成又是太子的计谋,他不会是想毒死自己吧? 想到这里,秦含蕴开口问道:“太子有完没完?他母妃如今都大好了,他还要给我扣个什么罪名?” 那牢头却是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整理,整个人又往前凑了凑,为了让秦含蕴看清自己的脸:“王妃,是我。” 瞧着王妃仍是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样,牢头继续开口:“先前小人在街上昏倒了,无人敢触碰小人,是王妃救了小人的命。” “那时王妃还给小人开了药,待小人苏醒后,将小人带到益康堂中救治。” 许是担心秦含蕴当真认不出自己,这牢头将当时的事情描述的十分仔细。 “啊......是你。”秦含蕴终于记起了面前的人,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忙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牢门处,“原来你竟是暴室的牢头。” 那牢头忙点点头,十分感激的看向秦含蕴:“那日多谢王妃及时相救,才能保住小人的命。” “这段时日我家娘子病了,也是多亏了益康堂的药才能痊愈。” “小人也是两日前才回来,若是知道王妃被关在此处,小人定然早早的就回来上任了。” 说到这里,那牢头似乎是十分愧疚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秦含蕴忙拉住他的手腕。 难怪她这两日日子过的如此舒坦,原来是有这个牢头在关照自己,还以为是太子良心发现呢! 那牢头见秦含蕴认出了自己,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同她说话:“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同小人说,小人虽不能救王妃出去,可凭小人在这暴室中的地位,定会护着王妃周全的。” 看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秦含蕴笑了笑:“你不必如此,以你当时的情况,换作任何一个医者,都会出手相救的。” 第213章 合作 “况且你已经付了我诊金,你并不亏欠我什么。” 听了秦含蕴的话,这牢头却是不依了:“王妃救了小人的命,王妃的益康堂又救了我家娘子的命,小人岂能不报恩。” 说到这里,牢头竟是跪下去给秦含蕴磕了个头。 却又担心被人发现,很快就站了起来,继续压低声音说着。 “王妃不知,我带着我家娘子去了许多医馆,所有的大夫都说治不了,只有益康堂,给我娘子施针,又拿了药,如今我娘子已经完全康复了。” “王妃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只要小人能做的,一定会全力以赴。” 见他执意如此,秦含蕴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看来这古人,也多的是仁义之辈,并不都是为了权势利益相互利用的人。 秦含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十分严肃的看向面前的牢头:“如今有了你的关照,我一切都好,倒是不必再为我多做些什么,只一点,面对我,你一定要公事公办,尤其是不能与太子的人对上。” 她更怕因为自己,而让这个好人惹上什么麻烦。 见秦含蕴如此说,牢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不再与她争执 。 可心中也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生保护好王妃,绝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牢头转身离开,牢房之中再度恢复了安静,秦含蕴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秦含蕴这边倒是舒坦了,可是靳慧文得知太子名字自己在寻他还不露面,当下气的便将面前的茶盏摔了出去。 知晓自家太子妃的脾气,苏嬷嬷和燕双均不敢上前,只等着她自己消了气。 苏嬷嬷才上前安慰道:“太子妃莫急,如今殿下才在宫里丢了颜面,自然是在气头上的。” “太子终究是在意您的,只要您下次见到他时,做小伏低一点,殿下定然会消气的。” 有苏嬷嬷在,燕双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只低着头收着地上的茶盏。 太子虽是没空见靳慧文,但他却是有空见别人的。 就在太子为了靳慧文一事心中烦闷的时候,外头的下人来报,说是秦微雨来了。 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好像也只有秦微雨能好好的陪自己说说话了,当下便吩咐人将秦微雨带到书房来。 见太子似乎是急切的想见到自己,秦微雨心中更是高兴。 一下子便扑到了太子的怀中,娇滴滴的开口:“殿下 ,微雨这次表现如何?” 回京的这几日,秦微雨愈发的注重自己的保养,皮肤倒是恢复的与从前差不多了。 见她这副娇媚的样子,太子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秦微雨却是在太子想要继续的时候,轻巧的躲开了去:“殿下,您总说要娶妾身过门,如今殿下都有了新的太子妃,什么时候才会将妾身纳入府中啊?” 为了表现自己的懂事,秦微雨继续说道:“妾身也不图什么身份,哪怕是个侍妾都好。” 说到这里,秦微雨凑到了太子的耳边,轻声说着:“妾室不过只是想陪在殿下身边。” “待秦含蕴的事情了结了,本宫一定风风光光的将你迎娶进门。”太子早就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他对秦微雨正在兴头上,自然是什么骗人的话都说得出的。 秦微雨自然是半推半就的从了太子殿下。 可是好巧不巧的,这件事竟然就这样传到了靳慧文耳中。 “好你个贱人,趁着太子对我不满,竟敢在太子府中勾引太子。”靳慧文攥着自己的拳头,眼底仿佛要喷出火来了。 而后转身看向燕双:“走,去前院找她!” 苏嬷嬷闻言 忙跑上去拦着人:“太子妃,老奴才同太子妃说过,万事要忍让,要忍让,您怎么这快就忘了?”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太子想玩玩,就让他玩玩便是。”苏嬷嬷拉着靳慧文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太子妃这样找过去,岂不是更惹恼了殿下!” 靳慧文面上仍是满脸怒意。 萧铭远个朝三暮四的东西,竟敢将秦微雨带到府中来。 可是有苏嬷嬷拦着,她也渐渐的平息了怒火:“嬷嬷放心,我去前院堵秦微雨,不去太子书房。” 苏嬷嬷似乎能想到自家太子妃同那秦微雨在正厅之中厮打的模样,继续开口阻拦:“太子妃先回去等着,奴婢去将那秦家小姐叫来可好?” 靳慧文顿了顿,想了想觉得也可以,便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苏嬷嬷毕竟是个下人,等了半晌,恭恭敬敬的将人请到了太子妃的院中。 令她想不到的是,靳慧文此时竟然一脸温和的看向正走进来的秦微雨,笑着开口:“倒是许久不见秦家大小姐了,听说你来府中拜访,这才特意将秦小姐请来。” 秦微雨却是存了挑衅的心思,昂着头看向靳慧文:“也不瞒太子妃,是太 子殿下说想我了,特意将我叫进府中来的。” 说着这话,秦微雨故意将自己的衣服扯了扯,让靳慧文看清自己身上的伤痕。 苏嬷嬷也在一旁暗骂秦微雨不要脸。 还是远安侯府的女儿呢?竟就这样那个白日宣淫,当真是让人恶心极了。 靳慧文再次攥了攥拳头,却没有立时发作,可是不断起伏的胸膛,让人能感受到她的愤怒。 “秦小姐无论是什么目的接近太子殿下,可是这后院终归是本宫做主的,秦小姐若是想进太子府,还是要本宫点头的。” 这句话看似是威胁,实则是最实际的话。 秦微雨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才做小伏低道:“臣女愿听太子妃差遣。” 靳慧文勾了勾唇角,面上满是得意的颜色。 “本宫想要的,秦大小姐不知道吗?” 秦微雨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靳慧文,眼中全是不解。 忽然间,有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太子妃既然想让她死,她自然是活不了的。” 见她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靳慧文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可如今的情况,瞧着她好像是死不了了。” 提起秦含蕴,秦微雨的眼底全是阴狠之色。 第214章 永远留在那里 果然,靳慧文也是不想让她活的。 “那既然如此,就让她永远留在监狱里。”秦微雨抬头看向靳慧文,眼中的那抹狠毒,毫不掩饰。 倒是靳慧文忽然笑出声来:“早就听说远安侯府的两位小姐闹得不可开交,如此看来,倒是真的了?” 秦微雨也不答话,脑海中开始一幕幕的闪过自秦含蕴回到京城之后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事情,被太子三番五次的厌弃,失去了与太子的孩子,甚至被流寇掳走,受尽侮辱。 若是那个孩子还在,可是太子唯一的子嗣,如今任谁都会高看自己一眼的。 可如今呢?自己还要靠手段才能让太子娶自己过门。 可她却浑然没有意识到,依着她如今的情况,太子是绝对不会迎她过门的。 太子府可丢不起这个脸。 见秦微雨不说话,靳慧文继续开口说道:“让她永远留在监狱,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可是听说今日宫中去了个郎中,已经将静妃的病控制住了,”秦微雨满脸担忧的看向靳慧文,“若是静妃娘娘的病好了,依着雍王的手段,怕是秦含蕴离开暴室,也是指日可待的。” “那就让静妃娘娘永远好不了。” 靳慧文阴恻恻的开口。 只是她开口的这几句话,倒是让秦微雨吓了一跳。 想不到靳慧文竟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就在她要开口反驳时,忽然意识到,那日是太子让自己进宫对静妃动了手脚。 所以大不敬的不只有靳慧文一个,还有太子殿下。 所以这夫妇二人,压根不在意静妃是否真的会康复,他们更在意的是太子的权势地位罢了。 可是这些与自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靳慧文想让秦含蕴死,自己也想要秦含蕴死。 这样,就够了。 想到这里,秦微雨看向靳慧文的目光就柔和了许多,语气自然也尊敬了许多:“既然太子妃如此说,想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靳慧文也不点头,只把玩着自己的护甲,轻声开口:“那就让她死在监狱里。” 秦微雨抬头,与靳慧文的目光对在了一处。 二人心中了然。 第二日,身在暴室中的牢头便收到了太子府中的密信,伴随着密信一同前来的,还有一瓶毒药。 与牢头对面而立的,是靳慧文身边的一个心腹小厮。 “老李头,你别不识趣,这是我家主子对你的重视,给你的机会。”说到这里,那小厮恭 敬地对着外面做了做拱手的模样,“说是让你帮忙,那是好听。” 那个被叫做老李的牢头拿着手中的毒药,久久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方可是身份高贵的太子妃,他自然也是听过太子与雍王不睦的消息,可是这是男人家的事,又何必牵扯到一个女人。 自己若是做了这事,这良心怕是会一辈子不安,自己若是不应...... 老李从面前的毒药上收了神,抬头望向面前的小厮,自己若是不应,想来太子妃定是不会饶过自己的。 想了想,老李踟躇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小人......小人......” 见着老李头终于有所动摇,那小厮干脆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金锭,塞到了他手中:“我家主子是什么人?还保不住你?” “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赏赐。” 小厮满脸狡黠的对他挤了挤眼,见他还是纠结,面上终于是闪过一丝不耐:“老李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你一家妻儿老小......” 听到这话,老李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终于是点了点头。 那小厮是心满意 足的走了,可这老李却是转头望向如今关着雍王妃的位置,心中不安。 这老李,正是先前被秦含蕴搭救的那个牢头。 他自然是不会对秦含蕴动手,可是对方用自己一家妻儿老小来威胁自己,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老李过的十分难受,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没有睡着。 终于是挨到了天亮,与前来交班的兄弟交了班,将怀中那信往里塞了塞,脚步匆匆的往家中去了。 而与他擦肩而过的一个人,也是急冲冲的往暴室走来。 这人,正是来看秦含蕴笑话的秦微雨。 昨日与靳慧文商议好了一切,她便有了一个念头,她要在秦含蕴死前,来看看如今落魄的她。 靳慧文自然是愿意见到秦含蕴被人侮辱的,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并且让秦微雨拿着自己的腰牌入宫,身边陪同的也是自己的丫鬟。 “小姐可快些,莫要被人发现了。”跟在秦微雨身边的丫鬟,虽是瞧不上她的,却只能遵从自家太子妃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将这秦大小姐送来此处。 秦微雨自然是着急的,忙点点头:“知道了。” 因为早就打点好了关系,自然是有狱卒将秦微雨领进去的 。 秦微雨也不是那等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也给那狱卒塞了些银子:“辛苦小哥了。” 那狱卒颠了颠手中银子的分量,嘴角上扬:“那你快些。”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头去了。 秦微雨转头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趾高气昂的往秦含蕴所在的牢房去了。 听到有声音,秦含蕴转过头,见是衣着光鲜的秦微雨,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倒是不让自己失望。 这几日秦含蕴还在想,怎么不见秦微雨来自己面前落井下石,果不其然,来了。 没有注意到秦含蕴的表情,秦微雨耀武扬威的开口:“哟,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雍王妃吗?怎么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说到这里,秦微雨放声笑了起来:“原来竟是沦为阶下囚了。” 秦含蕴仍旧低头翻着面前的医书,开口说着:“秦大小姐,如今静妃娘娘还未曾痊愈,你便在此处喧闹,实在是......” 说到这里,秦含蕴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微雨一眼。 秦微雨却被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指着秦含蕴破口大骂:“秦含蕴,我告诉你,既然让你入了这暴室,我们就没打算让你出去。” 第215章 给雍王妃下毒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雍王妃吗?今日之后,你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秦微雨猛地噤了声,换了一个话题:“你瞧瞧,你入狱的这些日子,父亲和母亲可曾关心过你一次?” 对于秦家一家人,秦含蕴早就已经形成了免疫,只淡淡的看向秦微雨:“秦大小姐,当心乐极生悲。” “你......”秦微雨气急,伸出手来指向面前的秦含蕴。 可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匆忙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是方才送她进来那狱卒。 “你快些走吧,待会儿上头要来人,若是被发现了,岂不牵扯我们。”那狱卒着急的看向面前的秦微雨。 秦微雨本就是为了来嘲讽秦含蕴一顿的,转过头说了句:“秦含蕴,你且等着吧!” 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的跟着那狱卒往外走了。 秦含蕴这才放下手中的医书,望向秦微雨消失的方向。 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自己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如今眼见着静妃身子大好了,太子这边怕是坐不住了,看来这秦微雨,倒是真的和靳慧文搞到一起了。 而另一边的牢头老李,交班 之后脚步匆匆的往家里去了,他的确是不忍对雍王妃下手,可是牵扯到自己的家人......。 而老李的娘子,在侍奉着他用完早膳之后,却看见他心神不宁的模样,忙开口追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立难安的。” 见老李头不说话,她也不多问,将他的被褥塞了塞:“快些睡吧,晚上还要忙呢!” 这段时日轮到老李在夜里当值,听说暴室去了个要紧的,连晚上都不能休息了。 老李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正在收拾的老李娘子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下,转头看向自家夫君,看来这是有事。 只是坐着看向他,等着他自己开口。 终于,这老李又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家娘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 “让我去害雍王妃,我心中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可是他们以你和孩子的性命威胁我,还有母亲,母亲如今已经年迈,怎么能再受这种罪。”说到这里,老李甚至是抹起了泪。 老李娘子愤怒的开口:“夫君,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能做。” “雍王妃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若是我们对她动手,那当真是猪狗不如了。 ” “老李,”说到这里,她上前握住了老李的手,“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决不能做这种事。” 老李反握着她的手:“娘子说的我又如何不知?” 只是...... “夫君不如去找雍王殿下,”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不是说雍王殿下与王妃最是恩爱的,雍王殿下定然会护住王妃的。” 老李便站起身来:“我去一趟雍王府。” 他的娘子却将他按了回去:“不成,他们那边如今必然是盯着你的,我去。” 说着就从老李的怀里往外掏东西,一封密信,一瓶毒药,一个金锭:“还有什么?” 老李摇摇头:“没了。” 说完这话老李拉住了娘子的手:“娘子,小心些。” 老李娘子却是挥挥手:“夫君不必担心,雍王府的厨房,经常会收我们这些人送去的些菜什么的,给的价比集市上的都要高,我便装作送菜过去,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老李倒是不知道这事的。 听了之后,更是感慨雍王和雍王妃的善心,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 老李的娘子很顺利的见到了雍王,忙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交了出去,深深的跪了下去 :“殿下,我家老李,是暴室里的牢头。” “昨日夜间,有人去暴室找他,要让他给雍王妃下毒。” 听到这句话,正在瞧着桌案上东西的萧铭泽猛地抬起头看向下面跪着的妇人:“什么人?” 老李娘子继续说道:“回殿下的话,我家男人说是太子妃身边的人。” 又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那封信,那毒药,那金子,都是太子妃身边的人给的。” “可是我们一家都受雍王妃的恩惠,王妃曾经在大街上救过我男人的命,就连我前段时日生病,也是多亏了益康堂的药才能痊愈,我们实在是不能害王妃的。” “可是他们用我们全家老小的命来威胁我家男人,”说到这里她甚至哽咽了起来,“我们也是无法,才求助雍王殿下。” “希望殿下能保护好雍王妃,也能......” 剩下的话,她没好意思开口,自然是希望雍王殿下也能分出些精力来保护一下自己家里人。 萧铭泽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当下便开口吩咐:“许知,让牢头请病假,只说自己病重,另外,将他们一家人接到城郊的别院中,务必好生保护。” “多谢王爷,多谢王 爷。”老李的娘子一听雍王此话,心中自然是感动不已的,忙跪下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 萧铭泽却是顾不上她,继续说道:“派人往暴室去一趟,让王妃在里面注意,入口的近身的一切东西,都要小心验过才行。” 许知点点头,等着王爷的下文。 萧铭泽却是挥挥手:“去吧!” 似乎是想起什么,又看向老李娘子:“替本王谢过你家老李,自然也是要谢过你辛苦跑这一趟,本王和王妃,定然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老李娘子却摆摆手,直言殿下太客气了。 他们本就不是为了图谋什么才愿意救王妃的,不过是报答王妃的救命之恩而已。 可是她知道王爷此时定然是有要事要忙,所以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就跟着许知往外头去了。 在许知一行人离开后,萧铭泽一个待在自己的书房中,沉默了许久。 连天黑了都未曾察觉,还是萧叔来送晚膳,才发现王爷一个人在书房之中。 便忙上前询问王爷是否是身子不舒服。 萧铭泽摇摇头,开口问道:“许知回来了吗?” 萧叔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方才回来过一趟,又往宫里去了。” 第216章 筹谋 “本王去西郊的那个别院看看。”萧铭泽没再多说什么,抬头就往外头走去,许知不在,萧叔自然吩咐王爷身边的其他护卫跟上。 而他自己,则是焦躁的在前厅中来回转悠。 从前没有王妃在的日子,倒也是习惯了。 可如今王妃被带走了,倒是忽然觉得这个王府,家也不像个家,冷冰冰的。 不知道王妃如今如何了? 知道王爷心中为此事着急,萧叔也没有去追问王爷,王妃到底何时才能回到王府。 只是有一点,他是十分信任王爷的,他相信王爷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将王妃带回来。 萧铭泽自然是去别院找那个老李头的,如今静妃的身子眼见着要好起来,他要提前做好一切的准备,为秦含蕴伸冤。 想不到太子竟然将把柄都送到自己手上来了,自己当然要好好利用。 见是雍王殿下来,一家人忙跪下磕头。 萧铭泽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倒是本王与王妃该多谢谢你才行,若不是你将东西交给本王,怕是如今王妃已经有危险了。” “小人万万不敢对王妃动手。”老李又跪了下去。 “本王来找你,只是为了一事。”萧铭泽仍旧是将老李扶了 起来,说道,“如今太子既然已经害到了王妃头上来,我自然是不会放过此事。” “你也知道,王妃入狱一事,也是为人陷害。” “本王只问你一件事,”雍王盯着面前的老李,十分郑重的说道,“你是否愿意为本王作证,证明是太子妃买通你谋杀王妃。” 似乎是怕他有所顾虑,萧铭泽又补充了一句:“你若不愿,也无妨,本王也一定会护你一家人周全。” 就在老李的娘子要开口的时候。 老李却干脆的出了声:“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人自然是愿意作证的。” 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娘子:“想来娘子也不会介意。” “民妇也愿作证。”老李的娘子也跟着跪了下去。 萧铭泽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多谢你们。” “此处别院是本王的,周围戒备森严,定然是不会有人靠近的,定能护你们周全。” 萧铭泽开始细细的叮嘱二人:“只一点,你们千万不要随意离开这别院。” “我身边的人定会护住你们。” 说完这话,萧铭泽也不久留,在老李一家人的千恩万谢中,快步往外走去,骑上马奔着赵郎中的家中去了。 昨日的医治既然有了成 效,就该进一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了。 见雍王殿下到来,赵郎中再次迎了上去,雍王将他扶起,却是对着他的夫人说话的:“那日的事,让夫人受惊了。” 赵郎中的夫人本是有些不满的。 可见到雍王殿下对自己如此客气,连忙福身:“殿下不必客气,能为殿下效劳,是我家的福分。” “况且殿下于我家有救命之恩,我们为殿下做事,是应当的。” 见安抚好了赵郎中的夫人,雍王便看向赵郎中,切入正题:“先生如今准备的如何了?” 赵郎中拱了拱手:“回殿下,多亏了殿下送来的药方,如今陛下那边已经对草民是万分信任了,剩下的药,也已经按照药方准备好了。” “待入宫后,即刻便可以给静妃娘娘用药了。” “准备好了便好,”萧铭泽开始在内室中踱步,而后转头看向赵郎中的方向:“三日内可能治好?” “草民愿全力一试。” 得了赵郎中的答复,雍王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最近的确是要早些让静妃康复,而后便是要为阿蕴伸冤。 那暴室之中阴暗潮湿,实在是不适合久居,再加上为了不让父皇怀疑,阿蕴一直是同旁 的犯人吃着相同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 还是要早些将她救出来才好。 三日后,按照原先的约定,赵郎中准备好了一切,独自往宫中去了。 赵郎中往云慈宫中去的时候,文贵妃也往陛下的正阳宫中去了。 见是文贵妃来,苏公公自然客客气气的将人迎了进去。 文贵妃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就开口说道:“听闻陛下从宫外请了一个郎中给静妃姐姐看病,前几日那郎中已经在云慈宫露了一手,臣妾......” 说到这里,文贵妃的面上似乎还有了一丝的不好意思:“陛下也知道,臣妾是在医术上有些研究,听闻这郎中能医治太医都看不好的病,臣妾不知能否往云慈宫一观。” 听文贵妃提起云慈宫,一向多疑的皇帝其实是有些怀疑她的。 毕竟文贵妃与静妃一向不合,这后宫中人人皆知,两人甚至都闹到了自己面前。 可偏偏后面文贵妃却只说自己对医术的钻研,只是想去瞧瞧那郎中是如何医治的。 倒是让皇帝无法拒绝了。 见皇帝面上的迟疑之色,文贵妃又开口补充道:“若是那郎中需要帮助,臣妾也可相助一二。” 相助不相助 的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文贵妃既然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他倒也不好再拒绝了。 便点点头答应了。 文贵妃自然是想着去相助赵郎中的,毕竟这药方是出自自己的手。 赵郎中是没见过文贵妃的,所以对文贵妃的一应提问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毕竟文贵妃的身份在,起码的敬重还是要有的。 终于,在文贵妃的喋喋不休下,赵郎中说漏了嘴。 “太子殿下与雍王殿下都为此事着急,草民自当竭尽全力救治静妃娘娘。” 听到他的这句话,文贵妃眉心一跳。 这几日,为了避嫌,九皇子并没有往文贵妃宫里去,所以文贵妃并不知道此事。 所以文贵妃瞧了瞧赵郎中的药箱子,决定还是插上一脚。 “云兰,回玉安宫中,取那支紫参来。” 又转头看向面前的赵郎中,解释道:“我瞧着先生的药箱之中有一味紫参,我宫中有一支五十年的上好紫参,想来会对先生有所帮助。” 赵郎中这才正儿八经的瞧了瞧面前的文贵妃,诧异的开口道:“娘娘居然懂医?” 文贵妃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闪过一丝愉悦:我当然是懂医了,你那药方还是我给的呢! 第217章 静妃清醒了 此时的静妃虽然仍旧在床榻之上紧闭双目,像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可是明眼人都瞧得出,静妃的神色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样的苍白。 除了文贵妃,现在陪在静妃身边的,便只有一心求医的赵太医和静妃身边的下人们了。 此时的赵郎中已经是转过头去开始正面着静妃,再次为她施针。 赵郎中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手不去颤抖,每一针都精准无比的扎入静妃的穴位之中。 一旁的赵太医探头探脑的想去看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文贵妃牵扯了心思。 “赵太医,”文贵妃的语气十分平和,倒像是话家常一般,“看来的确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不到民间竟有如此医术高超之人。” 赵太医既然是医者,自然是听过文贵妃外祖的威名,当下便对着文贵妃拱拱手:“若是贵妃娘娘的外祖尚在,定然也是能手到擒来的。” 赵太医对文贵妃的尊重,不仅仅因为她是陛下的贵妃,更重要的是,她的外祖家中...... 就在此时,赵郎中长呼一口气,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两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赵郎中的方向。 见此时的静妃身上已经扎了不少的银针,文贵妃开始细细的数着,该是全了。 这银针之术,还是自己同阿蕴学的些皮毛,想不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若是陛下不那么固执的听信太子的一面之词,当场就让阿蕴为静妃诊治,怕是如今静妃的身子早已经痊愈了,又何必多受这些时日的折磨呢? 罢了,各人自有天命。 有这样疑心重的夫君,再加上那样不孝的儿子,这静妃,是注定命里要受这一遭的。 自然,也少不了最开始就谋划此事的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静妃的面色居然慢慢的苍白了起来,连气息都微弱了不少。 一旁的宫女见状,惊慌的指着躺在床榻之上的静妃:“娘娘,我们娘娘这是怎么了?” 再次看向赵郎中,眼中却多了几分质疑。 便连忙看向一旁的赵太医:“赵太医,赵太医,你替我家娘娘瞧瞧,这是怎么了?” 文贵妃瞧着面前的宫女,心中倒是有些疑惑,这宫女不过才来静妃宫里不足一月,竟就如此忠心了? 看来静妃现在做的事情倒是被陛下遮掩的不少,倒是最新进宫的这一批小宫女,对静妃十分的忠心。 实则 不然。 这宫女也不是最新进宫的,只是觉得,若是静妃娘娘殁了,她们这些侍奉的,怕是要陪葬的,所以除了雍王一行人之外,最希望静妃能早日康复的,是在静妃身边侍奉的这些丫头。 赵郎中则是平静的摆摆手:“无碍。” 目光仍是盯着床榻之上的静妃,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果不其然,静妃忽然轻轻地低吟了一声。 赵郎中忙快步上前,将静妃从床榻之上扶了起来,并轻轻的拍打着静妃的后背,随着赵郎中的动作,一口乌黑的血从静妃的口中喷出,全部溅落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腥臭味。 赵太医见状面上一喜,看来这赵郎中果然有法子,如今该是静妃娘娘体内的毒素被逼了出来。 而赵郎中则是动作轻缓的将静妃扶了回去,而后从一旁端起了方才已经熬好的药,就在他将碗举到静妃面前的时候,手却忽然顿住了。 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宫女:“还请姑娘喂娘娘喝下此药。” 而后便将碗递给了一旁的宫女,他自己则是后退了数步。 既然静妃娘娘已经痊愈,自己还是同她保持些距离的好。 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万 一病好了之后翻脸不认人,说是自己轻薄于她,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自己还是谨慎些的好。 万一如此,岂不是又赔上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 随着一碗药喂了下去,静妃面上的痛苦之色似乎是逐渐缓解了下来,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一旁的小宫女见静妃睁开眼,忙快步跑了上去:“娘娘,娘娘你醒了?娘娘现在感觉如何?” 娘娘终于是醒了,自己终于摆脱了陪葬的命运了。 静妃扯出了一抹笑,摇了摇头:“本宫没事。” 许是实在是糊涂了太久,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如今看向文贵妃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善意。 文贵妃见她如此,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是,她现在的确是可怜,十分的可怜。 但是从前的她做的那些事,难道就不可恨了吗?她已经听身边的人说了,那十几具尸体挖出来的模样,她们就不可怜了吗? 所以文贵妃生怕自己动了什么恻隐之心,忙转过去去,让自己不与静妃的对视。 赵郎中终于是缓缓开口:“赵太医,如今静妃娘娘已经脱离了危险,接下来便交给赵太医了。” 说到这里 他对着赵太医拱了拱手:“有劳赵太医了。” 赵太医也忙着回了礼:“赵先生客气了。” 赵郎中也不再说什么,开始转头收拾自己的药箱,准备回家去了。 这段时间为了静妃一事,他实在也是付出了心血了,如今总算能喘上一口气了。 可是他想休息,却是有人不让他休息的。 静妃娘娘经那赵郎中医治后身子大好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内外传了开来。 吴阳是十分忐忑的将这个消息告知太子殿下的,他自然知晓太子殿下如今心中的迟疑,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十分忐忑:“殿下,那赵......赵郎中从宫中离开了,说是娘娘已经......已经醒了。” “醒了?”太子正在写字的手抖了抖,面带诧异之色的看向眼前的吴阳,先前以为那赵郎中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可他竟然真的能将母妃治好? 想到这里,太子又问了一句:“醒了是什么意思?是清醒了还是......” 还是单纯的睁开眼了。 吴阳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要跳出来了:“殿下,是清......清醒了,说是娘娘醒了之后,向身边侍奉的人要吃食呢!” 第218章 不过是个玩物 太子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不是说母妃这病好不了吗?况且先前他利用太医和秦微雨的配合,又给母妃加了一剂药,怎么就,好了? 太子如今倒是已经不在意用此事再去讨好靳慧文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了,如今他更在意的是,希望能通过秦含蕴去牵扯雍王的心思罢了。 既然雍王在意秦含蕴,那干脆就让秦含蕴待在牢里。 这样雍王为了救她而劳心费力的,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同自己纠缠。 这样自己也可以趁机谋划一番,彻底的将雍王的气焰灭了,让他再也翻不起身来。 可没想到母妃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这岂不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太子心中愈发的不安,开始来回的在书房之中踱步。 “吴阳,去将那赵郎中带来,只说本宫要询问静妃的情况。” 吴阳见太子并没有牵扯自己,长呼了一口气,忙转头往外面去了,快步往那赵郎中的家中去了。 这次仍旧是赵郎中的夫人开的门,见到来人是吴阳,连连后退了几步,指着他:“你......你......” 又察觉到自己的不敬,忙行了礼:“民妇给大人请 安,不知大人是为了何事而来,民妇......” 她心中实在是害怕极了,连说着话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吴阳虽是怀疑这赵郎中同雍王殿下有所勾结,可毕竟并没有搜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况且如今太子又要问话,他自是不能过多耽误的。 只冷着一张脸开口问道:“赵郎中呢?” 似乎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赵郎中忙快步小跑出来:“小人......小人在。” 也不等赵郎中开口,吴阳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们太子殿下有请,还劳烦赵郎中随我们走一趟。” 赵郎中忙点点头,就要转头去拿自己的药箱,却再一次被吴阳打断:“不必,现在就走。” 在赵郎中要出门时,他家夫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想不到这人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难怪上次是他带兵前来搜查,原来是因为太子和雍王殿下之间的纠葛。 但是想到这里,她忽然倒是不害怕了,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夫君。 赵郎中转过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 赵郎中一路低着头跟着吴阳的脚步来到了太子的书房,太子开口第一句,自然是对 静妃的关心:“听说我母妃的病要好了?” 赵郎中听到太子此言,诧异的抬头望向太子。 听太子的语气,倒是好像不大希望静妃康复的样子。 就在赵郎中迟疑的时候,太子却是继续开口说道:“赵郎中倒是好本事,连宫里的太医都瞧不好的病,你居然就这样轻易地瞧好了?” 语气中的嘲讽是显而易见的。 赵郎中也在此时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太子殿下果然是不希望静妃娘娘康复的。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这些都不是赵郎中该去关心的。 他如今更该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危。 “承蒙太子殿下错爱,”赵郎中面带愧疚的对着太子拱了拱手,“不过是外界的讹传罢了,静妃娘娘的病,若是想要恢复如初,怕是还需要些日子。” “当真?”太子一听赵郎中此言,兴奋的转头看向他,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妥,忙开口遮掩:“本宫的意思是,静妃如今竟然还好不了?” 见太子如此,赵郎中心中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次没有赌错。 “是,静妃娘娘如今在床榻上待的久了,精气 神已经消了不少,如今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的。” “若是殿下得空,也可以推着娘娘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赏赏花,陪娘娘聊聊天。” 太子听到赵郎中如此说,自然是千恩万谢的点点头,又给了赏银,才让吴阳将赵郎中送了回去。 待赵郎中走后,他心中却是有了其他的盘算,既然赵郎中这样说,那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让母妃在榻上待的越久越好。 母妃,不是儿臣不孝,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儿臣的千秋伟业。 不得不让母妃牺牲一些了。 着急的人,除了太子,自然还有靳慧文和秦微雨二人。 秦微雨如今也顾不得再去勾引太子什么的,她自然是为了给秦含蕴投毒一事而来的。 “太子妃,”秦微雨虽是客气的模样,语气中丝毫不带一丝客气的,“不是太子妃说买通了人要去给秦含蕴下药吗?怎么如今一点动静没有!” “太子妃若是不成,就早些的找旁人去做此事,不要耽误了大事。” 靳慧文又怎么能不恼? 那日她是遣身边亲近的人去的暴室,将毒药和密信一并交给了那牢头,甚至还给了一锭金子作为好处。 损失些 银钱也就罢了,如今几日过去了,秦含蕴还好好的待在暴室之中。 靳慧文也不是没派人去找过那牢头的,可是那牢头只说是忽然病重,请了些日子的假。 那小厮又找到了那姓李的牢头家中,想不到他竟然举家搬空了。 此事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非常明了了。 这牢头是这边收了自己的钱,却又阳奉阴违的躲了起来。 可偏偏他又躲的极好,自己甚至动用了靳家的人脉去找,都没有找到那一家人的一丝消息。 没想到这秦微雨竟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毫无意外的是,秦微雨成了靳慧文的出气筒。 靳慧文上前钳住了秦微雨的手腕:“姓秦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今你竟敢说教起我来了?我若是想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当真以为太子是喜欢你的?”说到这里,靳慧文恶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臂,“太子不过当你是个玩物罢了?他若是喜欢你,早就迎你进门了。” “哼,”靳慧文冷哼一声,嘲讽的看向秦微雨,“你去问问,太子是怎么对我的?” “为了迎我入门,他可是将原来的太子妃都废了。” 第219章 让雍王妃回府 靳慧文恨极了秦微雨对自己的不尊重,自然是句句扎心,哪里痛就往哪里扎。 经历了上次的事,秦微雨心中对靳慧文是极其畏惧的,虽然恨极了她污蔑太子对自己的感情,却是一声不吭,只任由她对自己辱骂。 却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中满是对她的恨意。 可是在太子见过赵郎中的几日后,静妃的身子居然好了起来。 不仅仅是清醒了那样的简单,静妃竟然已经从床榻之上下来了,而且已经能独自下地行走了。 从九皇子那里得了这个消息,萧铭泽当下便带着手头所有的证据,往皇帝的正阳宫中去了。 既然静妃的身子已经大好,他自然要及时将阿蕴救出来才行。 况且,靳慧文买凶杀阿蕴一事,也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萧铭泽到正阳宫时,文贵妃正陪着皇帝在说话,见到雍王来,文贵妃故意表现出一副不熟的模样,冷脸看向他:“如今雍王竟还有脸来见你的父皇?” “你的王妃,对静妃下了那样重的手,雍王该负荆请罪才是。” 听了文贵妃的话,皇帝倒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本以为她心疼铭瑞,铭瑞又一向与铭泽交好, 她心中是会向着铭泽的。 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的疾言厉色。 萧铭泽没想到文贵妃竟如此配合自己,当下便跪了下去,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奏折:“文娘娘所言极是,若是此事当真是阿蕴所为,儿臣哪怕是为静妃娘娘抵命,都是应当的。” “可是阿蕴没做过的事,我们雍王府绝不会认。” 皇帝闻言,面上虽然闪过一丝不悦,却仍旧吩咐林公公上前将萧铭泽手中的奏折拿来。 萧铭泽的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列出了此事的疑点,与秦含蕴在此事中的表现,不得不说,他的奏折里条理清晰,的确也是在理。 可是自己这个儿子,千好万好,却只有一点不好,他过于叛逆了,整日里与自己对着干。 文贵妃瞧着皇帝怀疑的模样,心中也是着急。 可是她心中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插手到此事之中,自己能做的,就是站在雍王与雍王妃的对立面,让陛下看到自己的态度。 若是自己对他们夫妇二人稍微有一丝丝的偏爱,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雍王见皇帝如此,继续开口说道:“不知父皇是否还记得为静妃看诊的赵郎中,儿臣那日询问过他的意思, 静妃如此病重,不过是被那些野猫挠伤所致。” “父皇也清楚,那野猫是食腐肉长大的,与平常的猫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提到了腐肉,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从前静妃所做的荒唐事,心中对秦含蕴的事情也是有了些松动,便挥挥手:“让叶文兴带人,去将那个赵郎中请进宫来,朕倒是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文贵妃也是在一旁调节着皇帝的心情,“若说是感谢,陛下也要谢谢臣妾的,臣妾可是为那赵郎中提供了一支上等的人参。”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文贵妃的手:“这你也要醋,好好好,朕也好好谢谢你。” 就在雍王在正阳宫为秦含蕴伸冤的时候,太子却是听说了此事。 “这个郎中,竟然敢蒙骗本宫。”太子实在是气急了,将自己手中的笔都折了。 “吴阳,”太子终于冷静下来,却还是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找几个人,去把那姓赵的郎中给本宫杀了。” “看来这人倒是真的与雍王有些联系的,本宫倒是没冤枉了他。” 说着这话,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而太子则是领着吴阳往 宫里去了,这郎中要杀,雍王这边,也是要拦着的。 可是他没想到,他知道要去杀那个郎中,雍王刚又不是傻,自然会提前布局去保护着赵郎中一家人的。 就在听太子的人要动手的时候,雍王府的暗卫忽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一阵劲风刮过,几道身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因为太子这边并没有将这个郎中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派出太多人,根本不需要激战,不过片刻,几个人便倒在了雍王府暗卫的手下。 而且丝毫没有惊动旁边的百姓。 待叶文兴带着人来到赵郎中家中的时候,雍王府的暗卫早已将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的。 太子府的人,自然是无一生还的。 叶文兴虽然是个大老粗,可也知道这赵郎中是个有本事的,自然是要客客气气的将他迎进宫中去的。 这几日赵郎中宫里宫外来来回回好几次,已经是习惯了,所以十分自然是跟着叶文兴就往宫里去了。 皇帝自然是客气的问了问静妃的情况,又好好的褒奖了赵郎中一番,才开始步入正轨:“朕问你,静妃这病,到底是因何而起?” “回陛下的话,正如草民先前所说,静妃该就 是被那野猫伤及,后来没有及时将伤口处理干净,慢慢的伤及了肺腑。” 见赵郎中答得如此确切,皇帝继续开口问了一句:“那她吐血,与有人恶意接触她有没有关系?” 赵郎中摇摇头:“或许用药,会让静妃娘娘产生吐血的症状,但若只是接触,并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赵郎中心中十分紧张,他知道这才是今日陛下招自己入宫的目的。 自己前前后后的忙了这些日子,本就是为了为雍王妃洗脱冤屈的,如今陛下既然问到此处,他自然是要仔细的回答的。 皇帝点点头:“既如此,便是朕误解雍王妃了。” “雍王这段时日也辛苦了。”皇帝此时看向雍王的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的柔和。 看来倒是的确如他自己所言,他心中是只有秦含蕴的,哪怕是因为静妃导致雍王妃入狱,他也没有丝毫波及到太子。 “既如此,雍王便早日带雍王妃回府中休养,这段时日也是辛苦了。” 太子踏进正阳宫大门时,正巧听到了父皇的这话,当下便慌了神。 自己辛苦筹谋了这么多,甚至搭上了母妃的身子,竟就得了个这样的结果? 绝对不成。 第220章 太子妃陷害 可是步入正阳宫之中,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自己让吴阳派人去刺杀的老郎中。 他竟然出现在了正阳宫。 看来吴阳派出去的人是失败了。 想到这里,太子不由得攥紧拳头,此事定然与萧铭泽脱不了干系,心中不由得暗骂吴阳没用。 面上却是并不显露出什么来。 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父皇,不成。那日是秦家大小姐亲眼见到雍王妃对我母妃动手,才导致我母妃吐血,怎么能就这样将罪魁祸首放走?” “秦家大小姐同雍王妃是亲姐妹,怎么会凭空的污蔑她?” 太子人未到声先至,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 他这才向皇帝请了安。 一听太子如此说,老郎中立时便站出来反驳:“太子殿下,草民看病这么多年,这点事情还是看的清的。” “静妃娘娘吐血一事,实在是与那野猫息息相关的。” 老郎中一句话都没提到雍王妃,却句句都在为雍王妃说话。 太子见他如此,又要开口反驳什么,却再次被萧铭泽打断了。 萧铭泽再次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曾经说过,是无意于太子之位的,也不想同皇兄争些什么。” “ 儿臣唯一想要的,不过是能与阿蕴白首到老。” 文贵妃嘴角含笑的瞧着面前的雍王,心中暗自感慨,这皇家的子嗣,惯是会演戏的,还是自己无意于太子之位。 萧铭泽,只愿你对阿蕴的感情是真的。 若不然,本宫也是不会饶了你了。 说到这里,萧铭泽的眼中似乎已经闪出了泪光:“只是不知为何,皇兄却屡屡陷害阿蕴,想要她死。” “阿蕴何其无辜?为何皇兄要这般对她?” “萧铭泽!”太子没想到萧铭泽竟然如此疯狂,伸出一个手指指向他,“你疯了不成?竟敢攀诬本宫。” 雍王却也不惧,将自己袖中的信掏了出来,递到了皇帝面前:“父皇,这是太子妃身边的人,送往暴室的信件,其目的便是要那牢头给阿蕴下毒,想要了阿蕴的命。” 说到这里,雍王似乎是气急了,怒目圆睁的看向太子:“我本以为皇兄是想为静妃讨个公道,可皇兄这又是意欲何为?” “你们是想要阿蕴的命!” “虽是家丑不可外扬,可这满京城中谁人不知,这秦家的大小姐与二小姐一向是不对付的,皇兄竟还说她们姐妹情深?” “莫不是皇 兄被秦微雨的浓情蜜意迷了眼,连真假是非都分辨不出了吧?” 萧铭泽一句接一句的炮轰着太子,倒是让太子来不及反驳,站在原地,倒是有些怔愣。 连皇帝都被面前的萧铭泽惊到了。 而文贵妃在这后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个会演戏的,当下便也轻轻的拭起泪来。 皇帝见她如此,也顾不得打开手中的密信,转头疑惑的看向文贵妃:“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臣妾失态了。”文贵妃故作惊慌的福了福身,“臣妾从前倒是不知道,雍王竟是对雍王妃用情至深的。” “本以为......。” 剩下的话文贵妃没有说完,却瞧了一眼太子的方向。 倒是让皇帝忽然想起了太子休妻另娶一事,此事虽然是皇帝主导,可后来太子执意要来自己面前求娶靳慧文一事,还是历历在目的。 同为了自己的妻子四处奔波的雍王相比,太子的确是冷情了些。 不过太子是储君,若是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深,也是不好。 想到此处,皇帝便打开了手中的密信。 信中不过寥寥几句话,只说若是他能协助太子妃干掉雍王妃,事后必有重谢,甚至 许诺了暴室的狱长一位。 落款自然是靳慧文的名字。 靳慧文是没考虑到可能会有人拒绝这种高升的机会,更不相信会有人如此忠于秦含蕴的。 正是一开始没考虑过失败的情况,才会如今留下如此多的把柄。 皇帝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偏向太子的,开口质疑道:“既然你说此物是太子妃给那牢头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中?” 还不等萧铭泽开口,就再次被太子打断了:“萧铭泽,你手段竟如此肮脏?竟陷害到女人头上来了?” 一听太子此言,文贵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还好意思去说雍王陷害女人?这事不是你先做的吗? 你不仅陷害雍王妃,还让她的姐姐去陷害她呢! 况且雍王既然拿的出证据,就证明太子妃这事怕是真的。 的确,靳慧文买凶一事,是同秦微雨商议的结果,并没有告知太子,也没有经太子的手,所以太子对此事是浑然不知的。 自然一口咬定是萧铭泽陷害太子妃的。 “父皇,”萧铭泽却是不松口,“儿臣有人证。” “那牢头心中觉得愧疚难安,不敢做此事,所以便找到了儿臣,希望能得到儿臣的保护。 ” “此事事关阿蕴,儿臣定然会十分谨慎,当下便将人保护了起来。” “若是皇兄需要人证,臣弟随时可以去将人带来。” 见萧铭泽如此坚定,连皇帝也起了疑心,一把便将那密信摔到了堂下太子的脚下:“你自己看看!” 被萧铭泽这么一说,太子倒是有些乱了方寸,说起来,自己这个太子妃,是个冲动又没什么脑子的,若说是她能瞒着自己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下便十分忐忑的将那密信捡了起来。 一见此物,太子心中大骇,这倒的确是靳慧文的笔迹。 难不成...... 想到此处,太子心虚的抬头看向皇帝的方向,心中也是没个着落。 秦含蕴毕竟是雍王的王妃,又在民间颇有些声望,涉及到她的事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皇帝便开口吩咐:“叶文兴,此事交给你去办。” “此事事关太子妃与雍王妃,朕命令你,不可偏向任何一方,三日内给朕一个结果。” 叶文兴心中苦恼,却也是恭敬的对着皇帝行礼,算是接下了此事。 萧铭泽抬头望向皇帝,语气中满是试探:“父皇,那儿臣可否将阿蕴接回家中?” 第221章 终于回府了 “早些去,将雍王妃接回府中好生休养,这暴室之中吗,实在是潮湿的很。”皇帝点点头,嘱咐道。 站在皇帝身侧的文贵妃,却险些忍不住翻起白眼。 如今倒是知道关心阿蕴了,还不是你将人关进去的? 得了皇帝的命令,萧铭泽脚步匆匆的便离开了正阳宫。 只是不多时便被太子追了上来:“萧铭泽,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为何要牵扯到女人?” “哼。”萧铭泽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原来太子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我且问你,阿蕴入暴室,不是你的阴谋吗?” “秦微雨当真是看到阿蕴动了静妃吗?” “萧铭远,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对自己的母妃动手,你不心虚吗?” 萧铭泽咄咄逼人,竟是让太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皇兄还是回去问问你的好太子妃,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吧?”萧铭泽如今一门心思想早些将秦含蕴接回来,是不愿与太子耽误太多时间的,“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暴室去了。 一路上,萧铭泽的脚步匆忙,满眼都是期待的喜悦。 见是雍王来,众人纷纷行礼,自然也是服从雍王的命令 ,将牢房门打开。 随着牢房大门打开发出的沉闷的声音,萧铭泽觉得这段时日压在自己心头的那片阴霾好像终于是扫空了一样。 见萧铭泽直接进来,秦含蕴也是惊喜的抬头看向他:“阿泽,你怎么来了?” 萧铭泽忙上前拉去她的手:“阿蕴,静妃苏醒了,也已证明了此事是与你无关的,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像是一块石子,将秦含蕴平静无波的心湖都敲的荡开了一圈圈的波纹。 倒是让秦含蕴忽然红了眼眶。 “阿蕴,你受苦了。”见秦含蕴如此,萧铭泽更是心疼,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 秦含蕴回到王府时,喜儿忙快步跑了上来:“王妃,你终于回来了,王妃......是奴婢没用,没能护住王妃。” 说着就要抹起了泪来。 雪莲却在一旁用刀柄碰了碰喜儿:“喜儿,说了不哭的。” 自己却也是忍不住的哽咽。 瞧着二人的模样,秦含蕴忍不住笑了出来,将二人搂入怀中,强硬的按在自己肩上:“想哭就哭,王妃我的确是辛苦了呢!” 萧铭泽见她如此,也是放了心。 这便是阿蕴 的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若是她一直别扭的说着没事,说着自己不辛苦之类的话,才是更让萧铭泽心慌呢! 喜儿终于是哭够了,抬头来看向秦含蕴:“王妃,奴婢给您备了水,王妃要不要洗洗?” 秦含蕴却是笑着打趣道:“我们喜儿这是嫌弃我了?” “王妃!”喜儿苦恼的跺着脚,心中却也是开心的,自己王妃还有心情打趣自己,就说明心情还是不错的。 秦含蕴进了室内,室内的温水中散发出的阵阵清香,倒是让她长呼了一口气。 知道王妃沐浴一向是不喜欢下人侍奉的,喜儿将一应的东西准备好,便退了出去。 萧铭泽自然也是乖乖的在外面候着。 秦含蕴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丢到一旁,脚步轻缓的踏入了浴盆之中。 随着身子被温暖的水包裹着,秦含蕴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前所未有的舒适,她轻轻擦拭着自己身上,而后闭上眼睛,仿佛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都丢在脑后了。 外头的人等了又等,却始终没听到王妃召唤。 想着时间许是久了,喜儿在外面轻轻地叩门:“王妃?水该凉了,奴婢替您添些水吧?” 等了片刻,却不见 里面有回音。 “王妃?”喜儿再次轻轻叩门,仍是没有回音。 “王爷?”喜儿顿时有些慌了,看向一旁的王爷,等着他做决定。 萧铭泽站起身来:“本王去瞧瞧。” 说罢便推门而入。 许是连日来,在暴室之中时刻保持着紧张的情绪,如今放松下来,秦含蕴竟然在浴盆中睡着了。 想着水该凉了,萧铭泽也顾不得其他,大步上前走到浴盆边上。 去若隐若现的看到秦含蕴凹凸有致的身体。 倒是让萧铭泽顿了顿,便故意别开头,弯下腰,轻轻的将她从浴盆之中抱起来,又大手一挥,将一旁的浴巾盖在她的身上。 她好像比从前轻了? 想到这里,萧铭泽心中倒是涌起难以言表的心疼,这些日子,实在是让阿蕴受苦了。 如今既然阿蕴出来了,该萧铭远要承担的,他自然会一件一件的找回来。 萧铭泽抱着秦含蕴走到床榻边,轻轻地将她放下,为她盖好了被子,也不离开,就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 只有阿蕴在自己身边,自己才是安心的。 太子这边,听了萧铭泽最后一句话,对萧铭泽方才的话起了疑心, 心中也是对靳慧文起了疑心。 便怒气冲冲的往太子府去了。 路上还不忘了要斥责吴阳几句:“这就是你派出去的人?倒是让那郎中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正阳宫中。” “吴阳,你当真是让本宫失望极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若是今日那郎中被杀,又岂能出面为秦含蕴作证?若是没有他作证,萧铭泽又岂能将秦含蕴带走? 若是那秦含蕴仍旧在牢笼之中,萧铭泽又怎么会顾得上对付自己呢? 只是如今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了,自己如今更要紧的,是要先处理一下靳慧文的事情。 靳慧文没想到事情竟暴露的如此之快,因为心虚,看向太子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畏惧。 太子见她如此,心中自然是明了,此事果然与她有干系。 再开口,语气也比方才狠厉了不少:“靳慧文!你三番五次的私下行动,到底要将本宫害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太子扶额,不愿再看向靳慧文一眼。 他甚至在想,自己选择与靳慧文成亲,到底是对是错。 靳慧文自知此事理亏,也不与太子争辩,只是低头认罪:“殿下,此事的确是妾身错了。” 第222章 秦微雨顶罪 “只是此事也并非妾身一人之错!臣妾的确是恨极了秦含蕴,可还不至于傻到要在暴室之中杀了她!” “是秦微雨!”靳慧文向外面指着,“是秦微雨说有办法处理掉秦含蕴,甚至要了妾身的印信去。” 说到这里靳慧文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妾身是有错,妾身错在太信任秦微雨,以为她会将此事处理的天衣无缝的。” “可没成想,她竟是顶着妾身的名字去做的这事。” 太子眉头紧锁的看向靳慧文,眼神中满是不满,靳慧文就是这样推卸责任的。 可如今之计,这倒也是个法子。 不如便将秦微雨推出去顶罪,如此便可以将事情栽到她秦家家里面,只说是她们姐妹二人不合。 最起码,这样可以将太子府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至于秦微雨那边,秦家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送命,总是要想办法营救的。 可即使是如此,太子看向靳慧文的眼神中也全然都是不满。 将靳慧文那日派出去的小厮招了进来:“此事到底是太子妃派你去做的,还是秦家大小姐派你去做的?” 这小厮是个机灵的,听到太子如此问,那小厮又看到太子妃满是害怕的眼 神,心中顿时明了。 忙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恕罪,奴才有错,奴才是瞧着秦家小姐拿了太子妃的印信,这才以为是太子妃的指示,便听了那秦家大小姐的话。” 听这小厮如此说,靳慧文心中暗自夸他聪明,长舒了一口气。 而太子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猛地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糊涂东西。”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秦微雨被吴阳带到了太子的书房之中。 见是太子寻自己,秦微雨又要缠上去,却被太子恶狠狠的一把推倒在地上。 “秦含蕴下毒一事,是你出面的?” 秦微雨倒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是迷茫的开口辩解:“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太子妃的人去下毒的吗?” “哼。”太子一听这话,心中居然是信了几分靳慧文的话,不过也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牵扯到太子府,只能由秦微雨出来背这个锅了。 太子目光灼灼的看向秦微雨,眼中满是狠厉之色:“太子妃身边的人指证是你骗了太子妃的印信去,暴室里的狱卒也说了,你曾经去暴室找过秦含蕴说话,本宫如何信你?” 说到这里,太 子似乎是十分痛心疾首。 “如今雍王偏要本王给他个交代,你让本王如何面对他?” “靳慧文竟敢污蔑我!”秦微雨看向太子,忙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我去找她对质!” 却被吴阳拦住了去路。 “殿下?”秦微雨回过头看向太子,眼底满是诧异,心中忽然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太子这次是又要抛弃自己了不成? 却正见太子脸色悲伤的看向自己:“微雨,不是本宫不帮你,如今你将事情做到如此,你让本宫如何帮你?” “呵呵......”秦微雨冷笑着,连连后退几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夫妇一体。 如今牵扯到太子妃,太子自然是要先护着她的,所以倒是只能将事情一股脑的扣在自己头上了。 “萧铭远,”秦微雨终于是彻底死了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一个姑娘家,未婚就委身于你,甚至有了你的孩子,可是你呢,弃我于不顾,让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这就算了,为了你,我跟在那流寇身边,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我一个女人家,连名声都不要了,只为了助你一臂之力,你呢?” “为了你, 我亲自动手害了静妃,陷害给秦含蕴,你呢?” “萧铭远,你却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的太子妃,要将我置于死地。”秦微雨想着自己这些时日以来受的委屈,更是声泪俱下。 “微雨......”太子对着她伸了伸手,似乎有几分的动容。 秦微雨如今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满心满眼对太子的失望。 可太子却是在一瞬间的动情之后,迅速的清醒了过来:“秦微雨,你不必多说,此事既然是你所为,我自然会禀告父皇,秉公处理。” 说完这话,又上前拉起了她的手:“你放心,看在你我的情谊上,我会同父皇求情,让父皇对你从轻处置的。” 秦微雨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悲伤的情绪之中,后面太子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所以这次,再次入暴室的,是秦家的大小姐,秦微雨。 暴室的狱卒也忍不住的调侃:“说起来这秦家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先是二小姐,后又是大小姐,相继来了这暴室里。” 却被旁边的牢头敲了敲脑袋:“闭上嘴,干好你的活,这些贵人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的确,暴室算得上是宫内的牢狱。 入了 暴室的,自然是非富即贵,更是与皇家有些牵扯的。 随随便便可能就会翻身了,这也是先前秦含蕴在暴室时,他们只能恭恭敬敬的对她的一个原因。 秦微雨入暴室的消息传到雍王府时,雍王正在陪着秦含蕴吃点心。 因为秦含蕴在暴室这几日,实在是瘦了不少,所以如今萧铭泽是日日都要看着她用膳的,直言要将她掉的称养回来。 “萧铭远倒是精明,如今将秦微雨退出来挡箭。”萧铭泽开口,语气中全是对太子的不满。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将太子妃和他的太子府摘的干干净净的了。” 萧铭泽冷哼一声,这件事,萧铭远想就这么了了,那不可能。 秦含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嘟囔着:“秦微雨这个恋爱脑,老早就瞧出来太子对她不是真心的,她还一门心思的给他卖命,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如今倒好了,这太子和太子妃把她推出来挡箭,看她这次还死心不死心。” 说实话,秦含蕴虽然厌恶极了秦微雨,却从未想过让她死,不过也是想多给她些教训罢了。 “恋爱脑?什么脑?”萧铭泽听了秦含蕴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223章 儿女债 “呃……”秦含蕴一时愣住了,自己这样“先进”的词汇,好像是萧铭泽不会理解的。 便支支吾吾的开始解释:“就是说,秦微雨一心一意的都在太子的身上,无论太子让做什么,她都会全心全意的为太子付出的。” 听了秦含蕴的话,萧铭泽点点头:“阿蕴此言有理。” 说完又将面前剥好的栗子递到了秦含蕴面前:“快些吃。” “怕是你接下来,还有的要忙呢!” 萧铭泽此话说的没错,不过过了午时,暴室里便有消息递了出来,说是秦家大小姐求见雍王妃。 “不见。”萧叔站在厅中说着,却被萧铭泽一口拒绝。 知道自家王妃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萧叔虽是应承下了,却仍是慢悠悠的不肯离去,等着王妃的回话。 秦含蕴却仍是悠哉的躺在床榻上,这些时日她在暴室之中,实在是坐累了。 因为担心太子那边会对她动什么手脚,她连夜里睡觉都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所以自从回了雍王府,秦含蕴的策略便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靠着,也绝不坐着。 “她倒是忘了前几日她去暴室之中嘲笑我的时候了,如今竟 还向我求救?” “况且我进暴室,还不是因为她与太子狼狈为奸,陷害我的缘故。” “萧叔!”秦含蕴开口,叫停了萧叔即将慢悠悠离开的步伐,“是暴室中的狱卒来的?” 萧叔一听王妃发话,连忙转头,又快步走了回来:“回王妃的话,正是。” 萧铭泽瞧着萧叔一副唯秦含蕴马首是瞻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如今这帮人,倒是只认上了阿蕴这个女主人了。 只要是阿蕴愿意插手的事,总是要问过她才行。 连喜儿心中都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要知道,从前她们这些小丫头,最是害怕一板一眼的萧叔的。 如今王妃来了,整个院子似乎都活络了起来,连萧叔都会同她们开上些玩笑了。 秦含蕴自然是察觉不到这些人的心里变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给他些赏钱,让他去告诉秦微雨。” “既然她是为太子做事的,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找太子。” 秦含蕴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了,这事,我是不会管的。 狱卒从雍王府中回到暴室的时候,对秦微雨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本以为这秦微雨是个人物,自己还能攀上雍王府 的关系,没成想,竟被拒之门外了。 而且雍王妃也说了,让这位,自己去找太子求助。 可这人,分明就是太子府上送进来的。 若是太子真的有心护着她,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问的。 “你不必想了,”狱卒恶狠狠的看向牢房内的秦微雨,“雍王妃说了,见你这样的人,都是脏了她的眼。” 许是因为觉得丢了脸,狱卒对秦微雨的态度也差了很多。 “小哥,小哥……”秦微雨忙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角,秦含蕴一向是个狠心的,她不来见自己,本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秦微雨早早的便有了其他的打算:“远安侯府,远安侯府,你去远安侯府,找远安侯和侯夫人,只说大小姐如今在暴室之中,请他们前来营救。” 那狱卒本已经恶狠狠的将秦含蕴拽着的衣角拽了出来,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倒是忽然愣住了。 他倒是忘了,这位是远安侯府的大小姐。 却仍是疑惑的看向牢狱中的人,那远安侯倒也未必待见这位大小姐。 雍王妃还是这秦大小姐的亲妹妹呢,还不是一样的闭门不见。 “你可别骗我!”狱卒恶狠狠的指向面前的秦微雨,心中却 仍是有一丝的期盼。 这远安侯府如今虽是是式微了,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若能攀上,日后说不定他们也会觉得欠自己一个人情。 “不会,不会。”秦微雨疯狂的摇摇头,眼底满是期盼,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终于是从发间拿出了一支金簪,“这东西便给小哥。” “若是我能见到我的父母,定还有重谢的。” 那狱卒心满意足的从秦微雨手中接过了金簪,掂了掂分量:“信你一次。” 说完这话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外去了。 到了远安侯府门外,他的态度倒是恭敬了许多,对看门的小厮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说事关大小姐,那看门小厮不由得蹙了蹙眉。 大小姐许久没回府上了,夫人在院子里也不再提起她,本以为这母女二人是决裂了,可如今大小姐竟然锒铛入狱,又找了上来。 说起来,大小姐实在也是将府上的颜面丢尽了,全然不似二小姐。 虽说二小姐从小是养在乡下的,可毕竟是侯爷的骨血,习得了一身的医术不说,如今京城之中人人赞扬。 自然也有夸赞远安侯教女有方的,倒是让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长脸。 想到这里 小厮长叹了一口气:“您稍等,小人这就进去禀报。” 毕竟事关大小姐,无论侯爷和夫人的态度如何,他们这些下人,总是不能小瞧了她去。 瞧见那小厮毕恭毕敬的模样,这狱卒倒是也感慨自己这次没选错,看来这远安侯府,对这秦微雨还是重视的。 小厮到秦夫人的院子中时,远安侯正在陪着她说话。 许是被秦微雨伤透了心,自从那次从那山上下来之后,秦夫人便整日里的提不起精神了。 所以远安侯得空便会来她院子里陪她坐坐。 听到秦微雨的消息时,远安侯第一反应并不是对秦微雨的担心,而是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夫人。 秦夫人虽是被她伤透了心,可毕竟是自己从小抚养起来的孩子,终究是狠不下心,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看向自己的夫君:“夫君不若还是走一趟吧!” “终究是儿女债啊!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被人诬陷。” 先前服用了秦含蕴的药之后,远安侯也不似从前那般病怏怏的,整个人是精神矍铄,健步如飞。 听夫人如此说,便干脆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安抚着:“夫人不必着急,我这就去一趟,必然将微雨平安带回来。” 第224章 救救你姐姐 秦夫人抬头望向他,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劳烦夫君了。” 远安侯也没想到,阔别数月后,自己再见到这个从前最疼爱的女儿,竟是在牢狱之中。 “微雨。”他到牢房之后,发现秦微雨正对着面前的墙壁愣神,似乎在想着什么,所以便轻声开口唤了她一声。 秦微雨似乎是没有听到远安侯的呼唤,仍是没有动作。 看到这里,远安侯的眼眶都红了,转头给一旁的狱卒又塞了些银钱:“这些银子,给小哥喝茶用。” “我家女儿如今被冤入狱,还望小哥能多加照料,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同本侯说。” 狱卒见目的达到,忙点点头奉承着:“想来秦大小姐定会很快沉冤得雪,侯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人先走了。” 秦微雨终于是被这边二人的动静吵到,连忙转过头来:“父亲,父亲你来了!” 眼泪也是不争气的跟着流了下来。 远安侯也上前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面庞:“微雨,你受苦了。” 秦微雨更是忍不住,哭的更是泪眼婆娑的:“父亲,女儿实在是丢了父亲和母亲的脸。” “本想着不给父亲和母亲添麻烦的,可如今,妹 妹也不肯帮我,便只好求救于父亲了。” 一听秦含蕴不肯帮忙,远安侯蹙了蹙眉。 自己这个二女儿,若说是孝顺,也是孝顺的,毕竟是她治好了自己多年的顽疾。 可是偏偏,素日里她又从来不与娘家往来,更不要说什么上门探望。 若说是微雨求到她面前,她不肯帮忙,那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心中对她,顿时又升起了一丝的不满。 不等远安侯开口问,秦微雨便继续哭哭啼啼的说道:“父亲,女儿是被太子妃陷害,她陷害我给牢狱中的妹妹下药。” “此事本就是她所为!”说到这里,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秦微雨的声音大了起来。 远安侯忙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嘴:“小声些!” 秦微雨这才有些害怕的闭了嘴,放低了声音:“父亲,是太子妃做的此事,而后一股脑的扣在我头上了,太子如今也是为了保全太子府,同太子妃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想到这里,秦微雨心头不禁又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自己这么多年对太子真心实意的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竟是落的这样的下场。 果真被靳慧文说对了,太子本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若是在意自 己,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不纳了自己呢? “那如今……”远安侯再开口的话,打断了秦微雨的思绪,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父亲,”秦微雨又握了握远安侯的手,“为今之计,只有求助妹妹,让她出面证实,证实此事于我无关。” “既然太子妃说是我给妹妹下毒,便由妹妹出面就好了。”秦微雨说完这话,眸光闪闪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期待。 “这些人也是荒唐,”远安侯忍不住嘟囔着,“你是含蕴的亲姐姐,又怎么会害她呢?” 在他认知里的秦微雨,一向是个温婉善良,活泼动人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种腌臜事的。 当下便开口安抚她:“微雨,你放心,为父定然会让你妹妹为你作证的。” “方才为父已经嘱托过那狱卒了,他定不会为难你的。” “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托人告诉父亲和母亲,父亲这就往雍王府走一趟。” 远安侯又里里外外的叮嘱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了暴室。 他始终觉得此事应该同自己的夫人商议一番的,便又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转身回了远安侯府。 秦夫人一听秦微雨如今的境况,心中自然是着 急的,瞬间便站了起来,拉着远安侯的衣袖:“老爷,我们走一趟雍王府吧?” “夫人也去?”远安侯倒是没想到,多日不曾出过门的夫人,竟然主动提出要去雍王府。 要知道,雍王府这个地方,往日里是夫妻二人谁都不愿提及的。 秦含蕴本以为是要消停会的,没想到,刚送走了暴室的狱卒,又迎来了远安侯夫妇。 “不见,”还不等秦含蕴开口,仍是萧铭泽开口制止了,“如今都晚间了,只说王妃休息了。” “阿泽。”秦含蕴却是拉了拉萧铭泽的衣袖,如今萧铭泽既然决定要争太子之位,那许多事,便不能同从前那般任性了。 最起码,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秦含蕴便转头吩咐萧叔:“去将人带到偏厅去吧,只说我身子不爽利,要晚些到。” 穿越过来久了,秦含蕴也深深体会到了这古人会“怜香惜玉”的情结,当下便站起身来,走到了梳妆镜前,开始给自己铺了一层脂粉。 一层薄薄的脂粉下去,秦含蕴的脸白了许多。 或许更确切的说,是“苍白”了许多。 萧铭泽就站在她身后瞧着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倒是个 会演的。” 秦含蕴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白了他一眼,我会演? 你们这些达官显贵的,哪个不会演戏?拿到现代去,个顶个的影帝影后。 一见到秦含蕴,远安侯夫妇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含蕴苍白的脸色。 远安侯还拿捏了一下,而秦夫人则是在请安之后,快步走到了秦含蕴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含蕴,你可一定要救救你的姐姐,如今她在那暴室之中,那里岂是她这种大家小姐待的地方。” 秦夫人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秦含蕴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哦?”秦含蕴努力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坐到了主座之上,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轻轻的啜了一口。 方才为这个身子,心中升起的那一抹亲情,被秦夫人的一句话瞬间打的无影无踪。 再开口,也没了方才的客气。 “秦夫人说那暴室不是大家小姐待的地方?” 一听秦含蕴如此说,秦夫人以为她是心疼起了自己的姐姐,忙接过了话茬:“那是自然,所以你快些出面作证,说此事与你姐姐无关,快些将她救出来。” 听着秦夫人颐指气使的语气,站在一旁的萧铭泽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第225章 死了? 可是对于秦含蕴的事情,他知道她一向是想要自己处理的,所以便也不准备插手。 只在旁边护着她,让她不被欺负便是了。 秦含蕴如今对原身的父亲母亲已经是失望极了,便开口道:“那敢问秦夫人,本王妃呢?本王妃就是活该在那暴室中待了数日?” “而秦微雨不过是入狱的第一日,你们夫妇二人便来求人了?” “你……”秦夫人瞧着秦含蕴,那一句,你怎么能从微雨比,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嘟囔了句:“你不一样。” 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向秦含蕴的眼睛。 秦含蕴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开口质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就在秦夫人准备再辩解一二的时候,一旁的远安侯却是忽然跪在了地上:“阿蕴,你救救你姐姐吧!” “你母亲如今精神不振,若是你姐姐再出了事,怕是你母亲也要不行了。” 秦含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跟老娘来道德绑架这一套? 老娘可是不吃这套的,只要我没道德,就没有人能约束我。 见她不为所动,远安侯甚至急出了眼泪来:“阿蕴,看在你母亲生你养你的份上,救救微雨吧!” 秦含蕴见 他说到如此地步,愣了片刻,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萧铭泽,无奈的笑了笑。 算是自己欠他们一家子的。 终于秦含蕴还是心软的叹了口气:“既然远安侯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那本王妃也没什么好说的,明日本王妃便会进宫,同陛下说明,并非是秦微雨要对我用毒。” “至于其他的,就要看秦微雨的造化了。” 毕竟此事并不仅仅牵扯到自己一个人,还有太子妃,太子府上,自己可以放过秦微雨,那太子呢? 但是她倒是也没想到,靳慧文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此时的太子府中,被太子训斥了一番之后,靳慧文实在是怕极了。 怕太子此事处理不好,最终会牵扯到自己。 也怕太子处理的太好,陛下若是审问秦微雨,秦微雨又不会送死,必然会将自己攀扯出来的。 想到这里,靳慧文心中其实是有些慌神的,忙开口将苏嬷嬷叫了进来,事无巨细的将此事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明白白。 “太子妃糊涂啊!”苏嬷嬷一听此事便着急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同秦微雨那种人共事,岂不是与虎谋皮?” 关于秦微雨与太子,以及与雍王妃之间的纠葛,自家小姐没听过,常在市井间混迹的苏嬷嬷可是听了不少的。 却也知道此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是再如何斥责太子妃,也是无用的。 “太子妃,”苏嬷嬷努力让自己定了定心神,而后坚定的开口说道,“既如此,这秦家大小姐便留不得了。” “嬷嬷是说?”靳慧文没想到要做到如此地步,疑惑的看向苏嬷嬷。 只是苏嬷嬷的眼神就给了她一个确定的回答。 杀了秦微雨。 让她悄无声息的在暴室之中消失。 只有死人,才是会保守秘密的。 靳慧文虽是犹豫了片刻,却也很快就意识到此事,怕是必须要按照苏嬷嬷说的去做,才能保护自己以及整个靳家。 这一夜,许是为了配合靳慧文的行动,外面竟是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因为外头有雨,所以暴室的守卫也放松了下来,先前从远安侯那里得了赏银的狱卒已经将部分银两交给了现在的牢头。 自然,他自己也是要留下一些的。 得了这些银子的牢头,自然要买些酒水犒劳一下当职的狱卒们,所以正在这些人喝的浑浑噩噩的时候,却有一 个人悄悄的打开了秦微雨的牢门。 “什么人?”秦微雨见有人进来,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从前在流寇手下讨生活的她,自然心中清楚,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忽然接触自己,定然是不怀好意的。 只是这次,却并不像她想象中的一样。 对方的确是不怀好意,却并不是对她的身子有想法,这人想要的,是秦微雨的命。 这男子动作十分的利索,当下便掏出袖中的绳索,死死的勒住了她的脖颈。 秦微雨心中恐惧极了。 她想叫出声来,可奈何被勒着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想伸手去够那人,可奈何那人在她的身后,让她没有任何机会能触碰到。 她无奈,只能用力的抓着地面,想要摸着什么东西来反抗。 可终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渐渐的,秦微雨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手上的动作也渐渐的松了下来,嘴角甚至渗出了血迹。 见秦微雨的身子歪过去,那男子才长舒了一口气。 似乎是不放心,那男子又用力的勒了勒手中的绳子,直至确定秦微雨死透了,才站起身来。 将秦微雨拖到了一旁的栏杆处,又将绳子套在栏杆上,做出了 秦微雨是畏罪自裁的假象。 最后,他还将方才被秦微雨抓过的地方收拾了收拾。 站起身来,瞧着看不出一丝破绽,拍了拍手,满意的转身离去了。 秦微雨在暴室之中畏罪自裁的消息,是第二日才传出来的。 得知这事,最开心的自然是太子。 秦微雨一死,这事便可以一股脑的栽在她头上了,自此之后,给雍王妃投毒一事,便与太子府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靳慧文自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此事总算有了着落。 如此一来,也算是给了太子一个交代,倒让他不必再整日的揪着自己不放了。 秦含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不信的。 秦微雨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畏罪自裁呢? 直到面前的萧铭泽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她才意识到,此事是真的。 “怎么会?”秦含蕴是不愿相信的,前几日还趾高气昂同自己说话的秦微雨,居然就这样没了? 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同秦微雨整日里斗来斗去的,虽是也恨她,可是...... 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 秦含蕴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萧铭泽:“是太子动的手?” 第226章 怒斥太子 只有这个理由,能说服秦含蕴。 萧铭泽却是摇摇头:“还没有查到,不过我与你的猜测也相同。” “只是不知道是太子隐藏的好,还是不是他下的手,如今查不到一丝的线索。” 他同秦含蕴一样,是断然不会相信秦微雨这种人会畏罪自裁的。 毕竟昨日还托人来求救,甚至让远安侯夫妇都出面求助的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想到这里秦含蕴也不由得扶额:“昨日我才答应了远安侯夫妇去给秦微雨求情,昨晚她就出了事。” 秦含蕴长叹一口气:“依着这夫妇二人拎不清的性格,怕是要怪我了。” 萧铭泽拉起他的手,却是简单粗暴的开口:“没关系,再来,便让萧叔将他们打出去。” 秦含蕴忙开口制止:“你可别,雍王殿下将自己的岳父岳母打出雍王府,你是生怕太子抓不住你的把柄。” “怕是明天御史就要上奏弹劾你了。” 听了秦含蕴的话,萧铭泽不由的开口笑了笑,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远安侯在府中接到暴室通知他去给秦微雨收尸的时候,顿时愣在了原地。 明明自己昨日才见过微雨,她还给自己出主意说如何 去营救她的,怎么不过一日的时间,她就没了。 “不可能!”想到这里,远安侯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开始拉扯的面前的狱卒,“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微雨?” 那狱卒面上闪过一丝的不耐烦,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抚道:“侯爷节哀,的确是秦家大小姐。” “昨夜在狱中畏罪自裁了,兄弟们都守得死死的,是不可能有什么外人进去的。” “更别说那牢房之中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说完又故作神秘的凑到了远安侯面前:“侯爷,这还是上头开恩,看在秦大小姐是侯府的小姐,才许侯爷去收尸的。” “若是平日里,这暴室之中死的人,都是直接拖去乱葬岗的。” 这意思便是要赏钱了。 远安侯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小厮给了赏钱。 而后便是双眼无神的往秦夫人的院子里走去,许是实在是伤心极了,他竟在走了一半之后,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秦夫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更是急的吐了血。 夫妻二人也实在是气急了,才会忽然病倒。 可到底是远安侯的身子骨硬朗些,强拖着病体去暴室之中将人领了 回来。 一路上更是哭的泪都干了,双目无神,倒像是被人抽了精气神一般。 这个女儿即使不孝,即使不是她们夫妻二人的亲生女儿,可与秦含蕴比起来,他们却永远是更多一份疼爱的。 毕竟是自小精心养大的孩子。 远安侯府给秦微雨设了灵堂,以供各家祭拜。 虽是远安侯府在京城之中逐渐式微,可到底也是侯府门第,况且如今远安侯的女婿是雍王殿下,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为了笼络远安侯,太子甚至特意走了一趟远安侯府,给秦微雨上了一炷香。 一家人侍奉着太子上香之后,太子上前拉起了秦夫人的手,轻声细语的说着:“秦大小姐已经如此,还请侯爷和夫人节哀。” “毕竟你们身边还有雍王妃在,为了她,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瞧着太子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秦夫人恶狠狠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看向太子的眸子中也满是恨意:“太子殿下如今倒知道假惺惺了?” 太子闻言生气的看向秦夫人:“秦夫人这是何意!本宫好好的来给秦大小姐上一炷香,可不是为了听你的羞辱的。” “哼!”秦夫人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 模样,声音越来越大,“太子殿下怕是心中不安,才来给我家女儿上香吧?” “我家女儿好好的同太子妃交好,你们倒好,明明就是太子妃要害我们家含蕴,却诬陷给了微雨。” “如今太子殿下为了遮掩,又将我的女儿杀了!” 说到这里,秦夫人猛然向前一步:“太子殿下竟还在此处惺惺作态?” 似乎是因为心虚,似乎又是因为被秦夫人咄咄逼人的语气惊到,太子竟然连连后退了两步才停下来。 面红耳赤的指着面前的秦夫人:“你......你血口喷人......你大不敬。” 却不敢去看秦夫人的眼,而是转头看向远安侯的方向:“远安侯还是好生管教下你的夫人,看在你们夫妇刚失了女儿的份上,本宫就不同你们计较了。” 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 远安侯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夫人安慰,虽也是痛苦,但远安侯到底还是有理智在的:“夫人。” 却也没能多说出一句话来。 秦夫人闹出的动静极大,虽是有太子身边的人封口,却也是传入了雍王府中。 秦含蕴并没有去远安侯府吊唁,毕竟秦微雨生前同她势如水火的,既然 死了,就让她清静清静吧。 而且自己对她也是问心无愧的,倒是不必。 更重要的是,瞧着秦夫人如今像是疯了一样,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攀扯太子,若是自己露面,那夫妇二人岂不是要将自己撕了。 秦含蕴这次倒是失策了,哪怕她没露面,远安侯夫妇便找上门来了。 因着先前秦含蕴的叮嘱,萧叔也没有拦人,直接将他们二人带到了当归院中。 秦含蕴远远的瞧着他们夫妇二人远远的,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近,看着倒像是一夜老了几十岁。 心中不免浮上一丝冷意。 看来这夫妇二人对这秦微雨,当真是付出了心血的。 想当初秦含蕴落水病重之时,秦夫人却是冷嘲热讽的说她该死。 至于这远安侯,更是从来都没露过面的。 到了堂中,远安侯还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给秦含蕴请安,秦夫人却是如同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 “你个贱人!你如今倒是耀武扬威的坐在这里,你姐姐都死了!” 若不是有远安侯拦着,她甚至已经要冲上来打到秦含蕴脸上了。 “昨日我们来求你,你父亲都给你跪下了,让你救救你姐姐,你呢?” 第227章 耀武扬威 “从前你就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如今让你做点小事竟也这样的难?” “现在你开心了?微雨死了,再也没人跟你抢秦家大小姐的名号了,你满意了?” 秦含蕴蹙眉,这秦夫人不是说是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吗?怎么这么不讲理。 却也懒得开口辩驳什么。 秦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就继续开口炮轰她:“秦含蕴,我当真的白生了你,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就溺死你,也不会生这些是非。” 听到溺死这两个字,秦含蕴终于是忍不住了,端起自己手边的茶就泼到了秦夫人的脸上。 面上也是一片冰冷:“秦夫人,这里是雍王府,本王妃是雍王妃,容不得你在此处造次。” 萧铭泽从外头赶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秦含蕴的这句话。 听到她用雍王妃的身份来保护自己,面上不由得浮现起一丝的笑容。 脚下的步伐顿了顿,站在了房门外,他倒是也要看看,这夫妇二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没想到开口的却是秦含蕴:“秦夫人,自从那次被秦微雨推下水,秦含蕴就死了。” “从前那个唯秦夫人马首是瞻,哪怕伤害自己也要讨好娘亲的秦含 蕴死了。” “她......”说到这里秦含蕴吸了一口气,“我自从回府后,从未感受到你们夫妇二人的爱,这便就算了,连秦微雨处处欺侮我,你们也是不管不问的。” “可是看在你们是生我的父亲母亲,我也答应了去为她求情。” “秦微雨是死在我手里的吗?” “她是死在谁手中的,秦夫人心中清楚,远安侯心中也清楚,可你们不去找他,反来找我,不过是觉得我好拿捏。” “想让我当你们的出气筒罢了。” 似乎是被秦含蕴说中了心事,那夫妇二人相互搀扶着,低着头,没有开口反驳。 秦含蕴却不愿再见他们,只对着萧叔挥挥手:“萧叔,送客。” 一听要送客,秦夫人却是不依不饶的:“你竟敢赶我们走。” 萧铭泽大步上前,将秦夫人伸出的手一巴掌拍了下去:“阿蕴就是要赶你们走,又如何?” 见是萧铭泽,秦夫人说话的底气也少了几分,磕磕绊绊的开口:“雍......雍王殿下怎么回来了?” 一听秦夫人此话,萧铭泽不怒反笑:“秦夫人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府,本王要回来,还要同秦夫人请示?” “不 ......不是。”秦夫人连连摆手,身子也受萧铭泽的威压,连连后退。 一直沉默不语的远安侯这才开口:“殿下误会了,是内......内子的错,我这就带着内子回去。” 说着便拉扯着秦夫人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却被萧铭泽一句话喝止了。 萧铭泽上前几步,走到那夫妇二人的面前,低头看向远安侯:“侯爷倒也不必在此处装什么老好人。” “侯爷将你家夫人推出来,让她对阿蕴横加侮辱,而后又借口内子无礼,将人带走。” “侯爷的算盘倒是打的响。” “本王本是要将你们夫妻二人赶出去的,可是阿蕴说你们是她的生身父母,哪怕没养过她,也是与她有恩的,所以执拗的要见你们一面。” “可是你们是如何为人父母的呢?” “有你这样的家主,也难怪远安侯府会日渐衰败。” 说完大袖一挥:“萧叔,送客。” 又在那夫妇二人走到门口处时,开口说了一句:“既然远安侯夫妇不想认阿蕴这个女儿,日后就不要打着她的旗号行事了。” 听到此话的远安侯脚下一顿,却又低着头匆忙的往外去了。 萧铭泽也 不管身后的两人,忙上前拉起了秦含蕴的手:“我就说让萧叔把他们轰走,如今气到了,可开心了?” “当然开心,”秦含蕴坐了回去,靠在椅子上,脸上的笑意满满,“很爽。” 刚才怼了那夫妇二人,很爽。 又看见萧铭泽斥责了他们二人,很爽。 不过自从这日之后,远安侯府的人倒是再也没在秦含蕴面前出现了。 三日后,秦微雨出殡的日子。 因为秦微雨在明面上是畏罪自裁,且是要伤及皇亲国戚的重罪,所以远安侯府也不敢风光大葬。 只是选了块不错的地方,将秦微雨草草的埋了。 不远处的马车里,秦含蕴坐在车中,瞧着远安侯府的人一个个的离去,长叹了一口气。 跟在一旁的雪莲却是不解的开口问道:“王妃又何必跑这一趟,这秦微雨生前实在是给王妃找了不少的麻烦。” “就是,”喜儿也在一旁附和道,“秦微雨这样的坏人,死上一百次也是不足惜的。” 却又试探的看向秦含蕴:“王妃要下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秦含蕴下意识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自从知道秦微雨死了之后,她实际上也 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也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悲伤。 可今日却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跟来看看,看看秦微雨最后落脚的地方。 想来这就是人的情绪,有时候也并不知道是图谋什么,只是,没有理由的想去做一件事而已。 此时的云慈宫中,自从秦含蕴从暴室中出来之后,皇帝命赵太医亲自照料静妃的身子。 再加上先前赵郎中留下的药方,不过几日下去,静妃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甚至有了精气神去同文贵妃拌嘴了。 文贵妃每每碰到她便溜之大吉。 自己真是造孽,救了一个祸害,让她日日的这样磋磨自己。 不过好在如今静妃的位份是在文贵妃之下的,哪怕有太子傍身,见了文贵妃也是要行礼的。 看着静妃吃瘪的表情,文贵妃心中就开心。 此时的雍王府中,秦含蕴身子大好,秦微雨的事情也尘埃落定,九皇子终于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雍王府探病了。 “皇嫂,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皇兄一个人实在是过的太苦了,整日里也不吃不喝的,甚至连胡须都不剃,如今京中不少的少女都嫌弃他了呢!”九皇子围在秦含蕴身边,说着些有的没的。 第228章 兄友弟恭 “皇嫂,你不要只记着皇兄的好,我也是出了力的。”九皇子指了指自己,迫切的恳求秦含蕴看向自己。 秦含蕴终于是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们铭瑞也是有功的,想要什么好处呢?” 听了秦含蕴这样的语气,九皇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皇嫂,你别这样说话,你这样子和文娘娘的样子好像。” 秦含蕴也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也知道你这样说话很肉麻!给我好好说话。” “嘿嘿......”九皇子挠了挠头,眼底却全是满足,这样的皇嫂才是自己认识的皇嫂嘛。 先前在暴室之中见到皇嫂那样文静,他实在是有点不适应。 “皇兄呢?怎么来了这么久都不见皇兄?”九皇子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萧铭泽,便开口问道。 提起萧铭泽,秦含蕴面上倒是有了些担忧的颜色:“他,去找太子了。” “太子?”九皇子蹙眉,“他自己去了?他怎么敢去见太子,对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秦含蕴安抚他。 心中却是想着,这事,更不安的应该是太子殿下吧? 毕竟邀约是萧铭泽发出的, 雅间也是萧铭泽选的,不知道这一顿酒,太子殿下吃的安心不安心。 此时的望月楼,华灯初上,灯光璀璨,三楼的一个雅间内,萧铭泽与萧铭远二人相对而坐,二人的面前各自摆了一坛酒,桌上却并无菜肴。 不过这些事情是无人在意的。 雍王与太子殿下互不对付,二人坐在一处已经是天方夜谭了,若是共同饮酒,那...... 不过兄弟二人却是难得的融洽,二人兄友弟恭的说着话,甚至时不时的还会举杯相碰。 甚至让人觉得,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权利的争斗,更没有什么身份的隔阂,不过是两个兄弟凑到一处谈天说地而已。 酒过三巡,太子终于是开口问道:“萧铭泽,你将本宫约到此处,难不成就是为了喝酒?” 萧铭泽见太子终于说到正题上,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护卫:“许知,先出去。” 而吴阳则是看向自家太子,等着他吩咐。 太子本是犹豫的。 可是又见萧铭泽坦荡的将他的护卫遣退,自己若是留吴阳在此,岂不是证明自己心里畏惧他? 当下便也挥挥手,对着吴阳说道:“你也退下吧!” 终于,在室 内只剩了他们兄弟二人时,萧铭泽才开口说话。 “萧铭远,你不要以为这些年来你在我身上动的手脚,我都不清楚。”萧铭泽的第一句话,就在太子心中炸开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同自己秋后算账? 就在他心慌的考虑要不要将吴阳叫回来的时候,萧铭泽却继续开口了:“太子殿下,先前我中毒,是你的手笔吧?” “此间种种便不说了,这次陷害阿蕴入狱,也是你的手笔吧?” 说到这里,萧铭泽忽然将自己手中的杯盏“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萧铭远,你以为我要不了你的命吗?”萧铭泽玩味的看向太子,“你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为何一直不曾对你动手?” 说到这里,萧铭泽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幼时我们同在御花园中玩耍,你曾经不小心害我落水,你可还记得?” 太子闻言蹙眉,努力的回忆着这件事,却没有任何思绪。 萧铭泽见他迷惑的样子,不由得冷笑。 这个太子,自己少见的做了件好事,竟还不记得。 看来他也是天生就是坏人。 “无论你记不记得,这件事我便是记了一辈子。”萧铭泽轻轻的敲击 着面前的桌子,继续说道,“那时你害我落水之后,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你却叫了人来将我救起来。” “这么多年我不曾对你动手,不过是感念你那时心存善念罢了。” 说到这里萧铭泽站起身来,向太子面前凑了凑:“萧铭远,你现在是不是会后悔?后悔那时候没有直接将我弄死?” “可是无论如何,我活下来了。” “但是,今日我将你叫出来,也是诚心诚意的叫你一声皇兄,感谢你那时的救命之恩。” “可是如今,你三番五次的害我,甚至将手伸到了阿蕴头上。” “自今日起,我们之间的恩怨,便是扯平了。” 萧铭泽说的话,实在是让萧铭远有些胆寒的。 “自此之后,你不动,我便不动。但若是你再敢对阿蕴动一点手脚,皇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萧铭泽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若是阿蕴有一点差池,我便会亲手杀了你。” 许是因为萧铭泽的气场太强,太子的身子没有控制住的后退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心中也是忍不住的疑惑了起来,萧铭泽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难怪父皇会对他有所 忌讳。 只是如今不是去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萧铭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一丝畏惧,故作害怕的看向萧铭泽:“好......皇弟说的对,日后我定然不会再动这种心思了。” 知道太子不会是真心应承。 萧铭泽也不在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门:“许知,走。” 在萧铭泽走后,吴阳也快步进了雅间内,看见太子苍白的脸色,忙开口道:“殿下,是否需要属下出手。” 萧铭远斜睨了他一眼,心中的话没说出口。 让你杀了郎中你都杀不了,难不成你还能替本宫杀了萧铭泽不成? 面上却并不显露,只是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来,望着萧铭泽渐渐远去的背影:“给本宫暗中监视着萧铭泽,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动作。” 似乎是对吴阳失望了,又补充了句:“若是这次再做不好,你便不必回来了。” 吴阳忙应声去了,心中实在也是担忧的紧,想来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失败,让殿下已经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见吴阳领命而去,太子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第229章 有王妃在,真好 太子是满腹心事的回到太子府的。 却正巧在自己的书房外碰到了前来送宵夜的靳慧文。 自从上次秦微雨一事之后,靳慧文倒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虽是不喜欢太子,可毕竟太子如今已经是自己的夫君,自己与太子,自然是夫妇一体的,所以如今她在苏嬷嬷的教导下,倒是也学会了事事都为太子考虑的。 太子瞧见靳慧文,蹙了蹙眉,心中是有一丝不高兴的:“你怎么来了?” 靳慧文却也不生气,忙从苏嬷嬷手中端过了宵夜:“想着殿下在外面辛苦,所以特意给殿下备了宵夜。” 太子看了看端在自己面前的碗,又狐疑的瞧了一眼靳慧文。 她怎么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泼辣不讲理的靳慧文吗? 难不成是秦微雨的死给她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 见太子不说话,靳慧文便将宵夜推到了太子面前,继续开口道:“殿下不必如此看我。” “此次秦微雨一事,多亏了殿下出面,才能让秦家不敢追究。”想到这里靳慧文长叹了一口气,“如今此事总算是了结了,妾身日后有什么事一定会与殿下商议之后再做决定的。” “毕竟你我夫妇 一体。” 忽然听到秦微雨的名字被提起,太子倒是微微愣神。 仿佛这个名字已经距离自己很远很远了,明明几日前,自己还在这书房中同她缠绵的。 这人就是这样的贱。 从前秦微雨在时,太子并不将她当回事,甚至觉得她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可如今她人没了,他倒是会时不时的想念起来了。 见太子面色不对,靳慧文也不欲多留,只又叮嘱了几句,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只是离开书房之后,在面对苏嬷嬷时,她的脸色却猛地变了。 “我就说不要来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如今倒好,你瞧他那副模样,倒好像是我欠了他的一样。”靳慧文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太子的院子。 一旁的苏嬷嬷却忙赶上去,示意她小声些:“太子妃,太子殿下毕竟是你的夫君。” “这次给秦含蕴下毒一事,若是太子殿下不出手,定然是要牵扯到太子妃的。” 苏嬷嬷轻轻的拍了拍靳慧文的手:“只要我们在这府里谋生活,总还是要倚仗着太子殿下的。” 靳慧文撇撇嘴,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了。 苏嬷嬷也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太子妃心中是否愿意,总归 是能听进去自己的话的。 这也是明楼郡主一定要让自己跟在太子妃身边的原因。 而萧铭泽这边,回府时却是与太子截然不同的状态,如今既然已经将事情与太子说开,接下来也不必再对他心慈手软了。 许是放下了一件心事,萧铭泽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王妃今日可用膳了?”萧铭泽快步踏进当归院中,本是想让小厨房给自己煮些宵夜的,毕竟方才同太子只是喝了几杯酒,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如今他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喜儿忙上前替萧铭泽取了外裳,低声答着:“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萧铭泽蹙眉,阿蕴最近,好像是有些嗜睡。 “晚上王妃也用过了,是九皇子殿下陪着王妃用膳的。”喜儿事无巨细的开始汇报今天秦含蕴的事情。 “有了王爷的嘱托,王妃这几日也并未往益康堂去,平日里只在院子里活动活动,或是看看书什么的。” 萧铭泽满意的点点头。 也没在意九皇子来找秦含蕴这点小插曲。 又嘱咐了几句,才往书房去了。 喜儿瞧着王爷渐走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同一旁的雪莲嘟囔着 :“雪莲,你说,从前王爷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竟也能对王妃如此事无巨细的关怀着。” “你说是不是男子成婚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啊?” “我哪知道,”雪莲抱着剑站在门外,也是顺着喜儿的眼神望过去,“我又没成过婚。” “待你成婚就知道了。”说完便转头往自己的屋里走去了。 喜儿又不由得转头看向雪莲消失的方向,好像雪莲也变了? 从前若是自己同她说这样的话,她肯定是不会理会自己的。 可如今她不仅理会了自己,甚至还学会了调侃人。 喜儿站在原地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因为王妃,才让这些人产生了变化。 也是,就是王妃来了之后,萧叔脸上的笑都多了,更别说王爷了。 有王妃在府里,真好。 虽说府里的事情王妃是不怎么管的,可总觉得王妃在,就好像有个主心骨一样的。 就在喜儿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让喜儿不禁抱了抱自己的肩,瑟缩着往屋里去了。 几日后的正阳宫外,方才从陛下身边离开的文贵妃,再次碰上了前来请安的静妃。 看到来人,文贵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因为静妃本就身子才康复,文贵妃自然是不愿意与她起些什么冲突的。 可偏偏这个静妃从前在皇后位置上习惯了,习惯了对文贵妃颐指气使,阴阳怪气的,所以每次二人见到,总是少不了的要拌几句嘴。 可想归想,文贵妃面上却仍是装出一副十分关心静妃的样子:“静妃妹妹怎么得空来陛下这里了?” “身子怎么样了?可是大好了?” 也不等静妃回答,便转头看向方才送自己出来的林公公:“林公公,快去禀告陛下,说静妃妹妹来了。” “妹妹身子不好,可不能在烈日下久晒的。” 静妃看着自己面前“殷勤”的文贵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听说自己是在病重的时候,糊里糊涂的说错了话,才让陛下恼了自己,将自己贬为了静妃,如今这文贵妃的位份竟是在自己之上了。 所以也明目张胆的叫起了自己“静妃妹妹”。 她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偏偏规矩在这里,她又无可奈何。 不过自己的儿子可是太子,听说自己病了这段时日,陛下对一向满意的雍王都心生了不满,反而对太子更加偏爱。 第230章 文贵妃的补药 只要太子一日是储君,自己就是有机会能回到皇后之位上去的。 再者说来,这文贵妃膝下无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想到这里,静妃的腰杆也硬了不少,只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面前的文贵妃:“有劳文贵妃关心,本宫如今身子一切都好。” 端的仍是中宫皇后的谱。 文贵妃也不在乎,挽着她的手就要往回走:“正巧方才还同陛下说起来静妃妹妹受伤一事,倒是巧了,妹妹来了。” 文贵妃听着自己一声一声的妹妹,心里难受极了。 却也只能安慰自己,办大事要紧,办大事要紧。 她不爱听,她也不爱叫啊! 可就是她不爱听,她才要叫呢! 就是要让静妃难受。 皇帝见到面前和谐的二人,自然是开心的,看来静妃这病了一场之后,脾气倒是好了不少的。 从前二人一向不对付的,如今竟也能如此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了。 向大楚帝请安之后,最先开口的自然是文贵妃:“陛下,倒是巧了,方才臣妾还同陛下说,我宫里有些上好的补药,要送给静妃呢!” 一听文贵妃要给自己送药,静妃心中瞬间七上八下的,这文青琅可是懂医的人,她给自己 送药,若是陛下应允了,怕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要将自己害死了。 便立刻对着皇帝摇摇头,又对着文贵妃摆摆手:“文贵妃不必客气,陛下,如今有赵太医在臣妾身边照料,臣妾觉得甚好。” “至于文贵妃的补药,便先留着,日后以备不时之需。” 文贵妃自然是不会让她得逞的,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臂:“静妃这是说的哪里话,说起来先前宫外那郎中为你看诊的时候,我也是出了不少的药材的。” “总归是一番心意,静妃便不要推辞了。” 就在静妃准备再次开口拒绝的时候,听够了她们二人互相推拉的皇帝忽然开了口:“既然是青琅的一片心意,你便就收下吧!” “这些时日你一直在病榻之上,太子也是放心不下,早些好起来才行。” 静妃无奈,只好对着皇帝行礼:“如此就多谢陛下,多谢文贵妃了。” 自这一日起,文贵妃是日日都要让身边的人熬制了补药送到静妃的云慈宫中的。 静妃次次都是面露感激之色的吩咐身边宫女将汤药接了过来,再说几句感谢文贵妃的话。 可是在送药的宫女离开后,她便会悄悄的吩咐身旁的宫女将 这药倒入花盆之中。 文青琅送来的药,她是不屑于吃,也是不敢吃的。 似乎是不放心,静妃又恶狠狠的看向如今侍奉自己的宫女:“春灵,本宫问你......” 还不等静妃开口,那被叫做春灵的丫头就猛地跪了下去:“娘娘,奴婢亲眼所见,文贵妃送来的药,娘娘日日都是喝下去了的。” · 见着春灵如此机灵,静妃面带笑意的点点头。 这个丫头倒是不输从前自己身边侍奉的两个,算了,如今自己也是没的挑了,有个机灵的便就是了。 见娘娘笑了,春灵长呼了一口气。 最初被派到云慈宫中来侍奉的时候,春灵心中是害怕的,毕竟先前娘娘杀了那么多宫女的事情,在宫中下人们之间也是传开了。 但是后来她便顾不得这些了。 毕竟,如果娘娘死了,自己八成是要陪葬的。 如今无非是平日里受些责骂罢了,只要自己坚持一下便好了,总比死了的好。 静妃本想着,自己每日就将这汤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倒入那花盆之中,过些日子文青琅送够了,也就算了。 可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原本已经冒了花骨朵的那花,竟然是慢慢的枯 萎死去了。 还是春灵在将那日的汤药要倒进去的时候,发现那花已然是没了生机。 她心中也是害怕,自然是不敢再将那药倒进去了。 只匆匆忙忙的转身又端着那碗药回到了静妃的面前。 “娘娘,娘娘......” “何事如此慌张!你还有没有规矩了!”见春灵如此慌不择路的模样,静妃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来,这后面来的,就是不成体统。 春灵却是将那汤药放到了一旁,跪了下去:“娘娘,奴婢日日都往里倒汤药的那株花,死了。” “死就死了,换一株便是!”静妃甚至没有抬头看春灵一眼,脱口而出这句话。 “慢着!”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你是说,玉安宫送来的汤药,将那棵花毒死了?”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文青琅果然是不怀好意的。 难怪她会忽然这样假好心的要给自己送汤药,她竟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静妃开始在寝宫内踱步:“文青琅啊文青琅,你万万不会想到,我竟会将这些汤药倒了吧!” 静妃忙上前将春灵扶了起来:“春灵,你是个好的,此事多亏了你,你放心,本宫重重 有赏。” 文青琅,既然你自己将机会送到了我面前,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春灵心中也是后怕,宫里的宫女都知道文贵妃和静妃娘娘一向是不和的,可没想到,文贵妃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给静妃下药。 此事若是陛下得知了,怕是文贵妃要受责罚的。 静妃的想法与春灵是一样的。 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静妃便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往正阳宫去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岂能不好好的抓住,给文青琅致命一击。 不多时,那花盆,那碗汤药,还有春灵,一并被静妃带到了皇帝面前。 一进了皇帝的书房,静妃就开始泪眼婆娑的诉苦:“陛下,臣妾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文贵妃?” 皇帝一听这话,就是忍不住的头疼。 好不容易安生了几日,这又是怎么了? 见皇帝低着头不说话,静妃也不等,就继续开口道:“先前文贵妃说是要给臣妾送些补药,给臣妾补补身子。” “我身边这个丫鬟是个不懂事的,瞧着文贵妃与我素日里便是不和的,竟偷偷的将那药倒入了花盆之中。” 说到这里,静妃指了指如今摆在皇帝面前的那盆花。 第231章 文贵妃要害我 “我本是斥责这个丫鬟糟蹋了文贵妃的一片心意。”静妃继续擦着自己的泪,“可如今......可如今......” “陛下瞧瞧,这丫鬟日日都将这汤药倒入这花中,如今这花都死了。” “可见文贵妃,怕是......怕是并不想见到臣妾痊愈。” 说到这里静妃顺势跪了下去:“陛下,臣妾甚至怀疑,先前臣妾不过是被猫挠伤,怎么就至于如此严重,会不会......” 剩下话,静妃并没有说完,却是意有所指。 听到静妃说到这里,一直低着头的皇帝终于是抬起头来,面色严肃的看向面前的静妃,心中也是若有所思。 自己虽是心中不喜静妃,对文贵妃也有些偏爱。 但是若是文贵妃想借由送药给静妃下毒,那也是他断然不会应允的。 想到这里,皇帝便对着林公公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玉安宫将人带来。 文贵妃早就料到了这一刻,所以林公公到时,她反倒是不慌不忙的迎了上来:“林公公怎么得空来了?” “你上年纪了,有些事便让下面小的们去做便是了,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说完这话又示意一旁的云 兰拿了个荷包来,塞到了林公公怀中,算是赏钱。 有了文贵妃这样的关怀,林公公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娘娘,陛下请您往正阳宫走一趟。” 若说这文贵妃,从前也的确是性格乖张之人,整个后宫之中当真是无人不怕的,就连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雍王殿下,见了她都是退避三舍的。 可倒好像是这一年来,又好像是这两年来,林公公也记不大真切了,总归是这段时日以来,文贵妃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公公稍候。”文贵妃也不问缘由,便站起身来让云兰为自己梳妆。 见她不问,林公公心中反倒是不安:“娘娘。” 林公公开口喊住了文贵妃:“娘娘,静妃娘娘在正阳宫中,说是您送去的补药有问题。” 林公公此言一出,云兰紧张的握了握娘娘的手臂:“娘娘。” 她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她一定不会故意去害静妃的,可是若是静妃自己给自己下药,来诬陷自家娘娘,那也不是没可能。 没料到林公公会开口提醒自己,文贵妃倒是有了片刻的怔愣。 而是对了林公公笑了笑:“多谢公公提醒,本宫知道了。” 面上却是毫无 波澜的。 见文贵妃如此,林公公心中倒是诧异了起来。 本以为娘娘会惊慌失措的,可没想到娘娘竟是如此的淡定。 不多时,文贵妃便跟着林公公一道到了正阳宫中,见到文贵妃的静妃,故意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面带悲戚之色的看向她:“文贵妃,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狠心。” 文贵妃瞧着静妃这副模样就心烦。 可终究戏还是要和她一起唱下去的,便也故作疑惑的问道:“静妃这是何意?” 又面带疑惑的看向皇帝,似乎等着他为自己解答。 皇帝本就不愿意掺和她们妇人之间的争斗,自然是一言不发的望向面前的人,等着静妃开口。 “文妹妹,先前因为妹妹说要送补药来,我便也接受了,想着是妹妹的一片好意,可是妹妹竟是存了害我的心思!”说到这里,静妃又开始抹着眼泪,似乎实在是伤心极了,说不出一句话。 文贵妃撇撇嘴,开口道:“静妃娘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说到这里,又转头看向皇帝:“陛下,臣妾一心都是为了让静妃妹妹早日康复,绝无其他心思啊!” 皇帝见静妃始终说不到点子上,终 于是指了指面前的花盆:“静妃身边的丫鬟,将药倒进了这花中,几日下来,花竟是死了。” 皇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文贵妃的不满,只是叙述着事实而已。 只是皇帝这么一说,静妃更是以为陛下是向着自己,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没想到听到陛下如此说,文贵妃倒是轻笑出声,而后上前拉了拉静妃的手:“静妃这是误会本宫了。” 静妃却仍旧是做出一副十分惧怕文贵妃的模样,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后退了几步。 文贵妃也不恼,只是转头看向皇帝,对着他福了福身:“陛下,此事是静妃误会了,不过倒是也怪臣妾没有说清。” “这补药,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文贵妃说到这里,仍是面带着笑容,“只是这药中有一味药,对这些花花草草是有害的,但是于人体,却实在是很好的补药。” 静妃一听就急眼了:“文青琅,你不要仗着会些医术就在此处胡言乱语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陛下不如请太医来查看。”文贵妃却丝毫不慌张,甚至主动开口要求太医前来查验。 见她如此,静妃仍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觉 得文贵妃不过在“垂死挣扎”而已,所以也不阻拦,甚至还附和了几句。 文贵妃这边,也让云兰去将明日的补药,以及今日的药渣取来。 因着云兰脚步快些,所以太医到时,她早就回来了。 太医仔细查看了文贵妃药材,又核对了药渣,最后甚至尝了尝已经凉下来的汤药,仔细查验了几遍,终于是抬头看向了皇帝:“陛下,这药的确是上好的补药。” “只是如同文贵妃所说,这药材之中,的确是有一味药材,与植物是相冲的,若是用来浇花......想来不出三日那花便会死了。” “不过于人体而言,却是十足的补药。” 大义甚至将面前的那一包药拿起来颠了颠:“而且文贵妃娘娘选的也是上好的药材,光是这一日的药材,大概就要花上二十两银子了。” 二十两银子? 皇帝一听此言,不由得诧异的看向文贵妃。 文贵妃一月的月例银子不过是六百两,算起来,一日也不过是二十两而已。 竟然都全数用到了静妃的身上,她倒是舍得。 本以为文贵妃也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而已,想不到她竟是真的对静妃的身子上了心。 第232章 被禁足 想到这里,皇帝不由得想起来先前静妃病重,文贵妃自请要去广宁观为静妃祈福一事。 那时候的静妃,还并未被废后。 从前她就一直看不惯文贵妃,明里暗里的要找文贵妃茬,如今哪怕是被贬为静妃,仍是死性不改。 就在皇帝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静妃却是忍不住开了口:“不可能!” 说着竟是“噗通”跪在了皇帝的面前:“陛下,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先前得病一事,必然是被文贵妃做了手脚。” 这下不光是文贵妃惊呆了。 就连一旁侍奉静妃的春灵也惊呆了。 难不成自家娘娘又精神错乱了起来,又没有什么证据,她怎么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春灵偷偷的瞧了瞧陛下,见陛下铁青着脸,终于是鼓足勇气要上前将静妃扶起:“娘娘,娘娘这是累了,有些糊涂了。” 又抬头看向皇帝的方向:“陛下,娘娘自病好之后,也时不时的会说些胡话,怕是......” “哎呦!” 只是她这话还未说完,就被静妃一把推开了:“陛下,臣妾请求彻查。” “好好好,”皇帝见静妃执意如此,终于是动了怒,转头看向林公公,“去, 去太医院,再叫两个太医来,朕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林公公匆匆忙忙的吩咐外头的小太监去了。 而文贵妃却是站在原处,只低着头,没看向皇帝,也没看向静妃,其实她是在努力压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为什么静妃就偏要这么蠢呢? 明明太医都说了里面的药材与植物相冲,她竟还敢质疑自己。 甚至还怀疑起了她现在的病症是与自己有关的。 不过她倒是猜对了,那事的确是与自己有关,只不过,自己是在那猫上做了手脚,这样的话就算是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幸亏自己提早安排好,前去了广宁观避开。 不然此事怕是还要费上些心思的。 而文贵妃的这副样子,落到皇帝眼中,便是觉得她受了委屈。 又想到她一心为了静妃,又是祈福,又是配药的,心中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 便开口安抚道:“青琅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待会儿见了太医她便死心了,朕定会还你清白。” 说完这话,恶狠狠的看向正跪在地上的静妃。 文贵妃仍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轻轻地点头。 静妃也悄悄的斜睨了一眼文贵妃的衣角,心想这次一定要 将文贵妃扳倒。 可是太医的诊断,却好似将静妃的一颗心都碾碎了,文青琅说的是真的。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那药中的药物竟是当真与植物相冲的。 知道此事陛下定会恼怒,静妃也是个能屈能伸的,马上就跪了下去:“陛下,还请陛下和文妹妹见谅,臣妾实在是这段时日被人害怕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臣妾草木皆兵了,还请陛下原谅,还请文妹妹原谅。” 见静妃这副模样,文贵妃心中觉得爽极了,静妃这副吃瘪的模样,比她受伤时还让自己开心。 却仍是装作一副大方的模样上前牵起了静妃的手,将她扶了起来:“陛下,静妃身子方才好,就不要让她在这儿跪着了。” 静妃此时倒也顾不上将文贵妃拉着自己的手甩开了,只是面带尴尬的看向面前的皇帝,顺水推舟的倒在了文贵妃的身上:“多谢......多谢文妹妹,我倒是的确有些累了。” 文贵妃感受着静妃倒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静妃不知道自己很重吗?为什么要靠在自己身上? 皇帝却并不打算放过静妃的:“既 然身子弱,就回去好好歇着,别再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面上是咬牙切齿的。 静妃却没察觉到,刚要开口谢恩,却被皇帝再次打断:“静妃,朕的确是因为你在病中胡言乱语而恼了你,也因此降了你的位份。” “本想着你终究是太子的母妃,若是差不多,也会考虑给你复位。” “可你呢?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先前诬陷雍王妃,让雍王妃在狱中呆了那么久,如今呢?如今竟又想同样空口白牙的诬陷文贵妃不成?” “你当真以为这后宫是你的了吗!” “朕可还在呢!太子还未曾继位呢!” 皇帝实在是气急了,甚至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 静妃被撒了半个身子的水,甚至已经察觉到那热水在自己手背上的灼烧感。 可如今陛下正在盛怒之下,她忙往前爬了几步:“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并无此意,太子也绝不会有这种想法。” “臣妾不过是大病初愈,心中恐慌罢了。” 皇帝不愿意再听她狡辩:“静妃,言行无状,有失体统,从今日起,便在云慈宫中不要出来了。” 这意思,便就是要禁静妃的足了 。 又转头吩咐林公公派人去云慈宫中盯着。 静妃是哭着离开了正阳宫,林公公见她没完没了的模样,终于是开口劝慰道:“娘娘,陛下不过是一时恼怒,才会动气。” “娘娘可别再哭了,若是陛下看到了,又要生气了。” 静妃听着林公公的话,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点点头,垂头丧气的回了云慈宫中去。 而在静妃离开正阳宫之后,皇帝才看向一旁的文贵妃,甚至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话:“青琅,你竟是如此善良。” “从前静妃如此针对你,你就不怪她?” 文贵妃点点头,又摇摇头:“陛下,若臣妾说是不怪,那陛下也不会信。” 说到这里文贵妃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云兰,笑着说道:“先前静妃将臣妾身边的这个丫头打成那副模样,臣妾心中实在是气急了,甚至巴不得去打静妃几下子的。” 文贵妃摇摇头,继续说道:“可是静妃毕竟曾经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该有的敬重,臣妾都会给她的。” “更何况,她还是太子的母妃,为了太子的颜面,臣妾也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第233章 阿蕴有喜了 “臣妾愿意给静妃送补药,自然那也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说到这里文贵妃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倒是被静妃给误会了,实在也是臣妾的疏忽。” 听到她的肺腑之言,虽是言辞中有些不敬,可皇帝却还是颇为感慨的。 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是奉承自己,都是捡着好听的说给自己听的,可是文贵妃竟是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的。 当下对文贵妃更多了几分怜惜。 “你放心,朕绝不会冤枉你的。” “朕倒是没想到,你对静妃竟是如此的舍得。”说到这里打趣的笑了笑,“倒是将自己的饭钱都搭进去了。” “既如此,你的月例银子便涨为八百两。” 一听此话,文贵妃愣了愣,随即就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陛下,这可不成。” “陛下若是忽然给臣妾涨了月例银子,臣妾心中不安倒是另说了,后宫之中的其他姐妹怕是要不乐意的。” 说到这里,文贵妃故作娇俏的推了推皇帝的手。 “哈哈哈,”她这个小动作倒是取悦了皇帝,“你不必担心,既是朕的命令,就无人敢说什么。” 皇帝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 好:“况且你素日里爱研究些药材之类的,也可以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分些药材,是需要些银钱的。” “陛下竟然支持?”文贵妃没想到陛下竟然这样直白的支持自己,心中十分的雀跃。 “那就多谢陛下了。” 又说了些感谢的话,文贵妃才从正阳宫出来。 两日后,文贵妃请旨要去外头采买药材,要出宫去。 因为先前的事情,陛下如今十分支持她做这些事情,所以当即也没有多问便答应了。 甚至还嘱咐云兰要好生照顾着文贵妃。 文贵妃当然不是去买药的,她若是真的买药,找谁买不到呢?又何必亲自出宫一趟。 她这趟出宫,是奔着雍王府去的。 只是毕竟先前与秦含蕴在明面上闹翻了,所以她是先换了衣衫和马车,才往雍王府去的。 见到来人是文贵妃,秦含蕴心中自然是惊讶的。 当然不仅仅有惊讶,她还有开心呢! 上前便扑到了文贵妃怀里:“文娘娘,阿蕴好久不见你了。” 萧铭泽就这样瞧着她们二人腻腻歪歪的,心中忽然想到,好像自从阿蕴和文娘娘见了面之后,萧铭瑞在文娘娘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如今文娘娘有 什么事情都是先紧着阿蕴的。 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文贵妃自然也是挂念秦含蕴的,便将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都看了一遍,才继续说道:“先前你在暴室之中,为了避嫌,本宫也不敢去探望你,后来又回了府,还是为了避嫌,本宫也不敢来探望。” 说到这里文贵妃指了指自己的衣衫:“你瞧瞧,本宫还是换了这身衣服,才敢来见你呢!” 秦含蕴又在文贵妃身上蹭了蹭:“文娘娘辛苦啦!” 又拉着她到一旁坐下,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文贵妃才开始直奔主题。 “阿蕴当真是个机灵的,我按照你说的,给静妃送了补药,她果然上钩了。”文贵妃兴奋的拉了拉秦含蕴的手,说了前几日在宫里的事。 这下倒是轮到萧铭泽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意思? 两日前他是接到消息说静妃因为在正阳宫中攀诬文贵妃,惹怒了陛下,被陛下禁足了。 难不成这事竟是阿蕴的手笔? “阿蕴......”站在一旁的萧铭泽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秦含蕴笑了笑,转头看向萧铭泽:“怎么样?你家王妃机灵吧?” “我想着静妃身子若是好了,怕是 又要整日的挑文娘娘的刺,哪怕她如今被夺了后位,定然也是闲不住的。” “可是为了救我,文娘娘又必须劳心费力的将她救好。”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陛下禁她的足。” 文贵妃便继续说道:“阿蕴告诉了我一味药,这药用在人身上,是大补之物,可若是用到花花草草上,那就是毒药了。” “而且阿蕴算准了皇后不会用的我的药,若是想不露破绽,就只能将药倒在她宫里的花盆中了。” “这样,两三日之后,那花死了,静妃定然会觉得我送去的补药中有毒。” 文贵妃说到这里,十分得意的看向萧铭泽,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瞧,我女儿厉害吧? 倒是与远安侯府的那夫妇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静妃必然会告到陛下面前,这样一来,先前她诬陷阿蕴时,还在病中,陛下不好说什么。” “可若是再加上此事,陛下定然会恼怒的。” 秦含蕴瞧着激动的文贵妃,伸出手来拉了拉她的手:“也是多亏了文娘娘的演技好呢!” “定然不能辜负了我们阿蕴的一番心意。” 文贵妃又转头看向秦含蕴,却在转过头的 一瞬间,有了个奇怪的念头。 阿蕴的面相...... 想到这里,文贵妃也不犹豫,拉起阿蕴的手腕就开始为她把脉。 “文娘娘,这是怎么了?”秦含蕴却是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臂要抽出来。 “别动!”文贵妃故作严肃的看向秦含蕴,示意她噤声。 一旁的萧铭泽见文贵妃面色忽然如此严肃,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秦含蕴身旁,却也没有出声,只是紧张的看向文贵妃的方向。 片刻后,文贵妃惊喜的抬起头,第一个看向的却是萧铭泽的方向:“阿蕴有喜了!” 萧铭泽一时愣在了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秦含蕴也是一样。 瞧着这夫妇二人的模样,文贵妃再次开口:“我说,阿蕴有身孕了,有孩子了!” “当真?”萧铭泽这才惊喜的拉起秦含蕴的手,蹲下去,盯着她的小腹许久,这才又抬头看向她:“阿蕴,你有喜了,我们有孩子了。” 这样,阿蕴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谁能想到,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雍王殿下,竟是个十足的恋爱脑,整日里想着如何将自己的王妃永远留在身边。 瞧见秦含蕴面上仍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第234章 不可能! 文贵妃敲了敲她的脑袋,继续开口道:“你这个表情,是不是怀疑本宫的医术?” 秦含蕴怔愣的摇摇头,又瞧了一眼身旁的萧铭泽,自己居然,有孕了? 这也,太可怕了吧? 自己明明就是个不婚主义的,如今穿越过来,阴差阳错的嫁给了萧铭泽,又对他动了心。 现在竟然还有了他的孩子。 所以,自己可能,并不是什么不婚主义,只是没有碰到自己喜欢的人而已。 “难怪阿蕴这几日如此嗜睡。”萧铭泽倒是没注意到秦含蕴表情的细小变化,只是满眼含笑的看向文贵妃的方向,“本以为她是刚出狱,身子疲乏所致。” “没想到竟是有了身孕。” 说完这话又略带试探的瞧了瞧文贵妃。 方才只顾着激动,倒是忘记了顾及文贵妃的情绪,自从文贵妃失了孩子之后,是听不得别人有孕的消息的。 宫里有孕的妃嫔,大多也都是不敢往文贵妃面前去的,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文贵妃所害。 瞧着萧铭泽那副谨慎的模样,文贵妃忽然站起身来,佯装生气的看向他:“萧铭泽。” 萧铭泽心虚的瞧了一眼秦含蕴,又抬头望向文贵妃,下意识的想将秦含 蕴挡在自己身后。 “萧铭泽,我告诉你,我不管你雍王现在有何等重要的大事要做,也不管你雍王府陷入什么样的纷争当中。”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阿蕴的这一胎,你的头等大事,便是给我照顾好阿蕴。” 萧铭泽倒是没想到文贵妃忽然严肃起来,竟是说的这种话。 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忙点点头:“好,好。” 又补充道:“文娘娘放心,我定会照顾好阿蕴。” 文贵妃见他这样,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萧铭泽,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嫉妒阿蕴有孕,对她搞什么小动作?” “当然不会。”还不等萧铭泽反应,秦含蕴忽然站起身来,拉着文贵妃的手解释道。 却忽然意识到,怕是萧铭泽真的是如此想的,转头看向他:“阿泽。” 文贵妃却也不介意:“无碍的,他也是顾及我的心情,从前我脾气不大好。” 说到这里拍了拍秦含蕴的手背:“如今瞧着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见文贵妃是真的不介意此事,秦含蕴才放她离开。 文贵妃自然是回宫有要事要做的,她要将这个消息告知陛下。 方才已经同雍 王夫妇商议过了,既然此事瞒不住,那干脆就不要瞒。 如今静妃被禁足,太子府也因为秦含蕴被下毒一事而甚嚣尘上,他们倒是不介意给太子这边添些堵的。 皇帝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是龙颜大悦,当即便下令嘉赏雍王,嘉赏雍王妃,甚至还说了,雍王府上上下下的奴才,都要赏才行。 太子成婚多年没有子嗣,如今另娶了太子妃,还是没有动静。 雍王的这个孩子,可是自己的第一个皇孙,即便是女孩,也是无妨的,总归是能让自己有了含饴弄孙的机会了。 宫里宫外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喜气洋洋的。 尤其是雍王府中,下人们不但得了自家王爷的赏赐,还有来自宫中陛下的赏赐,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此时的秦含蕴,由萧铭泽扶回当归院中。 一边走着,萧铭泽嘴里一边嘟囔着:“你还是个医者,竟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按照文娘娘的推算,怕是在入暴室之前就有了身孕了。”萧铭泽说到这里,眼中更是自责。 “不过也还好,你在暴室中受苦的时候,还有这个孩子陪着你。” 秦含蕴抬头,诧异的看向一旁的萧铭泽。 这人是什 么心理? 正常人不是会觉得,本来就自责,再加上有了孩子更自责了吗? 不仅仅是秦含蕴,就是跟在他身后的萧叔也愣住了,忙替萧铭泽解释道:“王妃别误会,王爷是意思是,王妃和孩子都受苦了,他很心疼。” 萧铭泽却并不接受萧叔为自己的辩解:“我的意思是,我更心疼你。” “好了好了,”秦含蕴拍了拍萧铭泽,不愿再听他肉麻的告白,“你快去忙吧,我要回去躺一躺。” 萧铭泽却坚持要将秦含蕴送回去。 看着她躺下才肯离开。 又在离开时,抓住了门口的喜儿:“王妃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第一时间同本王说。” 喜儿望着自家王爷离开的背影,再次感慨道:“王爷当真是爱惨了我们王妃啊!” 转头看向一旁的雪莲,想得到她的赞同时,却只瞧见了雪莲离开的背影。 又不理自己了。 雍王府中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的,可太子府就是截然不同的了。 消息传入太子府里的时候,靳慧文又一次在给太子送下午茶。 就在这个消息从吴阳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靳慧文手中的茶盏忽然落了地,摔的满地碎片。 她努力的攥紧自 己的手,握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秦含蕴居然怀了雍王的孩子? 雍王与她竟然不是做戏? 雍王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乡野女子?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用这些理由劝说着自己,可秦含蕴的有孕,将靳慧文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 而太子此时也是脸色阴沉着,心中怒火中烧,自然是顾及不到靳慧文的情绪的。 况且苏嬷嬷在见自家太子妃情绪即将外露的时候,及时将靳慧文带离了太子的书房。 一离开书房,靳慧文就忍不住转头看向苏嬷嬷,开口质问道:“嬷嬷!他怎么会喜欢那个乡野女子!不可能!” 苏嬷嬷终于是第一次大不敬的上手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太子妃,你可谨慎些吧!” “如今你已经是太子妃,就不能在肖想些其他的了。”这太子府上上下下,也是多少人盯着自家太子妃的。 她是断然不能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出现问题的。 太子这边,也顾不得靳慧文的离开。 气的将自己面前的茶盏都摔了出去:“萧铭泽居然都有子嗣了,那本宫呢!” 他院子里莺莺燕燕的虽是不少,可没有一个中用的,竟然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第235章 太子很着急 见太子如此,饶是心中再恐惧,吴阳仍是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殿下的子孙缘兴许是还未到。” “你闭嘴!”太子如今正在气头上,哪还顾得上其他的,“你的意思是本宫不配有孩子?” “萧铭泽同秦含蕴才成亲多久?本宫呢?一个个的废物,连个孩子都生不出!” 吴阳被太子训斥着,一声不吭。 太子所言自然是对的,陛下已经为太子的子嗣着急了许久。 若是殿下有了子嗣,又何必受雍王的掣肘,如今早已经是大权在握,那雍王还不是任由殿下拿捏的。 可如今就是因为此事,陛下心中也是着急。 太子府上侧妃众多不说,先前更是因为太子妃林氏无所出,才被贬为了侧妃。 又娶了现在的太子妃,靳氏。 想到这里,吴阳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若不是娶了现在的太子妃,太子府又怎么会如同现在这样闹得鸡犬不宁的。 从前太子的确是与雍王你争我斗的,可最起码,回到家中,太子妃永远会给殿下一个安宁的环境,如今这位呢? 如太子所料,雍王妃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在朝堂之上传了开来。 自然是是有不少的大臣去雍王府送礼的 ,因为是秦含蕴有孕,所以礼物只要不算太离谱,萧铭泽都一一收下了。 一时间,京城之中关于储君要易主的说法,甚嚣尘上。 连百姓都在议论着,说如今的太子多年没有子嗣,而雍王妃的这一胎,若是生了儿子,怕是陛下日后对雍王更加重视了。 所以这话,到最后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成了:若是雍王妃生了儿子,雍王就会成为太子了。 太子这边的大臣更是着急。 这民间百姓的谣传,虽是假的,可也不无道理。 太子身为储君,自然是要有后继之人的,可若是殿下一直没有子嗣,怕是陛下是真的会动了易储之心的。 所以这日下了早朝,自然是有不少的大臣凑到了雍王面前,送上自己的祝福。 送礼归送礼,这在雍王面前刷脸送祝福,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雍王殿下有福了,雍王妃如今有孕,殿下很快就会成为父亲了。” ...... 一声声的祝福声传入萧铭泽耳中,萧铭泽自然是笑意满满的应着。 阿蕴怀了他的孩子,他自然是开心的。 而这一声声的祝福传入一旁的太子耳中,则是十分的刺耳。 似乎是嫌不够,九皇子 一直站在雍王旁边,一声比一声高:“多谢几位大人关心,我皇兄忙着要回府上陪皇嫂呢!” “皇兄说了,生男孩生女孩都好,他倒是更希望是女孩,像皇嫂呢!” “说起来这也是本宫的第一个侄儿了,”九皇子嘴上说着雍王希望是女孩,这边却称呼为侄儿,是卯足了心思要气死太子的。 果然如九皇子所愿,太子一张脸气的铁青,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九皇子瞧着太子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摇摇头,凑到了雍王身边:“皇兄。” 得意洋洋的,似乎是求夸的样子。 萧铭泽却只是笑着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了。 九皇子忙快步跟了上去:“皇兄,你让我去瞧瞧皇嫂,我给皇嫂备了好多的东西呢!都是有身孕的女子能用得到的。” “别人都行,你不行。”萧铭泽脚步没有停下,边走边说。 “为什么!”九皇子却是不服,脚下的步伐仍是匆忙的,“别人都能去,我为何不行?” 萧铭泽心中暗自答道:怕我的孩子被你影响,也成了一个脑子不灵光的。 太子瞧着渐行渐远,打.打闹闹的两人,心中更是气恼,一张脸铁青 。 倒是十四皇子跟了上来:“皇兄。” 见是萧铭知,太子面上的怒气消了些,只是开口的语气也并不算好:“十四弟。” 十四皇子自然也是听说了雍王妃有孕的消息,当然也清楚太子是因为何事而心中郁郁。 开口劝慰:“皇兄不必着急,易储乃是大事,父皇是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 “既然雍王妃能有孕,太子妃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面对十四皇子的劝慰,太子当真是有苦难言。 难不成自己就是没有子嗣的缘分,这么多年了,多少个女人,为何人人都可以有孩子,偏自己就是不行? 可这些话,他一个男人,终究是难以启齿的。 所以最终也只是点点头:“皇弟说得有理。” 又同十四皇子说了几句话,太子才大步朝着宫外去了。 一路上,马车虽然是疾驰着。 太子却都在小心的听着外头的声音,似乎觉得处处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自己和雍王,都在议论着雍王妃如今有了身孕,都在议论着雍王即将取代太子的位置。 所以太子在到了府中之后,又是怒气冲冲的下了马车。 倒是跟在一侧的吴阳有些摸不着头脑,方 才太子殿下在见过十四皇子之后,明明情绪是好了许多的,这又是...... 太子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碰到了正在院子里赏花的赵侧妃。 赵侧妃在太子府中一向是个不受宠的,所以往常见太子的机会也并不多,见到太子自然是高兴的迎了上去:“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瞧着面前的赵侧妃,脚下的步伐一顿,想到了方才萧铭知说的话。 自己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 又见面前的赵侧妃那副妩媚的模样,当下便点点头,指了指面前的人:“你,到我书房来。” “臣妾?”赵侧妃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会与自己说话的,更没想到,殿下会召自己去书房。 那里可是太子殿下的书房啊! 除了太子妃和府里受宠的侍妾王氏,其他人是没机会去的。 太子也不停顿,只说了句:“若是不来,就不必来了。” “殿下等等臣妾。”赵氏拉起自己的裙摆就奔着太子的方向去了,还在碰到吴阳的时候,回头点头示意了一下。 而跟在身后的吴阳一时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自己呢?是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啊? 第236章 我要生个孩子 吴阳是没能进书房的门的。 进去的自然只有太子和侧妃赵氏两人。 一进了书房,太子就迫不及待的将赵氏拉进自己怀中。 见到太子殿下如此的急切,赵氏自然也是使尽浑身的解数去对着太子抛媚眼的。 太子哪里顾得上这些,如今他满脑子都是:我要生个孩子。 所以自然也是不管不顾的将赵氏的衣衫扯了下来,将人抱到了内室之中。 “殿下~”赵氏却是要在做足姿态的,半推半就的说道:“殿下可温柔些~” 眼神仍是那副柔媚的模样。 太子不管不顾的在赵氏身上发泄着怒火,赵氏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不该来这书房之中的。 太子并不是有什么欲火要发泄,太子是有怒火要发泄的。 自己倒成了那个承受太子怒火的人。 可是毕竟殿下是太子,她自然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只能咬着牙承受着太子无端怒意。 终于,在太子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完之后,转身站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到了书桌前。 而赵氏也是惴惴不安的穿好自己的衣衫,等着太子发话,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毕竟这太子府人人都知晓太子的脾气。 “回去吧!”太子终于 是挥挥手,示意赵氏离开。 赵氏虽是在太子处受了委屈,可终究还是要面子的,离开太子的书房时,自然是昂首挺胸的。 方才里面的动静极大,吴阳自然是听到了,心中也是开始盘算着,怕是雍王妃有了身孕一事,让太子殿下的确是着急了,所以才会青天白日的就做这样的荒唐事。 而赵氏身边的丫鬟则是快步迎了上去,搀着自家主子,低声絮叨着:“侧妃,您的机会来了。” 赵氏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丫鬟,面带苦涩的笑了笑,却出于自己的面子,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而这边的太子,在赵氏离开之后,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这一夜,他宿在了太子妃的房里。 靳慧文从来就不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况且秦含蕴有孕一事一直在她的心头,如同一根刺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所以在与太子一番云雨之后,靳慧文忍不住开口讽刺:“殿下,如今雍王妃都有孕了,殿下也应该日日都歇在我房里,让臣妾也早日怀上你的孩子。” 靳慧文不提孩子还好。 她一提孩子,本就心情抑郁的太子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靳慧文的脸上:“闭嘴!” 靳慧文 震惊的抬头看向太子,捂着自己的脸,立时就哭了出来:“萧铭远......你......” 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苏嬷嬷叮嘱的话。 又咽了回去,只无声的捂着脸哭。 太子却是生气的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太子并没有去上朝,思考了一夜,他心中终于是有了决断。 “吴阳,去太医院,找个妇科圣手来,只说太子妃身子不好,让太医来瞧瞧。” 吴阳虽是不知道太子心中所想,却也快步往宫中去了。 而此时的太子府中,太子又命令身边的人将所有的妃子召集在前厅。 太子到时,靳慧文正趾高气昂的教训着下面的人,见太子进来,面色也是一黑,却仍是故作镇定的站起来,对着太子福了福身:“殿下。” 太子点点头,也没理会她的情绪,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圈后,开口说道:“林氏呢?” 靳慧文却阴阳怪气的开了口:“不是殿下说,让林氏不必请安吗?” 靳慧文对太子的这个决定自然是不满的。 不管从前的林氏如何,如今既然自己已经入了太子府中,成为了太子妃,她就要规规矩矩向自己请安的。 可奈何太子开口了。 苏 嬷嬷又一力劝着自己不要同太子气争执,自己也只好忍了下来。 太子今日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也没同靳慧文多计较,只是点点头:“也好,让她休息吧!” 今日既然是让太医为自己这些妃子瞧病,先瞧瞧别人也好。 可是太子的这副样子,到了旁人眼中,就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当真是宠爱太子妃,就连太子妃如此忤逆,他都不去斥责的。 靳慧文见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因为苏嬷嬷在一旁拉扯着自己。 便只好不再言语,冷着脸坐了回去。 吴阳带着御医到了正厅之中,见到太子府所有的侧妃侍妾都在厅中翘首以盼,又想到前两日的事情,心中有了大概的思量。 看来太子殿下这次的确是着急了。 果然,在见到太医进来之后,太子站起身走上前来。 “有劳吴太医了。”语气中虽是和颜悦色,面上却并看不到几分好颜色。 说完这话太子抬头看向吴阳,吴阳点点头,知道了太子心中所想。 太子就这样坐在堂下,见吴太医一个接一个的给所有人把完脉,然后转头看向太子的方向行礼:“殿下,臣给所有娘娘都把完脉了。” 瞧见吴太医的模样 ,太子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想法闪过脑海。 立时便站起身来:“你随我去书房。” 一句话打断了吴太医接下来的话。 只余下了众妃子面面相觑,自然又是受了靳慧文些刁难才回到自己房里。 而太子这边,带着吴太医回到书房内之后,便开口问道:“吴太医,本宫后宅的这些妇人,可是身子有什么问题?为何生不了孩子。” 吴太医此时心中也是有了猜测,却是不敢说的,只低着头,低声说了句:“回殿下的话,各位娘娘身子都是无碍的。” 这句话如同响雷一般在太子的脑海中炸开。 她们都没问题,就说明有问题的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太子的脸上又是一片铁青,书房内的气氛也凝重了许多。 “烦请吴太医为本宫把脉。”太子终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开口。 吴太医也不敢犹豫,忙上前仔细的为太子把脉。果不其然,这一次吴太医并没有很快的撤手,而且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一旁的吴阳也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是事关太子府命运的。 太子见吴太医如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吴太医,本宫?” 第237章 此人留不得 吴太医也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殿下,您的脉象......” 因着心中实在是畏惧极了,吴太医说到这里,顿了顿。 京中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因为雍王妃有孕一事而心中焦急,存了要越过去的心思,可如今...... 见太子殿下正盯着自己,吴太医也不敢耽误,忙继续开口道:“殿下,您......似乎于生育方面有碍。” “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早些用药,还是能治愈的。”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太子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至于吴太医的最后一句话,他根本没有听到。 至于这最后一句话,吴太医心中其实也并不确定,只不过是怕太子盛怒之下牵扯了自己,才不得已先找补一下的。 太子反应过来之后,愤怒的抓起了吴太医的衣领,怒吼道:“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殿下的身子有些问题,的确......”吴太医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也顾不得已经顺着淌下来的冷汗,继续开口道,“的确会影响子嗣的。” 太子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猛地一用力,将吴太医推倒在地上:“你胡说!你个 庸医,本宫这就让父皇砍了你。” 知道太子这并不是玩笑话。 吴太医忙开始疯狂自救:“太子殿下,微臣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只是殿下放心......” “好了!”吴太医这话还没说完,太子便似乎头疼般的扶了扶额,对着吴太医挥了挥手,“退下吧!” 吴太医知道自己这是谋得了一线生机。 一听太子如此说,也顾不得其他,收拾了自己的药箱就往外小跑去。 而在他走后,太子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吴阳,这人留不得了。” 吴阳抬头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心中瞬间明了。 若是太子不能孕育子嗣一事传出去,怕是陛下明日就会将太子之位送给雍王了。 终究还是只有死人的嘴是最牢的。 “属下遵命。”想到这里,吴阳忙快步追了出去。 而在吴阳离开之后,十四皇子的那句“皇兄很快便会有自己的孩子”,再次在太子的脑海中浮现。 可是如今,自己怕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入夜之后,太子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久久的没有站起来。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办法,哪怕是抢,也要给太子府抢个孩子来。 如今最要紧的, 是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什么皇室血脉皇室血统的,都不重要。 只要自己成了这天下的掌权人,要什么没有?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院子里时不时有巡逻的护卫走过的脚步声传来,忽然,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了太子的脑海之中。 自己是不能生育,可是自己的侧妃是没问题的。 既然自己不能让侧妃有孕,那不如找一个替自己,让自己的侧妃怀上孩子,怀上一个“太子府”的孩子。 只要有孩子,父皇就不会动易储的心思。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太子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脑海中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孩子”挑选生父。 此人定是要相貌还不错,况且还要忠诚可靠的。 想到这里,他将外间的吴阳叫了进来,冷着一张脸开口问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殿下,一剑毙命,处理的十分干净,尸首也已经处理好了。”吴阳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这样的事做过不少,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太子也没再此事上过多纠结,只是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吴阳听。 “殿下不可,如此岂不是混淆皇室血脉。”吴阳第一反应自然是要拒绝此事的。 殿下 的这个想法,实在是荒唐至极,荒唐的让人害怕。 可是太子在听了吴阳的说法之后,却是一言不发的。 吴阳抬头,与太子的眼神对到一处。 只这一眼,吴阳心中便明了了,殿下怕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服从。 吴阳长叹一口气,对着太子行了礼:“殿下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尽管吩咐,属下必定协助殿下做好此事。” 几日后,宫中的后妃久寻吴太医不到,终于是将此事捅到了陛下的面前。 此时的苏公公正在同皇帝汇报着此事:“陛下,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吴太医,好几日不曾到太医院点卯了。” “已经遣人去吴府问过了,吴府的人说是吴太医几日不曾回府了,还以为是留在宫中当值了。” “如此看来,倒像是失踪了。” 皇帝一听此话,忍不住蹙了蹙眉。 好好的一个太医,怎么会就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见皇帝重视此事,苏公公继续说道:“陛下,已经查过最后吴太医去过的地方,只说是出宫,倒没说是去了何处。” 皇帝点点头:“将此事交给雍......” 说到此处忽然戛然而止,想到雍王妃如今方才有了身孕,雍 王必然是十分重视,日日都要陪在他那王妃身边的。 “罢了,将太子叫进宫来。” 这便是要将吴太医失踪一事交给太子去查了。 皇帝料想的不错,此时的雍王,的确是正忙着陪在秦含蕴身边,盯着她,哪里都不让她去。 始终是觉得先前在暴室之中,她的身子是有所亏损的,所以萧铭泽在尽量的想办法弥补。 可秦含蕴却不知道是种什么心理,在得知自己有孕之后,在面对萧铭泽的时候,倒是有了几分的不自在。 又或者说是,她有些害羞的。 可终于,是在萧铭泽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之中,爆发了自己的怒气。 “萧铭泽!我是医者!我自己了解自己的身子。” “如今我这方才有孕,你就管东管西的,这不让做,那不让碰,可是怀胎要十个月!” “难不成这十个月你要将我困在这屋里不成?” 萧铭泽却丝毫不怯她,也是不满的开口道:“你还说自己是医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若不是文娘娘......” 秦含蕴长叹了一口气,又是这话。 自己的葵水一向不是很准,所以真的是没在意此事的。 谁会料到她能有了身孕啊! 第238章 指向雍王府 太子进宫时,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路上一直也在试探宣他进宫的小太监:“敢问公公,父皇是因为何事要宣本宫进宫的?” 小太监是个实在的,见太子问,也不遮掩:“回殿下的话,奴才也并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是有什么事要交给殿下去查的。” 太子谢了几句,又塞了赏银,才坐了回去。 看来吴太医一事,父皇还并不知晓与自己有关。 吴阳这次总算不拖泥带水的干了一件利索的事。 太子临离府前,故意扮了扮,让自己显得憔悴些。 果不其然,皇帝一见到太子这样子,就心疼了起来:“若是平日里事多劳累,便让你的几个兄弟同你分担分担,也不要一个人扛着。” 太子也只是笑了笑:“如今雍王妃有了身孕,雍王自然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家里,至于其他几个兄弟,总觉得他们还是小孩子,不想用这些政事去......” 说到这里,太子顿了顿,抬头看向皇帝,眼中都是对兄弟的关怀。 似乎是为了让皇帝将接下来的事交到自己手里,又似乎是为了宽皇帝的心,太子继续开口。 “父皇放心,如今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说 到这里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起来,这一下子闲下来,儿臣倒是有些不适应。” 见太子如此懂事,先前对静妃的怒气又少了些,也没有因此波及到太子。 “你是个懂事的,朕手头却是有一件大事。” “太医院的吴太医,几日前说是出宫去,太医院的记档下也没有写清楚,如今已经连续几日都没有到太医院中点卯了。” “他家中也是寻不见他。” 说到这里太子忽然插了话:“可是那妇科圣手吴太医?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皇帝点点头:“正是他,吴太医在宫中当值数十载,如今已经到了要致仕的年纪,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也不好同他家里人交代。” “所以此事,你务必要上心。” “父皇放心,”太子见皇帝如此重视此事,也是有些心虚,忙拱了拱手。“儿臣一定将此事办好。” 得了皇帝的命令,太子一路往宫外去了,一路上也是思虑万千。 终于在到达太子府的时候,脑海中有了个想法,将吴阳叫到了自己身旁:“父皇让本宫查吴太医一事。” 吴阳猛地抬头看向太子,随即低声答道:“殿下放心,吴太医的尸首已经处理 干净了,绝对是查不到我们这边的。” 太子放心的点点头:“暗中安排些线索,将此事引到雍王身上去。” “秦含蕴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宣妇科圣手前去看诊,也是正常的。” “太子殿下妙计。”吴阳得了太子的指令,很快就将一切布置好了。 有吴阳在暗中布局,太子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在明面上查探此事。 不出两日,太子这边便有了结果,他将自己这两日调查的情况写成了一封奏折,带着走到了正阳宫中。 倒是难得一见的碰到萧铭泽从正阳宫中出来。 太子忍不住讥讽道:“如今雍王忙着炫耀你那王妃怀中的孩儿,竟还有空来给父皇请安?” 萧铭泽早就受够了太子成日里阴阳怪气的模样,只一句话回怼了回去:“太子若是有能耐,也炫耀一个。”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你......”太子伸出自己的手指向雍王,却只看见了他远去的背影。 萧铭泽的这些话,无疑是更刺激了太子如今脆弱的心,他攥紧拳头站在正阳宫门外,望着远去的萧铭泽,心中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太子殿下? ” 还是林公公的一声声呼唤,才将太子的思绪喊了回来。 此事太子并没有做的太极端,毕竟母妃无凭无证陷害文贵妃被禁足一事还历历在目,他若是再做了这种事,怕是要被父皇厌弃的。 所以见皇帝蹙眉看着那奏折的时候,太子便开口说话。 自然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仁爱之心。 “父皇,虽是调查下来,种种证据指向了雍王府,可儿臣想着,雍王应该不是这种人。” 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话,皇帝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毕竟前几日太医院才派了人往雍王府去,给雍王妃看诊,雍王倒不必舍近求远再寻一个太医。” 皇帝此话一出,太子倒是怔愣了一下,想不到竟然已经有太医去过雍王府了。 难不成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不成? “此事定是有人诬陷雍王。”还没等太子开口,皇帝已经为此事做了定论,“此事要继续查下去。” “如今不过是些攀扯的证词罢了,最重要的是,吴太医这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实消失了这么多天,吴太医本就是凶多吉少了。 人人心中都是清楚此事的,可偏偏吴太医的夫人,她就是等着, 坚决不发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念在吴太医也是为宫中效忠了多年,皇帝才只好命令太子严查此事。 太子点点头走了,可是心中也是清楚的,此事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已经是没法再推到萧铭泽身上了。 毕竟那吴太医的尸首已经处理干净了,若是再攀扯起来,怕是要将自己也带进去了。 所以这件事,最终也不过是这样不了了之了。 吴家那边,由陛下出面压着,吴家的子孙毕竟还是有在朝中为官的,总不好同陛下撕破脸。 还是那句话,民不与官斗。 而太子这边,陛下虽是说着让他得空继续盘查此事,可也就这样压了下来。 但是那日从宫中回来的之后,太子的脑海中忽然涌上了一个想法。 一定要实施自己先前的想法。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要选一个能替代自己的人。 “吴阳,去把李康叫来。” 一听太子此言,吴阳心中便是明了了,看来殿下当真是做了决定了。 他虽是应了,却仍是开口再次问了句:“殿下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安排的?” 太子倒是忽然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到了,而后只是摇摇头:“快些去吧。” 第239章 被太子选中的人 正如殿下所说,李康是所有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中,样貌最好的。 可是因为这样的事,被殿下选中。 吴阳倒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替李康高兴。 “殿下宣属下?”李康已经空闲了许久,所以一听太子要宣自己前去,自然是兴致勃勃的往外走去,顺便搂着吴阳的脖颈。 吴阳虽是他们这些人的领头的,可一向与他们也是平起平坐的,倒没有那些规矩。 吴阳一路无言。 终于是在他要进太子的书房之前,张了张嘴:“若是为难,就算了。” 可能因为许久没开口,又或许是因为心中纠结,吴阳说话的声音极小。 李康自然是没听到的,又凑上前来问了句:“老大说什么?” 吴阳苦涩的笑了笑,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摇摇头又挥挥手,示意他先进去。 李康自然是没想到,一进书房,太子不仅上前迎了他,免了他的行礼,甚至让自己坐在他的身旁。 最最可怕的是,太子殿下竟然还给自己添了茶。 看到这里的李康害怕极了,忙跪了下去:“殿下,若是属下哪里做的不好,殿下只管说,不必......不必......” 李康说这话的时 候,心虚的望向太子替他斟好的茶那处。 太子也不再迟疑,低头看向面前的李康:“李康,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李康觉得,太子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在盼自己的死刑。 可仍是忙不迭的回答:“殿下,属下跟在殿下身边有八年了。” “八年。”太子重复着李康的话,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八年也很久了。” 李康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本宫此次叫你来,实在是有一事请你帮忙的。”迟疑了半天的太子,终于开口说了正题。 目前看来,这李康对自己还是很忠心的。 忠心好,此事他需要个忠心的去做。 李康一听太子有事吩咐,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终于躲过了一劫。 忙磕了个头:“殿下有什么只管吩咐,属下在所不辞。” 这日夜里,太子宿在了赵侧妃的院子里。 赵侧妃院子里上上下下自然是忙个不停的,迎接着太子殿下的到来。 而太子却是心不在焉的同赵氏说着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估计着时间到了,便吩咐身边侍奉的丫鬟都出去。 还叮嘱了句:“今夜不必值夜了,本宫会照顾你们侧妃的 。” 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冰冰的。 可这话却让赵氏瞬间红了脸,娇嗔道:“殿下~” 就连赵氏的丫鬟也只跪着行了礼,笑意盈盈的离开了主屋内。 看来自家侧妃当真是要翻身了,想不到侧妃只是那一日偶然遇到了殿下一次,竟是入了殿下的眼。 太子不耐烦的瞧了瞧面前的女人,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那样的明显:“吴阳,端进来吧!” 在赵氏好奇的目光中,吴阳端着两杯酒走了进来。 “那日是本宫没有轻重,好在没有伤了你。” 太子将面前的酒盏推到了赵氏面前:“我们饮完此酒之后,便上床休息吧!” 赵氏被太子的最后一句话又羞红了脸,心中也大概知道了太子为何要忽然饮酒。 怕是殿下在这酒中放了什么能让男女欢好的药罢了,既然殿下想玩,她自然是要陪着的。 赵氏是个聪明的,猜到了酒中有药。 可那酒中,并不是什么能让男女欢好的药,不过是迷药罢了。 赵氏娇羞的站起身来,走到太子身旁,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太子。 太子将自己酒盏一丢。 一个打横将赵氏抱起,走到了内室。 这迷药 的药效来的极快,还不等走到床榻边上,赵氏已经在太子怀中昏昏欲睡了。 “吴阳。”唤了赵氏几声后,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唤了吴阳一声,意思自然是让他将人带来。 这被带来的人,自然是李康。 太子在等到李康的时候,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望着床榻之上已经昏睡过去的赵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中满是算计。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以后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绝不能让父皇因为一个孩子而放弃自己的。 不多时,李康低着头走了进来,也不敢抬头看太子,更不敢看向那床榻之上的人。 太子却并不在意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只要让她怀上孩子,本宫定然重重有赏。”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吴阳往外走了。 而吴阳在临离开前,仍是担忧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李康,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这也是他的命而已。 李康怯懦的上前走了几步,太子的妃子相貌都是上乘的,哪怕是这个不受宠的侧妃,也是美貌的。 此时她安安静静的沉睡在榻上,许是因为用了药 的缘由,她秀丽的面容显得苍白。 看着她已经被扒光的衣衫,李康终于是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大步上前,俯身而上。 就这样,连续四五天里,太子都是宿在赵侧妃院里的。 自然每次也都是李康代劳的。 期间赵侧妃自然也少不了被人嫉妒,被人阴阳怪气的。 可赵氏都觉得如今自己的得宠,自然是一一回怼了回去。 而林氏身边的丫鬟秀竹,听着这事之后,也是洋洋得意的同自家侧妃分享。 “侧妃不知道,本以为殿下是在意那靳氏的,可没想到,殿下如今竟日日都宿在赵氏那里。”秀竹得意洋洋的说着。 在她眼中,只要殿下不疼太子妃,那无论是谁,都无所谓。 “估计那边现在要气死了,”秀竹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在林氏耳边碎碎念着,“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赵氏从前就是个不出挑的,怎么就入了太子殿下的青眼了。” 林氏却是一门心思的为太子考虑:“无论如何,太子殿下如今愿意在府中多待,就是好的。” “至于旁的事,你也不必多说了。” 她心中竟还是心疼太子的:“如今雍王妃有了身孕,太子殿下心中必然是着急的。” 第240章 太子侧妃有孕了 秀竹瞧了一眼自家侧妃,没再开口说什么。 她这样的性子,注定是要被欺负的。 自己如今也不奢求她能在太子的后宅之中崛起了,自己能护着她不受欺负便好了。 好在太子殿下因为对侧妃的愧疚,是允她不去太子妃院子请安的。 太子妃那边,银钱上虽然苛待了些,但是倒也无妨,林家有钱,倒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 一个月后,赵氏竟然当真有了身孕。 消息很快在太子府中传播开来。 吴阳将这消息告知太子的时候,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会惊喜的。 “当真?”可太子只在瞬间精神了,眼神却又很快的黯淡了下去。 赵氏能有孕,说明那吴太医的诊断并没有错,是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自己堂堂已一国储君,怎么会没有生育能力呢! 见太子面上不悦,吴阳说话的声音也低声了些,语气也没了方才的雀跃:“方才府医已经查过了,是不是要去宫中请太医来瞧瞧?” 太子却并没有说话。 虽然此事是他一手谋划的,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其实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便随口问了一句:“赵氏呢?” “还在自己院子里。” “走 ,”太子站起身来,“去瞧瞧她。”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无论这孩子是谁的孩子,他只要是怀在赵氏的腹中,那就是太子府的孩子。 只要有了这个孩子,父皇那边就好交代了。 雍王那边,倒也不必因为一个孩子而耀武扬威的了。 可太子却是在半路上遇到赵氏的。 赵氏一见到太子,立马快步走了上去:“殿下可是听说妾身有孕了?多谢殿下赐给妾身这个孩子。” 赵氏的眼底满是笑意,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子冷冰冰的脸色。 连一旁的吴阳都禁不住为她捏了把汗,生怕太子殿下一个不顺心便将赵侧妃推开,或是杀了什么的。 可太子终究是忍住了。 也佯装开心的说:“是,你是个争气的,太子府也有孩子了。” 一旁的丫鬟见太子如此说,当下便松了口气。 瞧方才太子殿下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家侧妃怀的这个孩子呢! 忙开口说道:“侧妃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走路可要注意些,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冒冒失失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赵氏拍了拍那丫鬟的手,一颗心都扑在太子身上,“殿下,太子妃请妾身过去, 殿下要不要一起?” “太子妃?”一听靳慧文的名字,太子眉心一跳,她一向是个善妒的,这时候将赵氏叫过去,怕是有什么图谋。 “是呢!”赵氏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 虽是前段时间殿下歇在自己屋里的时候,自己都是要饮一杯酒才同殿下一同休息的,况且整个过程,自己也是没有任何察觉的。 本还以为太子是在那酒中放了什么药,如此看来,怕是助孕的。 一想到太子殿下对自己如此上心,赵氏更加开心了:“殿下,太子妃说是要赏赐妾身呢!” 太子转头看了一眼赵氏扒在自己身上,笑靥如花。 可这笑,却让自己觉得十分讽刺。 终究还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儿,忍了下来:“本宫陪你去。” 靳慧文定然是来者不善的。 太子料想的不多,此时的靳慧文,在自己的院子里,当真是要气炸了。 自己自从嫁来了这太子府上,当真是事事不顺。 如今秦含蕴没弄死,还险些将自己折进去,这样就算了,秦含蕴居然与雍王甜甜蜜蜜的怀了孩子。 而自己呢? 得不到太子的偏爱就算了,如今竟还让一个侧妃在自己之前有了身孕 ,当真是岂有此理。 所以她是存了心思要将这赵氏叫到自己院中磋磨一番的。 可没想到,她竟是与太子一道来了。 好,现在方才有了身孕,就知道搬救兵了,若是日后生下孩子,岂不是要骑在自己头上了。 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靳慧文抬起头,面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看向赵氏,而她眼中却是闪烁着怒火。 “殿下怎么也一起来了?”靳慧文故作亲近的拉起赵侧妃的手,“听说赵侧妃有喜了,本宫准备了些礼品,妹妹快来挑挑。” 太子也不说话,就坐在一侧用着茶。 冷眼瞧着靳慧文将这出戏唱完。 靳慧文时不时的会回头望向太子的方向,想着若是他什么时候坐够了,便该走了。 可没想到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太子却仍是一盏茶一盏茶的喝着。 “殿下若是有什么忙的,尽管去便是,我们在这儿说说话。”靳慧文终于是忍不住,张开嘴赶客了。 她此言一出,太子更是确定了,靳慧文定是要对这个孩子动什么手脚的。 那赵氏也是个傻的,傻呵呵的同靳慧文挑的东西,也回头看向太子的方向:“殿下若是忙,便先去 忙吧!” 她心中虽然是希望殿下能多多陪陪自己,可是如今殿下对自己上心,她愿意乖巧些。 这太子人不怎么样,怎么得的妃子都是一个个的恋爱脑? 太子斜睨了赵氏一眼,再次开口语气也没人那样的好:“若是挑完了,就先回去,本宫有话要同太子妃说。” 赵氏转头看了看太子妃,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太子,也是胆怯的点点头,随即告辞离开了。 见赵氏离开,太子立马变了一副脸色:“靳慧文,本宫告诉你,赵氏腹中的,是我太子府的第一个孩子,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靳慧文在有片刻的心慌之后,瞬间清醒了过来:“殿下这话说的,赵氏的胎,与我何干?” “你既是太子妃,理应当照顾她的胎。”说到这里太子站起身来,不给靳慧文反驳的机会,“自今日起,赵氏的胎便由你照拂,不得有任何闪失。” 说完这句话抬腿就要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的位置处,又回头望了望靳慧文:“辛苦太子妃了。” 靳慧文瞧着太子越走越远的背影,再次气的将方才太子用过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 第241章 太子妃受赏 太子离开太子妃的院中,奔着自己的书房去了。 一路上面色却是愈发的难看。 如今赵氏有了身孕,的确是太子府的喜事。 可是他倒是不知道,于自己而言,是不是喜事了。 这几日太子一直在这种阴郁的情绪中反复摇摆不定着,吴阳看在眼中也是难受的。 终于是在进了书房之后,太子转身看向身后的吴阳:“李康在何处?” “该是在府里,殿下可是要见他?”吴阳一听殿下提起李康,心好像是被揪了起来一般,似乎觉得下一刻李康的命就要没了一般。 果不其然,太子的下一句话,验证了他的想法。 “吴阳,李康......”李康终究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从太子的迟疑中,吴阳知道了太子的想法,便对着太子拱了拱手:“殿下,属下会将此事处理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找了李康。 李康似乎早已经在一开始就预见了自己的结局,见吴阳面色凝重的朝自己走来,甚至主动走上前:“殿下决定了?” 吴阳倒是没想到李康竟是如此的通透。 说实话,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事,是不该掺杂了什么感情的,可毕竟他们也一起风风雨雨这 么多年过来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走到了这一步,也实在是无奈。 李康却是拍了拍吴阳的肩:“只要殿下好,我们都无所谓。” “我们的命,本就是殿下给的。” 这一晚,太子府的侍卫营传来消息,李康死了。 是服毒自尽的。 吴阳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太子时,他只是点点头,面上却并没有丝毫的反应。 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李康不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份就清白了。 仿佛李康不在了,那个孩子就当真成了太子的孩子。 想到这里,太子看向面前的吴阳,直直的盯着他。 吴阳立时便跪了下去:“殿下放心,吴阳就是死,也不会吐露此事半分。” 太子站起身来,在桌前走了一圈:“你明白便好。” 太子这边处理了李康,心情舒畅了不少,连带着对靳慧文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皇帝自然是将太子和太子妃二人宣到了正阳宫中,给了不少的赏赐。 许是因为太子府中有了新的希望,皇帝看向靳慧文的面色都和善了不少:“太子妃的确是个有福的,太子府多年不曾有孩子,太子妃入府不久,府中侧妃竟然有了身孕,当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 靳慧文听了这话,心中其实是不大开心的。 那孩子又不是自己怀的,自己有什么好开心的。 而且无缘无故的还被太子指使了这样一个差事,要照顾那赵氏的身子。 虽说平日里都有嬷嬷和丫鬟照顾着,倒是不怎么用她出手的,可是...... 她就是不甘心。 可她怎么敢在陛下面前表现出来,只笑意满满的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陛下过奖了,能嫁给太子殿下,是臣媳的福分,也是多亏了殿下放心,将整个后院交给臣媳。” 太子知道那日自己在靳慧文面前的确是过于凶了,便开口说着:“父皇说的是,慧文如今将太子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对那怀孕的赵氏也多有照拂。” 皇帝听了太子所言,点点头:“靳家教女有方。” 说完便对着一旁的苏公公挥挥手:“去库房里取一对玉如意,送到靳府去,只说靳府教女有方,是朕的赏赐。” 靳慧文倒是第一次惠及到自己的娘家,忙喜笑颜开的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多谢父皇。” 往日里都是自己沾靳府的光,没想到也有自己为靳府争脸面的一天。 靳慧文喜气洋洋的回到太子府中,便命令燕 双将陛下给自己的赏赐挑了一件去送给赵氏。 见自家太子妃如此大度,苏嬷嬷忙上前恭维道:“我们小姐长大了。” “嬷嬷,如今我也想通了。”靳慧文一边端起手边的茶,一边开口说着,“这赵氏怀中出来的孩子,日后还是要唤我一句母亲的。” “她也就是嫁入太子府,才能算得上是个侧妃的名头,若是在寻常百姓家中,不过是个贵妾罢了。” “我同一个妾室计较什么呢!” 苏嬷嬷听了靳慧文这话,面上的笑意更甚:“太子妃知道便好,明楼郡主也该放心了。” 靳慧文听到苏嬷嬷提起自己的母亲,又兴致勃勃的同她讲了今日在宫中陛下赏赐了自己一事,心中十分的开心。 “嬷嬷,我也可以为母家争光了。” 苏嬷嬷笑着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儿家,心中十分欣慰。 这副场景,倒是让人能全然忘记靳慧文是如何指使人对秦含蕴下毒,又如何指使人谋杀秦微雨的了。 得到了靳慧文赏赐的赵氏,心中更是兴奋。 从前她是个不受宠的,太子也不怎么往她院子里来,所以一直在后院里也是没什么动静的。 可如今她不同了,殿下选中了她,让 她有了身孕,最重要的是,这是府中的第一个孩子,再加上太子亲自嘱咐了太子妃要照顾好自己的胎。 太子妃那边更是重视,三天两头的派人送来些珍贵的小物件,只说是让她把玩的。 一时间,赵氏春风得意,太子府的整个后院她都不放在眼里了,无论看向谁,眼神中都是带了一丝的得意,仿佛这太子府的后院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所以这一日,再次与太子的侍妾王氏在花园中相遇时,她也丝毫不再退让了。 这王氏从前在靳慧文未进门之前,是给她使过绊子的,所以自靳慧文入府之后,她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从不出来惹是生非。 完全没了从前那副嚣张的模样。 可是面对这赵氏,她就不一样了。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侧妃,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还想越过自己去不成? 她位份比自己高是没错,可是这后宅之中,除了太子妃之外,其他的人,自然是谁的宠爱多,就是谁威风了。 “赵侧妃如今是得空了,竟有闲情逸致在这边赏花了。”王氏远远的瞧着赵侧妃那副模样,就忍不住开口讽刺,“从前倒是也不见你出来的。” 第242章 王氏杖毙 这王氏从前在院子里就是个嚣张跋扈的,赵氏自然也是看她不顺眼的。 从前是因为她得宠,自己便不愿意与她计较。 可如今呢? 自己才是殿下心尖上的人,这王氏既然敢开这个头,就不要怪自己对她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赵氏大步上前,给了王氏一巴掌。 许是仇恨积攒的太久了,赵氏的这一巴掌,清脆且响亮,甚至王氏都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住自己的左脸,在自己身边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向面前的赵氏:“赵雨竹你疯了!” 说完这话就大步上前迈了一步,想要冲向赵氏。 赵氏的丫鬟却上前拦在自家侧妃身前:“王夫人,如今我家侧妃有了身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极其重视,你岂敢对我家侧妃动手?” 连王氏的丫鬟也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夫人,不可胡来啊!” 赵氏也抬高了自己的头,一脸嗤笑的看向王氏:“王氏,你摆清自己的地位,不过是个侍妾罢了,竟然也敢与我叫嚣。” 王氏哪里肯受这样的气,指着赵侧妃破口大骂:“你个贱人,整日里就想着勾搭太子殿下,若不是你勾引,又怎么会怀上这个孩子? ” “你瞧着太子妃现在看重你,不过是看重你肚子里的那块肉罢了,待你生下孩子......” 王氏的话越说越难听,似乎是为了往赵氏的心窝子里戳,专门说些不中听的。 可偏偏今日靳慧文勤快了一回,想去园中逛逛,王氏的这些话,自然一句不落的落到了靳慧文的耳中。 “什么人在前面胡言乱语!”苏嬷嬷见太子妃面色不悦,忙高声呵斥一句。 赵氏和王氏齐齐回头,却见靳慧文面色阴沉的带着一众奴仆正往这边走来。 “给太子妃请安。”靳慧文如今已经在这院中立住了,这太子府中人人对她都是又惧又怕的。 王氏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王夫人倒是很闲?”既然方才她的话被靳慧文听到了,靳慧文便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也是个识趣的,知道此事的决定权在靳慧文手中,便跪了下去给靳慧文磕头:“太子妃请为妾身做主,妾身不过是在这园里逛逛,谁知这赵侧妃竟直接上来就对妾身动手。” 靳慧文却并不斥责赵侧妃,只冷冷的瞧着跪在地上的王氏。 自然,知道太子妃脾气并不好的赵氏,也是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不敢出声,生怕太子妃的目光看向自己一点点。 “赵氏是侧妃,你不过是个侍妾,她打你又如何?”靳慧文说到这里,上前钳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你是仗着从前受太子宠爱,在这宅子里无法无天了。” “就连本宫,你也是骂过的。” 说到这里,靳慧文恶狠狠的甩下了自己的手,用力的在帕子上擦了擦,似乎是嫌弃一般。 转头看向身后的苏嬷嬷:“杖毙吧!” 说着又指了指她身后的那个丫鬟:“不能规劝自己的主子,杖责二十,赶出府去。” 只轻飘飘的两句话,便决定了二人的命运。 王氏瘫坐在地上,惊呆了。 却在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拖走了,嘴里仍是嘟嘟囔囔的叫喊着:“你怎么敢,太子殿下一向宠爱我,若是殿下......” 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一旁的婆子知道这位会说出些什么让太子妃不高兴的事情,所以便取了一块破布子塞住了她的口。 这阖府上下,还是太子妃说了算的。 赵氏见靳慧文如此雷厉风行,心中更是畏惧。 眼见着王氏被拖走了许久,也没能张开口。 靳慧文却是浑不在 意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不必怕,今日此事,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如今你既然有了身孕,就是我太子府的宝,今日我便是要府中众人都知道,得罪你是什么下场。” “多谢太子妃。”赵氏战战兢兢的福身谢了恩。 目送着太子妃远去了。 此事自然也是传到了太子的耳中。 因为赵氏有孕一事,太子是不大愿意见到她的。 虽然李康已死,可是瞧见那赵氏,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自在。 为了避开赵氏,太子这段时日经常借口宫中事多留宿宫里,这件事自然由吴阳的口传到太子耳中的。 想到太子从前对王氏的宠爱,吴阳试探的问了问:“殿下要不要回去瞧瞧?” 太子却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随她去吧!” “告诉太子妃,王氏终究也是侍奉了我一场,多拨些银两,要厚葬。” 如今有了这档子事,太子倒是没了从前在男女情爱上的那种冲动,而且自从得知自己的身子有问题时,对这种事,简直是讳莫如深。 既然对王氏没了什么兴趣,所以自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太子的这个态度,是靳慧文早就料到的。 不然她 是断然也不敢不请示他就直接将人打杀了。 如今太子心中,顶重要的,是这个有了身孕的侧妃赵氏。 有了这件事之后,赵氏在太子后院中的地位更高了,几乎人人都是要避开她的,生怕因为触了她的什么霉头而被太子妃贬斥的。 赵氏更是洋洋得意,甚至开始主动挑衅起了旁人。 这一日,被她盯上的,是继林氏入府之后,第一个入府的侧妃,韩氏。 这日韩氏同太子妃请安之后,瞟了一眼一旁的赵氏,瞧着她那做作的模样,只斜睨了一眼,转身走了。 可只是这一眼,却被赵氏捕捉到了,她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韩侧妃。” 开口的语气中,满是得意。 韩侧妃知道如今殿下和太子妃对赵氏这这一胎的重视,所以也不愿与她起什么冲突。 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再次转过头来看向赵氏,却是笑意满满的模样:“赵妹妹怎么还得空来请安,如今你有了身孕,该好生歇着才是。” 赵氏却是抓住了这句话不肯松口的:“韩姐姐是不是也嫉妒我怀有身孕?” 韩氏回头瞧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嬷嬷,又转头看向面前的赵氏。 第243章 侧妃受伤 整个人面上可能只有一种无语感:她是不是脑子不好? 一旁的嬷嬷却很快的反应过来,忙上前说道:“侧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侧妃有了殿下的孩子,我们阖府上下都是为侧妃开心的。” 就因为嬷嬷这一句话,赵氏却不依了。 上前对着那嬷嬷就是一巴掌。 “我同你家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韩氏惊呆了,忙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怎么样?” 孙嬷嬷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自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连太子都要敬重她三分的。 如今竟然被赵氏这样一个贱人说打就打了? 韩氏当即便撸起袖子,上前一步就要给那赵氏还回去一巴掌。 孙嬷嬷忙拉住了韩氏,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为了息事宁人,自然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看来韩姐姐是想对我动手了?”赵氏却仍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 已经到了这一步,韩氏心里怎么还会不清楚呢? 她明白了,这赵氏如今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有太子和太子妃在背后撑腰,是准备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了? 韩氏一步步的逼近赵氏:“赵雨竹,你以为你有了身 孕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我百般忍让你不说,你竟敢动手打我的嬷嬷?” 赵氏一步步后退,终于在楼梯口处站定了:“韩......韩心夏,你要做什么,你......你......” “我要做什么?”韩氏却忽然收了脚步,摇摇头,“我什么都不会做,今日我便是要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决断一下,此事到底是该罚我,还是罚你。”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却被赵氏一把拉住了衣袖,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想着此事可能出现的情况。 韩心夏的母家韩家在朝中势大,父亲更是兵部尚书,手握兵部大权,而自己...... 想到这里,赵氏忽然醒了过来,开始后悔今日的举动,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赵氏干脆心一横,将韩氏往前拉了一把:“韩姐姐,韩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随着赵氏的一声高呼,韩氏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了下去。 “啊......”伴随着韩氏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她的身体重重的摔下了楼梯,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身子各处传来,终究是无法忍受,疼昏了过去。 孙嬷嬷也顾不得 脸上的疼痛了,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梯,高声喊着:“叫人啊!叫府医,叫府医来!” 因为事发的地方离靳慧文的院子并不算远,所以韩氏是被送到靳慧文的院中由府医看诊的。 赵氏却只是在一旁摇着头:“太子妃,太子妃,不是我,是韩姐姐她想推我,自己不小心失足落下去的。” “太子妃可以问问旁人,当真不是妾身先动的手。” 靳慧文斜睨了她一眼,却懒得再说什么了,忍住了自己的手没有对她动手:“你且先在一旁待着,等殿下回来的。” 又转头问身旁的苏嬷嬷:“可通知殿下了?” “回太子妃的话,早就派人去宫里了。” 韩侧妃受伤,此事非同小可。 这女子在后宅之后的地位,往往是因娘家而定的,靳慧文心中清楚得很。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太子才会休了从前的林氏另娶自己,与其说是太子看上了自己,倒不如说他是看上了靳家。 先前那侍妾王氏,无论在太子眼中,还是在靳慧文眼中,都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所以打杀了便打杀了。 可韩心夏不同,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是太子都不敢得罪的人。 如此一来 ,韩侧妃受伤一事,想来无论殿下多忙,定然是回府处理的。 至于这赵氏,怕是要自求多福了。 如靳慧文所料,太子从吴阳口中只听到了韩氏受伤的消息,还没问原委,就已经开始往外走了:“走,回府去看看。” 边走边转头问向身旁的吴阳:“怎么回事?” 吴阳忙跟上去,低声说着:“听说是赵侧妃和韩侧妃起了争执,二人推搡间,韩侧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吴阳对事情的了解并不多,所以也只能只言片语的先说了个大概。 太子没再说什么,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 太子进到太子妃院中的时候,正巧听见里面的府医在同靳慧文说着话:“好在阶梯不高,侧妃娘娘滚下来的时候护住了头,这才没伤及根本。” “只是,”说到这里府医回头瞧了一眼床榻上的韩心夏,“只是如今伤到了腿,臣摸着像是骨折了,而且怕是有多处。” “只能先将养伤一阵子瞧瞧,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而已。” 靳慧文瞧着床榻之上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韩侧妃,说了句:“大夫的意思是,韩侧妃这腿,要留下病根,成为 一个残废了?” 靳慧文问出此话的时候,太子恰好迈了进来。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太子的头顶炸开。 韩氏要残废了? “如何了?”太子快步上前,将那府医叫过来,又细细的问了一遍,如同自己听到的一样,韩氏怕是日后要残废了。 一瞬间,兵部尚书韩大人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展现在了自己面前。 因为韩氏的原因,兵部尚书始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如今前前后后因为皇后被废,被禁足,雍王妃有孕一事,自己的势力已经流失了大半。 若是再因为此事让兵部尚书也投靠了萧铭泽,那自己便是彻底无望了。 太子长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正在瑟瑟发抖的赵侧妃。 赵侧妃察觉到了太子的目光,忙抬起头解释:“殿下,是韩侧妃,她,她想要推我下去的,臣妾只是自保。” 可是如今,赵氏怎么说已经不重要了,太子要的,只是给兵部尚书一个说法而已。 想到这里,太子阴恻恻的看向赵氏:“赵氏,你是不是以为肚子里有了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赵氏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样? 第244章 打断腿来赔罪 因为心中实在是恐惧,赵氏连连后退了几步,一脸恐惧的看向面前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太子。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殿下,殿下......”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太子的下一句话,让她更是绝望。 “吴阳,将赵氏带下去,打断她的腿,算是给韩氏赔罪。”太子冷着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连一旁的靳慧文都惊呆了。 “殿下......”靳慧文实在是捉摸不定太子如今的意思。 若说是不在意,他日日都宿在赵氏那里,直到她有了身孕。 又那样疾言厉色的对待自己,让自己好生照拂她,吃的穿的送去的都是顶好的。 可若是说他在意,他这大半个月都没怎么回府,更别说见那赵氏了。 记得自己母亲怀着弟弟的时候,父亲无论多忙,无论多晚,是日日都要回到家中陪伴母亲的。 更何况,他如今竟还要打断她的腿。 “慧文,你是个心善的。”此事靳慧文处理的极好,太子对她倒是十分满意,所以也并没有牵扯到她。 “但是赵氏此次实在是逾矩了。” “先前王氏的事,你已经是为她出了头,可韩氏比她入府早,她实在是不该。” 靳慧文 知道太子此事心意已决,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 但是考虑到太子府,她还是壮了壮胆看向太子,轻声开口:“殿下,赵氏的母家,总要给个交代的。” 靳慧文说这句话,太子倒是诧异的转头瞧了她一眼。 想不到她如今竟是这样的有头脑了。 随即便点点头,走到一旁坐下,看向面前的赵氏。 见太子看向自己,方才被吓坏了的赵氏忙上前一步,要为自己辩解:“殿下,当真是韩姐姐......” 只是她这话还未说完,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孙嬷嬷忽然跪了下来。 她心中清楚,太子殿下是看在韩家的面子上,才开口要惩处赵氏的。 可韩家虽然势强,赵氏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搓的,太子殿下如今的意思,怕是要有一个确切的说法,才肯动手的。 相比起来赵氏,孙嬷嬷就冷静了许多,只见她收起自己面上的担忧,十分镇定的开口:“殿下,我家侧妃知道如今赵侧妃有了身孕,也知道这个孩子对太子府的重要,素日里我家侧妃见到赵侧妃都是躲着走的。” “可我家侧妃总是要来给太子妃请安的,往常里都是相安无事的,可今日离开太子妃的 院子后,赵侧妃忽然将我家侧妃喊住了。” “我家侧妃只说太子妃良善,免了赵侧妃的请安,赵侧妃就不必来请安了。” “赵侧妃便说我家侧妃嫉妒她有了身孕。” 说到这里孙嬷嬷指了一下自己的脸:“奴婢不过是为我家侧妃说了句话,说我家侧妃没有这个意思,赵侧妃就上来给了奴婢一巴掌。” 太子和靳慧文这才注意到,孙嬷嬷的面上,的确是有十分明显的巴掌印。 太子知道这孙嬷嬷在韩家的地位,蹙了蹙眉,开口问道:“她竟还打你了?” 赵侧妃忙开口辩解:“她个老贱人胡说八道,分明是......” 太子却正恶狠狠的向她看去。 一见太子这样的眼神,她立时便噤了声,不敢继续下去。 孙嬷嬷这才继续开口:“殿下也知道,我家侧妃一向是护着我的,所以便往前走了两步,却并没有动手,只说要将此事告知太子妃,让太子妃处理。” “这是赵侧妃不知道为何,忽然将我家侧妃往前拉了一步,一把推了下去。” “你胡说!”赵侧妃没想到这孙嬷嬷竟如此不怕死,竟敢将话说到这种程度,对此事的惊觉程度终于战胜了自己 对太子殿下的恐惧,指着孙嬷嬷呵斥道。 孙嬷嬷却立起了身子,举起自己的手对着太子起誓:“老奴愿以整个韩家的荣耀起誓,老奴若是有半句谎言,韩家必不得善终。” 孙嬷嬷这话一出,连太子都被惊了一下,忙伸出手来制止。 而后转头恶狠狠的看向一旁还在跪着的赵氏:“你呢?” 赵氏支支吾吾的开口:“妾身......妾身也......也可以以赵氏......” 说到这里,赵氏终于是说不出去,跪了下去。 “既如此,吴阳,将人带下去。”太子见事情终于了了,看向一旁的吴阳。 靳慧文再次上前:“殿下,赵氏腹中......” 太子却是铁了心不肯放过赵氏的,继续开口说道:“让府医跟着,务必不要伤及赵氏腹中胎儿。” 似乎是不放心,太子又指向面前的府医:“若是她腹中的胎儿有问题,本宫唯你是问。” 府医连连称是,跟着吴阳一同出去了。 靳慧文看向一旁的太子,心中其实是有些喜悦的。 这些日子太子对自己都是冷言相对的,更是为了这个赵氏对自己恶语相向,本以为太子是真的对这个赵氏动了心 思的。 可如今看来,太子也不过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儿罢了。 这赵氏,更像是太子选中的一个生育机器。 听说那赵氏每次在被太子临幸前,吴阳还会端去什么喝的东西,怕就是助孕的药了。 想到这里,靳慧文回头看向一旁的苏嬷嬷:“苏嬷嬷,去告诉府中下人,只说赵氏是不小心自己摔伤了。” 说完这话又补充了句:“若是有人传出去,格杀勿论。” 如今既然她已经是太子妃,万事就要为太子考虑,自然也是为自己考虑。 前些日子进宫,她总算深切体会到了,自己与太子府,当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己万不会再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处理完这事,太子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见靳慧文如此懂事,又夸了几句而已。 又叮嘱了要好生照料韩氏,自己则是往书房中去了。 如今他既没了那方面的心思,倒是懒得看这一屋子的女人了。 孙嬷嬷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这后院之中,最终还是要靠太子妃操持的,忙对着太子妃磕了头:“多谢殿下和太子妃为我家侧妃做主。” 靳慧文自然是受用的,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又是一番安抚。 第245章 我只会有你一个 赵氏这边,有了府医的协助,自然是平安无事却又身负重伤的。 平安无事的,自然是她腹中的胎儿。 身负重伤的,当然就是赵氏了。 吴阳的手法的确是可以的,仅仅是在赵氏的膝上敲了两下,便足以让这赵氏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因为吴阳心中也知晓,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赵氏这次定然是要死的。 虽说如今不行,但是一旦这个孩子平安降世,等待赵氏的,只有一条死路。 所以下手自然也没有留情。 事后更是听从太子吩咐,给赵氏安排了一个轮椅,外界倒是传起来太子对这个侧妃极为宠爱的话了。 而此时,靳慧文的从风院中,韩氏慢慢睁开眼睛。 看向面前一片陌生的环境,慌忙撑起了身子,而后又转头看向床榻边的孙嬷嬷。 却没能撑起自己的身子,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侧妃,”孙嬷嬷几乎是眼角含泪的迎了上去,“侧妃莫动,身上还有伤。” 韩氏这才想起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看向一旁站着的靳慧文。 似乎也是怕韩氏说出什么话来将靳慧文得罪了,孙嬷嬷忙开口:“侧妃,是太 子妃命人将娘娘扶进从风院医治的。” “况且殿下和太子妃也已经为侧妃做了主,将赵侧妃的腿打断了,算是对侧妃的补偿。” “打断了?”韩氏也没想到太子竟会如此处置。 本以为那赵氏有了身孕,此事会不了了之的,没想到...... 想到这里,韩氏面上顿时露出了感激之色,讨好的看向面前的太子妃:“多谢殿下和太子妃,为妾身做主。” 靳慧文对这种讨好一向是受用的,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而后上前拉起了韩氏的手:“你不必如此,此事本就是那赵氏恃宠而骄在先,殿下一向是公正的。” 此事之后,韩氏经过医治,的确是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了。 虽说平日里阴天下雨时,也会时不时的有疼痛感传来,而且自此基本上与跳舞是无缘了。 韩氏自然也是懊恼的,可是一想到殿下对那赵氏的处置,她的心情立时便会好上许多,甚至接连回了几趟娘家,也给父亲送了几趟信。 字里行间都是太子对自己的重视与宠爱。 而兵部尚书也是因此,更是一门心思的站在了太子的身后。 全力以赴的支持太子殿下。 倒是这件事,让太子 面上有了久违的笑意,也是因祸得福了。 与此同时的雍王府中,自从秦含蕴有孕之后,萧铭泽拿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陪伴在秦含蕴身边。 因为担心她不适应自己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的身份,萧铭泽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心情。 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战神萧铭泽,此时在秦含蕴面前,只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夫君。 他端着秦含蕴喜欢吃的糕点走进来,看到仍旧在看医书的她,立时便有些不高兴了:“阿蕴,你如今要多休息。” 说完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上前一步将秦含蕴的书合上,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在她的眉心吻了吻。 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动情,接着吻上了她的唇。 秦含蕴觉得自己内心的不安仿佛忽然被缓解了一般,双臂也环上了萧铭泽的脖颈,配合着他的动作。 察觉到她的配合,萧铭泽的动作愈发的大。 双手也开始不自觉的在她的后背游走着。 终于还是秦含蕴率先从迷离中清醒了过来,伸手推了推面前的萧铭泽,沙哑的开口:“阿泽。” 萧铭泽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合适,瞬间清醒了过来,又 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才继续开口:“阿蕴,是我失态了。” 而后瞧了瞧一旁的医书,将她放在床榻上,继续开口:“那医书,便不要再看了,你如今有孕,要以自己的身子为主。” 秦含蕴无奈的笑了笑:“我方才起床,就被你撞见了。” “我是医者,对自己的身子有数的,况且太医那日也说了,如今我胎像稳固,是不必过多的忧心的。” 可是话虽这么说,眼底仍是闪过一丝不安。 萧铭泽心中却是不解,不知道秦含蕴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只开口安抚:“素日里没事,让雪莲和喜儿陪你出去走走,也好缓解一下你的心情。” 秦含蕴没想到自己竟然表现的这么明显,微微的愣了愣,点点头,没再开口。 萧铭泽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她虽是每一句都认真答着,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在萧铭泽临走之前,终于是开口唤了他一句:“阿泽。” 萧铭泽闻言,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她却只是摇摇头,眼神中仍是有不安的神态:“没什么,你去忙吧。”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萧铭泽又转身回来,拉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阿蕴,你放心,我既说过,只会有你一个王妃,便不会再有其他的侍妾。” “我也不是那般的蛮横。”秦含蕴听到此话,不由得笑了笑,却并没有说反驳的话。 他们二人心中都是极清楚的,若是萧铭泽有了纳妾的想法,秦含蕴定然是义无反顾的离开萧铭泽的。 不过萧铭泽倒是提醒了秦含蕴,第二日,秦含蕴便叫上了喜儿和雪莲一同出了门。 不是都说,购物是最好的排解心情的方式嘛! 自己如今这么有钱,当然是要出去买买买啦! “王妃,买买买是什么?”喜儿却是疑惑于秦含蕴的说法。 秦含蕴笑了笑:“就是......出去花钱,出去购物,go!” 虽说听不大懂王妃的话,但是大概意思喜儿自然是懂的,所以忙不迭的跟了上去,生怕耽搁了王妃的时间。 到底是京城,街市上虽说谈不上熙熙攘攘,却也是十分热闹的。 各色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传入秦含蕴耳中,仿佛心中的阴霾都要被驱散了。 秦含蕴就这样领着喜儿和雪莲,不仅穿梭在小贩的摊子上,也去成衣店里买了成衣,也去饰品店里买了饰品...... 第246章 我是穿越而来 不过说起来,出来逛了这一圈,心情倒是的确好了不少的。 不多时,一个须发皆白算卦老者引起了一行人的注意,瞧着那老者的模样,就是个睿智的。 或者说,一定是个有本事的。 想到这里,喜儿凑到了秦含蕴身边:“王妃,不如让那个算卦的给您算上一卦。” 在喜儿眼中,这些个街头算卦的,大都是些江湖骗子想骗些银钱罢了,也不过是为了求些钱财。 所以他们都会尽可能的说些好话给算卦之人听的。 喜儿也是见自家王妃今日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往常经常同这些丫鬟们开玩笑的王妃,自从被查出有孕之后,话都说的少了很多。 秦含蕴却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摇摇头,就要继续往前走。 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忽然顿住了,自己如今这样的不安,不正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吗? 若是能让这老者一算...... 秦含蕴又转过身,走到了老者面前。 “夫人可是要算命?” 秦含蕴点点头,刚要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那老者就在望了秦含蕴片刻之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准确地说出了一个日子。 秦含蕴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这日 子,正是自己穿越那一日。 喜儿听着这老者的话,却是云里雾里的,刚要开口斥责,却被一旁的雪莲拦住了。 雪莲轻声在喜儿耳旁开口:“你瞧瞧王妃。” 喜儿这才注意到,王妃的面上一片惨白,仿佛是被这算卦的说准了什么一般。 随即,秦含蕴镇定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老者双眸微闭,摇头晃脑的开口:“夫人的命格,老朽实在是......天机不可泄露。” “但有一点,夫人此胎,怕是有不祥之兆。” 喜儿一听立时不乐意了,伸出手指向他:“你个老头!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王......夫人好好的,怎么就不祥之兆了!” 秦含蕴本就因为此事内心不安,自然是信了的,忙开口道:“敢问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老者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有了这个插曲,秦含蕴内心更是不安,也顾不上逛街,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雍王府。 想到那老者说出的自己穿越的日子。 自己的穿越,本就是改变了秦含蕴的命格,如今又有了身孕,岂不是打乱了一切? 所以这个孩子,自己到底能不能 平安的生下来? 又或者说,上苍会不会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正轨? 包括......萧铭泽。 这日从外面回来的萧铭泽,听说秦含蕴今日外出游玩了,自然是高兴她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开心的跑到了她的房间,想着同她说说话。 却不料天已经黑了,她的房间却仍未掌灯。 萧铭泽甚至没有进去,心中便清楚了,阿蕴的心情并不好。 便看向一旁同样很担心的喜儿:“王妃怎么了?” 喜儿开口,却是有些愧疚:“今日奴婢陪王妃出去逛逛,本想着让王妃开心开心,瞧见路边有个算卦的,便想着他说几句好听的,王妃心情便会好了。” “可没想到,他竟说王妃此胎是不祥之兆。” “胡闹!”萧铭泽一听此话就生气了,“好好的算什么卦!” 若只是单纯的出去买些东西,又怎么会心情不好? 萧铭泽有些埋怨喜儿的多此一举,可终究也只是责骂,毕竟喜儿如今是秦含蕴的丫鬟,他是不会轻易动手处置的。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秦含蕴推门出来,看向面前的萧铭泽:“阿泽。” 萧铭泽也顾不得喜儿,忙上前一步拉起秦含蕴的手, 进了内室。 秦含蕴则是瞧了一眼喜儿:“不关你事,不必自责。” 秦含蕴这样一说,喜儿心中更是自责了。 而后同萧铭泽一起坐下,秦含蕴沉默了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坦白自己的秘密。 “萧铭泽,我是穿越之人。” “穿越?”萧铭泽当然不懂秦含蕴的意思,开口问道。 “就是......”秦含蕴在努力的措辞,想让自己的话说的明白,又不至于吓到萧铭泽。 可终究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只得开口:“就是......我是还魂?倒也不是。” “总之,王爷可还记得,人人都说落水之后的秦含蕴,与从前不同了。” 萧铭泽就这样盯着秦含蕴,想等着她把话说完。 “是因为,如今的秦含蕴,与从前的秦含蕴,内里是不一样的了。” “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从前那个秦含蕴,才是远安侯夫妇的女儿,而我......” “阿蕴。”萧铭泽听到这里,拉起了秦含蕴的手,“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王妃,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 秦含蕴闻言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萧铭泽这话是认真的,他的确是对自己有感情,而不 是对先前的秦含蕴。 可是他终究是不会信自己的话。 也是,让一个古人接受这样的“无稽之谈”,实在是太难了。 秦含蕴却仍不放弃的开口:“我并不是说这些吓唬你,我只是觉得,我既然能来,说不定哪一日也会忽然离去。” 说到这里她抚了抚自己的腹部,郑重的看向面前的萧铭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生下这个孩子。” 面上又显露出忧愁之感。 萧铭泽闻言,忙捂住了她的嘴:“阿蕴,我知道你初次有孕,心中不安,我可以理解。” “可是这什么穿越一说的事,日后就不要再提了。”这些话,自己听听便也就算了,可若是当真传到了父皇或者是太子的耳中,怕是对阿蕴不利。 更或者是,太子那边会借由此事,说阿蕴是个妖邪之类的,将她处死。 先前京城之中甚嚣尘上的这种言论,已经害了阿蕴一次了。 秦含蕴心中一沉,知道萧铭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种言论的,只拉起了他的手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的。” 萧铭泽见她眼中的坚定,也点点头:“阿蕴,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旁的。” 第247章 太子也要一起去 见秦含蕴终于放下心中的不安,萧铭泽也放心了不少。 可他心中,终究觉得秦含蕴所说的穿越一事,是无稽之谈。 但是也意识到了,阿蕴可能是忽然有了身孕,一时适应不了这个身份,再加上那算卦的老者所说的话,才会产生如此离谱的想法。 思来想去,决定带她去外面走一走。 阿蕴以前一直说有想游历山河的想法,倒不如趁此机会,自己放下手头的事情,带她出去玩一玩也好。 可是自己如今手头也有不少父皇安排的差事,总要将这些事情交代一下才好。 所以想了想,便安抚了秦含蕴片刻,直到看着她睡下,才转头往外去了。 自然是去皇宫面见圣上。 而秦含蕴则是在萧铭泽离开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心中觉得无比的压抑。 自己明明从前是最从容最淡定的性子,明明说好了要凭借自己的医术在这个国家闯出一片名堂的,可是如今怎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自己因为喜欢上了萧铭泽,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情情爱爱的事情了。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自己还是要调整好自己 的心态才行,自己目前这种情况,若是在现代,那就是产前抑郁啊。 想到这里,秦含蕴无奈的笑了笑,翻过身去。 许是因为想通了,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稳。 萧铭泽到了宫中的消息,太子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如今既然他在皇宫中,便断然不会让萧铭泽有在父皇面前讨好的机会。 所以也放下手中的事,奔着正阳宫去了。 “给父皇请安,”太子如今府中和谐,人也神清气爽的,所以说话的语气的十分的轻松,“倒是巧了,竟然碰到了雍王也在。” 只是再开口,语气中却是多了几分嘲讽的:“如今京中不是传着,雍王妃有了身孕,雍王日日陪在身边的。” 雍王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儿臣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如今皇兄勤于政务,儿臣手头实际上是没有什么事做的,与其在京中无所事事,倒不如请父皇给儿臣放个假。” “放假?”皇帝听了雍王这话,却是奇怪的问道:“放什么假?” “父皇,儿臣想带着王妃去江南游玩。” “儿臣这些年忙着四处征战,倒也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四处看看这大好山河,如今终于是能做个闲散 王爷了。” 说到这里,雍王故意看了一眼太子的方向,“倒是要辛苦皇兄多操劳了,更何况如今有十四皇弟在,也是能帮扶皇兄的。” 说到这里雍王又叹了口气:“铭瑞虽然是个懒散的,但是也能做些正事,皇兄倒是也可以一用。” 太子听到雍王此言,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个萧铭泽,整日里没什么正事,只想着给自己添乱。 好端端,提起萧铭瑞做什么? 自己最烦萧铭瑞在雍王身边叽叽喳喳的模样,是的,非常讨厌,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 他不相信,皇家竟还会有这样的兄弟情。 可是他信不信的不重要,萧铭泽额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父皇答应自己去往江南游玩。 既然碰到了太子,也不介意给他添点堵。 皇帝听到雍王的这个要求,倒是忽然想起来他从前所说的,从来没有与太子争宠的想法这一说,最想的,便是与他的王妃寄情山水。 “也好。” 皇帝思忖了片刻,答应了雍王的要求。 如今朝堂之上倒是的确没什么大事,让他们出去排遣排遣,也好。 太子一听父皇竟然答应了,心中立时便涌起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萧铭泽往日里同自己争的你死我活的,如今怎么就忽然放手了? 难不成他是在外头有什么谋划? 想到这里,太子心中立时便不安了起来:“父皇,既然朝中无事,儿臣也想与雍王同行。” “如今太子府中也有侧妃有孕,若是能一起结伴而行,岂不乐哉?” 雍王倒是没想到太子竟想与自己同行,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烦闷,开口反驳道:“皇兄既是储君,倒是不好随便离京的。” 太子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倒也无碍,我们一路乔装,再多带些护卫,也不是不行。” 皇帝也是没想到太子竟然愿意与雍王同行,他不是一向不喜欢雍王的吗? 可是又想到前段时间传来消息说太子府中有孕的侧妃赵氏,因为意外摔断了腿的事情,这件事对赵氏的打击必然是很大的。 但这个孩子于太子而言,是十分重要的,若是能出去散散心也好。 想到这里皇帝还是开了口:“你们兄弟二人一同结伴而行,也好,彼此也有个照应。” “况且,秦氏与赵氏如今都有了身孕,路上也是能一同说说话,相互慰藉一下。” “父皇圣明。”太子一听父皇答应,忙 上前谢恩。 雍王自然是不愿意的,自己本就不喜欢太子,阿蕴更是对太子没个好脸色,再次开口反驳:“父皇,儿臣的王妃如今身子不适,该是静养的,若是人多了......” 皇帝却是摆摆手,面上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雍王不必再说了,雍王妃虽是需要静养,但也是需要陪伴的,此事便这样吧!” “你们在朝中劳累,也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的确也是皇帝的本意,他们兄弟二人,也算是彼此有误会,又是结怨已久的,所以能一起出去散散心,若是能将彼此的心意说通,那是最好的。 太子见状,面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而萧铭泽则是在一下无声的叹息之后,无奈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心有不满的离开了皇帝的正阳宫。 萧铭泽不开心,太子却是开心极了,凑上前去:“此行有雍王相伴,必然会不虚此行。” 萧铭泽也不是吃素的,立时便转头回怼道:“太子殿下放心,本王与王妃,定会让殿下对此行终生难忘的。” 太子蹙眉。 萧铭泽却已经走远了。 萧铭泽是兴致勃勃的离开王府,想要带阿蕴外出游玩的。 第248章 其中必然有诈 可是回府时,整个人都很低落。 秦含蕴如今正坐在院子里同喜儿说着话,瞧见萧铭泽兴致不高的模样吗,忙追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萧铭泽长叹一口气,走到了秦含蕴面前:“我去宫中了。” “本想着向父皇告假,带你一起去江南走一圈。” 秦含蕴心中自然是开心的,可却也清楚,既然萧铭泽是这样的态度回来的,事情必然不是那样顺利的。 便开口问道:“陛下没答应?” “答应了,可是我去的时候,碰上了太子。” 秦含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咧了咧嘴:“不会是太子也要去吧?” “王妃很聪明,”萧铭泽无奈的看向他,“我也同父皇反抗了,但是失败了。” “不如你装个病,我们就不去了。太子总不能让他的妃子也装病吧?” 秦含蕴却是笑着点了点萧铭泽的眉心:“你如今也是傻了。” 笑中却满是宠溺。 只是秦含蕴这个动作一出,倒是众人都愣住了。 王妃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大不敬。 萧铭泽倒是站起身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秦含蕴却是十分坦然的:“没事啊,就让太子一起去。” “他以为去是给我们捣乱的,我倒是要让他见识见识,本王妃的厉害!” 见萧铭泽仍旧不放心的样子,秦含蕴站起身来走到他一旁,挽起了他的手臂:“王爷放心,我们本就是出去玩的,人多热闹嘛!” 萧铭泽这才注意到,秦含蕴好像和方才,不太一样了。 转头看向她:“阿蕴......” 秦含蕴仍是保持着方才的笑容看向他:“你放心,如今我已经想开了,何必纠结于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过好当下。” “既然难得有这个机会出去玩,那我们就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除了有秦含蕴想通了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也不想萧铭泽夹在中间为难。 横竖太子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不理会他便是了。 这一日,雍王府倒是热火朝天的准备了起来。 喜儿和雪莲自然是要随行的,这两个一个文一个武,一个负责照顾秦含蕴的日常起居,另外一个负责秦含蕴的安危,自然都是要带着的。 而萧铭泽这边,往日里已经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只决定将许知带在身边。 随行的护卫,除了明面上负责几人安危的四个侍卫, 其他的,便安排暗卫就可以了。 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铺张。 秦含蕴的当归院中,秦含蕴坐在榻上,吃着东西,瞧着面前忙的不可开交的喜儿。 “王妃,这个点心王妃爱吃,带着吧?”喜儿兴致勃勃的跑来。 秦含蕴点点头:“好。” “王妃,这件衣服带着吧?” “好。” “王妃,这些首饰带着吧?” “好。” ...... 就这样,喜儿前前后后的忙了有一个时辰。 雪莲也并不插手,只站在一旁瞧着。 秦含蕴转头看向雪莲:“日后若是谁娶了我们的喜儿姑娘,定是个有福的。” 雪莲插着手,点点头:“王妃说的有理。” 喜儿却转过头看向雪莲:“雪莲,你快些来帮我!” “还有空同娘娘一起打趣我呢!要走之前,要准备的东西好多呢!” 说完这话又不满的看向秦含蕴:“娘娘不要以为准备东西是小事,奴婢总要先准备着才行,万一缺什么,也好去买。” “我们喜儿姑娘说的是,”秦含蕴郑重的点点头,又瞧了瞧一旁的雪莲:“雪莲,快些去帮忙。” 雪莲不情不愿的去了。 倒是王爷身边的许知来了:“王妃,九皇 子殿下来了,王爷请您过去。” “好!”秦含蕴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看向面前忙碌的喜儿和雪莲,“你们二人便先收拾着,本王妃去去就回。” 跟着许知一起往前院走的时候,秦含蕴忽然疑惑的开口:“倒是许久不见你了。” 说起这个,许知尴尬的挠挠头:“前些日子办错了差事,被王爷关禁闭了。” “关禁闭?”秦含蕴忽然想象到了,许知一个人苦巴巴的在一个暗室中待了很长时间的模样。 许知点点头,却没有细说。 想来若是王妃知道了,定是会被吓到的。 还是不说的好。 自从秦含蕴有孕之后,雍王是谢绝九皇子来雍王府的,如今也是因为他们要外出游玩,九皇子借口送些东西来,才能进了雍王府的大门。 所以一见到秦含蕴,九皇子便哭唧唧的冲了上来。 伸手就要去抱秦含蕴,却再次被萧铭泽拦住了。 九皇子被气的张牙舞爪起来:“皇嫂,你瞧瞧皇兄。” “上次我说要来看你,皇兄就不让,甚至还威胁我,若是敢来雍王府,就同我绝交。” 说到这里九皇子故作伤心的拭了拭泪:“皇兄多么绝情,多么说一不二的人, 我怎么敢来。” “所以硬是到现在,才能来见皇嫂一面。” 说到这里,九皇子转头看向雍王:“皇兄,你说,为何不让我见皇嫂?” 萧铭泽丝毫不被动摇,手上的动作仍是拦着九皇子的:“怕你太蠢,让我的孩儿沾染了你的气息。” “皇嫂,你瞧瞧皇兄!”九皇子不满的看向秦含蕴,语气中却满是撒娇。 秦含蕴笑了笑,上前走了一步,拉下了萧铭泽的手臂:“你就不要逗他了。” 说完便上前一步,坐了下来。 在皇家之中,他们兄弟二人还能有这样的感情,当真是难得的。 秦含蕴心中也希望,他们这份感情能一直保持下去。 萧铭泽也跟着坐在了秦含蕴的身旁:“我可不是逗他。” 而后看向秦含蕴的方向:“可是都收拾好了?” 秦含蕴点点头,又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也不清楚,我们的喜儿姑娘忙前忙后的,准备了不少东西,怕是要用一辆车来拉呢!” “我想带一箱药材。”夫妇二人聊起天来,倒是又将一旁的九皇子忘在了一旁。 萧铭泽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也不拦着:“你想带便带,后面用个大些的车,也能装下的。” 第249章 能不能不去? 九皇子也不在意他们夫妇二人对自己的忽视,忙走上前去,笑道:“皇嫂当真是忧国忧民之人,就算出去游玩,也想着要救济黎民百姓的。” 说到这里,九皇子倒是忽然严肃了起来。 “总觉得太子执意要跟着你们,怕是有什么谋算的。” “太子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心思,一肚子的坏水。” “上次皇兄也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他暗害,我实在是怕了。” 说到这里九皇子看向萧铭泽:“皇兄,皇嫂,你们要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不要走这一趟了。” 说这话的时候,九皇子的面上满是担忧。 说到此事,萧铭泽也不再同他开玩笑,面色严肃了起来:“我也拒绝过,可是父皇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与太子同行。” “不知是真的为了让阿蕴和太子那有孕的侧妃相互交流,还是为了......” 萧铭泽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为了让我和太子搞好关系,此事父皇已经拍板,我若是再拒绝,怕是会惹恼父皇的。” 九皇子听完这话,沉默不语。 皇兄说的有理,父皇拍板的事情,一向是不喜欢他们这些儿子去驳他的。 “ 可是父皇难道真的看不出,皇兄与太子之间的不合,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吗?”九皇子叹了口气,心中却是不解的。 秦含蕴闻言却是笑了笑:“他不是不懂,他是不想懂。” “同所有人一样,你们的父皇,也只是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事情。” “你说,他是愿意相信自己的两个儿子闹的不可开交,还是愿意相信他们之间其乐融融的,甚至可以共同出游呢?” 说到这里秦含蕴又往前凑了凑,轻声说道:“还有一个理由,说明你皇兄,他的演技比较好。” “嗯?”九皇子却是不懂。 “你皇兄在皇帝面前唱的戏,已经让你父皇相信了,他是愿意一心辅佐太子的。” “哈哈......”九皇子倒是笑了笑,“看来皇兄还是很适合唱戏的。” 说完这话,九皇子碰到萧铭泽阴沉的眼神,立刻就闭了嘴。 忽然想到了什么,九皇子站起身来,跑到门外,对着外面招了招手:“严岳,将我带的东西拿来。” 外头一阵跑动的脚步声传来。 随即便是九皇子转过身来,走到了秦含蕴跟前:“皇嫂,这是我搜罗来的玉枕,说是可以安神的 。” 九皇子说着往前推了推:“皇嫂如今有了身孕,该好好休息才是。” 秦含蕴看向面前泛着青翠色泽的玉枕,秦含蕴虽然是不懂玉,但是瞧着它通体散发出来的温润质感,便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又想到先前九皇子那一整个密室的宝物,秦含蕴顿了顿,转头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却是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他既然送给你,你便收下。” 一切对秦含蕴有利的事情,萧铭泽都是不会拒绝的。 萧铭泽再次看向九皇子:“今日叫你来,倒是还有一事要拜托你。” 九皇子一听这话,立刻便坐直了,忙着摆摆手:“不敢,不敢,不敢当。” “皇兄有什么事只管说,我一定会办好的。” “我与阿蕴都离京之后,府上也只余下了萧叔这些人,所以倒是要让你,多照看一下才行。” “虽然太子已经离京,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也难免没有其他人暗中下手。” 似乎是看出了九皇子的不解,萧铭泽继续解释道:“府中虽是有暗卫和护卫,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将这些人暴露在太子和父皇面前的。” 九皇子点点头,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送走了九皇子,秦含蕴回到当归院时,见到了喜儿收拾好的满屋子的箱子,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的喜儿姑娘,你是准备将这个家都带走吗?” 秦含蕴又环视一周,瞧了瞧自己“家徒四壁”的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许多东西出去可以买的,衣服也不必带很多。” 萧铭泽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自然,也是同秦含蕴同样的眼神。 喜儿倒是委屈上了:“王妃......” 秦含蕴生怕喜儿真的哭出来,忙笑着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本王妃同你一起挑一挑。” 雍王府中倒是其乐融融了,而此时的太子府中,却是闹起来了。 第一个不开心的,自然是靳慧文了。 这么难得的能和雍王一起出游的机会,太子竟然选中了那个被打残了的残废? 自己堂堂太子妃他不带,岂不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靳慧文一路怒气冲冲的到了太子的书房中,终于是在书房外,被苏嬷嬷劝住了。 努力撑起一张笑脸,走了进去。 “听说殿下要带着赵氏南下,这赵氏的身子,会不会不大方便?” 因为最近 太子对靳慧文实在也是很满意的,所以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 太子站起身来,拉着靳慧文走到软榻旁,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摩挲着她的腰。 “殿下~您正经些~”靳慧文却是故作娇羞的看向太子。 “殿下怎么不带妾身去呢~”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靳慧文干脆直接撒起娇来,“妾身也没去过江南呢!” 太子仍是不恼,继续在她的腰上摩挲着,沙哑着嗓子开口:“此行是与雍王夫妇同行,自然不是单纯的游玩。” 说到这里太子凑到了靳慧文的耳边,轻吐着气说道:“太子妃不是看那秦含蕴不顺眼吗?此行若是得了机会,本宫定会圆了你的这个念想。” 得知太子是这个想法,靳慧文更兴奋了起来:“当真?” 相比于同雍王同游,她的确是更希望能看到秦含蕴去死的。 “自然。”太子继续轻声开口,“这赵氏不过是个幌子,如今她与秦含蕴都有了身孕,自然是最便宜的。” “而且,你先前与秦含蕴已经闹僵,若是带上你,岂不是让他们夫妇生了疑心?” 靳慧文觉得太子说的有理,语气也好了很多。 第250章 要搞好关系 “那殿下可不要食言。” 说到这里,又叮嘱了句:“那赵氏,殿下还是要好生照顾的,毕竟是我们太子府的第一个孩子,还是要注意。” “你如今愈发懂事了。”太子见靳慧文如此关心赵氏那胎儿,凑上前去亲了她一下,而后笑着开口,“你放心,赵氏的孩子生下来,便会抱到你身边抚养。” 至于赵氏如何处置,太子如今倒也没什么想法。 “殿下此话当真?”靳慧文一时倒也没什么做母亲的感觉,可是愿意将赵氏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倒是说明了太子对自己的重视。 太子点点头,还未开口,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殿下,赵侧妃来了。”外面忽然传来守卫的声音。 太子和靳慧文相视一眼,太子点点头:“她倒是来的是时候,本宫恰好有事要叮嘱她。” 又看向靳慧文:“你先回去,今夜我去你房里。” 靳慧文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了。 心中其实也不大愿意太子殿下去她院里的。 但是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奉承太子,所以也不驳他,来便来吧。 赵氏如今已经坐了轮椅,虽说太医说了,是还有治愈的可能,可是太子倒是不愿意在 她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的。 治不好便治不好吧,无非是个生育的机器。 若是在轮椅上,也能少出去招惹些是非。 只是让人诧异的是,这赵氏的心态倒是转换的极快。 太子的戏演的也是很好的,装作温柔的模样上前将她推了进来,而后在她耳边开口道:“你也别怪本宫,你实在是不该招惹韩氏。” “本宫如今需要你这个孩子,可是更需要韩氏家中的支持。” 说到这里,太子拉起她的手,心中似是有不忍。 “况且本宫也叮嘱过吴阳,下手要轻些,无非是做做样子给韩氏看。” “你也听见太医说过了,是能治愈的。” 赵氏已经完全掉到了太子的温柔陷阱中了,忙点点头:“殿下说的是,是臣妾不懂事了。” “殿下的辛苦,臣妾都知道的。” 赵氏心中本就清楚,自己的确是招惹错了人,更何况殿下如今还要带自己外出游玩。 说明太子殿下还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而且太子妃仍旧同往常一样,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区别,仍是时不时的就会送些好东西过来。 所以她已经完全信了太子的话,一切都是无奈之举。 “多谢殿下愿意带臣妾出 去透透风,”赵氏靠在太子身上,笑的温柔,“臣妾这段时日的确是有些郁郁。” 一旁的吴阳听到这里,低头下,忍不住想着。 你郁郁,那倒也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却又不得太子殿下的宠爱,更何况如今还被打断了腿。 你不郁郁,那就实在是有些迟钝了。 太子强忍着心中的不悦,继续开口道:“本宫倒是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 赵氏兴高采烈地点点头:“殿下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是妾身能做的,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倒也不必你全力以赴。” 太子站直身子,离开了赵氏身边,背对她开口道:“明日出行,你务必要攀扯上秦含蕴。” 说到这里太子回头看向她:“你要与她同车才行。” 赵氏本想着借着这次出行的机会,与太子在一辆马车内,浓情蜜意的外出,实在是好。 可是如今殿下竟然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竟然让自己同那雍王妃同车? 谁不知道雍王和殿下不对付,若是那雍王妃因为此事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太子殿下想拦都拦不住。 想到这里,赵氏娇媚的看向太子:“殿下,如今我身子又不便,若是同 雍王妃在一起,怕是不方便。” “况且,妾身想时时刻刻陪在殿下身边,也好照顾殿下。” 太子听到赵氏这么多要求,终于是装不下去了:“本宫说,让你同她搞好关系,你是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太子忽然变了脸,倒是让赵氏想起了那日他命吴阳打断自己腿时的模样。 连忙点头:“妾身都听殿下的,妾身明日一早就去雍王妃的马车上,一定同她交好。” 见赵氏答应了,太子面上才有了笑容,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个懂事的。” 赵氏却是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抖起来。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日,太子本就不怎么顾及赵氏,所以也不在意她准备了什么东西,倒是靳慧文帮着准备了些路上用的东西。 为了彰显自己的仁爱,太子一行人是早早的就出发了,到雍王府外等着雍王夫妇二人。 而秦含蕴心中也是有数。 太子的幺蛾子,必然是从出发时就开始的。 雍王的车驾从府中出来时,秦含蕴就注意到了,太子自己是没露面的,估计是躲在马车中图清闲。 而他那残疾了,坐在轮椅上的侧妃,正坐在马车外头,殷殷 的望向王府的大门外。 秦含蕴翻了个白眼,看向一旁的萧铭泽:“太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萧铭泽疑惑,却也是点点头:“夫人说的是,太子的确是脑子不大好的。” 心中觉得,这样的秦含蕴,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 却也是挂念的开口问:“阿蕴,你不必为了宽我的心,故意这样......” “故意?”秦含蕴闻言,诧异的看向他。 也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忙笑着点点头:“你想多啦!我只是想通了而已。” 转头瞧见太子的那侧妃正被下人推着向自己这边靠近:“来了,准备迎战吧!” 赵氏果然是没让秦含蕴失望的,在车下娇滴滴的开口:“给雍王妃请安。” 秦含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是冲我来的。” 而后就不顾萧铭泽的阻止,伸手掀开了车帘,看向外头的人,满面笑容的开口:“原来是赵侧妃,怎么了?” 秦含蕴心中甚至在想,自己装笑的样子,一定很丑。 见到了秦含蕴的一刹那,赵侧妃就后悔了,不想同她一辆马车。 这个女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251章 出发南下 所以再开口,也多了几分心不在焉:“妾身想着,既是一同出行,倒不如妾身与王妃同车?” “能一起出行,便是我们的缘分,妾身一向仰慕王妃能独立自主的生活,希望能与王妃多聊聊呢!” 秦含蕴撇撇嘴,轻声的开口:“借口。” “王妃说什么?”赵飞分明看见秦含蕴的嘴动了动,却没听到,只得开口询问。 秦含蕴笑了笑:“本王妃倒是也希望能与赵侧妃同行,只是我家王爷为了路上照顾本王妃,特意与本王妃同车。” 说到这里秦含蕴咳了咳。 “她若是赵侧妃也上车来,怕是不妥吧?” “况且我们后车上装的十分满,总不好将我家王爷赶到后面去吧?” “侧妃说是不是?” 似乎是为了她信服,萧铭泽故意开口说话:“好了吗?该启程了。” 言辞间,语气倒是十分的冰冷。 赵氏下意识的摇摇头,战神雍王,谁不知道? 最是阴晴不定的脾气,外头还传说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好。 但她心中却是不大信的。 一是秦含蕴的身家不配,二是,她从来没见过雍王面上有笑容的。 “不了不了,就不打扰王爷与王妃了,横竖我们一路都是同行, 我们闲聊的机会多的是。”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奴婢上前来推着自己快些离开现场。 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要与秦含蕴同乘一辆马车的。 如今秦含蕴既然拒绝了,她就快些借坡下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倒不如自己同太子殿下在一处。 夫妻二人在一处,才是正道呢! 可是她倒是没想到,一进了太子府的马车内,就迎来了太子劈头盖脸的责骂:“废物!” 一听太子语气不善,赵氏再次发起抖来。 她这段时日来,对太子的恐惧已经让她的身体形成了记忆。 一旦太子言辞不善,她的身体便会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的腿被打断的时候,真的很痛。 从前她不受宠的时候,接触殿下的机会并不多,心中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竟然是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本以为今日出行,太子殿下会是开心的,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开端。 想到这里,赵氏倒是有些委屈了起来,忍不住的落了泪。 太子斜睨了她一眼,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冷着一张脸。 众人都没想到的是,不过是外出游玩,竟然有不少百姓在雍王府外驻足观看起来,时不时的人群中也传来些议论声。 “ 到底是皇家的马车气派,本以为这些京官的车已经是够好了,和皇宫的车相比,还是比不得。” “听说是太子殿下和雍王一起出行,不是说这两位不合吗?怎么会......” “谁知道呢!兴许只是人家的障眼法,实际上却是兄友弟恭的。” ...... 外头的声音渐渐传了进来,太子冷哼一声:“兄友弟恭。” 萧铭泽这样的,哪里有半分为弟弟的恭敬,整日里就知道与自己作对,给自己添乱! 外面的声音渐渐大了。 太子也忍不住凑耳上前听外头百姓的话。 “希望雍王和雍王妃一路平安!”外面忽然传来一个颤巍巍的老者的声音。 有了这老者开口,后面的百姓也陆续开口:“雍王一路平安。” 却全然没有人提及太子殿下。 也是,太子一向在京中享乐,整日里只顾着花天酒地或是勾心斗角,怎么有空去顾及百姓呢? 而雍王却是截然不同的。 先前雍王就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战无不胜,保卫了疆土。 且自从雍王回京后,里里外外的为京中的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雍王在京中百姓之中的名望愈发的高了起来。 况且 雍王妃所开的益康堂,除了第一个月的免费诊治之外,如今每个月还会有四次的免费看诊。 连拿药都是免费的。 这方方面面,太子都是望尘莫及的。 太子一张脸都气绿了。 想不到萧铭泽竟这样受百姓的爱戴。 此事父皇还是不知,若是被父皇知道了,难免会影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萧铭泽,留不得。 而此时的赵氏却只顾着自己在旁边啜泣,甚至想要引起太子的注意,所以并没有收敛自己。 太子本就烦躁,听到赵氏的啜泣声,心中更是烦闷的很。 想到这里,太子蹙了蹙眉,将赵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赵氏本以为太子是要安慰自己的,惊喜的抬头,却正对上了太子阴沉的脸,再次打了个冷颤。 太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支银针出来,恶狠狠的扎向了赵氏的大臂。 “啊!”赵氏惨叫一声。 “侧妃,您怎么了?”外面传来她身边丫鬟焦急地声音。 太子故作镇定的开口:“没事,不过是坐歪了而已。” 而后恶狠狠的瞪向她,示意她闭嘴。 赵氏惊恐的摇摇头,生怕太子有接下来的动作,又忙着点点头。 太子却似乎被方才赵氏的惨叫声取悦 了,将银针拔了出来,再次扎进了赵氏的大腿上。 这次为了防止她再次发出声音来,甚至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 赵氏惊恐的看向自己面前那面目狰狞的太子殿下,心中愈发的恐惧,双眸也忍不住的瞪大。 眼中满是悔恨。 是,她后悔了。 仿佛自从自己有孕后,太子对自己就是这种态度,是自己太傻,三番五次的被太子蒙骗了。 她后悔,后悔那日去花园中,偶遇了太子。 后悔那几日的侍寝,后悔自己如今有了身孕,后悔自己如今同太子殿下一同出来“游玩”。 若是没有这些事的发生,如今自己还好好的在太子府中当自己的闲散侧妃,也不必受太子如此的折磨。 看着赵氏惊恐的眼神,太子愈发的兴奋。 再次将银针刺在了她的大臂上。 赵氏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也不敢同太子对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会让太子更加的亢奋。 而身子却是忍不住的发抖。 渐渐地,马车离开了城墙,外头的声音渐渐息了,太子手上的动作也逐渐轻缓了下来。 恶狠狠的将赵氏摔倒了一旁。 赵氏躲闪不及,险些伤到了肚子。 第252章 太子又吃瘪 太子当下便恶狠狠的钳住了她的下巴,开口道:“你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朕让你们赵氏全族陪葬。” 赵氏忙点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子仍是止不住的发抖。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忍住手臂上的疼痛,让自己远离太子殿下。 生怕殿下一个不顺心,再对自己动手。 赵氏对太子的恐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前进,因为顾及到两个马车中都有孕妇,所以前进的速度是很慢的。 前车之中,太子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坐着闭目养神,心情似乎还是不错的样子。 前提是,要忽略一直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赵氏。 后车中的氛围,自然是不必说,夫妻二人在马车里,倒是惬意的很。 因为本就起的早,秦含蕴干脆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想着小憩一会儿。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马车,还是很厉害的,为了照顾秦含蕴的身孕,喜儿将马车里面铺的软软和和的,而且雍王府的马车空间很大,秦含蕴几乎是可以躺下去睡觉的。 可是总归是觉得不大好,所以便干脆就靠着睡一会儿得了。 萧铭泽却是不愿意看她缩 在角落里,忙上前伸出手,将她拉了一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有夫君在,王妃做什么要如此委屈自己呢?” 秦含蕴笑了笑,无奈的靠了过去。 其实自己,不委屈啊! 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经常趴着睡觉吗?那时候的桌子,还不是很硬的。 现在已经很舒坦了。 “王爷,王妃,到了。”马车渐渐停下来,外面传来许知的声音。 “倒是挺快的。”秦含蕴一听外面的声音,马上睁开眼看向萧铭泽,一脸兴奋的看向他,“可以下去了吗?” 秦含蕴感觉他们在马车中坐了好久。 前面太子的马车越跑越快,倒好像丝毫不管那赵氏的死活一样。 而且太子本就是为了折腾秦含蕴,特意让马车加快了速度。 却没想到,雍王从来不是那种惯他毛病的人,自然也不会去追赶太子的马车。 所以两家倒是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太子也无法,只有干生气的份。 还不等秦含蕴说完,马车又挪动了几步。 萧铭泽忙伸手扶着她,生怕她碰到了:“不急,待马车停稳了,喜儿会来扶你的。” “如今你有了身孕,一切都要小心,伤及了腹中胎儿倒是小事 ,万不要伤了你。”萧铭泽跟在后面嘟囔着。 “知道啦!我的王爷!”秦含蕴拉着萧铭泽的手,撒娇的晃了又晃,心中却满是感动。 在这个男子为上的封建社会,萧铭泽能做到只在意自己的安危,觉得自己腹中的胎儿是自己的附属品,实在是难得的。 “王妃,喜儿扶您下来。”外面传来喜儿的声音,接着是打开车门的声音。 秦含蕴被喜儿搀扶着下了马车。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才转头看向周围的风景,回头看向正下车的萧铭泽:“王爷,这里是?” 前面的太子和赵氏到的早,早就下来马车等着她们夫妇二人。 见秦含蕴这样的动作,心中诧异极了。 雍王妃竟敢在雍王面前做这样“粗鲁”的动作,自己还是出嫁前,在娘家时,才敢如此的恣意。 看来外界传言雍王和雍王妃感情深厚的话,并不是假的。 萧铭泽走上前去,搀住了秦含蕴,开口回答:“这是离开京城向南的第一个城镇,彰安县。” “这么快?”在秦含蕴印象中,京城应该是很大的,本以为按照他们马车的速度,他们一行人离开京城到达下一个城镇,应 该是在晚上了。 本来还以为,一行人是要在路上解决午饭呢! 没想到竟在午时之前就到了。 太子轻咳了一声,斜睨了赵氏一眼,示意她有所动作。 方才太子再次叮嘱了赵氏,让她务必同秦含蕴打好关系,想尽一切方法的接触她。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赵氏故作羡慕的开口。 说是故作羡慕,其实赵氏心中是真的羡慕。 毕竟太子对自己的样子,和雍王夫妇二人的恩爱,实在是天壤之别了。 “不知道能不能劳烦雍王妃来推我一下,我们倒也能说说话。” 太子鼓励的看向赵氏,眼中闪着精光。 他就不信,赵氏一个残废,和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还好意思拒绝。 而赵氏此话一出,雍王府这边的人就不乐意了。 萧铭泽更是不惯着赵氏毛病的,立时便开口斥责:“赵氏,你不要不知分寸。” “虽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可终究不过是个侧妃。阿蕴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是我雍王府的王妃。” “况且你与阿蕴同为孕妇,竟也好意思舔着脸开口让给阿蕴给你推车,这就是你们赵家的教养?就是太子府的教养吗?” 说完这话,萧 铭泽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子:“皇兄也不要只忙着政事,家中的妻妾,还是要好生教导的。” 赵氏又瑟瑟发抖起来,看向一旁的太子,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自己又将事情办砸了,而且太子殿下竟然还被雍王殿下当场责难,怕是殿下又要生气了。 太子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驿站内。 秦含蕴看着太子铁青的一张脸,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着萧铭泽比了比大拇指。 这论起来气人,还是要看雍王殿下啊! 爽了。 便伸手挽着萧铭泽的手臂,“趾高气昂”的从赵氏面前路过,也往驿站里面走去了。 轻声在萧铭泽耳边开口:“是不是和太子同行也不错?” “我瞧着他那副生气却又不能反驳的样子,心中倒是开心得很。” 萧铭泽宠溺看向她,拍了拍她的手:“我家王妃开心就好。” 秦含蕴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间间残破又脏乱的屋子,还以为是要费些时间收拾的。 可没想到,这驿站里竟是如此的干净整洁。 诧异的看向萧铭泽,开口问道:“这驿站竟是如此干净?而且也没有旁人?” 萧铭泽却是习以为常了:“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第253章 制裁太子 秦含蕴摇摇头:“本以为,是要收拾一番的。” 萧铭泽忽然明白了她的不解,开口答道:“皇家出行一向如此。” “瞧着是太子走在最前头,可是传令兵,是昨日就出发了。” “一路上沿途要去的地方,包括每个城镇落脚的地方,早早的就定好了,所以一切都有人提前安排,倒是不必我们操心的。” 秦含蕴长叹一口气。 倒是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本以为是同自己看古装剧里一样,一行人此处游玩,可以住进去当地的酒楼什么的,再品一品当地的佳肴。 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也是能理解,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雍王,各地的父母官肯定都是要重视起来的。 若是只有雍王,或许他们夫妇二人还能乔装一番,四处走走。 可现在带着太子这个大爷,瞧瞧他那副大摇大摆的模样,肯定是不肯吃一点苦的。 连带着他那个侧妃,瞧着他也是不怎么管的。 似乎是知道了秦含蕴心中所想,萧铭泽倒是生出了一种愧疚之感:“是我不好,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好。” 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不由得蹙眉。 她倒是没想到,雍王居然是个如此能 内耗的人。 而且还会自我pua。 笑了笑,凑到他面前,轻声开口:“此事与你何干?” “你答应我的事就是带我出来玩玩,如今也做到了,这样能欣赏一下路上的风景也好,有这么多人护着,倒是避免了很多的风险呢!” “而且,就算是要怪,也是要怪太子那个拖油瓶的。” “你怎么反而怪起自己来了?” 说到这里,秦含蕴拍了拍萧铭泽的后背。 本是想拍肩的,有点够不着。 “不要内耗自己。” “不如发疯,折磨别人。” “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太子不舒坦。” 说完这话,便大步往二楼走去,去了给他们夫妇二人安排好的房间。 这安排房间的人倒是个懂事的,懂得将他们分开在两个不同的方向。 萧铭泽对秦含蕴的话,并不是每一句都理解的清楚,可是却也听懂了她大概意思,大概就是,让太子不舒坦就行了。 望着秦含蕴离去的背影,宠溺的笑了笑。 她倒是个洒脱的。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秦含蕴是被外面的饭菜香味吸引出来的,她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下瞧了瞧,却见太子正趾高气昂的站在厅中,对着那桌上的 饭菜挑三拣四的。 他的侧妃赵氏就低着头坐在他身边,也不开口。 “本宫到此处来落脚,你们就给本宫吃这样的饭菜?” “怎么?是皇家给你们的银钱不够吗?” 秦含蕴庆幸自己不近视,朝那桌上望过去,却见到桌上十二个盘子,荤素搭配都是不错的。 这太子,看来平日的日子过的不错嘛! 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萧铭泽也跟了出来,站到秦含蕴的身边,开口问道:“怎么了?” 秦含蕴抬抬头,示意他看楼下的太子。 “我们的太子殿下嫌菜不好呢!”秦含蕴说到这里,绕过了萧铭泽,开始往下走去,“走,制裁他。” “制什么?”萧铭泽再次没理解。 却也快步跟了上去。 秦含蕴边往下走边开口说道:“让本王妃也来看看,这厨房是准备的什么饭菜,竟让我们太子殿下如此不满?” 萧铭泽轻笑,别过头去,避开太子的目光。 太子却是浑然没有意识到秦含蕴语气中的讽刺,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来了,便也来瞧瞧。” 似乎是等着萧铭泽夫妇二人支持他的观点。 “天呐!”秦含蕴故作震惊的模样,倒是让太子十分满意。 可 是连赵氏都看出来了,这雍王夫妇,分明就是不怀好意的,便开口提醒太子:“殿下。” 太子如今正因为她办不成事而恼着她,又怎么会理会她,只斜睨了她一眼。 赵氏也是个识趣的,立时就闭了嘴。 她现在怕极了太子,所以是绝对不敢忤逆太子分毫的。 秦含蕴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 “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平日里在太子府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我们只有四个人,这么多菜,殿下还想如何?” 瞧见了太子的面色,秦含蕴却是不准备放过他。 “这菜,在我们雍王府,我和雍王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照理说,如今陛下崇尚节俭,太子府的标准应当是与雍王府是一样的,怎么这就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了?” “你......秦含蕴!”太子生气的指向面前的,却又觉得如今是在外面,实在是不好发作的。 秦含蕴仍是笑眯眯的看向太子:“怎么,我说的不对?” 赵氏瞧着一脸铁青的太子,忽然长了脑子一般,对着秦含蕴笑了笑:“雍王妃见笑了,太子殿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是妾身自有了身孕以来,反应 有些大,所以吃食上有些挑剔,才会......” “殿下也是心疼妾身才会这样。” “哦~”秦含蕴故意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的开口,“那下一次太子殿下可一定要表述清楚才行,免得让旁人误会。” 太子并未在开口,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坐下来吃饭。 也不顾一旁的赵氏。 还是秦含蕴上前将赵氏推到了餐桌旁,而且是抢先在她的丫鬟之前。 “太子殿下,如今既然赵侧妃有了身孕,就该先顾着赵侧妃才是。”说完又笑着看向萧铭泽,“雍王殿下说是吧?” 萧铭泽努力的压着自己的唇角,让自己不笑出声来,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是。” 太子恨透了这夫妇二人。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要和这夫妇二人一起出来游玩。 怕是还没等着到江南,自己已经要被他们气死了。 却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只能一味的忍着。 秦含蕴似乎拿捏住了这一点,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到底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仁厚,即便是对饭菜不满意,也照吃不误的。” 一顿饭下来,太子都是食难下咽。 所以也并没有吃几口,便离席了,往院子中去了。 第254章 好像是惧怕太子 赵氏自然也不会多待,紧随其后便离开了室内。 倒是秦含蕴对今日的膳食十分满意,忍不住和萧铭泽讨论了起来:“萧铭泽,说真的,是不是我们府上的伙食真的差了些?” “这样的饭菜太子都瞧不上?” 秦含蕴这次是真的疑惑了起来。 萧铭泽笑着看向面前的秦含蕴:“王妃若是嫌我们府上的伙食不好,回去就让萧叔改进。” 太子府上是有不少的护卫还在堂内的。 见到雍王殿下如此和颜悦色的对着自家王妃说话,竟然还笑了起来。 这,还是以前的雍王殿下吗? “什么人!别跑!”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的吵闹声。 秦含蕴抬头望去,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的跑来跑去。 许是因为年纪小,身子灵活,几个侍卫一时倒是都抓不到他。 终于是被一个守卫拎了起来,说着就要丢出去,却被站在外头的太子拦住了:“慢着。” 秦含蕴听到太子的声音,立刻便站起身来,与萧铭泽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太子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万一想对这个小孩子动手,定是不会轻饶他的,自己一定 要上前护着。 可是没想到,太子开口确实彰显了他的仁慈:“哪里来的小乞丐,可是缺吃的?” 小乞丐努力想从那护卫的挣脱中离开,只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太子,也不说话。 没想到太子仍是不恼的,看向那拎着小乞丐的护卫:“将他放下。” 小乞丐是知道这些富贵人家的,从来不将他们这些人当做的,如今他仁慈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所以那护卫一松开手,小乞丐立时便跑了出去。 没跑几步,又被一个护卫绊了一跤,往前踉跄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摔到了赵氏的身旁,恰巧碰到了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先前在车上被太子扎了几针的位置,仍旧在隐隐作痛。 被这个小乞丐这样一撞,赵氏忍不住“嘶”了一声,随即也是恶狠狠的看向面前的小乞丐:“哪里来的脏东西,快点滚出去。” 赵氏的声音十分尖锐刺耳,让人忍不住蹙眉。 秦含蕴甚至觉得,若是赵氏是个腿脚便利的,怕是如今那小乞丐已经被她踹倒了。 一旁的侍卫再次将小乞丐拎了起来,看向太子。 秦含蕴也终于是忍不住,抬脚就要往外面走去,却被 萧铭泽一把拉住了:“阿蕴。” 秦含蕴却是诧异的看向萧铭泽:“阿泽,你不会也是......” “你看太子。”萧铭泽对着她点头示意。 果然,如今太子正气定神闲的看向赵氏,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雨竹,你何必如此生气,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说完这话,吩咐吴阳去里面拿些吃的给这小乞丐。 似乎是怕这小乞丐再次跑了,那拎着他的护卫并没有松手,只是死死的拽着他。 “太子殿下倒是很会表现自己的。”秦含蕴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向太子的方向,同一旁萧铭泽开口吐槽着。 萧铭泽点点头,没说话。 那小乞丐看向赵氏,却是怕极了,仍是挣扎着要离开。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太子再次开口斥责赵氏:“赵氏,你也是忒不懂事了,如今都是要有孩子的人了,竟还这般暴躁。” “况且,本宫在府中是如何教导你的,这天下万民都是平等的,你这样岂不是丢本宫的脸面!” 说到这里,太子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脸色也不好了起来。 赵氏瞧着太子的模样,像极了先前自己在来时的路上,太子的模样。 那刺 骨的针扎的疼痛,再次传遍赵氏的全身,想到这里,赵氏低下头,不敢再看向太子的目光。 整个人再次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萧铭泽与秦含蕴看到这个场景,相视一眼。 萧铭泽开口:“这赵氏,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身子不舒服?”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有了另外的猜测。 秦含蕴也是狐疑的开口:“我瞧着,倒像是,害怕太子?” 却并不太自信。 按理说,这赵氏是太子府第一个有孕的妃子,太子又能带她出来游山玩水,太子倒是应该是疼惜她的。 可是细细想来,一路上,这赵氏,又是要同自己一辆马车,太子又经常将她撇在一旁不管,如今再看赵氏的模样。 她的眼中,分明就是写满了恐惧的。 难不成,太子有什么癖好?喜欢虐待自己的妃子? 想到这里,秦含蕴忍不住摇摇头,想要将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都开始有画面感了! 而吴阳取了些吃食,快步来到了太子面前:“殿下。” 太子这才收起方才那副阴沉着脸的模样,满脸堆笑的看向面前的小乞丐:“这是本宫准备的些吃食,你带回去,同你的家 里人一起吃。” 小乞丐却是有骨气的很,将头扭到了一旁,不肯理会太子。 太子立时便怒了,将那个食盒“啪”的一下丢在地上:“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而小乞丐,看起来是个胆大的,却在太子丢下东西的一瞬间,吓得尿了裤子。 察觉到小乞丐所站的那片地下一片的湿润,拎着他的护卫一把将他丢在地上。 许是吓得腿软了,他一下子便瘫软在了地上。 更脏了。 太子也连连后退几步,一脸的嫌恶:“快些,快些将他丢出去。” “快来推我!”赵氏也是满脸嫌恶的看着那小乞丐,用帕子捂住自己的鼻子,吩咐身边的丫鬟将自己推走。 秦含蕴见太子暴露了本性,忙走上前去:“慢着。” 将那小乞丐从地上扶了起来:“别怕。” 小乞丐怎么会不怕,这些所谓的贵人,不是一向不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放在眼里吗? 想到这里,小乞丐开始挣扎着要挣脱开秦含蕴的手。 却与秦含蕴的眼神对视到了一处。 她的眼中,全然没有那些人明显的嫌弃,全都是自己的关心。 如今她两只手都扶在自己的手臂上,想将自己扶起来。 第255章 当真是有病 倒是让这个小乞丐一时愣住了。 这人怎么回事? 秦含蕴回头,看向一旁的喜儿:“喜儿,去拿些吃食来。” “不要点心,要能果腹的,干粮什么的,多装一些,用包袱装,让他背回去。” 小乞丐这次真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子,与方才那个男子不同,她是真的想救助自己,而不是惺惺作态。 的确,一个真正饿的人,的确是什么都吃的。 可是方才太子是用食盒装了些点心,那一盒盒精致的点心,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实在是不能果腹的东西。 太子听着秦含蕴的话,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这秦含蕴是什么意思?她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在针对自己的。 想到这里,太子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开口道:“雍王妃如今有了身孕,还是注意些的好,万一这小子身上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传染给你也就罢了。” 说到这里太子故意瞧了一眼雍王的方向:“万一伤及了腹中的胎儿,怕是连雍王也会伤心的。” 雍王不就是靠着秦含蕴怀了这个孩子才能同自己叫嚣吗? 若是真的出了事,看他还如何嚣张。 太子倒是真的希望这孩子得了什么 传染病,干脆将秦含蕴和雍王一起带走,让自己少了一桩心事。 萧铭泽也是将太子的话听到了心里,走到了秦含蕴身边,欲言又止。 他自然是担心这孩子身上真的有什么问题,波及了阿蕴。 自己是带着阿蕴出来游玩的,不是出来受苦受难的。 有了太子的提醒,秦含蕴忽然意识到,这个小乞丐,好像真的有些问题。 虽然他的脸被抹的一片乌黑,可是听着他短促的呼吸声,秦含蕴就觉得,不对。 当下也没犹豫,一把拿起小乞丐的手腕,替他把起脉来。 果不其然。 他身上的确是有病症的。 “王妃,都装好了!”喜儿也已经按照秦含蕴的吩咐,将方才饭桌上的干粮都装了起来,塞到了一个包裹中,正拎着往这边走来。 秦含蕴充耳不闻,回头看了一眼萧铭泽。 满眼都是担心,开口道:“所有人,都离他远些,他身上的确是有传染病的。” 一听这话,反应最快的是太子,他捂着口鼻连连后退几步,几乎要退到了门边,才开口道:“快些将他丢出去!” 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吴阳:“去给本宫找些药,本宫方才接触过他,怕是要出问题 的。” 这次,他又一次没顾得上他的侧妃。 赵氏,自然又是由她身边侍奉的丫鬟推到太子身侧的。 赵氏也不说话,如今她已经不奢求太子殿下对她疼爱,或者是惦记着她了。 太子殿下只要不对自己动手,她便是谢天谢地了。 同样连连后退的,自然还有方才围在那小乞丐周围的护卫。 喜儿一时也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停在原地。 萧铭泽自然是第一时间上前,将秦含蕴拉了起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让她远离面前的小乞丐。 却被秦含蕴笑着拨开:“放心,他身上没有什么传染性。” “传染病没有什么传染性?”萧铭泽自然是不信的,认为这不过是秦含蕴为了哄骗自己想出来的理由。 他是知道她的,从前为了文娘娘送来的一个药方,都能彻夜不眠的研究,如今就有病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管的。 秦含蕴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才是狼来了的故事。 从前骗萧铭泽骗多了,如今他倒是不信自己了。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小乞丐的确是有病,也的确是传染病,但是他却并不是传染源。” “而且这病传染到他身上,几乎已经是到了最后一环,所以并没有什么传染性了。” “你也不必担忧,”秦含蕴顾及到自己方才拉过这个小乞丐的手,所以也没有去触碰萧铭泽,“从前我是任性了些,可如今为了孩子,我也会护好自己的。” “方才我将事情说的那般严重,不过是为了将那几尊神请走罢了。” “你瞧。” 萧铭泽顺着秦含蕴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太子正瑟缩在厅内,往外面看着,眼中满是嫌弃与恐惧。 赵氏也是一样。 她虽然是被太子折磨,却并不想送上自己这条命。 她要保住自己的命,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来。 只要自己能生下这个孩子,他便是太子的长子,那日后太子登基后,他便是大皇子。 若是太子妃当真不能生,日后自己的孩子就有可能成为太子,成为新帝。 那自己这个生母,自然也是前途无量的。 为了日后的这些荣华地位,她也要好生保护这个孩子才行。 萧铭泽知道,传染病意味着什么,如今只是发现了一人,若是当真人数多了,发展起来,极有可能成为瘟疫。 这地方离京城并不算远,若是瘟疫 发展起来,传入京城,那后果当真是难以想象的。 “阿蕴,此事你不必管。” 萧铭泽只说了这一句话,也不等秦含蕴反应过来,就转过头看向一旁:“许知,你带几个人,跟着这小乞丐,去他落脚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秦含蕴瞬间理解了萧铭泽的意思,也没拒绝。 本以为小乞丐是害怕的,又蹲下来安慰他:“没关系,我们只是去看看你的家人是不是病了......” 她话还没有说话,小乞丐忽然就跪了下去,给秦含蕴磕起了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他家中的确是有人生病,而且他是家里病的最轻的,不然爹和娘也不会让他一个小孩子出来寻找吃的。 秦含蕴倒是没想到他这般痛快,便对着许知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了。 临走前,秦含蕴又将许知喊住,将喜儿手中的包裹递到了许知手上:“拿给他们吃。” 许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又看了一眼萧铭泽,便转头带着那小乞丐转头往前面去了。 秦含蕴望着前面远去的许知等人,长叹了一口气,与萧铭泽对视一眼。 还不知道后面要遭遇什么事情呢! 第256章 一同前去 许知回来的很快。 只见他蹙眉走到了萧铭泽面前,凑到他耳边开口说了什么。 随即萧铭泽也是脸色大变。 秦含蕴见萧铭泽如此,心中也是焦急,忙凑上前去:“怎么了?” 许知知道王爷并不想让王妃过多的掺和到这些事情之中,便看了一眼自家王爷。 一看许知如此,秦含蕴却急了。 上前挡在了萧铭泽面前,看向对面的许知:“你只管说就是。” 许知忍不住笑了一下,王妃明明是比王爷要矮的,怎么可能挡得住王爷呢? 许知仍是看向王爷。 萧铭泽点点头,他才继续开口。 “王妃,属下去查过,那小乞丐,”说到这里许知忽然停顿了一下,“说起来他并不是小乞丐了,家中也是本本分分的种地的人。” “如王妃所言,他家中所有的人,都有他的症状,而且都比他要严重,甚至他的父母已经出现了咳疾。” 秦含蕴点点头,心中大概明了。 果不其然。 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我想去看看,没有医者的判断,他们只会愈发的严重。” 萧铭泽断然开口拒绝:“不成!” 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放低声音开口道:“你如今有了 身孕,断不可冒这种险。” 这段时日在秦含蕴的教导下,萧铭泽懂了许多关于孕妇的事情。 比如说,不能随便的用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伤及到腹中的胎儿。 再比如说,孕妇的体温会比常人要高一点。 但有一点,萧铭泽还是持怀疑态度的,阿蕴还说,孕妇的抵抗力是比常人要好上许多的。 他心中就是怀疑,阿蕴是为了能看病救人,才会对自己撒这样的谎。 似乎是萧铭泽的声音太大,将太子也吸引了过来。 他不想错过萧铭泽与秦含蕴的点点滴滴,万一他们两个偷偷密谋要害自己,自己岂不是被动。 所以太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走到了几人面前,看向面前的许知:“许知回来了?查到什么了?” 秦含蕴看着太子那副恐惧的嘴脸,又起了戏谑的心思,忙开口道:“太子殿下不知,这事倒是被本王妃猜中了,那小男孩的家中,果然都是感染了这病的,而且他的父母,最为严重。” 太子又连连后退两步,一脸警惕的看向许知。 秦含蕴知道太子此人一向沽名钓誉,忙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如今不正是太子殿下为民为国的好时候?” “ 那一家人受疾病困扰肯定许久了,若是太子殿下能出手相救,岂不是人人传颂殿下的功绩?” 太子觉得,秦含蕴说的在理。 可是,这秦含蕴,会将这么好的事送给自己? 若是让萧铭泽出手去办理此事,岂不也是能赢得百姓的爱戴? 萧铭泽这样的人,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见太子似乎在犹豫,秦含蕴继续加了点火力:“太子殿下若是不出面,我便只好求我家殿下了。” “我家殿下是觉得太子殿下在,更能带动民心而已。” 秦含蕴的最后一句话,倒是当真取悦了太子。 太子笑了笑,也浑然不在意许知是不是见过那小乞丐一家人,郑重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也好。” 说完这句话又指向面前的秦含蕴:“你不行。”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起,你同雨竹又都有了身孕,若是你带了些什么病回来,岂不是我们这一屋子都遭殃。” 说完这话,颐指气使的看向萧铭泽:“萧铭泽,你还是好生看着你这个王妃吧!” “别给本宫添乱。”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 秦含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奉承了他半日,就是为了让他允诺自 己,让自己出去看诊,他倒是好,竟然将自己撇了出来。 还出言讽刺萧铭泽。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萧铭泽虽是看不惯太子这幅模样,却也是借坡下驴的将秦含蕴拢到了自己怀里,“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好生照顾。” “太子殿下还是好生照顾自己的侧妃吧!” 语气中满是嘲讽。 昨日那赵氏的模样,分明就是惧怕太子的。 秦含蕴仍在据理力争:“不成!” 他们又不是真的乞丐,既然是寻常的百姓家,必然是去外面看过大夫的,既然如今仍是没有好,就说明城中的大夫是看不了这病的。 不过这终究只是秦含蕴的猜测,如今她连人都没见过。 “太子殿下,不如我们一同走一趟吧?” 太子听着秦含蕴这话,不由得蹙眉,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你……” 将那句“脑子不好”压了回去。 秦含蕴继续开口:“如今百姓都知道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在此处落脚,若是你们二人不出面,岂不是让人觉得陛下……” 剩下的话秦含蕴没有说出口,她心中知道,这二人,都能懂自己的意思。 “太子殿下若是觉得不便,便让雍王殿下前去,也是 能代替陛下的意思。” 一听这话,太子立时便警醒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向雍王:“雍王,你的王妃说的也有理,既如此,我们兄弟二人便走上一趟。” 又转头看向吴阳:“将府医带着。” 秦含蕴上前一步,跨住了萧铭泽的手臂,满免喜气的开口:“我也去。” 萧铭泽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阿蕴的固执,今日若说不让她去,怕是这些时日她都不会睡好。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她会偷偷的去。 倒不如现在一起前去,自己也能保护她。 “好。”想到这里,萧铭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去。” “但是有一点,你要先保护好自己。” 秦含蕴高兴的点头:“我的雍王殿下,我知道啦!不是同你说过了嘛!我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会好生照顾她,不会拿她开玩笑的。” 太子一看秦含蕴要去,就不乐意了:“慢着。” “既然都去,那赵氏自然也是要去的。” 听到太子的这话,雍王夫妇再次对对视一眼。 这太子怎么回事?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应该同萧铭泽一样,拒绝一个孕妇参与到这种事来吗? 怎么太子竟还出动提出让赵氏也去呢? 第258-267章 夜市危机 第258章 赵氏去 但是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太子一门心思的只想离开此处。 吴阳到底是跟在太子身边最久的,自然是在太子的迟疑间,看懂了太子的意思。 忙开口道:“殿下,不如让府医上前一看。” “殿下还是要早些回去才行,方才京中来了消息,仿佛是十分紧急的事件。” “还等着太子殿下决断呢!” 太子回头看了吴阳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到底还是吴阳懂自己的心思。 事到如今,瞧着秦含蕴那固执的模样,应该是不会再离开这家了。 自己虽然想盯着雍王,可是如今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萧铭泽想送死,就让他只管去,自己还是借机早些回去吧! “既如此,便让府医留下,配合雍王妃。”转头又看向萧铭泽,“本宫有要事要回去处理,雍王要不要一同回去?” 随行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太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政事要处理,不过是为了躲避这里而寻的借口罢了! 可偏偏对方是太子,谁也不能开口说什么。 一听太子要走,秦含蕴更是开心:“那太子殿下一路小心。” 赵侧妃一听太子要走,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她本就一直站在角落里,生怕被染上了什么东西。 这个雍王妃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自己可不行,自己要好生护着自己的身子,日后成为太后的。 自己腹中这个孩子,更是自己要好生保护的。 他才是自己荣华富贵的保证。 见太子走了,秦含蕴长叹一口气,本来应付一个萧铭泽就很累了,还要去对付太子。 太子走了之后,自己只要好生劝说萧铭泽,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 这个时代所面临的瘟疫,几乎最终的结局都是死去大片大片的百姓,才能终结,指望着这些人,怕是要让事情更麻烦。 果不其然,太子府中的府医在把脉之后,皱着眉头摇头:“臣并没有见过此等症状,怕是……” 剩下的“药石无医”四个字,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秦含蕴适时的拉了拉萧铭泽的手,开口道:“王爷,只有我能救他们。” 萧铭泽也知道,秦含蕴的医术是远在这些人之上的。 而且,她从不会说大话,只要是她说能治好的,就一定可以。 自己的腿不就是吗? 宫内宫外的神医都找遍了,都说自己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可能,可是如今的自己,恢复如初不说,甚至已经超越了从前。 萧铭泽终于是点点了,同意了秦含蕴的行为,却仍是叮嘱了一句:“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秦含蕴松开了萧铭泽的手,转身快步走到了几人跟前。 又认真的为他们把了脉,站起身来,走到距离喜儿不远的地方,指了指自己面上的面巾。 “喜儿,去准备些这样的面巾,给在场的每一个都发一些。” 其实若是有时间,秦含蕴更愿意去寻些布料,做成口罩的模样。 可是如今时间紧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粗粗拉拉的做些面巾凑合凑合便是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脑海中倒是忽然有了一个好想法。 等自己回京之后,一定要开发一款口罩,按照现世有的布料去寻一下。 说不上盈利,但是总归是有能用的上的地方。 秦含蕴又转头看向萧铭泽:“阿泽,周围围观的人。”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全部要清理干净。” “也不必驱赶,只说这家人病的厉害,若是离近怕是会传染便是了。” 秦含蕴的方法很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周围的百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是没经历过,可是瘟疫这种东西,大家都是听说过的。 是得了一定会死的东西,谁又敢用自己的命冒险呢! 不多时,喜儿回来,将自己做好的面巾分给了所有在场的人。 看着人人都戴上了面巾,秦含蕴才郑重的点点头:“好,开始吧!” 而后秦含蕴看向一旁太子府的府医,吩咐他写下药方。 府医倒是没想到,这样重要的事情,雍王妃竟会让自己动手。 要知道这药方若是当真能治好这些人的病,只凭着这一个药方,便可以流芳百世了。 “王妃……”想到这里府医迟疑了起来,抬起头看向秦含蕴。 知道他心中所想,秦含蕴笑了笑:“没事的,这药方若是当真有用,我倒是希望能让全天下的医者都知晓,也让百姓少了许多苦楚。”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含蕴在这个药方中所选定的药材,倒是都是些寻常的药物。 也就是说,并不值什么钱。 而此时的太子,着急忙慌的回到了驿站里之后,却是忽然辗转反侧起来。 “吴阳,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 “吴阳,去瞧瞧那边是不是还有百姓围观?” “吴阳,去瞧瞧他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太子一句话,吴阳就要跑一趟。 虽说是不累,但是太子这样,实在也是…… “殿下,不如属下去帮忙,只说是殿下觉得他们忙不过来,派属下去的。” “这样老百姓也感念殿下仁慈,属下也能为殿下探听些消息。” 太子点点头,十分认同吴阳的看法:“也好。” 就在吴阳要出门的时候,太子忽然叫住了他:“慢着。” 而后转头看向一旁正在躺着悠哉乐哉的赵氏:“赵氏,你去。” 赵氏一时没听懂太子的意思,开口疑惑的问道:“殿下说什么?去什么?” 她完全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会将有孕的自己推到那样的虎狼窝里去。 且不说雍王夫妇与太子殿下之间是有隔阂的。 最最重要的是,如今他们待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那里可是有疫病啊!自己一个有孕的人前去,岂不是送命? 在反应过来之后,赵氏迅速的开口拒绝:“殿下,臣妾不去。” 仿佛是早就料想到她会拒绝的,太子也没有吃惊,也没有动怒。 只是站起身来,示意吴阳先出去,而他自己,则是阴沉着一张脸走到赵氏的面前,将她拉了起来。 看到太子的这幅表情,赵氏心中更是害怕了。 随后,同她想的一样。 太子再次将一根针插到了赵氏的身上。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第259章 赵氏的恐惧 守在院中的护卫都忍不住向着那处看去,而站在门外的吴阳,却是一脸的淡定。 仿佛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后,而是远在天边的一件事。 吴阳心中清楚的很,太子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是绝对不允许赵氏践踏的。 而此时在内室之中的赵氏,跑也跑不掉,就看着太子一次次的举着那闪着寒光的银针,在自己身上扎着。 “殿下,殿下。”赵氏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除了刻意压低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太子殿下扎在自己身上的针,实在是太痛了。 “殿下,妾身去,妾身这就去,妾身愿意去帮雍王妃。” 听到这句话,太子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向已经从轮椅上滑到了地上的赵氏。 赵氏实在是痛极了,嘴里继续嘟囔着:“殿下,妾身愿意去,太子殿下一心为民,妾身自然是不能丢了殿下的颜面的。” 太子听了赵氏的这话,面上的笑意更甚。 这赵氏说起来,也是个懂事的,当下便开口制止了她继续的胡言乱语:“既如此,你便快些出发吧!” 听了太子的这话,赵氏倒是忽然如释重负。 自己总算是又逃过了太子的魔掌,心中对太子的恐惧却是更甚。 赵氏努力撑着轮椅,让自己直起身子来,回到轮椅上,饶是困难,却不敢求助于太子殿下分毫。 尽管在她动作的过程中,手臂上仍旧传来疼痛感,可是赵氏不敢耽误,咬着牙忍着疼痛让自己快些坐上轮椅。 “还不走!”终于是在太子再次开口时,赵氏坐到了轮椅之上,快速离开了房中。 及时躲过了太子殿下的下一次斥责。 “吴侍卫,”赵氏虚弱的开口看向吴阳,“请你送我去那刘家,我要去帮忙。” 吴阳点点头,期间并没有直视赵氏的眼。 在经得了太子的同意之后,推着赵氏往外头去了。 赵氏等人到达时,秦含蕴已经将现场控制的差不多了。 围观的百姓已经被雍王清理走了,太子府的府医如今正在秦含蕴的指导下煎药。 他自然也是不想干的,可是对面可是雍王妃,况且药方也是出自雍王妃的手,自己总不能让雍王妃来做这等子事吧! 赵氏一来,奔着那府医便去了:“王大夫,我来。” 秦含蕴这才注意到赵氏不知道何时来了这院子中,陪同的自然是太子身边的吴阳。 “做什么!”秦含蕴立时便生了气,她就知道太子没这么容易就消停了。 可是这萧铭远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让一个孕妇来做这种事,他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这赵氏腹中怀的,当真是太子的孩子吗?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赵氏并不懂什么医术,就这样擅自过来帮忙,万一出了一点差错,岂不是害了人? “吴阳,将你家侧妃带走。”因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秦含蕴也不再有什么好脸色。 赵氏自然是不想回去的。 上次自己就是,太子让自己上雍王妃的马车,自己没上得去,所以才被太子殿下针刺。 方才殿下生了那样大的气,若是自己这时候无功而返,赵氏简直难以想象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氏疯狂的摇头:“不,不,不。” “雍王妃,还请你让我留下帮忙,我也想为这些人尽一份心。” 秦含蕴明显的从赵氏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不由得蹙眉。 太子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竟然让她这样惧怕他。 罢了。 秦含蕴指了指远处正在分药的喜儿:“不如赵侧妃去帮喜儿的忙吧!”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的。 这赵氏毕竟是个孕妇,平日里自然也是娇生惯养的,让她去做些别的,怕也是为难她了。 “多谢雍王妃。”赵氏一看这药可以远离病人,也不用身边的下人侍奉,忙自己推着轮椅就往前头走去,生怕晚了一刻,秦含蕴就会后悔。 可赵氏终究是没什么经验的,能做这些事,已经是不错了。 赵氏是一边忍着自己心中对这些“下等人”的恶心,还有对他们这些病的恐惧,手中的活也并不算快。 “王妃,这人醒了!”忽然,旁边照顾这家男主人的一名护卫高声喊了一句。 秦含蕴转头看过去,果然是醒了。 “你感觉如何?”秦含蕴上前替他把了脉,开口问道。 一旁的王大夫惊呆了,想不到这雍王妃开的药竟如此有效,这男子服药之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而已,居然就醒了。 那男子摇摇头,知道是面前的贵人救了自己:“多谢贵人。” 说完这话,又咳了起来。 秦含蕴转头看向王大夫:“第二服药,给他服下去。” 王大夫压下心中的疑惑,快步走到了已经煎好的药旁边,端了一碗过来。 这时候,先前去驿站偷东西吃的小男孩忽然跑到了秦含蕴面前,磕起头来:“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多谢贵人救我爹爹。” 秦含蕴转头要将他扶起来,却被萧铭泽捷足先登,将那小男孩一把扯了起来。 如今他既然不能阻止秦含蕴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便只能尽可能的让她远离这些人,能不接触,尽量还是不要接触的。 秦含蕴见萧铭泽如此,无奈的笑了笑,看向那小男孩:“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家里人。” 她顾不得与小男孩寒暄,看着那男子将药服下,咳声渐渐的止了,秦含蕴才继续开口问道。 “你们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素日里都同什么人往来?” 那男子开口回答:“回贵人的话,我家里平日只是种些菜,并没有与人有什么往来。” 站在一旁的王大夫,瞧着那男子看起来恢复如初的模样,心中更是诧异。 这雍王妃的药方,是有奇效的。 一旁的小男孩开口提醒道:“爹爹不是平日里给人送菜吗?” 男子这才忽然记起来:“对对,因我家的菜新鲜,所以镇上不少大户,是从我家订菜的。” “每日我都会去镇上给这些人家送菜的。”说到这里男 子长叹了一口气,忍住了自己心中郁郁。 第260章 恐怕不是源头 自己这几日并没有给主家送菜,不知道主家会不会换了人家。 秦含蕴自然是不知道男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但是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一家,怕也不是什么传染源。 真正的传染源,怕是出现在他口中的那些镇上的大户人家之中。 秦含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了萧铭泽身边。 “这家人怕也不是源头。” 萧铭泽蹙眉,却并没有开口,只是等着秦含蕴的下文。 “这家的男人,是给镇上一些大户人家送菜的。”秦含蕴蹙紧了眉头,如今传播到这户人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家。 而那家最初的传染源,怕是也接触了不少的人。 萧铭泽似乎是看懂了秦含蕴的紧张,上前一步,握紧了她的双肩,与她对视着。 “阿蕴,有什么你只管同我说。”似乎是为了让秦含蕴放心,萧铭泽的语气倒是严肃了许多,“如今你不是一个人在作战,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虽是不能替你看诊,但是其他的事,你只管放心的交给我。” 从秦含蕴严肃的目光中,萧铭泽可以感受到,这病,怕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秦含蕴点点头:“如今这些大户人家,怕是要一家一家的去排除,找出源头才行。” “只有找到了源头,才能控制住。” 说到这里秦含蕴摇了摇头:“我是不能同你一起去了,说实话,如今我的药方,不过是替这些人暂时压制住而已,我要留下来研究解决之法。” “太子府虽是不可靠,但是我瞧着这个大夫是个真正的医者,倒是可以一用的。” “让他跟你去,帮你寻找这疫病的源头。” 萧铭泽点点头,接着就要转身离去。 “阿泽,”秦含蕴却再次拉住了他,看向王大夫的方向:”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也务必要做好防护,莫要伤了自己。” 萧铭泽拉了拉秦含蕴的手,也嘱咐了她几句,这才带着王大夫往城镇之上去了。 很快,萧铭泽这边便变有了结果。 如同秦含蕴所料,这源头,的确是出自那家人送菜的其中一家,张员外家中。 “许知,”萧铭泽知道疫病的严重,忙开口吩咐,“将这宅子给我围起来。” “无论什么人,一律不准外出。” “你是什么人!”张员外却是不愿意的,对着外头的许知就是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竟敢围了我家!” “小心......” 就在他准备开口威胁许知的时候,转头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萧铭泽。 这人才看着像是个说了算的。 “你,”张员外一看这人在,态度立马便不一样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围了我们家。” “放肆!”许知见这张员外竟敢对殿下如此说话,剑立马就抵在了张员外的颈间。 萧铭泽也不耽误,只是举出了自己的腰牌:“雍王。” 张员外本就被许知吓到了,见到雍王举出了自己的腰牌,更是惊呆了,立刻便跪了下去。 他是见过些世面的,知道这人怕是有些身份地位,可没想到竟然是宫里来的。 还是赫赫有名的战神雍王殿下。 他险些就...... “小人错了,小人有罪,请雍王殿下恕罪。”张员外甚至磕起了头,“殿下有什么需要小人的只管吩咐,小人必定遵从。” 萧铭泽仍旧是冷冷的开口:“不必,你只管回到家中,告知你的家人,不要出门便是。” “是,是,小人这就去。”张员外说完这话,又对着萧铭泽磕了个头,“请殿下放心。” 萧铭泽挥挥手,那张员外很快就离开了。 但是这张员外家中毕竟是城中的大户,就这样被围了起来,肯定是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的。 萧铭泽则是骑马回到了秦含蕴身边,既然是已经查到了源头,还是要早些告知阿蕴的。 此事很快在城中传播开来,有先前在城郊刘家见过雍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的人,倒是猜测起来这件事是与疫病有关的。 一些乱七八糟猜测的言论很快在京城之中传播开来。 “莫不是这张员外为富不仁,得罪了雍王殿下,如今倒是遭到报应了。” “听说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方才出现在了刘家,那刘家的人好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的病,太子殿下十分重视,如今雍王殿下来了此处。” “怕是与那疫病有关?” “难不成是要有瘟疫传播了?” ......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 “阿蕴,果然如你所料。”萧铭泽快步走到秦含蕴身边,向她“汇报”着,“的确是出自他送菜的一户人家,正是城中的张员外家中。” “如今我已经让许知将那张员外家中封锁了起来,接下来,我听你安排。” 一旁的赵氏听到这话,惊得手中的药都跌落在了地上。 这家还不是源头,就这般的厉害了,那张员外家中,岂不是更危险? 秦含蕴点点头:“我要去看看。” 萧铭泽听到秦含蕴说完这话,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若那张员外家中是源头,该是多严重,该有多大的传染性? 若是阿蕴被波及,那...... 萧铭泽甚至不敢去想,若是阿蕴真的被传染了,他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萧铭泽抓着秦含蕴手臂的手愈发的用力,倒是让秦含蕴“嘶”了一声,轻轻地将萧铭泽手拨开。 “阿泽,你弄疼我了。”秦含蕴似乎是为了让萧铭泽放心,改变了策略。 “如今只有我与王大夫两人,也是不够的。” “阿泽,我需要你以雍王殿下的名义,在城中召集几个郎中来帮忙。” “这样我便不必直接出面了,王大夫的医术,也是可以的。” 见秦含蕴终于是松了口,萧铭泽立时便高兴了起来:“好,阿蕴,我这就去办。” 萧铭泽匆匆离去之后,秦含蕴将喜儿叫到了身边:“如今我要随殿下去城中,这家人如今已经是稳定了下来,我便不守着了。” “你......” “王妃,奴婢跟着王妃去!”喜儿方才就一直在后悔,自己没能挡在王妃身前,如今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王妃的。 第261章 针灸可缓解 见秦含蕴似乎是要离开的意思。 赵氏倒是犹豫了起来。 她怕死,可是她也怕疼。 算了,自己还是跟着秦含蕴前去吧! 说起来,秦含蕴的医术的确是不错的,自己跟在她身边,她肯定是能护住自己的。 若是自己如今就这样回去了,怕是自己又要遭受太子殿下的折磨了。 “请雍王妃带我也一起去,我虽是不懂医术,可终究是多个人多一份助力,我能帮王妃分分药也是可以的。” 秦含蕴诧异于赵氏的主动,可是如今是紧急的时候,这赵氏干起活来倒也是个麻利的,总也不算是没作用的。 秦含蕴点点头:“也好,你们便随我一起去吧!” 秦含蕴又转头看向一直瑟缩着站在一旁的小男孩,招招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赵氏连连后退几步,生怕被那小男孩传染了一般。 小男孩却很懂事,在距离秦含蕴不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等着她开口说话。 “如今镇上的张员外家中,病情应该要比你家更严重的,所以如今我要去那处瞧瞧。” 说到这里,宋青妍转头看向院中的众人:“至于你的家人,如今有了药物的帮助,已经好了很多。” “我自然也是要去研制新的药方,来救你家里人的。” 小男孩对秦含蕴的话似懂非懂,可是他心中很清楚,这位王妃,是一心为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好的,便点点头:“多谢贵人。” 仍是说的这一句话。 秦含蕴瞧着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本想摸摸他的头,却生生的忍住了。 萧铭泽既然如此在意自己的身体,自己总不能老是做一些让他担心的事情才行。 待秦含蕴一行人到达城镇上的时候,萧铭泽早已召集到了几个郎中,秦含蕴下车时,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开口说道。 “如今这张员外家中怕是有疫症,今日将你们叫来,是来协助我为这家人看诊,为了这座城,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秦含蕴这话一说完,旁边的几个郎中面面相觑。 方才召集他们这些人的,说是雍王殿下身边的人,可怎么如今自己听命的却只是一介女流之辈? 有人在想,自然也有人开口反驳。 “这位姑娘,我们既然来了,便是知道这病。” 的确如这人所说,他们都是镇上的郎中,这张员外一家,自然是此处求医过,所以他们其中的几人,是给张员外家中的人看过病的。 “但是这病并不同于以往的疫症,根本就是无解的,这一家人,怕是药石无医的。” 秦含蕴抬头,斩钉截铁的开口道:“我可以。” 众人再次仔细观察面前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身素雅长裙,年纪并不算大,清丽的面容上,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姑娘,医者可不是儿戏。”其中一名郎中不满的开口问道。 秦含蕴笑了笑,知道是因为自己年轻,又是女子,这些人才会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她倒也是不恼,只是笑了笑,便站起身来。 “这位莫不是雍王妃?”其中一名郎中试探着开口。 面前二人亲密的模样,让他有了这种猜测。 外头曾经盛传,说是这雍王殿下娶的王妃,在京中开了个医馆,十分的火爆,而雍王妃的医术,也被传的神乎其神。 所以这女子,大概率便是雍王妃了。 只是他却并不信任雍王妃的医术。 不过是有钱人家小姐提高自己声望的手段罢了。 花些钱,请些名医,再免费施药几日,便可以了。 秦含蕴知道这个时代对女子并不公平,所以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自己手中的药方,递给了最前头的那郎中。 “有劳各位,这第一张方子,所有人都要服用,这第二张方子,有咳疾的要服用。” 说到这里秦含蕴摇摇头:“只不过都是些缓解之法,目前只给他们先服用这些,至于能治愈他们的药方,我还需要见过人,再考虑一下。” 几位郎中虽然半信半疑,却碍于对方是雍王妃的身份,只得点头应了。 民不与官斗。 不过是看场病,既然雍王与雍王妃需要自己配合,那便就配合他们便是了。 秦含蕴把过脉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与自己所想的相差无二,目前看来,最好的医治方法,是针灸。 她取出自己的银针,走到最严重的张员外的身边,开始准备施针。 这期间,已经有不少郎中对秦含蕴有了些信服的心态。 毕竟这家人用下秦含蕴的第一个药方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陆续醒来了。 而且的确如雍王妃所说,凡是有咳疾的,用过秦含蕴准备的第二方药时,都缓解了不少。 所以在秦含蕴施针的时候,也是有几个人跟在她身后的。 秦含蕴倒是也不躲藏,对着张员外的几个穴位就干净利落的下了针。 秦含蕴的动作倒是让她身后的几个郎中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看雍王妃的手法,怕并不是一日之功。 而且瞧着她干脆利落寻找穴位的模样,甚至是在他们这些人之上的。 想不到外界所传的,雍王妃深谙医术,竟然是真的。 秦含蕴下针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看到张员外的脸色倒是逐渐红润了起来,呼吸也不似方才那样的急促。 “这怎么可能?”忽然,人群人有一个开口质疑。 他从未想过,疫病还能用针灸之法来治疗。 秦含蕴见有了成效,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位郎中:“也不过是缓解之法,仍旧未曾除了病根。” 她说完这话之后,开始说了自己方才下针的几个穴位:“这张员外家中的其他人,倒是要有劳各位施针了。” 见秦含蕴如此不藏私,几位郎中心中更是震惊,满是对秦含蕴的敬重。 秦含蕴嘱托好他们,便转身回到了前厅中。 如今人大部分都在后院之中,秦含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研究一下如何根治此药的配方才行。 可是在她站起身时,忽然一个踉跄,险些 摔倒在地上。 还是多亏了萧铭泽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若不然,怕是追悔莫及。 第262章 研制出药方了 秦含蕴勉强扶了扶自己的额,知道自己这是过于操劳导致的。 萧铭泽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同,忙开口询问:“阿蕴......” “阿蕴,你太累了。”萧铭泽思索片刻,终于是说出了这句话,自己是过分信任阿蕴了,才会让她这样。 秦含蕴却只是努力硬撑着摇摇头:“阿泽,你别想多了,我如今对自己好得很。” 说到这里的时候,为了让萧铭泽放心,秦含蕴还故意俏皮的笑了笑:“只是蹲久了而已。” 萧铭泽狐疑,却终究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秦含蕴见萧铭泽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方才并不是什么蹲久了头晕,她的确是有些累了,这一日以来,她几乎是没有休息的。 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怕是还要耗费许多的心神,秦含蕴还是决定先休息片刻。 转身拉了拉萧铭泽的手臂:“阿泽,我饿了。” 萧铭泽再次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苍白着脸色,眼中满是疲惫。 “喜儿,去给你家王妃备些吃的。”萧铭泽说这话的时候,打横将秦含蕴抱在怀里,进了正厅之后,将秦含蕴放在软榻之上,“既然累了,就先休息。” 秦含蕴点点头,没再开口反驳。 哎! 这有了身孕的人,体力就是不如从前的。 待喜儿将吃食找回来的时候,秦含蕴早就已经睡了过去。 喜儿就站在床榻边,望着满脸疲惫之色的王妃,心中感慨万千。 所以女子到底应该活成什么样子呢? 王妃深得王爷的喜爱,若是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后院里,以王爷这样的性情,定然是会宠她一辈子的。 可是王妃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走。 王妃在宫外开设的益康堂,如今已经让王妃名声大噪。 不仅仅是在京城之中,就是这彰安县之中,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王妃的大名的。 这样说起来,王妃实在是女子的楷模了。 能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为了自己而活,不必围绕着自己的夫君去讨生活。 想到这里,喜儿看向一旁正满脸担忧的看向王妃的王爷,若是王妃没有这种独立的性格,王爷也未必会这样在意她。 这一觉,秦含蕴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 所以醒来时,她倒是精神了许多,尴尬的笑着看向萧铭泽:“还是要好生休息的,如今我觉得脑子都清楚了不少。” 萧铭泽点了点她的脑袋,并没有说什么埋怨的话,只是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喜儿:“将准备的吃食给你家王妃送上来。” 喜儿忙不迭的跑出去,将热好的饭菜带了进来,一样一样的摆在了秦含蕴面前:“王妃,王爷让奴婢把菜一直热着,好让王妃一醒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呢!” 秦含蕴也十分识趣,转头笑意盈盈的看向萧铭泽,撒娇道:“多谢我家王爷。” 用了膳之后,秦含蕴觉得自己更精神了。 这才开口询问:“张家人如何了?” 她看了看喜儿,又看了看萧铭泽。 终于是萧铭泽开口解答了她的问题:“放心,如今有了你的药方,张家人好过了许多。” “好!”秦含蕴站起身来,拍拍手,走到一旁,开始翻看着手中的医书。 萧铭泽知道秦含蕴的性子,若是不能治好这些人,她是不会安心离开的。 既如此,便只能放手让她去做。 而自己,则是好生照看着她,让她按时休息,按时用膳便是了。 两日后,在秦含蕴的努力下,终于是将能够根治此病的药方拿了出来。 “阿泽!”秦含蕴兴致勃勃的跑到了萧铭泽身边,“这个药方,一定有用,你让他们去按照此方煎药可好?” 萧铭泽一把护住向自己跑来的秦含蕴,故作生气的开口斥责道:“你如今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可再这样跑动了。” 秦含蕴点点头,蛮不在乎的开口:“知道了。” 说完这话将药方塞到萧铭泽手中:“你快些去,我要休息了。” 萧铭泽一听她要休息,自然是忙接过了她手中的药方,也不再同她多说废话,就往后院中去了。 “王妃,奴婢扶您去休息。”喜儿在一旁开口。 秦含蕴却是摇摇头:“不休息了,我想吃点东西,你去准备好不好?” 喜儿点点头,却仍是不放心,将雪莲叫进来陪着王妃,她才转身去准备吃食。 萧铭泽的动作很快,一个时辰之后,张家人便喝到了秦含蕴药方上的药。 “王妃,王妃,”喜儿兴高采烈的同秦含蕴汇报着,“王妃当真是神了!这张家人如今身子都大好了!” 秦含蕴听到这个消息,虽是她意料之中的,却也是忍不住的开心。 忙站起身来,转身往后院走去。 一见到秦含蕴过来,陆续有几名郎中围了上来。 先前他们服从秦含蕴的安排,不过是看在她是雍王妃的身份,可是如今,他们对秦含蕴,是心悦诚服的。 “想不到王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代名医。”先前一直在反驳秦含蕴的一名郎中,如今对她是万分的敬佩。 “就是就是,本以为王妃不过是虚名在外,没想到......” 秦含蕴也不生气,笑着同面前的几位郎中打趣:“没想到还有些本事是吧?” 又转头看向先前那郎中:“我行医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利,像如今这样,能在危难之际,不至于袖手旁观,便很好。” 秦含蕴此话一出,诸位的郎中对他更是敬佩。 自然也包括太子府上的王大夫。 秦含蕴的药方迅速的在彰安县内流传开来,为了以绝后患,萧铭泽倒是出了些银两,给城中每个百姓都送上一副药,以绝后患。 彰安县内人人都知道,这雍王夫妇救了彰安县一整个县城的百姓。 张员外更是跪在了秦含蕴面前不肯再起身了:“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先前他是不知道这病有多么严重,而且因为雍王妃是女子,他其实并不算信任她的。 可没想到,正是自己瞧不上的一介女流,救了自己一家子的命。 秦含蕴却是想到了一件事:“我倒有一事相求。” 第263章 太子抢功 “王妃只管说,在下赴汤蹈火也一定做到。”张员外对着秦含蕴拱了拱手,弯下了腰去,表示着自己对秦含蕴的敬重。 秦含蕴却只是笑了笑,将他扶起来,开口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此次我们能查到你家,倒是要多亏了先前给你们送菜的刘家。” “刘家?”张员外倒是没什么印象。 一旁的管家忙上前解释:“老爷,城郊有家姓刘的,他家的菜最是新鲜。” 张员外点点头,抬头看向秦含蕴,等着她的下文。 “他家是为了给你家送菜,才染上了这病,也是他家的儿子被我碰到了,才能一步步查到你们这处。” “本王妃只有一个要求,”说到这里,秦含蕴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日后,你断不可因为此事,而不要那刘家的菜了。” 张员外一听王妃竟是关心这种小事,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忙俯身下去,开口解释:“王妃别误会,草民是没想到,王妃竟会关心这种小事。” “王妃放心,日后不仅是我张家会用刘家的菜,这城中的大户,都会要他刘家的菜。”张员外这话说的满脸真诚。 有了他这句话,秦含蕴也是放心的点点头。 在彰安县引起轩然大波的疫病,在秦含蕴药方的加持下,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而秦含蕴的名声在彰安县是传开来了,太子却在这时坐不住了。 在见到秦含蕴一行人之后,倒是第一个凑上前去关心了自家的侧妃赵氏:“雨竹这两日辛苦了,你实在是帮了大忙,这彰安县的百姓倒是该谢谢你的。” 赵氏被太子拉着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如今太子的话就是她的天,只要她好生的服从太子的话,就一定不会激怒他,也不会让自己受苦。 可是毕竟此事是秦含蕴的功劳,这彰安县人人都是知道的。 赵氏只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出一句话。 太子却是仍旧恬不知耻的继续说着:“本宫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本宫一定要启奏父皇,让父皇赏你才是。” 站在秦含蕴身边的人,都惊呆了。 太子殿下原来是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吗? 这彰安县中人人都知道,能安全的解除这次的事情,全靠着雍王妃的医术,怎么如今...... 连站在太子身边的吴阳,都有些无语的低下了头,不敢同雍王那边的人对视。 萧铭泽自然是不会让太子这样舒坦的抢去阿蕴的功劳:“本王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竟是如此的厚颜无耻。” 却被秦含蕴扯了扯衣角。 “王爷不必多说,”秦含蕴凑到萧铭泽耳边,继续开口道,“只管让他说,日后总会有他好看的。” 萧铭泽虽是不解,却也是点点头,拉着秦含蕴往二楼走去了。 阿蕴这些时日就没有睡个安稳觉,如今他也不愿因为旁的事干扰到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太子倒是难得的雷厉风行。 立刻回去便起草了奏折,在奏折中,他详细的说了说这几日彰安县的事情。 而后说了自己的侧妃赵氏在研制这药方的过程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赵氏更是不顾自己有孕,照顾了这些病人好几日。 太子在奏折之中夸大其词,将这赵氏说成了什么医术高超之人。 可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也信了。 皇帝拿到了太子的奏折,龙颜大悦。 “想不到太子身边的这个侧妃,也是有些本事的,本以为只有雍王妃是懂医术的。” 此时文贵妃正在陛下的正阳宫,听到皇帝这样夸赞太子,心中自然是不爽的。 她心中清楚的很,这次彰安县的疫病,一定是阿蕴解决的。 这太子也太不要脸了吧?定是太子抢了阿蕴的功劳。 依着太子那样的性格,若是他身边真的有懂医术的人,怕是早就被他拎出来同阿蕴抗衡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想到这里,文贵妃冷笑一声:“本以为雍王妃的医术就是极厉害的,想不到太子身边竟还有比雍王妃还要厉害的人。” “待他们回宫后,陛下可一定要将这赵氏请到宫中来,臣妾也能好生的与她切磋一番。” 皇帝见文贵妃的眼中满是欣赏,知道她也是个执着于医术的人,当下便笑了笑:“你倒是个精的。” 文贵妃知道皇帝这话的意思,便是答应了。 萧铭远,你既然敢抢阿蕴的功劳,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还有那赵氏,到底是什么货色,竟敢认下这样的功劳。 当真是可笑。 太子和雍王如此让自己长脸,皇帝自然是开心的,当即便下令嘉奖了太子府和雍王府,说两府的女眷在这次彰安县的疫病之中,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之类的话。 一时间,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讨论最多的,自然是太子的侧妃赵氏,想不到从前如此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人物,竟然有如此的造诣。 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消息传到了彰安县中,太子自然是喜不自胜。 可喜儿却是撅着一张嘴,十分不开心的模样:“王妃,此事明明就是王妃的功劳,怎么平白的让那赵氏给占了去。” “那赵氏也是个不要脸的,那时候哭着求着王妃让她留下帮忙,原来竟是为的这种心思。” “当真是让人作呕。” 秦含蕴却是笑着看向雪莲,开口问道:“雪莲怎么看?” 雪莲本来也是生气的,可瞧着王妃在被人抢了功劳之后,仍是如此淡定,心中便有了别的想法。 怕是王妃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王妃莫不是要捧杀那赵氏?”雪莲的试探的开口问道。 “猜对了!”雪莲到底是跟在外面的,比喜儿还是要多些头脑的。 “如今太子是不管不顾的将这事认下了,将功劳也揽过去了,陛下也开心,太子也开心。” 说到这里秦含蕴顿了顿:“我们与其去同太子争抢这份功劳,倒不如等着瞧瞧。” “等到回京 之后,这赵氏,该如何去圆这个谎。” 毕竟这医术可是与其他的不同的,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学成。 第264章 隐藏身份前行 如今既然已经有了治病的药方。 秦含蕴倒是也没再掺和到里面去,只是让萧铭泽将药方交到了知县手中,后面的事情,还是由知县处理吧。 太子又在驿站里颐指气使的吩咐了几句话,才开口说道:“既然这彰安县的事情已经处理妥了,我们倒是该启程了。” 虽是为了避开风头,秦含蕴并没有去同太子争抢什么这治病救人的名分到底是谁的。 可是她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当下便开始嘲讽:“也是,赵侧妃既然帮助了这么多的百姓,自然何时启程,该不该启程,是由她说了算的。” 秦含蕴说完这话,就直直的盯着太子,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一旁的喜儿见王妃如此,才算是放了心,也是在一旁强忍着笑意,低头遮掩着。 赵氏当然是羞红了一张脸,不敢开口说话。 太子却是已经习惯了这样抢夺别人的功劳,所以只不过是尴尬的干咳了两声,便继续开口道:“过去的事,雍王妃也不必再提了。” “是,当然是不必再提了。”秦含蕴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倒是让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萧铭泽自然也是不肯放过太子的:“既然赵侧妃如此精通医术,回京之后,还是要让赵侧妃进宫与太医们交流一番才好。” 太子瞧着他们夫妇二人阴阳怪气的模样,挥了挥手,干脆拂袖而去。 秦含蕴见太子气冲冲的走了,弯着嘴角看向萧铭泽,眼中满是笑意。 这样灿烂的秦含蕴,当真的耀眼的,倒是让萧铭泽有了片刻的微愣。 再次上路,众人倒是达成了一致,因为先前出行实在是太过于麻烦,萧铭泽便提出,一行人隐藏身份,继续前行。 太子当然是不同意的。 他的眼中,自己既然是太子,就理所应当的应该享受万民的敬仰与供奉,无论走到哪里,百姓下跪迎接自己,都是应该的。 “既然意见不统一,我们便分开走吧!”秦含蕴见太子固执己见,开了口。 横竖太子也是不舍得让雍王脱离他的视线的,若是太子当真是为了这些享受而选择分开前行,那是再好不过了的。 “不成!”太子听了秦含蕴这话,一时有些急眼,当下便脱口而出。 随即冷静下来之后,继续开口说道:“隐藏身份也好,倒是也能避开许多事。” 秦含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太子只有望着她的背影干生气的份,他觉得,自己这趟同雍王他们一起出来,实在是过于被动了。 处处被他们夫妇二人拿捏着。 想到这里,太子再次拂袖而去。 赵氏则是让自己努力躲在角落里,不让太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以免太子将在雍王夫妇身上受的气,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几人离开后几日,张员外家中远在外地游历的儿子听到彰安县有疫病的事情,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父亲!”张员外的儿子张止快步踏进院中,奔着父亲的书房去了。 见到张员外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张员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忽然回来,高兴的大步上前:“止儿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张止临走之前说过,这次大概要出去两三个月,如今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回来了。 张员外自然是奇怪的。 张止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儿子在外面听说了彰安县有疫病的事情,实在是担心的紧,所以便赶回来了。” “母亲她们如何了?” 张员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有雍王和雍王妃在,如今我们一切都好。” 说起来自己的救命恩人,张员外侃侃而谈:“说起来也是巧合了,若不是那家送菜的,怕是我们,当真要死在这院子里了。” 说起先前的事情,张员外还是心有余悸的。 张止却是疑惑的开口问道:“雍王?外面不是说,救了彰安县百姓的,是太子的侧妃赵侧妃吗?” 张员外听到这话,蹙了蹙眉。 想到了秦含蕴大方的将自己的医术和药方分享给城中的郎中的模样。 想来这样淡泊的女子,定然是不愿去争抢那些名利的。 张员外笑了笑:“什么赵侧妃,我压根都没见过,一直都是那雍王妃在忙里忙外的。” “雍王妃实在是为我们这些百姓费劲了心血,她还怀着身孕,却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三四日。” 张止点点头,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大概便是雍王妃费了心思来救彰安县中得了疫病的人,而事后,太子殿下为了将这功劳据为己有,竟然谎报是自己身边的赵侧妃救了城中的百姓。 当真是有失风范。 堂堂一国的太子,怎么做这样肮脏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止儿回来了!”正在父子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妇人的声音。 张止忙转头看向外面,往外迎了几步,搀住了那妇人的手臂:“母亲。” 将自己的母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问道:“母亲如今感觉如何?身子可是恢复了。” 张夫人笑着拍了拍张止的手,再次开口将秦含蕴夸了一顿。 倒是让张止对这雍王妃起了些探究的想法。 战神雍王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 可是外界所传的雍王妃,可是一无是处的,怎么竟会精通医术呢? 想到这里,张止开口道:“父亲,母亲,趁着雍王一行人离开没多久,儿子想追上去感谢他们。” 自然,张止心中的想法,并不仅仅是感谢而已。 张员外和张夫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开口拒绝:“不必。” 在张员外眼中,秦含蕴虽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可却也不必刻意去感谢的,在他眼中,皇室之人,帮扶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自然是应该的。 而张夫人的想法却是觉得,张止既然回来了,就好生的住上几日。 几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张止却是心意已决,执意要去。 而此时的太子一行人,已经慢悠悠的到达了下一个落脚点,昌水县。 因为是这次是隐藏身份前行的,这次秦含蕴倒是能如愿住在酒楼之中了。 第265章 好像身子不适 众人安置好准备下楼用膳的时候,喜儿发现了正在门外的赵氏。 悄悄的凑到了秦含蕴的耳边开口道:“王妃,你瞧。” 秦含蕴顺着喜儿的目光看过去,赵氏由她的丫鬟侍奉着,在外面...... 看样子,似乎是在等着太子出来的。 而赵氏却是愣着神,浑然没有意识到在一旁盯着她看的秦含蕴。 “太子他们要同我们一起用膳吗?”秦含蕴开口问道。 喜儿摇摇头:“应该是不的,听说太子殿下出去了,不知道这赵氏是在等什么。” 因为先前赵氏争抢秦含蕴的功劳的事情,喜儿并不喜欢她,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秦含蕴蹙眉,这才看到,赵氏的脸色似乎看起来,并不算好。 本想着一走了之,可终究是没狠下心,已经转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长叹一口气,奔着赵氏去了。 却被雪莲拦住了:“王妃。” 因为知道太子一派一向对殿下不怀好意,如今殿下又不在,所以雪莲是不会让太子身边的人靠近王妃分毫的。 秦含蕴却是笑着摇摇头:“我瞧着她面色不大好,万一病了,一路上岂不给我们添乱。” 雪莲仍旧没动,眼神却有些动摇了。 “雪莲,总不好对一个病人置之不理吧?” 秦含蕴的这一句话,终于是说动了雪莲,雪莲将拦着秦含蕴的手臂放下来,却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赵氏见到秦含蕴向自己靠近,也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自己才抢了她的功劳,想来她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雍王......雍王妃怎么了......。怎么来了?可是要找我们殿下。” 秦含蕴本想吓唬她一下的,可看着她面色惨白的模样,却终究是没忍心,开口说道:“我瞧着你面色不大好,需不需要我替你看看?” 一旁的喜儿却是忍不住了,开口嘲讽道:“赵侧妃不是自己就是神医吗?这彰安县的百姓她都救得了,还救不了自己?” 赵氏不敢开口,站在她身后的丫鬟却是个泼辣的,大步上前指着喜儿就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对我家主子指手画脚的!” 秦含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指,也不惯着她,恶狠狠的开口:“闭嘴!” 似乎是被秦含蕴的气场吓到了,那丫鬟还想说什么,立刻便闭了嘴,甚至连手指的疼,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而后秦含蕴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氏:“本王妃只是瞧着你面色不大好,好心好意的想为你看看,你们主仆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是住在三楼,且将整个三楼都包了下来,所以没有旁人,说话只要不是太大声,也不必过分顾及的。 赵氏见秦含蕴如此,忙开口道:“多谢雍王妃,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 “好。”秦含蕴见赵氏如此说,也便作罢,松了手带着喜儿和雪莲转身离开了。 “王妃何必自讨没趣!”喜儿却是觉得自家王妃受了委屈的,“这满京城的人,想找王妃看诊的人多的是,她倒好。” 她倒好,王妃好心好意的想为她看诊,她竟还纵容身边的丫头对王妃出言不逊。 秦含蕴仍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她的确也不愿去理会太子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如今自己有了身孕,似乎是体会到了为人母的那种不易,只是见赵氏怀着孕,怕是身子不适之类的。 既然对方不需要,也就算了。 横竖她是提过了,心中也安稳了不少。 赵氏这边,看着秦含蕴走远的背影,紧握着的双拳才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确是身子不大舒服的。 却并不是有什么病,而是这段时间来太子时不时的虐待,让她心中十分恐惧。 导致整个人整日里都惴惴不安的,长久下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方才她已经偷偷溜出去找外面的郎中瞧过了,那郎中只说自己是受了惊吓导致影响了腹中的胎儿。 如今她等在太子门外,本就是为了见一见太子殿下,同他说明自己的情况。 她自然是不会让秦含蕴给自己看诊的,这雍王妃医术了得,万一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怕是要给太子殿下添乱的。 可是她的出现倒是也提醒了自己,自己此事是不能告知殿下的。 如今殿下还能善待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若是知道这孩子不妥,怕是自己又免不了一顿责打。 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神,好生的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儿。 好在那郎中已经为自己开过安胎药,只要好生服药,定会没问题的。 秦含蕴一行人也并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到,几个人也不管赵氏,下楼去用了膳。 “这民间当真是不同的。”说起来,秦含蕴自从穿越来之后,先是在远安侯府生活了些日子,后来又嫁入雍王府。 虽是雍王并不拘束着她,可她却也是没什么机会去体会这市井气息的。 秦含蕴将一块肉送入口中,咽了下去之后,开口说道:“这昌水县,倒还是挺繁华的。” “回夫人的话,”如今既然在大堂之中,几人的称呼便就不同了,“听说这昌水县的知县,从前是在京中为官的,好像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下放的,不过却十分有本事。” 见雪莲如此说,喜儿也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开口:“夫人,听说这昌水县,晚上还有夜市呢!” “夜市?” 在秦含蕴的印象中,古代应该是有宵禁的,本以为这里的百姓,入夜之后就不能出门了,没想到竟还有夜市。 喜儿点点头:“其实京中也是有的,只不过我们晚间不大出来,所以夫人倒是也没见过。” “那我们可要去瞧瞧。”秦含蕴倒是对这个夜市起了兴趣,还不知道这古代的夜市是什么模样呢! “可是有吃食?”秦含蕴似乎是对这个夜市十分的感兴趣,也顾不上吃饭,干脆放下筷子,开始盯着喜 儿问。 “照理说,应该是吃喝玩乐都有的。”喜儿也是迟疑的说着,“不过奴婢也没去过,不知道这昌水县的夜市是如何场景。” 第266章 太子的谋划 正在秦含蕴朝外面望去的时候,萧铭泽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泽!”秦含蕴对着门口的位置挥挥手,萧铭泽侧头,注意到了这边的主仆三人,转了方向,向这边走了过来。 秦含蕴也不问他的事,只开口关心道:“夫君可是用饭了?” 这“夫君”二字,倒是让萧铭泽愣了愣,忽然觉得,这样的称呼,甚好。 想到这里,萧铭泽坐到了秦含蕴身边,搂住了她的肩,开口说道:“多谢夫人关心,夫君我倒是还没用饭呢!” 喜儿和雪莲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揶揄的笑。 秦含蕴倒是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开口道:“那正好。” 说完这话,秦含蕴将自己面前的另外一双筷子递了过去:“一起吃。” 又抬头招呼许知一起坐下。 许知自然是不肯的,他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敢同王爷同坐一桌? 萧铭泽却也不在意,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夫人说的是,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在意那些规矩了。” 见许知坐下,秦含蕴才继续说着方才的话题。 秦含蕴手托着腮,望向正吃着饭的萧铭泽,开口道:“夫君,喜儿说晚上这昌水县是有夜市的,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 “好啊!”对于秦含蕴的要求,只要不伤及她自己,萧铭泽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之前在彰安县劳累了那么久,又大张旗鼓的,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能让她出去放松一下心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自己陪在她身边护着便是了。 秦含蕴倒是没想到萧铭泽答应的如此干脆,眼中满是惊喜,而后笑着开口道:“那我们就不带他们了。” 她说到这里,抬头瞧了一眼太子他们房间的方向,示意萧铭泽。 见她如此俏皮的模样,萧铭泽面上的笑意更甚:“好,都听你的。” 可是许多事情,往往都是,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很骨感。 太子不放心萧铭泽,自然是安排了人一直盯着他们房间的。 所以大概酉时,在秦含蕴一行人要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太子推门而出:“雍......弟弟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叫上我们一起?” 秦含蕴正与萧铭泽说着话,听到了背后太子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太子,当真是阴魂不散的。 萧铭泽本想开口,却被秦含蕴打断了:“出去走走,瞧着赵......赵姨娘身子不大舒服的样子,就没叫你们。” 正在内室的赵氏,清晰的听到了秦含蕴对自己的称呼,心头顿时涌上了不满。 自己堂堂的侧妃,竟然被她称作姨娘? 有失体统。 难怪外面都传着这个雍王妃是个没规矩的,看来倒是事实了。 “不会,她身子很好。”太子自然是不会放任萧铭泽独自外出的,再次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夜市?” 秦含蕴瞧着太子这副模样,心中便清楚,今日这个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干脆出言邀请:“你们要一起吗?” “好啊!”太子丝毫不客气,开口就答应了,“那还要劳烦你们稍等了。” 说完便转身回了内室,说是要更衣,实则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吴阳去做。 外头的萧铭泽宠溺的将秦含蕴圈在自己怀中,开口问道:“找个理由打发了他便是。” 秦含蕴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别说,我倒是觉得,平日斗斗他,也挺好玩的。” 而太子在进了内室之后,一边吩咐赵氏抓紧时间准备,一边开口同吴阳说着:“方才我们回来时,你可否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找个地方,”说到这里,太子似乎是因为气急了,咬牙切齿的,“将秦含蕴处理了。” 他如今对秦含蕴的厌恶,甚至是与雍王不相上下的。 吴阳倒是没想到,殿下竟是如此的心急,脑海中也开始想着,方才的夜市上,该如何......。 见吴阳那副没用的样子,太子开口道:“方才路过的时候,有一家卖点心的,支着油锅摊子,找个人,趁人不备将她推进去。” 太子此话一出,一旁的赵氏猛地顿住了手中的动作,随即又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低着头收拾着自己的衣衫。 见吴阳离去,才推着轮椅走了过来:“殿下,妾身准备好了。” “走。”太子大手一挥,在前面就往外面走去了。 吴阳的动作很快,在太子的吩咐下,他很快找到了那家卖点心的,果不其然,正支着一个大.大的油锅。 看到那滚烫的油,吴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难以想象,雍王妃一个女子若是躲闪不及掉了进去,该是何种的疼痛。 可是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吴阳自然是没有半分的犹豫,走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戴好面巾,将自己手中的一个银锭丢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利索的乞丐身上。 而后举起自己手中的画像:“看清这个人了?” 那乞丐忙点点头:“老爷说的就是这个女子?将她推到那油锅中?” 吴阳点点头:“事成之后,还另外有赏。” 说完这话,吴阳转身离开了这巷子,按照时间推算,如今太子殿下一行人应该已经到了主街上,自己倒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想不到这昌水县当真如此热闹!”秦含蕴好奇的望向周围,双眸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萧铭泽见她这样,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仿佛只有这样的秦含蕴,才是有生命力的秦含蕴,难怪她从前总是吵着要离开雍王府生活。 人群忽然拥挤了起来,萧铭泽将秦含蕴拢入自己怀中,疑惑的开口:“怎么这么多人?” 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雪莲也一直守在秦含蕴身边,寸步不离。 跟在他们身后的太子则是阴沉着一张脸,目光之中满是焦急,等着吴阳安排的人出现。 眼看着那夫妇二人离着原定的路线越来越远,太子轻咳一声:“我们这边瞧一瞧吧!” 说完这话,也不等雍王二人的回复,他转头便向着那靠近油锅的方向去了。 第267章 夜市危机 果不其然,太子发现了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乞丐,正在向秦含蕴靠近。 看到这里,太子的嘴角上扬,眼底全是嘲讽的笑意。 雍王,今夜之后,我便让你的王妃永远离开你,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永生永世的离开你。 待秦含蕴快要靠近那油锅的地方,她忽然顿住了脚步,不知为何,越靠近那个方向,她心中越是不安。 就在秦含蕴停住的一瞬间,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乞丐猛地向她的方向扑了过来。 而萧铭泽也在这瞬间发现了那乞丐的动作,萧铭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自然是反应极为敏捷的,电光石火之间,萧铭泽已经将在自己前面几步的秦含蕴一把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才堪堪躲开了这次危险。 那乞丐本就是在市井之间混迹了许多年,如今见事情败落,赶忙在人群中逃走了。 雪莲见状就追了上去。 想到方才的事,秦含蕴面色苍白的抬头看向萧铭泽,眼底满是惊魂未定。 萧铭泽见状,更是心疼的将她拢入自己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没事,没事了。” 赵氏看见面前恩爱的夫妇二人,眼底闪过一些不自然。 却正巧与雍王对视到一处,赵氏忙低下头,不敢看雍王的眼睛。 可是手上的小动作,却是出卖了她。 “回去吧?”萧铭泽低头看向怀里的秦含蕴,询问她的意思。 出了这样的事,他是没什么心思再闲逛了,可是不知道阿蕴是什么意思,所以总是要问问她。 秦含蕴的确也是被吓到了。 很难想象,若是自己的真的被推到那个油锅里,严重烫伤不说,在这个没有抗菌药物的年代,若是自己被烫掉了一层皮,怕是只有等死的份。 见她同意,萧铭泽也不去管一旁的太子,打横将秦含蕴抱起来,就往酒楼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萧铭泽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他自然是知道太子是看不惯自己,也知道他可能会对自己和阿蕴不利。 所以这些时日,同太子在一起时的吃穿用度上,他都是格外的谨慎。 可是太子今日这样的手法,他倒是完全没想到。 虽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瞧着那赵氏的模样,这件事八成是与太子脱不了干系的。 只能等着看看雪莲的消息了。 将秦含蕴放到床上之后,萧铭泽才开口说道:“此事怕是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秦含蕴点点头,十分认同萧铭泽的看法,方才瞧着吴阳匆匆离去,就觉得事情不对,却没想到这一点。 看着秦含蕴苍白的一张脸,萧铭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站起身来:“我去找他!” 却被秦含蕴拉住了。 “此事你没有证据,如何同他对峙?”秦含蕴见萧铭泽顿住了脚步,继续说道,“只能等雪莲回来,看看她是否追到人。” 很快,叩门声响起,是雪莲回来了。 雪莲一回来就跪了下去,完全是一副请罪的姿态:“请王爷王妃责罚,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抓到那人。” 知道按照雍王府的规矩,雪莲肯定是要受罚的,所以秦含蕴在萧铭泽开口之前,率先开口阻止:“这怎么能怪你?” “这样热闹的昌水县,那么多人挤在一处,只要对方事先有一点准备,就不会让你寻到的。” 雪莲仍是一言不发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方才她实在是后怕极了,若不是王爷在,怕是王妃已经遭遇不测了。 见秦含蕴如此说,萧铭泽也不欲给她添堵,便开口说道:“罢了,起来吧!日后务必要好生护着你们王妃。” “阿蕴,”说完这话萧铭泽又仔细的看向秦含蕴,“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同他们一起了。” 太子抢功这种事,不过是小事。 再者说来,按照阿蕴的话来说,太子如今倒是兴高采烈的将功劳抢去了,可日后为了圆这个谎,怕是要费些心思的。 但是涉及到阿蕴的安危,便不成了。 他们还是早早的将太子他们甩开才好。 “太子怕是不是那么好甩掉的。”秦含蕴却觉得萧铭泽有些乐观了。 “他既然闲着,就给他找点事做。”说到这里,萧铭泽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王爷,外面有个叫张止的,说是要求见王爷和王妃。”许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一听这话,萧铭泽倒是有些诧异的看向秦含蕴:“我们自从彰安县出来之后,便一路隐藏身份前行,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能识得他们的身份? 难不成又是太子的诡计? 想到这里,萧铭泽开口问道:“是什么人?” “回王爷的话,那人说自己是彰安县张员外家中的儿子,特来感谢王爷和王妃的救命之恩。” 萧铭泽思索了片刻,转头与秦含蕴对视一眼,开口说道:“让他上来。” 这种事情,堵不如疏。 虽是并不信任来人的身份,可若是他真的是太子派来的,自己倒不如早早的见了他,以绝后患。 张止进门之后便跪了下去:“草民张止,特来感谢王爷和王妃救了我一家老小的救命之恩。” 没等萧铭泽开口,秦含蕴倒是笑了笑,十分淡然的开口:“若是因为这事,你怕是找错人了。” 张止闻言抬起头看,看向秦含蕴。 却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怕是大不敬,又连忙低下头,开口说道:“王妃此言何意?” “想必你也听说了,这救了你张家和彰安县百姓的,是太子身边的侧妃赵氏,而不是雍王妃。”秦含蕴说着话的时候,眼底满是试探。 听到秦含蕴这话,张止倒是笑了出来:“王妃说笑了。” “彰安县人人都知道,是雍王妃研究出了药方,救了全县百姓的命。”张止顿了顿,仍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至于赵侧妃什么的,不过是闭目塞听而已。” 秦含蕴倒是没想到,这张止倒是个明白人。 只是这次,她却并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着张止的下文。 萧铭泽本是想帮着秦含蕴说几句话,可见她应付的如此淡定从容的模样,倒是放心了。 第268章 张止求见 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也瞧着跪在地上的张止。 知道王爷和王妃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张止想了想,继续说道:“王妃的良善,实在是无人能及。父亲还说了,是王妃叮嘱过,让我家不可不因为此事而断了刘家供菜的机会。” 听到这话,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 似乎是有些确认了他的身份,眼底却也写满了疑惑。 这话,是她与张员外私下说的,连萧铭泽都不知道。 想来必然是张员外极为亲近的人,才能知晓此事。 “你抬起头来。”秦含蕴再次开口,想从张止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张止抬起头的一瞬间,秦含蕴倒是笑了出来,看向萧铭泽:“王爷,倒是我们多虑了。” 萧铭泽也看向张止,阿蕴说的是,的确是多虑了。 这张止,同他的父亲,简直是长得一模一样。 萧铭泽终于开口:“我们一路都是隐藏身份前行的,你是如何寻到我们的?” 又看到张止仍是跪在地上,萧铭泽看向一旁的喜儿:“喜儿,赐座。” 张止也不客气,谢过恩之后马上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这才开口说道:“王爷和太子殿下一路南下,虽说 是隐藏了身份,可毕竟随行人员众多。” “如此浩大的声势,的确还是扎眼的。” “虽说可能猜不到是皇家之人,路人必定也知晓,这一行人,定是有些身家的。” 萧铭泽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心中对张止也有了几分赞赏之意,此男子观察力极强,虽说不过是个员外之子,举止谈吐却丝毫不逊色于京城之中的世家子弟。 这人,怕是不简单。 张止却丝毫不在意萧铭泽探究的目光,再次站起身来,对着秦含蕴的方向拱了拱手:“草民多谢雍王妃的救命之恩。” “草民无以为报,不如,草民给王妃些钱吧?” 秦含蕴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倒也不必。” 我在京城中收了皇后和太子那么多的礼,有钱的很好吗? 还用得着和你要钱了? 我可是雍王妃!还会缺钱吗? “我若是想要银钱,早在彰安县就同你父亲要了,又何必等着你追上来送。” 张止听了秦含蕴的话,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室内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一下子缓和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喜儿将茶水端到了秦含蕴面前:“王妃。” 就在秦含蕴端起来要送入口中的时候,一旁的张止忽然出了声:“王妃且慢!” 张止从自己袖中掏出了银针,毫不迟疑的插入了秦含蕴的杯盏之中,果不其然,那银针迅速的变黑了。 萧铭泽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来,将秦含蕴手中的茶接了过来,满脸震惊的看向张止:“有毒?” 张止郑重的点点头:“是。” “草民先前游历四方之时,来过这昌水县,知道当地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唯一的辨认之法,便是入水中之后,会有一种烟气。” “方才草民也是瞧着王妃手中的茶盏,那烟气是与寻常的热水不大相同的,所以才有了这种猜测。” 秦含蕴从自己身侧找出银针,递给了一旁的喜儿:“去试试王爷那杯。” “不,干脆直接试试那茶壶。” 喜儿也不犹豫,从王妃手中接过银针就奔着那壶茶水去了,果然,银针在接触了那茶水之后,迅速的变黑了。 萧铭泽站起身来,对着张止拱了拱手:“多谢张公子。” 虽然不过是迷药,但是万一他们这一行人都中了迷药,很难想象到太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张止连忙摆手:“殿下太客气了。 ” 眼神时不时的向着秦含蕴的方向看去。 秦含蕴一向是遇强则强的人,见到这种事情,面上完全没了方才的疲惫之色,冷哼一声开口道:“瞧着这银针变黑的速度,怕是用量还不少。”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是太子一行人回来了。 赵氏自然是直接回了房间中,而太子却是生气的敲开了萧铭泽大门:“萧铭泽,你出来!” 萧铭泽正巧要找太子算账,立时便站起身来,猛地一下将门拉开。 这动作倒是把太子吓了一跳,一时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倒是要问问太子殿下要在做什么?” 太子一听萧铭泽这语气,火气“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你还有脸说?明明我们是一起出去玩的,你们夫妇倒好,撇下我们自己便回了!” 说完这话,太子也不客气,推门走了进来。 吴阳自然是在外面规规矩矩的将门带上了。 瞧见室内还有旁人,太子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你是何人?” 张止不卑不亢的对着太子拱了拱手:“回殿下的话,草民张止。” 只一句话,再没有其他 的。 太子本就不是为了这人来人,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话,只转头看向萧铭泽,似乎在等着他的解释。 倒是秦含蕴忍不住的多瞧了一眼张止。 这张止是真的有些东西的,旁的人见到太子或者雍王,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 这人自己找上门来不说,更是在见到萧铭泽和太子之后,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他们不过是同他一样的寻常人罢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倒是轻笑出声。 说起来,这张止倒是有些现代人的意思,崇尚人人平等呢! 萧铭泽冷着脸看向面前的太子:“萧铭远,你如今倒是还有脸坐在这里。” “你......”太子指着雍王,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方才在集市上,太子买通了什么人,可是忘记了?” 萧铭泽说到这里,太子猛地抬头与他对视,心虚的瞧了一眼门外的方向,继续强撑着开口:“萧铭泽,你别胡说八道。” 语气中却是有些心虚的。 “本王胡说八道?是非要本王将人带来,太子殿下才肯承认吗?” “什么承认不承认的!萧铭泽,你别给脸不要脸!”太子的确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开口骂道。 第269章 赵侧妃昏迷了 见他如此,萧铭泽冷哼一声:“看来,是要将人送到父皇面前,太子殿下才肯承认了。” 说到这里,萧铭泽不给太子丝毫机会,继续开口:“这茶水,太子殿下要不要尝尝?” 太子蹙眉,这萧铭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忽然又要让自己喝茶。 萧铭泽实在是气急了,没有注意到太子变幻不定的面部表情,继续开口:“怎么,在外面杀人不成?又跑回来用这种肮脏手段害人?” 太子心中实在是无语。 萧铭泽这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来,气急败坏的看向萧铭泽:“萧铭泽,你要说什么只管同父皇说,本宫怕了你不成?” 他就不信,吴阳找的人,还能出卖到自己头上来? 秦含蕴倒是都气笑了,这太子,还真是不要脸。 难不成是料定了他们抓不到那乞丐不成? “殿下!”外面忽然响起了十分匆忙的叩门声,吴阳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出事了。” “进来!”太子也正在气头上,开口的语气也并不算好。 “殿下,”吴阳对着雍王和雍王妃的方向行了礼,凑到了太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昏迷了? ” 太子此言一出,萧铭泽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看向吴阳:“怎么了?” 吴阳这才低着头开口:“回王爷的话,我们侧妃,昏迷了。” 萧铭泽闻言,回头看向秦含蕴,与她对视到了一处。 赵氏也昏迷了?难不成也是因为这茶水?所以这事当真与太子没有干系? 太子虽是不在意赵氏,可却是在意赵氏腹中的胎儿的,也顾不得与萧铭泽争执,快步走到了赵氏的房门前,推门而入。 秦含蕴也已经在喜儿的搀扶下,从床榻之上离开,也跟着走到了赵氏的房门外。 果然,赵氏仍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丝毫不动弹。 太子快步上前,瞪着赵氏身边的丫鬟,怒气冲冲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瑟瑟的站在赵氏身边,不知道如何下手:“殿下,侧妃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 秦含蕴见太子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开口阻止了太子接下来的话:“方才你家侧妃用了什么?喝了什么?或者碰了什么?都仔细回忆一下。” 说到这里,秦含蕴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那桌子上的茶盏,瞧着杯中似乎是有茶水的。 “是茶!”那丫鬟忽 然想起来什么,震惊的看向面前的雍王妃,“回王妃的话,方才我家侧妃,喝茶了!” 秦含蕴也不迟疑,掏出了银针就伸进了那茶水中,果不其然,那银针迅速的变黑了。 “有毒?”太子惊呆了,没想到这皇宫之外竟然还有人敢给自己下毒,当真是胆大包天! 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 秦含蕴也没说话,转身便离开了这屋里,往太子的房间去了。 到了太子的房门外,秦含蕴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推门而入,奔着那桌上的茶盏去了。 太子就跟在他们身后,瞧着秦含蕴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蹙了蹙眉。 自己可是一国太子,秦含蕴就这样不管不问的冲进自己的房间,实在是有失体统的。 当真是,没规矩。 不过很快,秦含蕴手中那支变黑的银针就让太子闭了嘴。 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二人心中明了,这毒怕不是太子下的。 若说是太子懂得这种以自己入局的障眼法,他们夫妇二人其实是不信的。 太子的脑子,想不了这么多。 “许知!” “吴阳!” 萧铭泽和太子同时开口。 两人自然是懂得自家主子的意思,也不迟疑, 转身便离去了。 毕竟是皇子身边的护卫,很快,许知和吴阳一人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秦含蕴定睛一瞧,原来是这店里的掌柜的和小二哥。 许知将那小二丢在地上,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开口斥责道:“快说!” “说说说,好汉爷,小人这就说。”小二也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立刻就开始磕头,没有丝毫的迟疑。 倒是让秦含蕴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从前在小说里看到的,那种小人物的反派形象,倒是被这个小二表现的淋漓尽致的。 许知又踢了他一脚:“别磕了,快说!” “是是,”小二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那掌柜的,“是他,是他,是掌柜的,说几位是有钱的,所以给几位的茶水中下了迷药,说要......” 剩下的话,自然是不必他说的。 吴阳则是愤怒的伸出自己的剑,指在那掌柜的颈边,开口道:“你说。” 掌柜的却是不惧的,自己身后是有靠山的,就算这些人势大又如何? 俗语还说呢,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自己就不信了,这些人还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那掌柜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的太 子:“诸位贵客,倒也不要听这个伙计胡言乱语的,他是胡乱攀诬罢了!” 可是秦含蕴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挑衅。 走到了萧铭泽身边,同他说着话:“这个掌柜的,倒是很硬气。” 萧铭泽点点头,赞同秦含蕴的想法:“看来这人,背后怕是有靠山的,只是他怕是不知道,如今他是得罪了当今太子殿下。” 他向来不是那种良善之辈,如今这种情况,倒是觉得,是太子在自食恶果了。 所以萧铭泽也不管了,转身扶着秦含蕴坐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吴阳一见这掌柜的竟敢直视太子殿下,立时便将他的剑抽了出来,指向了一旁的小二,看样子,似乎是试图“杀鸡儆猴”? 许知却是不惯着他的。 “啪”的一声将他的剑弹开,险些波及到太子。 许知面带不满的开口道:“吴阳,这小二什么都交代了,你还敢滥杀无辜?你家主子可不是这样教导你的吧?” 秦含蕴又笑,凑到萧铭泽身边开口道:“这许知跟在你身边久了,倒是和你一样的气人了。” “不对,”秦含蕴又摇了摇头,“是气死人不偿命。” 许知这个动作,倒是让吴阳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第270章 赵氏果然抱恙 太子见许知如此,气的一脚就踹在了那掌柜的肩上,抽出吴阳手中的剑,对着那掌柜的小腿就刺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在酒楼之中传开。 秦含蕴忍不住“嘶”了一声,咧了咧嘴:“还挺狠的。” “不狠能当太子吗?”萧铭泽十分配合的的同秦含蕴闲聊着。 站在二人身后的喜儿和雪莲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王爷和王妃这也,太不避人了。 太子听着背后议论着自己的两个人,回头斜睨了他们夫妇二人一眼,瞧着他们一副悠哉乐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了句:“你们两个倒是清闲,他是没给你们下毒吗?” 秦含蕴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继续开口:“太子殿下请继续,到底是赵侧妃中毒了不是?” 掌柜的却是嗤笑着开口:“你们倒还在这儿装上了?” “还装什么太子和太子妃?你要是太子,老子还是皇帝呢!” 下一刻,太子的剑深深地刺入了那掌柜的心口。 掌柜的抬头望向太子,眼中满是诧异:“你,你......” 而后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 秦含蕴见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太子 竟然就这样动手了?方才那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饶是穿越过来许久,已经适应了这种事情的秦含蕴,也是被惊呆了。 见到秦含蕴的动作,萧铭泽站起身来,将她拢入怀中,轻声安慰着:“他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的确,在这个时代,敢对太子和雍王动手,自然是只有死路一条的。 可是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她还是被惊到了。 萧铭泽知道秦含蕴在乡下长大,一时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只安抚着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秦含蕴笑着摸了摸萧铭泽的手,冲着他摇摇头:“没事的。” 太子这边,处理完那掌柜的,转头就往赵氏的房间里走去了。 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秦含蕴,快些去瞧瞧雨竹!” 秦含蕴倒是被太子这一句话气的,将方才那种不安的情绪全数压了回去,无语的看向太子。 “你让我去我就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太子也丝毫不怂,转头看向吴阳:“叫王大夫来。” “殿下忘了,”吴阳瞧了一眼雍王妃,又对着太子拱了拱手,“方才殿下让王大夫出去了。” 太子长叹 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秦含蕴的方向:“还烦请弟妹走一趟,替赵氏瞧瞧。” “好啊!”秦含蕴见太子如此识趣,拍了拍手,就跟了上去。 临走前还跟萧铭泽嘟囔了句:“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萧铭泽瞧着秦含蕴的模样,放下了心,无奈的摇摇头,满脸都是宠溺之色。 而此时站在廊上的张止,瞧着众人来来往往的样子,心中也将事情猜测到了几分。 秦含蕴出来,瞧着张止仍站在远处,倒是有些疑惑:“你怎么还在?” 本以为方才他已经走了的。 张止恭敬的拱了拱手:“王妃先忙,草民不急。” 秦含蕴又瞧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转过身往赵氏的房间去了。 她心中自然也是着急的,还是那句话,她虽然不喜欢太子,也不喜欢赵氏,可终究是觉得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秦含蕴进了房间之后,太子本是想说什么的。 秦含蕴也不理会他,径直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太子倒是还有点人性,还知道将他这个侧妃扶到床榻上。 方才在隔壁房间的时候,秦含蕴甚至还一直在担心,这赵氏是不是仍然一个人趴在那冷冰冰的桌子 上,等着太子去救她的。 事自然不是太子做的,而是赵氏身边的丫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赵氏弄到床榻上。 秦含蕴也不多说话,坐到了赵氏身旁,屏气凝神,开始给赵氏把脉。 秦含蕴蹙了蹙眉。 一旁死死盯着她的太子倒是忽然紧张了起来,忙开口追问道:“如何了?” 秦含蕴狐疑的看了一眼太子,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到底是在意赵氏,还是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太子倒是愣了愣。 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根本也没什么可想的,自己就是不在意赵氏的,自己就是只在意她的孩子,又怎么样呢? 能有太子府的孩子,是她的幸运。 想到这里,太子妃忽然想到了赵氏腹中这个孩子的来历,生气的攥紧了拳头,面上仍是不显,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开口问道:“她如何了?” “没什么事。”秦含蕴这才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这迷药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人昏迷而已,赵侧妃一炷香的功夫便也就醒了。” 太子听着秦含蕴这话,才是松了口气。 “只是......” 但秦含蕴的话并没有说完, 这个只是倒是让太子又瞬间紧张了起来,“只是什么?” “赵侧妃虽是没有被这迷药影响,可是我摸着赵侧妃的脉象,并不算平稳,倒像是近日来受了什么惊吓。” 而且,赵氏还在服用安胎药。 “所以她的胎像并不算稳固,服用安胎药倒也是正常。” “只是这惊吓之兆,是不是......” 太子心中自然清楚,赵氏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受了惊吓,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如今赵氏竟然在服用安胎药。 想到这里,太子的下意识自然是开口否定的:“什么惊吓不惊吓的,想来赵氏不过是在太子府中久了,不适应外面的生活而已。” “多出来走走便也就好了。” “雍王不是也说了吗?出来走走,对你们有孕的女子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秦含蕴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开口劝道:“既如此,太子殿下倒是不如带着赵侧妃先回京。” “既然赵侧妃对外头的环境不适应,还是要回到让自己舒服的地方才行。” “对有孕的女子而言,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盯着萧铭泽的机会,断然开口拒绝。 第271章 处理黑店 “不必,本宫心意已决,你们不必规劝!”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今日的事还未成呢!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回京呢? 还是说,萧铭泽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故意借机要将自己支开? 秦含蕴转头看向萧铭泽,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笑。 太子这块狗皮膏药,要甩掉,还是很难的。 还不能就直接撇下他跑了,万一他转头一封奏折呈上去,告知了皇帝。 按照皇帝那偏爱太子的性子,怕是雍王又少不了被责难一番。 算了,忍一忍算了。 秦含蕴长叹一口气,走到了萧铭泽身边,与太子对立而站。 太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赵氏,既然腹中孩儿没事,倒也不必过分担心了。 他转头看向仍旧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吴阳:“吴阳,去将知县带来,说本宫要见他。” 吴阳的效率一向是很快的,不多时,知县赵大人便脚步匆忙的一路小跑了进来。 他方才看到吴阳的令牌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软了一下,想不到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竟然来了这昌水县之中。 来了就算了,自己竟然还毫无察觉。 但若是不出事,也好。 可偏偏那店家是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对两位皇子动手。 在那一瞬间,赵大人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都开始摇摇欲坠了。 “给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请罪,是下官的不是,是下官招待不周,请两位殿下责罚。” 萧铭泽仍旧是与秦含蕴站在太子的身后,夫妇二人低声说着什么,丝毫没有理会这知县的到来。 “你瞧,”秦含蕴凑到萧铭泽耳边说着话,“有太子在也好,若是他不在,此事定是要你出面张罗的。” “如此我们倒是省去不少的麻烦事。” 萧铭泽看向秦含蕴的方向,仍是满脸的宠溺之色:“王妃说的都是。” 他自然是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的。 因为赵大人的到来,此时的酒楼之中其他的客人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余下这一众人。 所以他们如今倒是在廊上解决的这件事。 一直站在廊上的张止瞧着秦含蕴和萧铭泽那副恩爱的模样,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本宫也不多说了,”太子许是真的消了气,又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对着知县开口道,“你给本宫一个解决办法。” 赵大人一直跪着没起身,听 到太子这话,又磕了下去:“如今这掌柜的已死,倒也是罪有应得。” “这酒楼之中的其余人员,已经全部被带回县衙,下官定严加审问,只有知晓此事的,绝不放过,但也绝不冤枉好人。” “至于这酒楼,”说到这里,赵大人抬起头看了一圈这酒楼之中,“即日起便查封了。” “多谢两位殿下明察秋毫,发现了这家黑店。”赵大人满脸感激,“若不然,下官还不知道要被蒙蔽多久!” 萧铭泽凑到秦含蕴身边开口道:“这昌水县的知县竟是个办实事的。” 从他的谈吐中便可以看出来,他心中虽是惧怕太子和自己,可做事却是有条有理的,想必素日里也是个能做实事的人。 太子挥挥手,示意赵大人退下,又叮嘱了一句:“不要透露我等人的行踪。” 赵大人忙连声应了,又同太子和雍王行了礼,转身忙去了。 太子这时候才注意到方才一直站在旁边的张止,语气不算好的开口道:“你怎么还在?” 张止对着太子行了礼,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的:“太子殿下。” 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秦含蕴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让太子不舒服的机会, 开口回怼道:“太子殿下也不要忘恩负义,这茶水中有毒,还是张止告知我的呢!” 太子转头看了一眼秦含蕴,顺带着斜睨了雍王一眼。 心中更加烦闷。 这夫妇二人倒是命硬的,怎么杀都杀不死。 萧铭泽则是在这时候站起身来,走到张止面前,对他拱了拱手:“多谢张公子了。” “本宫自然也是要谢过张公子的。”太子也是对着他微微拱了拱手,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不知张公子有什么要求?本宫该如何谢过张公子?”在这些面子上的事情,太子从来都是不落分毫的。 张止却摇了摇头:“殿下定是不知,草民的父亲,是先前为雍王妃所救的张员外,草民是特来感谢雍王妃的救命之恩的。” 说到“雍王妃”三个字的时候,张止看向秦含蕴的方向,并且故意加重了语气。 秦含蕴笑,这张止,也是懂得如何气人的。 果不其然,太子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阴沉了下去。 张止继续开口,甚至已经跪了下去:“只是草民有一事相求,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太子忙将他扶起来:“你只管说。” “草民先前也曾游历四方,见两位殿 下似乎是要四处游玩,不如由草民陪同,也能为殿下引路。” “好啊!”太子虽没见过那张员外,可是见萧铭泽和秦含蕴淡定的模样,便知道这张止的身份应该是没问题的。 所以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了。 有个熟悉路线的人一路领着,倒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雍王觉得如何?”太子转头看向萧铭泽,虽是问他,却没有遵从他意见的意思。 这件事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便是定了。 没有什么纠结的必要了。 萧铭泽回头看向秦含蕴,似乎是等着她的决断。 秦含蕴点点头,没有拒绝。 这张止虽是看着怪怪的,可并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人,况且看他报恩的模样,实在也是诚意满满的。 同太子的想法一样,秦含蕴也是觉得,这一路上若是能有熟悉环境的人相伴,应该会更舒坦的。 张止果然没有让这些人失望的。 因为对周边路径的熟悉,张止带着众人走的路都是十分顺畅的大路,路上的风景也是不错的,秦含蕴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了。 “看来这张止倒是没撒谎,的确是对这片地方很熟悉了。”秦含蕴掀起车帘同外头的萧铭泽说着话。 第272章 张止的情感 张止是跟在秦含蕴的车后的,自然也是听到了雍王妃对自己的夸赞,心中更是开心。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也察觉到了秦含蕴的与众不同。 京城,张止也是去过的,也是见过不少京城中的小姐。 可是秦含蕴,与她们都不同。 本以为秦含蕴是雍王妃,该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姐,异常的娇贵。 可没想到,这雍王妃的性子竟是这样的爽朗,她也吃得山珍海味,却也吃得了路边树上的野果。 碰到山上有什么药草,也会自己前去采摘,可若是雍王觉得危险,她也不执拗,也会干脆的放弃。 再加上一路上瞧着她一次次的回怼太子,倒是觉得甚是有趣。 “阿泽,前面要到哪里了?”秦含蕴仍旧是开着车帘同萧铭泽说着话。 “该是要到江丰县了,”萧铭泽慢慢的策马前行,靠近秦含蕴的马车,同她说着话,“江丰县中有不少的湖,是盛产鱼的,阿蕴也可以大饱口福了!” “好啊!”这几人下来,虽然仍是与太子同行,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两家各忙各的,所以雍王夫妇二人倒是也没了那么迫切的想远离太子的想法了。 不过却是要找人盯着他们的。 毕竟先前那小乞丐的事。 想到这里,秦含蕴的面色忽然不好了起来。 后来雪莲还是找到了那个小乞丐,可是却为时已晚,那小乞丐早已经被人灭口。 雪莲并没有同吴阳交过手,并不知道他的剑法是何种,可是心中也清楚的很,必然是太子身边人的手笔。 可是事到如今,小乞丐已经死了,此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口气,秦含蕴却不会轻易咽下的。 所以这些时日自然也是时不时的要怼上太子几句,似乎也是因为那小乞丐的事情,太子在面对雍王夫妇二人的时候,也是有些心虚的。 如今张止对秦含蕴,倒是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情。 与先前对她的那种感激不同,张止也很难说清自己这种感受。 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他如今在太子面前讨好卖乖,便是希望能一直留在秦含蕴身边。 哪怕知道她是雍王妃,哪怕知道她如今怀有雍王的孩子,他也很难制止自己的这种念想。 想着既然制止不了,那干脆就追随自己的心吧! 此时张止瞧着秦含蕴满脸幸福的同雍王说着话,忍不住上前插话:“王妃,这江丰县草民是曾经来过的,倒是可以 带王妃一游!” 秦含蕴听了他这话,也没有迟疑,笑着开口:“好啊,那要多谢你了!” 瞧着秦含蕴笑靥如花的模样,张止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掉了一拍。 只是这一切,却是无人察觉的。 一行人到达江丰县的第二日,张止忽然敲响了秦含蕴的房门。 “你怎么来了?”可能是因为张员外的缘故,又可能是因为张止这个人看起来是那种让人信服的人,所以秦含蕴对他是没有什么防备,也没有什么质疑的。 张止则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同秦含蕴保持着距离:“草民先前一直在外游历,也曾接触些医术,倒是希望王妃能指点一二。” “你竟学过医?”秦含蕴惊喜的开口道,“想不到你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秦含蕴心中一时感慨,这古人说起来也是不易。 什么琴棋书画,什么骑射,都是要接触,要去学的。 想不到这张止竟还有时间去学习医术呢! 张止见秦含蕴眼中的惊喜,也笑着摇了摇头:“倒说不上是学习,不过是喜欢,所以便接触了一些,不知王妃?” “当然好啊!”秦含蕴心中自然是愿意的,若是有人能同自己交流交 流医术,她也能学些东西的。 她是一向相信,三人行必有我师的。 所以接下来几日,张止总会借口学习医术,时不时的出现在秦含蕴房中。 这挑选的时间,自然是萧铭泽不在的时候。 因为张止举止端方,从不逾矩,为人又幽默风趣,秦含蕴倒是愿意同他相处的。 连喜儿都说,如今王妃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多了! 就连一向少言的雪莲,都能同张止说上几句话的。 而张止这边,因为秦含蕴在医术上,一向是从不藏私的,所以无论张止问到想什么,她总会事无巨细的同他讲。 甚至还给了他几个秦含蕴自己私藏的配方。 所以他对秦含蕴更是欣赏。 因为相处的时间多了,张止明显的感觉到,他对秦含蕴的感情愈发的难以控制,甚至对她产生了一种占有欲。 张止频繁地出入秦含蕴的房间,终于是让萧铭泽差察觉到了不自在。 “这张止,是不是......” 萧铭泽开口的时候,秦含蕴转头望向他,眼神中的真诚倒是让萧铭泽一时语塞。 “他怎么了?”秦含蕴见萧铭泽突然停下,开口问道。 “他最近总是到你房里来,可是有什 么事?”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话太过于强硬,萧铭泽开口换了一种说法。 秦含蕴笑了笑,一脸的坦然,走到萧铭泽身边挽起了他的手臂,撒娇的开口道:“阿泽,你别说,这张止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在街头开个医馆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到这里她俏皮一笑:“自然,离你的王妃还差得远呢!” 萧铭泽顿了顿,看向秦含蕴:“你是说,他是来找你请教医术的?” 秦含蕴点点头:“对啊!” 见拐弯抹角对秦含蕴毫无作用,萧铭泽干脆开口直言:“阿蕴,张止日日都来你房里,本王不愿意。” 说完便似乎是气冲冲的坐了下去。 而一旁的喜儿瞧着王爷和王妃的模样,早就拉着雪莲从一旁悄悄的出去了。 也是巧了,正巧碰到了从外面来的张止。 便笑着拦住了他:“张公子今日来的不巧,我家王爷正在里面呢!” 张止一顿,心中其实是有一丝不高兴的,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笑着同喜儿开玩笑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恩爱了。” 说完这话便对着喜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只是转身之后的他,面上却变了一副表情。 第273章 雍王吃醋了 一副阴沉着脸的表情。 房内的秦含蕴,这才发现萧铭泽的不对劲,忙凑了上去,笑意盈盈的开口道:“阿泽这是吃醋了?” “哼!”萧铭泽见她故意如此说,故作生气的转过身去。 秦含蕴仍不放弃,也跟着凑了过去:“想不到我们堂堂的战神雍王,竟然还有吃醋的时候。” “阿蕴!” “好啦!”秦含蕴拉起萧铭泽的手,解释道,“此事是我疏忽了。” 她与张止的相处十分舒服,而且当真只是简简单单的交流医术,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倒是让她一时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而且这里是古代。 和自己所处的现代不同。 男女之间是有大防的。 说句不好听的,但凡萧铭泽是那种心胸狭隘的,自己怕是就要被拉出去浸猪笼了。 “日后便不让他到我房里来了,只说我不方便。好不好?” 萧铭泽低头,看着已经蹲在自己面前的秦含蕴,忙将她拉了起来:“快写起来,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如今有了身孕,不可这样蹲在地上了。”秦含蕴放低的姿态,倒是让萧铭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起来。 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阿蕴, 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 秦含蕴任由萧铭泽将自己拢入怀中,继续开口道:“我都懂,你这是爱我的表现嘛!” 萧铭泽轻笑,二人无言,空气中却满是甜蜜的气氛。 这一日,张止没有见到秦含蕴。 第二日,张止仍是被喜儿拒之门外了。 王妃说的有道理,就算同张止相处的再融洽,这张止也毕竟是外男。 经常出入王妃的房间,实在是不好的。 自家王爷的确是心胸宽广,不在意这些的,可是万一此事捅到了太子面前,再万一太子因为此事发作起来,倒是让王妃有点难办的。 只不过同昨日不同的是,这一日,张止是见到了王妃的。 因为先前在酒楼中出的事,所以这次他们一行人干脆在这江丰县中置办了个院子。 张止见不到秦含蕴,干脆在院中练起了剑。 “想不到张公子竟还精通剑术?” 秦含蕴娇俏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止惊喜的转头看过去,刚要开口,却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原来出现在张止眼前的,并不仅仅是秦含蕴一人,自然还有从昨日起就陪在她身边的雍王殿下。 两个人紧紧握着的双手刺激到了张 止,张止的眉心微蹙,却只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看向秦含蕴的方向,恭敬地上前同他们二人行礼:“王爷,王妃。” 秦含蕴似乎是故意要在张止面前秀恩爱,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站定之后,她靠在萧铭泽的怀中,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自然,这个场景落在张止眼中,便是让他心痛万分的。 可是他面上仍是保持着先前那得体的笑容。 萧铭泽同秦含蕴说着话的时候,眼神也时不时的飘向一旁的张止,瞧着张止那副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十分淡然的模样,倒是让萧铭泽心中的疑虑稍减。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昨日他甚至是觉得,张止心中对阿蕴是有爱慕的情绪的。 可见他如今的模样,可能,的确是自己多虑了。 这一日倒是度过的十分平静,可是这是于萧铭泽和秦含蕴而言的。 张止借口休息回到房间,透过窗户看向院中仍在嬉笑的夫妇二人,他的眼神愈发的深沉,心中的黑暗也愈发的沉重。 所以当日下午,发生了一件小事。 张止在研究医术的时候不小伤了自己,中毒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秦含蕴其实是有些心急的, 但是想到这几日萧铭泽对张止的疑虑,所以顿住了要往外走的脚步,吩咐喜儿去给张止请个大夫。 却被萧铭泽制止了:“阿蕴,还是走一趟吧!” “张止算是我们一行人的救命恩人,又一路跟随我们,若是此时对他不管不顾的,倒是显得我们太过于绝情了。” 秦含蕴开口拒绝:“没关系,我本就是绝情的人。” “王妃,张止公子看起来似乎是受伤了,我们殿下说请王妃过去瞧瞧。”外面的叩门声响起。 秦含蕴倒是想躲清闲的,可是却是有人不让的。 秦含蕴抬头与萧铭泽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拉起萧铭泽的手:“走吧,如此便有劳王爷陪我走上一趟了!” 瞧着她这副模样,萧铭泽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跟着她一同往外走去了。 身后的喜儿再次凑到雪莲身边说道:“雪莲,你觉不觉得,这次出来之后,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比从前更好了。” 雪莲这次倒是破天荒的同喜儿开口说了话:“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一向很好。” 然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是冷冰冰的语气,但是萧铭泽喜儿能明显感觉到,雪莲话语中的骄傲。 秦含蕴倒是没想到 ,张止竟然病的这么重。 一进房内,太子身边的王大夫已经在张止床榻边给他把脉了,面上却是十分凝重的模样。 而张止躺在床上,虚弱的睁不开眼。 又或者说,人已经昏迷了。 嘴唇发紫,脸色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发青了。 瞧着他现在的模样,倒是中毒不浅。 正在此时,王大夫开口的话也验证了她的想法:“张公子应该是中毒了,但是这毒......” 说到这里,王大夫转头看向秦含蕴。 秦含蕴便知道,这王大夫是解不了这毒的,便是松开了萧铭泽的手,走上前去:“我来吧。” 为了避嫌,秦含蕴特意取了一张丝帕搭在张止的脉上,果不其然,正是前几日自己同张止研究过的毒药,想不到这张止竟然拿自己试上药了? 秦含蕴转过身,二话不说的开始写药方,自然是递给了一旁的喜儿。 “王爷。”许知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向萧铭泽,欲言又止。 “王爷去吧!”知道萧铭泽这是有事情要处理的,秦含蕴主动开口,为了让他安心又特意补充了一句,“雪莲陪着我呢,没事。” 这药见效很快,服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止已经醒了过来。 第274章 继续游玩 张止醒来,第一眼看见的自然是端坐在距离他的床榻前不远的秦含蕴。 见到秦含蕴,他的面上再次涌上那种得意的笑容。 自己这次总算是成功了,果然,苦肉计才是最有用的计谋。 自己利用苦肉计,成功的将秦含蕴从雍王的身边抢了过来。 见他醒来,秦含蕴忍不住开口斥责:“你倒也是个大胆的,什么人会用自己去试毒药啊?” 张止见秦含蕴如此在意自己,面上的笑容更甚:“不严重的。” 他甚至笑着打趣道:“再说,雍王妃医术卓然,就算是中毒了,王妃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不是吗?” “我倒是不该救你。”秦含蕴忍不住指向张止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 “现在感觉如何了?” 张止仍是摇摇头:“草民没关系的,王妃不必挂心。” 可他苍白的脸色,和时不时咳嗽的几声,却出卖了他如今的状态。 秦含蕴也没料到,这毒药竟是有这么重的药效,本以为不过是让人有中毒的状态,吃完解药便没事了。 可瞧着张止现在的模样,这毒药怕是有后遗症啊! 日后自己再用药,还是小心点的好。 想到这里,秦含蕴觉得 终究是自己害了张止,上前一步,准备再为他把脉。 “我再替你看看,这样不成。” 张止却“嗖”的一下将自己的手臂收了回去,不肯让秦含蕴再为自己看诊了。 秦含蕴对这毒药的把控其实是很好的,它的确不会带来其他的症状。 张止目前身上出现的这咳,以及看起来很虚弱的模样,是因为他还给自己用了其他的药。 方才是有毒药加成,让秦含蕴并没有发现自己其他的症状。 如今毒既然解了,以秦含蕴的医术,定是能发现自己动的手脚的。 自己这样本就是为了让她更心疼自己的,所以自然是不能被她发现其中的端倪。 若是被她发现了,自己这一遭毒药倒是白吃了。 “王妃,没事的。”张止撑着坐了起来,“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 秦含蕴本想上前帮忙,手都伸出来来,却又想起来萧铭泽那张吃醋的脸,摇了摇头,笑着收了手,任凭张止自己坐起来。 似是看透了秦含蕴心中所想,张止心中闪过一丝阴霾,却又很快调整好了。 他知道,秦含蕴心中十分在意萧铭泽,自己仍需要慢慢努力。 王大夫却是没注意到张 止身子上的异常,一心只想询问秦含蕴这解毒的药方。 毕竟在雍王妃来之前,他是给这个张止把过脉的,也分明感受到了,这张止明明就是一副必死无疑的脉象。 想不到雍王妃的一副解药,竟让张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醒了过来。 见王大夫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含蕴忍不住开了口:“王大夫也不必记挂我这个药方了。” “如今这毒药在张止身上有这样大的反应,我必然是不会再将它外传的。” 说到这里秦含蕴又看向张止,眼中满是警告:“张止,这个药方,只能止于你我,绝不可再给第三个人。” “好。”张止听了秦含蕴这话,眼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如今自己拥有了一样只有他和秦含蕴才有的东西,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想到这里,张止面上的笑容更甚。 连秦含蕴也是忍不住的开腔:“你还笑,这件事很严肃。” “日后断然不可再以身试药了!” 秦含蕴的语气越严肃,张止越是开心,他从中自然是感受到了秦含蕴对自己的关怀。 两日后,张止的身子渐渐好了。 这两日内,因为觉得张止这次病重怎么也是与自 己脱不了干系的,所以秦含蕴倒是抽出了不少的时间陪在了张止身边。 萧铭泽虽是仍有醋意,却也没再干涉什么。 这日太子倒是兴致勃勃的回来,同众人说了一个消息:“听说这江丰县湖泊众多,物产丰富,我们为何不出去走一走呢?” 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张止,询问道:“张公子身子如何了?” 张止自然是不会因为自己再继续耽误秦含蕴的行程,想来这几日将她困在这个院子中,她心中也是烦闷的。 所以张止自然是表示自己已经大好了,可以出行。 一行人是奔着码头的方向去的,既然是有湖海的地方,总是要乘船出游的。 瞧着一行人衣着光鲜的模样,一位皮肤黝黑的船家一路小跑了过来:“几位贵人可是要乘船?” 萧铭泽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湖,其实心中是有些害怕的。 这样深的湖,若是太子当真在湖上,在船上动什么手脚,怕是会伤及阿蕴的,自己是断然不会让阿蕴陷入危险之中的。 “不......”只是萧铭泽这话还没说出后,就被太子打断了。 “船家,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许是因为常年风吹日 晒,这船家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甚至看起来在发光一般,而且眼中也并没有什么算计之色,全然都是真诚。 倒是让人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这船家听了太子的话之后,一时倒是陷入沉思之中,随即只想远处的一个小岛,高兴的开口道:“诸位瞧,那个方向有个小岛,风景绝佳,最是适合游玩的。” 张止瞧着不远处的地方,望向那小岛的方向,蹙了蹙眉。 雪莲倒是发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忙开口追问道:“张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雪莲其实并不擅长水,所以若是说要去什么小岛上,她心中其实是没底的,所以才会这样在意张止的一个小动作。 张止顿了顿,看了秦含蕴一眼,又转头看向雪莲:“在下游历江丰县时,也曾去过那个小岛,说起来,岛上的确是风景不错,可却并不算安全的。” 萧铭泽瞧着张止看向秦含蕴的那一眼,心中不爽,将秦含蕴拉到了自己身后,隔开张止的视线。 张止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这边,还是装的,总之是没有受任何的影响,继续说道:“不过太......两位一行人,人数多,又都是高手,倒是可以互相保护的。” 第275章 上岛风波 太子十分赞同张止的这个想法:“张公子说的是,我们这么多人,何惧之有?” 说完便率先带头往那船家的船上去了,丝毫没顾及身后的赵氏。 赵氏早就习惯了,也不多说什么,只由身边的丫鬟护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 萧铭泽仍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秦含蕴,将她往自己怀中拉了拉,满眼都写满了拒绝之色。 刚要开口说什么, 秦含蕴却轻轻拉了拉萧铭泽的衣袖,与他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来肯定来,她微微点头,示意萧铭泽。 萧铭泽虽是不解,心中也是矛盾,却仍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与众人一同前行。 但临上船之前,萧铭泽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个船家:“我们坐这个。” 既然阿蕴说要去,那便去。 但是,水上终究是危险的,还是要远离太子这种危险的人物才好。 见萧铭泽如此警惕,太子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刚好与秦含蕴的眼神对视上。 算了。 反正他们夫妇二人都答应要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 有什么谋划,上了岛再实施,也不是不成。 瞧着太子那副心虚的样子,秦含蕴心中了然,果然与自己料想 的没差。 张止自然是跟在秦含蕴身后上了他们的船。 一旁的太子见张止如此,忙开口邀请:“张公子不如同本......我共乘一艘,我倒愿意与公子多说说话。” “也好。”萧铭泽自然是想让张止离秦含蕴越远越好的。 张止却是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多谢公子厚爱,在下愿与阿蕴共乘一艘船。” 这“阿蕴”两个字一出,萧铭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拉着秦含蕴就往前头走去。 秦含蕴也有些尴尬,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分寸感,阿蕴这种名字,也是随便叫的吗? 面上也带上了一丝不悦,转头看向张止:“张公子还是称呼我一声萧夫人吧!” 张止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对着秦含蕴拱了拱手,说了句:“是,萧夫人。” 众人最终纷纷上船,开始踏上前往那小岛的路。 方才大家倒是都表示的很明显了,这小岛并不清楚是否安全,所以还是微服私访,不透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好。 万一岛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秦含蕴的脑海中忽然开始闪现从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荒野求生的片段。 按理说,这古代的开发程度低, 饶是这个小岛风景优美,怕是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 可船渐渐靠近了这小岛,倒是让秦含蕴大跌眼镜了。 还未上岛,秦含蕴已经瞧见了不远处两层的小客栈。 客栈竟然都开到这岛上来了,看在这古代还是有会赚钱的人呐! 下人们一一搀扶着自家主子下了船,雪莲也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在船上,她一直处于一个精神紧绷的状态,盯着船只的四周,生怕从周围忽然冒出什么水贼来。 若是当真在船上发生什么危险,她实在是应付不来的。 她甚至在想,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她该用什么方式护着王妃才好。 秦含蕴他们所乘的这艘船上的人,正由下人搀扶着,慢慢离开小船。 秦含蕴抬头望向面前的小岛,这船家果然是没说错,这小岛的环境的确是不错,一下船就有花香扑鼻,仿佛置身世外桃源一般。 她惊喜的回头看向萧铭泽:“阿泽,这地方用来养老倒是不错。” 萧铭泽知道秦含蕴一向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宠溺的看向她,开口道:“等我们老了,也找这样一处地方养老。” 身后的张止就听着这夫妇二人的话,面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 心中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传来“呕”的一声。 秦含蕴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是赵氏吐了。 太子一见她如此,心中着急,忙回头看向秦含蕴:“秦含蕴!” 秦含蕴却不为所动:“没关系,待会儿就好了。” “秦含蕴!”太子却是不信她这句话,以为不过是推脱之辞,语气愈发的不悦。 太子不这样还好,以这样说话,秦含蕴心中更是不满,就直直的盯着太子的方向,一言不发。 太子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了。 转头看了看,一行人这次出来带的人都是身边近身侍奉的,所以倒是没有将王大夫带在身边。 看到这里,太子叹了口气,转身往秦含蕴身边走来,对着她拱了拱手:“还请弟妹替我这姨娘看看。” “好。”秦含蕴等的就是太子这姿态,见他如此,也不犹豫,抬腿就朝着赵氏的方向走去。 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放在赵氏的鼻下让她闻了闻。 赵氏顿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的不少,惊喜的看向秦含蕴:“雍......萧夫人,这是什么?” 秦含蕴也不小气,直接塞到了赵 氏手中,站了起来:“日后你若是有恶心的感觉,闻一闻便好了。” 然后又看向太子解释道:“有孕的女子本就会有这种孕吐的反应,再加上方才在船上摇摇晃晃的,所以赵姨娘才忍不住吐了出来。” “对身子是没什么影响的,只是会不大舒服而已。” 一听对身子没影响,太子顿时放了心,谢过了秦含蕴之后,转身往前面走去了。 秦含蕴终究是不忍心,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氏:“你若是有什么身子不适,尽管来找我。” 赵氏再不识趣,也是知道说一句感谢的。 萧铭泽则是在听了秦含蕴的话之后,快步走到了秦含蕴面前,开口询问道:“阿蕴,你如何了?” 眼底满是担忧。 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秦含蕴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忙开口解释:“我没事的,这孕吐的反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说到这里秦含蕴微微一笑:“可能我是个比较幸运的,又或者是我们的孩子比较懂事。” 萧铭泽见她不像是装的,才点点头,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说实话,这岛上的风景倒是不错的,但那客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倒是有些...... 第276章 貌美的老板娘 自然,众人也是没得选,奔着那客栈就去了。 询问之下,众人才得知,这客栈的收费,贵的实在是离谱。 秦含蕴凑到萧铭泽耳边耳语:“你看,我就说吧,这客栈定是不便宜的。” “这老板娘看着年轻,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如秦含蕴所说,这客栈的老板娘的确是个貌美的,她一身红衣,站在厅中对着几人笑着开口:“诸位可是要住宿?” 这一笑,让她的红唇微微上扬,这笑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让人捉摸不定。 再加上行走间衣摆随着她的身姿摇曳,将她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让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连秦含蕴都看呆了。 同样看呆的,自然还有太子。 他瞧着面前女子神秘诱人却又不落风尘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心都忍不住的跳动了起来。 似乎是瞧见了太子的不对劲,赵氏眼含敌意的看向面前的老板娘,开口嘲讽:“你这客栈,莫不是抢钱的?还是说,做着什么不正经的营生?” 老板娘迎来送往的,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女人的刻薄之词,只笑了笑看向她:“这位夫人说笑了,夫人也看到了,这整个岛上只有我 家一家客栈,小女子若是收贵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老板娘说的是,”太子斜睨了赵氏一眼,示意她闭嘴,转身笑意满满的看向老板娘,“敢问老板娘尊姓大名。” 老板娘轻笑出声,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开口道:“谈不上尊姓,小女子姓洛,名筝娘。” 洛筝娘这一笑,几乎是让太子失神了。 秦含蕴这才想到,从前太子在京中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色批,出来这些时日她倒是忘了。 本还以为是如今赵氏有了身孕,又或者是靳慧文入了府,让他痛改前非了。 如今看来,狗改不了吃屎。 便开口提醒道:“兄长,付钱吧!总不好让这一屋子的人都站在此处吧?” “付钱,付钱。”太子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掏出银钱来,递到了洛筝娘面前,“有劳洛姑娘了。” “既如此,二楼有几间上房,便留给诸位了。”说完便收了钱,吩咐小二带人上去。 离开了洛筝娘身边,太子的面上满是失落之色。 因为房间不多,再加上赵氏和太子本就是夫妻装扮出来的,所以二人倒是只能睡在一个房间内了。 赵氏瞧着太子一脸失魂 落魄的模样,想到方才那老板娘搔首弄姿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无名火。 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竟敢在这荒郊野外的勾引太子殿下! 贱人! 想到这里,赵氏的心中泛上了一阵酸意,但是毕竟先前太子给她的震慑还在,她是不敢对太子说什么的,只能强忍着。 却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试探:“这洛筝娘,当真是相貌出众。” 一听她如此说,太子惊喜的转头看向赵氏,想不到她竟是个识趣的:“你也这么想?” “殿下可是喜欢?若是喜欢,不如带回府去?”赵氏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若是这洛筝娘被带回来太子府中,自己有的是手段磋磨她。 毕竟如今太子府中,太子妃都是一切以自己为主的。 “诸位,用膳了!”下面忽然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太子忙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站在廊中与廊下的老板娘对视,眼神中满是情谊,开口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老板娘辛苦了。” 正推门而出的秦含蕴听到了太子这话,转头看向萧铭泽:“太子现在就像个求偶的狗。” 听到秦含蕴骂太子 是狗,萧铭泽笑了笑:“娘子说的有理。” 赵氏兴致缺缺的下了楼之后,还没等着饭菜入口,便用筷子翻着,不停的挑剔:“我们给了你这么多的钱,你竟就让我们吃这种东西?” 赵氏皱着眉头,继续冷声道:“看着就让人难以下咽,你们就不能做些能吃的吗?” 洛筝娘什么人没见过?岂会怕一个无故找茬的人? 她面上并没有任何恐惧之色,当下便有理有据的开口回怼道:“不知娘子是对哪道菜不满意?小店虽是在小岛之上,却也不是那种随便糊弄客人的店。” “桌上的每一道食材,都是每日外出采买的新鲜菜品,包括鱼虾,都是每日现捞的,娘子这句话,实在是让小女子我不敢苟同。” 赵氏一时没想到,这老板娘竟敢这样出言反驳自己,一张脸顿时便有些挂不住了。 本想要发作的,可见太子就在身旁,也不好说什么,只按下心头的怒火:“我要的,自然是你这里最好的饭菜。” 秦含蕴瞧着这老板娘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十分欣赏。 许是猜不出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这一行人,身份定是不低的。 且 不说身份,就太子那身招摇的衣衫...... 想到这里,秦含蕴开口回怼着赵氏:“赵姨娘也不要太挑剔,出来玩不比在京中,总是没有那么便宜的。” “我瞧着这洛姑娘准备的饭菜就很合口味,赵姨娘如今有了身孕,也不要总吃些油腻的。” “说起来倒也是洛姑娘顾虑你我了。” 说完这话,秦含蕴对着洛筝娘的方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洛筝娘自然也是福了福身,谢过秦含蕴替自己开口说话。 “你......”赵氏你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 老板娘的话句句在理,秦含蕴的话句句在理,好像自己倒是成了那个没事找事的人,想到她让自己在太子面前如此丢脸,赵氏又愤怒的看向老板娘,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太子开口打断了:“好了!” “多谢洛姑娘为我们操劳,食物之道,贵在用心。”太子满面笑意的看向洛筝娘,想着方才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更是欣赏。 “此处自然是比不得京中的,但是贵在食材新鲜,我们也能尝一尝这当地的风味。” 说完这话太子已经拿起来筷子,看向萧铭泽:“快些用吧,我倒是觉得不错。” 第277章 太子的拉拢 赵氏见太子竟然站在那洛筝娘一边,一张脸顿时铁青,却奈何在太子身边,不敢发作。 想了想,心中实在是觉得堵得慌。 赵氏干脆站起身来,冷冷的开口:“看来老板娘是不欢迎我了,那我便回房间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着轮椅往一旁走去了。 洛筝娘一脸疑惑的看向桌上的几人,场面倒是一时有些尴尬。 秦含蕴知道赵氏这人有时候是会无理取闹的,可毕竟如今太子还在。 她以为,她会畏惧太子,又或者是,她会顾及一下太子的面子什么的,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扭头就走啊! 秦含蕴忍不住给她点了个赞。 看出了洛筝娘的尴尬,太子忙开口安抚:“洛姑娘莫生气,我这姨娘,素日里是个娇惯的,如今又有了身孕......” 洛筝娘仍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对着太子福了福身:“公子不比如此,我们开客栈,本就是应该让客人满意的。” “赵娘子没用膳,若是过会儿饿了,公子尽管吩咐即可。”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桌前,独自忙碌去了。 听着洛筝娘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太子心中对她更是欣赏,可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竟 然让太子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用了饭之后,太子干脆也没有回到楼上,而后慢慢的踱步到后院之中,去寻一下老板娘的身影。 果然,此时老板娘正站在后院之中,吩咐的厨房里晚间再备些什么菜。 洛筝娘一身红衣,虽是背对着太子站着,可只看她的背影,就足以让太子心驰神往了。 “筝娘......”太子轻声开口,呼唤着一声。 背对着他的洛筝娘,听到这一声叫声,忙转过身来,见是太子,几步迎了上来:“公子怎么来了?可是你家姨娘饿了?” 太子与洛筝娘对视一眼,心中一颤。 太子摇摇头:“闲来无事,出来转转,竟然偶遇了你,我们当真是有缘。” “方才我那姨娘的事,委屈你了。” 听到太子如此说,洛筝娘微微一愣,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少,面前这男子是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于她而言,她实在是无所谓的,反正自己是挣钱的,对方是花钱的。 若是自己的美貌能让对方愿意多花些钱,而自己又不受到任何伤害,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情而已。 此时,从楼上下来准备出去走走的雍王夫妇,倒是也 瞧见了后院里正笑的春风得意的太子。 秦含蕴蹙眉看向不远处的太子,凑到了萧铭泽面前说到:“你瞧瞧,哪有一国太子的模样。” 剩下的话秦含蕴没有说出口,若是太子当真继位,这个国家,能撑过三年吗? 萧铭泽却嗤之以鼻,早就习惯了太子的这副做派。 转头看向许知:“盯着点,别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秦含蕴却是奇怪的看向他:“会有什么出格的事?” “人家洛姑娘一个人在这处开个客栈并不容易,我怕太子色迷心窍......” 剩下的话萧铭泽不必说,秦含蕴也懂。 就是怕太子色迷心窍,对人家洛姑娘用强的,瞧着那洛姑娘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正经人,却也不是个恶人,能保护的,还是尽量保护一下罢了。 太子这边,同洛筝娘说了几句话,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之后,这才慢吞吞的回了房内。 却在上楼的时候,碰到了正要下楼的张止。 想着这段时日以来张止与秦含蕴频繁地交往,忽然,一个念头在太子的脑海中升了起来。 “张公子。”太子开口,叫住了要往外走的张止。 张止自然是出去寻找秦含蕴和萧铭泽二 人的。 方才听喜儿说秦含蕴二人出去了,他自然是想尽办法要破坏他们夫妇共处的时光。 想不到竟恰好与太子碰到了一处。 “殿......萧公子。”想到如今太子他们是隐藏身份来到此处,刚开口的张止,又换了称呼。 “不知张公子这是要去何处?”太子瞧着这张止是个机灵的,若是能将此人为自己所用,如今他又与秦含蕴走的近,总能有用的,所以便开始客套道。 张止知道太子忽然将自己叫住,必然是有所图谋的,但一时却并没有想清楚,便只是笑了笑说道:“只是出去走走。” 太子毫不客气的转身:“那一起吧!” 倒是让张止无法拒绝。 太子自然是故意往人烟稀少又空旷的地方走去的,张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路跟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瞧着张公子最近与雍王妃来往倒是颇为密切,张公子是从前就识得雍王妃?” 张止摇了摇头,但提起秦含蕴,他心中也多了分警惕:“不过是看在雍王妃救了在下全家,所以希望能回报王妃而已。” 丝毫不敢透露出一点自己对秦含蕴的感情。 说到这里,太子倒好像是忽 然累了一般,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四周,应该是不会有他人的眼线。 便开口道:“张公子,你是个聪明人。” 说完这话太子停顿了一下,声音中却透露着一丝不容置疑,“张公子,人的一生,荣华富贵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你张家需要什么,本宫都可以提供。” “只要你今日点点头,日后本宫就是你张家的靠山,有本宫在,你张家定然会成为彰安县第一大家。” “但前提是,”说到这里,正在踱步的太子忽然转头看向张止,似是想看到他喜悦的神情,“你要为本宫做事。” 张止心中冷笑,果然同自己想的一样。 这太子与雍王不和,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今太子不过是看自己同秦含蕴走的近些,便想利用自己来接近雍王夫妇。 可张止面上却是不显,仍是一副十分淡然的模样。 对着太子拱了拱手:“多谢太子殿下厚爱。” 见张止行如此大礼,太子本以为张止是要答应的意思,刚要伸手去扶他,却被张止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殿下,草民家中不过是普通人家,父亲也不过是有些小钱,捐钱买了个闲散官职而已,于陛下并无任何助力。” 第278章 太子准备动手了 “况且草民从前也是不学无术,不过是在外游历久了,学了些东西,实在也是不能帮上太子殿下的忙。” 太子一听张止这意思,心中便是明了,这张止是拒绝自己的意思了,便开口道:“张止,你不要不识抬举。” 张止仍是神态自若:“殿下,于张止而言,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在下一介草民,实在是不愿与涉足权谋之争,多谢殿下看得起草民。”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没想到张止竟会拒绝自己的好意。 毕竟自己堂堂一国储君,张止若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日后可就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了。 太子打量着面前的张止,仍未开口。 张止仍保持着方才的站姿,甚至于太子直视也丝毫不畏惧,倒是让太子有些刮目相看,心中暗暗赞许。 想不到这张止竟还有如此的胆量和定力,倒是个不错的。 张止并没有等来预想之中的太子的暴怒,反而是太子轻声的开口:“你倒是个有骨气的,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强求于你。” “本宫知道如今因为雍王妃对你父母的救命之恩,你自是更愿意效忠于她的。” “但是无妨,本宫的大门永远向 你敞开,若是有一日你需要本宫的帮忙,尽管开口,本宫定会尽力而为。” “草民多谢太子殿下。”张止掩饰着自己眼中的精光,低头行礼。 说完这话,张止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太子的身边。 而太子与张止的密探,倒是被远处的萧铭泽和秦含蕴看了个一清二楚,如今二人竟是讨论了起来。 “王妃猜,太子与张止凑到一处是做什么的?”萧铭泽这些时日就瞧着那张止不顺眼,若是他投靠了太子麾下,自己倒可以明目张胆的针对他了。 甚至可以将他赶走。 他烦死了张止整日像个苍蝇一样围在阿蕴的身边团团转。 实在是,碍眼。 秦含蕴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小心思,笑了笑说道:“必然是瞧着张止如今与你我走的近些,想要拉拢张止的。” “只是不知太子是用什么来许诺张止的,是银钱?还是官职?” “管他是什么,若是他当真投靠了太子那边,本王定会将他赶得远远的。” 秦含蕴摇了摇头:“我瞧着张止未必会答应。” 不知为何,她倒是信任张止的人品的。 更重要的是,方才明显的瞧着那张止与太子之间的疏离, 若是二人谈成了,便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了。 萧铭泽瞧了一眼秦含蕴,面上露出一丝不悦。 他心中自然是认同秦含蕴所说的话的,可是阿蕴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的理性,她就不能顺着自己说一次吗? “雍王殿下是不是想让我说,既如此,便将他赶走?”似乎是故意打趣萧铭泽,秦含蕴开口说道。 萧铭泽见自己的心思被她识破,也不说话,背过身去。 秦含蕴轻笑出声,却没再说这件事。 渐渐的,太阳似乎要落山了,空气中也有了几分凉意。 萧铭泽将秦含蕴从地上扶起来,开口说道:“到底是岛上,是比城里要凉爽些的。” 秦含蕴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这份凉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往萧铭泽怀里靠了靠,夫妇二人一起往客栈中走去。 晚饭后,秦含蕴借口身子不舒服,早早的便回了房内。 张止本想说什么,可看到太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忙收了落在秦含蕴身上的眼神,不安的用完了晚饭。 萧铭泽自然是陪着秦含蕴回了房内:“你倒是个精的。” “如今也是苦了你了,有太子这个狗皮膏药在,出来倒是还不如在府中自在。” “ 不会啊!”秦含蕴躺在软榻上,用着喜儿早就备好的水果,十分松弛的模样。 “我瞧着这小岛实在是不错的,我昨日说的养老一事,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萧铭泽笑了笑,“无论去哪里,本王都会陪着你。” 秦含蕴笑了笑,没再提起这件事。 她的确也是希望能与萧铭泽一同养老,可是萧铭泽是同太子竞争储君之位的,若是成了,日后是要当皇帝的。 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到一个小岛上养老呢! 说实话,秦含蕴虽是喜欢萧铭泽,虽然也是对他付出了爱,可却从没有将他划到自己的未来之中。 秦含蕴摇了摇头,将这件事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横竖也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得过且过便是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提到了另外一事:“王爷怎么不问我,为何一定要你答应来这小岛之上?” 萧铭泽的确没想到,试探着问道:“难不成你是想监视太子?” 秦含蕴故作神秘的摇摇头:“再猜猜?” 萧铭泽宠溺的笑了笑,若换做是其他人,他怕是早就没了耐心,可面对秦含蕴,他确实格外的有耐心:“难 不成,这小岛上有什么宝藏?” “能让你这个财迷出动的,那还是不小的宝藏呢!” “萧铭泽!”秦含蕴佯装生气的跺脚,坐到了软榻之上,不再理会他。 萧铭泽见她如此,忙凑上去哄:“阿蕴~我错了。” 秦含蕴回头,瞧着他故作卑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终于是开了口。 “前几日赵氏的身子不好,我去给她看诊时,曾套过她的话。” “虽是说的不大真切,可我听赵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太子是准备在江丰县对我们动手的。” 萧铭泽听了秦含蕴这话,忍不住的蹙眉,目光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日太子不过是出来了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就说要出来游玩,而且直奔着这码头就来了,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个小岛的存在,有什么打算的。” “或者是,”秦含蕴说到这里顿了顿,心中并不算十分确定,“再或者是,那个老板娘......” “但瞧着太子对那老板娘着迷的模样,倒不像先前就认识的。”萧铭泽开口说道,倒是没想到有一天,太子的色心也能帮助他们判断。 “你说的有理。”秦含蕴点点头,肯定了萧铭泽的说法。 第279章 我愿意助你们 “况且今日太子和张止还见了面,怕是已经要开始布局了。”秦含蕴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是要小心张止才行。” “毕竟我们同他也不算知根知底的,万一他真的投靠了太子。” 萧铭泽对秦含蕴这话,自然是无比赞同的。 阿蕴会怀疑张止,说明还是对他有隔阂的,既然如此,自己倒是不必担心阿蕴会...... 会喜欢上张止。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萧铭泽的脑海中,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离谱,摇了摇头,继续同秦含蕴说着话。 秦含蕴继续说着:“所以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萧铭泽知道秦含蕴脑中一向是有些古灵精怪的点子,说不定倒是可以助他们在不得罪太子,又不必让皇帝生气的情况下,从目前的困境中跳出去。 “方才我已经说了,自己身子不适。” 说起这事,秦含蕴也是一本正经的:“我这里有一味药,只要我服下去,三日内,我的身子便会有一个高热的外在反应。” “今夜我便吃下去,到了半夜便会起到作用。” “你便去叫人,将动静弄得大些,让太子知道此事。” “因为我的医术太子也是知晓的,若是说 轻了,怕是太子会不信,所以便说我不知为何感染了疫症,而且与先前在彰安县的不同,如今我也拿不出什么解决之法。” “但是这病传染性极强。” 萧铭泽点点头,也开口说道:“也好,如今王大夫并没有上岛,他一时也觉察不到。” “本王便去求助太子,请他叫人来。” “对,依着太子的性子,看出你对我的担心,怕是会连夜离开这个小岛的。” 说到这里秦含蕴高兴的拍了拍手:“他们一撤,我们便也悄悄的离开此处。” “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听着秦含蕴的主意,萧铭泽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什么人?”萧铭泽警惕的开口。 “两位,是我,洛筝娘。”门外响起老板娘的声音,与白日里那柔媚的声音不同,如今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清冷。 萧铭泽看向秦含蕴。 秦含蕴点点头,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萧铭泽这才走上前去开门。 却将她堵在了外面:“不知道老板娘前来是为了何事?” 瞧着老板娘两手空空的模样,萧铭泽心中更是确定,这人定 然是有事而来的。 洛筝娘却只是笑了笑,向里面指了指:“雍王殿下不请我进去说?” 此话一出,别说是秦含蕴,就是萧铭泽,也是脸色突变。 没想到他们一行人一路遮掩,竟还是被人识破了。 洛筝娘也不等萧铭泽反应过来,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阔步走了进来,坐到了秦含蕴的对面。 萧铭泽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跟了上来,挡在了秦含蕴身侧。 洛筝娘轻轻地摇着自己的团扇,笑着开口:“人人都说雍王与雍王妃感情恩爱,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秦含蕴拉着萧铭泽坐下,开口说道:“想不到老板娘竟有这般眼力,我们一行人一路遮掩,不知老板娘是如何发现的?” 洛筝娘仍是摇着团扇,轻声开口:“今日下午,太子殿下找我说话时,从他的言辞间便可以听得出,此人地位不低,想来是高高在上之人。” “不是哪家的家主,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说到这里洛筝娘用团扇敲了敲自己的耳朵,继续开口道:“倒不是我眼力好,而是耳力好。” 正在秦含蕴疑惑间,洛筝娘的话很快让他们夫妇二人紧张了起来。 “雍王妃若是 想装病,我倒是可以助王妃一臂之力。” 秦含蕴蹙眉,眼中满是震惊。 转头看向萧铭泽,与秦含蕴一样,萧铭泽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的不安。 “王妃放心,我最是嘴严的人,断然不会将你二人的对话说出去的。” 秦含蕴不知道为何,忽然松弛了下来。 反正已经被她听到了,若是她真的想说出去,倒也无所谓。 太子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讨厌他的事,只是失去了这样一次逃脱的机会罢了。 想到这里,秦含蕴侧头看向萧铭泽:“你也是练武的,就没有这样的耳力?” 见秦含蕴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话,萧铭泽倒是顿住了,而后便笑了笑,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也是需要些功力的。”说完这话萧铭泽转头看向洛筝娘,“老板娘说是不是?” 洛筝娘倒是没想到,这夫妇二人怎么忽然说起了闲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秦含蕴继续开口:“老板娘总不是平白无故的要来帮我们的忙吧?” 洛筝娘见秦含蕴主动提起此事,倒也顾不得去细细思索方才他们夫妇奇怪的举动,继续开口说道:“不瞒二位说,我身上 的确是有些功夫的。” “我一个女子在此处开客栈,若是没些本事,自然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洛筝娘无奈的笑了笑。 说到这里洛筝娘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萧铭泽和秦含蕴福了福身:“此事实在是我不敬,我的房间在两位的隔壁,所以才能听到两位方才的谋划。” “自然,如雍王妃所说,我也不是白干活的,只是希望雍王妃能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秦含蕴倒是没想到这竟是洛筝娘最后的诉求。 可却不会轻易信她。 书中不是说了嘛,行走江湖,还是要多点心眼的。 更别说对付洛筝娘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所以秦含蕴开口说道:“既然洛姑娘说了是求人帮忙,总要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才好。” “总不能只靠几句威胁,便让人出手相帮吧?” “那是自然,”洛筝娘心中自然是知晓这种事情的,见秦含蕴松口,也笑着开口,“我还听到两位在讨论张止的事情。” 提到张止,倒是萧铭泽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紧张了起来。 “这张止同太子的谈话,我也是听了些的,太子无非是以金银地位笼络他,他却拒绝了。” 第280章 洛筝娘的意 萧铭泽又一次想骂人。 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将张止赶走的,这洛筝娘倒是个会添乱的。 想到这里,萧铭泽背过身去。 一丝一毫都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秦含蕴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出来:“倒也是有用的信息了。” 似乎是瞧出来这夫妇二人的不自在,又想到那张止整日的围在秦含蕴身边,洛筝娘忽然悟了。 尴尬的开口道:“看来民女的这个消息,倒是雍王殿下不愿意听的。” 洛筝娘也不是不懂事的,自动的跳开了这个话题,说道:“王妃若是想半夜‘发病’,民女倒是可以为王妃寻一个郎中。” “这郎中是我的人,自然是会按照王妃说的去做。” “那就多谢洛姑娘了。”因为对洛筝娘的印象好了些,秦含蕴对她的称呼也一并跟着改变了。 “那救人一事?”秦含蕴继续问道。 “王妃说的是,自然是先要让王妃看的我的诚意才行。”说话间,洛筝娘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告辞离去。 “洛姑娘,”却被秦含蕴喊住了。 “我倒是还想在这岛上玩上几日,不如先为姑娘的朋友看病。” 秦含蕴若是今日病了,无论太 子离不离去,她都只能窝在房间里,是不能再出门了。 那无论是为这洛筝娘的朋友看病,还是于自己而言,都不太方便。 秦含蕴一向算是随遇而安的人,她倒是更愿意相信,如今洛筝娘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些转机。 倒是洛筝娘忽然顿住了,然后转身茫然地看向秦含蕴。 “王妃这是......” “洛姑娘,自今日起,你还是洛姑娘,我还是萧夫人。”秦含蕴的笑中满是真诚。 “只是不知道洛姑娘......” 洛筝娘瞧着秦含蕴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些小事推三阻四的人,所以也不再纠结,干脆坐了下来,开始开诚布公的说着自己的情况。 “在下想请萧夫人救治的,是我的父亲。”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也请不少的郎中来看过,药也用了不少,却没有任何作用。” 洛筝娘的父亲,从前也是个身体硬朗的,也不知何时沾染了这样的病症,看起来倒像是虽是就要没命了,可就这样拖拉了半年,却仍是半死不活的。 药也用了,罪也受了,却没有任何起色。 “这段时日来,他也的确是很痛苦的 。” “民女也是听说了先前在彰安县,萧夫人甚至能在三日内治好瘟疫。” “饶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医术,所以只希望萧夫人能为家父看诊。” “当然没问题!”秦含蕴的声音轻盈,瞬间驱散了洛筝娘心头的那一片阴霾。 倒是让洛筝娘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只对着她福了福身:“多谢萧夫人。” 两人又说了些话,瞧着秦含蕴似乎已经有困意了,洛筝娘忙站起身来:“萧夫人如今有了身孕,我便不耽误了两位休息了。” 说完这话,洛筝娘便站起身来告辞。 秦含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自然是由萧铭泽出去送客。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萧铭泽打开房门,送洛筝娘离开时,恰巧碰到了太子由楼下走了上来。 见他们二人之间言笑晏晏的模样,太子的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想不到皇......弟弟竟然与洛姑娘这般熟悉。”话语中其实满是质问的语气。 “阿泽!”里面的秦含蕴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太子的声音。 萧铭泽回头看向秦含蕴一脸的坏笑,心中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开口阻止了洛筝 娘的说话。 “兄长说笑了,弟弟我与筝娘也谈不上多么的熟悉,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听到了萧铭泽这话,洛筝娘忍不住抬头望向他,又联想到方才里间传出来的声音,心中顿时明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洛筝娘不笑还好。 这一笑,加上方才她看向萧铭泽那一眼,让太子更是怒火中烧。 顿时说话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洛姑娘还是要看清人才好,免得为人所骗,毕竟弟弟和弟妹二人夫妇恩爱。”太子的语气并不算好。 洛筝娘也不在意,只是对着太子福了福身,离开下楼了。 就在太子转头看向洛筝娘的时候,萧铭泽用力的将门“哐”的一声关了上去。 太子回头,看向紧闭的门,再看向洛筝娘窈窕的背影,脸色更加难看。 这深更半夜的,萧铭泽究竟是安的什么心,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大家都是男人,他心中想的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秦含蕴莫不是看在如今她有了身孕,想为雍王筹谋些什么吧? 萧铭泽进门之后,走到了床榻前,笑着拉起秦含蕴的手说道:“方才太子的脸都要青了。” 秦含蕴俏皮的笑着:“我 就说逗一逗太子很有趣吧?这堂堂的一国太子,怎么禁不起逗呢!” 似乎是因为烛光闪烁的原因,萧铭泽瞧着秦含蕴那娇俏的模样,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 “阿泽......”秦含蕴被萧铭泽忽然这一下子给搞的愣住了,“你......” 萧铭泽却并不多说话,轻轻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阿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秦含蕴愣了一下,没说话。 当然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榻上,还是我上前为你施针,才让你苏醒的。 那时候九皇子吓坏了,简直要将我抓起来打死。 后来你也是,一醒来就要对我喊打喊杀的。 萧铭泽却仿佛不记得这个片段一样,继续开口说道:“那时候的你好像是个奇女子一样,忽然出现在我身边。” 秦含蕴撇撇嘴,你想杀了我的事,你是一点不提啊! “那时候我也质疑过你的出现是不是秦府的阴谋,”萧铭泽低头看向秦含蕴,眼中满是柔情,“可是如今,我们也已经走过了这样多的风风雨雨。” “是啊!”秦含蕴也忍不住感慨,“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多。” 第281章 雍王的柔情 当真是不知不觉的,自己竟然已经穿越过来这么久,而且甚至已经有了萧铭泽的孩子。 从前自己拼命想逃离,想为未来谋划,可如今倒是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两个人说着话,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笑,房间内的光线都顿时柔和了起来。 萧铭泽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秦含蕴上扬的红唇之上,似乎是察觉到了萧铭泽的意图,秦含蕴的脸上顿时浮现上了红晕,忙低头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嘴角的笑意仍是未曾落下去。 萧铭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他伸手挑起秦含蕴的下巴,缓缓低头吻上了秦含蕴的唇。 他的动作很快,秦含蕴并没有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去推开他。 却被紧紧的箍住。 秦含蕴望向萧铭泽,见他正忘情的投入了进去。 想到这里,秦含蕴干脆也闭上了眼睛,任由萧铭泽在她的唇上不断索取,辗转缠绵。 他的吻深沉而又热烈,他轻轻撬开秦含蕴的牙关,与她的唇舌缠绕在一起,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用力的紧紧将秦含蕴抱在怀中,生怕她逃脱了一样。 因为知道秦含蕴如今有了身孕,萧铭泽倒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直到两 个人都些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了怀中的女人,将她紧紧拥在自己怀中,不肯松手。 “阿蕴,我会护着你一辈子的。”萧铭泽将秦含蕴拥在怀中,许是因为动情的原因,嗓音有些嘶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开口道,“我爱你。” 秦含蕴听到萧铭泽动情告白,也忍不住抬头望向他,眼中满是情欲:“阿泽,我也爱你。” 萧铭泽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波动。 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一般。 而此时,太子房中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在萧铭泽这处受了气的太子怒气冲冲的回到房内,见到正在被她的丫鬟侍奉着的赵氏,面色仍是不大好的模样,开口问道:“近几日秦含蕴可有什么不同的举动?” 赵氏见太子这样的目光。心中也是不由得胆寒。 生怕自己再怎么得罪了他,让他对自己动手。 努力的在自己脑海中搜索着秦含蕴异常的举动,想到近几日张止一直围在秦含蕴身边转,赵氏忙找了个借口:“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雍王好像并不喜欢张止围在雍王妃身边。” 身子仍是止不住的发抖。 这样的话,还用着她废话! 刚要开口 斥责的太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萧铭泽应该是讨厌张止才是。”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可是脑海中又忽然涌上了方才洛筝娘那窈窕的背影。 忍不住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看向赵氏。 可是又想她如今有了身孕,再加上她与李康的事,心中忽然涌上一阵恶心。 指了指正在服侍赵氏的丫鬟:“你叫什么?” 丫鬟倒是没想到,自己跟在赵氏身边这么久,太子殿下竟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忙跪了下去:“回殿下的话,奴婢名唤百花。” “百花,倒是个好名字。”太子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子,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太子手上的动作让赵氏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的跳动,心底满是对太子的恐惧。 太子怕是对百花起了兴趣。 想到太子对自己惨无人道的折磨,赵氏忽然开始为自己着想,若是百花开了脸,兴许太子以后会将精力转移到她身上的。 想到这里,赵氏讨好的看向太子笑了笑:“殿下,妾身有些累了,不如让百花去侍奉您休息。” 太子倒是没想到赵氏会如此识趣,方才他还在 想着该如何开口比较好,没想到赵氏竟然自己开了口。 “也好。” 百花不懂,一听说要侍奉太子殿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忙上前搀起太子殿下,扶着他往隔壁走去。 百花一进房内,就忙走到床榻前替太子铺好了床,而后转身低着头,等着太子的吩咐。 太子则是转身坐到床边,瞧着低眉顺眼的百花,玩味的开口:“来替本宫更衣。” 百花忙走上前去,开始帮太子解开衣扣。 就在百花低着头专注的给太子解衣扣的时候,太子的一只手忽然拢上了她的腰,一把将百花带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殿下,奴...。。奴婢......”百花被太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推。 可毕竟对方是太子,她也不敢过分用力,只是轻轻地做着推拒的动作。 身子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实在没想到,本以为是侍奉太子殿下更衣的,竟然如今到了这种地步。 她这种细微的动作,落到太子眼中就变成了欲拒还迎,倒是让太子更加起了兴趣。 太子的手抚上了百花的脸上,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划过,倒好像是欣赏一件精致的摆件一般 ,百花的身子更是忍不住的颤栗。 太子落在百花身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摩挲着:“你家主子既然说了让你服侍本宫,你便该好生的服侍才是。” 说完这话的时候,太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百花的衣裳解开了。 百花见识过太子殿下的狠厉,饶是心中再害怕,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是......是......。”只颤抖着身子开口。 太子的笑声在室内回荡着,忽然,他一个用力,将百花甩到了床榻之上,太子低头,将她固定在床榻之上。 重重的吻了上去。 手上的动作自然也是不停的。 不多时,灯光尽灭,室内传来一阵阵旖旎的声音。 而此时,隔壁的赵氏,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百花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虽是比自己小了几岁,可这么多年,就是养只狗,也该有感情了,可太子偏偏对她动了心思。 可偏偏对方又是太子,又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是敢怒不敢言的。 若说是大户人家,主人家有了身孕,身边的丫鬟跟着开脸,倒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赵氏的面色似乎是好看了一些。 也是百花的造化了。 第282章 秦含蕴看诊 第二日,这件事自然是传到了萧铭泽耳中。 “什么?赵氏身边的丫鬟?”秦含蕴的眉心要拧成一道麻花了。 她是知道古代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的,可事实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秦含蕴一时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萧铭泽知道她介意此事,所以便故意扯开了话题,开口道:“走吧,今日说好了要替洛姑娘的父亲看诊。” 说着上前拉起秦含蕴的手,安抚道:“太子本就是这样的人,你不必在意。” “也是。”萧铭泽一句话倒是让秦含蕴想开了。 太子这种人,就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回路去想他。一个为了权势富贵,能将自己的太子妃换掉的人,你能指望他做出什么好事来? 啧啧啧,只是不知道靳慧文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表现。 秦含蕴的脑海中甚至忽然闪现出来那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秦微雨。 太子个人渣。 洛筝娘早早的就在大堂里等着秦含蕴了,见她下楼,忙上去拉起她的手:“萧夫人可用早膳了?麻烦你了。” 秦含蕴笑了笑:“洛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为人医者,能治病救人也是我的愿望了。” 秦含蕴今日着一件素白色长裙, 眉宇间那股淡定从容的气质,更显得其高深莫测。 让人更是信服。 洛筝娘带着秦含蕴和萧铭泽往后院走去,她的父亲正被她安置在那处。 楼上的太子冷眼瞧着一行人,心中也是明了。 自己昨夜果然被萧铭泽耍了,看来这洛筝娘找的是秦含蕴而并非萧铭泽,看这样子,怕是要给什么人看诊。 想到这里,太子大步跟了下去。 百花这才敢从里间一阵小跑出来,奔着赵氏的房间进去。 一进门就扑着跪了下去:“侧妃,侧妃......” 只顾着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氏本是生气的,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磋磨百花,可瞧着她这副可怜的样子,却是狠不下心来。 只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她来:“是我护不住我。” 百花忙摇摇头,却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样也好,”赵氏拍着百花的手安抚道,“回去我便求太子妃娘娘给你个名分,哪怕是个通房也好。” “日后你我同在太子府中,也算是有个照应了。” 百花知道赵氏的脾气,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方。 本以为她是会生气的。 赵氏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这一路上,太子 少不了是要有些需求的,与其让他流连在洛筝娘那样的人身上,倒不如用自己身边的人,倒还好把控。 百花的卖身契可是还在自己手中的。 此时的楼下,走在最前面的洛筝娘伸手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腐臭味从房间内传来。 洛筝娘蹙了蹙眉,不好意思的回头看向秦含蕴:“我父亲......” 秦含蕴却好像没有闻到一般,抬脚走进了室内,直奔着床榻上的病人去了。 就连一直在外征战,适应了在外头生活的萧铭泽,在闻到屋内的味道时,也忍不住顿住了脚步,没有往前走去。 更不要说随之而来的太子。 太子还没靠近房门,就已经开口说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萧铭泽转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再次听到太子的声音:“萧铭泽,你在此处藏了什么脏东西?” 洛筝娘自然是听到了外头太子的声音,倒是不想让他看到这里的场景,看向一旁的正仔细为父亲看诊的秦含蕴:“王妃。” 秦含蕴抬头,看到洛筝娘眼中的焦急,忙开口说道:“洛姑娘只管去忙,我自己在这里便可以。” “还劳烦洛姑娘顺便将门带上。” “多谢 王妃。”洛筝娘忙转身出去,顺便将门的也关上了。 她倒是没想到,原来雍王妃竟然是如此善解人意的人,看来从前所听到的传闻并不假。 包括秦含蕴在大街上如何救人的,还有她在彰安县如何让诸位大夫对她信服的。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洛姑娘也在。”见到洛筝娘从里面出来,太子的眼顿时都亮了。 可洛筝娘不过是对他福了福身,便转头看向萧铭泽:“萧公子放心,夫人正在里面看诊。” “看诊?”太子是存了心的要贬低萧铭泽和秦含蕴,所以说起话来也变得尖酸刻薄,“如今弟妹倒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给看诊了。” 洛筝娘与自己的父亲谈不上感情多好,却也是忍不住开口反驳:“公子,里头是小女子的父亲。” “呃......”这属实是太子没想到的,没想到竟然是洛姑娘的父亲,忙开口找补着:“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 洛筝娘面上仍挂着得体的笑,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萧铭泽瞧着太子的模样,倒是想起了从前萧铭远想拍父皇的马屁,却被阿蕴三两句话挑拨了的场景。 看来对付太子这种人,还是需要女人 出面。 有时候,往往四两拨千斤,更有用处。 此时的秦含蕴正蹲在洛父的面前,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轻轻掀开。 洛父躺在床榻之上没有任何反应,只见他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个活死人。 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在告知秦含蕴,他还活着。 秦含蕴忍着空气中这令人作呕的味道,走上前去将手指搭在了洛父的手腕处,开始为他把脉。 她的手指在洛父的脉门上搭着,眉头逐渐紧锁。 难怪这洛筝娘会说这病找过许多人看过,都没有什么成效。 这种怪病,就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自己,也只是在书本上见过而已。 从前她是得了一本专治疑难杂症的书,书中描述的症状,与现在洛父的症状一模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是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奇怪的病症。 想到这里秦含蕴长叹一口气。 这病情复杂不说,依着洛父现如今的情况来说,应该已经是晚期了。 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秦含蕴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秦含蕴却有些不敢看向洛筝娘满是期待的眼神。 第283章 合该是母女 见秦含蕴如此,洛筝娘心中似乎已经有数。 似是为了安慰秦含蕴,洛筝娘的面上强扯出一个笑来:“萧夫人能不嫌弃家父,为家父看诊,我已经是很感激了。” 说完这话洛筝娘往屋里的方向看去,眼中似有失落,却并没有伤心。 “家父这病,我已经找许多人看过了,也许这便是他的命了。” 太子见秦含蕴并没有治好洛筝娘父亲的病,面上也露出嘲讽之意:“弟妹既然看不好别人的病,就不要随便应承。” “惹得别人空伤心一场。” 秦含蕴现在觉得,太子真的很像一只癞皮狗,明明他们几人是在说正经事的,可他偏偏要不识趣的说这一句。 真不知道,这样的情商,是怎么在宫里生存下来的。 太子这话,倒是让萧铭泽的确是记起了一件往事。 从前太子在宫里的一件往事。 大概是靳慧文还没有入府之前,有一次太子带着林氏进宫给皇后请安,恰巧在路上碰到了“毒舌”的文贵妃。 说起来毒舌这个词,还是阿蕴教给自己的。 如今说起来,阿蕴也是个“毒舌”的人了。 太子一向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见到文贵妃一个人,自然是乖乖的 上去请安的。 可是他心中也知道,母后因为父皇偏爱文贵妃事情,心中一向是不怎么喜欢她的。 所以他对文贵妃,其实也是心有不满的。 所以故意在文贵妃面前提起了她从前逝去的儿子,他故作轻描淡写的看向林氏:“这是文贵妃,文贵妃的儿子因病去了,所以如今一番心思都放在了九皇子身上,怕是又要去看九皇子呢!” 林氏一听到太子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却也不敢抬头,只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同文贵妃请了安。 她既是嫁入了皇室之中,自然是知道文贵妃的往事。 只是文贵妃的脾气如此暴戾,太子是如何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的。 文贵妃自然是恼怒的,可看在太子身边的林氏那懂事的模样,还是决定忍下这口气,也不说话,只冷哼了一声,绕开他们夫妇二人,准备往九皇子宫里去。 可没想到,太子却是个不识趣的。 他并不觉得文贵妃如此行为只是为了给自己留面子,而是觉得文贵妃是被自己刺激到了,他应该再加把火才是。 想到这里,太子往一旁走了一步,拦在了文贵妃面前。 “文娘娘莫急,我们这里准备了些吃食,还请文娘娘 代替本宫放在......放在灵前,也算是本宫......” 太子此话没说完,文贵妃已经将自己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热乎乎的汤水,全部倒在了太子身上。 林氏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文青琅!你疯了!”太子一向听着母后称呼文贵妃的名字,一怒之下也开口叱骂。 太子实在是没想到,文贵妃竟然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他不过只是想激怒她而已,竟给自己惹来了这样的事情。 一听太子如此,文贵妃更是生气,从云兰手中拿过空食盒,直接就甩在了太子的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直至林氏挡在太子面前,文贵妃才停了手。 后来,自然是父皇赶到了御花园中,让太子跪下给文贵妃磕了头,这事才算是了了。 自然,当时还是皇后的静妃,也想插手此事,想给文贵妃一点教训,没想到也是被父皇给处置了。 从那之后,宫中更是无人敢惹文贵妃。 有一次同阿蕴说起此事的时候,阿蕴形容太子就是:又菜又爱玩。 依他所见,现在的太子,怕是就是这种情况的。 果不其然,阿蕴是从来不让人失望的。 见太子如此 贬低秦含蕴,连洛筝娘都有些生气了,秦含蕴却不卑不亢的走到太子面前,与太子直视着:“也是。” “还是兄长身边的赵姨娘医术高超,先前不是还救了彰安县得了疫病的百姓吗?” “倒不如劳烦兄长请赵姨娘下来,为洛姑娘的父亲看诊才好。” 秦含蕴此话一出,太子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全然没了方才的笑意。 冷着一张脸开口道:“赵氏如今有了身孕。” “我家夫人也是有了身孕,”萧铭泽适时开口,既然太子今日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不介意将他的颜面按在地上碾压,“赵姨娘若是真的医者仁心,想来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赵氏身子不适,如今不适合为旁人看诊。” 秦含蕴在太子身边逡巡了两圈,开口道:“其实说起来,若是人没有本事,其实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不要整日里东叫西叫的,平白惹人嫌。” “秦含蕴!你什么意思!”太子一听这话,顿时暴怒,却碍于洛筝娘还在一旁,强压着自己的怒气。 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难怪慧文和微雨都如此厌恶你,你当真是让人恶心。” 秦含蕴不怒反笑:“我恶心?” “你 如今倒是还有脸提起秦微雨,不知道她如今在地下,是会感念你记挂着她呢?还是想将你一起带走呢!” “我看你倒是和文青琅才合该是母女的!”说完这话,太子生气的拂袖而去。 秦含蕴看向萧铭泽,无奈的耸了耸肩:“又生气了。” 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洛筝娘:“倒是让洛姑娘看笑话了,不过是家中的琐事。” 洛筝娘仍是笑了笑:“王......你们先前在彰安县的事情,民间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人人都知晓这治病救人的是谁,那冒领功劳的又是谁,偏偏上面的,”说到这里洛筝娘往天上指了指,“闭目塞听。” 秦含蕴点点头,十分赞同:“抢了我的功劳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抢了我的银钱。” 说完这话秦含蕴回归正题,开始说道:“如洛姑娘所说,令尊这病,的确是有些奇怪,目前看来,的确是无药可医,回天乏术了。” “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来起死回生。”秦含蕴摇了摇头,话语之中满是失望。 身为一个医者,看着有病人而自己无法医治,的确是最难受的了。 洛筝娘面上仍旧是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仿佛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第284章 再次拉拢张止 “如今我们为人子女,能做的,只能是让老人善终,我可以为令尊开一些药,最起码能保证他在世的日子里,不再那么痛苦。”秦含蕴轻声说着。 毕竟方才一进屋子那种环境,实在是对一个绝症病人来说,并不友好。 自己虽不能救他起死回生,可若是自己开药,定然能让他醒来,安然度过最后这些日子,也是没问题的。 在秦含蕴的心中,已经默认了洛筝娘会选择自己提出的第二种方案,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思量起了药方。 “是需要什么样的灵丹妙药,我去寻。”洛筝娘开口的话,倒是惊到了秦含蕴。 “啊?”秦含蕴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筝娘点点头:“我说,还劳烦萧夫人同我说说,是需要什么样子的神药,我去寻。” “好。”秦含蕴没想到洛筝娘竟是如此依赖她的父亲。 但是也遵从了她的孝心,并将需要寻找的药告知了她。 又抬头看向洛筝娘,将自己方才写好的药方递了过去。 “萧夫人这是?”洛筝娘却是有些不解,“你刚刚已经告知我那味药了,瞧着这不过是些寻常药材。” 秦含蕴点点头:“方才我说过,这些药是可以让令 尊身子更舒服些,在你寻来药的这段时日里,可以让他不那么难受,日子也好过些。” 洛筝娘却想也没想的将那药方塞回了秦含蕴手中:“不必。” 满脸都是冷漠。 秦含蕴自然是惊讶极了,张着嘴看向洛筝娘:“洛姑娘,这......这是能缓解令尊疼痛的。”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过于冷漠惊到了秦含蕴,洛筝娘忙收起方才的冷漠,又将秦含蕴手中的药方拿了回来:“也好,多谢夫人了,我这就命人去煎药。” 瞧着洛筝娘远去的背影,秦含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转头看向萧铭泽:“她......” 萧铭泽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懂。” 这洛筝娘前前后后托人给她的父亲看诊,看着倒是十分焦急的模样,该是心中挂念她父亲的。 可是方才秦含蕴提出来要开些药给洛父缓解痛苦时,她却一口拒绝了。 看起来倒像是,洛筝娘并不在意他的父亲是否痛苦,是否不适,只要他活着便好。 倒是的确有些令人费解。 这其中,必然还有他们不了解的事情。 而此时的太子,从后院离开后,生了一肚子的气,本是打算奔着赵氏的房间去的 。 可是在路过张止的房门外时,忽然想到赵氏昨夜的那句话。 是时候给雍王夫妇找点事干了。 想到这里,太子轻轻的叩开了张止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张止虚弱的声音。 “是我,萧铭远。”太子低声报上自己的名号,“有事同你说,快些开门。” 丝毫不在意他是不是身子不适,只想快些见到他的面,同他说几句话而已。 张止在里间听见了太子的声音,蹙了蹙眉,却终究是起床开了门:“公子稍等。” 他的确是不想与太子牵扯上的,可是上次太子找到自己,他倒是发现了太子的谋算。 太子怕是想通过自己来害雍王夫妇二人。 若是单纯的害萧铭泽,他心中甚至是有些亢奋的。 可是如今瞧着太子这阵仗,倒是更像是在针对秦含蕴,而不是萧铭泽。 所以再三思虑之下,他虽是不答应太子的要求,可也是决定不与太子将关系闹僵了,万一他真的动手,自己若是提前得知,也好护着阿蕴。 太子推开门,才看到张止苍白的面色,不冷不热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止轻咳了几声,又故意退后几步远离了太子,轻声回道 :“许是不适应这边的生活,倒是有些受了风寒。” 太子点点头,本就不是为了关心他而来的,又嘱咐了句:“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行就开些药来。”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张止谢恩,就开始步入正题:“你对秦含蕴有什么图谋?” 听到太子这话,张止猛地抬头,心中闪过一阵慌乱,难不成是太子发现了什么? 他还有这样脑子? 却努力让自己佯装害怕的开口道,“殿下不可胡言,草民实在是不敢。” “草民不过是觉得雍王妃救了我一家的性命,便只想着报答。” “可奈何雍王妃并不求报答,草民只是觉得跟在王妃身边,总是有机会报恩的。” 说完这话张止对着太子拱了拱手:“至于图谋什么的,还请殿下不要乱说,雍王殿下心细,草民实在是怕得罪了他。” 听见张止说雍王的不好,太子顿时亢奋了起来:“你也觉得萧铭泽此人心眼小是不是。” “呃......”张止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的好,自己方才明明说的是雍王心细吧,怎么到太子殿下这里就变成了雍王心眼小了? 不过确实心眼挺小的,如今自己几乎无法接近秦含蕴 了。 还不是拜雍王所赐。 “草民不敢。”张止对着太子拱手行礼,既不肯定,免得得罪了雍王。 也不否定,也免得得罪了太子。 见他如此,太子面上的笑意更甚:“你可知雍王殿下并不喜欢你围在雍王妃身边。” 张止到底是行走江湖的人,唱戏也是唱的不错的,听到太子如此说,再次装作十分震惊又惧怕的样子:“殿下......” 说完这话又一次跪了下去。 “草民实在是受家父所托,前来报恩,而且雍王妃也是个热心的,教了草民不少的医术。” 说完这话他有些畏惧的抬头看向太子:“若是两位殿下不喜欢草民,草民便也不耽误了,即刻便启程。” “慢着,”却被太子拦住了,“本宫只不过是同你闲聊,你又何必害怕。” “罢了,本宫走了。”说完这话太子站起身来,“本宫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有一日想通了,准备投靠本宫了,本宫随时等着你。” 太子倒是真的欣赏张止这份灵活。 他身边也的确需要个灵活的江湖人,在外面周旋。 张止送走了太子,心中知晓这是秦含蕴遇到了什么事,所以便匆忙更衣之后,往外面走去了。 第285章 张止又病了 他自然是去寻秦含蕴的。 巧的是,正巧此时从后院离开的秦含蕴和萧铭泽,恰巧瞧见了太子从张止的房间里出来的画面。 秦含蕴想到了先前洛筝娘说的事情,凑到萧铭泽身边开口:“即使知道张止没有恶意,也是要同他保持些距离才好。” “倒不是怕他出卖我们。”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秦含蕴也意识到了张止其实是个正经的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平白的去污蔑他。 “只是怕他在同太子的日常相处中,不小心将我们出卖了。” 萧铭泽是下意识的会否定张止所做的一切,他看向秦含蕴的眼神,实在是让他不大舒服的。 所以听到秦含蕴说要远离张止,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房内之后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萧公子,在下张止。” 听到张止的声音,萧铭泽下意识的看向秦含蕴,似乎是希望她能开口拒绝一般。 却没想到秦含蕴摇了摇头,看向门外的方向:“进来吧。” 见到张止推门而入的模样,秦含蕴猛地站起来,一颗心又一次揪了起来,试探的开口:“你不会......又试药了吧?” 瞧着张止的模样, 分明是一脸的憔悴。 这怕是,病了。 张止摇了摇头,笑道:“王妃嘱托,草民自然不敢不听。” “许是这些时日跟在几位贵人身边,精神有些紧张,所以才......”说到这里张止笑了笑,眼中都是不在意的模样。 “坐下,”秦含蕴却走到了张止面前,吩咐他坐下去,“我替你看看。” 在秦含蕴将手搭到张止腕上之前,在一旁一直没有动作的萧铭泽忽然起身,将一方帕子丢在了张止的腕上。 他知道秦含蕴是不可能见死不救,但是他也不愿让阿蕴与旁的男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尤其是这个对秦含蕴似乎是有所图谋的张止。 秦含蕴和张止见萧铭泽如此动作,都顿了顿。 秦含蕴看向萧铭泽的眼中多了一丝无奈的笑意,这雍王殿下驰骋沙场的人物,有时候倒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张止面上不显,低着头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这次被秦含蕴料到了,仍旧是他故意将自己弄病的。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他不是因为试药造成的,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而已,而风寒造成的具体原因,是他昨夜休息时故意没有关窗,也没有盖被子,故意让自己在 冷风下睡了一夜,才有了如此的“成效”。 目的自然是很简单的,就是为了让秦含蕴关心一下自己而已。 秦含蕴把完脉,紧紧皱着的眉间微微松了松,开口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风寒而已。” “我让我身边的丫鬟给你煎两副药,你按时用,不出两日便也好了。” “多谢王妃。”张止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秦含蕴行了礼,“在下又叨扰王妃了。” “没事的,你我同行,又为我们引路,我总不能不管你。” 不过终究还是昨日张止没有接过太子的橄榄枝一事,让秦含蕴内心深处对张止已经有了认同之感。 见张止仍站在原地,秦含蕴转头看向他:“你可还有旁的事?若是没事,便早些回去休息。” 秦含蕴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看向张止,而是低着头写着药方。 张止看了看秦含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又看了一眼萧铭泽,与他对视到一处,眼神中不免有些不自在,又忙将眼神转回正在写东西的秦含蕴身上:“王妃,在下有话说。” 语气中倒是有几分的严肃。 秦含蕴抬头,看向张止,见他看向萧铭泽那迟疑的眼神,心中也有了 几分的明了。 “无妨,我与阿泽本就是夫妇一体,有什么事是不必瞒着他的。” 秦含蕴这话,在座的两位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必说,欢喜的自然是萧铭泽,看来无论何时,阿蕴还是始终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愁的自然便是张止了,他本以为自己多多少少在秦含蕴心中是有些地位的,可如今看来,她心中看重的怕是只有萧铭泽一人。 其他人,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对自己的关怀,也不过是“同行之人”而已。 想到这里,张止停住了,面上的表情也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多了几分阴鸷。 因为张止一直是低着头,所以秦含蕴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只是将那药方先递到了喜儿手中:“喜儿,你去我们带着的药材中找一找,给张公子配两服药。” 因为喜儿一直跟在秦含蕴身边,倒是也学了不少的药理知识,所以接过药方瞧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房内。 这下房间里的气氛好像更诡异了。 秦含蕴却并不在意,只是看向张止:“张止,你务必要按时服药,不要耽误了。” 张止就好像被主人家豢养的一个小动物一般,听到秦含蕴对自己的关 怀,又忍不住摇了摇尾巴,凑上前去。 将方才心头的不悦全都抛之脑后了。 “在下听说今早王妃去替这洛筝娘的父亲看诊了?” 秦含蕴点点头,此事本就没有躲躲藏藏的,所以她也不遮掩。 看来又是太子告诉张止的。 张止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开了口:“此事还请王妃要三思才好。” 秦含蕴没说话,只看向张止,等着他的下文。 “在下先前说过,从前是来过这岛上的,所以自然也是见过这洛筝娘。” “听先前在这里住宿的人说过,洛筝娘同他的父亲,关系有些复杂。” 秦含蕴心头涌上一丝的烦闷,最烦这些古人说话吞吞吐吐的,有话便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想到了这里,秦含蕴再次开口的语气也不那么好了。 “你有什么只管说便是,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 张止见秦含蕴不悦,也不敢再遮掩,便直接开口说了:“洛筝娘这个父亲,好像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具体的草民也不大清楚,只是说他们父女二人的关系并不算好,恐怕还有些仇怨在里面。” “出于对王妃安危的着想,草民还是希望王妃不要参与此事的好。” 第286章 赵氏的挑衅 秦含蕴听了张止这话,并没有开口,似是在等着下文。 张止见秦含蕴不为所动,仍是开口劝着:“王妃从前在京中生活,不知道江湖险恶。” “这洛筝娘和她父亲不清不楚的,在下是怕王妃被牵扯进去,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一直在一旁不言语的萧铭泽这时候终于是意识到了,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走到秦含蕴身边,与张止对立而站,开口道:“张公子若是没有旁的事,便先回去吧!” 张止也跟着站起身来,毫不示弱的看向面前的雍王:“雍王殿下,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 只是关心阿蕴而已。 张止及时停住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如今有雍王在,他若是说了这句话,怕是真的有些不合时宜的。 萧铭泽又不是傻的,怎么会听不出张止言辞间对秦含蕴的关心,心中的不爽更甚。 秦含蕴坐在一旁,感受到了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萧铭泽的衣袖:“阿泽。” 又转头看向张止:“张公子,我知道你是对我的关心,可是我向来如此。” 说到这里她故作深情的看向萧铭泽:“阿泽是知道我的, 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所以张公子也不必阻拦。” “横竖有阿泽在,他会保护好我的。” 见秦含蕴始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萧铭泽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再次开口的语气也和缓了不少:“多谢张公子的关心,我自会保护好我的王妃。” “如今她身子不大舒服,还请张公子移步。” 张止心中也知道,自己定然是说不动面前这夫妇二人的,便长吸了一口气,对着他们二人拱了拱了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也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暗自发誓,一定会保护好阿蕴的。 而太子再次拉拢失败之后,便怒气冲冲的又一次回到了赵氏的房内。 见到太子来,百花似乎是有些害怕,连连后退几步,退到了赵氏的身边。 太子不是没有察觉到百花的异样,却也不在意,甚至对着她笑了笑。 而再转头看向赵氏,却没了先前的好脸色,冷着一张脸开口:“近几日秦含蕴可还来为你看诊?” 方才太子对百花的模样虽是让赵氏有些不开心,可毕竟说起来,太子是君,她是不敢反驳的。 更何况,先前太子三番五次的对自己动手,实在是让她心中无比惧怕 的。 “是,”赵氏想到这里,语气柔和了不少,“不过雍王妃说过了,日后便不必再用药,已经是稳定了下来。” 见赵氏如此,太子的语气也跟着和缓了。 “你还是要多同秦含蕴往来,本王先前是同你说过的。” 赵氏怕极了太子,忙站起身来福了福身:“殿下放心,臣妾一定遵从。” 太子见她如此,自然是没有再说什么,甚至还夸赞了她几句懂事之类的话,便转身离开了赵氏的房门。 赵氏也不是个什么情绪稳定的主子,太子一离开,她就将百花叫到自己面前,恶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你这几日是不是又去勾引太子了?” 语气中满是确定。 百花一见自家主子生气,忙跪了下去:“侧妃息怒,奴婢没有。” 百花急的甚至已经落了泪下来:“奴婢这几日一向是跟在侧妃身边的,先前去侍奉太子殿下,都是侧妃让奴婢去的,其余时间,奴婢一律是避开殿下的。” 说到这里,百花不停的在地上叩头。 “好了!”赵氏忙开口阻拦了她。 若是毁了容貌,怕是太子还要责怪自己的。 “今日殿下可是见了什么人?”赵氏冷着一张 脸问道,“或是碰见了什么事?” 太子若不是见了什么人,又怎么会忽然说起来让自己接近秦含蕴的事情,明明先前殿下都已经不再提起此事的。 因为“接近秦含蕴”这几个字,自己从离开京城中就陷入了一个无休止的漩涡,不停的因为此事受到殿下的责骂,也是因为此事,让自己不断地冒险。 想到这里,赵氏长舒了一口气,因为这件事,自己实在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跟着殿下出来这一趟的。 百花见赵氏终于放过了自己,忙抬起头看向赵氏,思索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听说这老板娘有个父亲,今日请雍王妃为他看诊了。” “好像太子殿下也去了后院,”百花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毕竟自家侧妃,对这个老板娘实在是不待见,“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果然如同百花所料,一提起来老板娘,赵氏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又是她!”赵氏猛地站起身子,咬牙切齿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百花忙上前搀扶着她:“侧妃慢些,小心腹中的孩子。” 提到孩子,赵氏的动作才轻缓了些 。 却让百花推着走出去,故意对着堂中大喊:“老板娘何在?” 正在楼下忙活的洛筝娘听到了赵氏的声音,不由得蹙了蹙眉,轻轻的叹了口气。 麻烦又来了。 却也是马上笑意盈盈的走上楼去:“夫人有什么吩咐?” 言辞中满是对赵氏的恭敬。 可是就算她如此恭敬,也难以抵消赵氏对她的不满。 尤其是瞧着她身姿绰约的走上楼来,而自己则只能这样坐在轮椅上,心中的怨念更重了。 见赵氏只是恶狠狠的望向自己不开口,洛筝娘便知道这件事怕并不能很快的结束了,便选择了一个自己比较舒服的方式,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秦含蕴与萧铭泽推门而出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副场景。 “看来这洛姑娘也是个随意的人。”秦含蕴凑到萧铭泽耳边开口说道。 萧铭泽赞同的点点头:“的确是。” 喜儿跟在二人身后,望着自己面前的王爷和王妃,心头涌上一阵的无奈。 王爷和王妃如今这个样子,倒像是在看戏一般。 而且这段时日以来,夫妇二人经常以这种状态出现,看了不少的戏。 洛筝娘这松弛的状态,更是让赵氏暴怒不已。 第287章 暴露身份 “你这店虽是开在这小岛上,我们的钱又不是没给足,为何要给我们用这种茶水?”赵氏看向洛筝娘的目光中满是挑衅。 只这一句话,洛筝娘便知道了,这赵氏是找茬来了。 所以她也不恼,只笑着应道:“夫人若是不满,小女子这就去买新的。” 赵氏一拳头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心中更是气急了。 “你不要以为有男人给你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 “你不过是靠出卖色相的营生,又装什么清高!” 赵氏这话一出,本以为这次是彻底激怒了洛筝娘的,面上也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可洛筝娘是行走江湖的人,自然是见过不少的世面,又怎么会轻易的被赵氏激怒呢? 面上仍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看向赵氏:“夫人若是心情不好,可以让你家夫君陪你出去走走。” “若是夫人的夫君忙碌,小女子也可以陪同。” 秦含蕴再次凑到了萧铭泽耳边开口道:“这赵氏倒是个会无理取闹的,可惜却碰上了硬茬子。” “倒不该说是硬茬子,说是软茬子比较好。”萧铭泽十分配合秦含蕴。 “怎么不见太子出来护着了?” 萧铭泽伸手去搂着秦含 蕴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减轻些负担,继续开口道:“许是还不知道外头的动静呢!” 夫妇二人仍未动弹,知道洛筝娘定是可以处理好这种事情的。 果然洛筝娘仍是保持着得体淡定的笑容,倒是更显得赵氏无理取闹。 赵氏的怒火越烧越旺,她此时已经被洛筝娘的无视彻底的激怒了,刚要站起身来对洛筝娘动手,却意识到自己此时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 便伸出手指着老板娘大声呵斥:“你个贱民,竟也敢对本侧妃如此无礼!” 说到这里赵氏似乎是为了让洛筝娘恐惧,昂起下巴看向洛筝娘:“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太子身边的侧妃!” “你若是敢对我如此无礼,我是可以让人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却不曾想洛筝娘的反应再次让赵氏失望了。 秦含蕴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次倒是没有再开口同萧铭泽说什么了。 这个姐姐,可不是那等子怕人的。 那日她可是自己敲门冲进自己房间里来挑明自己的身份的,若是那等子怕事的,怕是只会离得远远的,然后好好的“供”着。 萧铭泽也冷笑一声:“太子早晚要被他身边的人害 死。” 秦含蕴点点头,十分赞同萧铭泽这个说法。 先前秦微雨一事,因为靳慧文暗中对秦微雨动手,还不是险些将太子牵扯进去。 若不是那秦家夫妇二人畏惧太子的权势,再加上皇帝一味的偏袒太子,如今太子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秦含蕴抬头看向洛筝娘。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向赵氏,十分淡定的福身行礼:“原来是太子殿下府中的人,倒是小女子失礼了。” 语气同先前没有任何起伏,似乎不过是听说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行人的身份,又怎么会被吓到呢? 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太子身边的这个妃子,竟是这么蠢的。 本以为不过是个有孕善妒的妇人而已,可如今她这样直白的挑破了他们的身份,日后太子处理起来许多事情,都不是那么顺利了。 就在赵氏再次要发怒的时候,太子的房门突然推了开来。 太子走到赵氏面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挡在了洛筝娘面前,怒目圆睁的看向面前的赵氏:“住嘴!” “你当真是越发的有本事了!竟敢对着洛姑娘如此作威作福!” “成何体统!” 看向赵氏的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赵氏仍是不屈不挠的开口辩解:“殿下,分明就是他们准备的东西不好,臣妾不过是......”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太子恶狠狠的一个巴掌甩在了赵氏的脸上。 被太子这个动作一惊,赵氏忽然清醒了过来。 忙抬头惊恐的看向太子:“殿下,妾身知错了,妾身不敢了。” “滚!”太子只脱口而出一个字,便转身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洛筝娘,不再理会正在离开的赵氏。 见太子看向自己,洛筝娘便装作方才知道太子的身份,对着他福了福身:“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是太子殿下。” 太子忙伸手就要去扶起洛筝娘,却被她轻松的侧身躲开了。 太子仍不死心,继续温柔的开口说道:“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我们一行人是隐藏身份外出,我不能......” 言语中满是对洛筝娘的怜惜。 “啧啧啧,”不远处的秦含蕴再也忍不住了,恶心的看向不远处的太子,“这个太子......” 秦含蕴一时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了。 实在是让人作呕。 为了一 个女人摇头摆尾的模样。 从前在京城中的时候,他为了得到靳慧文,也是做这种姿态,只是为了讨好靳慧文而已。 但洛筝娘与靳慧文不同,她一向是个有头脑的,所以自然是不会轻易上了太子的“贼船”。 快步远离了太子之后,又福了福身:“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小女子便先去忙了。” 说完也不等太子做出回复,扭头便往楼下走去了。 太子只能望着洛筝娘窈窕的背影出神。 在转头回房时,却瞧见了正在门口“看戏”的雍王夫妇二人,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们夫妇二人一眼。 秦含蕴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在外面还是注意点的好。” “不要总是四处去骚扰人家良家妇女,若是人家愿意从你了,那倒是好说。” “可若是殿下碰上个硬茬子,不肯就范,再告到陛下那里去,那岂不是......” 剩下的话秦含蕴没有说出口,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向太子。 “哼!”太子冷哼一声,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往自己房间里去了。 秦含蕴无奈的耸耸肩:“又生气了。” 另一边的洛筝娘,却是行色匆匆的奔着后院去了。 第288章 山洞寻药 洛筝娘并不是去探望她的父亲,而是为了去见她召集到的几个手下人。 准备前往岛上的一处地方寻找秦含蕴所说的灵丹妙药。 这灵丹妙药,正在岛上的一处洞穴内。 这岛上本就是危机四伏的,更别说这处洞穴,所以洛筝娘倒是费了些时间,安排了几个头脑灵活,身手敏捷的手下随她一同前往。 一行人从后门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一路上,几个手下总是频频的回头。 察觉到几人的不对,洛筝娘开口问道:“怎么了?” 言语间也有紧张的意思。 走在最后的那人摇了摇头:“主子,总觉得有人暗中跟着我们一样。” 此话一出,洛筝娘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人却开口安慰道:“可能是属下的错觉,属下已经查探过几次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洛筝娘点点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也时不时的注意着身后的位置。 这人倒是没看错,自从他们一行人离开客栈,便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一路尾随。 这人正是张止。 张止无法阻止秦含蕴给洛筝娘的父亲看诊,又放心不下洛筝娘,所以一整日都在注意着她的行踪。 因为不知 道洛筝娘与秦含蕴究竟说了什么,所以便干脆一路尾随着他们出来。 若是能抓到洛筝娘的什么把柄,或者是弄清楚她在图谋什么,想必也能让秦含蕴主动放弃为他看诊的。 不得不说,这岛上的环境的确是有点......恶劣。 他们一行人一路前行,穿过了岛上的一片密林,张止就一路尾随着,终于一行人在一个被枝蔓遮盖住的洞口处停了下来。 洛筝娘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吩咐几人小心行事。 而她则是率先钻进了洞口之中。 张止跟着进了洞穴之中,洞穴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张止本就是尾随而来,自然是没有火把,也不能用火把的,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摸着那长满青苔的石壁,慢慢的前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道。 张止渐渐的适应了洞穴内的黑暗,似是能看清面前的路了,便忙将手从石壁上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在了中间。 可终究没有光亮,饶是再小心,还是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光滑的石头上,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前头一个谨慎的手下举着火把就往后转身,要回来查探一番。 张止慌乱间,只好学 了声“喵~”来装作是只野猫出现在了此处。 前面一阵寂静。 张止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这洛筝娘的身份不清不楚的,万一她在这里发现了自己,他们又人多势众的。 若是只有洛筝娘一个人,他兴许还能对付对付。 可对方这么多人,自己又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万一这洛筝娘对自己起了杀心,自己怕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多时,洛筝娘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只野猫。” “快些走吧!” “老五你也不要魔怔了。” ...... 前面传来不少人的声音。 可最开始洛筝娘的声音,张止是认得的。 既然洛筝娘已经出面说话了,想来定然是相安无事了。 张止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再次站起来,跟了上去。 而此时前面的洛筝娘他们,随着前面的路越来越开阔,终于走到了洞穴深处的一个石井的位置。 按照秦含蕴所说,此物喜水。 见到了水,怕是就离见到那神药不远了。 洛筝娘知道采摘这东西要费些功夫的,可身后跟着的张止,还是要先引开才行。 想到这里,洛筝娘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凑到老大的身边说了几句话。 老大虽是迟疑,可却从不质疑洛筝娘的决定,只点点头,带着一行人往洞穴的其他方向去了。 而洛筝娘则是独自往洞穴另外一个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这洞穴本就是通的,洛筝娘通过一处狭窄的缝隙,来到了后山之中。 穿过一片茂密的林间小道,正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而张止,自然是一路跟随着洛筝娘来到了此处。 他心中其实是有些疑惑的,本以为洛筝娘是为了去那洞穴中寻找草药的,却没成想这洞穴只是个障眼法,他们一行人竟是奔着后山而来。 想到这里,张止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匆忙,似乎是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多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阵水波荡漾的声音。 本也不算是什么大的声音,可是在这寂静的林间,格外的引人注意。 张止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湖边,一女子正背对着他,正在湖边脱衣准备沐浴。 只见那女子黑发披肩,曼妙的身姿引人浮想联翩,在湖光的映射下更显的迷人。 正是老板娘洛筝娘的背影。 而她似乎并未察觉到身后张止的到来,正坐在湖边戏水,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令人心生荡漾。 张止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可 却有些被面前这副景象吸引住了一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动。 想到这里,张止连忙扭头移开视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几个字开始在张止的脑海中放大。 此时的洛筝娘已经慢慢的下了水,只在水面上露出了一段白嫩的香肩,更显撩人。 张止感觉到了一丝的尴尬,刚要转身离去,却被洛筝娘发现了他的身影。 “想不到张公子看起来衣冠楚楚,竟还有偷窥人的习惯。”洛筝娘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满脸调戏的看向张止。 张止一听这个声音,忙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来看向洛筝娘想解释什么。 双眼再次落在了洛筝娘雪白的双臂上,又忙着移开视线,有些手忙脚乱的。 洛筝娘轻笑出声。 不知为何,先前张止并没有这种感觉,如今听着洛筝娘的笑声,却觉得是说不出的妩媚与风情,让人不由得沉沦进去。 “你且转过身去。”洛筝娘慢慢的向水边靠近,同时开口提醒张止。 张止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是直面着洛筝娘的,忙慌不迭的转身背对着洛筝娘:“好,好。” 脑海中却是一片的空白。 在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洛筝娘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第289章 张止的紧张 洛筝娘湿漉漉的手臂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公子可以转身了。” 张止仍是瑟缩着不敢转头,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洛筝娘保持着距离。 洛筝娘见他如此,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张止感觉到了洛筝娘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头晕目眩,更是不敢回头。 全然将自己跟在洛筝娘身后而来的目的抛之脑后了。 洛筝娘再次开口:“张公子看起来好像是有些紧张?原来张公子是有色心没色胆吗?” 张止忙摆摆手,头仍是拧向另外一边的:“洛......洛姑娘。” 似乎是因为紧张,只是叫了洛筝娘一声,张止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将这份紧张从自己的脑海中驱离。 却终究是无果。 “洛姑娘,”张止继续开口解释,“张......张止只是路过......并,并没有别的想法。” “是张止唐突了。” 说完这话张止就要对着洛筝娘行礼,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回头,便只朝着其他方向拱了拱手。 见他如此,倒是真的让洛筝娘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想不到这张止看着是个厉害的。 却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 但说起来也是个正人君子了。 此种情况若是换了太子那种人,怕是早就对自己动手了。 想到这里洛筝娘长舒了一口气,自己也算是赌对了。 因为洛筝娘的这一笑,方才那种暧昧的氛围忽然就荡然无存,倒是让张止松了一口气。 洛筝娘也不再留他:“既然张公子是个不解风情的,我便不再留公子了。” 说完这话,洛筝娘将自己的手臂从张止身上拿了下来,后退一步远离了张止。 张止听到洛筝娘此话,如获大赦,连忙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而后匆忙转身离去。 望着张止离去的背影,洛筝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随即转头瞧了一眼方才她出来的那洞口的方向,想来他们已经得手了。 想到这里,洛筝娘拢了拢衣服,收拾好了自己,转身往那洞口处走去。 就在张止即将消失在密林边上时,快步行走的他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方才这老板娘分明不是独身一人,而自己在湖边见到她时,却只见她一人的身影。 想到这里,张止猛地转头看向湖边的位置,却被葱葱郁郁的树木遮挡住了目光,看不到分毫那湖的影子。 想要再回去查探一 番,又想到方才老板娘的模样。 面上不由的涌上一抹潮红之色,便猛地转过头,让自己不去看后面的景色。 可张止心中就是察觉到,自己仿佛是中了这洛筝娘的调虎离山之计。 张止心中闪过一阵的恼怒,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是无法回头了。自己一路尾随,想不到竟然早就被人发现,从而中了对方的圈套。 想不到洛筝娘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竟能将自己骗到这种地步。 而此时的洛筝娘,瞧着张止逐渐远走的身影,走入了那洞口之中。 顺着来时的路,再次回到了方才那水井的位置。 跟在洛筝娘身后的几个人,已经从那水井中将那神药找了出来,正高兴的捧着,看向正款款而来的洛筝娘:“娘子,拿到了!” 洛筝娘一向是不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人,可是见到这东西,心中也是高兴的笑了笑。 “那我们便先回去,父亲等着此物救命。” 几人自然也是快步回去,避免天渐渐黑下来,届时这山林里可是危险的很。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忽然往洛筝娘身后的位置探了探头,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那人......” 洛筝娘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 笑意:“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洛筝娘一行人对这密林的了解程度肯定是要超过张止的,所以饶是取药费了些功夫,几人仍是早张止一步回到了客栈之中。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洛筝娘思虑再三,仍旧是带着药上了楼,轻轻的叩响了秦含蕴的大门:“萧夫人。” 秦含蕴这几日倒是有些清闲。 此时的她正在翻看着一本医书,这本书上也提及了洛父的病症。 幸好离京时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将这本书带在了身边的。 听见敲门声,秦含蕴抬头,示意喜儿去开门,自己也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洛筝娘捧着一个木盒进来,推到了秦含蕴面前:“王妃要的药,我取来了,接下来就看王妃的了。” “这般快?”秦含蕴忍不住诧异的开口。 这东西秦含蕴并没有见过实物,心中也是有些好奇的往前凑了凑,又试探的看向洛筝娘:“我可以打开吗?” 洛筝娘瞧着这样纯真的秦含蕴,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可以。” 想不到对外雷厉风行的雍王妃,竟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秦含蕴将那匣子慢慢的打开 ,屏住了呼吸望了过去。 果然与书上画的一样。 连喜儿都忍不住好奇的凑了上去,见到那平平无奇的东西时,心中还不免有些失落。 本以为会是什么天山雪莲那种稀罕的东西,可瞧着,也不过如此。 秦含蕴生怕出了岔子,忙将那木匣的盖子扣了回去。 看来还是这古代的生态环境要好一些的,自己那个药方是在现代见过的。 之所以能铭记于心,是因为那病实在是现代医学都很难攻克的难题,所以她身为一个中医,自然也是在这种事情上投入了不少的心血。 可惜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和生态环境所遭遇的破坏,已经让这味药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想不到自己穿越而来,竟还有这样的机遇。 秦含蕴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洛筝娘,认真的开口询问:“洛姑娘,这味药材实在是贵重,不然姑娘先保存着这味药......” 秦含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筝娘打断了:“王妃,既然小女子选择了你,便是信任你的,这些东西我并不懂,还是王妃保管的好。” 她这话倒是让秦含蕴有些许的激动,忙将东西往一旁推了推,转头看向喜儿:“喜儿,将东西收好。” 第290章 在药里动手? 而后她便又转头看向洛筝娘:“今日已经太晚了,这熬药,便明日再开始了。” 说完这话她又开口确认了一遍:“这药材着实是贵重,明日洛姑娘要不要派人跟着。” 洛筝娘仍是坚定的摇摇头:“王妃不必多虑,小女子信任你的为人。” 秦含蕴对着洛筝娘微微拱了拱手:“定然不负姑娘所托。”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洛筝娘又开口问道:“王妃可见过张公子?” 秦含蕴不以为意的开口答道:“今日白日里是见过。” “张止兴许是身子不大舒服,早早的休息了吧。”秦含蕴倒是没意识到洛筝娘的不同,又追问了句,“洛姑娘找张止有事?” 洛筝娘忙摇摇头:“没事,只是半日不见了,担心他的安危。” 秦含蕴却无奈的安慰道:“无碍的,张止都那么大个人了,自然不会有事的。” 洛筝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头却是涌上了一丝的不安。 她虽然介意张止一路尾随自己,可他终究也不是坏人,这后山密林也算不得什么安全的地方,若是这么晚了没回来...... 她便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出去寻他一寻。 同秦含蕴告辞之后,洛筝娘快步 走到楼下堂中,看向正在收拾的店小二,开口询问道:“可见到张止张公子了?” 小二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忽然问起张止的事情,倒是愣了一下。 随即指向张止的房门处:“那位公子方才上去。” 洛筝娘顺着小二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放下了心。 见老板娘如此,小二忙追问道:“老板娘可是有什么事要找这张公子?小人上去瞧瞧?” 洛筝娘摆了摆手:“不必。” 而后转身又上了楼,奔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日,秦含蕴起了个大早。 喜儿早就在院中准备好了熬药所需的所有的物件,这药材,则是秦含蕴仔细在房中挑选之后,选择最好的药材。 自然不能白费了这神药。 也不能白费了洛筝娘的这一番心血的。 随着火越烧时间越长,药材逐渐在药罐中散发出了阵阵的清香。 为了保险起见,秦含蕴是亲自盯着熬药的,她时不时的调整着火候,确保药效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喜儿,你去房内,将我先前让你准备好的药物研墨成粉,还有用。”瞧着火渐渐的稳了下来,秦含蕴这才想起房间内还有另外的安排,忙开口对陪着她的喜儿开 口。 喜儿却是不放心秦含蕴一个人在此处。 支支吾吾的不肯去:“夫人,不如等少爷和雪莲回来,奴婢再去......” 今早王爷似乎是有什么事,派雪莲早早的就离开了客栈之中,如今只有她陪在王妃身边,她自然是不放心将王妃一个人放在此处的。 秦含蕴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我是替洛姑娘制药,洛姑娘自然会护我周全的。” 喜儿仍是不放心,又要开口反驳,却见秦含蕴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喜儿,救人要紧。” 见王妃执意如此,喜儿只好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往外面走去。 脚下的步伐飞快,她想着只要自己快些,快去快回,想来定会没有什么事情的。 喜儿这次倒是料想对了,她走了没多久,就出事了。 许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也许是因为这药熬的有些久了,喜儿走了没多久,秦含蕴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不由自主的打架。 秦含蕴努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可奈何身体的疲倦如潮水般的涌来,让她的双眼渐渐的阖上了。 早就在一旁悄悄盯着秦含蕴的百花,见到秦含蕴一副困倦的模样,忙快步回到赵侧 妃身边:“侧妃,雍王妃似是睡着了。” “当真?”赵氏激动的坐直了身子,对着百花挥挥手,“快,快些推我过去!” 又不放心的看了百花一眼:“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百花坚定地点点头:“侧妃放心吧!” 百花自然是知道赵氏是要做什么的,可是她也顾不上去思考什么对与错。 在她眼中,赵氏便是她的主子,哪怕赵氏让她去死,她也该义无反顾的去。 更不要说只是在旁人的药里面动一动手脚而已。 赵氏早就盯上了秦含蕴。 不仅仅是因为对秦含蕴的怨怼,更是因为对洛筝娘的怨恨。 让她们两个人沆瀣一气,与自己作对,自己今天就让她们狗咬狗。 秦含蕴不是信誓旦旦的能医好洛父的病吗?若是这药出了什么问题,依着那老板娘的脾气,怕是要将秦含蕴大卸八块的。 至于洛筝娘,她既然这么执着的想要救她的父亲,那就让他去死。 她倒要看看,她心中挂念的父亲死了,她该是如何的悲痛。 想到这里,赵氏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出声来了。 却努力控制着自己。 在靠近后院的时候,赵氏忽然让百花停下 了脚步,她自己转动着轮椅来到了秦含蕴身旁。 瞧着沉睡的秦含蕴,眼底满是嘲讽的笑意。 她要亲自下手,她要让秦含蕴毁在自己的手中。 赵氏悄悄的打开那药罐的盖子,正欲将手中的粉末倒入那药罐中时,却被旁边突如其来的一道力用在了身上。 这下不要说那药粉散落了一地,就连赵氏和她的轮椅,都一并被对方推倒在地上。 来者正是洛筝娘。 秦含蕴也在此时醒了过来,看见面前的情况,瞬间明白了一切。 一脸阴翳的看向赵氏:“你要在药里动手?” 虽是问话,言语中却满是确定的意思。 赵氏哪里敢承认,猛地将自己手中的药包丢到了一旁,对着秦含蕴摆摆手:“没......没有没有,我怎么会......” 百花忙上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赵氏从地上扶了起来。 洛筝娘也不是个吃素的,这几日本就因为赵氏对自己的针对心有不甘,如今赵氏落在了她手中,她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当下便开口嘲讽:“想不到堂堂太子侧妃,竟做出这种腌臜事。” 正巧此时喜儿着急忙慌的从上跑下来,看见了面前的情况,一时愣在了原地。 第291章 太子出面 见到喜儿的身影,秦含蕴顿了顿,故作严肃的看向喜儿:“喜儿,将赵氏身边那东西捡起来,我倒要看看,太子侧妃这是要用什么手段。” 被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怼,赵氏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昨日殿下还同自己说要同秦含蕴搞好关系,自己如今就被她排斥。 想到这里,赵氏的身子又止不住的颤抖。 百花忙上前拢住了她,轻声开口劝慰:“侧妃,侧妃......” 洛筝娘转头,故意将自己的火力朝向了一旁的秦含蕴:“看来雍王妃与这赵侧妃的关系并不算好啊!” “本以为你们一同出来游玩,该是极好的关系才是。” “前几日还瞧见雍王妃给太子侧妃看诊呢!” “想不到赵侧妃暗中竟然用这种腌臜手段来害王妃?” 说到这里,洛筝娘似有若无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赵氏,继续开口说道:“若是今日我不出手,这药中当真被侧妃加上了什么东西,家父出了什么问题,王妃这名声,也不必要了。” 秦含蕴的一张脸愈发的阴沉:“赵氏,我敢说与你并无什么私人恩怨。” “这几日我尽心尽力的为你看诊,想不到你竟是这样回报我 的。” 赵氏仍是不死心的开口争辩:“你们凭什么平白的诬陷我?” “你们明知我的身份还对我出言不逊,难不成是对太子殿下不敬?” 秦含蕴瞧着她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怒火中烧,上前一步走到赵氏面前,她扬起自己的手掌,狠狠的扇了赵氏一个耳光。 她的脑海中此刻只有几个字闪过。 给脸不要脸。 赵氏被秦含蕴一个清脆的耳光给打懵了,她捂着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愤怒。 她恶狠狠的指向面前的秦含蕴,也顾不得什么对太子的恐惧,什么脸面,破口大骂:“你一个乡下来的,竟也敢对本侧妃动手?” “我今日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让你好看!” 只恨自己不能站起身来,还给秦含蕴一巴掌。 满嘴都是恶毒的话,对着秦含蕴破口大骂,连一旁的洛筝娘也不放过。 “还有你个贱货!好好的女人家出来开什么客栈,还不是想着勾引别人家的夫君?” 秦含蕴只冷冷的看向她,眼底满是不屑:“赵氏,这段时日来,无论你作什么幺蛾子,我都一味的忍让,你以为我是怕了你不成?” “不过是瞧着你有了身孕,不 愿与你置气罢了。” “可你如今竟是越发的不知分寸,竟敢拿病人的性命当儿戏?你可知为了这一味药,洛姑娘费了多少的心血?” 赵氏仍是不知死活的开口:“一个贱民罢了,死了就死了。” 秦含蕴翻了个白眼,这赵氏,简直是无药可救。 洛筝娘生怕秦含蕴真的动了怒气,伤及腹中的胎儿,忙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开口劝慰道:“王妃不必生气,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秦含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指向面前的赵氏:“赵雨竹,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胡来,也不要怪本王妃不客气。” 赵氏虽然不知道秦含蕴的手段,可瞧着她这副模样,心底终究是有些害怕,没敢再说一句话。 只恨恨的瞪了秦含蕴一眼,准备转身离去。 因为几人的声音并不算小,倒是将正在房内的萧铭泽和太子二人也引了下来。 就是还在房中抱病的张止,也站在廊中向下张望着。 却在瞧见站在秦含蕴身边的洛筝娘之后,停住了要下楼的脚步,只远远的瞧着。 只方才瞧了那洛筝娘一眼,他就想起来洛筝娘昨日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脸上又是忍 不住泛起一阵的潮红。 见到太子出现,赵氏强忍着的委屈一下子奔涌而出。 “殿下~”赵氏哭哭啼啼的冲着太子开口,泪水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太子本就看秦含蕴不顺眼,又为了在洛筝娘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护犊子”的态度,当下便冷着一张脸对秦含蕴开口:“雍王妃也不要欺人太甚!” “如今你是瞧着雨竹腿上不方便,竟这样作践她。” 秦含蕴无语了,毫不遮掩的对着太子翻了个白眼。 惹得站在太子一旁的吴阳开口斥责:“还请王妃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对太子殿下不敬!” 太子却故作大方的拦住了吴阳:“吴阳,雍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含蕴彻底气笑了。 干脆转身坐了回去,又看向面前的太子:“你们倒是很搞笑。” “什么?” 似是没听清她说什么,太子开口质问。 秦含蕴丝毫不怯,继续开口:“我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太子府这样不要脸的。” “秦含蕴!”一听这话,太子当场就怒了,上前一步,却被雍王拦住了。 太子便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到雍王身上:“这就是你娶的好王妃?” 萧铭泽 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赵氏打断了,她指着自己的脸,仍是哭哭啼啼的看向太子:“殿下您瞧,雍王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打了妾身,妾身实在是......” 太子刚要开口,就被萧铭泽打断了:“不问便判,这不是父皇教给太子殿下的吧?” 说完这话萧铭泽转身看向一旁的洛筝娘:“我家王妃是不好说的,不如请洛姑娘说说看。” 一提到洛筝娘,太子也顾不得看向赵氏,也忙转头看向洛筝娘:“有劳洛姑娘。” 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只是洛筝娘一开口,就将他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了。 “太子殿下,”洛筝娘对着太子福了福身,“不知小女子能否说实话?” 一见太子对洛筝娘那副谄媚的笑,赵氏便觉得不妙,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秦含蕴一句话呵斥住了:“你闭嘴。” 赵氏恐惧的看了看秦含蕴,又看了看太子,却并没有得到太子的任何怜惜。 太子只是笑着看向面前的洛筝娘:“洛姑娘只管说,本宫一向是最公正的。” “那小女子便直说了。”洛筝娘再次福了福身,对着太子开口道,“是小女子央求雍王妃为家父看诊。” 第292章 就此分开 “雍王妃也说了,家父的病难治,但也是有法可依的。” “只是需要一味难得的药材,”说到这里洛筝娘顿了顿,瞧了瞧面前已经撒了大半的汤药,面上闪过悲戚的模样,“小女子也费了不少的功夫,寻来了这味药。” 说到这里洛筝娘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 “雍王妃为了家父的病,连日操劳,再加上她本就有了身孕,更是容易劳累的。” “所以王妃在煎药时,不小心睡了过去。” “赵侧妃不知道到底是恨民女,还是恨王妃,竟然在家父的药中下药。” 太子惊呆了。 他没想到赵氏竟然有这样的胆量,在他眼中的赵氏一向是听话的,可如今...... 秦含蕴丝毫不给太子任何反应的机会,开口说道:“殿下也不必觉得是我与洛姑娘串通一气,你家侧妃下的药还在此处呢!” 说完这话秦含蕴看向一旁的喜儿:“喜儿,将那药送给太子殿下。” 喜儿往前一步规规矩矩的递了过去。 却被萧铭泽抢先一步将那包药抢了过去:“若是皇兄质疑,不如我们找个人来查查这药到底是什么成分?” 萧铭泽知道阿蕴并不会这样 的粗心。 也猜到了她可能是有后手的,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中安稳了不少。 所以只有全力配合着她。 “太子殿下,”秦含蕴继续开口,“我还是那句话,先前赵侧妃闹些情绪,都是无伤大雅的,我也不愿再去计较。” “可是身为一个医者,赵侧妃这样的行为,恕我实在是不能接受的。” 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萧铭泽:“雍王殿下,从这处开始,我们便同太子殿下分开行动吧!” 太子一听心中更是着急。 自己一路南下,谋划了不少的机会来处理掉萧铭泽和秦含蕴两人,可偏偏这两人都是命大的,竟然仍旧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 若是就这样与他们夫妇二人分开,岂不是彻底没了机会? 那自己这次南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这段时间受的苦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里,太子忽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赵氏,扬起手臂,在她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记耳光。 赵氏再次惊呆了。 却只能捂紧自己的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太子的力气自然是要比秦含蕴一个女子大上许多的,赵氏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都在嗡嗡的作响。 “是赵氏的错,本 宫自会责罚她。”太子竟然纡尊降贵的对着秦含蕴拱了拱手,“还望弟妹不要生她的气才好。” “若是父皇知道我们没有一同回京,定然会怀疑我们兄弟不睦的。” 说着话的时候,太子转头看向一旁的萧铭泽,似乎是等着他做决定。 萧铭泽这才明白了秦含蕴的意思。 怕是阿蕴设了一个局,想要借此机会甩开太子一行人。 可是太子身边的人一向同他一样蠢笨,竟就这样轻易的入了阿蕴的局。 想到这里,萧铭泽十分配合的将手中的药包塞到了太子手中,而后后退几步站到了秦含蕴身边:“皇兄还是命人查查这是什么吧。” “且不是医者仁心什么的了,你这侧妃若是有这种给人下药的毛病。” “那本王与王妃同皇兄一路相伴,也实在是危险的。” 说完又故作轻松的看向秦含蕴:“我们能一路平安到达此处,实在也是不易的,王妃说是不是?” 瞧着萧铭泽的模样,秦含蕴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笑出声来:“王爷说的是。” 而后转头冷脸看向面前的太子,甚至斜睨了那赵氏一眼:“太子殿下也不必强求,你虽是位高权重,但此事就算是捅到陛下 面前,殿下也是不占理的。” “我已经决定了,待洛姑娘的父亲痊愈,”秦含蕴抬起头来直视着太子,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全是坚定,“我们便启程回京。” “太子殿下若是愿意早些回去,便请尽早启程。” “但却也不必等着我们,回程,恕雍王与我不能奉陪了。” 太子觉得自己今日的颜面当今是丢尽了。 被雍王和雍王妃指着鼻子的斥责,几乎可以说是辱骂了。 可偏偏是他理亏,不好说什么的。 想到这里,太子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却仍是站在原地僵持着,不肯离开。 秦含蕴看着太子这副模样,蹙了蹙眉,怎么这两个人一个德行啊,死猪不怕开水烫? 难怪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走啊! 秦含蕴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不是说古人最是体面的了吗?怎么到了这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萧铭泽转头看向秦含蕴,正巧看见了她蹙眉的模样。 当下便上前一步,故作恭敬的模样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请吧?” 就在萧铭泽转过头与太子周旋的时候,秦含蕴与洛筝娘互相 对视,从彼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此事本就是秦含蕴事先与洛筝娘商议好的计策。 为的就是引太子或者是太子身边的人入局。 秦含蕴也可以借此机会将太子一行人甩掉。 自然,秦含蕴本也并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装睡。 洛筝娘也不是真的就忽然出现救了秦含蕴,而是她早就躲在了暗处,只等着赵氏出手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既能让洛筝娘一解这些日子被赵氏为难的仇。 也能助秦含蕴一臂之力。 这自然算是洛筝娘回报秦含蕴的一点点的小报酬,这本就是她答应的。 只要秦含蕴愿意出手救她的父亲,她便会协助秦含蕴将太子一行人从身边甩开。 洛筝娘又瞧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药罐,心中也感慨秦含蕴的心思细腻。 这药罐中自然是没有自己辛苦采来的那一味药的,至于那药,早就由秦含蕴身边的侍女,那个叫雪莲的姑娘,在客栈外悄悄的准备好了。 如今该是已经送到父亲身边了。 先前自己还觉得秦含蕴不过是多此一举,不必特意将那药藏在另外一处的。 可如今这散落一地的药罐,确实让自己心中对秦含蕴的敬佩大增。 第293章 救救我们的孩子 太子这边,在秦含蕴这里吃了瘪之后,终于是拉不下脸再为赵氏求情。 干脆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回到了自己房内,整个下午都没从房间里离开。 赵氏自然也是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看到了太子冷着一张脸的模样,赵氏心中自然是害怕极了的。 方才在人前,太子已经对自己用了那样大的力气,若是在无人处,赵氏疯狂的摇摇头,不敢去想象那个场景。 一整个下午,赵氏都瑟瑟发抖的躲在自己的床榻上不敢出去。 甚至连午膳都是送到房中的。 可是太子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她。 用过晚膳之后,太子瞧着秦含蕴与萧铭泽那副恩爱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想到了今日白日里让自己丢尽颜面的赵氏,又想到这段时日来赵氏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冲进了赵氏的房内。 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扯开了。 赵氏连忙坐直了身子,连连后退几步:“殿......殿下,这是......这是怎么了?” 太子听见她说话,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又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又是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赵氏知道自己如今是 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只能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到了地上,不停的磕头。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赵氏被吓得花容失色,“殿下,妾身知错了,求您饶命。” 太子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又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 赵氏被这一巴掌扇的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更是疼的泪眼婆娑的,却因为担心再次激怒了太子,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可饶是她这样,也不能减轻丝毫太子对她的愤怒。 自己苦苦经营的一场外出,就是为了在路上对萧铭泽和秦含蕴动手脚,可如今却被这赵氏彻底斩断了机会。 此时的太子正恶狠狠的看向赵氏的肚子。 一想到这个孽障,他更是难以控制自己。 赵氏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惊恐的看向面前的太子,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孩子:“殿下,如今妾身有孕了,殿下饶命。” 说完这话弓着身子跪在了地上,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无论如何。 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出路,是自己的希望,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太子瞧着她这副模样, 心头更是一凛,对着她大手一挥,赵氏重重的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随之而来的,是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的剧痛。 赵氏低头一看,只见正有鲜血顺着自己的双腿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裙。 她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太子殿下,妾身的孩子......太子殿下,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太子蹙眉瞧着面前痛苦挣扎的赵氏,也不再理会,转身离开了赵氏的房内。 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一直在外面焦急守候的百花见太子离开,忙快步走到了房内,瞧见自家侧妃的模样,险些吓得软了腿。 回过神来又赶忙向着外面跑去,奔着王大夫的房间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太子早早的就已经让人将王大夫带到了岛上,若不然,百花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总不能去找才撕破脸的雍王妃吧? “王大夫,王大夫,我家侧妃流血了,还请王大夫去看看。”百花猛烈的敲着王大夫的门,似乎是将自己满心焦急全部发泄到了这个门上。 导致王大夫在开门的时候,险些被百花捶到身上。 王大夫侧身躲开,快步往赵氏的房间处走去,焦急的开口问道 :“侧妃怎么了?” 他在太子府中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个孩子对太子殿下的重要性,所以丝毫不敢耽误。 百花张了张嘴,却不敢说什么。 总不能说,是太子殿下动手打了侧妃吧? “大夫快去看看就知道了。”百花别的不敢说,只能开口催促着王大夫快些过去。 王大夫一进赵氏的室内,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赵氏竟然被蹉跎成了这副模样。 看着的她身上的伤痕,似乎是被打过了? 难不成竟是太子殿下动了手? 太子不是一向爱护这个孩子吗?就连太子府后院里的宠妃爱妾都要为这个赵氏让步的,怎么...... 怎么会忽然对赵氏动手呢? 可王大夫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他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给赵氏把脉。 王大夫在百花的帮助下,将赵氏扶到床榻上躺下。 他自己则是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开始在赵氏的身子上扎针,又喂了她些药丸。 慢慢的,赵氏方才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不少。 经过一番救治,王大夫紧蹙的眉头逐渐放松了下来,好在保住了赵氏和这个孩子。 不然还不知道如何同太 子殿下交代。 不过心中也跟着感慨了起来,雍王妃果然是医术高超,自己方才这套针术,正是雍王妃教给自己的。 雍王妃又一次在无意间救了赵氏一命。 赵氏虽是在昏迷中,却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百花清晰的看到了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下来,似乎是在无声的控诉着太子殿下的暴行。 可是这件事,无论是赵氏,还是百花,还是王大夫,都是无人敢说的。 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赵氏腹中的这个孩子罢了。 太子这边虽是面上不在意赵氏的孩子,可到底是辛苦得来的。 在房中坐着消了气之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吴阳:“赵氏如何了?” 吴阳自然是早就打探了赵氏的消息,对着太子拱了拱手:“回殿下的话,王大夫已经去过了,如今侧妃娘娘身子已经大好,伤及不到腹中胎儿了。” 太子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吴阳,本宫倒是不知道,此事做的对不对了。” “尤其是对李康......” 提起李康,吴阳的面上也闪过了一丝的悲戚之色。 却很快就平复了,对着太子拱了拱手:“殿下所做的决定,自然是不会错的。” 第294章 告辞离开 赵氏的动静不小,自然是传到了不远处的秦含蕴他们耳中。 秦含蕴看向面前的喜儿,开口问道:“那边怎么了?” 喜儿摇了摇头,又往前凑了两步,开口说道:“也不知赵侧妃是怎么了,方才听那百花求救的意思,好像是侧妃见红了。” 秦含蕴忍不住蹙眉,这才几个月就见红。 又想到自己先前替她把脉时,总是会觉得她似乎是因为受了惊吓而导致有些胎像不稳,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赵氏的这一胎,实在是多灾多难。 忽然想到了什么,秦含蕴抬头看向喜儿,追问道:“不会是太子对她动手了吧?” 喜儿再次摇头。 “奴婢问过那百花,她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的,不过奴婢问过店小二了,太子殿下却是方才怒气冲冲的从赵侧妃的房间里离开。” “算了,不管他了。”秦含蕴摆摆手,今日此事一出,太子总是不好意思再一路追着他们了。 终于把这个狗皮膏药甩掉了。 秦含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雪莲:“雪莲,这几日,洛姑娘父亲的药,就交给你了。” “若是需要帮助,你只管开口。” “至于喜儿,便开始收拾东西吧,估计再有两日,这 洛父的身子便该好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喜儿想到那日王妃在楼下生气时说的话,追问了一句:“王妃,我们是要返京吗?” 秦含蕴点点头。 一旁的萧铭泽终于是开了口:“如今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不如我们继续南下走一走?” 秦含蕴却仍旧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算了,想家了,回去吧。” 秦含蕴这句话是真假半掺的。 不过出来久了,确实还是觉得在家里更舒服。 又或许是因为如今她有了身孕,时不时的会觉得有些疲乏,倒也没什么兴致继续游玩了。 见秦含蕴如此,萧铭泽自然是不会强求的,便也转头看向喜儿:“一切都听王妃的安排,你去收拾吧!” 果然不出秦含蕴所料,两日后,洛父已经醒来。 秦含蕴亲去给他把了脉,转头看向一旁似是关心,却又心不在焉的洛筝娘:“令尊如今身子已经大好,接下来只要按时服药,定会没问题的。” 她的面上是难以掩饰的高兴。 现代医学难以根治的病,居然被她用中医治好了,而且还是在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古代。 想到这里,秦含蕴的心中甚至是有几分激动的。 看来自己曾 经研究过的那药方果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旁躺着的洛父看向面前年轻的女医,满是感激的看向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却在触碰到洛筝娘的目光之后,猛地闭口不言。 秦含蕴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个父女二人的不对劲。 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这个医者该管的,自己要做的就是能治好洛父的病。 更何况老板娘帮自己甩掉了太子,自己回程的路上不知道该有多舒坦。 洛筝娘自然是叮嘱了一旁侍奉洛父的人几句,便搀着秦含蕴离开了洛父的房间。 “王妃,多谢你了。”洛筝娘的眼中满是感激。 自己为了父亲的病,请了不少的大夫,想不到如今竟是这样的机缘巧合,救了父亲的命。 秦含蕴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欣慰:“本就是我该做的。” “若不是你,我怕是也很难见到这一味药材的。” 洛筝娘知道他们这些医者,都是有什么执念之类的,所以倒是也能理解秦含蕴这话的意思,所以也并没有多说。 当日晚间,洛筝娘为了表达对秦含蕴的感激之情,所以特意设宴款待。 酒足饭饱之后,秦含蕴看向洛筝娘:“洛姑娘,如今 你父亲身子已经大好,我们倒是该启程离开了。” “这般快?本还想着留你们再住几日的。”洛筝娘倒是有几分的不舍。 说实话,这雍王妃虽然是京城中的小姐,可性格脾气实在是对她的胃口。 若不是两人身份差距,她倒是觉得她们二人会成为好朋友的。 “如今太子他们一行人已经走了,你们其实不必着急的。”洛筝娘开口试图挽留。 秦含蕴这几日忙着洛父的事情,倒是没注意太子他们的行踪。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中自然是诧异的:“太子竟然走了?” 萧铭泽也是方才从许知那处得到这个消息,点了点头:“就在方才晚膳前,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岛了。” “终于甩掉了。”秦含蕴才不在乎什么告辞不告辞之类的,太子这样的人,还是一句话都别同自己说的好。 一行人自然也是第二日就准备收拾行囊离岛的。 临行前,洛筝娘特意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跟在秦含蕴身后的张止,开口问道:“张公子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这几日倒是都没见到张公子出来呢!” 秦含蕴也没想到,张止竟然还在。 本以为他已经跟着太子离开 了。 也转头看向身后的张止,开口问道:“张公子接下来作何打算?是要回家吗?还是继续南下?” 张止却也丝毫不怯:“草民倒是想随着王爷和王妃前往京城,不知王妃是否介意?”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秦含蕴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说起来张公子为我们带了这么久的路,若是去了京城,我与雍王也该好生招待才是。” 一旁的萧铭泽冷脸瞧着面前的张止,心头闪过的了一阵的不悦。 甩掉了太子,又缠上来一个。 而且还是比太子更难缠的。 似乎是看出了萧铭泽的不愿,洛筝娘开口挽留道:“王爷和王妃定然是有要事要回京中的,张公子若是无事,不如留下来再玩上几日?” 语气中满是笑意。 只是这笑落到张止耳中,便让他想起来那日在湖边洛筝娘那白嫩的手臂。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面上又闪过了一丝的潮红,忙上前低头对着洛筝娘拱了拱手:“多谢老板娘盛情款待了这些日子,接下来洛姑娘还要照看自己的父亲,在下便不叨扰了。” 见张止如此,洛筝娘也收起了调戏他的心思。 一行人告辞上路,浩浩荡荡的离了岛。 第295章 新的开始 一行人离开岛上估摸着半日后,秦含蕴忽然觉得,他们走的方向好像是不太对。 她虽是没怎么有方向感,可这太阳在什么位置,她总是看得懂的。 按常理说,既是回京,他们该是往北走的,可如今的路线,倒像是...... 想到这里,秦含蕴转身问一旁的雪莲:“雪莲,我们现在是往北走吗?” 她的脸上满是疑惑。 雪莲倒是没想到王妃会忽然问这个,却也是诚实的摇了摇头:“王妃,如今我们是在往南走的。” 本以为这是王爷与王妃商议过的,难不成王妃竟还不知道? “南边?”雪莲话音刚落,秦含蕴便蹙眉打开了车帘,看向外头正一脸淡然,策马而行的萧铭泽。 “阿泽,我们这是要回京吗?”秦含蕴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解。 她心中已然是明了,如今的方向,必然不是回京的方向。 只是此事,萧铭泽并没有提前与她沟通,所以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意欲何为。 萧铭泽见阿蕴终于是意识到了,便放缓了自己策马的动作,移步到马车旁。 认真的看向自己面前的秦含蕴,开口道:“阿蕴,我们去南方。” 他的声音平静却又有力,他淡然的模样,让秦含蕴忽然意识到,此事怕是他早已经有了成算。 甚 至是,从一开始他提出来想来南方走走,便是为了此事的。 所以秦含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点点头,将车帘放了下来。 一旁的喜儿见王妃如此,笑意盈盈的开口说:“王妃,想来王爷是觉得这一路有太子在,怕王妃玩的不尽兴,所以想带王妃再走一走。” 秦含蕴笑了笑,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终于在下一个休息的地方,萧铭泽主动走到了秦含蕴身旁,说起了此事:“阿蕴,我不是有意瞒你。” 秦含蕴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阿蕴,我想过了,”萧铭泽深深的看了秦含蕴一眼,叹了口气,“其实我想要的,从来既不是权势,也不是皇位。” “不过是父皇的关爱罢了。” “可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我有了你,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想和你有一个新的开始。” 秦含蕴诧异的抬头,看向面前的萧铭泽,她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会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坚定的选择和她在一起。 “其实你不必......” 秦含蕴不会为了雍王去改变自己的原则,可是她也不愿意委屈了他。 见秦含蕴仍在迟疑,萧铭泽握紧了她的手:“阿蕴,无论有什么困难,只要我们 在一起,就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无论如何,无论你喜欢或是不喜欢,总要看过了再说。” “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再回京城,也是可以的。” 秦含蕴终于点了点头:“好,无论去哪里,我和你在一起。” 因为秦含蕴有身孕,所以马车走的不快,断断续续的行驶了两日之后,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次是萧铭泽亲自扶着秦含蕴下的马车。 当秦含蕴踏出马车看到面前的景象时,她心中惊讶不已。 自己从前是同萧铭泽说过的,与京城繁华的生活截然不同,自己最是喜欢小桥流水,绿树成荫的水乡。 最好还有一只船,可以供他们时不时的出去游玩。 秦含蕴没想到,萧铭泽竟都记在了心里,而且还在这南方水乡中为她准备了一个新家。 或者说,是他们。 “阿泽......”秦含蕴有些感动的看向萧铭泽。 萧铭泽却笑着对她“嘘”了一声:“跟我来。” 慢慢的走进那宅子,秦含蕴发现,这院子极大程度地保留了南方水乡的模样。 只一点不同,便是秦含蕴的院子。 她的院子仍旧被命名为当归院,与从前在京城中的布局一模一样。 更让她惊喜的是,萧铭泽还特意为她留了一间药房。 药房中 早就摆满了各种的药材,甚至还有一些古籍医书。 见秦含蕴一脸惊讶的模样,萧铭泽又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将自己手中的钥匙递了过去:“阿蕴,这是库房。” “日后你夫君我的家产,可就要交给你啦!” “王爷。” 秦含蕴刚开口说这两个字,却被萧铭泽堵住了嘴:“日后你我夫妻二人,只有夫君与娘子,再无什么王爷王妃。” 秦含蕴这才注意到,随着他们一路南下的人,竟是越来越少。 如今只不过余下自己身边两个侍奉的丫鬟。 王爷身边的许知自然也是在的,再剩下的便只有四个护卫。 见她似是疑惑,萧铭泽开口解答:“我们如今不需要那么多人,我们的踪迹,自然是的人越少越好。” 秦含蕴点点头,她知道,既然萧铭泽做了这样的安排,后面的事便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她便不必操心了。 她又转过头,看向面前这个极为考究的院子,心中充满了感动。 秦含蕴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萧铭泽,甚至抬起脚来亲了亲他的脸颊:“阿泽,谢谢你。” 一旁的喜儿和雪莲见状,羞涩的转过头,不敢直视王爷和王妃的恩爱。 不对,日后便该称少爷和少夫人了。 总觉得老爷这种称呼,还是颇老了,与王爷的 模样,实在是不符的。 这几个月,秦含蕴在这个小城镇中过的十分惬意。 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弹指一挥间,秦含蕴的肚子渐渐的大了起来。 她虽是见过不少的孕妇,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却也是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的。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在这个院子中响了起来。 “少爷,少爷,少夫人生啦!”喜儿高兴的从里间跑了出来,向自家少爷报喜。 萧铭泽着急的上前一步,向里面张望着:“娘子呢,娘子如何?” 喜儿也高兴的点点头,眼中甚至含了些泪水:“少爷放心,少夫人一切都好。” 到了晚间,忙碌了半日的当归院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萧铭泽坐在秦含蕴的床榻旁,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娘子,自然也有在娘子身旁的女儿。 “娘子,我们有女儿了。”萧铭泽拉着秦含蕴的手,心中自是感激和喜悦,“娘子,你辛苦了。” 说完这话他凑上前去亲了亲秦含蕴的眉心。 秦含蕴温柔的望向身旁的女儿,眼神中也闪烁着母爱的光芒。 “那我自然是辛苦的,夫君可要好好感谢我才行。” “娘子说的是。” 两个人互相打趣着,相视一笑,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满足。 这样的日子,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