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傻女嫁权臣，侯爷她爱妻如命》 第1章 穿越 天空乌云翻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雨腥味，山上的草木在疯狂的摇曳。 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轰隆！” “咔嚓！” 天地之间又暗了许多。 北山脚下，镜子湖畔的一个窝棚前。 地上仰面倒着一名少女，少女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有好几个洞，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少女惊恐的望着眼前拿着短鞭的男人，苦苦哀求： “爹，傻丫听话，你别打我。” “啪，啪，啪……” “一，二，三……”男人满脸愤恨，边打边数。 “啊……啊……” 傻丫身上顿时出现两道血痕，就连衣服都被打成两截，露出长满泥垢的身体。 “傻丫疼，爹，别打了，傻丫去采药，傻丫去砍柴，傻丫不偷懒。”地上的少女疼的原地打滚，嘴里还不忘求饶。 可是男人的鞭子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狠了。 枯瘦的少女哀嚎声越来越小，渐渐的也不再翻滚，任由男人狠狠鞭打。 “……五十，五十一……”男人看着地上的少女不再动弹，停下了手里的鞭子，上前踢了一脚。 少女纹丝不动。 男人嘴里骂道：“晦气的东西，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是个扫把星，让老子输钱输了那么多年。马瞎子说了，只要打你九九八十一鞭子，我的好运气就能回来，你可别怨我，是你自己倒霉。”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他娘的，终于打够了，累死老子了。”男人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女狠狠啐了一口，“真晦气，幸亏把你赶出来了。” 男人转身要走，忽然瞧见少女恬静的睡颜，看上去似乎还不错，有那么两分姿色。 他裤裆里那玩意好像精神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去解裤腰带，嘴里还嘟囔：“又不是亲生的，老子养她这么多年，让老子快活一下，老子才不赔本。今日若不睡了她，白白便宜这半死不活的小白脸。” 男人瞅了一眼窝棚里昏迷的男子一眼，毫不顾忌的褪下裤子，朝地上的少女压了过去。 姜茶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裤子。 来不及想太多，她猛地睁开眼，就瞧见面前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大概三十岁上下，一双咸猪手扒着她的裤子，正往下扯！ 她一手的拽住裤子，一手握拳，迅如疾风一般，朝男人的门面打去。 随后她抬脚朝男人的两腿之间踹去。 蛋碎的声音传来，男人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男人如同破布一样朝后面飞去。 姜茶提好裤子，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嘶——”她这才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枯瘦的小身板，这破烂无法遮羞的衣服，再看一双手也比自己的手小了一圈。 这样也就算了，这不能遮羞的破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还真是有一点惨呢。 姜茶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身体，她的波涛汹涌呢？她的魔鬼身材呢？她那拉风的皮衣皮裤呢？ 这不是她！ 对了，她不是和一群丧尸战斗，被丧尸吃掉了吗？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她穿越了。 这是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这里是姜家村，荣国的一个小山村。 这原身是个傻子，一岁多的时候跟着母亲嫁了过来，被人当做拖油瓶，非打即骂，还时常被外人欺负。 原身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所以就没发育好，个子也小。 眼前的男人叫姜永安，是这具身体的继父，前几日这姜永安出门打猎，在镜子湖救下一个锦衣华服浑身是伤的男子，他就把那男子的衣裳还有发冠以及玉佩都弄了下来。 而原身则看上了那俊俏的男子，要跟那俊俏的男子成亲，姜永安一不做二不休，把这拖油瓶给赶去了村后一个窝棚里。 并且叫来不少乡亲作证，让傻丫和一只大公鸡拜了堂，两人就算成亲了。 然后姜永安就拿着那些东西去当铺，换了钱，就去赌博，结果他手气不大好，全都输光了。 他溜达着往回走的时候，遇到算命的马瞎子，马瞎子说他之所以总是输，是因为家里那个拖油瓶是个灾星，只要打九九八十一鞭子，就能打走霉运，以后他就万事顺遂了。 姜茶捡起地上的鞭子，一步一步朝姜永安走来。 姜永安还在捂着裤裆弓着身子哀嚎，嘴里骂着脏话：“我是你老子，你敢打你老子，看我不弄死……” 姜茶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姜永安才抬头看，发现对方的眼神十分凌厉，手里还拿着带血的鞭子，杀意十足！ 他蹙眉又看了一眼，就跟做梦似的，感觉不太真实，一个傻子能有这样的眼神？ 他怒斥：“你想干什么，我是你老子！老子养了你这个赔钱货十五年！你他娘的就该伺候老子。” “八十一鞭子是吧？”姜茶挑了挑眉，下一秒就用足了力气朝姜永安打了过去。 “一，二，三……” “啊啊啊……”姜永安扯着嗓子嚎叫起来，都把树上的鸟儿吓飞了。 “我是你老子，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他没心思去看姜茶，脑子里就一个字“跑！”。 可是对方的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他朝那边动弹，鞭子就从哪边打下来。 鞭子只在姜永安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印子，并未打破衣裳。 姜茶看了看自己的手，很不满意，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力气居然这么小。 她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吐沫，加大力气继续鞭打。 “四、五、六、七……” 姜茶对这几下还算满意，姜永安的衣服被打破了，身上也有了血痕。 很好，继续努力！ “小兔崽子，敢打老子，看我不打死你！”姜永安用尽全部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 姜茶的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缠住他的脖子。 姜茶用力一拽，姜永安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打了我八十一下，我自然要还你八十一下，一下都不能少。” “八、九、十、十一……”姜茶越打越顺手，越打越快。 不大功夫，就打完了八十一下。 姜永安浑身是伤，就连脸上都挨了几鞭子，血淋淋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滚！” 姜永安到底身板壮一些，挨了这么多鞭子，还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茶，觉得这傻子不傻了，开窍了。 第2章 空间 姜永安眼神惊恐的离开之后，姜茶才有空观察周围的状况。 这里地处山谷，南北两侧都被大山包围，姜家村紧挨着春宁镇，一起坐落在这山谷之中。 姜家村田地不多，村镇上的百姓都以采摘草药或者打猎为生。 这里是姜家村后面的一个湖边，湖边搭了一个窝棚，窝棚四下漏风，里面的草堆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没错，这里除了一个窝棚和草堆，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男子以外，再也没有旁的东西。 “咕噜……”姜茶发觉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身上的鞭伤还火辣辣的疼，不过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末世的时候经常跟丧尸战斗，每次受伤都比这个严重。 幸好她是医生，这大山里还有草药。 “空间在就好了。”她嘟囔了一句，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一间现代化的药房之中。 四周都是一排一排的药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盒！治什么病的都有。 另一头是一些小型的医疗器械，比如一次性的输液器，比如全套的手术刀，还有一次性的手术服，等等，平时治疗用的东西都在，十分齐全。 “太好了，医疗空间也跟着过来了。” 她舒了一口气，感觉老天待她不薄。 她快速的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看就傻眼了，原来外面上千亩的药田变成朦胧一片，能见范围只有十米不到，整个空间像是被大雾包裹了一样，她辛苦种植多年的药田只能看到那么一点点。 她以为只是起了雾，就跑了过去，结果发现那大雾根本就无法走进去，像是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去路。 她欲哭无泪，她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那么多的名贵药材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 真是肉疼呀。 还好，灵泉还在，只不过，原来灵泉泉眼很大，冒出来的灵泉水很多，形成了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池塘，如今只剩下一平米不到的一个小水洼，冒出来的泉水也很少，看上去就快枯竭了。 怎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唏嘘了老半天，她才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她从药房里取了些治疗外伤的药，就出来了，不管怎么说，也要先给自己治疗一下，免得伤口感染。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根本就穿不出去。 于是她用缝合外伤的线把衣服缝了缝，虽然依旧破烂，但好歹把身体遮住了。 忙完这一切，她才想起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躺在身边。 她伸手摸了摸男子的额头，男子烧的浑身滚烫。 “再不治，这人就死了。”姜茶蹲在着男子跟前，仔细的给他做了初步检查。 这个人伤的很重，三处很深的刀伤，脸上也被剐蹭了一大片，有毁容的可能。 后脑高高肿起，应该是受过撞击，姜茶没有大型的检查设备，只能通过诊脉检查，他脑袋里有淤血，所以才陷入昏迷，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趁着这里没人，姜茶从空间里取出药，准备给他打点滴。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个男子从被救回来，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没死已经是大幸。 她得赶快给他清除脑中的淤血。 姜茶熟练的配好了药，给男子挂上点滴。 “咕噜……”姜茶的肚子又叫了。 就在她准备下湖捉鱼的时候，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 姜茶只能躲进窝棚里。 暴雨倾盆而下，小小的窝棚被打湿了不少，而且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姜茶叹口气，无奈的看着整个窝棚变的湿哒哒的。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更加闷热，整个天空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姜茶忍着饥饿捡起一根木棍，从空间里找出一把手术刀，把木棍削尖了。 她手持木棍，在湖边叉鱼。 好在这镜子湖水质清澈没有被污染，鱼儿多还肥美，姜茶不费什么力气就叉了两条鱼。 因为刚下过雨，所以附近没有干柴，姜茶走出去很远，才从树林里捡到一些干柴。 她生火烤鱼，吃了个七分饱。 这些对于别人来说是很难的事情，可是对于在末世生活那么多年的姜茶来说，是小菜一碟。 末世的时候，姜茶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打野味摘野果，甚至跟动物抢东西吃，那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她野外生存经验十分丰富，捉鱼这种小事根本就难不倒她。 而且她时刻都要准备跟丧尸战斗，警惕性很高，就算是夜里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自从她找到基地之后，生活才稳定一点。 虽然穿成贫穷的傻丫不是很完美，但能远离那个到处都是丧尸，朝不保夕的世界，她已经很满足了。 姜茶觉得自己最好改善一下居住环境，但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闲置的房屋，就算是有那也是有主人的。 现在她身无分文，眼下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弄点钱！再救活那个男人，让他干活！ 姜茶在村子附近转悠了一圈，找来一只缺了口的破碗，洗干净，从空间灵泉处盛了一点灵泉水出来。 灵泉水不同于普通的水，不但能解渴，还能补充能量，滋养身体，促进伤口快速愈合。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昏迷不醒的男子，把灵泉水一点一点的喂了进去。 那男子干裂的嘴唇总算滋润了一些。 她自己也喝了两碗。 她有检查了一下空间里所剩不多的一点药田，能看见，能采摘的也就一分地的田七，古代缺医少药，估计卖了能换点钱。 原身的记忆不多，对姜家村和春宁镇的记忆仅限于几家买早点的铺子还有唯二的两家医馆，一个是永安堂，一个是保和堂。 原身也经常上山采摘药材，去医馆卖换点东西吃。 剩下的记忆就是无穷无尽的挨饿，挨打，侮辱和谩骂。 两瓶液体输完，姜茶怕输液的东西被旁人看见，就起了针，打算买东西回来再继续输液。 她从空间里扒了几棵田七，用衣服包着晃荡着去永安堂卖。 田七全株都可以入药，没有一点浪费。但也因为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在山上很难找到。 傍晚的春宁镇人不少，姜茶穿的又破又烂，格外显眼，更显眼的是她怀里抱着的田七。 第3章 熊孩子 迎面跑来几个孩童，几个孩童都是十岁上下，瞧见傻丫就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圆脸胖嘟嘟的小男孩，就是原身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姜百川。 姜百川长的虎头虎脑，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子狠劲，几个小孩子都围着他转。 “傻子挖到药材了，抢她！”姜百川振臂一呼，几个孩子就围了上来。 姜百川被几个孩童簇拥着，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样子，他十分霸道的伸出手：“交出来，不然就揍你。” 姜茶只看了这个小屁孩两眼，就想起来一些不大愉快的往事，这姜百川虽然年纪不大，却很坏。 在姜家，这姜百川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就是个小霸王，姜永安和钱英都很宠他，有求必应。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了他，原身每次得到点吃食，姜百川都会直接打掉原身手里食物，还用脚踩几下。 即便是这样，原身也会把被踩过的食物捡起来吃。 不吃就会饿死。 还有这个姜百川会趁着原身上茅房的时候踹一脚，不是把原身踹进茅坑里，就是让她跌坐是屎堆上。 原身也有着急的时候，但原身一旦开始攻击姜百川，姜家全家齐上阵，一起殴打原身。 看着小孩霸道的样子，姜茶就觉得这小孩很欠揍。 她挑了挑眉：“姜百川是吧？” 姜百川一点都没觉察姜茶有什么变化，还把她当做从前的傻子看呆，他拍着胸脯道：“是我，快点把药材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吃屎。” 姜茶顺着姜百川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身后有好大一坨屎，看样子像是新鲜出炉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型动物拉的。 “是吗？”姜茶把手里的田七高高举起，“来抢呀，抢到了就是你的。” “敢不给我？”姜百川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有些恼火，平日里只要他一开口，傻子就把东西给他了，今儿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跟他作对。 他跳起来朝着姜茶就扑过去了。 姜茶灵巧躲过，抬脚在姜百川后心踹了一脚。 姜百川风筝一般飘出去，正好落在那一大坨新鲜出炉的屎上。 而且吃了好大一口，满脸满嘴都是。 “哈哈哈哈……”姜茶实在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就连另外几个小孩都笑了起来，实在太好笑了。 姜百川恼羞成怒，“呸呸呸”一连好几声，无比恶心的吐出嘴里的粪，看着几个小伙伴止不住的笑，感觉以后自己再也当不了老大了。 他愤恨的站起来，用着狠劲用衣袖擦了脸上的粪，气恼的大喊：“笑什么笑，给我打死她！” 几个孩子一拥而上，说是孩子，其实个头比姜茶一点也不小，都是半大孩子了。 姜茶可不惯着他们，抬脚一脚一个，几下就把几个半大孩子撂在地上了。 几个半大孩子摔的浑身疼，半天爬不起来。 唯一站着的就是姜百川，他手里抓了一坨粪，瞄准姜茶的脸就冲了过去。 姜茶这次没有躲，一手抱着怀里的田七，一只手拽住姜百川的手腕，轻轻一转，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她随手从树上扯了一根柳树条，“啪啪啪”的朝姜百川的屁股上抡过去。 “叫姐姐！”姜茶凶巴巴的继续打。 姜百川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不听的骂脏话：“傻子放开我，我让爹娘打死你。” “看谁先打死谁。”姜茶下手更狠了，这熊孩子就欠揍，得好好教训。 柳树条又细又软，可是在姜茶手里却威力十足。 “啊——啊——”姜百川不断的惨叫，却倔强的不肯求饶。 周围几个半大孩子都看傻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上去救人。 姜茶不用刻意去对付几个半大孩子，手持柳条扫了一圈，那几个孩子就摔了回去，被柳条打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掀开袖子一看，每个人胳膊上都独有一条红痕，有的还见了血。 几个孩子再也不敢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茶。 傻子变厉害了！ 姜茶停了手，睥睨几个小孩：“以后见了我都叫姐姐。” 一个最怂的小孩惊恐的开口小声叫了：“姐姐……” 另外几个小孩不想叫，从地上爬了起来，“嗷——”一嗓子就哭着跑了。 姜百川还像杀猪一样的嚎叫，姜茶的柳条再次落下来，吓得姜百川缩着脖子，眼睛里写满惊恐。 谁知姜茶的柳条只是轻轻落下，她轻轻在姜百川身上抽了几下：“闭嘴。” 姜百川果然不哭了，开始一点一点往后退。 姜茶一字一句道：“叫、姐、姐。” 说话的时候，她把柳条高高举起，随时准备再打。 姜百川怕了，哆嗦着喊了句：“姐，姐。” “滚。”姜茶厌恶的站起来，丢掉了手里的柳条，“以后见了我躲着点，懂吗？” 姜茶转身离开，朝永安堂走去，她只听见身后姜百川扯着嗓子哭：“娘，傻子打我……” 一路走来，没人搭理姜茶，姜茶很顺利的到了永安堂。 永安堂的掌柜姓刘叫做知安，家里世代在春宁镇行医，自然认得姜茶。 刘知安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在镇上名声不错，见了姜茶就问了句：“傻丫，从哪里挖的田七呀。” 姜茶干脆利落的答了一句：“山上，看看给多少钱。” 刘知安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开始仔细打量姜茶，平日里傻丫来买药材，从来不说“看看给多少钱”这样的话，都是放下药材，直接伸手要钱。 “不傻了？” 姜茶嗯了一声：“我不傻了，我有名字，以后刘大夫叫我姜茶便可。” 刘知安不敢置信的说了句：“真不傻了？” 姜茶把田七放在柜台上：“看看多少钱，别想唬我。” 她可记着呢，从前这刘知安收原身的药材，不管什么药材，都只是给几个铜板打发了事。 这刘知安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从前没少坑原身。 “田七不值钱，一棵五个铜板。”刘知安嘿嘿笑着说道。 “放屁。”姜茶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厚厚的木制柜台被拍的有了几个不规则的裂纹，她冷峻的眸子盯着对方道，“田七生长条件苛刻，从发芽到长成这么大，至少需要七八年，一棵……” 第4章 就该活活被打死 姜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随便蒙了一个数字。 “一棵起码300文。你不买，我就卖给回春堂去。” “怎么可能？最多一棵一百文钱。”刘知安马上就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说的太多了，傻丫即便不傻了，也精明不到哪里去，他该说最多二十文钱一棵的。 但对方凶悍的模样，他觉得甚是可怕。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棵一百文，最多一百一十文！” “三百文！”姜茶再次拍了柜台，这下柜台直接裂开一条大的缝隙。 在刘知安看来，这一掌好像拍在他身上。 他哆哆嗦嗦的答应了：“好，三百文就三百文。” 六棵田七，姜茶一共卖了一千八百文，她还跟刘知安要了一个荷包装钱。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单位和物价，但在原身不多的记忆中，白面馒头一个铜板两个，包子两文钱一个。 别的她就真的无法判断了。 她到了杂具店里，买了熬粥炒菜的锅，还有几只粗瓷碗，一把筷子，一把菜刀，一张切菜的案板。 她凶恶的眼神吓坏了掌柜，掌柜没有为难她。 她又到米粮店里买了些大米和白面，又去了附近的铺子里买了粮油调料，她一个人实在拿不了，放在空间里带回去倒是方便，可是会被人当成怪物，就让调料铺的小二借了一辆板车拉了一趟。 就这个功夫，傻丫不傻了的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春宁镇和姜家村的的人都知道了。 姜茶拉着一车东西往回走的时候，成了众人的焦点。 等她回到窝棚的时候，就瞧见姜百川正气急败坏的破坏她的窝棚。 姜百川不管窝棚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粗暴的把窝棚上面遮风挡雨的东西扔到一边。 姜百川指着姜茶发着狠的开口：“娘，姐姐，就是她打的我。给我打死她！” 姜茶看过去，跟着姜百川一起破坏她的“家”的两个女子，一个三十多岁，一头干枯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别在头上，上身一件带补丁的碎花袄子，下半身是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裤子，脚上的绣花鞋脏乎乎的。 另外一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俊俏，一半的头发用一根精致的木簪盘在头顶，另一半垂在背后，看上去倒是有一两分姿色，衣服虽然旧但没有补丁。 姜茶很快就想起这两人是谁了，年纪大点的就是原身的便宜娘钱英，年轻的女子就是钱英嫁过来以后跟姜永安生的女儿，叫姜瑶。 此时母女气鼓鼓的帮着姜百川破坏姜茶的“家”，三人合力推到了木架子，丝毫不管下面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木架倒下砸到了昏迷不醒男子。 “贱妮子，连你爹你弟弟都敢打，我看是反了天了！”钱英抄起地上的木棍，朝着姜茶就杀了过来。 姜茶放下板车，抬脚踢起一颗石子朝钱英膝盖打去。 “哎呦——”钱英朝前扑了出去，手里的木棍也脱了手。 姜瑶赶紧追过来，担心的去扶钱英：“娘，娘！” 钱英的膝盖还挺疼，她坐在地上，卷起裤管看了一眼，膝盖下面红肿一片，起了一个小包。 她看看周围的土地，都是泥土，怎么会摔成这样？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姜茶就到了跟前，弯下腰来问她：“我打他们怎么了？他们这么欺负我，我不该教训他们？” 钱英气急败坏的抬手就打：“贱妮子，那是你爹和你弟弟，你爹的那个都废了，今儿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你给我跪下别动。”钱英从地上站起来，发现一条腿钻心的疼，根本就站不住。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肯罢休：“瑶瑶，你拿根棍子来，今儿一定得打死她给你爹和你弟弟报仇。” 姜茶后退一步，她看钱英的神色，就知道这人不讲道理，从来就没有维护过原身，而且也把原身当做是拖累。 但她仍然抱着一丝的侥幸：“是他们先打我的。” 钱英怒骂：“打你你就该受着，你一个傻子能长这么大，都是你爹养的你，你爹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姜茶就知道，钱英从来没有拿原身当女儿。 姜瑶快速跑开，捡了一根木棍回来交给钱英：“给，娘，打死她吧，她把爹打成那样，还打了弟弟，就该活活被打死。” 说着，她也捡了一根木棍，举起来就朝姜茶脑袋打去。 姜茶随手一抬，她让着钱英，那是因为钱英是她娘，姜瑶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她？ “砰！”一声，姜瑶手里的木棍打中了她自己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鲜血顺着门面往下流。 钱英气急败坏：“好啊，当着我的面，你还敢打你姐姐？你姐姐可是要做镇长儿媳妇的，破了相，刘公子还会娶她吗？” 姜百川也气不过，趁着姜茶不注意，拿起一根粗粗的木棒子就朝她打了过来，那狠劲，像是要直接打死她。 姜茶踢起脚边石子，照着他的面门直接而去。 “啊——”姜百川一声惨叫，仰面倒在地上，手里的木棍还砸了自己一下。 姜百川的额头一下子有了两个包，一左一右还挺对称。 他捂着额头哇哇直哭：“娘——” “下贱坯子！”钱英气急败坏的朝姜茶打去，下手之狠，一下子就把姜茶的额头打破了。 见姜茶没有还手，她还以为姜茶还是跟从前一样是个傻子窝囊废，打的就更起劲了。 谁知，姜茶握住了那根木棍，眼神冷的能杀人：“你打了我，以后我就不叫你娘了。” 钱英也没当回事，本来她就觉得姜茶是个拖油瓶，让她丢人那么多年。 “我还稀罕你叫我娘怎的？这么多年，你给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吗？松手！” 钱英见姜茶不松手，就用尽全身力气往回拉木棍。 姜茶松了手。 “扑通”一声，钱英跌坐在地，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 “你们走吧，再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钱英觉得这个傻子真的跟以前不同了，怔愣的看了好半天。 姜百川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的指着姜茶到：“娘，姐姐，咱们三个一起上，我就不信打不死她。” 第5章 笑里藏刀 姜瑶也觉得自己刚才是大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脸上，都是鲜血，这个傻子害的她破相了，她得报仇。 她也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了钱英，又递给钱英棍子，三人一起高高举起棍子，朝姜茶冲杀了过去。 姜茶脚尖一点，侧身滑过，到了三人身后，然后麻利又快速的踹了三人的后心。 三人都狗吃屎的摔倒在地。 “滚！” 姜茶抬脚去拉车，那板车是杂具店的掌柜给的 姜瑶瞧见她羡慕的眼神，轻蔑的斜她一眼，还不悦的小声训斥：“看什么看？” 姜茶假装没听见，拉着车贴着姜瑶身前经过。 姜瑶赶紧后退两步，尖声指责：“没长眼啊，你差点轧到我！” 这个时候，钱英才看到板车上的东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米面粮油调料一样不缺，最显眼的是两套崭新的粗布衣裳，其中一套像是女子穿的，她就寻思给姜瑶穿正好。 还有一个油纸包里包着不少包子，她都闻到香味了。 刚才儿子姜百川就说过傻丫挖到了药材，没想到能换这么多东西。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药材，也得哄一哄这个傻子。 她立刻换了一副脸孔，语气和缓的跟了上去：“傻丫，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姜茶没搭理她，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好心眼。 姜瑶十分不解的跟上去：“娘，你对她那么好干什么，她刚才差点轧到我。” 钱英一把拉过姜瑶，关切的问：“伤到了没有？” 姜瑶心里好受了点，攥紧了手里的木棍，打算再次出手，她觉得不是她们打不过傻子，不过是刚才大意了，没有发挥好。 “没有，娘，咱们别跟她客气，这些东西肯定是她挖的田七换来的，她的就是咱们的，咱们只管拿走，跟她啰嗦什么？” 姜百川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呀娘，这个傻子吃了咱们家多少东西？咱们拿她的东西是应该的。” 钱英三两步追上姜茶，恶狠狠的拉扯她一把，还训斥：“死丫头，轧到你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弄这么多东西回来，怎么不送家里去，弄这里来做什么……” 姜茶就当没听见，稳稳当当把车停下，开始卸车。 钱英急不可耐的扒拉姜茶：“傻丫，你该不会把这些东西都给那个死人用吧？” 姜百川可不滚那些，他一眼就看见了纸包里装的是吃的，黑乎乎的小手上去就要拿。 姜茶抢先一步拿在手里：“一边去，这是给他的。” 姜百川朝着钱英告状：“娘，你看，她宁肯把包子给那个死人也不让我吃，我可是姜家唯一的男丁，她得让着我！” 钱英习惯性的抬手去打姜茶：“死丫头，快给你弟弟，你个赔钱货饿不死就行了。” 姜茶后退一步，把纸包放在一旁姜百川够不到的地方。油纸包张开一个角，露出里面的包子来。 姜百川更馋了：“娘，是肉包子，我要吃，我要吃！” 钱英看着姜茶也着急，上去就撕扯姜茶：“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 姜茶转身过来，冷飕飕瞪着她。 钱英觉得对方的眼神十分可怕，下意识的撤回了手，还往后退了两步，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你……” 姜茶扯着她离开窝棚，很认真的看着她开口：“我不傻了，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姜茶，茶叶的茶。以后谁都不许叫我傻丫，也不许叫傻子。” 钱英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怪不得呢，今天她们母子三人联手也打不过傻丫，原来是不傻了，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姜茶：“真不傻了？” 钱英跟姜瑶还有姜百川看了半天，觉得姜茶可不像是傻丫，倒像是鬼上身了。 傻子突然不傻了，还会给人治伤口，也许不是坏事。 还有窝棚里的这个男子，看上去像富贵人家的公子，既然救活了，那以后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得什么好处呢。 她便上前道：“姜茶……既然你不傻了，那就跟娘回去吧，这窝棚也不能住人了。” 姜茶清楚的知道，钱英现在态度这么好，根本不是出于什么母子之情，而是她发现钱英看那一车东西两眼放光。 原身的记忆中，钱英并非什么慈母，平日里也对她非打即骂，很多时候还不给饭吃，骂她是个赔钱货，嫁不出去的傻子。 她凉凉开口：“我都成亲了，怎么能住娘家？” 钱英嘿嘿一笑，她认真的提醒姜茶：“你可看清楚了，他伤的那么重，看病要用很多钱，就算把你卖了，把咱们全家都卖了，也不够给他看病的。虽然他长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走，拉着这些东西跟娘回去。” 只要回去了，这车上的东西就是她钱英的，跟着傻丫一点关系也没有，并且傻丫能弄一次钱来，就还能再弄这么多来！ 家里就能过上好日子啦。 她的宝贝儿子就能吃上肉包子了。 说着她就朝板车另一边走去，就在她弯腰够到肉包子的前一秒，姜茶扣住了她的肩膀：“我说了，我不回去，我会隔三差五回娘家看你的。” 钱英对上对方冷飕飕的目光，吓得直接缩回了手，但她还是不死心：“你可别被他哄了呀，你看他浑身是伤，肯定是惹上了不得的人了，咱们招惹不起。” 姜茶淡淡道：“这不关你的事，坏人来了，我自会处置。” 钱英站好不悦的提醒她：“我看他就是坏人，哪有好人被追杀的？你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变聪明，快跟我回去。” “滚！”姜茶不客气的推搡了一下钱英。 钱英趔趄几步差点被乱石绊倒。 姜瑶上来扶住她：“娘，咱们走，我看她一个傻子能伺候这人几日，等这人死了，她再想回去，没门！” 钱英又等了那么几秒钟，见姜茶没有被吓到，只能带着一双儿女离开。 …… 姜茶看了四周，在不远处瞧见两间木屋，有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好像在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姜茶听不到。 “也不知道那木屋租不租。” 第6章 租房 姜家村挨着春宁镇，春宁镇人口不少，算是个比较热闹的小镇，来这里做小生意的人不少，所以空房子比较紧俏。 姜茶走到那木屋旁边的时候，正听见那个年纪大些的人跟另外一个年轻人讲：“二百文一个月，爱住就住，不住拉倒，这里多的是人租房子。” 那年轻人穿着粗布衣裳，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富裕之人，很难为情的还价：“实在是太贵了，我就是个卖个烧饼，赚不了多少钱，就这还要养活妻儿，就不能便宜点吗？” 姜茶上前到：“二百文一个月，我租了。” 房东刘二牛认的傻丫，瞧着对方脏兮兮头发乱蓬蓬的样子，就笑了：“傻丫真的不傻了？” 姜茶似笑非笑，一看对方就不怀好意，但眼下她急需房子，不得不跟此人打交道。 “我不傻了，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姜茶，茶叶的茶，刘叔，二百文租给我吧。” 刘二牛呵呵笑起来：“还真不傻了，姜茶是吧，这名字还挺好听，谁给你取的？” 对方不正经的样子让姜茶十分反感：“少废话，二百文租不租？” 她怕对方反悔，又怕那年轻男子接受二百文一个月，就数出二百个铜钱扔给刘二牛：“先租一个月。” 刘二牛若有所思的打量姜茶，感觉对方真跟过去不一样了。 他掂量着那些铜板，低头数了数，正好二百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姜茶去回春堂卖田七的事，他也听说了，姜茶买了一车的东西他也听说了，丝毫不怀疑姜茶钱的来历。 “我听说你卖了几棵田七，从哪里挖的，告诉叔，叔也去挖两棵。” 姜茶瞧着对方贪婪的目光正在打量她，并且还凑了过来，明显的另有所图。 甚至对方都上手来摸了：“你卖了多少钱，让我看看？” 姜茶毫不客气的打了对方的手：“少打听别人的事情，老实点，我就问你租不租？” 刘二牛嘿嘿笑着：“租，当然租了，不过姜茶，你那么多银子自己放着也不安全，不如交给叔，叔替你保管，好不好？” 姜茶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一把铜钱抢回来了：“少废话，到底租不租？” 刘二牛这才相信傻丫真的不傻了，眼看到手的钱飞了，他赶紧换了一副面孔：“租，租。” 姜茶又把铜钱扔给他：“租就少废话。” 那年轻男子显然有些着急了：“我租还不行吗？” 打烧饼虽然辛苦，挣的也少，但挣出房租来不成问题，自己还比不过一个乞丐了，这不是笑话？ 他咬了咬牙，发了狠似的说：“二百文就二百文！” 他解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一大串钱都拿出来，不情不愿的递给刘二牛：“一千二百文，我先租半年的！” 刘二并不忙着定下来，他望着姜茶，挑挑眉，提醒他：“姜茶，人家可交了半年的房租，你只交了一个月的，不是叔不给你面子，我的租给人家，毕竟是人家先来的。” 姜茶刚才买东西花了不少的钱，如今她生下的可没多少了，也就不到一百个铜钱，她是绝对拿不出一吊钱来的。 可是她急需地方住。 她扬起下巴，指了指深山里：“我知道哪里有田七，你不租给我，我可没法告诉你。再说，我只是如今手头紧，按月交房租，又不是不给你，你怕什么呢？刘叔难道会为了这点钱，胳膊肘向外拐，向着一个外乡人？” 关键是，随便挖几棵田七，不比一吊钱多呀？ 刘二牛点头称是，很鄙夷的对那年轻男子道：“好了，我租给傻丫……不，租给姜茶了。你呀，去别处看看吧。” 那年轻男子无奈的走了。 刘二牛指着门口的简易棚子告诉她：“我在这里面搭了两个炉灶，你平日里做饭可以用。” 姜茶看了一眼，两个炉灶连在一块，一大一小，炉堂是连通的，可以一起烧，一个做饭一个炒菜，很方便。 刘二牛带着姜茶往里走：“这房子里外两间，里面有一张大床，你们两个睡没问题，还有一个衣柜，你们能放点东西，外面有桌子板凳，齐全着呢。” 两间木屋一览无余，没什么好看的，还算干净，虽然简陋，但对于姜茶来说，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比窝棚不是好多了吗？ “谢谢叔了。”姜茶客气的说了句。 刘二牛不忙着走，站在门口问姜茶：“田七从哪里弄得？告诉叔。” 姜茶嘿嘿一笑，这家伙倒是没忘。 田七又叫三七，是止血的良药，上好的金疮药主要成分就是田七，但田七生长条件苛刻，一般都生长在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的山里。 姜茶看眼前的龙尾山山高林密，应该有田七才对，所以就是随口说了句：“过了半山腰，你再往上走个一百步两百步的，在那里找找，兴许能找到。” 虽然刘二牛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但要比姜永安钱英一家好多了，告诉他也没关系。 刘二牛脸色一变：“呦，你在哪儿找到的呀？这林子里常有凶兽出现，那么高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大虫（老虎）和野猪，你这么小身板，自己怎么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要命啦？” 龙尾山绵延百里，山高林密，个别山头还把几千米，高耸入云。 而且有很多地方人迹罕至，但好东西也多，姜家村和春宁镇的猎户不是实在没饭吃了，是不会去那样危险的地方的。 姜茶在原身的印象中没有危险二字，原身也只在半山腰以下，距离村子比较近的地方活动，哪里遇到野兽的概率比较小。 姜茶似笑非笑：“叔可以找几个猎户结伴过去，说不定能猎到个大虫或者野猪，能卖不少钱呢。” 刘大牛呵呵苦笑：“再说吧，我家也不是穷的吃不起饭，犯不着拿着性命冒险。” 他有些后悔把房子租给姜茶了，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姜茶冲着他的背影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再说可不一定遇到大虫，说不定那里还有千年人参呢。” 别说，刘二牛还真有点心动。 第7章 失忆 姜茶找来新买的木盆盛了水，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擦拭一遍，每个角落都清扫了一遍，又把买来的东西都归置好，这才去把管那昏迷的男子。 姜茶撇开男子两条腿，坐在他两条腿之间，抓着他的胳膊把男子放到自己背上，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男子弄到背上。 那男子两条大长腿耷拉到地面上，姜茶本来力气挺大，背起那男子没有问题，但这副身板瘦小干巴，长期营养不良，根本没有前世姜茶那么壮。 就这么短的距离，姜茶歇了好几次，才把那男子弄到铺了稻草的床上，还帮他穿上了衣服。 这么折腾了一趟，那男子依旧没有醒来，姜茶又给他检查了一番，烧是退了些，但人还是深度昏迷，看来他脑袋里的淤血实在不少。 姜茶不敢再耽搁，从空间取药配药，很快再次给他输液。 入夜之后，姜茶随便啃了两口包子，就抱着衣服去洗澡了。 原身长这么大都没有洗过澡，姜茶洗了快一个时辰，才把自己给洗干净。 及腰长发披在身后，干净的衣服穿上，姜茶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点人样。 回到木屋点上蜡烛，随后进入空间找到一面镜子看原身到底长什么样。 她看着镜子里又瘦又黄的自己，十分的失望：“丑死了。” 姜茶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能接受。 面黄肌瘦，头花枯黄，整个人跟竹竿似的。 姜茶轻轻叹口气，她连自己都嫌弃自己，这个竹竿似的可是名副其实，绝非夸张。 全身上下一般粗，没有一点起伏。 按理说原身十七岁多，快要十八岁了，胸部愣是比平板还要平，没有一点发育的迹象。 而且姜茶搜索记忆发现，原身也没有大姨妈。 让她最不满意的还是这张面孔，五官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大美人的潜质。 乍一看，还以为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呢。 该不会身体有什么隐藏的毛病吧？ 我怎么这么倒霉？ 姜茶给自己把脉，发现原身就是身体弱，没什么别的毛病，难道就是单纯营养不良引起的？ 回想前世，姜茶可是末世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这悲催的穿越呀…… 她无奈的决定，先养一养吧，兴许养胖一点一切就都好了。 因为那男子病情比较重，姜茶可不敢大意，输液的时候就在床边守着，输液持续了一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才把所有的药都用完了。 姜茶迷迷糊糊睡过去。 陆玉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之中，这木屋简陋的很，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身边还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他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自己又是谁。 可是他脑袋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茫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只要一动弹，就浑身疼。 他检查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头上裹着绷带，胳膊上腿上还有身上都有绷带，就连脸上也在疼。 他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黏糊糊的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药。 姜茶睡觉十分警惕，这是末世养成的习惯，陆玉璋那边一动弹，她就察觉了。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翻身下床：“你醒了，实在太好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救不回来了。” 陆玉璋打量小姑娘，相貌平平，面黄肌瘦，正两眼放光的盯着他，一头枯黄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上，别说这发型还挺好看的。 小姑娘身体瘦弱，衣服套在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是你救了我吗？” 姜茶似笑非笑的点头，也打量这个人，完好的半张脸十分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十分白皙细嫩，一看就不是受苦之人。 输液的时候，姜茶就发现了，这男子手背细嫩，但手掌却有点粗糙，虎口处有薄茧，应该是习武之人，伤的这么重还能活下来，跟对方强健的体魄分不开。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姜茶并没提两人被迫成亲的事情。 陆玉璋摇头：“我不记得了。” 姜茶两手一摊哦了一声：“也难怪，你后脑伤的那么严重，是有可能失忆的。” 陆玉璋对着人家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等我想起来我是谁了，会报答你的。” 姜茶挑了挑眉，有心逗他一下：“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 陆玉璋十分为难。 “这……不太合适吧？” 姜茶瞧着对方的样子，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逗你玩呢，别当真。” 陆玉璋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以身相许不行，但也没答应。 又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个人，作为医生，姜茶心情甚好：“你躺下吧，我去弄点吃的。” 陆玉璋对姜茶第一印象不错，不是携恩图报之人，很好。 “辛苦你了。” 姜茶扶着陆玉璋躺下，之后又检查了他的伤口，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去厨房那边做饭。 姜茶麻利的从镜子湖里提来了水，但并没有用，这只是为了糊弄卧房里的陆玉璋，她还是觉得用灵泉水熬粥，更利于两人身体恢复。 生火熬粥，她守在灶前，盘算接下来怎么去挣钱，虽然空间里还有些田七可以卖，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空间里的田七是有限的，总有用完的一日，她还是要想别的法子。 她把荷包里的铜板全部倒出来，数了数，还有八十二个铜板。 哎，真穷啊。 她瞧着不远处的大山，打算吃了饭去山里看看，大山是上苍对黎民百姓的馈赠，只要勤快，总不至于饿肚子。 喷香的米香味传来，姜茶的肚子咕咕直叫。 早饭简单，只有粥，姜茶盛了一碗端给陆玉璋。 “谢谢。”他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双手接过碗，“挺香的。” 他三天水米未进，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所以觉得这米粥是格外的香，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喝完一碗粥。 姜茶默契的给他再盛一碗。 他一连喝了好几碗，才觉得饱了。 姜茶也喝了两碗。 “我去山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补身体，你在家好好歇着。” 姜茶在厨房里对着他说道，又从空间里取了一碗灵泉水放在床头：“渴了自己喝水。” 第8章 大山的馈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姜茶出发前，去杂具店买了砍刀和弓箭，还有铁锹，把剩下的八十二个铜板都花完了，还欠了掌柜几十个铜板。 砍刀和铁锹便宜，一共也就三十五文钱，弓箭稍贵，五十文。 不过弓箭做的十分粗糙，射程也不远，也就能打猎用一下，姜茶打算在山里找一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自己做一个射程远杀伤力大的弓箭。 她瞧见杂具店门口放着背篓，顺手就拿起一个背上，还跟掌柜打招呼：“二伯，先欠着。” 掌柜姜大海的哎了一声，瞧着傻丫虽然不傻了，但一个人带着一个病号过日子也不容易，就赊给她了。 姜茶一离开，姜大海的儿子姜青竹就发牢骚：“爹，就她能弄到几棵田七已经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凑巧了，你还真指望她从山里找到什么，卖了还钱呀。” 这杂具店就这父子俩，平日生意一般，有时候姜大海会让儿子一个人看着铺子，他自己进山打猎补贴家用。 姜大海并不担心姜茶还不上，他还替姜茶说话：“好歹是本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看这孩子从小就可怜，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姜青竹还是不乐意：“也就您可怜她，你看姜家村谁见了傻丫不躲得远远的？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看她是还不上了。” 姜大海不放心姜茶一个人进山：“今儿人不多，我也上山看看。” 姜青竹嗯了一声：“爹，你少管傻丫的事，你不知道，永安叔昨日被傻丫打残了，她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姜大海带着薄怒哼了一声：“姜永安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活该！” 他也拿上砍刀和弓箭，背着背篓，愤愤的出门去了。 姜茶对大山的印象仅限于外围，原身虽然傻，也知道越往里走就越危险。 不过越往里走好东西就越多。 近一点的地方猎物少，药材也早就被乡亲们挖的差不多了。 走到半山腰，姜茶都没发现什么药材，只有偶尔一两只野兔和山鸡或者蛇经过。 姜茶身手不错，轻而易举的就猎到了一只鸡和两只很肥的野兔，还有一些菌子，野菜，收获颇丰。 天色还早，姜茶继续往里走，上山的路越来越窄，这里人迹罕至，菌子，木耳，野菜还有野果树也比山脚多了很多。 不远处有不大的野猪路过，姜茶露出笑容，搭箭就朝野猪射了过去，但野猪皮厚，弓箭杀伤力不够，野猪中箭受惊跑了。 姜茶叹口气：“算你运气好。” 她拿着铁锹，在原地挖了个深坑，又砍了不少的小树，用砍刀削尖了，倒着插在深坑里，把刚才猎到的野鸡抹上灵泉水，放在陷阱里。 灵泉水加上带着血腥味的野鸡，姜茶自信能猎到大型动物。 “完美！” 时间到了中午，她也没回去，直接摘了些野果充饥。 往前又走了一段，山林灌木越来越密集，根本就没有路，姜茶在这里发现了大片的艾草和紫草，她采集了一些装在竹篓里，实在装不下了，就装在空间里一些，这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她发现了一片葡萄藤，葡萄藤因为多年生长，爬的到处都是，有不少攀附在树上，而且这个季节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藤蔓上面挂着不少的葡萄。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摘了最下面的一颗葡萄尝了一下，还挺甜。 因为实在拿不了，她干脆放在空间里。 回去的路上她又摘了不少的菌子，把背篓都给装满了。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下山，她已经想好了，趁着天还没黑，到春宁镇上，把这些山货都卖了，又能换不少钱。 “姜茶！”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声音微弱几乎听不到。 可姜茶警惕性极强，看似随意的哼曲儿，其实也很留意周围的情况。 一滴鲜血从树上滴落，她抬头就看到了一颗两丈高两人合抱的大树上藏着一个人。 不是陆玉璋还能是谁！ 陆玉璋从树上跳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姜茶面前的草丛里。 与其说是跳下来，倒不如说是掉下来。 他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姜茶紧张的上前查看：“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好好躺着养伤吗？” “有人追杀。”陆玉璋警惕的看着山脚下的方向，“刚才他们搜过这里了，现在他们在木屋那里等着，你不要回去。” 姜茶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顾不得别的，先扒开他的衣裳给他查看伤势如何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身上的伤口都在渗血，免缝合敷贴都崩开了。 鲜血染红了衣裳，看上去十分刺目。 山里黑的早，林子里暗了下来，姜茶查看周围环境，尽管靠近山脚下的地方没有大型野兽，但如果在这里过夜，也不安全。 “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姜茶扶着陆玉璋靠在树上，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她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从空间取出绷带碘伏等东西，动作熟练的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她把替换下来的医疗废物又丢进空间，陆玉璋看着这一切惊讶的张大嘴巴。 虽然他料到姜茶不一般，但也没料到她手上的东西能凭空消失，还能凭空出现。 “我想不起来，你刚离开不久，我就发现镜子湖上有人在搜寻什么，后来有进山打猎的人被拦住问了几句话，就有人指着咱们的木屋，我不敢耽搁，离开了木屋。现在，他们恐怕正在木屋守株待兔呢。你不能回去。” 姜茶蹙眉：“你被我爹救下的事情，整个姜家村都知道，而且我爹还请了全村的乡亲来看咱们俩成亲。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咱们别指望大家护着咱们了。” 陆玉璋十分意外：“我们俩……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姜茶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当时你昏迷，我是抱着大公鸡跟你拜了天地的。” 此时，陆玉璋也没工夫责备姜茶什么了，毕竟，姜茶救了他。 “以后再说吧，眼下我连累了你，你若出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如果他们真的是找你的，那咱们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得想法子让他们以为你死了。” 第9章 原来是世子 姜茶知道活人能进空间，但陆玉璋知道她的空间以后，会不会产生什么邪念，她就不知道了。 为了救一个差不多等同于陌生人的人，暴露自己的空间，值得吗？ 瞧见不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又朝大山里走来了， 姜茶十分紧张，按照她的战斗力，解决这些人没问题，可是就怕对方会起了疑心，不死不休的过来杀陆玉璋。 她盯着陆玉璋问：“你还能走吗？” 陆玉璋略一思忖就点了头：“还能走。” 姜茶扶着他往大山深处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陆玉璋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了。 陆玉璋本就没恢复好，伤口还都裂开了，刚才上树已经消耗完了所有的体力，现在哪里还有力气走路。 姜茶看着对方苍白的脸，意识到对方现在根本就走不了。 姜茶心一横，就赌一把。若是他以后敢泄露她有空间的事情，大不了就杀了他。 陆玉璋十分懊恼，撑着姜茶的肩膀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他心中悲怆，盯着姜茶看了几秒钟，再看看越来越近的杀手：“你走吧，他们是来杀我的，本就跟你无关。你救了我，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我不想连累你。你走过去，告诉他们我在这边，他们不会为难你。” 姜茶生气，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撒手不管，我有个介子空间，你先进去躲一躲，不过我有空间的事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秘密泄露出去，别怪我手下无情。” 陆玉璋早就猜到了姜茶有秘密，否则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哪里来的？ 他觉得这是姜茶最大的秘密，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暴露出来。 他有些诧异的盯着南姜，迟疑的点了一下头：“好，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我发誓，若是我将姜茶姑娘的秘密告诉第三个人，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茶觉得还不够，又给他加了一句：“你若敢把我的秘密说出，你就全家死绝！” 陆玉璋有些气愤：“你可真够毒的，人家别的姑娘都不让自己的丈夫发这样的毒誓，你可好，还嫌不够。” 姜茶白他一眼：“你真当我是你妻子？别逗了，你压根就没这么想过！” 陆玉璋心虚的抿了抿唇，眼看追杀的人越来越近，都听见说话声了，他赶紧承认：“好好好，你说得对，我以后把你当妻子还不行？” 姜茶拉着陆玉璋紧紧靠着大树的树干，大树把两个人挡的严严实实的，追杀的人根本就没发现两个人。 姜茶拉着陆玉璋的手，意念一动，陆玉璋就进了空间！ 陆玉璋下一秒就身处药房之中，一排排的柜子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盒子，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盒子上面还有精美的图案还有他不认识的字。 他把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还打开了一些盒子，发现了姜茶给他吃的那种白色药片。 推开后门，陆玉璋发现外面雾蒙蒙的，根本看不了多远。 脚下就是一个泉眼冒着干净澄澈的泉水，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泉水便，双手捧了些泉水喝，他就感觉体力恢复了些。 泉眼不远处有一片田地，绿油油的，也不知道种的是什么。 另一边的空地上，堆了不少的药草，其中一样他认得，那是艾草。 体力恢复了些，陆玉璋又进了屋子，里面药品很多，但就是没吃的。 外面，姜茶也不敢停留，转身往大山深处走去，她脚步轻快，不大功夫就把追杀的人甩在身后。 山里黑的早，夜里的大山处处充满危险，姜茶可不想变成野兽的食物，她还打算绕路下山呢，所以走了没多远就转了个弯，打算从另一条路下山。 刚想走，就听到不远处有野兽啃食骨头的声音，姜茶停下脚步，细细倾听不远处的声音。 东南五十步左右，有三头熊正低头吃着什么。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姜茶从背篓里拿出砍刀，放轻脚步接近那边。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姜茶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走近了才看清，是三只熊瞎子在啃人骨！ 也不知是谁那么倒霉遇上三只熊瞎子！ 还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姜茶大气不敢出，惊动三只熊瞎子，她有把握杀掉它们，但也会惊动追杀的人，她不想惹麻烦。 正在想转身走的时候，她猛然想起一个好主意，从空间里把给陆玉璋处理伤口留下的带血的绷带拿了出来，扔了过去。 做好这些，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从另一条路下山，回到姜家村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幸亏她野外生存经验丰富，要不然得在林子里转一夜也不见得能走出来。 那些追杀陆玉璋的人还在木屋那边等着，不少火把照亮了木屋周围。 姜茶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还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把自己把脖子掐出红痕，把自己弄得很狼狈，长舒一口气才往木屋走去。 她一接近木屋，那举着火把的黑衣人就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姜茶故意表现出傻乎乎的模样，还吓的缩成一团，惊恐的望着那些凶巴巴的人。 她数了数，外面穿黑衣的人一共六个，个个腰间都挎着长刀，屋子门口敞开着，正对着屋门口的桌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也穿着黑衣，手边放着她昨日刚卖的茶壶茶杯，正优哉游哉的喝水。 眼前的黑衣男子很凶的开口问她：“这不就是个傻子吗？怎么可能突然不傻了？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要不然我杀了你！” 周围的人吃吃笑起来，还有一个瘦子嘲讽道：“我就没听说过傻子突然不傻了的。” 姜茶瑟瑟发抖，“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嘴里还吱哇乱叫：“坏人，坏人！” 那架势根本就不知道脖子上的刀是干什么的。 黑衣人也十分无奈，只好收回了刀，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我问你，你救的那个人他去哪里了？” 姜茶捂着脸，委屈巴巴：“他打我，还掐我，让我给他找东西吃。” 那黑衣男子把火把举的靠近了些，果然瞧见姜茶脸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掐痕。 押着她的人道：“头，这就是救了世子的傻子。” 第10章 世子可能已经死了 姜茶心中有些惊诧，她居然救了个世子，不知道是什么世子，某王爷世子，还是国公世子，还是侯府世子？ 木屋门口喝水的首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从身侧的牛皮挎包里摸出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肉干来塞进姜茶的手里。 他从姜家村人的口中得知，这女子是个傻子，给吃的就什么都说了。 姜茶傻乎乎的看着肉干，然后猛啃！ 首领模样的黑衣人问他：“那个人是叫陆玉璋吗？” 姜茶诧异了一下，原来那个家伙叫陆玉璋，名字倒是不错，她猛地点头，还傻笑了一声：“好吃。” 那个首领把她的背篓摘下来扔在地上，背篓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那首领哼笑一声，嘲讽：“一个傻子还认得菌子，不怕摘到毒菌子，毒死自己吗？” 姜茶这个超出了一个傻子回答的范围，就没说话，而是朝着对方傻笑，还伸出了手。 那首领倒是有耐心，又给她一块，还问她：“陆玉璋去哪里了？” 姜茶摇头：“早上，他让我去给他弄吃的。” 首领又问：“你刚回来？” 姜茶委屈巴巴的重重点头：“我饿！” 首领十分无语：“就知道吃，他现在在哪里？” 姜茶立刻指着大山：“里面！” 那首领明显得意了一下，想起自己派了几十个人搜山，肯定能找到陆玉璋。 他扭头问手下：“傻子不会撒谎吧？” 姜茶闻到了米香味，这些人用了她的锅吃了她的米！ 她有些恼怒，米很贵的！ 一个黑衣手下回答：“应该不会。” 姜茶呵呵了，傻子不会撒谎，只会胡说八道。 她使劲抽了抽鼻子，伸着脑袋就进了厨房。 她也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允许还是不允许，她直接掀开锅，吃饭！ 锅里热着包子和馒头，满满一笼屉！ 她不顾烫手，拿了一个包子就开始吃！ 那黑衣首领气呼呼道：“还真是个傻子，也不知道怕，就知道吃。” 一个黑衣手下走近厨房，拿了两个包子递给首领：“头，别管那傻子，你先吃。” 黑衣首领嗯了一声：“王庄，你去山里跟他们说一声，仔细搜查，人就在山里，拿到陆玉璋人头的，赏银百两。” 王庄也拿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朝树林走去了。 姜茶不管不顾的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一碗粥，还趁着那些人不注意，往空间里放了两个包子。 她进了里屋，躺在床上就睡。 她跟空间里的陆玉璋闲聊：“他们说你叫陆玉璋，是个世子。” 陆玉璋优雅的吃着包子，尽管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吃东西的动作依旧文雅。 姜茶意识进了空间，跟他闲聊起来。 “你现在想起点什么了吗？” 陆玉璋摇头：“想不起来。你这样待在他们身边，很危险，他们能杀我，就能杀你，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他皱着眉头，觉得姜茶的做法太过冒险，就算是他也不敢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蹦跶。 这不是挑衅吗？万一敌人心情不好，肯定会拿她出气，甚至杀了她。 他还提醒姜茶：“再说，姜家村的人都知道你不傻了，这些人肯定也知道，你还是小心点吧。” 姜茶不以为然：“谁会相信一个傻子突然不傻了？就算姜家村的人说了，人家也不一定信。再说，他们刚才看见我，可没把我当正常人。” 陆玉璋无语：“你的胆子可真大，就不怕这些人穷凶极恶，直接杀了你？” 姜茶瞥他一眼，很不在乎：“对我来说，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胆子可真大，换作寻常女子，早就吓得腿软了。你可倒好，还往前凑。”说到底，陆玉璋还是反对姜茶这样冒险，他在空间里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替姜茶捏一把汗。 姜茶呵呵轻笑：“要不怎么说是傻子呢？” 外面的黑衣人在吃饭，姜茶心疼自己的粮食，心里暗暗咒骂。 山里的人搜寻了一整夜，天亮之后，姜茶才听到外面的人说找到了一片血迹、半块血肉模糊的头骨和一些绷带。 姜茶扒着门口往外瞧，那些人居然把骨头和绷带给捡回来了。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恶心。”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好半天，也不确定这是陆玉璋的骨头。 想来想去他才说了一句：“带回去给二爷交差！” 一群黑衣人就这么走了。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村口，又消失村口一里地之外的山谷，姜茶才回到木屋，把陆玉璋从空间里给放了出来。 “他们走了，短时期不会再回来，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没事不要出去。” 陆玉璋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姜家村的人都见过我，这里距离京都不过百里，若是有人去京都，碰上这些人，我还是很危险。” 姜茶瞥他一眼：“怕什么，等过些日子，你的伤好了，你想起从前的事情来，谁对谁下手还不一定呢。” 陆玉璋微微一笑：“不错，他们如此害我，我自然是要回去报仇的。” 一个晚上的时间，陆玉璋听了不少黑衣人的谈话，从这些人嘴里，他知道自己是京都宁安侯府的世子，身份尊贵。 眼下老侯爷病重，只要他死了，那个被称作二爷的人，就能继承宁安候的爵位。 “我要好好养伤，等我回去，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他眸色阴冷了起来，忽然他十分痛苦的抱着头，脑海中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他看不清，他抓不住。 他头痛欲裂。 “你别想了，咱们再治疗几天，你脑袋里面的淤血散去，自然就会想起来。” 姜茶背起背篓，就朝春宁镇走去。 春宁镇的集市很热闹，有人专门收购山货到京都去卖，去晚了人家就走了。 姜茶从锅里拿了个馒头，边走边吃。 平安街的某个胡同口，聚集了不少人，中间好像围着什么人。 姜茶忙着卖山货，没有过去瞧热闹。 不过她清楚的听到人群中间有妇人在哭：“求求大家了，就帮我找找，二牛从昨日就上山了，说是要挖田七，到现在他都没回来，别再是被山中大虫吃掉了。” 第11章 刘二牛失踪 姜茶猛然想起熊瞎子啃人骨的场面，再加上刚才那些黑衣人拿着血淋淋的骨头回来，该不会是刘二牛被吃掉了吧？ 可是这……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姜茶走近了些，扒开人群凑到前面，果然是刘二牛媳妇在哭。 有个上年纪的老者唉声叹气：“昨日我碰见二牛上山了，跟姜大海前后脚上的山，但昨日傍晚，姜大海早早就回来了，你不妨去问问姜大海。” 刘二牛媳妇也就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碎花短袄，灰蓝色的裤子，她眼里又泛起了希望的光芒，感激的看着那老者道：“多谢二爷了，我这就去看看。” 那老者嗯了一声：“别担心，说不定就是二牛迷了路，晚些时候就回来了。若是傍晚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就带人进山去找。” 刘二牛媳妇感激的道谢之后，就慌慌张张的拉着一儿一女走了。 姜茶默默离开，一句话都没说，她觉得刘二牛恐怕凶多吉少了。 离开这里，姜茶去了平安街的集市的最中心，这里聚集了采摘山货来卖的乡亲。 她来到的时候，集市差不多快散了，卖了山货的乡亲，拿着一串串铜钱高兴的往回走，脸上都是喜悦的神情。 夏季是山货产量最高的时候，每年这个季节采摘山货的百姓是最多的。大多数都是天不亮就出发，到清晨的时候就能返回，趁着新鲜能卖个好价钱。 收购山货的人也能满载而归，到京都一倒手就能卖个好价钱。 姜茶把自己的背篓放在地上：“老板，看看我的。”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褐色细布长袍，腰间挂着褡裢，里面是沉甸甸的铜板和银子。 他身后的车上已经装了大半车的山货，有各种菌类，还有新鲜木耳，甚至还有榛子，野蜂蜜，以及各种野果。 中年男人翻看姜茶的背篓：“你这菌子品种倒是少见，就是有点不新鲜。” 姜茶知道对方是在压价，不过确实不如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走的有点远，路上耽搁了功夫。老板能给多少？” “放心吧，就按平日的价格给你，我每日都来，也见过你，你是那个傻子，你放心，你也不容易，我不吭你，你这些菌子都比较少见，给你按三十五文一斤，下次趁着新鲜来卖。” 姜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跟老板强调：“我现在不傻了。” 老板爽朗的笑了两声：“看出来了，今儿一早，就听见乡亲们议论你了。我知道，你叫姜茶。” 姜茶对此人印象不错，健谈，不压价。 老板把竹篓里的山货麻利的分类挑拣出来，称了重量，最后一算，姜茶一共卖了六百个铜板。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次进山就能卖六百文钱就不少了，可是对于姜茶来说，这远远不够。 不过她也不着急，钱要慢慢赚，谁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回去的时候，姜茶背着空背篓从姜大海的杂具店经过，就瞧见刘二牛媳妇在门口跟姜大海说什么。 她凑过去就听见刘二牛媳妇哽咽着问：“大海哥，当时二牛在走到哪里跟你分开的？” 姜大海眉头微皱，脸上充满担忧：“是在三岔路口那里分开的，我走直路往上走，他走了西边那条岔路，那边你也知道山高林密，好东西也多，但身手好的猎户结伴都不敢去，我就劝他不要去，他说不冒险怎么能得好东西。他执意要去，我也没法子。” 刘二牛媳妇哭的更厉害了，那双眼睛红红的，眼里写满绝望，她认定丈夫已经遇难。 “多谢大海哥了，我现在就找人进山找他。” 姜大海回头进屋拿了弓箭，又走了出来，他也是替她难过：“我也跟你一起去，多点人进山也安全些。” 姜茶想起自己在山里挖的陷阱，也打算进山一趟。 她放弃了进店买东西的计划，转身跟刘二牛媳妇道：“我也跟你们去。” 刘二牛媳妇感激的很，觉得傻丫不傻了以后，人也变好了：“多谢你。” 刘二牛的消息在姜家村和春宁镇迅速传播开，不大功夫，就聚集了二三十号人，除了姜茶一个女子之外，其他都是爷们，个个都带着弓箭绳索，还有人带着砍刀。 刚才那老者吩咐大家：“大家进山一定不要走散了，一定要结伴而行，遇到熊瞎子大家可不能逞强。” 那老者又看看姜茶：“你是一片好心，不过进山找人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娃子，个子又这么小，还是别去了。若是遇到危险，大家还得顾着你。” 姜茶被人轻视，心里十分不爽，她不去就过意不去，毕竟刘二牛是听了她的话才进山找田七的。 “没事，我腿脚灵活着呢，跑的可快了，我昨日才去过西边山头，不也回来了？” 刘二牛媳妇听见这话，就奔了过来，抓着姜茶的手问：“那你遇见二牛了没有？” 她心里就想，姜茶一个傻子都能平安回来，二牛一个大男人，也应该不会出事吧？ 她心中又燃起希望，双眼冒光的盯着姜茶。 姜茶摇头：“我没碰见他。” 刘二牛媳妇眼神明显的黯淡下来，眼里又充满了担忧。 “大家走吧。” 刘二牛媳妇母子三人跟姜茶走在最后，一路上很少有人说话，都在大声喊刘二牛。 走到三岔路口，姜大海指着西边那条羊肠小道：“二牛就顺着那条路去了。” 大家加快了脚步，一路上仔细搜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越往前走路就越窄，走在前面的人用砍刀开路。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没路了。 刘二牛媳妇的心也越来越凉。 姜茶想起昨日瞧见熊瞎子吃人的地方，就提了建议：“咱们分开行动吧，这样快些。” 人群中有为刘姓的中年男子：“傻丫说的不错，咱们分成三组，分头去找。再往前面就有可能遇到熊瞎子和大虫、野猪，大家千万不能走散了。走的时候留心路边的草木有没有被砍过的痕迹，若是有，那就是二牛从那里经过了。就喊一嗓子！” 第12章 射杀熊瞎子 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昨日不是有人搜山，找傻丫的丈夫吗？如果有砍刀留下的痕迹，说不定是那些人留下的。” 刘二牛媳妇想到了什么，抓着姜茶的胳膊急切的问：“傻丫，不，姜茶，我听说那些人走了，他们找到你男人了吗？” 姜茶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想说那些人找到了血淋淋的人骨，而且还不是陆玉璋的。 大家都看着姜茶，见她不说话，就有些急了。 那个刘姓的长者刘成催促：“你倒是说呀。” 别人纷纷催促姜茶。 姜茶这才如实相告：“昨日我男人跑进山里，他们派人搜山，搜了整整一个晚上。今日早上，他们一大早拿着人的骨头回来……”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觉得姜茶的丈夫死了，都替姜茶感到难过。 不过姜茶下一句就说：“不过我男人，不久就回来了，现在他在家里歇着呢。” 刘二牛媳妇一下子就崩溃了，她放声大哭的问大家：“那他们拿的是谁的尸骨啊……呜呜呜……” 刘二牛的一儿一女也哭起来，惨烈的哭声回荡在山间密林，显得格外渗人。 “我不知道，或许那尸骨是别人的呢，你别哭了。”姜茶轻声的安慰她。 男人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怎么安慰刘二牛媳妇。 “大家分头找吧，说不定二牛兄弟就是迷路了。” “嫂子，你先别哭，等我们去找找。” ……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刘二牛媳妇一通，继续上路。 姜茶这次走在前边，特意指引她这一队人往昨日熊瞎子吃人的方向走。 有了她的指引，这一队人没多久就找到了事发场地。 地上凌乱的痕迹，被压倒的草丛和灌木，血迹到处都是，虽然没有人骨，但这场面也足够震撼，胆子小的人都不敢上前。 “竹篓！砍刀！”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大声喊了一句。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瞧见灌木丛后面隐约躺着一个被压扁了的竹篓，砍刀就散落在一旁。 大家齐刷刷跑过去，主动给刘二牛媳妇让开了路。 刘二牛媳妇双手颤抖的捡起背篓和砍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刘二牛走的时候带的东西！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众人在周围仔细搜寻，再没找到别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布料也没有找到。 虽然十有八九是刘二牛在这里出事了，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也能就这么确定了吧？ 姜茶心里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可是刘二牛媳妇哭的呼天抢地，根本就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不是二牛兄弟还能是谁？” “我们去杀了那大虫，给二牛兄弟报仇！” “对！” “对！” “走！” “现在就去！” …… 一个个激动的，劝都劝不住。 姜茶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好在这些人还是有点理智在的，在山林里大喊，把另外两拨人也喊过来了。 另外两拨人瞧了，也觉得刘二牛遇害了。 这个时代没有DNA检测，姜茶也不好坚持说这不是刘二牛，或许这就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但别人都一直认为刘二牛已经遇害。 一大帮子人大多都有狩猎的经验，聚在一块商讨怎么杀了那吃人的大虫。 姜茶就在一旁陪着刘二牛媳妇。 她不敢告诉别人，是她跟刘二牛说半山腰以上有田七，怕这些人红眼。 众人寻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里地之外的一个山洞前发现了五只熊瞎子，两大三小，正悠闲的睡觉。 大家埋伏在灌木丛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不少人后悔了，若是一头熊瞎子，还好说，五只啊，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但这次来的有不少都是刘姓的，跟刘二牛沾点亲戚，那些人执意要给刘二牛报仇。 姜茶躲在众人身后，小声提醒大家：“听我的，大家上弓箭，一半人射杀母熊，另一半人射杀公熊，三只小熊崽子好对付，不着急，活捉剥皮都不是问题。” 正欲乱箭齐发的众人，嗯了一声，看了自己的位置，对准了一头熊。 姜茶又问：“谁射箭百发百中？” 有个留胡须的汉子扭头看过来：“我！” 还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也应了一声：“我！” “拉满弓，射前腿根部半尺的地方，那是心脏。若是力气大，就直接射脑袋，务必一击命中。” 两人嗯了一声，集中精力瞄准。 姜茶提醒别人：“大家都朝着要害射杀。” 好在大家都比较惜命，不少人也经常打猎，出手快准狠。 与此同时，姜茶也搭弓射箭，她实在不放心这些人，万一一个没射中要害，惊动熊瞎子，两只成年的熊瞎子反扑，三十个人不见得能抵挡得住。 少不了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了。 “发！” 两头成年的熊瞎子头上，心脏的位置，中了不少箭。 但深度好像不太够，熊瞎子没死。 姜茶就知道是这样，她拉满弓，朝着母熊补了一箭。 母熊才应声倒地。 公熊怒吼一声，震动整个山林，朝着大家就扑了过来。 大家下的冷汗都下来了，本能的四下逃窜。 姜茶临危不乱，抽出一根箭再次搭弓射箭，命中了公熊的额头。 “咚”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公熊从半空中摔落在地。 大家欢呼雀跃，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弛下来。 “杀死熊崽子！” 大家原地站定，朝三只熊崽子乱箭齐发，熊崽子就跟半大的狗差不多，没什么战斗力，一下子就都被射死了。 留胡须的汉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我们运气好，正遇上熊瞎子睡午觉。也多亏了傻丫。” 大家都朝姜茶投去异样的眼神。 姜茶纠正：“我不傻了，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姜茶。” 大家嘿嘿一笑。 那年轻男子十分激动：“今日咱们也算为姜家村除去一害，往后大家就能到这边找山货了。刚才来的路上我可瞧见不少药材呢。” 大家纷纷赞同，那兴奋劲，仿佛忘记了刘二牛的死。 大家用绳索捆了熊瞎子，找了木棍抬着下山。 姜茶还惦记着自己挖的陷阱，走到半路，跟刘二牛媳妇和刘成说了一声，就寻了个岔路自己走了。 第13章 满载而归 沿着记忆中的路，姜茶朝陷阱走去，路上她还射中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也挖了不少的药材，防风、当归、地黄，还有不少的紫草，还有一些野生的姜。 姜茶估摸着，这些正好能做点紫草膏，紫草膏止痒消炎，也是驱蚊很好的选择。 现在是夏天，做些紫草膏会很好卖。 她在路上仔细寻找，又找到了一些防风、地黄和当归，算起来能做不少的紫草膏了。 按照末世的价格，一小瓶紫草膏30克就能卖三四十块钱，这一大堆的草药能做不少紫草膏，姜茶想着自己的发财大计，一边继续往前走，继续寻找药材。 好在这段山坡上药材不少，她的背篓里放不下，干脆就放进了空间。 不久之后找到了自己挖的那个陷阱。 里面躺着一个半大的野猪，目测有七八十斤，野猪的脖子被陷阱里的尖刺刺伤脖子，流了很多血，不过还没死，还时不时的动弹一下。 除此之外，陷阱还捕获了一直很肥很大的野兔。 姜茶十分满意：“还不错，灵泉水果然好用。” 她小心翼翼的下到陷阱里，把野猪弄上来，留下野兔继续充当大型猎物的诱饵。 为了方便吸引猎物，姜茶还从空间取了一些灵泉水出来，抹了不少在尖刺上。 一些尖刺被野猪撞的有些歪了，姜茶还细心的调整好，才从陷阱里出来。 野猪太沉，她直接放进空间。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路过那片葡萄地，摘了上百斤的野葡萄，她摘了很久，把这一片的野葡萄都摘下来放进了空间里保存，才停了手。 春宁镇和姜家村山多地少，想要大规模种植农作物十分不容易，能遇到这一片野葡萄也是她运气好，所有这里有多少葡萄她就全部摘下来了。 为了下一次来了还能摘到葡萄，姜茶从空间里取出不少灵泉水，挨个给葡萄浇水，有了灵泉水的浇灌，葡萄肯定能长的更好更快。 干完这一切姜茶揉了揉酸疼的腰，打算往回走。 这里灵泉水的味道这么充足，她怕引来什么大型的野兽。 在末世，资源稀缺，食物也十分珍贵，更别提酒水了。 所以姜茶就学会了自己酿酒，而且水平还不错。 这些葡萄她打算用来酿酒，从镇上买些酒曲和木桶就能酿酒，以她酿酒的水平，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姜茶才把野猪从空间里弄出来，扛在肩膀上，一步一步的走向木屋。 姜茶把野猪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玉璋从里面出来，瞧见这野猪，就有些惊讶：“这么沉，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姜茶呵呵一笑的瞧着对方，发现他脸上的结痂脱落了一一大部分，整个人颜值提升了不少，是个俊美的少年郎了，还挺养眼的。 “我力气大。” 姜茶迈开脚步往里走，就瞧见正对着门口的方桌上晾着白开水，还放着一根如意形状的木簪子，头部那边还有像鹿角一样的分叉，让簪子看起来有了一丝艺术气息。 簪子是黑色的，没有任何珠宝装饰，但看起来很精致，比姜茶头上那根她随意找来的木棍好看多了。 她拿起簪子端详，十分欣赏。 “是你做的？” 陆玉璋嗯了一声：“有些粗糙，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等我有钱给你买个珠宝镶嵌上去。” 姜茶重新梳头，用新木簪固定头发，晃了晃脑袋，挺结实的，她还转身对着木盆里的水照了照。 “挺好看的，我喜欢。” 木盆里是现成的水，可以洗漱。 “你洗洗吧，我熬了粥，这会儿应该熟了，你中午没回来，肯定饿了，先对付一口吧。”陆玉璋不想被一个女人养着，他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烧点水，熬一锅粥。 去镜子湖取水的时候，陆玉璋瞧见一棵年头很长的枣树，一根树杈看上去被雷击过，整根树杈都焦黑焦黑的，他就掰了一根树枝来，用菜刀修了一根木簪。 陆玉璋清楚的知道雷击枣木可以辟邪，他给自己和姜茶一人做了一根簪子。 姜茶也看到他头上的簪子了，跟她的是一对。 这就挺好，正如他们两个也是一对。 姜茶用菜刀砍了野猪的一条腿，洗干净下锅炒了一大盘子肉。 两个人吃的很香，姜茶还用馒头把汤汁都给擦干净了。 晚上姜茶继续给陆玉璋输液。 借着烛光，姜茶把几种药材拿出来捣碎研磨，又加了点灵泉水，两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一大罐的紫草膏。 她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十分正宗，她盘算了一下，这一大罐至少能分装五十小盒，最少要卖二两银子。 若是能批量生产，到时候拿到京都去卖，那就能卖的价钱更高。 她伸手把紫草膏递给陆玉璋：“闻闻怎么样。” 姜茶十分期待的问陆玉璋：“京都有这种驱蚊止痒的东西吗？” 陆玉璋看着姜茶忙活，就觉得她什么也会，无所不能，对她十分欣赏，如果不是她出身不好，还真能当他的世子夫人。 他细细闻了闻紫草膏：“我从前好像没见过这种东西，味道不错，而且整个晚上我们屋子里也没有蚊子，驱蚊效果很好。” “不过京都驱蚊的东西是不少，但效果很一般，而且价格也贵，穷人家都用不起。权贵家里用的都是太医调配的方子，也只有身份尊贵的主子们才有资格用。我觉得你这个拿到京都，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若是做成小盒，一盒怎么也得几百文。” 姜茶十分吸引，嘴角上翘的盯着陆玉璋：“能卖这么贵呀，我还打算卖给那个收山货的老板呢。你这么一说，我打算再多做一些，去京都卖一趟。” 想起京都，陆玉璋的神色就黑了些，他还是想不起自己是谁，但从那天的事情来看，自己来自京都。 “我跟你一块去，随便看一看，看是否能想起什么来。我伤还没好，我养伤的这几日，你就多做点。” 姜茶兴奋的嗯了一声：“那我再做些驱蚊的线香，到时候一起拿去卖。” 第14章 他是你爹 末世，姜茶处理猎物的经验十分丰富，野猪早就被她分解放入空间保存了。 她没打算卖，她和陆玉璋都需要补身体养身体，她就打算自己留着吃。 隔日一早，姜茶没吃早饭就去了春宁镇。 那个收购山货的老板又来了。 不少春宁镇跟姜家村的百姓围着他，都叫他冯老板，大家都忙着把自己一大早采摘来的山货卖给他。 冯老板带着两个手下，一个负责过称，一个负责结账，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姜茶背着背篓站在人群里，不大功夫就轮到她。 她把昨日的猎物和菌子都倒在包袱上。 结账一算，居然卖了二两银子。 她转身背着空背篓离开，抬眼就瞧见姜瑶怒目瞪着她。 姜瑶满脸都是怒火，身边还带着弟弟姜百川，姐弟二人都背着背篓，背篓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卖了。两人合起来也没有姜茶卖的多，只卖了七百文不到。 姜茶察觉到对方的怒火，并没放在心上，而是很不在意的问：“这么瞪着我做什么？” 姜瑶看对方一点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更怒。 她质问姜茶：“你还有脸说，你把咱爹打成什么样了？咱家的银子都花完了，也没治好爹的病。” 她突然抓住姜茶的胳膊，狠狠的就往前面拽：“咱娘说，爹是你打伤的，你得把你卖的钱拿出来给爹治病！” 姜茶嗯哼一声：“他是活该，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我没打死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咱爹的，我又不是他生的，他不是我爹。” 姜瑶气的脸都红了，声音也大了不少：“你怎么这么不孝，这么没良心，你傻了这么多年，是谁养活你，若是没有咱爹，你恐怕早就饿死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人。” 她拉扯着姜茶往家里走。 姜茶也没反抗，虽然姜永安对姜茶不好，但终究是养了她一场。 她撤回自己的胳膊：“你别拉我，我跟你去就是了。” 姜瑶哼了一声，朝她伸出手：“把你的钱拿出来。” 姜茶直接把两吊钱都给了她，自己剩下一小串。 姜百川愤愤不平的看着姜茶，却不敢说什么，唯恐再挨一顿打，他只敢小声的跟姜瑶吐槽：“她手里还有钱呢。” 姜瑶没做声，只盯着姜茶手里剩下的一串铜钱，意思再明显不过：把剩下的也交出来。 姜茶轻蔑的瞥了两人一眼：“差不多就行了，我也得吃饭，还得养活一个重伤的人，还得给他看病，花销也很大。” 姜瑶这才收回视线。 姜百川却不甘心：“姐姐，她手里那些钱，能买不少肉包子呢。” 姜瑶很耐心的哄他：“行了，你不怕她打你啊？” 姜百川只能肉疼的放弃。 到了姜家，姜茶发现，姜家破破烂烂的，还不如她的木屋呢。 三间土坯屋子，屋顶是茅草顶，勉强能遮风挡雨。 还有一间西厢房充当厨房。 不过姜家村大多都是这种条件。 村民虽然打猎和摘山货能卖不少钱，但大多数的钱都用来买粮食了。山里田地少，能种地的面积有限，大部分的粮食都靠买。 而且从外面运进来的粮食很贵，村民们的日子过得艰难。 屋子里传来姜永安愤怒的声音：“给我把傻丫弄过来，看我不打死她。” 紧接着就是钱英的声音：“去过了，她如今像变了一个人，厉害的很，百川都被她打了，我不敢去。” “娘，傻丫来了！”姜瑶进屋的时候就说了一声。 姜茶跟着进去，就瞧见姜永安赤裸上身，躺在床上，身上的鞭伤都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了。 只不过一脸怒容，脸色不大好罢了。 “你还敢来？给我跪下。”姜永安怒不可遏的下令。 钱英也训斥姜茶，不过语气就心虚多了：“听见没有，你爹让你跪下呢。” 姜茶似笑非笑的看着钱英，就反问她：“你知道我为何打他吗？” 钱英不满的哼了一声，抬手就要打姜茶，可是对上对方凌厉的视线，愣是把手收回来了，她也怕姜茶。 “爹打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哪有什么为何？肯定是你做错了事呗。” 姜茶知道古代女人愚昧落后，凡事都听丈夫的，也没想到钱英居然这么想。 她冷冰冰的扫了姜永安一眼，姜永安眼里明显的划过一抹心虚，不敢再看姜茶。 姜茶这才说：“他想睡了我，你说他该打吗？” 全家都愣在那里了。 钱英其实早就知道姜永安为何挨打，只不过她靠姜永安活着，不敢说罢了。 “他，他是你爹，养你这么多年，你……” 姜茶打断她的话，很严厉的盯着钱英：“畜生都干不出来这种事，他是活该。” 钱英自然知道畜生都不这么干。 “那你也不该把他打成这样，你看……人都废了。” 姜茶撩起自己的衣裳露出腹部和后背以及胳膊上的鞭伤：“他打了我九九八十一下，差点把我打死，他想过他是我爹吗？” 姜永安也急了，大声狡辩：“是马瞎子说你是灾星，我总输，是你克的，打你九九八十一下，以后我就会赢。” 马瞎子是春宁镇上一个算命的瞎子，有时候摆摊算命，有时候去别的村里走街串巷，姜茶还没见过他呢。 “马瞎子一句话，你就要打死我？”姜茶不恨马瞎子，算命的本就是这样，胡说八道。 姜永安反问姜茶：“那你说，我为什么总是输？” 姜茶气笑了，他都这样了，还想着输赢：“若是总让你赢，赌坊挣谁的钱？” 姜永安呸了一句：“你懂个屁，赌坊靠抽成赚钱，不管谁输谁赢，赌坊都不会赔钱。” 这个么，姜茶早就知道，只不过赌坊的小二会做手脚。 姜茶懒得跟他争论，就留下一句：“看病的钱，我赔给你了，以后咱们两清。” 姜瑶提起手里的两吊钱给姜永安看。 姜永安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直接从炕上下来，抢过姜瑶手里的钱，抄起衣服就出去了。 钱英哭天抢地：“你回来，咱家一文钱都没了，都给你看病了，连下顿饭的饭钱都没了，你不能拿走啊……” 第15章 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粒花生，朝着姜永安的膝弯打去。 姜永安左膝盖突然一软，下一秒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啊——” 整个人也朝前扑去直接来了个嘴啃泥，即便摔的如此狼狈，他却没有松手，两吊钱还死死的攥在手里。 他回头怒瞪着母女四人，怒吼一声：“谁他娘的打老子！” 可是母女四人都神色茫然的站在那里，姜茶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轻轻的在他的手背上踢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姜永安的手就麻了，不能动弹。 姜茶趁机拿走了姜永安手里的两吊钱，轻蔑的低头提醒他：“家里缺钱你不知道啊？这两日你看病花了多少钱心里没数？” 虽然对方的语气淡淡的，但姜永安就是觉得有股子莫名的威压感，他回手揉了揉酸疼的膝盖弯，从地上爬起来，个头比姜茶高出一头来，才觉得那股子压迫感消失了，他凶巴巴的吼她：“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有脸说，若非你打我，我能受伤能看病花钱？把钱给我！” 说完，姜永安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姜茶为什么打他，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他干的都不叫人事，挨打活该。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姜茶又不是他亲闺女，他养姜茶这么多年，也该有点回报吧？ 他粗鲁的伸手去抢姜茶手里的钱串子。 姜茶轻松的闪开，他扑了个空，十分恼怒：“死丫头片子，皮痒了是吧？我说最后一遍，给我！” 姜茶把手里的钱递给钱英，才转头重复一遍：“我说过，这钱是家用的，不是让你赌博的，以后你也不许赌博。” 姜永安呵呵一声：“口气不小哇，敢教训老子了？我若是再赌博，你打算如何呀？” 姜茶挑眉：“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她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鸡窝里有几只闲庭信步的鸡，她随手从鸡窝里拽出一只来，当着他的面把鸡脖子拧断了，而且两手狠狠一撕，直接把鸡头给拧下来了。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把姜永安给看呆了，脸色都变得有些白，而且腿有点哆嗦。 “你，你……你何时这么大力气了？” 姜茶没回话，瞧见对方的反应很是瞧不上，她还以为他多厉害多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只淡淡提醒他：“再敢赌博，断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姜永安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母鸡，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才艰难的开口：“好，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钱英感动的泪水都流下来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治得了丈夫好赌的毛病了，以后家里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她也走上来，拉着姜永安的胳膊，带着哀求的神色开口：“以后咱好好过日子，等你养好了伤，咱们一块上山，你打猎我采药和菌子，咱们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给百川盖新房子娶媳妇。” 姜永安很不情愿，但又害怕姜茶再次动手，只能咧咧嘴：“好。” 他低头看了自己：“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回去接着养伤……” 姜茶慢慢侧过身拦住了他的去路：“行了，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贵？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现在就去打猎。” 对方凶恶的气势，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给吃了，吓得姜永安后退了两步：“好，我这就去。” 姜茶转身就走。 姜瑶和钱英看着她的背影，两人目光复杂，都觉得姜茶跟从前不一样了。 姜瑶小声跟钱英说道：“娘，我刚才听说了，傻丫现在好大的本事，她昨日卖山货就卖了不少钱，今日又卖了这么多，若是她的钱都给咱们，咱们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钱英嗯了一声，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三两步走上去，一把拽住姜茶：“别走，咱们是一家子，以后还跟从前一样，在一块过日子呗。” 姜茶凌厉的视线望着她：“我男人呢？” 钱英尴尬的笑了笑：“他得罪了了不得的人，当然不能来。他来了，咱家都得跟着倒霉，前两日你没看见那些人是怎么找他的？他就是个招祸的。” “不用了。”姜茶冷冷的拒绝，不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抬脚离开此地。 钱英觉得十分可惜，眼馋的看着她鼓鼓的荷包，就是没法子让她把钱掏出来。 姜瑶现在才瞧见姜茶头上的木簪，还挺好看的，就不甘心的跟钱英发牢骚：“娘，你看她的簪子，真好看，我都没有。” 钱英没达到目的，心里很是不爽，不过她也瞧见姜茶头上的新簪子了，她记得上次见姜茶，姜茶头上戴的还是一根木棍，难看的很。 这次换了那么好看的一跟簪子，肯定是有钱了。 这么多年过去，傻丫有什么东西都得交给家里，现在她独自拥有，钱英心里一万个不舒服。 “行了，找个机会我让她把簪子让给你。现在咱们家都揭不开锅了，如今手头上有了点钱，赶紧去买点米粮，要不然等你爹回来，他又要拿去赌。” 姜瑶不乐意：“她现在这么厉害，能给我吗？” 钱英哼了一声：“再厉害她也是我闺女，也得听我的。大不了我跟她好好说。” 姜瑶嗯了一声，叫上姜百川，三人一起出去了。 姜茶回到木屋，陆玉璋正在镜子湖边洗她从山上带回来的那些药材，洗好的那些都晾在一旁的草地上。 陆玉璋洗的很仔细，药材叶子都一片片的清洗，都能给洗的秃噜皮了，根茎就更别提了。 就是洗的有点慢。 陆玉璋从水面倒影里瞧见姜茶：“你去吃早饭吧，我已经吃过了。” 他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姜茶：“我觉得还是先去一趟京都，买些小罐子回来，把做好的东西分装在小罐子里，这样能卖的上价钱。你若是卖大罐的，很多人会觉得太多用不完，就不买了。” “好，那明日咱们就去。”姜茶明白他的意思零售赚钱多，做二道贩子，白白让别人剥去一层利。 “你去镇上看看，有没有马行，咱们骑马去。”陆玉璋还打算打探一下宁安侯府的情况，免得自己老是被动。 第16章 家就在眼前 春宁镇确实有马行，因为春宁镇距离京都不愿，也就一百二三十里地，骑马的话一日就能打个来回。 租金也不贵，一匹好马一日只需要三百文。 很划算。 姜茶跟马行的钱老板定了两匹好马，交了定金就回来了，路上从酿酒铺子买了不少酒曲和木桶，因为木桶太多，她还特意让人送了一趟，给了送货的人五个铜板当跑腿费。 送货的人乐呵呵的接了，五个铜板虽然不多，但别人也是不肯出的，傻丫出手就是大方。 “下次有事还找我。” 回到木屋之后，姜茶把葡萄从空间里取出来，放在木盆里，她细致的把串串上烂掉坏掉的葡萄摘下来，又把完好新鲜的葡萄摘下来，把梗去掉，葡萄放到一旁的木桶里。 然后再提着到湖边洗干净晾干。 她忙活一整日才把葡萄都放进木桶里发酵。 酿酒过程繁琐复杂，洗干净放入木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复杂的步骤，就算是发酵的过程，也要搅拌甚至脚踩。 姜茶做这些做的十分熟练，而且酿造出来的酒味道醇厚，在末世的时候，喝过的人没有不夸赞的。 她把木桶一个一个提回木屋，趁着无人看见，她把木桶放进空间。 酿酒发酵需要恒温的环境，空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天的时间，陆玉璋把姜茶采摘的各种药材也洗干净晾干了，姜茶把药材全部收入空间，等着明日去京都买来小瓶子就开始加工。 傍晚的时候，姜茶去了胭脂铺子里，买了些胭脂水粉，她不是自己用，而是给陆玉璋化妆用的，他这张脸太显眼，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隔日天刚亮，姜茶就起来给陆玉璋化妆，不大功夫，陆玉璋一张惊才绝艳的脸，就变得平平无奇，看上去不但没了光彩，还晒的有点黑，一看就是乡下的农民。 陆玉璋拿着姜茶给的小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易容术也很不错。” “易容术？”姜茶轻笑了声，“只是化个妆而已，哪就算得上易容术了？” 没有吃东西，两人就来到马行，骑马赶往京都。 到了京都，太阳才刚刚升起，两人出示路引进了城门。 姜茶第一次见到古代的繁华，和想象中的不同，一进城门，并未看到很多两三层的建筑，主街两旁的都是一层的平房，不过大清早的就已经很繁华了。 和她们一样起早进城的人很多，早餐摊前都坐满了人。 馄饨摊儿前飘来香味，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离开，姜茶就跟陆玉璋坐下了。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跟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女孩子拿着抹布过来给两人擦干净桌子，笑眯眯的问：“两位客官要碗馄饨？要香菜吗？” 姜茶对那女孩子印象不错，也笑眯眯的开口：“要，有烧饼吗？要四个烧饼。” 小姑娘热情的很：“有烧饼，刚出炉的，二位稍等。” 片刻的功夫，两碗馄饨和四个烧饼就上来了。 “二位慢用。” 姜茶问了价钱，直接给小姑娘付了钱，馄饨十五文一碗，烧饼三文钱一个，倒也不贵。 别看是小摊，味道着实不错，吃完一碗馄饨两个烧饼，陆玉璋又要了一份，他没吃饱。 小姑娘再次送来馄饨和烧饼的时候，姜茶顺便问了路：“小姐姐，你知道宁安侯府怎么走吗？”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一身碎花的衣服，头发上还别着一朵海棠花，一根木簪，打扮十分扑簌，但面皮白净，俏生生的。 她指着西边的方向：“宁安侯府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京都权贵多如牛毛，有头有脸的权贵都住在彩衣坊那边，还有一部分权贵住在万安巷那边，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你们走到那边再问吧。” “好，谢谢小姐姐了。”姜茶真诚的道谢。 小姑娘没怀疑什么，只是觉得这两人可能是宁安侯府的穷亲戚吧，哪个权贵家里还没有一两门穷亲戚呀。 “不用客气。” 陆玉璋看似随意的看了四周，其实是看有没有被人盯上，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才跟姜茶说道：“我对这京都有种熟悉的感觉，咱们往那边走走，或许我能想起来什么。” 吃饱喝足，两人继续上路，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前走，因为是人多的地方，所以不可能骑的很快。 路过一家比较大的医馆的时候，姜茶特意下马进了医馆，跟掌柜的要了一瓶蚊虫叮咬的药，花了五十文。 她闻了闻味道，倒是不错，涂抹一点在手上，但驱蚊的效果不怎么样，眼看着蚊子就叮了上来。 姜茶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觉得一小瓶卖五十文不成问题。 又路过几家杂货铺，胭脂水粉的铺子，还有医馆，姜茶分别买了几种不同的蚊虫叮咬的药膏，并且都涂抹在自己手上，药效很一般。 姜茶对自己的产品更有信心了。 陆玉璋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景色，想起了不少事情，脑海中闪过很多他在宁安侯府生活画面，甚至御前跟皇上说话的画面。 “那边。”他指了指前面的十字路口，“我记得我的家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姜茶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若是他们走到宁安侯府门前，这家伙想起过往，要回家，她肯定是不能跟着回去的。 这马上就要分开了，姜茶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很长，但她已经把陆玉璋看成家里的一份子。 哎，终究是她一个村里的傻子配不上宁安侯府的世子。 她挤出一抹笑容问：“你打算回去吗？” 陆玉璋慢悠悠骑马拐弯，看见前面不远处气势恢宏的门庭，有种陌生的感觉：“再说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他昏迷到现在，也有十日了，如果家里知道他出事，应该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看现在的宁安侯府，很平静。 他不确定宁安侯府现在知道不知道他出事了。 “我去问问。”姜茶扭头跟陆玉璋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去那边小胡同藏起来，别让他们看见。” 第17章 审问 陆玉璋一把拽住她，眼中是浓浓的担忧，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还不打算回去，就算要回去，也得搞清楚到底是谁害的他，除了二爷之外有没有同谋者。 可是姜茶根本就不管这些，这种行为很冒失：“你想干什么？” 姜茶理直气壮的开口：“当然是去打探情况了，也投石问路。我这一去，肯定有些人十分意外，我就替你去看一看谁高兴谁意外。” 陆玉璋还是觉得姜茶太冒失：“别忘了，那些人见过你，不能去。” 他拉着姜茶直接离开。 姜茶十分不理解，走远了才问他：“这是你的家，你怎么不敢回去？如果是我，我就直接回去，我看谁不高兴。他们能暗地里下黑手，还能当着全家的面下手。该害怕的是他们。” 陆玉璋神情十分严肃：“我不是害怕他们，我是想趁机让暗处的人跳出来，你别打草惊蛇，坏了我的事。” 姜茶哦了一声，嫌弃的吐槽：“真麻烦，直接干翻他不好吗？” 陆玉璋幽怨的瞥她一眼：“不好。” 姜茶甩开他的手，不肯走：“那也不能走，来都来了，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陆玉璋有些生气：“你是贼啊，还贼不走空？” 姜茶策马进了宁安侯府旁边的胡同，陆玉璋十分无奈还有点烦躁的跟上去：“你不要胡闹啊，会坏了我的大事的。” 姜茶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陆玉璋：“你去一旁躲着，我逮个人问问你家的情况。” 陆玉璋虽然生气，但还是走开了，他不放心，把马拴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又折返回来，纵身一跃就跳到了一间房子上面，蛰伏下来。 姜茶靠着墙壁，优哉游哉的等着角门有人出来。 不大功夫果真出来了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看样子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倒还整洁干净，应该是宁安侯府的下人。 她直接那木棍戳了那男子的后肩膀，那男子瞬间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浑身没了力气，他惊恐的扭头看，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却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姜茶揪着那人的后衣领，把他拖到隔壁门洞里，从荷包里摸出一串铜钱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问你几句话，回答的好，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马秋柱十分诧异，这女子看着柔弱，怎么那么大力气，一只手就把他给拖走了？ 他不敢轻视姜茶，盯着对方手里的钱串子几秒钟才迟钝的点了头：“姑娘问吧，小人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陆玉璋干什么去了？回来没有？” 马秋柱诧异的盯着那姑娘，激动的问：“姑娘有小侯爷的下落？” 姜茶气的踢了他一脚：“问你话呢，不是让你问我！” 马秋柱疼的龇牙咧嘴，这姑娘可真够凶残的，踢一脚居然这么疼，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我说，我说，小侯爷去哪里小的不知道，小的就是个买菜的，怎么会知道主子干什么去了？不过十有八九是去公干了，经常是一走就十天半个月，有时候一两个月的情况也有。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小的还真不知道。” 他看着姜茶的拳头就要落下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还求饶：“小人说的是实话呀，小人的弟弟叫秋良，打小伺候小侯爷，所以我才知道这些的，姑娘，我没撒谎呀。” 姜茶的拳头停在他眼前，慢慢的收回来：“我再问你二爷干什么去了？” 那马秋柱想都不想就回答：“自然是当差呀，二爷天天早出晚归的，忙的很，可不是小人能见到的。” 这话姜茶也信，毕竟府里的主子可不是哪个下人都能接触到的，主子做什么，下人肯定不知道。 “他在何处当差？”姜茶又凶巴巴的问。 “二爷是户部主事，官不大，也当差不久。” “嗯。”姜茶抬眼看了对面屋顶上的陆玉璋一眼，他也点了点头。 姜茶一记手刀劈晕了马秋柱。 至于宁安侯府二爷的名字，他们早就打听到了，叫做陆玉铮 陆玉璋这才下来。 姜茶目露凶光：“咱们去找你弟弟。” 陆玉璋皱眉诧异的问：“去找他做什么？” 姜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被他追杀的这么惨，差点丢了命，不想报仇？” 陆玉璋点了点头：“嗯，是要报仇。” 他微微一笑：“你的法子很好，打草惊蛇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们把陆玉铮揍一顿，看看幕后还有没有人跳出来。” 两人说干就干，骑马朝户部衙门而去。 户部衙门的地址不用特意打听，陆玉璋感觉自己应该十分熟悉这个地方。 九冥国的六部衙门都是在一块的，就挨着皇宫，越考经皇宫，陆玉璋就越觉得熟悉。 红墙金瓦，气势恢宏的建筑，很高的围墙，还有成群的鸽子，他出神的看着熟悉的景色，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片段。 姜茶猜到他想起来了什么，也不打扰，一个人策马上前，到了六部衙门门口，她翻身下马，就有个守门的衙役走了过来。 衙役三十岁上下，很严肃的打量姜茶，一个乡下小姑娘的打扮，还骑着马，看起来就怪怪的。 “去去去，衙门重地，无事莫要靠近。” 姜茶就知道有那么句话，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她穿的衣裳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甚至还不如有钱人家的丫鬟。 “我是宁安侯府的，我找我们家二爷陆玉铮。”姜茶拿出一串铜钱来塞给那个衙役，“衙役大哥，劳烦你跑一趟，找一下户部主事陆玉铮，我是他的手下，我从姜家村来，有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看在钱的面子上，那衙役又打量姜茶一遍，才往里去了。 陆玉璋就藏在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偷偷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姜茶嘿嘿一笑，知道陆玉铮听到姜家村三个字一定会出来，也就牵着马跑到陆玉璋所在的胡同里。 陆玉璋佩服她胆子大：“我去那边等着，有事我回过来的。” 不多时，陆玉铮从大门里面出来，扭头四下的看，他神色有点紧张，心里早已经把姜茶给骂了一万遍了，他派他们去杀陆玉璋，这等秘密的事，居然来衙门找他，是嫌命太长吗？ 第18章 以牙还牙 陆玉铮看了周围没有人，心里很是气恼，气愤的小声嘟囔：“也不知是谁拿我开涮，让老子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 “在这儿呢！”姜茶大幅度的挥舞手臂，还冲着陆玉璋大喊了一声。 陆玉铮就瞧见了不远处一个胡同口站着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姑娘，心想自己也不认识这小姑娘啊，莫非这人是拿自己开涮？ 还是这人是侯府的哪个穷亲戚？ 他严重怀疑自己被人耍了，转身就往里走，这种打秋风的穷亲戚千万不能招惹，否则就没完没了了。 姜茶见他没过来，撒丫子就跑了过去，一把拽住陆玉铮，她嘿嘿嘿傻笑着喊了一句：“侯爷，我是您派去姜家村的手下呀，您不记得了？” 她还好心的指着刚才站的那个胡同：“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那边。” 陆玉铮蹙眉看着她，对方穿的衣服布料十分低劣，一看就是乡巴佬，他急忙拽回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的衣裳被弄脏了，还没好气的训斥：“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派人去过姜家村？” 虽然他抗拒姜茶，但还是跟着姜茶去了那个小胡同，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被同僚听见了，那可是要丢了差事的。 到了胡同里，他看了一眼胡同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有事不能告诉张鸣吗？让他告诉我，哪有越级禀报的？” 姜茶陪着笑，又引导着他往里走了走：“是是是，小的记住了。” 陆玉铮担忧起来：“是不是事情有变故了？” 姜茶嘿嘿道：“没有，他死了……” 陆玉铮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有差事呢。” 姜茶也懒得跟他啰嗦，今日本就是来揍他一顿给陆玉璋出气的，她挥拳朝着陆玉铮的鼻梁打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两行热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下来。 陆玉铮抬手摸了一下上唇，看到手背上的鲜血，眼睛瞪的大大的，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挨过打，更没见过血。 他怒了，指着姜茶：“小兔崽子，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我？” 别说他没想到姜茶会动手打人，就算是想到了，他也没料到姜茶看着一个十分瘦弱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大力气，现在他的鼻子酸爽的很，感觉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而且感觉鼻梁断了。 他撸起袖子准备还手，谁知姜茶动作更快，下一拳直接落在他柔软的腹部。 “啊——”他大叫一声，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姜茶就极为快速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带着灰尘的破布。 他疼的全身痉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他弓着腰双手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的看着姜茶，嘴里呜呜呜的说话，可是因为破布嘟着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茶只听到“呜呜呜”的声影。 姜茶又不客气的打了他一拳，这次打在了脸上，直接左右开弓，把他打成一对熊猫眼。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陆玉铮快速的摇头，双手抱拳做求饶状。 姜茶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继续对他拳打脚踢，没几下，陆玉铮就被打趴下了，侧身蜷缩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现在我告诉你，你派人杀的那个人是我男人，现在他死了，我成了寡妇，今儿我非得打死你，让你去地底下陪伴我男人。” 陆玉铮更加吃惊了，那表情比刚才第一次挨打还要吃惊，陆玉璋那可是宁安候世子啊，居然娶了个乡下女子做妻子？ 看着这女子还挺凶悍的，也不知道两人那个了没有。 一瞬间的功夫，陆玉铮脑补了很多画面。 姜茶越打越觉得不过瘾，想想陆玉璋身上的伤，打的就更用力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陆玉铮捂着右小腿惨叫起来，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 要不是嘴里堵着破布，他的叫声肯定传的很远。 姜茶现在还觉得不过瘾，陆玉璋受了多少苦？脑袋好几天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想东西就头痛欲裂，这都是拜他所赐。 姜茶搬起陆玉铮的脑袋往墙上撞，只不过才撞了一下，陆玉铮就晕了过去。 “这么不抗揍？”姜茶直接扔了陆玉铮，弯腰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屋顶上的陆玉璋眯了眯眸子，跳了下来，按住姜茶的手：“你干什么？” 姜茶十分坦然的回答他：“扒光他的衣服呀，让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 陆玉璋的脸色才稳定下来，他推开姜茶的手：“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去那边等着。” 姜茶哦了一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让她扒陆玉铮的衣服。 陆玉璋已经完全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平日里这个陆玉铮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态度亲密又恭敬，谁能想到对方会对他背后下黑手，在他查案受伤之后，派高手围攻他呢？ 想到这里，陆玉璋恨不得再弄断他另一条胳膊，或者干脆直接弄死他得了。 他粗暴的扯坏他的衣服，把他脱的光溜溜的一个布条都不剩，还把衣服打包带走，并且还顺手偷走了他身上的荷包，看了看里面至少有一百两银子。 “走。”陆玉璋面色十分自然的从胡同里出来，姜茶已经在马背上等他了。 姜茶看着他手里的衣服好奇的问：“怎么不扔了，是打算扔远点吗？” 陆玉璋会心的笑了笑：“是。” 他举了举手里的荷包：“里面不少银子，够咱们今日的花销了。过去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我带你去能够定做小瓷瓶的地方去。”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一条不大的街上，这整条街都是做各种盆盆罐罐的。 姜茶要的那种盛放膏体的小罐子，很多店家都有货，瓶子有黑的有白色的等各种颜色的，她走了好几个铺子，终于找到一家铺子里面存货比较多，直接订了两千个。 小罐子也就巴掌大小一寸高，做得十分精致，因为姜茶要的量大，所以也很便宜，才三文钱一个。 掌柜的给姜茶装了两个大箱子放在马背上。 买了东西之后，陆玉璋带着姜茶来到一家酒楼，吃饭。 “我家在京都有不少铺子，等你的紫草膏做好了，可以放在铺子里卖，省得你走街串巷的辛苦了。” 第19章 五百两 “这家的菜不错，你尝尝。”陆玉璋低头吃自己的，也没给姜茶夹菜。 姜茶根本不在意这些，她也从未想过让陆玉璋给她夹菜，她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 两人各吃各的，姜茶饭量不小，一个人吃了大半的菜，她一边吃一边欣赏对面的陆玉璋，虽然穿着很普通，也化了很丑的妆容，但掩盖不了人家骨子里的优雅气质，一举一动都是贵族习惯，看着十分养眼。 门口进来了两个十分娇俏的贵女，一个身穿粉色罗裙，另一个身穿鹅黄罗裙。 “好久没来，我都想念这家的烤鹅了。”鹅黄罗裙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扫视整个屋子，瞧见了三处空位。 姜茶被那女子娇俏柔美的容颜吸引，若她是男子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身段如弱柳扶风，一张脸带着半分含情笑，声音软软的，直接心坎。 只可惜看着十分瘦弱，一阵风就能吹倒。 身穿鹅黄罗裙的那个贵女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陆玉璋，这身形如此像他，只是身上的衣服是平民装扮。 她看了两眼觉得此人并非自己熟悉的那个他。 “白姐姐，这边还有空。”粉衣女子拉着黄衣女子走到了姜茶斜对面的一张空桌旁坐下。 那个黄衣女子又不自觉的打量陆玉璋，光看背影实在太像了。 陆玉璋镇定的很，坐在那里也不回头，他背对着那黄衣女子，虽然看不见黄衣女子的脸，但人家一进来，他就听出此人是谁了。 姜茶看了那黄衣女子好几次，对方都在看陆玉璋，她就轻声跟陆玉璋道：“那个美女进来之后就一直看你，莫非是你的熟人？” 陆玉璋现在不想跟任何从前的人有什么联系，头也不回，就淡淡道：“不会，我平日里不跟女子打交道。” 姜茶才不信呢，他这么一张惊才绝艳的脸，还有那么贵重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怎么可能不认识女孩子呢？ 她笑笑不说话，就又看了那黄衣女子一眼，这一看正好跟那黄衣女子视线对上。 那黄衣女子的丫鬟凶巴巴的训斥姜茶：“看什么看，我们小姐岂是你这种人能随便看的？穿的这样破烂也来这种地方吃饭，小心你等会付不起饭钱。” 那丫鬟还挡住了姜茶的视线，狠狠斜她一眼。 姜茶并不打算跟她计较。 谁知那黄衣女子柔声训斥丫鬟：“不得无礼，这酒楼又不是咱们家的，人家想来就来，人家既然来了就有钱付账，你去给人家道歉。” 姜茶对此女印象不错，身份高贵却不欺压平民。 那丫鬟十分不情愿：“小姐，她就是个贱民。” “快去！”黄衣女子催促道。 那丫鬟不得不来到姜茶跟前，虽然态度很不情愿，但也像模像样的给姜茶道了歉：“姑娘，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 “没什么。”姜茶本来就没打算计较。 整个过程，陆玉璋都低头吃饭，不去看那个丫鬟。 不大功夫，那两个贵女点了几道菜又让店小打包一份烤鹅等会带回去。 这时候，一个挎着花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穿着花布衣裳，头上梳着两个总角小辫子，一看也就七八岁的模样。 她挨个桌子问：“买花吗？买花吗？有玫瑰有百合还有小雏菊……” 客人烦不胜烦的驱赶：“去去去，不买，一边去！” 接连几次预冷，小姑娘并不气馁，朝着黄衣姑娘的桌子就过来了。 那凶巴巴的丫鬟早就看见这小姑娘了，一个箭步走过去拦住了小姑娘的路：“不许过去，我家小姐闻不得花香，赶紧离开。” 她还不客气的推了小姑娘一把，小姑娘直接蹲在地上，十分害怕的看着那丫鬟，也不敢争辩，她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些贵人。 姜茶坐着不动，就打算看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谁知黄衣姑娘剧烈咳嗽起来，还开始喘上了，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偶尔还咳嗽一下。 那丫鬟吓得也不敢再为难那小姑娘了，立刻跑了回来，担心的问：“小姐，小姐，您可要挺住呀，奴婢这就回去让夫人请大夫！” 那小姑娘吓傻了，赶忙站起来，就跑了过来，瞧见黄衣姑娘越喘越剧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引起的。 那丫鬟气坏了，狠狠推了小姑娘一把：“滚开，都是你，都说了我家小姐闻不得花香味，让你走你还不走，你还凑了过来，若是我家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了你全家的性命！” 小姑娘吓的脸都白了。 粉衣姑娘的丫鬟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今日这事情这小姑娘要偿命。 粉衣姑娘紧张的让黄衣姑娘靠在她怀中，不停地给她顺气，还问那丫鬟：“碧玉，你家小姐平日里不带药吗？” 那凶巴巴的姑娘叫碧玉，碧玉都急哭了：“带的药是治疗咳嗽的药，闻到花香就喘根本就没有药。” 不少人都围了过去，店小二也过来了，店小二还说：“要不我去请大夫吧，附近就有个怀仁堂。” “不用！”姜茶拨开人群就走了进去，手里拿着一管哮喘喷雾。 那丫鬟对姜茶没什么好印象，直接拦住她：“你干什么，赶紧躲开，别妨碍我们小姐呼吸。” 姜茶不跟那丫鬟一般见识：“我是大夫，我能治她的病。” 碧玉打量了姜茶一眼，心里就更烦躁了：“你才多大年纪？就会医术？而且你还是个姑娘家，我就没听过姑娘家会医术的，你若是再捣乱，小心我让官府把你抓起来。” 姜茶直接推开她，把她推到了。 她上前检查黄衣女子的病情，确实是哮喘。 她拿起手里的喷雾，对着黄衣女子的嘴喷了两下。 肉眼可见的，黄衣女子的剧烈喘息渐渐慢了下来，脸色也好了很多。 姜茶举了举手里的喷雾：“这个是能治疗你哮喘的喷雾，五百两，你买不买？” 不是她漫天要价，是这个药在古代就值这么多，而且看对方的衣服，非富即贵。 丫鬟瞧见姜茶对着主子喷东西，吓坏了，爬起来就朝姜茶扑了过去：“敢伤害小姐，我跟你拼命！” 第20章 五千两 碧玉仇恨的等着姜茶，想把她撕碎的心都有了，她无比愤怒的要挟姜茶：“我们小姐乃是公主伴读，身份尊贵，快要跟宁安候世子定亲了，若是你的药害死我家小姐，你全家的命都不够赔的。” 姜茶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陆玉璋，怪不得不敢回头看，在那里装聋作哑，原来是碰到未婚妻了。 她也并非吃醋，也没觉得自己配不上陆玉璋，而是根本就没有把当初跟公鸡拜堂当回事。 也不认为自己跟陆玉璋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但既然陆玉璋没有要相认的意思，她也不勉强，继续装作不知道。 白落尘欣喜的发现自己好像没事了，不喘了也不咳嗽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姜茶手里的那瓶神药：“我买了！” 能救命的东西才五百两，一点都不贵，甚至她还觉得太便宜了。 她觉得自己的性命可不止五百两，便直接出价：“我出五千两！” 碧玉回头惊诧的望着主子，欣喜若狂：“小姐没事了？” 另外一个粉衣女子也同样欣喜：“白姐姐，你总算没事了，你若真的在外面出事，让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白落尘站起来走到姜茶跟前，直接拿过那个瓶子，那是个白色的瓶子，瓶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材质。 姜茶看自己的药这么顺利的就卖了出去，而且还一下子卖了五千两，心中十分惊喜：“你真的要买吗？” 她还等着对方讨价还价呢，谁知对方直接出价五千两! 真是一笔横财呀！ 白落尘嗯了一声，让碧玉去准备银票，她则拉着姜茶坐下了。 碧玉觉得自家小姐脑回路不一般，五百两一瓶药就已经够贵了，可是小姐居然主动抬价到五千两。 “小姐，人家只要五百两呢。” 姜茶直接怼她：“难道你家小姐的命不值五千两？我的药能救你家小姐的命，而且不止一次。你想啊，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没个季节都有鲜花盛开，你家小姐花粉过敏，有我的药，就不怕别人拿这个短处害她了。” 碧玉还想说什么，被白落尘瞪了一眼，才不敢再说了。 旁边的粉衣女子道：“别管碧玉，五千两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点零花钱，咱用得起。再说你这病确实很危险，人家大夫说的不错，咱们不但要买，而且还要多买一点。” “嗯。”白落尘很赞成粉衣女子的看法，就问姜茶，“这位姑娘，你有多少，我全买了。” 姜茶一时有点兴奋的想笑出来，她有一箱子呢，整整一百瓶，不过一下子都卖给这位小姐，肯定得放过期了，不如在她空间放着不会变质过期。 “我一共就两瓶，想留下一瓶以后遇到跟小姐一样的病人，能救她一命。” 白落尘有些遗憾，不过她不死心：“姑娘是神医，你既然能做出这个药来，以后还可以再做，不如都卖给我吧，两瓶一万两呢。” 她看对方穿着，像是缺钱的人。 “这……”姜茶故意为难了一会儿。 粉衣女子也在一旁劝说：“以后你可碰不到一小瓶药愿意出五千两的主顾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姜茶仿佛很艰难的做决定：“好吧，只不过这个药的原材料很难搜集，我恐怕十年八年的功夫才能凑齐这里面的配方了。” 不多时碧玉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上来了，轻轻放在桌上：“小姐，这些银票给了这位姑娘，您就不能买新衣服新首饰了。您可是要为定亲做准备的。世子马上就要回来了，要不然让这位姑娘多等一会儿，奴婢回府去取？” 白落尘把精美的小匣子推给姜茶：“你数数，里面是一万两银票，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兑换成现银。” 姜茶掀开小匣子，里面是百两面额的银票，上面有半个红戳，用来防伪。 她知道，陆玉璋认得真假，就走到他旁边：“你看，是真的吗？” 陆玉璋不敢回头，虽然他易容了，但也怕白落尘认出来，毕竟从小在一起在宫里跟公主还有当今皇上上课，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化了妆也怕对方能认出来。 他一张一张的翻看了许多张：“是真的。” 他还小声的嘲讽姜茶：“一小瓶药就卖五千两，你可真黑呀。” 姜茶一点也不在意对方这么说，他这是嫉妒。 “人家自愿出的，你管不着。再说你就说她这个病，在你们这里有没有特效药，我这药是不是能救命。” 陆玉璋哼了一声，把小匣子还给她。 白落尘看着陆玉璋的背影出神，这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背影实在是太像陆玉璋了。 她忍不住走过去，站在姜茶右手边，看向陆玉璋，脸色黝黑，五官平平。 她才放下心来。 姜茶也怕露馅，就问白落尘：“这位小姐，怎么了？” 白落尘解释道：“他的背影很像我的未婚夫，我就特意过来看一眼。” 姜茶呵呵一笑：“那真是太巧了。这是我哥哥，叫阿贵。你未婚夫是干什么的，他怎么没跟着你一块出来？” 陆玉璋静静等着白落尘回答，他也想知道京都的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出事了。 白落尘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马上就要升任殿前指挥使了，皇上派他去查一个案子，他在外面当差呢，不能陪我一起出来。” 姜茶不动声色的道：“那恭喜你啊，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白落尘对姜茶很有好感，虽然对方衣着普通，却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姑娘，将来少不了要麻烦人家，便自我介绍起来：“我姓白，叫白落尘。我父亲是当朝国公爷，你若以后有什么好药，就去白国公府找我便可，我出高价买下。你别卖给别人就是了。” 果然身份高贵呀。 姜茶越发觉得自己跟陆玉璋门不当户不对，就当个朋友挺好的，以后做生意开医馆还能有靠山。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姜茶在自己袖笼里摸来摸去，从空间里取出一瓶药，还摸索着把标签去掉了，这才拿出来把两瓶都给了白落尘。 陆玉璋对姜茶无所谓的态度十分不满，明明都拜了堂的，她一点也不在乎，是个什么意思？ 第21章 娶我家做医女怎么样 白落尘真的是很喜欢姜茶，看着年纪不大，却能做出这样的神药来，她就忍不住想拉拢此人，有了这么有本事的人在身边，她日后也可以借助此人的力量讨好公主皇上，让白家让宁安侯府更上一层楼。 她不嫌弃的拉着姜茶的手：“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姜茶很友好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姜茶，很好听的名字。不知你可曾婚配？” 姜茶顺口胡说：“没有。” 大腿上传来一阵痛楚，她低头看了陆玉璋，对方的右手垂下来，在拧她的大腿，意思很明显，怪她撒谎了。 白落尘不知道两人暗中较劲，她只关心姜茶：“不如这样，你既然没有婚配，那你可愿意去我家当个医女？平日里我家里的女眷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你就给看诊。若是你研究出来什么神药，你只管自己去卖，我们家不要你的分红。还每个月给你月钱……嗯……一个月一千两如何？” 她觉得自己开的价码很高，对方一定心动。 姜茶呵呵一笑，一个月一千两确实不少，不过她更喜欢自由自在。 “不好意思啊，我父母健在，弟弟妹妹还年幼，指望着我养活她们呢，再说我在村子里呆惯了，现在还不想去别的地方。” 白落尘肉眼可见的十分失望：“你是不是嫌钱少啊，我可以再加。” 姜茶大腿上又被拧了一下，她抬脚踢了陆玉璋一脚，让他老实点。 她知道陆玉璋肯定不想去白家，便故意跟白落尘道：“是我哥哥不想让我去，他看我看的很严，就算出来玩，也要跟着我。” 说完她还努了努嘴，让白落尘去看陆玉璋。 果然陆玉璋有些紧张了，他使劲拧了姜茶一下，搞得姜茶差点叫出来。 白落尘看着陆玉璋，心想既然姜茶懂医术，那她哥哥也一定懂医术，很爽快的就开口了：“姜茶哥哥，你也是会医术的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我父亲答应，让你在我家做府医，也是一个月一千两，你看怎么样？” 粉衣女子走过来，她不像白落尘那样欣赏姜茶和陆玉璋，她就觉得这兄妹二人有些不识抬举，所以说话也不是那么好听，态度也有些瞧不起人。 “一个大夫，一个月能挣一千两，也不少了，就算是开医馆，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挣一千两。再说想白姐姐这样的主顾也不是天天能碰见，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呢？” 陆玉璋不喜堂妹陆迎春，也不敢抬头看她，怕被对方认出来。 他不悦的压着嗓子开口：“家中父母说了，让我们悬壶济世，救苦救难，我们若去白府当府医，还如何救助别人？” 陆迎春撇嘴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们清高个什么，白姐姐，他们不爱去拉倒，你何必屈尊降贵的去求？咱们去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白落尘很遗憾：“我也不强求，你们若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 姜茶痛快的说了句好。 随后，姜茶坐下查看装钱的小匣子，她高兴的哼着调调，拿出一张银票来仔细看。 陆玉璋就看不得她着骚包的模样，神情很是不屑，觉得对方没有见过大钱。 一万两银票就嘚瑟成这样，肤浅！ 姜茶看够了才把小匣子塞在自己怀里，其实是放进空间里了。 她瞅着斜对面的白落尘，觉得对方容颜姣好，浑身上下都贵不可言，跟陆玉璋简直天生一对。 “未婚妻长相不错呀，恭喜哦。” 明明是一句很好的话，可是陆玉璋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很生气。 没错，他离开宁安侯府之前，家里就已经打算让两人定亲了，甚至都议定好了合八字的日子了。 陆玉璋没好气的抬眼看着姜茶：“你我可是拜过堂的。” 姜茶好笑的提醒对方：“我是跟大公鸡拜了堂，可没跟你拜堂哦。” 陆玉璋哼了一声：“姜家村的人都是见证。” 姜茶呵呵一声：“难不成你打算让白小姐做妾？” 陆玉璋不说话了，让白落尘做妾，确实不大合适。再说白家也不会同意。 两人吃饱了，便离开了酒楼，姜茶又去其他地方买了些制作药膏的工具，策马回到春宁镇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回到木屋，姜茶远远的就瞧见，门口坐着一个穿着碎花衣服的少女，正是姜瑶没错。 姜瑶瞧见化了妆的陆玉璋，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丑？ 不过瞧见两人头上的木簪十分精致，就很嫉妒。 她没有理会陆玉璋，直接朝姜茶走去。 “找你一天了，你干什么去了？”姜瑶没好气的训斥姜茶，还把她当从前那个傻子看待。 姜茶推门而入，姜瑶也跟着进来，四下打量姜茶屋子里都有什么，看着锅碗瓢盆被褥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全新的，傻丫怎么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就连她自己家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她恨不得把姜茶的东西全都砸烂。 姜茶就当没看见姜瑶嫉妒的神情，重新走到门外，把马背上的四个大箱子全都卸下来。 姜瑶跟着出来，她早就看见那两个大箱子了，也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她死死盯着两人。 “傻丫，你们买了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姜茶怼人：“我们家买什么东西关你什么事，你就说找我什么事吧？” 姜瑶上前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小瓷瓶，都是空的，就十分鄙夷：“真是不知道你又要折腾什么，自从你不傻了就不停地折腾，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自己折腾死自己的！” 姜茶没空搭理她，跟着陆玉璋继续抬箱子。 姜瑶就跟着来来回回的走，等四个箱子全都抬进来了，把屋子的空地都给沾满了，姜瑶才跟姜茶说自己的来意：“你头上的簪子我也想要，不过我在镇子上看了，没有卖的，你的簪子是从哪里来的？” 姜茶很得意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你这么喜欢呀？” 姜瑶霸道的朝她伸手：“把你的簪子给我！” 姜茶翻了个白眼给她，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认为别人就一定会给她，她强调了一句：“这簪子是我夫君亲手给我做的，意义非凡，我不送人，你若想要，让刘公子给你做呀。” 第22章 我找姐夫去要 姜瑶其实也看出来了，姜茶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不能把她当傻子看待。 想来想去，也只能放低身段，姜瑶也只能好好跟姜茶说话。 “好姐姐，我叫你好姐姐还不行吗？昨日我把镇上的铺子都转了，没有这么好看的木簪子。” 她声音柔和了许多，也不那么霸道了，还笑眯眯的看着姜茶，并且主动帮着姜茶从箱子里往外拿新买来的几口大铜锅，还有几个竹筐。 大铜锅挺大，直径有三尺，比寻常人家平日里做饭用的大锅还要大一些，而且打磨的很好，一看就是质地上乘的东西。 除了几口大锅之外，另一口箱子里还放着一把切东西用的小铡刀，她认得医馆里的大夫就用这样的小铡刀把草药切片。 她也没问弄这么多铜锅做什么，就等着姜茶把簪子送给她。 虽然姜茶对她态度好转感到欣慰，但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如果真的把簪子送出去，陆玉璋会不高兴的。 陆玉璋没搭理两人，直接出去，去镜子湖边洗脸去了。 姜茶很认真的告诉她：“这是我男人亲手给我做的，你觉得我会送给你吗？” 姜瑶噘嘴，很不高兴：“你怎么这么小气？哼，不理你了，我去求姐夫。对了，姐夫叫什么名字？” “阿贵。”姜茶就说了上午在酒楼里说的那个名字，纯粹是临时起的。 姜瑶来到一出木屋就瞧见陆玉璋蹲在湖边洗脸，虽然天色暗了下来，但她还是看清楚了，洗了脸的陆玉璋十分好看，可以说是让人惊艳的存在，比村子里和镇上所有的男人加起来都好看。 那刘公子跟他就没法比。 她一下子就心动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好看，让傻子给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整洁又漂亮。 不管怎么说，她可比姜茶漂亮多了，她是村子里跟镇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要不然刘公子怎么会对她青睐有加？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因为紧张，差点都不会走路了。 到了湖边，她慢慢停下脚步，站在陆玉璋的身边，柔声叫了一声：“姐夫……” 陆玉璋还真不习惯别人这么叫他，他扭了扭头，发现来的是姜瑶，就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从她身边经过。 姜瑶别彻底忽视，很是不爽，但看在陆玉璋很好看的份上，没跟他计较，她追了上去拦住陆玉璋的去路，很骄纵的开口：“姐夫，你也不管，我跟姐姐要簪子，她说什么也不肯给，说是她男人亲手做的不能给我。” 陆玉璋心中呵呵了，这个姜茶在姜家村人面前承认跟他是夫妻关系，在京都的时候为何不承认？ 他真是有点摸不透姜茶的心思了，这到底是打不打算和他做长久夫妻？ 姜瑶见对方不说话，以为对方也认同她的观点，觉得姜茶做得过人又小气。 她就继续撒娇恳求：“好姐夫，你能也帮我做一个吗？你做的簪子实在是太好看了，镇子上都没有这么好看的簪子，我想要。” 陆玉璋轻轻抽了抽嘴角：“我只给我自己的女人做簪子，不相干的人不给做。” 说完，他就绕过姜瑶朝木屋走去。 姜瑶不死心的追上去：“姐夫……你别这样啊，咱们是一家人，姐姐不会说什么的，不过是一个簪子，姐姐没那么小气……” 陆玉璋语气冷了些：“闹够了没有？刚才你还一口一个傻子的叫，完全不把姜茶放在眼里，如今有求于我们，就如此讨好。我不喜欢这种人。” 陆玉璋直接进了屋，帮着姜茶归置东西，把两箱子的小瓶子堆到角落。 姜瑶气恼的哼了一声，跺脚离开了。 姜茶看着姜瑶走远，才把前两天弄的各种新鲜草药全都拿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切段。 “咱们今天先准备一下，明日正式开始制作，制作紫草膏过程繁琐，你也不需要知道到底怎么做，你就按照我的我的要求做好就行了。” 陆玉璋知道姜茶的本事，也不反驳，就嗯了一声：“那我需要做什么？” “咱们一共买了四口铜锅，需要搭建四个结实的炉灶，你明日就搭建四个炉灶，要结实，今日先把这些草药切碎用我空间里的灵泉水泡上。” 姜茶还仔细的给他比划哪种草药切多大，陆玉璋都耐心的听着。 外面天都黑了，姜茶去做饭，陆玉璋就切那些草药。 …… 姜瑶回到家，姜永安也从外面回来了，正坐在桌前喝酒，瞧见姜瑶就训斥：“一天天的也不见个人，干什么去了？都快嫁人的人了，也不知道干活，谁会娶你这么懒惰的东西！” 这两天他没有去赌，心痒难耐，看谁都不顺眼，但因为姜茶说过的某些话，他不敢抢了家里嚼用的钱去赌博，所以谁做错什么事了，他就开口骂人。 姜瑶十分不悦，碍于父亲的权威，她不敢说什么，偷偷往屋门口的竹篓里看了一眼，只有半框的菌子和一只野鸡一只野兔，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去找傻丫了，他跟阿贵去了京都，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看着她要发大财了。” 姜永安来了精神：“发大财？发什么大财？” 姜瑶把自己看到的仔仔细细的跟姜永安说了。 因为姜家村的人很多都以采摘草药为生，所以也知道一些炮制草药的方法。 姜永安立刻就想到了，姜茶要做一些药。 “明日你再去找她，看她做什么，回来告诉我。弄那么多小瓶子，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姜永安百思不得其解，钱英端着饭菜进来，也插了一句：“我看呀，这个傻丫跟从前不一样了，她不是咱们的傻丫。”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只要能挣大钱，她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要孝敬老子爹，让老子吃香喝辣，过舒坦日子。”姜永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女儿被别人占了身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个傻子拖累咱们多少年，如今来个能干的，我姜永安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23章 原来是做草药 姜瑶还以为姜茶做得东西多神秘多难做，原来就是熬药。 这日一早，姜瑶就来了，她来的时候，陆玉璋在木屋门前的院子里垒了三个石头灶，铜锅也已经洗干净放上去了，里面是切段的草药。 陆玉璋正蹲在炉灶前烧火，一张好看的脸，怎么也看不够。 “姐姐，姐夫，我看你们也挺忙的，我来帮忙。我能干点什么呢？” 姜茶很意外，对方真的是来帮忙的？恐怕是冲着陆玉璋来的吧？ 她也没戳穿，就吩咐姜瑶：“你烧火吧，文火煮。” 姜瑶以为陆玉璋会跟她一起烧火，她心里还美滋滋的，这样不就能多跟姐夫说几句话了？说不定姐夫会喜欢上更加漂亮的她，而嫌弃又瘦又黑还难看的姐姐。 谁知，陆玉璋直接站起来走了：“你看着火。” 姜瑶失望又气愤：“我一个人怎么能看三个炉灶呢？” 今日其实活并不是很忙，就是煮那些草药，然后捞出草药继续熬制，水少了就添水，熬到浓稠为止。 主要的工作就是添柴看着火。 姜茶走过来，把三个锅都依次搅拌了一番。 “你姐夫呀，今日有事，要出门一趟，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着火，我给你工钱，一天一百文，如何？” 姜瑶不情不愿的点头，眼看着陆玉璋出门去了。 “姐夫的伤好了吗？你就让他自己出门，你的心可真大。”姜瑶想起来，前几日陆玉璋还伤重昏迷不醒呢。 “好的差不多了。”姜茶随口答了一句。 傍晚的时候，头三锅紫草膏出炉了。 姜茶把桌子搬出来，把买的小瓶子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递给姜瑶一个勺子：“往里盛吧，盛满不要溢出来就行。” 这点活没什么技术含量，姜瑶一边灌装一边问：“你做的是什么？做这么多打算卖给谁呀？” 姜茶也不瞒着她，虽然她看到了制作过程，可是制作中药药膏也不是看看就会的，就毫无隐瞒的告诉了她：“紫草膏可以清热凉血、解毒止痛、化腐生肌。” 姜瑶撇了撇嘴，她虽然能听懂每一个字，但连起来她就不懂了：“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姜茶轻笑一声，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被蚊虫叮咬了可以涂抹，烫伤了也可以涂抹，肌肤溃烂也能用，用处多着呢，说了你也不知道。如果做得浓稠些，还可以当生肌膏使用。” 姜瑶不高兴，觉得对方瞧不起她：“照你这么说，这个药很值钱咯？你做这么多什么时候去卖，我跟你一块去，你还给我开工钱。” 她就赖上姜茶跟陆玉璋了，她就不行找不到机会勾引陆玉璋，凭她的姿色，她一定能让陆玉璋看上她。 “好啊。”姜茶就答应了，只要姜瑶肯变好，肯跟她以姐妹相处，她是乐意给姜瑶机会的。 一瓶就能灌装那么一丢丢，三大锅的药膏，装了一千瓶，姜茶买的小瓶子用了一半。 照这个速度，姜茶觉得，明日再弄一天，就能装满两千瓶，后天就能去京都卖了。 又是一笔进账。 都收拾完了，姜茶就给姜瑶结算了工钱，一共一百文。 姜瑶乐滋滋的回去了，连陆玉璋扔下她的不快都消散了。 夜里，陆玉璋没回来，姜茶一个人去镇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回来又把剩余的草药切片。 忙活到半夜才睡。 隔日一早姜瑶早早就来了，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陆玉璋，她就问姜茶：“姐夫呢？” “办事去了没回来。” 姜瑶失望的哦了一声，动作麻利的帮着姜茶干活，一天下来，剩余的一千个小瓶子也装满了。 就在姜瑶要离开的时候，陆玉璋回来了，还是昨天那身衣裳，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把剑，人看上去更加英武了。 迷人的不行。 “姐夫，你两天没回来，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姜瑶放下手里的铜钱，殷勤的跟着陆玉璋进了屋，完全无视姜茶。 “姐夫，你饿不饿？” 陆玉璋脸色不大好看，他这次去百里之外的一个地方，寻找这次办差带出来的手下，结果发现手下早死光了，都是被陆玉铮给杀了。 杀他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连累同僚？ “滚！”他烦躁的驱赶姜瑶。 姜瑶见对方黑着脸，愤怒的模样，十分可怕，不敢再纠缠，拿着自己的钱就跑了。 姜茶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碗灵泉水送到他手里：“怎么了？心情不好呀？” “我那些同僚都死了。”陆玉璋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的很，但他依旧没心情吃东西，那几个同僚死的实在是太惨了，尸体在荒郊野外，被附近山上的野兽分吃了，若不是现场留下了他们的令牌还有剑什么的，他都无法认出来那就是同僚的残肢。 “打陆玉铮一顿还是打的轻了，就该让他去山里喂熊瞎子。” 姜茶坐在一旁：“我觉得，咱们打他一顿，他是会觉察到什么的，没准儿会再次来这里找你。” 陆玉璋阴沉着脸点头：“他敢再来，我就让他有去无回。” “那这次刺杀，有没有别人参与，你可查清楚了？”姜茶担忧的问，她认为这么大手笔，肯定不是一个人出手。 “就是他一个人，你不知道，他姨娘的娘家很有势力，府里应该养了暗卫。”陆玉璋心如刀绞，同僚因他而死，他很过意不去。 不大功夫，姜茶端来饭菜，跟陆玉璋说了明日去京都卖紫草膏的事情。 陆玉璋表示同意：“好，明日我跟你一块去，顺便再对陆玉铮做点什么，绝不能轻饶了他。” 隔日天刚亮，姜茶就从马行雇来一辆马车，跟着陆玉璋一起把两个大箱子都装上了车。 姜瑶也早早来了，瞧见陆玉璋又把脸涂抹成丑丑的样子，就有些不高兴。 “姐夫，你为何要这般打扮，多丑啊。” 陆玉璋懒得理她，冷淡的很，只顾着在前面赶车。 姜瑶只能爬上马车坐在箱子上，小声的问：“姐姐，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姐夫怎么不理我？” 姜茶呵呵一声：“他心情不好，你还是别跟他说话了。” 姜茶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两个包子分给两人一人一个：“吃吧，我买了很多。” 第24章 你怎么不理我 姜瑶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始终觉得姜茶配不上陆玉璋，自己才配得上陆玉璋，尽管姜茶会做紫草膏，能打猎，还会很多东西，但这又有什么用？ 女子最重要的还是容颜。 姜茶都快十八岁了，还长的这么小，又黑又瘦，身板比男人还像男人。 这种人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她接过两个包子，把其中一个递给陆玉璋：“姐夫，饿了吧，快吃吧。” 陆玉璋扭过头去，瞧了姜瑶手里的包子一眼，伸手把姜茶手里的包子拿过来了，并且毫不犹豫的啃了一口。 姜瑶尴尬的不行，送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她觉得自己的面子都丢光了，她偷偷瞧一眼姜茶，对方冷淡的瞥她一眼，根本就没有预料之中的开口辱骂。 她意识到了，对方根本就不屑骂她。 她心里十分窝火，冲着姜茶就是一句：“看什么看？” 姜茶收回略显鄙夷的视线，重新拿了一个包子，啃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了句：“我觉得今日你真的很没面子。” 姜瑶有火撒不出来，若是姜茶骂她，她便能顺理成章的跟姜茶大吵一架，可是对方没有骂她。 让她怎么骂回去？ 姜瑶甚至感到了委屈，她轻轻扯了扯陆玉璋的衣袖：“姐夫，你怎么不理我？” 陆玉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一甩缰绳，认真的赶车。 姜茶轻笑一声，她早就看出来姜瑶的心思，看上陆玉璋了呢。 可是陆玉璋是什么人？宁安侯府的世子，人称小侯爷，回去之后就任殿前指挥使，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不仅仅跟当今皇上从小一起长大，还备受器重，喜欢他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貌美者不计其数，怎么会把姜瑶看在眼里？ 可惜姜瑶不知道这些，还把陆玉璋当做普通富户的公子，觉得凭借自己的姿色，一定能入了陆玉璋的眼。 姜瑶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委屈的哽咽着轻声哭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偷偷瞧陆玉璋，对方根本就无动于衷。 平日里她只要在刘克良面前一哭，刘克良就哄她，不管她有什么无礼的要求，刘克良都会满足。 眼前的姐夫为什么心肠这么冷硬？ 姜茶大口的咬着包子，也不理会姜瑶。 姜瑶自己哽咽了一会儿，没人理会她，她自己也就不哭了。 姜茶觉得姜瑶的手段也就这样。 不过姜瑶却恨上了陆玉璋，就算不喜欢自己，也用不着这么绝情，让她面子里子都没了。 她一路上也不再说话，眼神阴森的盯着陆玉璋的背影。 姜茶跟陆玉璋商量去哪里摆摊的事情。 陆玉璋道：“铜锣街罗记胭脂铺。” 罗记胭脂铺是他母亲的陪嫁铺子，地处黄金地段，门面不小，有固定客源，生意十分红火。 赶马车比骑马去慢的多，等马车停在罗记胭脂铺门前到时候，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半还多，再有半个时辰就晌午了。 虽然姜瑶从小生长在姜家村，距离京都不过百里，不过她却是头一次进京都，被京都的繁华迷了眼。 宽阔的街道，一间挨着一间的铺子，川流不息的人群，街上摆摊的小贩一个挨着一个，摊位上的货物她都没见过，真新鲜。 她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可是看陆玉璋熟悉的样子，根本就不问路，就直接到了目的地，看来人家的京都的。 姜瑶更加下定决定要嫁入京都，最好嫁给陆玉璋！ 陆玉璋直接下车把缰绳交给姜茶进屋交涉了。 姜瑶抬头看着眼前的铺子，她不认识牌匾上的字，就茫然的问了姜茶一句：“这里就是罗记胭脂铺吗？” 姜茶指着牌匾上的字：“不认识吗？” 姜瑶哼了一声：“难道你认识啊？” 姜茶呵呵一声：“我当然认识。” 这个时代的字跟末世的字差不多，只不过是繁体字，她连猜带蒙的认个差不多。 姜瑶不服气的低声说了句：“妖怪！” 她知道姜茶不是那个傻丫，傻丫根本不可能认字，更不可能会炮制药材，现在的傻丫是别人。 能夺舍别人的人，就是妖怪，吃人的妖怪！ 屋内，陆玉璋熟门熟路的找到胭脂铺的掌柜老罗，老罗也就四十多岁，幼年流落街头被罗家收留，就跟着罗家的姓，陆玉璋的母亲出嫁的时候，他作为陪嫁一起过来了，娶了宁安侯府老夫人的贴身丫鬟。 可以说老罗是看着陆玉璋长大的，瞧见陆玉璋化妆成这副模样，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诧异的看着陆玉璋：“世子，您怎么打扮成这样？” 陆玉璋说了这几日的情况：“你先不要告诉我母亲，免得她担心，我现在很好，多亏了外面那位姑娘救了我。她做了一些紫草膏，我们今日在这里摆摊卖一日，今日若是卖不完，以后就寄放在你这里卖。” “好好好。”老罗爽快的答应了，“世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老罗看向门口的两位女子，一看就都是乡下姑娘，但到底是哪一个救了世子，他还得搞清楚，就又问了一回，“是哪位姑娘救了世子？” “穿灰色衣服的那个。”陆玉璋瞒下两人拜堂的事情没说，这件事老罗不必知道，日后他会亲自跟父亲母亲说。 老罗十分热情：“世子，要不然，把东西拿进来卖吧，外头日头大，我也有些朋友是开医馆的，让他们帮着卖，也卖的快一些。” 老罗招呼两个伙计出去帮忙卸车。 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想好了，不管这位姑娘做出来的东西多么糟糕，他就算是赔本也得全都收下。 姜茶谢过两个帮她卸车的人，不过她并不打算进屋买，就打算在外面叫卖。 她按着箱子：“我们不进去了，就在门前占你们一点地方。” 陆玉璋跟老罗从里面出来，陆玉璋不解的问：“为何不进来？” 姜茶认真的解释：“我早就想好了怎么卖，在屋子里地方太小，也耽误人家做生意，在外面方便些。” 陆玉璋虽然名下也有铺子，平日里也打理铺子，不过具体怎么卖东西，他却不清楚，也只好由着姜茶去折腾。 第25章 如此新奇的售卖 姜茶从胭脂铺子里借了两张桌子，又从附近的布庄里扯了两块红底的布铺好，把箱子里的小瓶子摆上来一些，为了好看一些，姜茶特意摆放成了三角形状。 远远看去，很高级的样子。 姜瑶不得不承认，这个姜茶真的会琢磨事情。 旁边的姜瑶也跟着忙活，虽然她不喜欢姜茶，但就是觉得姜茶还挺有本事的。 “你打算怎么卖？我看咱们摆这么半天，也没人来问，这么多能卖的出去吗？”姜瑶很是怀疑，她甚至觉得一瓶也卖不出去。 “当然能卖出去了，我的紫草膏效果很好，应用范围很广。”姜茶摆好最后一瓶，看了看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很有信心。 姜瑶撇了撇嘴，对姜茶的说法不太相信，她亲眼见证了这些药膏的诞生，并不觉得这些药膏多神奇，不过是药汤熬瞅浓稠了些。 她低头看着白瓷瓶上面的印章出神，她不认得那几个字。 “这写的是什么？我昨日帮你装瓶的时候还没有，你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姜茶微微一笑，颇为自豪的告诉她：“上面写的是‘姜记紫草膏’，上次我来京都买东西的时候，让人刻了印章和印油，你看怎么样？” 姜瑶嫉妒的很，不过还真是挺好看，白的瓷瓶红的字迹：“好看，你怎么什么都会，你从前是干什么的？” 姜茶挑眉：“我并非什么都会，我只是知道一些东西，让人定做，有钱就行。” 姜瑶摸摸自己仅有的两百文钱，荷包里的钱她并没有交给钱英或者姜永安，并且跟父母撒了谎，说姜茶没有给工钱。 她打算来了京都，用这些钱买一根比姜茶头上的簪子还要好看的簪子，她一定不能让姜茶比下去。 “有钱可真好。”她羡慕的说了一句，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小瓷瓶，她就问姜茶，“我卖一瓶你给我多少钱？” 姜茶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文钱！” “真抠门，你的草药都是从山里挖的，瓷瓶也值不了多少钱，你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居然才给我一文钱！多点吧，五文钱，怎么样？” 姜茶轻轻摇头：“别忘了，那三口铜锅，还有别的工具，印章印油哪样不要钱？谁说我没成本？” 姜瑶咬着牙争取：“那一文钱也实在太少了，三文钱，最少三文钱，行不行，不行我就走了。” 姜茶呵呵一笑：“行。” 她就知道姜瑶会讨价还价，所以开价很低，三文钱的提成，是她原本的心理价位。 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让姜瑶以为自己又要少了。 她再次加价：“五文钱！” 可是姜茶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了。 随后，姜茶就告诉姜瑶怎么吆喝：“我的打算是五十文一瓶，免费试用，买一瓶八折，也就是四十文一瓶，买两瓶送一瓶，这样算起来，一瓶才三十三文。” 姜瑶一听就明白了，这种营销策略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她眼睛亮亮的看着姜茶：“你可真会做买卖，顾客一听这么便宜，还不抢着买？不过一瓶卖五十文，你可真黑，你那点药汤怎么值五十文，五十文才买那么一丢丢药膏，你还能再黑一点吗？” 姜茶看对方很是不平的样子，就认真的告诉她：“我的药很好用，我没骗你，等会有客人来了，让他们试用你就知道了。” 姜瑶撇嘴表示不信。 姜瑶又跟胭脂铺借了几根竹片，专门给客人试用药膏用的。 她打开一个小瓷瓶给姜瑶示范，用竹片刮一点药膏，往手背上抹了一下，然后抹开。 “就这样给客人试用，知道吗？” 姜瑶嗯了一声点头，这不挺简单的吗？ 姜茶又提醒她：“告诉客人，这东西不能入眼，万一不小心进到眼睛里，就用清水清洗。” 她嘱咐了很多，好在姜瑶聪明又肯学，打算以后做这个发财，所以听得很认真。 姜茶让她重复了一遍，没有问题了，她开开始吆喝。 “姜记紫草膏免费试用啦！姜记紫草膏清热凉血、解毒止痛、化腐生肌。免费试用啦！蚊虫叮咬，烧伤烫伤，身上起疙瘩都能用，快来试用！买一瓶八折，买两瓶送一瓶，超级划算！来晚了就没了……” 姜茶卖力的喊着，她就寻思有个喇叭就好了，就不用她这么卖力了。 姜瑶放不开，她看着姜茶喊，自己也想喊，这样才能卖出去，但她喊不出来。 她逼着自己一定要喊，她开始小声的喊：“卖紫草膏啦，免费试用。” 渐渐的路过的人都朝这边看，也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十分怀疑的问姜茶：“姑娘，真的能免费试用吗？” 姜茶笑呵呵道：“真的，免费试用，童叟无欺！不管用就白送。” 那妇人又问：“能治烫伤？” 她伸出自己的手，让姜茶看，并且解释：“我今早上盛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锅，烫到了手还有腿脚，皮都红了，现在疼的很，姑娘能给我抹点吗？” “可以啊。” 来了第一个顾客，姜茶当然要服务好，她把圆凳搬出来，让那妇人坐下，打开一个小瓷瓶，拿起竹片，就开始在她手上涂抹。 药膏一抹到手背上，手背上那种火辣辣的烫伤感觉立刻就消失了，虽然皮肤还是红的，但不疼了。 那妇人十分欣喜：“姑娘，真的管用，不疼了！” 姜茶知道自己的东西，治疗这种轻微的烫伤简直小菜一碟。 那妇人高兴又为难：“姑娘，你这紫草膏多少钱一瓶呀？” 她想着若是十文钱以内，她就买一瓶回去。 姜茶道：“原价五十文一瓶，今日我头一次卖，就打八折，四十文一瓶，买两瓶送一瓶，今天买特别的划算。” 妇人摸摸自己的荷包，她钱不多。 “太贵了，我买不起。”说完，她起身要走。 姜茶拉住她：“大婶，你不是说，你的腿脚也烫伤了吗？我们今日免费试用，我都给你抹上吧。” 那妇人喜笑颜开：“那实在是太好了，姑娘真是个好人。” 她是个很会办事的人，就对周围的人道：“大家都来买，这个药膏真的非常好用，我今早上烫伤的，火辣辣的疼，抹上这个，立刻不疼了。” 第26章 又是一个陆家人 一个穿着还不错的年轻女子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走了过来：“大夫，我女儿身上总是长疙瘩，看了好多大夫，药也抹了不少，就是不管用，红疙瘩还是一层一层的起，孩子有时候浑身痒的都不能睡觉。你看你那个药能治这个吗？” 年轻女子掀开了女童的领口，露出一段白皙细嫩的脖颈来。 只见女童的脖子上红色丘疹很多，整个脖子上都长满了，甚至延伸到了脸上，有的小红疙瘩被挠破了，周围的皮肤红了一片。 周围看热闹的人，瞧见这种疙瘩还以为会传染，吓得都后退了几步。 “身上也有很多吗？”姜茶轻声问。 “很多，全身都是。”年轻女子眼圈红了，充满期待的看着姜茶，就希望姜茶的药能治得了自己女儿的病。 “大夫，这个药能治我女儿的疙瘩吗？”年轻女子说话的时候，那女童又开始在脖子上挠。 “能，这是湿疹，小孩子抵抗力差，年幼的时候就喜欢乱起各种疙瘩。平日里孩子的被褥要多在太阳底下暴晒，床上也要经常打扫。” 姜茶拿起药膏和竹片，可是给女童裸露出来的颈部抹药。 不过片刻功夫，这女童就不痒了，面色露出天真的笑容：“娘，我不痒了。” 年轻女子喜极而泣，立刻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来：“大夫，我要买你的药。” 姜茶拿着碎银子，估计这块至少也要二两，按照一百文三瓶，那就是六十瓶。 “夫人，您这块银子能买六十瓶，您买一瓶就够用了。” “无妨，你就给我拿吧，你不是说这药可以驱蚊吗？我家里人多，回去分一分，也就不剩什么了。”年轻女子特别高兴，叫来身后的丫鬟，来这里取药。 姜茶一下子卖出去六十瓶，心情甚好。 “我要一瓶！” “我来三瓶！” “给我来一百瓶！” …… 姜茶原本以为两箱子药膏要卖好几天才能卖完，可是，就晌午之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一箱子就卖完了。 姜瑶也卖出去不少，将近两百瓶，估计至少有六百文的分红。 中午，人流减减少了，姜茶和姜瑶也闲了下来。 姜瑶喜滋滋的跟姜茶表示：“我一共卖出去两百三十瓶，你现在就给我分红，我要去买簪子。” 她神情颇为自豪，她一定要买个比姜茶的还要漂亮的簪子。 姜茶很大方的给她数了七百文：“去吧，我们在里边等你。” 姜瑶高兴的很，本来还担心姜茶会克扣，不想还多给了十文钱。 她回头瞧了一眼胭脂铺门口，陆玉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罗早就告诉姜茶，等会儿去后面吃饭，这边的摊位会有铺子里的伙计帮忙看着。 姜茶很大方的送给老罗两瓶药膏，送给铺子里的伙计每人一瓶。 大家对姜茶的印象都好极了。 老罗带着姜茶去了胭脂铺子后院，屋子里准备好了茶水和饭菜。 说了一上午的话，姜茶又渴又饿，不顾形象的咕咚咕咚喝了不少水。 “姐夫，我这个簪子好看吗？” 门口传来姜瑶的声音。 随后便是陆玉璋不冷不热的声音：“我不懂这些，你问你姐姐吧。” 真是扫兴！姜瑶脸色不好看，娇嗔的望着陆玉璋：“姐夫，我上午也买了好几百瓶药膏，你就不能看我一眼？” 陆玉璋这才扭头看了一眼姜瑶，头上一根黑檀木的簪子，是五叉鹿角的造型，跟他头上这个有点像。 “好看。”陆玉璋十分敷衍的说了句，就进了屋。 姜瑶美滋滋的，脸上笑意都掩饰不住。 本来她想买一根银簪的，可是银簪太贵了，她的钱不够。就买了两根木簪，一根就是头上戴的这个，另一根是桃木簪子，簪子一头还镶嵌着一朵绢花做得桃花，栩栩如生，好看的很。 两人落座之后，姜瑶又拿出另外一根桃木簪子，戴在头上给陆玉璋看。 “姐夫，你看哪个好看？”姜瑶期盼着望着陆玉璋。 陆玉璋瞥她一眼：“都一样。” 姜茶就知道姜瑶看上陆玉璋了，别看陆玉璋现在化了妆，丑丑的，可姜瑶知道陆玉璋其实很好看，变着法子的吸引对方的注意。 姜茶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饭，认真的提醒陆玉璋：“人家是真心问你好看不好看，你不要那么敷衍好不好？” 姜瑶听出来姜茶话里讽刺的意思，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期待的等着陆玉璋开口。 “不好看。”陆玉璋冷冷的说了句。 姜茶假装意外的反驳对方：“怎么不好看，我看着挺好看的。我妹妹比我长得好看，身段也比我好，戴簪子肯定比我好看呀。” 陆玉璋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说了实话：“今天我在大街上见了不少女子都比她好看，而且人家戴的不是玉簪就是金簪银簪，而且款式还很漂亮，有的上面还镶嵌了宝石。人看上去很贵气。我喜欢那样的。” “真肤浅！”姜茶不客气的吐槽，“照你这么说穷人就没漂亮的了？” 陆玉璋说话能气死个人：“也不是，我也见过那种绝色的穷人家的女孩子，就是头上戴块破布都能艳压群芳。好看不好看不在首饰，在其本身。” 姜茶立刻就明白了：“你这不是说我妹妹不漂亮吗？” 姜瑶也听出来了，对方就是这个意思，她难过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吃碗里的饭，再也没好意思抬头问陆玉璋自己好看不好看了。 姜茶很不满的指责陆玉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你看我妹妹都哭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陆玉璋扯了扯唇角：“我这人老实巴交，不会撒谎。” 姜茶假装十分气愤：“你这人真不会说话，你给我妹妹夹菜赔罪！” 陆玉璋哼了一声：“休想！我除了给你夹菜，是绝不会给别的女子夹菜的！” 姜茶叹口气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夹起一块红烧肉就放进了姜瑶碗里：“妹妹，他就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吃饭吧。这些菜咱们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可不能浪费了。” 第27章 得不到就毁掉 姜瑶再次认识到陆玉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的，也不知道陆玉璋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她确定陆玉璋也不会喜欢姜茶这样的，因为论相貌，姜茶还不如她呢。 她低着头往嘴里扒拉饭菜，把恨意都掩藏在眼底。 姜瑶把很怒化作食欲，狠狠咀嚼嘴里的饭菜，仿佛那饭菜就是陆玉璋一样。 即便是这样，她脑子里还都是陆玉璋那张冠绝天下的脸。 在姜家村，陆玉璋是最好看的男子。 来了京都，姜瑶还没看见比陆玉璋还好看的男子，就算是在京都，路玉璋也是顶级的存在。 午后，姜茶和姜瑶继续卖紫草膏，让两人意外的是，剩下的一箱子紫草膏，早早就卖完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做了宣传，好几个大户人家的下人来买，一买就是一百瓶，可不就很快卖完了。 时间还早，姜瑶打算在附近转一转，开开眼，顺便买点东西回去。 姜茶要再买一批小瓷瓶，回去再弄紫草膏。 两人分开行动，至于陆玉璋，姜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陆玉璋只告诉她，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没说。 姜瑶本以为自己的碎花袄和百褶裙是很好看的衣服了，来了京都才发现，她就是个土包子，她的衣服在京都人眼里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甚至下午那些来采买紫草膏的大户人家的下人，穿的都比她富贵。 她可算开了眼。 所以就去了成衣店，打算买两套衣服回去，炫耀，让姜家村和春宁镇的女人们羡慕死她。 她看中一套粉色的绸缎齐胸襦裙，粉嫩粉嫩的，袖子上还有一层纱，特别的好看。 她看了好半天，铺子里的小二也没有人来招待她。 她撞着胆子去问小二：“这套衣服多少钱？” 小二一眼看出她是乡下来的，肯定买不起，态度十分恶劣的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两银子。” “我的天！”姜瑶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贵呀。” 小二哼了一声：“这是最便宜的了，你呀买不起就赶紧走。” 姜瑶羞了个满脸通红，转身快步离开了。 自此以后，她瞧见布庄或者成衣店，就再也不敢进去了。 街上有卖蜜饯和糖糕的铺子，姜瑶小心翼翼的问了价格，买了五包不同口味蜜饯和十个糖糕，又从隔壁摊位上买了一包肉脯。 这时候来了一个拿着画像的男子，那男子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家丁，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 很自然的，那个男子问到了姜瑶。 姜瑶看那张画像，上面不正是姜茶吗！ “她是办了什么坏事吗？”姜瑶小声的问，她也怕凶巴巴的那些人，怕那些人一个不客气就对她下手。 那男子倒是有耐心：“她打伤了我家少爷，我们要抓她回去问罪，谁要是能提供线索，赏银十两。” 她咬着唇盯着画像，就觉得姜茶胆子可真大，敢把大户人家的少爷打伤。 老天爷让这些人碰到她也是天意。 再想如果姜茶被大户人家抓去，肯定凶多吉少。 如果姜茶不幸死了，她再去照顾陆玉璋的生活，天长日久，陆玉璋会不会喜欢上她？ “我见过她！”姜瑶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 姜瑶被那个男子拽到无人的胡同里：“她在哪里？” 看着对方凶悍的模样，姜瑶还是忍不住害怕。 那男子发现了姜瑶害怕，态度缓和了许多，从袖笼里摸出两个小银锭来塞给她：“说吧，说出来她在哪里，这银锭就是你的了。” 十两银子呀！ 有了这十两银子，她是不是就能去刚才那家成衣店，把那一套粉色的裙子给买回来了？ 她看着这笔巨款，十分心动。 “她叫姜茶，是京都以东百里之外姜家村人，今天上午在罗记胭脂铺门前卖紫草膏，现在去订小瓷瓶去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我没骗你们，今天我还买她的紫草膏了，我跟她聊了几句，才知道的。” 看她认真的样子，那男子没怀疑，随后匆匆离开。 姜瑶返回成衣店买了那套裙子，忐忑不安的往回走。 果然，在大街上见人就问的那群家丁正等在罗记胭脂铺前。 而这时候，姜茶也恰好赶着车回来了，车上四个大箱子！ “你就是姜茶？”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带人围住了姜茶。 姜茶打量对方，不认得。 何时她变得这么出名了？ “前几天你把我家少爷打成重伤的？”朱昆凶恶的问她，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虽是准备砍死姜茶。 姜茶眯了眯眸子：“你家少爷是谁？” 她前几天就揍了一个人，人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她观察了一下，对方二十多人，个个带刀，打是打得过，不过恐怕会闹得不大好看。 朱昆一看对方打算耍赖，就告诉她了：“我家少爷叫陆玉铮。” “哦~”姜茶唇角一抹坏笑，“是他呀？” 也不知那日她扒了陆玉铮的衣裳以后，后续如何了。 陆玉铮是怎么回家的，也不知道他被人围观是什么感觉，有没有羞愤的自杀。 “噌”的一声，朱昆的长刀已经出鞘，架在了姜茶的脖子上：“真的是你？” “是我。”姜茶两根手指接着刀刃，微微挑眉，笑嘻嘻的反问对方，“他现在如何了？” 朱昆想要直接给她一刀，却发现他刀纹丝不动。 他加大力道，刀仍然纹丝不动。 小看对方了！ 有两下子！ “给我上，杀了她！” 姜茶抬脚踹翻了身后的几个人，高声提醒朱昆：“天子脚下，你可够猖狂的呀。” “你再皇城边上动手，难道不猖狂吗？”朱昆愤怒道。 姜茶狡辩：“又没人看见。” 姜瑶远远的看着姜茶跟人家打斗，实在没想到姜茶竟然会武功，而且一人能对付那么多人。 她担心那些人打不过姜茶！ 她的手紧攥着，手心里都出了汗。 大庭广众之下，姜茶可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 朱昆等人似乎也有些忌惮，这么久了拿不下一个小小女子，等会官府来了人，那就糟了，平白给二爷惹麻烦。 “住手！”一声大喝响起，众人看过去，陆玉璋来了。 尽管陆玉璋化了妆，朱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世子！” 第28章 这是我的人 陆玉璋目光幽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朱昆是老二的人，平日里总是跟随老二左右，是老二的心腹。 他觉得朱昆肯定知道老二对他暗下杀手的事情，说不定那日的刺杀，朱昆也有参与。 他捡起地上的画像，上面画的是姜茶。 陆玉璋抖了抖那张画像：“她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主子了吗？” 朱昆低着头，眼中满是不甘心，若是世子再迟来一会儿，他们就能拿下这个姑娘了。 他压下眼中的阴狠，才抬起头来，略显不服气的对上陆玉璋的眼眸：“世子，她把二爷的腿和胳膊打折了，还扒了二爷的衣服。现在皇上下旨，因为二爷不雅的举动，二爷丢了差事。二爷说了，捉拿此人回去。” 陆玉璋的唇角微微勾起，让老二丢了差事，在他意料之外。 “是吗？我怎么觉得她并非画像上的人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是我的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朱昆并不知道两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看向姜茶的眼神也就复杂了不少，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无法带走姜茶了。 不过好在他从姜瑶那里知道了姜茶住哪里，现在从陆玉璋所说的话来判断，陆玉璋也应该在姜家村。 正好，再派杀手过去，把世子弄死！ “一场误会，世子高抬贵手，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小人这就告退了。”朱昆带着人离开。 姜茶走到陆玉璋身边：“你不该出来。现在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说不定会再次下黑手。” “就怕他们不出手。天色不早了，赶紧往回走吧。”陆玉璋朝马车走去。 老罗从铺子里出来，往车上放了一个包袱：“世子爷，这些都是给您买的吃食，我想替夫人问问您，您什么时候回来？” 陆玉璋想了想道：“再过七八天吧，皇上交代的差事办完了就回去。” 姜瑶也匆匆走过来，爬上马车。 她看着陆玉璋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万万没想到陆玉璋居然是个世子，她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甘心和强烈的占有欲。 她若是能嫁给陆玉璋，别说做正妻了，就算做个妾，那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呀。 凭什么便宜了姜茶这个傻子？ 姜茶觉得现在的陆玉璋眼神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又很看重姜茶，把姜茶这个救命恩人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为了姜茶的安危，他不惜暴露自己。 姜茶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在陆玉璋的心里是个什么身份。 要说对方不在乎她吧，对方又为了她暴露身份。 要说对方在乎她吧，对方看她的眼神始终淡淡的，也没什么关切的语言。 真是太纠结了。 马儿疾驰，夜幕降临的时候，三人回到了姜家村。 姜瑶一路上都在寻思怎么找机会弄死姜茶。 “姐姐，姐夫，咱们的草药用完了，明日要上上弄草药吗？”她想了很久，觉得姜茶应该会上山，就问了。 姜茶跟陆玉璋抬着箱子卸车，姜瑶也跟着帮忙。 姜茶嗯了一声：“明日一早上山，再采摘些草药，再弄一批紫草膏。” 姜瑶十分高兴：“好，那我也跟着你们去。姐姐你采摘什么，我也采摘什么，我跟你学做紫草膏，将来也好有个活命的本事。” 姜茶倒不在意对方把她的手艺学了去，随口就答应了。 她看对方眼里都是算计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算盘。 姜瑶走了之后，姜茶才问陆玉璋：“你真的打算回去？” 陆玉璋淡淡的看她一眼：“那是我的家，我不回去还能怎的？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救了我，又在乡亲们的见证下跟我拜了堂，我会带着你一起回去。不过，你恐怕做不了正妻，只能做妾。” “额……”姜茶一头黑线，她看起来很像想要攀附他的样子吗？ “我是想跟你回去，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妾，这样好不好，咱们拜堂的事情毕竟没有经过你父母的同意，咱们先不告诉他们这件事行不行？我就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回去，在你家暂住些日子，等我在京都买了房子，我就搬出去，咱们也算两清了，如何？” 陆玉璋神情寡淡的瞧着对方，明明容貌粗鄙，身材瘦小，女人还有的风韵一点也没有，竟然还嫌弃他。 就算嫁给他做妾，也比嫁给普通人做正妻要风光好不好？ 他冷了脸：“随你。” 姜茶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对方身份高贵，想要嫁给他的女子能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他将来也肯定妻妾成群，她做了他的妾，不过是后宅多一个怨妇而已。 她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也无法接受男子三妻四妾。 再说她相貌也就这样，一点也入不了他的眼，何必在他跟前晃悠招惹他厌烦？ 所以一拍两散，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姜茶做了晚饭，简单的清粥小菜，一顿饭两人谁也没说话，姜茶只觉得对方脾气不可捉摸，两人已经相处好几天了，她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第二天天一亮，木屋门外就响起姜瑶的声音。 甜甜的，有点嗲。 “姐姐，姐夫，起了吗？” 姜茶睡的正香，就这么被吵醒了，她睡觉浅，警惕性极强，因为这几天一直喝灵泉水的缘故，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耳力特别的好，姜瑶一到木屋附近她就察觉了。 姜茶穿好衣服，收拾了铺盖卷，才打开了门：“起的挺早啊。” “乡下人早上要早早去上山打猎，起晚了就没好东西了。”姜瑶很自然的进了屋。 陆玉璋也起来了，脸上那丑丑的妆容早就洗干净，露出绝世容颜，姜瑶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瞧着陆玉璋：“我还不知道姐夫是京都哪家大户人家的世子呢，能告诉我吗？” 陆玉璋淡淡瞥她一眼，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瞒着也没什么必要，所以干脆就告诉她了：“我是宁安侯府世子陆玉璋。” “宁安侯府……”姜瑶小声嘟囔着，在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府邸，下次去京都，一定要去宁安侯府看看。 “怪不得呢，我第一次见姐夫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姐夫是个身份尊贵之人，姐夫回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带我去开开眼呀。” 第29章 姐夫救我 陆玉璋其实是个冷淡的人，也不太喜欢姜瑶，但这句话他却应下了：“好。” 如果不答应，对方难免会找理由说他没良心，人家只说去看看，又没说住下，他这么抠搜，简直干的不是人事。 姜瑶心里十分激动，已经幻想着将来想法弄死姜茶，她嫁给陆玉璋做夫人了。 “我就知道姐夫是个好人，昨日要不是姐夫带我进城，我这辈子恐怕也没有福气去京都看一看。” 陆玉璋这回没说什么。 姜瑶也不在意陆玉璋现在态度冷淡了，只要跟着陆玉璋回了宁安侯府，那她就不怕陆玉璋不理她，她有的是法子让陆玉璋对她热情一点。 她有些娇羞的扶着自己的头发，试图让陆玉璋瞧见她昨日买的新簪子，她还特意买了脂粉，擦在了脸上，虽然她不太会用脂粉，但抹上总比不抹强。她一定比昨日更好看了。 姜茶假装看不出来姜瑶的小心思，其实她也是在试探陆玉璋的态度。 陆玉璋都答应了带姜瑶回去，可见他是打算报答救命之恩的。 她简单收拾了下，给陆玉璋两个馒头，又给了姜瑶两个馒头，她不喜欢饿着肚子干活。 陆玉璋接过馒头就啃了一口，一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 姜瑶吃的也香，三人作伴背着背篓上了山。 山里天色还是暗一点，不过不影响走路。陆玉璋走在最前面，姜茶紧随其后，姜瑶也不甘落后，加快脚步追上陆玉璋。 “姐夫，咱们去哪里啊？再往里走会有猛兽出没。”姜瑶故意娇滴滴的开口。 姜茶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瞥一眼姜瑶：“好好说话，别嗲嗲的，听着难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勾引你姐夫呢。” 姜瑶噘着嘴：“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哪里勾引姐夫了？不过就是说两句话，你看你醋的，你看姐夫也看的太紧了吧？女人可不能这么善妒！若你将来入了宁安侯府，婆婆会不喜欢你的。” 姜茶呵呵一声：“你还听替我操心呐。我婆婆不喜欢我，我也是陆玉璋的妻子。不像你，你只是陆玉璋的小姨子，不能常住我家里，你呀就别瞎操心了。” 姜瑶生气了，狠狠斜一眼姜茶：“你胡说什么，谁说我想常住宁安侯府了？我不过是想去开开眼。再说你跟姐夫拜堂成亲，人家宁安侯府的人还不一定承认呢。说不定你连侯府的门都进不了。你就别在这里说我的风凉话了。” 姜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口胡说：“不可能，我有了你姐夫的骨肉，他们肯定让我入府。” 走在前面的陆玉璋被树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惊愕的回头看，这种话也能随便说？ “咳咳……”陆玉璋咳嗽了两声，“这种事就先别告诉别人了。” 姜瑶瞪大眼睛，虽然她知道男人和女人成亲之后就会有孩子，但也没必要这么恶心她吧？ 她觉得陆玉璋心里还是一点也没有她。 心里就有些不大情愿。 瞧见姜瑶郁闷的脸庞，再没心思跟她斗，姜茶唇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 路上，三人碰到了几个姜家村的人，还有春宁镇的人，大家都是上山采药打猎的，就一起说说笑笑的上了山。 天光大亮的时候，大家到了猎杀熊瞎子那块山林附近。 这里未经过开采，菌子和草药都很多。大家都忙着采摘草药和菌子，姜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向陆玉璋。 只可惜陆玉璋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这让她十分郁闷，该怎么样才能吸引陆玉璋的注意呢？ 村民们分散开来，姜瑶瞧见有人放了捕兽夹，小心思就上来了。 她受伤了，陆玉璋会不会背着她回去？ 一想到自己能跟陆玉璋这么亲密的接触，姜瑶自己都得意的笑了。 她拿着小锄头挖眼前的紫草，随后放进背篓里，把这一片都采完了，就往旁边走去。 她假装没有瞧见捕兽夹一脚就踩了上去。 “啊——”姜瑶惨叫一声，声音穿透山林，很多人都听见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来，姜茶跟陆玉璋也跑过来了，发现姜瑶的脚腕被捕兽夹夹住，捕兽夹的尖尖的利齿死死咬住她的脚腕。 虽然隔着衣服，但肉眼可见的衣服被血染红。 姜瑶有些后悔，她知道会疼，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疼，早知道，她就不踩了。 她疼的直哭，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故意朝着陆玉璋靠过去，委屈的叫着：“姐夫，我疼。姐夫救救我……” 陆玉璋蹙眉：“伤的不轻啊。” 他只能扶着姜瑶：“你别动，我来取下捕兽夹。” 姜瑶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点头：“姐夫，我怕疼，你慢点。” 陆玉璋可没想到她是故意的，只当她是不小心才这样的。 姜茶也没想到姜瑶能这么狠，居然为了能接近陆玉璋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她让姜茶靠着自己，嘱咐陆玉璋：“你小心点，别造成二次伤害。” 陆玉璋嗯了一声，蹲了下来。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都过来了，纷纷关切的看着姜瑶，还有人问她疼不疼，带药了没有。 姜瑶哭着摇头，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陆玉璋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掰开捕兽夹，又拿着姜瑶的脚腕，轻轻的把她的脚拿出来。 姜瑶的脚腕在接触陆玉璋手的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发麻，她激动的不行，姐夫碰过她了。她是姐夫的人了。 “好了。”陆玉璋抬起头来，看见姜瑶的脸都红了，就知道自己好想做的不太妥当，这种事应该让姜茶出手的。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你扶着她坐下，她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你不是带了绷带吗？”陆玉璋站在旁边，不在出手扶着姜瑶。 姜瑶却主动朝陆玉璋靠过去，甚至下意识的推了姜茶一下。 姜茶撇撇嘴，使劲把她拉了回来。 姜瑶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她朝陆玉璋扑了过去。 “姐夫，快扶住我！姐姐推我！” 陆玉璋可没想到一个乡下女子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思，但他不想触碰姜瑶，直接闪开了。 姜茶闪身过去，一把接住姜瑶：“谁说我推你了？” 第30章 姐夫背我 姜瑶实在没料到陆玉璋会躲开，而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躲开，到现在，姜瑶仍然能看到陆玉璋脸上的嫌弃。 她恨！ 自己明明比姜茶漂亮身段好，就连声音也比姜茶好听一百倍，陆玉璋却对姜茶和颜悦色有问必答。 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真是气人。 要不是看在陆玉璋是宁安侯府世子的份上，她早就想法子…… 想到这里，姜瑶很不甘心，谁让她就是个乡下女子呢？就算是陆玉璋身份没有那么高贵，但人家也是京都生京都长的，人家也不是穷百姓。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得到陆玉璋的。 她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一脸委屈的看着陆玉璋，仿佛自己被所有人欺负了。 周围的人也盯着陆玉璋，那眼神都带着些许愤恨。 原因再简单不过，陆玉璋是个外来户，姜瑶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人人都了解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好姑娘，从来没有冤枉过任何人。 肯定是姜茶推她了！ 大家再看向姜茶，姜茶从小就是个傻子，虽然没少被欺负，但也做了不少欺负人的事情，偶尔发疯也是会攻击人的。 现在姜茶虽然不傻了，但前几日还打了姜永安跟姜百川，姜永安被她打的都做不了男人了。 这样暴力的人，推一下姜瑶是完全有可能的。 姜茶察觉大家的目光不太友善。 姜瑶抬起衣袖擦了眼泪，哭哭啼啼的劝大家：“大家别生气，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不会看我受伤姐夫给我掰开捕兽夹而吃醋的，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本来打算想法子从空间里拿出绷带和药的姜茶，停下了手，她就静静的看着姜瑶还想做什么。 姜茶的眼神有些冷，这两日她带着姜瑶发财，对方居然这么没有良心，还诬陷她，这是为什么呢？ “我没有推你，我推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姜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她，姜家一个本家的堂兄姜青伟平日里跟姜瑶打交道比较多，相信姜瑶没有冤枉姜茶。 他劝姜瑶：“你也别哭了，傻丫才不傻了，难免做事会没有分寸，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姜茶撇撇嘴，知道了一点，大家还把她当做原身，即便她办了什么错事，也不会指责。 姜瑶懂事的嗯了一声，轻轻推开了姜茶：“姐姐还是别扶着我了，我怕姐姐再推我，我伤的更重了，可怎么回去？” 说罢，她更加伤心的哭了起来。 姜茶直接松开了姜瑶。 “扑通”一下姜瑶跌倒在地，虽然摔的不重，但姜瑶脚腕受伤，这会儿疼的龇牙咧嘴：“你怎么松开我了呀！” 姜茶呵呵一声：“是你自己说不让我扶着你的，我现在没有碰你，你以后伤的更重了可别赖到我头上哦。” 姜青伟十分气愤的训斥姜茶：“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妹妹受伤了，你就算再委屈也不能扔了她呀。” 一旁的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再怎么着也是亲姐妹，你可真狠。我看呀就是你推了瑶瑶。” 就连姜青竹也说：“不错，瑶瑶这次看病的费用你出！而且还要多赔偿些钱！” …… 大家这么指责姜茶，姜瑶心中暗暗得意，这下陆玉璋肯定觉得姜茶是个恶毒之人，不会再喜欢她了。 姜瑶咬着唇，眼泪汪汪的看着陆玉璋：“姐夫，你看姐姐怎么如此恶毒，她不管我了，你背我回去看大夫吧？我求你了。” 陆玉璋见多了宁安侯府的女人们斗来斗去的戏码，对女人的一些手段还是很熟悉的，现在他知道了姜瑶是在耍手段接近他。 哼，他看着就那么像冤大头吗？ 他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姐夫，我若背你，别人难免说闲话，这里有几个姜家的本家兄弟，你呀，还是让他们背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给姜茶使眼色要跟姜茶一起离开。 姜瑶快要气死了，陆玉璋肯定是故意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姜茶，自己都这么诬陷姜茶，让大家认为姜茶不是好人了，他居然还如此维护姜茶。 她不死心，她不信陆玉璋如此冷血：“姐夫！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我可以因为给你们找草药才受伤的！” 陆玉璋凉凉的看着她，反问：“是吗，刚才你还说要自己弄些药材，自己做紫草膏，自己卖钱，你可不是因为给我们找草药才受的伤。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 姜瑶：“……姐夫，你怎么不相信我，我已经跟着你们干了三天的活，你还这么说我，我真的是太冤枉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姜青伟替姜瑶感到不平：“你们两口子也太不会做人了吧？人家好歹给你们帮工，你们不给钱就算了，出了事还这么无情，以后谁也别去他家干活！” 姜茶无语，姜家村的人就这么信任姜瑶吗？都没有是非分辨的能力吗？ 她解释道：“我是给了工钱的，帮工每日一百文，帮着卖紫草膏一瓶提成三文钱，不少了吧？” 这话一出，别人纷纷看向姜瑶，同时也有些心动，每日一百文可真不少哇，村子里和镇上别人找帮工，最多每日三十文。 傻子就是傻子，出的价格可真高。 姜青竹姜青伟都有些心动，但刚才他们维护的是姜瑶，也不好意思立刻转变立场，尴尬的站在那里，神色难堪极了。 倒是有个刘姓的中年汉子问姜茶：“那你们还做紫草膏吗？我们采了药材卖给你们行吗？你们是不是也出高价？” 姜瑶看着事情不可控，有些着急，直接嘤嘤嘤的哭起来了。 姜青竹上前扶起姜瑶：“我背你下山吧。” 姜瑶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玉璋，可是陆玉璋在跟别的村民解释收那些草药，以及多少钱一斤。 姜茶在一旁补充，两人根本就没有往这边看。 姜瑶扶着一棵树站立，不甘心的高声喊：“姐夫，我受伤了，你果真就不管了吗？姐姐推了我，我伤的更重了，你不管我就赔钱！” 总之绝不能让他们两口子好过了！ 第31章 陆玉璋碰了姜瑶就得娶她 姜瑶胡搅蛮缠，姜茶一点法子也没有，刚才的动作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她已经不打算解释了，反正她解释了别人也不信。 她现在也明白了，姜瑶就是想跟陆玉璋来个亲密接触。 她看向陆玉璋：“咱们赔钱吗？” 姜瑶听了立刻摇头：“不，姐姐姐夫，我不是想要你们的钱，咱们是亲姐妹，是一家人，什么钱不钱的，我受伤了，就想让你们照顾一下，就不麻烦外人了。” “好啊。”姜茶痛快的答应了。 姜瑶也喜出望外，以为姜茶要说服陆玉璋，让陆玉璋背着她呢。 她朝陆玉璋伸出了手。 谁知姜茶走过去，一把捞起她的手，把她背了起来，而且轻轻松松的！ 姜瑶：“……” 她十分意外，也十分抵触：“姐姐，姐姐，你身板那么小，我别再把你压垮了，你快放下我，让姐夫背我就好。” 姜茶呵呵一笑：“不要紧，我力气大的很，你姐夫不是不想背你，他是怕别人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背你一回不要紧，别人让他娶你那可就不妙了。毕竟你跟刘公子好的事，大家都知道。” 姜瑶闹了个大红脸，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刘克良了，刘克良是春宁镇阵仗的儿子，长的肥头大耳，已经娶妻，还有了小妾，她去了也是做妾，她现在宁愿给陆玉璋当小妾，也不想给刘克良当小妾了。 “我没有！这都是误会！”姜瑶急切的解释，“姐夫你听我说，是刘克良骚扰我的，我对他没有那种心思。” 姜茶却假装不知，原身还多次给姜瑶和刘克良传过信呢，帮着两人约会，什么牵手，亲嘴儿，他们俩早就干过了。 她瞪了半天，陆玉璋都没有回复，她回头一瞧，陆玉璋根本就没有跟上来，还留在原地跟村民交代采摘什么草药的事情。 “！” 她回头喊：“姐夫，姐夫！” 姜茶直接揭穿她：“行了，别装了。” 姜瑶哼了一声，随后便一言不发。 姜茶把她送回姜家之后，姜家没人，她直接给姜瑶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你的伤并不重，只是伤到了皮肉，养两天也就好了，这两天不必去干活了。” 姜瑶没有如愿，十分气恼，对姜茶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她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跟陆玉璋相处的机会：“你都说了我的伤不重，明日我还要去干活。” 姜茶懒得理她，左右她那些小手段都不会对陆玉璋造成什么影响。 “随你。”姜茶给她倒了一碗水，就再次上山了。 她找到陆玉璋的时候，大家都在采药，采集的都是做紫草膏需要的草药。 姜茶也加入了采药的队伍。 往回走的时候，姜茶特意绕道路过前几日做得那个陷阱。 陷阱里面居然被困住了一只半大的老虎，可惜的是虎皮被戳了好几个洞，卖不了高价，幸好老虎还活着，若是死了，天气这么热，非得腐烂不可。 不过陷阱里的野鸡野兔全都被老虎吃掉了，这次只有一只老虎。 陆玉璋帮着姜茶把老虎弄出来放进空间，两人才结伴下山，途中，姜茶摘了一些菌子，打算做汤。 回到木屋，村民们已经等着了，姜茶借来了一杆秤，给村民们过称结账。 这次采摘的草药不少，应该能做五千瓶的紫草膏。 村民们卖了比平日里多一倍的钱，都很高兴，把姜茶推姜瑶的事情都忘到了脑后，没人不说姜茶大方。 可是姜瑶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中午的时候，姜茶跟陆玉璋正吃面条，钱英就扶着姜瑶一瘸一拐的来了。 钱英十分生气，叉着腰直接进了屋，对着姜茶跟陆玉璋就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联起手来欺负瑶瑶，我跟你们说这件事没完！” 姜瑶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好好说话！” 钱英立刻就怂了，毕竟姜茶的武力值她十分清楚，把姜永安打成那样，还打过她和姜百川，她可不敢真的惹毛姜茶。 她语气放软了，有些恳求的意思：“阿贵给瑶瑶掰开捕兽夹了不是？” 姜茶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钱英立刻抹泪哭了起来，旁边的姜瑶也跟着抹眼泪。 “有话就说！”姜茶最烦哭哭啼啼了。 哭是最没用的事。 钱英立刻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男女授受不亲啊，阿贵摸了瑶瑶的脚腕，瑶瑶以后可怎么见人啊？现在村子里都在说瑶瑶的闲话，说瑶瑶没了清白，被姐夫玷污了。我告诉你，阿贵现在就得娶她！” 姜茶：“！” 她可没想到这一点，早知道这样，她就自己上了。 陆玉璋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他记得清楚，当时并没有碰到姜瑶的脚腕，他触碰的只有捕兽夹！ “我没有碰到她的脚腕！”陆玉璋恶心坏了，他冷冷说道。 姜瑶低头哭的声音大了些，让人烦躁。 钱英又嚷嚷起来：“你说没碰到，别人谁信啊！你要是不娶她，她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的天哪，我好好的女儿就被姐夫这么玷污了，让我怎么活呀！” 姜瑶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并且朝着门框就撞了上去。 姜茶跟陆玉璋都烦躁的很，打架他们两个都是好手，可是这总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俩真不擅长。 就挺郁闷的。 “都给我闭嘴！”姜茶喊了一句。 钱英跟姜瑶还真不哭了，并且姜瑶也不寻短见了，母女两人都略带兴奋的看着姜茶。 钱英问：“你们答应了？让瑶瑶做妾也行，我们要求不高。阿贵回京都的时候一定带着瑶瑶！” 姜茶哼了一声：“我可没答应。” 陆玉璋也冷冷道：“我没碰到她，我也不会答应，想讹我，没门！宁安侯府是那么容易攀附的吗？” 两人现在都确定钱英已经知道陆玉璋身份了，所以才如此胡搅蛮缠，若是真答应了，以后她们还会得寸进尺。 果然，钱英指着陆玉璋的鼻子骂：“我女儿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么报答我们？权贵就这么欺负人吗？没有我女儿，你早就死了！我还把我的女儿嫁给了你，现在只不过让你带着我另外一个女儿，你就推三阻四，信不信我能救你……” 陆玉璋眼神犀利的望着她：“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第32章 我做不了主 姜瑶不想惹恼陆玉璋，毕竟以后还要攀附他，仰仗他生活，现在闹的狠了，陆玉璋讨厌上了她，她还怎么让陆玉璋带她回宁安侯府？ “娘。”姜瑶拉回来叉着腰破口大骂的钱英，“你别这样，人家有权有势，弄死咱们还不容易？惹恼了他咱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钱英可不信那一套，低声告诉女儿：“怕什么，咱们救了他的命，他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姜瑶可不这么认为，她去了一趟京都，知道有钱人可不管什么王法，更别提顾忌什么救命之恩了。 她生气了：“娘，总得给人家时间考虑呀。别这样……” 钱英见女儿如此瞻前顾后，就骂了句：“瞧你没出息的样。” 不过她还是上前跟陆玉璋理论：“不管怎么说，我女儿救了你，你总该报答我们家。我现在就问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们家？你不会打算直接拍屁股走人吧？” 陆玉璋语气好了些：“当然不会，你们先回去吧，你们的救命之恩我自然会报，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钱英毕竟年岁比较大，一听陆玉璋的口气就是推诿，她十分生气：“你放屁，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问你，你到底娶不娶我二女儿做妾？现在就给个回话。” 陆玉璋想了想回答她：“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够你们衣食无忧一辈子。” 对于侯府来说，出点钱并没有什么，就算出一万两，也不过是侯府几个月的花销，不疼不痒的。 可这一万两对于姜家来说，几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也足够他们挥霍一辈子了。 按理说姜家人该知足。 可是钱英寻思来寻思去，还是觉得女儿嫁进侯府比较划算，那样能捞来的钱更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钱。 哪个更划算，她还是算的清的。 “不行，我就要女儿嫁给你做妾。” 陆玉璋心中厌烦，他轻轻哼了一声：“做我的妾？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家里内宅的事情都是母亲做主，像纳妾这种事情，最起码要等到我娶了正妻之后，由正妻张罗。如今我虽然和姜茶拜了堂，但毕竟没有正式娶进侯府。这件事要等一段时间再说。” 钱英虽然不懂大宅门里边的事，可是也知道纳妾的事，确实是正妻张罗的，男人纳妾必须要征得正妻的同意。 她瞅着姜茶没好气的问：“你同意让瑶瑶做妾吗？” 看了半天好戏的姜茶，呵呵一声干笑：“我同意顶什么用？侯府纳妾自然的侯府的事，我虽然在姜家村跟阿贵拜了堂，但毕竟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迎娶，人家侯府认不认我还两说呢。我的问题都没解决，姜瑶是不是得往后站一站了？” 钱英到现在也没辙了，人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姜瑶也紧张的不行，她怕自己最后进不了侯府的大门。 钱英眼珠子一骨碌，又有了主意：“你救了阿贵的命，他们没道理不让你进门。” 姜茶叹口气：“阿贵都二十岁还多了，京都他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妻妾成群了，我可不知道我进了侯府能不能做正妻。你们也太心急了，要我说，你们还是先回去，此事等我进了侯府再说。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姜茶觉得自己忽悠人的本事长了不少。 钱英被说的松动了不少。 可是姜瑶却觉得自己没希望进侯府了，她觉得陆玉璋和姜茶在联手哄骗她们。 陆玉璋也顺着姜茶的话说下去：“不错，到时候只要我的正妻跟母亲同意，一定会让二妹妹进府做妾的。” 得到了陆玉璋亲口承诺，姜瑶心里的不安才减轻了些。 两人离开的时候，姜瑶回头看了好几次。 就在两人走了几十步的时候，从林子里突然冲出来一群黑衣蒙面的人群，都拿着长刀，朝钱英姜瑶母女冲了过来。 两人吓坏了，钱英把女儿护在身后吓得一动不敢动。 好在这些人不是冲着她们来的，绕过他们就朝木屋杀了过去。 姜茶耳聪目明，陆玉璋内力深厚，耳力自然极佳，两人都听到远处密集的脚步声，陆玉璋放下碗筷，就拿起了靠在桌边的剑。 姜茶没有趁手的武器，在末世她习惯用枪，子弹打完了才会用到短刀。 她转身走近厨房，拿了菜刀当武器，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虽然不太趁手，但总比空手强。 眨眼功夫黑衣蒙面的刺客就到了眼前。 陆玉璋把手指放在嘴边，尖锐的哨声响起，周围突然就多了不少穿着黑衣劲装的护卫，这些人没有蒙面，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长剑，从水里，从树上，从前面的屋顶上。 总之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把刺客给包围了。 为首的那个显然有点慌乱，扭头看了一圈四周：“你知道我们要来？” 陆玉璋似笑非笑的开口，他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剑，也不出招，不急不缓的告诉来人：“陆承贤，咱们兄弟多年，你就算蒙着面我也知道是你，陆玉铮刺杀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也参与其中，我今日不会客气。” 陆承贤拉下蒙面的布，露出一张极为平凡的脸来：“知道是我，今日你就必须死了。” 陆玉璋没指望几句话就让对方撤回，对方既然来了，那就是不死不休，即便中了中了圈套，也得打一打看看能不能赢了。 “三弟，你执迷不悟，我这当哥哥的很为难啊。把你杀了柳姨娘肯定会伤心。你若现在收手，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去，一旦动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不管怎样，对方都是陆玉璋的弟弟，就算是做戏也得劝两句。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的手段你知道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陆承贤握紧了手里的剑，陆玉璋的手段他自然清楚，他手下人多厉害他也知道，他看了看自己后面，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就没有退路。 他不大相信的反问：“你肯放我走？” 陆玉璋嗯了一声：“只要你不与我为敌，我自然看在兄弟的份上，饶了你。” “好，我走。”陆承贤小心翼翼的往后退，手里早已多了一把暗器。 第33章 救了他说不定能入侯府 钱英和姜瑶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激烈残酷的厮杀，两人看呆了。 鲜红的血液飞溅，落的满地都是鲜血。 活生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蒙面的刺客就都被消灭了。 陆玉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承贤，他缓缓走了过去：“是陆玉铮让你来的？” 陆承贤身上多处伤口，肩膀、胸口、大腿，还有胳膊，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如纸，他没了挣扎的力气，他低声怒喝陆玉璋：“是又怎么样？二哥是你打伤的吧？你对自家兄弟出手如此残忍，你不是人！有本事就杀了我！” “很好，你比陆玉铮强一点，刺杀的时候，他都不敢冒头，你好在亲自出马，还有几分骨气。” 姜茶在一旁看热闹，她本来打算大显身手的，没想到根本就用不着她出手，看了半天热闹，觉得十分解气。也了解了陆玉璋的为人，对自己人还是留点面子的。 就比如这陆承贤，杀了他很容易，但陆玉璋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陆玉璋扭头跟姜茶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回侯府。” 姜茶略显激动，要去见世面了，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识过古代的大户人家。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你等着，我马上来。” 姜茶进了屋，陆玉璋才蹲下来，跟陆承贤说话：“陆玉铮是不是想做世子，想继承侯爵？” 他轻慢的哼了一声，盘算着陆承贤还能撑多久。 “哼！”陆承贤狠狠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还烦躁的催促对方杀了他，“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杀了我，看父亲能不能饶了你。” 他也知道，他如果死了，父亲是不会饶了陆玉璋的。 父亲最忌讳手足相残，现在陆玉璋跟两个弟弟互杀成这样，宁安候还不知道。 他狠厉的狞笑：“我重伤，你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父亲已经知道二哥的伤是你所为了。” 陆玉璋缓缓站起来：“我是朝廷重臣，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既不能关我祠堂，不让我出去，又不能打我板子惩戒我。你们就不一样了，毕竟是你们先对我出的手。别以为你伤成这样，就不用挨罚，父亲的脾气你不知道吗？” 陆承贤扭过头去，气的用拳头砸地：“怎么就没杀了你！” 姜茶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锅碗瓢盆她不打算带走，衣服就这一套，草药已经放进空间里了，唯一需要收拾的就是那些制作草药的工具。 “可以走了。” 陆玉璋嗯了一声，抬脚从陆承贤身上跨过去。 接着手下们跟着两人离开。 姜瑶腿软的拦住姜茶：“姐姐，姐夫，你们要去哪里？” 钱英也腿软的跟过来拦住陆玉璋：“是啊，以后还回来吗？” 姜茶道：“回来做什么？人家是要回家呀。” 陆玉璋脸色冷冷的不说话。 两人立刻就明白了，人家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钱英就慌了：“这不行啊，你们走了，救命之恩呢？还报不报？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姜茶呵呵了：“是我救的人家，又不是咱们全家，你没看见人家要带我走吗？” 她那傲娇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打她一顿。 钱英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爹让你跟他拜堂，他能带你走吗？所以，我们也是有功劳的。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至少带上瑶瑶。” 姜瑶紧张的很，就怕陆玉璋不同意，她恳求道：“姐夫，我去了一定会安分守己，绝不给你惹麻烦的。” 陆玉璋冷冷的拒绝了：“不行，我带姜茶去，母亲也会反对，等我把她安顿好了，你们再去也不迟。” “闪开！” 陆玉璋手下的护卫过来，拉开了两人。 姜瑶跟钱英也不敢怎么样，毕竟对方人多，刚才又杀了很多人，她们可不敢招惹，眼看着陆玉璋策马离开。 姜瑶急哭了：“他们就是不想带着我，现在去不成，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娘！” “救我，救我……”陆承贤发现自己的体力在流失，如果再继续流血，他就会失血而死。 他看懂了钱英和姜瑶，知道两人是想以陆玉璋救命恩人的身份去侯府，可是陆玉璋不同意。 他也是侯府的人啊，救了他也能入侯府，他就朝着两人喊起来。 果然，钱英和姜瑶就走了过来。 陆承贤用最后的力气介绍自己：“我是宁安侯府的三公子，救了我一样可以入侯府，救我……”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钱英和姜瑶瞧见此人浑身是血，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尤其是姜瑶，吓坏了，根本就不敢碰陆承贤。 还是钱英胆子大：“把他扶到咱们家，救了他，你就能进侯府了，将来弄死傻子，看她还敢不敢欺负你。” 姜瑶有了主意，跟钱英抬着陆承贤回了姜家。 至于地上那些尸体，自有官府处置。 …… 不过一个半时辰，陆玉璋跟姜茶就回到宁安侯府。 姜茶跟着陆玉璋并肩而如，头一次进古代大宅门，姜茶并没有到处看，给人一种乡下土包子的感觉，她目不斜视，紧紧跟着陆玉璋。 可是到了前厅，陆玉璋告诉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见母亲，再给你安排住处。” 姜茶还能说什么，只能等着呗，她严重怀疑陆玉璋其实是嫌弃她。 看宁安侯府的丫鬟仆人都比姜家村村民穿的好。 侯府的丫鬟都十分诧异的看着姜茶，就跟看耍猴的一样，搞得姜茶很别扭。 “姑娘请喝茶。”一个穿着绿衣的丫鬟端着一杯茶放到姜茶旁边的小桌上。 姜茶嗯了一声，问那丫鬟：“你家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猴子看。 那丫鬟明显有些瞧不起姜茶，敷衍的回答：“世子的事，奴婢不知道，世子那边有消息，自然会派人知会姑娘，姑娘请耐心等待。” 姜茶憋着闷气瞥那姑娘一眼：“好，我倒是要看看，宁安侯府是怎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她看出来了，侯府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不起她这个乡下人。 第34章 荒唐 宁安侯夫人的春常在堂屋内。 陆玉璋毫无波澜的说完自己这些天死里逃生的经历：“……母亲，是姜茶救了我，若没有她，儿子就葬身荒野，早就被熊瞎子吃掉了。如今儿子带她回来，不知母亲打算如何安排？” 他可没说姜茶曾经说过的话，要做正妻之类的狂妄之言。 他十分清楚母亲的性子，绝不会让这样的女子做她的儿媳妇，顶多做个小妾。 宁安候夫人罗见霜个子不高，身材略显富态，身穿墨绿色绣着芍药花的袄子，下面同色的百褶罗裙裙摆也绣着芍药花，她摆弄手里的念珠，轻轻皱着眉头。 她从罗汉床上下来，拉着儿子的两条胳膊看了又看，眼泪不自觉的就垂落下来，心疼的无以复加。 “天杀的，居然敢谋害我儿，平日里我对他们是太好了，以至于他们都骑到你我头上来了。还妄想侯爵之位！” 她看着儿子身上的粗糙的布料，还不如府里下人穿的体面，头上更是只有一根丑到不行的木簪。 “母亲，我已经收拾了陆玉铮和陆承贤，此事您不必操心，想算计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罗见霜面如寒霜的冷哼一声：“陆玉铮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前几日在外面被人打了，胳膊腿都断了，听说以后腿脚会有毛病，他这辈子都别想宁安侯府的家业了。给他留条性命，算便宜他了。还有那陆承贤，你直接打死他不就完了吗，谁会知道？” 陆玉璋摇了摇头：“母亲，父亲对陆玉铮和陆承贤从小就疼爱非常，还寄予厚望，若一下子死了，父亲一定会查。到时候查出是我做的，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倒不如……” 罗见霜打断他的话：“你这孩子，都要做殿前指挥使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心软？现在不杀他们，你等着他们来找你报仇啊？” 陆玉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见霜：“我就是要他们来找我报仇，到时候父亲知道了，他们便是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那个人。母亲一向计谋深远，如今怎么如此心急了。” 罗见霜嗯了一声：“我是心急了，有人害你，我能不着急吗？你死里逃生多亏那姑娘，只不过那姑娘……” 陆玉璋微微一笑：“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还会医术，若非她，儿子肯定死在外面。” 罗见霜缓缓点头：“你把她带回来是应该的，要不然那姜家村的人肯定会说你凉薄无情，忘恩负义。咱们不能给人留下这样的把柄。” 她镇定的看着儿子那张绝世容颜，思虑再三还是问了： “我知道你心善，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娶她？” 陆玉璋轻轻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罗见霜摇头：“这怎么可以，她对你是有救命之恩，可她身份低微，根本就配不上你。再说我已经向白家递了你的生辰八字，白落尘才是最适合做宁安侯府世子夫人的人选。你可不要犯糊涂呀。” 看着陆玉璋不说话，她就继续说：“救命之恩咱们还是要报的，只不过不一定是娶她为妻，咱们可以给她一笔钱，再不行给她一个铺子，或者干脆我认她做干女儿，法子多得是。这件事交给母亲，你不必管了。” 陆玉璋其实也摸不清姜茶的心思，她曾说过并不想让陆玉璋如何报答她，甚至还说过，陆玉璋好了就走，不必带她回侯府。 但她又说过不想做妾。 所以陆玉璋很迷惑，不知道姜茶到底想要什么。 想着她手银票的时候财迷的样子，他就想或许姜茶喜欢钱。 多给她点钱，再给个铺子，或许皆大欢喜。 “她就在前面等着，母亲要见一见吗？” 罗见霜温和的笑了笑，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当然了，人家救了我儿子，我当然要当面谢谢人家了。走吧。” 见到姜茶的时候，罗见霜多少有些失望，在她想象中，姜茶应该是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身材前凸后翘，脸蛋俊美，是村里的一枝花。 谁知竟然瘦小干瘪，个头也不高，看上去跟个愣小子似的。 这就更不能娶进门了，甚至连给儿子做妾都不够格。 她脸上堆笑，直接走过去，拉着姜茶的手：“是姜姑娘吧？多谢你救了我儿啊。” 说着她就要下跪。 姜茶受宠若惊，对这位满脸富态的夫人印象还挺好的，说话如此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是个好婆婆。 她硬是拉起罗见霜：“夫人不要这样，我也就是恰好遇见，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双方互相打量，姜茶觉得对方富贵，一看就养尊处优。 罗见霜觉得姜茶上不了台面，做个丫鬟都不合格，更别说收做干女儿了。 她忍不住抱怨的看了儿子一样，怎么这种人也往家里带，这不让人看笑话吗？ 好在姜茶衣裳干净，一张脸也养的白了一点，头发也不像从前那般枯黄，有了点人样。 不过依旧不如宁安侯府的丫鬟。 姜茶自己也发现了，她觉得自己像小丑。 好在人家这位夫人不在意，让她感觉舒服一点。 罗见霜看到姜茶手边只有一杯茶，连点心和水果都没有，就训斥伺候的丫鬟：“你们是怎么招待客人的？点心呢？水果呢？” 那俩丫鬟惶恐的跪倒在地，现在才知道自己怠慢了世子的救命恩人，怠慢了贵客，真是……该死：“夫人饶命，奴婢这就去！” 罗见霜十分严肃的批评了这两个丫鬟：“世子亲自带来的人，你们也敢怠慢，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上了点心和水果之后，自己下去领罚。” “谢夫人恩典，奴婢马上去。”两个丫鬟自叹倒霉，他们怎么知道这个又干又瘦的乡下人是世子的救命恩人呐，还以为是世子带回来当丫鬟的呢。 姜茶心里也痛快了几分，刚才这丫鬟上茶的态度就不好，把茶杯往她手边一摔，就走了，还嫌弃的撇嘴。 现在受罚也应该。 “夫人客气了，我救陆玉璋也没打算让他如何报答我，我就是稀罕这侯府，想玩几天。”姜茶说的是真话。 可罗见霜却认为姜茶很有心机，先暂住几天，再找理由永远留下来，最后再嫁给陆玉璋，多完美的计划！ 第35章 话不投机 “当然可以。”罗见霜忍着不适拉着姜茶的手坐下，“真是个好孩子，你想住多长日子就住多长日子，以后你就是我家里的贵客。来人。” 旁边的赵嬷嬷立刻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赵嬷嬷是罗见霜的陪嫁嬷嬷，从娘家跟着一块嫁过来的，伺候罗见霜几十年，十分了解主子的脾气。 罗见霜面带笑容的吩咐：“去给姜姑娘准备最好的客房，再准备两个丫鬟伺候。” 陆玉璋在一旁坐着不说话，面无表情的任由母亲张罗。 姜茶看了他一眼，觉得有钱人就是狠心，她才刚到侯府，陆玉璋就忙着甩锅。 看罗见霜的反应跟说的话，她应该不知道陆玉璋在姜家村已经跟她拜堂成亲了。 她就挑眉问：“你没说我们成亲的事？” 罗见霜一下子冷了脸，陆玉璋说了，她不想承认！ 陆玉璋觉得很尴尬，难不成姜茶真的想要嫁给他，攀附宁安侯府这泼天的富贵？ “我……”陆玉璋看向罗见霜，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管说什么，都看起来像是侯府欺负一个弱女子。 罗见霜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姑娘，他跟我说了，可是侯府世子成亲，怎能如此草率？当然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啊。在姜家村的那次拜堂不作数的。以后啊你跟我儿情投意合，我们自然是要按照规矩来的，三书六礼一个都不能少。” 姜茶领教了古代人说话九曲十八弯，不愿意就不愿意，觉得她配不上陆玉璋就直说好了，说什么按规矩来？这不是推诿这是什么？ 她也不是赖着不走的人。 “夫人说的是，当时我跟陆玉璋拜堂成亲就只有乡亲见证，并无三媒六聘，也没再官府备案，自然是不作数的，不过嘛，我好歹救了你儿子，买药可花了不少钱，把你儿子从奄奄一息养到生龙活虎，您总得表示表示吧？” 姜茶心里是有气的，侯府如此瞧不起她，她自然也不能便宜侯府，得狠狠敲诈一笔。 罗见霜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便收了笑容，也松了拉开姜茶的手，对方不提条件，她反而不好说，提条件正和她的心意。 对方贪婪的嘴脸暴露无遗，罗见霜实在喜欢不起来，乡下来的，果然眼皮子浅，就想着占便宜，难道讨好侯府什么都不要不好吗？还给侯府留个好印象，以后侯府也能迁就她一二。 她挤出一抹笑容：“姑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毕竟我儿子的性命还是很贵的。” 陆玉璋见两人话不投机，就头疼，他没想直接把姜茶打发走啊，他觉得姜茶是个不错的姑娘，尤其是她有空间，里面有很多神药，以后用处大着呢。 “母亲，我和姜茶拜堂，怎么就不作数了？”他温和的提醒罗见霜。 可是他没告诉罗见霜姜茶有空间，有神药。 罗见霜自然不知道姜茶的秘密和好处。 罗见霜瞥儿子一眼：“自然不能做数，你若真心喜欢姜姑娘，可收入房中，让她服侍你。” 姜茶呵呵了，这是连个妾室的身份也不愿意给吗？ 就这么瞧不上她？ 她冷飕飕的瞧着陆玉璋，说话也犀利起来：“陆公子，我看咱们就两清了，我跟侯府要点东西，就算你还了救命之恩，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侯府我高攀不起。” 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十分明显，让罗见霜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她哼了一声，也不打算给姜茶面子了：“不瞒姑娘说，我儿子已经跟白家定亲了，在我儿子成亲之前，不能纳妾，给不了姑娘想要的身份。我能给你的不过是银子。” 姜茶心里很爽快，对方生气，她就高兴。 “我要的也不多，两万两银子，跟一间铺子，一处住宅。” 罗见霜脸黑了，她开口就想训斥姜茶，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把她当冤大头了吗？ 一个乡下女子胃口还不小。 “好，我答应了。”陆玉璋不想跟姜茶闹得太难看，她知道母亲的脾气，瞧不起那些低贱的乡下人，认为有个几百两银子也就打发了。谁知姜茶口无遮拦，说了这天大的数额。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不算什么。 罗见霜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你等着我去取。”陆玉璋站起来，就往外走。 姜茶叫住他：“慢着，我想要一家医馆，或者酒坊。” 陆玉璋名下也有铺子，他很有钱。 不够却没有医馆。 “我没有医馆，只有一家不大的酒坊可以吗？”陆玉璋觉得自己十分凉薄，看向姜茶的眼神就很愧疚，有些不敢看她，眼神躲闪。 姜茶也算认清陆玉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也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 “可以，酒坊和住宅，我都要地契和房契。” 陆玉璋抬脚走了。 姜茶跟罗见霜都干坐着，不说话。 姜茶已经不想跟侯府有任何关系了，她觉得陆玉璋就是凉薄之人。 正尴尬到时候，门口进来一个美貌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 那美貌夫人四十岁上下，身段可比罗见霜好多了，窈窕的很。 一进来就打量姜茶，眼里充满了玩味。 “呦，这是谁呀？我听说世子带回来一个姑娘，是世子的救命恩人？” 罗见霜不喜孙姨娘，面无表情的看过去：“不错，世子外出办差遇险，被这个姑娘救了。” 孙姨娘正是陆玉铮的生母，多年来跟罗见霜斗来斗去，彼此看不顺眼。 她瞧着姜茶就很顺眼：“挺好的姑娘。” 姜茶对孙姨娘说不上喜欢，也就淡淡的扭过头去夸了一句：“这位姐姐好漂亮，身材真好。” 孙姨娘笑的开心：“姑娘真会说话，你救了世子，打算要什么呀？是给世子做妾还是想要些钱财？” 姜茶觉得这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正确打开方式，要论做人，罗见霜不如这个孙姨娘。 “我想要些钱财傍身，不想给人做妾。” 孙姨娘嗯了一声，她早就料到罗见霜看不上姜茶，所以才这么说的。 而且看屋里的气氛，罗见霜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或者这位姑娘是个刺头，惹怒了罗见霜。 “也好，不过我提醒姑娘，你的身份，手里有这么多钱，怕遭人觊觎。” 第36章 愧疚感 孙姨娘找个地方坐下了，饶有兴致的问：“姑娘是怎么救的世子呀？” 姜茶似笑非笑，悄悄看了一眼罗见霜，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神情很是不耐烦，似乎想要姜茶赶紧走。 她也不知道陆玉璋到底跟罗见霜说了多少，万一罗见霜跟陆玉璋跟人瞎说，坏了她的名声，她岂不是很吃亏？ 还是说一下的比较好。 “我呀，有一日在镜子湖边捉鱼，就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人，仰面朝天，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从哪里飘来的，鲜血把湖水都染红了。” 孙姨娘兴致很高的问：“世子伤的这么重呀？” 姜茶郑重的回答：“不错，胳膊上腿上前胸后背都是刀伤，伤口很深，脑袋还受了重创，后脑一个很大的包。我就把他捞上来给他医治，足足三天他才醒了过来。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略去姜永安扒了陆玉璋的衣服那一段没说，也省去拜堂的那一段。 “我上山打猎采药卖钱给他看病，不分昼夜的照顾他，还帮着他打退杀手，现在他已经完全好了，我就把他送回来，也算对侯府有个交代。” 孙姨娘做出十分感激的神色来：“那世子还真是命悬一线，若非遇到姑娘，世子岂不是要死了？我替夫人好好谢谢姑娘。” 说着，她郑重的朝姜茶鞠躬：“多谢姑娘。” 姜茶觉得，人家孙姨娘都比罗见霜有诚意的多。 没多久，陆玉璋就来了，他换了一身衣裳，宝蓝色的雪缎锦袍，面料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闪光，上面绣着精美的兽纹，剪裁十分得体，包裹着劲瘦的身体，一头墨色长发，高高束起，用一个小银冠固定，人也多了很多贵气，举手投足间都让姜茶觉得高不可攀。 那张绝世容颜让人觉得望尘莫及，俊俏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漠，就连看向姜茶的眼神，都没有了往日的熟悉感。 再看他的神色，淡淡的冷漠疏离让姜茶有种错觉，那便是今日好像第一次见他，两人中间隔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这才是陆玉璋该有的样子，九冥国的殿前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宁安侯府小侯爷，生人勿进，冷漠疏离。 陆玉璋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和几张薄薄的纸张。 他利落的走过来轻轻放在姜茶手边的小几上：“匣子里是两万两银票，这是酒坊的地契和房契，另外两张是我一出外宅的房契和地契，我会尽快过户给你。” 姜茶轻轻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过这些东西：“好，交割清楚，我就不耽误你跟家人团聚了。” 姜茶抬脚就往外走。 陆玉璋看着她的背影落寞凄凉，觉得是他辜负了姜茶，背叛了姜茶，本来路上说好的，让姜茶在侯府住下，结果，把人家给赶出去了。 “我送你过去。”他快步追了上去。 孙姨娘笑道：“世子倒是有情有义，还亲自送人过去，其实派燕南飞过去也是一样的。” 燕南飞是陆玉璋的贴身护卫。 陆玉璋叫了他的专属马车。 车子宽大奢华，红色车顶眼神到马车四周，四角挂着十分精致的灯笼，灯笼上还写着“宁安侯府”四个字。 燕南飞放下木梯，站在一旁，暗暗打量姜茶，觉得姜姑娘也太可怜了些，刚刚来就被赶走了。 世子也未免太凉薄了些。 “上车吧，我那外宅距离这里有点远，步行过去需要两个时辰。” 姜茶这才上了车。 车内很奢华，也很宽敞，四壁都用软布包着，就连座位上面都铺着一层白色的绒毛，姜茶觉得那可能是狐狸皮，车厢一角挂着一颗夜明珠，有钱人真豪横，居然用夜明珠照明。 她不客气的坐下，还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真是好呀。” 陆玉璋也跟着上来，在她旁边坐下。 马车开动，陆玉璋扭头看着姜茶，突然就说了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世子不必这样，我本来也没打算缠着你，我拿钱，咱们两清，不是挺好的吗？以后我也不会跟人说起我救过你。你放心，不会让你颜面受损的。” 陆玉璋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忘恩负义的混蛋，在他心里，两人拜堂成亲，是既成事实，两人就是夫妻。 虽然两人相处就这几日，但他早已把姜茶当做妻子，姜茶救他，帮他，为了他不惜身犯险境，主动找上追杀他的人。 他都很感激，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不多。 “姜茶，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我给你弄个高贵些的身份，就下聘娶你！” 姜茶十分意外，对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她盯着陆玉璋，轻轻抚摸装银票的匣子，沉声道：“我还是觉得钱比较靠谱。” 陆玉璋不会哄人，想了半天，他才说了句：“我说到做到。” 姜茶懒得搭理他，低头掀开匣子，一张一张的数银票玩，百两的银票，一共两百张。 爽！一下子赚了两万两，赚钱的买卖呀。 再看两份房契和地契，感觉她一下子成了人生赢家。 陆玉璋看她贪财的模样，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他堂堂殿前指挥使，还比不上这些银票？ 没多久，马车停下来，车子被敲响，外面的燕南飞禀报了一句：“世子，到了。” 陆玉璋率先下车，姜茶慢腾腾的抱着自己的东西出来，瞧见一个朱漆大门，上面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梅园”。 看这门，就知道里面错不了。 燕南飞上前拍门，很快门就开了，出来的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朝着陆玉璋抱拳：“小人见过世子。” 陆玉璋嗯了一声，跟老李介绍：“这位姜姑娘，以后就是梅园的主人了，你和李婶以后就听姜姑娘吩咐。” 老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世子，怎么好好的把宅子送人？” 他打量这姑娘，个子小，相貌也不出挑，就算养个外室，世子也不至于这么没眼光吧？ “前几日我遇险，是这位姜姑娘救了我。”陆玉璋淡淡解释道，也带着姜茶往里走。 老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报答救命之恩啊。 第37章 竟然是仇人 宁安侯府，松院。 躺在床上养伤的陆铮直接扔了手里的茶盏，“哐啷”一声，茶盏落地四分五裂。 负责禀报的小厮马安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吓得脸都白了几分。 二爷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看着和气，其实对下人要求极为苛刻，但凡有一点事办的不好，就要受罚，轻则一顿板子，重则丢了性命。 所以大家给二爷办差，都十分小心。 “爷，奴才没有撒谎，世子确实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了，夫人发话，说那姑娘是她的一个远方亲戚，可奴才看着跟您画的打断您腿脚的是一个人。” 陆玉铮脸色狰狞，眼里满是嫉恨之色：“好啊，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杀他，他还是回来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切又担心的问：“三爷呢？他回来了没有？” 马安摇头：“奴才没见到三爷，爷，三爷会不会出事了？” 陆玉铮神色凝重的思考：“糟了，恐怕三爷中了陆玉璋的计了，陆玉璋这个人手段黑着呢，肯定是有了防备。你赶快去一趟姜家村，看老三还活着没有，速去速回！” 马安往外走，正好碰上进来的孙姨娘，马安给孙姨娘施礼，之后退下。 孙姨娘脸色阴鸷的很，她怒气冲冲的走到床边坐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陆玉璋活着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陆玉铮十分震惊：“什么救命恩人，不就是带回来一个姑娘吗？” 孙姨娘看自己儿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蠢样子，也是气坏了：“你呀，人家都带着救命恩人回来了，你还蒙在鼓里，世子陆玉璋回来了，我特意问了那姑娘，那姑娘说她从湖里捞起昏迷不醒的世子，救了他。也不知你手底下那帮废物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他死了吗？现在他怎么活着回来了？” “都是一帮废物，没一个靠谱的。”孙姨娘越说越气，越看儿子觉得儿子比陆玉璋的手段差远了。 陆玉铮赶紧从枕头里面拿出一张画像来给孙姨娘看：“带回来的是这个人吗？” 孙姨娘一看：“可不是吗？就是她！” 她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你是说是她打断你的胳膊和腿的？！” 她后悔的不得了，早知如此，刚才姜茶在的时候，就该带人堵住她，直接把人弄死！现在好了，人走了，再想弄死她可就难了。 陆玉铮想起来就痛恨，大夫说他的腿可能落下残疾，以后极有可能变成瘸子。 “就是她，姨娘，快，带人弄死她，不弄死她我誓不为人！我就知道那姑娘不会无缘无故打我，肯定是因为什么，没想到啊，居然是因为陆玉璋。这笔账咱们没完！”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陆玉璋跟这个女人害的，姨娘，你可得帮我报这个仇啊。实在不行，就让父亲出面。” 孙姨娘摇头：“不行，这样一来，你父亲就知道你害陆玉璋的事了，兄弟相残，是你父亲最痛恨的，绝不能让你父亲出面。” 陆玉铮很不甘心：“那怎么办？论手段，论势力，我都比不过陆玉璋，在外面都没弄死他，他回来我们就更弄不死他了。姨娘，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呀。” 孙姨娘也越想越不甘心，可是又没有办法，她没好气的训斥儿子：“我怎么知道！你父亲一向偏爱陆玉璋，如果知道咱们先谋害的陆玉璋，肯定……” 她重重的叹息一声，一点办法也没有：“先这样吧，咱们什么也别说，等你养好伤再说。” 陆玉铮憋屈的不行：“那你先打听一下，那个小贱人住那里，我动不了陆玉璋，我还弄不死她吗？” 孙姨娘也同意：“不错，咱们明面上动不了陆玉璋，还能想别的法子，今日这姑娘可不简单，我看陆玉璋对她在乎的很。若是白家那位知道有这么一位姑娘，你说……” …… 姜茶对梅园很满意，五进的大院子，还有个小花园，环境雅致安静，还有几个下人，有人打扫卫生，有人做饭，还有人洗衣服侍。 她看着两个婢女把热水倒进木桶里，又撒上花瓣倒了牛奶。 她由衷的感叹：“古人可真会享受。” 李婶走过来笑盈盈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好。”姜茶难得享受一回，顺从的脱了衣裳跨进木桶。 她瞧见旁边放着一个鸡蛋。 “李婶，鸡蛋是做什么用的？” 李婶拿起木瓢往她身上倒水：“姑娘头发又软又黄还干枯，鸡蛋呀能养头发。” 姜茶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你在这里干了多长时间了？” 趁着李婶不注意，她从空间里弄出点灵泉水来加进来，这样自己的皮肤会白的更快。 李婶恭敬的回答：“奴婢跟丈夫是五年前来到梅园的，当初我们原来的主人家获罪，我们也被卖到牙行，正好遇见世子买下人，我们就来了。这院子里其他人，也都是跟我们一起来的。” 姜茶嗯了一声，梅园一共十个仆人六男四女，老李和李婶两口子，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一儿两女，都在梅园干活，刚才提水进来的那俩女孩就是李婶的女儿李星和李月，平日里都在陆玉璋跟前伺候。 另外四男一女，其中老马和老张是厨子，剩下的人主要干粗活，打扫卫生，劈柴烧火，喂马，清理马鹏。 像要紧的差事，比如买菜都是李婶自己亲自去。 李婶耐心的给姜茶挨个细说这几个下人，也好让姜茶心里有个底。 姜茶觉得李婶这个人还算不错，最起码人很聪明很有眼力见，把该说的都说了，不用她一句一句的去问。 而且最主要的是没有因为她瘦小，相貌不出众就轻视她。 “明天我想去世子给的酒坊去看看，李婶跟我一起去吧。” 李婶立刻回答：“好，等会我让老李明天准备车。还有姑娘现在进了城，以后就住在这里，也算京都人了，明日奴婢带着姑娘置办点行头，别出去了让人轻视。” “嗯。”姜茶也是这么想的，是该弄几身像样的衣服了。 第38章 没了酿酒师傅 隔日，姜茶早早起来，坐车来到酒坊。 这一条街上，聚集了十几家酒坊，可以说是酒坊一条街。 这里酒的品种很齐全，上到几百两一坛的高端酒，下到几文钱一坛的平价酒，应有尽有。 京都很多人家家里有事都来这里买酒订酒，姜茶一进这条街，就闻到一股子酒香。 姜茶好奇的从车窗往外看，每家酒坊里都挺热闹的，客人不少，看着成交量应该可以。 也不知道哪一家是陆玉璋送给她的酒坊。 远远的她就瞧见一家酒坊门前站着几个人，正在把门口的酒坛子往屋里搬，还有一个人正在上门板，看样子是不想营业了。 门口的匾额上写着陆记酒坊，看来就是这家了。姜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但如此，还有更糟心的，门口站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催促干活的人：“快点快点，夫人说了，让我们赶快回去。” 马车停下，老李告诉姜茶：“姑娘，世子的酒坊就是这家。” 姜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陆玉璋这是什么意思？要把人都带走？ 没有人她还开什么酒坊？没有酿酒师傅，酒坊怎么开的起来，就凭她自己吗？ 王掌柜不认得姜茶，但认得老李。 老李给姜茶介绍：“姑娘，这是酒坊掌柜王全，多年来一直负责酒坊的事情，不仅酿酒技术一流，而且管理酒坊也是一把好手，一年下来给世子赚不少钱呢，世子对他很放心。” 姜茶高兴不起来，人家明显的要收摊，她就问：“王掌柜，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掌柜其实猜到姜茶的身份了，侯府那边一大早就派了赵嬷嬷过来，说了世子把酒坊转给一位乡下姑娘的事情。 他打量姜茶，瘦小干瘪，还有点黑，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穷酸乡下人。 他态度傲慢，反正以后也不在姜茶手下干活，态度就极为恶劣：“哪里来的土包子，去去去一边去，没看我忙着呢？” 老李觉得很尴尬，担心姜茶年轻气盛跟人打起来，他就劝王掌柜：“你这是做什么，世子把酒坊送给这位姜姑娘了，以后你就给姜姑娘干活，姜姑娘就是你的新东家。还不过来赔礼道歉！” 王掌柜哼了一声，不屑的打量姜茶：“原来是新东家呀，你要不说我还以为哪里来的乡下人呢。哼！” 他敷衍的朝姜茶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转头就跟老李吐槽：“你说世子经营的好好的，干什么突然送人啊。我可跟你说，铺子可以给她，我酿酒的秘方可不能给她。就她这德行，一看就不是干买卖的人啊。铺子到了她手里不就糟蹋了吗？” 姜茶知道他是故意的，让她下不来台，让她没有秘方开不下去。 老子有的是秘方，我就等你后悔的一天。 老李不高兴，知道他是故意说难听的给姜茶听，就给了他几句难听的话：“行啦，少啰嗦，世子说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我们就是个干活的，有本事你让世子别把铺子送人呐，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那王掌柜狡辩：“可不是我欺负她，夫人一早就派人来了，说铺子给了这位姜姑娘，可没说把我们也给了姜姑娘，我们不是侯府的下人，只是铺子的掌柜跟小二。所以啊，我们不归这位姑娘管。现在我们找到好去处了，这位姑娘，您自己找人干吧，我们不干了。” 人家说的这么难听，姜茶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王掌柜请便，我自己也有酿酒的秘方，咱们走着瞧。” 王掌柜不大信：“那我就瞧瞧你有多大本事，走着瞧，各位走咯！” 呼啦一下子，酒坊空了，老李劝姜茶：“姑娘别生气，酿酒的师傅好找，我帮您找。” “多谢李叔。那些人不愿留下，我也不勉强，京都这么大，总能找到几个酿酒师傅的。”姜茶抬脚往里走，里面的酒坛子不少，姜茶也懂酒，随便打开看了几坛，酒确实不错，味道香醇，口感清冽。 而且屋子里存量不多，看样子平日里销量不错，姜茶觉得陆玉璋给的这个铺子还真挺好的。 后院是酿酒的作坊，设备倒是齐全。 …… 王掌柜带着几个伙计，一路来到了宁安侯府，几个伙计就在前厅外面的院子里等着。 王掌柜在前厅里面跟罗见霜单独谈。 “夫人放心，我已经跟京都酿酒这个行当里的人打过招呼了，谁也不许给姜茶酿酒，不出一个月，她就得把铺子还给世子。” 罗见霜满意的微微一笑：“王掌柜办事我放心，这次事情办成，少不了你的赏赐。现在你先跟你手下的几个人歇一段时间，工钱我照样给。到时候姜茶放弃铺子，你们再回去。” 其实这个铺子是罗见霜娘家的陪嫁铺子，王全也是跟了罗家多年的老人了。 后来陆玉璋长大了，罗见霜也没女儿，就想把铺子送给儿子，儿子手里有进项，手头也宽裕，不至于总跟侯爷伸手要钱。 谁知，陆玉璋这么大方，位置这么好的一个酒坊说送人就送人了，她生气呀。 “多谢夫人。”王全提醒罗见霜，“不过那个姜茶她说她手里也有酿酒的秘方，是不是世子偷偷把酿酒秘方送给她了？” 罗见霜皱眉，想到儿子当时送给姜茶银票和铺子的时候，那个毫不犹豫，就觉得有这个可能。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她若真拿了咱们的配方，咱们肯定要拿回来，侯府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此事你先不要告诉世子，你们也别在世子跟前露面，免得被他察觉，又帮那个姜茶说话。” 赵嬷嬷递给王全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王全笑着接过去。 王全掂了掂，里面银子不少，最起码够他们几个两个月的月钱了。 “夫人，要不要我跟酿酒协会的人说一声，别卖给姜茶酒曲？” 罗见霜哼了一声：“你真觉得她会酿酒？” 王全微微皱眉：“是这样的夫人，乡下人有时候也会自己酿酒，那姜茶说不定真的会酿酒，咱们得防着点呀。” 第39章 酒坊改医馆 姜茶打听了酒坊掌柜和小二的待遇，酒坊掌柜钱多，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小二就少多了，一个才三两，掌柜的学徒钱就更少了一个月才一两银子。 她在门口立了一张水牌，上面写着招聘启事，并且标明待遇丰厚。 可是五天过去了，小二倒是招了三个，都是长相好又伶牙俐齿的年轻人，不过没有相关的行业经验，需要培训，在姜茶看来这没什么，嘴皮子利索就行。 但酿酒师傅跟掌柜依旧没人来应聘。 邪门了。 姜茶都怀疑，古代人都眼瞎了，看不见丰厚的待遇吗？就连小二都比别的店里挣钱多，她给提成啊！ 眼看店里的存货越卖越少，姜茶也有点着急了，她前些日子酿造的葡萄酒还需要几道工序才能卖。 姜茶是十分头大，虽然她也会酿酒，但也只会小规模的酿酒自己喝，工业化的酿酒她并不是很熟悉。 “要不，干脆改成医馆？”她自己坐在门槛上嘟囔。 她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真是舍近求远，为何不开医馆？她医术这么好，还有空间，空间里还种着一些药田，她可以做些药妆护肤品卖，来钱渠道多的很，为何舍近求远？” 而且，最近她发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药田上空朦胧的雾气，好像减少了一些，药田面积扩大了不少。 再说，其实她并不熟悉古代酒行，放弃酒行是应该的。 “李叔，李婶！”姜茶进了屋，把几个人都找了过来，“你们别忙了，我决定不做酒坊了，我要开医馆，你们几个白后面的酿酒设备都拆了吧。” 几个人都很震惊，尤其是李叔觉得姜茶太能折腾了。 “姑娘，您为什么要开医馆？您知道把酒坊改成医馆，要多长时间吗？” 姜茶想了想：“一两个月吧，我是大夫，我开医馆正合适，而且我医术很好，我还会制药，最近京都传的很厉害的紫草膏，你知道吗？” 李叔摇了摇头，李婶倒是上前欣喜的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买一瓶，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听说那紫草膏能治好多皮肤病，还能防止蚊虫叮咬，效果跟宫里出的青莲膏差不多，姑娘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姜茶就知道她的紫草膏出名了，现在一瓶难求：“那是我做得，所以，你们觉得我们开医馆怎么样？” 李叔和另外三个伙计都十分欣赏的看着姜茶：“好啊，那可太好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姑娘开医馆那可太合适了。” “嗯，那就劳烦李叔了，你带着刘正，刘琦和王立房他们三个把那些东西都拆了吧，先拆前面门面里的东西。等会儿我量尺寸，找人做柜台。” 姜茶知道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尤其是卖酒的。 她也大概猜到了，她招不到酿酒师傅，很可能是宁安侯府下了话，她就算再等一两个月也照样找不到酿酒师傅。 果然，李叔他们往外抬货架的时候，这条街上的同行都在看，就连附近卖别的东西的人也都在看。 姜茶一点也不在乎，中午跟老李等人在附近找了个食肆吃饭。 一进这小小的食肆，姜茶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问李婶：“我脸上有东西吗？” 李婶也发现了：“没有。” 姜茶毫不在意的坐下，跟掌柜要了几碗面。 周围细碎的说话声传来，姜茶也弄清楚了这些人在议论什么。 “这就是陆小侯爷的救命恩人啊？” “对对对，就是她，人家命好吧？从一个穷苦乡下人，一下子就有了钱有了铺子，咱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好命？” “好什么呀，你们是不知道，她让宁安侯府给赶出来了，按理说救命恩人不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吗？我看呀，宁安侯府嫌弃这位姑娘。你看侯府把酒坊送给这位姑娘当谢恩礼，却把酿酒师傅跟小二全都召回去了，这压根就不想给这姑娘活路呀。” 一桌吃饭的另外三个人都认同的点头。 “我听说宁安侯府给了这姑娘两万两银子当谢礼，你们猜这两万两够这姑娘折腾多长时间的？” “哎，可怜呐，这姑娘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其实啊，是让宁安侯府给坑了，到时候这姑娘开酒坊开不下去，不还得把酒坊还给宁安侯府？” “宁安侯府的人，精明着呢，谁也别想占人家便宜，这姑娘遇上宁安侯府也算倒霉。” “哼，我要是这姑娘，我就选择嫁给陆小侯爷，那可是一辈子的富贵呀。” “呸，就那姑娘？没钱没势的，不到一年就得让侯府给磋磨死，侯府就是吃人的魔窟。” …… 姜茶确定，自己让宁安侯府给坑了。 不过她也奇怪，怎么这件事好像整个京都都知道了？难不成是她的错觉？ 李叔李婶和另外三个伙计也都偷偷看姜茶，对姜茶有些同情。 下午，姜茶让李叔带着她去订各种瓷瓶和药柜以及柜台。 忙了一下午，姜茶顺便去了药材一条街，探听了紫草和防风等原材料的价格。 心里大概有了数之后，姜茶核算了一下成本，古代的草药还是挺贵的，没有实现规模化种植，就是这样。 真想买几座山，几千亩地专门种药材。 不过，这只是姜茶的远景规划。 这几日姜茶发现，不管她走到哪里，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日，姜茶的医馆挂上了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姜氏医馆”。 王全跟酒行的人递了话，让京都酒行的酿酒师傅们，谁也不许给姜茶酿酒，他就等着看姜茶的笑话。 今日他闲来无事从这里经过，就瞧见酒坊改成了医馆！ 他瞪大眼睛瞧着：“好大的胆子！” 他训斥挂牌匾的人：“谁让你们换牌匾的？给我换下来！” 姜茶扭过头去，呵呵一声：“呦，是王掌柜呀？如今在哪里高就啊？” 王全指责姜茶：“这是夫人的陪嫁铺子，谁让你改的医馆？夫人同意了吗？” 姜茶轻飘飘问他：“这铺子的房契地契都过户到我的名下，跟宁安侯府的夫人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经过她同意？” 第40章 宁安侯府仗势欺人 “你你你，你以为这铺子真是你的了？”王全怒不可遏，上前就要拽那挂牌匾的刘正。 姜茶把他轻轻一拽，就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王全重重摔下来，他扶着自己的腰，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姜茶可不管那么多，她低头提醒王全：“这铺子既然已经给了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不成你们还想弄死我，再把铺子收回去？” 她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问周围的人：“大家说是吧？” 几日时间，这条街上人人都知道宁安侯府把小侯爷的救命恩人给赶出来的事情，不但这条街上的人知道，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很多普通的百姓都替姜茶感到憋屈，感到不平。 就有人出来替姜茶说话。 “没错，宁安侯府也太欺负人了！” “对，就没见过宁安侯府这么欺负人的人，有钱有势了不起啊？连救命恩人都不放在眼里，还陆小侯爷，还殿前指挥使，我看连狗都不如！” “宁安侯府就是仗势欺人！” “我认识你，你就是宁安侯府的人，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打算偷偷弄死姜姑娘，然后再收回铺子？” “你们的心可真黑呀。” “简直丧良心！” “呸，不要脸！” 姜茶双手抱怀，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全，还问他：“你们是不是这么打算的呀？” 王全心虚，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看起来好像全都知道了？ “没有，没有……我忘了这铺子送给姜姑娘了。”王全放软了语气，他怕他再硬气下去，被这些人的吐沫星子给淹死，或者惹怒这些人，他再被暴揍一顿。 “忘了？装什么傻，就是仗势欺人！”姜茶身边一个大娘义愤填膺的指责王全，还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出手揍人。 “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揍他！” 姜茶踢了王全一脚，问他：“夫人是不是给酒行递了话，不许酿酒师傅到我这里来？” 她笑眯眯的模样，落在王全眼里，他就觉得姜茶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呢？ 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好像听见他跟夫人密谋了一样。 不对，他身边一定有奸细！ 他转身跑掉了！ 这件事情必须赶紧告诉夫人去。 周围的人纷纷提醒姜茶。 “姑娘，肯定是宁安侯府的人给酒行递了话，要不然不能好几天一个酿酒师傅都没有，哪怕问一问的也没有。” “就是，姑娘，他们再敢上门欺负你，我们帮你出气！” “多谢各位乡邻！”姜茶冲着众人抱拳表示感谢，“等我医馆开业了，我免费给各位乡邻诊脉！” 王全抱头鼠窜的离开这里，回去的路上还不忘记打听姜茶的事情。 回到宁安侯府，王全第一时间找到了罗见霜。 “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全都知道了。” 罗见霜正跟赵嬷嬷商量过两天办寿辰的事情，听见“不好了”三个字就拧起眉头：“什么不好了？” 王全站定禀报：“夫人，不好了，外面的人全都知道您把小侯爷的救命恩人给赶出去的事了。都在说咱们忘恩负义，欺负一个乡下女子，说什么咱们仗势欺人，狗仗人势，小侯爷不配做殿前指挥使什么的，说的可难听了。” 赵嬷嬷也蹙眉，这两日她出门采购办寿辰的东西，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不过，没有告诉罗见霜。 既然王全说出来了，那她也就说了：“夫人，正是如此，现在外面都在说咱们宁安侯府的坏话，要不要奴婢跟京都府说一声，让京都府把造谣的人都抓起来？” 罗见霜心里憋着一股子气，直接拍了桌子：“这个姜茶，不想走可以明说，为何如此祸害侯府名声？侯府的名声是她一个乡下女子就能祸害的吗？” 她气的胸脯上下起伏，肋下隐隐作痛：“气死我了！” 赵嬷嬷也说：“夫人，此事肯定是那姜茶散布出去的，她整日待在市井，散布这些再方便不过。不如奴婢让世子跟京都府说一声，先把她抓起来再说？” 罗见霜烦躁的很：“不行，真捉拿了她，岂不是坐实咱们仗势欺人了吗？” 赵嬷嬷也很生气：“难道，咱们还任由这小贱人拿捏吗？她这么闹不就是想回侯府来住吗？不就是想让王全回去帮她干活帮她挣钱吗？夫人，收拾她的法子多得是，咱们可不能委屈自己。” 王全也在一旁支持赵嬷嬷：“不错呀，咱们堂堂侯府，岂能被一个乡下女子给拿捏了？夫人，你给我点人，我现在就带人收拾了这贱丫头。” 罗见霜嗯了一声，不过她可没答应王全的要求，她可不糊涂。 “赵嬷嬷，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有多少人在指责咱们侯府？” 赵嬷嬷想起来也十分犯愁：“好像都知道了，奴婢这两日出去采买，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有跟奴婢相熟的好友亲自问奴婢这是怎么回事。奴婢还听说，有人专门跑到酒坊那边去看姜茶。夫人，现在我们只能依靠官府镇压这群贱民了。” 罗见霜头疼，肋下也更疼了。 赵嬷嬷见她捂着肋，就吩咐下人去熬药。 “夫人别急，咱们总不能让一个乡下女子给欺负了，奴婢这就去找小侯爷，让小侯爷跟京都府说一声。” 罗见霜不甘心的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姜记医馆。 陆玉璋今日下值，就直奔这里来了。 看到酒坊的招牌换成了姜记医馆，也十分意外，他皱着眉头迈步走进去，姜茶正忙着跟刘正摆放柜台。 铺子里重新刷了墙，干净洁白，地面也重新铺了青石板，整个铺子已经没有半点之前酒坊的影子了。 姜茶回头瞧见他，就让另外两名伙计来干活，她去跟陆玉璋说话。 “你怎么来了？” 陆玉璋心情不怎么好，今日有御史上折子弹劾陆玉璋，说宁安侯府仗势欺人，还说陆玉璋不知感恩，对恩人薄情寡义，他被皇帝申斥了。 他皱着眉问：“怎么外面都在传宁安侯府欺负你的事情？” 姜茶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散布的咯？” 陆玉璋烦躁的反问：“你想做我的世子夫人就明说呀，为何搞这种腌臜手段？” 第41章 你是我什么人 陆玉璋生气的叉着腰看伙计干活，无意间发现这三个伙计都长的十分俊美，身高腿长的！ 她倒是会挑人！ 三个伙计不但长的好看，而且话特别多，说话声音还很好听，一口一个茶姐的叫着，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 挑这么好看的人干什么？难不成还打算养面首？ 发现了这个陆玉璋更生气了，看姜茶的脸色铁青，他也不追究谣言的事了，指着最好看的一个伙计问姜茶：“你这是什么意思？雇佣这么好看的小二打算做什么？” 姜茶发现他有些气急败坏，她也着急：“你说做什么？当然是帮我卖东西呀！” 陆玉璋十分不解：“卖东西就得要长的好看的呀？长相普通的一样卖东西，我看你就是色令智昏。” 姜茶被气笑了，她突然就捏住陆玉璋的下巴，强行扭着他的朝那三个伙计看过去：“要说好看呢，你比他们三个好看，要不然我把他们三个辞退了，你来给我卖东西？” 陆玉璋哼了一声，拍开了她的手，却发现姜茶力气很大，他一下居然没有拍开，就只好攥着她的手腕拉开她的手：“大街上呢，注意点，别动手动脚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俩有什么呢。” 姜茶才不管那些，也不管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再次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那三个伙计：“你知道不知道，销售人员长的好看，嘴甜，能说会道，店里的销量会翻倍。你懂什么呀，就胡咧咧。” 陆玉璋还是很不爽，即便是这样，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毕竟姜茶以后要每天面对这三个长相好看，说话又好听，嘴还甜的人。 一想到这里，他就烦躁的很。他就纳闷，姜茶是从哪里找的这么三个人。 在不远处的燕南飞瞧着自家主子被姜姑娘调戏，十分激动，主子一向冷漠，天天就摆着一副冰块脸，让姑娘们望而却步。 还有主子对姑娘们不太会说话，直来直去的，让姑娘们直呼受不了。 而且主子似乎也不喜欢那些中规中矩的姑娘们，死板的很，没有一点灵气。 倒是姜姑娘，虽然相貌差了点……不不不，他怎么觉得姜姑娘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漂亮了一些呢？白了一些也高了一些还胖了一点，总之，是好看了很多。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姜姑娘就变成一个大美女了。 虽然姜姑娘身世差了点，但他主子身份高贵权倾天下呀，不需要女子来撑起门楣。 但愿主子这次能开窍吧。 所以主子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就连亲事也接连受阻。 他真希望姜姑娘再接再厉拿下主子。 姜茶跟陆玉璋吵架，在燕南飞眼里，就是打情骂俏。 陆玉璋看不下去，就命令姜茶：“把他们几个辞退了！” 姜茶轻嗤一声：“辞退了他们，你来给我卖东西呀？我就不辞退他们。人家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退？你没事赶紧走，少在我这里指指点点的。” 陆玉璋不走，脸色铁青。 姜茶呵呵一声：“咱俩什么关系？我的事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 陆玉璋：“我……” 他竟然无言以对。 宁安侯府的马车停在路边，赵嬷嬷先从车上下来，紧接着扶着罗见霜下车。 罗见霜瞧见儿子在这里，心里就憋着一股子劲，对姜茶的印象也是差到了极点，姜茶不但四处宣扬宁安侯府无情无义，还勾引他儿子，真是可恶！ 陆玉璋瞧见罗见霜的神情，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他替姜茶捏了一把汗，心里暗暗祈求姜茶等会儿嘴甜点，别说错话。 姜茶轻蔑的跟陆玉璋对视一眼，心中认定罗见霜是陆玉璋叫来的，他来找麻烦就算了，还让他母亲也来欺负她，宁安侯府难不成还想一手遮天？ 她姜茶长这么大，怕过什么？丧尸都不怕，还怕区区一个罗见霜。 可是奇怪的是罗见霜下了车，神情竟然变得柔和起来，瞧见姜茶之后，脸上都有了笑意。 陆玉璋瞧见了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想到为什么了，母亲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其实心里指不定多恨姜茶呢。 姜茶瞧见罗见霜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实在笑不出来，就上前来问：“夫人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这小店？” 罗见霜在车上就瞧见酒坊被改成了医馆，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子怒火，跟赵嬷嬷念叨姜茶居然如此大胆，敢不经过她同意就把酒坊改成医馆。 她也瞧见了姜茶捏住陆玉璋的下巴，心里那个恨呀，她儿子马上就要做殿前指挥使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差事，竟然当街被一个女人调戏。 真是不能忍受。 她嫌弃的瞥了儿子一眼，便收回视线。 她轻移莲步走过去，拉住了姜茶的手：“姜姑娘，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做主。” 姜茶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这假惺惺的态度，一点也不真诚，让她浑身不舒服：“夫人，我还是喜欢您说话直来直去的样子。” 罗见霜心里怒骂姜茶不识抬举。 面上却十分友好的微笑：“外面的传言都是误会，侯府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也没打算忘恩负义，姜姑娘，这都是误会，我今日是来接你回去的。” 姜茶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来找她算账了呀，现在好言相劝让她回宁安侯府，等她回去了，还不知道什么等着她呢。 傻子才回去。 “夫人，您儿子给了我一出宅院，一个铺子还有两万两银子，这救命之恩咱们就两清了。我再去叨扰这恐怕不合适，我就不去了。” 罗见霜脸上始终热情的很，看上去跟姜茶也亲热的很，她劝姜茶：“这怎么行呢？我看我儿子也喜欢你的很，以后呀你就住在侯府，侯府就是你的家，你若想嫁给我儿，那我就做主让你们成亲，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救命之恩，我侯府还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谢你呀。走吧，跟我回去，你想开铺子我也不拦着你。” 周围的百姓十分赞赏罗见霜的做法，对宁安侯府低声下气的请姜茶回去的做法，感到很欣赏。 甚至有人开口劝姜茶：“你就跟宁安候夫人回去享福吧。” 第42章 比她还会演戏 陆玉璋又是一阵头痛，母亲强势，家里没人能够忤逆她。 再看姜茶，一副炸毛的模样，显然不服管教 他知道把这两人凑在一块，肯定没好事，家里又要一阵鸡飞狗跳，别看姜茶出身低微，但可不是受气的主。 他想劝两边各退一步：“母亲，姜茶自在惯了，去了侯府恐怕会受不了约束。” 罗见霜对儿子意见很大，她还没把姜茶怎么着呢，儿子就这么护着这个乡下女子，真让她进了门那还了得？ 她很擅长演戏，面上看不出来一点不悦的样子，一直面带微笑善意十足的盯着姜茶，耐心等着姜茶的回复。 姜茶十分佩服罗见霜，明明十分痛恨她，却非得装作非常喜欢的样子，在大家面前演戏，让大家以为无理取闹的是她。 这母子两个可真行，一个来指责她，一个来劝她回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看着陆玉璋：“你觉得我应该回去吗？” 陆玉璋略加思索：“回去吧。” “是啊，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好了一个非常雅致的院子，就挨着我儿的院子，你们平日里来往也方便。你回去之后，我就派人去姜家村提亲，正式娶你进门。”罗见霜十分体贴的说了自己的计划。 周围的人听了十分满意，都劝姜茶该知足了，应该跟着罗见霜回去。 可姜茶清楚的很，罗见霜是很讨厌她的，今日对她友好是装出来的，她肯定没有为她准备院子。 她一旦跟着罗见霜回去，罗见霜就会原形毕露，对她恶劣又凶狠。 可是她实在不想让罗见霜在这里装好人，显得她多无理取闹。 演戏是吧，她也会。 姜茶故意害怕的看着罗见霜，故意往陆玉璋身后躲，让人看上去她很好罗见霜的样子。 “好啊，我听夫人安排，夫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提亲的事情就算了，毕竟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世子，我就做个世子的贴身丫鬟就觉得挺好了。我能救下世子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求夫人给我一条活路，我去了侯府之后，不要对我那么凶了。” 姜茶惊恐的望着罗见霜，对方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对姜茶突然的乖顺表示很满意，她上前拉着姜茶的手：“好孩子，我怎么会凶你呢？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们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姜茶猛地抽出手，直接躲到陆玉璋身后，并且直接跪下了。 她还颤抖的求饶：“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跑出来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围的人果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罗见霜，并且有人愤愤不平道：“你看那姑娘吓得，当初恐怕就是侯府容不下这位姑娘，并非是这位姑娘矫情不接受侯府的好处。我看她是不敢待在侯府。侯府可不是怎么这种穷人能去的地方。” “对！” “对！” “姑娘，要不你别去了，我看呀，你去了也没好果子吃，没准过不了两天你就被磋磨死了，不值当的呀，咱们有这些已经很好了。” 姜茶故作害怕，看了看四周点头又赶紧摇头，那样子一看就是吓坏了的模样。 她还小声对那位仗义执言的大娘道：“夫人来叫我，我不敢不去呀。人家对付我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哎，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倒霉？明明是救了世子，现在却连自由自在生活都不行了，哎……侯府权势滔天，咱们惹不起呀，姑娘，要不你回乡下去吧，说不定还能活命……” 罗见霜气坏了，又不能发作，她也不回头看，根本就没把那些低贱的人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耐心的劝姜茶：“你别害怕，从前是下人不懂事，不知道你是世子的救命恩人，所以冲撞了你，你放心，我已经处置了那些冲撞你的下人。” “你跟我回去之后，你就是侯府的正经主子，我让他们把你当做世子的夫人去尊敬，保证没人对你无礼。” 姜茶偷偷坏笑，这罗见霜可真能低声下气，这演技都能评奖奥斯卡影后了。 “真的？没人打我？也没人羞辱我？” 姜茶顺着罗见霜的力道站起来，故意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有姜永安抽打的鞭痕。 周围的人看了都惊呼一声，都以为这是侯府鞭打的，对侯府的痛恨更上一层楼。 陆玉璋蹙眉看着姜茶，把姜茶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罗见霜可没想到她身上有鞭痕，面对那么多百姓的质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如果说着跟侯府无关，肯定没人信。 她就这么背了一个黑锅。 罗见霜亲自拉着姜茶往马车上走。 姜茶又撤回自己的手，态度十分害怕的试探着开口：“夫人，我要开医馆，现在很多事情等着我做，我能晚上再回去吗？” 罗见霜犹豫了一下，她不想让跟儿子有关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 她这一犹豫，姜茶立刻就跪下了，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求求夫人了，就让我晚上再回去吧，我晚上一定回去听夫人教导。我的医馆不能没人管，求求夫人了。” 罗见霜就知道自己演戏这么半天，都功亏一篑了，姜茶这个小贱人，比她还会演戏。 偏偏周围都是穷苦百姓，都选择相信姜茶，都对侯府指指点点，说不少侯府的坏话，她现在就是再生气也得忍着。 如果不答应姜茶，不就坐实了侯府欺负了姜茶吗？ 她弯腰拉姜茶起来：“好孩子，起来吧，你是自由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只不过以后你是尊贵的主子了，这些事情我派人帮你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别人插手。” 姜茶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知道夫人不支持我开医馆，我跟你回去了，你肯定让人把铺子改回酒坊。我不会酿酒，我只会给人看病。夫人，我求求你了，就让我开医馆吧，我以后自力更生，不吃侯府一口饭。” 罗见霜心里已经掀起狂涛巨浪，恨不得当场打姜茶几十个嘴巴子，她可看不出来姜茶哪里会医术了。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你就是侯府的主子，每顿供应六菜一汤，怎么会没有你的饭吃？” 第43章 不是我干的 姜茶瞧见罗见霜依旧一脸慈爱的笑容，就佩服她的忍耐功夫可真是无敌，她知道现在自己不管怎么激怒罗见霜，对方都不会生气的，都会顺着她。 她实在不想去宁安侯府，现在不想去，以后也不想去。 她知道她配不上陆玉璋，罗见霜现在说的好听，但绝不会让她真的嫁给陆玉璋的。 将来她如果想真的嫁给陆玉璋，也要有个相匹配的身份。 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她猜到罗见霜把她哄回去就是为了弄死她。 “夫人，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回去，你看我的医馆离不开我。” 罗见霜依旧淡淡笑着，看起来包容性极强：“姜姑娘，你是我儿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能让你如此辛苦？” 姜茶呵呵了，这都不行啊？ 说好听的对方不点头，她就只好说点难听的了，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要留下来，晚上的时候，我会跟着世子回去的，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侯府难堪。夫人该不会信不过我，逼着我回去吧？” 说着姜茶还可怜兮兮的摇晃陆玉璋的胳膊，还小声恳求：“我真的是不想给侯府添太多的麻烦，世子，你就劝劝夫人，让我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陆玉璋也看出来了，姜茶就是故意跟母亲作对的，平日里姜茶说话都是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跟他商量过什么，今日这种做派就是故意的。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就上前：“母亲，姜姑娘自有惯了，一时受不了侯府的约束，您看这样行不行，晚上我一定带她回去。” 罗见霜责备的看了儿子一眼，怨怪儿子帮着姜茶说话。 难道他不应该是跟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帮着她劝说姜茶乖乖回去吗？ 她真是快要被自己儿子气死了。 “也好。”罗见霜十分窝火的同意的陆玉璋的办法，并且嘱咐了一句，“今天晚上可一定要带姜姑娘回来，我吩咐厨房做了很多菜来招待姜姑娘。” 陆玉璋扶着罗见霜上车，并且嘱咐她：“母亲，姜茶的事情我会管，您就别操心了。” 罗见霜表情平静的低声说：“我不管行吗？你看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肯定是她到处个人说咱们的坏话，等她回去我再收拾她。” 陆玉璋十分无奈，他就知道母亲依旧是原来那个脾气，依旧瞧不起姜茶这个乡下姑娘。 马车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姜茶进屋直接去了后院，她知道陆玉璋肯定有话跟她说，就在后院等着。 果然，陆玉璋进了屋，李叔就拦住陆玉璋：“世子爷，姜姑娘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您别生气。” 陆玉璋摆摆手，没跟他讨论姜茶是好还是坏，直接去了后院。 三个伙计都担忧的看着陆玉璋的背影，担心陆玉璋对姜茶动手。 李叔和李婶站在门口往那边看。 陆玉璋果然指责姜茶：“你当初不想离开侯府，就直说呀，何必闹成今天这样？” 姜茶呵呵了，她就知道对方不了解她的脾气。 “我不想去你家，你给我的院子和这个铺子我挺喜欢的，安静，人少还听话。不像侯府，到处都是敌意，谁跟我说话都带着一百二十个心眼子，说话都累得慌。” 陆玉璋指着外面：“那你为何到处宣扬侯府的待你刻薄，把你赶出来？” 姜茶也有点着急，她微微挑眉，十分郑重的开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没有到处说侯府的坏话，那件事不是我干的。你们家从上到下几百号人，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我说的？没准你们家里有人看不惯你们这种没良心的做法，替天行道呢。” 陆玉璋蹙着眉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老二老三跟孙姨娘王姨娘都是有可能做这件事的。 他不大相信的跟姜茶确认：“真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我承认，我本来是想在你家体验几天权贵是怎么过日子的，可看了你母亲的态度，我当时就决定还是远离你们这种人家的好，没准多住几天我小命就没了。” 姜茶解释清楚了这件事，她也相信陆玉璋不是那种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他自己会调查清楚。 “如果你没别的事就走吧，别耽误我干活。晚上记得来接我，我既然答应你母亲跟你母亲一起演戏，挽回侯府的名声，我就不会食言。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不会在你家待太久，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梅园。我觉得梅园挺好的。” 陆玉璋嗯了一声，这件事确实有疑点，如果是姜茶宣扬的，那么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一个村姑救了宁安候世子。 顶多一小片的人知道这件事。 可如今御史都知道了，还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导致他今天被皇上训斥了两句。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姜茶点了点头，陆玉璋就走了。 李叔跟李婶走过来，都松了一口气。 李叔跟姜茶说道：“世子爷虽然脾气不错，轻易不跟人翻脸，但姑娘以后还是少惹世子吧，毕竟人家是宁安候世子，想对付你那可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姜茶也知道李叔是为了她好，但她实在不认同李叔的说法。 “李叔，那件是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让他们母子欺负我？穷人就活该被欺负吗？日子已经很苦了，咱们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李叔叹口气，感叹姜茶年轻气盛。 李婶劝姜茶：“宁安候夫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姑娘得罪了她，估计去了侯府就有的苦头吃了，姑娘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夫人吧。” 姜茶嗯了一声：“我知道，李婶，我心里有数。” 李婶嗯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这几日姑娘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就按照姑娘之前的吩咐做事，等把铺子都收拾好了，我们再想法子告诉姑娘。” 姜茶知道李婶担心她被困在侯府，可是她是谁呀？ “放心吧，明日我一准儿来。咱们快点收拾，争取一个月能开业。” 第44章 不登对呀 日落时分，夕阳的霞光铺满街道，把街道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停在姜记医馆的门口，陆玉璋身穿一件蓝色绣着兽纹的锦袍走下车，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目不转睛的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宁安候世子可真好看。” “我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还不知道吧？世子是来接他的救命恩人呀！” “据说是以为飘亮的姑娘救了世子，美人救英雄，简直是一段佳话呀。” “哎呀，我怎么就不是那姑娘呢？” “出来了出来了。” ……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向姜记医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灰衣的女子，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容貌很一般，她头发扎在头顶上，盘成一团，只戴了一根木簪，看起来极为普通，跟锦衣华服的陆玉璋很不登对。 “一点也不漂亮，她配不上世子呀。” “太可惜了。” 姜茶斜了那个说她不漂亮的女孩一眼，随后没搭理这些人，跟着陆玉璋上了马车，还把自己的手放进陆玉璋的手心里，女王一般。 她这个动作引起一片哗然，很多人看不惯她。 “真能作。”那个看不惯她的女孩又吐槽了一句。 路上，陆玉璋想了许久才问姜茶：“我能求你件事吗？” “求？”姜茶来了兴致，也不知什么事情能让陆玉璋说出“求”这个字。 “说说看。” 陆玉璋态度很好，商量的语气。 “我母亲身体不好，有胁痛之症，如果生气就会疼痛难忍，待会儿回去了，你能别惹她生气吗？” 姜茶立刻就不高兴了，她拉下脸来反问对方：“你这不就是让你母亲随便欺负我，我都不能反抗吗？凭什么呀？” 陆玉璋不接她的话，改了话题：“你是大夫，来自异世，又有神药，你能不能根治我母亲的病？如果治好，我必有重谢。” 姜茶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你觉得她会让我给她看病？你还是先去说服她让我给她看病，之后再来求我比较好。” “至于我是否惹她生气，只要她不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招惹她。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陆玉璋轻轻叹息一声，声音小的都几乎听不见。 母亲强势惯了，自然不会向一个乡下女子低头的。 今日白天母亲亲自来找姜茶，姜茶如此跟她明争暗斗，她回去肯定生气。 陆玉璋担心母亲现在就疼痛不止了。 “你可有迅速止疼的药？”他退而求其次。 姜茶弯唇一笑，很玩味的看着对方：“有啊，吃一次能管六个时辰不疼。你这小算盘打的不错呀，从我这里要了药，然后给你母亲吃。然后你们俩再联起手来欺负我。我不就成了冤大头了吗？” 陆玉璋自然知道母亲的脾气，肯定要收拾姜茶。 他面不改色的跟姜茶保证：“我护着你，说非你不娶，如何？” 姜茶撇嘴摇头：“不好，你如果那么说，你母亲非得趁你不在的时候弄死我。” 陆玉璋想想也是，以母亲的脾气，这种事情做的出来，不管是弄死她还是把她卖了，姜茶肯定占不到便宜。 “我就说你腹中有了我的孩子。”他觉得这样做应该可行。 姜茶又摇头，觉得陆玉璋头脑简单，做事不经大脑，想起什么说什么。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是都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陆玉璋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忘了咱们俩成亲了。” 姜茶哦了一声：“我忘了这茬了。” 陆玉璋嘱咐她：“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你别胡说说漏嘴了。” 姜茶嗯了一声，问起陆玉璋罗见霜的症状了。 根据陆玉璋的描述，姜茶觉得罗见霜得的极有可能就是胆结石。 “她的胆囊里有小石头，需要做个小手术，把石头取出来。不是吃药就能好的。得了这种病，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不能吃的太多太饱，还不能生气，最好也不要干力气活。” 陆玉璋连连点头，是这么回事。 姜茶从空间里拿出一盒布洛芬来递给他：“每日早晚各一粒，不过这个治标不治本，要根治还是要做手术。” 陆玉璋嗯了一声：“多谢。” 没多久便到了宁安侯府。 跟姜茶想象中的不同，罗见霜并没有特意等着她，而是派来了赵嬷嬷。 赵嬷嬷瞧见世子跟姜茶一起回来，而且让姜茶坐了他的马车，就很不高兴，她就小声嘟囔一句：“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破烂衣裳，也敢坐世子的车。以后不许坐了。” 声音虽小，但赵嬷嬷故意在姜茶耳边说的，就是说给姜茶听的。 姜茶“咳咳”两声，转头问陆玉璋：“你听见了吗？人家根本不把我当你的救命恩人对待，我在人家眼里还不如一只小猫小狗呢。” 陆玉璋看向赵嬷嬷，还未开口，赵嬷嬷就先告状了：“世子爷，今日在外面夫人给她面子亲自接她回来，她竟然不识抬举，让夫人丢了脸面，让别人戳侯府的脊梁骨。夫人气的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还一直胁痛，连口水都不想喝。” 赵嬷嬷清楚的很，陆玉璋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一听母亲病了或者生气了，都会刨根问底，惩罚那些惹母亲生气的人。 她高傲的瞥了姜茶一眼，等着陆玉璋发落姜茶，打姜茶，把姜茶关进最脏的房间里，还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 姜茶轻轻哼了一声，开始怼人：“知道自己不能生气，还生气，这不是自己找的吗？” “放肆！”赵嬷嬷上前就要打人，“还没人敢这么说夫人呢，你好大的胆子。” 姜茶就抱怀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巴掌落下来。 陆玉璋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赵嬷嬷的手腕，十分威严的质问对方：“嬷嬷，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要我教你怎么招待贵客吗？” 赵嬷嬷不敢相信的看着陆玉璋：“世子爷，夫人被她气得旧病复发，你也不管吗？” 陆玉璋冷冷提醒她：“没有她，我早就死在外面了。” 第45章 新住处 “别总挂在嘴边上，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姜茶淡淡的看着赵嬷嬷的神情，发现对方并不害怕陆玉璋，也好像没把陆玉璋的话当回事。 赵嬷嬷劝陆玉璋：“世子爷，这个我知道，可是她终究是个乡下女子，配不上您，你这样跟她一块出入的，难免让人误会。” 陆玉璋很是不喜，这个赵嬷嬷是看着他长大的，从来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总比把他当晚辈。 “主子的事，嬷嬷还是不必插手了，我自有分寸。”这话说的很明显了。 陆玉璋就那么盯着赵嬷嬷。 赵嬷嬷眼神果然黯淡下去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慢慢的低下了头：“是，世子。” 姜茶很“友好”的提醒她：“人啊，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做逾越的事，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否则主子会烦的。” 赵嬷嬷怨毒的看了姜茶一眼，觉得姜茶说的话很过分。 她再看看陆玉璋，陆玉璋竟然没有一点厌烦的意思，相反的还有一点点赞赏。 她心里很难过，这么多年，她一直把陆玉璋当成自己的儿子，没想到陆玉璋这么没良心，居然真的把她当做下人看待。 她心里拔凉拔凉的，眼看着姜茶趾高气扬的从她面前经过。 她才想起正事来，赶忙追上去拦住了姜茶：“姜姑娘，夫人给你安排了住处，让我带你过去。” “你告诉我，我带她过去便可。”陆玉璋知道赵嬷嬷一向跟母亲穿一条裤子，肯定准备了很差的地方让姜茶住，他就想给姜茶争取一个好一点的住处。 可是赵嬷嬷又说了一句：“夫人身体不适，世子赶快过去看看吧。” 陆玉璋心里也惦记罗见霜，就嗯了一声，随后提醒赵嬷嬷：“姜姑娘对我很重要，你给她找个好院子住下。” 赵嬷嬷得逞，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世子放心吧，夫人交代，不许苛待姜姑娘。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苛待姜姑娘呀。” 陆玉璋看赵嬷嬷态度恭敬，也没多想，就去了看罗见霜了。 没了陆玉璋给撑腰，赵嬷嬷觉得姜茶又可以随便欺负了。 她很轻蔑的冷声开口：“跟我来吧。” 赵嬷嬷在前面带路，走了好久，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 姜茶第一次体会到侯府很大，比姜家村还要大。 赵嬷嬷带着她越走越偏僻，路过的下人越来越少。 姜茶都怀疑再走就要离开宁安侯府了。 这时候，赵嬷嬷推开一扇门，里面的院子里长满一人高的杂草，姜茶有理由怀疑，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她哼笑了一声，罗见霜居然知道侯府还有这样的地方，也难为她费心记着了。 “进去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了。”赵嬷嬷十分得意的盯着姜茶，等着她炸毛，跟她吵架，然后呢，赵嬷嬷被打了就去找罗见霜告状。 自然而然的，罗见霜就惩罚姜茶，甚至把她关起来，不给饭吃。 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她想的很好。 姜茶也猜到了罗见霜的意图，不就是让她不满意住处，大闹特闹，闹得整个宁安侯府都不得安宁吗？ 然后让大家都以为姜茶挟恩图报，想要住侯府最好的房子，让宁安侯府乃至全京都的人都以为她野心大不知足。 想清楚这一点，姜茶才不会让她如愿呢。 姜茶走近了院子里，发现房子还可以，比姜家村最富有的人家的房子还要好很多，毕竟是侯府的地界，房子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就是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而且最方便的是这院子紧靠着侯府的围墙，只要翻过围墙就出了侯府。 比走正门方便多了。 “好，住这里就住这里。” 赵嬷嬷十分意外的看着姜茶，她怎么不闹呢？ 她就反问姜茶：“你愿意住这里？” 姜茶往里走，发现这里除了杂草多以外，其他的都没问题，屋子里家具齐全，还有一个小厨房，虽然多年不用，现在能不能用还两说，但确实不错。 “这里挺好的，比我在姜家村住的窝棚好了一百倍，比我住的木屋也好很多。” 赵嬷嬷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姜茶看着满院子杂草，跟屋子里一层的土，十分无语，估计至少半日才能收拾出来。 “姜姑娘。”一道男声在背后响起。 姜茶回头就看到了燕南飞：“是你？” 燕南飞恭敬抱拳施礼：“是世子爷让我跟着姑娘的，他不放心姑娘。进来吧。” 紧接着，六个婢女和四个小厮拿着打扫卫生的工具鱼贯而入。 姜茶轻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你倒是知道自己家里的下人都是什么德行。”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时辰，这个院子就焕然一新了。 而且燕南飞还让人拿来了日常生活用品。 燕南飞指着两个丫鬟：“你们两个留下，以后就服侍姜姑娘。” 姜茶不喜人在身边，觉得这不是服侍，而是盯梢。 “不必了，我不需要人伺候。” 燕南飞劝她：“姜姑娘还是留下她们吧，平日里您吃饭喝水都要人服侍，这里距离厨房还挺远的，您不要下人就得自己去取。” 姜茶一想也是，她点了点头：“好，那就留下吧。” 两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俏生生的走过来自我介绍： “奴婢冬雪，见过姑娘。” “奴婢冬叶，见过姑娘。” “辛苦二位跟我住这么偏僻的地方了。”姜茶客套的跟两人说了一句。 燕南飞继续介绍：“这两个原来在世子院里做事，姜姑娘可以相信她们，如果姜姑娘遇到什么事，就让她们去找世子。” 他看了姜茶两眼，就等着姜茶说不满意这里，想换地方。 可是等来等去姜茶也没说什么，他就带着其余的人走了。 冬雪冬叶话也不多，两人对视一眼，冬雪上前跟姜茶道：“姑娘，天色不早，我们二人给姑娘弄些吃食来。” 姜茶确实饿了，就嗯了一声。 两人一离开这个院子，就小声抱怨。 冬雪道：“怎么被分到这个破院子？我想回世子那里。” 冬叶叹口气：“你看她穿的破的，还不如我们当下人的穿的好。” 第46章 不尽人意 姜茶觉得这里没有梅园好，住着不舒服。 且不管院子大小和家具是否名贵，就这俩丫鬟的态度让人不喜，很明显两人不乐意在这里伺候她，冷冷淡淡的，直接把不乐意写在脸上。 不像李叔李婶那么亲切，总感觉隔着一层什么。 她在屋子里细看，一共三间屋，里面一间外面两间。 外面屋子里摆着一张圆桌，放着两张圆凳，还有一个衣架以及屏风，靠墙放着一个博古架，能放点东西。 里面是卧房，就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以及一套梳妆的桌凳。 很简单，但日常居住也够用了，说不上一应俱全说不上奢华。 姜茶不喜这里，也不在意这些，左右住不了几天。 她知道这里距离厨房很远，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冬雪和冬叶回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六菜一汤，只有一个冷掉的馒头，连点咸菜也没有。 姜茶生气的盯着两人，她确定侯府是故意的，一定是罗见霜报复她今日不给她面子不跟她回来，才故意这样的：“就算是现做，也不至于拿回来这么点东西。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冬雪和冬叶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不觉得怎么样。 冬雪就觉得乡下人连白馒头也吃不起，她一个乡下来的，能有馒头吃已经很不错了，还想吃什么？难不成想吃山珍海味？ 她们俩一来一回走了半个时辰，腿都酸了，她一个乡下姑娘却还指责她们。真是气死人了。 冬雪就很敷衍的解释：“姑娘别生气，今日姑娘回来的晚，咱们收拾院子的时候，府里就已经开饭了，等咱们收拾好院子，晚饭就已经结束了，所以奴婢是去晚了，没有饭菜了。姑娘放心，明日奴婢一定早点去，给姑娘带点好吃的来。” 姜茶哼笑一声：“行了，别找理由了，你们既然不想在我这里当差，就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们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留这样的人在身边，还不够生气的呢。 与其内耗，不如自己动手，姜茶又催促了一句：“赶紧走吧。” 两人戏也不做了，直接不满的哼了一声，甩脸子走了。 还未出门，冬雪就直接不客气的发牢骚：“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们愿意来伺候你呀。” 冬叶也不怕了：“就是，我们还不乐意来呢。” 姜茶没跟着两人争执，啃着馒头就进了屋，她生了一肚子气，就不该跟陆玉璋回来。 春常在。 陆玉璋亲自给罗见霜喂了药，他把布洛芬胶囊里面的药粉倒出来，放进纸包里给罗见霜看：“母亲，你也知道姜姑娘她会医术，她救活了我。我跟她说了您的症状，她给了我这个药，说可以缓解疼痛。您吃了吧。” 罗见霜一听是姜茶给的药，就很反感，很烦躁：“她一个乡下人，医术能高明到哪里去？我这病太医都没法子，她能有法子？你呀，被人耍了，还帮人数钱呢。” 陆玉璋就知道罗见霜会这么说，他就替姜茶解释：“母亲，姜姑娘的医术真的很好，我当时伤的很重，还失忆了，是她用她的神药治好了我。而且她的金疮药恢复伤口的效果十分神奇，不是我夸她，太医都比不上她。” 罗见霜哼了一声，直接推开了陆玉璋的手，她因为疼痛而蹙着眉头：“拿走，我不吃她的药。” 陆玉璋又不能逼着她吃药，他拿罗见霜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时候，赵嬷嬷进来禀报：“夫人，姜姑娘赶走了冬雪和冬叶，说不需要人服侍。” 罗见霜瞥了一样陆玉璋：“瞧你的救命恩人，我一番好心，她当成驴肝肺，你可别说我苛待她。” 陆玉璋把药粉重新包起来，放在桌上，再一次嘱咐赵嬷嬷：“这个药可以止痛，什么时候母亲受不住了，你就给她服下。我不放心姜茶，我过去看看。” 罗见霜怕儿子发现姜茶在那个最角落的院子，就叫住他：“我病的这么重，你不在这里服侍我，你去干什么？你从前可不这样，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乡下女子了？我告诉你，她可配不上你，最多也就做个通房丫鬟。你可别想着让她做你的正妻，我绝不同意！” 陆玉璋十分无奈的回来：“母亲，你这里不缺下人服侍呀，姜茶初来乍到，肯定有诸多不习惯，我不关心她，谁还关心她？” “哎呦……”罗见霜痛苦的呼喊起来，眉头皱成了川字，她一手捂着肋下，一边痛苦的哀嚎。 陆玉璋赶紧拿起那药倒到勺子里，用水化开就要喂罗见霜服下。 罗见霜抬手打翻了勺子，并且生气的训斥他：“别把她的东西拿到我跟前来，我怕有毒！” 陆玉璋知道这药的珍贵，吃一颗少一颗，而且这个时代是无法造出来这种药的。 他看着白色的药面，心中叹息了一声，母亲对姜茶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 要想法子让母亲知道姜茶的本事。 他没有去姜茶哪里，留下服侍病痛的母亲。 直到罗见霜沉沉睡去，他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燕南飞就等在春常在外面，瞧见陆玉璋出来，十分的抱歉。 “爷，夫人把姜姑娘安排在西北角，属下派了冬雪和冬叶两个人留下服侍，姜姑娘把她俩赶回来了。” 陆玉璋无奈地点头：“她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一荤一素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姜姑娘都吃完了。” “嗯。”陆玉璋有些责备的看向燕南飞，“不是六菜一汤吗？” 燕南飞把冬雪的话拿来用：“今日太晚了，厨房已经收拾完了，这还是另外给姜姑娘做的呢。” 陆玉璋快步朝西北角走去：“她一定是生气了，那个地方太偏僻了，下人都很少过去。住在那里吃饭喝水都不方便，母亲也是，非得跟一个小姑娘较劲。” 他快步的朝西北角走去，走了很久才到了。 院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陆玉璋拍了两下，无人开门。 他最清楚姜茶的机警，不可能听不到他的敲门声，肯定就是生气了。 燕南飞可不知道这一点，他在一旁提醒：“这么晚了，也许姜姑娘睡了，爷，咱们明日再来吧。” 第47章 惩罚 陆玉璋看着紧闭的院门，心里充满了自责。 明明在那么多百姓面前说好的，给姜茶提供最好的住处，一日三餐按照六菜一汤供应，可是等姜茶真到了侯府，菜就只有一荤一素。 其实他不知道，连一荤一素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冷馒头。 他觉得自己是骗子，是帮凶，帮着侯府帮着母亲骗了姜茶，本来姜茶在外面过得好好的，现在却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他觉得对不起姜茶。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姜茶都没有来开门，只好回自己的院子了。 青竹阁里仆从如云，丫鬟婆子小厮，各自忙活，有条不紊。 小厮抬着木桶往浴房走， 冬雪和冬叶抱着干净的里衣进屋，朝着陆玉璋盈盈一笑：“世子回来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热水都准备好好了。” 陆玉璋发现两人心情都很好，眉开眼笑的，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 他直接在圆桌旁落座，抬手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对两人这种不经过他同意就擅自回来的事情，很是不满。 他随后冷声质问两人：“不是让你们去服侍姜姑娘吗？谁让你们回来的？” 冬雪咬了咬唇，也不知道今日主子怎么了，往日里就算她们犯了什么错，主子顶多申斥两句，是不会动怒的，今日主子蹙着眉头一脸烦躁，明显的动怒了。 “爷，是那姜姑娘自己让我们回来的，不是我们要回来的。她……” 陆玉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也加重了许多：“姜姑娘并非挑剔之人，也不会无理取闹，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伺候姜姑娘的？” 冬叶急忙跪在地上，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也拉着冬雪跪在地上，惶恐的告罪：“爷，确实是姜姑娘自己不要我们的，不是我们招待不周，是她自己……” 陆玉璋愠怒的打断她的话：“够了，告诉我，今晚你们给姜姑娘提供的什么吃食？” 冬雪和冬叶明显的心虚了一下，互相对视一下，随后冬雪磕磕绊绊的回答：“是……是……一荤一素一碗粥和……两个馒头。” 她捏着衣角也不敢看陆玉璋。 两人心知肚明，她们两个连燕南飞都骗了，世子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陆玉璋也知道两人的性子，冬雪胆子小一点，还没有偏过他。 冬叶胆子大，但对他也忠心，时常跟着他撒娇什么的，他从未计较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冬叶才觉得偶尔骗主子一两次不会有事。 可没想到主子如此在乎这个姜茶。 冬叶紧接着随声附和：“我们两个到厨房的时候，厨房的师傅们已经干完活要走了，饭菜都没了，这些还是我们起了孙师傅，让孙师傅给姜姑娘另做的。” 陆玉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喝：“放肆，连我也敢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实话，你们到底给姜姑娘送了什么吃食！” 两人头一次被主子怒斥，心里也害怕，冬雪直接说了实话，她额头触地，一连磕头告罪好几次：“爷不要生气，奴婢不是有意的，世子爷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夫人吩咐厨房不许给姜姑娘好东西吃。” 陆玉璋十分不满：“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在青竹阁做事了。说，姜姑娘今晚到底吃的什么？” 冬雪声音很心虚的低着头回答：“只吃了一个馒头……” 燕南飞听了这话，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做了冬雪和冬叶的帮凶，直接挨着两人跪下了，还抽了自己两巴掌：“属下有罪，竟然没有察觉，她们两个骗了属下，请世子责罚！” 陆玉璋站起来在三人面前走了几个来回，对几个人都非常失望：“姜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件事你们都知道吧？你们还敢这般对待我的救命恩人，让我的救命恩人住那般偏僻破旧的屋子，还不给她饭吃。你们都是好样的，我是管不了你们了，明日我就把你们发卖出去。” 冬雪和冬叶吓坏了，主子向来说一不二，两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奴婢恳求世子，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了是，您可以罚我，可以打我，就是不要把奴婢发卖出去，奴婢求求世子了。” “不服从命令的奴才，我不能容忍。燕南飞，你自己下去领罚，二十大板，她们违抗主子命令，按规矩办，明日拿了她们的身契，去发卖了吧。”陆玉璋挥挥手，让几人都下去，今天他已经够烦的了。 母亲容不下姜茶，下人不尊重姜茶，他若不做点什么，姜茶在府里就真的没有生存空间了。 燕南飞看主子烦躁的模样，也不敢替两人求情，招来两名暗卫，捂住冬雪和冬叶的嘴，拖走了。 陆玉璋瞧着门口的两个小丫鬟，这两人是二等丫鬟，平日里负责洒扫屋子。 “你们两个过来。” “莲蓬见过世子爷。” “红菊见过世子爷。” 两个人见了冬雪和冬叶的下场，也心有余悸，害怕自己被牵累，十分的小心翼翼，也很恭敬。 陆玉璋嗯了一声：“你们过去服侍姜姑娘，若是再伺候不周，下场和她们一样知道吗？” 外面传来木棍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和冬雪和冬叶的惨叫声，一院子的奴婢奴才大气也不敢出。 主子脾气好是真的，有人犯了错绝不容忍也是真的。 让众人心惊的是，主子平日里其实挺宠冬雪和冬叶的，两人时常跟着主子撒娇，甚至大家都认为主子以后会收了两人当通房。 两人也因此飘飘然，有些恃宠而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陆玉璋嘱咐二人：“服侍姜姑娘就跟服侍我一样，一日三餐按照侯府主子的标准供应，从我的小库房挑几匹上等布料，过去让姜姑娘挑选，给姜姑娘做几身得体的衣裳。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不必惊动夫人。” “奴婢记住了。”莲蓬和红菊乖乖的领命，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去了姜茶的小院。 而且两人也不敢叫门，生怕打扰姜茶安眠。 俩丫鬟愣是在门口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就有赵嬷嬷带着两个侍卫过来了。 赵嬷嬷吩咐：“再过两日夫人寿辰就到了，别让姜姑娘随便走动惊扰了客人。” 第48章 不许限制姑娘的自由 有了冬雪和冬叶的前车之鉴，莲蓬和红菊可不敢不上心了。 两人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视一眼之后，莲蓬就快速的走开了，趁着世子还没有去上朝赶紧去禀报一声。红菊则留下问清楚怎么回事。 红菊是二等丫鬟，平日里在陆玉璋跟前也不怎么得脸，因而赵嬷嬷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赵嬷嬷瞥她一眼，就傲慢的问了一句：“谁派你来的？” 红菊态度也有点强硬，她可知道，这个赵嬷嬷一向把世子看做她自己的儿子，经常跟长辈一样的教训世子，就仗着世子脾气好，容忍度高，就做些过分的事情。 她轻轻哼了一声：“自然是世子派我来服侍姜姑娘的。不知赵嬷嬷带这些侍卫来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也怀疑这侍卫是赵嬷嬷私自调来的，不过仔细寻思，赵嬷嬷应该无权调动府里的侍卫，府里的侍卫都是侯爷和世子在管着，就连夫人也无权调动。 今日这侍卫居然小题大做盯着世子的救命恩人，太过分了。 赵嬷嬷厉声斥责她：“自然是不让这位姜姑娘胡作非为，扰乱了夫人的寿辰。” 红菊故作不知：“是吗，这么说，侍卫是你调来的了？” 赵嬷嬷眼神闪躲：“当然不是了，是夫人的意思，我哪里有权调动侍卫？” 红菊就质问其中的一个侍卫：“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 两个侍卫明显的心虚了一下，他们自然知道自己是受侯爷和世子掌控的，内宅妇人是无权调动他们的。 “这……” 红菊又提醒他们：“你们最好别惹怒世子。” 赵嬷嬷对红菊的言行十分生气：“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打算管侍卫在哪里了？” 红菊也不甘示弱：“我不想管侍卫，我也没有那个权力，我只是提醒他们想想自己的主子是谁。昨夜燕统领挨板子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吧？可别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赵嬷嬷咬牙切齿的提醒红菊：“是夫人下令让他们来的，你个小贱蹄子还想管到夫人头上去？” 并且赵嬷嬷抬手就给了红菊一巴掌：“少管闲事。” 红菊自然不敢反抗府里的大管事，只能忍着。 好在陆玉璋临走之前不放心姜茶这边，想来这边看看，碰巧就遇上了莲蓬，两人就一块过来了。 “你们俩不去巡逻，在这里做什么？”陆玉璋冷声问道。 两个侍卫吓坏了，知道自己犯错了，直接跪下了：“属下知错！” “自己下去领罚。” 三言两语，陆玉璋就赶走了侍卫。 赵嬷嬷很不情愿，觉得自己和夫人的脸面被世子践踏了。 “世子爷，这是夫人的意思。过两天夫人就要过寿辰了，绝不能让这个姜姑娘出来惹事，坏了侯府名声，世子爷啊，你看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侯府的，还不都是这个姜姑娘做的手脚？您不能再这么护着她了，会毁了侯府的。” 陆玉璋眼神犀利的盯着赵嬷嬷，赵嬷嬷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被剑指着一样，她看到陆玉璋的眼神就觉得害怕，她从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玉璋。 不过她料到世子不会忤逆她，毕竟她也算是世子的长辈。 “世子爷，您不能任性妄为，姜姑娘是您的救命恩人不错，她如果不祸害侯府名声，侯府自然会厚待她，可是这种人您也看到了，她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想要做您的夫人，她不配呀，您可不能因为她救了您一命，就惯着她，奴婢也是为了您好。” “够了，谁也不许限制姜姑娘的自由。赵嬷嬷，你不过是个奴婢，少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本世子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指点。姜姑娘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也告诉母亲，不要插手姜姑娘的事。” 赵嬷嬷还不走，想要劝说训斥陆玉璋。 燕南飞走过来，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赵嬷嬷才意识到，世子不是开玩笑。 她当场被下了脸面，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姜茶神清气爽的开了门：“早啊。” 刚才外面的情况她都知道了，这个陆玉璋不像罗见霜那么没良心那么坏，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 “我这里我自己能应付，你去忙你的吧。” 她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陆玉璋就等着姜茶告状，胡闹。 但姜茶没有，昨晚的事情，她一个字都没提。 陆玉璋知道姜茶不是喜欢告状的人：“对不起，昨晚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应该亲自给你安排住处的，这里太偏僻了。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打扫我隔壁的那个院子里，你晚上就能搬进去。” 姜茶嘻嘻笑道：“这里挺好的，能翻墙。你不用张罗了，我就住这里。” 陆玉璋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去上朝了，时间还早，你再去睡会儿吧。”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 莲蓬跟红菊给姜茶施礼，跟着姜茶进了院子。 姜茶发现这两人态度还可以，跟昨晚那俩不同。 “我昨晚就吃了一个馒头，现在饿了，你们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姜茶很自然的吩咐两人。 莲蓬福身行礼：“奴婢这就去。” 嗯，态度不错。 没多久，莲蓬就弄来了六菜一汤，用一个食盒提着，菜的量不大，胜在精致，四荤两素还有一道馄饨汤，一掀开食盒盖子，香味就飘出来了。 这俩婢女，比昨晚那俩态度可好多了。 姜茶吃的很香，一边吃一边两人打听罗见霜寿辰的事情。 红菊回答道：“两日后就是夫人的四十五岁寿，府里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了，到时候会来很多宾客，就连马上要跟世子定亲的白小姐也来。” 莲蓬在一旁问姜茶：“世子说让我们给姑娘找几匹上等布料做衣裳，不知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的？” 姜茶想了想，其实李婶已经给她定做了不少衣服，就是还没做好，要再等几日。 “我不喜欢大红大绿，素淡一点就好，不要那种宽大的，要紧身的，方便干活的，懂？” “奴婢明白了。”莲蓬答道。 吃完饭，姜茶站在院子里，朝着墙头快跑几步，一个助力就上了墙头。 莲蓬看来提醒她：“姑娘，其实可以走门。” 第49章 我比你混得好 姜茶在外面忙了一整日傍晚依旧是陆玉璋顺路把她接回来。 一进偏僻的小院，就听到里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嘲笑声：“我还以为姐姐救了宁安候世子，来了这里以后会被当做贵客招待呢，过不了几日就是身份尊贵的世子夫人，没曾想，姐姐住的这么偏僻，还不如我呢，我救了侯府的三爷，一进府就成了三爷的贵妾，有个独立的院子住，那位置虽不是最好的，却也进出方便。” 姜茶还未进屋就瞧见站在屋门口嫌弃打量的姜瑶。 姜茶没什么表情的问她：“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姜瑶不理会姜茶的问话，继续嘲讽她：“我说姐姐，你不是说要做世子夫人吗？这既是你说的世子夫人？” 莲蓬和红菊低下了头，朝着姜茶施礼之后，就去端水给姜茶洗漱了。 姜茶挑眉看了姜瑶一身行头，粉色的缎面衣裳，上门绣着大朵的芍药花，头上是几多做工精致的绢花，和一根金簪子，脸上也扑了脂粉，抹了口脂，看上去跟在姜家村判若两人，妥妥的大户人家小妾的打扮。 富贵了。 “恭喜你啊，成了三爷的贵妾，以后就飞黄腾达了。”姜茶淡淡说道。 姜瑶十分傲娇的摸了摸头上的金钗，这是三爷的生母王姨娘赏给她的，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戴上金簪子。 姜瑶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跟她屋子里差不多，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象中，既然姜茶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屋子里的摆设就该破破烂烂。 姜茶的待遇还是太好了，就该让她住马鹏住猪窝。 心里这样想着，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随后便说：“我能来到宁安侯府做三爷的妾室，说起来还得感谢姐姐姐夫呢，若非你们二人把三爷打成重伤，我还没机会救下三爷，成了三爷的救命恩人呢。” 姜茶坐下结果莲蓬手里的热茶，把另外一杯推到了姜瑶面前。 “是吗，可是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来感谢我的呀，倒像是来落井下石的。” 姜瑶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姜茶的态度十分不满：“你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姜家的人，在侯府就应该互相帮助，你为何说话酸溜溜的，是不是嫉妒我做了贵妾，而你什么都不是？” 说实话，她只来了半日，就感受到自己男人的地位和宁安侯府世子的地位差的不是一点点。 仅仅半日她就弄明白了，陆玉璋作为侯府世子将来那是要继承整个侯府，不但继承爵位还继承产业，嫁给世子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 所以她很不乐意看到姜茶真的做了世子夫人。 姜茶早就看出她的心思：“我没羡慕你，侯府的女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姜瑶哼了一声，不相信姜茶的话，觉得对方就是嫉妒她：“你看你，都来了多少日子了，还是在姜家村那一套衣裳，你可真没用，连套好衣裳都弄不到，头上还是那一根木簪，你可真没本事。不像我……现在府里的人见了我人人都叫我姜姨娘。我每个月都有十两的月钱呢。在姜家村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撇撇嘴：“你呀，有福不享，非要出去开什么医馆，弄得夫人十分讨厌你，我是来劝你，别跟夫人作对了，你一门心思讨好世子，将来做个世子的贵妾，好过到处奔波。” 姜茶呵呵轻笑：“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怎么听着像大人的语气？” “自然是娘让我告诉你的了，她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姜瑶很不乐意的告诉她。 明明她做了三爷的贵妾，也能让娘吃香喝辣，可是娘就是不肯跟着一起来，这不是瞧不上她吗？ 姜茶嗯了一声：“喝茶，这茶可是从世子屋里拿来的，好喝的很。” 姜瑶的眼睛一亮，她还以为是什么难喝的粗茶呢，原来是世子给的，那可得尝尝。 她小口的喝了一口，果然茶香扑鼻，有点淡淡的甜，虽然她从前没喝过茶，不知道茶水是什么滋味，但这茶水真的很好喝。 她喝了一口就放下茶杯了：“我才不稀罕呢，三爷也有，也会给我。” 姜茶淡淡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姜瑶的话，这种上等的好茶叶，三爷一个外室生的庶子怎么配喝呢？ 说话的功夫，莲蓬端来了水，姜茶利落的洗漱，还抹了自己制作的面霜。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姜茶就知道姜瑶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姜瑶脸色才好看了点，露出讨好的笑容：“姐姐，我知道你有钱，我的丫鬟告诉我，想要在侯府吃得开，就得用钱开路，打赏身边的下人，下人才好好伺候，给你好脸色。打赏厨子，才能有好饭菜吃。” “不好意思啊，我的钱都投到医馆里去了，装修医馆，做药柜，做柜台，购买做药膏的家伙事，用了不少银子呢。手头实在是有点紧，只能借给你二十两。”姜茶把腰间的荷包随手扔给她，像是打发要饭的。 姜瑶不知道侯府打赏下人都是什么标准，但这二十两对于姜家村的人来说，一年都花不完。 够多了。 “姑娘，饭菜来了。”红菊提着食盒进来，站在那里，见姜瑶还没走，就没往外拿。 姜瑶有心看一看姜茶饭菜如何，就炫耀自己中午的饭菜：“姐姐，你住这么偏僻，饭菜不会只有窝窝头和咸菜还有稀粥吧？我的饭菜可丰富了，两个菜呢，可好吃了，还有白面馒头，一碗白粥。” 姜茶小小，抬手让红菊摆饭。 姜瑶看着红菊不好意思拿出来的样子，就知道饭菜并不怎么样。 她傲娇的说道：“若是只有窝窝头和咸菜，我可不吃，我还要回去吃我的呢，我的比你强一百倍。” 红菊把一碗鸡丝粥放在桌上，姜瑶就瞪大了眼睛，这粥看上去好好吃，有白米还有肉丝，看上去还有小块的红肉，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嫉妒心疯狂的就起来了：“这是什么粥？夫人不是很看不上你吗？你怎么吃得这么好？” 紧接着，红菊把白灼虾端出来了，还有小炒牛肉、青椒炒猪肝、酱爆鸡丁，还有一碟芹菜腐竹，醋溜白菜。 第50章 你怎么老是跟我对着干 最后是一小碗的豆腐汤，还有一小笼包子。 姜瑶都看傻了：“你不是过得很惨吗？怎么饭菜这么好，六菜一汤，居然有四个肉菜，我一个肉菜都没有！” 姜茶轻笑着，让红菊再拿双筷子来，她把鸡丝粥推给姜瑶，自己拉过来豆腐汤。 “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一起吃吧。” 姜瑶低头看着自己的鸡丝粥，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她真想大骂一顿姜茶，可是可是…… 她绝不能放过这么好喝的粥！ 她突然就哭了起来：“你过得不好，饭菜都这样好，我成了三爷的贵妾，才两个素菜，不公平！” 姜茶凉凉提醒她：“嫡子和庶子待遇不一样，以后啊，你就慢慢体会吧。” 姜瑶一边哭一边吃，毫无吃相的吃了一大半。 本来，姜茶觉得用一顿饭让姜瑶认清楚自己就够了。 可是晚饭后，陆玉璋亲自来了，带着几个仆从和各种花样的布匹，让姜茶挑。 姜瑶看到金尊玉贵一身锦袍华服的陆玉璋，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了，从未想过陆玉璋换上华服竟然这么好看，她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不知道比三爷好看多少倍。 她都看呆了，连“姐夫”都忘了喊。 陆玉璋含笑开口：“你就这一身衣裳，后天便是我母亲的寿辰了，我让人赶制两套衣服给你，别到时候有人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你还穿的这么素净。别人可就真的该戳我宁安侯府的脊梁骨了。” 外面的人抱着布匹进屋，一字排开让姜茶挑。 有荷叶绿的，有石榴红的，还有淡粉色，淡黄色的以及水蓝色湖蓝色淡紫色等等。 姜茶看来看去，都觉得古代的颜色，古代人的审美真的是一言难尽。 其实她更喜欢黑白灰。 “这个，这个，这个。”她选了荷叶绿和水蓝，湖蓝三种颜色。别的她实在看不上，不符合她的风格。 姜瑶艰难的把视线从陆玉璋身上移到布料上，那些布料可比她身上的布料好多了，不仅看上去更细密，更有光泽，就连花色看上去也高档很多。 她酸了。 就在她打算开口要两匹布料的时候，陆玉璋一挥手，捧着布料的人都下去了。 姜瑶这才知道，自己就是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人家给点东西，她就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陆玉璋跟姜茶闲聊了一会儿，赵嬷嬷就过来了，朝着陆玉璋施礼之后便开口：“世子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姜茶发觉，赵嬷嬷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她一点也不在乎，该争取的，她都会争取，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 陆玉璋：“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 姜茶嗯了一声，送走陆玉璋。 陆玉璋来到春常在，就发现门口守着的丫鬟婆子都安静如鸡，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他就问了守门的小丫雪儿：“母亲身体如何？” “夫人一整天都身体不适，不过已经比昨日好一些了。” 陆玉璋听了之后才进去，就瞧见罗见霜坐在饭桌前，一口饭菜都没动。 “母亲怎么现在还不吃饭？” 他诧异的坐下，拿起筷子就递给了罗见霜。 罗见霜微微皱眉看陆玉璋：“听说你发卖了冬雪和冬叶？还给那乡下女供应六菜一汤？” 陆玉璋道：“她叫姜茶。” 罗见霜把筷子拍在桌上：“谁让你这么抬举她的？她就算救了你，我们不是给她了两万两银子和一个铺子了吗？你有添了一座宅子进去，这就够了。用不着再给她做脸面。只要让她住在府里，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就够了。你是想气死我吗？” “是不是她又跟你告状了？” “母亲，其实姜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什么都没说，就连你把她安排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人家一点怨言都没有。但这不是咱们的待客之道，母亲，我打算让她搬到我隔壁的海棠阁的……” “不行！”罗见霜愤怒的打断了陆玉璋的话，“那是给你的妻子准备的地方，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的院子，怎么能让她住进去，你胡闹！” 她直接拍了桌子：“你让白姑娘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如今那乡下女子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就怕白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了。你还在这里不管不顾的胡闹！” 陆玉璋摇头：“母亲，我跟姜茶在乡下拜天地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而且我也答应过她，让她做正妻。白家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不行！”罗见霜怒不可遏，她捂着肋下脸色发白。 陆玉璋很懊悔，他明明知道母亲不能生气，却还惹她生气，他不孝。 “母亲，母亲！今日我跟太医要了一种特效药，能止疼，你张嘴。” 罗见霜疼痛的厉害，眼睛紧紧闭着，根本无暇去看陆玉璋拿的是什么药。 他想起姜茶给的药，就从袖笼里拿了出来，取出一粒，趁着罗见霜不注意，直接填进她嘴里，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就喂给她喝，把药冲了下去。 “母亲别生气，此事咱们以后再说，你可千万不能再生气了。” 罗见霜还是疼，她任由儿子扶着她回到床上，嘴里还训斥儿子：“不想让我生气，你就听我的安排，等这次风波过去，就让那乡下女子去梅园住，别在我面前碍眼。让她做正妻更是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玉璋没有再跟罗见霜争执，怕她痛上加痛。 不过也没答应罗见霜的要求。 这时候，燕南飞在外面禀报：“世子，侯爷让你去白鹤楼一趟。” 白鹤楼是宁安候陆石敏的住处。 “好。” 没多久，陆玉璋就来到了宁安候的住处。 陆承贤就站在一旁，给了他一个冷笑。 “父亲唤我何事？” “跪下！”宁安候陆石敏愤怒的斥责。 陆玉璋看了一眼陆承贤就猜到他恶人先告状了。 他顺从的跪下：“父亲，儿子犯什么错了？” 宁安候怒哼一声：“作为兄长，作为侯府继承人，你容不下庶出的弟弟，把两个弟弟置于死地，陆玉璋，你有什么资格做兄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51章 重罚 陆承贤阴险的朝陆玉璋狞笑了笑，随即变脸似的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父亲，儿子身上伤痕累累，若不是姜家村姜瑶姑娘救了儿子，儿子恐怕就回不来了。都是大哥心狠手辣，让手下重伤了儿子，父亲，一定要种种惩罚他，绝不能轻易饶了他。” 陆玉璋缓缓站了起来，抬眸反问陆承贤：“你去姜家村做什么？我记得你并没有什么差事可做，在姜家村也没有亲戚。你告诉父亲，你去姜家村做什么。” 陆承贤一愣，这个理由他早就想过了：“去游玩！怎么了，不行啊？谁知道你也在哪里，还趁机想要杀了我，你真是阴狠啊。” 陆玉璋不慌不忙的解开腰带，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露出上半身，他前胸和后背都有伤口，比陆承贤的伤口可深多了，而且到现在才刚刚愈合。 陆承贤哼了一声：“别给我看这些，这跟我可没关系。你就说我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吧？” 陆玉璋又挽起裤管，让陆石敏看依旧缠着绷带的腿：“父亲，这都是拜二弟所赐，他派了他的心腹还有孙府的高手在我办差的时候袭击我，不仅杀了我的手下，还重伤了我。我一路逃到姜家村，被他们逼得跳下悬崖，幸亏悬崖下面是湖泊，我才侥幸没死，被姜姑娘救回，捡了一条命。” “三弟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二弟得知我没死，派三弟前往姜家村追杀我，幸亏我带来了高手提前埋伏，要不然，我真的要死在姜家村了。” 陆承贤可不承认，他跳着脚的指责陆玉璋：“你胡说，我就是去姜家村游玩的，碰巧遇见你罢了。” 陆石敏也不是傻子，他冷淡的盯着陆承贤反问：“姜家村有什么好玩的？” “父亲，我真的是去姜家村游玩的，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我跟二哥是一伙的，把我打成重伤。”陆承贤坚决不承认。 陆玉璋哼笑一声：“要不然把姜瑶叫过来，言行逼供，看她怎么说？或者让姜茶姑娘来告诉父亲怎么回事？” 陆石敏一脚踹翻了陆承贤：“混账！谋害兄长还想倒打一耙？来人！” “在！”外面的护卫早就等着了，一声震天吼，就进来了。 把陆承贤吓了一跳直接跪下了，凄惨的求情：“可是父亲，我承认，是二哥指使我去杀大哥的，可是大哥不是没事吗？他不但杀了我带去的人，还把我打成这样，父亲，你说他该不该罚？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兄弟。父亲，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他竟然抱着陆石敏的大腿哭了起来。 陆石敏也是头疼，这次的事情是老二和老三的错，谋害老大在先，被老大打成重伤在后，他这个做爹的也不能不管，蹙眉看着痛哭流涕却不知错的陆承贤，暗暗感叹是小时候没有在他身边长大，才导致他长歪了。 陆玉璋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随后一把扯开陆承贤，还训斥他：“没出息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办了错事受罚就是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陆石敏很恼恨，老三就是这般没出息，这简直就是又当又立，他一招手，护卫就上前来了。 “打二十大板，罚一年的月钱。” “父亲，父亲，爹，爹，您不能这样啊，这不公平，是大哥差点杀了我，他就没错吗？他不该受罚吗？”陆承贤大喊大叫，十分夸张。 陆玉璋站在父亲和陆承贤之间，提醒他：“我若真的不念兄弟之情，你现在就已经被姜家村后山上的熊瞎子吃掉了，尸骨无存。” 陆承贤气极：“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不杀之恩了？” 陆玉璋没搭理他，他就被护卫拉走了。 陆石敏还是很公正的，也偏向陆玉璋，到底是从小培养的嫡子，文武双全满腹谋略，做事也很有分寸，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敢对陆玉璋下手，打二十大板都是轻的。 很快就到了罗见霜寿辰这日。 宁安侯府虽然不是京都最富贵的人家，但陆玉璋风头正盛，马上就要就任殿前指挥使，在京都风头无两。 所以，宁安侯府是当前京都热议的对象。 罗见霜本来打算趁着这次寿辰多请点京都的贵女来，一来再给儿子挑一挑，看哪家姑娘最合适做世子夫人。再者两个庶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顺便给两个庶子也张罗张罗婚事。 谁知到跟前了，就出了这样的事。 罗见霜直接放弃了替两个庶子张罗亲事，让孙姨娘和王姨娘自己张罗去，看谁家姑娘能看上他们。 这两日府里忙碌无比，下人们管事婆子和管家都在张罗夫人寿辰的事情。 罗见霜的春常在就没有一刻消停过。 这日一早罗见霜早早就行了，大丫鬟春华给罗见霜仔细的上妆，确保夫人以最完美的形象见客人。 今日陆玉璋也特意告假一日，陪母亲过寿。一早他就来到春常在，罗见霜神清气爽，心情甚好。 “母亲昨夜服下那颗药丸后，感觉如何？” “嗯！确实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这是什么神药，你从哪位太医手里买的？”罗见霜欣喜的问。 陆玉璋坐下认真的解释：“其实这不是从太医手里买的，是姜姑娘的药。” 罗见霜立刻沉下脸来，面如寒霜的斥责儿子：“又跟我提她？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吃她的药，她的药有毒！” 陆玉璋耐心的劝她：“母亲，你都感受到姜姑娘药的神奇，为何还这样说？姜姑娘说这止疼药早晚各一粒，现在该吃药了，否则，等客人来了，药效一过，您又开始疼了，寿辰也过不好。” 罗见霜瞪着儿子：“你居然跟她联起手来算计我？别以为弄点什么破药就想讨好我，我就会同意她做世子夫人，我是永远不会同意的。” 陆玉璋很有耐心：“她可没有这么说，她是医者，她说看着病人受苦她就于心不忍，跟世子夫人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关系，医者父母心嘛，母亲还是先吃了吧，要不然一会儿又该疼了。” 他把药拿出来一粒递给罗见霜。 第52章 你喜欢她吗 陆玉璋心情很好的从春常在出来，尽管母亲不喜姜茶，但还是服下了姜茶给的药，并且他把剩下的药都给了母亲，让母亲按时吃。 至于手术的事，以后再慢慢透露给母亲就行。 他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姜茶的小院，正好莲蓬来开门，去厨房领饭。 “世子爷，这么早？”她瞧见门外的陆玉璋还有点惊讶，都说姜姑娘不受宠，日子不好过，住的又偏，尤其是夫人不喜她就算了还打压。 可是现在，世子爷每天都来看姜姑娘，这说明什么？世子爷还是挺在乎姜姑娘的。 陆玉璋嗯了一声。 莲蓬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奴婢去领饭，世子爷跟姜姑娘一起吃吗？” 陆玉璋思忖片刻：“也行。” 他进屋到时候，姜茶刚洗好脸，正上妆呢，陆玉璋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第一次看见姜茶上妆，但看姜茶的皮肤已经比他第一次在姜家村醒来看到的，白皙了很多。 姜茶整个人也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圆润了一些，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枯瘦，身上好歹有了点肉。 “母亲吃了你给的药，效果很好，多谢你。”他发现姜茶没什么首饰，就只有先前他给做的那一根木簪。 今日宾客如云，若是让宾客瞧见姜茶只有一根木簪，丢脸的还是宁安侯府。 “红菊，我记得我的私库里有皇上赏赐下来的一些首饰，我也用不着，你去取来。” 红菊领命而去，屋子里就剩下姜茶跟陆玉璋，安静的呼吸可闻。 “今日我母亲过寿，你去凑热闹吗？” 姜茶认真的往脸上拍脂粉：“我不去了，那些客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也尴尬，再说，我穿这身衣服也不合适呀，去了会让侯府面上无光。” “这个你不用担心，衣服我让人连夜做好了，等会儿就会送过来，我觉得你还是去凑个热闹比较好，毕竟最近我救命恩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想见一见你。” 陆玉璋反问她：“你这般细心打扮不是为了去寿宴上露个面？” “当然不是了，我医馆快要开业了，我总得收拾一下自己。”姜茶扭头看他一眼，“你来找我做什么？” 陆玉璋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没什么事，就是我母亲吃了你的药，现在不疼了，我来谢谢你。” 姜茶哦了一声，擦了口脂：“不用客气，你给的钱够多，我只是提供一盒药而已。” 没多久，莲蓬就提着食盒回来了，陆玉璋陪着姜茶一起吃饭。 红菊回来的时候，是跟青竹阁的两个嬷嬷一起来的，两个嬷嬷捧着三套衣裳还有配套的鞋子。 姜茶把衣服提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尺寸看上去倒是正好，就是这种花花绿绿的她实在穿的不习惯。 她看了半天都提不起半点兴趣，随便指了绿色的那一套：“就这一套吧。” 红菊拿着那一套，跟着姜茶进了卧房，帮她换上那一套。 等姜茶换了一身荷叶绿的衣服出来，她就觉得自己难看的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难看。 她失望的摇头：“不行，这套太难看，我要换蓝色的。” 陆玉璋蹙眉看着：“挺好看的呀。” 姜茶赶紧否决：“不不不，多绿啊，难看死了。” 她又换了那套浅蓝色的出来，感觉是好一点了，可是还不像电视剧里那么仙，反而看着很土。 她还是摇头，最后换上那件湖蓝色的。 她觉得自己有选择困难症：“你觉得哪件好看？” 陆玉璋跟她解释：“这布料都是上等布料，花色也是近两年流行的花色，再加上裁剪得当，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姜茶叹息一声，在她看来，这三套都一样的难看，最终她选择了浅蓝色那套。 红菊又端着首饰盘过来，上面放着簪子、绢花，耳坠，项链还有手镯手链等等。 红菊拿起一多蓝色的绒花给她戴在头上：“姑娘，这个好看，跟衣服很搭。” 姜茶已经不想做选择题了，在她看来这些装饰品都造型夸张，戴上这些自己就跟一只花孔雀一样。 红菊审美不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姜茶打扮的富贵又端庄。 就连陆玉璋也觉得很不错。 “走，跟我出去转一圈吧。” 虽然距离中午的寿宴时间还早，但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 陆玉璋带着姜茶经过大半个侯府，不少下人和客人都瞧见了。 姜茶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就有人禀报给了赵嬷嬷，赵嬷嬷怕罗见霜听见了又生气，就没让人告诉罗见霜，她自己找到陆玉璋，想找个理由把姜茶从陆玉璋身边调开。 “世子爷，白姑娘马上就要到了，夫人的意思是让您亲自去门口迎一迎。” 她鄙夷的看着姜茶，觉得姜茶就算是打扮起来也不像贵女。 “姜姑娘，您别总是缠着世子了，世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陆玉璋就讨厌赵嬷嬷自作主张，这两天尤其讨厌赵嬷嬷多事。 于是立刻就反驳了赵嬷嬷的话：“我没事，专门陪着姜姑娘逛一逛侯府，嬷嬷没事就去忙吧，别总碍事。” 赵嬷嬷立刻黑了脸：“世子，怎么能让白姑娘瞧见姜姑娘呢？这不合适，白姑娘会生气的。” 陆玉璋淡淡的反驳她：“谁说白姑娘会生气？白姑娘是那么小心眼容不下别人的人吗？” 赵嬷嬷没办法，只能退下。 姜茶抬眸看着陆玉璋暗爽的脸，就问他：“你喜欢她吗？” “谁？” “白姑娘呀，不是你们要定亲了吗？” 陆玉璋有点心虚：“说不上喜欢，白落尘是公主的伴读，我们从小一块读书，算是比较熟悉。父亲母亲觉得我们门当户对，白落尘也愿意嫁给我，所以两家就议亲了。不过还没有定下来，我打算退了这门亲事。” 姜茶嗯了一声，又问他：“既然门当户对，干嘛要退？” 陆玉璋会心一笑，看着姜茶回答：“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比较舒服。”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走到了大门口，白家的马车正好停下，从车上下来一道消瘦的身影，穿着湖蓝色的留仙裙，头上叮当环翠，打扮的十分奢华。 “落尘见过世子，这便是你的救命恩人吗？”白落尘看着姜茶眼熟的很。 第53章 你是什么身份，用不着给谢礼 白落尘落落大方的站在两人对面，发现陆玉璋跟那个女子站在一块看起来竟然有点和谐，也说不上般配，就是看着很舒服的样子。 可是她心里很不舒服，心里有一股子莫名的刺痛感，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了，对姜茶的敌意一下子就升起来了。 而且对方的面容白皙，虽然瘦了但容貌不错，跟陆玉璋站在一块，看上去还挺配的。 看的出来宁安侯府对这个姑娘还挺好的，这个姑娘身上的衣料是最近两年京都很流行，而且卖的很贵的天蚕锦，头上的首饰，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出自宫里。 一定是陆玉璋把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送给这姑娘了，他出手可真大方。 送东西的时候，他就不寻思自己是要定亲的人了，一点不考虑未婚妻的想法吗？ 这深深刺痛了白落尘的心，站在陆玉璋身边的只能是她。 陆玉璋看着姜茶的时候眉眼含笑，就跟看相处已久的亲人一样。 他从姜茶身上收回笑意，看向白落尘的时候，就成了很淡然，没有一点波澜的眼神了。 他淡淡的说了句：“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姜茶姑娘。” 姜茶就知道白落尘会不喜欢她，也没指望人家喜欢她，毕竟她救了对方的心上人，而且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她打算嫁给陆玉璋。 她风轻云淡的跟白落尘对视：“我就跟他说别总把救命恩人挂在口头上，不过是凑巧罢了。” 白落尘心里有点失落，她就觉得为何救下陆玉璋的不是她呢？那样这门亲事就不用商议了，直接就能定下来。 本来她和陆玉璋的亲事都要定下来了，就是因为半路冒出来个什么救命恩人姜姑娘，导致她和陆玉璋的亲事耽搁到现在连八字都还没合。 她今日来就是在陆玉璋面前刷好感来了。 她脸上绽放出大方的微笑，上前一把拉住了姜茶的手：“我听闻你救了世子，早就想过来谢谢你了。” 她身后的丫鬟递过来一个十分精致的檀木小盒子，她塞到姜茶手里：“这是送你的，拿着吧。” 姜茶把盒子推了回去：“不必了，你我非亲非故，你也不是宁安侯府的人，用不着你给谢礼。世子已经给过我谢礼了，如今什么人都不欠我的。” 姜茶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很温和了，没有带任何情绪。 可是白落尘却觉得姜茶是在讽刺她什么也不是。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并且咬着唇，就快要哭出来了，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陆玉璋，陆玉璋的眼神冷淡，并不觉得姜茶说的有什么不妥。 她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并且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我是快要跟世子定亲了，但还没有定亲，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算，就算是送谢礼也轮不到我送。再说姜姑娘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好东西，自然瞧不上我的东西，是我自作多情了。想以世子夫人的身份感谢姜姑娘，是我的错。” 姜茶没想到自己拒绝了对方的谢礼，竟然能惹来对方的眼泪。 她只能解释：“白小姐，我不接受你的礼物是因为无功不受禄，救了世子的恩情，世子跟我已经了结了，不需要再谢，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白落尘偷偷看向陆玉璋，对方还是没有要替她说话，甚至替她责备姜茶的意思，心里就断定陆玉璋一定喜欢上了这个乡下女子。 “世子，你觉得呢？”想了又想，她还是不甘心的问了陆玉璋的意思。 陆玉璋道：“姜姑娘想怎样便怎样，她又不是我的丫鬟。既然来了就进去吧，在门口这里闲聊难免被人围观。” 白落尘嗯了一声就向前走，特意走了陆玉璋和姜茶中间的围着，把两人分开，她和陆玉璋挨着。 往里走的时候，白落尘才想起来姜茶这个名字：“那日在酒楼，你是不是卖给我药了？” 姜茶大方一笑：“是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白落尘从后面婢女的手里拿过那个盒子，强行塞在了姜茶手里：“你的药很好，这个就当我谢谢你了。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救的世子，你可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 她又把自己放在了陆玉璋世子夫人的位子上，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让姜茶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姜茶假装没看出来她的心思，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救了陆玉璋的过程给说了，轻描淡写的，听上去轻松的很。 姜茶顺手把小盒子放进袖笼里，实际上是放进空间里了。 她觉得跟古人说话很累，时时刻刻都要拿出一百八十个心眼子，比跟丧尸打架还要累。 陆玉璋把白落尘送进花厅，就跟姜茶出来了。 姜茶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不管谁跟陆玉璋打招呼，都得问一句：“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位姜姑娘呀？” 姜茶和陆玉璋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救命的故事。 到后来，姜茶干脆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跑回自己的小院了，就在她准备翻墙出门去医馆的时候，赵嬷嬷来了。 而且赵嬷嬷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起来的还有白落尘，以及几个不认识的贵女。 “我说罗夫人怎么说什么也不让我们来拜会姜姑娘呀，原来是让人家住这么偏远还破旧的地方。” “就是，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确实是侯府把人家赶出去了。” …… 其实来的这些人，大多数跟宁安侯府只是表面上关系好，背地里互相使绊子的，非要来见一见姜茶也是她们提出来的。 白落尘也想看看姜茶在宁安侯府的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也就跟着一块来了。 看到姜茶在这种地方住着，白落尘心里那点不平一下子就消散了，她就是上不了台面。 赵嬷嬷也觉得脸上过意不去，就解释：“是姜姑娘说喜欢安静的地方，不喜打扰，我们才这么安排的，可不是侯府招待不周啊。” 姜茶从屋子里出来，也说了句：“不错，我不喜人多，这里住这方便，挺好的。” 白落尘上来亲热的拉着姜茶的衣袖：“这怎么能行呢？不受宠的人才住这种地方，你赶紧去夫人给你安排的地方吧。” 第54章 你想让我住哪里 姜茶自然知道侯府把她安排在这里是不待见她，她也不待见侯府，并且也没打算住很长时间，体验几天就行了。 她盯着赵嬷嬷问：“不知道夫人想让我住哪里？还给我个破烂的院子吗？那我可不答应，我好不容易才把这里收拾好的。” 赵嬷嬷心里骂死了姜茶，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大实话，平白让侯府脸上无光。 她陪着笑：“夫人说了，还那姜姑娘刚来那一日说的，姜姑娘救了世子，是侯府的大恩人，你随便挑。” 姜茶记得陆玉璋说过，想让她住海棠阁，并且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她正打算说的时候，陆玉璋阔步而来：“海棠阁已经收拾好了，你搬过去吧。” 赵嬷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给陆玉璋使眼色，可陆玉璋就跟没看见一样，完全不搭理赵嬷嬷。 白落尘快要跟陆玉璋定亲了，自然也打听了不少宁安侯府的事情，她心里掀起了惊天的波澜，陆玉璋竟然让姜茶住世子夫人的院子，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她定亲了？ 可是可是她，没有反对的立场，她现在还没跟陆玉璋定亲，没理由反对陆玉璋这么做。 她微微皱着眉注视这姜茶，希望姜茶能识趣点，别住海棠阁。 可是姜茶竟然说了句：“随便吧，住哪里都行。” 反正她打算这两天就回梅园去住。 陆玉璋招呼莲蓬跟红菊帮忙收拾姜茶的东西。 “走吧，我早就让你搬过去，你不肯，你看现在不还得过去吗？海棠阁紧挨着我的院子，咱们来往也方便，以后咱们就一块吃饭，我的饭菜更丰盛些。你看你瘦的……” 这温情的话，白落尘听了很不舒服，她跟陆玉璋认识这么多年，陆玉璋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种关心的话，就连两人要定亲了，他依旧不会说这种话。 她就以为陆玉璋天生冷心冷情，不会关心人，闹了半天，人家这是不想跟她说而已。 姜茶“被迫”搬到了海棠阁，不得已招待前来瞧热闹的贵女们。 中午的时候，还得陪着这些贵女吃饭聊天，甚至还给两个贵女当场把脉。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炼狱一般的生活，姜茶回到自己的海棠阁，发现海棠阁里多了不少下人，六个婢女四个嬷嬷，都在各自忙碌。 还怪不习惯的，她觉得这些人不是在服侍她，而是在盯着她。 姜茶在这里没有归属感，很不喜欢这里，还不如那个小院子呢。 “天色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莲蓬跟红菊就行了。”她让那些罗见霜派来的人都下去。 为首的一个婆子却说：“姜姑娘，奴婢们还没有干完活呢，这院子早晚都得打扫一遍，如果我们不打扫完，夫人会说我们躲懒，会扣我们月钱的。” 姜茶知道这些人是在找借口留下，盯着她。 “这是我的院子，我说了算我让你们下去你们就下去吧，少干点活还不愿意？” 那婆子一点不尊重姜茶，十分强势的解释：“可是我们不想被扣月钱，我们一家老小全指望我们的月钱过日子呢。姜姑娘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吧，我们只是为了想过点好日子。” 姜茶哼了一声：“不听我的吩咐？” 那婆子吓得跪在了地上，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跪下了，惶恐的求情：“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们只是想吃饱穿暖而已，我们没有恶意，请姑娘不要合约对待我们。” “滚！”姜茶一脚踹倒了为首的婆子。 为首的婆子“哎呦”一声，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碰瓷是吧？”姜茶火大。 “莲蓬，你去请世子过来，我问一问世子府里有没有这规矩，自己的院子自己能不能做主了。” 莲蓬立刻领命而去。 那个婆子抱怨姜茶：“姑娘，一点小事，何必惊动世子？姑娘不愿我们打扫，我们走就是了，老奴惹了姑娘生气，是老奴的不是，姑娘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说完，那婆子迫不及待的跑走了，怕碰上陆玉璋。 陆玉璋过来的时候，姜茶正生气：“你来的正好，明日我就不来了，这侯府我实在住不惯，我就不知道奴婢还能压主子一头的，我竟然指使不动她们。她们还想道德绑架我，我如果不是把你搬出来，她们估计还跟我讲道理呢。” “抱歉，明日我就把海棠阁换成我的人，你不要走，你哪里不满意我让她们改就是了。” 姜茶摆手：“不不不，我只是住不惯，觉得这里不自由，我还是去梅园住就行了。” 陆玉璋还想说什么，姜茶不让他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我有地方住就行了，我不喜欢寄人篱下，那种处处受约束的日子我不喜欢。再说你母亲也看不惯我，我何必惹她生气？不过如果你母亲的病想让我动手术，我还是很乐意的。” 陆玉璋轻轻叹息一声：“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晚饭是两个人在一块吃的，姜茶发现，陆玉璋作为侯府的继承人，饭菜比她的还要丰盛，八菜一汤，做得十分精美，色香味俱全。 姜茶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可真奢侈。 等以后她有钱了，也要过这么奢侈的生活，一道菜只吃一口，要把全天下的菜全都吃一遍。 半夜的时候，姜茶刚刚睡下，就听见窗外有人，不多时窗户纸被捅破了，伸进来一根竹管。 姜茶眼疾手快，直接把竹管拍了回去。 只听见外面一声惨叫，随后就有脚步声离开。 姜茶动作极快，衣服也不换，直接跑出去。 是那个被她骂跑的婆子，那个婆子正往门口跑，姜茶三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婆子的后衣领，把她狠狠往回一拽，就甩在了地上。 她这才看清楚，那婆子的脸上被戳破了一大块，流着血。 “谁派你来的，你想干什么？”姜茶一脚踩在她胸口上，“说！” 那婆子恶狠狠盯着姜茶，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事情没有办成，她是绝对不会出卖主子的。 “没人指使奴婢，是奴婢看你一个乡下人不顺眼，想毁了你的名声！” 第55章 宁安侯府，她在也不来了 那婆子感觉自己胸口的肋骨都要被踩断了，但她还是咬死不说实话，嘴里怒骂着：“我就是恨你，你一个乡下女根本就配不上世子，你马上从侯府滚出去！” “不说实话是吧？”姜茶加大了脚上的力道，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婆子的肋骨断了。 “啊……”那婆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并且不顾疼痛的叫唤，“杀人啦，杀人啦，世子的救命恩人杀人啦……” 夜深人静，婆子凄惨的声音传了很远，隔壁的陆玉璋自然也听到了，并且很快赶了过来。 姜茶听到拍门声便过去开了门，脸上带着薄怒跟陆玉璋告状：“瞧你家里的下人，半夜往我屋里吹迷烟，还不说是何人指使。” 她拧着眉，心情很不爽，一边往里走一遍跟陆玉璋吐槽：“我就说不住你家，你非得让我留下，你看这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还不如住梅园呢。” 陆玉璋看着地上的刘婆子捂着胸口，燕南飞拿着灯笼过来照亮，陆玉璋就发现那婆子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刘婆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也不站起来，就在地上爬了两步抱着陆玉璋的腿：“世子爷，奴婢好心打算去看看姜姑娘睡的好不好，打算给她盖被什么的，谁知奴婢还没有进屋，姜姑娘不由分说就踩断了奴婢的肋骨，奴婢这条老命都要没了呀……” 姜茶发现落在地上的竹管不见了，就猜到是刘婆子给拿走了。 “放屁！”姜茶一脚踢开她，从刘婆子身上搜出那根竹管来，递给陆玉璋，“你闻闻，竹管里面还有迷烟味呢。” 陆玉璋接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他脸色变得十分恼怒，这竹管里的迷烟味还夹杂着一股子迷情香的味道。 “敢给姜姑娘下迷情香？”陆玉璋的眸子阴沉起来，“谁指使你的？” 燕南飞见了主子的神情，立刻揪着刘婆子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凶狠的开口：“还敢污蔑姜姑娘，刘婆子，你在侯府多年，应该知道世子的脾气，老实教导谁指使你的，否则，别怪我燕南方下狠手了。” “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看不惯她，觉得她配不上世子，她还不要脸的勾引世子，她该死。” 陆玉璋拿着竹管给刘婆子看：“你往姜姑娘屋里吹迷情香，肯定还有人接应你。南飞，去看附近藏着什么人。” “哎呦！”南边墙头传来一道轻微的惊呼声，同时伴随着砖瓦碎片掉落在地的声音。 姜茶指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那边！” 紧接着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好在燕南飞武功很高，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就飞跃了出去，把外面跑出十几步的一个男子给抓了回来。 很快，燕南飞就把那人重重扔在了地上，姜茶借着灯笼的光亮看清了，这人男人肥头大耳，长了一张吊梢眼，脸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两只手捂着两腿之间，看姜茶的眼神有股子热切。 姜茶一阵恶心，抬脚把他的头踹向一边。 燕南飞也给了他一脚：“还敢看！” 陆玉璋也看出来了，这马六是服了催情药，专门等着刘婆子迷晕了姜茶进屋行不轨之事的。 “把他们两个都带走审问。”陆玉璋很不好意思在姜茶面前审问这种腌臜之人，也怕审问出来的结果是罗见霜指使这两个人来的。 姜茶可不想便宜了这两个人，她也想敲打一下背后主使之人：“就在这里审吧。” 陆玉璋拉着姜茶到一旁，低声跟她说：“审问么，难免要动刑，手段有些残忍，你还是不要看了。” 姜茶嗯哼一声：“你是怕审问的结果是你不想听到的人的名字吧？我知道你母亲看不上我，你也不必为难，我明日去了医馆就不回来了，直接回梅园。省的你为难。” 说完，她也不管陆玉璋尴尬不尴尬，直接进屋了。 燕南飞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过来问：“爷，怎么办？姜姑娘好像生气了。” 陆玉璋摇头，对母亲的做法十分失望，姜茶只是个乡下姑娘，没什么野心，她怎么就容不下呢？ “打一顿，明日发卖出去。” 燕南飞也为难：“可是，爷，他们两个都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啊，您这样做，夫人会……” 陆玉璋眼带杀意的看了他一眼，燕南飞再也不敢多嘴，抱拳道了一声：“是。” 姜茶将外面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翻身上床。 陆玉璋他什么都知道，却依旧选择维护罗见霜的面子！ 到底人家是母子，母子连心啊，她就是个外人。 隔日一早，姜茶换上自己那套灰色的衣裳，也没告诉陆玉璋一声，直接离开了。 宁安侯府，她再也不来了！ 侯府不远的一个小胡同里，李叔靠在马车上打盹，瞧见姜茶来了，就赶着车出来：“姑娘怎么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姜茶嗯了一声：“咱们去吃点东西再说。” 小吃摊上，姜茶跟李叔吐槽陆玉璋维护罗见霜的事情。 李叔只听着，一点意见都没有发表，世子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最难的还是世子。 但姜姑娘确实受委屈了，他也不能劝姜姑娘忍一忍。 填饱肚子，姜茶坐马车去了姜记医馆，医馆的门店已经初具规模，因为姜茶出的价格高，所以药柜，柜台，看诊用的桌椅，做得很快，还有的是买的现成的。 后院里酿酒的设备拆除就慢了点，那些都是用石头砌的，地上还挖了坑，这几日的功夫也不过是刚刚拆完了酒窖，填了坑。 后院是专门请的工匠，铺土、夯实，再铺上青砖。 姜茶过来的时候，工匠们正在铺土。 “姑娘。”李婶从前面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有位白姑娘来找您，就是要跟世子定亲的那位白姑娘。” 姜茶眸子里寒光一闪，这位白落尘也要来找她麻烦了吗？ 一个个的没完了是吧，看她好欺负？ “就在前边，人家没下车，跟奴婢说要找姑娘您商量点事。” 第56章 多少钱你能离开他 姜茶来到前面店面的时候，白落尘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正站在她的医馆门口往里看。 白落尘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上前十分亲人的要拉住姜茶的手。 姜茶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白小姐怎么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白落尘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火，这乡下女子好不识趣，居然拒绝跟她套近乎。 她依旧保持这温和的微笑，今日绝不能生气，要不然就不能抢回陆玉璋了。 “我来找你说说话，那日在侯府，人太多，咱们都没有机会好好说话，我得了你那么好的药，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姜茶知道这条街不远处就有个茶寮：“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吧。” 白落尘倒是同意了，两人很快在茶寮落座，茶寮就一间屋，四张桌子，屋子里布置的很简单，不是什么奢华地方，但胜在干净。 姜茶也不喜跟她废话，猜到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跟她不是一个阶层的。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的医馆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姜姑娘直来直去，这性子我喜欢，跟世子性子差不多，世子也喜欢直来直去，怪不得他对你那么好。姜姑娘，你喜欢世子吗？”饶了好多弯子，白落尘才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姜茶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白落尘虽然还没有跟陆玉璋定亲，但显然，她相中了陆玉璋，并且志在必得。 “说不上喜欢，不过也不讨厌，世子人不错，对我关怀备至，我要什么他没有不答应的。怎么了，白小姐，你喜欢他很久了吧？” 姜茶单刀直入的问法，让白落尘有些不适应，她习惯了自己和周围的人想说什么都绕弯子说出来。 她眼底露出一抹欣赏，这个姜茶还真聪明，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吧，不过也好，这样省的兜圈子了。 她轻笑：“姜姑娘还真是快言快语，这性子我喜欢。” 姜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很一般。 白落尘没有要喝茶的意思，而且姜茶发现她屁股只坐了半个，可能是嫌弃这里脏。 看茶寮掌柜在一旁忙碌，姜茶觉得自己跟茶寮掌柜是一个档次的人，跟千金大小姐白落尘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从未想过将来能真的嫁给陆玉璋，只是把陆玉璋当做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可白落尘这么在意，今日恐怕目的不简单。 “白小姐有话就直说吧。”姜茶又催了一次。 几番回合下来，白落尘觉得这个姜茶很厉害，不但医术过人，还极其擅长洞察人的心思，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白落尘也懒得虚情假意的笑了，“我想让你以后再也不见世子。” 姜茶微微挑眉：“白小姐难道不知道人和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我不见他，他来见我怎么办？” 白落尘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推到姜茶面前：“你离开京都去别处谋生，今后你们就没有相见的可能了。” 姜茶凉薄的轻笑：“离开？我为何要离开？京都繁华，我的医馆也快装修好了，我也在京都有了宅子，我为何要离开？” 白落尘又把盒子往前推了推，并且打开了。 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都是百两一张的，目测最少有几百张，把整个盒子都装满了。 “只要你肯离开京都，走远点，去明齐国也好，去大理国也好，永远不再回来，这些就都是你的。” 姜茶毫不客气的推了回去：“我现在并不缺钱。” 这么点钱，看起来也就三五万两，就想让她一辈子离开京都，想屁吃呢？ 白落尘觉得对方是嫌钱太少，就又从丫鬟手里拿了一个盒子，同样满满一盒子银票：“再加上这些呢？” 姜茶摇头：“白小姐，不是钱的事，我给你同样的钱，让你不要打陆玉璋的主意，你干吗？” 白落尘有些生气了：“这么多都不行，姜姑娘胃口也太大了吧？” “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负，我就想在京都实现它。白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姜茶觉得白落尘也是俗人一个，跟那些霸道总裁小说里的豪门贵妇一个样，把钱往桌子上一拍，然后说，给你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儿子？ 这种操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再说她可不相信那些有钱人会这么好心，会这么舍得这么多钱，肯定是她前脚收钱，后脚就被刺杀了。 走到门口，她就被白落尘的两个小厮拦住了。 她回头淡淡问白落尘：“怎么，你还想逼我就范？” 白落尘不慌不忙的走过来，依旧是很温和的语气，仿佛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激怒她一样。 “我劝姜姑娘还是好好想一想，你一个孤女在京都无权无势，别人想对付你，是很容易的事情。你若识趣，拿上这些银票离开京都，我保你下半辈子舒舒服服的。” 姜茶耸耸肩：“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听劝，也讨厌别人威胁我，白小姐，后会有期。” 两个小厮横着胳膊拦住她的去路，她只是轻飘飘抬手就拨开了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诧异的看着姜茶。 其中一人抱拳请罪：“小姐，她会武功！” 白落尘哼了一声，脸上的阴毒之色一闪而过：“不识抬举。” 姜茶离开茶寮慢悠悠的往回走，从背后驶来一辆挺不错的青棚马车，车后还跟着十个护卫模样的人。 她就好奇的看了一眼，不想等回到姜记医馆的时候，发现这辆马车就停在自家医馆门口。 那几个护卫整齐的站在门口两旁，面无表情，瞧见姜茶过来，最外面的那两个侍卫直接拦住了她。 一人凶巴巴道：“闲人勿进。” 姜茶后退一步解释：“我是这里的老板。” “让她进来。”屋子里响起一道非常好听非常磁性的男声。 姜茶看过去，就发现一个身穿黑色莽纹袍服的男子站在门口，正静静的看着她，眼里还带着一点希冀。 那两个侍卫立刻让开了路。 姜茶瞧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猜到他是来看病的，蟒袍？皇子？王爷？ 第57章 杀人如麻的宣王 来人俊逸出尘，身长玉立，五官英俊皮肤很白，脸部轮廓十分柔和，连带着人也看起来十分温和，给人一种谁都能亲近的感觉，他头上戴着一顶紫金冠，一身黑色蟒袍，脚踏祥云靴，贵气十足。 “请问阁下是哪位？”姜茶对京都不了解，只知道京都权贵如云，却猜不透眼前这位是谁，只能客气的上前询问。 据她判断，此人应该是皇族，但当今皇帝年轻，皇子年纪尚幼，所以此人只能是皇叔级别的人了。 但先皇有十几个儿子，眼前这一位到底是哪位皇叔，她真猜不出来。 赵炎露出温和的面容，也打量姜茶，容貌上乘，皮肤白里透红，巴掌大的小脸十分精致，虽然穿的很普通但气质很好，举止落落大方的姑娘，很不错。 怪不得殿前指挥使对此女十分着迷，就算他看了，也生出几分欣赏。 “本王是宣王。”说完，他就等着姜茶跪下给他施礼。 姜茶皱了皱眉，脑子里对宣王并没有任何印象，她嘿嘿一声假笑，朝着赵炎抱拳行礼还弯腰：“原来宣王呀，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宣王见谅，草民拜见宣王。” 赵炎笑吟吟的看着这个有趣的女子，本该自称民女，她却自称草民，本该行万福礼，她却同男子一样抱拳，她是真不懂京都的礼节呀。 “泰山是什么山？”赵炎诧异的问。 姜茶有点意外：“泰山就是……神话传说中一座最高的山，有眼不识泰山的意思就是您是大人物，我却不认识您，是我的罪过。” 赵炎坐下嗯了一声，这马屁拍的很好，让人感觉很舒服。 “什么叫神话传说？” “就是关于神仙的故事传说，宣王找草民有什么事？”姜茶十分客气的问，看他样子是身体不好，估计这回来了个大单，得好好坑一把，不好好服侍一回。 赵炎发现此女眼中并没有寻常人对皇权的敬畏，甚至连崇拜的眼神都没有，倒是看着像眼里有一大坨金子。 他轻咳两声，用帕子轻轻擦去咳出来的东西：“听说是你救了重伤的殿前指挥使？”赵炎对姜茶更有兴趣了，对方不但长的美，还医术高明，这样的女子着实不多。 姜茶“谦虚”的承认了：“是我救的，他当时伤到了头，重伤昏迷，足足三天多才醒来，刚醒来的时候还失忆，身上的外伤也很重，多亏我救了他，要不然遇到别的大夫，他也活不了。” 赵炎笑的越发开心，陆玉璋的伤，皇上也请太医看过了，脑子里确实有过淤血，身上的伤口也深可见骨，这样重的伤势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而且短短几日就治好了陆玉璋脑中的淤血，简直是神医，就算太医院的人也做不到。 所以，赵炎就来找姜茶看病来了。 关键是这女子一点也不谦虚，竟然直接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 “你医术不错。” 姜茶笑的开心：“宣王看起来身体不好，呼吸有点重，是来找我看病的吗？” 赵炎嗯了一声：“不错，本王是来找你看病的，你能看出本王有什么不舒服吗？” 姜茶自然察觉到了：“宣王这是考我呢？您刚才咳嗽了两声，呼吸也粗重，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您应该是病在肺腑。” “姜茶。”赵炎不得不佩服姜茶，还没有问诊，就能猜到，胆子也大，太医可不敢这么说。 他把手伸出来放在桌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姜茶并不意外，这宣王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是知道了很多她的事情，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意外。 “我去取药箱。”姜茶转身就走，也不管赵炎同意不同意。 赵炎的侍卫直接拦住她了。 赵炎道：“你说在什么地方，让他们去取。” 姜茶暗骂一声老狐狸，对方是怎么看出来她根本没有做这个时代的药箱的，可真精明。 “我藏的严，他们找不到。我的药箱里面有我自己做的神药，轻易不给人看，我自己去放心些。” 姜茶也不管赵炎同意不同意，直接拨开侍卫的手径自去了。 赵炎盯着那侍卫。 那侍卫跪在地上，惶恐解释：“这姜姑娘身上有功夫，在属下的手腕上轻轻捏了一下，属下手上便没了力气。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赵炎挥了挥手，那侍卫就站到一旁去了。 姜茶一到后院，就发现李叔李婶还有另外三个伙计还有干活的工匠全都在地上跪着，脸几乎贴着地，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 李叔抬头看向姜茶，露出惶恐担忧的神色 “至于怕成这样吗？”姜茶走过去，想要把李叔拉起来。 李叔不肯起来：“你怎么对宣王如此放肆？”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替姜茶捏一把汗，唯恐姜茶惹怒宣王，被活活打死。 “我哪里放肆了？”姜茶觉得自己的态度好得很，好的不能再好了。 李叔有点急了：“宣王杀人如麻！” 姜茶疑惑：“没看出来呀，我觉得他脾气挺好的。” “姜姑娘？”赵炎不知何时出现在姜茶身后，李叔吓得赶紧趴下。 姜茶回头看，这才发现赵炎似笑非笑的模样，还当真带着几分阴险，李叔不说，她还真看不出来。 她转过身来：“宣王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取药箱。” 姜茶走近后面堂屋，又进了里屋，此时屋里没人，她蹲在角落里，从空间里把药箱拿出来，检查了里面的东西，把治疗肺痨的药拿出来，撕了包装，再看装着药片的塑料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 要不是李叔提醒她，她就直接把一瓶药直接给赵炎了。 治疗肺痨的药有好几种，不是药片就是胶囊，如果原样拿出来，绝对解释不过去。 她想来想去，拿出空间里的研磨工具，直接把药打成粉，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纸包起来。 这样，他就不能说什么了吧？ 至于吃药的时候苦？ 他这种人，吃点苦不是应该的吗？ 她把所有的药粉分门别类的包好，关好药箱就往外走，猛地发现，赵炎就站在门口。 这家伙，居然有偷窥的毛病！ 而且他脚步很轻，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一向警惕的姜茶，都没察觉出来身后多了一个人。 第58章 嫌贵可以不买 姜茶提着银灰色的合金药箱，有些不悦，她现在对赵炎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了，甚至生出了不想给他看病的想法。 虽然李叔说他杀人如麻，但姜茶还是很大胆的问了：“宣王来多久了？” 她不确定赵炎看到了多少。 赵炎微微一笑，打量对方手里的手提箱，很特别，像是铁皮制作的，这种箱子倒是少见，他平时也见过手提箱，不过都是木头做得。 他说话十分和气：“刚来。” “您这偷看别人的毛病可不好。”姜茶直接就吐槽了，她料定赵炎不会杀她， “是你自己太专注，没听到我的脚步声。”赵炎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没多久赵炎重新坐在了店铺里面的圆凳上。 姜茶拿出脉诊放在桌上，给他诊脉。 不多时，姜茶就收了手：“您患的是肺痨，从小就有的吧？” 赵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来，赞赏的夸姜茶：“姜姑娘果然医术高明，不知姜姑娘可有根治的法子，本王二十多年来，为这病受尽苦楚，每天汤药不断，出门都得小心翼翼，以免染了风寒。一旦染了风寒，本王就得从鬼门关走一遭。若是能根治，本王有重赏。” “没问题。”姜茶回答都不带犹豫的。 肺痨就是肺结核，在末世，医生们早就研制出特效药，吃药就能根治，连输液都不用。 赵炎十分意外：“你如此有把握？若是治不好，本王会治你的罪。” “不是什么大事，半个月就能彻底痊愈，您就把诊金和药费准备好就行了。” 姜茶又从药箱里拿出来听诊器，开药之前还是要做一番检查的，看他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她把听诊器的一头放在赵炎胸前，这一刹那，旁边的侍卫极为快速的拔刀，直接横在了姜茶的脖子上，并且爆喝一声：“大胆！敢轻薄王爷？” 姜茶翻了个白眼：“懂不懂啊？这是听诊，听诊动不动，听一听你家王爷的肺腑声音正常不正常，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赵炎轻轻挥了挥手，那侍卫才收回了刀。 姜茶把两边的肺都听了，还问了病情史治疗史，平日里都吃什么药。 赵炎有备而来，直接把这么多年的病历交给了姜茶。 姜茶看完：“给你看病的大夫已经尽力了，病情控制的很好。” 就在她准备拿药的时候，侍卫把笔墨纸砚放在桌上。 这是让开方子的意思。 姜茶挑了挑眉，不是治疗肺结核的方子不能泄露，实在是这些药都是西药。 她不太熟练的拿起毛笔，慢腾腾的写了几行字。 字挺丑，但是能看清是什么字。 医生的字本来就是天书，姜茶写的已经很整齐了，她知道她如果写医生的天书，赵炎也会挨个问这是什么字的，倒不如直接写清楚点。 赵炎常年吃药，认识自己吃过的草药名字，可这上面的药名，他一个都没听说过。 不等他问，姜茶就解释：“这是我研制的特效药，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你若怀疑我给你下毒，可以不吃。” “抓药吧，姜姑娘说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总得试一下。” 姜茶把把准备好的药全都拿出来一共六种不同颜色的纸包，她把纸包一一打开，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分药的小钢勺来，给赵炎讲解怎么吃。 “我的药和别人的不同，不用熬，用水溶解直接服下就行。这药呢每日早中晚三次服用，最好饭后服用。这个粉色的纸包每次三小勺，蓝色的纸包每次半勺，红色的纸包每次两勺……” 姜茶一边说一边在纸包上标记用量，免得这些人记错了。 “可别吃错了，吃错了是会要人命的。” 赵炎听得很认真，旁边的两个侍卫听的也很认真，唯恐记错了。 姜茶抬头看向赵炎：“记下了吗？” 赵炎点头：“记下了，姜姑娘的药很独特。” 姜茶重新包好这些药，一股脑推给赵炎：“所以我的药能根治你的病，别人的药不行。诊费和药费一共两万两，付钱吧？”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黑心，反而很公道，两万两就能让折磨了宣王二十多年的病痊愈，多划算啊。 如果没有她的药，宣王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赵炎眼神凉凉的盯着姜茶，意思再明显不过，对方要的太多了。 姜茶呵呵一声假笑：“若是您手头紧的话……” 余下的话她没说出来，懂的都懂。 旁边那侍卫又把刀抽出来了，咬着牙质问姜茶：“狮子大开口啊？什么药值两万两？” 姜茶立刻把药收回来，动作很快的放进药箱里：“嫌贵啊，嫌贵可以不买，慢走不送。我的药是神药，能根治你家主子的病，那就相当于救了你家主子的命，两万两贵吗？还是说你家主子的命不值两万两？” 她生气的哼了一声，盖上药箱，站起来就要走，还不忘解释一句：“上次白落尘在酒楼发病，喘的上不来气，我就用我的药救了她，然后五千两一瓶卖给她了。人家一次买了两瓶，都不嫌贵，难不成王爷连区区白家的财力都不如？” 赵炎不慌不忙站起来，凉凉的看着姜茶，此人胆子不小，别的大夫给药根本就不敢跟他要钱，她可好，不但要钱还一下子要那么多。 “回去取银票。” 他指了指座位：“姜姑娘稍安勿躁，坐下说。” 姜茶看在两万两银子的份上，坐下了。 她很为难的解释：“不是我狮子大开口，实在是我的药稀有难寻，有钱也买不到。再说您的命不能只值两万两吧？不瞒您说，这药只是三天的药，三天过后您还得来，我再为您诊治开药。” “你说什么！”那侍卫直接拔刀架到了姜茶脖子上。 姜茶往后缩了缩，心想看着赵炎的样子，平日里应该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她就要这点钱，就恼羞成怒了？ “您不来也行，只不过就不能根治了。想要根治这病，最少要服药半个月。” 那侍卫吼了一声：“还说不是狮子大开口，三日的药就要两万两银子，半个月岂不是要十万两？” 第59章 知道我们王爷是谁吗 伽途很是恼怒，瞪着姜茶几乎阴冷的问：“不过一个江湖郎中，就敢如此漫天要价，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姜茶两根手指夹着伽途的刀慢慢挪开，就那么一点不怯场的跟伽途对视：“我没吃熊心豹子胆，你不必如此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我就问你，天底下除了我，还有没有人敢保证治好你家王爷的病？” 伽途无话可说。 姜茶又问他：“没有吧？我就敢这么说，而且我的医馆就在这里，如果治不好你家王爷的病，你随时来找我。” 伽途哼了一声，神情更加狠厉：“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 姜茶笑笑：“刚才不是介绍了吗？宣王。” 伽途神情轻蔑：“我就知道你没听过王爷的事迹，你若听过，便不会如此漫天要价了，王爷可是皇叔，当今皇上的胞弟，近七年来的战事都是我家王爷出面，短短七年时间，他大白了明齐国和北燕国的联军，让两国不得不坐下来谈判，为九冥国争取了最起码二十年的和平。他带着一身伤病不辞辛苦为百姓争取平安生活，你怎么能如此漫天要价。” “战神呢！”姜茶看向赵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没有登上皇位？ 赵炎听见“战神”二字颇为受用，还没人这么夸过他呢，这个词不错，他喜欢。 赵炎抬抬手，伽途就不说话了。 赵炎开口：“不就是两万两银子吗？不必啰嗦，去取银票吧。” 伽途抱拳离开，吩咐了手下的一个亲兵去取，他随后重新站回赵炎身后。 姜茶也不知道赵炎怎么突然就让手下住口了，明明刚才还默许手下找茬，这人真是奇怪。 赵炎轻轻敲了敲桌面：“姜姑娘，这药我要了，拿出来吧。” 姜茶心情很好，把几包药从药箱里拿出来，还大方的赠送了一根小药勺。 伽途把药包依次打开，跟手下要了一只碗，又把每样药粉都取出来一点，放在姜茶面前：“你试吃一下。” 姜茶蹙眉：“干什么？怀疑我的药有毒啊？这可是几千两一包的药粉，你们就让我这么尝？我一口下去最少得两千两，你确定？”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骂赵炎老奸巨猾，竟然让她试药，不但阴险而且极其不信任别人。 伽途没说什么，直接把加了水的碗推到姜茶面前。 姜茶端起碗一口就干了，真苦！ 早知道给赵炎药片了。 她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怎么样，放心了吧？没毒！” 她轻蔑的瞥主仆二人一眼，不客气的吐槽：“有钱人的命就是值钱啊，吃个药也得先让别人试。不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命不值钱，别人让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赵炎温和一笑，淡淡斜了伽途一眼，就没有什么语气的训斥：“本王就说，姜姑娘的药，本王信得过，你偏要试。” 他回头又跟姜茶慢条斯理的解释：“姜姑娘别介意，他们也是谨慎惯了，毕竟这几年暗杀暗害本王的人太多了，每个月都能遇到几次，本王也是逼不得已处处小心的。” 说的可真好听，姜茶才不信他的鬼话，疑神疑鬼是病，得治。 “你看这样可好，下一次的药，你就送到本王府上，你的药如果真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也该谢谢你才对，到时候本王请姜姑娘吃饭。” 姜茶：“好，送药没问题。” 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给吃了。 赵炎没有多待，起身走了，伽途拿着药跟上。 路上，伽途骑马跟着车驾，在窗口跟赵炎吐槽：“一个乡下女子，王爷竟如此容忍，叫属下说，直接把她抓进府里，看她敢不敢漫天要价。” 赵炎淡淡开口：“毕竟是陆玉璋的人，皇上都听过此女的名号，本王怎么能轻易动她，且看看她医术如何，如果她真能治好本王的病，那姜她收为妾室也可。” 伽途心情不好，对姜茶甚是鄙夷，觉得姜茶挑战了他的权威，还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若非主子以后还用得到她，她就杀回去，弄死这个乡下女了。 “是，到时候属下帮王爷把她绑来，让她跪下给王爷赔罪。” “派人盯着她，看陆玉璋对她如何。”赵炎此后便不再说话。 伽途吩咐了两个亲兵去监视姜茶。 李叔李婶从后院出来，两人惊魂未定。 李叔还在后怕，他责备姜茶：“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宣王那是活阎王，怎能说话如此没有分寸，您还敢狮子大开口跟他要两万两，我可真为您捏了一把汗哪。” 姜茶并不觉得怎么样：“他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不是还有世子吗？世子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吗？用得着怕她？” 李叔表情更加夸张了：“姑娘不知道，世子的父亲不过是侯爵之位，在皇上面前再受宠，那也是臣子，世子的生死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宣王那可是皇亲国戚，人家再怎么犯错，皇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再说九冥国就指望着这位呢，以后姑娘对宣王客气点吧。” 他想了想，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姜茶闯祸了：“此事必须告诉世子，让世子心里有个数，若是那一日姑娘惹怒了宣王，也好让世子从中求情。” 李婶在旁边抚了半天的胸口，嘴里一直嘟囔：“可吓死奴婢了，以后见了达官显贵还是客气点吧，宣王这样的咱可惹不起。” 李叔在一旁随声附和：“不错不错，京都权贵如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皇亲国戚，咱们得小心点，你呀也劝着点，可别让姑娘由着性子来。咱们的命不值钱，连累世子就不好了。” 李婶拉着姜茶劝说：“可不能任性，任性会要命的，京都不比乡下，得罪个人就得罪个人，你在京都随便得罪个人，那就有可能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世子忙的很，哪能一天到晚的给你擦屁股呢。” 姜茶算是明白了，这俩人完全是为了陆玉璋着想。 她是依靠男人才能活的人吗？ “陆玉璋把你们送给了我，这铺子，还有梅园都是我的，你们有就不要想着陆玉璋了，若是舍不得他，你们就回到他身边去，我再买别的奴仆便是。” 第60章 偷听 宁安侯府，兰院。 陆承贤趴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身灰色的里衣，露着伤痕累累的大腿和屁股。 姜瑶站在床边，正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嘶——你轻点。”陆承贤烦躁的训斥。 姜瑶有些手足无措：“三爷，我已经很小心了。前几日你受了伤，我也是这么照顾你的，三爷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陆承贤扭过头来看着认真的姜瑶：“我记得当时你手没这么重，你是不是成了我的人之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是不是看上陆玉璋了？你也觉得我没用是不是？” 姜瑶委屈的很，不过这些日子她也摸清了陆承贤的脾气，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顺毛驴，喜欢用最坏的想法揣摩人。 但也不是不能容忍的人，只要附小作低，让他觉得对方离不开他就行了。 姜瑶眼里都有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奴家不敢，三爷可不要这么说，我这辈子能做三爷的女人，就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可不敢想别的。奴一辈子都跟着三爷，三爷就是奴的天。” 陆承贤心里果然好受了些，他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你轻点，我疼。我爹的人下手可真狠，往死里打我，我心情不好，你别介意啊，回头给你买新衣裳。” “谢谢三爷，只要三爷让奴家跟着就行，有奴家一口饭吃，奴家不求别的。” 很快，姜瑶给陆承贤上好了药，轻轻拉上裤子，洗了手就喂他和鸡汤。 姜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陆承贤也十分受用。 此时，陆承贤的生母王姨娘带着两个丫鬟进来，瞧见姜瑶狐狸精似的神情，心里就来气，狠狠白她一眼，并且骂道：“滚一边去。” 姜瑶低眉顺眼的端着碗走到一旁站着，半句顶撞的话也不说。 她心里愤恨至极，愤恨王姨娘一个青楼出身的贱妾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好歹是良民出身，她一个青楼妓子凭什么看不起她。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做出任何不快的表情，她还没有在侯府扎下根，不能让人反感她。 陆承贤瞧见王姨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随便冲着人发脾气，那股子专横劲又上来了，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姨娘，谁有惹你了？瑶瑶好好的，乖巧的很，你怎么又骂她？” 王姨娘斜了姜瑶一眼，看在儿子的份上，终究是语气放柔和了些：“下去吧。” 姜瑶乖巧的施礼之后退下。 王姨娘这才跟儿子倒苦水：“你不知道，原本我求了侯爷让白家的庶女嫁给你，也算门当户对。你看夫人的寿宴都结束了，前些日子你也见过白家庶女，白家庶女对你印象也不错，昨日夫人寿宴之后，我就去问夫人，意思是让夫人赶紧张罗你的婚事。” 她重重哼了一声，对罗见霜十分的不满。 “气死我了，许是夫人知晓了你去姜家村追杀世子，现在说什么也不肯给你张罗亲事了，非得让我自己去，你说我……我是什么出身，夫人她不知道？她就是想看我笑话，想看咱们母子的笑话！她诚心不想让这门亲事成了。” 陆承贤倒是不生气，他算计陆玉璋，陆玉璋的母亲反过来对付他们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这事啊？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哎，说来也是我没本事，竟然没预料到陆玉璋有了防备，让他给算计了。要不然，说不定这世子之位就是我的了。姨娘，这是不难办，母亲不肯去，就让父亲去呗，父亲的面子更大……我长的这么玉树临风，白家那庶女早就对我神魂颠倒了……” 姜瑶在门口偷听母子二人的对话，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听明白了，原本给陆承贤订好的一门亲事怕是要黄了，如果她能做陆承贤的正妻就好了。 陆承贤虽然是庶子，但也比姜家村的那些泥腿子要好千倍万倍。 母子二人在屋子里密谋了半天，姜瑶一直偷听，根本就没注意王姨娘说完出来了。 她侧着耳朵贴在门上，直接被王姨娘抓了个正着。 “啪！”王姨娘不由分说的给了姜瑶一个耳光，她心里窝火没地方发泄，看将姜瑶如此胆大，自然要把一肚子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好大的胆子呀，敢偷听？” 姜瑶就知道完了，她慌乱的跪下求情，她眼珠子一个劲的乱转，在找理由搪塞：“奴家没有，奴家是来给姨娘送水的，奴家担心姨娘口渴……” 王姨娘弯腰又是一巴掌：“都被我抓住了，还敢狡辩？给我送水，水呢？” 姜瑶拿不出水来，心里更害怕了，她来的这两日听丫鬟讲了不少大宅门里面的龌龊事，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官府不会追究。 她脑补了自己被悄悄弄死的场面，害怕的全身直发抖。 “三爷救命，三爷，奴家，奴家真的是来看看姨娘和三爷有什么需要，奴家没有恶意，姨娘饶命啊……” “啊——” 王姨娘抓着她的头发就往门框上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承贤早就听见了，也看见姜瑶在门外偷听了，他也忌惮被偷听，心里也恼火。 可是看着姜瑶被这样对待，又有点心软。 他恨铁不成钢。 王姨娘下手狠，没几下姜瑶的脑袋就被撞破了，人也有点晕晕乎乎的，姜瑶大声哭大声的喊陆承贤。 陆承贤治好跑过来救人，他把姜瑶的头发从王姨娘手里抠出来。 “姨娘，她好歹救了我，就算了吧。” 王姨娘十分生气的训斥儿子：“女人哭几句你就心软了，没出息的东西，若是有一日她出卖了我们俩怎么办？” “她一个乡下女子，这辈子只能依靠我，谁能要她这种人？什么也不会，长的也不俊，放心吧，她不会的。”陆承贤瞧见姜瑶的样子就赶紧说，“还不赶紧谢过姨娘饶命？” 姜瑶吓得赶紧磕头，心想以后可得小心点。 “奴家以后再也不敢了，谢姨娘饶命，谢姨娘饶命！奴家这就走。” 王姨娘哼了一声，恶狠狠要挟姜瑶：“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你。” 第61章 夫人疼的死去活来 陆玉璋心情甚好的从皇宫里出来，瞧见燕南飞就开口：“去姜记医馆，接上姜姑娘一起回家。” 燕南飞搬过来上马车的小凳子让陆玉璋上去，随后陆玉璋脚步轻快的上了马车。 “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没有？”正准备钻进车厢里，陆玉璋又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买了，御酥府的糕点，每样都买了一斤，姜姑娘总能看上一两样。” “世子，请留步！”赵嬷嬷小跑着追过来，面色略带慌张在在马车前站定。 陆玉璋微微蹙眉，府里有事一般都是派小厮来找他，让赵嬷嬷亲自来还是第一次，他就觉得不寻常：“何事？” 赵嬷嬷神情更加焦急了，抬脚就跟陆玉璋一起上了马车，还往里推他：“世子快回府吧，夫人疼的厉害，太医都去了，也无计可施，夫人让奴婢请世子赶紧回去想办法。” “不可能。”陆玉璋纹丝不动，不但没进去，还下车了，很严肃的问赵嬷嬷，“嬷嬷是不是在哄骗我？给母亲吃的止疼的药，是姜姑娘给的，昨日母亲服用一次效果很好，怎么今日就疼的厉害了？” 赵嬷嬷火急火燎的，她也从车上下来，拉着陆玉璋就上车，而且还说：“世子，老奴可不敢骗您，就是吃了姜姑娘的药才疼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老奴就说姜姑娘怨恨侯府，她给的药不能吃，你看夫人都疼的满地打滚了……” 她越说越夸张，陆玉璋都觉得她没有撒谎骗他了，但他觉得姜茶不可能害他母亲，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母亲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了。 他脚步轻快的上车：“从姜记医馆那里绕一下，请姜姑娘过去看看，现在只有姜姑娘能帮到母亲。” 赵嬷嬷脸色一变，顿住脚步，直接拽住了陆玉璋：“世子赶快回去，姜姑娘我去请。” 陆玉璋已经钻进马车坐下了：“绕一下，也不远，嬷嬷都来了，就一起去吧。” 赵嬷嬷转身下车，语气坚定的开口：“不，世子先回去，夫人那边盼着世子回去呢，姜姑娘老奴去请便可。您放心，老奴一定请姜姑娘过去。” 陆玉璋嗯了一声：“嬷嬷有车吗？” 赵嬷嬷指着不远处一辆极为普通的青棚马车道：“老奴的车在那边，世子放心吧。” “好，你快些。” 燕南飞打马离开。 赵嬷嬷目送陆玉璋的马车走了之后，焦灼的神情消失不见，还带着薄怒哼了一声：“果真让夫人才对了，世子就是打算去看那个贱蹄子。” 她朝马车走去，让车夫去姜记医馆。 …… 天色不早，姜茶等着干活的伙计离开，锁了门，发现李叔和李婶都在街边等着，伸长脖子张望。 “李叔等谁呢？” 李叔头也不回的回答：“等世子呀，今日白小姐过来，还有宣王也来过，这两件事情必须告诉世子，让世子帮姑娘您拿个主意。” 姜茶呵呵：“不用，我的事不用他插手，再说世子人家是殿前指挥使，忙得很，哪里有空管我的闲事，别等了，咱们回梅园。” 李叔等了好一会儿，神情终于高兴了些：“来了来了，我就说世子对姜姑娘很惦记，你看，侯府的马车。” 姜茶眯着眸子看过去，这不是昨日那一辆，这一辆车明显要普通很多：“这不是世子的车。”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辆车就到了跟前，姜茶淡淡的盯着，赵嬷嬷神情倨傲的站在车上，也不下车：“怎么，又在等世子接你回去呀？” 对方讽刺之意满满，姜茶一听心里就来气：“我没等他。” 李叔也知道陆玉璋有自己的马车，一般不会用别的马车，就探头探脑的往后看，看后面还有没有车来。 赵嬷嬷哼了一声，心中十分畅快：“别等了，世子已经回府去了，夫人今日请白姑娘上门闲坐，跟白夫人已经把婚事定下来了。我若是你，以后便再也不出现在世子眼前，更不会回侯府了。” 姜茶觉得对方似乎是专门过来告诉她这件事的，八成这件事是真的，要不然这老女人怎么会专门跑一趟？ “是吗？” 赵嬷嬷仰着头，用鼻孔看人：“瞧瞧你自己，一身灰不拉几的衣裳，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长的也一言难尽，你哪里配得上世子？别以为世子让你去侯府住两日，你就能呼风唤雨嫁给世子了。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姜茶就不喜欢赵嬷嬷这种人，说话难听，看不起穷人，再说她也不穷啊？ “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敢妄议主子的事情，宁安候夫人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你的吗？我再怎么着，也是你们侯府的客人，轮不到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 赵嬷嬷低头看着羞恼的姜茶，心里更加得意：“怎么，让我说中心事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攀附世子。你若是再敢做什么事情危害侯府，或者缠着世子，可别怪我不客气。你救了世子是不假，可是我们也给了你丰厚的报酬，你最好放聪明点。” 她嫌弃的哼了一声，厉声问姜茶：“你听见没有？” 姜茶扯了扯唇角：“没听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要不你下来再给我说一遍？” 赵嬷嬷让车夫拿过下车凳来，下车的一瞬间，她膝盖下方一麻，整个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栽倒下来。 赵嬷嬷尖叫：“快扶住我呀！” 姜茶神色微微一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推开李叔李婶，给赵嬷嬷腾了地方。 “扑通！”一下，赵嬷嬷像一张破抹布一样扑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 “哈哈哈哈……”姜茶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你干嘛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哈哈哈……” 登高跌重，赵嬷嬷一把老骨头摔的可不轻，她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李叔李婶要上前搀扶，被姜茶拦住了。 两人转念一想，这人说话难听，活该摔跤。 “你们扶我起来呀？” 姜茶给李叔李婶使了眼色，吩咐李叔去备车。 赵嬷嬷的车夫走过来，把她扶起来了。 “贱蹄子，让你把我扶起来，没听见啊？” 第62章 你们骗我 姜茶偷偷从空间调出一包药粉来攥在手里，嫌弃的走过去责备赵嬷嬷：“开口闭口贱蹄子，你的嘴巴可真脏。” 接着指责赵嬷嬷的动作，姜茶把药粉撒了出去，还怼人：“你以为我稀罕你们家呀，以后你请我我也不去了。” 这时候，李叔拉着车来了，姜茶脚步轻快的上车：“咱们走。” 赵嬷嬷急了，她以为姜茶还是要去侯府，她就大喊大叫的追：“你给我站住，不许去……” 才说了一句，她就觉得自己喉咙肿胀说不出话来了。 她用手摸喉咙，只觉得堵得难受，她惊恐的不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慌了，但又怕姜茶去了侯府，就慌乱的上车，指着姜茶的车让车夫去追。 …… 宁安侯府。 陆玉璋下车之后直奔春常在。 一进院子，他就觉得安静的很，一点声音也没有，门口的丫鬟低着头站着。 他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大事不妙，难道母亲疼的晕了过去？姜茶的药真的有问题？ 按理说姜茶不应该给母亲下毒才是啊，姜茶是个很好的姑娘。 他快步走到门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问丫鬟：“夫人怎么样？” 两个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更不敢看陆玉璋。 陆玉璋感觉就更加糟糕了，母亲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丫鬟都不敢说的地步了吗？ 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掀开竹帘，轻轻走了进去，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集中，他的脑袋一瞬间想过了无数种糟糕的可能。 屋子里，罗见霜在优哉游哉的喝茶，面色红润，脚边还跪着一个丫鬟给她捶腿，根本就没有发病！ 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母亲这是诓骗他回来，明摆着不想让他带姜茶回来！ 一想到赵嬷嬷去接姜茶了，他就知道这是个计谋，他上当了！ 也不知道赵嬷嬷会在姜茶面前说些什么，他心急如焚，甚至脑海里出现了姜茶哭泣的场面，甚至还脑补了姜茶挨打的场面。 “你给我站住！”罗见霜放下手里的茶杯，朝着陆玉璋的背影呵斥一声，“你干什么去？” 陆玉璋走回来，很生气，也很不解的问：“我去接姜姑娘回来呀，前几天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咱们侯府苛待救命恩人，说咱们没有良心，难道你还觉得寿宴那天问你怎么回事的人不够多吗？” 罗见霜走过去，拉扯着陆玉璋回来，把他按到座位上：“我都解释清楚了，咱们给了她钱财和铺子，还有宅子，是人家自己不稀罕咱家的富贵的。咱们对得起她了，以后你不许找她去。” 陆玉璋很焦躁：“不行，你的病还要靠她治好呢，我去请她回来，就算是她要离开侯府，也得等你病好了再走。否则以她的脾气，一旦她走了，再想请她回来给你看病就难了。” 罗见霜就很不服气：“天下医术高明的大夫多得是，我非她不可吗？我重金悬赏，我就不信找不到神医治好我的病。” 陆玉璋重新站起来：“母亲，你不知道，姜姑娘的医术确实高明，她不可替代是因为她手里的药，你吃药也这么多年了，见过这么有效的药吗？” 罗见霜没理了，但她也不想服软：“那你也不能让她回来，我已经让赵嬷嬷劝她离开京都了，你呀别一下值就去她的医馆，你贱不贱呐，你堂堂宁安侯府世子，皇上的殿前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老缠着一个乡下女子呢？说出去让人笑话。” “还有，今日白夫人来了，说起你和白姑娘的婚事，我已经答应了，择吉日交换庚帖合八字。人家可是说了，不希望在她家姑娘进门之前，你先有了妾室。那样的话，咱们家和白府都脸上无光，你知道吗你？” 陆玉璋也冷静下来了，姜茶也不是什么善茬，估计吃亏的应该是赵嬷嬷。 他缓缓站起来：“我知道了，既然母亲没事，那我就下去了，你好生歇息吧。” 罗见霜见儿子服软，心情好了很多：“你想通了就好，今晚陪我一起用晚膳。” 陆玉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皇上派下来一个差事，让我连夜想出应对之策，我要去忙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出了宁安侯府，去了姜记医馆。 他自然扑了个空，姜记医馆已经锁门了，他又去了梅园。 路上跟赵嬷嬷错过了。 门口的丫鬟拦住了陆玉璋。 “世子爷，姑娘在沐浴，您不能进去。” 陆玉璋嗯了一声，高声问姜茶：“你没事吧？” 姜茶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享受，舒服的直哼哼：“我能有什么事？” “赵嬷嬷没把你怎么样吧？她都跟你说什么了？”陆玉璋迫不及待的问。 但屋里没动静，姜茶没有回应。 不多时，姜茶拉开了们，一头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漆黑的眸子望着他反问：“你以为呢？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不过你放心，我没吃亏，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陆玉璋轻轻点头，忽然发现姜茶比他在姜家村刚醒来的事好看多了，白了，脸上肉也多了，有几分贵气。 “进来吧。” 姜茶结果李婶手里的棉布：“我来吧。” 李婶惶恐：“不妥不妥，怎么能让世子动手呢？服侍姑娘是奴婢的事情。” “不打紧，下去准备晚膳吧，我要在这里用晚膳。” 姜茶自己到处找棉布擦头发。 陆玉璋举了举手里的棉布：“你坐下，我给你擦。” 姜茶轻笑着坐下：“我照顾你那么多次，也享受一下你的照顾。” 陆玉璋并不觉得自己是自甘堕落，而是觉得十分舒心：“赵嬷嬷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跟白姑娘定亲了。”姜茶淡淡说道，仿佛和自己没关系似的。 陆玉璋的手一紧，发现姜茶并不是很在乎他要成亲的事，仿佛在说一件街头巷尾的趣事。 “我没答应呢，我会让白家死了这条心的，你不必担心。” 姜茶瞧着铜镜中的陆玉璋眉目如画五官精致，通身的贵气，颜值比后世的明星还要高，哪个小姑娘看了不动心？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随意就好。” “你真不想嫁给我吗？”陆玉璋鬼使神差的就问了一句。 第63章 不玩会儿就不给钱 “等我三年。”姜茶思索片刻之后告诉陆玉璋，“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的身份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再说。” “三年。”陆玉璋喃喃自语，“我不在乎你的身份。” 姜茶不以为然：“你看，现在多少人劝我离你远点，甚至还有人威胁我。那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份不匹配。你的位置太高，现在的我站的位置太低。” 陆玉璋轻轻嗯了一声：“那我就等你三年。” …… 两天一过，这日早上，姜茶就让李叔赶车去了宣王府。 她提着药箱，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药，这次她准备的比较充分，用不同颜色的小瓷瓶装药，药瓶上还贴了纸条，上面写着药名以及服用方法。 宣王府靠近皇宫，红墙绿瓦，气势恢宏，光一个宣王府就占了一条街，三人多高的高墙隔开了宣王府和市井喧嚣，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里面是如何神秘。 这条街道很安静，没什么行人，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空旷悠远，给宣王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李叔停下马车，又一次劝姜茶：“姑娘还是别去了吧，我听说不少人进了宣王府就没能活着出来，太危险了。咱不差那点钱，姑娘……” 姜茶把药箱放在车上，随后跳了下来，重新背起药箱：“别担心，宣王用的着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李叔轻轻叹息一声，仿佛看到了姜茶的尸体被抬出来。 门口早就有小厮等着。 姜茶跨入宣王府的侧门，顺着九曲回廊往里走。回廊下面是一片荷花池，人工挖的，水面上飘着各色的荷叶荷花还有莲蓬，莲叶间还有红色锦鲤游来游去。 有钱人就是会玩。 九曲回廊的尽头是一溜左右对称的建筑，红墙绿瓦，简直是皇家标准。 最中间的那几间屋子抱厦底下站着面无表情的小厮和婢女。一名身穿粉色罗裙的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的日头底下，身后还站着几名仆从。 院子虽大，却鸦雀无声。 还没走到，姜茶就察觉到沉闷和压抑。 领路的小厮一言不发，低着头快步疾走。 领路小厮一路带着姜茶来到一处挂着“云间”匾额的屋子前。 “姑娘，王爷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正对门口的是五扇山水屏风，屏风的外框木材名贵，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应该是金丝楠木，姜茶暗暗感叹，真是奢华呀。 绕过屏风，姜茶看到了坐在罗汉床上的赵炎。 “草民拜见宣王。”姜茶抱拳客气了一句。 赵炎慵懒的嗯了一声，气色比前两日好多了，而且说话声音也气势足了些，他身穿一件酱红色兽纹袍服，一只脚闲散的踏在罗汉床上。 他浅笑了一声：“你还真敢来呀？” 姜茶提着药箱，看罗汉床中间的小桌，上面摆的有点满，没空放她的药箱：“看在两万两银子的份上，我也得来。这两日，王爷感觉如何？” 赵炎收回那条腿，旁边的侍女就过来收走了小桌上的茶盘，还擦干净上面的水渍。 “姜姑娘的药果然是神药，指挥使大人没有夸大，本王已经好多了，这两万两银子花的值。” 姜茶心情很好，虽然此人看起来有点阴晴不定的样子，让人心生害怕，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 她把药箱放在小桌上，不慌不忙的打开，拿出听诊器来：“要不我再给王爷听诊一下？” 赵炎直了直身体，对姜茶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很感兴趣，那材质看起来从未见过，他直接上手摸了过去：“这个东西能听见什么？” “王爷的呼吸声和心跳。”姜茶也不怕赵炎觊觎这听诊器，也不怕他学了去，她巴不得她的医术在九冥国传播开来呢，这样就能救更多的人。 她走上前一步，把听诊器的一头挂在赵炎耳朵上，又把另一头贴在他的心脏处。 赵炎仔细聆听，里面“砰砰砰”有力的心跳声传来，他微微点了点头。 姜茶又把听诊器放在气管的位置，呼吸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赵炎的耳朵。 她又让赵炎听了自己的呼吸声，才收回了听诊器：“王爷可听出你我呼吸声的差别了吗？” 赵炎嗯了一声，好奇的问：“这东西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姜茶呵呵一声笑，此人聪明敏感多疑还无所顾忌。 “是我自己做的，不过材料难寻，再做怕是不易。” 赵炎看出来了，这听诊器的材质特殊，可不是不容易打造么。还有，这个姜茶胆子够大，如果换做别人，怕是会立刻奉上此等宝物，不像她，不但不给，还断了他想要动手制作的心思。 她就像一匹烈马，等待有个人来驯服。 “看诊吧。” 姜茶按流程看诊，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把她准备的瓷瓶拿了出来。 “这是给王爷的药，服用方法我说一下，您记好了，千万不能出错。” 看诊结束，也给了药，但赵炎没有要给钱的意思。 旁边的侍女脚步很轻的走了出去，不多时就有一个穿着粉衣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姜茶有印象，这不就是站在日头底下的那个女子么？ “妾身拜见王爷。”那女子盈盈一拜，声音脚软，身段如弱柳扶风，一双眼睛里都是赵炎。 赵炎伸出手去，那女子就把手放进了赵炎手中。 赵炎温声道：“王妃辛苦了，姜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带着姜姑娘四处游玩一下，中午给姜姑娘做一桌好吃的。” 姜茶明白了，这是赵炎的妻子，宣王妃。 “是。”宣王妃看向姜茶，“姜姑娘，跟我来吧。” 姜茶翻了个白眼，赵炎不给钱却让她游园，不游就不让走，也不给钱，真是……狡猾。 “多谢宣王妃姐姐。” 宣王妃眉开眼笑，带着姜茶离开了云间。 姜茶就问：“你刚才为何在日头底下站着，不能到廊下阴凉里等着吗？” 宣王妃神色黯淡了一点：“王爷让在外面等着。” “你很怕他？”姜茶察觉了，这个宣王妃看起来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自己做不了主。 她突然有些同情宣王妃了。 第64章 引诱 宣王府很大，而且处处透着土豪的味道。 不说别的，就光宣王妃的住处，就跟她的梅园差不多大小，伺候的仆从少说也有百十来个。 宣王妃住处，院子很宽敞，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就算来自后世的姜茶，见过的花草不计其数，包括在电子设备上见到的，也被宣王妃养的花草给惊到了。 看得出来，宣王妃喜欢兰花，各种颜色的兰花，各种品种的兰花，占了花草总数的一半。 还有些花草姜茶都叫不上名字来，想必也挺名贵的，令人咋舌。 “这些花草都很贵吧？”姜茶忍不住问了一句。 宣王妃微微一笑：“哪里就贵了？不过是些寻常花草，值不了几个钱，姜姑娘若是喜欢，我让人送到你府上去。当然如果你都喜欢，直接住在这里不就行了？” 姜茶微微皱眉轻笑：“住在这里？不合适吧？我又不是宣王府的人，怎么好打扰？” 宣王妃站在花丛前边，随手摘下一朵兰花，打量了姜茶一眼，插在了她的鬓边。 姜茶真不习惯头上戴一朵花，她抬手就要摘下来，被宣王妃给按住了：“别摘，挺好看的。” 赏完了花，宣王妃带着姜茶进屋，姜茶发现，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的，眼光下的家具泛着点点金光，奢华无比。 要知道金丝楠木一棵树木长成需要几百年的时间，而且生长环境苛刻，这种木头十分难得。 但宣王妃屋子里的家具，桌凳、衣架、博古架、甚至卧房的妆台，床，衣柜等等全都是金丝楠木做的，甚至连一个茶盘都是金丝楠木。 豪横，奢华！皇家恐怕也不会奢华到如此地步。 山水墨画的屏风，每块屏风的一角都有落款和印章，想必画作也是出自名家，雅致又不失尊贵。 青花瓷的花瓶，镶嵌着宝石的小兽镂空香炉，处处彰显主人的财力雄厚。 “上茶。”宣王妃淡淡吩咐侍女，随后坐下，等着姜茶慢慢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她越是好奇，以后给宣王做妾的可能性就越大。 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奢华。 姜茶看完了，跟宣王妃感慨：“豪横！” 宣王妃十分大方：“姑娘喜欢什么，随便拿。” 姜茶收回眼睛里的羡慕，恢复淡然的神情：“就是惊讶，没有想要的意思，今日也算是开了眼，多谢王妃带我来。” 不多时，侍女端上两杯茶水来，茶汤清亮，看起来就很好喝的样子，关键是茶杯是玻璃的，在这个时代应该叫琉璃，算是十分珍贵的茶具。 但姜茶也只是诧异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个距离后世玻璃大批量问世有多少年，现在居然就有了制作玻璃的工艺，确实让人意外。 不过，据说这种稀奇的琉璃杯不是应该只有宫里才有吗？ 宣王府怎么会有？皇上知道吗？ 她没有傻乎乎的问，很随意的端起玻璃茶杯品尝了一口茶水：“茶不错。” 宣王妃看她并未细细打量琉璃杯，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就十分好奇。看对方的样子，一点也不稀罕这种东西。 又有一个侍女端着几种非常精致的糕点上来，糕点一共八碟，每碟都不一样，糕点大小也就指甲盖那么大，正好一口一个。 糕点么，姜茶也不稀罕，她自己也会做，末世虽然资源稀缺，但基地并不缺糕点。 端上来的糕点也就精致了一点，看起来还不错。 姜茶顺嘴夸了一句：“看起来不错。” 宣王妃一直在留意姜茶的反应：“尝一尝吧，府里的厨子都是宫里御膳房出来的，手艺好的很，这样的糕点在外面可吃不到。” 姜茶捏起一块马蹄糕来放进嘴里，甜糯入口即化：“是不错。” 不过有些太甜了，姜茶不喜欢，又品尝了其他几种糕点，都是太甜了。 宣王妃见她每种都吃了，很满意。她淡淡吩咐侍女：“让膳房再做些糕点，等姜姑娘走的时候带着。” 姜茶呵呵一笑：“不用，这怎么好意思？” “不必客气，姜姑娘能治好王爷的病，这样的贵人，我还怕招待不周呢。” 姜茶尴尬的笑了笑，刚才真不该每样都品尝一遍，这该死的好奇心！ 她就是想比较一下这里的顶级糕点和末世的有什么不同，一番比较下来，还是末世的糕点味道好一些。 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甜了。 糕点被撤下去了，紧跟着端上来的是各种零食：肉脯、肉干、甚至火腿、还有各种口味的水果干，味道都不错。 姜茶吃这些都吃饱了。 “姜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常来，我平日里闲得很，你来正好跟我做个伴。咱们去园子里转一转吧。”说话的功夫，宣王妃拉着姜茶就往外走。 宣王府的花园很大，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甚至还养了两只仙鹤，笼子里还养了红毛的金丝猴。 姜茶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苹果，投喂给了金丝猴，还拉了拉金丝猴的手。 “这猴子是番邦进贡的，先皇上次给王爷的，姑娘若是稀罕此物，就常来。”宣王妃看似平淡，其实时刻留意姜茶的一举一动，她在哪里停留了多长时间，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她都记在心里。 姜茶逗了猴子一会儿，就继续逛园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给她两万两银子，这植物园和动物园她前世早就逛够了。 整个园子逛下来，姜茶都逛累了。 午饭是姜茶始料未及的。 宣王府的膳堂很宽敞，吃饭的桌子足有五六米长，上面摆满了菜肴，各种山珍海味，却只有三个人享用——赵炎、宣王妃和姜茶。 这么大的桌子都摆满了，少说也有百十来道菜，三个人吃的完吗？ 一道菜吃一口也就饱了。 宣王妃带着姜茶从头走到尾，两人在一边落座。 宣王妃吩咐侍女：“把姜姑娘喜欢的都端到这边来。” 随后几个侍女一起动手，眨眼的功夫姜茶喜欢的几道菜，就被放到了她面前。 她就好奇，那些侍女是怎么发现她多看了这几道菜几眼的？ 这眼力见不一般呐。 第65章 富贵迷人眼 姜茶很不习惯这种被很多人盯着的感觉，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她很不自在。 宣王妃在看了一眼赵炎之后才拿起筷子，主动为姜茶夹了一块佛跳墙，并且还笑吟吟的给姜茶介绍：“姜姑娘好眼力，喜欢的都是非常名贵的菜，快尝尝。” 姜茶不客气的尝了尝，她满意的点头：“味道是不过，火候掌握的非常好，色香味俱全。” 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赵炎为什么这么热情招待她，面前食材非常难寻的爆炒凤舌，还有颜色非常好看的荷包里脊，都是宫廷名菜。 她面前的每种菜肴她都尝过了，还吃了米饭。 “宣王如此热情招待是为了什么，您还是告诉我吧，我又吃又喝的很不自在呀。”姜茶神情淡然的看着赵炎，对方眼睛里写满审视。 赵炎还是很欣赏姜茶的，享受皇亲国戚才能享受的美食，居然没有一点坐立不安，没有一点喜出望外，甚至连赞赏享受的表情都没有。 她要么是愚不可及，不知道这些食物的珍贵，看不出来宣王府的奢华。要么就是从前见惯了这种奢靡的食物。 根据他所知道的，姜茶从前一直生活在姜家村，而且是个傻子，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打。 只是后来有一日突然就不傻了，赵炎断定，姜茶绝不是那个傻子，她一定是夺舍傻丫的神仙或者精怪。 “姜姑娘不必多虑，你的药让我的病减轻了很多，而且看这个趋势，你能治好我，我盛宴款待一下表达我的谢意，很应该吧？” 姜茶微微挑眉，人跟人就是不一样，瞧瞧这才是该有的态度。不像那个宁安候夫人，瞧见她就生怕她赖上宁安侯府。 她嘿嘿一笑：“不不不，我给你看病，你给我诊金和药费，已经钱货两讫，其实您不必这么客气。” 赵炎轻轻摇头：“不不不，我总不能跟宁安侯府一样的待客之道，姜姑娘救了殿前指挥使，宁安侯府不知感激，把你赶了出来，你不知道，整个京都的权贵都看不上宁安候的这种做法。我还参了宁安候父子一本，皇上也申斥了他们，所以我可不能这么做。” 宣王妃对姜茶还是很佩服的，宣王对别人说话都是自称本王，从未自降身份自称我。 足以看出姜茶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姜茶察觉到一丝挑拨离间的意味，她玩味的盯着赵炎解释：“不，不是她们赶我出来的，是我不喜欢，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他家规矩太多。” 赵炎心里感觉不妙，要说规矩，宣王府规矩更多，想要以奢靡的生活吸引姜茶，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姜姑娘如果换个身份或许就喜欢这些规矩了，当你成为制定规矩的人，让规矩为你服务，你就不讨厌规矩了。” 姜茶赞同的点头，上位者的视角果然跟别人不同，这些后世她在书本上看到的观点，居然被他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可见赵炎还是很聪明的，洞察力非同一般。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赵炎心里总算有了几分胜算，他的猜测被证实，姜茶纯粹是因为在宁安侯府不被重视，被当做寻常的客人，所以才心生不满的。如果让她在宣王府当个主子，那她肯定会喜欢这里。 “姜姑娘觉得我这王府如何？” 他有些居高临下的问姜茶。 姜茶想了想给出了答案：“奢华，井然有序，下人个个都有两下子。” 赵炎心里又失落了，这话很客观，并未掺杂个人情感，看不出来她喜欢不喜欢。 或许是喜欢，但并未想据为己有，或者生出以后想住在这里的心思。 “我很欣赏姜姑娘，不知姜姑娘愿意入我王府吗？” 姜茶这下终于明白赵炎的真正目的了，想让她当小妾？然后可以省下一笔巨大的医药费？ “王爷莫非手头紧？想让我把医药费便宜些？” 赵炎跟她不是一个脑回路，思路不在一条线上：“此话怎讲？” 姜茶理所当然解释：“我若入了宣王府，就得免费给你治病，你可不就省下一大笔钱了？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你才邀请我做你的小妾的？” “你不愿意？”赵炎不高兴了。 旁边的宣王妃以为是姜茶不想做妾不想被人制约，就开口了：“姜姑娘放心，你入了宣王府，咱们俩一起服侍王爷，我不会把你当妾室看待的，你医术如此高明，王爷的身体以后还得靠你照顾呢，你是府里除了王爷以外最尊贵的人。” 这种说辞可以说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了，换做哪个女人也该答应这样的条件。 可是姜茶是谁？她又不傻。 “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外面，喜欢自由，宣王府虽好，对我来说就是个金子做的鸟笼，我如果进来了，就等同于笼子里的金丝雀。” 赵炎冷了脸，站起来就走了。 姜茶就知道人家不高兴了。 她也站起来问宣王妃：“不知王妃合适结账，我也要回去了。” 宣王妃不慌不忙站起来，拉着姜茶坐下，赵炎走了，她可不能走，她还得再挽留一下姜茶，万一人家回心转意了呢？ “诊金和药费，不会少姑娘一文钱的，放心，这么好的菜不吃就浪费了。午后还有安排，姜姑娘稍安勿躁，王爷的心意，是让我好好招待你，至于你愿不愿意入王府，全凭自己心意，我们不会强迫半分的。” 姜茶开始反感，看着架势，她不看完宣王府所有的表演，人家是不会让她走的。 “好。”姜茶看着满桌子的精美菜肴，没了胃口，不过她还是慢条斯理的吃，毕竟这种奢靡的食物她也不是天天能吃到。 她就想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宣王妃还在卖力的吸引姜茶：“府里有歌姬和舞姬准备了表演，姜姑娘在乡下可没见过，你呀一定要好好欣赏，这些歌姬和舞姬都是宫里赐下来的，寻常人看不到，就算是在宁安侯府，也看不到。” 姜茶没什么兴趣，晚会么，她看过很多，她就不信宣王府的节目能稀罕到哪里去。 第66章 上门要人 李叔塞给宫门口的侍卫一锭银子：“求求小哥，就帮我这个忙吧，我找指挥使大人，你就告诉他我是梅园的老李，找他有急事，很重要的事情。” 那侍卫把银锭子还给李叔，殿前指挥使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是不要跑腿费，他也得去跑一趟，在指挥使面前刷个好感，没准以后指挥使会惦记着他的好，给他升职呢，他可不敢要银子。 “银子就不必了，我帮你去传话，不过指挥使大人出来不出来，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多谢多谢！” 那侍卫走了以后，李叔在皇宫门口焦急的等待，不停的向里面张望。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了，那侍卫才跟着陆玉璋来了。 陆玉璋知道李叔没有要紧的事不来找他，但凡来了，就一定是李叔解决不了的问题。 “什么事？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李叔焦急的很：“世子，是这样的，姜姑娘一大早就去了宣王府送药，是小人送姜姑娘去的，可眼见到中午了，也不见姜姑娘出来，你说姜姑娘会不会出什么事呀？奴才不放心，就来问世子了，奴才也进不去宣王府，世子快想想办法吧。” 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可见是真的急。 陆玉璋本来在用午膳，有人来找，他饭都没吃完，就出来了。 他蹙眉思量，赵炎一向脾气不好，且霸道不讲理，跟皇上也时常没个好脸色，别说是他了，就连皇上也很忌惮赵炎，他不但谋略过人，朝中党羽众多，而且还有五万兵马在手，实在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去看看。”陆玉璋带着燕南飞直接上了李叔的马车，三人直奔宣王府。 宣王府距离这里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陆玉璋虽贵为殿前指挥使，是武将里面官最大的，但在皇亲国戚面前，也要低头，他亮明身份，让门口的人传话。 不多时，陆玉璋就被请了过去。 赵炎在前厅接待了陆玉璋。 “下官拜见宣王。”陆玉璋仔细观察赵炎，发现他心情似乎不大好，轻轻皱着眉头，傲慢的走进来，也不看他，直接在主位落座。 “不知道什么风把殿前指挥使给吹来了？兵部的事你忙完了？皇上交代的差事都办好了？” 赵炎就知道陆玉璋是为什么来的，还是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陆玉璋知道赵炎的聪慧，也不绕弯子：“姜茶姑娘今天一大早就进了宣王府，到现在都不见出去，下官特来寻她。” 赵炎轻轻哼了一声：“指挥使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本王会杀了姜姑娘？” 陆玉璋丝毫不示弱：“并非如此，是姜姑娘不懂权贵门里的规矩，下官怕姜姑娘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宣王，惹宣王生气，那就不好了。” 冠冕堂皇！ 赵炎在心里骂了一句，嘴上讽刺他：“是吗？姜姑娘是本王的贵客，她说能治好本王的病，这不本王才吃了两日多的药，就已经好很多了，姜姑娘对本王如此重要，她做什么本王都得宠着，本王又怎么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行为呢？指挥使大人多虑了。你回去吧，姜姑娘好得很，本王做了一桌子菜招待她，她很享受。” 陆玉璋似笑非笑的反问：“是吗？怪不得看着宣王气色好多了，说话中气也足了很多，原来是吃了姜姑娘的药。” 赵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嗯，我就说指挥使在姜家村受伤，伤的那么重，怎么能好的这么快，你当时说姜姑娘的药是神药。本王也体会了一下，果真如此。所以你可以走了。” 他没有要多留陆玉璋的意思，尽管陆玉璋官职很高，他也很不客气。 侍卫上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陆玉璋哼了一声，愤愤离去。 李叔见他从里面出来，却瞧不见姜茶的身影，更担心了：“世子，姜姑娘呢？” “他不放人，不过应该没事。”陆玉璋觉得赵炎病还没好，姜茶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 李叔懊悔的很：“奴才早就劝过姜姑娘别去，可姜姑娘说两万两银子呢，哎，都是奴才没劝住姜姑娘。还是命重要啊。” 陆玉璋也蹙眉，他就等着这里不肯走，他已经想好了，姜茶出来了他跟姜茶一起离开。 李叔在一旁一直自责。 陆玉璋也心里焦急，日落西山的时候，姜茶终于从里面出来了，还是宣王妃亲自送出来的。 “下次姜姑娘来，咱们再好好玩，今日不尽兴姜姑娘委屈了。”她慢腾腾的从身旁的侍女手里接过来一个小盒子递给姜茶：“这是王爷是诊金和药费，姜姑娘收好了。王爷的病可多亏姑娘了。” 姜茶心里早就把赵炎和他的王妃骂了一万遍了，脸上却带着笑容，一直说客套话。 上了马车，等马车走远了，姜茶才跟陆玉璋吐槽赵炎和王妃的不要脸做派。 “要不是看在两万两银子的份上，我才没空跟他们玩呢！不要脸的东西，有钱了不起呀……” 她咒骂了半天，解了气，陆玉璋才开口：“你不缺银子，何必给他看病？” 姜茶微微挑眉：“有钱不赚王八蛋！我为什么不给他看病？” 陆玉璋很不高兴：“皇上希望他早点死，你把他治好了，他还怎么死？” “他是坏人？”姜茶反问了一句，还没等陆玉璋回答，就表明自己的立场，“医者眼里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病人。” 陆玉璋对她的观点很不赞同：“宣王手里有兵权，皇上很忌惮，一直想除掉他，他自幼患肺痨，你若不出手，他活不过一年。皇上知道是你治好了他，会生气的。” 姜茶耸肩：“可是我已经告诉他我能治好他了，半途而废，我会没命的。我不管，你们斗你们的，我该赚的钱还得赚。” 她笑嘻嘻的看着陆玉璋问他：“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你干嘛等我，是不是担心我？” 陆玉璋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期盼他说些甜蜜的话哄她高兴，他就点了点头：“我怕你出事。” “可是你母亲还有白小姐很希望我出事。”姜茶直言不讳，盯着陆玉璋的反应。 第67章 来自宣王的施压 闻香酒楼的雅间内，宣王赵炎负手立于窗前，窗子上挂着竹帘，他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不远处的街口。 当朝丞相白客扶着小厮的手走了下来，不慌不忙的朝前走，他并没有特意去看闻香酒楼的门口，而是闲逛一般的在街上溜达。 白客眉头轻锁的抬头看向二楼，一排一共九个窗户还，其中的一个窗户，放下了竹帘，其他的都没放下竹帘。 他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担忧，等他的人已经到了，而他心里十分清楚，等着他的人一向不喜欢等人。 他很自然的看了周围，并无可疑人员才拐进了酒楼。 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掌柜上前：“丞相大人里面请。” 白客客气道：“有劳。” 他满腹心事的跟在掌柜身后，迈步上了二楼，他不明白，自己跟宣王一向没有往来，宣王为何会突然见他。 前面的掌柜在一间客房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便推开了门：“进去吧。” 丞相白客进去到时候，赵炎依旧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看不到赵炎的表情，他也猜不到赵炎心里想什么，更无法知道赵炎此刻心情如何。 桌上放着一封信，信封是空白的，也不知里面写的什么内容。为何这封信会出现在这里？ 白客心中怀疑，这封信是给他看的。 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宣王的指示。 赵炎微微侧身，看向白客，眼中闪过一丝暗示。 “丞相，你可明白本王的请你来做什么？？”宣王转过身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且面色红润，也没有了咳嗽这个习惯。 白客心中忐忑，宣王赵炎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大患，皇上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宣王有许多爪牙，手里还有兵马，不是那么好除掉的。 可是现在的宣王赵炎看起来身体好多了！ 白客脑子里已经想过几百个念头，可是嘴里仍然说：“王爷赎罪，下官不知王爷找下官有何要事。” 赵炎似笑非笑的打量白客，对方不愧是百官之首，不仅官架子十足，说话还滴水不漏，就算是他，也得绞尽脑汁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本王听说，你女儿白落尘要跟殿前指挥使陆玉璋定亲了？” 白客微微皱眉，不知宣王为何突然提起此事，难不成现在宣王身体好了，想纳妾？看上他女儿白落尘了？ 可他转念一想，宣王赵炎并非好色之人，而且府里娇妻美妾并不少，应该不是此事。 “过几天两家交换庚帖。”他看似平静的回答了一句，视线也没落在宣王赵炎身上，实则他一直在密切关注宣王的神态变化。 宣王一向城府极深，他阅人无数也看不出来宣王的意图。 “不过，下官听说殿前指挥使对那救命恩人颇为看重，还想要让那救命恩人进门。所以，下官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他觉得这么说，应该能回答了宣王的问题。 宣王冷笑一声：“可是本王听说你女儿做公主陪读多年，殿前指挥使早年做皇上陪读，两人同样跟太傅学习，早就生出了情谊。如此良缘，白丞相怎么说还要慎重考虑呢？” 白客心中一凛，他知道宣王的手段，敢这么说，就有他的目的，难不成他是想帮自己一把，促成白家跟宁安侯府的亲事？ 这两日女儿白落尘一直哭闹，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要么就出门打听姜茶的事情，做的事情让人很担心。 他知道女儿对陆玉璋情根深种，这辈子怕是非陆玉璋不嫁了。 但男女之情是最伤人的东西，一不小心遍体鳞伤，甚至有可能送了性命。 他想成全女儿，也想过请旨赐婚，但又怕一旦女儿嫁给陆玉璋，陆玉璋的一颗心却在那个姜茶身上，岂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 宣王赵炎发现白客纠结的很，他早已打探清楚了白家的情况，对白落尘出格的做法更是一清二楚。 他继续说：“白小姐对殿前指挥使的情谊，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反过来说皇上并未见过殿前指挥使的救命恩人，白丞相说，皇上会偏帮谁？” 白客一下子就明白了，宣王希望他向皇上请旨赐婚，以绝了陆玉璋娶那乡下女的念头。 可是这样逼婚，势必惹恼陆玉璋。 如果不答应，那就势必得罪宣王。 宣王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客离开酒楼，回到马车上，半晌没说话，直到小厮问他接下来去哪里，他才说了句：“去看看那个姜茶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能勾的殿前指挥使神魂颠倒。” 今日京都官员休沐，白客的马车停在姜记医馆门前的时候，他并没有下车，而是透过车窗往屋子里看。 屋子里货架是全新的，但还没有商品摆上去。 一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背对门口站着，她旁边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正是殿前指挥使陆玉璋。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相视而笑。 那笑容里那眼睛里都是对方，情意绵绵的很呐。 白客看姜茶的侧脸，竟然觉得姜茶姿色还不错，一个乡下姑娘竟有如此容颜，也算难得。 怪不得女儿总是疑神疑鬼担心陆玉璋不肯娶她。 他心里忽然生气了，堂堂丞相嫡女竟然比不上一个乡下女子，陆玉璋这种做法何尝不是在羞辱白家？ 他又生出愤恨来，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女儿也没必要嫁给陆玉璋了，陆玉璋不是良配。 可是想起女儿楚楚可怜的面容来，他有于心不忍，毕竟是娇养了多年的女儿，怎么舍得女儿受苦？ 姜记医馆内，陆玉璋低着头跟姜茶挨得很近，面色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在跟姜茶说什么。 姜茶点了点头，冲着陆玉璋笑了笑。 两人亲密的很，相处习惯看起来就像成亲多年的小夫妻，白客心中生出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恨姜茶！ 一个乡下女子也想跟他女儿争男人？她也配！ 第68章 好心告知还是挑衅 宁安侯府。 丫鬟掌灯之后就退了出去，赵嬷嬷在一旁劝罗见霜：“夫人也别生气，男人风流点又如何，我看世子对那乡下女子都兴趣最多也就一两个月，大不了把白家的婚事往后拖一拖，白小姐天资聪慧，容貌上等，从小被教养的极好，听说还会管家，等白小姐入了门，就能帮着您管家了。” 罗见霜心情很好，手边放着白落尘的庚帖：“说的也是，你看侯爷的那些小妾，哪个刚进门到时候不是花容月貌，使出浑身的本事勾引侯爷？也没见侯爷始终如一的宠爱哪个。就连王姨娘也不过是受宠十年左右，如今人老色衰不还是在我手底下过日子。想必那个姜茶还不如王姨娘呢。” 赵嬷嬷理直气壮道：“那是，姜茶不过是个乡下姑娘，咱们世子重情义，所以才多看她两眼，论容貌论出身，她跟白小姐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根本没得比。您就等着瞧吧，世子还是会同意跟白小姐定亲的。” 这话刚一落，外面就响起陆玉璋询问丫鬟的声音，随后陆玉璋就进来了。 罗见霜看陆玉璋心情不错，就把手边的庚帖递给他：“看，白家送来庚帖了，明日是个好日子，我去宝相寺给你们俩合八字。之后就正式定亲，你呀就别总是往外跑了。” 意思再明显不过，陆玉璋也明白，听出了母亲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别去姜茶那边了呗？ 他知道罗见霜身体不好，也不打算顶撞，随手翻开庚帖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单凭母亲安排。今日母亲感觉如何？” 罗见霜见儿子没有反对，心情美滋滋的，果然如她所料，男人对某个女人的兴趣就是一时的，从前她逼着陆玉璋表态实在太不该了。还把自己气的够呛。 赵嬷嬷微笑着退下：“奴婢去看看厨房的鸡汤的怎么样了，世子这些日子在外面受伤，还没好好补补呢。” 她给罗见霜使眼色，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罗见霜让陆玉璋在一旁坐下：“我挺好的，你的药真是神奇，要说这姜茶确实有两下子，要不你帮我问问她的根治之法到底是怎么个治疗法？” 难得母亲改变了对姜茶的看法，陆玉璋也觉得以后姜茶进门，母亲还是能容得下她的。 他也再清楚不过，母亲脾气急躁，顺着她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好，回头我问问。” …… 姜茶从医馆回来，累的斜躺在罗汉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下午的时候她订购的第一批中草药送来了，她亲自把草药装到药柜里，没让别人帮忙，把别人不懂给搞错了。 还跟送货的人订购了一批制作紫草膏的原材料。 李婶手里拿着一封信进来，递给姜茶：“姑娘，刚才有人敲门，奴婢出去一看没人，门口放着一封信。奴婢在胡同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人。又怕信上内容重要，就拿回来了。” 姜茶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是空白的，也没有封上，她随手抽出里面的信纸，淡黄色的纸张上面只有一行字：明日白落尘与陆玉璋同游宝相寺。 “专门告诉我这个做什么？不过是一块出去玩一趟，能说明什么？” 李婶好奇的问了一句：“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姜茶把内容告诉她，并没放在心上，可是李婶不以为然：“姑娘，大户人家去宝相寺的目的无非是两个，一个是祈福，另一个就是很多大户人家定亲合八字也会去找宝相寺的师傅们。别再是世子和白小姐要定亲了，奴婢瞧着世子对您不错，您可得上点心呀。可不能让人把世子抢走了。” 姜茶微微点头：“宝相寺好玩吗？” 李婶连忙道：“香火鼎盛，客人不少，而且在京都之内，地界很好，皇族之人也经常去。姑娘要去瞧瞧吗？” 姜茶嗯了一声：“让李叔安排吧，明日上午咱们去宝相寺，中午在宝相寺吃一顿斋饭，下午再去医馆。” 她觉得她能穿越到这里来，本身就有玄学因素在，去拜一拜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李婶哎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姜茶继续看那封信，自己娟秀是蝇头小楷，感觉应该出自女子之手，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是炫耀还是警告？” 她捏着下巴，在思考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思来想去，就两种可能，一是宁安侯府的人，告诉她这件事是让她看看陆玉璋虽然对她好，但还是会跟其他女子一起游玩，证明她不是陆玉璋心里最重要的那个女子。 二是喜欢陆玉璋，但又得不到陆玉璋的人，希望她能出手搅黄这件事。 所以到底是谁写的信，她也不确定。 她盯着这封信看了很久，有点不太确信陆玉璋明日去不去，毕竟不久前陆玉璋还说要等她三年呢，她倒要看看陆玉璋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渣男。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相信一个位高权重的俊美男子就真的能对一个乡下女子一见钟情。 其实她说等她三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最起码她现在这么觉得。 一夜过去，姜茶洗漱完毕，用了简单的早膳，就爬上了马车。 姜茶也想犒劳一下子自己，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她还没有真正放松过，没有好好欣赏一下九冥国的风土人情。 初升的阳光照在宝相寺的金顶上，衬的宝相寺金碧辉煌，竟隐隐有皇家寺庙的做派。 “李叔，午后再来接我。”姜茶一个人信步往里走，她今日特意打扮的淑女的一点，加上皮肤白皙，衣服料子也不差，头上首饰也戴了几样，看起来跟京都贵女没什么差别。 一进宝相寺的大门，姜茶就发现宝相寺分南北两边，南边是雄伟的建筑，北边是几个池塘，池塘里养着不少锦鲤和年头不小的龟。 香客们来了，从师傅手里接过一炷香拜了拜，插在巨大的香炉里，才往里走。 姜茶如此炮制，上了香便去看那池子里的王八去了。 碧绿的池子里，趴着好几只王八，三只摞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第69章 缘分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大圆池子的中间有一个石头垒成的柱子，柱子大概一人多高，上面放着一只金蟾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姜茶觉得肯定是外面镀金，不可能是纯金打造。 水池底部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的铜钱，由此可见来这里投掷的人很多。 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池子边上往金蟾蜍嘴里扔铜钱，如果能扔到金蟾蜍嘴里，那就代表他接下来的一年乃至几年都顺顺利利，能发大财。 姜茶看了好一会儿，这个少年好像运气不太好，力道掌握的也不好，半天了，一个铜板都没扔进去。 她低头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枚铜钱走到少年身边，瞄准了一下角度，又确定了一下力度，她轻轻踮起脚，把铜板扔了出去，正好落进金蟾蜍嘴里。 少年沮丧的看着姜茶，羡慕的很，不大高兴的跟姜茶道：“小妹妹手气真好，我都投了好几十个了，也投不中，有什么秘诀吗？” “瞄准啊。”姜茶从他手拿过那只铜板，闭着一只眼睛，就扔了出去。 正中金蟾蜍嘴里！ 少年高兴了：“小妹妹，多谢你了，我谢家生意今年一定会好的。” 少年知道，人家拿了她的钱，就相当于他投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有男有女，大家都拿出铜钱往金蟾蜍嘴里投。 只可惜好几个人一起投，一个投中的也没有。 大家也不死心，也没当回事，毕竟只是图一个乐。 姜茶饶有兴致的看这些人投铜钱，终于有个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投进去一个铜板。 人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有人祝贺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看着姜茶：“要说手气好，还是这位妹妹，投了两次中了两次！” 大家都看向姜茶，有个大婶问：“小姑娘，怎么投的，说说秘诀呗！” 大家把姜茶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让姜茶说秘诀。 这时候，陆玉璋跟白落尘并肩而来，两人各从师傅手里接过一炷香插在大大的香炉里。 白落尘面容精致，打扮优雅得体，一袭淡黄色的罗裙，衬的她很是尊贵，也很娇俏，她今日心情很好，听到那边的欢呼声，就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她没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姜茶，只看到很多人在投铜钱。 “咱们也去看看吧。”她带着笑意询问陆玉璋的意见。 陆玉璋看了眼身后的罗见霜和白家夫人。 罗见霜宠溺道：“你陪着白小姐去玩，合八字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那就有劳母亲和白夫人了。”陆玉璋跟白落尘朝人群走去，陆玉璋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来，这才看清被围在中间的人居然是姜茶，姜茶正替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少年投铜板。 “又中了！”少年欢呼，青春洋溢的脸上写满兴奋和对姜茶的欣赏，“不知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姜茶，在罗汉街开了个姜记医馆。”姜茶微笑的回答。 “原来是大夫呀，怪不得手那么稳，姑娘你医术一定不错吧？”刚才那个大婶好奇的问。 “还行。”姜茶谦虚的回答，听到耳边一声轻咳，声音是那么熟悉，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陆玉璋来了，还站在她身旁。 陆玉璋的那边就是娇俏优雅的白落尘。 姜茶发现白落尘今日是刻意打扮过，但白落尘眼里也划过一抹失落，她发现姜茶今日也刻意打扮过，竟然一点不像乡下女子了，有了几分高门贵女的风采。 “真巧啊。” “真巧啊。” 姜茶和白落尘几乎同时开口。 姜茶还没问，白落尘就迫不及待开口了：“我和世子就要定亲了，今日来找大师合八字。” 姜茶就想起那封信，她觉得有可能是白落尘写的。 她看向陆玉璋：“是吗？恭喜世子咯，今日世子跟白姑娘喜事盈门不如也来试试手气？” 陆玉璋发现姜茶眼睛里的讽刺和不满，但他自由安排，白落尘在这里他也不方便说。 “好啊。”他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一枚铜钱来，根本就没有瞄准，看似很随意的就丢出去了。 可是，可是，那枚铜钱稳稳落在金蟾蜍嘴巴中间，连蹦跶都没有蹦跶一下。 “哦豁！” 人群为陆玉璋感到欢呼，就连姜茶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身手！” 随后她看向白落尘，既然人家请她来，那她怎么能冷落人家呢，自然要热情招待。 白落尘对自己没信心，她犹犹豫豫不肯出手，还是姜茶从陆玉璋的荷包里抓了一把铜板塞给她。 “别客气，这么多，总能中一个的，今日是白小姐的好日子，一定能中的。” 就连白落尘身后的丫鬟也支持她：“不错，小姐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一定能投中。” 白落尘好像有了点信心，她想着这事陆玉璋的钱，陆玉璋刚才能投中，她也一定能沾点好运气，投中。 她踮起脚，瞄准金蟾蜍的嘴，把铜钱扔出去。 “扑通”铜钱掉落在池子里。 姜茶耸耸肩：“没关系，一次就中的人也不多，你再试试。” 白落尘心里有点失落，她对自己的两把刷子还是很明白的，平日里玩投壶的游戏她就没投中过。 她不信邪，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她就不信一个都投不中。 再投，不中。 又投，还不中…… 一直到手里的铜钱用完了，还没中。 姜茶挑眉：“要不再试试？” 她伸手就要去掏陆玉璋的荷包，被陆玉璋按住了手：“让白小姐试试自己的铜钱，或许就中了。” 白落尘看着陆玉璋握着姜茶的手，一颗心沉入冰窟，视线淬了毒似的看着姜茶，早就没了要投的心思，她悠悠提醒：“姜姑娘跟世子非亲非故，还是不要离这么近了。” 她的贴身丫鬟碧玉更加生气，她家姑娘还在跟前呢，姜茶就如此上赶着勾引世子，可真不要脸。 “姜姑娘就算是对世子一见倾心，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检点。”她还嫌不够，小声嘟囔了句，“手都摸上了，让我家小姐的脸往哪搁？” 周围的人也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姜茶，觉得姜茶有点不检点了。 第70章 八字不合 姜茶觉得陆玉璋好像是故意的，古代看重男女大防，他不是不知道，却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了她的手，她盯着陆玉璋的眼睛，意思是让他放开。 谁知陆玉璋说了句：“怕什么，我们是拜过堂的人。” 隔着白落尘，陆玉璋一把就把姜茶给拽了过来。 姜茶鼻尖碰到对方的胸膛，撞的生疼。 “你撞死我了。”姜茶抱怨，轻轻的揉了揉鼻尖，幽怨的瞪了对方一眼。 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夫妻恩爱。 旁边有人惊呼：“我知道了这位就是殿前指挥使大人，这位姑娘肯定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怪不得呢，我就看着他们两个很般配，郎才女貌啊！” “拜堂成亲了呀？可真让人羡慕。” …… 白落尘的面子有些过不去，她甚至后悔让陆玉璋带她来这里，不过既然姜茶在这里，不羞辱她一顿，多可惜呀。 白落尘对陆玉璋的意见也很大，明明知道今天要合八字，他还跟别的女子在她跟前这样，这不是故意的吗？ 不想定亲不想合八字早点说呀，何必做这么大一个局羞辱她？ 她看向陆玉璋，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些宠溺，堂堂一个殿前指挥使，竟然对一个乡下女子如此着迷，让她以后这个做正妻的情何以堪？ 如果翻脸，她又怕失去陆玉璋，如果不做点什么，她又觉得窝囊。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讥讽姜茶几句比较妥当：“姜姑娘，既然你跟世子成亲了，为何又从侯府搬出来了？既然成亲了，就该住在侯府，就算是只能做妾，也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呀。” 姜茶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不就是让她有点自知之明吗？既然离开宁安侯府，就该离陆玉璋远一点，别整天勾着人家。 她看向陆玉璋，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世子，你说呢？” “我想给你一个盛大的成亲仪式，咱们在乡下拜堂无人知晓，我总得给你一个名分呀。”他淡淡说道，语气很是宠溺，让周围的人都羡慕的不行，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姜茶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白落尘的眼泪快忍不住掉下来了，她红着眼睛质问陆玉璋：“你我呢？今日你我两家合八字，将来我是要做你妻子的人，她算什么？我算什么？” 陆玉璋神情淡然，十分平静：“白小姐，你我八字还没一撇呢。” 白落尘就是觉得陆玉璋在羞辱她，她就不该写信偷偷告诉姜茶，让她来。 结果不但没能让姜茶吃醋，从而失去理智大闹一场，让外人看笑话。 她自己倒成了那个笑话了。 她后悔。 “世子，你我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你为了一个乡下女子羞辱我？”她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楚楚可怜。 “啪！”白落尘狠狠打了陆玉璋一巴掌，转身跑掉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姜茶似笑非笑的望着白落尘狼狈的背影：“就这点手段也给我下套？” 陆玉璋这时候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茶跟陆玉璋往里走，那边人少，她拿出那封信给陆玉璋：“你认得这个字迹吗？” “是白落尘的字迹。”陆玉璋真不敢相信，平日里宽厚善良的白落尘，竟然也有暗地里阴人的手段。 白落尘一路朝母亲那边跑去，碧玉在后边紧紧追着：“小姐慢点，您身子弱，可别出点什么差错。” 跑到惠平大师的房门外，白落尘情绪激动正要进去，却听到屋子里惠平大师的声音。 “这上面两个人的八字不合，不适合结亲。” 白落尘正要掀开帘子的手一顿，她惊呆在原地，原本这一路跑来，她想好了一定要嫁给陆玉璋，哪怕做个平妻，以后也要压姜茶一头。 她就不信陆玉璋会对姜茶一个乡下女子兴趣能持续多久！ 谁知八字竟然不合？ 这对她来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她受不了，一口气倒不上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人也顺着墙往软下去。 后面跟上来的碧玉心疼坏了，赶忙把主子扶在怀中，从袖笼里掏出那个喷雾来，对着自家小姐的嘴喷了两下。 白落尘好不容易活过来，直接苦出了声音：“碧玉，世子从小待我好，现在为了一个乡下女子，竟然在外人面前如此羞辱我！” 刚才那么多人看着，她觉得自己没脸活着了。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白夫人瞧见自己女儿泪流满面的样子，顿时就有点慌了：“碧玉，怎么了？” 碧玉刚要开口，白落尘阻止她：“别说了，咱们回府。” 这里有惠平大师还有宁安侯府、白府的人，她不想再丢一次人。 白落尘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白夫人就不明白，追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刚才不是跟世子在一块的吗？世子呢？” 她问碧玉：“到底怎么回事，说！” 白落尘哽咽着大声阻止：“都说了别说了，回府！” 看女儿的状态不稳定，白夫人很气恼，却也知道女儿的脾气，女儿温柔贤淑又端庄，轻易不会失态，今日必定事出有因，先回去再说。 罗见霜也不明白白家姑娘为何突然这样回来，难道是自己那混账儿子对不起白姑娘了？ 她吩咐身边的大丫鬟：“你去找世子过来。” 随后她转头跟白落尘保证：“你放心，若是玉璋那个混蛋欺负了你，我给你打他。” 白落尘此刻觉得宁安侯府今日安排的一切都是故意的，都是来羞辱她的，就连这宁安候夫人也是。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觉得宁安候夫人很虚伪，她撒腿跑了。 白家人慌乱的跟上。 白夫人跟罗见霜道别：“合八字的事，以后再说，不行咱们再找别的大师看一看，没准儿惠平大师看的不准。” 虽然两人都知道惠平大师是京都十分有名，德高望重，是不会看错的。 可是两人还是不死心。 罗见霜很礼貌的跟惠平大师道别。 惠平大师看着两家人离去，嘴里喃喃一句：“造孽呀，世子何必如此，你们本就没有缘分，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第71章 下次恭敬些 路上，白落尘在母亲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但一直不肯说为什么。 碧玉跟白夫人说了事情缘由：“众目睽睽之下，那姜茶就直接往世子怀里扑，奴婢瞧的清清楚楚，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女人这么勾引啊！” 白夫人怒不可遏，胸膛起伏，一副气坏了的模样：“乡下贱皮子就是不要脸，我说之前世子对尘儿一直好好的，两家也都同意合八字定亲。世子出门办差一趟回来，就说什么也不肯定亲了。原来是这么一个狐狸精在作怪，看我不撕了她！” 碧玉也恨透了姜茶，把姜茶怎么勾引陆玉璋，怎么在人前表现引得不少男人侧目夸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她根本就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想嫁给世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让世子娶她做正妻，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都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在乡下有没有定亲。”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白夫人：“听说她都十八了，之前还是个傻子，傻子在村子里四处游荡闲逛，说不定早就失身给村子里的光棍了。也就是世子心善，被她糊弄。若是派人去调查，肯定能找出三五个姘头或者奸夫来。” 碧玉一个劲的点头：“不错，奴婢小时候家里穷，住在乡下，村子里有傻女人的，总被人欺负，孩子都一个接一个的生。生了孩子，哪个男人觉得这孩子是他的，就来抱走。奴婢就不信姜茶傻了那么多年，还能有清白之身。” 白夫人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她肯定不是清白之身了。” 白落尘听见这些，心里终于好受了些，她抹了眼泪哽咽道：“万万不能让一个不清白的女子嫁入侯府，玉璋哥哥只能是我自己的。” 白夫人瞥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口一个玉璋哥哥，她的玉璋哥哥护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她怎么不叫玉璋哥哥？ 心里虽然恨女儿不争气，却没有说出来再次让女儿伤心，她轻轻抱着白落尘：“放心，宁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只能是我女儿，别人休想抢走。” 不是她执着陆玉璋一个人，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女儿从记事起，从给安乐公主当伴读，第一次遇到给当时的太子当伴读的陆玉璋，从那个时候起，就认定这辈子非陆玉璋不嫁了。 女儿长这么大一直把陆玉璋看做自己的丈夫，从未想过要嫁给别人。 今日惠平大师算出两人八字不合，她实在很意外。 “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为娘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世子的。”白夫人轻轻拍了拍白落尘，耐心的安慰她。 好半天白落尘的心情才平复了，不过她还是心情不好，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她现在就想着怎么让姜茶身败名裂。 “母亲，我不能被一个乡下女子给欺负了。” 白夫人凶狠回答：“那是自然，你放心，对付乡下人，娘有的是办法。” …… 宝相寺，陆玉璋还在陪着姜茶到处闲逛。 姜茶看着陆玉璋心情很好，且一点也不担心合八字那边的情况，甚至都不派人去打听一下。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陆玉璋轻笑一声，注视着她的眼神，十分宠溺：“是做了点什么，我好歹是殿前指挥使，怎么会让别人随便掌控我的姻缘？” 姜茶轻轻点头：“也是，像你这种强者，是不可能让别人掌控你的人生的。” 陆玉璋很傲娇的说：“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姻缘都掌控不了？那我还能做点什么？” 姜茶得意的笑笑，她能感受到对方眼里对她的宠溺，前面不远处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姜茶走过去买了一斤。 糖炒栗子开了口，看起来色泽十分诱人，大老远的就闻到香味了。 陆玉璋从姜茶手里接过来纸袋子，一边走一边给她剥，姜茶见状，干脆也不伸手接了，免得弄脏了手，她直接张开嘴巴等陆玉璋投喂。 陆玉璋就这么惯着她，剥一颗就喂一颗，看的身后的燕南飞都想找个姑娘原地成亲。 燕南飞平日里不喜欢零嘴，看主子剥的不亦乐乎，就鬼使神差的也买了一斤，就算是自己没姑娘可疼，但他有老娘可以孝敬。 宝相寺的一座殿宇里有卖开了光的镯子吊坠等物的，姜茶伸长脖子就在门口看。 陆玉璋拉着她就往里走：“喜欢什么就进去看看。” 佛像前的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玉镯、玉坠子、朱砂的收敛、吊坠。 姜茶挑中了一款在最角落里摆着的玉镯，淡绿色的，看上去像水种的，晶莹剔透，十分莹润。 负责售卖的老和尚呵呵一笑：“姑娘可真是好眼力呀，这是品相最好的一个。” 陆玉璋很大方的付了一万两的银票，并且亲自给姜茶戴上了，衬的她皮肤又白又嫩。 “好看。” 姜茶又在摊位上看了半天，给陆玉璋挑了一款玉观音吊坠，还亲自给他戴在脖子上。 陆玉璋又要往外掏银票，姜茶按住他的手：“我送你的，我来买。” 老和尚乐于看小两口恩爱，在一旁耐心地等着。等姜茶要结账的时候，他纠正姜茶：“要说‘请’不能说买。” 姜茶嘿嘿一笑：“老和尚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玉璋在一旁又纠正：“要叫大师。” 姜茶斜他一眼：“都一样，他本来就是个老和尚嘛！” 老和尚也不恼，冲着她伸出三根手指。 姜茶直接放下一个小银锭：“不用找了。” 老和尚脾气挺好，多给点就当香油钱了。 离开这里，陆玉璋跟他念叨：“下次恭敬些，人家是得道高僧。” 姜茶不在乎的摆摆手：“出家人不在乎名利。” 陆玉璋带着姜茶去了吃斋饭的膳堂，宝相寺的斋饭味道很不错，他极力推荐。 这里人不少，又是中午用饭的点，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一个白衣男子就速度极快的过来抢占了这个座位。 陆玉璋和姜茶刚好只慢了一步。 白衣男子手里拿着折扇，很得意的看着姜茶和陆玉璋：“哎~我先占的。” 第72章 受宠的感觉 那白衣男子长相猥琐，尖嘴猴腮，身材偏瘦，眼下有一片青黑，刚才跑过来脚步还有些虚浮。 姜茶就很瞧不起这人，她和陆玉璋都到了这桌跟前了，这人硬是抢了座位，她心里很不爽。 就忍不住仔细打量这个人一下，长相算不上俊美，但也不丑，一身白衣给他增加了几分风流倜傥之姿，手拿折扇又让他多了几分文人气息。 只可惜，此人气色不好，姜茶就提醒他：“这位仁兄，以后房事还是节制一点的好，否则小心精尽人亡啊。” 陆玉璋惊诧的看着姜茶，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姜茶说出来的，一个女子怎么能这么说？ 姜茶声音不小，周围几桌的人全都听见了，就都好奇的看过来，有几个男子脸上还带着笑意，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就连那白衣男子同行的好友也忍不住偷笑。 这白衣男子一听就恼了，觉得很没面子，看看对面的好友也在嘲笑她，火气“腾”一下子就起来了：“小姑娘，瞎说什么呢？跪下给小爷赔罪道歉，否则今日你就别想走了！” 他还撸起袖子叉着腰，凶巴巴的瞪着姜茶。 陆玉璋不紧不慢的把自己殿前指挥使的令牌拿出来给他看。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敢让我的人给你赔罪？吃了豹子胆？” 那男子立刻就怂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他不过是抢了一个座位就遇到个硬茬，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爹也惹不起陆玉璋啊。 他愤恨的逃离。 姜茶还对着他的背影提醒：“我不是胡说，我是大夫，是真的为你好。” 白衣男子头也不会的跑了。 他的同伴自然也离开了。 姜茶坐下之后问陆玉璋：“你认识他吗？” 陆玉璋在姜茶对面坐下，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令牌收起来：“不认识，你不用担心，京都比我官大的人不多，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直接报我的名号，一定好使。” 姜茶怎么觉得有一股子宠溺的味道呢？ 不过她喜欢。 “那皇亲国戚呢？”姜茶想起赵炎霸道的模样，就恨得牙根痒。 “也不用怕，我位高权重，他们总会给我几分薄面。”陆玉璋淡淡的道，神情自信又霸道，姜茶真是爱了。 “那么说我可以在京都横着走了？” 陆玉璋轻轻点头：“有我在，你可以横着走。” 陆玉璋点了两碗素面，非常优雅的吃，姜茶就偷看陆玉璋吃东西，一碗面也让他吃的这么好看，美的简直像一幅画。 …… 白家。 晚膳的时候，白客从书房过来，今日一整天他都在跟门客议事，商议怎么跟皇上请旨赐婚，在什么时候请旨，折子改怎么写。一直到刚才他才拟好了折子，打算明日早朝之后，去皇帝的御书房请旨。 他一进膳堂就发现夫人还有两儿一女脸色都不大好。 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晚膳，荤素搭配菜色非常精致。可是白落尘很不高兴，两只眼睛红红的肿的像个核桃。 两个儿子脸色也一脸愠怒。 一家人都等着他入座，他一落座，大儿子白永晖就跟他吐槽：“父亲可知今日尘儿去宝相寺合八字碰到谁了？” 白客一看妻儿脸色就猜到合八字可能不顺利：“碰到谁了？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呜呜呜……”白落尘哭了起来，趴在母亲怀中，都不想面对家人。 白客拧眉：“到底出什么事了？今日一大早那陆玉璋不是亲自来接了吗？还能出什么岔子？” 白夫人道：“尘儿跟世子逛宝相寺，捧到了世子的那个救命恩人，还被羞辱了一顿。她跟世子的八字也不合。” 白客吃惊，也很生气，说话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什么？我的尘儿乃丞相嫡女公主伴读，竟被一个乡下女子给羞辱了？他陆玉璋也没替我女儿出头吗？” 白夫人也很生气，碧玉告诉她事情经过的时候，虽然没说陆玉璋的坏话，但白夫人事后咂摸出不对来，就算那姜茶再嚣张，有陆玉璋在，谁敢欺负她的尘儿？ 说到底还是陆玉璋心里没有白落尘。 她心里有极大的怨念：“可不是吗？我看这件事宁安侯府在耍我们，不想议亲早点说，何必让我的尘儿丢这么大脸？让我白家面上无光？他陆玉璋不就是个殿前指挥使吗？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白客想起赵炎的吩咐，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更觉得头疼，请旨赐婚这件事可不大好说。 毕竟陆玉璋可能不太接受赐婚，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肯定护着他。 可是请旨赐婚又不像别的朝政之事，可以让官员联名上书，这是他白家的私事，只能他自己上折子。 他烦躁的盯着女儿白落尘，觉得女儿跟白落尘相处这么久，感情一直很好，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两人是天作之合，谁知丞相家培养出来的尊贵嫡女会败在一个乡下女子手里。 他觉得女儿没用。 他都想亲自会一会这个乡下女子了，竟然也惊动宣王插手此事。 “明日我跟宁安候商议一下此事，你们别轻举妄动，这件事牵扯颇深。先看看宁安候是什么态度，毕竟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宁安候星耀跟我结亲家，他陆玉璋就算是殿前指挥使也没法子。” 白落尘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哽咽着道：“父亲，女儿今生只嫁陆玉璋，如果不能嫁她，那女儿就只有一死了。” 忽然白客想到了什么：“皇上登基以来尚未选秀充实后宫，如果皇上也看中了这个姜茶……” 白夫人不认同此事：“怎么可能，此女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出身低贱，根本不够入选资格。” 白客摇了摇手：“此事不急，我只是听到风声，皇上打算明年春天选秀，到时候再说。” 白永晖不乐意了：“凭什么一个乡下女子能进宫当娘娘，太便宜她了吧？明日我就去会会这个姜茶，她不是开了个医馆吗？明日我去找她看病去，我看看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还是长的倾国倾城。” 第73章 对不起我们还没开业 这日上午，姜茶起晚了，来医馆就晚了点。 因为来了医馆就要干活，穿那繁复的广袖流仙裙就不太方便，所以她在医馆一般都穿窄袖的衣裳，方便干活。 今日她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裳，上面是袄，下面是马面裙，倒也挺好看。 白永晖跟白落尘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一家茶楼门前，两人占据了茶楼靠窗的位置，等着姜茶的到来。 姜茶的马车已出现，白落尘就指着那辆马车：“这个就是！” 白永晖眯着眸子盯着那辆马车，赶车的是李叔，他认识。 “这不是梅园的李叔吗？怎么成了这个乡下女人的车夫？” 白落尘气愤难当：“世子把梅园送给她了，连里面的仆人一起送了。” 她知道梅园，也去过几次，还是陆玉璋带着她去的，当时她还打算跟陆玉璋成亲之后每年都来这个院子小住，谁知就送给了姜茶。 每次想到这件事，她都恨的牙痒痒。 还有宁安侯府的海棠阁，那可是给世子夫人住的院子，是属于她的，陆玉璋就那么的让姜茶给住了。 虽然姜茶医术高明，救了她的命，但她还是十分痛恨姜茶，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可是她就算再恨，也不敢扔掉姜茶给的哮喘喷剂。 白家也让宫里的太医看过了，太医做不出这样的药来。 白永晖哼了一声：“长相不过如此，跟我妹妹差远了，我去会会她，你在这里等着我。” 姜茶刚进门，放下药箱，打算让李叔写一个告示，打算招两个抓药的人，最好找两个大夫坐诊，她虽然以后也打算坐诊，但她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比如制药。 不能总在这里盯着。 “李叔，劳烦你去买张红纸，我要写个招聘启事。” 李叔走过来问了一遍：“何为招聘启事？” 姜茶呵呵笑道：“就是我要给铺子里招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还有两个抓药的伙计。把要招聘的事情写在红纸上，贴出去，这就叫招聘启事。” 李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好，我这就去，姑娘稍等，附近就有卖的，笔墨纸砚都有。” 姜茶乐呵呵的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两个小银锭，她知道古代的笔墨纸砚都很贵。 “顺便买一些开药方用的纸，还有包药的纸，但凡医馆里需要用的零碎东西，都没买来吧。” 李叔犹豫了一下：“姑娘不怕我贪墨银钱？” “我信得过李叔。”姜茶并不在意，如果不出意外，李叔是要跟她很多年的，就算是李叔从中捞点什么好处，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叔心里非常舒服，这些日子他跟着姜茶里里外外，发现姜茶虽然是乡下姑娘，可是眼界很高，心胸宽阔，而且心善。 “那我去了。” 李叔离开的时候，就跟白永晖擦肩而过，他还警惕的打量了白永晖一眼，脸色红润，步伐稳健，看上去没病。 “这位客观，你有事？” 白永晖很礼貌的抱拳：“我有些不舒服，想让大夫给看看。” 李叔哦了一声：“那里边请吧。” 虽然还没开业，但如果有病人上门，姜茶还是会给看的，而且免费，不收诊金，开了方子就让病人去别处抓药。 姜茶正坐在桌前研究她昨晚写的草稿，是用中性笔在A4纸上写的，招聘启事的内容。 她低头细看，已经察觉有人来了，她抬头就看到一个温润儒雅的少年正盯着他，对方的视线中带着敌意，而且对方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找茬的。 “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是看病，抱歉，我这里还没开张，请你到别出去吧。” 她自认为已经很礼貌的赶人了，对方好像没听出来她的意思。 而且对方直接坐下了，想着自己是来找茬的，就把自己以往生病的情形都想了一遍，可是他从小身体就很好，一年到头也就染一两次风寒，甚至最近几年连风寒都没有了。 思来想去，他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并且他认为这是绝症，大夫也在他酒后看过这个毛病，说没病。 “我现在并无不适，但我确实是来看病的，我每次喝酒之后，都会全身通红，还奇痒无比。请问大夫该喝点什么药？” 姜茶直觉，这个人是来找事的。但本着职业道德，她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你这是酒精过敏，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喝得少了你会全身通红，奇痒无比，若是喝得多了，就会丧命。不想死，以后最好滴酒不沾。” 白永晖从未听说过有“过敏”这个病，他觉得姜茶不过如此，就拍了桌子：“你胡说什么？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此病。而且我喝酒也有数年了，不也没死？” “那是你喝得少，而且喝得都是度数低的清酒，你若是喝烈酒喝一坛以上，你必死无疑。”姜茶抬头看着这个人，总觉得像某个人，很快她就有了答案，那嘴型感觉跟白落尘很像。 她知道对方了来做什么的了，就是找茬的。 她继续说：“如果你不听劝阻，非要试试，那你将会出现以下症状，不仅全身通红，还奇痒难耐，并且喉咙水肿，呼吸困难，最终导致死亡。不信的话尽管去试。” 白永晖变了脸色，他确实有一次跟好友喝酒有点多，就有点喘不上来气，喉咙肿胀好几天才消了下去。 可是这样不耽误他找姜茶的茬。 “那你给我开个方子吧。” 今日若是不找对方点麻烦，他是不会走的。 姜茶翻了个白眼：“无药可治，这种情况是因为你体内缺少一种转氨酶，是天生的，无法医治。你能做的就是以后不要喝酒。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啪！”白永晖拍了桌子，凶狠的质问姜茶，“我是来看病的，你不但不给我看病，还说我的病是绝症无药可治，你是什么意思，你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怎可如此让病人绝望，你还是人吗？” 他死死盯着姜茶，想知道她接下来做什么，只要姜茶开口骂人或者动手，她就让姜茶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就算他无理取闹，姜茶依旧低头看自己的东西。 白永晖理直气壮：“你今天必须给我抓药！” 说着竟然要掀桌子。 第74章 找麻烦 “滚！”姜茶直接站起来，拎着他的衣襟拽着他就往外走。 白永晖错愕不已，她竟敢直接动手，真是店大欺客，他恼了，攥住姜茶的手腕就要把对方摔在地上。 可是，可是，别看姜茶一个女子个子小，但力气却不小，直接把白永晖拽了一个趔趄。 白永晖站立不稳，别说把姜茶摔倒在地了，就连站定发力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姜茶揪着他的衣领往外走。 到了门外，姜茶毫不客气的把白永晖扔了出去，白永晖踉跄几步直接趴在地上。 姜茶直接开口骂人：“说你现在没病，你还不乐意了，真是脑子有坑。” 就这功夫，后边干活的三个伙计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出来了，人高马大的，都直接冲过去，就站在白永晖身边，刘正带头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白永晖抱着头，尽量不让自己伤了头脸，他气愤痛骂：“我可告诉你们，我是官身，你们敢打我？等着朝廷派人来抓你！让你们蹲大牢！” 刘正揪着他的衣领凶狠质问：“蹲大牢？知道我们东家是谁的人吗？还蹲大牢，再不滚，蹲大牢的就是你了。滚！” 白永晖面红耳赤的指着姜茶等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殴打朝廷命官。你们，你们……” 在不远处茶楼里的白落尘目瞪口呆，她可没看出来姜茶竟然如此粗暴蛮不讲理。 陆玉璋看上的人不应该端庄贤淑吗？ 身为大夫不应该治病救人吗？ 怎么能打人呢？ 白落尘忍不住从茶楼里跑出来，直接护住了白永晖，急赤白脸的跟姜茶理论：“姜茶，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如此粗俗，世子知道吗？” 白永晖急了：“谁让你出来的？” 白落尘焦急的回答：“我再不出来，你就让人打死了。” 姜茶哼笑一声：“原来是白家人，白小姐，难不成是因为陆玉璋不要你，你就恼羞成怒来我这里找茬报复了？” 白落尘果然恼羞成怒，脸一下子就红了，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她恨不得打死姜茶，居然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她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哽咽着骂人：“姜茶，你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就算世子肯娶你，宁安候夫人也不会让你进门的。到最后能嫁给世子的，绝对不会是你！” “呦呦呦，哭什么呀，你以为你哭了，世子就会回头吗？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陆玉璋，想办法让他回心转意，而不是来我这里浪费功夫。”姜茶摇头，白落尘也不过如此，她略施小计对方就全面崩溃，脸皮这么薄，怎么跟她争陆玉璋？ 白永晖大手一挥，白家的几个奴仆全都过来了，把姜茶等人给围起来了。 刘正，刘琦和王立房顿时也把姜茶围在中间，刘正还警告白永晖：“就算你是丞相之子，也休想仗势欺人，天子脚下，你敢如此放肆，明天你就丢了官，你信不信？” 姜茶也不害怕，抱怀而立的瞧着白永晖。 白永晖也怕给父亲找麻烦，万一被御史知道了参父亲一本，白家还不知道会遭什么祸呢。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带着妹妹拂袖而去。 兄妹二人上了车，白永晖拍打身上的灰尘，白落尘坐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 白永晖给妹妹出气不成，反而让妹妹又受了一次羞辱，他心里也十分愧疚，不过现在对姜茶有了了解。 “我真没想到，这个姜茶还这么厉害，不仅医术过人鬼心眼还贼多，还知道借世子的势保护自己。妹妹，你别哭了，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我就不信咱们白家斗不过一个乡下女子。” 白落尘嚷嚷：“她有世子撑腰！我虽然不喜欢她，但她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找她没用，还是得笼络世子的心。” 白永晖也承认：“是，她说的是没错，可她也太欺负人了，不教训教训她，我不甘心。虽然她说的不错，根源在世子身上，但如果她死了，我就不信世子一辈子不娶妻。” 白永晖想起姜茶不要脸的劲就恨得牙根痒，妹妹从小被教养端庄贤淑温柔，可不是这种无赖的对手，明明抢了人家的男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简直太可恶了。 妹妹可不是姜茶的对手。 “你以后离她远点，世子的事情，我和父亲帮你想办法。” 白落尘眼里又燃起希望的光芒，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她眼神又黯淡无光起来，她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可是大师说我跟世子八字不合，哥，是不是我这辈子跟世子没缘分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永晖一拳砸在座位上：“可恶！咱们再找人看，没准这是姜茶搞的鬼。” …… 陆玉璋下值之后照例去了姜记医馆，他在门口矗立半天，看着那则招聘启事。 他面带笑容的看完，留心把上面要找的人记了下来。 进屋之后，姜茶不在前面铺子里，李叔迎了上来，把白永晖来找事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 “这肯定是丞相授意，让他儿子来找麻烦的，姑娘的医馆还没开张就有人找茬，世子我觉以后姜姑娘还会遇到更麻烦的人，要不您留两个人给姜姑娘，有人来找茬，他们也好帮着姑娘打架呀。” 陆玉璋一点也不意外，姜茶的脾气他了解，不是受气的主：“她打白永晖了？” 李叔：“嗯，是他们仨打的，不过他们仨不会武，打的不重。” 陆玉璋嗯了一声深表赞同：“是该给她留个人，要不然别人还会以为我陆玉璋的人谁都能欺负呢。” 李叔嘿嘿笑了声：“姑娘在后院呢。” 陆玉璋抬脚去了后院，瞧见姜茶正干活的工匠商量什么，走近了他才听清楚，姜茶是让工匠把这里搭一个屋顶，等将来天气不好，也能干活。 还能储存东西。 陆玉璋也蹲下来听姜茶说话。 随后两人去了前面，姜茶直接说了要求：“是不是朝廷官员以权势欺压人，可以举报？” 举报？这是她那个地方的词？ 陆玉璋道：“当然可以，你要检举白家？” 姜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承认了：“给他们找点麻烦，这样他们就没空找我的麻烦了。” 第75章 婉拒 皇宫，御书房。 年轻的帝王坐在宽大的桌子后面，桌子上铺着明黄色的桌布，桌子上放满了奏折。 赵信打开一封奏折，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他越看越有些烦躁，干脆就把手里的奏折扔给了陆玉璋。 陆玉璋肃立在帝王对面，他一看这折子就猜到是江州的事情。 江州位于岭南，所辖境内多山地湖泊，交通闭塞，百姓穷困，一群土匪占山为王，几个江州知府数次剿灭都没有结果。 时隔三个月江州知府魏延明又上折子，说江州司马刘廷羽带领两千人马前去剿匪，整整两千人被山匪杀了个干干净净，连刘廷羽也死了，而且被万箭穿身，挂在了江州南城门上，对朝廷羞辱极大！ “皇上这次打算派谁去剿匪？”陆玉璋对此事也颇为头疼，江州匪患由来已久，只不过从最近几年匪患才猖狂起来，今年竟然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赵信看着陆玉璋，反问他：“你觉得派谁去好？” 陆玉璋似笑非笑的开口：“臣觉得宣王用兵如神，在北境战绩斐然。而且最近宣王身体状况大为好转，不日就能完全康复，臣觉得是该让宣王为国尽忠了。” 赵信点头：“不错，跟朕想到一块去了，他既然身体好了，那就带着他的人去给朕办差去吧。不是说你那个救命恩人给宣王看病了吗？还有几天痊愈，朕就等他痊愈再下旨，让他把刘昌文给活捉回来。” 陆玉璋如实禀报：“姜茶说半月即可康复，今日已经过去五日，还有十日即可康复。” 赵信嗯了一声：“你那个救命恩人在哪里开的医馆？” 陆玉璋不知道赵信为什么问这个，他从小跟皇帝一起长大，皇帝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一件事，都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难不成他也对姜茶有了兴趣？ 虽然怀疑，但他相信赵信只是想见一见姜茶，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如实回答了：“罗汉街姜记医馆。” “朕也很久没有出宫逛一逛了，朕也想见识一下姜茶的神药，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居然被她给治好了。”赵信幽幽说道，冲着陆玉璋神情微妙的看了两眼。 陆玉璋有些替姜茶担忧，幸亏他跟皇帝说过，他跟姜茶在姜家村就已经拜过天地了，要不然以皇帝好笼络人才的性子，非得把姜茶留在身边不可。 “不是说她从前是傻子吗？怎么突然就成神医了？” 赵信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让陆玉璋有些措手不及，他当初可没说这一点。可是皇帝居然知道了，肯定是派人查过。 陆玉璋知道皇帝十分聪明而且心思极深，想要骗他几乎没有可能。弄不好自己就得被打一顿。 “是，救我的时候还是个傻子，又丑又黑，救了我之后石头撞到了脑袋，突然就会医术了。臣觉得，她不是从前那个傻子，应该是从前的某个神医占了傻丫的身体。” 赵信对陆玉璋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派去调查姜茶的人，都这么说，若是陆玉璋撒谎，那就是故意欺瞒。 “哦？世上竟有此种怪事？” 陆玉璋认真回答，态度十分恭敬：“臣也是第一次听说。” 赵信摇了摇手：“朕吩咐你的事情并无别人知晓，你尽快去办吧，宣王不能久留。” “臣遵旨。”陆玉璋退了出来。 苏公公就把丞相白客叫了进去。 白客抱拳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赵信低头批阅奏折，并未抬头，直接问他：“起来吧，六部的折子不是都送来了吗？你又来做什么？” 白客费力的站起来，岁数大了，人老腿先老，他朕起来有点吃力，不远处的苏公公就过去扶了一把。 “谢苏公公。” 苏全海似笑非笑：“丞相大人客气了。” 白客把手里的折子递给苏全海，随后才开口：“禀皇上，今日臣是为小女白落尘来的。” 赵信这才抬头看白客：“朕听说白落尘得了神药，病好了，你还有什么所求的？” 白客顿时惶恐，白落尘病好了的事情确实有不少人知道，但姑娘家后宅的事情，皇上居然也知道了，皇帝年轻却不好欺瞒。 他再次跪下：“并非病好了，只是得了一种神药，在发病时朝嘴里喷两下就能好。” 赵信笑道：“五千两一瓶的神药？” 白客擦了擦汗，恭敬回答：“是五千两一瓶，从指挥使的救命恩人姜神医手里买的。” 他干脆把该说的都说了，免得一会儿被皇帝说出来，自己还落个欺瞒皇上的罪名。 赵信又问：“既然白落尘的病都好了，你还来做什么？” 白客深深叹息一声，做出无奈的表情：“是这样的皇上，小女自幼爱慕指挥使大人，前些日子两家还商议着要定亲，谁知指挥使带了一个乡下姑娘回来，还说在乡下已经拜堂成亲了。小女听说以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心想要嫁给指挥使。” “臣不忍看着小女整日伤心哭泣日渐消瘦，所以特意前来请皇上赐婚，让小女嫁给指挥使大人。” 赵信一副了然的表情：“哎呀，指挥使才刚走，苏全海，快让他回来。” 苏全海颇有深意的坎坷白客一眼，快步追了出去，让门口的小太监去追陆玉璋。 幸好陆玉璋没走多远，不过片刻也就回来了。 可是陆玉璋来了，白客神情却没有轻松，反而更担忧起来。 陆玉璋照着流程磕了个头才起来问：“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事？” 赵信指了指白客：“丞相大人想做你的岳父，正好你在，朕也不便做主，怎么着也得问问你的意思。” 陆玉璋瞧了一眼白客，对他的这种行为十分不满，明明前两天才去宝相寺赵惠平大师合八字，他跟白落尘八字不合，今日他居然来请求皇帝赐婚，这是要逼着他娶白落尘吗？ 他不由得对白落尘生出一股反感来。 反而对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的的皇帝很感激，他做伴读那会儿，没少替赵信背锅，替赵信挨太傅的训斥，甚至挨手板，有时候还替赵信挨板子。 第76章 逼迫 赵信小时候顽皮，经常惹祸，先帝和太后没少因为此事跟赵信费劲，有时候先帝跟皇后就下意识的认为是陆玉璋带坏了赵信，所以陆玉璋可没少挨打，都是赵信给连累的。 可外人不知道这些。 所以不管陆玉璋在不在跟前，赵信都不会替陆玉璋做主的。 陆玉璋一本正经的表示：“禀皇上，我跟白小姐是打算结亲，但前天臣请宝相寺的惠平大师合八字，大师说我们八字不合。所以这门亲事就算了，白小姐聪慧端庄，一定会找到一个比臣更好的夫婿的。” 赵信十分为难，一边是老奸巨猾的百官之首，一边是从小一起长的的兄弟。 赵信盯着白客试探：“要不，朕再提白落尘寻一门好亲事？你让白落尘挑，京都的权贵公子她随便挑，挑中谁，朕都给赐婚。” 白客又跪下了：“皇上……” 他竟然哽咽了，赵信和陆玉璋气的不轻，这是打算倚老卖老，逼着他们点头答应啊？ 白客道：“小女只钟情指挥使大人一人，她宁肯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嫁给别人，求皇上成全，求指挥使成全。” 幸好他还要点脸，没有冲着陆玉璋下跪。 赵信沉着脸不说话，盯着陆玉璋。只要陆玉璋心软答应，他就下旨，左右娶人家的又不是他。 陆玉璋现在才发现这个白客居然这么无耻，道德绑架他。 “白丞相，实在是我跟落尘八字不合，命中注定没有缘分。再说我已经跟姜茶姑娘在乡下拜过堂了，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总不能始乱终弃吧？再说落尘身份高贵，总不能屈居姜茶之下，给我做妾吧？” 白客早就知道陆玉璋跟惠平大师很熟悉，不说来往甚密，每年也总会见上几次，所以他特意派人打探了，前几日，就在宁安侯府跟白府合八字之前，陆玉璋特意去找过惠平大师，没准这八字不合之事，就是陆玉璋自己搞出来的。 “或许惠平大师年岁渐老，算的不准也说不定，臣请求皇上，让钦天监的秦大人亲自给小女和指挥使算一算。” 陆玉璋把不高兴写在脸上，反问白客：“白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惠平大师虽然年过七十，但身体康健，神思清明，断没有算错的道理。” 白客对陆玉璋十分不满，好歹他岁数大，跟宁安候一个辈分，从前他可是把陆玉璋当做女婿的，对陆玉璋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陆玉璋对他也很客气。 今日陆玉璋翻脸不认人，竟让他如此难堪。 “人嘛，总有糊涂的时候，让钦天监的秦大人算一算，若是他也说你和落尘八字不合，我才甘心。” 陆玉璋知道，白客跟秦大人是同窗，关系匪浅。 如果让秦大人出手算，那肯定八字合的不能再合了。 白客看陆玉璋一时无话可说，便跟赵信道：“皇上，臣就这一个请求，请皇上成全。” 赵信看了看旁边的苏全海：“你亲自去请秦大人过来。” 苏全海伺候赵信多年，对赵信十分了解，脾气摸的透透的，当即恭敬领命而去。 赵信又劝白客：“我看指挥使不大愿意，强扭的瓜不甜，要不算了？” 白客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铁了心打算逼皇上答应。 “只是八字不合，并非指挥使不愿意。皇上，您也是跟小女一起长大的，指挥使和小女从前感情如何，您是看在眼里的，小女对指挥使一片痴心，非他不嫁，请皇上成全！” 陆玉璋跟赵信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 白客还没说完，他继续输出，他问陆玉璋：“指挥使既然打算娶姜茶，那为何又把人家从宁安侯府赶出来？还养在外宅？” 陆玉璋气坏了：“我那是打算明媒正娶，并没有始乱终弃的意思，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大办一场，让京都之人都看着我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的。” 白客心里呸了一声，骂陆玉璋无耻。 “她只是个乡下女子，说实在的，以她的身份，给你做个良妾也就勉勉强强了，做正妻如何使得？” “丞相这是打算用权势压人了？你的女儿是丞相嫡女，在京都是闺秀的典范，就能上门欺辱人家吗？”外面有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人闯了进来，挨着白客跪下。 是宋御史。 宋御史满脸气愤的跟赵信告状：“皇上，您原谅臣就这么闯进来，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您不知道丞相大人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指挥使，竟然伙同自己的哥哥上门找姜茶姑娘的麻烦，丞相嫡子白永晖甚至还掀了人家的桌子，威逼人家离指挥使远一点。” “人家一个小姑娘，举目无亲，怎么是丞相一双儿女的对手？” 赵信威严的问：“丞相，可有此事？” 白客气坏了，他看着赵信明显生气了，心里也担心。 他抱拳回答：“皇上，是确有此事，但那姜茶并未吃亏，我儿并未掀了她的桌子，反而被那姜茶的人暴揍了一顿。” 赵信冷哼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当官的以权势欺人，欺负老百姓手无寸铁，求告无门。 “那是不是你儿子女儿去找人家的麻烦？” 白客像泄气的皮球，顿时就萎靡了：“是……” 他都恨死自己儿子了，好好的去找姜茶的麻烦干什么？如果不去，他还能理直气壮的争取一下。 他开始认错了：“皇上，小儿绝无恶意，就是跟姜茶姑娘商量，能否……” 陆玉璋打断了他的话：“能否把我让给你女儿是不是？我不是物件，我也不喜欢我的婚事被人当做筹码或者别的什么。” 白客低声下气了很多：“指挥使，我女儿爱慕你，我不忍看我女儿为你痛苦食不下咽，不看别的，就看多年相处的份上，指挥使就不能给小女一个机会吗？小女就算做妾也行。” 人家都卑微到如此地步了，赵信也得给这个百官之首一点面子，他就做和事佬：“要不这样，如果钦天监算出他们八字相合，指挥使，你就当给朕一个面子，给白家一个机会？” 陆玉璋咂摸赵信的意思，赵信作为皇帝要平衡朝臣之间的利益，于是就回答：“机会可以给，但我在娶妻之前不会纳妾。” 第77章 不要勉强了 宋御史看到这一幕便觉得十分讽刺，丞相看似低声下气，实则逼迫指挥使接受他女儿。 以他现在的权势，在私底下做几个动作除掉那个叫姜茶的乡下女子，易如反掌，到时候她女儿还不是嫁给指挥使做正妻？ 好人都让白家当了，好事全让白家占了，丞相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这么想，嘴里说话也不饶人：“丞相好计谋啊，豁出去一张老脸，就给女儿争取到了这么好的姻缘，逼着指挥使娶不喜欢的人。弄不好人家那乡下女子一个不小心就出个意外，到时候，宁安侯府世子夫人还不是你女儿的？” 白客也急了，明明丢了面子里子的是他，怎么他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他可没想这么做，休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宋御史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吗？什么叫意外？你是什么意思？” 赵信饶有兴致的看着白客跟宋御史，眼睛眯了眯，平时宋御史也刚正不阿，但很少像这样针对一个人。 他又看了眼陆玉璋，陆玉璋神情淡然，就跟眼前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似的。 再看白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不把宋御史的咄咄逼人放在眼里。 宋御史言辞犀利的指出：“丞相大人，你儿子跟女儿仗势欺人，找到人家姜记医馆，大闹一通，人家只是个乡下小姑娘，被你们这么一闹，医馆还开的下去吗？你确定以后你不为难人家？如果丞相大人真的觉得自己儿女做错了，就让你的儿女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这……”白客着实为难，他堂堂一介丞相，百官之首，他的儿女自然也尊贵无双，怎能给一个乡下女子赔礼道歉？ 丞相府的面子往哪搁？ 今后他还怎么统领百官？ 宋御史哼了一声，继续怼人：“丞相大概不肯吧？毕竟是个乡下小姑娘，凭什么跟丞相叫板？不弄死她就不错了，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赵信缓缓开口：“不错，丞相，以权势压人，也是朕不允许的，依朕看，你还是亲自带着你的儿女去给姜茶姑娘道歉的好。” 陆玉璋唇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上前道：“皇上，丞相毕竟是百官之首，给一个乡下姑娘赔礼道歉，很没面子。” 赵信严厉的训斥他：“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朝廷官员仗势欺人，百姓无处申冤，天子脚下，朕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做官就是要为百姓做主，只顾谋取个人私利，朕的天下早晚不复存在。” 白客一看皇帝也发话了，他只能信誓旦旦保证：“皇上请放心，明日臣就带着不成器的儿女去给姜茶姑娘道歉。” 他心里窝了一股子火气，本来打算敷衍了事的，看来得真的去了，真是丢人啊，但愿这个姜茶是个识趣的，接受他的道歉。 就这功夫，钦天监的秦皓来了。 秦皓五十岁上下，一头花白的头发，干瘦高大的身躯，穿着红色官袍，直接来到御前跪下施礼：“臣拜见皇上。” 苏全海绕过秦皓回到赵信身边，给赵信使了眼色。 “秦爱卿平身，今日只是你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赵信淡淡的问。 秦皓站起来恭敬回答：“苏公公已经在路上告诉臣了，臣知道今日要给陆指挥使跟丞相之女白落尘合八字。” 白客暗中瞥了秦皓一眼，两人私交甚密，多少年的交情，白客希望秦皓能让他如愿。 再说白客昨日已经找过秦皓，秦皓也答应了白客帮他作弊。 可是苏全海一路上都说陆玉璋跟皇上从小的交情，还给他讲了陆玉璋这次遇险被一个叫姜茶的乡下姑娘给救了。陆玉璋已经跟这位姜茶姑娘在乡下拜堂成亲的事情。 他又不傻，宁肯得罪白客也不能得罪皇帝呀。他都五十多岁了，再干几年就告老颐养天年了，可不能晚节不保，临了得罪皇帝。 赵信便直接让白客写下白落尘的八字，让陆玉璋写下自己的八字，都交给秦皓。 秦皓算国运，看星象都十分在行，几十年来为九冥国卜算过许多大事，深得两代帝王的信任。 对于他来说，合八字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他掐指一算很快就有了结果。 他禀报道：“禀皇上，丞相之女白落尘跟陆指挥使，八字不合，不宜结亲。” 白客心中激荡，他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秦皓，昨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临时变卦了？ 可是他又不敢做太过明显的表情，免得被皇上察觉。 赵信一直注意白客，早就将他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一切都不出他所料，白客果然私底下找过秦皓。 他很遗憾的跟白客说道：“既然如此，丞相，此事就不要勉强了，朕找机会再给落尘赐一门好亲事。” 白客脸一黑，今日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连皇帝都帮着陆玉璋！不把他这个百官之首放在眼里。 他神情恍惚了一下，身子晃了晃，险些支撑不住，他真的很想撂挑子，看皇帝小儿离开他这个丞相，这个朝廷还能不能转的动！ 可是他不敢，他怕他前脚撂挑子，皇帝小儿后脚就让人取代了他！ “是！小女跟指挥使没有缘分，真是让人遗憾。” 陆玉璋是跟白客一起离开的。 白客痛心疾首的跟陆玉璋表示：“老夫一直以为陆指挥使对小女一往情深，你们的婚事的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会出这样的意外，咱们没有翁婿缘分，真是可惜呀。我还想跟你在朝堂上联手一展身手呢。” 他只敢跟陆玉璋表示遗憾，别的什么也不敢多说。 事情没有办成，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宣王交代呢。 傍晚，陆玉璋照例去了姜记医馆，医馆前面的铺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红色的招聘启事就挂在门口，可是无人来应聘。 姜茶等了大半日愣是没人上门，她估计是别人看不上她这个小姑娘，认为她医术不怎么样。 姜茶看着陆玉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就问他：“事情很顺利吗？” 陆玉璋笑呵呵道：“很顺利，不过欠下了人情，得咱俩一起还。” 第78章 还人情 宋府。 陆玉璋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后牵着姜茶的手扶她走下来。 宋御史跟妻子张氏还有儿子儿媳都在门口迎接。 “陆指挥使，姜姑娘里面请。”宋御史四十岁上下，一身褐色的锦袍，他很和气的看着姜茶，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年轻就医术如此高明，怪不得陆玉璋对一个乡下姑娘如此念念不忘。 他打量姜茶，长的挺俊俏的一个姑娘，瘦高的各子，亭亭玉立，还背着一个不大的药箱。 姜茶也在打量宋御史，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中年大叔，妻子看上去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他身后的儿子儿媳也乖顺的不行，态度十分恭敬，虽然没说什么，但姜茶能感觉出来，宋御史一家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 到了前厅宋御史客气的请陆玉璋落座，就让儿媳把长孙抱了出来。 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娃，身体羸弱很瘦，小脸苍白，无精打采的趴在娘亲肩头。 宋御史亲自抱过孙子来，让儿子儿媳站在一旁。 儿媳乔氏眼圈顿时就红了，这孩子自从生下来就体弱，有喘疾，肺腑十分虚弱，一年四季都在生病，汤药不断。 最近更是隔三差五的发烧。 可偏偏宋家孙辈就这么一根独苗，宋御史夫妻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听说姜茶有神药，能克制丞相之女白落尘的喘疾，想必姜茶也能治好他孙子的病。就答应了陆玉璋的请求，在皇帝面前狠狠的告了丞相一状。 陆玉璋跟宋御史客套了几句，宋御史就抱着孙子坐到姜茶旁边的位子上，哄着孙子看姜茶。 宋御史的小孙子瞧见姜茶的药箱，就本能的抗拒，他虽然才两岁多，但已经看过很多背着药箱的大夫了。 那些大夫走后，就留下一堆苦药，他每日都要喝苦药汤，因此他十分不喜背药箱的人，瞧见姜茶就直接扭过头去，并且开始哭起来。 姜茶把药箱放在桌上，从药箱里拿出一粒白色糖丸来，绕到小孩子前边：“姐姐的药都是甜的，这个糖丸给你。” 宋御史瞧见姜茶浅笑的模样，就帮着姜茶哄自己孙子，不过他对于姜茶自称姐姐，有点不认同，那岂不是陆玉璋成了他孙辈的了？ “柱子乖，这是姜神医，药到病除，她能治好你的病，你看神医给你糖丸吃了。” 姜茶知道古代没有疫苗，这糖丸就是末世一种特制的预防百日咳的疫苗。 姜茶笑眯眯的把糖丸伸到柱子面前。 柱子眼睛里都是泪水，委屈的不行，姜茶看了都忍不住要摸摸头：“真的是甜的，你尝尝？” 宋御史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以为真的是糖丸。 “柱子听姐姐的话，吃了吧。” 柱子长开了嘴巴，姜茶把糖丸放进他嘴里，还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姐姐没骗你，是甜的吧？” 柱子点头，眼睛发光：“嗯，是甜的。” “那姐姐给你检查检查，等会儿再给你点更甜的东西好不好？” 在末世，小孩子的药都是甜味的，就稍微有那么一点苦味。 宋御史让孙子在自己腿上做好。 姜茶回到自己座位上，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来。 “解开上衣吧。” 宋御史头一次见听诊器，十分诧异，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但还是顺从的解开了孙子的上衣，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胸膛来。 姜茶看了也忍不住感慨：“这孩子太瘦了。” 儿媳乔氏含泪解释：“天天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的，可是他胃口不好，一顿饭都吃不了几口。” 姜茶看病的方式不同，别大夫都是望闻问切，姜茶是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孩子的胸膛上挪来挪去，看着就有神医的范儿。 柱子也好奇的低头看这听诊器，还伸出小手去摸听诊器，一点也不害怕。 姜茶检查完了，发现这孩子肺腑确实比较弱，像是娘胎里就没有发育好，能养到现在算是幸运了。 如果想治好这毛病的话，光吃药是不行的，还得喝她的灵泉水。 可是她的灵泉水实在不方便现在拿出来，只能让宋家明天派人去医馆取了。 与其说这孩子有喘疾，倒不如说是体弱加百日咳，加上肠胃孱弱，养起来就比较麻烦。 姜茶一问，情况果然如此，这孩子不但吃得少，还经常拉稀，看着毛发稀疏的样子就能猜到，平日里这孩子可没少受罪。 幸好，陆玉璋在路上就给姜茶说过柱子大概的情况，姜茶把有可能用到的药都放在了药箱里。 “他这个病，恐怕得一个月才能痊愈。” 姜茶拿了好几个盒子，都是各种小儿冲剂，还开了口服液，她详细的给宋家人介绍了药怎么吃。 宋家人都从未见过这种药，一时激动的不行。 宋御史最为激动：“神医就是神医，连药都跟别人不同，姜神医，这些药得多少钱，我让人去准备！” 他可听说了，白丞相的女儿白落尘一瓶药就五千两，宣王赵炎的药三天就两万两。 他已经准备好了姜茶说出一个巨大的数额来。 谁知姜茶微微一笑：“二两银子。” 宋御史一家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宋御史更是惊诧无比：“不是姜神医的药都很贵吗？” 姜茶把药都推过去：“那要看对谁了。我那里还要一种养生的水，不过我没带着，还得劳烦宋御史明日派人去我的医馆去取。以后柱子吃饭喝水都用这个养生的水，喝上半年，柱子就能强壮一些。” 宋御史全家人都面露喜色，尤其是儿媳乔氏，都感动的哭了，直接走过去给姜茶跪下了：“姜神医，太谢谢您了，看了那么多大夫，太医也看过，没人敢保证治好我儿子。若是您真能治好，我愿给您立长生牌位，常年供奉。” 姜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有话说，但显然不愿意在这里说。 姜茶也就没问，又给宋家人交代了一些平日里吃食上需要注意的东西，宋家人都非常用心的记了下来。 宋家的管家端上来一个托盘，放在姜茶手边的小桌上。 宋御史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听说过姜神医看病的价格，二两银子是万万不行的，这些还请姜神医收下。” 第79章 是巧合还是局 姜茶掀开布料一角，是五两一个的小银锭，她笑眯眯的掀开整个托盘，小银锭一共一百个，足足五百两，诚意十足。 坐在另一边的陆玉璋朝燕南飞挥了挥手，燕南飞就过来把托盘端走了。 又得到一笔小钱钱，姜茶心情很不错，给柱子开了几个食疗的方子，让宋家人变着花样的做，只不过前提是得用她的灵泉水。 宋家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宋家儿媳妇乔氏更是亲自带着柱子下去先喝一顿神药再说。 姜茶跟陆玉璋在宋家用过晚膳以后才回到了梅园，陆玉璋亲自送她回去的。 西厢房里是李婶的女儿带着府里的下人灌装的紫草膏，还有浓缩紫草膏做成的祛疤膏，一共满五大箱子。 普通的紫草膏是用白色瓶子装着的，一共四个大箱子。 祛疤膏只有一箱，是用红色瓶子装着的。 瓷瓶一寸半的直径，一寸高，别看不大，其实这里面的药膏，寻常人家一年也用不完，买回去全家人能用一个夏天。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秋了，但蚊虫也不少，姜茶打算趁着蚊虫还在，再卖一拨。 陆玉璋拿起圆形肚子的瓷瓶，瓷瓶洁白如玉，红瓶殷红透亮，胎薄的很，都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绿色药膏。 西厢房里充斥着浓郁的药香，陆玉璋欣赏的盯着瓶子，不说别的，姜茶告诉打造瓷瓶的窑主如何改进烧瓷工艺以后，这瓷瓶打造的就是很漂亮，不但瓶身很薄，而且结实，宫中御用也不过如此。 瓶身都写着“紫草膏”以及“姜记医馆出品”两行小字。 另外一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檀木匣子，看上去普普通通。 姜茶打开檀木盒子露出里面的红色小瓶来，里面瓶子不多，只有二十个瓶子，个头也比那些大箱子里的瓷瓶小很多，只有一半大。 数量不多，估计都不够人分的。 姜茶介绍：“别看这瓶子小，看药效可是大红瓶的两倍不止，宫里的娘娘用来祛疤再好不过。你拿着送给皇上，我也跟着沾光。” 陆玉璋欣赏的看着她：“谢了。” 他走的时候，让燕南飞拿着那个檀木匣子，打算明日送给皇上。 隔日一早，姜记医馆门前摆了两个大桌子，桌子上面放了白色的瓷瓶和红色的瓷瓶。 白色的瓷瓶桌前摆着精心绘制的宣传画，上面详细的解释了紫草膏的功效，是采用漫画的形势绘制出来的，生动形象又十分有趣。 红色瓷瓶的桌前也是差不多的宣传画，这都是姜茶花了好几个晚上亲自绘画打造的。 刘正，刘琦和王立房三个面容俊朗身材高大的伙计，今日特意按照姜茶的要求，穿了非常骚气的衣服，刘正穿的是一袭白袍，刘琦是一身蓝袍，而王立房穿的是一身红色的大红袍，三人看起来都格外的俊朗，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果然三人从屋子里一出来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尤其是女子都花痴一般的往这边看。 姜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拍了拍手：“我前几天教你们的话术都记住了吗？” 三人齐声回答：“记住了。” 刘正话最多，嘴巴也甜：“姑娘放心吧，我们都记住了，而且我们仨私底下练习了很久，保证不出错。紫草膏的功效用法还有促销手段，我们都记得牢牢的。” 姜茶嗯了一声：“那就开始吧。” 三人拿起一旁矮桌上的铜锣，一个在门前敲锣吆喝，另外两个分别取街道两头去敲锣吸人人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边人就不少了。 李婶的两个女儿李星和李月这段日子天天在梅园帮着姜茶做紫草膏，对紫草膏的做法和功效以及用法十分熟悉，今日她们两个也来了，帮着卖。 遇到女子来买，两个人可以帮人试用。 李叔李婶则在一旁盯着，以防有人捣乱。 不过一会儿功夫，三个风流倜傥的小二就都回来了。 姜记门前已经人山人海，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了之前在罗记门前的造势，不少人知道这个紫草膏，只可惜，紫草膏太贵，寻常百姓消费不起，就盼着紫草膏还能跟上次一样免费试用。 姜茶也有造福百姓的意思，今日依旧免费试用，而且接连三天免费试用。 而且姜茶还打算等做瓶子的能做出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瓷瓶来以后，就做些迷你装，惠及百姓。这样一盒就能卖的很便宜，只需几文钱便可。 只可惜那做瓶子的窑主一直烧不出来这么小的瓶子。 跟姜茶预料都差不多，前来免费试用的普通百姓很多。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白瓶紫草膏就卖出去两百多瓶，就连五百两一瓶的大红瓶祛疤膏也卖出去九瓶。 “今日特惠，白瓶紫草膏五十两一瓶，一百两三瓶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大红瓶祛疤膏五百两一瓶，一千两三瓶啦……” 丞相白客带着一双儿女白永晖和白落尘来到罗汉街，大老远就看到这边人头窜动，敲锣声不断传来。 父子三人都是一阵头痛的蹙眉。 今日白客特意带着一双儿女来给姜茶赔礼认错，谁知这条街上这么热闹。 白客让车夫停车，派心腹长随前去查探情况。 没多久年轻的心腹长随就回来了：“相爷，是姜记医馆今日在售卖紫草膏和祛疤膏，聚集了有数百人，买药膏的人很多，试用的人更是排起长队。” 白落尘掀开车帘，过去瞧见远远的有人在排队，队伍很长，一眼看不到头。 她愤愤的放下车帘：“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知道今日我们要登门道歉，所以故意搞这么大阵仗，让我们丢人。” 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低头认错，哪怕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她也觉得不愿意，她宁肯去死也不愿意这样。 白客拧眉看着前面人头攒动的队伍，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苏全海，在一家茶楼的二楼窗口往姜记医馆那边看。 他心里咯噔一下，苏全海今日莫非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来的？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赵信也盯着姜记医馆，看着那个明媚张扬且自信的少女，肆意的在阳光底下掌控全局。 第80章 贪财又虚伪 越靠近姜记医馆，人就越多，白客发现这个姜茶还真会做买卖，卖个紫草膏，也能搞出这么大阵仗，真是让人烦得慌，难不成要让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给一个乡下女子道歉吗？ 绝对不能够。 他有理由怀疑，今天姜茶是故意的，知道他来道歉，故意闹这么大阵仗，好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给姜茶道歉的事情。 他恨得慌，恨不得把姜茶变成一只蚂蚁，碾死。 他让车夫把车赶到附近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偷偷摸摸的从车上下来，还让白落尘戴上了幕篱。 他自己呢，看看一身褐色锦袍，穿的光鲜又尊贵，所以就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这里这么多人，还不如穿下人的衣服来呢。 一想到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乡下女子的原谅，他就想扇一双儿女几个嘴巴子，就是蠢驴也办不出这么蠢的事。 白永晖也发现了：“爹，姜茶是不是知道咱们今天要来道歉，故意在今日开张的？” 白落尘也这么认为，她就站在胡同口再也不想往前走了：“一定是，爹，咱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白客十分头大，他又看向那个窗户，苏全海还站在那里，并且苏全海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皇帝赵信！ 他吓得浑身一抖，冷汗都下来了，肯定是陆玉璋那个狡猾的东西怂恿皇帝来的。 心里有了疑惑，再看那窗户，在十分隐蔽的地方露出陆玉璋的半张脸来，他就更加恨透了陆玉璋。 说好的翁婿呢？ 哪有女婿这么坑老丈人的？ 他真是半点让陆玉璋当女婿的心思也没了，还很生气的责备女儿：“天底下好男儿那么多，你怎么就相中陆玉璋了？他就是个活阎王！” 白落尘不愿意了：“爹，你怎么那么说呀？” 白客吐槽：“你以为我今日为何要带你们来这里？还不是陆玉璋搞的鬼？” 白落尘可不相信陆玉璋会做出这种事情：“爹，肯定不会的。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白客烦躁的哼了一声，抬眸瞧见了赵信那双从容淡然的眼睛。 他又擦了一把冷汗，催促身后的一双儿女朝姜记医馆走去。 姜茶还真没瞧见白客父子三人，她在医馆里坐诊，门口写着今日免诊金五个大字。 也就是说，今日看病只收药费，连开方子的钱都不收，这对于百姓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因而姜茶面前还真排了一队人，目测有十来个，其中一多半都是女子，都是冲着姜茶这个女大夫来的。 古代大夫多为男子，女子看病何其不便？好不容易有个女大夫，那些女病人自然就来了。 姜茶再给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妇人看月事不调的病，那女子因为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很小，也幸亏姜茶耳力过人，才听清楚。 那夫人穿着细布做的衣裳，浑身上下素净的很，头上也只有一根木钗，并且面色有些蜡黄，看上去家境十分普通。 姜茶开了方子便嘱咐：“你这病并不重，先吃三天的药看看情况，三天以后再来。” 古代药草难得，又没有人工培育，所以看病抓药都很贵，那女子拿了药方怯怯的问：“大夫，今日抓药半价吗？” 姜茶微微点头：“是，仅此一日。” 那女子有点不好意思：“那我能多抓几天吗？我家里穷，好不容易才攒了一两银子给我看病。” 姜茶嗯了一声：“可以，要不你就抓五天的药吧。” 那妇人千恩万谢，十分感激的冲着姜茶行万福礼：“多谢大夫。” 白客父子三人看到这一幕便觉得姜茶十分虚伪，明明贪财无比，两瓶喷雾就卖一万两，搜刮权贵的钱财。今日却在这里博取好名声，真是虚伪至极。 后面来的是以为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她一坐下便脸红了。 姜茶就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就走过去拉上了帘子，才低声问：“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那妇人指着自己的胸膛：“我这里不舒服，总是刺痛胀痛，月事来之前的那几天疼的厉害，已经有好几年了，最近越发疼痛。” 姜茶走过去问她：“方便让我捏一捏吗？” 那妇人犹豫了片刻：“你是女子？” 姜茶轻轻点头：“是，我给你检查一下，看你里面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我才好对症下药，懂？” 妇人颤巍巍点头，很是羞愧：“大夫，我会死吗？” 姜茶轻笑：“不会，这不是什么大病，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咱们吃几天药再看看。” 因为这里没有专业的检测仪器，姜茶只能靠手摸。 她一上手，妇人的脸就更红了。 检查完了，姜茶告诉她：“只是有炎症，并没有肿块，我给你开点消炎的药，先吃几天，你再来复诊。” 姜茶知道今天可能会用到各种消炎药，所以提前准备了很多，把药抠出来放在瓷瓶里，这样抓药的时候，也不用让病人看到包装。 “不过这个药有点贵，一顿就要二百文，你能接受吗？”她看这个妇人穿戴还算奢华一点，应该能吃的起。 她空间里的每一粒药都很珍贵，所以不能便宜卖。 这个价格，已经是她能给的最低的价格了。 若是换做平常，一顿药怎么也得一两银子。 “好。” 送走了这位病人，姜茶发现后面的病人都被赶出了门外，站在帘子外面的是白客、白永晖和戴着幕篱的白落尘。 尽管白落尘戴着幕篱，但姜茶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虽然第一次见白客，但从他跟白永晖相似的面容就猜出他的身份来了，再加上陆玉璋昨日提前告诉她今日白客会来，她一猜就猜到了。 “三位看病？”姜茶故意大声的问，让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本来在外面排队看病的人排队排的好好的，他们仨一来，病人就被赶出去了，排队的病人十分不满，全都怨怼的盯着白客父子三人。 第一个开口的是白客，白客口气相当不客气，甚至有点凶：“我是白客，昨日我儿子冲撞了你，今日特意带着他们来道歉。” 姜茶呦呵一声，表情十分夸张：“是吗？哦~我知道了，你是白公子的父亲，当朝丞相？” 第81章 权贵就能欺负人？ 白客对姜茶这种夸张地表情，夸大的声音十分反感，心中认定她是故意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担心的看了看外面，果然有部分在这里购买紫草膏还有试用紫草膏的人已经看了过来，都是普通百姓，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姜姑娘……”白客小声的，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还未说什么，姜茶就又大声的表示，态度十分惶恐，动作也十分夸张，她抱拳鞠了个几十度的躬：“不知丞相大人找小女何事啊？” 她那表情就跟刚刚看见白客一样，吓得后退了两步，一下子缩回桌子后面，惶恐的大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那天不该对白公子不敬的，丞相大人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白公子的病无药可救，他愣逼着我给开药，我也没办法呀。” 她声音极大，外面的很多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大家都看着姜茶很害怕白客父子三人。 这时候就有仗义执言的百姓站了出来，愤恨的指责白永晖：“我认识他，那天他来找姜姑娘看病我就在一旁，我亲耳听到姜姑娘说白公子的病无药可医，白公子先是对姜姑娘破口大骂，后来还要掀桌子，后来还动手打了姜姑娘。” 他越说越愤恨：“我就说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嚣张大胆，闹了半天是丞相的儿子，怪不得呢！我问你们，你们今天到底想怎么着？” 边上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也替姜茶抱打不平：“人家姜大夫人这么好，这么贵的药让我们免费试用三天，天底下这么好的人去哪里找？怎么她就这么倒霉碰上你们这般不讲理的权贵？你们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谁要是想对姜大夫不利，我们就跟他没完！” 这中间，白客好几次想开口辩解今日自己是来道歉的，可别人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妇人继续指责白客：“我说你们这些权贵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不替老百姓办事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的大夫，你们还要打压欺负，真是好人难做啊。我们坚决拥护姜大夫！” 那作证的男子也说：“就是，这么贵的药，人家都让我们免费试用，你看外面排队的人有多少？姜大夫这次要花多少钱？你算过吗？你有她这么菩萨心肠吗？若是让你们花这么多钱做善事，你们这些权贵舍得吗？” 越来越多的人堵在门口看热闹，民情激愤都在瞪着白客，仿佛白客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一般。 姜茶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对这情形十分满意。 白客父子三人成了众矢之的，面对百姓的指责，竟然插不上话。 许久那个作证的男子才问他：“你说，你们三人今天是不是来找茬的？” 白客知道皇上赵信也在看着这里，他哪里还敢有半点怨怼，谦卑又小心翼翼的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犬子做错了事，今日是特意带着他来给姜大夫赔礼道歉的。大家明鉴，我们不是来找茬的，更不是来仗势欺人的。” 白永晖和白落尘此时已经愤恨到极点，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今日来赔礼道歉，居然被这么多人围观，想草草了事都不行了。 更愤恨的是白客，他老奸巨猾，早就看出今日这一出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作证的男子大声问白客，态度十分倨傲，仿佛他比白客官还大：“不知你打算怎么给姜大夫道歉呢？是随便敷衍两句万事，还是跪下赔礼道歉呢？” 他转脸就换了一副面孔，上前十分谦恭的对姜茶道：“姜大夫您别怕，像您这样的好大夫，我们百姓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们绝不会允许您这样的好人被欺负的。您看您多好的人啊，不但让我们免费试用三天紫草膏，今日看病还免诊金，药费更是打对折，活菩萨也不过如此啊！” 别人纷纷附和：“对，我们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姜大夫！” “不能欺负好人！” 白客一阵头疼，心想姜茶这人可真会笼络民心啊。 他默默擦了一把冷汗，看了儿子女儿一眼，心里焦急的很，今天算是不能糊弄过去了：“大家别急，我们自然不能草草了事，不能敷衍了事，我们是认真来赔罪的。” 他已经恨死姜茶了，让他身为百官之首这么丢人。 “那好。”那个作证的男子道，“今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马武替大家问你，你是不是得先让你儿子说一说，那天他打算来干什么？” “对，快说！” “快说！” “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白家父子都恼火的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唯恐惹怒了这些百姓。 三人在权贵门庭生活多年，最知道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了，如果训斥百姓后果还会更严重。 尤其是白永晖跟白落尘虽然知道这一点，但心中气愤难平，觉得百姓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不把丞相放在眼里。 白永晖大声斥责：“你们这些贱民，胆敢威逼丞相，你们可知这是什么罪？你们是要坐牢的！” 马武一点也不怕，声音更大的朝白永晖大吼：“怎么，你欺负了姜大夫，还不认账？还想治我们的罪？好呀，你把我们都关进大牢里吧！你们是权贵我们惹不起，我们只有被你们欺压的份……” 白客拽回儿子，抱拳跟大家道歉：“大家别急，犬子年轻不懂事，大家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这就让他诚恳的跟姜大夫赔礼道歉。” 马武不饶人，重重哼了一声：“你就是这么教导儿子的？可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你让你儿子快说，他那天到底为什么来找姜大夫麻烦。说实话！” 白永晖心里窝着火，真想打死这些刁民。 他梗着脖子，一点都不想给姜茶道歉。 白客催促他：“说。” 白永晖想了想，不能说是来替妹妹出气的。 “我是来看病的！”他张口就撒谎。 这可骗不过百姓，尤其是马武和那个妇人。 马武大声嚷嚷：“什么呀，那天我看的清楚，这位白公子是带着妹妹来的，他妹妹就躲在那边的茶楼里。他撒谎！” 第82章 道歉要真诚 这时候更多的人站出来了，不止一个。 “对，我也看见了，他妹妹跟他一起来的。他就是在撒谎，他根本就不是来诚心道歉的。” “他们就是仗势欺人，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不配做官！” 许多百姓对着白家人指指点点，白客都快受不了了，想赶紧逃离这里。 可是他又不想让儿子说实话，让女儿也被牵扯进来，他一个头两个大。 姜茶现在还是表现的有点害怕，她从桌子后面出来，小心翼翼的跟白永晖讲：“你就说实话吧，你妹妹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抢你妹妹的男人，我救世子的时候也不是故意的呀，我就是碰上了。再说我也没缠着世子，我不是按照你们家的要求从宁安侯府搬出来了吗？” 马武崇拜的不行，对着姜茶就是一顿夸奖：“大家瞧瞧，人家是好心救人，这还有错？人家姜大夫救了人，被救的世子感激姜大夫，对姜大夫感恩，想娶姜姑娘为妻，这白家就看不下去，愣是想逼着人家姜大夫离开京都，你们说这白家人怎么就这么无赖呢？” 这下可好，把白落尘也给牵扯进来了。 白永晖急于辩解：“不不不，我们并没有要把她赶走，我们是……” 姜茶反问白永晖：“那你是什么，你倒是说呀，你妹妹喜欢世子大家都知道，你们两家在议亲关我什么事？我已经从宁安侯府搬出来了，已经把世子让给你妹妹了，你还没完没了的找茬，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不喜欢你妹妹就算了，干嘛上赶着，还请旨赐婚，怎么想强买强卖啊？” 人群中传出一阵议论声，大家看白家人的眼神就更加鄙夷了，觉得最丢人的还是白落尘，因为不要脸非要嫁给陆玉璋的就是她。 幸亏她戴着幕篱没人看见她羞恼的脸，要不然她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跪下道歉！”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跪下道歉！” “你们这种吃人不吐骨头渣的权贵！就会欺负人！连宁安候世子都敢欺负，简直没有王法！” 白客见事情不可控，就催促白永晖：“跪下道歉，快点啊。” 白永晖实在是不想道歉，更不想跪下道歉，他觉得憋屈，他就是跟姜茶吵了几句，对方就这么得理不饶人，简直太过分了。 姜茶看白永晖不肯跪下道歉，就看向白落尘。 “白小姐，你是真的喜欢世子吗？” 白落尘见姜茶把矛头对准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十分不妙，她可不是那种浪荡女，就算心里再喜欢，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 “我，我，我，我不是……” 她结结巴巴的开口，也不敢看姜茶，更不敢看那些百姓，她紧张的不行，想马上逃离这里。 可是百姓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她根本就跑不了。 她后悔死了。 姜茶呵呵一笑：“没事，不好意思承认也没事，我也知道你跟世子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在一块读书，你喜欢他很多年了，我不介意。你喜欢他没关系。你可以追求他，这是你的权力。不过请你不要因为他不接受你的爱慕，你就来纠缠我。你追求不到他，是你自己魅力不够，是你没本事，请你放过我好吗？” 白落尘真是想去死，姜茶说话不顾她的颜面，真是太过分了，这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姜茶继续说：“我没有不让你去追求世子，如果你肯以后不要迁怒我，我就可以不让你哥哥道歉，毕竟他也是为了你出头，他自己并没有得罪我什么。” 马武指着姜茶夸赞：“看看，多好的大夫？心胸宽广，对于抢了自己男人的人还如此宽宏大量，大家看看，谁有这么大的气量？人家都把男人让出来了，白家还不依不饶，真不要脸。快道歉，你们全家都给姜大夫跪下道歉。” 姜茶看白家人的脸面都快掉地上了，心里嘿嘿直笑，要不是白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好脾气，她也不会做今天这个局。 “我看跪下就不必了，毕竟人家是官，我是民，我可惹不起，就说句对不起就行了。” 马武又说：“看人家都宽宏大量到这种地步了，你们怎么还不道歉？是不是根本就没想道歉啊？” 白客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没好气的催促儿女：“快说。” 还是白永晖受不了，想早点逃离，十分敷衍的说了句：“对不起。” 并且声音很小。 姜茶故意：“你说什么？” 白永晖恼恨的瞪着姜茶，他现在不是怀疑姜茶是故意的了，而是确定她是故意的，他眼中森冷的环顾一圈，最后抱拳朝着姜茶鞠躬，一本正经的开口：“姜大夫，对不起。” 声音够大，就是态度有那么一丝不情愿。 姜茶叹口气：“我知道你不想道歉，不想道歉不必勉强，你走吧。” 百姓群情激愤，本来平日里百姓就有不少受官宦欺压，这次逮到机会还不趁机发泄一下。 就有人带头道，语气还十分的不好，就跟训斥孙子似的：“诚心点，快点，再道一次歉。” 姜茶就静静的等着，神情间还有一点惶恐。 白永晖只能认真的态度诚恳的抱拳弯腰鞠躬：“姜大夫，对不起。” 白永晖总算过了这一关。 白落尘抬脚就要跟着兄长往外走，谁知一个妇人拦住她：“白小姐，你也要跟姜大夫道歉，毕竟是你不要脸的跟人家抢男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宁安候世子已经跟姜大夫在乡下拜堂成亲了，你还赶人家走，就是你的不对，你不该仗着你爹官大就欺负人家。抢男人就要公平竞争。” 不少女子齐声道：“对，道歉！” 白落尘羞愧难当，要她道歉是不可能的，她想找个缝挤出去，可是那些女子把门口挡的死死的，她根本找不到路。 白永晖见形势不好就把白落尘护在身后，白客也过来护着女儿。 白落尘已经萌生死志，今日这么一闹，她爱慕陆玉璋却又得不到的事，就会传的满城皆知，自己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她激愤的拔下头上的银簪，就往自己心口刺去！ 第83章 装晕 看热闹的人纷纷发出惊呼声，不少人为姜茶捏了一把汗，若是白家小姐真死在这里，姜茶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当然也有不少真的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那种。 姜茶眯了眯眼睛，准确无误的攥住白落尘的簪子，目光凉凉的盯着她：“白小姐，现在后悔好像有点晚了。” 白落尘可没想到姜茶身手这么好，她一脸委屈，两眼眼泪潸然欲泣，仿佛这里受尽委屈的是她。 她半昂着头，不屈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倔强和挑衅，还要几分不甘和委屈：“杀人不过头点地，白家已经道歉了，你还打算怎么着？” 因为情绪激动，她身体有些晃，竟然有些站不住。 姜茶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打算怎么着，只是觉得你们并非真心道歉而已，今日你们不甘心，他日你们或许还会找我的麻烦。我要的是一劳永逸。” 白落尘哼了一声：“京都爱慕宁安候世子的女子何止十个八个？姜茶，别以为今天你欺负了我，以后就能一顺百顺。不管世子多宠爱你，你都只是个乡下女子，你配不上他！” 白落尘情绪激动，还未说完竟然开始大口喘气起来，又犯病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沾惹上麻烦事了。 白落尘的侍女婢女赶紧地上喷雾，照着白落尘嘴巴里就喷了两下。 好在情况稳定下来，白落尘一双眸子带着强烈的反感盯着姜茶，一时气不过，竟然翻白眼晕了过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白永晖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还有人喊：“请大夫呀！” 就有另外一个人训斥那人：“姜大夫不就是大夫吗？守着医馆，你瞎咋呼什么？” 姜茶想要上前检查白落尘的情况，白永晖疾言厉色的训斥她：“不许过来，用不着你假好心！白家用不起你这样的大夫。” 白永晖打横抱起妹妹，离开了人群。 姜茶眯着眸子看向白家父子三人的背影，发现白落尘的手紧紧抓着白永晖的袖子。 装晕啊。 倒也算机灵。 看热闹的人四散而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姜记医馆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和热闹。 姜茶让看病的人重新排好队，继续诊脉。 马车上，白落尘“醒”了过来，抑制不住的就开始哭。 她哭的很压抑，很难受，她拿着头撞车厢。 “为什么？父亲，她一个乡下女凭什么在我和玉璋哥哥之间横插一脚？我不甘心，呜呜呜……” 白永晖也烦躁的发泄，一拳头捶在车厢上：“今日真是窝囊透顶。” 白客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他透过车帘缝隙往外看，姜记医馆门前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丝毫不受刚才事件的影响，甚至来这里排队买紫草膏，试用紫草膏的人更多了。 还有不少人注视着白家的马车，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白客轻轻敲了敲车窗，车夫驱动马车离开。 路上白永晖十分激愤：“父亲，我们堂堂白家，您是一国丞相，就让一个乡下小姑娘欺负了吗？我不甘心！” 白客心里也烦躁的很，没好气的训斥儿子：“给我闭嘴！你没瞧见皇上也在看着吗？” 白永晖更不甘心了：“难不成我们就咽下这口窝囊气？” 白客眼神阴沉：“最近安分点吧。” 一路上白客一直在反思最近哪里得罪了年轻的帝王，若是换做平时，不要说他欺负了一个乡下女子，就算是欺负了哪家权贵千金，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今日却任由一国丞相被一个乡下女子为难羞辱，他隐隐觉得有更大的波澜即将到来。 白客的马车走远之后，赵信带着人低调的离开那家茶楼回宫去了，临走，赵信让苏全海买了几瓶紫草膏和祛疤膏。 陆玉璋也跟着赵信走了。 他们一走，茶楼另一个窗户露出一张阴沉的脸来，是宣王赵炎。 赵炎冷淡的注视着姜记医馆门口，认真给病患看诊的姜茶，唇角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身后的侍卫伽途抱拳禀报：“王爷，皇上已经离开了，眼线也都已离开。” 赵炎一直盯着姜茶悠悠开口：“不管皇上的眼线走没走，今日本王去找姜茶的事情一定会传入皇上的耳朵里。” 伽途钉子一般的眼神盯着对面的姜茶，透出淡淡的杀意：“不如属下去把姜茶请过来给王爷诊脉？” 赵炎薄唇轻启：“不必，本王亲自过去，今日丞相闹这么一出，很明显皇上是护着那个姜茶的，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本王多走几步路也没关系。” …… 姜茶看完好几个病人，再抬头发现赵炎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原来排队的几个病人早已被驱赶的远远的了。 她站起来抱拳，一脸抱歉的笑意：“真是对不住，我一忙竟然忘了今日该给宣王复诊送药去了。王爷原谅则个。” 实际上她没忘，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她实在不想再被宣王限制一天人身自由了。 宣王赵炎肯定想治好病，所以她不去，宣王就得来。 而且她笃定宣王早就来了，连刚才的热闹也看了。 赵炎很大方的回了一句：“无妨，姜大夫忙不过来，本王左右闲着也无事，就当出来看个热闹了。” 他不慌不忙的坐在姜茶对面，把自己的手放在脉诊上。 姜茶笑着问他：“那刚才王爷看到热闹了没有？感受如何？” “看到热闹了，至于感受，倒是没什么感受。”赵炎气场强大，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连外面买紫草膏还有试用紫草膏的人都不敢做声，静静等着赵炎看完病再说。 姜茶照例拿出听诊器听诊，这次有切了脉，还问了这几日他的身体状况。 赵炎一一如实回答：“本王感觉已经和常人无异，走路久了快了，都没有感觉不适，身上的力气也足了些。” “王爷快要康复了，坚持吃药便能除根，这次给您把剩下的药都开了，您吃完再来复诊。” 姜茶弯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纸包来，直接退给赵炎，直截了当道：“算您便宜点，五万两。” 第84章 公主的压力 赵炎打开那个大纸包，里面是九天的药，一共二十七个小纸包，他拿起其中一包药来掂了掂分量，好像少了。 “这药的分量好像比上次少了呀。” 姜茶有理由怀疑赵炎的手怎么如此精准？她确实减少五分之一的药量。 “你的病好多了，药量自然也要减少，而且我也换了一种药。” 赵炎打开一小包药，发现果然是换了药，从前药粉是白色的，这次药粉减少，而且一部分换成了淡黄色的药粉。 他也让府里的大夫研究姜茶给的药，可是大夫看不出来这都是什么药提炼而成的。甚至连其中一味药都辨别不出来。 赵炎对姜茶还是很佩服的。 佩服她胆子大，竟敢不去给他送药，让他亲自跑一趟。 不过大夫能确定，赵炎的病得到了控制，还好转了很多，活不过半年的魔咒烟消云散。 不过药确实是贵，但确实是神药，最起码他当大夫一辈子也研究不出来这样的神药。 赵炎还是挺感激姜茶的，因此就算姜茶不去送药，他也没有恼怒。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允许一个乡下女子在他头上胡乱蹦跶。 “银票待会派人给你送来。不过我有句话要提醒姜大夫。”看在她为他治好病的份上，赵炎觉得做一回好人。 姜茶好奇的打量对方，他是什么意思？ “您请说。” 赵炎声音不大的告诉他：“白落尘是安乐公主的伴读，安乐公主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 余下的，赵炎没有继续说，他相信以姜茶的聪慧，一定能听懂他的意思。 姜茶耸了耸肩，这件事确实有点麻烦。 京都人口数十万，今日姜茶的医馆来了两位贵客，还有皇上赵信暗中关注。 姜茶以为第一日的活动已经是人数的顶峰了。 没想到第二日来的人比第一日多了一倍还多，把医馆门口前那点空地挤得水泄不通，不但紫草膏卖的只剩下试用的一小箱子，就连五百两一瓶的祛疤膏也都卖完了。 姜茶一连忙了三天，活动结束，她才得以喘息。 夜里，李婶特意让厨房给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犒劳她。 “姑娘，宋御史家的人前天就派人来把您准备的水取走了。” 姜茶夹了一个酒酿丸子放在嘴里：“嗯，李婶这几日也跟着辛苦了，回头给这次去医馆干活的人，每人发二两的红包，另外卖掉紫草膏的，按每瓶三百文的提成发放奖励。只要好好跟我干的人，我都不会亏待。” 李婶满脸笑容：“我替她们谢谢姑娘，这次大家可没少赚，都是托姑娘的福气，大家都干劲可足了，都问我姑娘啥时候还做活动。”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婶说起一个八卦：“奴婢听说那日来给姑娘道歉的白小姐，回去之后就病了，这都三天了，又是发热又是说胡话的，可吓人的很那。来试用药膏的人有人跟白府的人是亲戚，说白丞相连太医都请了，只怕白小姐病的很重。” 她轻轻叹息一口，隐隐约约的替姜茶担忧，再回头瞧门外的天色，夜幕降临，世子却还没有来，平日里这个时候世子早来了，而且还会提前到医馆，亲自把姑娘送回来。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天都黑了也不见他来，也不派人捎信来。 …… 宽敞奢华的马车上，四个角落个挂着一个夜明珠，将马车里面照亮的如同白昼。 安乐公主霸气的坐在主位上，眼神犀利的盯着陆玉璋质问：“我问你话呢？那个乡下女子有什么好？为了她你把落尘都伤成什么样了？她病的都快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陆玉璋坐在一侧的位置上，面色沉静，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安乐公主气坏了，握紧了手里的短鞭还重重的甩了一下，短鞭子发车沉闷的响声，鞭打之处扬起少许尘土：“本公主问你话呢，听见没有，赶快回答本公主的问话！” 陆玉璋抱拳脑子里都是在他出宫的时候，安乐霸气拦下他，逼着他去探望白落尘的场面。 如果他不去，鞭子就要落在他身上，他倒是不怕挨一两下，但忤逆公主的罪名就要扣下来，并且安乐公主还扬言，他如果不跟着她去探望白落尘，她就以公主的身份召姜茶入宫，不弄死姜茶誓不罢休。 “禀公主殿下，那个乡下女子救了臣的性命，臣已经在乡下跟她拜堂做了夫妻。臣只当白小姐是妹妹。” 安乐公主自然不信，她是看着白落尘对陆玉璋如何着迷的，也是亲眼看见陆玉璋多照顾白落尘的。 眼前的陆玉璋简直和从前认识的那个陆玉璋判若两人，不但温情不在，还冷冰冰的，说绝情就绝情。 “妹妹？你胡说，从前，我是说你遇到那个乡下女子之前，你对落尘可是很好的，有求必应，大家都认为你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陆玉璋我问你，是不是那个乡下女子对你下毒，让你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你是不是受她要挟了？” 陆玉璋语气十分坚决：“我并没有被任何人要挟。公主殿下，我从前真的把白小姐当妹妹，很抱歉让你们误会了。” 他这翻脸绝情的模样，让人生气。 安乐公主气坏了，真想一鞭子抽死他。 “你知道不知道，落尘心里只有你，她为了你都病了好几天了，茶饭不思，还上吊寻思。陆玉璋，我现在就给你下令，限你们一个月内完婚，要不然我就杀了那个乡下女子。” 她凶狠的如同一只充满斗志的小兽：“你信不信？我说得出做得到。” “臣知道公主殿下言出必行，但臣跟白小姐八字不合，不能成亲。”陆玉璋头痛的很，他不怕对付白客，不怕对付宣王，甚至也不担心怎么对付皇上。 可一遇到这个安乐公主就十分头痛。 安乐神情突然有所松动，她表情出现了一丝欣喜：“你的意思是，不是不喜欢落尘，而是跟她八字不合？这还不好办吗？我让秦大人跟皇兄说一声，说你们八字合的不能再合了，这不就行了？” 第85章 落花流水 陆玉璋知道安乐公主有多在乎白落尘，两人从七岁就开始在一起读书，很多时候，都是同吃同住 而且白落尘也确实优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几乎是贵女中的佼佼者，陆玉璋也承认白落尘很出色。 在被人眼里陆玉璋是京都贵公子的典范，跟白落尘差不多是天生一对，是别人眼里的金童玉女。 可偏偏跑出来一个姜茶。 安乐公主盯着陆玉璋，眸子中带着浅淡的笑意，在她眼里只有白落尘才能配得上陆玉璋，现在陆玉璋选择真正姜茶那一边，不过是猪油蒙了心，被姜茶给糊弄了。 她希望陆玉璋能说出让她满意的话来。 但陆玉璋以沉默回答。 尽管这样，安乐公主还是觉得错不在陆玉璋，一定是姜茶有狐狸精一样的本事。 她很想认识一下姜茶，看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片刻的功夫，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我也不逼你，现在你跟我去看落尘，现在落尘心情很不好，已经寻死好几次了，你去了要好好安抚她，不要再刺激她了。” 看在从小一块长的的份上，陆玉璋答应了。 安乐公主心情好了很多，没多久两人就到了白府。 白落尘面色通红的躺在床上，浑身瘫软无力，一动都不想动，她眼神呆滞充满绝望。 碧玉端着药过来，就有丫鬟想要扶白落尘起来：“小姐，起来喝药了。” “我不喝。”她撇过头去，倔强的很。 “怎能不喝药？”安乐公主走过去，一眼就瞧见白落尘脖子上一道十分明显的青紫痕迹，那是上吊自尽留下来的。 她心中想法更急坚定，无论如何也要让陆玉璋答应娶白落尘，就算用些寻常手段也得逼迫陆玉璋一把。 她心疼的摸了摸那道青紫痕迹，责备白落尘：“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你若是死了，还不知道谁快活呢！” 白落尘泪如雨下，她让丫鬟扶着她坐起来，强撑着病体给安乐请安：“臣女拜见公主。” 安乐公主是真心疼白落尘：“都什么时候了，不是讲礼节的时候，你坐着别动。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白落尘柔弱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卧房门口站着的陆玉璋，黯淡的眼神里泛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她嘴唇动了动，就泪如雨下了。 她就知道陆玉璋不是那么绝情之人，她这番折腾陆玉璋一定会来看她的。 “玉璋哥哥……”她眼里写满柔情爱意，也有爱而不得的担忧。 陆玉璋瞧见昔日容颜俊美唇红齿白的少女病成这个样子，心里生出一股子厌恶来。亲事不成至于如此寻死觅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安乐公主看陆玉璋冷漠的样子，就生气，催促他：“还不过来？” 陆玉璋无奈的走过去，瞥了一眼白落尘脖子上的青紫淤痕便更加反感了，眼神里竟然也有一分不耐烦：“白小姐好好保重。” 安乐公主诧异的看着陆玉璋，不断的给陆玉璋使眼色，路上说好的，来了就好好哄一哄白落尘，怎么到跟前了，就说的这样冷漠敷衍？ 陆玉璋早就知道自己该哄一哄白落尘，但他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怎么几日不见就病成这样了？你也太不珍惜自己了。” 言语之间竟有几分责备。 即便是这样，白落尘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她想着这辈子也见不到陆玉璋了，没想到陆玉璋还能来探望他，这不就证明在陆玉璋心里她还是有一点分量的？婚事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在那么多人面前丢面子，怕什么？只要陆玉璋肯对她好就行了。 她充满柔情的看着陆玉璋，喉咙像堵了一块棉花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安乐公主把碧玉手里的药碗塞给陆玉璋，强硬的下令：“喂她喝药！” 随后，安乐公主就带着所有人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陆玉璋看着手里的药碗，觉得有千斤重。 白落尘期盼着陆玉璋能喂药给她喝，但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陆玉璋站在原地没动，没有坐到床边，没有让她靠着他的胸膛，更没有亲自品尝药烫不烫，再喂给她喝。 陆玉璋在原地站了好半天都没动，他伸了伸手直接把药碗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喝了吧，喝了药才能好。” 白落尘失望的盯着药碗，缓缓收回视线，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很久就想问一问陆玉璋：“你喜欢姜姑娘吗？” 陆玉璋冷漠的脸上终于松动，露出一丝柔和来，他微微点了点头。 白落尘看到了陆玉璋眼里的柔情，从前陆玉璋也看过她很多次，可从未用这样柔情的眼神看她。 得到了答案，白落尘更加的失望，半晌，她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玉璋哥哥可曾喜欢过我？哪怕一时半刻？” 陆玉璋急于摆脱这个麻烦，很干脆的回答：“我只把你当妹妹。你好好养着吧，不要胡思乱想。天色不早了，男女共处一室对你名声不好。” 他转身想走，却发现衣袖被白落尘拉住，对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眼神哀怨又悲愤：“可是可是，你不认识姜姑娘之前，咱们是要谈婚论嫁了呀。玉璋哥哥，我所求的不过是能陪在你身边，我不在乎做妻还是做妾，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对方如此卑微，几乎卑微到尘埃李，陆玉璋很无奈的推开对方的手：“姜茶不喜欢我身边有别的女子。” 白落尘泪如雨下：“你连做妾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陆玉璋留下一句对不起，转身就离开了。 门口的安乐公主偷听的正起劲，也听的很生气，怒瞪着陆玉璋：“来的路上你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陆玉璋瞥她一眼大步离开。 屋内已经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安乐公主没心思跟陆玉璋较劲，赶忙走了进去：“你别伤心，明日我就让皇兄昭告天下，把京都最好的男子都给你找来，让你随便挑！还有那个姜茶，敢跟你抢人，看我怎么对付她！” 白落尘哭的不能自已：“我不要别人，公主你别管臣女了，让臣女自生自灭吧。” 第86章 亲娘上门 半个月过去，姜茶始终没有问过陆玉璋那日为什么没有来，就像那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时间一长，陆玉璋都忘了这件事。 姜记医馆顺利开业，不过她雇佣大夫和药童的事却一直没有进展，姜茶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她知道古代大夫少，但也不至于稀缺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没人来就没人来，她现在也忙得过来。 这日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她结束了一天的看诊，正在门口张望，如果陆玉璋没来，她就要让李叔送她回去了。 她刚走出门外，就瞧见街边站着一家三口，穿着粗布衣裳，风尘仆仆的走过来，她眯着眸子看清楚，这不是她那便宜爹娘和弟弟吗？ 钱英和姜永安脸上带着卑微讨好的笑容，拉着姜百川就朝姜茶走了过来。 一家三口都看的清楚，如今的姜茶可不是从前的傻丫了，从前的傻丫穿的破破烂烂，瘦骨嶙峋，又黑又丑。 如今可不同了，如今的傻呀是京都有名的神医，穿金戴银，衣服料子都是绸缎面的，而且也白了也俊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姜茶都觉得不可思议，自从她跟陆玉璋离开姜家村以后，就失去了便宜爹娘的消息，他们怎么找来了？ 她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敷衍的叫了人。 首先开口的是姜永安，他手足无措的把一双大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还讨好的赔笑：“你和瑶瑶都嫁到京都来了，姜家村的人都羡慕的不行，都说我养了两个好女儿。我和你娘怪想你的，听说你在京都有了房子，我们就过来投奔你了。” 钱英也在一旁赔笑，她跟着解释：“是啊是啊，本来我们打算去找你妹妹，跟你妹妹住的，可是宁安侯府不让我们进去，把我们赶出来了。” 她的手好像无处安放，表情也窘迫的很：“我们钱都花光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你弟饿了，你看给弄点吃的……” 姜茶看着一家可怜兮兮又脏，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上也蹭了泥土，姜永安露出来的一截小手臂上还有棍棒打的伤痕。 刘正从里面出来，好奇的打量三人，在姜茶身边问了句：“是看病的吗？” 姜茶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刘正：“这是我父母和弟弟，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刘正的眼神立刻就写满了八卦，只知道姜茶是乡下人，可没想到居然是最穷的那种：“好嘞，我这就去。” “姜瑶没有给你们弄点吃的吗？”姜茶尽管不喜欢他们，但还是把他们让进了屋子里。 让刘琦给他们倒了水。 姜永安打量医馆，眼里写满羡慕：“这是你的医馆啊？” 姜茶嗯了一声：“我开的，刚开张没几天，姜瑶呢？” 钱英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后叹口气才回答：“她就是个小妾，一个月就那几两银子，还要打点，根本就剩不下什么。也没人听她的，她倒是想让我们住在宁安侯府，可是她做不得主啊。就连来的时候她想送我们过来，侯府的人都不让，我们只能自己找过来了。” 姜永安感叹：“京都太大了，早上我们就到了城门口，一路打听宁安侯府，找到宁安侯府的时候都晌午了，一口热汤都没喝上……瑶瑶不如你有本事，她没钱没势就是人家的小妾，连留下我们都做不得主。不像你，有自己的宅子，她让我们来找你。” 姜百川到了陌生的地方老实的很，不敢像从前一样对姜茶不敬，最主要的是姜茶如今穿戴富贵，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他不敢。 他抬头看了钱英一眼：“娘，我饿。” 刘正提着一堆东西进来，熟络的放在姜茶桌上：“我买了包子，绿豆糕，还有一包卤肉。” 姜茶让他下班，今天没事了。 别说姜百川了，就连姜永安跟钱英闻见吃食的味道都流口水。 姜茶打开了纸包，往前推了推：“都过来吃吧，等会儿跟我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家三口狼吞虎咽，又是吃又是喝的，等李叔套好车以后，三人把东西都吃光了，还意犹未尽。 李叔看着这三人不顺眼，但这是东家的爹娘和弟弟，却也不能说什么，伺候着他们上了车。 姜永安吃饱喝足，知道姜茶没忘了他们，心里就舒服多了，说话也大胆了起来：“以后我给你赶车，我跟你娘你弟就住下了。以后我也是京都的人了。” 姜茶不高兴，她可以赡养他们，但不想让他们跟在身边，但人家现在刚来，她打算过一阵再说，让这一家三口在京都玩一玩转一转。 “这京都可真大，我活了半辈子才头一回来，傻丫，瑶瑶救了宁安侯府的公子，能给人家当小妾，你也救了他家的人，怎么，她们家不让你当小妾呀？要让你当外室？” 姜永安打开了话匣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姜茶十分无语：“做小妾有什么好的？做正头娘子才带劲。” 姜永安哼了一声，有多看了姜茶一眼：“你是有本事，不过差不多就行了，咱毕竟是庄稼人，配不上京都的权贵，能做个小妾就行了，你该知足，要不然最后连个小妾都做不成。你看瑶瑶，现在已经是大户人家的妾了，多有出息，你看看你，一个女娃子，开什么医馆，瞎折腾什么，还是早点嫁人生孩子的好。” 钱英赶紧在一旁附和：“对对对，女人哪有不嫁人生孩子的？开医馆赚钱，那些钱早晚是别人的。对了你赚了多少钱了？你要管不过来的话，就让你爹替你管。” 姜茶就知道这一家子奇葩是不会改好的，她翻了个白眼：“别打我的主意，住两天就赶紧回去。” 钱英立刻就不高兴了，冲着姜茶嚷嚷：“你跟你妹妹都在京都吃香喝辣，让我们在乡下吃糠咽菜？你们的良心呢？” 姜永安倒是不敢这么骂姜茶，他还记得姜茶当初是怎么暴揍他的，只要钱英说话就行了。 就连姜百川也表示：“娘说了，你赚的银子以后都是我的。你在京都的宅子也是我的。” 第87章 这就怂了 姜百川骄傲的小眼神挑衅的看着姜茶，还舔了舔嘴唇咽了口水，刚才的肉他还没吃够，包子糕点也没吃够，以后他天天都要吃！ 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姜茶对他们一家三口的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给肉包子，给糕点，还给肉，这些在姜家村都是一年都吃不上一次的好东西。 他们一来姜茶就把好吃的全拿出来，不是怕他们还能是什么？ 姜茶就算嫁给京都的宁安候世子，那也是傻丫，那个被他欺负过无数次的傻子。 姜茶看姜百川小眼神透着桀骜不驯，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抬手就狠狠在他脑瓜上拍了一下。 “啪！”响得很。 姜百川不服气的捂着脑袋瞪着姜茶，大声嚷嚷：“你打我干什么！” 姜永安不敢说话，又想起自己被姜茶暴揍的事情，缩着脖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倒是钱英不满的训斥姜茶：“他是你亲弟弟，你打他干什么，难道他还说错了吗？” 她还扭头轻轻揉着儿子的头，看姜茶的眼神里满是怨怪，嘴巴里不停的嘟囔：“现在有本事了，就能随便打爹娘和弟弟了？我就说女人不能太有本事，你看你，这样凶，哪个男人敢要你？” 姜茶没搭理钱英，她淡淡的问姜百川，那眼神冷飕飕的：“还想要我的钱吗？” 姜百川对上姜茶的眼神，瞬间败下阵来，他低着头怂怂的不敢去看姜茶的眼睛：“不要了。” 姜永安心里则叫苦连天，姜茶若是不给她零花钱怎么办？他没法逛赌坊逛青楼怎么办？ 来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姜茶有钱有身份，要管他吃喝，他要吃香喝辣，逛遍京都的青楼，睡一百个女人！ 不给零花钱他还怎么快活？ 他给儿子使眼色好几次，可是姜百川年纪小根本没读懂姜永安的眼神，只想着姜茶可别这样看他了，也把来之前姜永安的嘱咐忘到了脑后。 姜茶看他怂怂的样子，就觉得没出息，还是个男人呢，就这点胆子，她一吓唬，就服软了，没劲。 她又问了一句：“谁让你们来京都的？” 姜茶刚才就一直想这个问题，姜永安和钱英两口子在乡下待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来京都了？ 姜茶看向钱英，等着她的回答。 钱英心虚的回答：“镇上的人来京都，说你在京都混的好，吃香喝辣，瑶瑶也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妾，我们就想来京都跟着你们享福。” 她不敢看姜茶的眼睛，怕姜茶看出点什么来，他们来京都的真正原因是有人告诉他们，傻丫救的那个人是京都宁安候世子，身份尊贵着呢，钱多官大。 而且傻丫就要嫁给世子做正妻了，到时候他们两口子就成了宁安候的亲家，这滋味想想就美。 所以他们就收拾一下跟着进城的马车来了京都。 只不过来了以后，他们不敢直接来找姜茶，怕姜茶把她们打回去，只能先去找姜瑶，姜瑶性子软好说话。 谁知姜瑶在宁安侯府一点地位也没有，还不如大丫鬟有脸面，害得他们被赶出来。 说好了宁安候的亲家呢？ 钱英怕姜茶反感，还解释说：“我们就是来京都开开眼的。” 很快到了梅园。 跟平日里一样，梅园的下人都出来迎接姜茶了，除了做饭的两个厨子，其余的八个人分列左右两旁，齐声跟姜茶问安。 姜茶第一个下车，紧接着是姜永安，随后便是姜百川和钱英。 一家三口瞧见这列队欢迎的阵仗，觉得脸上有光，也拿起主人家的范儿来。 尤其是姜永安，视线一直落在李星和李月两人身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珠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 姜永安还大着胆子站在李星跟前，嘿嘿两声傻笑：“这都是你的下人啊？你比镇长还威风。镇长家里也没这么多下人，嘿嘿，这小妞长的真俊！” 李星不知道这人是谁，狠狠瞪他一眼。 姜茶警告的视线也看过来，姜永安不敢太过分，嘿嘿笑了两声，随后就冲着下人们点头哈腰。 “这是我爹我娘和我弟弟，这几天要住在这里，今晚多做两个菜招待一下，李叔你再给安排个住处。” 李叔也瞧见姜永安对自己女儿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姜茶是主子，她下令让他招待这三人，他就得照办。 他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盯了姜永安几眼，姜永安有点怕，不敢跟李叔对视，跟着姜茶就往里走了，他小心翼翼的讨好姜茶：“还是你有本事，能有这么多下人，我来这一遭算是来着了。以后我跟着你享福，你是不是该给我点零花钱？” 姜茶带着一家三口去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姜茶才问姜永安：“想要多少零花钱呀？” 姜永安用脚指头想了想，他知道京都的东西贵，住客栈一个晚上都要二两银子，想必青楼也很贵，就大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并解释：“一百两。” 他嘿嘿的笑着：“再给我和你娘你弟扯几身新衣裳，再给我纳几房……” 迎上姜茶犀利带着杀意的目光，姜永安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别在我这里杵着了，你们去自己房间里洗干净，等会一起用晚膳。” 一家三口都在打量姜茶的房间，家具十分齐全，而且都是上等的黄花梨木。 圆形的桌子，周围两个圆形木凳，桌凳上都有精美的雕花。 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壶，后面是黄花梨木的山水花鸟屏风，一旁放着一个衣架，另一边的角落里还方这一个雕花镂空的青铜小兽香炉，往里走就是一个开放式的书房，长方形的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桌子后面是一张太师椅，太师椅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书籍不少。 再往里就是卧房的门，门口挂着纱帐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两口子满眼都是羡慕。 “傻丫可真有福气，我一辈子也住不上这样的房子。”钱英自言自语道。 姜茶纠正：“你说的不对，今晚你就能住上这样的房间。” 钱英高兴的嘻嘻直笑：“托我闺女的福。” 第88章 卑微的夸赞 “还是傻丫有本事！”姜百川兴奋的不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到处都稀罕。 姜茶揪住他耳朵强调：“叫姐姐。” 姜百川踮起脚随着姜茶的力道往上走，因为疼痛不得不服软：“姐姐，姐姐……” 姜茶这才放开了他的耳朵，还得理不饶人的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以后再叫傻丫，我就不给你好吃的，饿死你！” 姜百川跑到钱英身后，小眼神十分怨毒的垂着，嘴里用姜茶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着：“等你做了人家的小妾，你的房子你的钱就都是我的了，哼！” 姜永安把屋子参观了一个遍，一直咋舌：“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家具，这得多少钱啊？叫我说那个世子对你可真不错。这院子一共几进呀？” 姜茶看他的模样，自己心里也生出几分得意来：“五进的院子，每个院子都布置的十分典雅，我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姜永安十分感慨：“你是命好，我可提醒你，这个世子你可要抓紧，最好赶紧嫁给他，这样才能保住你一辈子的富贵，要不然，你的富贵也就这几年的光景。等你岁数大了，人家世子就看不上你了。” 钱英在一旁附和：“你爹说的太对了，趁着他还稀罕你，你赶紧催着他成亲。对了，我怎么听说你被侯府赶出来了？” 姜茶眯着眸子看过去，才觉得他们的到来绝不是偶然，她被赶出来的消息虽然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但应该不会传到姜家村去吧？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怎么知道？” 姜茶冷不丁的问这句，钱英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暗暗后悔，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应对的说辞：“是我们被侯府驱赶的时候，下人说的。说你都被赶出来了，我们更别想打秋风了，侯府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姜茶半信半疑，钱英这个人她还是挺了解的，特别会说话，脑子转的又快。 她总觉得这三个人有事情瞒着她，却又猜不出来是什么，不过想来想去，这几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她也就不想了。 自从搬进梅园，姜茶一直在自己房里吃饭，没有用过膳堂，今日第一次用膳堂，两米多长的桌子上摆满了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肉菜占了一大半。 姜茶看着菜色十分满意，倒不是她喜欢大鱼大肉，主要是姜家一家三口喜欢。 她当即掏出两个小银锭给两个厨子。 姜永安很不赞同，直接开口道：“他们是你的下人，干好差事是应该的，打赏做什么？不是白浪费钱吗？你真不会过日子，钱有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这么浪费？” 那俩厨子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很不高兴的看着姜永安，我们忙活了半天不是给你做饭？ 若是平日里，他们每个人炒俩菜就行了！今天多干了多少活？还不是为了你！乡下人眼皮子就是浅，不懂人情世故。 姜永安看着那俩小银锭心疼的不行，直接伸过手去：“给我吧，我身上一文钱也没了。” 姜茶淡淡瞥他一眼，他的手就缩回去了。 “拿着吧。” 俩厨子才接过来小银锭欢欢喜喜的下去了。 姜永安敢怒不敢言，钱英责备姜茶：“十两银子呢，你可真大方。你给你爹都舍不得，怎么舍得给外人？” 姜茶批评两人：“人家今日做得不错，都是你们爱吃的，就该赏。” 她把自己腰间的荷包接下来，扔给钱英：“这些是给你们的，别那么小家子气，抠抠搜搜的让人笑话。” 钱英拿过荷包，打开瞧了瞧里面，五个五两的小银锭，一大把的碎银子，还有不少铜板，大概百两银子。 她嘿嘿直笑：“还是大闺女知道疼人，还是大闺女有本事。不像你妹妹，眼看我们被赶出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知道哭。” 姜永安大手一伸：“给我！” 钱英不愿意，死死护着荷包。 姜永安可不怕她，直接撕扯着抢了过来。 姜茶也不管，只是冷冰冰的瞧着。 姜永安被看的不自在，把荷包里的小银锭跟碎银子拿出来，把剩下的铜板留下，扔给了钱英，还故作大方：“明日去扯点布，做身新衣裳。” 钱英委屈的想哭，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姜茶，想让姜茶教训姜永安。 但姜茶无动于衷，招呼大家吃饭。 姜永安和姜百川以及钱英吃的肚皮溜圆，愣是把桌上的肉菜全都给吃光了。 姜百川还摸着肚皮道：“真香！” 夜里一家三口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感觉跟做梦似的。 隔日，姜茶没去医馆，打算陪着钱英逛街，买点东西。 早膳的时候不见姜永安。 “我爹呢？” 这话问的，钱英有点不好意思：“累坏了，还睡呢。” 姜茶就没往那方面想，她也没在意：“咱们先吃，吃完我带你去买点布。” 钱英嘿嘿笑了两声：“好，给你爹，给你弟也扯点布。再给你瑶瑶也扯点布，她也不容易……” 看姜茶不乐意的眼神，钱英不敢理直气壮的说了，不停的小声嘟囔：“……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妹妹，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的照顾她……你还得让世子也多照看她一点，她一个人在侯府，没人帮衬，你……” 姜茶剜了她一眼，她才闭嘴。 钱英不高兴，一顿饭都欲言又止。 还没吃完饭，姜瑶就来了，姜茶一点也不意外，带着她一起去了布庄。 到了布庄的时候，钱英看着花里胡哨颜色艳丽的布料，眼睛都不够看的了。 都是绸缎的红的粉的绿的蓝的都有。 钱英看着这些布料，很高档，她都不敢摸，也不敢挑花色，她一脸为难的问姜茶：“这得不少钱吧？要不走吧，咱们看看粗布去。” 掌柜的伸出两根手指头：“不会，你面前的那绿色的二百文一尺。” “我的娘啊！这要是做一身衣裳的多少钱？我在姜家村做一身衣裳才一百文，太贵了太贵了，不行，咱们换个地方看看。” 第89章 一家人就该团结 姜瑶就看不上自己亲娘的眼皮子浅，把那仨瓜俩枣看的比什么都重，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猛地一扯钱英：“两百文一尺哪里贵了？很便宜的好不好？再说又不是让你付钱，你急什么呀？” 她真是服了钱英，都一个晚上了，难道就没有套出姜茶的话，知道姜茶有多少钱吗？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斜着眼瞥钱英一眼，满脸都是嫌弃：“你平日里不是很精明的吗？怎么还不知道你大女儿有多少钱？当初宁安侯府把她赶出来的时候，就给了她两万两银子！还有一间铺子一座宅子，她是差那点钱的人吗？” 姜茶很意外，说到底她不太了解姜瑶，先前只觉得姜瑶势力，看上了镇长的儿子，后来遇到陆承贤，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刘公子。 今日她又发现姜瑶一个缺点，就是嫉妒，嫉妒她钱多，还鼓励怂恿钱英使劲花她的钱。 倒不是她舍不得这点钱，而是看不上姜瑶这态度。 钱英可不知道两万两银子的事，在她眼里两百两就已经是很有钱了，没想到姜茶居然有两万两，那些人可没告诉姜茶有这么多钱啊。 她惊讶的看着姜茶：“你真有这么多钱？你个死丫头，怎么不早告诉我？” 姜茶有些怨怪的瞥了姜瑶一眼，没好气的反问她：“你是不是又被陆家欺负了？来我这里撒气？” 下一秒，她就发现姜瑶眼里有了泪花，果然被她猜中了，这个姜瑶自己过不好，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这是拿她出气呢。 在外人面前，姜瑶自然不会说自己过得不好，她狠了狠心，把眼泪收了回去，还哼了一声，似乎怪姜茶对她不闻不问。 姜茶那么能干，却不管她，她在侯府受尽委屈，无人替她出头，如今连陆承贤也不帮着她了。 她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她没好气的继续说：“她给宣王看病，挣了快十万两银子了，你别替她省钱，什么贵买什么。” 钱英嘴巴张大的合不拢，震惊不亚于当初傻丫不傻了。 不过她节约惯了，让她一下子买那么贵的东西，她还真舍不得。 她依旧看着二百文一尺的布料犹豫的很。 姜茶有点生气，都说财不外露，姜瑶想揭她的老底可以，在钱英面前可以，但这里还有布庄的伙计跟掌柜以及好几个客人呢。 她环顾四周，别人都惊讶的看着姜茶，像是看一坨行走的黄金。 尤其是掌柜的，眼睛里都冒光，转身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匹墨绿色的布料：“这位姑娘，这匹布料很适合您的母亲，价格不贵，五百文一尺，这可是蜀锦呐，一般人我都不让她们看。” 姜茶十分无语：“不必拿那么好的，刚才的二百文一尺的就挺好。” 姜瑶哼了一声，走过来按住那匹墨绿布料：“不，这匹布料都要了！” 她冷飕飕的盯着姜茶，眼中充满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就是要看这个姐姐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她还讽刺姜茶：“你的钱这么多，都没地方花，不会舍不得这点钱吧？” 姜茶真是服了姜瑶，在陆家受了气，就来找她的麻烦，她挤出一抹笑容：“好，你想要就要，给你和娘一人做一身衣裳，还多出很多。” 姜瑶脸色总算好了点，眼里倔强的神情少了些：“这还差不多，也给百川和爹做一身好衣裳，咱老姜家的人不能让人瞧不起。” 姜茶嗯了一声，虽然姜永安和钱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只能她自己收拾，让陆家人给收拾了，给赶出来了，确实挺没面子的哈。 她又挑了几匹布料，酱红色、荷叶绿、还有一些粉嫩的颜色，和一些深色的适合男人的布料，给姜瑶和大家多做几身衣裳。 她瞧着姜瑶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在宁安侯府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这都入秋了，她身上还是夏天的衣服，侯府都这么苛待她了吗？这也是变相的打她姜茶的脸。 她姜茶的妹妹只有她自己能欺负。 姜瑶看着姜茶付钱，拿出十块小银锭给了掌柜，掌柜亲自把布料送到车上，姜瑶才笑了。 马车上，姜瑶看着这布料还算满意：“这还差不多。” 就是钱英觉得花的钱太多了，十个小银锭，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呢，够庄稼人吃好几年的了。 这些布料都是适合秋冬做衣服的厚实布料，做出六套衣服来，都够姜瑶穿一个冬天的了。 “我还要买首饰！”姜瑶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一根银簪，还有两朵绒花，那都是刚入宁安侯府到时候，陆承贤给她的，后来，就再也没有给过。 现在侯府的人都笑话她，尤其是父母和弟弟被赶出去以后，她看着那些丫鬟都敢笑话她了，她气不过，所以今天出来找姜茶，让姜茶帮她想办法。 她霸道的开口：“你出钱帮我买！我现在就只能依靠你了，我不想被赶出去，不想成为不受宠的姨娘，连饭都吃不饱，我要争宠，你要帮我！” 姜茶算是明白了，姜瑶在宁安侯府受了欺负，现在是找她帮忙来了。 她又跟姜茶诉苦：“我没钱打点了，你得给我钱，我过的好了，我帮你打听夫人的情况，帮你嫁给世子做正头娘子，到时候侯府就是我们姐妹二人的了。” 她知道从前她总欺负姜茶，姜茶不喜欢她，但现在她没别人可以指望了，她就摇晃姜茶：“你倒是说说，行不行啊？” 姜茶想了想，这些日子她确实不怎么了解宁安侯府的情况，她也懒得问陆玉璋，不过姜瑶说得对，她以后想要跟陆玉璋一起生活，就少不了跟侯府打交道。所以在侯府安排个眼线还是挺重要的。 “行。” 姜瑶露出笑容，十分高兴：“那你快给我钱啊。” 姜茶翻了个白眼：“钱钱钱，就知道钱，你倒是自己挣钱啊。” 姜瑶哼了一声：“我哪有什么挣钱的本事啊，你当我像你？我可不会医术，也不会开铺子。我就只能指望你了。” 姜茶轻轻摇头：“行了，先跟我说一说侯府什么情况吧，钱我没带那么多，回去以后给你拿。” 第90章 诉苦 一路上，姜瑶都在吐槽宁安侯府的人如何不重视她，如何轻视她，连丫鬟仆从也对她爱答不理。 姜茶听的头疼，这方面她还真没什么法子，但有一点她清楚，宁安侯府瞧不起她，跟陆承贤脱不开关系，如果陆承贤能对她好一点，别人自然而然也会尊敬她。 “你要讨好陆承贤，我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陆承贤讨厌的事情了？”姜茶想来想去，最关键的点在这里。 姜瑶想起来就生气：“王姨娘在给陆郎寻摸亲事，要给他娶门当户对的小姐当正妻。让我一辈子做妾，我不愿意，我就跟他闹了几回，他就不肯来我的院子了。” 钱英狠狠戳了一下女儿的头：“你呀，怪不得，男人但凡有点钱，就想三妻四妾，更别提大户人家了。咱们是穷人家，哪里配得上侯府公子？能给人家做妾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你怎么能阻止人家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恨铁不成钢，还觉得女儿没有头脑：“你呀，真是没脑子，比你姐姐差远了。你看你姐姐……” 姜瑶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我姐姐还不是想做世子正妻？才被人家赶出来的？你还说我，我怎么了？” 钱英狠狠打了姜瑶一下：“你多少本事，你姐姐多少本事，能比吗？” 姜瑶又哭了起来：“可是，可是，呜呜呜……” 姜茶又头痛：“行了，别哭了，娘说的不错……” 姜瑶听了此话就更加伤心难过了，她冲着姜茶嚷嚷：“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如你？我好歹还做了陆承贤的妾，有个名分，你呢，连个名分都没有，你还不如我呢！” 嚷嚷完，她又哭，越哭越伤心。 钱英就在一旁哄她，还顺带责备姜茶不管妹妹，只顾自己快活。 姜茶听得烦躁，就不客气的怼人：“你嚷嚷我做什么？她这样又不是我造成的，谁让你们当初救那个陆三的？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还巴巴的跟着人家。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不想法子笼络男人的心，哭有什么用？” 她愤愤发泄一通，最后告诉姜瑶：“哭是世上最没用的事情，什么也挽回不了，还会让人烦！” 姜瑶哭的更凶了，她还委屈：“你说的轻巧，我哪像你那么大本事，我就会哭。你有本事，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呀！” 姜茶不懂后宅争斗，但懂得越是哭闹对方就会越烦的道理：“你别哭了，没用的。回去以后也别跟陆承贤闹了，他娶妻就娶妻，你不但不能难过，还要祝福他，还要表示以后会尽心尽力的伺候他和那个女人。让他觉得你懂事，这样他才会心疼你。” 钱英不服气的嘟囔：“那也太窝囊了。” 姜茶哼哼两声：“你一个种地的，没背景，没钱，没人疼，你不窝囊点，怎么生存下去？” 她瞪着姜瑶：“你如果听我的，就别哭了，以后就照我说的办，伏小作低，伺候婆婆和男人。” 抽泣了好一会儿，姜瑶才止住哭声：“我听你的，不过你的给我点钱，我要打点。” 姜茶看着她也不是太傻：“先不要笼络太多的人，先笼络住身边伺候的丫鬟，笼络太多的人也不可能，别着急，慢慢来。知道吗？笼络人可不只是给钱，而是在人家最关键的时候拉人家一把。比如某个丫鬟犯错了，你替人家求情什么的。动点脑子，别把心思都花在男人身上。” 钱英吐槽了一句：“男人靠不住！” 姜茶嗯了一声：“你风光的时候，周围的人才靠得住，你落魄你无能你没钱没势的时候，周围的人谁也靠不住。只有你有用，别人才靠得住。” 姜瑶没读过书，觉得这些话有些拗口，她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她迷迷瞪瞪的，不多时，姜茶就带着一家三口到了一家珍宝楼。 姜茶也没有给她们挑很贵的首饰，以她们现在的身份，压不住太贵的首饰。 姜瑶不愿意，就挑着那些贵的问，可姜茶不给她买，她自己没钱，也没办法。 中午回到梅园，姜瑶瞧见梅园五进的大院子羡慕的不行，她酸溜溜的开口：“怪不得你甘心做个外室，你瞧你这宅子，比寻常富户的宅子还要大，若是陆承贤也给我这么大一个宅子，我也愿意做外室。” 姜茶安安静静听她唠叨，让下人今日中午多做一点饭。 她一路走来都没瞧见姜永安，姜茶就问了李婶，得知姜永安起来之后跟她打听了附近的酒馆和青楼都有什么好去处，然后就一个人出去了。 钱英听了气的够呛，尤其是姜永安打听青楼的事情，她自己小声骂骂咧咧：“都是个废人了，找多少姑娘也是一样，现在除了我不嫌弃你，人家谁不嫌弃你不行！” 她越想越气，嘴里一直念叨姜永安：“有几个钱就睡不着觉，你要是再敢赌，你看你闺女会不会给你钱，让你糟蹋。” 姜茶把她嘟囔的内容听的清清楚楚，在京都跟在姜家村可不一样，赌坊能让姜永安输个几十万两。 “李婶，他去哪家赌坊了？” 李婶叹口气：“奴婢也不知道，他问了青楼和赌坊在哪里，还不正经的跟我打听哪家的姑娘好，您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我就说了不知道，他就自己走了。不过我看他去了厨房，大概跟胖刘他们打听去了。” 李婶很担忧：“姑娘，青楼还好，就是几百两银子的事，可赌坊就不好说了呀，几百两几千两银子，甚至几万两那都是有可能输进去的。他若是给您惹了麻烦，还得麻烦世子。” 姜茶点了点头：“劳烦李婶找人去把他找回来。” 钱英也听到了，也替姜永安担忧：“你爹就是这个毛病，总想着赌一把赚大钱，可是每次都会输光还欠一大笔钱。现在他来了京都，你可得看好他，别让他坏了你跟瑶瑶的事。” “我知道……”姜茶也头痛，狗改不了吃屎，要想让姜永安不沾赌博，只能派人盯着他。 姜瑶十分气愤：“爹怎么这样，到了京都还改不了他的臭毛病，他是想害死我们吗？” 第91章 你们 怎么都这么自私 姜瑶恨得牙根咬，她深知自己亲爹是什么德行，爱喝酒爱赌博，好吃懒做，还很喜欢调戏小姑娘。 总之简直一无是处，她有些怨毒的看着钱英，跟钱英抱怨：“你们在姜家村待的好好的，非得来京都做什么呀？你们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又不是官身，你知道不知道你们来了，只能拖累我们姐妹二人。” 她满腹怨恨，不停地对着钱英发牢骚：“你们知道不知道，因为你们擅自去宁安侯府找我，现在三爷的姨娘更讨厌我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在侯府立足啊。耽误我一辈子的富贵，你们赔得起吗？” 虽然姜茶也不想让这一家三口来投奔她，但她自认为还能掌控这一家三口，姜瑶这种说法她无法认同，这也太自私了，处处只想着自己。 父母能帮衬，那就是父母，不能帮衬甚至拖累，她就翻脸不认人。 钱英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瑶瑶别生气，娘一定管好你爹，不让他拖累你。” 姜瑶烦躁不已：“管管管，这么多年，你管得了吗，我爹不还是好吃懒做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管住他，我倒是见过不少次他打你。” 她怒哼了一声，训斥钱英：“你就不该来京都！” 钱英局促不安。 姜茶看不下去，就批评姜瑶两句：“行啦，人都来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姜瑶心里愤愤不平，若不是姜永安带着人闹这一通，她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侯府举步维艰，都是他们的错。 她看见钱英就烦，想起姜永安就觉得丢人：“要我说，你也别留他们了，你就带着他们在京都玩几天，给她们点钱，让他们会姜家村去，省的在这里给我们丢人。” 姜茶盯着姜瑶问她：“你才好了几天？就这么嫌弃自己的父母？你若有本事，自己在侯府立足，别人能瞧不起你，瞧不起你的父母吗？你为什么就不能让你的父母母凭子贵？” 姜瑶哑口无言，看着姜茶半天你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想起该说什么：“他们不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尚且被侯府嫌弃，你不就是因为出身不好，被侯府赶出来了吗？这不是他们造成的吗？你从前不是挺恨爹娘的吗？怎么现在还替他们说话了？” 姜茶斜她一眼：“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不该嫌弃他们。” 姜瑶也不知道姜茶到底是什么脑回路，重重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说了，我说不过你，总之你给她们点钱，让他们走吧，他们在京都迟早会连累我们的。” 姜茶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屋。 姜瑶跟着进去，留下钱英和姜百川在院子里手足无措。 姜百川有些担忧的问：“娘，姐姐会不会把我们赶走啊？我不想回姜家村，我想待在京都。” 钱英摸摸儿子的头：“你要乖，不要给姐姐闯祸，姐姐就不会赶我们走了。” 随后，钱英就有些落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拿着买来的吃食哄着儿子吃。 屋子里，姜瑶继续劝说姜茶赶走姜永安等人。 姜茶生气的怼人：“就算是你赶走他们，也改变不了你的出身，一依旧是那个贱民的女儿，你依旧在宁安侯府抬不起头来。” 姜瑶着急的很：“你不要这样说，最起码他们不在我们身边，没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姜瑶干脆改了话题：“对了，世子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情跟世子说。” 姜茶看她的模样，就跟当多大官似的，一副命令人的口气，在宁安侯府受人欺负，到了自家人前面就这么作威作福，她看不惯。 “他这两日比较忙，大概不会来。” 姜瑶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容：“好姐姐，你也说了，我只有讨好三爷，才能有好日子过，现在二爷和三爷因为世子的原因，都丢了差事，现在赋闲在家。如今三爷的伤也养好了，你是不是求求世子放过三爷，让三爷去做原来的差事。” 姜茶发现，这个姜瑶真是一点没变，自私凉薄。 “你难道忘了陆玉璋是因为什么才落难来到姜家村的？那是被他两个弟弟差点害死啊，九死一生，你说他会原谅这两个弟弟吗？还让他帮着他俩官复原职，想屁吃呢！” 姜瑶急了，责备姜茶：“你怎么这样？谁一辈子还不做错点事情了，知错就改多难能可贵呀。世子不该原谅他们吗？世子位高权重，怎么能跟自己弟弟这么计较呢？他就该宽宏大量，提携帮衬弟弟，这样弟弟以后才能全心全意的支持他。我就不信世子做这么大官，不需要人帮忙。” 姜茶哼了一声：“他还没那么宽宏大量，在他眼里，二爷三爷就是他的敌人，他的仇人，不弄死他们俩就不错了。” “他怎么这么自私呢！还有你，你怎么也跟着这么自私？你该劝劝他呀……” 姜茶厌恶的不行，她要收回之前对姜瑶帮扶的想法，这种人将来就算是过上好日子了，也不会感恩的，只会认为对方是理所当然这么做的。 “行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不要来烦我，陆玉璋和陆承贤陆玉铮是仇人，这辈子不可能兄友弟恭，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瑶气坏了，却也无计可施，她坐在那里不动，心烦意乱的想办法。 午饭以后，姜瑶缠着姜茶要钱。 姜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荷包递给她。 姜瑶看着荷包不大，以为里面装的是银票，以姜茶的财力和两人的关系，一次给她一万两也不过分。 当她打开荷包的时候，看到里面只有二十个小银锭，五两一个的小银锭。 她以为银票在最下面，她动作粗鲁的把小银锭倒在桌上，发现最底下根本就没有银票。 “姐姐，你是我亲姐姐，你一个月挣十万两银子，就给我一百两，打发讨饭的呢！” 姜茶一把搂回那些小银锭：“我又不是你爹娘，没义务抚养你，嫌少自己去挣啊，跟我要什么？李婶，送客！” 第92章 入宫 旁边剥栗子的钱英见了一把把姜茶手里的小银锭抢过来，扒拉到姜瑶那边去，嘴里还训斥姜茶：“你干什么？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你那么多银子，给她点怎么了？” 姜瑶看着这一百两银子实在不想要，但也没有再推回去。 钱英摇晃姜茶：“再给点，给一千两。” 姜茶冷飕飕的盯着钱英几秒钟，就把她吓得不敢说话了。她怂怂的把几个小银锭装回荷包里，又塞在姜瑶的手里：“先拿着吧，总比没有强。” 姜瑶一直等到天色擦黑才离开，她即没等到一千两，也没等到陆玉璋。 其实在宁安侯府她不止一次的碰见过陆玉璋，可是她不敢上前，陆玉璋的气势实在太吓人了，又冷漠。 钱英把她送出来，她嘱咐钱英：“等我姐姐不在的时候，你在她屋子里找一找，给我弄点钱，这点钱真不够用，都不够我打点的。” 钱英撇嘴：“打点什么呀，咱们得点钱不容易，为何要平白无故给了别人？你看你姐，从来不给别人钱，人家不照样混的好好的？” 姜瑶走后，姜永安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他瞧见钱英，就从荷包里摸出一个银锭来，扔给钱英：“老子今日运气好，赢了好多钱，拿去给我买酒喝。” 钱英瞅着那个大大的荷包，里面少说也得有一千两银子。 “你真发财啦！”她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姜永安十赌九输，在姜家村就没怎么赢过。 “骗你做什么，打点酒，再割点肉。” 钱英咬了咬那块银锭，不是做梦：“买什么买？厨房里什么没有？我去看看，给你弄点酒喝。” 隔日，已经一年多没有上朝的赵炎，破天荒的上朝去了。 整个早朝，赵炎一声都没有咳嗽，偶尔说话也是中气十足，让赵信相信，这次赵炎一定没有理由拒绝出征的圣旨。 皇帝赵信当众宣布了让他带兵剿匪的圣旨。 果然，赵炎没有提出异议，当场就接受了圣旨。 不过下朝以后，赵炎去了御书房，找到赵信，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宣王有什么要求进尽管说吧，只要这次你能剿灭越州那边的匪患，朕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赵炎态度还是十分恭敬的：“禀皇上，臣的身体虽然康复了，但还是有些虚弱，臣担心万一染个风寒，臣的咳疾再次复发，到时候军医束手无策，耽误的也是剿匪大计。” 赵信轻轻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宣王一向不是省油的灯，这次不知道又想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他淡淡的盯着赵炎：“宣王请说。” 赵炎似笑非笑的说出一个让赵信都觉得不合理的要求：“臣想带着给臣治好病的姜神医姜茶一起去越州，一路上有她的照顾，臣一定能剿灭匪患。” 赵信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比跟他要军饷要军粮要兵器还为难。 姜茶是陆玉璋的人，现在陆玉璋出门办差，宣王却趁机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把别人的女人带在身边，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他带着姜茶走，难道是真的为了让姜茶照顾身体？ 以赵信对宣王赵炎的了解，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姜茶毕竟是一介平民，又不是太医，跟着出征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朕给你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随行，也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赵炎就知道就算陆玉璋不在，这个皇帝也会维护陆玉璋，进而爱屋及乌护着姜茶。 他微微勾唇：“皇上，是这样的，臣的咳疾好多年迁延不愈，太医也没有法子，甚至断言臣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姜茶姜神医治好了臣的病，臣只相信姜神医，不相信别人。若是没有姜神医随行，臣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活着取胜……” 他要挟之意满满，赵信听出来了。 他总得找个理由拒绝：“姜茶并非太医院太医，跟着大军出征名不正言不顺。” 赵炎道：“那简单，给姜神医一个太医的身份不就行了？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以姜神医的医术，吊打太医院的太医，院正她都当得。” 宣王赵炎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女色的人，赵信第一个排除了赵炎看上姜茶的可能性，他觉得赵炎一定再图谋什么，可是他也想不出来赵炎在图谋什么。 从姜茶身上能得到什么？除了姜茶能给他看病，别的也没什么了吧？ 看赵炎这态度，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他是不会出征的。 赵信眼神冷了很多，不由得替姜茶担忧起来。 “这样吧，怎么把姜茶叫来，看看她愿不愿意去，如果人家不愿意去，宣王就别勉强了。” 赵炎欣然答应，他觉得姜茶一定会答应的。 “姜神医心系病患，她一定会答应的。”赵炎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这种自信让人反感。 姜茶见到苏全海的时候，她正在医馆研究青霉素怎么制作。 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真正的太监。 很年轻，没有胡须保养的很好，从外表看起来跟平常人没什么区别。 苏全海态度很谦逊：“我是皇上身边的总管，苏全海，别人都叫我苏公公，皇上口谕，让姜神医入宫觐见。” 姜茶看对方态度不错，再加上对太监的好奇，就多说了两句：“皇上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是皇上病了，太医看不了？不应该呀？” 苏全海咳嗽一声，严肃的纠正姜茶：“皇上年富力强，还不到双十年岁，身体强壮，怎么会病了？是宣王想见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姜茶呵呵一声假笑：“宣王想见我，来这里找我就行了，何必大张旗鼓的闹到宫里去？” 在她的印象里，皇上都有10086个心眼子，进了皇宫就等于半只脚迈进棺材，她才不想去呢。 说不定是皇上听说她医术过人，要让她入宫做什么呢。 总之她不干。 苏全海磨破了嘴皮子，姜茶说什么都不去，他只好解释：“口谕也是圣旨，你不去就是抗旨。” 第93章 圈套 姜茶虽然不敬畏皇权，但还是知道生在皇权之下，若是跟皇权对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心里寻思，若是陆玉璋在就好了，起码进宫有什么事情还能护着她。 偏偏陆玉璋出门办差，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真是糟心，关键时候用不上。 她也怀疑这是有人趁着陆玉璋不在，故意找茬。 好在苏全海跟她露了底，姜茶心里有数，也懒得跟他叨叨，大不了遇到危险躲进空间里，左右她是不会死的。 “好，走吧。”姜茶连药箱也没拿。 进了宫，姜茶很稀罕的左看右看，有时候还问苏全海一句。 皇宫不愧是皇宫，红墙金瓦，气势恢宏，到处都是值班的太监和侍卫，偶尔走过巡逻的侍卫，姜茶想有点小动作都不敢。 苏全海一路走一路介绍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什么地方。 快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姜茶就瞧见一个小太监扒着转弯地方的墙角偷看，她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就跑走了，姜茶也猜不透那小太监跑什么。 姜茶就好奇的问苏全海：“那个人跑什么呀？” 苏全海嗨了一声：“许是谁的眼线，瞧见你来了，报信去了。” 姜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宫里不认识人，肯定没有朋友，有也只能是敌人或者对手，比如安乐公主。 没多久，御书房就到了。 姜茶想象中的皇帝很古板，很严肃，凶巴巴的，留着胡须，一点也不帅气，甚至有点丑陋。 可是她看到赵信的时候，完全颠覆了这个印象，原来皇帝也可以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也可以年轻有朝气。 看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 年轻的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让皇帝看起来老成持重，因为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并不是老气横秋，有些年轻人的气息。 她对皇帝的印象很不错，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身居高位。 她忍不住笑了笑，这皇帝颜值还挺高的，个子也高，简直是女人心目中的完美老公，后宫的妃子们岂不是有个天下最尊贵的老公，而且还这么帅，简直是人生赢家呀。 旁边的太师椅上，坐着宣王赵炎，姜茶就跟宣王交流了一下眼神，露出一点怨怼的神色。 赵炎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姜茶一眼，对姜茶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按照规矩，姜茶跪下行礼，跪姿不标准，但态度在这里就可以了。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赵信态度很温和，对姜茶的礼节问题一点也不在意，甚至不在乎她语气里的敷衍：“不必多礼，起来吧。” 姜茶站起来直接问：“不知皇上找我有什么事？” 快说吧，我还挺忙的哩。 赵信近距离的打量姜茶，觉得姜茶姿色也还可以，皮肤白皙细嫩，养的极好，一点也不像那种黄黑皮的乡下人。 今日他比那日在茶楼上看的更真切，明显感觉到姜茶眼里没有对皇权的敬畏，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个寻常人一样。 “朕派宣王出兵剿匪，宣王身体刚刚恢复，担心剿匪途中身体不适，无人照看，想让你随行。” 年轻的帝王一开口，姜茶就觉察到对方说话的艺术，那是真高呀。 明明是他自己让人宣旨让她进宫的，他肯定也同意这件事，现在开口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像这件事只需宣王和姜茶商量着办就可以。 他自己置身事外，看戏。 姜茶感叹赵信的老奸巨猾，虽然看着年轻，心眼子却一点也不少。 姜茶反问：“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多的数不过来，皇上随便派几个去不就行了？” 赵信心里有些不悦，这姜茶没规矩，说话一点不过脑子，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抗旨吗？换了别人，就算是大臣也不敢这么直接拒绝他。 “宣王指定你去。”赵信觉得姜茶不是故意的，就是脑子不好使，但显然姜茶医术如此高明，不可能脑子不好使，她就是不想去。她是在等着他下旨。 姜茶看向赵炎：“宣王，你找几个太医陪你去照看你的身体不行吗？” 她不愿牵扯进朝政有关的事情当中去，只想好好赚钱。就算牵扯也要有陆玉璋保驾护航，除了陆玉璋不会伤害她之外，别人可不敢保证。 宣王似笑非笑：“姜神医，本王不会让你白去的，只要你愿意去，本王答应让你入职太医院，有个正式的身份，将来跟本王出征回来了，你不愿意在太医院当差，也没关系，可以继续开自己的医馆，这对你的医馆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姜茶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挺诱人的，她正好打算找机会提升身份，将来跟陆玉璋平起平坐，也好嫁给他，让宁安侯府的那帮人不敢轻视她。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皇帝和赵炎都打算让她自告奋勇，这就很让人不爽。 赵炎盯着她问：“怎么样？考虑一下？” 猛然间，姜茶看向赵炎，发现他宽大的袖笼里露出荷包的一角，那荷包的布料居然跟昨晚姜永安拿回来的荷包布料和花色一模一样。 她十分震惊，眯着眼睛看了又看，确定是同样的布料。 难道姜永安来京都的事情是宣王筹划的？ 姜永安好赌，但十赌九输，可姜永安昨晚却赢了那么多钱，看来是宣王的圈套呀。 而且她感觉，今日宣王也是故意让她看见荷包的。 她眸子眯着，冷意十足。 “好，我跟宣王去，不过你答应我的，入职太医院，必须得办到。” 姜茶甚至觉得，这次是皇帝和宣王联手算计她。 赵炎很高兴：“放心，诊金照付，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姜茶皮笑肉不笑：“那何时出发？我回去做准备。” “三日后，大军出发。”赵炎淡淡回答。 姜茶直接告辞，苏全海依旧亲自送她出去。 刚出御书房没多远，就有两个宫女拦住了姜茶的去路。 两个宫女十分强势，其中一个站出来，用命令的语气开口：“姜姑娘，安乐公主请你叙话。” 第94章 公主有请 姜茶一阵担忧，怀疑安乐公主在找茬，毕竟白落尘是安乐公主的伴读，前些日子白落尘被她收拾了一顿，听说到现在还病着。 安乐公主找她，该不会为了给白落尘出气吧？ 也不知道不去的话，行不行？ 公主不是皇帝，她说的话应该不是圣旨吧？不去也不算抗旨？ 姜茶心里嘀咕了两遍，就果断作出决定：“请问公主有下旨意吗？” 姜茶故作镇定的问。 苏全海就在身边，她不信这俩宫女敢胡说八道。 果然其中一个宫女说：“公主让你去你就去，快点。敢违抗公主的意思，我看你是皮痒了。” 姜茶一听对方这狂妄的口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去了肯定没好果子吃啊。 她看向苏全海：“苏公公，公主派人来请，我可以不去吧？” 苏全海瞧着姜茶桀骜不驯的模样，还真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换做别人，肯定不会有不去的想法，甚至公主赏脸见她一面，还会引以为荣，巴巴的赶过去呢。 这姜茶虽然是乡下女子，却很不好掌控，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是怎么搞定这位姑娘的。 他笑笑回答：“可以。” 姜茶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我忙着去我的医馆给人看病，不想跟你们家公主瞎耽误工夫。” 这俩宫女都是安乐公主跟前的大宫女，办事一向牢靠，宫里各处也都很给两人面子。 吃瘪，差不多是头一回，两人气坏了。 其中一个长脸的宫女理直气壮的训斥姜茶：“公主要见你，是给你脸面，你还敢抗旨？你可知道忤逆公主的意思是什么后果？” 两人眼中的杀意十分明显，就想吓唬姜茶。 可姜茶是谁，她认准了，只要没有书面文件，她是可以不用跟两人走的。 安乐公主又没有拿住她什么把柄，她凭什么受制于人？ “如果想我过去的话，就请拿出圣旨来，否则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俩宫女感叹，这个姜茶还真是油盐不进呢，眼看差事就要黄了，如果请不来姜茶，回去之后肯定要受罚，两人朝那边瞧了一眼，就有几个太监走了过来。 并且，那几个太监一边撸起袖子一遍走过来，意思很明显，你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这是要用强了。 姜茶看向苏全海，苏全海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她也拿不准苏全海是什么意思，更加拿不准皇帝的意思，到底护她还是不护她。 “怎么，拿不出圣旨来，就要用强啊？”姜茶不客气的指出来，并且随时准备还击。 在末世，她跟丧尸打架都不带怕的，更别提几个太监了，她根本就没把几个太监放在眼里。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那几个太监都是没什么拳脚功夫的，脚下走路没什么章法。 一名宫女一声令下：“给我上！” 最前面的两个太监一起上，一左一右锁住了姜茶的胳膊。 姜茶大声呵斥：“放开我，宫里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那宫女也不敢说放肆的话，她觉得姜茶也不过如此，色厉内荏而已，就是嘴巴厉害，其实还不是任由公主拿捏。 她可不知道姜茶的武力值怎么样。 “砰!” “砰！” 两声沉闷的声响过后，两个太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俩个人压根就没有防备，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俩大男人怎么样，被摔了个猝不及防。 姜茶拍了拍手：“就算是公主请人，人家不去也不能用强吧？若是真找我有事，就请拿出文书来，我自然跟你们走。” 那长脸宫女气急：“没用的东西，公主白养你们了，两个女人都拿不住，一起上，给我一起上！我就不信咱们一群人拿不下一个乡下女子！” 姜茶哼哼一声：“不讲理呀，压根就不听我说了什么……” 六个太监一起上来打姜茶一个人，但姜茶一招放倒一个，不过眨眼的功夫，六个太监劝都躺在地上了。 这时候一队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见到这边有人闹事，为首的首领就过来问：“怎么回事。” 苏全海上前解释：“这位姜姑娘拒绝了公主的邀请，就发生了点摩擦。” 长脸宫女很是得意，她指着姜茶：“她忤逆公主的命令，我们替公主教训一下她。林校尉，你帮我们把她带到公主面前吧，让公主治罪。” 林校尉不过二十多岁，进宫当差已经四年多，是从权贵子弟当中选拔上来的，他严肃开口：“春喜，我等拿的是皇上的俸禄，只听皇上一人差遣。既然公主命令你等请人过去，那我等也不便插手，还是请两位自己想办法吧。” “呵呵。”姜茶很高兴，她就知道她的坚持是对的，公主虽然尊贵，却也不能越过皇权去。她有权不去。 “苏公公，咱们走吧。”姜茶抬脚就走。 却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大胆刁民，你给本宫站住！” 姜茶回头就瞧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身着蓝色罗裙快步走过来，身后簇拥着一种的宫女和太监。 想必此人就是安乐公主了。 明艳的脸，高挑的身材，足够霸气的气质，果然符合公主的所有特点。 众人都朝她施礼。 安乐气呼呼的直接闯到姜茶面前来：“卑贱的民女，见到本宫还不下跪？” 姜茶有口气上不了下不去，卡在嗓子眼里十分难受，她可以不听调遣，但见了公主却不能不下跪，谁让人家是尊贵的公主呢？ 她只能跪下：“民女拜见公主。” 她声音淡淡中带着无奈，就希望此时能来救她。 只可惜唯一会救她的人不在。 陆玉璋这个人可真是，关键时刻排不上用场，姜茶感觉今天是少不了一顿打了。 姜茶不知宫中礼节，更没有系统学习过古代礼仪，不说别的就说着跪下的姿势，就不对。 她脑袋低垂快要挨着地面了，把双手放在脑袋两侧。 安乐哼了一声：“春喜，给她示范见了本宫怎么下跪。” 春喜冷笑一声：“是，公主。” 姜茶直起身子来，看着春喜跪下去，双手交迭放在地上，额头触碰上去。 她就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第95章 绑了 姜茶是真的不想跪安乐公主，但又知道在宫里公然对抗安乐公主，她肯定吃大亏。 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苟一苟吧。 她往御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估计赵炎应该快过来了，她虽然不知道赵炎强行让她跟着出征是什么目的，但她知道赵炎一定会帮她。 那边还没有赵炎的身影，姜茶有点心焦。 不过她不动声色，仔细看着春喜行礼。 傲慢的安乐公主让人搬来一张宽大的椅子，很有气势的坐下，还让身边的宫女给她按摩，摆明了就是摆谱给姜茶看，让姜茶知道她安乐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姜茶还注意到，安乐公主身边的一名太监，手里拿着短鞭，还是带着倒刺的那种。 她心里升起一股担忧，再次看了看甬道那头，依旧没有赵炎的身影。 正好，若是赵炎这次不能及时赶来，她正好以受伤为理由，拒绝这份差事。 安乐公主傲娇的盯着姜茶，她早就想好了，但凡姜茶有一点不敬，她就狠狠惩罚姜茶，为白落尘出一口恶气，最好能直接打死她，让白落尘能继续跟陆玉璋定亲。 姜茶学着春喜的样子跪下，双手交迭放在地上，额头触碰手背：“民女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 安乐公主存心找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不用她使眼色，拿着短鞭得太监上前，就高高扬起鞭子，狠狠朝姜茶的头脸落了下去。 姜茶警惕性极强，用眼角余光就发现了那太监的意图，这一鞭子下去，她非得毁容不可。 她一个翻身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一鞭子。 短鞭打在青石地板上，地板直接被抽的嫌弃一溜细小的碎石块。 姜茶眸子里寒意顿起，好狠的心呀！ “你竟敢躲？！”安乐公主大声斥责，她心里并不生气，而是更加得意，这样她就更有理由狠狠教训姜茶了。 春喜上前十分嚣张的指出姜茶的错处：“你施礼不对，应该双腿并拢跪着，手放在地上，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你刚才两腿岔开，极为不雅，而且你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那是男子的跪礼。乡下来的果然什么都不懂，就你这样的还敢在京都行医？来人，给我按住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四个太监一起冲了上来，有人去擒拿姜茶的胳膊，有的去抱她的腰，有的去抱她的腿，主打一个猝不及防，以多取胜。 姜茶动作迅速又利落，不拖泥带水，她不管后果如何，只知道，如果她不反抗她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就会毁容，别说借此逃过陪赵炎出征这一劫，就连跟陆玉璋的缘分，恐怕也没了。 她丝毫不犹豫，直接把冲过来的太监胳膊给卸了。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在耳边炸响，姜茶没工夫思索她的反抗会不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第二个和第三个几乎一起冲过来，姜茶手下动作极快，也卸了两人的胳膊。 “啊——” 一声更加惨烈的叫声传来，姜茶抬脚踹向第四个太监，那太监直接飞出去了。 姜茶这快准狠的一连串出击，让安乐公主震惊了。 周围的人也十分诧异，尤其是御林军巡逻的那些人，真没看出来，看起来瘦弱柔美的姑娘，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苏全海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大了，姜茶是指挥使护着的人，皇上也会给三分颜面，他虽然是皇宫的大总管，可到底是奴才，既不能左右公主，也不能命令御林军，他能做的就是转身去帮姜茶搬救兵。 趁着安乐公主注意力在姜茶身上的时候，他偷偷的溜了。 安乐公主是真的生气了，看见自己身边的奴才如此没用，就更怒了。 “一群饭桶！”安乐公主亲自捡起地上的鞭子，朝着姜茶就抽了过去，她就不信姜茶连她也敢打。 姜茶冷嗖嗖的盯着安乐公主，一个健步冲上去，直接夺下了安乐公主手里的短鞭。 “公主殿下，民女是不懂宫中礼节，却也没有得罪你吧？今日你如此针对民女，是不是因为白落尘？” “大胆！”安乐公主气的跳脚，指着姜茶大骂：“你伤我的奴才就是对本公主不敬，就是对皇家不敬，本公主有权处死你。” 她冷笑着看向林校尉：“这回你能听本公主的命令了吧？她对皇家不敬，按照本朝律法，该当死罪。” 林校尉自然也听说最近京都热议的八卦，关于乡下女子姜茶跟白落尘二女争一男的事情了，他很同情姜茶，遇到安乐公主这么个刁蛮不讲理的主。 不过他还是犹豫了，殿前指挥使明显更加心仪这个姑娘，他可不想得罪殿前指挥使陆玉璋。 他站着没动。 安乐公主上前训斥林校尉：“你敢抗旨？” 姜茶哼笑一声，把玩自己手里的短鞭，她提醒安乐公主：“有明旨下发，人家不尊命令，那才叫抗旨，公主又不曾下发明旨，人家这不叫抗旨。” 安乐公主咬了咬唇，她根本就没权利下什么旨意，宫里有权力下旨的也就皇上皇后和太后，别人身份再尊贵也没权力下旨。 她有些气愤，这姜茶一个乡下女子，没什么见识，怎么还知道这种事情？ 她可不管那么多，指着林御史叫嚣：“快点给我绑了她！你若敢不听话，我就让皇兄砍了你的脑袋！” “发生什么事了？”赵炎脚步轻快的朝这边走来，他半路上遇到苏全海，得知这边出事，就匆匆过来了。 安乐公主撒娇似的上前拉住赵炎的胳膊：“十四哥，你看她，竟敢不听我的教训，还抢了我的鞭子，想要打我，你快治她的罪。” 姜茶总算松了一口气，赵炎还用得着她，最起码不会帮着安乐公主一起对付她。 谁知赵炎说了句：“是吗？那她确实该打。” 姜茶有些震惊的看着赵炎，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她才救了他的性命呢，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 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赵炎冷淡道：“林校尉，姜茶对公主不敬，还不绑了？” 第96章 没一个好人 赵炎一想起自己那几包药粉就花了九万两银子，就心疼，就觉得姜茶把他当冤大头了。 可是天底下就姜茶一个人能治好他的病，他的命虽然也值九万两银子，但这不代表姜茶就能随意把他当猴耍。 他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下姜茶，如今好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不管是奚落羞辱还是打她一顿出气都行，都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他当冤大头当的憋屈。 他看向林校尉，问道：“怎么林校尉难道看不明白，姜茶确实对公主不敬，甚至手里拿着鞭子，还想要跟公主动手，难道不该绑起来吗？” 林校尉也是人精，他知道赵炎手握兵权，又是九冥朝的战神，近几年的战事都是他出手平定的，就连皇上也对他很看重。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在宫里呼风唤雨，随性而为，宫里是皇上说了算，不管是侍卫还是太监，都要听皇上的。 他抱拳道：“宣王，我只是个巡逻的校尉，只听皇上差遣，姜茶该不该绑起来，咱们还是到皇上面前分说一下吧。” 赵炎就不高兴，他知道林校尉心里的想法，说到底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点小事，用不着麻烦皇上了吧？不过是一介民女，本王都没权力处置了，还是公主也没权力处置了？” 姜茶气坏了，真想给赵炎一巴掌，不过她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赵炎这是借机报仇，他一定是心疼他那九万两银子了，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宣王难道忘了，你刚才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来了一个身份——太医，我现在可不是民女了，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你们无权动我。” 赵炎扯了扯唇角：“不是还没正式的文书下来吗？什么时候文书下来，你才算真正的太医。” 真是简直了。 姜茶挑眉，也不否认他的说法：“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若受伤了，就不能跟你一起出征了，我一向体弱，就算是感染个风寒，也要歇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宣王若是有什么病痛，我就无能为力了。” 她就觉得怪不得皇上想要弄死赵炎，就凭赵炎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小心眼的德行，那个帝王能够容下他？ 当初她怎么就贪财救了这个赵炎呢？就该毒死他！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姜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如果赵炎出面帮安乐公主，那她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怎么办？陆玉璋不在啊，没人能救她， 赵炎看出她生气来了，不过他不在乎，他现在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九万两银子呢，就买那么几包药，想想就肉疼。 “林校尉，这是不给本王面子了？”赵炎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他就不信林校尉不考虑林家，不考虑林家得罪了他有什么好结果。 林校尉也犹豫了，他也不敢往死里得罪赵炎，但也不想在皇宫里听从别人的差遣：“还请宣王出具文书，下官再绑了姜茶不迟。” 他还是分得清自己的主子是谁的。 “皇上驾到——” 姜茶蹙了蹙眉，今日她的行为她认为不过分，也不出格，但在别人眼里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她不知道皇帝赵信会维护皇家尊严，还是维护她。 不过她现在不过是个小老百姓，皇帝肯定会维护皇家尊严，肯定会帮着安乐公主出气，说不定直接就把她打死了。 一瞬间的功夫，姜茶想了自己很多种凄惨的死法。 安乐公主放开赵炎，直接扑过去，挽住赵信的胳膊，委屈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像姜茶把她给欺负了似的：“皇兄你看，她忤逆我不算，还想打我。你看她手里的鞭子，你若晚来一步，我就被她给打死了。” 姜茶看得出来，赵信还是挺宠爱这个妹妹的，一母同胞亲妹妹啊。 皇权社会真特码的可恶！ 姜茶自从穿越以来第一次后悔穿越。 第一次意识到了权力的好处。 安乐继续跟赵信告状，指着自己的几个受伤的奴才委屈的不行：“皇兄，你瞧见没有，我的人都被她弄死了，你看伤的多重，都爬不起来了。这是在宫里，她就干如此放肆，不把你放在眼里，若是在外面那还得了？” 赵信看着几个爬不起来的奴才，也蹙了蹙眉，姜茶出手确实太重了。在宫里就敢动手，胆子太大了。 “怎么回事呀？”赵信盯着姜茶，目光沉沉，发现姜茶目光中没有畏惧，而是愤怒和不甘。 安乐哼了一声，颇为得意，陆玉璋不在京都，我看这次谁来救你。 她上前直接躲过姜茶手里的鞭子，直接塞到林校尉手里，还下令：“林校尉，现在皇兄就在这里，你给我打她！” 林校尉看向赵信：“皇上？” 赵信淡淡开口：“朕问姜茶这是怎么回事，没让你动手打人。” 姜茶明白，赵信这是给她一个机会为自己辩解。 安乐仗着赵信的宠爱，开始无理取闹：“皇兄，这还能是怎么回事？我听说这个姜茶医术高明，想过来结识一下，请她为母后诊脉，你猜她怎么着，她居然说她没空，我就说，我又不是不给钱……” 姜茶直接打断她的胡说八道：“禀皇上，她根本就没有说给太后诊脉的事情，她在胡说。她先是请她的人让我去见她，我没答应，她就亲自来了，一来就要教我规矩，还找借口想要打我一顿。” 赵信淡淡的看着安乐，眼中尽是宠爱，没有半点责备，他只是蹙了蹙眉，还未开口训斥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就反驳了姜茶：“本公主还会撒谎不成，皇兄不信就问他们，随便问。” 他笃定这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作证她胡说了。 她指着林校尉：“你说，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林校尉十分为难，他不想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姜茶得罪公主，但是又不想得罪陆玉璋，若是他日陆玉璋知道他作证冤枉姜茶，肯定会找机会报仇的。 “臣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臣不知道臣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姜茶很是痛恨这些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好啊，以后她给那些人看病都往死里要钱。 第97章 权贵没一个好人 姜茶突然就笑了，刚才她还以为这个林校尉是个浑身充满正气的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 真是讨厌，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肯帮她一下呢？ 她明白了，自己就不该奢望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上辈子她打丧尸的时候，从未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怎么穿越过来，安逸了一段日子，就多了这毛病呢？ 林校尉不敢看姜茶的眼睛，他怕看到姜茶眼里的失望。 姜茶也不看他，她能理解对方，对方只是个小小校尉，不管是公主还是宣王，他都得罪不起。 姜茶抱拳声线很冷的开口：“公主殿下并未请我去给太后看病。民女竟然不知道，公主为天下表率，竟然随口胡说污蔑民女。民女请皇上主持公道。若民女被不公平对待，民女拒绝跟宣王出征，也不稀罕什么太医的职位，如此沆瀣一气的地方，民女不想来。” 赵信气笑了：“脾气还不小。” 他也看得出来姜茶眼里的失望和轻蔑，来自一个普通百姓的不屑，他若连一个普通百姓也无法取信，谈何取信天下，治理天下？ 安乐公主自然不怕姜茶说这些，皇宫是她的主场，她就不信还拿捏不了一个医女了。她傲娇的环顾四周：“你们说，是不是她对本公主不敬？” 安乐公主带来的下人都点头，都想要在公主面前立功得赏赐，根本就没想过姜茶的死活。 赵信轻咳一声，云淡风轻的开口：“谁若是敢说半句谎言，赐死。” 他还轻飘飘的看向安乐：“君无戏言。” 安乐公主发现赵信眼里的冷意，知道皇兄认真了，这次没有宠着她。 刚才还要跃跃欲试的宫女太监们，立刻都吓得跪在地上把头埋起来，不敢说半个字，唯恐下一秒自己小命没有了。 安乐公主气坏了，看着怂的一批的心腹，指着他们的脑袋骂：“没用的东西，你们快说啊！” 姜茶心里轻松了一下，这个皇帝总算没有让她失望。 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谁也不敢抬头，一点赏赐和自己的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 安乐公主不甘心，委屈巴巴的跟赵信撒娇：“皇兄，本来落尘跟陆指挥使好好的，都要成亲了，就是这个姜茶横插一脚，坏了他们俩的好姻缘，这种人就该死，你怎么还护着她？” 她越说越委屈，都哽咽了：“落尘也是跟咱们一起长大的，她都病了半个月起不来床了，你难道一点也不心疼？难不成你觉得一个乡下女子一个医女配得上陆指挥使？我可觉得这个姜茶配不上陆指挥使。如果说陆指挥使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那就让陆指挥使纳她为妾好了。可不能让她嫁给陆指挥使做正妻。” 赵信盯着姜茶，看她的反应，竟然一点也不慌乱，那淡定佛系的样子让他也感到姜茶可真是生性凉薄，竟然跟他自己的性子很像。 姜茶并没有为此辩解，不过她是绝不会给人做妾的，她不是那种为了某个男人，哪怕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委屈自己的人。 赵信饶有兴致的问姜茶：“你觉得陆指挥使如何？” 姜茶想都不想就开口，眼里也多了一丝柔情：“很好，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她才给陆玉璋机会，让他等三年。 “朕信你，你回去吧。”赵信看得出来，姜茶确实与众不同，不敢医术高明，人也是清高的很，这种人是宁折不弯的那种人，不可羞辱。 安乐公主气的转身就走，噘着嘴，赌气的模样十足。 赵炎也朝着赵信抱拳施礼转身离开。 他也知道姜茶的本事，却不喜欢姜茶的脾气。 他快步追上姜茶，可姜茶越走越快，根本不想搭理他。 赵炎往前跑了几步，直接拦住姜茶的去路：“怎么，生气了？本王跟你开玩笑的。” 姜茶不得已站住，冷笑着质问对方：“宣王真是好兴致，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这很好玩吗？” 赵炎头一次从一个女子的眼里看到了厌恶。 他身边的女子看他的眼神，要么是爱慕，要么是恐惧害怕，还从未看到过厌恶，他有这么讨厌吗？ 又或者是他做得过分了？ 姜茶狮子大开口，那么点药要那么多银子，不过分吗？ 他脸上出现薄怒，冷眼盯着姜茶反问：“我没开玩笑，你敢顶撞安乐公主不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本王不过是帮你一把。” 姜茶扯了扯唇角，觉得宣王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不仅逻辑思维不正常，就连这脾气也变态，总之这样的人以后最好远离。 “我可多谢你了，以后这种忙，你还是不要帮了，我承受不起，我就这一条小命，我还没活够呢。” 她现在讨厌所有的权贵，尤其是宣王赵炎。 她微微挑眉：“话不投机半句多，以后您还是少找我。” 说完，她绕过赵炎，大步离开。 赵炎冷意十足：“真是不识抬举，就这臭脾气，陆玉璋能容忍你几天？” 他有种受挫感，但心里又多了一种想要挑战的想法，他也感到意外，自己怎么会对这种桀骜不驯的女人感兴趣，家里像小绵羊一样的女子不好吗？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心里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就追了上去。 出了宫门，姜茶一个人步行朝医馆的方向走。 赵炎的马车追上她：“本王捎你一程。” 姜茶态度不好：“不用了，我高攀不起宣王，怕脏了您的马车。” 赵炎生闷气，给旁边的伽途使了眼色。 伽途武功极高，直接握住姜茶的胳膊把她送进了马车，动作之快，姜茶都没来得及反应。 “开不起玩笑？”赵炎淡淡的问，瞧着姜茶生闷气的模样，觉得莫名好玩，他身边的女人没人敢说半句他不爱听的话，更没人敢跟他生气。 他也不太会哄女人，也从未想过女人还需要哄。 姜茶气闷的不理会他，直接扭过头去看窗外。 赵炎也有些生气，这已经是他低声下气的哄一个女人了，别不知好歹，他直接伸出手去，捏住了姜茶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本王问你话呢。” 第98章 相思病 姜茶的视线里带着淡淡的杀意，她盯着赵炎像在看死人。 “松手。”她语气凉薄无情，抬手就拍掉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眼神里还流露出浓浓的厌恶。 赵炎也摸出一张帕子擦手。 看对方也嫌弃自己，姜茶冷笑一声，想起姜永安拿回来的荷包那件事，就问赵炎：“是你让我爹来京都找我的？” 如果这是真的，姜茶也真是服了这个宣王，霸道不讲理还小动作很多。 赵炎自然知道姜茶会问，他就等着姜茶问呢。 他唇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看着姜茶：“不是，本王每日事务繁多，哪有功夫管你的闲事？你爹来了？” 他特意差人调查姜茶家人的事情，现在他对姜茶的事情了如指掌，就想把姜茶捏在手心里。 姜茶才不信，她很恼火，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恶狠狠的斥责对方：“我劝你少管我家的闲事。” 她对赵炎厌恶的很，一秒钟都不想多呆，都没让马车停下，直接跳车离开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姜永安这么赌下去一定会中了赵炎的圈套的，也不知道赵炎到底想干什么。 但姜茶也知道，只要她乖乖跟赵炎出征，姜永安一家就不会有事。 走了没多远，有个专门载客的马车，她花了三十文让车夫送她会姜记医馆。 很意外的，医馆门口停着白家的马车。 姜茶拧了拧眉就进了屋，果然是白家人来了，白永晖站在门口张望，见到姜茶之后他的表情十分古怪，不情愿的冲着姜茶抱拳：“姜大夫去哪里了，让我们好等。” 姜茶瞧他的模样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怎么了？难道道歉又后悔了？”姜茶往里走就发现诊床上躺着一个粉衣少女，粉衣少女烧的满脸通红昏迷不醒，床边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妇人拿着帕子擦泪，一直在小声哭泣，还不断的喊床上少女的名字：“尘儿，你醒醒啊……” 白永晖一直跟着姜茶解释：“姜大夫，姜神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一样见识，我妹妹这段日子一直病着，一直发热，这几日更是高烧不断，胡言乱语，人都糊涂了，宫里的太医也请了好几个都治不好，求求姜神医救救小妹，多少诊金多少药费我们都在所不惜。” 姜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嘴皮子却没有饶过白永晖：“我记得你们好像说过，不会再找我的话呀，怎么才过去几日，就忘记了？” 白永晖十分担心妹妹随时能死掉，没心思跟姜茶斗嘴置气，他说话低声下气，近乎哀求：“是我们的不是，不该对姜神医出言不逊，如果姜神医觉得生气，我可以跪下来给姜神医请罪，只求姜神医救救我妹妹，求您了！我妹妹有喘疾，这几日发作了好几次，多亏您给的药，太医让我们来找您看看，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您……” 他在后面一直唠叨个不停，字字句句都很担心白落尘。 姜茶没空跟白永晖计较，直接走到了诊床前，就瞧见病床上昏迷不醒安静到不行的人正是白落尘，她烧的小脸通红，呼吸明显粗重，翻开眼皮看，还好瞳孔没有散大，但情况不算好。 白夫人紧张不安的问：“神医，我女儿病情如何，还有救吗？” 姜茶初步判断情况并不严重，只是需要找到发热的病因，对症下药。 白永晖见姜茶给白落尘检查了，也很感激她，她不似想象中那样绝情，还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大夫。 “病历呢，给我看看。” 他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把这几日太医的脉案递给姜茶。 姜茶从自己诊桌上拿过来医药箱，把听诊器从里面找出来，开始给白落尘检查。 肺府并没有炎症，所以她的哮喘只是偶尔发作，心脏也没有问题，那就可能是有炎症了。 因为不方便抽血检查，姜茶只能坐下拉过白落尘的手腕诊脉。 两只手她都诊了，结果很简单，这白落尘就是想不开导致自己病的这么严重。 前边时不时的会来病人，不方便让太多的人看到姜茶给病人输液。 “抬到后面来吧。”姜茶冷冰冰的说了句，提着药箱就去了后面的病房。 为了方便病重的病人，姜茶专门把后院的房子开辟出一间病房来，有三个床位，还专门做了输液的架子。 白永晖冲着姜茶弯腰鞠躬，感激她不计前嫌，随后跟母亲配合，背起白落尘就去了后面病房。 姜茶站在桌前，背对白家人，看似从医药箱里拿出液体来，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吊瓶来，还有消炎药退烧药等需要加进去的药。 很快姜茶就加好了药，她拿着一次性输液器和吊瓶进了病房，把吊瓶挂在架子上，插好输液器，让液体缓缓流下来，然后捆上压脉带，轻拍了白落尘的手背两下，动作麻利的输液固定输液针。 白夫人和白永晖都看傻了，他们白家见过不少大夫，太医也请过几个，可从未见过这种治病的方法。 因为知道姜茶医术十分高明，自从她给宣王治好病的消息传出来，大家都叫她神医。 姜茶的一波操作更是见所未见，他们也不敢问，就在旁边无比好奇的看着。 白永晖心中对姜茶没有半点轻视和鄙夷了，留下的是打心眼里的敬佩。 神医就是神医，这治病的药他们都从未见过。 调节好液体滴落的速度，姜茶嘱咐他们：“只看着就行了，什么也别动，上面的袋子里液体没了，就叫我。” 白夫人哎了一声：“神医，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 姜茶看她也挺可怜的：“半个时辰，不过这个药很贵，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要多少钱，她还没想好，至少几万两起步。 白夫人擦了擦眼泪：“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我们带了五万两银票，不够我们再去取。” 她说完就从门外的丫鬟手里要来了一个盒子，塞给姜茶。 姜茶翻开一看，是厚厚的一摞银票，百两一张的，少说有几百张。 第99章 求求你把玉璋哥哥让给我 姜茶拿着盒子往外走，看着是放进袖笼里了，实际上是放进了空间里。李叔和李婶一直看着姜茶，李婶跟着她往前面走，小声跟她说：“姑娘，我以为你会把他们赶出去。” 姜茶笑笑没说什么，她跟白家是有私人恩怨，但好歹是一条命，而且白家都求她求到这份上了，她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最主要的是，白落尘在别的大夫手里束手无策，对于她来说救白落尘很容易。 如果不救她会良心不安的。 李婶继续说：“就怕这个白小姐好了以后，不领你的情，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奴婢觉得您不该救她。” “姑娘，您钱不少了，以后别为了钱什么人都救，有些人就不是人，就不配活着。”李婶年龄大些，经历的事情也多，对于一些事情看的很深。 姜茶也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心里有数。” 她有自己的原则，她对李婶嗯了一声，便快步走了。 李婶看着姜茶不悦的眼神，轻轻叹气摇头，觉得年轻人不知深浅，为了钱什么人都救，等白小姐醒来，她就会知道她错了的。 姜茶在前边盯着，有两个来瞧病的病人，她给人诊脉开方子，等忙活完了，李婶过来告诉她白落尘醒了。 姜茶来到后院病房，正好那一袋液体也要输完了，她拿着一袋液体走到病床前换上。 白落尘脸上的通红已经褪去不少，只留下颧骨那里一小片红，人也清醒过来，瞧见姜茶情绪就有些激动。 她生气的跟母亲白夫人跟兄长嚷嚷：“谁让你们来找她的？我宁愿病死也不愿让她给我看病。” 姜茶就看不起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大好的青春岁月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浪费在男人身上？ 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白落尘听了愕然，随后就反应过来怼人：“你不在乎玉璋哥哥，那你为什么还霸占着他？你把他让给我呀？” 姜茶撇了撇嘴，一边给白落尘检查，量血压，测体温什么的，一边回答：“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一定爱你。” 白落尘自然不服气，她生气的推开姜茶，却被白夫人按住了手。 她怒斥：“你胡说，你没出现之前，我跟玉璋哥哥就要定亲了，如果没有你，我们婚期都定下来了，年底之前我一定能进宁安侯府的大门。都是你！你根本就配不上玉璋哥哥，你知道不知道？” 姜茶给她检查完了，没什么问题，有力气跟她吵架，证明这人不但头脑清醒嘴皮子利索，身体也还行，不像病了十几天下不来床的人。 “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你的玉璋哥哥就是喜欢我不喜欢你，你说气人不气人？你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喜欢的？是相貌倾国倾城？还是才艺天下第一？让你的玉璋哥哥非你不可？你除了跟他门当户对你还有什么？” 姜茶轻轻瞥她一眼，转身就走，神情很是不屑。 白落尘不服气，看着手背上的针头，就要拔下来追出去。 白夫人按住她，训斥她：“给我安分点，你没听明白吗？陆玉璋对你的态度如何，跟人家没有半点关系。你有本事自己去让陆玉璋对你好呀。” 白落尘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委屈的不行：“母亲，你也说我？你也觉得我没用，既不是倾国倾城，又不是才艺冠绝天下？我配不上玉璋哥哥吗？” 白夫人按着女儿，耐心地劝慰她：“不是，我女儿是公主的伴读，聪慧无双，是京都稍有的才女，怎么配不上陆玉璋？只是你还不明白吗？陆玉璋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找姜茶也没用啊。” 那边，白永晖也暗暗着急，他小声的哄白落尘：“你可安分点吧，你病的很重，太医都束手无策，人家不计前嫌肯救你，人家这是多大的胸怀啊？若是人家不救你，你死了，没人跟人家争陆玉璋了，岂不是更好？可是人家还是出手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跟人家说话？” 白永晖也佩服姜茶的胸怀，他一个男子都自愧不如。 母亲和兄长都觉得是她错了，她觉得世上已经无人爱她了。 “你们救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 “哥哥，你帮我去请玉璋哥哥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求你了……” 白永晖觉得妹妹很不懂事，跟姜茶的心胸宽广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他有些不耐烦，不过看在妹妹生病的份上还是告诉她了：“陆玉璋去淮州公干去了，要很多天才回来。” 白落尘一脸绝望，眼泪越流越凶。 白夫人跟白永晖一点办法也没有，想想从前太医的话，病人要心情舒畅，如果总是这样郁郁寡欢，她的病是不会好的。 白夫人让儿子看着白落尘，她自己去找姜茶了。 “姜神医，尘儿总是这样愁绪万千，是不是不利于康复呀？” 姜茶在前面跟送药材的人说着什么，把一张清单递给了送货的掌柜：“看看这些有没有，我都要最上等的药材。” 那掌柜看着上面的目录，点了点头：“我可以弄到，不过这上面的牛黄跟田七恐怕要多等一些时日。” 两人商量了几句，订下一个日子来，姜茶才有空搭理白夫人。 白夫人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姜茶呵呵一笑：“本来白落尘就没什么病，就是现在的发热也是心病导致的，冯太医说的不错，她如果心情还那样，病情确实会反复。所以，你们要好好开导她。” 白夫人很为难的看着姜茶，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总不能让姜茶把陆玉璋让给她女儿吧？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大度的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天底下的婚事不都是父母做主吗？她还是要去找宁安候夫人，现在陆玉璋不在，宁安候夫人又不喜欢这个姜茶，说不定能给女儿争取到这门婚事。 至于姜茶，在宁安候夫人眼里，恐怕连她家的丫鬟都比不上。想到这里，她看姜茶的眼神也冷了起来。 第100章 出发 白落尘连续在医馆治疗了三天，都在输液。 第三天的时候，白落尘已经精神头十足了，见了姜茶就跟她吵架，连装都懒得装了。 姜茶也不肯吃亏，往死里怼她。 这些权贵，就不能惯着她们。否则她们就以为百姓可以随便拿捏了。 而且她还发现，这两天白夫人和白永晖的态度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恭敬和低声下气了，他们把腰杆直起来，跟姜茶说话也不客气了。 好在姜茶明日就要跟随大军出发了。 这里的一堆烂事她不管了。 晚上回到梅园，姜永安又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但今日看起来没有赢钱，荷包瘪了。 姜茶斜他一眼：“怎么今日没有赢钱啊？” 姜永安嘿嘿一声笑：“瞧你说的，哪里能天天赢钱？今日我交了一个朋友，明日不去赌坊了。” 姜茶嗯哼一声：“又找到新乐子了？” 姜永安傻笑不回答。 隔日一早，天还没亮，姜茶就被李星李月给叫起来了。 “姑娘，宣王派人来接了，就等在门外呢。”李星轻轻摇晃了一把姜茶，随后就说道，“奴婢已经让人把咱们的东西装车了。” 姜茶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很配合的起来了，她的东西自从三日前就开始收拾了，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没什么好收拾的，带几件衣服和一个药箱就行了，别的都用赵炎提供的就行。 可李叔李婶不同意，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从这里到越州两千多里，路途遥远，要走一个多月两个月，怎可只带几件衣服？ 他们收拾姜茶的日常用品衣服鞋袜，愣是收拾了五个大箱子，其中还有放在箱子外面的桌椅板凳，甚至连被褥都带了。 姜茶坐在床边，迷迷糊糊问李星：“怎么这么早啊，天都没亮呢。” 李星李月二人服侍她穿衣服洗漱，等开了门的时候，钱英跟姜永安进来了，两人都忐忑不安的看着姜茶，倒不是舍不得姜茶远行，最主要是姜茶不在，怕惹出事来没人护着他们。 尤其是姜永安，心情最为复杂，他盼着姜茶出去没空管他，又怕姜茶出去，他惹出事情来，没人替他擦屁股。 钱英把自己的包袱往前递了递：“听说你要走，这两天我给你蒸的包子和馒头，你带着路上吃。” 姜茶十分无语：“谢谢你了。” 虽然她不喜欢，觉得也没必要，宣王是不会让她饿肚子的，而且还会给她提供很好的吃食。 但她还是接受了，让李星拿着放到车上去。 钱英嘱咐她：“在军中都是大男人，你睡觉别那么死，让李星李月跟着你去，你睡觉，让她俩给你看门，可别让那些兵油子给闯进来了。” 姜茶哼了一声：“我看谁敢！吓不死他。” 钱英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就不高兴：“你别不在乎，警醒着点万一呢？你要失身了，我看那世子还要不要你。咱家以后还怎么富贵？” 闹了半天是担心他们的富贵，姜茶嗯了一声：“记下了，你让我爹少去赌，我已经托李叔打听有没有私塾招学生了，若是有，就让百川去读书，别整天在街上瞎跑。” 她死死盯着姜永安，把他看的心虚的低下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不许去赌，我留下了酿酒的方子，你没事学着酿酒，若是学会了，将来我给你开个酒铺，让你也当掌柜的。别整天往赌坊里跑，迟早让人给弄死。” 姜永安嘿嘿一笑，低声下气的感叹一句：“还是闺女好，知道给我找个营生……” 收拾好了，姜茶离开梅园上车。 车队挺长，专门为了她一个人就准备了八辆车，一辆带棚的，剩下的都是拉货的，还有一脸严肃的护卫，姜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这阵仗比她在末世出门打丧尸还要摆谱呢。 出门一趟，弄得跟要搬家似的。 赵炎给她准备的车一看就十分奢华，黑檀木做的车身，车身十分厚重，一看就结实的很，姜茶上车的时候还摸了一把，车身好像是三层，里外各一层黑檀木，中间是一层铁皮，估计是防止被箭射穿。 里面也十分舒适宽敞，除了门那一边，三边有座位，中间还放着一张小桌，地上铺着地毯，踩上去没有声音。 她坐下之后，李星跟着李月也上来了，两人对这辆车十分好奇，把能动能开的地方全都检查了一遍。 出来送姜茶的钱英和姜永安居然还掉了两滴眼泪。 天色已经亮了，车队徐徐出发，等到了城门外十里的时候，太阳升起来了，姜茶终于看到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旗帜遮天蔽日。 队伍绵延很长，姜茶的马车队好不容易才赶上赵炎的马车。 结果打探下来，今日大军出发，赵炎根本就没在车上，而是穿着铠甲骑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大军每日行走五十里，两千里路程大概四十日走到，这是姜茶跟赵炎的一个护卫打听到的。 中午的时候，大军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整，姜茶下车去找赵炎。 她在几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中间瞧见了赵炎，赵炎这个人平日里一肚子坏水，还狠， 眼前的赵炎一身黑色铠甲，面容严肃，跟周围的人吩咐着什么。 他看起来却像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周围的人对他态度极为恭敬。 等人都散了，姜茶才走过去，看他脸色有些疲惫，就问他：“身体如何？” 赵炎似笑非笑的盯着姜茶的眼睛解释：“本王又不是第一次带兵，吃得消。” 他微微勾唇：“怎么，担心我啊？” 姜茶没好气的斜他一眼：“少臭美了，我是想问你随军的军医有多少人，我需要做什么？” 赵炎指着后方几个穿墨绿色官袍的人：“那些人是军医，黑甲军随行军医一共五十人，他们有自己的医官，你是专门照顾我的，不用听从他们调遣。开战之后，有人受伤，你愿意帮忙就去帮忙，不想帮忙可以什么也不做。你没有军医编制懂不懂？” 姜茶哦了一声：“我还是过去打个招呼吧，大家都是同行，认识一下比较好。” 第101章 她确实医术了得 不过几日功夫，姜茶就跟这些军医熟悉起来，也得知了大军携带了大量的药材。 姜茶坐车坐的腻歪，干脆跟着随行的人骑马，跑前跑后的倒也新鲜。 这两日进入梧州地界，天空变得阴沉起来，没多久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小雨越下越大，大军不得不在驿站停下休整。 据当地的人说，梧州多雨，秋雨绵绵一下就是半个月。 姜茶一直以为赵炎带她出征是有什么阴谋，但行军一个多月以来，赵炎没什么动静，就没怎么找过她。 但姜茶仍然觉得赵炎想尽办法带她来，绝对有他的目的。 十一月的京都已经是初冬了，宁安侯府各主子屋子里都已经燃上了炭火，陆玉璋裹着一身寒气进了罗玉霜的屋子，他在炭炉前烤了烤，轰走一身的寒气，才走到罗见霜的暖阁里给母亲请安。 罗见霜面色萎靡，身子不大舒服肋下隐隐作痛，她一只手放在肋下，瞧见陆玉璋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 “母亲！”陆玉璋一看便知罗见霜的病又犯了，他轻轻蹙起眉头，从袖笼里摸出两瓶药来，塑料瓶装着的药，是姜茶临走前留下的。 他今日才办差回来，这一走就是两个月，这是他没预料到的，那边的案件尤其复杂，本来打算半个月结案的，结果牵连了不少的官员，这一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回来才知道，姜茶跟随宣王大军出征，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 而母亲的药已经断了一个半月还多，没有姜茶的药，母亲每日都身体不适。 他从从瓶子里倒出几粒药来，直接喂给罗见霜：“母亲病成这样，怎么也不去姜记医馆取药，她临走前给您留下了药。” 罗见霜自然不知道这些，听到这里神情微微松动，喝了口水咽下了几粒药片，自从姜茶给的药吃完以后，她也请了回春堂的坐诊大夫，也用陆玉璋的名义请了太医，可是苦药汤喝了不少，就是不管用。 她才意识到，姜茶的医术确实好，最要紧的是药很好，外面的人都称她为姜神医，这可不是夸大其词。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姜茶嫁给她儿子？ 罗见霜轻声斥责儿子：“你不告诉我，她也不派人来说一声，我怎么知道她给我留了药？” 陆玉璋心情好了很多，母亲这次不是一开口就骂姜茶了，证明母亲对姜茶的看法有所改观。 “母亲，她心里还是有您的，她跟我说过一种治疗方案，她说您得的是胆结石，只要在肋下割开皮肤，把胆囊里面的石头取出来，以后您都不会腹痛了。很小的手术，几日就能康复。” 罗见霜从未见过大夫给人开刀，她很担心：“割开皮肤，那肠子什么的不就都出来了？不行不行，这是要人命的，她胆子也太大了。” “母亲，这怎么可能，就开一个一寸的小口，再说肠子也不在那个位置，怎么会流出来？而且她说，给您打麻药，您都不会感觉到疼，病就治好了。” 罗见霜半信半疑：“真的？” 陆玉璋长久以来的担心松快了不少，没想到姜茶来京都那么久，都没能让母亲对她有点好感，她一走，母亲就信了，说起来这还得是只有姜茶的药能缓解母亲的病情，让母亲认识到姜茶确实不是一般的乡下女子，而是比太医医术还好的大夫。 他嗯了一声：“儿子怎么能骗你？姜茶从不夸口，能办到的事情才会承诺，她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罗见霜哼了一声：“我知道她医术好，宣王病的那么重，病了那么多年，名医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愣是让她给治好了。等她出征回来，你还让她搬到侯府来住吧，我同意她做个贵妾。” 陆玉璋暗暗叹息一声，母亲还是太看重门第，此事不能心急，还是等等再说吧。 这时候，春华进来禀报：“夫人，世子，白夫人来了。” 陆玉璋有点头疼，他一猜就知道白夫人是为什么事来的，肯定是为了他跟白落尘的事情。 “母亲，儿子回去换衣服，您去见白夫人吧。我就不见了。” 罗见霜嗯了一声：“她消息倒是灵通，你才刚回来她就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一直在找人看你跟落尘的八字，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 陆玉璋暗叫一声糟了，京都能给人合八字的高人可太多了，他不可能每个人都打招呼，只要白家有心，总能算到他跟白落尘八字合的不能再合了。 “母亲，儿子只想娶姜茶，您可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什么。” 罗见霜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就这么轴？那姜茶有什么好？不就是会点医术吗？我都答应你让她进门做贵妾了，她医术虽好，可到底出身差了点，做你的正妻还不够。” 陆玉璋很有耐心地坐在一旁：“母亲，儿子已经官拜指挥使，是九冥朝最高的武官，儿子不需要任何女人帮衬，娶谁对儿子来说都一样。儿子就想娶自己喜欢的。儿子希望您和父亲不要插手我的婚事。” 他语气淡淡的，却十分强势，不容人反驳和质疑。 罗见霜拿陆玉璋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知道儿子的性子，要不然，趁着儿子两个月不在，早就替他订下亲事了。 “你年纪不小了，寻常人家像你这么大的男儿都两个孩子了。” “母亲不必再说，白家那边不能答应。”陆玉璋语气坚决的说，然后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可是白落尘因为你不肯娶她，前些日子差点死了，还是姜茶出手救了她……”罗见霜一把拽住儿子，“白落尘对你那是一心一意的，我看那姜茶可没那么在乎你，她还给宣王看病呢，还跟宣王出征了，没准出征一趟，她就爱上别人了。” “她不是那种人，也不喜欢宣王那种毒蛇一样的人。母亲你该好好了解一下她，她是个很好的姑娘。”陆玉璋再次强调自己的想法，“不管白家怎么诉苦，您都不要答应什么。” 第102章 最好死在外面 罗见霜收视了妆容换了衣服才来到前厅，白夫人跟白落尘都来了，白落尘还戴了幕篱，伸长脖子朝门口张望，手边放的茶水一口都没喝。 当她瞧见罗见霜被赵嬷嬷搀扶着进来，走路速度十分缓慢，但后面没有跟着陆玉璋，她就十分失望。 同样失望的还有白夫人。 罗见霜对白夫人十分客气，因为两家做不成亲家，所以最近来往比较少，也免得见了面尴尬。 但她看到白落尘也来了，就觉得白落尘也太不自重了，哪有未婚的姑娘亲自去男方家里争取的，从前白落尘来她不介意，那是因为宁安侯府打算跟白家结亲，所以来就来了，早晚要进门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宁安侯府大概不会娶白落尘，可她还是来了，那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就有些倒贴的意思，不自重，太不自重了。 看人家姜茶，知道侯府不喜欢她，就自己搬出去了，两边都好看。人家有志气又要脸面。 “白夫人久等了。”罗见霜没了从前的热情，淡淡的坐到主位上。 白夫人没瞧见陆玉璋跟上来，也诧异的问：“世子呢？世子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世子？” 她心里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今日的事情大概没什么希望，她扭头瞧一眼白落尘，白落尘已经摘下幕篱，眼里蓄满泪水，委屈的让人心疼。 她也知道这样冒昧前来很唐突，很不应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儿非陆玉璋不嫁。 罗见霜见到白落尘的模样，再没有昔日的疼爱，取而代之的是反感。 她耐着性子回答：“玉璋刚刚办差回来，疲惫不堪，更衣歇息去了。今日怕是不会来见客了，白夫人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她又叹息一声：“咱们两家做不成亲家，真是遗憾，是我家璋儿没有这个福气。” 到底她还是客套的给了白夫人面子。 白夫人听了这话，就觉得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她就从袖笼里那出一张纸来，陪着笑，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夫人，上次合八字，我看大概是有点误会，我又让人合了这两个孩子的八字，真是合的不能再合了。我看宝相寺的惠平大师或许是当日身体不适，所以才算错的。” 就算是到现在她都没怀疑惠平大师撒了谎。 罗见霜自然也不知道陆玉璋跟惠平大师做了什么交易，她以为两个孩子真的是不合适。 她接过来那张纸，上面果然写着陆玉璋的八字还有白落尘的八字，而且八字极其相合，甚至白落尘还是旺夫命。 她想起儿子的嘱咐，也不想跟儿子闹的太僵。 前些日子儿子在京都的时候，每日下值都会去看姜茶，不管她找什么借口让陆玉璋早点回来，陆玉璋就算是回来了，看过她没事之后，依然会去梅园看一趟姜茶。 心思执着，意志坚定，可不是她一点小手段能改变的。 可见儿子是真的喜欢那个乡下女子。 “惠平大师是不可能算错的，白夫人，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落尘这孩子很好，是璋儿没有福气。” 白落尘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她要上前说话，被白夫人拉住，人家都明确的拒绝了，若是女方还纠缠不清，那就是贱了。 她勉强给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好纠缠。这样吧，咱们做不成亲家，还是要经常走动。再过几日是我的生辰，我打算大办一次，到时候还请夫人去热闹一日。” 说完，她从袖笼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帖来放在桌上，拉着女儿起身：“我看夫人气色不是很好，我们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她已经认定，罗见霜是跟陆玉璋商量好了的，两人既然如此不讲情面，她都亲自来示好了，对方还是不接受，让白家颜面无存，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罗见霜也没立刻答应，她也说起了自己的难处：“不瞒白夫人，我身体不适已经多日，你看我这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到时候我能不能去可真不好说，不过我会尽量养好身体去给白夫人祝寿的。” 白夫人大度的表示：“好，到时候我等着夫人。” 离开宁安侯府，一上马车，白落尘就嘤嘤哭泣起来，她伏在母亲怀中，泪水浸湿了帕子。 “母亲，玉璋哥哥为何不出来见我，他真的是讨厌我了吗？我到底哪里不如姜茶了，呜呜呜，我不甘心……” 白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别哭了，宣王已经答应，此次让姜茶跟着她出征就是想法子让姜茶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宣王带走她也是给咱们白家一个机会，咱们一定要逼着宁安侯府娶你。” 她阴恻恻的自己嘟囔：“宁安侯府欺人太甚！我都亲自上门了，她还不松口，真当陆玉璋是香饽饽不成？真当我女儿非他不可？若你到时候还不松口娶我女儿，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白落尘泪眼汪汪的看着白夫人：“母亲，不要这样，我不想毁了玉璋哥哥。” 白夫人生气又无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他不顾你的颜面，宁肯要那个乡下女，也不要你，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她又哼了一声：“那个乡下女子最好死在外面，一辈子都别回来。” …… 姜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今日到了越州，整个越州都被山匪攻占，连官府也被拿下了。 现在越州知府的人头就挂在城墙之上，还有越州知府一家老小的尸体全都挂在城墙之上。 匪患严重，再不剿灭，恐怕反贼会越加壮大，最终不可收拾，甚至威胁到朝廷的安全。 姜茶跟赵炎策马停在越州城外，身后周围散落着一些乔装改扮的护卫。 姜茶和赵炎扮作新婚夫妻要进城打探情况。 姜茶嘲讽赵炎：“好几拨人都被识破，宣王亲自进城，万一被人识破，大军岂不是没了主帅？宣王帐下也没什么人才啊。” 赵炎似笑非笑：“谁说我的人都折在里面了？我是故意让人露出破绽的，这样才能探听到反贼首领在哪里。再说，我不过是逗你玩的，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带你出来透透气，我乃三军主帅岂能轻易犯险？” 第103章 赵炎还挺有本事 城墙之上，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的微胖男子，正盯着赵炎和姜茶。 那男子身材不高，圆脸大头，生的一副悲天悯人慈眉善目的模样，不知道的绝对不会想到他就是让朝廷头疼不已的土匪头子。 赵炎眯着眼睛看向城门上方的城墙之上，但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姜茶从空间里拿出一副望远镜来递给赵炎：“从这个圆筒看过去，就能看清楚。” 这望远镜是末世战士每个人都有的装备，其实她还有各种武器装备，甚至热兵器和弹药都有不少，但她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拿出这个望远镜已经是她纠结很久才做出的决定了。 赵炎看着这黑漆漆的由两个筒子连接起来的东西，十分好奇，他接过来，按照姜茶指示的去操作，果然远在几百步之外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凡看清楚了土匪首领冯长元的面貌，还看清楚了越州的布防。 越州地处山区，四面山峦叠嶂，且山路崎岖，地势十分危险，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势。 越州就处在一大片山地之中的盆地，气候湿润物产丰富。 但就又有一点十分不便，那就是进出越州都要翻山越岭，不管是里面的人出去，还是外面的人进来都只能通过四个城门。 越州人口不算多，也就十万左右，但城内有不少耕地，基本够越州百姓吃喝。 想要通过围困拿下越州也不太现实，但越州易守难攻，攻打下来也非常难。 即便赵炎号称九冥朝战神，也需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能想到快速攻打下越州的法子。 城门之上，冯长元已经拉弓搭箭，准备射杀赵炎。 赵炎不慌不忙，并不打算离开。 姜茶提醒他：“人家发现你了，你还不走，等死？” 赵炎得了这么个宝物，心情甚好，不计较姜茶的出言不逊，反而问她：“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哪里弄来的？”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箭头恰好插在赵炎前面十步远的土里。 姜茶也佩服他胆大心细，居然早就算好了对方弓箭的射程。 “这个东西叫望远镜，能看很远的地方。是我从一个西洋人手里买的。” 赵炎赞赏的嗯了一声，对于她说的望远镜的来历一点也不信，九冥朝就没来过西洋人，她是在胡扯。 “望远镜倒是个很贴切的名字，走，咱们上山，看一看城内的情况。这东西应该能看到城内的情况吧？” “可以。” 他们策马离开，城门之上的冯长元怒了，把手里的弓箭交给身后的士兵，蹙眉眼看赵炎离开。 他身后的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手里拿着鹅毛扇，波澜不惊的禀报：“大王，此次来剿灭我们的是九冥朝的宣王，宣王素来有战神称号，在北境名号十分响亮，北燕和明齐都十分忌惮，无人是他的对手，他的黑甲军几乎横扫北境。我们想要守住越州恐怕不易呀。” 冯长元哼了一声：“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越州位置险要易守难攻，就算是他宣王也不见得能打下来。咱们防守器械是否充足？” 军师道：“很充足，朝廷不断派人围剿，我们时刻备战，从未懈怠。” 姜茶跟赵炎不慌不忙的往山上爬，姜茶走在前面，赵炎慢腾腾的落后不少，护卫跟在赵炎左右两侧。 他有些喘息，体力不支，伽途半蹲下来：“王爷，属下背您上山吧。” 姜茶回头瞧着赵炎，用略显玩笑的语气打趣：“上来这么费劲，你还不如在山下歇着，我们上去看情况，然后告诉你不就行了。” 赵炎一生要强，自然是不服气的：“你们那脑子，能看懂什么？你们知道本王想看什么吗？知道重点看哪里吗？” 姜茶不懂打仗，也不大懂看什么地方，她两手一摊，直接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他。 赵炎站起来，伏在伽途背上，还不服气的跟姜茶争论：“本王就知道你不知道，医术你行，可行军打仗你不行，一些事情本王要亲自去看亲自去做，才能想到应对的法子。” 姜茶撇撇嘴表示不同意：“派斥候过来查探，然后画图给你是一样的。” 看在赵炎带着她出来玩的份上，姜茶把自己的水囊递给赵炎，里面装的是灵泉水，喝了可以快速补充体力缓解疲劳。 只可惜赵炎是个洁癖严重之人，他亲眼看见过姜茶对着水囊的瓶口喝水，他不想跟别人共用一个水囊。 他没接。 姜茶轻声哼了一声，她自己喝。 赵炎不喝更好，免得他发现这水的秘密。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才到达山顶，整个越州成铺陈在眼前，一览无余，城内的房子街道，贩夫走卒，都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还能看到越州府衙。 赵炎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望远镜细心的观察，半天不说话。 姜茶在山顶上四处溜达，摘了一把野花坐在地上编了一个花环，她还调皮的戴在赵炎头上。 赵炎仿佛没有察觉，任由姜茶在他头上捣乱。 旁边的伽途跟侍卫们也都视而不见。 不过他们都觉得王爷一定是看上姜茶姑娘了，否则怎么会任由姜茶姑娘在他头上胡作非为？ 换做平时，别说是有人给他戴个花环了，就算只插一朵花，那女子就会没命。 他们都觉得王爷是真心喜欢姜茶。 姜茶调整了花环的位置，左看右看的打量赵炎，花环配上赵炎的一张俊脸竟然格外的和谐：“挺好看的。” “纸笔。”赵炎瞥了姜茶一眼，没搭理她。 伽途从侍卫手里拿过文房四宝，一名侍卫弯下腰，以后背给赵炎当桌子，另一名侍卫也弯下腰来，伽途把文房四宝放在他背上。 赵炎细心的绘制越州城内的地图。 姜茶在一旁看着，发现赵炎这人还挺有本事的，一双肉眼就跟比例尺似的，竟然把越州城内的情况一点不漏的都画了下来。 “看不出来呀，你还会画地图。” 赵炎心中十分骄傲，一手拿着望远镜看一手绘制地图。 “那是，本王会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若跟着本王，本王自会让你开开眼。” 第104章 你怎么来了 姜茶百无聊赖的挨着赵炎坐着，她也看城内的情况，城内看上去百姓安居乐业，秩序井然，一片祥和。 只不过他们的位置很现眼，姜茶就提醒赵炎：“你不觉得你能看见城内，城内的人也能看见你？” 赵炎一点也不在乎，低头继续画图，还能分神回答姜茶的问题：“知道啊，本王和黑甲军凶名在外，他们就算看到本王在这里，也不敢擅自行动。” 姜茶摇头，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有胆子造反的人，肯定是什么都不怕，若是我，我就会带人出来杀你，万一杀了你，越州百姓就能免于战火了。” 她甚至怀疑，赵炎是故意在这里吸引城内人的注意的，他待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城内的人完全有时间准备偷袭。 “今日咱们统共十五个人，人家派高手来刺杀，很有可能得手。就算伽途武功很高以一敌百，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赵炎转头冲她轻笑：“你能想到的，本王自然想到了。” 姜茶立刻就明白了：“你真是作死啊，你竟然以自己为诱饵？疯了吧？” 赵炎目光略显宠溺的看姜茶：“你觉得本王有那么蠢吗？” 姜茶哦了一声，觉得十分无趣，她早就该猜到赵炎这个老狐狸，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一幅图画好，用了一个半时辰，伽途走过去把画好的图纸吹干，然后卷起来，放进一个长长的圆筒里。 随后他弯下腰，赵炎就伏了上去，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姜茶就发现有人上山，穿着一身黑衣，还蒙着脸，冲着赵炎跪下：“禀王爷，已经抓了五个活口。” 赵炎嗯了一声，那黑衣人便退到一边。 姜茶才明白，不知不觉间，赵炎什么都做了。 可真是个人精。 姜茶白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赵炎轻笑，那眼神就像看宠物似的。 “你白我做什么？” 伽途很震惊的发现，王爷这次居然自称“我”，他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姜茶已经不太想搭理赵炎了，明明什么都料到了，却不说，让她一个人瞎猜，瞎想，跟个小丑似的在他面前表演，就让人很不爽。 一路上姜茶都没再说话，回到营地，姜茶大老远就瞧见一匹十分熟悉的白马，是陆玉璋的马！ 她脚步轻快的进了赵炎的大帐，果然瞧见陆玉璋一袭黑衣坐在椅子上喝茶。 她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兴奋的问：“你怎么来了？” 陆玉璋也露出欣喜之色，站起来朝姜茶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没什么变化。 “皇上让我来协助宣王。” 赵炎随后进来，瞧见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就很不高兴，他轻咳一声提醒道：“在本王的大帐就这般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姜茶不慌不忙的抽走自己的手，跟陆玉璋并肩而立，俨然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情侣，赵炎看来极不舒服。 陆玉璋抱拳施礼：“下官拜见宣王殿下，皇上担心宣王身体，特意让下官来协助宣王剿匪。” 赵炎神色寡淡，带着淡淡的讽刺：“协助还是监视？” 他十分反感陆玉璋的到来，觉得陆玉璋根本就是为了姜茶才来的。 还有，陆玉璋来这里了，他留在京都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白家还怎么让白落尘跟陆玉璋生米煮成熟饭？ 他有些懊恼，有些烦躁，瞧见姜茶眼神热烈的看了陆玉璋好几次，就浑身不得劲。 “姜茶，本王觉得有些冷，你去给本王熬一碗姜汤。”他就看不得姜茶跟陆玉璋的热乎劲，怎么姜茶跟他就没这么热乎呢？ 不过姜茶给他戴的花环他很喜欢，他特意从托盘上拿过来花环在手里把玩，还微笑着夸赞：“你给本王做的花环，本王很喜欢。伽途，去做成干花，好好保存。” 果然姜茶和陆玉璋都不高兴了。 姜茶给赵炎做花环纯粹是因为闲得无聊，拿赵炎寻开心。 陆玉璋幽怨的盯着姜茶，才几天不见，你就移情别恋了？ 姜茶无语的退下，没跟陆玉璋解释什么。 她离开大帐的时候，就听里面赵炎问：“不知陆指挥使这次来，皇上有何吩咐？” 姜茶懒得听两人打官腔，就朝不远处临时搭建的草棚走去了。 等姜茶熬好姜汤，端着来到大帐的时候，陆玉璋正跟着赵炎一起研究那张越州平面图。 赵炎道：“越州易守难攻，我们强攻只怕损失惨重，今日本王抓了几个人，陆指挥使审问手段高人一等，就劳烦你去审问他们几个了。” 姜茶也不管赵炎同意不同意，放下姜汤就跟陆玉璋道：“我跟你一块去。” 路上，陆玉璋小声的问姜茶：“你怎么送给宣王一个望远镜？那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送人，你可知道赵炎这人心思缜密，你说的搪塞他的理由他可不一定会信。他可不像我，什么都信你。他若是怀疑你什么，肯定不会怜香惜玉的。” “我知道，但越州很难攻打下来，我若不帮点忙，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如果不顺利，岂不是要在这里耗三年五载？到时候，你跟白落尘孩子都好几个了，我连你们家的家门都进不去。” 陆玉璋也内疚：“是我办差太慢了，我若早点来，你也不至于此。一路上他没为难你吧？” 姜茶摇头：“没有。” 陆玉璋嗯了一声：“以后你不许送他东西，更不能给他做花环。” 姜茶瞥他一眼：“等会儿我给你也做一个。” 陆玉璋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 不多时关押刺客的帐篷就到了，还没走近，姜茶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哀嚎声。 陆玉璋停下脚步：“你别进去了，我审问犯人的手段，男人见了都觉得残忍，你还是去给我做花环吧。” 他瞧见不远处的草地上就有不少盛开的野花，他还让燕南飞跟着姜茶一块去。 姜茶点点头嗯了一声，把装着灵泉水的水囊递给陆玉璋。 陆玉璋喝了几口，周身的疲惫就一扫而空。 姜茶临走的时候，就瞧见帐篷里出来一个人，拿着几张纸交给了陆玉璋。 第105章 百姓的命也是命 最近没什么战事，越州土匪闭门不出，赵炎跟陆玉璋以及不少部将商量出对策，打算引冯长元出战，每日派出将士在城门外骂战。 头两次姜茶觉得稀奇，就跟着几名将军去观战，结果她非常后悔，赵炎的那些手下骂起人来简直无人能敌，不但问候了冯长元的祖宗十八代，还顺带把越州反贼的亲戚都跟着骂了。 可即便如此，冯长元依旧不出战。 赵炎跟陆玉璋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两人虽然政见不同，但在攻打越州这件事上，意见出奇的一致，不能攻城。 姜茶闲来无事，就开始研究古代能不能造出青霉素来，越州天气潮湿，容易发霉，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呢。 她跟厨子要了些干粮放在一旁发酵，她天天来看。 跟着来的两位太医和几位军医听说姜茶做的事情，也天天跟着过来凑热闹。 姜茶也想提升一下古代的医疗水平，就没反对。 一个多月过去，姜茶天天折腾那些霉菌，还真让她提炼出一些青霉素来。 几个军医把研制出来的青霉素用在几个感染风寒发热的士兵身上，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成功提炼出青霉素以后，姜茶就开始跟两个太医和军医一起大批量的做青霉素。 军医们全都加入进来，喜滋滋的跟姜茶一起做青霉素。 两个太医还把姜茶做青霉素的方法，写进了医书里，打算一代一代传下去。 五万大军围困越州城，一围就是三个多月。眼看就过年了，赵炎还没有发起总攻的意思。 越州城中的粮食只够百姓食用的，多了几万土匪，食物就有些不够吃的。 赵炎跟陆玉璋再次登上越州北部的山顶，拿着望远镜观看城内的情况。 城内土匪抢夺百姓食物，甚至当街杀人。 百姓之间为了一点食物大打出手，甚至直接杀了对方的情况屡见不鲜。 姜茶在一旁感叹：“战争，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你们就不能解救一下越州百姓？” 赵炎似笑非笑，拿着望远镜淡定的看着土匪劫掠百姓，他回答姜茶：“贱民的命如同蝼蚁，谁让他们生在越州？这些日子他们也没少给土匪提供好处，得此下场也是活该，你不必同情。” 姜茶就不同意他的看法，跟他争执起来：“百姓是无辜的，当初土匪攻占越州，百姓能做什么？又不能拦着，又打不过，他们也不愿意跟土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们不是没办法吗？他们也是九冥朝的子民，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难道不该解救他们吗？” 赵炎淡淡的看着姜茶：“如果我们不围困越州，而是强攻，你相信吗？这些百姓也会帮着土匪防守。这些日子我们不断的给城内送信，但凡有百姓配合朝廷军队攻克越州的，赏银一千两。这么久过去了，有一个百姓主动站出来吗？” 姜茶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百姓手无寸铁，你让他们怎么做？他们但凡出头估计就会被杀了全家吧。你是五万大军的首领，你怎么能指望别人帮你呢。” 赵炎眼神冷了些，反问姜茶：“本王不能指望百姓帮忙，百姓就该指望本王救他们于水火吗？” “真是冷血，你一点也没有胸怀天下的心胸。” 陆玉璋接过赵炎手里的望远镜，也观察城中的情况：“王爷，是时候了。姜茶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这个时候攻城，百姓会配合我们的。现在是收拢民心的好时机。” 赵炎却不同意：“等到越州城内一颗粮食也没有了，那个时候我们承诺百姓每人十斤米十斤面，更能激发百姓的仇恨，百姓在城内反叛土匪，我们在外面攻城，里应外合，才事半功倍。” 姜茶很是生气责备他：“再等几天，不知道要多死多少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只需一句话，就能挽救无数家庭，这样积德行善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做呢？我就不明白了，在你眼里权贵的命才是命，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气的不行，继续指责赵炎：“怪不得人家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赵炎，你的军功，你战神的名声，就是用百姓的命堆起来的吧？你真让我失望。” 姜茶知道自己左右不了赵炎的想法，气呼呼的下山。 陆玉璋也劝赵炎：“其实姜茶说的没错，百姓是无辜的。” 赵炎也有些恼怒，还没人敢这么指责他。 “陆指挥使，百姓的命是命，将士的命也是命，你可知越州易守难攻，如果强行攻城，会死伤多少将士？黑甲军乃是九冥国精锐，震慑周边四国，如果黑甲军元气大伤，你觉得九冥朝还有跟周边四国对峙的底气吗？” “越州不过区区十万百姓，跟九冥朝数千万百姓比起来，孰轻孰重？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玉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觉得姜茶说的也有道理，在战争面前，百姓真的没有自保之力，在他能力范围内，还是尽量多帮百姓一点吧。 “王爷，咱们还是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吧。” 姜茶一路下山，策马回了军营，自己一个人坐在帐子里生气。 直到午膳的时候，陆玉璋才进来哄她。 “别生气了，我已经劝过宣王，宣王也已经答应，尽量提前攻城，让城内的百姓死伤少一点。” 姜茶愤愤的哼了一声：“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哪有军人为了自己能活命不顾百姓死活的？” 她连带着也跟陆玉璋生气：“还有你，居然赞同他的观点，我就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会这样想，造反又不是越州百姓想造反的，凭什么不考虑他们的性命？” “还有攻城是会有牺牲，难道就不能想一点厉害的武器吗？非得肉搏？” 陆玉璋摇摇头，姜茶真是不懂攻城的残酷性，越州城池若是强攻下来，黑甲军死一半都不见得能攻下来。 围困死守，这是赵炎能想出来的牺牲最少的法子了。 只可惜姜茶不理解。 第106章 决战 一连五日，赵炎都命人在越州城门前支起架子，把猪和羊吊在上面，杀猪宰羊，然后大锅炖肉，在锅里放上各种调料，简直香飘十里。 另一边是熬粥的大锅还有蒸馒头的，并且不停的有人朝城内方向喊话，只要出来投降，朝廷不但既往不咎，还管一顿饱饭。 并且每人都能分到十斤米和十斤面。 这种诱惑对于饿了很久的越州百姓来说，简直不可抵挡。 而且有不少土匪也快忍不住了，整日在城墙上骂人。更多的土匪士兵都埋怨冯长元狠心，宁可让他们饿死也不投降。 城内怨声载道，饿极了的老百姓还有士兵闻见城外的炖肉味道还有熬粥蒸馒头的香味，都疯狂的冲撞城门，可是丧心病狂的冯长元命令守城的将领直接杀了那些人。 城内乱成一团。 但百姓手无寸铁，只有被杀戮的份。 冯长元自然不甘心失败，他站在城墙上，给城内的人喊话：“大家不要急，朝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我们就会为大家弄来粮食，不会让大家饿肚子太久的。你们相信我，朝廷派这么多人来剿灭我们，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挺过来！” 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冯长元鬼话连篇的糊弄他们。 入夜，姜茶刚要准备休息，陆玉璋就进来了，胳膊上还搭着一件披风。 “今晚上山。”他亲自给姜茶披上披风，“山上冷，小心冻着。” 姜茶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的反问：“赵炎都布置好口袋阵好几回了，也没见人家上当，这次人家会中计吗？” 陆玉璋似笑非笑的拉着她往外走：“十有八九，这次跟从前不同，这次我们准备了大量的诱饵，炖了好几锅肉，还准备了干粮和粥，他们一定会来的。” 姜茶摇摇头：“如果是我，我都能猜到这是陷阱，我就不信冯长元会上当。” 陆玉璋还是挺有信心的，觉得赵炎的策略很好，他很支持。 “当初冯长元占山为王的时候，他还是很有头脑的，他应该读过一些兵书，懂得一些谋略，加上为人讲义气，又有些功夫在身，所以朝廷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所以宣王觉得，今晚反贼一定会来，但冯长元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姜茶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如果冯长元派部下来了，部下不肯回去怎么办？” 陆玉璋带着她朝山上走：“那就更不怕了，那些部将的家眷都在冯长元手里，他不怕。” 朝廷的军队驻扎在一个山谷之中，距离越州城不远，冯长元想要派人偷袭，是很容易的事情。 姜茶上了山，发现赵炎在山顶上搭了一个草棚子，周围散落着不少侍卫，草棚里放着桌子椅子，桌上放着热茶和糕点。 姜茶轻嗤一声坐在他对面：“还挺会享受的。” 陆玉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都安排好了，就等反贼入套。” 赵炎嗯了一声：“陆指挥使辛苦。” 姜茶跟陆玉璋商量过，既然皇上想让赵炎死，那不如设计一下战场上两军对峙的时候，乱刀砍死赵炎。 可是赵炎虽然是三军统帅，可是并非武将，两军对垒的时候他并不出战。 而且最要紧的是，自从大军驻扎在此地，一直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两军并未开战过，所以陆玉璋根本就没有机会让赵炎死在乱刀之下。 就算是今晚的行动，赵炎也只是计划的制定者，部将去执行就行了。 陆玉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姜茶跟陆玉璋念叨了好机会，这个人老奸巨猾。 陆玉璋甚至想出过直接给赵炎下毒，毒死他的想法。 可是赵炎这人天生谨慎，入口的东西都有人专门品尝，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会吃。 半夜的时候，果然有一伙人摸进了营地。 营地寂静无声，连巡逻的都没有，很快闯入者就发现营帐都是空的，但每个营帐里面都放着吃食，炖肉一大盆，粥一大盆，还有一大筐干粮。 闯进来的士兵，也不管是不是陷阱，疯狂开吃。 领兵的将领还残存着一些理智，他大声的训斥吃东西的士兵：“不许吃，这是陷阱，快撤！” 可是没人理会他，大家都饿了好几天了，每天就喝几口稀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再说这次偷袭朝廷大军的营地，本来就是为了找吃的。 现在现成的吃食就摆在眼前，他们哪有不吃的道理？他们往嘴里猛塞食物，狼吞虎咽。 四周火把亮起，这些闯进来的人全都被包围了，胆敢反抗的被就地格杀，更多的人为了一口吃食，投降了。 越州城门前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朝廷军队发起攻城之战，看的姜茶热血沸腾。 这次攻城之战不算难，里面的越州百姓和士兵早就受够了冯长元的专制，再加上攻城的军队带着馒头，见人就给。 天亮的时候，越州城就已经被攻打下来了。 赵炎派人在城内设置好几个粥棚和粮食的发放点。 冯长元被活捉，姜茶发现冯长元居然有二十多个小妾，全都是年轻的姑娘，都缩在一块哭泣。 这些姑娘都是被冯长元抢走的，如今冯长元被抓，她们只能哭。 赵炎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只觉得很可惜，如果带着她们回京都，一定会被以谋反罪杀掉。如果不带走，又怕这些人会留下什么后患。 但赵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起押回京都。” 这些女子死不死的跟赵炎关系不大，让皇帝去处置吧，他不管。 半个月后，朝廷派来的接管越州的官员到了，赵炎带着大军返程。 姜茶就跟陆玉璋在路上吐槽：“这段时日赵炎也没生病呀，就算是生病也有太医，我总感觉京都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盯着陆玉璋问：“好好的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些天我一直想这个问题，皇上真是派你来监军的吗？” 陆玉璋似笑非笑：“你很聪明，你猜对了，宣王就是要分开我们，他打算让我跟白落尘生米煮成熟饭，多歹毒啊？我岂能中了他的计策？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第107章 升官发财 返程的路上，只要大军驻扎，姜茶有空就去附近挖草药，陆玉璋也乐得陪着，因此陆玉璋也认识了不少的草药，在姜茶的普及下，他懂得了一些药性。 两名太医和军医们一路上都在制作青霉素，并且在姜茶的指导下，把青霉素做成了口服药片。 姜茶还告诉太医和军医们，青霉素都可以治疗那些病。 太医们十分欣喜，把姜茶看做神仙一样的人物崇拜，说发明青霉素的这个功劳，简直可以封侯拜相。 因为青霉素的发明，军中有不少人得风寒都被治好了，若是没有青霉素，指不定会多死多少人。 包括在越州停留的那大半个月，也救了不少的当地百姓，姜茶功劳大着呢。 在路上走了两个月，姜茶搜集了不少草药，都放在空间里，还有在越州的那段时间，姜茶搜集了不少的灵芝，甚至在高海拔的地区挖到一些虫草。 等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了，夏季来临，阳光炙热，进了京都姜茶发现，京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大军不能进京都，在距离京都五十里的地方直接回了从前的驻地。 能进京都的，是赵炎和一百亲兵，还有陆玉璋的二十几个手下以及姜茶，和两位太医。 姜茶心情不错，把马车的车帘都掀起来，饶有兴致的看京都风情。 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宣王赵炎一身铠甲，威风凛凛，身后还跟着同样穿铠甲的亲兵，就知道宣王又出征了。 不少百姓夹道欢迎，赵炎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姜茶这才发现赵炎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甚至比陆玉璋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还要高。 她估计那时英雄情结。 有文武百官压阵，姜茶都觉得自己也拉风的不行，尤其是她发现有百姓指着她议论纷纷，那崇拜的小眼神让姜茶觉得十分过瘾。 为了这一天，姜茶特意打扮了一番，一改路上一身男装的样子，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窄袖的石榴红的马面裙，头上也戴了几样简单的首饰，看起来英姿飒爽，又不缺乏女儿家的温柔。 进了皇宫，大家直奔宣政殿，皇帝赵信一身明黄龙袍就在宣政殿外等着。 赵炎为朝廷解决了长达七八年的心腹大患，并且赵炎一改往日的作风，没有大肆屠杀俘虏，没有屠城，让赵信很是意外。 赵炎身为宣王，身份高贵，已经封无可封，皇帝赏赐给他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十名美女，而且宣王妃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两人身份都十分的高贵，在九冥朝无人可比。 在宣政殿，圣旨一道接着一道，姜茶亲耳听到了自己被册封为越阳县县主和太医院副院使，还有黄金千两白银一万两。 姜茶名利双收，满朝文武都佩服姜茶运气好，佩服姜茶医术过人，别人进太医院，要从最低级的医士做起，相当于太医的学徒，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休想当上太医，至于副院使，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 文武百官，甚至连京都的所有官员都知道了姜茶平步青云的故事，青霉素的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简直成了能包治百病的神药。 参与研制青霉素的两位太医和众多军医也都受到了封赏，升官发财是少不了的，大家都沾了姜茶的光。尤其是两位太医，本来在太医院不显山不露水，这次青霉素的发明，让两人直接升了两个品阶，从五品下的太医，直接成了四品上的太医院副院使，主管药品研发这一块。跟姜茶一个级别。 散了朝会，不少人都围着姜茶祝贺，虽然姜茶是女子，但其为九冥朝做出的贡献比男子还要大，甚至她的功劳和风头盖过了宣王赵炎。 姜茶有神医的名号在外，很多官员都抱着谁这辈子还没个病呀，讨好姜茶准没错。 苏全海在一旁耐心的等着，等所有祝贺姜茶的人离去，他才上前传皇上的旨意：“皇上有旨，请陆指挥使和姜副院使去御书房一趟。” 路上，苏全海恭喜姜茶：“恭喜县主，贺喜县主，这县主的封赏，可不是哪个女子都能有的殊荣，没有特殊的贡献，女子不能受封。县主可是为咱们九冥朝立下了不世之功。太后用了县主研制出来的青霉素，病都好了大半。” 姜茶笑笑，她都不知道青霉素比她回来还早，也不知道是那帮太医还是赵炎派人送回来的，也没人告诉她。 不过她估计是赵炎派人送回来的，因为两位太医若是这样做，肯定跟她商量。 陆玉璋在一旁跟姜茶一起向前走，只笑不说话，他想让姜茶好好享受这一刻。 姜茶笑道：“是吗？宫里也用上青霉素了？” 苏全海心情也特别好，不介意透露一些事情：“皇上早就下令，让太医院按照县主的法子做青霉素，已经成功的做出一批来了，皇上宣您过去，就是商议以后让您主管青霉素的事情。” “您前途无量啊，皇上还盼着您能研制出更多更好的药造福百姓。” 肉眼可见的，苏全海的神情也很谄媚。 可是姜茶还是喜欢自由。 到了御书房，姜茶跟陆玉璋按照规矩给赵信磕头行礼。 赵信发现，这次姜茶行礼的动作规矩了不少，板正的很，估计是陆玉璋教过了。 “两位爱卿请起。姜茶，你是本朝第一位女太医，也是第一位女副院使，你打算何时上任？” 其实赵信还打算让姜茶专门给他看病，虽然他现在年轻没什么病。 姜茶意气风发的回答：“回皇上的话，臣还是喜欢在外面开医馆，造福于民，至于宫里的诸位娘娘和皇上，有太医照顾着，应该没有臣什么事。” 赵信表情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在宫里你的前程更好，难道宫里有人为难你？” 他想起来安乐公主的事。 姜茶道：“并非如此，皇上，九冥朝医术高明的大夫都在宫里，可是百姓也需要医术高明的大夫，臣还是愿意做一个接地气的大夫。” 赵信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你在宫里，主管制药这件差事，做出更多的新药来，不是也能造福百姓吗？” 第108章 又来为难 姜茶呵呵一笑，态度恭敬了许多：“皇上，我还是更喜欢自由，更喜欢在外面。您看这样行不行，臣每逢一、五就到太医院当值，其余时候就在姜记医馆，皇上若是有吩咐，可随时差人来叫我。这样我就每个月有六天在太医院，有什么事也都可以处理一下，您看这样行不行？至于俸禄，您看着给。” 赵信看姜茶那充满算计的小眼神，忍不住笑了笑，跟陆玉璋开玩笑说：“瞧瞧，她怎么都不肯吃亏，俸禄还让人看着给，若是朕不给她，岂不是显得朕小气？若是给，她一个月只来六天，朕却要给她一个月的俸禄，朕很吃亏呀。” 姜茶倒不是在乎这一个月几十两银子，而是她真不喜欢跟那些鬼心眼贼多的官员打交道，太累。 陆玉璋抱拳道：“皇上，不说别的，就青霉素这一样，她就救下无数百姓，以后冬季风寒盛行之时，青霉素能挽救许多百姓。” 赵信欣慰的点头：“是啊，就去岁一个冬天，风寒来势凶猛，京都五千余人死于风寒，太医院的太医全力救治，还是有这么多人死于高热，朕也很痛心啊。就连太后也差点因此丧命，多亏宣王及时派人送来青霉素，才救了太后，就连太后的其他隐疾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罢了，每个月来六天就六天吧，不过朕希望你能收几个徒弟，让你的医术传承下去，别埋没了。” 姜茶：“额……我还这么年轻，收徒弟的事不急。” 她也是无语了，赵信比她还担心她的医术失传。 其实她的医术很难会有徒弟，因为她空间里的药，她能做出来的不多。她的医术能传承的，也就外科这一部分。 赵信呵呵一笑：“好，不急，等你成亲生子再说。” 姜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了陆玉璋一眼，这一关总算过了，没想到赵信不是那么霸道的皇帝，还挺尊重她的意见。她觉得这皇帝不错，应该是个明君，说不定将来会有一番作为。 “谢皇上。” 姜茶以为这就完了，谁知这远远没有结束。 赵信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开始询问她卖给白落尘的那两瓶喷雾是否能多做一点，治好宣王赵炎肺痨的药是什么药。 姜茶冷汗直流，总不能告诉赵信她有个空间，里面什么都有，是从末世带来的吧？ 一向聪慧的姜茶，不得不开始胡说八道：“皇上，那几种药都十分难寻，制作工艺繁杂，我也是好不容易凑齐原材料，耗费颇多工时才做出来的。即便做出来，那也是成本十分昂贵，别说普通百姓了，就算是权贵能用得起的也是少之又少。” 她把这几种药说的死贵死贵的，但愿赵信能打消让她批量生产的念头。 陆玉璋也在一旁插话：“是啊，皇上，臣是亲眼看着她做那几种药的，工艺十分复杂，而且所需草药也十分难寻。不如臣回去跟她商议一下，看能做出什么别的草药来，造福于民。” 赵信信得过陆玉璋，就嗯了一声：“若做出新药，朕重重有赏。” 尽管如此，赵信还是问了那几种药的详细加工过程，姜茶依照现代加工工艺，给他胡说一番，倒也糊弄过去了。 赵信又问了研制青霉素的过程，问的十分仔细，从用黄豆或者馒头等食物发酵绿霉菌开始说起，一直到青霉素做成药片，他听的也十分认真，还不断的点头，表示赞赏。 姜茶都服了，一个外行人对制药怎么这么大兴趣？ 赵信佩服的很：“怪不得你说你的药制作十分繁杂，一个小小的青霉素就这么多工序，成本核算下来也是差不多三百文一粒药。若是在整个九冥朝推行，这个价格可不是一般的百姓能用得起的。哎……” 姜茶又听了赵信一番牢骚，她也十分无奈，这个时代无法实现量产，有什么办法呢？ 能做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其他的西药，西药大量提炼的想要做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一些中成药，想要做出来，并且实现量产还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原材料很贵，比如安宫牛黄丸，比如止血功能一绝的某白药。 这个时代虽然也有止血的金疮药，但纯度和药效比某白药可就差多了。 再比如某种滴丸，后世有，而现在没有的中成药可太多了。 想了一圈，姜茶已经不为将来的业绩发愁了。 她被赵信留了两个时辰还多，中间还跟赵信一起用了午膳，直到安乐公主派人来请姜茶去看病，这场谈话才结束了。 来请姜茶的是安乐身边的大宫女春喜。 春喜跪在地上：“禀皇上，公主身体不适，腹痛难忍，请姜太医给公主看诊。” 姜茶立刻就不高兴了，几个月不见，安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忘不了白落尘跟她那点恩怨，她一来就要为白落尘出气报仇。 姜茶也不瞒着赵信，立刻就揭了安乐公主的老底：“皇上，公主殿下一定是想为白落尘报仇，报臣抢了白落尘心上人的仇，臣若是去了，肯定会被公主打的体无完肤的。” 赵信何尝不知，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安乐谁也不请，偏偏派人来请姜茶，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春喜？” 春喜也惶恐，虽然安乐公主确实想为难姜茶，被皇上猜中了，可是…… 她害怕的回答：“禀皇上，公主是真的身体不适，腹痛难忍，从前也请太医看过，太医也没有什么好法子，除了开些不中用的药汤，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公主听说青霉素这等神药是姜太医研制出来的，就想让姜太医去瞧瞧。” 姜茶立刻就想到了安乐公主是什么病了，女子腹痛难忍，可能是姨妈来了？ 这简单，不管是用布洛芬还是暖宫贴她都有，而且暖宫贴她可以做出来，还不怕露馅。 她就直接问出来了：“春喜姑娘，是不是公主的月事来了？” 这话让春喜都红了脸，就连赵信跟陆玉璋都觉得不好意思，姑娘家的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口呢？ 第109章 皇上怎么不杀了她 陆玉璋跟赵信对视，两人都惊愕的很，姜茶作为一个女子，怎么能在男人面前说这么私密的问题，尤其是陆玉璋，还是个雏，他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姜茶一看两人这反应，就一头黑线，尤其是赵信，竟然有些脸黑。 她都忘了古代男人们都很忌讳女子月事，认为这是污秽不堪的，甚至有人认为接触带着月事的女子会倒大霉。 赵信没有当场杀了她都算宽宏大量。 春喜跪在地上惶恐的很，直接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她也诧异的看着姜茶，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姜茶是真不懂九冥朝的规矩，还是在装傻，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说这种事？ 就算是后宫的妃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讨论这个。 不过姜茶并不在意这些，别人爱怎么看她就怎看她，只要皇上不要她的小命就好。 “我就问你是不是？公主是不是月事疼？”姜茶不避讳的又问了一次。 赵信跟陆玉璋干脆转过身体去，不管了，假装没听见。 春喜可真是服了姜茶，看皇上的反应倒是不想治姜茶的罪，怎么连皇上对姜茶都这么宽容大度？ 她死死的攥了攥拳，硬着头皮说了句：“是。” “好，我现在就开个方子，你拿着去太医院，让太医按照我的方子做成药膏，贴敷再公主的小腹和后腰，很快就不疼了。” 本来一粒布洛芬就能解决的，可是她现在不想让皇帝知道她别的西药，能用中药方子解决的问题，就用中药方子。 说着姜茶就走到赵信办公的桌前，扯过一张纸来，挑选了一直黑色的毛笔，就开始写方子。 这可把春喜高兴坏了，甚至不经意间都露出一抹笑容，姜茶连御用的东西都敢动，这不是找死？ 哈哈，她就等着皇上动怒下令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偷偷的盯着赵信，可是赵信只是蹙眉盯着姜茶，虽然生气，却没有动怒，那眼神倒是像看自己宠妃似的。 可气死她了。 为了让赵信生气，春喜还特意提醒姜茶：“姜太医，姜太医，你怎么能用皇上的东西？你若要开方子，奴婢去给你找笔墨纸砚。” 姜茶并不觉得用一下赵信的笔墨有什么不对，她毛笔字写得很不好，拿着笔不知道怎么写，平日里在医馆都是用中性笔的。 她有些尴尬的看向赵信和陆玉璋，自己小声嘟囔：“还是算了，我亲自去给公主看诊一下，对症下药，再亲自去太医院，做一下药膏的好，我记得现在还没有暖宫贴。” 她声音大了些，问陆玉璋和赵信：“皇上，臣担心安乐公主会借机刁难臣，臣想让皇上跟臣一起去。” 赵信嗯了一声，也不知怎么回事，姜茶做什么他都不生气，而且还想支持：“好啊，爱卿是不是又要做新药了？” 姜茶嘿嘿一声笑：“算是吧，我做的这个药太医院应该没有，不过要用到的草药是有的，算不上什么新药。只不过这种药只能用于女子。” 赵信十分欣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说的：“那也不错，女子生来不易，月事只是腹痛难忍，且没有什么好药可以医治，你能做出对症的药来，也算大功一件。朕觉得可以建一个作坊，专门生产你的药，推广到整个九冥朝。” 姜茶夸赞道：“皇上心地仁慈，万民有福。” 春喜有些担忧，皇上也去了，公主还怎么为难姜茶呢？ 可是她又不敢阻拦赵信，只能看着赵信陪着姜茶去了安乐公主的宫殿。 赵信走在最前面，姜茶跟陆玉璋走在后面，春喜等奴婢跟在最后面。 一到安乐公主的宫殿，赵信就蹙眉了，所有的奴婢太监都在门口，屋门敞开着，里面没什么动静，奴才们安静如鸡的跪在地上，如果细看，还能看得出来，这些奴才都在发抖。 “你们主子呢？”赵信沉声问了一句。 春巧吓得浑身一激灵，才发现说话的是皇上，她磕磕巴巴的回话：“公主在里面躺着，腹痛难忍，太医给熬的药公主也不肯喝。” 赵信蹙眉往里走，就发现安乐公主蜷缩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痛苦的闭着眼睛流泪。 玉质的药碗被打翻在地，碎成了好几块。 春喜跟进来麻利的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站在床边提醒安乐：“公主殿下，皇上带着姜太医还有陆指挥使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看看。” 安乐公主这才睁开眼睛，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不明白，她贵为公主，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皇兄！我不活了……” 姜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上次见到安乐公主，她还是一副无法无天嚣张到不行的样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如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莫名就有些好笑。 赵信跟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十分疼爱这个妹妹，他耐心的安抚安乐公主：“说什么混账话，姜太医这不是来了吗？” 安乐抬眼看向姜茶，又想起白落尘不得不放弃陆玉璋参加选秀进宫为妃，她就气恼：“她若是看不好我的病，我要砍了她的脑袋！” 姜茶后脖颈一阵发凉，还缩了缩脖子，站着没动。 直到赵信招呼她上前为公主看诊，她才走到床边，按照规矩跪了下去。 她很认真的给安乐诊脉，跟她料想的差不多，就是宫寒。 “公主不必烦恼，臣这就去太医院给公主弄几个暖宫贴来，再开个泡脚的方子，公主让人熬了药泡上半个时辰可大大缓解腹痛。公主请稍等。” 安乐很不相信姜茶，别的太医都没什么好法子，甚至都没有泡脚这种说法，泡脚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就下意识的觉得不靠谱。 “你就那么自信，本宫用了你的药就不疼了？”她有气无力的问，连凶巴巴的眼神看起来都没什么威胁。 “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毛病，虽然不能除根，但公主日常注意保养，不要受寒，不要赤脚在地上走路，天气转凉就多添衣物。晚上睡觉也不要贪凉。以后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的。” 第110章 被吹捧 姜茶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一点恭敬谄媚的意思，这让安乐公主十分不爽，不就是刚刚当上了副院使吗？还不是皇家的一条狗？ 居然这么高傲。 真是可恶，怎么治治她呢？ 她冷笑一声，很快就有了办法。 “你快去吧，快去快回，别让本宫等太久。” 姜茶转身离开，带上外面等着的陆玉璋，一离开安乐宫，姜茶就跟陆玉璋吐槽：“我看这公主是跟我杠上了，那么多太医她不叫，偏偏叫我，我感觉她憋着坏呢。” 陆玉璋也头痛，跟安乐公主一点办法也没有：“都是我连累了你，等会你做好了，让太医院的人去送，不要自己亲自去了。” 姜茶摇头：“不，还是我亲自去吧，医嘱也是很重要的，万一安乐借口我没说清楚，为难送药的人，或者借此发落我，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陆玉璋陪着姜茶去了太医院，姜茶就认得跟她一块出征的李博昌和齐麟，这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上下，本来跟着宣王出征算是苦差事，没想到一趟下来，竟然捞到这样的好处，两人一听姜茶来了，都十分热情，联袂就从里面出来了。 连带着对陆玉璋也十分恭敬客套，把两人请了进去。 两人都是有徒弟的，李博昌带着自己的儿子李季平，齐麟带的是自己的侄子齐昊。 李博昌尤其热情，本来他在太医院不显山不露水，打算就这么混日子一辈子的，没想到还能碰到这样的机缘，现在太医院的同僚都对他热情的受不了，两人刚才接了升迁的圣旨还有大量的赏赐，同僚就更加奉承了。 “姜院使姜神医，您到太医院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二人就成，现在我管着太医院草药的进出，您需要什么只管言语一声，其余的我们来做。” 另一位太医齐麟也表示：“对对对，您想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他管草药的进出，我管青霉素的制作，我们俩协同。” 姜茶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恭喜二位高升。” 两人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同喜同喜，都是托姜院使的福。姜院使是有什么事吗？” 姜茶跟着两人往里走，说了句：“刚才安乐公主让我请脉，我来给她做个暖宫贴，需要几种草药，劳烦还要加工一下，需要借你们二位的东西和工具。” 李博昌呵呵笑道：“这容易，不过暖宫贴为何物，我们不曾听说过呀。姜院使能否说一下都需要什么，需要多少，我好差人去取。” 姜茶跟着二人往里走，李博昌指着自己的办公位置道：“姜院使写下来把，我让我儿子亲自去拿，泄露不了方子。” 姜茶自然之道古代医者对于秘方的保存十分看重，自家的方子轻易不外传，尤其是某种中成药的方子更不会外传，就算是传承也是父子师徒相传。所以很多很好的方子都失传了。 姜茶就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么好的治病的方子就应该广为流传造福百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方子本来就不是她的，她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她很爽快的坐下，在几人的注视下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了李博昌。 李博昌递给身侧的儿子：“去抓药，你亲自去抓。” 李季平哎了一声，转身离开。齐昊也跟着离开了，他也想看看这方子有什么奇妙之处。 随后姜茶才解释暖宫贴是干什么的：“……不但暖宫贴可以这样制作，在人体表皮敷贴，就连给小儿治疗腹泻，甚至治疗咳嗽，也都可以用敷贴的方式。” 李博昌跟齐麟拍手，恍然大悟，齐麟惊喜的开口：“对呀，对于一些不喝药的小儿来说，敷贴是个很好的法子，还是姜姑娘奇思妙想，主意多。像姜院使说的暖宫贴就是借助经络通路发挥药物通经活络、行滞去淤、开窍透骨、祛风散寒的功能，只不过此种方法民间用的比较多，而且多是黑膏药，通常控制不好用量，虽然也有民间的大夫做的比较好，但多数人掌握不好用量，达不到药效，所以宫里一般不用，再者膏药黑而粘稠，贵人娘娘们不喜欢。” 他似乎有些为难：“姜院使，不知安乐公主会不会用膏药啊。” 姜茶呵呵一笑摆摆手：“你们说的黑膏药我知道，民间确实广泛流行，药效难以控制。但我的膏药是中草药做得，以蜂蜜调和，不是黑乎乎的那种。而且即便贴在体表，也不会沾上就下不来。” 就这功夫，两个年轻人就拿着五包草药就过来了。 姜茶挨个打开看了，都是上好的药材，比她姜记医馆里的品质还要高出不少，太医院就是太医院，九冥朝最权威的医疗机构，连草药都是最好的。 “好，有劳二位把这五种草药都打成细粉，艾草不要艾绒，只要艾叶的粉末。” 李季平跟齐昊很乐意帮着做事，这是人家看得起他们，两人很爽快的答应，抱着草药就走了。 姜茶又让李伯昌准备些蜂蜜，一会儿调和膏药用。 齐麟则主动开口：“我去找些放膏药的猪皮或者狗皮来。” 姜茶赶紧叫住他：“不必，我这里有现成的，你用猪皮或者狗皮，安乐公主肯定不会用，说不定还会治你我的罪。” 她从袖笼里拿出从空间里取出来的无纺布膏药布，白净规整，看上去十分舒服。 她似笑非笑的放在桌上：“用这个就行，狗皮实在上不了台面。公主必定不喜。” 李博昌跟齐麟没见过这种无纺布的敷贴，两人一人拿起一个就细细研究，没见过这种轻薄的布料，摸上去又不像布料，四个边上还有浆糊一样的东西，可以贴在皮肤上，十分方便，若是太医院也能做出这样的东西，那该多好？ 两人研究了好久，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别的都好说，就这浆糊一样的东西，他们就做不出来。 姜院使的东西就是……神奇。 姜茶看两人疑惑的表情，也不说话，别说他们难以复制这膏药贴，就连她也无法复制啊。 第111章 狠狠地打 姜茶没有避讳两位副院使跟他们的子侄，等李季平跟齐昊把磨成粉的药材送来之后，姜茶就当着几人的面开始制作膏药。 她称好每一贴膏药的分量，就把几种药混合在一起，放在一个碗里，拿着木棒搅拌，再一点一点的加入蜂蜜调和，最后做成一团，她小心翼翼的把药团放进膏药敷贴内，按成圆饼状。 李博昌跟齐麟都十分欣赏姜茶不藏私的风骨，两人都学会了制作草药膏贴，只不过这个敷贴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姜茶又做了一个，磨成粉的草药也用完了。 “你们都学会了吗？这个方子很简单，再配合泡脚的方子，应该能解决大部分女子痛经的问题。” 李博昌等人冲着姜茶抱拳，十分感激。 “学会了，多谢姜院使！” 姜茶愿意教他们几人，完全是因为这两位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轻视她，就瞧不起她，两人的三观很正，心里也装着百姓，不是只有那些贵人，而且两人家里都是世代行医，在京都也开了医馆，风评还不错的那种。 姜茶讲了几个药材配比的要点之后，就带着两贴膏药和熬好的泡脚水去了安乐公主的宫殿。 李博昌跟齐麟还特意让子侄跟着端着那盆泡脚水，帮姜茶送过去。 姜茶到安乐公主宫殿的时候，皇帝赵信已经离开，这里就剩下安乐公主的人。 姜茶就觉得有些不妙，没了皇帝看着，安乐公主会不会胡来？ 她看了眼陆玉璋，觉得陆玉璋也没什么用，毕竟陆玉璋是臣子，管教不了公主，最多也就在她挨打的时候，挡几下。 不过，姜茶进了屋，来到床前的时候，安乐公主还是一副痛苦的模样，生无可恋，瞧着姜茶竟有几分看救命稻草的意味。 春喜在一旁正跟安乐说着什么：“……公主，民间的膏药就是那样的，黑乎乎的，贴在肌肤上很难弄下来，奴婢小时候亲眼见过爷爷贴膏药，留下黑色的很脏的东西，都洗不下来。奴婢觉得姜茶生在乡下，做的膏药一定就是那种膏药。” 安乐公主的脸色更难看了，瞧见姜茶眼中多了几分怒火：“让我看看你的膏药，若是狗皮膏药本宫可不用，还要砍你的头，竟敢让本公主用这种贱民采用的东西。本宫有理由怀疑你，想要害死本宫。本宫一定会让皇兄砍了你的头！” 姜茶知道，现在安乐公主还用得着她，说话还留一分余地。 等会膏药一贴上去，安乐公主不疼了，就该有精力对付她了。 “公主请宽衣，膏药要贴在小腹和后腰上。” 姜茶不慌不忙的从盒子里取出膏药给安乐看，膏贴是白色的看上去很高档，安乐给春喜使眼色，春喜上去检查，用手摸了摸，神情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公主，是用布做得，不是狗皮。” 姜茶再把膏药翻过来，让安乐瞧见上面的药，是褐色的……一个饼子，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跟春喜所说的黑乎乎，黏糊糊的狗皮膏药一点也不一样。 看上去还能接受。 姜茶这时候也不忘拍一下马屁：“公主玉体尊贵，臣怎么可能给公主用狗皮膏药，臣用的是特制的布料做得敷贴，上面的药也是太医院提供的上好的药材，加上蜂蜜调和，不会对公主的肌肤造成任何伤害。”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实在找不出膏药的毛病来，只好说道：“说的好听，若是这膏药不管用，本宫还是要砍你的头。” 姜茶抽了抽嘴角，这安乐果真刁蛮，开口闭口砍她的头，还真让人讨厌，偏偏她成了太医院的一员，就不得不伺候这位。 “请公主宽衣。” 春喜走过去，亲自褪下安乐的衣裤，露出小腹来。 姜茶拿着膏药小心翼翼的贴在她的小腹上，把四周的胶条揭下来，又让安乐公主侧身过去，贴在后腰上一个，还用塑料薄膜固定了一下，免得膏贴脱落。 “好了公主。” 安乐公主细细感受，贴上之后，小腹和后腰就觉得有点热乎乎的，很舒服，小腹的胀痛缓解了很多，她皱着的眉头也舒缓了很多。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瞥了姜茶一眼，觉得姜茶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皇兄直接封她为副院使。 她故意露出不屑的神情，怨怪：“也不过如此，姜茶你在这里等着，若是一炷香过去本宫小腹还疼，本宫还是要惩戒你的。” “公主息怒，还有泡脚呢。” 春喜去了外面，从李季平手里接过泡脚的木盆，就端了进来。 安乐看到木盆，顿时就有了主意：“你过来替本宫洗脚。” 她就是要千方百计的羞辱姜茶。 姜茶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她可不惯着这位刁蛮的公主，否则这次屈服，下次安乐会变本加厉的羞辱她：“泡脚即可，不用洗脚。臣也不是公主院里的奴婢，没义务为您洗脚。” 安乐果然是人舒服了就开始作妖：“你竟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她终于找到借口收拾姜茶了，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得意的喊人：“来人，姜茶对本宫不敬，给我掌嘴，狠狠的打！” 姜茶早就知道这货不讲武德，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想好了托词：“公主殿下，臣刚出征回来，浑身疲惫需要好好睡一觉，实在无力给公主洗脚。臣告退。” 可是，宫女和太监已经围了过来，前后左右的把姜茶围在中间，春喜道：“狠狠的打！” 话落，几个宫女和太监就朝姜茶冲了上去。 姜茶灵活躲闪，竟然直接出了卧房，拉着外面陆玉璋的手撒腿就跑。 “没用的东西，给本宫追！我就不信她在宫里还能跑出去。” 几个太监和宫女跑出去，发现姜茶跟陆玉璋跑的很快，还用了轻功，他们根本追不上。 可是他们也不敢不追，远远的跟着姜茶和陆玉璋，没多久两人就拐弯不见了踪影。 陆玉璋带着姜茶出了宫，宫门口就有陆家的马车。 “回梅园吧。”姜茶一上车，长舒一口气，还露出兴奋的笑容：“咱们这样跑出来，公主气坏了吧？” 陆玉璋嗯了一声：“有皇上在，她不敢追出来的。” 第112章 赌债十万 姜茶很佩服自己的机智，在皇宫里又不可能跟安乐打起来，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跑。 没多久，就到家了，梅园的门口围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家都堵着门口，好像在看什么热闹。 姜茶跟陆玉璋同时眯着眸子看过去。 姜茶疑惑的问了句：“难道是宫里送赏赐的人到了？” 她刚说完，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嚎叫声，姜茶便觉得不妙。 陆玉璋也听见了，也有些诧异，宫里送东西，可不会对里面的人动手，难不成是姜永安犯浑跟宫里的人发生冲突了？ “去看看。” 不用主子吩咐，燕南飞就带着人上前分开门口看热闹的人群。 姜茶跟陆玉璋快步走了进去，只瞧见一群人把梅园的人都挟持了，梅园的人每个人脖子上都架着刀，吓得脸色发白。 更过分的是姜永安被按在桌子上，右手被死死按住，一把刀就悬在他手的上空，感觉随时都会落下来。 “别，别，我让他们把梅园的地契都拿出来给你，你千万别砍我的手啊！” “光梅园的地契还不够，这几间破屋子怎么可能价值十万两？你不是说你女儿有钱吗？让她把钱拿出来。”准备砍掉姜永安手的男人，又把刀往下落了落。 “啊——”姜永安害怕极了，他闭上眼睛，不敢看，他浑身颤抖，裤子都被尿湿了，滴滴答答的把地面都打湿了，散发出一股子骚臭味。 姜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她就知道她不在家，姜永安就会给她闯祸。 她看向来人，为首的是个穿黑色锦袍的男人，这男人留着络腮胡子，身体很高很壮膀大腰圆，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九环刀，一看就不好惹。 这人瞧见姜茶跟陆玉璋进来，也是一愣，随后便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陆玉璋穿着明镜司的官袍，一身靛蓝色飞鱼服，京都的百姓都认得这套官服，谁见了陆玉璋不是退避三舍。 偏偏这人不怕，对陆玉璋还有些轻蔑。 跟着陆玉璋一起去越州的都是指挥使的下属明镜司的官差，个个都跟着陆玉璋办过不少案子，见过不少凶恶之人，不用主子吩咐，他们抄起腰间的刀就冲了过去，把刀直接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干脆利落的按着这些人跪在了地上。 燕南飞更是直接把刀架在了黑色锦袍的男人脖子上。 黑色锦袍的男子叫麻子刘，他凶神恶煞怒吼，假装没认出陆玉璋来：“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撒开！” 燕南飞不客气的用刀柄砸了他胸口一下，还提醒对方：“什么人敢在指挥使的家里撒野？说，你是哪里的！” 麻子刘惨叫一声，人也跟着弯下腰去，他愤怒的瞪着燕南飞：“老子是八方赌坊的，姜永安欠了十万两的赌债，老子来要债，已经来了十几趟了，每次这姜永安都说她女儿有钱，等她女儿来了，一定还上，这都两个多月了，他女儿还没来。当老子是傻子啊？” “八方赌坊的麻子刘？”燕南飞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专门给八方赌坊要债，在京都恶名昭彰，打死打残不少人，今日落在明镜司手里，也算他倒霉。 姜茶跟陆玉璋走了过来，姜永安立刻就冲了过来，拉着姜茶的胳膊后怕的开口：“女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得帮我还债啊，要不然他们要把我的一双手都砍下来。” 姜茶瞧见他裤裆湿漉漉的，就十分嫌弃，推开了他：“离我远点，我不是给了你酿酒的秘方，让你酿酒吗？你怎么又去赌？” 钱英陪着笑走过来：“你别怪他，他也试过酿酒，糟蹋了不少葡萄，也没做成……” 瞧见姜茶冷飕飕的眼神，钱英又怂了，不敢再说，还后退了两步。 就连姜百川也躲在钱英身后不敢出来，偷偷打量陆玉璋那一身衣服，看着像大官穿的衣服，很厉害的样子。 姜永安见女儿教训他，就改了目标，跟陆玉璋说话：“好女婿，我知道你是明镜司指挥使，官可大了，你快把他们抓起来，打死他们！” 这样他就不用还赌债了。 他看着昔日穿着粗布衣裳，差点死在姜家村的男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京都炙手可热，一般人都惹不起的存在。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官这么大，当初不还是被他欺负了？ 不还是是他一个泥腿子的女婿，不得事事听他的？ 他试探着催促：“好女婿，你快点把他们关进牢里呀。” 陆玉璋目光幽冷的瞧了姜永安一眼，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他未来岳父，虽然没出息了点，但他不能不给面子。 “嗯，你且退到一旁，我来处理。” 姜永安见女婿不训斥他，不给他脸色看，心里十分痛快。 “哎，我就知道女婿比女儿可靠……”他偷偷看向姜茶，发现姜茶目光犀利，想要杀人。 “你是怎么欠下这么多赌债的？”姜茶忍不住就问，“是我太惯着你，这么数额巨大的赌债你也敢欠？” 姜永安怂的很，但又不敢不回答：“我，我开始的时候，还赢了点钱，就觉得我运气好，想玩点大的。又听他们说你给人看病都几万两几万两的收钱，我就觉得你拿着那些钱也没用，不如给老子……给我。谁知后来就再也赢不了了，一直输，我就想着反正你有钱，输一点也没关系。” “八方赌坊的人也不跟我要钱，还借钱给我赌，我就……” 起初姜茶没觉得这是陷阱。 直到陆玉璋说了句：“宣王知道这件事吗？” 麻子刘一愣，装傻：“什么宣王？” 八方赌坊是宣王的产业，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陆玉璋是怎么知道的？ 陆玉璋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燕南飞就踢了麻子刘膝弯一下，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麻子刘怒瞪着陆玉璋，觉得对方这是在给他下马威，也是在给宣王下马威。 “别装傻，八方赌坊是宣王的，这也不代表我的人能随意被你欺压，把他们都押回去，八方赌坊肆意敛财，坑害百姓的事也该查查了。” 第113章 暴揍 姜茶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炎费尽心机的设下圈套让姜永安入套，就是为了要回那十一万两的诊金。 十万两的赌债，算起来他还少要了一万两呢，难不成他觉得他的药就值一万两？或者说他自己的命就价值一万两？ 不管怎么说，都是赵炎小肚鸡肠，记恨姜茶坑了他这么多钱，千方百计的想要回来。 这人不仅小肚鸡肠还手段阴损一点也不光明正大，姜茶打心眼里看不起赵炎，还宣王呢，还战神呢？心胸如此狭窄，根本就不配。 不好意思跟她讨价还价，或者害怕讨价还价的话，姜茶会在口服药上做手脚，就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算计她的家人，用另一种手段把钱要回去。 这种做法可不是一个亲王该有的心胸。 姜茶看向陆玉璋，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姜茶可不顾那么多，上前就对麻子刘一顿拳打脚踢，嘴里骂的很不干净，都是在影射宣王赵炎，她故意骂的很大声，目的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听见，然后传进赵炎的耳朵里。 “十万两，这数字可真凑巧呀，正好是我给宣王看病的钱，你家主子是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掏不起这钱早点说呀，我可以给你优惠点，甚至像对待平民一样给你家主子开便宜的药。” “你这种做法可不地道，觉得我开价贵，可以讨价还价呀，大不了不在我这里看病。小人小人！” “真是又当又立！” …… 陆玉璋听了姜茶明面上是在讲道理的话，实际上都是骂人的词，就很佩服姜茶，骂的真直接，换了他都不敢这么骂。 不过这“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明白？ 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在场的人听了姜茶的话，反应都不一样，梅园的人都替姜茶捏一把汗，明明知道这圈套是宣王做的，宣王是什么人？那是京都谁也惹不起的战神。 宣王出了名的护犊子，出了名的霸道不讲理，没有赖账没有看病不给钱，就不错了。 姜茶吃点亏就吃点亏吧，怎么还跟宣王杠上了，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宣王，就不怕宣王找她的麻烦？ 大家都替姜茶捏了一把汗，甚至有胆小的人都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忍心看姜茶骂人，总觉得下一秒宣王就会来收拾姜茶。 而麻子刘这边的人听到姜茶这样辱骂宣王，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把姜茶撕成碎片。 她骂宣王也就罢了，还当着他们的面骂，偏偏他们被制服，根本无法阻止姜茶的行为，若是宣王知道了，他们没有阻止，甚至没有跟姜茶对骂，宣王会不会扒了他们的皮？ 麻子刘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嚷，也不管姜茶的拳脚落在他身上有多疼，他就算疼死也要维护宣王的脸面：“不许骂，不许骂！你给我闭嘴。你再骂，我让宣王弄死你！” 姜茶直接把麻子刘按在地上打，拳打脚踢，专门照着脸面来，只几下，麻子刘就鼻青脸肿，口鼻都出血了，还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来。 就这样，麻子刘还不忘阻止姜茶骂宣王：“不许……骂……王爷……” 因为痛，他口齿不清，说话含混。 姜茶又给了他重重一拳：“再说一句试试？你家王爷办了缺德事，还不让人说了。我说他怎么非让我跟他出征不可，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我就打你，我就把你当成宣王打，你能把我怎么着？” 姜茶的猖狂让来送赏赐的苏全海等人也皱眉。 苏全海等着姜茶骂完，才出声：“咳咳……姜副院使……” 他满脸堆笑的带着人走进来，根本就不看麻子刘。 陆玉璋大手一挥让燕南飞带着八方赌坊的人去明镜司，随后才抱拳跟苏全海打招呼：“苏公公来多久了？” 其实从姜茶开始打麻子刘之前，陆玉璋就发现苏全海来了。只不过他知道皇上也希望有人能打压宣王，就特意让苏全海看了这一幕。 苏全海装傻：“刚刚来，奴才是不是耽误指挥使的事了？” 姜茶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才过去寒暄，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这笑容很难让人相信，这个人能把一个壮汉打的满地打滚。 “苏公公好。” 姜茶瞧见宫里的太监把几个箱子抬进来，放在院子里，就知道人家是给她送赏赐来了。 “这点小事，怎么好劳烦苏公公亲自跑一趟，让下面的人来送就行了。”姜茶回头看了一眼李星李月，两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两人知道主子可能有上次，红封是早就准备好的，给来送东西的太监每个人都塞了一个红封。 姜茶更是直接从小箱子里摸出两块金饼塞给了苏公公。 苏全海拉扯几下也就收下了。 “皇上说，姜副院使功劳甚大，造福百姓，特意从私库里去了几匹面料给副院使做衣裳，还送了您几样首饰，还有一些小玩意。” “苏公公辛苦，喝杯茶再走吧。” 苏全海也年轻，跟陆玉璋差不多岁数，长相白净，颜值还差不多，虽然是太监，却没有阴柔的气息，跟普通男人差不多。 姜茶对他还是很尊敬的，能做到皇宫地位最高的太监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人跟皇上从小一起长大，随便在皇上面前说点什么，谁也受不了。 姜茶客套的请他进了前厅，院子里的下人们就赶紧忙活起来，泡茶的泡茶，做吃食的做吃食。 姜茶给陆玉璋使了眼色，让陆玉璋先招待一下苏全海，她去了厨房，趁着厨子不注意，从空间里取出半桶灵泉水来。 “用这个水给公公泡茶，剩下的水装在水囊里，等会儿我要送给公公。” 俩厨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水跟院子里的井水有什么区别吗？ 两人也没多问，就答应下来了。 姜茶回去没多久，李星李月就端着茶水上来了。 经过一段日子的将养，姜茶身体恢复了很多，空间里的灵泉水也跟原先差不多大了，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成了一个小池塘，不断的滋养周围的药田。 而且她原来的那些药田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很多名贵的药材也都显现了出来。 第114章 打着灯笼难找的女婿 姜茶很客气的开口：“苏公公请喝茶，茶是从越州带回来的，我特意请当地的茶农炒制，今年的新茶。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苏全海倒也知道越州的事情，他常年伺候在赵信身边，自然认得好东西，这茶叶一看就非常不错，茶汤清亮香气四溢，看上去比进贡的那些品相还要好，难得姜茶能弄到这么好的茶叶。 虽然他平日里伺候赵信喝茶，但这种好茶，一般可轮不到他喝，姜茶请他喝这样的好茶，他心情十分愉悦：“越州盛产茶叶，这茶叶一看就是极品。” 他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给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仿佛全身都通透了。 他又喝了一口，此种感觉更甚。 “好茶，水也好。姜副院使是用的西山的泉水？” 西山泉水可是皇家御用，泉水清冽甘甜，也只有皇上太后和皇后才有资格享用。 姜茶是如何弄到这种水的？ 他好奇。 “非也，这是我从越州带回来的一点山泉水，特意装了点给公公带回去慢慢喝。” 随后李星李月带上来两个水囊还有半布袋茶叶，看上去足足五六斤，够他喝一年的了。 苏全海眉开眼笑的收下，嘴里却说：“这怎么好意思……” 他拧开水囊喝了一口，果然比西山泉水还要好喝，茶叶的色泽也十分的好。 “不用客气，一点小意思。” 送走苏全海，姜茶才有功夫跟姜永安算账，她阴沉着脸从大门口回来，盯着缩在廊下柱子后面的姜永安。 姜永安觉得姜茶的眼神特别渗人，就一个劲的赔笑：“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没想到这是宣王的圈套呀。再说这不是没事吗？好女婿有本事，你就别怪我了。” 他说的十分心虚，还下意识的往陆玉璋身后躲：“帮我说句话呀。” 陆玉璋也很看不上这个不成器的岳父，不过到底是岳父，姜茶可以训斥亲爹，他却不能训斥岳父。 “我看就算了吧，他也知道错了。” 姜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刚开始赌的时候，人家就盯上你了，你赢了不少银子，你就不想想，你赌了一辈子，赢过几次？京都赌坊的钱就那么好赚吗？人家不坑你坑谁？” 姜永安嘿嘿一笑：“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好好学酿酒，以后开个酿酒作坊，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再也不给你闯祸了。” 陆玉璋微微一笑，见事情解决了就提出告辞：“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有什么事你派人去找我。过两天我带你去见母亲。” 姜茶嗯了一声：“好，带回来的东西，你带回一半去，你母亲手术的事，我准备一下，你也跟她好好沟通一下。” 陆玉璋心情很好：“现在你是京都新贵，你有了县主的身份还有太医院副院使的身份，不知道会收到多少帖子，你也别都拒绝，挑着喜欢的去。如果你觉得麻烦，我就陪你去。” “我知道了，该有的应酬我还是会去的。”姜茶满口答应着，却一点都不喜欢跟那些虚伪之人客套。可是这些人是她的财神爷，她会得罪财神爷吗？ 当然不会了。 陆玉璋又看了姜永安一眼：“看好他，别让他被人利用了。宣王可不是那种被人欺辱了不还手的人，他还会出手对付你，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护着你。” 姜茶难得甜甜一笑：“好，你这句话我可记住了。” 陆玉璋转身离开，姜茶扭头就瞧见李叔和李婶还有姜永安以及钱英脸上都带着笑容。 钱英开始夸赞陆玉璋，她看着这女婿是越看越顺眼，看女儿也觉得女儿有本事，觉得女儿很漂亮，感觉京都的男人谁也配不上她女儿。 “陆玉璋可真不错，不但长得好，还有权优势。姜茶啊，你的赶紧让他家来下聘啊，你看他对你多好，你有事他给你撑腰，还担心你。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咱们家若是攀上他，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家，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咱们家？闺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姜茶嗯了一声，笑道：“你说得对，确实不能让别人抢走了他。我问你，我不在的这半年多，白家来人了吗？” 钱英点头：“来了。” 姜茶觉得钱英也说不清楚，干脆就进屋问起李叔李婶来。 李婶道：“来是来了，他们来找夫人和老爷，让夫人和老爷把您嫁给白夫人她娘家侄子。说给十万两的聘礼，夫人和老爷差点就答应了。” 姜茶看向理亏的钱英和姜永安，两人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也不敢看姜茶。 李婶继续说：“也不能全怪夫人和老爷，白家实在太狡猾，说的天花乱坠，说您嫁过去就做当家主母，家里都是您说了算。还说您若是受欺负了，白夫人还会替您做主。除了十万两的聘礼，还给京都十个生意非常好的铺子，良田千顷，仆从一百个。谁听了不动心？” 姜永安不敢说话，钱英硬着头皮解释：“我不是没答应吗？李婶说宁安侯府给的不比这个少，而且宁安侯府门第比白夫人的娘家高出很多，白夫人这是忽悠我呢。” 姜茶没搭理她，只是白了她一眼，她觉得好险，差点就让爹娘给卖了。 李婶继续说：“那次以后白家又来过好几趟，都是想要说服夫人和老爷的。后来见夫人和老爷不松口，就作罢了。年前皇上充实后宫要选秀女进宫，白家小姐也入选了。” 姜茶十分意外：“她居然打算进宫当妃子？她是怎么死了心放弃陆玉璋的？” 李婶叹息一声：“奴婢也不知，只听说白小姐郁郁寡欢，身子不大好呢，这段日子汤药不断，太医没少往白家跑。” “李婶辛苦，这些日子多亏你们了。”虽然人家没说是怎么劝说钱英跟姜永安的，但姜茶知道自己爹娘那见钱眼开的脾气，李叔李婶一定没少跟两人生气。 她随后就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了李婶。 第115章 你配的上他了 李叔跟李婶汇报了这半年梅园的事情，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当差，没什么意外。 姜茶就让他们两个下去了。 留下钱英和姜永安还有姜白川，没了外人，姜永安在姜茶面前更加局促，简直就不敢看姜茶的眼睛，他偷偷给钱英使眼色。 钱英就嘿嘿笑了两声开口了：“闺女，我看那世子对你也不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姜茶一眼就看穿两口子的意图，等宁安侯府提亲，他们好狠狠讹陆玉璋一笔聘礼，然后这些聘礼就归他们两口子所有，还有这个梅园，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精明。 “八字还没一撇呢，急什么呢？” 姜永安有点急，他想开口，又怕姜茶骂他，几次犹豫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怎么八字没一撇？从前你就是个乡下女子，没身份没地位，给陆世子做妾你都不够资格，还不如侯府的丫鬟出身高。你配不上他，所以你们的婚事就搁置了。” 他脸上颇有几分自豪：“如今可不同了，你是县主，皇上亲封的县主，你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天底下有几个女子凭自己就能挣来县主？你是有能耐的。你有自己的封地，每年还有百姓的上缴的税，少说也得上万两吧？” “不但如此，你还是太医院的副院使，四品官，还有俸禄，一年也不少钱。你这身份比那些诰命夫人还长脸。要我说，就你这身份，别说京都的贵女了，就连公主也比不上你，见了你也得客气三分。” 他一副老子是天下第一，老子是老大的神情。 姜茶无语的瞥他一眼：“你错了，县主是有封地，可县主之上还有郡主，郡主之上还有公主。我在太医院虽然是个副院使，可只是个空头衔，没有实权，我用一根草药都要跟别人商量，都要求别人，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风光无限，你给我低调点。别拿着我的身份出去惹事，惹人笑话。” “京都权贵多如牛毛，头顶上掉下一块砖都能砸死几个大官。你才给我得罪了宣王，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呆着学酿酒，免得再被人利用。” 姜永安自然是不服气的：“你怎么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有身份，有地位，不管有没有实权，不管比你官大的有多少人。你好歹不是平民了，你配得起陆世子，你知道不知道？宁安侯府不能瞧不起咱们，我们去了宁安侯府，他们不能赶我们出来了。” 到现在他都记得被宁安侯府赶出来的事情，他就打算去宁安侯府讨回这个公道，让宁安侯府的那些走狗跪下来给他道歉。 姜茶嗯了一声，当初宁安侯府做的确实过分。 虽然她不再是平民了，但她的父母还是平民，想要跟侯府平起平坐那是不可能的，但侯府以后态度应该客气一点了。 “再等等吧。”姜茶觉得现在还不是成亲的时候，虽然身份不是最底层了，但她家境还是差了些。 “什么再等等？”姜永安有些炸毛，凶巴巴的问姜茶，不过跟姜茶对上视线的时候，立刻就低下了头。 姜茶提醒她：“你们是什么身份？能跟侯府平起平坐吗？你们兜里能掏出家财万贯来，还是你们是当朝权贵？咱们家永远不可能跟侯府平起平坐的。我现在嫁过去依旧被人看不起，提亲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钱英重重叹息一声：“闺女呀，要我说你给世子做个妾也行，咱就是平民，别争了，你也别瞎胡闹了，女人不就是成亲生子相夫教子吗？哪有女人一辈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姜永安可不同意，他凶钱英：“那不行，都是县主了，都有封号了，哪有给人做妾的道理？他陆世子不娶咱闺女，多的是人娶。” 姜茶并未在意这句话，以为姜永安就是随便说说。 钱英想法不同：“闺女呀，你从前是个傻子，如今成了县主，还当了太医院的副院使，这已经是你天大的造化了，你不该挑呀，侯府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真以为你自己是香饽饽呀。说到底就是个傻子。陆世子让你做妾也是瞧得起你。” “别说了。”姜永安训斥她，钱英不敢再说。 姜茶干脆不说此事，她看向钱英身后的姜百川：“去学堂读书了没有？” 姜百川心虚的把自己整个人藏在钱英身后。 钱英维护儿子道：“过了年他才八岁，还小呢，再玩两年。再说读书有什么用，难不成他还能读出点什么来，长大了当官呀？以后他跟他爹酿酒就行了。” 姜茶小声嘟囔了句：“真没出息。过几日我找个学堂，让他去上，读书可以明理，让他别那么蠢，如果以后读的好，说不定能弄个官当当。你们不想当官老爷的爹娘啊？” 钱英讪笑：“咱哪有那个命？” 姜茶不想跟钱英争执，她就是个乡下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和眼界，知道什么呀？ 她让李星李月把带回来的吃食和茶叶分给钱英一些，就打发她们下去了。 姜永安没有被女儿暴揍一顿，没有被处置，也松了一口气。他这次已经怕了，打算以后再也不赌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若是再赌，就砍下小手指。 姜茶还担心自己的医馆，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这个大夫不在，是不是直接关门歇业了。 她叫来李叔李婶一问，果然如此。 不过也没什么，她这不是来了么？ 宁安侯府。 陆玉璋一身疲惫的回到家，官袍都没换，就直接去了见了宁安候。 宁安候还是老样子，不过他今日心情非常好，去年才进府的那个姨娘怀孕了，上个月给他生了个小儿子，他老来得子，打算在家里给这个小儿子办个满月宴。 陆玉璋把五斤顶级的铁观音放在父亲手边的桌上：“从越州带回来的一点茶叶，我喝着还不错，就给父亲拿来了。” 宁安候嗯了一声：“差事还顺利吗？” “顺利的很，宣王没有为难，儿子也只是监军。恭喜父亲又得一子。” 第116章 宁安侯府还是瞧不上我女儿 姜茶跟陆玉璋一起用了早膳，收拾了药箱跟几件衣服，就跟陆玉璋来到梅园门口。 谁知钱英跟姜永安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两人今日穿的特别鲜亮，姜永安也就算了，一身褐色的锦袍，胡子也修理了一下，头发也梳的很整齐，看起来跟暴发户似的。 钱英特意穿的年轻一点，浅绿色的罗裙，也是绸缎面的，头上戴了几样贵重的首饰，脸上还涂了脂粉，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跟之前在姜家村的时候判若两人。 姜茶一愣，看出二人是要出门的样子：“你们要去哪儿？” 她可不觉得两人在京都待够了，要回姜家村。 姜永安理直气壮道：“去宁安侯府，谈一谈你们的婚事，顺便看一看瑶瑶，瑶瑶已经半年没来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我听说那个陆承贤娶了媳妇，不知道瑶瑶有没有被欺负。我得去看看。” 钱英有些心虚：“对，去看看瑶瑶。” 她还用手碰了一下姜永安：“别胡说，闺女说了她的婚事以后再说，我们今儿就是去看瑶瑶的。” 姜永安脸上略显生气：“我倒是要看看，宁安侯府这次还敢不敢把县主的爹娘赶出来！” 姜茶看向陆玉璋，上次宁安侯府做的也确实不地道。 陆玉璋轻咳一声：“二老想去就去，看二小姐是可以的，没问题。” 姜永安不理会妻子的提醒，坚持说了自己的看法：“还有你们的婚事，我想问问侯府是怎么个意思，到底娶不娶我女儿啊？你不娶，我可就给我女儿招亲了。” 陆玉璋十分惊讶，他可没想到姜永安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和姜茶商量好了，婚事先不急呀。” 姜永安十分生气：“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家，不想娶我的女儿，想让我女儿一辈子当你外室。” 陆玉璋认真解释：“不是的，我们俩的事情，我还没有跟父亲说，你给我一段时日，我跟父亲商量之后，自会派人提亲。” 姜永安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若是一个月不来提亲，我就给我女儿招亲，投绣球选夫也行。” 姜茶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就想看陆玉璋怎么办。 陆玉璋看姜茶的样子，直了直身板，很严肃的回答：“我一定会娶你女儿的。” 姜永安可不大相信，这半年他在京都可听说过不少大户人家的男人都在外面养着外室，家里的妻子小妾都是门当户对的，宁安侯府肯定是瞧不上他们家。 陆玉璋让李叔赶车过来，让姜永安一家人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上，陆玉璋问姜茶：“你想早点嫁给我吗？” 姜茶点头：“早点也行，不过这还要看你父亲你母亲的意思。” 陆玉璋微微一笑，拉着姜茶的手：“以我的身份地位，不需要女子为我巩固势力，我去越州之前就跟母亲说过，我只娶你，让她不要为我张罗婚事了。如今你有了县主的封号跟太医院的差事，母亲也高看你一眼。咱们的婚事就更顺利了。” 到了宁安侯府，姜永安跟钱英还有姜百川下车之后，发现门口并没有人迎接，宁安侯府的主子一个也没有出来，就十分不满。 姜永安跟姜茶吐槽：“你瞧瞧，宁安侯府是一点也不重视你呀，你都是县主了，还是四品官，他们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走走走，咱们回去，咱们高攀不起这样的人家。” 他心里是十分生气，在他想象中，宁安侯府应该全体出动，出来迎接他们一家，不说敲锣打鼓了，也得隆重一点，毕竟她女儿县主的封号可是皇上亲自封的。 姜茶倒没觉得有什么，她不想摆谱，但也认同姜永安的话，即便是侯府的主子不出来，罗见霜也该派个心腹出来迎接，以表示礼貌。 可是人家没有。 这不就是依旧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姜茶吗？ 陆玉璋也觉得母亲心里还有芥蒂，明明说好的，母亲出来迎接一下，给姜茶个面子，可是母亲没有出来。 “我母亲身体不适，父亲去衙门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陆玉璋真诚的抱拳道歉。 姜永安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可是钱英拉住他：“咱们得去看看瑶瑶，我担心她。” 姜永安还在生气。 钱英哄他：“咱们就是平头百姓，你凭什么让一个诰命夫人出来迎接咱们？忍一忍吧。” 姜茶看着陆玉璋，心情不是很爽。 看病是要收钱的，这次她不打算白给罗见霜看病了。 宁安侯府这是吃定了她姜茶一心想要嫁给陆玉璋，会免费，会无条件的伺候宁安侯府的人，认为姜茶肯来，那就是在讨好在巴结宁安侯府。 人啊，得到的太多，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姜茶可不惯他们这坏毛病。 到底，姜永安还是忍下了这口窝囊气。 陆玉璋让燕南飞带着三人去姜瑶的院子，钱英从车上拿出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都是昨日姜茶给的吃食和两斤茶叶，都是稀罕东西，她舍不得吃。 姜茶背着药箱跟着陆玉璋往里走，刚过月亮门就碰见陆玉璋唯一的妹妹，是庶出的妹妹，跟陆玉铮一母同胞的陆香素。 陆香素不过十六岁，生的俏丽温柔端庄娴雅，今日听说姜茶要来，特意出来瞧热闹的：“大哥，县主安。” 说完还冲着姜茶福身行礼。 姜茶打量陆香素，发现她眼里并没有敌意，像是找她有事。姜茶这是被册封为县主以后，第一个外人恭恭敬敬的称呼她县主，这种感觉让姜茶有种被人尊敬的感觉。 “陆小姐找我有事？” 陆香素盈盈一笑：“我过些日子要进宫，想跟县主买些傍身的药。” “傍身的药？”姜茶疑惑了，什么叫傍身的药？ 感冒药？消炎药？还是生子的药？ “宫里有太医，再说我也逢一逢五会去太医院当值，倒是你若有什么身体不适，差人去太医院找我就行。” 陆香素心情大好：“好，等会县主忙完了，咱们聊会儿，我备好了好茶，恭候县主。” 紧跟着从里面匆匆出来的是姜瑶。 “姐姐！爹！娘！”姜瑶瞧见陆香素却是瞪了一眼，好像不喜陆香素。 第117章 不让白嫖了 陆香素也轻蔑的瞥姜瑶一眼，两人互相看不起，姜茶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方便问。 尽管如此，姜瑶还是福身给陆香素行礼，表情中明显可见的有一点不情愿。 姜茶看得出来，姜瑶身上的衣服布料一般，头上的首饰还是去年她出发去越州之前给她买的，可见，姜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姜瑶如今见到亲人，心里的委屈差一点就憋不住了，尤其她看到钱英背着一个大包袱，姜永安也背着一个大包袱，心里就感动的不行，娘家虽然穷，但还是惦记她。不像侯府的人，就知道欺负她无依无靠。 她看了一眼陆玉璋，发现陆玉璋看姜茶的眼神里藏着爱慕和宠溺，她羡慕的不行，就想着如果陆承贤对她好一点那该多好啊。 陆承贤现在看她只有厌恶和不耐烦，自从去年年底陆承贤娶了妻她就没有单独见过他，就算是她亲自下厨做了好吃的，陆承贤也派人打发了她，不见她了。 她如果能有个一儿半女，哪怕是个女儿在肚子里，陆承贤也不至于对她这么冷淡。 可惜她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很倒霉，也很没出息，运气也不好。 姜瑶心里苦的很，想要争宠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早就盼着姜茶早点回来，跟姜茶讨个主意。 如今姜茶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像看到了救星，直接就跑出来了。 “姐姐，你到我那里坐一坐吧。” 姜茶看她可怜的样子，没什么感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姜瑶选择了陆承贤，选择了宁安侯府，就要受着。 也挺可怜的，她觉得或许自己进了宁安侯府会比姜瑶好一点，毕竟姜瑶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跳舞唱小曲，做饭，哪一样都不擅长，没什么竞争力。 她至少还会医术，对宁安侯府有点用处。但只怕这点用处也不足以让宁安侯府的人高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她居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你跟爹娘先去说会儿话，我有事要去夫人那里一趟。” 姜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始终没有说出来。 姜茶跟着陆玉璋走了，很快就来到了罗见霜的院子里。 她料想道罗见霜要给她下马威，不会出来迎接她，没想到罗见霜居然出来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十分勉强，并且她身后的赵嬷嬷和春华、夏莲两人都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这让姜茶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下定决心这次不让宁安侯府白嫖她了。 又瞧不起她，又要占她的便宜，怎么好事都让宁安侯府赶上了？ 她姜茶是那么容易被人占便宜的人吗？ 这次如果罗见霜态度不好，她也不会再看陆玉璋的面子了。 姜茶给她福身行礼：“姜茶见过夫人。” “姜姑娘来了？里面请吧。”罗见霜态度淡淡的，对姜茶实在喜欢不起来，如果姜茶作为一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进府，那她当然是十分欢迎和欣赏的。毕竟九冥朝女子做大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像姜茶这样医术高明，被人称作神医，不到二十岁就进了太医院，并且当上了副院使的人，那就是人中龙凤。 可是姜茶偏偏看中她儿子，这就让她无论如何对姜茶喜欢不起来。 就算是姜茶今日要商量为她治病，彻底解决她的痛苦，她也喜欢不起来。 什么县主，什么姜副院使，她配吗？ 她对姜茶的鄙夷和看不起，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敏感的姜茶已经清晰的感受到罗见霜的冷淡了。 陆玉璋也是人精，从罗见霜没有到大门口迎接姜茶，他就觉察出来了。 他尽力维持场面，不动声色的提醒罗见霜：“母亲还不知道吧？姜茶发明青霉素功劳特别大，已经被皇上册封为越阳县主了，而且还做了太医院的副院使，真是无上的荣耀啊。” 其实这些事情，罗见霜昨日就知道了，她酸酸的说了句，姜茶还算有点本事，就没下文了。 陆玉璋知道，罗见霜始终不喜欢姜茶，若不是自己被病痛折磨的受不了，根本就不会接受姜茶的手术。 他偷偷给罗见霜使眼色，让她热情一点。 可是罗见霜身为长辈，又是诰命夫人，怎么会低三下四的讨好一个乡下女子，她不愿意。 罗见霜的笑容总算真诚了些，不过演戏的痕迹还是很重，她敷衍的夸赞姜茶：“这么说来姜姑娘是很能干，医术也好。进来吧。” 姜茶心中轻轻哼了一声，罗见霜这简直就是把不喜欢她写在了脸上。 她也懒得跟罗见霜演戏，怪累的，如果不是看在陆玉璋的份上，她都不会给罗见霜看病。 不过既然今天来了，那就要把钱的事说在前面。 陆玉璋心里都急死了，他深深知道姜茶的脾气，可不是讨好别人的人。 姜茶跟在罗见霜身后，跟陆玉璋并肩进了屋，她还颇有深意的看了陆玉璋一眼，那眼神，让陆玉璋感觉很不好。 “夫人，那咱们就开始诊脉吧。”姜茶已经想好了，就把罗见霜当做一个普通的病人，看病，讨论病情，说价钱。 罗见霜嗯了一声，态度高傲，神情比刚才更加轻蔑了。 她认定姜茶为了嫁入宁安侯府，会不遗余力的讨好她，就算她态度再冷淡，再恶劣，那姜茶也会给她看病的，而且是不掏钱，还贴药的那种。 姜茶从药箱里拿出脉诊放在桌上，开始诊脉。 她又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给她听心肺功能，量血压，甚至拿出血糖仪给她测了血糖。 好在罗见霜因为胆结石和胆囊炎，这些年一直吃的清淡，没有三高问题。 “夫人身体还算可以，符合开刀的条件，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她盯着罗见霜，眸子里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要放大招了。 罗见霜一副你一心费尽心思讨好我，能说出什么话来？还不是一切为我着想？ 姜茶缓缓开口：“我看病是比较贵的，我的药很贵，做手术要用到很多药，费用会高一点。手术的钱我就看在陆指挥使的份上，不跟你要了。不过药费还是要收一点的。” 第118章 嫌收钱太多？ 罗见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那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瞬间被击垮，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的问了姜茶一遍：“你说什么？要跟我收钱？你，你……” 她想说：你不是想要嫁给我儿子吗？你不是想讨好我们家吗？怎么能收钱呢？ 收钱的话，要收多少，她可听说姜茶卖给白落尘两瓶药就一万两，给宣王治病，前后收了九万两。 这仅仅是卖一点药，动手术的话，肯定要比只抓药贵，而且还贵不少。 虽然宁安侯府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但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认为姜茶这个舔狗突然不舔她了。 难道她不想嫁入宁安侯府，不想嫁给她儿子了吗？ 她视线慌乱，又有些凌厉的望着姜茶，错愕，不明白，诧异，各种情绪交织…… 她错愕的神情落入姜茶眼里，姜茶就觉得莫名的舒服，她就是要看看，对方会怎么做。 不仅仅是罗见霜十分错愕，就连陆玉璋也没想到，姜茶会出这一招，这可不仅仅是意味着姜茶知道宁安侯府一直把她当做外人，瞧不起她。 还意味着姜茶开始不屑宁安侯府，不怕失去她，开始反击了。 她在告诉罗见霜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捏的。连皇帝都对她十分敬重，一个诰命夫人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是需要你看得起的吗？ 陆玉璋想说什么，想劝姜茶别收钱，可是他喉咙像堵了一块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姜茶这是对他失望了，甚至要放弃他。 他心里很难受，一直盯着姜茶。 姜茶似笑非笑十分认真的给她算这些药一共多少钱。 “夫人，您看啊，做手术要用到麻醉剂，就算一万两一针，做手术还要备皮消毒，会用到碘伏来消毒，就算一千两。” 罗见霜微微一笑：“嗯，这也不是很多，这点钱，侯府还是拿得出来的。” 她盯着姜茶，觉得对方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好大的胆子。 她就问姜茶：“你跟你未来婆婆如此斤斤计较，你觉得好吗？” 姜茶微微挑眉：“我的药很珍贵，就算您是我未来婆婆，我也不能一直往里贴钱啊，我也是有成本的。况且，您也不领情，我何必呢？” 罗见霜脸色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不领情？” “这还用问吗？如果您觉得太贵，可以不做手术，吃药维持就行了。不过以后我也不会免费提供药品给您了。实在是抱歉啊。”姜茶客客气气的跟对方说，那态度真是挑不出一点错来。 可偏偏让人生气。 不等罗见霜说什么，姜茶又说：“我还没说完要用到的药呢。做手术要用到手术器械，这个需要一万两。还有手术以后需要打点滴，各种抗生素，葡萄糖，盐水，还有各种解痉类药物和龙石类药物，以及术后的口服药，总费用需要二十五万两银子。” 说完，她脸上出现了礼貌的微笑：“确实有点贵，我提前给您说一声，您也好准备准备。等您付了钱，咱们就开始手术。” 这下罗见霜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竟然要用这么多药，这么多钱？” 姜茶笑呵呵的解释，很有耐心：“是呀，毕竟是在您身上动刀，没有抗生素，您会全身感染，高烧而死。您没听说过那些在战场上受了伤需要动刀子的伤兵，因为伤口溃烂高烧死去的吗？” “我这个药，就是保证你伤口不会溃烂，顺利愈合，让你顺利康复的药。” “如果您觉得贵，就当我没来过。我看在陆指挥使的面上，就不收您一千两的诊金了。” 罗见霜的脸色已经不大好了，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她看向陆玉璋。 陆玉璋知道侯府拿一两万，三五万不是问题，但二十五万两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侯府一下子拿不出来。 “姜茶，这些药真的那么贵吗？”陆玉璋去过姜茶的空间，知道她空间里的药琳琅满目多的很。 手术加上术后治疗也用不了那么多吧？ 他心里这么想，但可没敢说出来，担心惹怒姜茶，人家一气之下，不给罗见霜治疗了。 “这样吧，你现在侯府住下，等我筹钱。” 罗见霜生气了，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以后你早晚要嫁给我儿子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一点钱你看的这么真？难不成以后你不想嫁给我儿子了？” 姜茶微微挑眉：“嫁给你儿子那是以后的事，况且你不是反对吗？我还不一定嫁给你儿子呢？我现在不收钱，当冤大头？” 姜茶没给罗见霜跟她吵架的机会，收拾了脉诊跟听诊器血压计还有血糖仪，直接离开了。 陆玉璋跟罗见霜使了眼色，送姜茶出来。 姜茶一路不说话。 陆玉璋忍不住问她：“收钱的事，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姜茶有什么说什么：“看你家态度不好，临时起意的。你不必说情，准备钱去吧，见不到钱，我是不会做手术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你不会劝我别收钱了吧？难道侯府没有这么多钱？” “有倒是有。”就是如果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侯府就被掏空了，此事必须跟宁安候商量。 “你还住在海棠阁吧，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陆玉璋知道，这次宁安侯府惹恼了姜茶，她没有甩手离开坚决不给罗见霜治病，已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了。 姜茶嗯了一声，丝毫不考虑陆玉璋的感受，也不考虑宁安侯府能否拿出这么多钱来。 明明知道她能救罗见霜，也明明知道姜瑶是她亲妹妹，宁安侯府却还是这种态度，这不就是欺负她们是乡下人，不能拿捏侯府吗？ 她又不是泥捏的，她是有脾气的。 “好，你跟你母亲商量一下吧，做不做手术尽快决定，我也是很忙的。” 陆玉璋无奈的点了点头，如果再吵，姜茶恐怕会直接撂挑子走人。 他知道京都现在只有姜茶能治罗见霜，姜茶平日里虽然很好说话，但也是有脾气的，比那些脾气倔强又怪的太医脾气还大。 第119章 母子差点反目 姜茶看着陆玉璋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他可能想要劝说她不要跟罗见霜计较，让她退一步。 她知道陆玉璋不是那种占便宜没够的那种人，也不会跟罗见霜一样认为姜茶会为了进入侯府不惜一切代价的当舔狗。 她还是有点心疼陆玉璋的，他在中间两头为难。 不过她头脑清醒的很，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她若是这一次退让了，以后宁安侯府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她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吗？她是恋爱脑吗？ 姜茶拽了一下陆玉璋的衣袖，声音不大的跟他说：“从前我给你母亲的药，就不要钱了。毕竟当初你给了我两万两银子还有一家铺子以及一座宅子，这些差不多够药费了。” 她认真的解释，想要让陆玉璋知道自己的难处。 “你也看见你母亲对我的态度了，我原本以为我有了县主的身份，又是太医院的副院使，大概能配得上你，可是你母亲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很不舒服，我不期望她能把我当亲人，当女儿一样看待，可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不会热脸贴冷屁股，我自问为你们侯府做出的让步已经够多了。她不喜欢我，我就赶紧从侯府搬出去，她需要我治病，我就巴巴的赶过来，可是她是怎么做的你也看到了。” “我不想让你为难，她看不起我，我以后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我就等三天，三天以后，如果她依旧这么讨厌我，那我就走。” 她觉得现在应该留下委屈的泪水，可是末世生活多年，早已养成坚强无比的性格，她哭不出来。 她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总算挤出一滴眼泪来。 陆玉璋看着她眼里泪光闪烁，也觉得自己母亲做的太过分，人家出身是差了点，可是人家有皇上亲封的县主身份，又有官职在身，母亲这态度实在是不该。 他耐心的哄姜茶： “你就安心住下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母亲多次让你下不来台，你都没有计较，一再忍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了，我会劝她接受你，你给我一点时间，也给我母亲一点时间好不好？” 姜茶淡淡的盯着他的眼睛，跟他对视：“你不会以后让我一直受委屈吧？忍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虽说儿媳妇孝敬公婆是应该的，受点委屈也应该，但我还没进门，以后也不一定能进门。你觉得我没进门就被她欺负合适吗？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最后那一句，可谓怨气很大。 陆玉璋想起宣王对姜茶也很好，在越州的时候，就总是派人把好吃的送到姜茶的营帐中来。 还有宣王也知道姜茶有过人之处，尤其是那些神药，就这些，足以让宣王有理由把姜茶当金丝雀给豢养起来。 “不会让你一直受委屈的。” 陆玉璋承认自己想把姜茶留在身边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可是他也真心喜欢姜茶，姜茶不高兴，他心里也难受。 “你先歇着，如果闲着没事，就让姜瑶来陪陪你。” 姜茶嗯了一声送走陆玉璋。 陆玉璋直接去了春常在，走的很快。 春常在的院子里，丫鬟婆子跪了一院子，整个春常在安静的落针可闻。 陆玉璋蹙眉看着这一切，就知道罗见霜又发脾气了，她每次发脾气，下人都这样。 走到屋门口，他就听见屋子里赵嬷嬷正怒骂姜茶：“这个乡下人也太不识抬举了，夫人让她看病是看得起她，否则就凭她一个泥腿子乡下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侯府大门。还有那姜瑶，咱也不是看她的面子，才让姜瑶留下来的吗？如此不识抬举，夫人且等着，奴婢这就去教训她。让她知道，就算是她成了县主，依旧配不上咱们世子。” 陆玉璋进屋就瞧见赵嬷嬷面目狰狞吐沫横飞的抹黑姜茶。 他蹙了蹙眉：“赵嬷嬷，你怎么不知道劝母亲，还火上浇油呢？” 这是他第二次直接批评赵嬷嬷了。 赵嬷嬷瞧见陆玉璋成熟稳重略带薄怒的面孔，突然觉得很陌生，世子早就不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小男孩了，也不是每次见了她都热情的喊嬷嬷的世子了。 她心中感觉悲凉，想要据理力争，说服陆玉璋，说明自己的苦衷，陆玉璋却直接下令：“你下去吧。”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赵嬷嬷眼中泪花闪烁，觉得十分难过。世子不在把她当长辈了，就把她看做府里的一个嬷嬷了。 世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世子身居高位，一种威压散发出来，她不敢开口再劝。 “是。” 地上是摔碎的茶盏，瓷器碎片散落一地，茶叶凌乱的滚在地上，水打湿了一片地面。 春华弯腰把地上的瓷器碎片都收拾了，还抬头看了看陆玉璋，那眼神十分担忧，又带着几分爱慕。 她识趣的退了下去。 陆玉璋在罗汉床的另一头坐下来，眉头紧蹙，对罗见霜十分不理解：“母亲这是何必呢？您答应的我好好的，去大门口迎接姜茶，结果您没去，又给了人家一个下马威，人家好歹也是县主，是太医院的副院使，谁见了不给三分薄面？你让人家下不来台，人家没有当场发作离去，还进来给您看病，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舍得为难人家……” 罗见霜听到儿子这混账话，气的浑身发抖，嘴唇都在抖：“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了！被一个乡下女子耍的团团转，京都那么多贵女你看不上，怎么就看上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了？白落尘哪里不好？姜茶不就是会点医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上她。” 她气坏了，说话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大声的训斥儿子：“我就是不出去接她，她不是也来了？她来了我依旧是拿话刺她，她不也给我看病了？我告诉你，她就是想进咱们侯府的门，我就是骂她，打她，她也会上赶着求着我给我治病！她就是贱！” 陆玉璋摇头，对母亲十分失望，什么时候母亲变得这么势利了？ 第120章 我就是疼死也不让她看病 陆玉璋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他不想让外面的下人知道他一向孝顺母亲，也有跟母亲吵架的时候。 “母亲，她不是贱，她是因为爱我，才对我一再忍让，从前您吃的药，她不要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如今你没看出来吗？她生气了，她开始跟咱们要钱了。” 罗见霜气的脸色铁青，直接拍了桌子：“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生气？想进宁安侯府的大门，就得孝敬我这个婆婆，她是大夫，不给我治病就是不孝。” 陆玉璋也没什么办法，不知该怎么劝说母亲，母亲脾气执拗，从年轻的时候就看中门第，跟她来往的也都是京都圈里的贵妇，就连给父亲纳的小妾都是精心挑选，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府的。 陆玉璋知道自己想娶姜茶的事触碰了母亲的底线，可是他就是想娶姜茶。 “母亲，姜茶为了能嫁给我，跟着最讨厌的宣王出征，在军中立下大功，争取到县主的身份，也成了太医院副院使，她为了跟我在一起，已经做得够多了。她明知道您不喜欢她，还答应我来给您治病，你看，姜茶的心胸多宽广啊。能力多强，将来肯定能生人宁安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 “不瞒母亲说，儿子早就爱上了她，非她不娶，而且儿子也答应她不纳妾。母亲就不能为了儿子妥协一下吗？” 罗见霜愤怒的看着儿子，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真是鬼迷心窍，也不知那个姜茶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你放着京都那么多贵女不喜欢不娶，偏偏娶一个乡下女子，你是打算活活气死我才甘心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她连连摇头：“我不同意，我跟你父亲还没死，你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知道吗？” 陆玉璋脸色冷了下来，已经不打算说服罗见霜了，他堂堂殿前指挥使，是九冥朝职位最高的武官，还掌管明镜司，他就不信自己的婚事自己还做不了主了。 “儿子的亲事，就不劳母亲费心了，母亲还是保重身体，好好养病，等儿子凑齐二十五万两，就给您做手术。” 他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罗见霜捂着肋下，眉头皱起，痛苦的神色越加明显。 陆玉璋见了赶忙凑了过去，担忧的问：“母亲，你是不是又疼了？” 罗见霜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陆玉璋：“你不用管我，去哄你的媳妇去吧，把我气死得了。既然你想娶她，那就让她听你的，别要钱了。要钱我就不治。” 陆玉璋十分无奈，罗见霜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耍赖，并且以身份压人，一点也不为姜茶考虑。 可是姜茶就懂事多了，处处为婆婆考虑，一再让步。 “母亲，二十五万两，咱们还是拿的出来的，回头我跟父亲商议一下，您好好歇着吧。”陆玉璋从桌上的匣子里拿出药，递给罗见霜。 罗见霜见到这白色的药片，就更生气了，直接拍开了陆玉璋的手。 幸亏陆玉璋眼疾手快，握住了手，要不然药片就掉了：“母亲，只有姜茶的药才能止疼，您快吃吧。” 罗见霜狠狠瞪儿子一眼，觉得儿子没出息，被一个女人拿捏的死死地：“我不吃她的药，我就是疼死也不吃她的药，你去给我请一位太医来。” 陆玉璋重新坐下：“母亲，从前咱们请的太医还少吗？他们开的方子根本就不管用，您这是何必呢？您怎么对姜茶这么大的成见呢？您还要她怎么做？” 罗见霜更生气了，换做其他时候，她一疼，儿子就对她千依百顺，什么事情都顺着她来，可是现在，自己都疼成这样了，儿子却还在跟她讲道理。 儿子变了，被那个女人迷住了，也不听她的话了。 她狠了狠心：“我就是看不上她，还没进门就敢跟我叫板，等进了门，还了得？你死了这条心，我会给你物色一个跟咱们家世相当，配得上你的贵女给你做妻子。那个姜茶，休想进侯府的门！” 陆玉璋摇了摇头：“儿子心意已决，母亲不要多管闲事了，此事我会跟父亲言明。” 他也不管罗见霜是否疼痛，起身离开。 一出门口，赵嬷嬷就上前劝陆玉璋：“世子怎么能忤逆夫人的意思……” 陆玉璋也是有脾气的人，不能跟罗见霜发火，还不能跟个下人发火吗？他冷眼瞥了一眼赵嬷嬷：“本世子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插手。” 外面跪着的下人吓得都额头触地，大气都不敢出，世子可没在夫人院里这么大发雷霆过。 赵嬷嬷彻底认识到自己在世子面前失去了话语权，颤颤巍巍的跪下了。 屋子里传出罗见霜哎呦哎呦的呻吟声，陆玉璋狠了狠心，抬脚离开。 只有让母亲认识到姜茶的重要性，她才会正视姜茶。 赵嬷嬷跟春华、夏莲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赶紧进去了。 春华赶紧倒了一盏茶，夏莲拿着药就往罗见霜嘴里送。 罗见霜脸色铁青的闭着嘴，不肯张开嘴巴，不肯吃药，她看见姜茶给的药就生气，就不甘心，太医以及民间的神医就是没人治得了她的病，她恨姜茶却不得不吃姜茶给的药。 “夫人快吃药吧，吃了药就不痛了。”夏莲心急的催促道。 赵嬷嬷在一旁也劝：“夫人，身体要紧，吃药吧。” 罗见霜越看那药就越生气，一巴掌拍掉了夏莲手里的药：“我不吃，我就是疼死也不吃！赵嬷嬷，你去拿了侯爷的令牌去请安太医！我就不信世上除了姜茶，没人能治得了我的病了。” 春华和夏莲不敢说话，春华放下茶杯，跟夏莲一起把地上的药捡起来。 她们也知道姜茶的药在外面买的非常贵，这一颗药可能就好几百两银子，可不能浪费了。 赵嬷嬷叹息一声：“夫人，从前咱也没少请太医呀。要不奴婢去跟那姜茶说道说道，让她过来……” 她还没说完，罗见霜就训斥：“别跟我提她！我就是疼死，也不会让她看病！” 第121章 请安太医 赵嬷嬷眼看罗见霜痛的都出冷汗了，额头豆大的汗滴往下淌，心疼的不行，可是罗见霜实在不能再生气了，她怕再劝罗见霜，对方会更加生气，病情加剧。 只能跟罗见霜抱怨：“奴婢也不知道世子这是怎么了，竟然把夫人气成这样，从前世子对您孝顺的很，自从认识了那个姜茶，就忤逆不孝了。刚才奴婢想劝世子两句，世子都不听奴婢说什么，还把奴婢训斥了一顿。” 罗见霜痛的脸色发白，身体都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软在罗汉床上，身子直不起来。 赵嬷嬷眼看情况很糟糕就吩咐春华：“你去告诉世子……” 罗见霜一听就来气：“不许告诉他，我就是疼死，也不能让那个小贱人给我看病，我就不信除了她没人能看我的病，嬷嬷，你去拿侯爷的令牌去请安太医！” 安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官职比姜茶还要大一级，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一个，从前是给先帝看病的，如今主要负责照顾皇上的身体，轻易不给别人看病。 若非宁安候跟陆玉璋的面子，别人是请不动他的。 赵嬷嬷没有法子，只好亲自去，走之前她跟春华、夏莲合力把罗见霜弄到了床上，赵嬷嬷这才出门去了。 她走了之后，春华偷偷的去找陆玉璋。 陆玉璋正在海棠阁跟姜茶说话。 “我母亲脾气执拗，你别介意，如果她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道歉……” 春华一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陆玉璋这么跟姜茶说话，她顿时火冒三丈，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上前说什么。 她只能在院子里福身行礼：“世子爷，夫人疼痛难忍，您过去瞧瞧吧。” 姜茶面上没什么表情，既不生气也不恼火，态度淡淡的：“你去看看吧，我这里你不用管，有莲蓬和红菊，我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去办便可。” 陆玉璋眉头拧成川字，盯着姜茶：“你有什么方法止疼？” 姜茶似笑非笑：“我从前给你的布洛芬，吃一粒就行。” 陆玉璋叹口气：“她不肯吃你给的药，对你抵触的很，就没别的方法了吗？” 姜茶呵呵一笑：“有，把她打晕。” 陆玉璋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反问姜茶：“这算办法吗？” 他无奈的转身离开，姜茶对着他的背影提醒：“怎么不算办法？这是个很好的办法。你试试就知道了。” 陆玉璋来到春常在，在院子里就听到罗见霜痛苦的呻吟声，就这功夫，宁安候的几个妾室也都过来侍疾了，三个妾室擦汗的擦汗，按摩的按摩。 可是罗见霜的痛苦没有减轻半分，反而看到这些妾室就更加心烦了。 罗见霜逼着眼睛痛苦呻吟，陆玉璋见了心疼的不行，他让那些妾室走开，自己跪在床前：“儿子不孝，母亲，你吃点药吧。” 陆玉璋苦苦哀求着，罗见霜睁开眼睛看到儿子懊悔的样子，心想自己若是再坚持一下，若是表现的再痛苦一点，没准儿儿子就把那个小贱人赶走了。 “哎哟——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罗见霜腾出一只手来去打陆玉璋，可是因为疼痛没什么力气，打在陆玉璋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陆玉璋也不躲，任由母亲在自己身上发泄，如果母亲打他一顿病情能减轻一些，那也是值得的。 孙姨娘和王姨娘看到这一幕，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八卦之心浓烈。 甚至孙姨娘还大胆的议论：“听说是世子把夫人气成这样的。” 王姨娘点头：“我也听说了，说是因为姜茶，姜茶现在成了县主，夫人依旧瞧不上人家，你说这是何必呢？” 两人小声议论，这功夫，陆香素也来了，挨着母亲站着，几个人看着罗见霜痛苦哀嚎，心里都各自畅快，暗暗叫好。 只有罗姨娘跟陆玉璋一起守在床边，罗姨娘是罗见霜娘家侄女，是罗见霜给宁安候去年纳的妾室，上个生了儿子，这几天刚出满月。 其实陆玉璋也思考过姜茶的建议，打晕罗见霜，然后喂药给她，可是他觉得这是大逆不道，母亲醒来之后会更生气，也就放弃这个方法了。 罗见霜觉得度日如年，每一秒钟都很煎熬，似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赵嬷嬷才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进了屋。 陆玉璋扭头就瞧见了安太医，拱手抱拳上前打招呼：“安太医。” 安太医五十岁上下，是个身材干瘦之人，他医术精湛，先帝都夸奖过。 从前罗见霜遇到姜茶之前，罗见霜的身体就是安太医照顾的，安太医对罗见霜的身体状况十分熟悉。 但对陆玉璋最近跟姜茶的传言也十分清楚，他二话不说上前就给罗见霜诊脉。 从脉象上看，这段日子罗见霜病情控制的不错，跟一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 “最近夫人吃的什么药，老夫能看看吗？” 陆玉璋给春华使眼色，春华立刻就把罗见霜平日里吃的药取来一顿的给安太医看。 安太医看了这药片，皱起眉头，捏起一粒白色药片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中草药的味道，不过药做成这样倒是方便服用，不用喝一大碗苦药汤：“这是何药？谁开的？” “姜茶开的。”陆玉璋十分无奈的回答。 安太医的眼神明显的亮了，随后又摇头：“既然姜副院使在照看夫人的身体，那就让姜副院使继续吧。” 罗见霜不敢跟安太医耍横，怕得罪医术高明的大夫，说话语气缓和了很多：“安太医，你给我开方子吧，我不想让她给我看病。” 安太医十分不解：“姜副院使医术高明，别人想让姜副院使看病还轮不上呢，你怎么……” 罗见霜也没想到姜茶在外面名声这么好，她不信，但是安太医又不会撒谎。 “安太医，那个姜茶说要给我动手术……璋儿，你跟安太医说一说，看安太医能不能为我开刀，咱不求那个小贱人……” 虽然是无意中说出辱骂姜茶的话，但安太医也是人精，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就假装没听见。 第122章 你是不是盼着夫人早点死 安太医给罗见霜开了方子，让药童亲自熬药，又给罗见霜施针。 罗见霜满怀希望，等着安太医药到病除，甚至一针下去立刻就不疼了。 可是几针下去，罗见霜就想起从前安太医给她治疗的过程了，施针不是不管用，但效果却不是很好，疼痛只缓解一部分，她依旧很痛，痛的冷汗直流，感觉安太医的治疗比从前效果还差。 她悲从中来，难道就真的只有姜茶才能治好她的病吗？ 她实在不愿意向姜茶低头。 好不容易等到施针结束，罗见霜也喝下安太医开的汤药，她才催促陆玉璋去跟安太医说一下姜茶提出的治疗方案。 陆玉璋请安太医到外面堂屋坐着说话，还让春华上了上好的茶水。 安太医仔细聆听陆玉璋说的方案，其实陆玉璋说的也挺简单，复杂的他也不明白，也说不清，就是在腹部开一个小口，把胆囊和胆道里的石头取出来，再缝上。 安太医摇头：“听起来简单，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陆指挥使，我还是跟姜副院使亲自谈吧，在人身上开刀不像你说的那么见到，割开个口子把石头取出来，然后再缝上，你也是在军中待过的人，战场上将士受伤，军医开刀，有多少人伤口溃烂而死？你不是不知道。” 陆玉璋拧眉点头：“您的意思是，您给我母亲开刀，也不能避免伤口溃烂吗？不是有青霉素吗？” “青霉素的适用范围还有待考察，陆指挥使，不瞒你说，我从未给人开刀治疗过，我并不擅长外科，如果真要开刀，你最好还是请军中有经验的大夫来。” 安太医轻轻摇头，给人开刀的事，可不是那个大夫都能行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枉送了性命。 安太医就不明白的问：“或许姜副院使擅长给人开刀，以陆指挥使跟姜副院使的关系，请姜副院使给陆夫人开刀不是难事吧？” 陆玉璋十分无奈，但他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家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敷衍了句：“母亲信不过她的医术。不满您说，姜茶就在我府上，要不安太医跟姜茶见一面，让她跟你说一下开刀的要领？” 安太医虽然没给人开过刀，但还是十分愿意跟别人交流新的治疗方法的。 他跟着陆玉璋来到海棠阁，姜茶刚刚泡好了茶在门口等着安太医。 姜茶笑呵呵的道：“安院使好。” 安太医也笑呵呵的抱拳回应，他对姜茶还是很好奇也很佩服的，不说别的，就冲她治好了宣王赵炎的肺痨，就这一点，他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也不止一次的给宣王看病过，别说根治肺痨了，就连缓解控制病情都做不到。 他也好奇姜茶是怎么做到的，一直想跟姜茶当面交流一下，这次有了机会，当然十分高兴。 再有就是白落尘的喘疾，不定时发作，每次发作都会要人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救回来，可是姜茶一瓶喷雾就能解决，虽不能根治，但已经是很大的进补了。 “姜副院使好。” 姜茶也听李博昌和齐麟说过，太医院院使医术高明，一手针灸出神入化，不管是诊脉开方都是一绝，是稍有的圣手，她也想跟人家交流一下。 陆玉璋被晾在一边，看着两人交流，他感觉自己一点也插不上手。 姜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解剖图，是彩色的，上面的人体内脏和血管特别清晰，陆玉璋估计她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姜茶细心的给安太医讲解胆结石手术的细节。 安太医见了直摇头：“我做不了，我从未给人开刀过，若是姜副院使给人开刀，老夫可以给你打下手。” 一代名医竟然愿意给人打下手，陆玉璋都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 姜茶呵呵一笑：“其实这是个小手术，您可以试试。” 安太医点头：“试试是可以，但不能在陆夫人身上试。你也知道手术不是重点，我或许可以做，但防止术后感染才是最难的。你有药，我没有。” 听到这里，陆玉璋才明白了安太医的顾虑。 送走了安太医，姜茶一身轻松，只要安太医不肯冒险，罗见霜还就得来求她，这次如果罗见霜不来求她，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动手术的。 春常在，安太医来看罗见霜恢复的如何了，看她还是十分痛苦，就留下一句话：“先吃着药，看看效果如何再说吧。” 安太医随后就离开了。 赵嬷嬷就以为姜茶藏私没有把如何手术的事情告诉安太医，她就气呼呼的去找姜茶了。 姜茶正在海棠阁的小厨房里，跟红菊还有莲蓬试着做奶茶。 奶茶的香味飘散出来，让姜茶很有成就感，她就是最棒的，做什么都会成功。 赵嬷嬷走近小厨房，看到这一幕，就十分生气：“姜姑娘倒是有闲情逸致，夫人都痛成那样，你一点也不担心，还有心情在这里做牛乳茶。” 姜茶盛了一碗刚出锅的奶茶，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之后她才跟赵嬷嬷说话。 “我想给夫人治病，可是夫人不是痛死也不让我治病吗？我有什么办法？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还举了举手里的奶茶：“你要不要尝一口，特别好喝。” 赵嬷嬷很不高兴，真想打翻她手里的牛乳茶，不过看在有事情求她的份上，还是忍住了。 “姜姑娘有没有把给夫人开刀的法子告诉安太医？你可不能藏私啊。” 姜茶明白了，对方这是以为她没把开刀的方法告诉安太医，过来兴师问罪了。 “你以为给人开刀，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吗？人体的血管在什么位置，筋脉在什么位置，开刀在哪里开，开多大口子，要不要用麻药，用多少麻药，开刀以后怎么缝合，你会吗？你敢让一个没开过刀的人给夫人开刀？你是不是盼着夫人早点死？” 赵嬷嬷真不懂这些，姜茶把她怼的哑口无言。 “这……安太医不懂这些吗？我不信，你一定是怕别人学了你的医术，抢了你的饭碗，你才不告诉安太医的。” 第123章 无知者无畏 姜茶觉得这赵嬷嬷可真有意思，似笑非笑的略带讥讽表情打量她半天，把她看的十分不自在。 赵嬷嬷没好气的反问她：“你看什么看？” 姜茶这才说自己的心里话：“你说，你明明知道我能做这个手术，而且成功率还很好，你们为什么设舍近求远，让安太医做呢？安太医擅长内科，外科连碰都没碰过，你们却执意让他给夫人做手术，是不是掏不起手术费呀？还是怕我给夫人治好了病，我挟恩以报，逼着陆玉璋娶我？” 赵嬷嬷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了：“什么掏不起手术费，你是漫天要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还是大夫呢，怎么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大夫就该救死扶伤，怎么能老是在意多少钱呢？” 姜茶佩服的摇头：“你说的不错，其实我觉得不但大夫应该怀有一颗仁慈之心，每个人都应该怀有一颗仁慈真心，尤其是像宁安侯府这样的权贵，更应该爱民如子，把自己的钱财分给那些穷困的百姓，你说是不是？” 赵嬷嬷磕磕绊绊，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简直伶牙俐齿，侯府跟大夫有什么关系？” 姜茶呵呵一笑：“你也知道你们有钱跟别人没关系啊，那我会做手术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呀，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什么事都想占便宜不肯吃亏，我呢，恰好和你们一样，也不喜欢吃亏，不喜欢被人欺负。我看不见钱是不会给夫人做手术的，也更不会把自己的技术白白送给别人，我可没那么傻。” 她感叹了一声：“你们可真会算计呀，当别人都是傻子，就你们心眼多。” 赵嬷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还给莲蓬使了个颜色。 姜茶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就盯着莲蓬，看莲蓬去不去。 莲蓬慢腾腾的走到姜茶面前：“姑娘，赵嬷嬷肯定问我你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世子说了，我的主子是您，以后您进了门，他让我继续服侍您，我不会出卖您的。” 姜茶对莲蓬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我跟安太医说了什么？” 莲蓬很机灵的回答：“奴婢在外面伺候，姑娘和安太医说了什么奴婢不知道。” 姜茶摇了摇手，让莲蓬去，她自己也悄悄跟了上去，打算看看这个赵嬷嬷心有多黑。 果然不出姜茶所料，赵嬷嬷带着莲蓬走了几十步，确定在这里说话，海棠阁听不见，才停下了脚步。 “我问你，姜茶跟安太医说了什么，是不是让安太医别多管闲事？” 莲蓬十分惊讶，没想到赵嬷嬷这么想姜姑娘，姜姑娘可不是这么恶毒的人啊。 不过她还是摇头了：“奴婢不知，当时安太医跟姑娘说话，没让奴婢在旁边伺候，他们说了什么奴婢一概不知。” 赵嬷嬷哼了一声：“真是没用，府里养你们这些闲人做什么？让你待在她身边就是为监视她的，你怎么也不知道偷听？” 莲蓬对赵嬷嬷的话十分不解：“嬷嬷，我觉得姜姑娘是个好人，安太医来的时候对姜姑娘很客气，可不像嬷嬷这般恶意揣测。” 赵嬷嬷狠狠戳了一下莲蓬：“贱蹄子，你才伺候她几天，就替她说话了？忘了谁给你发月例银子了？别不知好歹胳膊肘往外拐。你给我回去盯着她，她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赶紧告诉我，我们可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莲蓬冲着她吐了吐舌头，还哼了一声。 莲蓬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在一棵树后面看见了姜茶，她连忙解释：“姑娘，奴婢可没出卖您。” “你做的很好。”姜茶随手拿出一块银锭来，塞给莲蓬。 莲蓬吓得赶忙推了回去：“奴婢忠于姑娘是应该的，不敢收姑娘的赏赐。” “给你就拿着。”姜茶推了回去。 莲蓬笑笑：“那就谢谢姑娘了。” 赵嬷嬷回到春常在，气氛依旧很压抑，在院子里就能听到罗见霜的呻吟声。 她心疼的不行，也觉得自己没用，没能逼着姜茶把怎么动手术教给安太医，否则安太医就能给夫人做手术了。 她进了屋，瞧见罗见霜疼的冷汗直流就十分心疼。 她让不相干的人都下去，留下春华和夏莲，之后才跟罗见霜商量。 “夫人，你看这样行不行，奴婢觉得安太医擅长内科，从未给人开过刀，要说给您做手术，还是姜茶最稳妥。奴婢是这样想的，咱们先哄着她给您做手术，承诺她一定给她二十五万两手术费，等她做了手术，咱们就把她一脚踹开行不行？” 罗见霜疼的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就反感姜茶，下意识的就反对：“不行，我就是疼死也不让她做手术，你去给我找会做手术的人还不行吗？” 赵嬷嬷其实听进去姜茶的话了，她虽然不喜欢姜茶，但承认姜茶还是挺聪明的，说话都能说到点上，几句话就戳破了她的小心思，可真是个人精。 “夫人，就听奴婢一句劝吧，姜茶已经说了有把握治好您的病。会开刀的大夫可真不好找啊，就算是找到了，咱们不了解他的医术，万一他医术不行，夫人性命危矣。” 春华也在一旁劝：“是啊夫人，嬷嬷说的有理，咱们先哄着姜茶，拖着不给钱，等您身体好了，就赶走她不就行了？奴婢就不信她能把咱们怎么着，她还想嫁给咱们世子呢，怎么能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罗见霜气的骂她们几个：“姜茶出征一次就让皇上册封了县主，还成了太医院副院使，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她就是个人精，今日你们也看见了，她宁肯得罪我，也要收钱，明显是不怕我们，你们呀……她可比你们精明多了。” 她捂着肋下只感觉安太医的药起作用不大，跟姜茶的药比起来，差多了，但是她不想跟姜茶低头。 “你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让世子去找会开刀的大夫。” 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向一个晚辈低头的。 第124章 羡慕 忙完这一切，姜茶惦记姜瑶跟钱英他们怎么样了，正打算让莲蓬带着她去姜瑶的院子，姜瑶就带着钱英和姜永安来了，姜百川跟在最后面，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听的看。 钱英跟姜永安感觉眼睛都不够用的。 姜永安感叹：“我觉得咱们的梅园就够大了，五进的院子，还有个小花园，咱们姜家村和春宁镇都没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咱们姜茶已经很厉害了。啧啧，你瞧瞧人家宁安侯府，天哪，比咱们姜家村还大！随便一个院子就比刘镇长的房子好。我这辈子能来转一圈，也算是没白活。” 钱英也十分感叹：“只可惜咱们瑶瑶住的院子是最小最破的，这宁安侯府也真不是人，这么欺负咱们瑶瑶。” 姜永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还是咱们当爹娘的没本事，咱们若是跟侯府门当户对，咱们女儿就该住最大最好的院子。” 钱英不服气：“那你看姜茶，她也是咱的女儿，怎么就住海棠阁？瑶瑶可听说了，海棠阁是留给世子夫人住的，是正经主子住的院子。姜茶就有本事住好院子。说起来还是瑶瑶没本事。” 姜瑶听的心烦，训斥二人：“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这里到处是侯府的下人，你们说的话，很快夫人和姨娘就知道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 钱英看女儿烦躁委屈的样子也心疼，可是她也只能心疼一下，一点办法也没有，也帮不上女儿什么忙。 “好好好，我不说了，等会我跟你姐姐好好说一说，让你姐姐帮你，哪怕你肚子争气点，给人家生个儿子，你也不至于混的这么差。” 姜瑶难过的都要哭了，幸好海棠阁到了，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走进去，发现海棠阁比姜瑶住的地方大了不止一倍，院子也宽敞，而且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十分的漂亮。 姜百川瞧见玫瑰花，好奇的上前揪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爹娘，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还这么香？咱们姜家村怎么没有。” 姜瑶拍了一下弟弟的手，训斥：“别摘花，这叫玫瑰，很名贵的，一盆花就要一百多两银子，咱们姜家村怎么可能有？” 钱英和姜永安听得知咋舌，尤其是钱英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十分好笑：“天哪，这么贵？一盆花比咱们一年的花销还多，可真不能碰。” 姜茶走过来，她语气很淡：“没事，再贵它也是一盆花，喜欢就摘一朵。” 她直接让莲蓬拿来剪刀，不客气的剪下一支玫瑰花，还贴心的把刺修剪了下来，递给了姜百川：“喜欢就拿回去，插在花瓶里，加点水，能开好几天。” 姜百川高兴的不行，又有点担忧：“姐姐，侯府的人不会打我们吧？” 姜茶摸摸他的头：“不会，一朵花而已。” 大家进了屋，莲蓬跟红菊识趣去厨房领饭菜。 姜瑶看着屋子里奢华的摆设，十分羡慕，家具都是名贵的木料，什么檀木，黄花梨木，而且家具也十分好看，都是新的，一点掉漆的地方都没有。 就连香炉都是十分精致，是雕花镂空的仙鹤，既有意境又很吉祥。 精致的屏风，上面的画一角还有落款和印章，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她屋子里呢，连个屏风都没有，更别说博古架了。 博古架上的摆件也都很值钱，那么名贵值钱的玉如意，就那么放在那里。 再看看她的屋子里，家具都是旧的，也不知道别人用了多少年，就连被褥也都不是新的。 人跟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姜瑶羡慕的眼神被姜茶收入眼中，她没说什么，只是问：“我正打算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来了。” 钱英和姜永安在屋子里参观，嘴里不停的感叹，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咱们一辈子也买不起之类的话。 钱英还劝姜茶：“你一定要嫁入侯府，瞧瞧这泼天的富贵，咱一辈子也挣不来呀。你做了侯府的主母，我们也跟着沾光。” 姜茶淡淡浅笑不说话。 姜瑶眼中含泪，站在姜茶身边：“姐姐，你能帮帮我吗？三爷对我冷淡的很，已经好几个月不来我房里了，那些下人都欺负我，我的饭菜连下人都不如，每日不饿肚子就不错了。” 姜茶轻轻摇头：“我能帮你什么？我不是给你银子让你打点了吗？怎么没用吗？” 姜瑶的眼泪下来了：“没用，他们还是瞧不起我。” 姜茶告诉她：“你要讨好的始终是陆承贤，不是下人，陆承贤对你好了，下人们自然对你好。” 她定定的看着姜瑶，想看姜瑶能不能想通这是为什么。 姜瑶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我什么都不会，新来的主母会刺绣，会读书认字，听说还会作诗，还会画画，有时候还在院子里抚琴。我……” 姜茶嗯了一声：“你总算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吸引不了陆承贤。论美貌，你在姜家村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是在美人如云的京都，并不缺美人。你的相貌在侯府顶多算清秀。你得学点什么，比如学跳舞。” 姜瑶错愕的看着姜茶：“可是我不会呀，我跟谁学？姐姐，你能帮我找师傅吗？我不怕辛苦，只要能让我学点什么，让三爷对我刮目相看，多辛苦我都愿意。” 姜茶其实也是愿意帮一把姜瑶的，毕竟侯府这么对姜瑶，其实是看不起姜家，也看不起她姜茶，说不定侯府这么对姜瑶，是因为罗见霜反感姜茶，特意下套才造成姜瑶今日的局面的。 不多时，莲蓬跟红菊带着食盒进来了，一桌子精美的菜肴，让姜永安等人看的十分惊讶。 这菜色见都没见过，就连在梅园他们都没吃到过。 姜茶一看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觉得应该多带他们出去吃，把京都的美食都吃一遍，免得以后让人发现他们没见过世面。 姜茶给他们介绍这都是什么菜，用什么食材做的。 姜瑶心中升起一股子嫉妒，都是姜家的女儿，凭什么姜茶的待遇就这么好？为什么她运气总是那么好？ 第125章 男人都喜欢懂事的 姜茶看她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姜瑶是个急功近利的人，而且脑子不怎么好，她就一直劝大家多吃菜，还给大家夹菜。 姜瑶看得着急，就有些着急的催促姜茶：“你真的觉得我学跳舞，三爷能宠我吗？” 姜茶呵呵一笑：“我可不敢保证，只能说，你学点东西傍身，人家能多看你一眼。你想想啊，京都是什么地方，陆承贤又是什么人？他能没见过跳舞？只要你跳的不好，或者跳的一般，那你在他这里就是东施效颦，他不但不喜欢你，还会觉得你这个人很有心机，却没什么本事。” 姜瑶听到这个，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哭着嚷嚷：“照你这么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三爷？我看你就跟她们一样，巴不得我过得惨！” 钱英也有些生气的指责姜茶：“不是我说你，你说来说去就说你妹妹不行，你倒是出个靠谱的主意啊。” 姜茶摇了摇头：“我对后宅的事情并没有多少经验，我自己还一团糟呢，我能给她出什么主意？你们不是商量了好久吗？就没商量出个什么主意来？” 钱英叹口气，也快哭了，她心疼女儿：“咱没钱没势的，能有什么法子，我们就指望你了。” 姜茶两手一摊：“我比你们强多少？就那么一丢丢，我也没法子，要我说，我养活你们几个没问题，咱不如离开宁安侯府，咱不稀罕这地方，跟着我你们照样吃香喝辣。我还能想法子给你们找个营生，等以后有机会再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她觉得自己很为姜瑶考虑。 可是姜瑶凶巴巴的冲着她吼：“不行，你就见不得我好，你怎么不放弃世子？你为了能配得上世子做了多少努力？你都努力成县主了，你都快配得上世子了，凭什么让我放弃？！我不干，我就是要留在侯府，在侯府我虽然事妾，但也比平头百姓尊贵了多少？” 姜茶也凶她：“那你就在这里受着吧，别烦我。有本事你就留下，有本事你就争宠，没本事你活该受苦！” “呜呜呜……”姜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要是有法子还来求你吗？” 钱英也指责姜茶：“你这孩子，她是你妹妹，她过得好了，也能帮衬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是人话吗？” “吃饭，别说了。”姜茶听得头疼，实在不愿意管姜瑶的闲事，“你若需要钱，我可以再给你一些，但出主意，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我自己还一团乱麻呢。” 姜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擦了眼泪，拽着姜茶的胳膊：“好姐姐，你也不常在侯府，也帮不到我什么，不过世子每日都回来，你能不能跟世子说一说，让世子帮一帮我？求你了，我实在是找不到别人帮我了。” 姜茶呵呵了：“你让我的男人帮你？你的男人听见了，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你觉得合适吗？陆承贤若是怀疑你跟陆玉璋有一腿怎么办？” 姜瑶咬着唇看向钱英：“娘，你看她，她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不想帮我，她就是怕我比她过得好！” 钱英也帮着姜瑶求情：“你看，姐夫帮小姨子不是挺常见的吗？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自己挣那么多银子，还有自己的宅子，又有世子疼你。你妹妹多可怜，没人疼没人爱的，你帮帮她怎么了？你若不好意思说，我跟女婿说！” 这是好不好意思说的问题吗？ 姜茶就觉得这个主意有问题：“不行，陆承贤当初是怎么害世子的，你们也知道，他都带人杀到姜家村了，你觉得世子会帮你？他巴不得陆承贤的生活鸡飞狗跳呢。你们有没有脑子？” 钱英自然知道这些，她还狡辩：“世子不是心胸宽广吗？他不会计较这些。”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计较？若是不计较，陆承贤会挨一顿板子吗？”姜茶不客气的反问，彻底堵死了钱英母女的这个想法。 姜瑶又呜呜呜的哭起来：“那怎么办？” 姜茶看着她也挺可怜的：“要不这样吧，你整天缠着人家，想方设法的接近人家，人家也烦，不如你跟我去梅园住一段时间，看他什么反应，没准你不纠缠他了，他还会想你。怎么样？” 预料之中的，姜瑶直接否定了。 “不行，我在这里他还不搭理我呢，我走了，他岂不是把我忘光了？” 她眼睛红红的一直哭。 姜茶给她分析：“你听我说，男人啊就是这样，你越追着他，他就要觉得你非他不可，他也习惯了你的纠缠，只觉得你讨厌，想不起你的好来，如果你远离他，他就会不习惯，没准会想起你的好来。你也趁着这段时日学点跳舞什么的。” 姜瑶承认姜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勉强嗯了一声，还是担忧的问姜茶：“他现在跟他的夫人天天再一块，我担心，三爷以后……” 姜茶直接打断他的话：“这是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他跟他的夫人不会长久恩爱的，过不了半年，就厌烦了他的夫人，讨厌他的夫人就跟讨厌你一样。” 姜瑶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你说的这话我最爱听。我听你的，你说的不错，侯爷不也有好几个妾室，好几个通房丫鬟吗？”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如果我是三少夫人就好了，不管三爷有多少女人，我都是主母。” 姜茶点了点头，姜瑶总算有点长进，知道什么最要紧，没有白白被社会毒打。 “你应该大度一些，别整天吃醋，让男人不喜，男人都喜欢懂事的女人。” “多吃点，这样好吃的东西可不是天天能吃到的。”姜茶劝大家不要客气。 一家人都吃的肚皮溜圆，又喝了不少的茶，午后，姜瑶就提出带着大家去园子里逛一逛。 姜茶也闲的没事，就跟大家一起逛起了园子。 四五月间，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宁安侯府的花园里姹紫嫣红，景色十分漂亮。 第126章 扬眉吐气 园子里有不少月季和山茶，还有一些名贵的兰花，以及其他的一些花，什么芍药牡丹，应有尽有，姜茶看了都没什么感觉，觉得不过都是些常见的花。 倒是钱英跟姜百川十分稀奇，甚至姜瑶也觉得很好。 三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姜茶十分无语：“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朵花吗？” 末世虽然环境恶劣，各种植物和花却一点也不稀奇，走在花丛中间，姜茶只觉得花香扑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前面的牡丹花丛前面，站着一对男女，姜茶一眼就认出那年轻男子便是有段日子没见的陆承贤，当初她还动手打过这个陆承贤呢。 陆承贤一身湖蓝色锦袍，看上去风流倜傥，他身边的女子也是一身蓝色罗裙，两人看上去十分登对。 那女子还算有几分姿色，头上珠翠环绕，衣服面料也是不错，但也不是顶级的像蜀锦，雪缎那种面料，不过是普比普通的绸缎好一点的料子。可见陆承贤的财力也是一般，这女子的出身也高不到哪里去。 姜茶顿时对姜瑶的未来有了一点信心，也是，罗见霜怎么可能让庶子娶个门第高的女子呢？ 没准儿这个女子父亲的身份还不如她这个四品的副院使呢。 “姐姐。”姜瑶眼中的嫉妒差点溢出来，她攥着姜茶的袖子，还有点咬牙切齿。 姜茶扭头提醒姜瑶：“要大度，瞧你这嫉妒的面目全非的样子，我都不喜欢。以后陆承贤身边会有更多的女人，你嫉妒的过来吗？要认清你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你想要的不是陆承贤的宠爱，而是在侯府的地位，对不对？” “嗯，我听姐姐的。”姜瑶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主意了，她自己以往碰见了李氏不是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见了她按规矩行礼。”姜茶带着一家人朝陆承贤走去，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陆承贤跟妻子李氏早就瞧见了姜茶一家，甚至李氏得到消息姜瑶一家在逛园子，就有心过来找茬，所以就拉着陆承贤来了。 李氏听说罗见霜不喜欢姜茶，正好她也不喜欢姜瑶，就想趁机打压一下姜瑶和姜家人。 她等着姜瑶上来跟她吵架，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如何羞辱姜瑶。 谁知姜瑶今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规规矩矩的上来朝她和陆承贤施礼：“妾身见过三爷见过夫人。” 别说李氏惊讶，就连陆承贤也很惊讶。 姜瑶今日是开窍了？难不成是姜茶指点的？ 他嗯了一声，然后冲着姜茶抱拳，态度虽然敷衍，但该有的一样不少：“见过越阳县主。” 姜茶微微一笑，陆承贤虽然不成器，但礼节学的还是不错的，知道给她行礼。 “三爷不必多礼，这位是你的夫人吗？” 陆承贤介绍李氏：“不错，我夫人是翰林院李主薄嫡女李凌雪。” 主薄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没什么权势，估计李家也没有什么人脉，否则李凌雪的父亲不至于在翰林院一呆就是二十年，还是个小小主薄。 就算是一般官员，走一走门路，也能外放，怎么也比六品官要高。 李凌雪很不服气姜茶一个乡下女飞上枝头做凤凰，一转身就成了县主，她凭什么呀？ 若非那样的气运，她还是个乡下女，低贱的乡下女，和姜瑶一样。 她给姜茶施礼比陆承贤还要敷衍，福身行礼的时候，膝盖就弯曲了一点点。 不过姜茶不在乎这些，随意夸奖了两句：“原来是李主薄之女，失敬失敬。” 姜茶官阶比李凌雪的父亲还要高，根本不用跟李凌雪客气，那高傲的眼神，让李凌雪很不舒服。 姜茶装傻问陆承贤：“不是三爷如今在何处高就？” 陆承贤很是不爽，觉得姜茶是故意的，姜瑶肯定告诉她，如今他并没有差事，闲散公子一个。 “并无差事在身。”他沉着脸说了一句。 姜茶哦了一声：“抱歉，我不知你丢了差事，不过以后我若有机会，会给你物色一个差事。” 说完她看了看姜瑶，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对我妹妹好一点，我就考虑帮你谋个差事，若是不好，那对不起，说不定我还会算计你一下。 陆承贤自然能看得出来姜茶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女子帮衬，感觉脸上无光。 不过他和二哥因为谋害陆玉璋的事情，被父亲不喜，现在他和二哥都没有差事，就连亲事也草草了事，没能娶到高门贵女，这一直是他和姨娘的一个心病。 他也知道父亲以后也不会看重他，没准以后他就只能从商，做点买卖终其一生了。 如今姜茶嘴上说这种话，听着像是羞辱，他如果对姜瑶好一点，说不定姜茶还真会拉他一把。 毕竟姜茶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那就多谢县主了。” “好说好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姜茶指着前面的路，“一起走走？” 陆承贤自然也不会拒绝：“县主请——” 姜瑶心中十分愉悦，跟上了陆承贤，跟陆承贤并肩而走，把李凌雪丢在了后面。 可算出了一口恶气，这么多天来，李凌雪一直压她一头。 李凌雪不愿意，她走上前去，愣是把姜瑶给挤开了。 姜瑶低声吵了一句：“你挤什么挤？” 姜茶跟陆承贤都听到了这句话，两人一起回头。 姜茶很认真的批评姜瑶：“你是妾，怎么能跟正妻抢地方呢？正妻在，你要一切以正妻为尊。” 陆承贤心中冷笑，姜茶批评的虽然是姜瑶，可实际上却是在敲打他，怪他对姜瑶不好。 他敢确定姜瑶一定在姜茶面前告状了。 他走过去拉住姜瑶的手，把姜瑶拉在身边，对李凌雪道：“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劳累，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这里让瑶瑶陪我就好。” 姜瑶笑着看李凌雪，感觉一雪前耻。有姜茶撑腰，对付李氏竟然这么容易。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惊讶，李氏竟然有孕了！要不要想法子弄掉她的孩子？ 姜瑶觉得自己先嫁给陆承贤，就该她先给陆承贤生下孩子，李氏凭什么？ 就凭李氏是正妻她是妾吗？她很不甘心。 第127章 夫人找你有事 她眼睛死死盯着李凌雪的肚子，眼睛里写满愤恨。 姜茶瞥了一眼姜瑶，不动声色的攥住她的手腕，还稍微用力了一下。 姜瑶被攥的生疼，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起之前姜茶嘱咐她的话，要暂时隐忍，什么都不能做，尤其是对李氏，要保持绝对的尊敬和服从，给陆承贤留下一个好印象，逐渐改观陆承贤对她的看法。 她缓缓的低下了头，姜茶看她乖了，才松了手。 白鹤楼。 宁安候陆石敏把一张写满名字的纸递给陆玉璋：“你觉得这几个名字怎么样？” 陆玉璋接过来低头看了，玉安、玉秀、玉丰…… 一共十来个名字，都是从玉字，寓意都是极好的。 “就玉安吧，平平安安的就挺好。”陆玉璋也不是替父亲做决定，只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他对这个庶出的弟弟没什么感觉，并没有跟孙姨娘和王姨娘一样如临大敌。 一个刚满月的小婴儿还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他自己羽翼已丰，就算将来这个庶出的弟弟有什么本事，也压不到他头上。 陆石敏嗯了一声：“我也觉得玉安最好，如今咱们家如日中天，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平平安安的就好，你是大哥，你本事大，将来你要护着他们母子。” 陆玉璋随口答应：“是，我听父亲的。” 陆石敏心情很好，他呵呵一笑：“其实我更希望罗姨娘能生个女儿，我已经好几个儿子了，女儿就一个，还要入宫为妃，我缺个女儿。” 陆玉璋挤出一抹笑容，父亲都这个岁数了，老来得子已经是不容易，想要再添一个女儿，恐怕不容易了吧？ 他把手里的名字放在一旁，说起了正是：“父亲，姜茶给母亲做手术，根治母亲的病，需要二十五万两银子。” 陆石敏嗯了一声，并没感觉多意外：“这件事我听说了，你母亲一向强势，总想让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她看不上姜茶，便处处为难，如今竟然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明明知道她的病也只有姜茶能治，还不肯服软。她当人家一个乡下女子好欺负，便瞧不起人家，给人家下马威。” 他冷淡的哼了一声：“她却不知，这个姜茶是有些真本事的，不说别的，就说这青霉素，听说有了此药，许多必死之病就都能轻而易举的治好。这功劳她还觉得不大，觉得人家就看上咱们侯府了，拼了命不计成本的也要进咱们侯府。哼，真是蠢。” 陆玉璋还是头一次听父亲如此贬低母亲，他其实也能理解，这些年，母亲虽然掌管侯府，但父亲和母亲感情很一般，多年来，父亲已经不怎么去母亲院里了。 母亲不但控制府内中馈，还左右父亲宠爱哪个姨娘，母亲年轻的时候没少跟孙姨娘和王姨娘斗，尤其是王姨娘被养在外面的时候，母亲可没少生气，没少使手段。 结果，不但没能揽会父亲的心，还让父亲更爱几个姨娘。 后来母亲才看开了，主动给父亲纳妾，让父亲不在迷恋孙姨娘和王姨娘。 这两年母亲又开始拿捏庶弟的婚事，家里一直鸡飞狗跳。 “父亲，儿子盘点了一下名下的铺子，两个铺子卖出去，应该能卖二十五万两银子，我想根治母亲的病。” 陆石敏倒也没反对：“嗯，她这么病下去，早晚把自己折腾死，你给她治病也是应该的，这钱不用你出，从公中出，这点钱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陆玉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原以为侯府没那么多钱，至少一次性拿不出来，要凑一凑。没想到父亲如此慷慨，如此富有，二十五万两说拿就拿了。 “多谢父亲。” 陆石敏哼笑一声：“你不用谢我，你母亲强势又执拗，你要还是想办法说服她接受人家给她治病再说吧。” 陆玉璋并不发愁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管是说服，还是用点手段，那都是小事一桩。 陆石敏吐槽：“你母亲这个人呐，什么事情都得握在手里，都得按照她的意思办事，别人稍有不从，她就要把别人往死里弄。当初她是怎么对付孙姨娘和王姨娘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我护着，她们俩和你弟弟早死了。如今她也算碰上硬茬了，有的她受的。” 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巴不得有人能收拾自己发妻。 他继续说：“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这个姜茶可不简单，能从一介平民跳跃多级成为四品副院使，本事不小。有些人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位置，就算是我也是从九品小官一点一点爬上去的，这个姜茶，你得把她娶回家。” 陆玉璋嘿嘿一笑：“能得父亲支持，儿子一定努力。” 父子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陆玉璋就去钱庄取钱去了。 二十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需要提前知会钱庄，钱庄要准备个两三日。 姜茶不知道陆侯爷对自己的态度，自己来这两三次，陆侯爷一直没怎么出面，她就觉得最起码陆侯爷是不反对她和陆玉璋的，否则早就跳出来了。 有了中午的经验，姜瑶让父母留下来在海棠阁用晚膳，海棠阁的膳食要比她院里强一百倍。 到了晚膳时间，莲蓬跟红菊两人一起提着食盒去大厨房取晚膳，可是两人走了好长时间，迟迟不回来。 海棠阁没有其他的侍女，姜茶只能亲自去查看。 走到院子门口就碰见春常在的二等丫鬟鸿音，鸿音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对姜茶倒是客气恭敬，两人一碰面，对方就福身行礼。 “鸿音？你怎么来了？是夫人有事吗？” 鸿音客气道：“夫人确实找县主有事，请县主过去一趟。” 姜茶感觉很奇怪，如果罗见霜真的想通了的话，也应该天黑之前派人来请她过去，或者明日再说，偏偏晚上找人来说。 “你见过莲蓬和红菊吗？” 鸿音微微一笑，显得有些心虚：“春常在有点忙不过来，夫人让她们帮忙去了，县主放心，她们马上就回来了。” 第128章 将计就计 姜茶精明无比，她瞧得出来鸿音不敢盯着她的眼睛回答问题，明显的心虚，这就很值得怀疑。 她假装没瞧出来，轻轻点了点头：“那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没吃饭，等我吃过饭再去见夫人。” 说完她转身就往回走，明明知道是个陷阱她才不去呢。 依照罗见霜的脾气，是不太可能跟一个乡下女子服软的，姜茶还吩咐鸿音：“夫人想通了就好，你告诉夫人，明日一早我去看她。” 鸿音眼看自己的差事就要办砸，赶忙拦住了姜茶的去路：“县主，县主请留步，夫人身体不适，就想让您去瞧一眼，给夫人开点药止疼啊。您总不能不管夫人吧？” 姜茶也看得出来对方的紧张和担忧，她停下脚步，也不戳穿鸿音，继续套对方的话：“那夫人现在情况如何了，你告诉我，我好准备一下药。” 鸿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方没有怀疑她就好，她还以为自己演砸了，被看出来了呢。 她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跟姜茶解释的可清楚了：“今日自从您走后，夫人一直疼痛难忍，赵嬷嬷和春华姐姐一直劝夫人接受您的治疗。夫人执意不肯，让人请来安太医。” 姜茶知道这事：“那安太医看的如何？夫人还疼吗？” 鸿音叹息一声：“还是县主的医术更胜一筹，夫人用了安太医的药，是好转了一些，可仍旧是疼，奴婢们轮番的劝夫人，这不天黑了，夫人受不了了，才同意让你去看病。县主，奴婢知道，夫人说话不好听，您就看在夫人生病心情不好的份上，别跟夫人计较了。” 姜茶看她这话不像是撒谎，就继续套话：“这是夫人让你说的？” 鸿音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说夫人同意让姜茶过去是因为想算计她吧。 就胡乱的回答了一句：“是，是夫人让奴婢好好跟县主说话，务必请县主过去。县主快跟奴婢过去吧，过去了就知道了。” 姜茶看得出来，对方急切的想让她过去。 她一点也不忙着过去：“是吗？我怎么觉得以夫人的脾气是不会服软的，我可记得她说就是疼死也不让我看病，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这一会儿就忍不了了？” 鸿音心里有些恼火，已经开始暗暗骂姜茶了，怎么那多事，跟着去不就完了吗？难不成还想违抗夫人的命令？ 你不是一心想嫁给世子吗？这点事情都不肯迁就孝顺夫人？ 不过为了不让姜茶怀疑，她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夫人不是用过一段时日您的药吗？这段时日夫人没有发病，这突然发病，就有点受不了了。请县主快快过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姜茶终于嗯了一声：“好，带路吧。” 鸿音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把她给糊弄过去了。 姜茶跟在她身后，看着灯笼照亮前面的路，也仔细倾听周围的情况，暗夜的角落里，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她。 她假装不知，也没回头看，走了没多远，就察觉身后有人放轻脚步跟了上来，她虽然看不见，但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谁让她每日喝灵泉水，五官早已比常人敏锐许多了呢？ 别人觉得脚下没有一点声音，也屏住了呼吸，可是姜茶还是能察觉得到。 木棍落在姜茶后脑，她双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鸿音也停下脚步，不客气的踢了一脚地上晕死过去的姜茶：“问题可真多，跟着我走就完了，烦死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夫人岂会向你低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凭你还能配得上世子？” 姜茶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她撇了撇嘴，她就知道罗见霜是不会突然改变想法的，一定是在算计她。 鸿音催促后面的小厮：“快点，夫人让人在外面拖住世子，时辰是算好了的，等世子回来的时候，正好捉奸，刚才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咱们得快点。” 拿着木棍的小厮哎了一声，利落的把木棍扔在灌木丛中，弯腰把姜茶扛在肩膀上。 姜茶心里十分恼怒，一个计划已经在心里酝酿出来。 罗见霜身为侯门主母，竟然对一个晚辈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姜茶以为鸿音要把她带到哪个偏僻的院子做事，没想到她们直接把她带到春常在去了，也没有带她去见罗见霜，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厢房里，扔在了床上。 她听到赵嬷嬷的声音：“就你吧，今晚这人是你的了，快点，世子那边就要拖不住了。” 随后就听到有人出去了，应该是赵嬷嬷。 随后便是春华的声音：“快点。我帮你在外面守着，动作快点知道吗？” 扛着她过来的那个小厮有些犹豫：“春华姐姐，这可是世子的女人，我们这样做不合适吧？若是世子知道了，不得活剐了我？我害怕呀，世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春华训斥他：“怕什么？有夫人护着你，你只管睡了她，夫人保证逼她嫁给你，你一个小厮，娶个县主你就偷着乐去吧。快点，再磨蹭她就醒了！” 两人也没注意，一转头，就瞧见姜茶笑嘻嘻的站在两人旁边，双手环抱，也不知偷听了多久了。 两人十分惊讶，春华正准备喊人，后颈一麻，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那小厮也是如此，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姜茶用一根银针在他脖子上扎了一阵。 “无耻！”姜茶一手提着一个，把两人扔到床上，并且十分麻利的把两人的衣服给剥光了。 还捏着嗓子发出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赵嬷嬷跟鸿音去而复返，还没留意厢房发出来的声音，她在院子里自言自语：“春华呢，她又去哪里了？” 鸿音跟着从屋子里出来：“嬷嬷找谁呢？” 赵嬷嬷纳闷：“找春华呢，你见了吗？” 鸿音摇头：“没有，刚才我进屋跟夫人禀报去了，兴许是去拦着世子去了吧。夫人不是说，这件事办成之后，就把春华送到世子屋里伺候吗？春华姐姐估计是高兴的去告诉世子这件事了吧。” 第129章 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鸿音担忧的问赵嬷嬷：“若是世子知道此事，会不会跟夫人翻脸呢？” 赵嬷嬷很不在乎的轻嗤一声：“翻脸什么翻脸？夫人那是世子的亲娘，就算是世子生气，还能跟夫人断绝母子关系不成？那贱蹄子再怎么着，世子再喜欢她，她也是个外人，世子生气就是一两天，顶多一两个月的事，不会跟夫人闹别扭一辈子的。母子哪有隔夜仇？” 鸿音赞同的轻笑：“也是咱们世子一向孝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跟夫人闹别扭太久呢？” 姜茶在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罗见霜这么不待见她，她还争取个什么呀，就算将来她嫁给陆玉璋了，也有没完没了的麻烦，真是烦死了。 罗见霜这样的态度，她还给罗见霜治什么病？ 她缺那二十五万两银子吗？她却罗见霜这一个病人吗？ 就在她气不过打算拉开门狠狠怼赵嬷嬷和鸿音一顿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陆玉璋的声音。 姜茶索性改了主意，她听一听陆玉璋是什么打算。 赵嬷嬷跟鸿音立刻上前行礼：“世子爷回来了？” 两人面色一变，都下意识的看向厢房，怎么这么半天了，屋子里也没动静，难不成黄炳失败了？ 说好的让他把动静弄大点，他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现在世子都来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怎让世子捉奸？ 咱们让世子讨厌姜茶？ “嗯，母亲情况好点了吗？” “啊——”姜茶又开始在屋子里模仿各种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恶心。 陆玉璋蹙眉看向厢房门口：“什么声音？” 不用别人提醒，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行污秽之事。” 他可没想到有人故意设局害姜茶。 鸿音和赵嬷嬷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心里希望陆玉璋直接闯进去，亲眼看到姜茶跟别的男人鬼混的场面。 两人知道人的心理越是好奇越是生气，别人越是拦着，人往往就会越想一探究竟。 两人十分默契的挡住了门口：“世子，没什么，您去看夫人吧。一点小事。” 陆玉璋瞧两人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并且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他眯着眸子质问二人：“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想起来，今日一回来，夏莲就告诉她夫人不想见他，让他别去春常在。 他以为母亲生气，才让人来这么告诉他的，他就想着赶紧来哄一哄母亲，跟母亲道歉，以为母亲生了大气。 可是来到春常在，这里却静悄悄的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他就觉得奇怪。 赵嬷嬷假装镇定：“没有事瞒着世子，世子快去看夫人吧，夫人已经不生气了。” “啊……黄炳！” “啪！” “呜呜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里面突然乱起来，又传来男人的声音：“春华？为什么是你？姜县主呢？” 里面混乱的很，女人的哭声，清脆的巴掌声混在一起，让外面的人十分十分诧异。 赵嬷嬷跟鸿音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因为她们两个听出来了，那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春华。 “吱呀”一声，姜茶拉开了们，衣服完好，脸上戏谑嘲讽的笑容。 鸿音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茶，指着她，磕磕绊绊的开口：“你，你，你不是昏过去了吗？” “我骗你的，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昏过去，要不然，我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呢？” 她抬脚就踹翻了鸿音。 “砰”一声，鸿音直接飞出去，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春华衣服散乱的从里面跑出来，捂着脸哭着跑了，路过陆玉璋的时候，都不敢看陆玉璋的表情。 赵嬷嬷看清楚了，衣服散乱的是春华，她愤怒的指着姜茶：“你你你，你敢害春华，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姜茶哼了一声：“你们敢谋害县主，敢谋害四品官，难道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陆玉璋，我希望这件事你给我一个说法。你们家的事我是不管了，你娘生病爱找谁就找谁，别找我。” 陆玉璋脸色铁青的盯着赵嬷嬷：“你们好大的胆子，明知道姜茶是我要娶的，还这么对她？” 罗见霜从屋子里出来，脸色不大好看的训斥陆玉璋：“是我的主意！” 姜茶快步朝罗见霜走过去，陆玉璋担心姜茶做什么，也赶紧跟了过去，他拉住姜茶：“别生气……” 姜茶淡淡瞥他一眼：“我不生气，我是来告诉你母亲，我不是非她儿子不可，我也不是非要上赶着给她看病，自从我回来，我都没有去我的医馆瞧一眼，就过来看她，她可好把我看做洪水猛兽。我有那么贱吗？” 她轻轻拨开陆玉璋的手：“以后她找我看病我也不给她看了，你好好照顾你母亲吧，我回梅园了。” 罗见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以为姜茶会跟她闹，会跟她吵架，会在陆玉璋面前说她的坏话，可是人家什么都没说。 陆玉璋也没有生气，姜茶是生气了，但她没有因为一时气愤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比如我这辈子嫁给谁也不嫁给他了。 姜茶还是比较理智的，头脑也很冷静，不过正是这种冷静和理智让陆玉璋有点担忧，姜茶从来不是那种随便说大话的人，她一旦说了什么就会做到。 以后她肯定不会给母亲看病了。 他无奈的看着姜茶走远，轻声问了一句罗见霜：“母亲，您如愿了，她以后不会给您看病了，您安心歇着吧，既然是我把她接过来的，我也要把她送回去。” 罗见霜皱着眉：“你！” 她捂着肚子，又一阵钻心的痛袭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陆玉璋快步跟上姜茶，直接跟姜茶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大不了咱不来这里了。” 姜茶放慢脚步：“嗯，以后不来了，你以后也别提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陆玉璋十分愧疚：“让你受委屈了，她不看病就算了，咱也不强求，以后咱不理她。” 第130章 离开 这件事最后闹成这样，多少出乎姜茶的意料，她没想到罗见霜脾气如此执拗，连儿子的面子也不给，连儿子喜欢谁也不管，想如此强势的控制儿子的亲事。 争取来争取去，还是时机不到，自己身份还是不够强，不能让人家低头服软。 也罢。 姜茶自己安慰自己。 本来，陆玉璋还打算跟姜茶要些灵泉水给母亲喝，看能否缓解痛楚，可是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张口了。 回到海棠阁，姜瑶已经吃完晚膳了，姜茶看着满桌子的狼藉，直接抱怨了家人一句：“你们也不等我。” 姜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解释：“不是我不等你，是百川饿了，爹娘也饿了，你去了这么半天都不回来，我们以为你在夫人那里用晚膳，所以就没有等你。” 钱英也讪笑着附和：“是啊，谁知道你去这么半天，人家是不是请你吃饭？万一人家请你吃饭，我们不是白白饿半天肚子？” 姜茶也没心情吃残羹剩饭，陆玉璋瞧见了也是蹙眉，就吩咐身后的燕南飞：“去仙来楼给县主订几个菜送到梅园。” 姜永安诧异的挤过来：“去梅园干什么？要走？” 钱英更不理解：“好好地为什么要走啊？” 姜茶也不想解释刚才那件事：“你们也收拾一下，我们连夜离开。” 姜瑶明显的有些慌乱，她拉住姜茶，不让她去收拾东西：“为什么要走啊？你不是要给夫人动手术吗？” 姜茶看了陆玉璋一眼：“闹翻了，人家不稀罕我做手术，我为何要热脸贴冷屁股？我已经决定，不在这里碍人家的眼了，并且以后她求我我都不来了。” 姜瑶很急，她已经把姜茶看做自己唯一的依靠了，姜茶住在侯府，她的日子才好过一点，姜茶一走，她就又要恢复到那种人人看不起的状态了，她不想这样。 “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她们都瞧不起我，都欺负我，没人哄我，求求你了，你再去求求夫人，让你给她看病好不好？” 她看向陆玉璋：“世子，夫人的病只有我姐姐才能治，你怎么也不管管？” 陆玉璋无奈摊手：“我已经尽力了，母亲不接受我也没办法。” 姜茶知道姜瑶心里想什么：“你跟我走吗？” 姜瑶松开手，她很纠结的摇了摇头：“我若是走了，三爷是绝对不会去接我回来的，我不想走。” 姜茶就知道她舍不得这泼天的富贵。 “嗯，你不走，那我走了。”她也不想多劝姜瑶。 她又看向钱英等人：“你们走吗？” 钱英拉着姜茶：“我们打算再陪两天瑶瑶，你走之前能不能给她留些钱财傍身？我算是看出来了，在侯府没钱寸步难行。” “不行，她既然决定留下来，那以后的日子她就得自己过，我也不会过来帮她了。你们若是舍不得她受苦，就带她离开这里，否则她早晚让人给磋磨死。” 姜瑶更纠结了，她知道姜茶不帮她，她自己是绝对过不上好日子的，但她又害怕离开了宁安侯府，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加富贵的人家了。 “我不走，姐姐，求求你，给我留下点钱吧。” 姜茶哼了一声：“我给你的钱也不少了，姜瑶，你选择的路你自己走，不该指望别人。” 钱英看着姜茶冷漠决绝的样子也生气，不过碍于姜茶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也不敢抱怨姜茶，只能唉声叹气。 “姐姐，我不是你，我没那么大本事自立门户，我只能依靠男人。我求求你，你给我留下点钱吧，等我以后日子好过了，我会还给你的。”姜瑶摇晃姜茶的袖子苦苦哀求。 陆玉璋对姜瑶没什么好印象，他清楚的记得在姜家村的时候姜瑶是怎么算计他怎么坑他的，他就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姜瑶其实也想求陆玉璋，更想直接让陆玉璋收她做妾，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是陆承贤的妾了，陆玉璋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就算她用手段跟陆玉璋发生点什么，宁安侯府也不会接受她，反而有可能悄无声息的弄死她。 所以她不是没想过转投陆玉璋的怀抱，是这种做法没有成功的可能。 她可怜兮兮的咬唇看着陆玉璋，陆玉璋干脆转身出去了，还说了句：“我去备车，在外面等你。” 姜茶嗯了一声，还是把手伸进袖笼里，从空间取出一个荷包扔给了姜瑶。 “最后一次给你钱，以后别跟我要钱了。” 姜瑶掂量手里的荷包，也就二百两，她嘟囔了一句：“真小气，你给人看病一收就是几万两，就给我这么点。” 姜茶心里很气，伸手就把荷包抢了回来：“嫌少啊，嫌少自己去挣啊。” 她把荷包揣回袖笼，一眨眼就放回空间里了。 钱英气不过的骂姜茶：“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送出来的钱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快给瑶瑶，多给点，这点够干什么的呀？你没瞧见吗，在侯府就是有金山银山都不够花的。” 姜茶冷冷瞥了一家人一眼，她给了钱英等人那么多好处，可是她们还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转身进了卧房，把衣柜里的包袱拿了出来。 她今天早上才来，还没来得及拆开包裹，就要回去了，真是讽刺。 她快步的往外走，不理会钱英的抱怨。 宁安侯府大门口，燕南飞拉来了马车，姜茶利落的上车，走的是毫不留恋。 等姜瑶追出来要钱的时候，姜茶的马车已经开动了。 “姐，你真不管我了吗？”姜瑶冲着马车大喊。 姜茶听见了，却没有搭理她。 陆玉璋也听见姜瑶的喊声，也没有反应。 姜瑶气的在门口哭了起来，门房瞧见姜瑶，就很不客气的催促她：“你进来不进来，不进来我关门了。” 姜瑶折返回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就知道姜茶没什么好脾气，早知她这么不给面子，刚才就应该嘴甜一点，现在连二百两银子也没了。 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她冲着远去的马车大喊：“你还说请师傅叫我跳舞呢，你怎么能走呢？” 第131章 请帖 姜茶回到梅园的事情，李叔和李婶十分惊讶。 李婶诧异的问：“怎么半夜回来了？” 她细细观察姜茶平静的面容，也看不出来什么，姜茶淡淡说了句：“闹翻了，以后不会再去了。” 因为有陆玉璋在，李婶也不好细问，她留心姜茶的情况，没有受伤就是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陆玉璋没进去，跟姜茶解释：“我回去还得哄我母亲，明日我再来看你。” 姜茶嗯了一声，她猜想明日陆玉璋不回来，以罗见霜的性子，应该会找理由留住陆玉璋，死死的缠住他，让他以后都没机会来梅园。 最好呀，断了跟梅园的联系，甚至还会举办个什么茶会诗会赏花宴请贵女聚会，好借机为陆玉璋挑选合格的妻子。 不是她信不过陆玉璋，实在是罗见霜太霸道强势了，姜茶暗暗担心陆玉璋顶不住罗见霜的压力。 “好，路上小心点。” 陆玉璋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他还是十分欣赏姜茶的，一路上没有跟他抱怨罗见霜的蛮横无理，没有吐槽侯府的一切，很懂事，很聪明。 让他觉得愧疚，对不起姜茶。 一路上，他说了很多安慰姜茶的话，姜茶还反过来开导他，很贤妻良母啊。 “我还没吃饭，世子订了饭菜，李叔你在门口等一下吧。”姜茶吩咐了李叔才往里走。 一进屋，李婶就让李星李月归置东西，准备水让姜茶沐浴。 姜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跟李婶说清楚了。 李婶倒是看得比姜茶还要明白：“县主也别担心，世子的心在您身上，早晚您是侯府的主母。世子虽然孝顺，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听母亲的，侯府还有侯爷不是？侯爷眼界可比夫人高多了，侯爷一定知道您的好您的本事。” 姜茶嗯了一声，她很赞同李婶的话，路上陆玉璋跟她说了宁安候已经同意出二十五万两的事情，而且没有任何质疑，很爽快，对姜茶也很欣赏。确实比罗见霜有眼界多了。 罗见霜的眼光就停留在门第上，看不到姜茶的本事。 姜茶沐浴之后，饭菜也送来了，姜茶一边吃饭一边问梅园这边有什么事。 李婶回答：“收到两张请帖，一张是秦王太妃的，秦王太妃要办端午赏花宴，请县主端午节过去热闹一日。一张是大理寺卿夫人的，请县主三日后去参加茶会。” 姜茶放下碗筷，李星李月就收拾了，她拿着布巾擦嘴，之后问：“我跟她们俩都没什么来往啊，李婶知道什么就快说吧。” 李婶笑了笑：“奴婢哪里知道什么？奴婢不过是在京都待的久了，有跟着世子数年，对京都情况多少了解一些。这个秦王，是先皇十五子，年方十七，尚未娶妻。秦王太妃呢，据说身子不大好，常年汤药不断，想来是秦王想请您为太妃治病，又不好用自己的身份请，就只能用太妃的身份了。” 姜茶点头，她对京都的权贵情况还真不了解。 “那大理寺卿夫人呢？” 李婶继续说：“大理寺卿夫人倒是身体康健，不过她有个女儿是肺痨，跟宣王病症差不多，听说时日不多，家里已经在准备后事了。” 姜茶不得不夸赞一句：“李婶知道的可真多。” 李婶呵呵一笑：“其实奴婢也不知道多少，是今日上午县主刚走，两家就送来请帖了，我就想着要替县主打听一下子，就请送请帖的人喝了茶，多聊了两句，又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 “李婶有心了。”不管怎么样，人家办事细心，“都应了吧，我去。我初来京都，刚入官场，不好得罪人。如果再有送帖子请我看病的，你就请她们去医馆找我。” 隔日一早，姜茶就去了姜记医馆。 她不在的时候，医馆倒是日日都开门，可是因为大夫不在，病人来了也不能看病，只有来抓药的病人。 她的三个伙计刘正，刘琦和王立房和一个抓药的伙计，昨日就听说姜茶回来了，还被册封为越阳县主和四品的太医院副院使，几个伙计都高兴的很，在医馆里等了整整一日，都没等到姜茶。 今日一早大家都在门口伸长脖子看街道一头。终于瞧见了李叔的马车。 四个伙计直接跪下：“恭迎越阳县主！” 姜茶心情大好，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给大家，并且亲自扶大家起来。 大家谢过姜茶，刘正上前禀报：“县主，做紫草膏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您回来，咱们就开做。” 刘琦也有些迫不及待：“是啊，现在天气马上就要热了，蚊虫又多了起来，已经有不少人来问什么时候有紫草膏了。” 大家跟着姜茶往里走，姜茶看了一眼前面的正堂跟后面的院子，跟去年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很干净很整洁。 院子里的几口大水缸都空着，等着姜茶往里放灵泉水，然后开始做紫草膏。 本来姜茶雇佣刘正，刘琦和王立房这三个长的好看的人来，就是为了卖紫草膏的，又到了紫草膏销售旺季了，姜茶怎么可能让他们闲着。 看着几口大水缸，跟两口大锅，姜茶让大家都去前边，把做紫草膏的原材料搬过来。 她呢趁着大家都忙活的时候，从空间里弄出灵泉水来，放满了五口大水缸。 李星李月都在梅园跟着姜茶做过紫草膏，已经很熟悉了，在姜茶的指导下，李星李月又一次开始了做紫草膏，只不过这次有刘正等人帮忙，就更加的快了。 姜茶去了后面的仓库，发现仓库满满的，一半空间放满了做紫草膏的原材料，另一半的箱子里是三种规格的瓶子。 都是去年姜茶走之前吩咐好的，最小的一种小瓷瓶只能盛下一两克的紫草膏，这种紫草膏能卖的便宜点，估计也就两三文钱，对于穷苦人家来说，省着点用，也能用很久了。 中号的瓷瓶能盛15克左右的紫草膏，够一家人用一个夏天的。 最大号的是50克左右的瓶子，都是姜茶提前算计好的。 每种瓶子上都用红色颜料写着“姜记紫草膏”五个字，正是姜茶想要的样子。 第132章 小屁孩 仅仅一天，姜茶就跟大家熬煮了不少紫草膏，因为是灵泉水熬煮的，所以功效更佳。 即便是一两克一瓶的低配的惠民版紫草膏，也都是灵泉水熬煮的，只不过做成膏体的时候，不那么浓稠而已。 至于价格还跟去年一样，大白瓶的紫草膏五十两一瓶，中号白瓶十五两一瓶，小号瓷瓶惠民版五文钱一瓶。 姜茶预计惠民版的会卖的最多，所以也做的最多。 最浓稠的可以做祛疤膏的大红瓶则五百两一瓶，这个做的比较少，专供上流社会使用。 不过三日功夫，各种规格的紫草膏就做出来一大批，让人把“紫草膏有售”的水牌挂出去，虽然没有做活动，不像去年场面那么火爆，不过路过此地的人进来捎着买的也不少。 跟姜茶预料的没什么差别，果然是最便宜的卖的最好。 五文钱一瓶深受百姓欢迎，一日功夫就卖了二三百瓶。 这日是四月二十四，姜茶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五天陆玉璋都没有来，姜茶也不着急，没派人催，没派人问，就在自己店里忙活。 这日上午，姜茶正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看病，门口就站了一个清俊的少年，身姿挺拔，看起来十六七岁，穿了一身——深蓝色太医院的官袍，规规矩矩的站着。 等那看病的女子去那边抓药，这个少年才走了上来。 姜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也佩服他小小年纪就进了太医院，可见医术也是很好的，即便他现在在太医院有可能是学徒，那种官阶最低的官，但这个年纪能进太医院的，都不简单。 “你是太医院的？” “安修筠见过姜副院使。”安修筠自我介绍，他看向姜茶的眼神里有几分探究，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医学奇才了，在祖父的帮助下才考入了太医院，也就只能做个抓药熬药的活，但姜茶显然比他大不了多少，听祖父说，姜茶今年十九岁，这不才比他大两岁吗？人家就已经是四品的副院使了。 本来传信这种事情让太监来就行，他对姜茶不服气，特意来看一看姜茶，就自告奋勇来了。 姜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但稳重，丝毫不张狂。 但他心里还是颇为不服气。 “下官祖父是安院使，安院使让下官来告诉姜副院使一声，后天选秀宫女进宫遴选，安院使请姜副院使到时候给秀女们检查身体。所以现在请您去太医院熟悉一下流程。” 说完，安修筠还出具了一封文书，双手呈递给姜茶。 姜茶翻开看了，果然是太医院的文书，上面还盖了印戳。 她直接站起来，背了自己的药箱就跟安修筠往外走，顺嘴就夸了句：“年纪轻轻就进了太医院，前途无量啊。” “姜副院使更是如此，比下官还要前途无量。祖父对姜副院使的青霉素大为赞赏，认为您副院使的身份当之无愧。也许您医术一般，但您做的药确实效果十分神奇，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安修筠眼神犀利的打量姜茶，发现她长的还挺好看的，上天对这个小姑娘还是十分不错，怪不得陆指挥使对她这么迷恋，能因为她拒绝白家的婚事。 在他心里，姜茶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姜茶看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竟然说她医术不好。 “我医术挺好的。”姜茶解释了一句。 谁知安修筠哦了一声：“我的医术也很好，要不，有空切磋一下？” 下一秒姜茶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年轻人好胜心强是好事，可是被别人当枪使那就不好了。 “切磋？是你想跟我切磋，还是别人想跟我切磋？” 安修筠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后想到了姜茶为什么这样问就有些生气：“你是什么意思？我被别人利用了？别人打我当枪使？” 他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没那么傻，纯粹就是觉得你这个年纪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想摸摸你的低而已。如果你怕输给我，就算了。” 他就知道姜茶是徒有虚名，不过是凑巧会做一种药罢了，没准是从哪本古医术上看来的呢。 “小屁孩，还会激将法，我偏不上你的当。” 这可惹恼了安修筠：“你说谁小屁孩呢？我这年纪都可以成亲了，我是大人。再说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凭什么说我是小屁孩？” 安修筠是安家同辈中学医的天才，是安太医从几十个学医的孙辈中挑选出来，从小教导培养的，性子难免有些高傲，不过人家是真的有天赋，十五岁的时候就凭自己出色的表现考入太医院。 虽然他还没有资格给贵人看病，但他觉得他的医术很好。 姜茶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她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上辈子似的时候三十多岁，现在她虽然是十几岁的皮囊，可是灵魂却是三十多岁，在她眼里，安修筠可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么？ 安修筠更气了：“你笑什么？我要跟你切磋，你不许不答应！” 姜茶翻了个白眼：“我忙得很，没空跟你切磋。” “我不当值的时候，就来找你，我不信你一直没空。”安修筠坚持道。 姜茶没理会他，直接上了宫里的马车，还嘱咐李叔傍晚去宫门口接她。 她也没把安修筠的话当真，觉得小屁孩就是说着玩玩。 到了太医院，已经有二十位太医等着了，姜茶虽然是副院使，但也只有听令行事的份。 安修筠朝安太医抱拳施礼：“院使，姜副院使来了。” 姜茶客套的行礼，随后入座。 太医们都朝姜茶看过来，不少人感叹姜茶的年轻和漂亮，更多是对姜茶不服气，凭什么她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成就？ 在座的各位太医都是太医院资历比较老的太医，勤勤恳恳在太医院十几年二十几年，还不过是个六品的普通太医。 姜茶进太医院不是凭本事考进来的，就凭一个青霉素，谁知道是不是窃取别人的成果呢？ 随后，安太医宣讲这次给贵人查体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姜茶听得很认真，她不想第一次当差就出什么差错。 第133章 第一次当差 姜茶看到了那些人愤愤不平的眼神，不过没放在心上，她凉凉的瞥了一下那些嫉妒她的太医，还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那些太医虽然都嫉妒姜茶，但多年隐忍早已成习惯，并未对姜茶做什么，不过是私底下发泄两句罢了。 隔日，姜茶再来太医院的时候，安修筠手里捧着一套四品官袍等在班房门口。 修长高大的身形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来，俊朗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的不情愿。 姜茶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怎么这么热情，在这里等着我？” 安修筠嫌弃的瞥她一眼：“我可没有专门在这里等你，尚衣局送来的你的官袍，院使让我给你送来，你赶紧换上，我们要在贵人们入宫之前赶到朝阳殿，今日在那里给贵人们请脉。院使让我嘱咐你，一定要认真，贵人们有什么隐疾一定要查出来，她们入宫是给皇上绵延子嗣的，将来生了皇子公主有什么缺陷，那可都是我们的错，是要掉脑袋的。” 姜茶敷衍的嗯了一声：“我知道，昨日不是说了吗？我都记着呢，不能徇私，而且遇到相熟的贵人也得秉公办理。当然一般不会这样安排。” 安修筠嗯了一声：“你记得就好，一定要遵守，免得出了差错被罚，你才刚进太医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 姜茶接过那身官袍，往里瞧了一眼，班房里没人，大概大家都去朝阳殿了。 “你帮我守着，我去里面换一下。” 安修筠道：“好，你快点。” 不过片刻功夫，姜茶就换了一套酱红色官袍出来了，她自我感觉良好，扬了扬脖子问：“怎么样，有点派头吧？” 安修筠撇了撇嘴，有点嫌弃，姜茶瘦瘦小小的，虽然官袍是按照她的身材定制的，但还是有点宽大，看起来姜茶根本就撑不起来这身衣服。 “有什么派头呀，瞧你瘦的根竹竿似的，难看死了。” 姜茶不客气的踢了他小腿肚一脚：“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呀，不会说点好听的呀。” 姜茶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催促他：“带路。” 安修筠弯腰拍了拍官袍上的一点土，看在姜茶是个女子的份上，没跟她计较。 到了朝阳殿，姜茶才发现，太医们都已经来了，早早在殿外的空地上候着，台阶下摆了长长一溜桌子，一共二十二张，桌子两侧都放着一张圆凳。 她发现今日干活的太医，就只有她穿了酱红色的官袍，别人穿的都是藏蓝官袍，品阶不一样。 安院使穿的是紫色官袍，比她等级还高一级。他旁边站着大内总管苏全海，两人正说着什么，安院使态度十分客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苏全海在吩咐着什么，两人声音不大，姜茶也听不清楚，只听见一句“隐疾一定要检查出来。” 不大功夫就有太监搬着托盘上来，托盘上面有不少的绿色木牌和红色木牌。他们把两种木牌都放在桌子一侧。 又有一批太监上来，往桌子上分别放了脉诊和轻薄的帕子。 姜茶就跟安修筠念叨：“当个妃子可真不容易呀，过五关斩六将，能留下来的可都是佼佼者。” 安修筠身姿笔直不动，只有嘴巴动：“是啊，不仅家世要七品以上家中没有触犯刑律者，容貌礼节还要好，身体还要康健，能从州县一路走到这一步的，都多少有点本事。” 姜茶觉得皇上选秀范围也太大了点，她好奇的问：“整个九冥朝七品以上的官员有多少？” 安修筠大概估算了一下，九冥朝三十六州，每个州都有几十个郡县，没个郡县至少有两位七品的县官，一个县令一个刺史。每个州七品以上的官员有几十个，京都就更不用说了。 “少说也有两万吧。” 姜茶也是身体不动嘴巴动：“要这么说，每个人即便只有一个适龄的女儿或者孙女，那参加选秀的秀女就有两万？” 安修筠嗯了一声。 姜茶十分感叹：“劳民伤财呀。” 安修筠偷偷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她们俩说话：“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姜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今日会有多少秀女？” 安修筠道：“少说也有三五千吧。” 姜茶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么多人，皇上忙得过来吗？” 安修筠脸一红，他还没成亲呢，他听说姜茶也没成亲，一个女子，是怎么说出这种虎狼之词的？陆指挥使知道吗？ “会刷掉绝大部分，皇上应该会选二三十个吧。” 姜茶哦了一声：“那也不少啊，一天宠幸一个，也够皇上忙一阵的了。” 安修筠已经不太想跟姜茶挨着站了，他挪了挪地方，离姜茶远一点，免得姜茶一会儿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连累他。 姜茶以为每位太医检查一个秀女，这样算起来一次就能过二十二个秀女，几千个秀女，也不是那么太多。 没想到她坐下的时候，安太医也挨着她坐下了。 安太医告诉她：“你负责检查没有隐疾的秀女，我负责检查有隐疾的宫女，不可徇私，不可因为秀女求情就放过，皇上知道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姜茶诧异的问：“不是一人一个一遍过呀。” 安太医也震惊：“你连这个也不知？五个太医一组，每个秀女要被诊脉五次，我们俩还要复诊一次，你以为入宫为妃那么容易啊。” 姜茶皱着眉哦了一声：“这得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这样的流程，也是防止一些秀女作弊，万一某个秀女身体有毛病，她不可能一次收买五个太医。 再说的太医谁跟谁一组，是今日早上才定下来的。 所以作弊的可能性很小。 姜茶也觉得这个方法还是挺科学的，古代科技虽然落后，但事情的安排却是滴水不漏。 姜茶自己认为诊脉的水平不如那些太医，她想来想去还是把自己的检查仪器给拿了出来：听诊器、血压计和血糖仪。 安太医诧异的看着她那些东西，就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姜茶凑近安太医，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姜茶仔细讲解了这三样东西都是干什么的。 第134章 白落尘有隐疾 血糖仪和血压计的使用都好学，姜茶只示范了一遍，安院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是听诊器的使用和判断身体状况就有些复杂了，姜茶只是讲了原理跟心脏分几个心室，正常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不正常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安院使听了姜茶的讲解，可算大开了眼界。 姜茶并没有想瞒着大家，所以很多人都看见她的听诊器跟血糖仪还有血压计了。 她还想过要在九冥朝普及听诊器呢。 安院使听了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了姜茶的心跳声，感觉十分神奇，通过听声音就能判断人的心脏是否健康，这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也不知能不能做出来。 站在两人身后的安修筠也瞪大眼睛看的十分仔细，他眼里写满了好奇，都想跟姜茶要一个听诊器还有血糖仪以及血压计。 姜茶也给安院使当场测了血压和血糖，老头的身体还挺健康的，不愧是中医世家，身体养的这么棒。 朝阳初升的时候，第一批秀女进来了，七个人一组，一共进来四组。 负责诊脉的太医虽然官阶不高，但水平都是不低的，这四组就有四个人被诊出来有隐疾，再经过姜茶和安院使的复诊，这四个人被直接淘汰了。 快中午的时候，姜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白落尘。 白落尘在一众秀女当中还是比较出众的，不管是从容貌还是穿着打扮来说，都明显比别人出色很多。 在几十个秀女当中，姜茶一眼就瞧见了她，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步履轻盈如弱柳扶风，一张娇俏的脸显得格外出众，而且没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对太医都极为有礼貌。 姜茶静静的观察白落尘，觉得她有哮喘，肯定会被太医诊断出来。 白落尘规规矩矩的坐在圆凳上，把手伸出来给太医诊脉。 按照规矩，秀女不必报上自己的名字，太医也不必询问，免得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双方会作弊。 姜茶本以为白落尘会被淘汰，去安院使那边复诊，最后确定淘汰。 可是白落尘被五位太医诊脉过后，就直接到了姜茶跟前的圆凳上坐下了。 姜茶十分意外，但也没说什么，人家是丞相嫡女，丞相乃百官之首，手眼通天，想跟五位太医打招呼怕也不难。 她就想着怎么着也能挑出白落尘的毛病来，淘汰她。 她也没想着报复白落尘什么的，就打算公事公办。 她用听诊器听白落尘的心肺功能，发现没什么毛病。 血压血糖都没毛病，姜茶怕出错，还检查的特别仔细。 白落尘自从坐下就淡淡的看着姜茶，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不认识姜茶一样。 姜茶心里还想，她还挺能装的。 难道这半年她的病痊愈了？ 按理说这过敏性哮喘是不可能痊愈的，姜茶也纳闷，心中认定她服了什么特殊的药改变了脉象。 不过她也没有证据，跟身后的记录太监道：“并无异常。” 白落尘最后离开的时候，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一闪而过。 姜茶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不过，她觉得白落尘的哮喘，皇上肯定是知道的，可是皇上依旧让她参加了选秀，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以后白落尘病发，她会不会被追责？ 刚才白落尘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为了自己以后少个麻烦，还是说吧。 “站住！”她忽然出声，白落尘脸色一变，就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她明显的慌乱了点：“怎么，这位副院使，有事吗？” 姜茶对身边的安院使道：“安院使，我认得她，她是丞相之女白落尘，她有喘疾，可是刚才几个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检查出来，不过我确定她有喘疾，她还买过我的药呢。” 安院使震惊的看向白落尘，发现对方气色看起来不错。 “姜副院使，话可不能乱说。”安院使是知道白落尘有哮喘的，毕竟他也给白落尘看过病，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现在白落尘的相貌跟好几年前相差很大，他刚才也没注意，就没有认出来。 姜茶这么一说，他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过来，本官给你诊脉。” 姜茶很笃定的回答：“我没乱说，她这病，皇上也是知道的。她是公主的伴读，安乐公主也知道，我就好奇太医怎么就检查不出来呢？你说她会不会吃了什么药，改变了脉象？” 安院使点了头：“是有改变脉象的药。” 白落尘脸色明显的白了很多，整个人神情十分不自在，她有些恼恨的走回来，心里忐忑不安。 她怨毒的盯着姜茶，怪她多事，若不是姜茶，今日这一关她就算过了。不过她脉象没有问题，就算安院使诊脉她也不怕。 终究她是有些害怕的，脉搏快了很多。 安院使仔细的给白落尘诊脉，眉头越皱越深，他也诊断不出来。 不过不怕，他有法子。 “银针。”他不慌不忙的下令，安修筠从身后的药箱里取出银针，隔着衣服在白落尘的胳膊上扎了几针，再次诊脉的时候，白落尘的脉象就恢复了原来的脉象了。 “她确实有喘疾，而且还服下了改变脉象的药。” 余下的不用多说，安院使身后的太监听了，直接收回了白落尘手里的绿牌子，给了她一块红色牌子。 她被淘汰了。 按照规矩，她还得挨板子。 白落尘愤恨至极：“姜茶，你为什么要多事！我恨你，你若不多事，我今日一定能顺利通过，我恨你，我恨你，你不得好死。” “快拖下去！”安院使下令。 白落尘被拖了下去。 姜茶又问安院使：“你说皇上明明知道她有喘疾，还让她走到了这一步，你说这会不会是皇上安排的。” 安院使摇头：“不会，选秀才到查体阶段，皇上是不会干预的，应该是丞相大人的手笔，今日幸亏你说了此事，要不然过几日她到了皇上面前，咱们都要被追责。剩下的秀女可要仔细着点。” 姜茶也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亏我问了问你，要不然，我第一回当差，就办砸了，丢官事小，丢人事大。” 第135章 招婿 安院使又把那五位没有查出来白落尘有问题的太医训斥了一顿，嘱咐他们以后仔细点。 这样的差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所有人都要被连累。 安院使不确定是否有人跟这个秀女串通一气，这件事他打算以后再查，他不信五位太医一个都检查不出来。 大家忙到天擦黑，才把所有的秀女都检查了一遍，她出宫的时候，发现陆玉璋在宫门口等着。 姜茶好几日没有见他，再看他的模样，好像瘦了点。 “终于有空来看我了？”姜茶问了一句，就上了他的马车。 陆玉璋跟着上去，让燕南飞赶车。 “嗯，这两日母亲身体好了点，不再总缠着我了。今日还顺利吧，我怎么听说差点出事？” 姜茶就把今日白落尘的事情告诉他了。 陆玉璋微微拧眉轻轻叹息一声：“这件事皇上也知道了，白落尘的身体状况皇上早些年就知晓，若非公主护着，白落尘早就被处置了，她当初参加公主伴读遴选的时候就舞弊了，公主喜欢白落尘，拼死护着，如今又故技重施，皇上也生气，专门降旨申斥了白家，也下旨打了白落尘十个板子。” 姜茶嗯了一声：“我就觉得皇上知道白落尘有病，还让她参加选秀，他也是不好驳公主的面子，想借我们的手处置这件事。如果我当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让白落尘进入下一轮，会怎么样？” 陆玉璋拧眉：“皇上不会挑选白落尘，她一样会落选。你想白落尘喜欢我皇上也是知情的，皇上富有四海，天下女子供他挑选，他怎么会选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子的女子呢？” 姜茶嗯了一声：“白家好大的胆子！” 陆玉璋眼神淡淡的：“是，白丞相一手遮天，权力太大，现在都把手伸到后宫里来了，已经惹的皇上不满了。对了，香素如何，你见到没有？” 姜茶微微一笑，就知道他今日来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陆香素的情况：“她很好，顺利通过了。就看下一次皇上能不能选中她了。” 回到梅园，姜茶发现钱英等人从宁安侯府回来了，一家三口都等在梅园门口，瞧上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钱英的脸色不大好看，姜永安也板着个脸，两人瞧见陆玉璋就更不高兴了。 姜茶下车就问：“被人赶出来了？” 钱英瞪了陆玉璋一眼，很不满的开口：“可不是吗，昨日一早，宁安侯府的人说，家里有大事，陆小姐要入宫，无暇招待我们，让我们先回去。哼，你说侯府那么多下人，怎么就没空照顾我们了？我们又吃不了多少，又不用人伺候，我看他们就是瞧不起我们，想赶我我们走！” 她看向陆玉璋的眼神越加不满，就质问他：“世子，你说是不是？” 现在，她也不敢称呼陆玉璋为女婿了，怕陆家的人找她麻烦。 陆玉璋抱拳道：“后宅的事情，我不插手。” 钱英不满的哼了一声：“我看你也瞧不起我们，好歹我们是姜茶的爹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得帮我们说话，让我们再多住几天，你倒好，一个屁都不敢放，眼看着我们被赶出去了。” 姜茶看着陆玉璋，想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陆玉璋解释：“我每日天一亮就要去上朝听令，府里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姜茶心里也不大舒服，对宁安侯府的做法不满：“行了，别发牢骚了，宁安侯府那样的人家是咱们能高攀的起的吗？我一个县主都被赶出来了，何况你们这些没身份的人？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也想让一个做妾的女儿收留你们一辈子？想一辈子在侯府享福呀？怎么可能呢？别想的太美了。” 陆玉璋听出姜茶话里有话，这是对他发泄不满呢。 “等我在盖个大一点的外宅，我单独开府，咱们搬出来住。” 姜茶十分赞赏这个做法，她也不想以后面对罗见霜那张哭丧脸。 “就这么办！” 因为一连忙了两日，姜茶耽误了去大理寺卿府上的事情，她打算明日再去。 回了屋，姜茶洗漱换衣服，李婶就在一旁念叨：“奴婢已经给吴夫人递了话，说您忙着公差，晚两日再登门拜访，奴婢给您约了明日。” 姜茶跟陆玉璋打听了大理寺卿吴大人的情况，陆玉璋道：“这个吴大人倒是挺正直，断案如神，任职多年来，没有过冤假错案，连皇上都夸他铁面无私。你打算要多少？” 姜茶笑笑，听陆玉璋的意思，吴家可能不富裕：“我不要那么多，我是看不顺眼的人才多要。你知道我的。” 陆玉璋拉着她坐下，跟她一起用晚膳，还贴心的一直投喂姜茶爱吃的东西：“不是那个意思，吴大人虽然刚正不阿，但吴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还是有点钱的。” 等陆玉璋走了，钱英跟姜永安再次进来，对着姜茶是一顿吐槽。 话多的是钱英，姜永安一直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 钱英一直在发牢骚，对宁安侯府不满，觉得她两个女儿嫁入宁安侯府了，侯府却不把他们夫妻二人当亲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姜茶在收拾明天要用到的药，头也不抬，根本没在听钱英说什么。 钱英气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呀？人家都把你赶出来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不怕嫁不出去呀？” “我可听说了，宁安候夫人又在给世子张罗亲事了，我看人家定了亲，你嫁给谁？难不成真给那世子做妾去？” “你一个县主给人做妾，看人家笑话你不。你现在不催着世子娶你，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姜茶烦的不行：“你别说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再说我有这么多钱，一辈子吃喝用不完，就是不嫁人，我也能养活自己。干什么非得嫁人啊，我就不能招婿？以我的条件，能招到很好的女婿，你们没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别烦我。” “招婿？”钱英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呀，咱们招婿，吓唬吓唬世子，我看他来不来下聘！” 第136章 兴师问罪 姜茶看了钱英一眼，没有当真，以为她就是随便说说，毕竟，一个乡下来的妇道人家，哪里会在城里招婿啊。 钱英最近对宁安侯府十分不满，早就想找机会教训一下侯府，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一个办法，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她回到自己院子里，就跟姜永安商量，如何实施这个计划。 钱英十分兴奋，经过这几日在宁安侯府的生活，她也长了不少见识，比如以姜茶县主的身份，择婿是可以设置条件的，比如要勋贵子弟。 “我觉得至少也要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儿子，或者孙子都行。”钱英很有信心的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姜永安嗯了一声，把双手枕在头上，看着床上的帐子顶部，十分赞同妻子的想法，虽然姜茶不是她亲生的，是钱英前夫的女儿，但姜茶这么有本事，他早已把姜茶看做自己的骨肉了。 自然也要为女儿择婿出一份力。 “你说的对，不过三品好像有点高了，五品吧，相貌也要好，不能比陆世子差了，要不然侯府不会放在心上。择婿就要挑好看的。” 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要不就来个比武招亲吧，要求就三个，第一，五品以上官员儿子，第二，相貌要好，第三，要会拳脚功夫，谁功夫好谁取胜。” 钱英摇头否认：“不行，不能比武招亲，有些勋贵子弟并不会武功，人家出门都有护卫。根本用不着自己会武功。这些人也是条件很好的，不能放过。” 姜永安嗯嗯嗯表示赞同：“那就择婿好了，两个条件，第一五品以上官员儿子，十七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岁数不能太大。第二相貌要好，第三，要有正经差事，不要游手好闲的那种，天天沾花惹草的不要。第四：家里有妾室的不要，死了妻子的鳏夫不要，不吉利。” 两人商议了半夜，定下来这四个条件。 隔日一早，姜茶吃过早饭就带着药箱，让李叔赶车去了大理寺卿吴家。 钱英和姜永安两人一大早吃过早饭也开始忙活，姜永安去外面买木板，找木匠，打算在姜记医馆门前搭一个高台，到时候扔绣球择婿用。 钱英去了绣庄，找手艺最好的绣娘定制一个绣球和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给姜茶择婿的时候穿，绣球自然也是那一日用的。 两人分头忙活这些，姜茶并不知道，她此刻正忙着给吴小姐看病。 吴小姐是个很柔弱的人，面色很白，没有什么血色，身上也没什么肉，一把骨头，脸上也没什么肉，瘦的跟骷髅差不多，最近三个多月已经起不来床了。 吴夫人一脸愁容，她跟丈夫就生了这么一个嫡女，没有嫡子，只有两个庶子和一个庶女，两人恩爱非常，年岁大了也如胶似漆，吴大人很少去妾室屋里留宿，若不是为了绵延香火，根本就不会纳妾。 姜茶就喜欢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人家。 “县主，我女儿的病还有救吗？” 姜茶诊脉的功夫，吴夫人已经让下人拿来了这些年女儿的脉案，她都细心的留着，每次换大夫，都让大夫看。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我听说宣王也是同样的病症，让您给治好了，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们都治。” 姜茶拿着听诊器细心的检查，又量了血压和血糖，确定吴小姐身体特别的弱，跟宋御史的小孙儿一样，除了按时吃药意外，还需要用灵泉水调理身体。 要不然就算是治好了病，也是体弱的很。 “吴夫人不要担心，这并非不治之症，吃个把月的药就能痊愈。” 吴夫人和吴小姐喜极而泣，吴小姐瘦削惨白的脸上因为兴奋有了一点血色，她难得的露出笑容：“母亲，我真的不用死了吗？” 吴夫人擦了眼泪，激动的点头：“不用死了，宣王跟你一样都是肺痨，都让县主给治好了，你也一定能好。我女儿有救了……” 给吴小姐的药，姜茶并没有把药片弄成粉末，直接给的药片，用纸包包好，给了七日的药。 还让吴家带着水桶去姜记医馆取水，平日里就用这个水给吴小姐做饭喝水。 吴家欣然答应，姜茶跟吴家要了一万两银子，吴夫人知道，这比宣王看病可便宜多了，对姜茶十分感激。 回到姜记医馆看病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她刚看了没几个病人，医馆门口的路边就停下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 在门口卖紫草膏的刘正跑过来告诉她：“县主不好了，安乐公主来了。” 姜茶立刻就想到安乐是为了什么来的了，一定是为了白落尘的事。 她立刻起身去外面迎接，果然安乐公主一脸怒容的从车上下来，仆从如云，阵仗很大，并且几个侍卫直接把医馆的病人全都赶走了。 安乐公主旁边的宫女手里拿着短鞭，侍卫都带着刀，站在医馆门口两侧，一个个都露出凶狠的模样。 医馆的人都觉得安乐公主来者不善，大家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姜茶却不怕安乐，再怎么着，她现在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安乐公主是没有权力跟她动手的。 “姜茶拜见公主殿下。”姜茶依照规矩，给安乐公主行礼。 安乐瞧她就不顺眼，直接进了医馆，宫女把医馆的人挡在门外，不让他们进来。 姜茶直接问：“不知公主大家光临有何要事？是找下官看病的吗？” 安乐公主懒得跟姜茶拐弯抹角：“听说你检查出来白落尘用了改变脉象的药，你为何要这么做？” 姜茶就知道安乐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现在她仔细看安乐公主，脸上的脂粉很厚，而且左脸颊有点肿，难道是挨打了？ 她猜不到，不过她看着安乐公主的态度，已经不像前两次那么霸道了，态度和善了很多。 “公主殿下，这是下官的职责，若是下官检查不出来，让白小姐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应该知道白小姐的身体状况，皇上应该会降罪的，到时候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 “本宫可不管连累多少人，本宫只知道白落尘今后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害了她一辈子？现在谁还敢娶她？” 她身边的宫女狠狠甩了一下鞭子吓唬姜茶。 第137章 给我打 姜茶看着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自己的店小二们，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是无法跟公主抗衡的，公主说要他们的命，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她就想今日就算是为了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也不能冲动行事。 但凡一个人有事，她连累的就是一个家庭。 她抱拳上前：“公主殿下莫要生气，你听我说。” 安乐公主对姜茶只有轻蔑，她不管宫里的娘娘们是如何吹嘘姜茶的，是如何崇拜姜茶，她可不管那么多，在她眼里姜茶就是一个抢别的男人的坏女人。 “你说，你怎么补救？”安乐盯着姜茶，没什么好脸色，“难不成你还能劝陆指挥使娶了白落尘？” 这个问题很好笑，但姜茶没有笑，她认真的回答：“回公主的话，下官不可能劝陆指挥使去娶白落尘。不管陆指挥使跟下官是什么关系，咱们不管他娶不娶下官。公主是个聪明人，您知道陆指挥使娶不娶我，决定权不在于我，而在于他自己。” “所以，公主因为白落尘的事来找下官，下官实在是冤枉，下官并我在陆指挥使面前说什么，如果我是公主，我回去找陆指挥使谈这件事情，而不是来找我这个最无辜的人。” 安乐公主怒瞪着姜茶，训斥了一句：“狡辩？你怎么无辜了，若是没有你，陆指挥使早就跟白落尘订婚了，说不定现在都成亲了。” 姜茶否定了安乐的说法：“公主错了，若是没有我，陆指挥使坟头草都一尺高了。您说是吗？毕竟我救了陆指挥使，凭着我过人的医术治好了他，才有生龙活虎的陆指挥使。” 安乐公主蛮不讲理，若非今日被皇上警告，她早就命人直接动手打死姜茶了。 “狡辩！你是救了陆指挥使不假，可是你拿了他的钱，住了他的宅子，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姜茶也生气，直接怼人：“公主不如去让陆指挥使不要来找下官，下官很少去找他，一般都是他来找下官。腿长在他身上，下官也无法控制陆指挥使去哪里对不对？” 她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若是下官被册封为县主之前，在太医院任职之前，公主说这样的话，下官还可能考虑离开京都，可是现在下官身不由己，再说下官也喜欢京都，暂时不想离开，如果可以的话，公主可以请旨，让皇上给陆指挥使和白落尘赐婚，下官绝不阻拦。” “如果没别的事，公主请离开吧，不要耽误我的病人看病。” 姜茶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对方是公主怎么了？她也照样驱赶。 公主或许可以利用身份欺负老百姓，可是却无法对付她这个县主加四品太医院副院使。 况且，姜茶也没有错处。 安乐公主看着姜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肆无忌惮的驱赶她，她也觉得没有面子，她给侍女使了眼色，侍女立刻上前挥舞鞭子，朝着姜茶打过去了。 姜茶没有躲开，伸手就攥住了那侍女的鞭子：“公主殿下，你是公主我是县主，还是四品官身，公主无权处置我。若是公主再不收手，我就上折子弹劾公主了。到时候公主滥用权力丢了公主的身份，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安乐公主才不怕姜茶胡说八道，就算是她知道此行带来的后果也不怕。 她上前亲自抢过鞭子，却无法从姜茶手里拽出来。 “姜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本宫动手？” 姜茶头脑冷静的很：“是公主先动手的，下官只是自保而已。” 她停顿了一下：“要不咱们去皇上面前分说？” 安乐才不吃姜茶那一套，骄横的下令：“给我打！大不了被皇兄禁足几日。” 话落，外面的侍卫就闯了进来，他们也不拔剑，就照着姜茶拳打脚踢。 姜茶直接把安乐公主手里的鞭子夺过来，照着那些护卫挥了过去，她专门照着门面打，也不要他们的命，毕竟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都住手！”一道低沉的男声之后，就有一道黑影闯了进来，但好像有点晚，那些侍卫被姜茶都踹了出去，一个个的摔在门外。 安乐公主这才看清来的是陆玉璋。 “陆指挥使……”安乐公主朝门外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皇上赵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不过没有带那么多侍卫，是微服而来。 赵信站在门外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 安乐公主心里害怕的很，她脸上略微有些肿，就是刚才在宫里的时候，皇兄气急了才打的。 “皇兄，姜茶忤逆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姜茶也不跪，上前抱拳施礼见过赵信：“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微臣并未忤逆公主，只是提醒公主想要陆指挥使娶白落尘，应该去找陆指挥使，而不是来找微臣。” 赵信看了姜茶一眼，眼下乱哄哄的，他有点生气，外面的禁军早就把安乐带来的侍卫给架走了。 安乐彻底没了底气，直接走上前，冲着赵信撒娇，她就不信她的亲哥哥还帮着姜茶欺负她。 “皇兄，明明就是姜茶蛊惑陆指挥使不要娶白落尘的，就是她在陆指挥使面前说白落尘的坏话，否则凭她一个泥腿子出身，陆指挥使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陆玉璋心里气闷，没想到姜茶背着他，把他往别人身边推，一点不怕他被别人抢走。 心可真大。 苏全海亲自找来一把椅子，让赵信坐下。 赵信看着姜茶，他先不断案，他对姜茶跟陆玉璋的感情更感兴趣，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吃瓜看热闹了。 “姜茶，刚才朕也听了一会儿了，你说陆玉璋娶不娶白落尘，选择权在他不在你，如果朕给陆指挥使和白落尘赐婚，你有何想法？” 姜茶白了赵信一眼，觉得赵信作为一个皇帝很不正经，居然忙着吃别人的瓜。 “回皇上的话，婚姻是两情相悦，是缔结两姓之好，眼下臣跟陆指挥使之间的障碍不止一个，不差皇上那一个，皇上想赐婚，就赐婚吧。” 第138章 皇上也喜欢吃瓜 也不是姜茶悲观，觉得她跟陆玉璋的爱情没有希望。 只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把爱情放在人生的第一位，爱情并不是她人生中的必选项。 没有也不强求，有就是锦上添花，她总觉得陆玉璋对她的感情掺杂着点什么，不够纯粹，就从他跟罗见霜发生争执的时候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这人太冷静，很有可能，陆玉璋就是因为去过她的空间，见过她空间里的东西，所以对她很忌惮，所以就想把她留在身边。 她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没有机会证实。 她希望她的这个想法永远得不到证实。 陆玉璋感觉很受伤，他在这边努力跟家里沟通，努力说服母亲，让母亲接受姜茶，结果姜茶就是这个态度？ 无所谓？很爽快的就把他推给别人？ “姜茶，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 姜茶一看对方很受伤的样子，就觉得自己以后说这种话的时候最好背着点陆玉璋，看对方难过了。 “你对我是挺好的了，可是咱们之间阻碍重重，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你看你母亲态度坚决的样子，我真怕她说你敢娶她，我就死给你看。” 陆玉璋感觉自己很受伤，在两个女人中间受夹板气，他母亲真的是这么说的，还真让姜茶给猜对了！ 赵信看着陆玉璋就轻笑了声，路上陆玉璋刚给赵信吐槽母亲的态度坚决以死相逼。 他感叹一声：“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感叹归感叹，他却没有要插手干预的意思。 “姜茶，朕问你，如果朕真的给陆指挥使跟白落尘赐了婚，你会怎么样？他们成亲的时候，你会去抢亲吗？” 姜茶总是觉得这皇上不正经，一门心思的吃瓜看戏，就斜了他一眼，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不会抢亲，如果我觉得舍不得他，会去杀了白落尘。” 赵信夸张的拍了胸口：“真是凶残啊，幸亏朕没有让你入宫做妃嫔。” 姜茶轻嗤一声，低声嘀咕：“我才不稀罕公用黄瓜呢。” 赵信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就问她：“你说什么？” 姜茶面不改色的改口：“臣说，臣配不上皇上。” 赵信盯着她：“朕听着你刚才说的不像这句话。朕听见了‘黄瓜’二字，朕跟黄瓜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姜茶不慌不忙的告诉他：“皇上听错了，臣没说黄瓜。” 另一边，陆玉璋心里终于平衡了些，姜茶刚才的回答让他很满意，若是他娶了白落尘，对方会去提刀杀了白落尘，然后他俩浪迹天涯。 他脸上不自觉的出现笑意。 安乐看的清楚，对陆玉璋的凉薄十分不满，她算是知道了姜茶说的不错，根源不在姜茶身上，而是在陆玉璋身上，陆玉璋已经被姜茶迷住了。 姜茶刚才说什么？杀了白落尘？ 哼，她就先杀了姜茶！这样陆玉璋就只能娶白落尘了。 赵信不知道黄瓜是什么意思，就没有继续追究，转而看向安乐：“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擅自出宫。” 安乐被赶了回去，感觉很没面子，她狠毒的望了姜茶一眼，现在白落尘的事情变得复杂了，不仅仅关系到好朋友的终身大事，还关系到她安乐公主的颜面。 一个公主被一个县主弄得颜面扫地，姜茶屡次让她下不来台，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轻易打过去，这个仇不能不报。 安乐走的时候，特意跟姜茶对视一眼。 姜茶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多谢皇上解围。”姜茶恭敬的给赵信弯腰施礼。 赵信轻轻点头，反问姜茶：“朕大老远的专门为你解围来，你连杯茶都不给朕喝？朕可听说你们从越州带回来了好多好茶，怎么舍不得给朕尝一尝？” 姜茶呵呵一笑：“臣这就去给皇上沏茶，皇上请稍等，可随意在屋子里转一转。” 姜茶不敢让小厮或者李婶去沏茶，怕她们直接用后院水缸里的灵泉水。 灵泉水可不能让皇上喝到，万一他觉察出什么来，那就糟了。 她亲自去了后院，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烧水，沏茶，没多久就提上一壶茶来。 “皇上请用茶，这茶叶就是从越州带回来的，请皇上品鉴。” 陆玉璋自然知道姜茶为什么亲自去沏茶，以姜茶的性格，不可能把皇上看的高于一切，她这么做无非是怕别人弄错了水。 陆玉璋也担心皇上知道了什么，他有些担忧的看着皇上慢慢品茶。 但姜茶并不担心，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已经很周密很仔细了。 水缸里的灵泉水每日都会用完，从来不会剩下。 当初宋御史派人来取灵泉水的时候，她也只是说这是普通的泉水，只不过是加了一些她特制的药。 跟大理寺卿吴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就算泉水的事情传出去，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根本就没察觉到，她刚才煮水泡茶的动作都在大内高手的监视之下！ 而且她端着茶到前边来的时候，有个大内高手悄悄从水缸里取了一水囊的水。 “还行。”赵信给的评价一般，他听说了泉水的事情，今日尝过茶水之后，发现就是普通的水，心里已经认定姜茶有意瞒着他。 他心里很不高兴。 他放下茶杯拿起手边的白色瓷瓶：“听说你一瓶这样的紫草膏卖三十两？也太贵了吧？普通百姓怎么买得起？” 姜茶恭敬回到：“草药贵重，加工费时费力，且疗效极好，功能多样，所以就贵了点。皇上担忧的也是，所以臣就做了惠民版，一小盒只需五文钱。” 赵信拧开白色紫草膏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东西是不错，宫中也有妃嫔用，那个红色的瓶子宫中也有。苏全海，每样买三百瓶回去，别让娘娘们都出来买了。” 苏全海道：“奴才遵旨。” 赵信悠悠提醒：“别忘了给钱，免得有人说朕搜刮民脂民膏。” 姜茶微微一笑，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酸呢？ 她拿着最小的瓷瓶给赵信看：“皇上，这就是惠民版，里面的药膏稀一些，但药效也不错，一小瓶就能用两个月，算起来也不贵。” 第139章 皇上题字 姜茶很有兴致的给赵信介绍：“这是我们店卖的最好的一款产品，前几日做了一万瓶，卖了八千多瓶了，打算再做点。” 赵信很有耐心的听她介绍跟老百姓有关系的事情，还饶有兴致的问：“百姓买这个都是做什么？” 姜茶呵呵一笑：“蚊虫叮咬以后抹一抹就不会痒了，若是烫伤也能抹，抹上就不疼了，什么湿疹皮炎都可以用，用途很广泛，最近两天，从外地进京的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一买就是好几十瓶，很受欢迎。这款五文钱一瓶的紫草膏，虽然利润不大，但造福于民，总体算下来一个月也能赚三千两左右。” 赵信脸上笑容不断，他直接夸赞姜茶：“这样算下来，利润也不小啊。你这配方保密吗？别人能研究出来你这里边都用了什么草药吗？” 姜茶觉得这个皇帝想的还挺周到：“应该能知道里面都用了什么草药，但配方比例他们就不见得能掌握了。不瞒皇上说，现在其他医馆已经出现了紫草膏，我也派人买过一些回来，疗效比我们家的差远了。我们不怕别人研究我们家的东西。” 赵信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你倒是自信如果朕用，你觉得用哪个好？” 姜茶想都不想就回答：“皇上用白瓶的就行，一瓶就够你用两三年了。” 赵信嗯了一声，很欣赏姜茶的回答，很实诚，没有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他就又问：“你以后还打算做什么新鲜玩意出来？” 姜茶摸摸鼻头：“这个嘛，我还没仔细想过，只想过做一些治疗风寒的中成药，最好也不贵，让百姓买得起，买一些放在家里做常备药，感染风寒的初期就能喝上，这样就不至于得风寒死人了。” 她又想了想：“我很擅长给人做外科手术，我打算以后等我年纪大点了，多收几个徒弟，或者办个医学院，把我给人开刀的本事都教给他们，而不是搞一家之学。” 赵信对姜茶的这番话十分欣赏：“姜副院使仁心仁术，朕今日心情好，给你题个字如何？” 姜茶眼睛立刻就亮了，还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天子题字，再盖印章，她这医馆门槛不得被踏破了？ 不过姜茶想了想，她觉得还是不题匾额上的字比较好，她需要创建的是品牌，是姜记的品牌，只题“姜记”二字便可，其余的产品名字，用小一号的字体便可。 这样所有姜记的产品都可用皇上题字。 “好，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您等着，我这就去差人找笔墨纸砚。” 姜茶转身就走，赵信笑呵呵的等着，难得有姜茶这样无私的一个人，他得对她好点。 陆玉璋在旁边郁闷的很，姜茶刚才说的那些话可真凉薄，让他心里好难受，他半天没说话，心里在难过，也在反省自己，他知道自己让姜茶失望了，搞不定家中老母亲。 赵信看陆玉璋拧着眉头，就问她：“你想什么呢？” 陆玉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直在想等皇上走了，他要好好问一问姜茶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问话他就没听见。 苏全海上前，晃了路玉璋一下，又把赵信的话重复一遍：“陆指挥使，皇上问你话呢。” 陆玉璋哦了一声，对赵信刚才的话好像有点印象，就回答：“臣在想如何尽快把姜茶娶回家。” 赵信嗯了一声：“你母亲想让她做妾？” 陆玉璋有些垂头丧气：“是，我母亲的意思是臣的正妻要跟侯府门当户对。” 赵信就想看陆玉璋的热闹，他用看戏的口吻提醒陆玉璋：“那你可要快些，姜茶是个很好的姑娘，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上她了，你若慢了，恐怕她会考虑别人。” 陆玉璋口头答应，心里却怀疑，他怎么不知道别人看上姜茶了？也没见别的男子骚扰姜茶呀。 难不成姜茶背着他偷偷跟别的男子来往了？ 谁？太医院的人？ 他想来想去，倒是想起几个太医院的年轻一点的太医，不过都长的不够好看，配不上姜茶。 两人正说着，姜茶拿着文房四波来了。 把一张长长的宣纸铺在桌上，苏全海亲自磨墨。 姜茶期待的看着赵信，不知道赵信此人这么年轻书法怎么样，可别写出来跟歪瓜裂枣似的，她都不好意思往外挂。 “皇上，就写‘姜记’二字就行，以后我用姜记做品牌，百年千年以后一直沿用您的墨宝。” 赵信呵呵一笑，心情好极了：“那这么说朕也跟着沾光流芳千古了？” 姜茶谦虚的拍马屁：“是臣沾皇上的光，有了皇上的题字，臣的东西就相当于皇家，这多大的权威呀，多可信呀。臣不是皇商也是皇商了。” 姜茶说了这个就后悔了，她怕赵信跟她收税，多收的那种。 还好赵信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本来商人开店做生意，官府就会征税，姜茶赚的每一文钱，官府朝廷都有收税。 赵信提笔写字，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相当漂亮，也气势磅礴。 姜茶两眼放光：“没想到皇上这么年轻，字写得这么好，堪称书法家。” 赵信虽然不大明白书法家是何意，但听着像是夸奖他的词，心里很高兴，跟苏全海要过私印来，在角落里盖上了私印。 姜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盖私印就更好了！她的铺子名声更响，她“姜记”的品牌影响力就更大。 等将来她的产品做多了，她要在九冥朝各州县都设分店，遍地开花。 陆玉璋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有理由怀疑赵信也看上了姜茶，自从他认识赵信以来，十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赵信对一个女子这么好，就算是赵信对皇后、嫔妃对安乐公主，都没有这么好过。 对太后就另当别论了。 他偷偷观察赵信看姜茶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欣赏，有宠溺，感情复杂，他说不清。 他心里不禁有些怨怪罗见霜来，若不是她反对，他跟姜茶或许早就成亲了。如今连皇上都对姜茶刮目相看，偏偏罗见霜如此执拗。 第140章 我女儿招人稀罕 就连赵信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姜茶的感觉绝不是君王和臣子之间的感情这么简单。 赵信回到皇宫以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苏全海就端上来一盏茶：“皇上，这就是越阳县主送给宋御史和大理寺卿吴家的水，也是越阳县主做紫草膏的水，试菜官试过，这水无毒，且入口回甘，喝完了会感觉疲惫尽去，精神百倍。” 赵信怀疑的盯着这杯茶：“真有如此的神奇功能？” 苏全海认真回答：“奴才不敢欺骗皇上，宋御史的孙儿服用此水做得饭一段时日，孱弱的身体强健了很多，身体也强壮了不少，人也长高了。至于大理寺卿之女，才服用两日便已看出效果，身体强健了不少，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 赵信还是半信半疑，他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茶水确实比西山泉水更加甘甜清冽，至于别的效果，也不是只喝一口就能看出来的。 不过看姜茶如此看重这个水，送人也是偷偷摸摸的，他就知道这水肯定不简单。 而且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解的地方是，上一秒水缸还是空的，下一秒水缸里的水就满了，这水不知从何而来。 他派去的高手也没看见，真是匪夷所思。 难道姜茶是神仙下凡，用法力变出来的？ 他不慌不忙的喝完一杯水，确实感觉有些昏沉的头脑变得清醒冷静，身体也轻松了许多，尤其是肩膀和双腿，前所未有的轻快，有种想在院子里打一套拳，再跑两圈的冲动。 “水确实非同一般，以后让人每日偷偷去取，不许让人发现。” “是。”苏全海恭敬道，宫里的高手不少，悄无声息的取水，是小菜一碟，并不难办，对于苏全海来说，不过是吩咐一声的事。 姜茶不知道她的灵泉水已经被赵信知道，她忙着让人把赵信的题字送到做匾额的地方，让人照着重新做个匾额。 也让人做个印章，再过几个大小不一的模具，等下一次做紫草膏的时候，瓶身上都印这个标识。 今日一整天，姜茶心情都不错。 等傍晚的时候，陆玉璋从衙门出来，直奔姜记医馆，姜茶还在忙着给人瞧病。 陆玉璋就在一旁等着，等病人都走了，他才拉着姜茶上了自己的车。 姜茶忙了一天，浑身还有使不完的劲，她发现陆玉璋兴致不怎么高，就问：“怎么了？衙门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陆玉璋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发现姜茶好像又变好看了，而且身材也变好了，似乎比刚来京都的时候好看了不止一点。 “你最近都忙什么呢？”陆玉璋这些日子也忙着办案，从衙门一回去就被罗见霜叫回去，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关心过姜茶了。 姜茶想了想：“也没忙什么呀，忙着给人看病，忙着做紫草膏，也去了两趟宫里，别的也没什么了呀。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你怎么多愁善感的？” 她摸了摸陆玉璋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发烧。 “也没病呀。” 陆玉璋捉住她的手：“我没事，我是问你，皇上怎么让我小心你被别人抢走了，最近有男人接近你吗？” 姜茶觉得很莫名其妙，他接触的男人不是太医就是病人，要么是医馆里的小厮，也没什么特别的人。就连打她注意到宣王赵炎，这些日子都安分了。 她摇摇头：“没有啊。我有那么受欢迎吗？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陆玉璋也希望自己想的太多了，他看姜茶自己也云里雾里的情况，心里也放心了，姜茶自己都不认为有别有用心的男人接近她，那肯定是皇上看错了，要么有人给皇上说了什么。 陆玉璋送姜茶回梅园，陪着她吃了晚膳才回了宁安侯府。 钱英跟姜永安在陆玉璋在的时候不敢出现，他们怕陆玉璋知道他俩再忙着帮姜茶招婿，等陆玉璋走了，两人才鬼鬼祟祟的敲响了姜茶的门。 钱英嘿嘿直笑，手里拿着两张图样，一张红色嫁衣的图样，一张是红色绣球的图样：“我看那宁安侯府也没打算真心娶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有了县主的身份，跟副院使的官职，咱不怕没男人要。所以呀，我跟你爹打算为你招婿。” 姜茶一天没喝什么水，现在正捧着茶杯喝茶，她直接愣了，盯着二人：“你们要给我……招婿？” 姜茶觉得不可思议：“我不是很着急要嫁出去啊，你们胡闹什么？” 钱英看姜茶有些生气的样子，也没敢把图样递给她看，还把图样藏在身后，先劝一劝再说。 “我知道你不着急嫁出去，可是你都十八了，京都想你这么大的姑娘都抱孩子了，你这么大了还不嫁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你不急，我们可不能不急。你放心我们这次可不是想把你嫁出去，然后贪墨你的银钱，我们不是啊。” 钱英急切的解释，生怕姜茶误会：“我们是看不下去宁安侯府这么欺负你，我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她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啊？我闺女都是县主了，她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真当我们稀罕她儿子呀。我们这么做就是我了给那宁安候夫人瞧瞧，我女儿并不是非他儿子不可，想娶我女儿的多得是！” 姜茶摇了摇头，今日早上她离开梅园去医馆的时候，还念叨钱英和她便宜爹总算有长进了，知道早点起来找点差事做了。 闹了半天两人在胡闹。 她有叹了口气：“别胡闹了。” 钱英把两张图纸递给姜茶：“我没胡闹，我就要给咱争口气，你瞧瞧这样的绣球和嫁衣行不行。” 姜茶瞥了一眼：“丑死了。” 钱英愣了，她拿过来那两张纸看了又看：“挺好看的呀。” 她转身跑走了，很快拿了一摞图纸来都放在姜茶面前：“你看看，这么多图样呢，总有一个你喜欢的。” 姜茶随便翻看一下，撇了撇嘴没一个满意的。 钱英十分嫌弃：“瞧你那没出息样，别总围着世子一个人转圈圈，你也跟别的男人去吃个饭，逛一逛，让他知道我女儿多招人稀罕。” 她瞧着姜茶看了其中一个图样好一会儿，就拿起那张图样：“就这个了，我瞧着挺好看的。” 第141章 默认同意 钱英到现在还摸不清姜茶的心思，她对陆玉璋若即若离，按理说如果她对陆玉璋喜欢的话，就应该爱屋及乌，对他的母亲也掏心掏肺，即便是陆玉璋的母亲百般的嫌弃她，她也应该对人家好。 可是姜茶不是这种人，姜茶是那种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的人，你对我不好，我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甚至会反手对付对方。 所以从姜茶目前的状态来看，她对陆玉璋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反正宁安侯府对姜茶是这种冷淡反感甚至厌恶的态度，不如赶紧给女儿找下家。 她女儿如今不但长的美，还是县主身份，又是官身，寻常女子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成就，她女儿是人上人。 她越想此事就越觉得女儿不该在陆玉璋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姜茶看她神情不断变换的，也懒得搭理她，钱英姜永安两口子只要不给她闹事，爱干什么干什么，她乐得清静。 钱英把剩下的图样收拾起来，单独留下姜茶多看了几眼的那两张，却站着不走，她嘿嘿干笑两声：“你也知道，张罗这些是要花钱的，你爹还给你找木匠搭架子做高台，到时候，你上去扔绣球，这都得花钱。快拿点钱来。” 姜茶又看她两眼：“你们还真打算给我招婿呀？别胡闹了。” 钱英争辩：“这怎么叫胡闹呢？这是给宁安侯府一点颜色看。快点，给点钱。” 姜茶其实觉得钱英说的有道理，她不是想给陆玉璋一点颜色看，是想让宁安侯府知道她如今也是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她手在袖笼里摸了摸，从空间里取出几张银票来，是百两一张的银票。 “别给我爹太多，他乱花。” 钱英哎了一声，美滋滋的，女儿终于开窍了，她替女儿感到高兴。 改天她要再去一趟宁安侯府，把姜瑶接出来，让宁安侯府知道她女儿不给人做妾。 越阳县主的妹妹，才不屑给人做妾呢。 女儿能想通，同意她给宁安侯府点颜色看看，也算开窍了，咱不是非得他陆玉璋不可。 哼，她这次就是要看看他陆玉璋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连几天，姜茶都很忙，每日一大清早的去了医馆就得去后院准备五缸灵泉水，让李星李月熬制紫草膏，李婶李叔也在一旁帮忙。 准备好了这些之后，后面作坊的事情她就不用管了，她只需在前面给来看病的病患诊脉开方子就行，因为她这些日子名声鹊起，所以来找她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她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她迫切的需要找两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帮忙。 这日朝廷休沐，陆玉璋早早就来了，而且脸色不大好看，瞧见姜茶的眼神十分幽怨，就跟怨妇似的。 姜茶忙着给病患瞧病，没留意陆玉璋的表情。 等她因为内急上厕所的时候，陆玉璋悄悄跟了上来，就在茅房外面等着她。 她从茅房出来，瞧见陆玉璋十分震惊：“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有事在前面不能说吗？” 她打量陆玉璋，表情跟往日有所不同，一向温润的他今日脸上带着薄怒，双眼盯着姜茶，明显的，情绪有了波动。 “你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让你母亲张罗招婿的事情？” 姜茶灵魂一震，她特意吩咐了钱英要秘密进行，别让府里的下人知道了，府里的下人都是陆玉璋的人，一旦知道一定会告诉陆玉璋。 钱英也听话的很低调，回来之后谁也不说，却没想到还是让陆玉璋给知道了。 她轻声哼了一下：“你说呢？你母亲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她没少给你张罗娶妻的事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没了白家的白落尘，还有王家的王秀珠，李家的李晨曦，你母亲都让人家偷偷相看过了，我又不是傻子。” 虽然这不是陆玉璋张罗的，但影响她心情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不主动找陆玉璋的原因，免得对方以为自己真的非他不可。 陆玉璋更加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她们都是我母亲请进府里来的，而且我也不在府中，并未见过她们，我并没有跟她们相看。你呢，你敢说你母亲父亲张罗招婿的事，你不知道？” 姜茶嘴硬，没有任何压力的撒谎：“我不知道。” 姜茶知道自己好像理亏，没有极力阻止钱英，但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她，谁让陆玉璋连自己母亲也搞不定呢？ 陆玉璋接着质问她：“你答应我等我三年的。” 姜茶有些烦躁，她一向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情，就说了实话：“不是我让他们张罗的，是她们自己要张罗的，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姜茶如今有身份有地位，你们宁安侯府不稀罕我，有的是人稀罕我。” 陆玉璋叹口气：“我知道我母亲做得太过分了……” 姜茶赶紧顺坡下驴：“对呀，我们就是针对你母亲，不是针对你，我从前说的等你三年的话还算数。只不过，我也没说这三年我不考虑别人，毕竟我是自由身，我没有卖给你，没有跟你订婚约对不对？你干涉不了我的自由。” 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说出口，陆玉璋觉得很受伤，就很严肃的质问她：“姜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姜茶挑眉：“你敢说你想娶我不是因为我有空间，我有灵泉水？陆玉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大家都是成年人，都会取舍会衡量，我也一样。你凭什么不让我招婿？你管得着我吗？” “大丈夫一诺千金你懂不懂？你总不能食言而肥吧？”陆玉璋是真的生气了，他没想到姜茶一点也不傻，直接点破了他那点小心思。 他是因为姜茶有空间有灵泉水才决定娶她的，可是他这些日子也是渐渐喜欢上她了，真的喜欢。 姜茶推开他，带着反感的情绪回答：“我不是大丈夫，我能说了不算，我是大夫，我是商人，我凉薄无情，我看惯生死，我唯利是图，这才是真正的我。” 第142章 大皇子出事 这日一早，姜茶从梅园出来，就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马车前面的灯笼上写着“秦王”二字，她才想起来，秦王早就约好了她去给秦王妃看病。 这些日子她一直忙这忙那，往后推了好几次。 现在估计是秦王府等不及了，所以才派人来请。 从车里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清俊高大，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想必是秦王本人了。 “越阳县主可真难请啊，本王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好几次派人来请你都不去，帖子都下了三回了。”少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责备。 姜茶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确定对方就是秦王：“实在对不住，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医馆跟宫里都忙的不可开交，实在脱不开身。” 秦王站在姜茶马车跟前不让她上车，指着自己的车道：“有劳越阳县主跑一趟，我母妃实在是身体不适，上次端午赏花宴请你过去，你就没去，我母妃还怪我办事不力，这次说什么也得让我亲自来请你。本王不管你今日要去哪里忙什么事，都得跟我走一趟。” 姜茶也觉得不好意思，本来人家第一次下帖子，她都回帖了，也答应人家去了，可是因为太忙，就没去成，她也觉得抱歉。 “好。”姜茶爽快的背着药箱上了秦王的马车。 路上秦王跟姜茶说了母亲的病症，居然跟罗见霜差不多，姜茶估计下来也是胆结石，或者胆囊炎。 去了秦王府一耽误就是半日，姜茶去了检查一番，秦王太妃果然是胆结石，而且已经有好几年的病史了，一直身体不适，只要稍微吃的油腻点就会很疼。姜茶诊断结果就是胆结石合并胆囊炎。 直接给做了手术。 因为秦王太妃身体不好，所以秦王府上有个太医常驻，姜茶留下了几瓶药，教给了太医怎么换输液瓶。 做完这一切都要中午了，她才匆匆进宫赶往太医院。 今日是十五，是约定好的她进宫当值的日子，她耽误了半日，只能补回来。 秦王看着从母妃体内取出来的石头，还挺大的，最大直径有半寸那么大，最小的也有绿豆那么大，他数了数，竟然有百余颗，胆囊才那么大一点，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石头，母妃能舒服了才怪。 他真是懊悔不迭，应该早点请姜茶过来的，让母亲白白受了这么多天的苦，他真是不孝啊。 他守在床前，等着母妃醒过来。 一个时辰候，母妃终于醒了过来，他握着母妃的手：“母妃，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姜副院使说在你的肋下开了一个小口，把里面的石头都取出来了，开刀的地方疼不疼？” 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母妃。 秦王太妃抬手轻轻摸了摸开口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痛。 “我很好，你要好好感谢人家，多给人家一点诊金。” 旁边的太医解释：“姜副院使医术一流，她说给您用了麻醉剂，现在伤口是不会疼的，等晚上的时候可能会疼一点，但也仅仅是有一丁点，不会很疼，她嘱咐下官，您别随便乱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饮水也不能吃东西，若是口渴，就用棉布沾水擦拭唇部。” 太医把姜茶的医嘱全都告诉了太妃。 太妃轻轻点头：“我知道，人家说的时候，我没睡着。” 秦王也附和：“是啊赵太医，本王也听着呢。” 姜茶到了太医院，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谁知，她刚到，还没喘口气，安修筠就来找她了：“你怎么才来，后宫出事了，皇上和院使到处找你。” 姜茶心里感觉不太妙，听说今日是被选中的秀女进宫的日子，该不会是秀女出事了吧？ “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从假山跌落，摔到后脑，昏迷不醒了。”安修筠说着也不给姜茶喘气的功夫，拉着她就往后宫方向走。 姜茶感觉十分意外：“不是说皇上就一个儿子吗？不该派很多人盯着看着，怎么会出事呢？” 当今皇帝赵信子嗣不多，后宫仅有一子一女，皇子出自皇后，公主出自白贵妃。 安修筠拉着姜茶走的很快：“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祖父也无法救醒大皇子，祖父说大皇子脑中有淤血，才导致的昏迷不醒，按照传统的手法不能救醒大皇子，只能请你试一试了。” 姜茶一惊，直接甩开了安修筠的手：“你让我去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开颅手术可不是一个医生能做的！而且风险很大，你知不知道？” 安修筠自然知道：“可是皇上说若是救不醒大皇子太医院全都得陪葬，你不也是太医院的一员吗？所以大家能不能活，就全看你了。” 姜茶觉得入太医院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才当差几日，连一回俸禄都没有拿过呢，就要面临被砍头的厄运了。 “别慌，别慌，或许只是出血太多，导致的昏迷，或许死不了。” 安修筠忧心忡忡：“就算是死不了，醒来也不是那个活蹦乱跳聪慧的大皇子了。” 两人心里都清楚脑损伤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很快就到了皇后所在的椒房殿。 嫔妃站了满满一院子，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说话。安静的可怕，姜茶十分惊讶的看到了白落尘！ 她不是落选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她是怎么进宫的？难不成皇上喜欢她？对她情有独钟？ 她来不及想这么多，跟着安修筠进了殿内。 太后，皇后和皇上都在殿内，大皇子被放在床上安静的很一动不动，太医跪了半屋子。 姜茶想要跪下见礼，赵信一挥手：“不用行礼，赶紧过来看大皇子如何。” 姜茶看到了床边的安太医，安太医冷静的很，正给大皇子施针。 姜茶拉过大皇子的胳膊来诊脉，五脏六腑还好，没受影响，就是人昏迷了。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射大皇子的瞳孔，没有一点反应。 “也不知道出血部位，不知道出血量，这怎么治啊。” 她知道自己空间里有一些床前检查设备，是末世专门为了野外救治而发明，便于携带，出结果也非常快。只是这里人太多，她实在不方便拿出来呀。 “你们能都出去吗？” 第143章 大皇子手术 赵信十分焦急，对姜茶的多此一举有些恼火，他拧着眉盯着姜茶，很严肃的开口：“朕就在这里站着，不耽误你救治。” 他执拗的站在那里不肯离去，他心里已经想发火了，若不是只有姜茶才能救他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就能让人砍了姜茶。 就冲姜茶这推诿磨蹭的表现，就能诛她九族，他已经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了。 换了别人他绝不会这么客气。 姜茶也十分无奈，她就知道皇上赵信会是这个反应，她瞧着阳光从窗棂里照射进来，就走过去把赵信拉到窗边，很有耐心的指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皇上，您觉得这屋子里干净吗？” 赵信心里很着急，确定姜茶在拖延时间，或许她跟救不了他儿子，他有些恼怒，但还是回答了：“皇后的寝殿，每日都有人打扫擦拭，自然是干净的。” 姜茶轻轻摇头：“不，不干净。” 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宫女立刻就说话了，她很严厉的批评姜茶：“姜副院使，虽然您官居四品，是九冥朝立国百年以来唯一的一位女太医，但奴婢也不得不说您两句了，皇后的寝殿每日至少打扫两次了，怎么就不干净了？您敢对皇后不敬，您可知这是什么罪？” 屋子里的众人都看着姜茶，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就连安太医也劝阻姜茶：“姜副院使，小心祸从口出。” 姜茶自然知道她的脑袋此刻就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会被赵信给拧下来。 但现在说服皇上要紧，就转头训斥那宫女：“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她再次指着阳光下漂浮的尘埃：“皇上您仔细看看，能看到阳光里漂浮的尘埃吗？” 赵信眼又不瞎，自然看到了，他点了点头：“看到了。” 姜茶嗯了一声，觉得赵信还算一个明君，应该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就继续说：“皇上，如果不是晴天，您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吗？” 赵信不解的摇头，她这到底是想说什么？为何这么拐弯抹角的？ “不是晴天是看不到这些尘埃的。” 姜茶知道赵信还算明事理，还算头脑清醒：“对，没有太阳，我们是看不到这些尘埃的，但皇上您也知道，这些尘埃并不会因为我们看不到就不存在了对不对？” 赵信赞同的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了，救人要紧。若是耽误了大皇子的救治，朕饶不了你。” 姜茶继续不慌不忙的解释：“臣知道，臣想说的是，人居住的环境并不是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干净，还有很多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咱们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病菌，这在平日里来说，都是没问题的，大家都有抵抗力，不会因为这点病菌就生病感染甚至死去。” “但对于身体虚弱的病人来说，对于身体被切开，身体组织暴露在外面的人来说，这点病菌是致命的。所以要救治大皇子，必须保证环境的绝对干净。你们出去，我才能为大皇子做检查，才能消毒，才能救治大皇子。您能明白吗？” 姜茶看着赵信，希望他能理解，若是不理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反正她不想死，更不想暴露自己空间里的仪器设备，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做手术。 虽然不理解，但赵信还是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别人呼啦一下子都走了，寝殿内就剩下大皇子和她两个人。 姜茶不放心，关上了寝殿的门和窗。 这才从空间里取出床前CT，给大皇子检查。 确定了出血位置和出血量，姜茶把床前CT放回空间，走到门口。 赵信和皇后挨着坐在圈椅里面，神情紧张，皇后在拿着帕子擦眼泪，其他嫔妃都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姜茶一出来，大家立刻就看了过来，赵信问姜茶：“这么快就好了？皇儿怎么样？” 姜茶安抚道：“皇上别急，还没开始呢，刚才我个大皇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大皇子出血量不小，大概有平日里您喝茶用的茶盏半茶盏。情况还是比较危急的。我需要给大皇子做个手术，把寝殿里的东西往外搬一搬，找两张大方桌拼成一张床。” 赵信挥挥手：“按姜副院使说的办。” 趁着太监们干活，姜茶继续给赵信和皇后讲手术的风险：“我不敢保证手术百分之百成功，万一途中出现意外情况，我也无法预料，我只能先把有可能出现的风险以及因此造成的后果跟皇上说一下，很多情况都是不可控的。” 赵信越听越烦，神情也越凝重，姜茶说的很详细，总之就是需要在他儿子的后脑上开个洞，把淤血引出来。 在人的脑袋上动刀，自然是有风险的。 而且还需要把头发剃了。 现在也不是顾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问题了，赵信最后问了一句：“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姜茶道：“九成，皇上不必担忧，我很有经验的。我只是跟你把风险说一下。我需要两个助手，最好是擅长外科的太医来帮忙。” 安太医遗憾的很，他并不擅长外科，擅长外科的就是前段日子跟着宣王赵炎去越州的李太医和齐太医。 不过他是真的想学，想让自己的孙子学。 赵信无条件的配合姜茶：“安院使你来安排。” 安太医上前如实回答：“太医院擅长外科的就是李博昌和齐麟两位副院使，不过姜副院使，老夫也可以从旁协助。” 姜茶心思活络，自然也能猜到安太医的意思，就答应了：“好，那就让他们两个来帮忙吧，您和安修筠也进来一起帮忙。” 李博昌跟齐麟就在那一群跪着的太医中间，两人有些害怕的走了出来，跟着姜茶进屋。 屋子里手术台已经搭建好了，姜茶看着屋内光线很好，但开颅手术时间比较长，到天黑以后才能结束，所以她还是让太监提前准备好大量的蜡烛，确保天黑以后也有足够的光线。 三位太医和安修筠一进来就看到地上放着的一个个设备，都是从未见过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第144章 来历 姜茶让太监们提来了干净的水，换手术衣，消毒洗手，她让三位太医跟安修筠一步步的按照她的做法做。 大家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赵信看在眼里，确定姜茶来自异界，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外科手术要做如此周全的准备，这种消毒的做法，真是闻所未闻。 准备了一个时辰，手术才正式开始。 姜茶一个人麻醉一个人开颅，手术刚开始没多久，安太医跟安修筠看着人的脑组织暴露在空气里，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姜茶早有预料，神情严肃的警告：“想吐出去吐，出去了就别再进来了。” 安太医跟安修筠都是脸一红，强行忍下想吐的冲动，两人都知道这样的学习的机会十分难得，如果这次吐了，下一次姜茶做手术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旁观的。 入夜之后，赵信在外面等着，感觉度日如年，看着屋内亮如白昼，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如坐针毡。 “苏全海，什么时辰了，姜副院使她们进去多少时辰了？” 苏全海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回答：“回皇上，现在亥时正，姜副院使已经进去三个半时辰了。皇上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您午膳晚膳都没用呢……” 赵信不饿，他心里有事也吃不下，在这里的人都是午膳晚膳全都没吃。 “去让人准备点饭菜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殿的门终于开了，姜茶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她又饿又累，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她上午就做了一台手术，下午一直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赵信和皇后立刻迎上去，他紧张的问：“如何？” 姜茶淡淡一笑：“手术很成功，明日午时大皇子应该就能醒来。在这之前我会一直亲自照看大皇子。” “朕能进去看看吗？”他紧张的问，他知道姜茶规矩大，他虽是皇帝也要听从姜茶的意见，生怕姜茶不让他进去。 姜茶嗯了一声：“可以进去，但不要动大皇子。就您和皇后进去，别人就不要进去了。” 姜茶虽然出来了，但安太医和李博昌还有齐麟、安修筠却留下了，按照姜茶的吩咐，把大皇子小心翼翼的抬到床上，大皇子还打着吊针。 他们亲眼看见姜茶的手在那些神秘的设备上面过了一下，那些设备就不见了！ 他们默默的把姜茶划神仙行里里面去了。 在他们心里，只有神仙才能这样收走东西。 而且姜茶也告诉他们，神仙的事情要保密，连皇上也不能说。 神仙和皇上比起来，自然是神仙比较有权威。 他们四人也非常佩服姜茶，胆子真大，敢把人的脑袋打开，一层一层的打开，他们也第一次看到头骨里面还有一层硬膜，第一次看到人的脑组织。 虽然他们害怕，差点吐了，但他们十分感激姜茶给他们这个观摩学习的机会。 也知道了外科原来这么多讲究！外科需要用到这么多东西，各种的刀，剪刀，他们都从未见过！ 他们也知道了做手术不但要救患者的命，还要保护自己。 赵信跟皇后看到大皇子手背上的东西，又看到挂在床架子上的输液袋，十分震惊，但皇后只顾着自己儿子的安危，瞧见昏迷不醒的儿子心疼的不行，尤其是看到儿子的头发都被剃光了，心里也窝火，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姜茶这么做肯定也是为了救她儿子，就别这么计较了。 再看儿子头上包着的纱布和网状的白色的东西，她更是哭的很伤心，想着儿子这是受了多大的罪！ 相比起来，赵信就比较冷静了，他问安太医：“那个透明的东西是什么？” 安太医按照姜茶的吩咐回答：“这是防止大皇子高烧，降低大皇族脑袋里面的压力和血管的压力，也防止大皇子的伤口溃烂。” 虽然不太懂，但赵信大概也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也不知姜茶是从哪里弄来的。 “从哪里弄来的？” 安太医不敢看赵信，低着头回答：“是姜副院使从她的药箱里拿出来的。” 再问的详细了，安太医就回答的含糊其辞，模棱两可了，要么就把问题推到姜茶身上，说他们只是配合姜茶。 并且安太医还每隔一会儿就要给大皇子诊脉，十分敬业。 院子里，姜茶在洗手，洗了手之后，去了偏殿换上自己的衣服，才回到皇后寝殿。 赵信已经出了寝殿，在堂屋里跟姜茶说话，他没问那些东西的来历，他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他就看着姜茶，越看越觉得姜茶此人不知身上藏着多少秘密，陆玉璋这么想娶姜茶是不是也知道姜茶身上的秘密。 “爱卿辛苦了，先去吃点东西吧，那边有安院使看着，你也歇一会儿。” 姜茶知道他想问什么，现在院子里没别人，不相干的人都被赶出去了，她干脆就跟赵信交个底：“皇上，我的这些东西都是神明所赐，我会的东西也都是神明在梦中传授。” “神明？”赵信笑不出来，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姜茶坚持这么说：“是，我会把毕生所学都写成书，传播后世。” 赵信点了点头，没有为难姜茶，毕竟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说不定他日后还用得着姜茶，此人留着还有用，且看她日后还有没有更神奇的东西拿出来。 不说别的，就说那奇特的泉水，也是神仙所赐？每日都赐给她？ 他有些不信。 赵信又问了些手术的细节，姜茶都一一回答了。 做完手术的这一段时间是最不稳定的，姜茶吃了点东西之后亲自守着，亲自换药。 隔日一早，她就躺在大皇子床对面的贵妃榻上小睡片刻，等安修筠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药没了。” 她就立刻醒了过来，亲自走到床边换下一瓶。 忙完之后，她打算继续睡，有个太监进来禀报：“姜副院使，陆指挥使来看您了。” 姜茶走到椒房殿外，才看见一身官袍的陆玉璋：“你怎么来了？” 陆玉璋打量她一遍：“听说你在椒房殿一整夜，我不放心，来看看。” 第145章 她在心里扎了根 姜茶打量陆玉璋，神色有些疲惫，眼下有些许的青黑，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 她以为对方会因为她招婿一事耿耿于怀，不来看她，甚至好长时间不理会她，没想到这才刚闹完别扭对方就来了。 “我有什么好惦记的？宫里安全的很。” 陆玉璋指了指御花园的方向：“一起走一走吧，边走边说。” 主要是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跟姜茶单独说话，可是在后宫他实在没地方可去，就只能去御花园，正好姜茶还没逛过御花园呢。 她还惦记大皇子的事情，一扭头就瞧见安修筠站在门口往这边瞧，眼神有点奇怪，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安修筠看陆玉璋的眼神就跟看敌人似的，带着点恼火。 她朝安修筠喊了一句：“安医官你过来一下。” 安修筠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姜茶跟前，他收敛了刚才的敌意，跟陆玉璋很礼貌的抱拳打招呼。 陆玉璋抱拳行礼，脑子里自动冒出一个念头，就是姜茶在宫里辛苦一夜，这个安修筠陪着她了。 而且这个安修筠仪表堂堂，也是官员之后，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安修筠的眼神，也带着敌意。 不过他掩藏的很好，别人看不出来。 姜茶嘱咐安修筠：“大皇子可能在午时左右醒来，我去御花园逛一圈，如果大皇子醒来就去叫我。输液袋液体没了就换下一瓶，安我排好的顺序来，从左到右的拿，不能拿错。” 安修筠弯唇笑了笑，十分温润的模样：“下官记下了，不会出错，副院使去吧。” 说完了，姜茶很顺从的跟着陆玉璋的脚步往御花园走。 陆玉璋才跟姜茶说起他的担忧：“宫里有白落尘和安乐公主，你跟她们两个不对付，我怕她们趁机对付你。所以就特意求了皇上，过来看看你。” 姜茶嗯了一声：“我现在可是皇上心里最紧要的人，这关键时刻可没人敢把我怎么样，除非她不想活了。” 陆玉璋笑笑，进了御花园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来递给姜茶，姜茶好奇的接过来，在手里一摸，居然是一块馅饼，还是热的。 “我吃过早膳了，皇后宫里的早膳精致又好吃。”她看着馅饼色泽金黄，泛着油光还有点淡淡的肉香味，一看就很有食欲。 陆玉璋催促她：“吃吧，这可是今儿早上我跟皇上一起用早膳，从皇上的桌子上拿的，跟民间的馅饼可不同，你轻易吃不到。” 姜茶笑的美滋滋，陆玉璋可真可爱，还给她偷偷的拿吃的，跟小孩子心性一样，她张嘴咬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鲜香不腻肉粒在嘴里爆香。 她点了点头：“好吃。” 姜茶一口气把馅饼吃完了，陆玉璋还从袖笼里摸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来递给她：“擦擦嘴。” 那关切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他以为自己对姜茶有些爱意，但爱意不多，可是昨日傍晚他去了姜记医馆才知道姜茶一大早就没过来，昨日是姜茶进宫当值的日子，李婶说一大早她就被秦王接走了，还没回去，不知道是去了宫里还是依旧在秦王府。 陆玉璋担忧的很，又去了秦王府，得知姜茶在中午之前就离开了，去了宫里。 可是宫门已经下钥，他进不去了，一打听才知道大皇子出事了，姜茶被留在了宫里，今晚都出不来。 他那一刻才意识到姜茶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把他一整颗心都占据了，他担心姜茶的安危，怕姜茶救不了大皇子被皇帝砍了头，怕姜茶救不了大皇子被打板子，怕从西门抬出来一具血粼粼冰冷的尸体。 他一夜没回去，就在宫门口等着。 今日天不亮，百官上朝，他随着人群进宫，一进宫就到处寻找苏全海，打听姜茶的事情。 当苏全海陪着皇上上朝，他听说大皇子没死，姜茶立下大功，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早已爱上了姜茶。 “姜副院使！”姜茶刚擦完了嘴，抬头就瞧见前面岔路口站着安乐公主跟白落尘。 白落尘一袭水蓝色的宫装，头上只戴了一根簪子和一朵蓝色的绒花，别的就再也没有了，衣服上的绣花特别简单，一看就给人一种品级很低的感觉。 安乐公主倒是一如既往地眼神嚣张，语气还有些命令的意思。 刚才叫她的正是安乐公主。 不管怎么说在宫里安乐公主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主子，姜茶还有给三分颜面的，她跟陆玉璋一块走过去：“拜见公主。” 姜茶和路玉璋一起行礼，姜茶已经做好了被为难的打算。 她偷偷的观察，白落尘看陆玉璋的眼神还是那样痴恋，虽然白落尘总说不敢看陆玉璋的眼睛，只看着他胸前的衣料，但姜茶还是看出来了。 她假装没发现，这个时候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人家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多看一眼陆玉璋都是罪过，白落尘也不会傻到自己找死。 姜茶问安乐公主：“不知公主殿下找下官有什么事？” 安乐公主怎么看姜茶怎么觉得不顺眼，不过姜茶救了大皇子，连皇上皇后都捧着姜茶，她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姜茶的茬。 “白贵嫔的哮喘喷雾没了，再跟你买两瓶。” 说着就有宫女送上来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姜茶。 姜茶接过来一看，盒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百两一张的。 应该够一万两。 姜茶在袖笼里摸了摸，从空间里取出两瓶喷雾来递给那宫女。 安乐公主十分意外：“姜副院使怎么还随身带着药？难不成你知道我们要跟你买？” 姜茶笑了笑回答：“是啊，我能掐会算，我还算到安乐公主会跟下官买紫草膏，所以我也带了两瓶。” 她又在袖笼里摸了摸，摸出两瓶白瓶紫草膏来，递给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她是打算买两瓶白瓶紫草膏来着，不过没想今日买。 “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钱。我问你大皇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来？” 第146章 大皇子醒来 姜茶盯着白落尘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一直不敢看陆玉璋，脸还有点红，可见是真的喜欢陆玉璋，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不是被淘汰了吗？怎么又进宫了？” 白落尘脸色明显的不好看了，她在那次被淘汰之后，还挨了十板子，虽然行刑的太监打的不重，但也让她丢尽了脸。 她回家以后就上吊自尽，但被下人发现了，白丞相第二日就去御书房恳求皇上允许让白落尘入宫，白落尘不知道父亲付出了什么代价，反正她是进宫了。 不过她偷听到母亲说，父亲好像辞官了。 她有些内疚，没想到自己竟然给父亲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有些不想入宫了，甚至想过死。 临进宫前，母亲告诉她，她现在是白家的希望，只有她将来受宠，生下皇子，白家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所以她昨日进宫，瞧见姜茶在皇后宫中忙活，她一点也不敢胡来，唯恐葬送了她的前程和白家的前程。 她现在谁也不想得罪，就连姜茶一个小小的太医都不敢得罪，她胡乱编了个理由：“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进宫了。” 姜茶不知道前朝的事情，也不关心，因而不知道白客辞去丞相一职的事情。 姜茶可不信白落尘的说法，不过看她的样子，姜茶就看她不顺眼，估计白落尘也是讨厌她，不肯告诉她原因。 爱说不说，她也懒得打听了。 姜茶就没有继续问。 心中白落尘觉得白家势力一落千丈，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姜茶的地位都不如，姜茶现在还是皇上皇后眼里的香饽饽，很受重视，她呢，昨日进宫，她跟一种妃嫔站在一块，她以为她几岁的时候就做了公主伴读，跟皇上很熟悉，皇上对她一定与众不同。 没想到皇上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甚至不知道她进宫了，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亲眼看着皇上问姜茶这个那个，对姜茶比对别的太医客气的多。 她也嫉妒姜茶。 可是她现在做什么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还得让安乐公主也不要替她出头，免得无意之中得罪什么人。 姜茶朝两人抱拳就跟陆玉璋离开了，继续逛御花园。 陆玉璋走远了才告诉姜茶：“白丞相前几天辞去了丞相一职。” 姜茶还是十分惊讶的：“为什么呀？那他现在是什么官职？” “没有官职，白身。”陆玉璋也唏嘘，白丞相突然辞职，在朝廷引起不小的震动。 他也意外，皇上居然直接同意了，连挽留都没有。 姜茶哼笑一声，有点唏嘘：“我说呢，怎么今日安乐公主跟白落尘都十分低调，也不找我的茬了，按理说我在宫里，没人撑腰，她们应该抓紧机会整我才对。” 陆玉璋摇头：“你放心吧，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动你。” 远处，白落尘远远的看着陆玉璋跟姜茶并肩散步，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颗心好像被撕裂的一样难受。 这些日子，她每次想到陆玉璋无情的模样，都会哮喘发作，所以那两瓶药她已经用完了。 哮喘频繁发作，让她意识到，她不能得罪姜茶，万一得罪了姜茶，姜茶不卖给她神药怎么办？ 她父亲也曾让人研究这神药，可是那些大夫什么都看不出来，连瓶子里面的药是什么草药制成的都看不出来。 她决定隐忍下来，等将来生下皇子，父亲官复原职以后再说。 或许到那时候，父亲找来的大夫就能制成这样的喷雾了。 姜茶不知道白落尘的想法，只知道白落尘暂时不会对付她。 两人正在凉亭里坐着闲聊，安修筠就步履匆忙的赶了过来：“副院使，大皇子醒了！” 姜茶眼睛一亮，醒来的时辰跟她估计的差不多，证明大皇子脱险了，她心里还担忧一件事：“你觉得大皇子情况怎么样？” 安修筠摇头，神情十分严肃：“有点不大认人，我来的时候，皇后已经去了，大皇子好像不认得皇后娘娘，连平日里伺候他的侍女和嬷嬷都不认识了。” 他担心因此皇上会降罪，皇后会生气也要治她的罪，甚至皇上皇后要杀她。 姜茶并不慌张，只要人没有变成傻子，智商没有问题，那就不是大问题。 陆玉璋听了也很担忧，觉得问题很大，他要跟着姜茶一块过去，万一皇上皇后生气，他也好帮着求情。 “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姜茶嗯了一声，三人就一块朝椒房殿走去。 等到了椒房殿的时候，皇上也正好赶到，在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们，神色都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人瞧见姜茶回来脸上都露出来笑容。 姜茶跟陆玉璋对视一眼，心里的压力也小了不少，最起码大皇子醒了，没有生命危险了。 殿内，传来皇后的哭声。 姜茶心里又是一紧，不知道皇上皇后理智不理智，会不会因为大皇子失忆就降罪。 皇上赵信大步流星的进了寝殿，心里紧张的砰砰跳，他上朝处理朝政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他害怕儿子出事，这几年后宫一直没有皇子公主出生，他害怕有人说是天降惩罚，所以后宫才没有皇子降生，甚至上天还收回了大皇子示警。 现在大皇子活了，他心里的压力也就小多了。 “康儿！”赵信走进去，直接走到床边，发现赵平康脸色红润，虽然没了头发不大好看，但精神挺好的，眼睛很有神，就是看他的眼神有些迷糊懵懂。 赵信已经听宫女说了大皇子有点不认人，他就试探的问：“康儿，记得父皇吗？” 赵平康摇了摇头。 赵信和皇后都扭过头来看着姜茶，眼里担忧又疑惑。 赵信问：“姜副院使，这是怎么回事？” 姜茶上前安抚皇上皇后：“皇上皇后别急，大皇子能醒来，证明已经手术很成功，但到底脑中淤血压迫了脑神经跟脑组织一段时间，造成一定的损害是肯定的。让臣查看一下，再对症下药。” 陆玉璋也在一旁安抚：“是啊，皇上皇后，你们别急，大皇子看起来不是挺好的吗？” 第147章 居然来了这么多熟人 皇后的眼神明显更加担忧，并且姜茶看得出来皇后很焦急，看姜茶的眼神有些凶。 果然没等姜茶凑到大皇子跟前，皇后就厉声的问姜茶：“姜茶，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皇儿不认识本宫了？” 若不是看在姜茶救活她儿子的份上，没准就把姜茶拉出去砍了。 姜茶就知道皇后会这么想，性命之忧没了，就该质问为何没有完全康复了。 姜茶抱拳解释：“皇后莫急，待我看看再说。” 皇后还是担忧，看向赵信：“皇上……” 赵信要比皇后理智的多，拍了拍皇后的手：“莫急，姜副院使既然能救活康儿，就一定能治好他。” 皇后嗯了一声，眼泪不受控的掉了下来。 姜茶拉过赵平康的手腕开始给他诊脉，这一次诊脉的时间有点长，她要确定赵平康的脑损伤程度如何，两只手她都诊过了，好久才松开了赵平康的两只手。 他坐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大皇子，这是几？” 大皇子今年七岁，已经启蒙，而且还算聪慧机灵，他微微一笑觉得姜茶出的问题太简单了，脱口而出的回答：“1.” 姜茶笑笑，觉得问题不大，可能是之前血块压迫造成的短暂性记忆缺失，养一养就能恢复：“大皇子很聪明。” 她又伸出一个巴掌：“这是几？” 大皇子觉得更好玩了：“5.” 姜茶摸摸大皇子的头，恢复的不错，智商并未受影响：“学过《三字经》吗？” 大皇子觉得姜茶很有趣，出的问题都太简单了，他爽快的回答：“学过。” “给我背一背。” 大皇子就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背的十分熟练。 姜茶耐心的等着大皇子背完，才跟皇后说：“皇后娘娘不要担心，大皇子缺失一部分记忆知识因为血块压迫了脑组织，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等再治疗几日，大皇子就会慢慢想起来的。你看，他现在跟从前一样聪慧，没有问题的。” 她又从宫女手里端来一杯水递给大皇子：“你自己喝。” 大皇子稳稳的接过来，端着碗三两口就喝掉了。 姜茶给皇上皇后分析：“你看他的精细动作都没有问题，这说明大脑并未受到损伤……” 她耐心的解释了半天，人的大脑那一块管着什么功能，皇上皇后听得迷迷糊糊，虽然听不太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就是他们儿子没事了。 姜茶最后说来一句：“大皇子能醒来，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皇后来到床边，姜茶自动让开了地方。 大皇子抬头看着皇后天真的问：“母后，我的头发什么时候才会长出来呀？” 他还摸着自己的头，摸到了头上的网还有贴的纱布。 皇后轻声哄他：“很快就长出来了……” 姜茶总算松了一口气，皇后应该不会再找她的茬了，不过她还是不能离开皇宫，大皇子要继续输液几日，这几日她都得在宫里。 不过安太医跟安修筠可以离开了，让李博昌跟齐麟轮换在大皇子这里值守便可，姜茶只负责配药换药 等七日后，姜茶离开皇宫回到姜记医馆，她发现，新的匾额已经换上了，新出的紫草膏也都换了新包装的瓶子。 医馆门前的一块空地上搭起来一个两米高的高台，站在上面居高临下，能把台下的人看的十分清楚。 姜茶在车里看准备抢绣球的那些男子的背影，只觉得有个背影十分熟悉，仔细看去，一身月白锦袍，头戴玉冠，身高腿长，不是安修筠又是谁！ 安修筠瞧见姜茶在马车里露头，就挥手跟姜茶打招呼。 姜茶十分头痛，这个小屁孩是来笑话她了不是？ 她十分无奈的看人群中还有什么熟人，这一看不要紧，还真发现了几个熟人，其中就有尊贵的秦王殿下，还有白落尘的哥哥，甚至还有陆玉铮。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这些人也听到风声来凑热闹了？ 钱英也真是的，怎么搞的阵仗这么大？当初她还以为凭钱英跟姜永安的本事最多招来一些小老百姓，不会有权贵子弟看上她的。 如今可好，骑虎难下了。 钱英跟姜永安还有姜百川都在医馆，今日的医馆格外热闹，不但高台的中间挂着一个水盘写着招婿的几个条件，上面的四周栏杆上还拉上了红绸，就跟成亲似的。 姜茶觉得有点胡闹，这样做貌似有点对不起陆玉璋。 她尴尬的看着陆玉璋，表情十分复杂。又看陆玉璋一身骚包的衣服，就觉得他今日也在胡闹。 姜茶下车的时候，医馆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还有不少的青年才俊，他们穿的都很鲜亮，各色锦袍就连头上的发冠也都很有贵重，一看就是有身份的权贵子弟。 姜茶仔细看了，有不少人长的很好看，当然也有长的歪瓜裂枣的。 她都没在意，反正又没打算真的招婿，只是做做样子给罗见霜看。 陆玉璋今日跟吏部请了一日的假，特意穿了一身酱红色的锦袍，就连发冠也都换成了紫金冠，整个人比平日里精神不少。 姜茶还笑他：“我怎么觉得你今日要抢绣球呀？” 陆玉璋笑笑不说话，他跟着姜茶进了屋，发现姜瑶也在屋子里。 姜瑶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罗裙，或许是因为妆容的缘故，看起来很明艳。 而且这衣服看起来料子不错，是今年时新的料子，估计的才做的。 钱英手里捧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迎了上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你弟弟替你抛绣球了。” 姜茶看着这大红嫁衣也有点头疼，来真的呀？她不大愿意，毕竟陆玉璋这个厚脸皮的就在眼前，而且穿的跟新郎官一样。 钱英拉着姜茶往后边走：“跟我去换衣服，我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我告诉了绣娘你的尺寸，绣娘照着尺寸做得，快点吧，快到吉时了。” 姜茶好奇的问她：“你是怎么说服这么多权贵子弟来的？” 钱英嘿嘿一笑：“我没有去劝他们来，我就把你要招婿的事情让人写在红纸上，贴在高台上，他们就来了。” 第148章 没招了吧 姜茶进了后院给自己留的休息室，钱英跟着进来，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她瞧见外面来了那么多权贵子弟，青年才俊，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自己生的女儿非常了不起，居然这么多人想娶。 钱英把衣服放在姜茶手边的桌子上，又把一旁的匣子拿过来，是她特意准备的凤冠，她还兴奋的掀开给姜茶看，问她：“看，好看不，满意不？” 姜茶看着凤冠的材质像是纯金的，上面还有点翠工艺和孔雀羽毛，做工十分精致，这可不是一般的金楼能有的，这个凤冠最起码几万两银子才能做得出来。 她记得只给了钱英几百两银子，估计是买不来这么贵重的凤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姜茶十分诧异。 钱英嘿嘿直笑，虽然憨憨的，但神情特别的傲娇：“是宣王殿下亲自送过来的，说恭贺你要嫁人了，不管嫁给谁他都把这个凤冠送给你，给你添个喜庆。” 姜茶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这回玩大了，好像有点无法收场，连宣王都来凑热闹，她这回好像不招婿不行了。 她拧眉看着这凤冠，觉得这凤冠好像在讽刺她，没招了吧？让你胡闹！ 选谁？她这才想起陆玉璋今日穿的那十分骚包的衣服，原来是这里等着呢。 选陆玉璋？那岂不是白折腾一场，最后还得让罗见霜笑话她。 不选陆玉璋？她其实还是觉得陆玉璋挺好的，有权有势，长的还好看，关键是对她非常不错，很宠她，几乎有求必应。 好为难啊。 “报名的都是什么人？” 后面跟着进来的李叔和李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一脸忤逆，李叔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上前递给了姜茶：“县主，这是报名招婿的名单，您过目吧。” 他俩都知道这名册上都有谁，非富即贵，可不是一般的权贵，京都能来的贵公子几乎都来了，文的武的都有。 就连世子也无法掌控了，世子没法子，只好自己也报了名。 姜茶接过小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看，大理寺卿嫡子，宋国公嫡长孙，太医院院使嫡长孙，丞相之子，秦王，殿前指挥使，大将军嫡子，纪王世子，翻到这里，姜茶就知道自己这回闯下大祸了。 后面还有很多，几乎京都未婚的权贵子弟都来凑热闹了，足足有百余人。 这下好了，整个京都都知道姜茶在招婿了。 她感觉钱英和姜永安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个推波助澜的人想让她嫁给谁？ 事情变得复杂了。 姜茶发愁的时候，抬眼就瞧见了门口穿的十分骚包的陆玉璋，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容，正脉脉含情的看着她：“你们都下去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不过片刻功夫，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玉璋霸道的拉过姜茶，把她揽在怀中：“选我吧，选我就不用为难了。” 姜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莫名觉得安心：“有人在操控这场招婿。” 陆玉璋嗯了一声，低头看她：“不错，皇上和皇后也来了，就在对面的茶楼上，我母亲也来了，已经辞官的白客也来了，他们都躲在茶楼上，看着这边。” 姜茶指着桌上的凤冠：“你看，这是宣王送来的。” 陆玉璋瞧了一眼：“人家都送来了，你就戴上吧，我在下面，你选我就行了，我不怪你任性的非要招婿，我来抢绣球不就行了？” 姜茶苦笑一声：“我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以为没人来的。” 陆玉璋摸摸她的头：“你这么好，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你呢。你在宫里这几日，京都的权贵都在关注这件事呢。娶你比娶公主好处还要多，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就都来了。” 姜茶诧异的看着陆玉璋：“娶我有什么好处？” 陆玉璋看她的样子，真的对京都的朝政不太了解，她医术超群，仁心仁术，对钱痴迷，可就是对朝政一点都不敏感。 “第一，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现在很看重你，娶你就相当于以后皇上用你的话，就会高看你的夫君一眼，连带着婆家也跟着受益，被重视。” “第二，你医术超群，将来谁家没个病痛的？你就是人脉。” “第三，你的医术可以让你夫家全家都健健康康的，你就是个救命的护身符。” “第四，你娘家势弱，很好掌控，你很容易就被夫家所用。以后你一旦成亲生子，就等于捏了一张王牌在手里，甚至皇家都得讨好你的夫家。” 他很严肃的看着姜茶：“你能懂吗？” 姜茶好像明白一些了，不过她并不完全赞同陆玉璋的话：“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掌控的吗？我又不是提线木偶，你母亲都掌控不了我。” 陆玉璋推开她，握着她的肩头跟她解释：“我母亲只是看不上你的出身，她并不知道得到你能有这么多好处，我已经跟她说了，她今日也来看你有多风光了，她听说你给秦王太妃做了手术，已经同意你给她做手术了，她答应我不会再为难你，只要我今日抢到绣球，就答应我们的婚事。” 姜茶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罗见霜知错了，而是因为这回她不敢保证绣球一定能到陆玉璋手上。 “万一你抢不到呢？” 陆玉璋摇头：“我一定抢得到。” 姜茶还是心里没底：“我感觉这场招婿被人掌控了，至于是谁，我却看不出来。” “可能是宣王吧，名单里面有几个是宣王的人，估计这几个人会拼了命的跟我抢。” 姜茶扬起下巴，长出一口气：“你知道吗？当初我给宣王看病到时候，他就想让我做他的妾。” 陆玉璋眯了眯眸子：“你怎么不早说？” 姜茶觉得自己很无辜：“这点小事，用得着说吗？” 陆玉璋也没有责备她：“你不知道宣王此人城府极深，不会随便跟别人说什么话，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是志在必得，幸亏你告诉我了。” 他神情很严肃：“你换衣服吧，时辰快到了，我去办点事。” 第149章 打赌 姜茶拉住他：“别去了，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说不定宣王的人已经来了。再说万一他们料到你会去截杀，故意绊住你，让你无法脱身怎么办？” 陆玉璋缓缓坐下，姜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旦他无法及时返回，姜茶不得已选了别人，那姜茶嫁不嫁？ 姜茶看他纠结的样子，就劝他：“在抢绣球的时候，对付他也是一样的。” 陆玉璋摇头：“不一样，在抢绣球开始之前我解决掉他们，我可以让我的手下动手，可是一旦上场，我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按照宣王的个性，不会只安排一个人，若是高手的话，双拳难敌四手，我万一败下阵来怎么办？” 姜茶哼笑一声，一点也不担心：“怕什么，人这一辈子谁还不遇上点意外？万一那人没过几日就出意外死了呢？” 她拍了拍陆玉璋的肩膀：“所以，别担心，我不想嫁的人，谁也强迫不了我。想利用我搞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陆玉璋还是去处理宣王的人了。 他大概能才出来谁是宣王的人，在名册上的，至少有两个。 姜茶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去。 李婶进来，帮着姜茶换衣服，帮着她化妆。 外面，高台下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光报名参加招婿的就有一百多人，再加上听说越阳县主今日招婿，早早赶来凑热闹的，姜记医馆门前是人山人海。、 就连对面的茶楼，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位置最好的自然被赵信和皇后占据了，两边的窗口分别是宣王赵炎跟罗见霜。 赵信带了不少大内高手，禁军首领黄甲就站在赵信身边，另一边站着苏全海。 这场活动毕竟是钱英跟姜永安主办的，两人没什么组织能力，现场一片混乱，报名的和没报名的都挤在一块，甚至报名的来的晚了，都挤不进来。 外面的人要挤进来，里面的人没有报名或者不够资格报名想浑水摸鱼，还没开始抛绣球就有人推搡起来，甚至有人动手。 站在赵信身边的黄甲握着手里的剑柄，随时准备出手，一旦这些浑水摸鱼之人，想趁乱刺杀皇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他身后的几名高手也同样严阵以待。 赵信皱眉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真担心姜茶还没抛绣球，这些权贵子弟就被打死了。 “苏全海，什么时辰了？” 旁边的苏全海回答：“回皇上，还有一盏茶功夫就午时了。” 赵信低头看着人群，寻找陆玉璋，可是找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陆玉璋：“你瞧见陆指挥使了吗？他为了姜茶闹得满城风雨，怎么现在倒不见人影了？” 苏全海面带笑容的猜测：“兴许是跟县主在后面说话吧。” 赵信一脸好奇，问皇后：“皇后，你觉得姜茶会选谁？” 皇后也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底下的人群，瞧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宫里举办各种宴会，那些权贵子弟她有不少都脸熟。 “皇上，臣妾也不知，不过既然姜茶办了这个招婿，那肯定不会选陆指挥使。” 赵信很是诧异，没想到皇后是这样想的：“怎么说？” 皇后对姜茶的印象还算不错，医术好，也不卑不亢，宁安候夫人不喜欢她，她就挺利索的从侯府搬了出来，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哭哭啼啼求人家接受她，或者要死要活。 她对姜茶的为人作风还是挺喜欢挺赞赏的，有骨气。 所以她就认为姜茶是为了争口气，就一定不会选陆玉璋。 “臣妾觉得姜茶并非一个依靠男子的人，也是个有风骨的女子，既然宁安侯府不接受她，她自然也不会赖着人家。她肯定会选别人，臣妾觉得安修筠就不错，跟姜茶也更相配。” 皇后饶有兴致的问赵信：“皇上觉得姜茶会选谁？” 赵信很笃定：“朕觉得姜茶还是会选陆指挥使。” 皇后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那姜茶为何还要白折腾一顿呢？” 赵信道：“给宁安侯府点颜色看看呀，你没看见那边宁安候夫人脸色不大好吗？” 皇后隔着屏风往那边瞥了一眼：“自然是瞧见了，要不就说姜茶这人手段高呢，用招婿一事恶心宁安侯府，这招做得好。若是我被人家嫌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死皮赖脸赖着他家的，我就是要挑个更好的恶心他家。” 赵信轻轻点头：“皇后是这样想的呀，你还记得康儿醒来那日，陆指挥使来椒房殿找姜茶的事吗？我觉得姜茶心里还是有陆指挥使的，招婿这件事就是姜茶一时气恼，如今骑虎难下，最后还是会选陆指挥使。” 皇后轻笑：“要不，咱打个赌？”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赵信对这个姜茶的关注度很高，以她女人的直觉，和夫妻数年对赵信的了解，赵信应该是看上姜茶了。要不然也不能出来看热闹，从皇上做太子的时候起，皇上可没有专门出宫看谁的热闹，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赵信很感兴趣的看着皇后：“皇后想赌什么？” 皇后盯着纷乱的人群想了一会儿回答：“若是皇上输了，那就半个月不能宠幸那些新进宫的妃嫔。” 赵信笑笑，瞧见皇后那有点吃醋的小眼神，心里还有点高兴：“好。那如果皇后输了呢？” 皇后娇俏的跟赵信对视：“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信想了想：“如果皇后输了，就去说服你父亲，上折子设立左丞相和右丞相。” 皇后不大乐意的瞧着赵信，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是皇后也是赵信的妻，就应该跟丈夫风雨共担，如今丈夫遇到难题，她就该支持。 “好，皇上，咱们拭目以待。” “来了。”王皇后直起身子来朝高台上看去，姜茶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婚袍，头戴点翠工艺的凤冠，手里抱着一个绣球，从木梯上爬了上来，跟她一起上来的还有个小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估计是姜茶的弟弟。 第150章 抢绣球 “当当当当……” 一阵铜锣声响起，宣布招婿大会正式开始，人群兴奋了起来。 姜茶一出现，现场顿时热闹了起来，她这些日子颜值本就提升了不少，今日李婶特意给她化了妆，一张脸更加明艳动人，再加上身材高挑，顿时燃爆全场。 男人们瞧见姜茶这等动人的姿色，也不打架了，也不推搡了，立刻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姜茶身上，尤其是姜茶手里的绣球。 姜茶看着台下拥挤的人群，有不少男人眼神热辣，一看就是冲着她的姿色来的。 不少人都在台下卖力的冲着她挥手，大喊：“给我，选我！” 姜茶寻找陆玉璋，人群中的男人都身穿锦袍，什么颜色的都有，有几个穿着跟陆玉璋差不多颜色的酱红色锦袍，可就是瞧不见陆玉璋的身影。 “怎么还不来呀？我就说别去别去，他就是不听。”她小声的抱怨了几句，现场气氛热烈，没人听清她说什么。 姜百川今日也十分兴奋瞧见底下那么多权贵子弟都来争着抢着做他姐夫，他瞧见了安修筠，指着安修筠道：“姐姐，那个，那个白袍公子最好看了，玄他！” 姜茶早就瞧见安修筠了，安修筠今日一身月白锦袍，再加上出色的容貌，在人群中身份显眼。 这大喜的日子，穿白袍的着实不多，安修筠就是那个最特别的显眼包。 此刻安修筠正高举双手，表情十分兴奋，那样子跟平日里温润安静的少年郎一点也不一样。他冲着她大喊：“选我！选我！” 姜茶算是看到了安修筠的另一面。 姜茶觉得如果等不到陆玉璋，她可以考虑安修筠。 至于以后怎么渣了他，以后再说。 距离安修筠不远处的就是一身蓝袍的秦王，秦王跟安修筠差不多的年纪，颜值稍微逊色一点，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比安修筠，秦王就内敛安静多了，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伸出手来，随时准备抢绣球。 再看几乎处于边缘地带的白永晖，他现在还没有挤到人群中央，没有挤到姜茶跟前的那片区域，他还正在卖力的往里挤，可是人太多，人挨人人挤人，他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干着急。 底下的钱英跟姜永安还有姜瑶看不清楚人群，干脆也爬了上来，帮着姜茶出主意。 三人想法各不相同，钱英和姜永安是真的想帮姜茶择婿，两人瞧见女儿如此抢手，乐的嘴巴都合不上。 姜瑶则不一样，她在考虑上来挑个夫婿，甩了陆承贤行不行，陆承贤对她虽然比前段时日态度好了些，隔三差五就去她屋里留宿，但都是看在姜茶的面子上，其实态度敷衍的很。她一点也不满意。 今日看着这么多青年才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得上她。 万一呢？ 她也不顾脸面的在台下仔细搜寻好看的男子。 姜百川就相中安修筠了，拉着钱英指着安修筠：“娘，你看那个白袍公子怎么样？” 钱英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安修筠：“好，好！” 她又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黑袍公子，长的也不错：“他也不错！” “还有那个，还有那个！”钱英一连看中了好几个，都长的不错。 她听说男人鼻子大的那个也大，就在人群中挑选鼻头大的，一会儿功夫又挑中了好几个。 姜永安也看中了好几个，他挑选标准跟钱英不一样，他挑选的几个都是身体强壮的。 姜茶在高台上走来走去，一直在四下的看，寻找陆玉璋。 她往那边走，人群就往那边移动，尖叫声，催促声一直不绝于耳。 “扔呀，仍呀！” “快扔呀！” “是不是不想选呀！” …… 台下说什么的都有。 姜茶可不管那些，她要等一等陆玉璋。 她发现台下的人群中有几个人特别强壮，虽然身板看上去一般，但明显的，那几个人力气特别大，能很轻松的挤着人群朝某个方向运动。 一共四个人，分别站在台下中央区域的四个角上，互相呼应，并且也穿着锦袍，不过相貌很普通，他们眼中的占有欲很强。 姜茶甚至发现，这四个人有时候还交换眼神，她确定这四个人可能就是宣王赵炎的人。 明明宣王的人就在这里，可是陆玉璋却还没有来，难不成宣王还安排了别的人，还是宣王早就预料到陆玉璋会去阻拦他的人，早就做了好几手的准备？ 浓浓的担忧袭上心头，姜茶继续仔细看底下的人，发现还有其他几个一看就会功夫的人，不过这几个人是不是宣王的人她就不知道了。 “扔呀，是不是挑花眼了？” “就是，选我！我是淮大将军嫡子！” “怎么还不选，是不是耍我们？” …… 下面虽然催促的紧，但姜茶也不慌，不管下面怎么催促，她都一直仔细看下面的人，也看了外围的人。 按照后世的时间，过去都半个小时还多了，陆玉璋还没来。 刚才的铜锣声敲了好一阵，声音很大，估计能传出去很远，就算陆玉璋在别处也应该能听见，可是现在还没来，肯定是被人绊住了。 那四个高手站在四角方位开始起哄：“扔呀，都这么久了还没选好吗？是不是在耍我们？” 其中的一个这么一说，另外三个立刻附和，催促姜茶快点选。 姜茶最后看了一眼四周，陆玉璋仍然没有来，她估计陆玉璋今天也来不了了。 她看准了安修筠把绣球扔了出去。 安修筠很整齐，伸长手臂去接绣球，甚至就在绣球要碰到他手的时候，大家开始哄抢。 绣球在人头上方被打来打去，但凡一个人抢到了，立刻被别人给抢了过去，安修筠干着急，几次差点碰到绣球都失之交臂。 姜茶在上面也觉得安修筠太笨，她大声喊：“笨死了，安修筠，你争点气呀！” 安修筠也着急的不行，可是他不会武功，周围有好几个会武功的，那几个人是争抢绣球的主力，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能安稳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绣球已经在东北角一个高手的手里了，他把绣球高高举起，得意的看着姜茶。 “县主，我抢到了！” 第151章 我可以娶你了吧 姜茶看过去，发现那男子面容线条硬朗，五官普通，肤色微黑，个子还挺高的，比周围的人高出半个头还多，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她倒也不是颜值至上主义者，只是不知这男子的底细。 “你是何人？”姜茶在台上大声问了一句：“吾乃大将军淮进之子淮北恩，二十有三，尚未婚配，也无妾室通房。” 淮北恩一双眼睛倒是透亮，高举着绣球神情肆意张扬，十分得意的冲着姜茶笑。 姜茶也不能用不认账的方式来推脱这场招婿，这么多人见证，她想耍赖估计也不行，那将会对她的名声造成极大的损失。 看向四周，仍然不见陆玉璋的身影，姜茶在心里把陆玉璋骂了一万遍，她决定自己上了。 茶楼里的赵信也微微蹙眉，他最近没有过问陆玉璋的私事，可以知道陆玉璋应该是钟情姜茶的，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难不成是真的放弃了？ 旁边的王皇后对这个淮北恩倒是有些印象，这人还算不错，在军中任职，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名参将，跟姜茶也算相配：“皇上，你要输了，花落谁家都尘埃落定了，陆指挥使还没来，八成陆指挥使压根就不喜欢越阳县主。” 赵信并不慌张，他了解陆玉璋，他微微皱眉盯着下面：“黄甲，去看看陆指挥使在哪里。” 陆玉璋跟随赵信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为他做过不少事情，他不能让陆玉璋抱憾终身。 他也不信姜茶真的那么绝情，他宁愿相信姜茶是跟陆玉璋使性子吓唬陆玉璋呢。 姜茶医术高明，仁心仁术，也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黄甲抱拳道：“是。” 屏风另一侧，另一个窗口前，宣王赵炎对淮北恩的表现十分满意，不仅仅是淮北恩出主意怎么绊住陆玉璋，先让陆玉璋起疑心，再引诱他出来对付宣王的人。 在抢绣球到时候，辅助人员安排也欧式淮北恩一手安排的，这人足智多谋，算是赵炎的智囊团。 在他的连翻安排下，抢绣球一事顺利的很。 赵炎面带微笑看着下面的淮北恩，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再往那边就是一脸厌弃的罗见霜：“贱人，我儿不过是冷落她几日，她就这么耐不住性子要招婿，还把我儿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哼！” 旁边的赵嬷嬷自然十分赞同罗见霜的看法，姜茶进不了宁安侯府，就无耻下流的相处这样卑鄙的法子逼着侯府点头，这些可好，世子没来抢绣球，看这回姜茶如何收场？ 不过她记得世子已经在医馆这里报名招婿了，怎么没来？ 她诧异的开口：“夫人，按理说世子很喜欢这个姜茶，为何今日这么关键的时刻却没有出现呢？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罗见霜猛然醒悟过来，她直起身子：“是啊，快快，让小厮去找！” 她也知道儿子对姜茶情有独钟，曾多次表示非她不娶。为此母子二人闹的很不愉快。 若非最近姜茶给秦王太妃治好了病，她也不会默许儿子娶姜茶，也不会同意让姜茶给她看病。 …… 姜茶跟高台下的安修筠对视，那眼神很责备安修筠怎么抢不到绣球，安修筠也是一脸懊恼，他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抢绣球活动，就变成了比武大赛。 就算是安修筠抢到了绣球也比淮北恩抢走绣球好处理的多呀。 姜茶跟安修筠对视的功夫，淮北恩脚尖一点纵身一跃就上了高台，他把绣球托在手里：“越阳县主，我可以娶你了吧？你不会赖账吧？” 姜茶露出一个十分客气的笑容：“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会赖账？不过，还有两关，你过了才能娶我。” 淮进虽然想到了姜茶会找借口不承认这桩婚事，但可猜不到姜茶会设下什么障碍，他也好奇，他武功高强熟读兵书，但其他的书读的可不多，跟朝廷里的状元探花可比不了。 姜茶还没说什么，钱英跟姜永安还有姜百川以及姜瑶就凑了过来。 姜瑶见淮北恩不如陆玉璋长的好看，心里就平衡了许多，甚至对姜茶道：“姐姐，我看他挺好的，就别为难他了吧？” 他甚至觉得，如果姜茶真的嫁给别人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勾引一下陆玉璋？ 这样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不敢多想。 姜永安对淮北恩十分满意，此人面容硬朗皮糙肉厚，一看就是冲锋陷阵的武将，比陆玉璋那个小白脸不是好多了吗？ “就他吧！” 钱英对这个女婿也很欣赏，虽然不及陆玉璋好看，但看身上的穿着和通身的气质，这人家世好像也不错。 她把姜茶拉到一边，小声的问：“怎么样？喜欢吗？” 一家人里面只有钱英在乎她的想法，姜茶感叹亲娘就是亲娘，就是心疼她。 “不喜欢。”姜茶直接说了自己的感受，她声音不大，也只有钱英能听见。 淮北恩还在等着，他又问了一遍：“不知越阳县主打算如何考我？” 他料想姜茶会设下作诗弹琴之类的难关为难他，这样他很容易就会被刷下去。 为了应对今日的种种可能，淮北恩还特意临时抱佛脚背了好多诗，还练习了几日琴艺。 听说姜茶是乡下女子，不会诗词歌赋，更不会弹琴跳舞，想必在这上面胜过她很容易。 其实他对姜茶还是很满意的，第一相貌明艳动人，京都找出第二个如此好看的女子也不容易。第二医术高明，家世却简单，很容易掌控。 就这两点他就喜欢。 姜茶扫过全场，大声开口：“我这里有两关，一文一武，先过文关，再过武关，两关全过，才有资格做我的夫婿。若是此人没能过我这两关，那就继续抛绣球。若是三次抛绣球之后依旧没人过我这两关，那此次招婿便结束。” 台下的人脸上又泛起希望，一阵躁动。 淮北恩呵呵一笑：“县主，你怎么知道我过不了你这两关呢？” 姜茶微微挑眉：“我这两关可不容易过。文关是我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任选一样考你，武关是咱们打一架，你打赢我。” 她料定淮北恩读书不怎么样，随便出道题他就答不上来。 第152章 拖延之计 淮北恩是个粗人，虽然之前也推断出事情发展的几种可能，也做了不少准备，但他还是不客气的怼人。 “县主，淮某是个粗人，你若让我作诗，我着实做不出什么好句子来，我看县主是不想嫁给我吧？你就是不打算履约，才出这样的难题为难淮某。” 此话一出，台下也有人打抱不平，尤其是宣王的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大声道：“大家评评理，我也是粗人不太会作诗，我绞尽脑汁作出几句蹩脚的诗来，县主一句屁都不如，我就败下阵来，大家该当如何！” 台下也不知有多少宣王的人，随声附和的人竟然不少。 当然支持此种做法的人也不少，比如安修筠此时就开口道：“县主身份尊贵，择婿岂能如此随便，自然是设下好几个门槛，这有何不可？你家姐妹择婿难道不能挑？” 秦王也大声支持：“不错，谁家嫁女儿不是仔细挑选？” 在茶楼上看热闹的皇后觉得姜茶此种做法很有道理，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一个不慎，下半生就毁了，她扭头看着赵信：“皇上，你觉得若是陆指挥使来了，能否过了这两关？” 赵信看法跟皇后不同，他觉得并非姜茶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想挑个好夫婿，而是在拖延时间等陆玉璋。 “他来了自然能过关。” 那边的宣王轻笑摇头：“一个乡下女子能识字把药方写出来已经很难得了，还会作诗？” 当初姜茶去他的王府给他看病，药方都是让别人代写的，他可不信姜茶能出什么题难倒淮北恩。 他觉得淮北恩没问题。 罗见霜也哼了一声：“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想为难大将军之子？难不成她觉得大将军之子都配不上她？” 赵嬷嬷也道：“奴婢觉得她能嫁给大将军之子，都是抬举了她，像她那样的，就只能嫁给贩夫走卒屠夫之类的。” 姜茶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她，今日之事她也是想过的，但没有做那么多的准备，只能现场发挥了。 她笑看淮北恩：“如果你觉得我在刁难你，你可以离开，我重新扔绣球，换别人来。” 淮北恩见激将法没有用，只好硬着头皮接招：“请县主出题。” 姜茶看向台下之人，朗声道：“我也不会故意为难，作诗么，确实有点难，我不让他作诗，我出题，他来回答。我这里有一首诗，他若能说出说的是何意，这一关就算过了。” 淮北恩有点瞧不起姜茶，谁都知道姜茶之前脑子有些问题，好像是个傻子，还不识字，能会医术说是神仙梦里所教。她连字都写不利索，还作诗还出题？想想就觉得可笑。 “好，县主出题吧，答不上来，我甘愿认输。” 姜茶环视一圈，然后开口：“我闲暇之余作了一首诗，淮将军，请你说出这首诗表达了什么意思。” 淮进点头，仔细倾听。 四周安静下来，大家都注视着姜茶，好奇姜茶一个乡下人能说出什么震惊四座的诗句来。 姜茶开口：“相逢已是上上签，何须相思煮余年。山鸟与鱼不同路，何须山水寄相思。白首并非雪可替，风吹雪散故人离。从此山水不相逢，陌路只当忆往年。” 她一念完，全场比刚才还安静，台下权贵子弟不少，念书年头多的人也挺多，有些人听出来这是一首情诗，却是一首绝情诗，作诗之人头脑清醒的让人觉得此人太过无情太过凉薄。 都说越阳县主不得宁安候夫人喜欢，毫不犹豫的离开宁安侯府，大家都觉得表面上看姜茶所作所为潇洒肆意，实际上应该早就把眼泪哭干了。 可是从这首诗看来，越阳县主并不伤心呐，甚至劝陆指挥使放下过去。 淮进愣了，他在学武上很有天赋，可是读书的天赋就很一般，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姜茶这首诗念完，他就记得第一句，根本不明白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淮进看了一眼茶楼窗口的宣王一眼。 台下的才子都在咂摸这几句诗。 “真是好诗啊，全诗都是无奈与辛酸。” “什么呀，这是人间清醒。” “我觉得这首诗就是越阳县主要跟陆指挥使说的话，人家并不稀罕陆指挥使。” …… 台下议论纷纷，不少人在讨论这几句诗词的意思。 淮北恩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台下。 “……” 他还没说什么，姜茶就说话了：“不许求援，别人告诉你的，都算作弊，你就出局了。” 就这功夫，淮北恩连第一句都忘了。 “我答不上来！”他十分无奈，费尽千辛万苦筹谋了那么久，才走到这一步，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对方淘汰了。 台下的才子们可兴奋了，都摩拳擦掌准备再战。 姜茶宣布：“淮北恩淘汰，下一轮开始！” 除了淮北恩以外，别人都很兴奋，又一次机会！ 最兴奋的还是安修筠和秦王。 安修筠高举手臂：“是不是答上这道题，就能进入下一轮？” 姜茶立刻回答：“不错，这一次我设置一个门槛，我不想我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回答上这道题的才能进入下一轮。” 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妙的很，可以刷下去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茶楼里的宣王果然黑了脸，他也没想到姜茶还能问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 “她不是没读过书吗？”有这道题做门槛，他派出去的那几个武夫都会落选，赵炎恼恨的很。 心腹伽途在一旁提醒：“她也没学过医，不也照样医术过人吗？” “伽途，你去。”宣王朝伽途勾勾手，跟他耳语了一番，告诉他这首诗的意思。 伽途领命离去。 姜茶台下的李叔李婶拿来笔墨纸砚和桌子，让想回答问题的人上来书写，以免泄露的答案，便宜了某些人。 上来写答案的人也不少，前前后后共有五十多人，姜茶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来了。 是那三个宣王的人，姜茶的脸色不大好看，其实时间这么长，台下的人也是可以作弊的，从别人那里得来答案，然后再上来书写答案。 防不胜防呀。 第153章 陆指挥使别耽误县主 就在姜茶以为陆玉璋出事的时候，陆玉璋终于来了，他依旧是那一身酱红色的直裰长袍，脚步轻快，运起轻功从对面的茶楼一个窗口飞身而下，朝高台这边来了。 这个时候台上正在作答的五个人差不多都写完了，都吹干了墨迹把答卷交到李叔手上。 陆玉璋轻巧的落在姜茶身边，姜茶看他样子气定神闲，身上也并没有伤，总算放心了。 她以为自己对陆玉璋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人不错而已。 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姜茶发现自己很惦记陆玉璋的安危，怕他出事，怕他来不了，怕自己真的要嫁给别人。 陆玉璋出现的拿一刻，所有的担忧在一瞬间消散。 她也终于明白，陆玉璋早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心里虽然担忧，但姜茶是不会当面承认，也不会让陆玉璋看出自己担心他的。 陆玉璋瞧着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戳穿她：“怎么会，只是被绊住了。” 随后他面朝台下的人抱拳，就从容的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桌上有县城的笔墨纸砚，他下笔如有神，不慌不忙的写下自己对这首诗的理解。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陆玉璋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纸，他吹干墨迹，把纸张交给李叔，随后冲着姜茶一笑便走下了高台。 公平起见，姜茶并未看那些人的答卷，而是向大家说了自己的想法。 “今日大家辛苦前来，姜茶在此谢过诸位盛情，公平起见，我先公布这首诗的正确含义，然后咱们再对比正确寒意，从三十九份答卷当中找出正确的，只有回答正确的人，才有资格参与抢绣球。” “不要觉得这样不公平，我姜茶也不是什么人都嫁的，答上这首诗的正确含义，便是见我的门槛，大家见谅。如果这么多答案没有一个正确的，那今日这场招婿便宣告失败。” 姜茶郑重的朝台下抱拳，随后便开口公布正确答案：“今生有幸与你相识已经是你我最大的缘分了，即便余生不再相见，这辈子相伴这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了。不一定非要相伴一辈子，也没必要用余生去思念，男女二人在分别之际，就已经是陌路人了，劝大家不要纠缠过去。人这一辈子很长，还是要向前看的。” 姜茶娓娓道理这句诗的含义，也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她自己说的就是标准答案。 在台下的陆玉璋暗暗攥拳，他感觉这首诗就是姜茶专门写给他的，让他不要在纠缠。 她可真无情呀，这么轻松的就放下了，丝毫不在乎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患难与共，在她嘴里就是一句“相逢已是上上签”，她就对他那么没有信心吗？ 还是早就想好了退路？想嫁给别人了？ 姜茶说的时候，一直看着台下的陆玉璋，她不知道了陆玉璋写的答案对不对，若是不对，那可就…… 她刚说完，台下一片唏嘘，不少人答的不对。 “怎么是这样呢？相逢已是上上签意思不是我们能遇见是上天的恩赐，何须相思煮余年不是我们下半辈子不用在互相思念中度过了吗？这明明是一首男女相爱的诗，怎么县主说的这么悲伤这么凄凉呢？” 有人扼腕叹息：“哎呀，我也是这么回答的，县主这是何意呀？我们这么多人，她就没一个看上的吗？” 还有人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也有不少人沾沾自喜，因为他们理解对了，他们觉得姜茶凉薄无情，这招婿就是一场游戏。 姜茶一份一份的查看，一共有十七个人的答案符合标准答案，其中就包括陆玉璋的答卷。 还有宣王的那三个人，以及秦王还有安修筠以及白永晖，和另外几个有才学的权贵子弟。 姜茶一个个念了名字，台下中央的一片地方被空了出来，答对的十七个人，站在这里，准备抢绣球。 绣球扔下的那一刻，台下十七个人就展开了激烈的角逐。 这次少了浑水摸鱼的人，会武功的也就陆玉璋合宣王派出来的那三个人，那三个人武功虽好，但比陆玉璋可差得远了。 他们都是宣王赵炎军中副将或者参将的儿子，武功比平常人是高一点，对付一般人游刃有余，可跟高手比起来，就要逊色一点了。 三人联手也没有从陆玉璋手里抢来绣球，甚至还被打的很惨。 陆玉璋轻而易举的抢到绣球，跃到了台上，笑容满面的冲着姜茶笑：“我抢到了。” 姜茶当众宣布，虽然陆玉璋抢到绣球在她预料之中，但她也没有多高兴，想到罗见霜就头疼：“那就择吉日来提亲吧。” “不行！” 台下有人抗议了。 姜茶看过去，居然是安修筠，他一脸不甘心愤愤不平。 “你说过，还有第三关，抢到绣球还要打败你才行。” 旁边的秦王轻嗤一声：“陆指挥使武功盖世，世上少有敌手，难不成你觉得越阳县主一个大夫，能打得过陆指挥使？” 安修筠不甘心的咬牙，他就是不想让陆玉璋得到绣球，可是他又抢不到。 他宁肯姜茶一个也没选出来。 “越阳县主，你数次去宁安侯府，都被赶出来了，你真的想嫁给陆指挥使吗？你如果不愿意，这次抛绣球可以不作数，你一针把他扎晕，咱们重新来，这次我一定抢到绣球。我们安家都很喜欢你，绝不会赶你出来的。” 他还大声的质问台上的陆玉璋：“你不能娶人家，你还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让堂堂越阳县主做一辈子外室不成，我们可不答应啊！你若不能娶县主，就赶紧下来！把绣球让出来！” 宣王的三个人也借机起哄。 “不错，下来，下来！” “让宁安侯府人出来说一说，要不要这个儿媳！” “娶不了人家就别耽误人家，想娶县主的人多了去了，你别耽误我们娶县主！” “就算是陆指挥使位高权重，也休想一手遮天，天子脚下容不得你放肆！” “你这是骗婚！” 第154章 请帖 姜茶淡淡瞧着台下不服气的人，唇角溢出一抹轻笑：“不服气呀？那刚才你们怎么没有拦住他？没本事抢到绣球就别说酸话了，就你们这样见不得别人好的，我也不喜欢。” 轻飘飘几句话堵住了台下所有人的嘴，不少人觉得没意思转身离开了。 陆指挥使的武功盖世，县主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呀，今日这招婿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钱英跟姜永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尤其是钱英愤愤的开口：“折腾半天还是你，陆世子，你家财万贯，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为什么专门来祸害我闺女？” “我非她不娶。” 姜永安跟姜百川叹息一声走下了高台，只有钱英不满的对着陆玉璋念叨。 姜瑶站在姜茶身边，她看了陆玉璋好一会儿，佩服陆玉璋的勇气，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怕丢人，为了心爱的女子来抢绣球，让所有人知道他非她不娶。 若是陆承贤有他一半的好就好了。 只可惜她已经跟了陆承贤，不能再选别的男人了。 姜茶怎么命那么好？ 她深深地看了陆玉璋几眼，没说什么，拉着钱英下去了。 李叔李婶过来恭喜陆玉璋：“恭喜世子得偿所愿。” 茶楼里的罗见霜瞧见儿子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是生气，她虽然看姜茶不顺眼，但也发现姜茶跟之前不同了，不仅容貌明艳大气，而且还很受皇上看中，那边不远处皇上和皇后刚刚离开。 姜茶多大的本事，竟然引得皇上皇后也过来瞧热闹。 而且皇上还派人去帮陆玉璋脱身，可见皇上也是支持这门婚事的，她如果再反对，就会惹的皇上皇后不快，对侯府也没有好处。 赵嬷嬷看在眼里，也替夫人感到忧心。 “夫人，世子对姜姑娘情有独钟，姜姑娘也维护世子，咱们要不要下去表个态？毕竟您的身体还需要姜姑娘照看……” 罗见霜瞥了赵嬷嬷一眼，更加不高兴了，她今日能来，还是服用了姜茶的药，身上才不痛的。 她承认姜茶的药很好，连安太医都比不上姜茶。 安家的那个小子说他家都很喜欢姜茶，姜茶怎么就这么受欢迎呢？ 就连秦王也来凑热闹，她哼了一声：“不去，她是晚辈，哪有长辈去拜会晚辈的道理？就算见她一面，也是她来拜会我。” 外面街道上的人还么有完全散去，罗见霜打算等人少了在离开。 她就站在那里看姜茶跟陆玉璋，两人携手下了高台，进了医馆，往后就看不见了。 “那么多人关注她，她有什么好？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乡下女子有什么好看的？”罗见霜还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旁边的赵嬷嬷也随声附和：“是啊，兴许是来看笑话的，看京都权贵谁会那么掉价来抢一个乡下女子的绣球……” 她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如果这么说，那她家世子就是最掉价的那个人。 罗见霜脸色不好看：“宁安候的脸都让这个乡下女子丢尽了，如今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这个乡下女子，这几日她招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见了我都问我怎么回事。赵嬷嬷，你让车夫在巷子里等着，今日我不想看见任何熟人。” 赵嬷嬷马上吩咐身边的小厮去传话，她扭头就劝罗见霜：“夫人，既然咱们无法让世子听话，以后您就别总是逢人就说咱们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是顺着世子的意思吧，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 罗见霜不甘心的哼了一声：“我知道，璋儿今日所作所为如同昭告天下，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非姜茶不娶，我还能怎么办？不过就算我同意，我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她就算现在是县主还是官身，也配不上我儿子。她一个乡下女子都能嫁给我儿子做正妻，以后我儿子纳妾，那些世家女谁肯在一个乡下女子之下？” 赵嬷嬷安慰罗见霜：“夫人不要想那么多，京都心甘情愿嫁给咱们世子的贵女很多，肯定能挑出愿意做妾的。” 她扯唇一笑，表情有些恶毒：“夫人不要担忧，您想啊，等世子娶了那个女人进门，咱们再给世子纳几个妾室，贵女做妾室，世子看的多了，就会知道那个乡下女人粗鄙不堪，那些贵女才是世子该选择的，到时候世子后悔了，休了她便是。咱们不愁。我看她被休了，还有没有脸面贱人。对于咱们世子来说，就是多一桩风流韵事，咱们世子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什么也不耽误。” 罗见霜脸上终于露出来微笑：“嬷嬷说的不错，时间一久，我儿子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咱们走吧，由着他们去折腾，等她进了门，我可不允许她如此抛头露面，就是磋磨也要把她磋磨死。” 她冷着脸起身，离开了茶楼。 姜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刚跟着陆玉璋去了后院，打算喝口茶润润喉咙，安修筠就跟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张请帖，满脸的不高兴。 姜茶瞧见对方，就起身去门口迎接，没好气的质问他：“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 安修筠瞧见对方跟陆玉璋并肩而立，看起来像是天生一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不过他也没法子，只能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他直接把请帖递过去：“我祖父让我来的，而且我也觉得你很不错，若是让乱七八糟的登徒子把你给娶了去，你一辈子不是就完了？所以我是来救你的，你应该感谢我。” 姜茶结果请帖，是一张老夫人六十大寿的请帖。 其实她也瞧出来了，安修筠虽然嘴上不说喜欢她，但看她的眼神不对，她不想让对方误会，就婉拒了：“我这几日比较忙，恐怕无暇给老夫人祝寿。” 安修筠带着敌意的看着陆玉璋，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但又打不过对方，除了瞪对方一眼，他也做不了什么。 “不行，你必须去，我祖母听说你医术很好，比祖父还厉害，就说什么也要见见你，如果你不去，我祖母就要亲自来找你了。” 第155章 别人的就是好的 姜瑶看着姜茶被温润俊朗的少年纠缠，心里羡慕的很，这个安公子也很好，翩翩公子气度非凡，比陆承贤好看多了，而且看着性格也很好。 为什么好人好事都让姜茶遇上，她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呢？ 她羡慕的不行，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转身去了院子里，站在廊下默默发呆，不自觉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虽然说这段日子陆承贤对她比从前好了一点，隔三差五的往她屋子里钻，也给她一些东西，但她用的东西，她的吃食还是不如李氏。 她到底是个妾，再怎么着也越不过正妻去，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要的是那种她能再宁安侯府横着走的那种生活。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她办不到，可是她觉得姜茶能办到，她越想越痛苦，只觉得同样出身姜家，姐妹二人的遭遇却大不相同。 如果她能嫁给陆玉璋，那境遇会不会好一点？ 姜茶会不会看在亲姐妹的份上，让她做正妻？她已经想好了，姜茶在外面忙，她就替姜茶管家，姐妹共侍一夫多好啊。 她自己发呆的站着，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钱英发觉二女儿情况不对，就走了出来，她推了推姜瑶：“怎么不高兴？” 钱英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果然姜瑶开口就吓了她一跳：“娘，你说我怎么才能嫁给姐夫？” 钱英警惕的看了周围，好在院子里大家都个忙个的，还有一部分人在屋子里，没人注意姜瑶说了什么。 她使劲推搡了姜瑶一下：“想什么呢？就算你做了寡妇，也不能嫁给姐夫呀。再说姜茶霸道，她肯定不能同意。你疯啦！” 姜瑶不服气：“可是都是你的女儿，凭什么她被那么多人围着，我就过得这么凄惨？我给人做妾，处处伏小作低，受人欺负，她这么风光，我占不到一点便宜，这不公平。” 钱英一想也是，大女儿只顾自己风光，却不管妹妹死活：“我帮你跟她说，我不信她不管你。我让你姐姐姐夫提拔一下陆三爷，想必那陆三爷会对你好一点的。” 姜瑶噘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她偷偷的看向屋内的陆玉璋，眼中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陆承贤再好也比不上姐夫厉害……” 想跟姜茶共侍一夫的事情，她不敢说出来，怕钱英打她，再一转身告诉姜茶，姜茶以后还能帮她？ 她后悔当初没有坚持纠缠陆玉璋，如果一直纠缠着陆玉璋，没准现在嫁给陆玉璋的就是她了，哪里还轮得到姐姐？ 她随着这么想，但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打算从长计议，可是想要嫁给姐夫，就得让陆承贤休了她，或者陆承贤死掉。 一个可怕念头从脑海中划过，她害怕了，她可不敢杀人。 钱英又推搡一下她：“想什么呢？你放心，我一定说服你姐，让你姐帮陆三爷谋个差事，以后陆三爷也会对你越来越好的，别想那么多了，跟我进去。” 两人进去的时候，安修筠正好从里面出来，冲着两人抱拳一下就匆匆离开。 姜瑶更加嫉妒了，这个公子这么好看，还喜欢姐姐，怎么喜欢她的人就这么少啊？ 不过如果姐姐嫁给他，那姐夫那边不就没人了吗？ 她是不是可以钻空子？ 她记得刚才好像听那位安公子说，邀请接近去安府参加老夫人寿宴，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她可以借此做点手脚。 她脸上堆笑朝姜茶走去，故意站在姜茶和陆玉璋之间，让陆玉璋不得不看到她。 “姐姐，我自从来到京都，也没去别的世家大族，你去安府的时候，能不能带着我？我在家里憋闷的慌，就当你带我出门散心了。” 姜茶嗯了一声，没觉得姜瑶会做什么坏事，她的能力她的手段能做什么坏事呢？ “好，到时候你跟我去，省的在家里闷出病来。”姜茶也知道宁安侯府一向看不上自己妹妹，那她就多带妹妹出去，让妹妹混个脸熟。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至于最后姜瑶能混成什么样，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没发现姜瑶在打陆玉璋的主意，也没把姜瑶放在眼里，姜瑶就那两把刷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你弄一身好衣服，到时候咱们别因为穿戴落在别人后边，梅园有两匹好布料，让娘拿给你，趁着这两天做套新衣服，再让娘带你买几件像样的收拾，还有规矩也学一学，到时候出去也别惹人笑话。” 姜瑶听了这话，也十分好奇，她从未见过姜茶学规矩，她出入宫廷没有被人笑话过吗？ “姐姐，你学过规矩吗？你规矩不好，你入宫那些贵人不会为难你吗？” 旁边的陆玉璋开口了，神色有些骄傲：“你姐姐的规矩是我教的，她规矩学的很好，没人为难过她。” 姜茶冲着他笑笑点头，颇有点自豪的意思：“你是教的不错，我在宫里，人家也看你的面子，除了安乐公主，别人还真没为难过我。” 陆玉璋现在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她们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我如此看重你，她们自然也厚待你几分。” 姜茶白了他一眼：“不要脸，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这么多人面前，他居然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陆玉璋呵呵一笑，看姜茶的眼神十分宠爱。 姜瑶看了这一切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若是陆承贤对她有一半好，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她攥了攥拳，要不，让陆承贤写个放妾书？ 她咬了咬牙，决定试一试。 她笑盈盈的看着陆玉璋，觉得陆玉璋长的好看，又有权势，简直是她最理想的丈夫。 她忽然想起来姜茶建议的让她却学跳舞，取悦男人，她总得有点长处，才能吸引陆玉璋的目光。 现在陆玉璋不就是一眼都不肯多看她吗？ 她就不信她吸引不了陆玉璋。 她一直盯着陆玉璋，可是陆玉璋就是不看她一眼，视线始终落在姜茶身上。 姜茶又不是傻子，也发现了姜瑶的不对。 第156章 不是自家的钱不心疼 钱英拉着姜瑶从屋里出来，让陆玉璋和姜茶单独说话，顺便把儿子和丈夫也拉了出来。 李叔李婶也跟着出来，李叔跟李婶交代：“时间不早了，你去给姑娘准备午膳，我去带人收市前边的东西，搭的台子在那边碍事。” 李婶心情很好的答应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我安排点好吃的，大家都庆祝庆祝。” 李叔十分赞同：“不错，你买点好酒回来，大家都喝两杯。” 钱英走过去拦在李叔前面，不客气的吩咐：“你先送我们回去再忙别的。” 李叔看了钱英一眼，他一向不大喜欢钱英一家子，小家子气，不太讲理，还瞧不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不过看在姜茶的份上，他也没有故意为难过钱英一家子：“好，我去套车。” 钱英两口子忙活了好些天，最后还是陆玉璋抢到了绣球，两口子心里不大痛快，但今日有这么多人来争抢她的女儿，他们还是颇为自豪的。 要不是陆玉璋捣乱，现在她女儿就有新的婆家了，可用不着看那宁安侯府的脸色了。 因而现在他们越发看李叔不顺眼。 套车的功夫，钱英又返回到屋门口，敲了两下：“给我点钱，我去给瑶瑶买点首饰，过两天好跟你出门。” 姜茶打开门，给了钱英几张银票。 钱英数了数，居然有十张，一千两呐！购买好几样好点的首饰了，她也顺便给自己买点，不求多好，样式好看就行。 姜茶知道钱英的性子，买东西喜欢讨价还价，往死里还的那种，买点东西特别的啰嗦。 她来京都时间长了，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不过买东西砍价的毛病可没改。 对姜瑶尤其舍得花钱，她平日里给钱英的零花钱，有一半都被钱英攒下来，偷偷的贴补给姜瑶了。 她吩咐：“省着点花。” 钱英理直气壮的怼她：“省什么省，你钱多的都花不完，我帮你花点，你还不乐意。” 姜茶撇撇嘴，知道自己的嘱咐是多余的，也就没多管，左右她的钱是挺多的，她忙的都没工夫花钱。 都是一家人，她也就没怎么在意钱英平日里的这种行为。 “那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贴补姜瑶的钱还少啊？” 钱英嘿嘿一笑：“她是你妹妹，日子过的苦，你日子过得这么好，贴补你妹妹不是应该的吗？好了别啰嗦了，我们走了。对了我看那个安公子非常不错，你答应去安家，是不是看上他了？” 姜茶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男人，还能三妻四妾，怎么能嫁两个人呢？” 钱英不满的批评姜茶：“我就觉得安公子比陆世子好得多。” 姜瑶在一旁附和：“对呀，我也觉得安公子好。” 陆玉璋在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他走到门口，盯着母女二人。 钱英害怕陆玉璋冷飕飕的眼神，拉着姜瑶走了。 姜瑶也收回视线，她不敢当着姜茶的面肆无忌惮的看陆玉璋。 钱英来京都这么久也逛过几回首饰铺子，不过没买过太贵的东西，最多买十两八两一件的首饰，在她眼里这已经很不错了。 今日她带着姜瑶来，也打算买这种价位的首饰，可是姜瑶在侯府住了不少日子，见过府里的主子戴的首饰，动辄百两一件，千两一件，侯府夫人戴的玉镯金簪都好看的很，一定很贵。 现在再看十两一件八两一件的首饰，姜瑶就觉得土里土气的也不贵气，戴上一点也不像高门大户的女人。 她指着那边明显档次高出很多的首饰：“娘，侯府的主子们最差也是戴那种，咱们戴的太差，会给姐姐丢人的。我丢人不要紧，可不能给姐姐丢人。” 她晃着钱英的胳膊苦苦哀求。 “娘，姐姐给这么多钱，就是让咱们买点好东西的，娘……” 姜瑶挑中了一支镶着几颗红宝石的银簪，花了三百两，又买了一对耳坠搭配这根银簪，还买了一根双股银钗，两朵绒花，还有一对很好看的步摇。 钱英心疼的不行，跟掌柜的杀价，掌柜的也佩服钱英，这么能砍价，最后四千七百两的东西愣是被她砍下去二百两。 就这钱英还觉得东西太贵，一再跟掌柜的说下次不来了，这店大欺客之类的话。 掌柜的觉得十分冤枉，一直说这一次虽然卖了好几件，却没什么赚头。 但钱英带的钱不够，只有一千两，钱英让掌柜的去姜记医馆去要钱，她们拿着东西就要走。 掌贵的跟她又不熟，看着两人也不像有钱的，自然不让她们带走东西。 钱英只好跟掌柜的一起去姜记医馆。 这个时候中午刚过，姜茶正跟陆玉璋喝茶闲聊，两人歪在罗汉床上，姜茶躺在陆玉璋的腿上，十分悠闲自在。 李婶在门外禀报：“姑娘，世子，二姑娘跟夫人在外面带了珍宝阁的掌柜，那掌柜的请姑娘出来结账。” 姜茶慵懒的掀了掀眼皮：“给了她一千两还不够？他们花了多少？” 李婶在外面回答，语气中也带着责备：“回姑娘的话，四千两。” 姜茶坐起来，打开了门，神情有些不敢相信：“我娘都这么大胆子了，四千两这么多说花就花了？都买什么了？” 李婶十分无奈：“您快去看看把，二姑娘买了带宝石的东西，还嚷嚷说买的不多，就这样的在侯府也不过是普通货色，她还觉得拿不出手呢。” 姜茶心里窝火：“她知不知道她花的是谁的钱？不是自己的钱是真不心疼啊。” 几个下人看着姜茶，都不敢插嘴。 陆玉璋走过来：“去看看再说吧。” 三人到了前面，掌柜的拿着几个精致的盒子站在那里，翘首期盼着后面付钱的人赶紧来，一瞧见陆玉璋跟姜茶的打扮他就心里有底了。 上前给两人行礼，并把每样首饰的价格报了上去。 姜茶问姜瑶：“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你一个妾室，戴这么贵重的首饰，你觉得合适吗？” 姜瑶自然不乐意，她瞥了姜茶一眼，理直气壮的怼人：“姐姐，你挣那么多银子又不花，我给你花点怎么了？你有十几万两的银子，我花这么点你怎么心疼成这样？你还拿我当亲妹妹吗？” 第157章 你们都欺负我 姜茶很是生气，她觉得姜瑶自己没钱还花钱大手大脚，不把自己当外人，办了错事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错了，还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没错，怪别人小气。 “我问你，你一个妾室，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合适吗？比当家主母都收拾还要扎眼，人家看你能顺眼吗？” 姜瑶十分的不高兴，她噘着嘴回答：“有什么不合适的？府里的夫人还有几个姨娘，还有老夫人都戴这样的收拾，她们戴的都是金首饰，上面也有宝石，她们能戴，凭什么我不能戴？” 姜茶十分无语，姜瑶真是太蠢了。 “你本就出身低微，戴些普通的首饰就行了，咱们这样低调人家还看咱们不顺眼呢，你戴这么奢华的首饰，人家看你顺眼才怪，想买你自己买，我不会出钱。” 姜茶说完就进屋了，气呼呼的不想理会她。 姜瑶不甘心，看了一眼陆玉璋，想让陆玉璋说句公道话：“姐夫，你看姐姐是不是太小气，是不是嫉妒我，我戴个好看的首饰怎么了？她就那么看不惯，你也不管管。” 陆玉璋拧眉看了姜瑶一眼：“你姐姐说得对，她们本就看你不顺眼，你再戴这样贵重的首饰，她们见了不是毁掉你的首饰，就是抢走，你保不住的。听你姐姐的话，换一些普通的首饰吧。” 姜瑶不服气的跺脚：“姐夫，你也护着姐姐！我看你们就是有钱不想给我花。” 陆玉璋冷冷的看她一眼：“你姐姐的钱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凭什么给你花？你自己想买东西不会用自己的钱？你用别人的钱态度还这么恶劣，换我也不给你花钱。你姐姐肯给你一千两银子也是看在姐妹情分上，如果你不知好歹，以后一文钱也别想花你姐姐的。” 姜瑶直接哭了，没想到陆玉璋对姐姐这么好，温柔体贴，什么事情都替姐姐办好了，想的周到的不能再周到。 可是轮到她，就只会训斥她不懂事，训斥她不知好歹，她哭的很伤心。 凭什么呀。 她流着眼泪摇晃钱英的胳膊，还祈求她：“娘，你帮我跟姐姐求求情吧，我都把首饰带回来了，如果她不肯付钱，那我多没面子啊，别人会笑话我的。” 她委屈的看着那些看热闹的医馆小厮还有梅园对下人，大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干活去！” 大家都低头干自己的活，心里暗骂姜瑶活该，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丢了人现了眼，能怪谁？ 钱英也不敢找姜茶求情，别看她这两日跟姜茶说话的时候拿出自己长辈范儿，但遇到正经事她还是不敢跟姜茶叫板。 “要不咱们就买一千两银子的吧？别买那么多了，你姐姐说的也对，侯府没人护着你，这么贵的收拾你拿回去也只能让人给抢了。” 姜瑶愤恨的很，她很钱英身为长辈居然怕姜茶：“你怎么也帮她说话？你怕什么？你快去呀，去让姐姐出来付银子，快呀。” “我不去。”钱英没好气的瞪了姜瑶一眼。 姜瑶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扭头看着掌柜一脸无语的表情还带着些许的轻蔑，心里就更难受了，被人瞧不起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钱英，小声问她：“你从前不是天天打她，不给她饭吃吗？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钱英恼怒训斥：“怎么跟你娘说话呢？现在跟从前能一样吗？从前她是傻子，现在她是县主是四品官身，打人又凶的很，我可不敢惹她，要问你自己问去。” 旁边的掌柜很是恼火，买不起就别买，充什么有钱人问姜瑶跟前英：“夫人小姐，还要不要啊？不要我可走了。” 姜瑶焦急的不行，直跺脚：“娘，快点呀。” 钱英抬头看着屋门口坐着喝茶的姜茶，对方一脸气闷，就差把“别理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没好气的开口：“我不去！” 掌柜的也不想白来一样：“要不夫人跟小姐先买一千两的？” 姜瑶还是不信邪，进屋亲自跟姜茶理论：“姐姐，求求你了，人家掌柜的都把东西送来了，再让人家拿回去，咱们多没面子啊，你在侯府本就让人看不起，你这样以来，人家不都得笑话我？” 她求了好半天，姜茶一直黑着脸，到最后还是拿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 姜瑶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姐姐疼我。姐姐放心，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她那这银票往外走，嘴里却小声嘟囔：“怎么样，不还是给我了？有那么多钱却那么抠搜，哼……” 姜茶耳力很好，听的清清楚楚，三两步追上器，抢回了银票：“拿我的好处还不说我一句好，你自己想办法，我不管了。” 姜瑶震惊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姜茶，觉得天都塌了。 陆玉璋走过来，冷冰冰看着姜瑶：“你也太过分了，拿别人的钱不当回事，别人一番好心，你却不说别人好，既然如此，你自己的问题你就自己解决吧。你姐姐也不带你去安府了。” 姜瑶咬了咬唇，眼泪没出息的掉下来了。 “你们都欺负我……”她哭着跑走了。 钱英追了出去，掌柜也走了。 姜百川看闹的这么不愉快，再看姜茶那张冷冰冰的脸，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也追着钱英走了。 姜瑶哭着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跑，她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不想回宁安侯府，也不想去梅园，更不想回去跟姜茶认错。 钱英追上了她：“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姜茶的脾气你不知道啊？她那个臭脾气，只有别人听她的话，没有别人忤逆她的意思。她给你钱就算了，你何必抱怨？她耳力极佳，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好了，首饰没有了，安府也去不成了，你高兴了吧？” 姜瑶本就委屈，被这么一骂，就更难受了，大声的哭泣。 “别哭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回去，等晚上你姐姐回到梅园，不生气了，你再好好求求你姐姐，让她收回她说的话。我跟你说，你不能把她当做从前的那个傻子，她现在可不是傻子了，她精明又小气，你得讨好她。” “讨好一个傻子，我不干！” 第158章 鞭打 夜幕降临，陆玉璋送姜茶回梅园。 一进主院，姜茶就发现院里跪着一个人，不是姜瑶还能是谁？ 旁边，钱英拿着一根柳条在姜瑶身上抽！ 钱英有些恨铁不成钢，每抽一下就骂一句：“让你对你姐姐不敬，你拿了你姐姐多少钱？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一样不是你姐姐的钱，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姜瑶身子被抽的直抽抽，她一边大声哭一边躲还一边求饶：“娘，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娘，你别搭理，我知道错了……” 姜瑶被抽的满院子躲，但钱英一点也不想放过她，追着她满院子跑，就这样，姜瑶还被抽中了好几下，听着声音还挺响的。 两个人有板有眼的在姜茶面前演戏，钱英打的时候也不敢真的使劲，唯恐把女儿打疼了。 姜瑶心里却责备钱英太用力，她被柳条抽的太疼了，钻心的疼。 “娘，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啊……娘……我知道错了……” 姜瑶看姜茶跟陆玉璋就站在那里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十分寒心，心里早就责备姜茶根本没有把她当妹妹，根本就不心疼她。 她以后花姜茶的钱自然也不会客气，更不会替她省着，谁让她这么绝情呢！ 她跑到姜茶跟陆玉璋身后：“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她拉扯着陆玉璋的衣服，跟钱英躲猫猫，两人围着陆玉璋跟姜茶来回的跑。 好几回钱英的柳条都抽到陆玉璋跟姜茶衣服上了。 姜茶冷静的看着二人演戏，她记得钱英是很疼姜瑶的，在姜家村的时候，从未动过姜瑶一根手指头，都是有求必应，今日这种追着对方打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她抽了抽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演戏，她倒是要看看，两人能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陆玉璋自然听说过姜瑶的性子，今日一看，姜瑶比传说中的还要坏，怪不得三弟不喜欢她。 姜瑶不找姜茶救命，偏偏一直叫“姐夫救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钱英见两人不为所动，心里也是发毛，难道是姜茶看出来她没真打姜瑶了？ 穿帮了？ 得来真的？ 那瑶瑶得多疼啊？ 她有点舍不得，就这她还觉得自己太狠心了呢。 她拿着柳条指着姜瑶，扯着嗓子怒吼：“死丫头，你给我站住，跪下给你姐姐赔罪！” 姜瑶也看出来了，不仅仅姜茶，就连陆玉璋也是个凉薄无情也是个狠心的，钱英都追着她打了那么半天了，陆玉璋都不护着她，这男人可真狠心哪。 护着姜茶的时候就跟护着眼珠子似的，可轮到她了，就假装看不见，她就比姜茶差那么多吗？ 她一狠心，干脆跪在姜茶面前了。 钱英一看，高高扬起的柳条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打下来。 姜茶哼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俩人在演戏给她看。 钱英一看姜茶的表情，就知道不来真的是不行了。 她狠了狠心，为了几千两的银子，为了以后花不完的银子，为了以后女儿能出人头地，能嫁给陆玉璋，她豁出去了。 柳条狠狠的落了下来，发出“飕飕”的声音。 “啪！” “啊！” 钱英心疼的很，咬着牙闭着眼睛打，嘴里还骂：“我让你胡乱花钱，我让你不敬姐姐，我打死你，我看你还敢不敢！” 姜瑶不停的惨叫，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疼，但为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她就算是再疼也没有躲开。 足足打了十几下，姜茶才上前拉开了钱英：“差不多就行了。” 姜瑶梨花带雨的抬头看姜茶，对方眼里并没有心疼，看她的眼神特别凉薄，还有陆玉璋也是如此，真不愧是天生一对。 她好恨！为了讨好这种人，让自己受这种折磨，但愿姜茶等会儿能给她几千两银子，她也不白受这么多下了。 钱英知道姜茶并不好骗，演戏就要全套，她怒斥姜瑶：“还不给你姐姐认错！” 姜瑶忍住哭，抽泣的开口：“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没有凉席，不把你的钱当钱，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你说的都对，我现在身份低微，在侯府没有什么人护着我，我就算是拿了贵重的首饰，也护不住，只会让人眼红嫉妒，我听你的，就买几个普通的首饰就行了。” 她以为她这么说了，姜茶会心疼的扶着她起来，还坚持要多给几千两银子，心疼她这个妹妹。 可是，她说完才知道，姜茶可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人，她这个人冷静理智的可怕。 她抬头看着姜茶，对方嗯了一声：“这就对了，我也是为你着想，高门富贵生活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你一个乡下来的，过得越好，别人越看你不顺眼，在你足够强大之前，还是低调点好。起来吧，去上点药，等会就赶紧回去吧。” 姜瑶有些傻眼，这就完了？ 难道姜茶不应该拿出银票来给安抚她，让她拿着去花？让她好好打扮自己等过两天跟她一起去安府？ 她没站起来，她继续跪着：“姐姐这是不肯原谅我吗？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可是我实在喜欢那几件首饰呀，我还是想买回来，姐姐就不能……”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等着姜茶主动把银票拿出来。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姜茶，眼神复杂。 钱英也有些不知所措，这跟她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她低声下气的求姜茶：“姜茶，你看……你妹妹知错了，你就体谅她一回，把银票给她吧。” 姜茶：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们一千两银票了吗？就买这些钱的首饰，足够她应付去安府了，若是觉得不够，那边把银票还我，她也别跟着去安府了。这样不知深浅的妹妹我带出去也没必要。 一千两已经是普通富户半年的开销了，可是钱英和姜瑶都觉得这些钱根本就不多，在她们眼里这一千两就跟一文钱那样，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钱英十分为难：“别这样啊，她到底是你妹妹，她过得好，你也有面子……” 第159章 我知道错了 钱英拉着姜茶的胳膊十分卑微的求，姜茶把她的胳膊扒拉开：“就是一千两，多了没有。” 不是姜茶狠心，是她到现在才认清了钱英跟姜瑶，尤其是姜瑶。 如果说钱英是个捡钱眼开的人，那算姜茶没有看错，钱英确实是这样，自从来到京都，得知姜茶发了大财之后，对姜茶的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跟从前在姜家村的时候态度截然不同、姜茶记得可清楚，当初在姜家村，钱英对她是多么狠心凉薄，她有一点好东西，钱英都恨不得抢去给姜瑶。 自从钱英来到京都之后，很畏惧姜茶，凡事都听姜茶吩咐，慢慢的姜茶觉得自己是钱英的亲生骨肉了，以为钱英把她跟姜瑶一样看待，可是从今日的事情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姜瑶始终是钱英心里的宝贝疙瘩，她姜茶就是钱英的钱袋子，根本不是什么亲闺女。 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钱英自始至终都把姜茶当做摇钱树，为了钱，才对姜茶好的。 姜茶冷冷瞥了两人一眼，丢下一句：“你走吧，别烦我了。” 谁知姜瑶竟然直接跪下了，不顾身上的疼痛，语气坚决的表示：“你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这里！” 钱英着急的直跺脚，可是她一点法子也没有，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了解姜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就算姜瑶真的跪死在这里，她的心也不会软半分。 她就是个硬心肠的狠心人。 姜茶不为所动，吩咐跟进来的李星李月还有李婶：“把人叉出去，别在家里碍眼。” 三人听了立刻转身，一人架起姜瑶的一条胳膊，就往外拖，李婶拦住钱英免得她捣乱。 姜瑶么想到姜茶居然这么狠心绝情，她心里恨极了姜茶，明明有那么多钱，花都花不完，她就不明白给她花一点怎么了？ 她在宁安侯府过得辛苦，非常需要钱，再说姜茶迟早也是要嫁入宁安侯府的，大家里外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这些银子比亲情还重要？ 姜茶眼里只有钱，没有姐妹亲情！ 她扯着嗓子大喊：“姐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跪了还不行吗？你别赶我走。” 姜茶摆了摆手，李星李月终于放开了姜瑶。 姜瑶跑过来跟姜茶认错，她知道她若是执迷不悟下去，不但得不到更多的钱，连去安家的事情也会泡汤，她只能服软，她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愤恨：“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你说得对，我现在在侯府地位低下，有了好东西也护不住，我听你的，明日去买些普通的首饰，到时候你去安府可别不带我呀。” 姜茶轻轻瞥她一眼：“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姜瑶又看向门里的陆玉璋，这么半天，她又是哭又是喊的，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凉薄不替她说一句话，看来以后想要嫁给陆玉璋也不大可能。 可是她不会放弃。 她再次依依不舍的看了陆玉璋一眼，虽然对方凉薄无情，可比陆承贤不知道强多少倍，身份地位自不必多说，陆玉璋是世子，将来就是宁安候，侯府的家财万贯和几十个铺子都是他的，将来就算她做陆玉璋的妾室，也会比做陆承贤的妾室不知道要强多少。 再说主母是她姐姐，怎么不得照顾她一点？ “好，不过我没有马车，等会儿我坐姐夫的车回去。” 陆玉璋跟姜茶对视一眼，陆玉璋眼中闪过嫌弃。 姜茶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不想跟她同乘一辆车的意思，便吩咐李婶：“你去让李叔送她回去。” 姜瑶计策不成，也不甘心，又看了陆玉璋一眼，然后就改了口：“不，我不回去了，今晚我住下，明日一早还让娘带着我去重新挑选首饰，省的来回折腾了，劳烦姐姐派人传话回去，说我过两天再回去。” 她算是发现了，在宁安侯府根本就没有机会跟陆玉璋单独相处，甚至根本见不到陆玉璋，在梅园就不同了，见到陆玉璋的机会很多，只要姜茶不注意，她就能跟陆玉璋多说几句。甚至当面恶心姜茶。 钱英也上来求情：“是啊，今晚走了，明日她还得过来，她在侯府连个马车都没有，还得求人送她过来，不如留下，省的麻烦。你放心，我让她跟我睡，不麻烦你。” 姜茶嗯了一声，进了屋。 陆玉璋提醒她：“这姜瑶就不是省油的等，在姜家村的时候心眼子就多的不行，你以后不要宠着她了，她不会感恩，还会变本加厉的。” 陆玉璋从小在侯府见多了女人使手段，也听母亲说过不少妾室的龌龊，也看见母亲怎么对付那些女人。 他对女人的想法多少也了解一些。 姜茶轻轻叹息一声：“我知道，以后我不会惯着她了。面上过得去就得了。” 陆玉璋跟姜茶一开洗了手，坐下喝茶，让李星吩咐厨房多做点菜，他要陪姜茶用晚膳。 随后他才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姜茶耸耸肩：“我也不想啊，你看我娘我爹准备招婿的事情，我以为这是小打小闹，不会有人来的，可是你看来了多少人？这就证明我身边的人早就被人盯上了，我不能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不信你就看着，我这妹妹只要不死，早晚会有人利用她搞事情。” 陆玉璋也不是没想过，别人搞事情他不怕，就怕宣王私底下做手脚。 宣王这个人出手快准狠，手段狠辣不计后果，姜瑶这点小聪明，根本不是宣王的对手。 “你说的对，可是姜瑶此人若是被宣王利用，可比你爹你娘被人利用糟糕多了。” 姜茶嗯了一声：“那就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两人正商量着，钱英突然进来了，一脸的羞愧：“姜茶，你看都怪我，我下手太重了，瑶瑶伤的很重，你有药吗？” 姜茶随手从药箱里摸出一瓶药来扔给钱英：“消肿止痛的，拿去吧。” 第160章 口不对心 因为姜茶救了大皇子，所以赵信派苏全海送来了赏赐。 赵信也知道姜茶的药十分珍贵，这次救治大皇子，更是用了不少的好药，都是太医院没有的，太医院也造不出来的。 姜茶给宣王赵炎看病收了多少钱，卖给白落尘两小瓶的药多少银子，赵信都是知道的，就按照这些药的价格，赵信得掏空家底才给的起。 他让人算了大皇子每日打点滴十瓶还多，并且每个瓶子里都会加入不少的药，一天下来，用到的药就有三四十种之多，八九天下来，那就差不多是九冥朝一年的国库收入了。 他自然不能拿出来一年的国库收入给姜茶当做赏赐，他的私库里也没那么多钱。 就只能象征性的赏赐了一些东西，比如上好的绸缎，宫中只有皇后有，别的嫔妃都没有的绫罗绸缎，还有一些专供后宫嫔妃使用的首饰，西域进贡的各种香料，以及太医院舍不得用的各种珍贵药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等等。 赵信是咬着牙往外拿，姜茶却觉得这些赏赐华而不实，她一样都不喜欢。也就是那些珍贵的药材看上去还值点钱。 倒是秦王老老实实拿出十五万两银票来。 给秦王太妃做了手术之后，姜茶虽然没有再去给太妃治疗，可是，她是委托了安修筠去换药，去输液的，用的药也不少。 姜茶空间里的西药是不可再生的，用完一样少一样，而且大部分她自己也造不出来，她觉得多贵也值得。 姜茶看着赵信赏赐的一堆东西，觉得赵信作为一个皇帝，还不如一个秦王出手大方呢。 这两天姜瑶就住在梅园，亲眼瞧见宫里的公公送来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说别的，就说那两盒南珠和两盒东珠，以及两盒各色宝石，她就眼馋的不行。 还有那些布料，连宁安侯府的夫人都没有那样珍贵的料子。 还有一盒一盒让人眼花缭乱的首饰，首饰不是纯金的就是玉的，每样首饰上面都镶嵌着珠宝，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她挨个看了，甚至都拿起来仔细端详，她这样眼馋，可是姜茶连一样都舍不得送给她。 可真抠门。 不过如果好好讨好姜茶，将来姜茶一高兴，总会给她的。 姜瑶对姜茶又爱又恨，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些东西都被搬进了姜茶的屋子，被姜茶藏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安老夫人寿辰的日子。 姜茶带了两盒安宫牛黄丸，从赵信给的绫罗绸缎里面找出两匹花色比较老，适合老夫人的布料带着就出门了。 安家也世代行医传承千年，也是世家大族，旁支众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族。 族中子弟大多行医，能进宫当太医的都是翘楚，更多的安家子弟都在各地开医馆治病救人，安家中的各种秘方也多得很，也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后辈子弟。 安修筠算是修字辈当中最有天赋的，不但医术出众，而且也相貌堂堂，他年纪不大就有不少人求亲，门槛都被踏破了。 而且京都被安家救治的权贵也不少，因此今日客人非常多，这一段路都被堵住了。 姜茶的马车距离安家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就走不动了，她只能下来走路过去。 她来到安家门前的时候，安修筠就在门口迎接客人。 “你来啦！”瞧见姜茶，安修筠的眼睛都亮了，跟旁边的兄长说了一声，就专门接待姜茶了。 后面跟着的李星李月一人抱着一批布料跟着，她手里拿着两个礼盒随意的塞给安修筠：“这是给老夫人的寿礼，两颗安宫牛黄丸，安家秘方如大海一般浩瀚，我也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安宫牛黄丸，如果有的话，就当我是班门弄斧了。” 安修筠瞧着精美的包装，十分诧异：“什么安宫牛黄丸，这是什么药，治什么病的？” 姜茶微微点头，她现在才确定这个九冥朝也没有安宫牛黄丸，毕竟华夏历史上的安宫牛黄丸是清朝乾隆年间才发明出来的。 她就给安修筠科普了一下安宫牛黄丸。 安修筠跟看宝贝似的，看姜茶的眼神十分崇拜和爱慕，心想姜茶不嫁入安家算是天大的损失，怎么他就没有这个福气呢？ 这里人多，不好打开看着能救命的安宫牛黄丸到底长什么样，她带着姜茶往里走，亲自带着姜茶去见祖母。 到了前厅，姜茶就瞧见一个面色红润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看上去身体很好，她按照规矩给老夫人见礼。 安老夫人自然听过丈夫和孙子夸赞这个姜茶，朝姜茶摆手：“我早就听过你，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只可惜，我那孙儿无缘跟你结为夫妻。姑娘若不嫌弃，跟修筠一起叫我祖母便可，别老夫人老夫人的，多见外呀。” 姜瑶还是头一次到大户人家做客，瞧见这满屋子的贵妇人，每个人都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就只有她跟姜茶跟个小丑似的。 她在出发的时候就提醒姜茶，多戴点华贵的首饰，否认让人瞧不起。 姜茶偏偏不听，就挑了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金钗插在头上，两根双股钗别再脑后装饰，就再也不肯把那些华贵的首饰往脑袋上戴了。 瞧，现在周围的贵妇人全在打量她们俩，有人欣赏，有人眼热，还有人轻蔑。 若是打扮华贵一点，谁还敢瞧不起她们？ 大家都围着姜茶转，没人注意到姜瑶，看姜瑶的打扮都以为她是姜茶的丫鬟。 姜瑶不经意间瞧见宁安候夫人罗见霜也在，看姜茶的眼神有些不喜，看姜瑶的眼神更是满脸鄙夷。 安老夫人看向罗见霜：“陆夫人，还是你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哎，可惜了我孙儿没这个福气，前两日县主招婿我孙儿也没抢到绣球，他真是没用。” 姜茶笑笑不说话。 罗见霜不得不摆出一副喜欢姜茶的样子来：“老夫人说的不错，我儿是有福气，遇险能被县主所救，如今又能娶到县主这样的贤妻。” 姜茶知道她口不对心，也敷衍的笑了笑，算是给足了罗见霜面子。 第161章 原来安乐看上安修筠了 姜茶心里再清楚不过，依照罗见霜强势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妥协，也绝不可能突然改变对姜茶的看法。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得了郡主的封号，这罗见霜依旧把她当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子，什么县主，什么四品的医官，在她眼里算个屁。 只不过，这么多人面前，罗见霜也是要面子的，儿子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绣球了，她若是公开反对儿子娶姜茶，那不但让姜茶没面子，还让大家认为她刻薄寡恩，人家救了她儿子，她怎么就这么不知感恩？ 再有她儿子位高权重，又得皇帝信任，她儿子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从这好几个方面来考虑，姜茶都觉得罗见霜今日会给她留颜面。 所以，既然对方说了让她脸面上过得去的话，她也得给罗见霜面子。 “不知夫人身体好些了吗？我的药管用吗？”姜茶觉得对方可能又吃她的药了，她这么说也算是个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罗见霜却觉得姜茶这是在嘲讽她，当初歇斯底里反对两人的婚事，甚至对天发誓不用她的药，如今不还是用了她的药吗？ 对方这是在嘲讽她，但外人不知道这件事，罗见霜心里讨厌极了姜茶，觉得姜茶心胸狭窄气量狭小，故意拿从前的事气她。 本来她已经想好了，她也开始信得过姜茶的医术，秦王太妃跟她的病情差不多，现在姜茶治好了秦王太妃，她就觉得给姜茶一个台阶下，让姜茶也给她做手术，除了病根。 没想到姜茶如此不识抬举，还记着从前的仇恨，并且当众为难她，实在是不拿她当婆婆。 不过这么多人在这里，不好闹翻，她便很温和的开口：“你的药很管用，我还听说你给秦王太妃做了手术，我听说效果很好。也想着让你给我做手术除根呢。” 姜茶观察细致入微，也没看出罗见霜是在演戏。不过根据她对罗见霜的了解，对方应该是在做戏。 “夫人说的是，不过这手术的事有很多细节，对身体也是有要求的，等回头我给您检查过后，符合手术条件，再说手术的事。” 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的话，罗见霜却认为姜茶这是在推诿，在当众拒绝。 她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这手术不是挺简单的吗？怎么这么麻烦。” 在座的也有安家媳妇姑娘，还有像安修筠这样的学医的晚辈，其中还有专攻外科的，她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个少年出来替姜茶澄清。 “陆夫人，县主说的不错，给人开刀也是要看患者的身体条件的，开刀本身就对身体有伤害，所以患者要身体相对强壮，否则可经不起手术的折腾。” 这话说得简单明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姜茶也很感激这人出言相帮，她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位公子也懂外科？” 这少年才转身看向姜茶：“在下安修竹，排行十七喜欢外科。但我年纪还小，未曾给人动过刀，很是欣赏仰慕县主，想着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跟县主学习一二。” 姜茶正想找手术的助手，通常一个手术是需要多个医生配合的，像上次给大皇子开刀，若是有个懂行的帮忙，她也不至于做那么长时间。 安太医医术虽好，却不擅长外科，李博昌跟齐麟虽然对外科有所涉猎，但也有公务在身，不能随时帮忙。 姜茶十分欣喜：“看你年纪不大，不超过十五岁吧，你愿意去我的医馆帮忙吗？” 安修竹立刻兴奋的点头：“求之不得，我愿意。” 安修筠可不大愿意，他还想跟姜茶多学习外科呢：“十七弟，你怎么能跟我抢，我还想跟县主学呢。” 安修竹年少气盛，很不服气：“你已经是安家的少家主了，也进了太医院，跟县主学习就不合适了，你也没那个功夫，不像我是家中庶子，没个正经差事，大家也都瞧不上我喜欢外科，正好我做县主的徒弟！” 说完，他竟然直接朝着姜茶抱拳：“县主先考验我一段时日，若是合格，我想拜您为师。” 姜茶正考虑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尖细的男声：“安乐公主驾到——” 安修筠立刻变了脸色，四下乱看，也没找到合适躲藏的地方，等他想要躲到人群后边去的时候，安乐已经进来了。 安乐公主身后跟着两个太监，两个太监手里抬着一个东西，用红布盖着，姜茶看着像个盆景。 安乐公主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俊逸出尘的安修筠，还冲着安修筠笑了笑：“安公子，我上次身体不适，让安太医看诊，你怎么没跟着去？” 语气是质问的，但脸上却带着花痴的笑。 安修筠有些坐立不安，他很怵头安乐公主，安家男子从来不尚公主，可是安乐公主却已经跟皇上提过几次了，皇上还问过安太医的意见。 安太医自然也跟孙儿商量过此事。 安修筠一看见安乐公主就头大。 他找了个借口：“那日我在照顾大皇子，无暇分身，还请公主见谅。” 安乐公主喜欢安修筠，自然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丝毫没有怀疑安修筠的话。 “那下次，你一定要去。” 安修筠硬着头皮答应：“是。” 跟安修筠打完招呼，安乐公主才像老夫人祝寿，她随手掀开太监抬着的东西，原来是一棵珊瑚树，一尺多高，十分绚丽。 珊瑚乃是海水中自然形成，这么大的珊瑚树，还造型优美，实在是非常难得，因为这棵珊瑚树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屋子里的女眷们啧啧称奇，就连安老夫人也露出赞赏的目光，因为对方是尊贵的公主，虽然年纪小，但人家身份比在座的都尊贵，安老夫人也得站起来。 她按照规矩给安乐福身行礼：“多谢公主殿下！” 安乐公主十分爽快的快速扶起安老夫人，不让她行礼：“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祖母，孙女怎么能让祖母行礼呢？” “祝安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按照晚辈的规矩给安老夫人施礼。 众人都不是傻子，看出来安乐公主的心思。 刚才安乐公主一进来眼神都黏在安修筠身上了，谁看不出来？ 第162章 恋爱降智 虽然这几日外面大街小巷议论大都是姜茶招婿的事，但安乐公主一直在宫里没出来，也不知道前几日安修筠去参加姜茶招婿的事。 可是在座的女眷们都知道呀，招婿风波闹得沸沸扬扬，安家少家主，秦王，陆指挥使，还有白永晖，那个拿出来都是京都人人称道的好少年。 这几个人有一个上门提亲就做骄傲很久了，若是这四个同时抢一个女子，那这女子该多大的面子？ 现在大家都瞧见了，安乐公主喜欢安家少家主，可是貌似这位安家少家住对姜茶兴趣更大，姜茶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有不少人就想看好戏，也有人替姜茶捏一把汗，毕竟安乐公主身份尊贵，而且脾气不是很好，姜茶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不过还好没人作死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安乐公主跟安老夫人客套了一番，才瞧见旁边站着的姜茶，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好看了，凶巴巴的盯着姜茶，目光很不友善：“怎么哪儿都有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瞧瞧今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贵人，你算哪根葱？真以为自己被封了县主，就能跟这些世家贵人平起平坐了？” 安乐公主的眼神很瞧不起姜茶，虽然姜茶身上的衣服很贵气，头上的钗环也没有堕了她的身份，但暴发户跟世家大族怎能平起平坐？ 一些看不上姜茶的人听了这话觉得十分解气，这其中就包括罗见霜。 罗见霜也不替姜茶说话，就眼神冷淡的等着看姜茶的笑话。 姜茶脸色也冷了下来，她被当众奚落还是头一次，对方很不给她留面子，她看了一眼周围，发现看热闹的人居多，没发现谁想替她说话。 她镇定的开口怼人：“公主殿下说的不错，我一个人一年时间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女，变成了一个县主，还有了四品的官身，我父母姐妹都是普通人，我是没有背景，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持。但我今日的成就都是靠我自己努力奋斗得来的，我没有偷也没有抢，我凭什么不能站在大家面前？” 安老夫人和安太医都很不高兴，姜茶是安家的贵客，安家世代行医都比不过姜茶，她们十分敬佩姜茶，这会儿安太医还在拿着安宫牛黄丸研究呢，都顾不上跟姜茶说话。 听到安乐公主这么说，安太医就把安宫牛黄丸重新密封好，放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就开口了。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人分高低贵贱，越阳县主确实出身卑微，但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往上数个几代，恐怕有不少人的祖上还都是泥腿子吧？” 其实他还想说，就算赵氏皇族也不是生来就是皇族，不也是抢了别人家的天下才坐上皇位的吗？ 他压下这些不敬的话没说，免得给安家招来祸患。 他继续说：“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越阳县主的儿子孙子也是世家大族了呢。” 安太医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会让安乐公主下不来台，他又不能故意得罪安乐公主，只能接着说，给安乐公主个台阶下：“公主殿下出身尊贵，自然瞧不上一个小小县主，可县主能力出众，也是有目共睹的，县主不也凭一己之力救了大皇子吗？” 安乐公主被当众教训，心里不好受，虽然对方是安修筠的爷爷，但她也不惯着。 “那又如何？她救了大皇子是她身为医官该尽的本分，再说皇上也赐下不少好东西赏赐犒劳，就算这样她也不是世家大族，不配和我们在一块。” 安修筠看不下去了，上前十分认真的跟安乐公主讲道理：“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他表情十分认真，而且盯着安乐公主。 这让安乐公主有些羞涩和紧张，她喜欢的人还从未这么看着她，她的心跳加快，抬眸跟安修筠对视。 “你说。”不管安修筠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 安修筠不知道安乐公主想什么，他只想护着姜茶：“公主殿下，是这样的，您不懂医术，不知道越阳县主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她发明的青霉素，能挽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她的手术流程值得所有大夫学习。若是换做别人给大皇子做手术，大皇子恐怕早就死了。她今日带来的安宫牛黄丸又是一种救命的神药。我等尊敬还来不及，怎么会在意她的出身？” “在我眼里，她是上宾是贵客，请安乐公主不要再为难她了。” 姜茶全程都盯着安乐公主，发现她一直注视着安修筠，那花痴的眼神让姜茶都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她以为安乐公主还会继续诋毁她，谁知安乐听了安修筠的话，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观念：“是，安公子说得对，是我浅薄了。” 虽然她心里依旧看不起姜茶，但她已经不再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了，也不想因此让安修筠讨厌她。 她改了口：“我承认姜茶医术十分出众，就是出身不好，这也不能怪她，她只是不会投胎而已。” 姜茶轻笑一声，感叹，恋爱确实降智。 这番小风波之后，前厅里又重新归于热闹，安乐公主提出让安修筠带着她在安府里四处逛一逛。 安修竹缠着姜茶问一些外科的问题，安乐公主瞧见安修竹对姜茶如此热情也没多想。 谁曾想在安府的小花园里闲逛的时候，竟然有人在说姜茶招婿的事。 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语气十分鄙夷：“那个越阳县主可真不要脸，怪不得公主说她不配跟我们平起平坐。大家闺秀哪有自己招婿的？” 另外一个女子很赞同对方的话：“就是，我觉得肯定是陆指挥使不想要她了，她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逼着陆指挥使公开表态，你想啊，陆指挥使肯定不能让人以为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多冷漠吧？” 粉衣女子连连点头：“我听说秦王殿下都去抢绣球了，安修筠也去了，我看这越阳县主勾引男人的手段还真是炉火纯青，刚才你看见了没，安修筠看越阳县主那眼神，就是男子看心爱女子的眼神……” 安乐眼神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心里被气愤填满：“安公子，是这样吗？” 第163章 没见过唱戏的吧 安乐公主想起来就一肚子气，她很不解的质问安修筠：“安公子，我就不明白，那个姜茶有什么好？我就奇怪了，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围着她转？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围着她转？不就是个女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安修筠对安乐公主说的话十分不满：“公主殿下，您不要这样说她，女医能做到她这样，是绝无仅有的，就算是男医，能做到这样的也是人中翘楚。像她贡献这么大的人她是唯一一个。” 安乐公主刁蛮的阻止他：“不许你这么说她！她就是个四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先是抢了落尘的未婚夫，又来勾引你，她不要脸！” 安修筠不敢置信的看着安乐公主，不敢相信这样粗俗的话能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对方可是尊贵的公主呀！ “公主殿下请慎言，姜茶仁心仁术，发明出来的青霉素能救无数人的性命，功德无量，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就算您是公主，也不能如此诋毁。” 安乐公主蹙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论，她摇头：“连你也护着她是吧？” 此刻她恼羞成怒只想把姜茶给碎尸万段了。 安修筠看安乐公主是想要找姜茶的麻烦，就劝她：“公主殿下莫要冲动，不是我护着她，她医术高明，我十分仰慕她。” 对方这么一说，安乐公主也冷静下来，安修筠说的不错，姜茶现在受大家追捧，她去找麻烦反而让大家反感，不如以后找机会报复一下姜茶，或者栽赃点什么，破坏姜茶的名声。 她虽然还生气，但人已经理智多了：“你说的对，不过我问你，现在她跟陆指挥使的婚事定了下来，你还打算缠着她吗？” 安修筠见对方怒气减轻不少，心里也轻松了许多：“自然不会。” 虽然对方这么说了，安乐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但安乐还是觉得姜茶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这种人就要好好教训一顿。 现在姜茶风头正盛，人人都追捧她，她安乐偏不买账，就是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不过今日这么多人，若是能让姜茶丢人，那她心里就舒服了。 现在想想姜茶是从乡下来的，肯定没什么才艺，那拿捏她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甚至姜茶会因为不会才艺，向她磕头赔罪什么的，到时候姜茶颜面扫地，看她以后还怎么在京都抬起头来。 她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那俩嚼舌根的贵女，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她扭头对安修筠道：“谢谢安公子陪我逛园子，我现在想跟几位姑娘闲聊一会儿，你去忙别吧，不用管我。” 安修筠醉心医术，对后宅的争斗不是很留心，也没多想安乐的意图，客套两句就离开了。 安乐看着安修筠走远，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们俩是谁家的贵女，本宫觉得你们俩很眼熟？” 虽然姜茶不怕安乐公主，但不代表别人不忌惮公主的权势，地上跪着的两人便决定事情不妙，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 尤其是粉衣女子：“公主饶命，我是白家二房嫡女是白落尘白贵人的堂妹，我叫白洛熙，公主有时候去白府，因此见过几面。” 安乐公主嗯了一声，她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个白洛熙跟白落尘的关系还不错，经常在一块玩，所以刚才说姜茶的坏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她正好利用白洛熙对姜茶的愤恨，对付姜茶。 另外一位贵女她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又是谁，本宫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身穿杏色罗裙的妙龄女子不像白洛熙那么慌张，她刚才在前厅亲眼瞧见安乐公主跟姜茶的明争暗斗，心想安乐公主也是痛恨姜茶的，一定不会责备她。 她大着胆子回答：“我叫罗美燕，是陆指挥使的表妹，公主殿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请公主殿下尽管吩咐。” 安乐观察两个人的相貌，虽然不算很出色，但也中规中矩，在衣服和首饰的加持下，也算个美人。对付姜茶是一把好枪。 “你们俩有什么才艺？” …… 姜瑶在前厅里无人跟她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在前厅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就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偷偷跟着安修筠来逛园子，谁知偷听到了安乐公主跟两个贵女的对话。 她就藏在一丛芍药花后面，好奇的听三人在密谋什么。 等听明白三人打算干什么，姜瑶怕被发现，便悄悄离开，但她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姜茶，原因很简单，姜茶欺人太甚，对亲妹妹也凉薄无情，她就是要看着姜茶出丑。 安家老夫人喜欢看戏，今日过寿辰，自然也少不了看戏这个环节，为了让老夫人开心，安家特意把招待客人吃饭的地方设在外面，特意搭建了唱戏的高台，也搭建了吃饭用的凉亭。 第一个曲目便是《九娘传》选段。 姜茶不怎么喜欢看戏，但末世的时候娱乐活动很少，什么演唱会，电影那基本上没有，她穿越过来以后也从未去过戏园子，偶尔见过酒楼里面的说书人，因此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因此偶尔欣赏一下也觉得听新奇的。 在现在的社会背景下，唱戏的地位很低，是被人瞧不起的行当。可是在后世，在末世，这些人都是艺术家，姜茶很尊重这些人的表演。 看的津津有味。 姜茶很有幸的跟安老夫人做一桌，按理说算身份，姜茶并非最有资格跟安老夫人做一块的，奈何安家非常欣赏姜茶的医术，姜茶就成了上宾。 跟安老夫人同坐一桌的还有安乐公主，安乐公主乃是皇亲国戚，地位非同寻常，自然应该坐在最好的位子上。 第一个曲目结束之后安乐公主跟姜茶闲聊了起来。 “你在乡下的时候看过唱戏的吗？” 姜茶瞧着对方戏谑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找茬，在找机会让她丢脸。 而且安乐公主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罗见霜就坐在相邻的桌上，凉凉说道：“公主说的不错，乡下哪里能见到戏班子呢，她肯定是没见过，今日她也算开眼了。” 第164章 婆婆气走 她甚至还转过头来看着姜茶：“你若喜欢，等你过门，我天天请戏班子来侯府唱戏给你看。” 姜茶看着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想让她丢脸，心中也是冷笑一声，笑话她没见过世面？ 姜茶很大方的承认自己没见过唱戏的：“我是没见过，今天是头一次见唱戏的呢，托了安老夫人的福，让我开了眼界。” 不少人听见，都觉得姜茶确实没见过世面，但对于她这种坦荡承认的态度，倒是欣赏。 不远处的吴夫人就觉得姜茶这人太实在，这陆夫人明显的是故意的，当众表示自己不喜欢这儿媳妇，故意正话反说。 她就不明白，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何必这么下儿媳妇的面子。 她替姜茶抱不平，姜茶医术这么好，人也这么好，陆夫人这么没眼光，竟然看不上人家，若不是她儿子太小，她都想让姜茶做儿媳妇。 吴夫人的女儿就是让姜茶治好的，如今她女儿也能跟着她出来会客了，她心情很好，决定替姜茶出口恶气。 她也不怕得罪陆夫人，就直接说道：“人家是家世不如咱们，但心胸却宽广，没有用身份看人，谁出身高贵就高看谁一眼，在人家眼里是终生平等，人家这是慈悲心肠。陆夫人既然瞧不上人家，何必请人家给你看病呢，而且呀，看了病还不给钱。” 她哼了一身，十分不屑：“我也找县主给我女儿看过病，从前我女儿病入膏肓，都准备后事了，愣是让县主给治好了。我呀看了好了好几次，都是该怎么给钱，就怎么给钱，县主的药效果很小，人家的药都是自己做的，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不给钱？” “说实在的，京都的世家里面如此耍无赖，吃了药还不给钱的，你家是头一家吧？我实在不赞同陆夫人，用了人家的药，还瞧不起人家，还不给钱，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陆指挥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罗见霜气坏了，她胸脯欺负，她身份尊贵，有个人人羡慕的儿子，谁见了她不高看她一眼？ 这吴夫人丈夫不就是个大理寺卿吗？怎么敢如此诋毁她？ 姜茶一看罗见霜丢了人，心里十分畅快，也没有要替她分辨的意思，本来罗见霜就欠她钱，她看陆玉璋的面子，没有跟罗见霜索要，她却认为自己是软弱可欺，是巴巴的讨好。 她扒拉着手指头算：“其实她欠的也不多，不过是吃了我几瓶药没给钱，不过是二十五万两而已。不给也没关系，我就当施舍乞丐了。” 姜茶也是豁出去了，她可没想着以后嫁给陆玉璋如何婆媳相处，她就没指望罗见霜有一日会喜欢她，会全心全意替她着想。这婆媳不和一般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罗见霜欺负姜茶年轻家世不好无人撑腰，就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她这回就让罗见霜知道，她不需要显赫的家世也能跟她斗一斗。 罗见霜十分生气，但面对有人故意揭短也没打算不承认：“谁说我不给她钱？钱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是打算作为聘礼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明日就派人把钱送过去。” 姜茶呵呵一笑：“药费跟聘礼不能混为一谈，陆夫人算盘打的可真响，打算用医药费充当聘礼，撑门面？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漫天要价呢，我可不敢背这个黑锅。” 罗见霜快要气炸了：“你对我如此不敬，难道不怕我不许我儿子娶你吗？” 姜茶挑眉回答：“当初我对你客气敬重的时候你不也反对我嫁给你儿子吗？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从前我还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对你客气两分，以后不会了。” 罗见霜哼了一声：“那你这辈子休想嫁给我儿子。” 安老夫人身后的安修筠听了心里很激动，这不就代表他还可以继续追求姜茶吗？ 陆夫人这话说得好啊。 安修筠也想替姜茶出口气：“既然你不许你儿子娶她，那我可就要继续追求县主了。哼，你不知道，京都有多少贵公子等着追求县主呢。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安老夫人装模作样的训斥孙子：“胡说什么，喜欢县主，就去约，别在这里说大话。” 她也不喜陆夫人，但这么多宾客在这里，总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陆夫人，别生气，县主年纪还小，不懂事，说话没有分寸，若是她得罪了你，我替向她你赔罪。” 罗见霜肋下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站了起来：“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安乐公主本想讽刺一番姜茶，让姜茶无地自容，却没想到让陆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知道陆玉璋知道了会不会凶她。 她十分担心，但又不想便宜姜茶，就给白洛熙使眼色。 白洛熙觉得姜茶伶牙俐齿，大杀四方，不知道自己出手会不会别对方秒杀，不过她答应公主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退缩了必定没有好结果，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白洛熙长的亭亭玉立，父亲在朝为官，虽然只是四品官，但她出身白家这个世家大族，怎么也比姜茶那个土包子尊贵的多。 她从座位上离开，走到最前面，冲着安老夫人施礼：“老夫人，今日是您的寿辰，白洛熙想给您抚琴一曲祝寿，但我这个曲子是琴萧合奏，我想请县主跟我合奏，不知可以吗？” 安老夫人今日算是明白了，这些人都冲着姜茶来的，甚至不看安家的面子，故意为难姜茶。 他们就这么不把安家放在眼里吗？安家可没少照顾他们的身体，有人请是一定会出诊的。 老夫人阅人无数，修养很好，自然不会当场生气，更不会像罗见霜一样当中给自己儿媳妇难堪，然后被逼的离开。 她温和一笑：“是吗？你跟县主熟吗？就这么邀请人家，白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她说话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她看向后面的白夫人。 白夫人很生气，但她也不喜姜茶，姜茶抢走了她女儿的夫婿，逼得她女儿不得不进宫为妃嫁给不喜欢的男子。 “洛熙，既然县主不会，那你就找别人跟你合奏吧。” 第165章 县主什么都不会 白夫人对姜茶是恨之入骨，虽然姜茶的药救了她女儿白落尘，但姜茶也抢了白落尘的未婚夫，还得白落尘大病一场，并且不得不选秀入宫，还中途被淘汰，是她的丈夫白客用当丞相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才换了白落尘进宫，要不然以白落尘要强的性子，经过这件事的打击肯定活不下去。 她恨透了姜茶，总想找个机会报复姜茶。 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身为当家主母多年，她擅长后宅争斗，自然知道说什么最伤一个人的自尊心，不费力气就能让对方声名狼藉。 “我看县主自幼在乡下长大，肯定不会什么才艺，你今日让县主跟你合奏，这不是为难县主吗？估计县主也就会打猪草，喂猪，喂鸡什么的，难不成你让县主表演打猪草喂猪喂鸡吗？” 她这话说完，立刻就有人哄笑起来，姜茶觉得有点尴尬，她知道白夫人是故意的，公报私仇，为白落尘出一口气。 “谁说我只会打猪草喂猪喂鸡了？我会的的东西多了，只怕你们都不会。” 白洛熙盯着姜茶，觉得姜茶是在说大话，她不太相信：“你吹牛吧，听说你从前是个傻子，就连这医术都不知道是何时学的，跟谁学的，你还能会其他的什么？” 她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吴夫人和宋夫人看不下去，两人都想帮着姜茶解围，可是宋夫人儿子还小，女儿也不过六七岁，实在不能上场帮姜茶。 吴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年她女儿一直在病重，活着就已经很困难了，根本就没有学什么才艺，根本就帮不了姜茶。 不过吴夫人还是开口帮姜茶说话：“你们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县主在乡下长大，没学过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能认字写药方就不错了，你们怎么能要求她献艺？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担忧的看着姜茶：“实在不行，我替你跟白小姐琴箫合奏，我年轻的时候吹箫吹的可好了。” 宋夫人也到：“是啊，是啊，我也会抚琴，虽然有年头不弹琴了，但还能在老夫人面前献丑，不会丢了县主的名。” 安乐公主很不喜欢吴夫人和宋夫人这两个人，居然明目张胆的跟她对着干，偏偏她有没法子，她总不能让皇兄治这两个人丈夫的罪。 “大胆，白洛熙找的是姜茶，可没找你们，你们多管闲事做什么？”她不客气的训斥两位夫人。 顿时两位夫人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唯恐得罪了这位公主，这位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宠爱的不得了，都十七八岁了也不嫁人，也不招婿。 安乐看向姜茶：“你若是亲口承认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都不会，今日我就饶了你，你不过是会点医术，根本不配做贵女，可跪下来向大家磕头认错，大家都看在你在乡下长大的份上，也不会跟你计较。” 姜茶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让她丢人，让她名声扫地，让她以后没脸见这些世家大族，在这些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无颜给人家看病。 “谁说我不会了，我吹箫吹得很好。既然白小姐点名非要我跟你琴箫合奏，那就来一曲吧，就算给老夫人贺寿。” 白老妇人看着姜茶像是赌气才这么说的，就担心她其实什么都不会，刚才是在说大话，等一会儿乐器拿来，她可就丢人了，不但神医的名声保不住，还会给人留下爱吹牛好面子的印象，甚至陆玉璋都跟着丢人。 到时候安家想要维护姜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给安修筠使眼色，安修筠比老夫人更急担忧，他跟别人想的一眼，觉得姜茶在乡下长大，从前又是傻子，能吃饱穿暖活下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什么才艺。 他上前跟白洛熙商量：“白姑娘，不知在下跟你一起琴箫合奏何如？” 白洛熙自然是欣赏安修筠的，公子如玉，温润俊朗，是京都多少少女的梦中情郎，能跟他合奏一曲，这辈子算不白来这个世上。 她正要答应，安乐公主咳嗽一声，白洛熙那花痴的眼神顿时清醒了大半：“安公子，抱歉，我就想跟县主合奏一曲，我想县主医术过人，肯定才艺方面也是高人一等，不如让大家今日开开眼。” 安修筠担心的看向姜茶，姜茶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白洛熙催促安家人：“还请老夫人让人送上来琴和箫。” 安老夫人无奈，只能让侍女把乐器送上来。 这功夫姜茶发话了：“既然白小姐提出让我跟你合奏，那合奏的曲目就我说了算，你看是否可以。” 白洛熙直接答应了，她很擅长弹琴，会弹的曲目也很多，一般的名曲她都会，她就不信一个乡下土包子能说出什么名曲来，不会是乡下流传的民间小调吧？ “你该不会让我跟你合奏民间流传的小曲吧，那种哼一哼活着用树叶吹奏的曲子？你觉得那种乐曲能登上大雅之台吗？” 姜茶呵呵一笑：“白小姐多虑了，我要吹奏的这一个曲子，恐怕你们都没听过，想要练习到跟我合奏的水平，还得练个一年半载。”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屋子里不少人都笑起来，也有人觉得姜茶吹牛吹大了，现在说的越夸张，等会儿她丢人丢的也就越大，脸色最不好看的就是吴夫人和宋夫人，以及老夫人还有安家人。 这些人都为姜茶捏一把汗。 白洛熙轻笑道：“我从五岁起就跟随大师苦练琴艺，到现在也有十年有余，世上的名曲我都会，也曾在皇上跟前献艺，连皇上都对我赞赏有加。不知县主还能说出什么我没听过的曲目来。我倒是很期待呢。” 姜茶来自末世，她也读过华夏历史，从未听说过华夏历史上有九冥朝这个国度，大概这里就是某个平行时空。 很多华夏古代名曲这里都没有，想必也应该没有《梁祝》这个曲子。 她看向白洛熙：“不知白小姐会不会弹奏《梁祝》一曲？” 白洛熙有点蒙，她练习过世上所有的名曲，就连不知名但很好听也有难度的曲子她也练习过，可从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曲目。 第166小丑竟是自己 白洛熙看向安乐公主，这个她真不会呀，不但不会，而且这个曲目她从未听说过。 宫里有宫廷乐师，而且各种宴会的时候，会有表演，因此安乐公主听过的曲目更多，她也没听过这个曲目。 她就认定姜茶是随口瞎编的，想用一个随口胡编的曲目吓唬大家，让白洛熙知难而退，从而为自己解围，这法子可够高明的，不愧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果然诡计多端。 她十分生气：“姜茶你可别随便编一个曲目糊弄我们，本宫在宫中听过曲子无数，从未听说过有此曲目，该不会是你为了解围胡乱编造的吧？” 姜茶似笑非笑，很不客气的回怼：“你们没听过的，就是世上没有的吗？不会就说不会，没听过就说没听过，这没什么丢人的。” 说完之后，她就仔细流心大家的表情，世家贵女通常都会学弹琴，即便不像白洛熙那样精通，每个人也都能弹奏一两首曲子撑门面，所以大家对九冥朝的名曲多少都知道一些。 大家确实都没听过这个曲子，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姜茶是在忽悠大家。 不少人露出反感的情绪，其中就一安乐公主跟白洛熙的神情最为明显。 姜茶被众人奚落半天，自然是要反击的，她早就看出来了，白洛熙跟她挑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看向安乐公主，像是在征求安乐公主的意见，可见白洛熙向她挑衅是受安乐公主指使。 她自然不会放过安乐公主：“公主殿下您见多识广真的没有听过吗？这可是旋律很优美的一个曲子，讲的是一对男女爱而不得，最后生离死别的故事。我相信这首曲子一定会流传千古。” “本宫都没听说过这个曲子，就算这个曲子真的存在，那一定也是个上不得大雅之堂的俗曲，县主你可别污了大家的耳朵，若是你吹奏了什么淫词艳曲，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姜茶点头：“我还以为公主见多识广，原来也不过如此，那不如这样，我先吹奏一遍，公主您和白小姐一起仔细听，等会若是学会了，就跟我合奏如何？” 见两人不说话，姜茶就知道白洛熙虽然是在座所有人琴艺最好的，但也不是过目不忘的那种天才。 她假装不知道白洛熙的底细，问白洛熙：“白小姐天赋奇才，听一遍就能记住了吧？也能弹奏出来吧？” 白洛熙对这句话很受用，她想一般的曲目她一遍确实能记住，想必那《梁祝》不怎么出名，应该很好记，她很有信心。 “那是自然。”她很自信。 姜茶露出欣赏的笑容：“好啊，那我就开始了，白小姐和安乐公主可要仔细听啊，这曲子可是有点难呢。” 白洛熙不以为然：“一个不知名的曲子，能难到哪里去？” 侍女拿来了琴和箫，也搬来了琴凳和琴桌，就放在花厅最前面。 姜茶不慌不忙的走到最前面。 安修筠还是觉得姜茶在吹牛，更加替她担心了，他甚至跟了过去：“县主，我替你吹奏一曲吧，我正好也擅长吹箫，不会给你丢人的。” 他实在担心姜茶的英名毁于一旦，以后就剩下被人笑话了。 “不用，吹箫么，没什么难度，我还是会一点的，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姜茶已经接过侍女手里的玉箫，很专业的握住了玉箫。 在座的人看到姜茶如此专业，都感到很诧异。 但白洛熙跟安乐公主却不这么认为，白洛熙跟旁边的几位贵人嘀咕：“别看她有模有样的，兴许就只会怎么持箫，咱们就等着看她出丑吧，一个傻子会吹箫才怪。” 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姜茶吹出难听刺耳的节奏，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堵住耳朵了。 优美流畅又带着淡淡哀伤的旋律响起，大家都惊呆了，那些准备堵耳朵的人都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不少人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后表情变的安静，渐渐沉浸其中，还有的人闭上眼睛倾听欣赏。 安修筠更是激动不已，他实在没想到姜茶竟然如此让人惊喜，他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姜茶，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有白夫人和白落尘还有安乐公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三人嫉恨的很，甚至安乐公主怀疑有人在暗处偷偷的替姜茶吹奏，她四下寻找许久，也不见谁在吹箫。 一曲吹奏完毕，大家还沉浸在哀伤优美的旋律当中。 就连白落尘跟安乐也在静静的聆听。 姜茶看着大家沉醉的样子，很有成就感。 她看着白洛熙问她：“白姑娘，你记住没有，可以演奏一曲吗？” 安修筠不客气的帮着姜茶怼人：“是啊，我早就听说白家二小姐白洛熙音律天赋过人，但凡听过看过的曲子，没有不会的。看你这表情该不是没记住吧？” 白洛熙的脸色很难看，她根本不是什么过目不忘，只不过是她从小看过很多乐谱，私下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等别人问她听过没有，她就说没听过。 这样一来，就给别人留下了过目不忘的印象。 “我……” 白洛熙十分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刚才姜茶吹奏的曲子很复杂，而且还很长，她哪里记得住啊。 姜茶看她半天不说话：“没关系，我知道你记不住，这样吧，等我把曲谱写出来送给你，你慢慢练，等练熟了，你再召集大家过来，给大家演奏。” 白洛熙觉得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好名声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姜茶一个乡下女，她怎么敢？ 可是她骑虎难下，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心烦意乱的看向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本来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能让姜茶出丑。 可是如今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你怎么这么没用，这么短一个曲子你竟然没记住？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被姜茶治好的吴家小姐开口道：“我看她并非什么过目不忘，不过是看过的曲谱多一些，她居然耍我们，她的琴艺是不是也是假的？白家怎么这样？也不知道白家还有多少事情欺骗我们。” 第167章 刺杀 白洛熙顿时慌乱起来，她手足无措的看向四周的客人，那些人的眼神有鄙夷、有怀疑，还有轻蔑，不少人窃窃私语，无数的恶意扑面而来，她经营十几年的名声在顷刻间崩塌。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欺骗大家，这个曲子我从未听过，也实在太难了，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记住的……” 尽管她竭尽全力的解释，可是仍旧没人相信她，大家依旧在窃窃私语，甚至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对她指指点点，她无意间看见跟她定亲的秦家夫人，也是一副怀疑的目光，这目光不仅是怀疑她并非过目不忘，还怀疑她人品有问题。 那种目光让她受不了。 姜茶觉得差不多了，又问白洛熙：“接下来该白小姐献艺了，不知白小姐打算弹奏什么？” 她声音不小，一开口，全场的人就都看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洛熙。 白洛熙心神已乱，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不知所措，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从未被这么刁难过，她惶恐的向安乐公主求援：“公主，怎么办啊？” 安乐公主到底是公主，在宫里见惯了后妃之间的斗争，心态不是一般的稳，白洛熙败给姜茶，也是她没想到的，她觉得白洛熙没用，对她说话也没什么好脸色：“问本宫做什么，你琴艺出众，在京都的贵女中那是数一数二的，你怕她做什么？既然轮到你，你就弹奏一曲不就行了？” 有了安乐公主的话，白洛熙心神才稳住一点，她压下慌乱的意识，走到琴桌旁坐下，开始弹奏。 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情，她的心态已经受到很大的影响，一开始就弹错了好几个音节，她愈发的慌乱，好好的曲子错漏百出。 听曲儿的人们其中不乏精通音律者，当着白洛熙的面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让白洛熙感到更紧张，出错更多了。 一曲弹奏完毕，她后背都湿透了，逃跑一般的离开琴桌，站到了白夫人背后。 白夫人脸色也不好看，白洛熙丢人，她脸上也不好看，对白洛熙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低声斥责她：“好好的，非得找她的茬做什么，自讨苦吃。” 白洛熙低着头，眼泪直接下来了，她不敢抬头看别人，生怕瞧见别人异样的眼神，心里更是恨透了姜茶。 经此一事，没人再不识趣的找姜茶的麻烦，还对姜茶有了新的认识，人家虽然是乡下女子，可才学不输京都贵女，完全能跟她们平起平坐。 姜茶如此强势，别人不敢接近，整个寿宴期间，也只有吴夫人还有吴小姐，以及宋夫人跟姜茶闲聊。 她感受到别人在故意孤立她，不过她不在意。 再看安乐公主身旁，可是聚集了不少的贵女，她们都在讨好安乐公主。 姜茶并不在意这些，这只能证明她们不在一个高度上。 寿宴结束，姜茶被安太医叫去，问她关于安宫牛黄丸的事情，姜茶又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日头都西斜了。 走菜宽阔的马路上，姜茶闭幕养身，让李叔赶车。 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放，李叔告诉她：“县主，前面堵了，咱们绕路。” 姜茶也没往外看，就说了句好。 没多久马车拐进一个宽敞一点的胡同，姜茶依旧没有往外看，李叔对京都十分熟悉，一定不会走错路的。 可是马车停下了，姜茶察觉到马车前后都被人堵住了。 李叔有些惊慌，他后悔前些日子跟陆玉璋提过要几个护卫的事情，可是姜茶没遇到危险过，此事就搁置了，如今遇到刺客，他才后悔的不行，他伸开双臂挡住马车的门：“县主，有刺客您别出来！” 姜茶根本不听李叔的话，好奇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手里还多了一把短刀，这是她末世用的十分顺手的冷兵器，一直在空间里吃灰，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就从来没有用过，今天正好让它见见血。 “县主，你快进去，危险。”李叔看着这些人来着不善，来人并没有穿黑衣蒙着面，而是穿着统一的黑色衣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豢养的护卫或者杀手。 姜茶进宫过几次，认得这种衣服是宫廷侍卫外出穿的衣裳。 她就直接问那些人了：“是安乐公主让你们刺杀我的？” 来人一共二十个人，前后各十个，都手持利剑，对准了姜茶。 来人并不回答姜茶的话，为首的那个黑瘦的侍卫狠厉的警告：“受死吧！” 姜茶并不慌张，对于她来说，这些人并不算太难对付，她向胡同的另一头看去，果然看见了一辆马车进来了，安乐公主就站在马车头上，十分嚣张的看着这边。 “姜茶，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她语气平淡，胸有成竹，宫廷侍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就算一个普通的侍卫武功也是不低的，对付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何况现在是二十个人对付姜茶一个人。 姜茶并不慌张，她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今日活动活动筋骨，不过这些都是大内侍卫，杀了总归是麻烦些，她就当着这些人的面，从袖笼里摸了摸，摸出一直针管来，针管里装满了液体，是麻醉剂。 那些侍卫都听说过姜茶有神药，看到姜茶手里的针管就有些心里发毛，觉得那一定不是好东西，说不定是剧毒！见血必死。 “公主殿下就这么恨我吗？”姜茶直接跳上马车车顶，告诉李叔，“李叔我可能顾不上你，你自己走吧。” 李叔不会武功，现在已经很慌乱了，但他还是没走，直接站到了马车上：“县主，你下来，藏到马车里，咱们冲出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老奴是不可能丢下您自己走的。” 姜茶蹙眉：“你怎么不明白呢，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你留下只能拖累我。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你走吧。” 李叔不肯走，安乐也不给姜茶太多的时间，更不会给李叔逃走的机会。 安乐喊了一声：“杀了她！” 那些侍卫倒也没有蜂拥而上，毕竟是二十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孩子，说出去也丢人，第一波就只有一个人冲了上来，还对姜茶道歉：“对不起了县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第168章 诛她九族 侍卫并非大内高手，对于姜茶来说武功一般，所以姜茶一个侧身躲过对方刺过来的利剑，没有用短刀，直接给了他一针，在他后颈上扎了一下，注射进去一丢丢麻醉剂。 这种麻醉剂是末世她用来对付丧尸的，对付正常人，只需用一丢丢即可。 那侍卫即刻觉得全身不能动弹，他错愕的盯着姜茶，艰难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毒药，如此厉害？” 姜茶一脚把他踹下去：“你的问题太多了。” 其余的侍卫一见此种情形，立刻意识到这个越阳县主不但医术高明，更是一名武功好手，竟然能一招制敌，他们虽然不是大内高手，可也不是泛泛之辈。 众人大惊，交换了一下眼神，下一批前后两侧各有五个人一起上。 姜茶握紧了短刀高度警惕来人。 来人虽多，但车顶毕竟地方有限，站不了那么多人，上来的其实也就两个人。 姜茶动作极快，一刀扎在南面那人的胸口，那人瞬间失去战斗力，倒了下去，那边剩下的四个人只好接住受伤的同僚，退了回去。 另一边，姜茶直接侧身闪过，一针扎在那人手腕上，那人也失去力气掉下马车。 首战告捷，姜茶哼笑一声，问下面面色都变了的人：“还来吗？” 安乐公主在不远处看的着急，大声呵斥那些侍卫：“笨蛋，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要你们何用，一起上。” 大内侍卫们再也不敢轻敌，放下受伤的同僚，一起飞身而上。 大家一起朝姜茶刺了过去，安乐公主看着无处可逃的姜茶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还说了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看你还如何勾引安修筠。” 姜茶脚尖轻轻一点，纵身跃起，手里已经多了一包白色粉末。 那些人见姜茶躲过，也不意外，毕竟这种高手是不会被他们一击即中的。 他们抬头也朝上面追杀过去。 谁知姜茶洒出粉末，很多人躲闪不及，粉末进入他们眼睛，他们眼睛火辣辣，如同火烧。 “啊——”有一半的人惨叫起来，从半空掉落，躺在地上惨叫着打滚。 另一半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强撑着继续进攻，他们紧闭着眼睛，胡乱挥舞。 姜茶却趁此机会重新落到车顶上，一人一刀再来点强效麻醉剂。 她身法奇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这次冲上来的人。 安乐公主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二十个人还对付不了姜茶一个女子，这些人真没用！ 她催促车夫：“快走，快走。” 车夫拉着马匹向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姜茶飞奔上前，直接跃上马车，把短刀架在了安乐的脖子上，枕头就扎在短刀一旁。 “公主殿下，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我一再隐忍，不代表我怕你。你说你想怎么死？” 安乐公主这次真的吓坏了，没了之前的镇定和嚣张，甚至身体有些发抖，手也失去了力气变得冰凉。 “你敢！我是公主，我是皇上的亲妹妹，你若杀了我，你会被诛九族，你全家都会死，快放了我！”她料定姜茶不敢杀她，但看着那锋利的刀刃，还是害怕，就怕姜茶一个手抖割破了她的脖子。 “你放下刀，我恕你无罪。” 姜茶冷笑一声，刀锋更加逼近，甚至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安乐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害怕的往后躲，可是后面就是车厢，她根本无路可退，但她也不会求饶，她是堂堂公主，怎么能向一个乡下女子求饶？ “啊啊啊，你若敢动我一下，我皇兄饶不了你！” 姜茶自然知道这个后果，但她也不怕，她左手用力，将枕头刺入她的肌肉，慢慢按下。 “我问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作对？” 安乐公主倔强的不回答，但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消失，她瘫软了下来，惊恐的望着姜茶：“哼，只要我活着，就要弄死你，谁让你跟我抢安修筠的？你该死！” 姜茶倒是有点佩服她，都这样了，死到临头了，也不求饶，也不服软，不愧是皇家子弟。 她抽回了自己的刀，发现安乐公主的贴身宫女不见了，估计是回皇宫报信去了，她也不怕，这件事早晚惊动皇上。大不了她不在太医院干了。 她一字一句的警告安乐：“若下次你再对我下黑手，我就弄死你。” 她留下这句话之后，在安乐的衣服上擦了短刀上的血迹，才跳了下来。 安乐一动都不能动，眼神中的杀意恨不得将姜茶撕成碎片。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都惊恐的望着姜茶，谁也不敢上前。 姜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上了自己的马车，跟着李叔离开。 李叔也十分震惊，他可是第一次瞧见姜茶动手，下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比狮子下手还要很。 他看着地上那些被伤了眼睛的侍卫，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变成瞎子了。 真惨哪。 他瞧着姜茶半天，不敢相信平日里很柔弱的一个女子，竟然武功这么好。 他现在心里还砰砰跳呢。 回到梅园，李星和李月还没回来，姜茶让她们采购一些日用品和吃食，两人去办差了。 安乐躺在车上一动不能动，她觉得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可是并不疼，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不能动，她怀疑姜茶给她下了什么厉害的毒。 周围的宫女都吓坏了，把安乐弄到车里，守着她，不敢离开。 没多久，赵信亲自带着人来了，看着满地的侍卫，十分震惊，天子脚下，姜茶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杀害大内侍卫，还伤了公主。 黄甲带人上前查看，发现那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侍卫，并没有死，也没受伤，只是好像中毒了。 那些胸口中了一刀的几个侍卫，也没死，就是流血有点多，看着凶险。 而安乐只是脖子被划了一刀，而且伤口很浅，早就已经不流血了。 唯一让赵信气愤的就是安乐不能动。 安乐跟赵信哭诉：“皇兄，姜茶要杀我，她给我下毒了，你要杀了她，诛她九族！” 第169章 我就说傻子不可能这么好运 赵信震惊于姜茶的战力，凭一己之力竟然打倒这么多人，这是他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看到安乐身体软软的，一动不能动，也吓坏了，也怀疑安乐是被姜茶下毒了，心里对姜茶的看法一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觉得姜茶恃宠而骄，仗着救治大皇子的功劳，自己对她高看一眼，就肆无忌惮的对皇族中人下手。 这也太过分了，必须严惩！ 他表情十分严肃的问安乐：“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她为何要对你下手？” 安乐有苦难言，她自然知道是自己理亏，自己要杀姜茶，姜茶才奋起反抗，打了她的脸。 可是她知道不能这样跟赵信说，说了的话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她身体虽然不能动，但脑子却灵活的很：“皇兄，姜茶她就是看着我们皇家离不开她，她医术在众位太医之上，以后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一定用得着她，她就自以为了不起，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让她尊重一下皇族众人，她就恼火的对我下手，皇兄，这种人不能留了，必须得杀了她！” 赵信皱眉深思，他是个很英明的君主，自然不会听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可是安乐不能动弹，像是中了毒，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姜茶这次做得却是过分了。 安乐见赵信似乎信了她的话，她就继续告状：“皇兄不知道，今日安老夫人过寿，她未来的婆母陆夫人也去了，你猜怎么着，她竟然当面顶撞陆夫人，不给陆夫人一点面子，这样不孝的人根本就没资格被封为县主。” 她气愤的很，同时也觉得无比的窝囊，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被欺负成这样，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她还怎么跟安修筠相处？ 这一切都是姜茶所赐，姜茶若是不死，那她就去死！ “皇兄若是不砍她的头，我就不活了！我躺在地上好半天，我丢尽皇家的脸，宫女、太监、侍卫都瞧见我被姜茶欺辱了。姜茶这是羞辱皇子，她该诛九族，皇兄，求求你了。” 赵信也想不通为何姜茶会对安乐下手，现在只能传姜茶入宫问清楚缘由再说。若真如安乐所说，那姜茶可真是目中无人，不把皇族放在眼里，确实该惩罚。 “黄甲，你去传姜茶入宫见朕！” 安乐唇角露出一抹狠厉的表情，她眼中杀意腾腾，不杀姜茶誓不罢休。 …… 姜茶就等在梅园门口，她知道赵信一定会找她的。 “李叔，你去找世子，让他进宫救我。”姜茶虽然认为自己是正当防卫，但赵信是否这么想她就不敢确定了。 万一赵信一心维护皇家尊严，维护自己亲妹妹，那她就是那个炮灰了。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站得高果然摔的重。 李叔也替姜茶感到担忧，他知道姜茶这次惹了大麻烦，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姜茶了。 “县主，老奴这就去。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茶叹息一声：“没有，他愿意来救我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左右这些日子他帮我不少，该还的都还完了。他也不欠我什么了。” 不过姜茶倒是不怎么担心，最起码她死不了，关键时刻还可以躲进空间，只是以后很可能要过隐姓埋名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李叔刚走，李星李月就带着姜瑶回来了，瞧见姜茶在门口坐着，都很诧异。 姜瑶心情不好，今日在安府一个好朋友都没有认识，别人都不太愿意搭理她，可是姜茶呢，是今日安老夫人寿宴上众星捧月的存在。 “真没看出来，你吹箫还吹的那么好，我怎么没见过你学过？”姜瑶早就知道姜茶不是从前的傻丫，一直好奇姜茶来自哪里，为何夺舍了她姐姐。 要不是看在姜茶给她们家带来那么多好处的份上，姜瑶早就检举她了。 姜茶没接她的话，而是警告他：“今日我得罪了安乐公主，宫里会来人抓我，你赶紧回宁安侯府去吧，若是被我连累，说不定你会被砍头。” 姜瑶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的问：“你说什么？！” 姜茶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姜瑶就指责她：“你怎么敢对公主下手呢？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就算你本事再大，人家是公主啊，只要人家一句话，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你不要命就算了，怎么不为我和爹娘弟弟着想，你是想让我们都陪着你一起死吗？” 姜茶就知道关键时刻，她的家人就知道指责她，不会帮她想办法。 她就没好气的提醒姜瑶：“所以，才让你赶紧走啊，你好歹是宁安侯府的人，兴许能逃过一劫。” 姜瑶心烦意乱，原来打算算计姜茶的计划一下子全部落空，对姜茶不仅失望，而且愤恨。 “真是想占你一点便宜都不行，眼看你就要嫁给世子了，我想让你帮我，现在也指望不上了，我怎么这么倒霉，还是得靠自己，哼！我走了，晚了可别被你连累了。” 她说完这句，正好钱英和姜永安从里面出来，后边还跟着姜百川，三人把两个女儿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钱英和姜永安就很严肃的问姜茶：“真的假的？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倒霉了？” 姜茶点头：“皇上会派人来找我。” 姜永安长叹一声：“哎呀，我就说傻子怎么可能有好运气，你看才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傻子就是指望不上，对了，既然你要倒霉了，把你的钱给我们，我们赶紧回乡下去，可别被你连累了。” 姜茶白了二人一眼，心中十分生气：“你们落井下石未免也太快了点，我被皇上叫走就一定倒霉吗？陆玉璋一定会护着我的，我可说好了，你们这次若是走了，以后再来，可别想花我一文钱！” “就没见过你们变脸这么快的！”姜茶心里烦躁，没给几人好脸色。 不过她这么一提醒，姜瑶跟钱英等人开始商量到底该怎么做了。 不过姜瑶说了句：“我不看好她，她今日得罪了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她肯定要倒大霉了，你们要不先回姜家村躲几天，以后可别指望她了。指望她还不如指望我呢。” 第170章 臣不知罪 四个人还没来得及走，黄甲就带着几个禁军来了。 姜茶一瞧见黄甲就凑了过去：“我跟你走。” 钱英等人吓得往后缩，瞧见黄甲和禁军就跟瞧见杀人的刽子手一样。 黄甲并未让人捆了姜茶，第一句话就好奇的问：“你给公主还有那些侍卫下的什么毒？什么时候毒发身亡？” 姜茶翻了个白眼，很看不上黄甲：“你武功这么高，行走江湖年头也不少了吧？蒙汗药没听过？” 黄甲一愣，而后就觉得不可思议：“蒙汗药？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蒙汗药！” 姜茶给他解释一下：“作用跟蒙汗药差不多，让人无法动弹失去知觉。叫麻醉剂，给人开刀的时候来一点，病人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黄甲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不过县主还是跟下官走一趟吧，皇上传你呢。” 姜茶嗯了一声问：“皇上心情如何？” 黄甲瞧着姜茶很镇定一点也不想杀了人要给人偿命的样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还生出几分佩服来。 “皇上心情不好，有些生气，公主告了你的黑状。” 姜瑶和钱英一看，这也不像犯了大罪的样子呀，到底走不走？ 几个人都有些蒙圈。 但谁也不敢上前问皇上到底会把姜茶如何，不过姜永安听出来了，姜茶只是给公主用了蒙汗药，不是下毒杀人，大概不会被砍头。 “孩儿他娘，再等等，兴许她死不了。” 他看着黄甲等人不像是要捉拿他们的样子，就大着胆子上前问：“官爷，我闺女会不会被砍头啊？我们会被诛九族吗？” 黄甲瞧着一大家子吓坏的模样，就感叹人有旦夕祸福：“不知道。” 对方这么一说，姜永安心里没底了，觉得还是躲几天比较好，不过不是躲到姜家村，而是去宁安侯府躲几天。 如果躲到姜家村的话，朝廷的人去抓他们，他们根本无力反抗，若是躲到宁安侯府，说不定陆玉璋还能护着他们点。 姜茶凉凉道：“你们怕被我连累可以走。” 姜永安上前小心翼翼的跟姜茶说话，还警惕的看着黄甲，唯恐被黄甲给捆了。 “哎呀，你倒是给个准话，你犯的事儿到底会不会有事啊，我们要是回去，可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了。” 这一家人自私凉薄的模样，让姜茶十分失望，谁都只考虑自己，没人担心她被带走会遇到什么情况，会不会挨打，会不会挨骂，会不会被砍头。 “我不知道，你们怕被连累就马上走。想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就留下来赌一把。” 说完姜茶就走了，没再跟这些人啰嗦。 黄甲也同情姜茶，居然有这样的家人，这都一群什么东西呀。 到了皇宫御书房，那些被麻醉的侍卫还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躺着，受了伤的人正在被几个太医救治。 救人的正是擅长外科的李博昌跟齐麟。 李博昌正在御书房里跟赵信禀报：“皇上，受伤的侍卫看起来伤的很重，伤的地方也是要害，但姜副院使下手很准，一条大血管也没伤到，更没有伤到心脏，几个侍卫都有惊无险，休养半月就无碍了。” 他又继续说：“那些没有知觉还不能动弹的侍卫，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了蒙汗药一类的东西，并无性命之忧。” 另一位太医也给安乐诊了脉：“公主殿下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所中之药也并非毒药，也像是蒙汗药。” 赵信哼了一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就说姜茶不至于这么大胆子敢杀皇族之人。 再说姜茶这么聪慧，也不会做这种自取灭亡之事的。 黄甲进去禀报，姜茶等在外面，跟出来的李博昌对视一眼，李博昌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在李博昌看来，姜茶胆子也太大了些，怎么能因为被安乐公主骂几句就对公主下这么重的手呢？ 姜茶小声的问了一句：“皇上心情如何？” 李博昌停下脚步，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她：“未见发怒。” 姜茶道了声：“多谢。” 随后姜茶便进去了，按照规矩跪下给赵信施礼。 赵信虽情绪平稳未见发怒，但喜怒难辨，姜茶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赵信直接问她：“姜茶，你可知罪？” 姜茶就知道自己说不知罪，赵信肯定会生气，但她确实无罪，便说了心里话。 “回皇上的话，臣无罪。” 赵信有点生气，他出生皇家，做太子多年，登基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胆的臣子：“不知罪？那安乐公主被你下毒，无法动弹，你该当何罪？” 姜茶十分无奈，但为了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还是认真的解释：“皇上别急，臣知道安乐公主一定告臣的黑状了，但臣觉得皇上是一位明主，肯定不会偏听偏信，臣不会无缘无故伤人，请听臣把事情始末讲清楚。” 赵信嗯了一声，倒是佩服姜茶的心态，都被抓来了，还能如此镇定：“你说吧，朕给你一个机会。” 姜茶便把今日在安府的前后始末说了一遍，又把自己路遇堵车改路胡同的事情原原本本，没有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就算犯了什么错，让人猎杀臣，也轮不到臣来教训，臣只是自保，并没有想真的杀掉公主。所以臣只是吓唬吓唬她，臣相信皇上一定会给臣一个公道。” 赵信听了眉头紧锁，这个姜茶跟安乐有一拼，也把自己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她胡说！她胡说！她一定给我下毒了，要不然我现在怎么还不能动，皇兄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安乐公主在殿内的罗汉床上斜躺着，到现在还没有知觉，还不能动。 听到姜茶如此狡辩，她气的鼻孔冒烟。 里面的太医嘱咐安乐公主：“下官正施针解除药性，公主莫动。” 赵信没搭理安乐，继续问姜茶：“你给公主所下的是什么药？” 姜茶微微一笑，心里觉得很爽快，一个麻醉剂竟然吓坏了这么多人，赵信看不出来，难道那些太医还看不出来吗？ 刚才李博昌从里面出来，她就不信没告诉赵信那是什么。 “回皇上，是麻沸散。” 第171章 有惊无险 外面有个太监进来禀报：“皇上，陆指挥使来了。” 赵信知道陆玉璋是来救姜茶的，就让他进来了。 陆玉璋看着姜茶还没有受罚，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他来的还算及时，今日他出城办事，抓个人，李叔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刚才他瞧见外面那些侍卫伤的伤，不能动的不能动，实在想不到是姜茶干的，他从认识姜茶到现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从未见过姜茶跟别人动手，根本就不知道姜茶还是个武功高手。 不过平日里跟她相处，并未发现姜茶有内里，如果说外面的侍卫都是姜茶放倒的，他不相信。 可是他等着太监禀报的功夫问了其中的一个侍卫，这些就是姜茶干的。 能一次撂倒这么多侍卫，他不敢相信姜茶是什么样的高手，她不由得对姜茶刮目相看，从前宁安侯府惹了姜茶，姜茶没有动手揍人，她脾气真的还不错。 他挨着姜茶跪下，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对赵信道：“皇上，姜茶如果犯了什么错，臣替她承担，请皇上不要降罪于她。她脾气是差了些，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人动手。请皇上明鉴！” 赵信哼笑一声，对陆玉璋护妻的行为感到好气又好笑。 “你知道她做什么了吗？” 陆玉璋自然知道，李叔找到他，都跟他说了。 “臣知道，这不是她的错，皇上公主的脾气您知道，臣也知道，而且公主一向跟姜茶不对付，这次更是下手要杀了她，她这是不得已才动手自保的，况且……” 他刚才跟太医打听了，安乐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况且，姜茶也没把公主怎么样。” 赵信本来打算看在姜茶做出诸多贡献的份上，小惩大诫，申斥一番就行了，没想到陆玉璋这么护短，他就想好好惩罚一下姜茶了。 不过他身为君王，要处事公正。 “姜茶，你可知错？” “错？”姜茶还是纳闷的很，她不过是出手自保而已，有什么错，难不成任由安乐杀了她吗？ “皇上，臣只是自保，并没有错，错的是安乐，不顾他人性命，胆大妄为的要杀了臣，臣没做错什么，只是她喜欢安修筠，但安修筠对臣有点意思，她就看不下去，想杀了臣泄愤。臣哪里错了？臣哪里都无辜。请皇上公平公正的处置，不要寒了臣子的心。” 赵信越看姜茶越觉得这个人真是不知变通，不知道说句好话，执拗还刚正不阿，看了就让人生气。 不过朝廷就需要这样的人。 他盯着姜茶问：“不管何时，你做事都这么直来直去不知道拐弯吗？” 姜茶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不是，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直来直去，如果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臣会变通，臣还没傻到拿鸡蛋碰石头。” 赵信这才嗯了一声：“你这性子还不算太讨厌。这件事是公主不对，你无罪。朕会好好让公主反省的。不过公主身上的麻沸散，你还是给解了吧。” 姜茶心里轻松了很多，赵信是个明君，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护短。 她回答道：“皇上，这麻沸散并非毒药，无药可解，过六个时辰药效自然会退去。” 里面屋子里的安乐公主不干了，她不能动弹，只能不顾形象的大声喊：“皇兄，你怎么不护着我？她一个县主，敢对公主不敬，将我弄成这样，她该死，你怎么不处死她？” 赵信觉得从前她这个妹妹很可爱，偶尔撒娇，无伤大雅，可是最近行事越来越乖张，越来越不管皇家颜面，仗着自己是他的亲妹妹，任意妄为，甚至还想随意猎杀大臣，简直无法无天！ “公主言行无状，肆意妄为，身边之人不知劝阻，每人杖责五十，公主禁足半年，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探视。” 跪在外面的太监宫女都跪下求饶，没等这些人说出声，就被禁军拖走了。 姜茶知道，五十杖责，除非是武功高手，以寻常人的体质来说，一般都受不了，这些人的下场就是个死。 姜茶也不替这些人求情，也没必要，安乐公主能拦截刺杀她，身边的人肯定出主意了，死的不冤。 她还特意走到隔间门口，冲着安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随后陆玉璋带着她离开。 路上，陆玉璋问姜茶：“你怎么还会武功？” 姜茶盯着他悠悠道：“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处处充满危险，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随时都要准备战斗，我这身本事是长期战斗练习出来的。就这样，我也依旧敌不过那些丧尸，死后来到了这里。” 陆玉璋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知道她从前生活的地方很危险，却不明白什么叫丧尸，他就问了出来。 姜茶微微一笑：“丧尸就是人或者动物被病毒控制，失去自我，如同行尸走肉，攻击力特别的强。” 陆玉璋还是想象不出来，不过他也理解了一点丧尸就是人变成很凶悍的怪物，他有些心疼的把姜茶揽入怀中，所以姜茶什么都会，也是逼不得已的。 回到梅园，姜茶发现安修筠焦急的等在门口，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瞧见李叔的马车过来，就赶紧迎了过来。 姜茶跳下马车，诧异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安修筠瞧见姜茶没有受伤，也没有挨板子，就松了一口气：“你若再不回来，我就进宫救你了，就算让我尚公主我也答应，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玉璋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的清了清嗓子：“有我在，还轮得到你救她？你相救为何不直接进宫？在这里等着有什么用？” 安修筠十分无奈：“我也想去啊，祖父不让我出来，我也是偷跑出来的，我想看看姜茶回来没有，若是过会儿不回来，我就去！” 他哼了一声，又问姜茶：“皇上没为难你吧？” 姜茶摇头：“没有。” 陆玉璋站在两人中间，不让两人直接对话，还警惕的赶人：“现在姜茶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第172章 被赶出来 姜茶看着陆玉璋跟安修筠吵起来了，两人谁也不让谁，都要跟着姜茶进梅园。 虽然安修筠不会武功，但丝毫不怕陆玉璋。 姜茶也不管两人，直接跟着李婶还有李星李月等人进去了。 “他们都走了？” 李婶自然知道姜茶说的是谁，是钱英、姜永安还有姜百川三个人。 李婶很生气的回答：“走了，他们觉得你必死无疑，甚至皇上还会派人来杀了他们，他们都躲到宁安侯府去了，跟二小姐走的。” 姜茶还没进屋，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像是安修筠跟陆玉璋吵架，倒像是李叔跟钱英的声音。 她又返回门口，果然瞧见钱英等人又回来了，不过姜瑶没有来，只有钱英跟姜永安和姜百川。 钱英三人见了姜茶喜出望外，她直接拉住姜茶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就跟你爹说，咱回去吧，咱闺女被人刺杀了，别人欺负咱闺女，皇上如此英明，怎么会杀咱闺女呢？怎么会杀咱们呢？” 姜茶看着她演戏，她猜测肯定是宁安侯府不让她们进，免得被拖累，所以她们三人才不得不返回梅园，以她们的性子肯定不会跟自己同甘共苦的。 不过是离开这里就无处可去，就只能回姜家村了，她们在京都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习惯京都的繁华，早就习惯奢华的生活，让她们再回到姜家村过清贫的生活，还不如杀了她们。 钱英一定不会想到姜茶会无罪释放。 “是吗？你们不怕被我连累？” 姜永安上前道：“怎么会，你吉人自有天相，你能从一个傻子变成县主，一个女子还有了官身，这可不是一般的能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姜百川也点头：“是，姐姐，我们都回来了，就让我们进去吧，宁安侯府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嫌我们晦气，就连二姐进去都被骂了一顿。” 姜永安打了儿子脑瓜子一下：“胡说什么呢！” 演戏演的好好地，就这笨蛋儿子给说漏嘴了。 他一连打了儿子好几下，才停手。 姜茶哼了一声：“进去吧。” 姜茶不喜这三人，但也不能不管。 陆玉璋就站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安修筠进去。 安修筠没有办法，只能抱拳跟姜茶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改日咱们太医院见。” 他一走，陆玉璋也要走：“我在办差，还得回去，就不陪你了。” 姜茶看看天色：“都快黑了，你还要去？” 陆玉璋嗯了一声：“是个很重要的人，不能耽搁。” 说完陆玉璋就走了。 进了自己屋子，姜茶瞧见钱英在屋子里等她，眼睛红红的，似乎有话要说。 李星李月端来水让姜茶洗手，跟她换衣服。 做完这一切，姜茶才问钱英：“有什么事就说吧。” 钱英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她承认她没出息，在女儿面前哭，遇到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只能求女儿。 “闺女，娘知道你有难娘丢下你走了不对，可我们也没法子，我们就是小老百姓，没自保的本事，你别怪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姜茶让她坐下说，李星李月就退下了，却厨房吩咐给主子做点好吃的，主子今日受惊，要吃点好的压惊。 “行啦，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了。”姜茶就知道钱英有事跟她说，每次都这样，说话拐弯抹角，有时候还得让她猜。 钱英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去侯府让人给赶出来了吗？你妹妹进去的时候，侯府的人说她晦气，要休了她，我担心她今天晚上就会被赶出来，你能不能派人去看看呀，她被赶出来了，真的无处可去。” 姜茶很诧异，宁安侯府的主子不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吧，不至于目光这么短浅吧？ “应该不会，姜瑶毕竟救了陆承贤，这话是侯府的下人说的吧？这不能代表主子的意见，你别多想了。”虽然她这么安慰钱英，但心里还是赞同钱英的想法的，主子不发话，下人是不敢随便乱说的。 不过罗见霜今日在安府被她弄得下不来台，为了报复姜茶，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姜茶站了起来：“去看看。” 钱英抹了眼泪，跟着姜茶往外走。 姜茶让李叔套车，母女二人一起上了马车，钱英一个劲的夸姜茶有本事，一个劲的骂宁安侯府不是人。 姜茶就问她：“姜瑶没有把今日我在安府的事情告诉你们吗？” 钱英气愤：“说了，说到底还是她们那些贵人瞧不起咱们，你是没有亲眼看见，宁安侯府的那些下人，话里话外说咱们配不上她们，脏了她们的门楣什么的。不就是小小一个侯府吗？咱不稀罕。” 姜茶淡淡的看着钱英义愤填膺的表情，就能想象宁安侯府的人说话有多难听，罗见霜一定恨透了她，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罗见霜和解了。 若不是宁安侯府说话太难听，以钱英喜欢当舔狗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骂宁安侯府的。 到了宁安侯府，天色已经黑透了，侯府门前已经点起灯笼，大门紧闭，姜瑶在门口使劲的拍门。 她脚边的地上扔着一张纸，姜茶走过去捡起来，发现是一封放妾书，一个不大的包裹扔在旁边的地上。 姜瑶哭的很伤心，撕心裂肺恳求里面的人：“开门啊，你们不能休了我，我是三爷的救命恩人。” 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没人理会姜瑶。 姜茶拉开她：“行了，人家都赶你出来了，你就是喊破嗓子磕破头人家也不会让你进去。” 姜瑶哭的更厉害了：“你不知道，我被赶出来，又不是干净的身子了，你说我这样的破鞋谁要啊，我不嫁给陆承贤，这辈子就完了，没人会要我。” “真没出息，你就不会告诉她们你早晚要活出一个样来，让他们高攀不起吗？” 姜瑶虽然也想过离开陆承贤，但她还真没那个魄力，她知道自己不像姜茶那么有本事，只能依靠男人。 “你别管我，我只能跟着陆三爷。”姜瑶冲她大吼。 第173章 姜家没一个好东西 姜瑶吼完了就后悔了，当初她想着甩了陆承贤，设法跟了陆玉璋，没想到计划还未实施，就被陆承贤给休了，她不是舍不得离开陆承贤，不是多爱陆承贤，不过是不甘心自己失败罢了，不甘心自己变成弃妇，变成下堂妇而已。 她慢慢滑落在地，呜呜的哭。 钱英走过去抱着她的肩膀，跟着她一块哭：“咱不稀罕侯府，咱们走，咱们去你姐姐家里住着，咱们一家人一定要活出个样来，给她们看看！” 姜茶冷冷盯着宁安侯府大门，对罗见霜是十分愤恨，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愤恨，罗见霜都是陆玉璋的母亲，这改变不了。 她对她跟陆玉璋的未来也不是抱多大希望。 侯府里面，陆承贤跟王姨娘站在罗见霜面前，一脸的郁闷和不服气。 王姨娘是陆承贤的生母，出身青楼，早年间座宁安候的外室，给宁安候生了两个儿子，因为相貌出众，活儿也好，格外的受宁安候宠爱。 后来宁安候不顾夫人罗见霜反对，坚持把这母子三人接回府里。 侯府多年来鸡飞狗跳，罗见霜对那些出身低贱的人也愈发的愤恨，认为她们天生的贱皮子，一辈子也狗改不了吃屎，她也痛恨妾室，尤其痛恨王姨娘母子三人。 可偏偏王姨娘不怕她，虽然因为妻妾地位的差异，她在罗见霜手底下吃过不少亏，可罗见霜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次跟王姨娘置气肋下就会疼上几天。 王姨娘此刻就很愤怒的的跟罗见霜叫板：“夫人未免做得也太过分了，姜瑶只是个卑贱的妾室，努力讨好侯府每一个人，你今日这是发什么疯？无缘无故的让我儿子休了她？让我儿子背上不仁不义的罪名。” 罗见霜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姿态十分优雅，她冷冷的盯着面前的母子二人。 今日她在安府被姜茶弄得下不来台，被许多昔日跟她交好的人鄙夷，她痛恨，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是赵嬷嬷出主意，把姜瑶赶出去，让姜茶跟着丢脸。 她不好过，姜茶也别想好过。 她痛恨，她遗憾，姜茶为何得罪了公主，已经必死无疑了，姜家几口人都要被砍头了，为何姜茶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老天为什么那么偏宠她？ 姜茶被抓走，姜家人想进侯府躲避灾难？门都没有，她们都得去死！ 陆承贤也很不理解，姜瑶就是出身低贱，没什么本事，但却有个有本事的姐姐，现在讨好姜瑶，说不定将来能从姜茶这里得一点好处。 他知道自己从罗见霜从陆玉璋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但从姜茶那里应该能得到一点好处吧？ 罗见霜看不惯姜茶，他就讨好姜茶，敌人的敌人应该是自己的同盟。 陆承贤也不笨，他早就想通了这一点，所以这些日子对姜瑶还算不错。 对于罗见霜逼着他休了姜瑶，他很不服气：“是啊，母亲，姜瑶并没有错，您为什么这样做？” 虽然不理解，但陆承贤也把姜瑶休了，罗见霜下了死命令，若是不休了姜瑶，就把她们母子二人赶出去。 若是换做平日里，王姨娘有侯爷的宠爱，自然不会遵从罗见霜的命令，可是宁安候去外地办差了，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回来，根本护不住她。 她只能听罗见霜的。 “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姜瑶进府的时候我本就反对，当初也是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才容她留下，如今她的姐姐姜茶得罪了安乐公主，姜茶日后肯定麻烦不断。咱们再留下姜瑶，肯定会被连累，索性不如早点赶出去，省的以后麻烦。” 她厌烦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下去吧，以后不许跟姜氏二姐妹有什么瓜葛。” 母子二人只能离开。 出了春常在，走远一点了，王姨娘才跟儿子吐槽：“我听说夫人今日在安府受辱，跟姜茶斗，落了下风，所以才拿咱们母子出气。” 陆承贤也哼了一声，十分恼火：“真是报应，当初姜茶第一次来侯府的时候，顶着陆玉璋救命恩人的名头，她就百般容不下人家，如今一年过去，人家不还是混的风生水起？我看这个姜茶本事大着呢，咱们不能得罪她们姐妹。” 王姨娘也这么认为：“谁说不是呢，连陆玉璋都铁了心的要娶这个姜茶，你看着吧，早晚夫人跟陆玉璋要闹翻。” 陆承贤觉得十分可惜：“姨娘，那姜瑶被咱们赶走了，以后咱们怎么办？偷偷在外面养着她？” 王姨娘心眼很多，思虑的也多：“不，我当年给你父亲当外室，那是因为我无权无势，不得已为之。可是姜瑶有个县主姐姐，她姐姐还是官身，女子里面头一份的恩宠，姜瑶是万万不会做外室的，你以后见了姜瑶要客客气气的，必要的时候解释一下不是咱们要赶走她的，让她恨罗见霜那个贱人。” “如果姜瑶有需要，你要维护她一二，让她念你的好，知道吗？” 陆承贤嗯了一声：“儿子记下了。姨娘，在安家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姨娘轻蔑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事？罗见霜想借着那么多人在的机会羞辱人家姜茶，让别人都觉得姜茶配不上她儿子，结果被人家反手给羞辱了，一把年纪跟个小辈过不去也不嫌害臊，活该丢人。” 两人走到莲院，有个婢女匆匆来报：“姨娘，姜姨娘走了。” 王姨娘叹息一声：“她一定恨上咱们了。” 陆承贤眯着眸子眉头微皱：“我去跟她解释一句，不是咱们要休她的，是夫人逼我这么做的。” “去吧。”王姨娘担心今夜不解释，以后再解释，姜瑶恐怕就不会信了。 …… 姜茶一家坐着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安静的夜里唯有马蹄发出的哒哒声还有姜瑶哭泣的声音。 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追上来，大家都没有注意，直到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慢了下来，车窗外响起陆承贤的声音。 “姜瑶！” 姜瑶听见熟悉的声音，动作极为快速的掀开车帘，眼里出现希望的光芒，激动的问她：“你来接我回去了？” 第174章 老子也不稀罕宁安侯府 李叔停下马车，钱英第一个跳下去，气急败坏的扯住陆承贤的马缰绳，冲着他怒吼：“你给我下来！” 陆承贤瞧见钱英的样子就有点怵，乡下女人不讲道理，她这凶巴巴的样子跟泼妇有什么两样？他下去了肯定没好事，他就没下去。 姜永安也跳下马车，跟钱英一起拉着陆承贤的缰绳：“兔崽子你给老子下来！” 陆承贤知道这老两口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害怕被揍，就赶紧解释：“不是我要休姜瑶的，是夫人逼着我休了她的，你们别生气，我也没办法呀，父亲不在，我们不是夫人的对手，只能听她的。” 钱英嘴里骂骂咧咧，生气的很，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陆承贤身上，她不顾一切的拉扯马缰绳，抬头质问陆承贤：“我女儿做错了什么，你要休了她，你知道我女儿被休了以后日子有多难吗？你个没良心的，她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这么对她？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打死你，你还有脸来！” 姜永安态度更加恶劣，直接把陆承贤从马背上拉下来了，骑在他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阵胖揍。 姜瑶见状赶紧下车，死命的去拉姜永安，可是她一个女子能有多大力气，根本拉不开姜永安，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姜永安照着陆承贤的脸打了好几拳，还觉得不解气。 姜瑶心疼死了，死死拉住他打人的胳膊哭着哀求：“爹，你别打他，他不是说了吗，是夫人逼他这么做的。” 姜永安气不打一出来，连姜瑶一块骂：“没出息的东西，他对你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一把推开姜瑶，继续暴揍陆承贤，陆承贤好歹也会点武功，见姜永安不停手，也只能不客气了，一把就推开了他，拉着姜瑶后退了好多布。 姜永安倒在地上，摔的不重，他恼怒的爬起来指着陆承贤训斥：“臭小子，敢跟我动手？” 他向周围寻摸，没找到可用的东西，看到李叔手里的马鞭，直接夺过来，朝陆承贤抽了过去。 姜茶看事态发展不可控，就跳下马车，轻而易举的夺下姜永安手里的鞭子：“听他解释。” 冷冷淡淡的一声，对于姜永安来说，就好像按下暂停键，他怒火顿时熄灭：“好，臭小子你说！” 陆承贤有了说话的机会，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真的，是夫人逼着我休了姜瑶的，不是我自愿的。我没嫌弃姜瑶出身低，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姜瑶哭了起来，伏在陆承贤怀里一抽一抽的：“她让你休了我你就休了我呀！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陆承贤也无奈：“父亲不在，府里是夫人说了算，我若不答应，她就要赶我们出去，还要把我姨娘卖入青楼，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姜茶一听就知道罗见霜因为今日在安家的事情迁怒姜瑶：“行了，休就休了吧，反正宁安侯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以后我养你，再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姜瑶一听姜茶的承诺，立刻离开了陆承贤的怀抱，说实在的她也觉得陆承贤有些窝囊，没本事，连个正经差事都找不到。 姜茶既然答应再给她找个好夫婿，以姜茶的本事，一定能给她找个比陆承贤强很多的。 “你走吧，既然休了我，就别解释了，解释也没用，不过是你窝囊，护不住我罢了。” 陆承贤听了心里十分难受，对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他是没本事，他盯着绝情的姜瑶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等着，我一定混出个人样来给你看！” 姜瑶和姜茶同时哼了一声，对这样的誓言不屑一顾。 在姜茶眼里，陆承贤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哪有什么自主权？ “走吧。”姜茶率先上了车。 马车缓缓离开，车上钱英和姜永安又把陆承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姜瑶不哭了以后，盯着姜茶看了半天，到了梅园她才神情复杂的跟姜茶抱怨：“说到底我被休是被你连累了，你得补偿我。” 姜茶悠悠看着她没说话，转身进了门。 姜瑶害怕姜茶说话不算数，想追上去跟她说清楚这件事，谁知钱英拉住她：“明日再说，她心情不好，你缠着她没你的好处。” “嗯，娘，我听你的。”姜瑶乖乖的跟钱英进了门。 姜永安一个劲的怒骂：“那些高门大户没一个好东西！她娘的一个个的都欺负人！我两个女儿都被那老妖婆拿捏，真当老子是死的？”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姜茶不知道姜永安想什么，不过她明白了罗见霜的意思，可能是等着她登门赔罪道歉，也可能是告诉她这辈子别想进宁安侯府的门。 “老子也不稀罕你们家！”姜茶自己嘟囔了一句，翻身睡觉。 隔日一早，姜茶入宫，按照当初的约定今日是进宫当差的日子。 安太医早早等着她，一副慈祥笑呵呵的模样，手里拿着一盒安宫牛黄丸：“姜副院使，你给我的这个安宫牛黄丸是你自己做的吗？” 姜茶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吧，就顺嘴说了句：“嗯，是我做的。” 安太医面露兴奋：“这可是个救命的东西，你能否再做点，我买，我自己跟你买，不是太医院的。” 姜茶也想把这种好东西推广一下：“安太医不必如此，咱们就在太医院做，咱俩再立他个功劳，说不定皇上给咱个免死金牌玩玩。” 安太医赶紧摇头：“这免死金牌可不是那么好弄的，需要立下很大的功劳，咱们九冥朝立国以来，还没人拿过免死金牌呢。” 姜茶随口吐槽：“赵家人可真小气。” 安太医脸色一变：“可不敢这么说，这里眼线极多，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全海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安院使，姜副院使，太后身体不适，请二位过去。” 姜茶顿时觉得心情不好，想摸鱼都不行。 安太医上前问：“苏公公，太后又头痛发作了？” 苏全海摇头：“不是，太后娘娘半边身子发麻。” 第175章 母后为女儿做主 “太后？”姜茶虽然知道宫里有个太后，但这个太后一向专心礼佛，从来不管后宫的事情，就连前些日子大皇子摔到脑袋，太后都没有出面，她觉得太后是个很冷情的人。 不过她听说太后姓陆，是宁安侯庶出的姐姐，听说出身不怎么光彩，大概生母出身很低，当年也是被陆家瞧不起，没人疼没人爱的。 嫁给先帝时候的身份也只是侍妾，还是被宁安侯府送给先帝的，而且当时先帝也不是太子，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太后就被作为一颗棋子送给了先帝。 谁知先帝后来居上，荣登九五，而陆太后也从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路爬上了皇后之位，最后成为太后。 可以说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 太后出自陆家，却对陆家没什么帮衬，要说一点帮衬也没有，那也不是，最起码陆玉璋能做皇上的伴读，跟皇上关系这么好，还是太后提携了陆玉璋。 一路上姜茶想了很多关于这位太后的传说，这位陆太后可以说是单枪匹马杀上去的，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听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要不然也不能得先帝宠爱那么多年。 但姜茶一想到另一个人——安乐公主便觉得不太妙，听说这个安乐公主是皇上的亲弟弟，也就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这些日子她总跟安乐公主发生冲突，这位太后不会借机收拾她吧？ 哎，只可惜陆玉璋出门办差去了，又不在。 到了慈心宫，姜茶发现院子里站着不少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半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跟木头桩子似的。 里里外外都安静的很，没什么动静，只能听到屋内隐隐传来皇上赵信跟太后的说话声。 苏全海带着安太医和姜茶进屋，太后半躺在床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里衣，盖着褐色的锦缎薄被，皇上坐在床前的一个圆凳上，正担忧的看着陆太后。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两个人按照规矩施礼，姜茶跟着安太医抱拳行礼，并没有行跪拜大礼。 屋子里人不少，除了陆太后跟皇上意外还有安乐公主、白落尘还有陆香素，白落尘跪在床边为太后捏腿，安乐公主噘着嘴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脸的不高兴。 陆香素默默站在皇上身旁，淡淡看了姜茶一眼。 姜茶抬头打量太后。 太后年过五十，两鬓有些白发，但也不多，面色红润，脸上没什么皱纹，保养的非常好，岁月不败美人，太后看上去依旧是个漂亮的老太太，雍容华贵，浑身散发着贵气。 太后也在打量姜茶，一张脸蛋不施粉黛，却也能看出几分明艳张扬来，若是打扮一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身材高挑纤细看上去十分干练，能以女子身份做到四品的副院使，想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 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出身低，但有手段有能力。 安乐公主轻轻摇晃陆太后的胳膊：“母后，就是她总欺负我，好几回了，皇兄也不管，还护着她，让我禁足，母后，你一定要为女儿出气。” 陆太后看向安乐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母后会替你做主的。” 姜茶就觉得不太妙，瞥了安乐公主一眼，暗暗感叹怪不得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此啊。 安乐公主虽然刁蛮霸道不讲理，可是人家母亲是当朝太后，哥哥的当今皇帝，受宠的不得了，皇上明明说好的禁足，可是这才几日功夫？不到三日吧？就给放了。 自己是惹不起这位姑奶奶了。 安乐公主扬起下巴，哼了一声，颇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皇上赵信瞥了安乐一眼，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可是安乐并不害怕，甚至还哼了一声，那神情就是恃宠而骄：“你护着那姜茶，我还有母后护着。” 赵信微微皱眉：“安乐，你不许胡闹，姜茶乃是朕的臣子，不是后宫女眷，也不是臣子妻妾，你怎么能如此胡闹？” 安乐很不情愿的拉着陆太后的胳膊告状：“母后，你看他。” “好了，你去玩去吧，等会儿哀家自会训斥她，让她以后不敢再得罪你。” 安乐知道母后一向护着她，而且母后说话一向算数，她就高兴的嗯了一声，拉着白落尘一起离开了。 不过她也并未走远，就在门口偷偷看着，看姜茶这回怎么个倒霉法。 赵信提醒陆太后：“母后，安乐最近越来越不像话，您都把她惯坏了。” 陆太后不以为然：“就是淘气些，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姜茶这不是没事吗？当朝太后的女儿，当今天子的亲妹妹骄纵一点怎么了？” 姜茶默默听着，这何尝不是在敲打她，让她以后少惹安乐公主，遇到事情让着点，否则可别怪她这个当太后的不讲情面。 这哪里是看病来了，纯粹是挨骂来了。 姜茶有点不高兴，早知道这差事当的这么憋屈，她就不来了，要不是为了配得上陆玉璋的身份，她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哼，回头得在陆玉璋哪里找补回来。 赵信无法，只能说了句：“母亲别太过分就行。” 陆太后似笑非笑的反问：“皇帝还管起哀家怎么教女儿来了？” 赵信忙道歉：“儿子不敢。” 他挥了挥手，安太医就上前诊脉。 姜茶年轻经验浅，官职还比安太医低，宫里的贵人也没有人指定姜茶诊脉，故而给贵人诊脉这事，一般情况下轮不到姜茶。 姜茶在一旁偷偷看了赵信一眼，原来当皇帝也不能掌控所有人，不过赵信再怎么憋屈，也比姜茶日子过得好。 再看太后嘴巴有点歪了。 姜茶以为安太医诊脉过后，就没她什么事了，谁知赵信又挥手，让她上前诊脉。 她瞧了一眼赵信，这是信不过安太医吗？ 姜茶没说什么，上前为太后诊脉。 确实有中风的征兆，太后这么年轻，就有点中风了，这体格也不大行啊。 不过不要紧，现在发现的及时，治好完全没问题。 诊脉之后，姜茶就跟安太医去了外面堂屋商议方子。 …… 姜茶还是很欣赏安太医的医术的：“方子你来开，另外再用几颗安宫牛黄丸就行了。” 第176章 太后要赐婚 姜茶以为给太后看了病开了药，就没她什么事了，就打算溜之大吉。 不是她不敬业，而是她看出来了，这个安乐公主不让她吃点亏是不会死心的，仗着自己是公主，就胡作非为，姜茶还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姜茶出手惩治安乐公主，轻了起不到震慑的作用，重了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前两天她给了安乐公主一个教训，可是现在看来貌似没什么用，对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更加痛恨她，发誓要弄死她。 安修筠拿着安太医的方子去太医院取药，安乐公主追了上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安修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安修筠虽然对安乐公主烦不胜烦，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不得不对安乐和颜悦色彬彬有礼，他客气有礼貌的拒绝：“公主殿下，下官去取药，路途很远，公主金尊玉贵还是不要劳累了吧？” 安乐公主没听出对方的意思，只要跟安修筠在一起，她乐意走路，走多远都不嫌累。 “没事，我不怕，母后是怎么了，你知道吗？”她指着安修筠手里的药方，率真的问。 安修筠如实回答：“回公主殿下的话，太后娘娘有点中风，不过不严重，公主不必担忧。” 安乐公主见他回答的清楚简单，母后的病情也不严重，她心里就非常的高兴，一直盯着安修筠的脸，把安修筠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修筠也不想跟安乐多说什么，免得对方误会自己对她有意思，所以一路上都是安乐公主在找话题，比如方子上的药都有什么用，能治什么病，问的可详细了。 姜茶看着安乐跟安修筠走了，也觉得舒服多了，安乐走了没多久，白落尘也就走了。 她在廊下逗八哥玩，正交给八哥说“你好”的时候，有个宫女出来给她施礼之后道：“太后请你进去。” 姜茶暗暗感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赵信站起来，瞧了姜茶一眼，让她好自为之，太后可不像他对她那么包容，给这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之后，他就离开了。 姜茶从那眼神里仿佛看出了几分同情，她还真有几分紧张，这个当初自己势力很弱的情况下，都不把娘家宁安侯府放在眼里的女人，愣是凭着自己的铁血手腕从一个小小的侍妾，杀出重围，坐上了九冥朝最尊贵女人的宝座，她可得罪不起。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姜茶按照规矩，跪下给陆太后叩头。 陆太后眼神清冷的盯着地上的姜茶，人少了，她也收敛了身上的锋芒和尖刺，规矩乖巧了许多。 “起来吧。” 姜茶听她声音还算温和，却也不敢大意，往往身居高位者脾气都很好，不轻易发怒。 动辄发怒那是无能的表现。 “谢太后娘娘。”姜茶站了起来，屋里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去了，屋里就剩下她俩人，怎么有种要说贴心话的感觉？ 是错觉吗？ 姜茶跟陆太后对视，对方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只好先说了：“太后娘娘有什么事吗？” 陆太后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让姜茶十分意外：“听说罗见霜不太喜欢你？” 姜茶盯了陆太后几秒钟，很坦然的回答：“是，她嫌我出身低微，说我配不上她儿子，不断的给她儿子介绍相亲对象。” 陆太后轻轻哼笑了一声，仿佛早就料到这件事，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她出身高贵，是家中嫡女，养尊处优，瞧不起庶女和出身低贱之人。哀家当年嫁给先帝爷之前，她就瞧不上哀家，没少说酸话讽刺哀家。本宫嫁给先帝爷之后，想让侯府帮衬一二，她给宁安候吹了不少枕头风，说什么也不让宁安候帮哀家。” 姜茶小心翼翼的拍马屁：“如今太后不还是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见了您，也得给您磕头。” 陆太后对姜茶说的话十分满意：“不错，自从哀家成为皇贵妃之后，她才对本宫客套了些，话里话外多了些尊敬。对了，她不喜欢你，不让你进宁安侯府的大门，你打算如何？” 姜茶有种对方要替她出气的错觉，按理说她跟太后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对方如此客气？ 难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后不喜罗见霜，罗见霜不喜欢她，所以太后就喜欢她？ “这个么，我也想过，如果以后我真要嫁给陆玉璋的话，大不了搬出来单过，不去宁安侯府就好了，我嫁的是陆玉璋又不是她罗见霜，她喜不喜欢我不重要，见了面客客气气就行了。实在不行当亲戚走，逢年过节见一面，平时就不要见面了。” 陆太后呵呵笑起来：“你倒是心性豁达，哀家若是有你这样的心胸，当年也不至于被气的头痛。” 姜茶随话答话：“太后能有今日的成就已经不容易了，皇上能有今日也多亏了您不是？皇上如今对您这么孝顺，您就享清福吧。” “你这孩子脾气虽然不好，嘴巴却甜，你觉得哀家给你跟陆玉璋赐婚如何？”陆太后笑吟吟的看着姜茶，以为姜茶会非常高兴，甚至跪下磕头谢恩。 但姜茶却拒绝了：“不不不，这样不好。” 陆太后十分不解，也不生气，就想知道姜茶是怎么想的：“你跟陆玉璋情投意合，但婆母反对，哀家跟撑腰，你不喜欢？” 姜茶认真的解释：“按理说太后娘娘赐婚，臣该感恩，但是若是太后赐婚了，他日发生什么意外，比如我喜欢上别人了，或者陆玉璋喜欢上别人了，这赐婚圣旨对彼此都是束缚，我不喜欢被束缚，我喜欢自有，成就成，不成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陆太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很欣赏姜茶的心胸和气魄：“你若是个男子就好了，将来肯定飞黄腾达。哀家听说你在姜家村的时候是个傻子？” 姜茶觉得自己在太后面前一点秘密也没有，太后久居深宫长日无聊，肯定没事就打听八卦，而她姜茶是九冥朝目前最热的话题。 “是，前十几年臣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某一日梦中神明指点，便清醒了。” 第177章 人不见了 “哀家乏了，你下去吧。安乐公主最近总是腹痛，你医术高超去给她瞧瞧。”太后说完便不再理会姜茶。姜茶此人是不错，医术高明，不卑不亢，可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有把皇家人放在眼里，没有那种敬畏之心，竟然敢对安乐不敬，这还了得？ 这次就当给姜茶一个教训，以后她也会对皇家尊敬一些。 一个跟太后岁数差不多的嬷嬷把姜茶送了进来，有叫了一名宫女送姜茶去安乐公主的宫殿。 姜茶跟太后对话一番，觉得太后是个很好的人，身为上位者却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的跟个普通老太太一样，她感觉还挺好。 不过她想着刚才安乐的话，姜茶便知道安乐一定会设下陷阱等她。 但让她去给安乐诊脉是太后的命令，她不能不服从。 到了安乐公主的宫殿，那宫女把她交给安乐公主的人之后就离开了。 那宫女看上起十七八岁，一双眼睛十分精明的在姜茶身上打量，并且主动朝姜茶伸出了手：“姜副院使，奴婢替您背着药箱吧？” 说着，她竟然要去抢姜茶的药箱，姜茶把自己药箱往身后一藏，完美躲过那宫女伸过来的手：“不必了，我自己背就行了。” 她总觉得这里有阴谋，自然不会让药箱离身。 那宫女也没有强求，等会她进了屋还是不的放手？便做出“请”的姿势：“姜副院使请——” 姜茶跟着宫女往里走，宫殿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宫装的宫女和两个太监，都十分警惕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算计。 门口的宫女推开了门，姜茶走了进去，身后的门立刻就关上了，而且还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姜茶就感觉不妙，殿内并没有人，香炉中散发出的香味香甜的很，她只吸了一口便不敢再吸，这香甜的味道不正常，吸入一口便觉得浑身燥热。 不好，这是春药！ 姜茶回头狠狠砸门：“开门，公主不在里面，你们开门！” 门外的太监哈哈奸笑起来：“再等等，过一会儿我们就给你开门，哈哈哈……” 姜茶屏住呼吸，可是她也不能长时间闭气，使劲拍门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吸入进口，那种燥热的感觉越来越浓，意识也有些迷迷糊糊，眼看就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听见外面太监的奸笑声，就能想象她失去意识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拍门声也越来越小。 过了大概一刻钟，外面的人听着里面安静了。 一名太监跟两边的宫女商量：“是不是成了呀？” 宫女道：“你们两个快进去，不要客气，按照公主的意思办，看她还能怎么办！再烈的女子中了这种药，也得变荡妇！” 那俩太监嘿嘿直笑，两人对视一眼：“谁先？” 安乐公主跟白落尘从外面回来，瞧见那俩太监还没进去，就有些着急。 “怎么还没进去？” 太监和宫女立刻跪在地上，其中一名宫女回答：“回公主殿下，这个姜茶中药之后清醒了好半天，奴婢们要等着她完全昏迷过去才敢进去。”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也是，她可是厉害的很，不过我看她这次还能怎么厉害，敢算计本公主，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还想嫁给陆指挥使？下辈子也别想！” 白落尘也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是啊，她逼得我不得不放弃心爱的男子，入宫嫁给皇上，我都进宫这么长时间了，皇上也没有宠幸我，肯定是介意我跟陆指挥使从前的事情，我这辈子就要在深宫里熬死了，我绝不能放过她。” 安乐看着两个太监，这两个人是她从众多太监当中特意挑选的，出自慎刑司，虽然说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但这两个人却很会折磨女子，不少犯了错的宫女到了他们手里，都是生不如死。 “你们两个快进去吧，只要给她留一口气就好，让她活着享受这受辱的滋味。” 按了身后一个太监端着一盆冰水过来，递给了门口那俩太监，还提醒两人呢：“公主说了，要让姜茶清醒着，知道自己被什么人夺走了清白，让她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侮辱，看她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宫女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放两名太监进去。 两名太监分别叫付春牛和张木，在宫里当差多年，尤其在慎刑司当差都快十年了，折磨人的手段那是多的都数不过来。 两人期待的进屋，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付春牛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姜茶，就有点意外，扭着头的寻找姜茶：“刚才她不是在门口都没力气了吗？怎么不见人了？” 张木跟付春牛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寻找姜茶，他也诧异：“是啊，按理说中了这种药的人浑身无力，只想让男人弄，她怎么可能自己动地方呢？” 付春牛手里端着冰水嘿嘿笑了两声：“这也难说，毕竟公主说这个姜茶身怀武功，说不定能撑的久一点，咱们还是小心点吧。” 张木一脸坏笑：“那倒也是，不过武功再高又怎么样，遇到这种药也只能任由咱们两个弄，等会儿我上边你下边，一起来，咱们兄弟也看看陆指挥使看上的女人是何等的销魂，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找到姜茶，甚至衣柜床底下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 两个人虽然服用了解药，但吸入的迷烟太多，有些顶不住了，两人就出去了，跪在地上十分惶恐害怕，公主这两日脾气不好已经杖毙了好几个下人了，他们怕公主一个不高兴直接弄死他们。 张木慌张的指着里面：“公主殿下，姜茶并不在里面。” 两名宫女道：“不可能，门一直锁着，窗户也都关死了，我们又一直看着，姜茶并没有出来，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你们是不是看错了？连这点事也办不好？” 安乐跟白落尘觉得不可能，但屋子里有药，她们不能进去。 “再进去找！” 第178章 淹死？ 不大功夫，付春牛就跟张木出来了两人确定无比的跟安乐禀报：“公主，确实没有啊，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 别说安乐公主跟白落尘不信，就连门口那俩宫女都不信。 其中一名宫女骂那俩太监：“真是笨死了，连个人都没有找到，她又没出去，能藏哪儿呢？在屋顶上没有？” 付春牛跟张木一愣，他们俩还真没找屋顶上，两人又进去找了一趟，还是没有。 安乐觉得不可思议：“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都进去找，打开门窗，散了味道，灭了香炉。” 其余的太监宫女都进去了，开窗通风的开窗通风，找人的找人，院子里就剩下安乐公主跟白落尘。 白落尘也诧异：“能跑哪儿去呢？难不成藏地底下了？” 安乐公主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啊，难道她会穿墙术，跑了不成？” …… 姜茶躲在空间里，泡在灵泉水里，沁凉的灵泉水很快解了她身上的药性，她脸色阴沉，决定教训一下安乐公主跟白落尘。 玩儿可以，算计她也可以，可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算计她就有点无耻了，既然无耻，那她肯定要报复。 外面的动静她都能听到，她算计好了院子跟她现在所处的方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意念一动就离开了空间，恰好出现在安乐公主跟白落尘身后。 她阴险的勾唇，抬手就将两人打晕了，两人身子一软倒入姜茶怀中。 因为这一段时日姜茶每日喝灵泉水滋养身体，所以不管是身高还是身体都发育的很好，现在她比安乐和白落尘高出半个头去，再加上武功很高力气大，很轻松的抱着两人。 她意念一动，带着两人进了空间，将两人扛在肩上，算着大概千鲤池的方向奔跑。 姜茶的空间很大，除了那几间用来存放药品的屋子，剩下的就是大片的药田和粮田，药田和粮田用灵泉水滋养，长势很好，药用价值很高，她一直舍不得用。 其实以空间的大小，她算好方位离开皇宫也不成问题，可是一旦离开，她的行踪就说不清了，会被人看做是怪物或者神仙。 她还想过安生日子，不想暴露。 往北走了一段路，她觉得差不多到了千鲤池的中央，听着周围没动静，很安静，她就从空间里出来，把安乐跟白落尘毫不留情的扔进千鲤池。 也不管她们会不会水，会不会被淹死，扔了两人是下一秒，她又回到了空间，顺着原路往回走。 回到安乐公主宫殿的时候，太监和宫女已经翻遍了整个宫殿，就是没找到姜茶，但院子里的公主和白贵人也不见了。 太监宫女们都以为公主和白贵人去别处玩耍了，也没在意，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公主很在意姜茶，却突然离开了。 姜茶从空间里出来，坐在房梁上，悠哉悠哉的晃着双腿，旁边就放着自己的药箱。 付春牛跟张木有点中了药的感觉，两人很不自在，瞧见宫女就想扒她们的衣裳，但这是大白天，又是公主宫内，她们不敢造次。 这宫里的掌事姑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公主虽然任性妄为，但在算计姜茶这件事上绝不会中途离去。 她命令这里所有的人：“去找公主和白贵人。” 衡远宫的人动静不小，惊动了宫里的侍卫，侍卫也帮着寻找安乐公主跟白落尘，事情闹的挺大，连在御书房里处理奏折的赵信也知道了，问清楚缘由之后，就带着一肚子气往后宫来了。 陆太后不放心安乐公主这边的情况也让人过来瞧一瞧事情怎么样了。 她知道安乐公主会胡闹对付姜茶，可也就想着安乐顶多打姜茶一顿出气，可没想到她会使用这种毒计。 很多禁军侍卫都在寻找安乐公主和白落尘，很快就有人在千鲤池的中央发现飘着两个人。 侍卫们来不及叫船，纷纷跳下池水，朝飘着的两个人奋力的游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水里飘着的两个人，居然就是衡远宫在寻找的安乐公主跟白贵人，众人合力把水里的人捞起来。 白落尘和安乐公主的头都垂下来了，估计是死了。 大家都很害怕，公主和白贵人好端端是死在千鲤池里，禁军却没有任何发现，这是很大的罪过。 大家把两人放在岸边，检查两人的脉搏，发现白贵人已经死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十分恐怖，谁看了都知道白贵人死不瞑目。 好在，安乐公主还有气息，不过她口唇紧闭，呼吸很弱，若是再迟来一会儿，她也死了。 等赵信赶到这里的时候，瞧见这一情形也是有些震惊：“快传太医！让姜茶也来！” 禁军侍卫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赵信训斥那些侍卫：“一群饭桶！公主和贵人落水竟然没人发现？今日是谁负责巡查千鲤池！” 跪着的一个禁军朝前跪着爬行了几米，抱拳回答：“臣校尉张端今日负责巡查千鲤池，臣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并未发现公主和白贵人来这里，请皇上降罪。” 张端也是勋贵子弟入宫的，父亲是武将，他也庆幸，幸亏死的是白贵人，若死的是公主，那整个小队全都得为公主殉葬。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赵信蹲下来呼唤安乐，可是安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很担忧。 张端身为武将，自然也懂些脉息之事，他安抚赵信：“皇上，公主殿下还有气息，应该有救。” 没多久安太医带着李博昌跟齐麟就来了，安太医经验丰富，让李博昌按压安乐公主的腹部，把肚子里和肺腑里面的水控出来一些，他自己在一旁施针，让安乐尽快苏醒。 可是许久过去，安乐都没有醒来，不过脉象是稳住了。 赵信十分担心的问：“如何？” 安太医回禀：“皇上，公主喝了太多的水，水进入肠胃和肺腑，恐怕明日才会苏醒过来。” 赵信看到没有姜茶，就有些生气的问，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他还打算训斥姜茶一顿呢。 “姜茶呢？怎么不见她？” 衡远宫的掌事姑姑道：“今日公主身体不适，召姜副院使给公主诊脉，姜副院使在衡远宫凭空消失了。” 第179章 天子浴龙池 “放肆！”赵信面对这些胡说八道的宫人，愤怒不已，若是说不遵公主命令，不给公主看病跑了，他是相信的，可是说姜茶凭空消失，他觉得这些宫人在污蔑姜茶。 周围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都跪下了。 那个说话的掌事姑姑崔叶十分惶恐，跪在地上直发抖，还在一个劲的狡辩：“皇上，奴婢没有撒谎胡说，明明奴婢们把姜副院使关进殿内了，可是就是找不到，不是凭空消失了又是什么？” 赵信一听这个更来气，他本就觉得有点愧对姜茶，上次安乐刺杀他，这件事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把安乐禁足了事，可是也只禁足两日，安乐就被母后给放出来了。 如今又出事，他真是有些恼火，上次为了惩罚安乐，把她身边服侍的人全杀了，给她换了一批人，没想到这一批人还是跟着安乐胡闹。 他拧着眉质问：“好好的，把她关进大殿做什么？” 崔叶和另外几个衡远宫的宫女太监明显的更害怕了，把头埋的更低，谁也不敢说话。 赵信指着崔叶：“你说！” 崔叶不敢隐瞒，把安乐跟白落尘密谋算计姜茶的过程说了个彻彻底底。 “混账！主子胡闹，你们不加阻止就算了，也跟着助纣为虐，真是岂有此理，来人，把这些人都拖下去杖毙！公主身边不能有这种人服侍。” 张端带人把衡远宫的人带走行刑了。 赵信带人直奔衡远宫，安乐公主也被带了回去，至于白落尘的尸体，则被直接抬出宫还给了白家。 赵信满腔怒火，这个安乐就是跟姜茶过不去，起初是因为护着白落尘，后来是因为安修筠，姜茶何其无辜被屡次针对？ 他越想越气，觉得安乐真是无法无天了，对大臣随意下手，是该管一管的时候了。 到了衡远宫，陆太后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她在软轿上就瞧见昏迷不醒的安乐公主了。 她蹙了蹙眉，盯着女儿浑身湿淋淋的样子，就质问，公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太后发怒的威压一点不在皇帝赵信之下。 可是那些知情人已经被赵信处死了。 赵信只能告状：“母后，安乐为何落水儿子不知，儿子只知道她又捉弄姜茶，这次还下了春药，把姜茶关在殿内，想让太监毁了人家的清白，实在是放肆！母后不能再惯着她了。” 陆太后很不高兴，她忍着半边身子发麻，走到安乐身边，担忧的轻声呼唤她。 可是安乐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短时间之内不会苏醒过来，她就更生气了，抬头怼赵信：“捉弄一下怎么了？姜茶精明强干，又精通医术，不会有事的，安乐心里有数才这样做得，她不会做得太过分。” 赵信现在都不解：“母后怎么如此骄纵安乐？她变成今天这样……” 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想母子吵架，让奴才们瞧见，只好忍住，他看着敞开的殿门，大手一挥让禁军侍卫进去找姜茶。 姜茶坐在大殿的横梁上，瞧见有人进来，就趴下了，四肢垂下，看上去跟昏迷了一般。 禁军侍卫张端一眼就瞧见了姜茶，纵身一跃就到了横梁上，把姜茶打横抱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姜茶红扑扑的脸蛋略显担忧。 “皇上，臣在横梁上发现了这位姑娘。” 赵信从张端手里接过姜茶，眯着眸子盯了姜茶一会儿，脸蛋不同寻常的红，身体还有些发烫，一定是中药了！ “安太医！” 跟随而来的安太医赶紧过来，捞起姜茶的一条胳膊就开始诊脉，他蹙着眉，也很心疼姜茶，明明是个与世无争的医学奇才，却屡次被公主陷害算计，也真是可怜。 如今又中了这种药昏迷过去，伴君如伴虎这种说法真是一点也没错。 姜茶这么天性纯良的孩子就不该入宫，蹚浑水。 赵信催促着问他，比给太后看病可紧张多了。 他眼神里都是心疼和愧疚，都是他没有管教好妹妹，才让姜茶无端遭此横祸。 “如何？”赵信焦急的问。 安太医有些诧异，按理说现在的脉象，姜茶不应该昏过去才对呀，他看了又看，反复诊脉，确定姜茶在装晕。 “回皇上，姜副院使确实中了宫中秘药醉红尘，但药性最强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药性虽然还在，但她应该能挺过去，请皇上把姜副院使放进冷水里，泡一泡，或许姜副院使能好受些。” 赵信转身抱着姜茶就往外走，陆太后眯着眸子看儿子抱着一个女官往外走，早就看透了他那点心思，他也看上了姜茶，要不然以九五之尊，怎么会抱着人家？ 帝王多情不是好事。 姜茶闻着赵信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道，也不敢动，眼皮都不敢动一下，唯恐被赵信发现她是装晕。 天子的怀抱十分温暖，也很有安全感，姜茶头靠在赵信的肩头，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建章宫是赵信的寝宫，他直接一路抱着姜茶，把姜茶带到了建章宫，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浴池之中。 “放冷水！”赵信蹙着眉头下令。 宫人们不敢多问，很快把浴池装满了冷水。贴身伺候的苏全海也看出什么来了，这建章宫的浴池是天子专用，就算贵为皇后娘娘都未曾进来享用过。 如今皇上却让姜茶享用了，可见皇上对姜茶也情有独钟，只是不说罢了。 浴池是白玉铺成的，池水清凉，可以清楚的看到池地的玉砖。 姜茶确实故意留了一些药性，要不然怎么让赵信生气，怎么让赵信狠狠惩罚一下安乐？ 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姜茶才悠悠睁开眼睛。 身边一边跪着俩宫女，在往她身上倒水，她身上只穿着里衣，看到这奢华的浴室，她也是感叹了一句皇上就是会享受，一个洗澡的地方弄这么大，比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还大。 “我这是在哪儿啊？我记得我在衡远宫。”她不解的看向一个宫女。 那宫女很恭敬的回答：“这是皇上的浴龙池。” 姜茶哦了一声：“我已经好多了，更衣吧。” 第180章 背锅的人 姜茶换了一套茶色的衣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芍药花，对着铜镜一照，居然看起来成熟稳重了几分，而且这尺寸穿在身上居然刚好。 “也不知这是谁的衣服，料子款式都挺好，就是颜色老气了些。”姜茶自己嘟囔了一句。 旁边的宫女微微一笑，很恭敬的回答：“回副院使，这是皇后娘娘的衣服，是皇上命人从皇后的椒房殿取来的。皇上说您和皇后娘娘的身量差不多，穿上了果然合适。” 姜茶有些意外，她以为赵信给她提供的衣服也就是宫女的衣服，没想到把皇后的衣服弄来了。 还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建章宫很大，一个浴池就占了好大地方，姜茶跟着宫女来到了建章宫的正殿，赵信跟皇后就等在那里。 赵信瞧见姜茶也是眼前一亮，跟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后便冲着姜茶招手：“姜副院使穿上本宫这衣服，比本宫还要合适。” 姜茶给两人行了礼，赶紧回话：“娘娘这话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呢，臣穿着皇后娘娘的衣服，只觉得怎么看这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皇后半开玩笑：“若非你跟陆指挥使已经有了婚约，就你这容貌气度，入宫做个贵妃都使得。本宫还真想跟你一次服侍皇上呢。” 姜茶呵呵一笑：“娘娘开玩笑呢吧。” 皇后嗯了一声：“跟你开玩笑呢，坐吧，本宫有话跟你说。” 赵信听了姜茶的意思，也不想再留下了，姜茶已经跟陆玉璋有了婚约，他让皇后试探已经是对不住陆玉璋了，再问就是失了天子威仪。 “皇后好好安抚姜副院使，朕去看看安乐。” 皇后神色严肃起来：“是啊，皇上，安乐好好的怎么会去千鲤池自尽呢，在这后宫之中还没人敢出手害死安乐吧。” 赵信想起安乐来就烦的很：“那也不一定，自从秀女入宫以后，朕的后宫多了不少嫔妃，安乐跟白落尘一向要好，跟朕提过好几次，让朕给白落尘一些颜面，朕都没有理会。可是朕只要宠幸了哪个嫔妃，哪个嫔妃就会遭殃，这肯定是安乐下的手。” 皇后低下了头：“都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 赵信轻轻拍了她的肩头：“不怪皇后，是安乐太顽皮了。” 皇后自然知道安乐为何在后宫如此横行无忌：“可是太后娘娘那边，恐怕不会把安乐怎么样的。太后身体不好，皇上还是不要惹她太后不高兴了，要不然此事等太后身体好些了再说。” 姜茶也过来提醒两句：“不错，皇后说的对，太后的身体是中风前兆，如果情绪激动会直接导致中风。一旦中风，就算是有安宫牛黄丸也无法完全让太后恢复。” 赵信点点头，出去了。 宫女端来一碗药递给姜茶，姜茶一口就全给喝了，干脆的很。 皇后倒是没有让姜茶再去给安乐诊脉，直接让她回太医院了。 姜茶回到太医院自己独自坐了很久，拿起笔墨就写了一封辞呈，你们这么放纵安乐公主，老子不干了。她把写好的信亲自放在了安太医的桌案上，随后便出了宫。 …… 赵信一直在衡远宫陪着陆太后，一起守着安乐，安太医给安乐施针几次之后，安乐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且还发起了烧，安太医只能给她用了青霉素退烧。 张端在外面查安乐公主跟白贵人是怎么到的千鲤池的，可是问了很多宫女侍卫，都没人瞧见。 从衡远宫到千鲤池走路要走上一炷香，距离不近，路上一定会遇到人，尤其是巡逻的侍卫，可是没人瞧见她俩是怎么去的千鲤池。 这就很诡异。 难不成她俩特意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偷偷去千鲤池见什么人的？ 张端百思不得其解。 隔日中午，安乐公主醒来，陆太后心疼的握着女儿的手问她：“好好的，怎么去跳千鲤池了？” 安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母后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不是儿臣跳的千鲤池，儿臣在自己宫里待的好好的，跟白落尘在一起玩耍，不知道被谁从背后打晕了，再醒来就在千鲤池里了。是有人把我扔进千鲤池的，母后，我都吓死了，我不会水，我拼命的挣扎，呼救。” 她猛然想起白落尘，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白落尘也在水里扑腾，大口大口的喘气，大口大口的喝水，没几下就沉下去了。 她也害怕自己被淹死，拼了命的呼救，可是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眼看着白落尘没了气息消失在水面上。 “母后，白贵人呢？” 陆太后摇头：“她死了。” 赵信听了也十分意外，他以为安乐是自己顽皮所以才去千鲤池玩耍的，居然连个宫女太监都不带，没想到是被人害的。 “你真没有看清是谁打晕了你吗？”赵信寻思一圈，宫里如此胆大妄为的恐怕没有几个。 安乐得罪的人太多，一个个查过去，估计人家罪证都消灭了。 “黄甲，你去查！看到底出事那日，谁出现在衡远附近了。” 赵信根本就没有往姜茶身上想，因为张端救姜茶出来的时候，姜茶是在衡远宫的横梁上，已经昏迷多时，还中了药，根本不可能做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 “是！”黄甲领命而去。 苏全海进来禀报：“皇上，白客来了，想问一问白贵人是怎么死的。” 赵信拧眉：“朕去会会他，朕要问一问他是怎么教的女儿。如此胆大妄为，进宫也不知道收敛，跟着安乐胡作非为，把后宫搅得一团糟。” 苏全海就知道，赵信这是要拿白家出气了。 这件事总得有人背锅，白家最合适不过了。 陆太后问安乐：“你觉得会是谁打晕了你？” 安乐回想当时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后怕：“母后，我明明把姜茶关在殿内了，可是谁也找不到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觉得是姜茶把我打晕的。” 陆太后蹙眉：“怎么可能呢，？姜茶当是晕倒在横梁上，张端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多时了。” 第181章 赐婚 安乐十分害怕，满脑子都是自己在水里挣扎的样子，千鲤池的水不停的往她的口鼻里灌，她呼吸不过来，两只手拼了命的挣扎，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行。 可是池水被宫人打理的十分干净，水面上什么可以抓住救命的东西都没有。 她无助的很，尤其是看到白落尘沉入水底以后，更加绝望，认为自己死定了。 她渐渐的没了力气，过了一会儿她也沉入水底，大口大口的喝水，窒息，失去意识。 她以为这辈子都完了死定了。 她发誓如果能活下来，一定弄死姜茶，虽然她没瞧见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可是她那日只得罪了姜茶，一定是姜茶。 她眼底涌出浓浓的杀意：“母后，皇兄，就是姜茶，一定是她，我用性命肯定就是她把我扔进千鲤池的，神不知鬼不觉，一定是她！” 陆太后虽然知道女儿不会随便冤枉一个人，不会随便栽赃一个人，但她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姜茶不是大内高手，虽然能对付禁军侍卫，但悄无声息的在众多大内高手的眼皮子底细把人从衡远宫弄到千鲤池，就算是大内高手也很难不惊动别人。 赵信也是这么认为：“行了，宫里大内高手很多，姜茶虽有武功，却不是顶尖高手，她办不到的。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你安心养病吧。” 安乐十分崩溃：“就是她，错不了，就是她，皇兄，我没有冤枉她，当时我周围能做到悄无声息把我带走的就只有姜茶。肯定是她！” 赵信觉得安乐无理取闹，大声的训斥她：“够了，你若不是算计人家在先，你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吗？还没吃够教训，你还敢惹她？” 安乐眼泪一直往下掉，都打湿了被子：“我是公主，咱们是尊贵的皇家，难道就收拾不了一个姜茶吗？我们也太无能了吧？” 赵信听了这个更加恼火，直接给了安乐一巴掌：“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离开皇宫半步。” 安乐捂着脸呜呜呜的哭起来，太后看了心疼的很，训斥赵信：“你就这一个妹妹，怎么能眼看着她受欺负？哀家要赐死姜茶。” 赵信脸色一变，他登基，陆太后出力不少，所以他对陆太后十分孝顺又尊敬，从未忤逆过。 可是今日母后竟然要杀姜茶。 “不行。安乐年纪不小，也该嫁人了，母后这么宠着她，以后谁敢娶她？”赵信很严肃的跟陆太后对视，“别忘了母后的身体，还是姜茶提供的药才有好转的，姜茶为九冥朝立下多少不世之功？杀了她，百姓会寒心的，我们会失去民心，所以，此人不可杀。” 陆太后当然知道这些，她哼了一声：“别以为哀家看不出来你想什么。” 赵信语气温和了下来：“既然母后知道，就更不该提这种想法，朕富有四海，坐拥天下，难道护着一个女人都不行吗？” 安乐气愤的质问赵信：“我就不明白，这姜茶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护着她！” 赵信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放肆了。 赵信道：“朕会留意京都适龄的公子，给你挑个合适的，你招驸马也好，下嫁也罢，朕会把你嫁出去。” 安乐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忤逆赵信，她知道赵信这次是真生气了，她只敢提自己的要求：“我想嫁给安修筠！” 赵信离开，安乐伏在陆太后怀里哭的很伤心，这次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白落尘死了，她再也没有朋友了，她说什么也要为白落尘报仇。 “母后，我想去白府祭奠一下落尘。” 陆太后心疼的抚摸着安乐的后背：“听你皇兄的吧，这段日子不要出宫了，好好等着嫁人。至于祭拜白落尘，哀家派个人去就行了。” 梅园。 月明星稀，她坐在门槛上，仔细的擦拭狙击枪，她的所有兵器都放在空间里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她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就没动过这些枪甚至激光炮。 弹药还有不少，够杀不少人。 这次安乐算计她，让她十分恼火，她已经生了杀意，只要安乐敢出宫，她就敢杀了安乐。 她知道这次安乐落水差点虽然查不到她头上，但安乐一定会认为是她做的。 依照陆太后护犊子的毛病，陆太后一定会下旨赐死她的。 她已经想好了，只要宫里敢来人，她就敢一枪打死安乐，一了百了。 她从昨日回来就一直等着，一日多过去了，宫里也没来人，看来是不会来人了。 她擦够了枪，就收起来了。 隔日，姜茶正在姜记医馆坐诊，就发现安修筠来了，一袭白袍，公子如玉，面带淡淡忧郁的站在了门口。 姜茶给眼前这位病患开了方子，让下一位等一会儿，她就带着安修筠到了后面。 “有事吗？”她都看出来了，安修筠心情不好，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了。 安修筠却淡淡一笑，那巨大的烦恼在他瞧见姜茶的这一刻就烟消云散了，刚才，他接到了赐婚的圣旨，安乐公主下嫁安修筠，半个月后成亲。 他一点也不想娶安乐，他想娶的人是姜茶。 太医院同时还收到了一份任免书，免去姜茶四品副院使的差事。 他是特意来告诉姜茶这件事的。 “县主，你写的辞呈，我祖父看到了，他并没有把你的辞呈交给皇上，还想着以后跟你做同僚呢，谁知皇上下了旨意，免去你副院使的差事。太可惜了。” 姜茶倒是很高兴，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去面对那群不讲理的人了：“没事，你如果想见我，就来医馆啊。” 安修筠苦笑一声，姜茶在宫里遇到的事情，虽然被赵信下了封口令，但安家是太医，安乐公主又是让安太医看诊的，所以安修筠还是知道了。 他知道姜茶丢了差事，是因为安乐公主，是因为他安修筠。 他对不起姜茶，差点给姜茶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他突然后退一步，朝着姜茶深深揖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第182章 世子不想做赘婿怎么办 自从姜茶辞去太医院的差事以后，整个人就轻松了不少，加上没人找茬，天天给人看病，顺便在做点中成药，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只不过陆玉璋这次去霍州办差去的时间有点久，快半个月了也还没回来。 这日姜茶正在医馆让李叔写收购牛黄的水牌，医馆里就进来一个熟人。 是有日子不见的赵嬷嬷，赵嬷嬷还是老样子，颐指气使的，瞧见姜茶便用一种十分轻蔑的眼神，用鼻孔看人。 姜记医馆的人都认识赵嬷嬷，都知道她是宁安侯府罗夫人身边的亲信，来了几次都是为难姜茶的，所以她进来以后没人搭理她。 赵嬷嬷自然觉得没面子，她轻咳一声：“我买药。” 负责卖药的刘正看别人都不过去招待这位赵嬷嬷，他就勉强上前招待一下：“不知这位大娘想要买什么药？” 赵嬷嬷看着姜茶，知道她要买的药，只有姜茶才有，也不知这医馆里公开卖不卖这种药，她拿出药瓶来给刘正看：“买这三种药。” 她还拿出一摞百两的银票，看上去有几十张。她抬着下巴，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人，很瞧不起医馆里的人，尤其是刘正这样长的好看的男小二，她觉得那是姜茶养的姘头。 她轻蔑的瞥嘴：“快点，我家夫人等着吃呢，多少钱都买。” 刘正瞧见那厚厚一摞的银票，也不心动，对于姜记医馆来说，不稀罕银票，咱们生意好得很，不做她的生意也行。 他也不接那银票，就挑了挑眉回答：“对不住啊大娘，我们这里没有这种药，你去别处看看吧。” 赵嬷嬷便觉得这里的人都不识抬举，张口就训斥刘正：“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们家世子就是从你们这里拿的，从前都是她主动给世子的，这次世子出门办差去了，夫人的药吃完了，便差我来这里买，别不识抬举，只要她想进宁安侯府的门，就得卖给我。” 刘正才不吃她那一套：“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东家要嫁人呢？你走吧，我们没有这种药。” 说着，刘正就开始推搡赵嬷嬷。 赵嬷嬷面子上过不去，恼羞成怒的推开刘正，朝着姜茶就奔了过来：“姜茶，你没看见我来买药啊？这些钱跟，快给我药。夫人的药，你知道的。” 姜茶微微挑眉，瞥了她手里的银票一眼：“从前你们从我这里拿的药，还没给钱呢，这次又来了？你们宁安侯府怎么那么不要脸？拿了药不给钱，吃白食啊？从前的二十五万两，一文钱都不能少，不给的话，一粒药我都不会卖给你们的。” 她哼了一声，又提醒赵嬷嬷一句：“就是给了我钱，也不卖给你们。” 赵嬷嬷指着姜茶：“你真不识抬举，你不想嫁给世子了吗？想嫁给我们世子，就要给夫人药，还敢要钱，我看你是不想进宁安侯府了。” 她跟罗见霜吃定了姜茶这辈子只能嫁给陆玉璋了，有了招婿那件事，大家都认定姜茶是陆玉璋的人了，就不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了，别人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姜茶只能向宁安侯府屈服。 她也是跟罗见霜商量了好久，才来的，罗见霜的药三日前就吃完了，她以为吃了姜茶这么长时间的药，应该好了，谁知药才断了三日，就又开始疼了。 还是离不了姜茶的药。 赵嬷嬷气急败坏指着姜茶的逼着骂：“你可想好了，要了这二十万万两银子，你这辈子就别想进宁安侯府的门了！” 姜茶不慌不忙的开口：“我没想进宁安侯府的门，宁安侯府我高攀不起。” 赵嬷嬷可没想到姜茶是这种态度，她跟罗见霜一直以为姜茶非陆玉璋不嫁，为了嫁进宁安侯府什么事都可以妥协。 “你你你，好，这可是你说的，等我回去就让夫人给世子定亲，你哭都没地方哭！你可想好了。” 姜茶慢悠悠回答：“我早就想好了，我不想进宁安侯府，就你们这态度，我进去有什么意思？进去了不天天被挤兑？” 赵嬷嬷还是觉得姜茶在故意逞强，其实她心里已经着急的不行了。 “好，等我们世子定亲的时候，也给你发一张请帖，到时候你若是肯给我家夫人治病，就勉强让你当个世子的外室，一辈子名不正言不顺，却能跟世子厮守。” 姜茶摇头：“你们哪儿来的自信？赶紧回去吧。” 赵嬷嬷气急败坏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姜茶不识抬举。 正在擦柜台的李婶放下抹布走过来，她很不喜赵嬷嬷的态度，太盛气凌人了，一个奴婢也想拿捏县主，嚣张又过分。 但她也为姜茶感到担忧。 “县主，这赵嬷嬷也太过分了，求人哪有这么求的？就笃定您非世子不嫁，想以此拿捏您。” 姜茶瞥了正在上马车的赵嬷嬷一眼，才跟李婶说：“谁说我非世子不嫁了，我明明是招婿，为何要嫁？” 这话把李婶说的一愣一愣的，别人也都听见了，惊诧的朝姜茶看过来。 李婶说了大家都想说的话：“县主啊，不是奴婢打击您，世子位高权重，人又相貌堂堂，怎么可能做赘婿呢？” 姜茶看着大家的神情，就知道大家都觉得她的想法不可思议，她很自信的反问大家：“他不想做赘婿，当初我招婿到时候，他不也来了？他既然来了，就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李婶苦笑一声：“我真服了你了，若是世子不肯做赘婿呢？咱们岂不是让那宁安侯府笑话了？” 姜茶一点也不担心：“那我就再招一个，那日你也看见了，我招婿，多少京都权贵公子都来了，我不愁招不到赘婿，再说就算是招不到，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你说呢？” 李婶嗯了一声：“我算是明白了，县主，奴婢支持您，奴婢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咱县主是谁？怕什么？” 这时候医馆里走进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朝着姜茶抱拳：“县主，王爷想见您，就在那边。” 姜茶认得他，他是宣王赵炎身边的护卫伽途。 “你家王爷又病了？” 伽途也不瞒着姜茶：“是王妃有孕，总是见红，请太医也不见好，就想请县主过去瞧一眼。” 第183章 王爷身体不行 本来伽途是不想说这些的，可是赵炎怕姜茶不来，就让他直接说这些。 姜茶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赵炎才从越州回来没多长时间吧？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王妃就怀孕了？效率还挺高。 “好。”姜茶自己脑补了一番，就跟伽途上了对面的茶楼。 两个月不见，赵炎还跟从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姜茶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了些。 意料之中的，宣王妃并没有来，既然身体不适，那自然不便出门了。 赵炎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壶，还有一些花生、瓜子、核桃、和点心，旁边有侍女替他剥壳，他自己负责从盘子里捏起来吃。 “真够享受的。”姜茶走过来，直接落座，抓起一把瓜子就开始嗑，“王爷找我差人说一声就是了，干嘛还亲自来请啊。” 赵炎把面前的盘子往前推了推：“本王差人请你多少回，去我家里做客，你就是不肯去，我不亲自来，你怎么会给面子？” 姜茶觉得这瓜子还不错，果仁十分饱满，香味也大，炒的火候掌握的非常合适：“味道不错。” 她没正面回答赵炎的问题，他是明知故问，她不去宣王府的原因，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宣王自己什么德行，他心里太清楚了。 上次去他家，姜茶遭遇了什么，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姜茶能去才怪。 赵炎站起来吩咐伽途：“每样坚果弄十斤给县主送去。” 伽途在一旁抱拳：“是！” 姜茶也跟着站起来，跟赵炎下楼上车。 李婶给姜茶送来了药箱。 路上，赵炎问起姜茶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本王听说你在宫里差点出事？让安乐给算计了？” 姜茶一边嗑瓜子一边嗯了一声：“是，不过还好，我是医者，还能对付。” 赵炎眼神平静的问她：“安乐被太后惯坏了，全凭喜好做事，要不要本王替你除掉她？” 姜茶盯着赵炎的眼神，想从对方表情里找到一丝的亲情，可是没有，对方的眼神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说起弄死安乐的时候，就好像说起小猫小狗。 “不用了，我能对付。” “留着也是麻烦，不如弄死。”他想了想，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明齐国使臣就要来了，要不然让安乐去和亲，这样她远赴明齐，也就没有机会跟你作对了。” 对方一番好意，让姜茶十分“感动”，处处为她着想，确实不错。 不过姜茶觉得还是跟赵炎越少牵扯越好。 “她不是要下嫁安修筠了吗？” 赵炎很不在乎：“这有什么？赐婚圣旨能下，也能收回，况且安家并不喜欢这门亲事，娶了安乐公主，跟娶个祖宗回来没什么区别。” 姜茶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其实你说的也对，安乐去和亲才不能找我的麻烦。嫁给安修筠，她还是能找我麻烦，而且她也知道安修筠好像钟情于我，日后麻烦肯定少不了。” 赵炎点头：“所以啊，弄死她，或者让她去和亲，才是上上策。你若愿意，这件事本王来做。” 这次姜茶倒是没有着急拒绝，而是思考起来。 “不过，我听说安乐公主半个月内就要下嫁安修筠，你来得及吗？” 赵炎笑笑：“来得及，拖一拖就行了。” 姜茶知道这人满肚子坏水，不过用来对付安乐公主正好。 没多久，宣王府就到了。 赵炎亲自带着姜茶往里走，直接去了宣王妃的寝殿。 宣王妃就在床上躺着，屋子里安静的很，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气氛也压抑的很，两名太医就站在一旁，面如土色，瞧见宣王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赵炎心情不好，瞧见两名太医这么无用，就挥挥手让两人出去了，现在姜茶来了，就用不到两人了。 两人捡回一条命，麻溜的就退了出去。 宣王妃脸色不是特别好，有点白，神情萎靡，瞧见赵炎便伸出了手，还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太医已经束手无策，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赵炎坐在床边，握住王妃的手：“别担心，姜茶来了。” 姜茶上前让赵炎起来：“我来看看。” 她拿出药箱，先给宣王妃量了血压，很正常，再用听诊器听心肺功能，也正常。 随后便是诊脉，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姜茶对宣王妃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宣王妃身体康健，并无不妥，是腹中胎儿太弱，恐怕保不住。 姜茶手在药箱里摸了一会儿，从空间里调出一套采血管来，动作熟练的从宣王妃的胳膊上抽了三管血。 赵炎看着她的操作，十分稀奇，他还是头一次见给人抽血的，也不知道做什么。 “抽血做什么？”他好奇的问。 姜茶认真的看着赵炎回答，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她知道男人最在意自己能不能生，一个亲王自然更在意这个了，：“检查一下王妃的身体有没有问题，若是王妃身体没问题，那就是王爷的原因了。” 赵炎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了，即便是姜茶他也不给面子了。还没人敢说他有问题：“怀孕生子是女人的问题，居然还跟男人有关？” 姜茶收起采血管放进药箱，实际上是放进空间的检测箱里了。 她耐心的给赵炎解释：“我不是说王爷不行……” 这话一出，赵炎脸更黑了，若不是姜茶能保住这个孩子，他就当场杀了姜茶了。 “你说什么？” 姜茶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要恼羞成怒，说不定会要了她的小命：“王爷别着急，你听我说完呀。” 赵炎哼了一声：“你最好说点能说服本王的理由。” 姜茶觉得自己小命又能苟一会儿了。 “王爷自幼体弱，精子质量自然也差，王爷身体才好了没多久，不该这么快要孩子的。应该调养个三五年再要孩子。你看现在王妃腹中的孩子几乎保不住，即便强行保下来，那等将来生下来，也是体弱多病的，说不定还会夭折。所以王爷不如再等几年，养好身体，要个身体强健的孩子。” 赵炎拧眉：“本王需要个孩子。” 第184章 婚约取消 赵炎没有多解释原因，他跟赵信从多年前就争来争去，斗来斗去，若非赵信用了毒计，他当年的身体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差，以至于大婚五年都没有子嗣，不至于二十多岁就病入膏肓。 他跟赵信终究是要死一个的，而且死的只能是赵信！ 上次他计划周密想要除掉赵信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竟然被姜茶给救活了。 或许是赵信查出来这件事是赵炎下的手，赵信就派人在宣王妃的饮食里动了手脚，导致孩子差点滑胎，若非赵炎府里常年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坐镇，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没有孩子，他将来就算抢到了这个皇位，他的江山也是不稳固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下这个孩子。 “你帮本王保住这个孩子，花多少银子都行。” 姜茶看着对方神情复杂，搞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不过保住这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顶多这个孩子先天体弱。 末世之前，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医学已经很发达了，虽然她条件有限，不能取出胚胎在恒温的生命箱里孕育胎儿，但用药物控制这个孩子长大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我尽力。” 两人闲聊的功夫，检测结果就出来了，就是这个胚胎比较弱，各项指标都稍微低于正常值。 姜茶从药箱里拿出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输液袋子，又在药箱里翻找半天，从空间里取出保胎的药，一样一样的加入输液袋子里，然后给宣王妃输液。 让姜茶意外的是，这次她离开的时候，赵炎并没有为难她，让她住下来，专门盯着宣王妃，也没有规定让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才能走。 这次赵炎居然充分尊重她的意见，来去自由。 一连半月，姜茶每日上午早早来给宣王妃输液，过了中午才离开。 算日子今日就是安乐公主嫁给安修筠的日子了。 姜茶也奇怪自己为何没有收到安家的请帖，按理说公主下嫁安家这种事情不该轰动全城，所有的官员都上门祝贺吗？ 可是都到眼前了，安家却没有发请帖。 姜茶最近辞去了宫里的差事，陆玉璋也还没有回来，消息就有点不灵通。 她即便再不关注安乐的情况，也像让安乐倒霉。 安修竹这日早早来到姜记医馆，还带着铺盖卷还有日常用品。 “师父！”安修竹意气风发的走进来，瞧见门口的姜茶恭敬的抱拳施礼。 姜茶打算收安修竹为徒弟，他比安修筠在外科上面更有天赋，而且，安修竹这个人热情，没什么心眼子，对她没有那种意思，相处起来十分自在。 不像安修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说话做事都要经过深思熟练，每一句话都在心里过上一百八十遍才会说出口。 “你家不是今日办喜事吗？怎么也没动静？”姜茶好奇的问安修竹。 安修竹指了指屋里，两人进屋说。 安修竹“啧啧”两声，一脸八卦的样子，眉飞色舞的跟姜茶说起这其中的变故。 “师父，我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我祖父不让说这件事，皇宫里的那位也不让说。” 姜茶八卦之心越发浓烈，甚至帮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催促他：“你快说怎么回事。” 安修竹没有卖关子，直接就告诉姜茶了：“这件事都快憋死我了，祖父不让跟我跟任何人说，跟师父说一说，我心里也就不那么憋闷了。” 姜茶点头：“嗯嗯，你快说，乖徒儿。” “听说安乐公主跟我哥定亲之后，就一直高烧不断，太医都查不出病因，我祖父跟好几个太医会诊，依旧看不出什么病因来。后来祖父建议皇上让钦天监看看公主跟我哥的八字。” 他眉飞色舞，表情十分夸张：“你猜怎么着？他俩居然八字不合，不但八字不合，还相克！两人注定没有缘分，若是强行在一起，一定会死一个，太诡异了！我的娘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要不是安乐公主不让，皇上就宣你进宫给安乐看病了，安乐公主病得可真邪乎，跟我哥的婚约一取消，两天病就好了！我哥高兴的不行，他偷偷跟我说，他又能来找你了，他还问我这几日你在忙什么，有没有因为他要娶安乐公主了，而感到难过？” 姜茶想起赵炎跟她说过的话，要帮她出手对付安乐公主，难不成这是赵炎做的？ 赵炎在宫里也有眼线？ 她有琢磨，安乐公主落水的事情，按理说御花园里会有工匠干活，怎么安乐公主落水那么久都没人发现？难道也是赵炎的人在暗中帮忙？ 改天得问问赵炎。 安修竹嘿嘿一笑，看姜茶的表情事不关己，一副八卦的神情，就十分同情安修筠。 姜茶呵呵一声：“难过什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到了年纪都要成亲，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娶谁都一样。” 安修竹赞同的竖起大拇指：“还是师父想的通透，我哥就不行，他想不开，筹备婚事的那几日，他茶不思饭不想，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每日我从你这里回去，他都问我你的情况。” 姜茶嗯了一声：“那取消婚约之后，他怎么没来？” 安修竹幸灾乐祸的嘿嘿直笑：“虽然取消了婚约，但安乐公主要求我祖父给她请脉的时候，都必须带着我哥，而且还不讲理的要求我哥，不能娶她了，也不能娶别人，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我哥已经学着你，跟皇上递了辞呈。啧啧，我瞧着我哥可是真痛苦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碰到安乐公主。” 姜茶也同情安修筠：“他确实够倒霉的，这狗皮膏药是甩不掉咯。” 两人闲聊的功夫，伽途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双手放在姜茶面前：“这是王爷给您的酬劳。” 姜茶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千两一张的银票，最下面还放着几张折叠在一块的纸张，看上去像是地契。 她拿出来一看，这地契居然是宣州的一处山林，跟几处田庄。 “宣州远在千里之外，给我这些干嘛？” 第185章 大皇子死了 姜茶看着这些地契上面写的面积还不小，土地肥沃不肥沃暂且不知道，她就怀疑宣王不给钱换成土地也不是不可以，她只是怀疑，宣王没钱了，所以才拿这些东西来抵诊金和药费。 “你家王爷是没钱了吗？”姜茶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笑眯眯的看着伽途。 伽途挠挠脑袋，还嘿嘿笑了两声：“不是，王爷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来，这些东西比钱更有用处，这份地契上的山林之中还有一处别院，也送给县主了，王爷希望县主有时间去那里小住。” 宣州，地处北方苦寒之地，听说土地贫瘠，百姓穷苦，宣王获此封地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在京都养病，就没怎么去过宣州。 姜茶还听说宣州虽然穷苦，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先皇把这个地方赐给赵炎，也有深意。 姜茶也没挑拣：“好，我收下了。” 伽途离开以后，姜瑶就从后门口出来，瞧着一箱子的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这么多银票，她一辈子也花不完，姜茶看到这些银票却并不怎么欣喜，她羡慕的不行，还有几张地契她就更加羡慕了，自己若是有个像姐姐一样的宅子该多好：“姐姐，那人是谁呀？” “宣王的亲随。”姜茶不在意姜瑶贪婪羡慕的目光，把几张地契挨个看了。除了一处山林的地契以外，还有一处别院，两个庄子一共良田千顷，这些东西的收益是长期的。 姜瑶走到门口目送伽途上马离开，她返回来以后继续好奇的问：“姐姐说的宣王，是那个战神宣王吗？” 姜茶嗯了一声：“是他，去年我去越州，也是跟他去的。” 姜瑶心里不是滋味，同样是姜家女儿，姜茶还是个傻子，却混的风生水起，她呢却一日不如一日，竟然被人家赶出来了，现在给姐姐打零工度日。 每日跟着李星李月制作紫草膏，累死累活的不说，还挣不到多少钱，不像姐姐，不过半个月就挣十几万两的银子。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姐姐，你能教我学医吗？我也想像你一样给人看病，挣很多的钱。” 姜茶瞥她一眼：“医术那么好学呀？你瞧见安公子了吗？他从五岁就开始认药，背药，学了十年有余，到现在还没资格独立给人看病呢。” 姜瑶不服气，盯着姜茶反问：“可是我看你，不傻了之后，突然就会了呀，就好像做一个梦就会了。” 姜茶撇嘴，不能说她其实不是傻丫：“你在这里学会做紫草膏，我再教你学做安宫牛黄丸，就这两样本事就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别想其他的了，你学不来的。你都不认字，怎么学医？” 姜瑶委屈的不行，觉得姜茶瞧不起她，她挑眉倔强的表示：“你等着，我从今日回去我就学认字，我每日半日时间跟百川去学堂，半日时间学做紫草膏。我一定会学会认字给你看的。” 姜茶也不跟她吵，姜瑶学点东西是好事，不过她这个人有没有读书认字的天赋，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不大功夫，姜瑶就去后院继续做紫草膏去了，她看着紫草膏，越看越不顺眼，凭什么姜茶什么都会，赚那么多钱，她就不行呢？ 她不甘心。 姜茶把银票地契都放进空间，继续给人看病，安修竹也收拾好，到前边来跟姜茶一起给人看病了。 中午的时候，姜茶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准备去后院吃饭，陆玉璋进来了，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身后跟着燕南飞，主仆二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 姜茶赶紧出来迎接：“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茶让李婶去加两个菜，两人就一块进了后院。 陆玉璋坐在桌前，脸上的疲惫之色才减轻了些：“上午刚回来的，去宫里见皇上了，你跟安乐公主的事我听说了，皇上让我劝劝你，还是继续去宫里当差吧。” 姜茶坐在他对面，翻了个白眼，还哼了一声，态度再明显不过。 陆玉璋就知道她决定好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我只是传达皇上的意思，并没有逼着你回去的意思，你不想回去，咱就不去，咱不受那窝囊气。” 姜茶嗯了一声，问起他这次去做什么了。 “这次去的是霍州，霍州下面的一个县令上吊自尽，皇上让我去查怎么回事，我调查一番发现霍州知府和刺史都是宣王的人，霍州知府贪墨了不少银两，却还跟朝廷哭穷，朝廷年年向霍州赈灾，霍州年年欠收，乞讨的百姓比其他的州县都多。我查了很久才找到霍州知府藏匿赃银的地方，却没有查到霍州知府勾结宣王的罪证。路上霍州知府还差点被人刺杀而死。” 姜茶嗯了一声：“宣王跟皇上斗的厉害，皇上掌控天下，却不能把宣王怎么样，看不惯，就找个理由弄死不就完了？” 陆玉璋呵呵一笑：“随意弄死大臣，那不成昏君了？” 姜茶不以为然：“是吗？那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 两人闲聊，谁也说服不了谁。 吃完饭，陆玉璋躺在一张床上歇息，姜茶挨着他躺下，聊着聊着陆玉璋就睡着了。 他刚睡着没多久，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姜茶瞧见陆玉璋睡的正香，就没打扰他，利落的下床开门，一名太监站在门口面色焦急的很。 姜茶认识这个太监，是苏全海的徒弟小愣子。 姜茶瞧见小愣子可没什么好脸色，她就知道宫里又出什么事了：“什么事？我已经辞去了太医院的职务，宫里贵人病了找太医就行。” 小愣子瞧见姜茶在，就指着皇宫的方向：“县主在可太好了，奴才就担心你不在出诊去了。” 这功夫，陆玉璋也醒了，他三两步就走了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小愣子面色十分严肃，焦急的不行，都快给姜茶跪下了：“县主，陆指挥使，出大事了，不得了了，大皇子被刺身亡！皇上请陆指挥使即刻进宫，请县主也一起过去瞧瞧。” 姜茶跟陆玉璋都十分惊诧，陆玉璋眯着眸子看向小愣子：“大皇子死了？谁干的？” 第186章 不是我杀的 虽然姜茶不想进宫，面对那些讨厌的人和事，但她听到大皇子死了的消息还是十分震惊。 那个她好不容易救活的孩子怎么又死了？ “怎么死的？”姜茶十分吃惊的问，并且拉住陆玉璋的手，不让他说话。 小愣子催促两人：“两位别问了，路上再说，皇上等着二位呢。” 姜茶和陆玉璋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小愣子进宫了。 路上，姜茶得知，大皇子是在用午膳的时候，被身边的太监突然出手杀死的，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防备。 那个刺杀大皇子的太监也是易容了的，原来的太监早就不知去向了。 姜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赵炎，一定是赵炎干的。 但她又没有证据，她也不想掺和到赵信和赵炎的斗争当中去。 赵信和赵炎斗就斗吧，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孩子？ 赵信登基数年，大婚都快十年了，就这一棵独苗，也不知道唯一的儿子死了，他是什么心情。 宫里比平日里多了两倍的侍卫，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神情肃穆的巡逻侍卫。 陆玉璋大步流星走的很快，姜茶也快步跟上，很快就到了椒房殿。 自从大皇子摔坏脑袋以后，就一直住在皇后宫里，身边伺候的人挑选也十分慎重，都是皇后身边靠得住的人，甚至皇上赵信也添了不少自己的人。 如此严密的防守，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大皇子身边的一个伺候饭菜的太监被人暗中取代，趁着给大皇子布菜的时机，那刺客从袖子里摸出匕首，一刀就刺中了大皇子的要害。 大皇子被一刀毙命，几个太医看了都说救不了。 赵信没有办法，只能叫姜茶进宫。 可是姜茶来到椒房殿，瞧见大皇子的伤口就在心脏的位置，根本没有救治的机会。 皇后一直在哭，坐在床边拉着打皇子的手，泪如雨下，这个孩子她一直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前些日子摔坏脑袋，她就心疼坏了，把那些玩忽职守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杖毙了，换了一批新的，谁曾想还是出事了。 而且这次…… “呜呜呜……”皇后的哭声听着就揪心。 赵信脸上阴云密布，屋子里的太监宫女都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几位太医在外面堂屋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摇头。 大家瞧见姜茶来了，也都同情的看着姜茶。 除非姜茶是神仙，否则大皇子绝不可能起死回生的。 姜茶收到几位昔日同僚同情的目光，继续往里走。 赵信命令姜茶：“姜茶快去救治朕平儿。” 姜茶上前检查大皇子的颈动脉，早已没了脉搏，瞳孔也已经散了。 姜茶只能揖手禀报：“皇上，大皇子已经去了，请节哀。” 赵信气急败坏的怒吼：“朕不信，只要你救活了朕的平儿，朕封你为公主！” 姜茶能理解赵信的心情，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理智，只能告诉他：“皇上，大皇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臣无能为力。” 赵信心疼的很，他大婚十年，只有这一个孩子，别的妃嫔连怀孕的都没有，就算是这一批秀女他宠幸了很多次，可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传来。 他让人查过这些秀女的吃食，并没有被下毒，下药。 秀女身体也没问题。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也曾悄悄让安太医检查过身体，可也没什么问题。 他怀疑自己是被神明降下惩罚了。 姜茶看着赵信痛苦的样子，越发觉得宣王赵炎杀人诛心，杀死大皇子，比杀了赵信更让人生出无力感，更绝望。 赵信没有子嗣，将来皇位无人继承，就只能从宗族里过继一个。 可是赵信的兄弟不多，很多兄弟都在他当年夺嫡斗争中被他和陆太后杀了，活下来的只有秦王和宣王，秦王才十七岁，还没大婚。 宣王赵炎体弱，跟他一样大婚十年，连个子嗣都没有。 如果将来真的从宗族过继孩子继承皇位，那就只能从旁支里选了。 赵信觉得这是上天对他太过杀戮的报应和惩罚。 陆玉璋是一路陪着他走过来的，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皇上，臣一定查出凶手！” 赵信指了指大皇子：“你去验尸，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陆玉璋并非仵作，他让燕南飞去请殿前司的仵作来。 殿前司的仵作早已在外面待命，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背着一个箱子就进来了。 皇后被人搀扶到一边，哭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扒光了衣裳，检查伤口。 姜茶也在一边看着，她不是仵作，确实一名非常优秀的外科大夫，能看出伤口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其实姜茶知道，查这些没用，因为凶手杀死大皇子以后，并没有逃跑，也知道自己跑不了，早就原地自尽了。 仵作已经验过凶手的尸体，是易容过的，凶器也已经找到。 可是凶手到底来自何处，是何人指使，却没有线索。 宫里没有关于这个凶手的记录，也没人认识他。 只知道凶手杀了太监柳河，已经代替柳河伺候在大皇子身边，甚至连凶手什么时候代替的柳河，都无人知晓。 陆玉璋听了仵作的禀报，立刻带着人去寻找柳河的尸体，检查柳河的住处。 禁军统领黄甲早就带着人去寻找了。 姜茶到天黑的时候才离开皇宫，她没有回梅园，而是去了宣王府。 赵炎好想知道她要来，在前厅里等着她。 姜茶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就来气：“是你杀了大皇子？” 赵炎心情不错，瞧着姜茶的模样，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她：“大皇子死了，你心疼？” 姜茶也没回答他的话，继续质问她：“一个小孩子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杀他干什么？你想杀赵信就直接去杀赵信啊。” 赵炎呵呵一笑：“你错了，大皇子不是我杀的。” 姜茶坐下端起赵炎手边的茶就喝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赵炎盯着姜茶缓缓开口：“我排行十四，我有十三个哥哥，除了赵信还活着，其余的人都死了，都是被赵信杀的，赵信这么多仇人，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杀的呢？” 第187章 这些人是不是变态 姜茶无言以对，赵炎说的也不错，虽然有些人不是赵信杀的，是陆太后设计杀的，但他们母子一体，是谁杀的已经不要紧了，左右赵信的那些兄弟是死于他之手。 她不管什么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她只站在大夫的角度看待问题，宣王妃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她质问完了赵炎，又去宣王妃那里一趟，给宣王妃诊了脉，输了半个月的液体，宣王妃的胎像已经稳固很多了，但还是比寻常妇人差一些。 照这样发展下去，药一停，胎儿就会重新出现小产迹象，到时候还是麻烦。 她走到书桌旁开了安胎的药，并且打算从空间里取出几样要紧的草药代替普通草药，再加上灵泉水的滋养，孩子应该能保住。 “我给你们点调养身体的东西，你在无人的屋子里准备两个大水缸。” 赵炎对姜茶早就怀疑，怀疑她是仙子下凡，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神药？怎么会有那么多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 不是仙子是什么？ 所以在想开这个问题以后，赵炎就再也不觊觎姜茶了，还对她很敬重。 这也是他最近才想通的问题，姜茶不是普通人，他的尊敬。 只是有一点十分可惜，姜茶这样的仙子竟然要嫁给陆玉璋这样的糙汉莽夫。 如果有机会，他以后还是要把姜茶留在自己身边的。 赵炎随即吩咐伽途让人准备两口大水缸。 姜茶走进去，让赵炎等人从这个院子里出去，不要偷看。 她从空间里放出两大水缸的灵泉水，又从空间的药田里拔了不少的草药。 姜茶从屋子里出来，特意告诉赵炎：“屋子里的水能滋养身体比良药效果还要好，十分珍贵，你跟王妃都可以饮用，平日里可以用这个泡茶做饭熬粥，但不要浪费，也不要告诉别人。” 赵炎嗯了一声，他好奇的盯着姜茶问：“你给宋御史的小孙子的是不是这种神水？” 姜茶十分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自己做的十分隐秘，无人知晓。 赵炎轻笑，像是在嘲笑她：“这么好的东西，本王自然知道，不但本王知道，连赵信都知道，他都喝了你的神水好长时间了。” 姜茶心情复杂难以平复，她自认为一切都做得十分小心，她没告诉过任何人这是灵泉水，也未曾告诉任何人这灵泉水的功效，却还是被人知道了。 她的一切是不是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了？ “我怎么没发现有人盯着我？” 赵炎看向天空高处的雄鹰：“雄鹰以为自己是自由的，无人管束，无人能抓住它，可是很多人只要想抓便能抓住它，你懂吗？大内高手，武功之高，你难以想象，你虽会功夫，警惕性惊人，但也不是大内高手的对手。” 姜茶反感的眯着眸子看他：“你也派人盯着我了？” 赵炎并不否认：“本王不会害你。” 姜茶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直接抓住他的领子迫使他低下头来，咬牙切齿的开口警告：“把你的人撤走，听见没有！” 她又追加一句：“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她现在才明白了，当初招婿，赵炎是怎么第一时间得知的，又是怎么派人缠住陆玉璋的，原来自己和陆玉璋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对方眼里，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赵炎的头被拉的很低，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姜茶，距离姜茶如此之近，两人的鼻尖只有半寸的距离，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十分享受这一刻。 他甚至还笑了笑：“听见了，不过本王是不会把人撤回来的，如果有人刺杀你，本王的人会出手帮你。放心本王派人过去，也是有好处的。” 姜茶力气很大，赵炎没有武功，整个人有点站不稳，伽途见了要上前拯救主子。、 赵炎朝他抬手，示意伽途不要管，他乐意这样，伽途才退回到一旁，并且转身过去，不再盯着两人看。 姜茶看他邪肆的模样，发现对方似乎很享受被她这样对待，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上当了，直接烦躁的松开了他的衣领：“不要脸。” 赵炎低笑起来：“本王认真的，本王不会害你，去越州的时候，本王想要害你，可是容易的很，本王不也没动手？” 姜茶哼了一声：“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赵炎整理好衣服：“赵信更不是什么好人，你医馆用来做紫草膏的神水，赵信每日派人来取，你没发现过吗？” 姜茶心情不好，自认为精明，却一直被人算计，她没再搭理赵炎，背着药箱抬脚离开了。 回到医馆，姜茶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附近有人藏在暗处。 如果不是赵炎提醒，她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姜茶从空间里取出狙击枪来，在屋子里固定好找好角度，瞄准了其中的一个盯梢者。 她的手放在扳机上，冷冷的眸光盯着那人，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打死了这个，还会有另外一个人来，别人来了会更加小心翼翼，还是会盯着她，她就更被动了。不如留着这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有什么情况也好应对。 她就有点不明白，她一不不杀人二不放火，为什么赵信和赵炎都喜欢盯着她，到底盯着她什么呢？ 她本来觉得赵信是个好皇帝，是个好人，现在这些看法都被推翻，赵信和赵炎在她心里成了一样的让你，没有正义邪恶之分，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区别。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当中，就被卷入了两人的斗争之中。 她觉得今日她去找赵炎，估计也被赵信的人跟踪了，赵信很快就会知道她去找了赵炎。 姜茶觉得自己没了秘密，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去空间里做吧，她就不信这些人还能盯着空间里的她。 她越想越恼火，觉得赵信跟赵炎都变态，尤其是赵信，作为一个皇帝竟然有盯着别人的小癖好，她觉得陆玉璋一定也被赵信盯着，甚至朝中的大臣也都被他派人盯着。 赵信在她心里的光环彻底消失。 第188章 太后中风 因为大皇子出事，所以陆玉璋一直在查这件事，这几日忙的不见人影，姜茶想问陆玉璋是否有人监视他，也一直没有机会。 几日过去，姜茶生活正常了，每日在医馆坐诊，没有病患的时候就给安修竹讲解外科的知识，还特意让人捉了几只老鼠给安修竹解剖。 安修竹瞧着活蹦乱跳的老鼠就崩溃的问：“这是谁抓的老鼠，为什么要解剖老鼠，解剖小猫小狗小兔子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是恶心的老鼠？” 姜茶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解剖兔子也行，你自己去集市上买几只兔子吧。” 安修竹觉姜茶一定是在捉弄他：“我要学的是怎么给人开刀，不是做兽医！师父，求求你了，做个人吧，让我解剖人吧。” 姜茶看着她很二的模样哼了一声：“解剖人？去哪里弄大体老师？还是你要解剖活人？去义庄解剖死人你敢吗？去乱葬岗解剖无名尸体腐烂的尸体你敢吗？” 安修竹挠头：“我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姜茶这几日心情都不好，又没人可以发脾气，就把自己的火气全都撒在了唯一的徒弟安修竹身上。 “你敢是吧，那你去吧，先了解人体结构，什么内脏的位置，血管和神经的分布，肌肉和脂肪的厚度。回来给我做个模型出来。” 姜茶怼完安修竹，心情好了很多，刘正从前边过来告诉她有个人卖牛黄，她就赶紧去接待了，这个时代牛是生产力，不允许随便杀，所以得到牛黄还是很不容易的。 她收牛黄的水牌都挂出去半个多月了，也没收到几块，照这个速度下去，安宫牛黄丸问世很困难。 她以为就是某个老农来卖一两块牛黄，没想到去了前边，来卖牛黄的竟然是个胡人，身材高大，身体微胖，一看就很壮，而且脸盘有点黑，头上的头发都编成了小辫子，五官还很有地域特色，姜茶一看到此人就觉得此人是蒙古人。 姜茶瞧见门外停着的三辆马车，装满了布袋，她闻到了大批牛黄的味道，现在她心情就更好了：“这位老板，是你卖牛黄？” 这人说汉话十分蹩脚，他刚才跟刘正说了要卖牛黄，想见老板，却没想到来了一个小姑娘，就伸长脖子看后面有没有说话管事的出来：“小姑娘，你们东家呢？” 姜茶拍胸脯：“这里我说了算。” 这人哦了一声，显然有些不大相信，不过人家没必要撒谎骗他，这小姑娘一看就十分精明，大概就是东家：“我叫巴图，来自明齐大草原文翰部落，我听一个来九冥做生意的朋友说，你这里牛黄价格很高，特意送过来的。请问小姑娘能给什么价格？” 姜茶走到车旁，隔着麻袋就能看出这里面是满满的牛黄，就是不知道成色怎么样。 “打开看看再说价格！” 巴图冲着自己的随从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语言，就有人过来把其中的一个麻袋卸下来并且打开了。 姜茶随手拿起一块，成色很好，又大颜色也正。 “如果都是这种成色的话，一百两一斤，我都要了。不过我要全部过手，成色比这个差的话，可不能给这个价。” 巴图十分高兴，这不是变废为宝吗？草原上多得是这种东西，家家户户都有：“好说，你们随便看，我们草原上牛羊成群，这些牛黄在我们那里都不值钱，随便扔，你若还需要，下次我搜集更好的给你送来！” 姜茶让他们拉着车到后面侧门，把麻袋里的牛黄全都倒了出来，根据成色分了三个等级，正准备过程结账的时候，小愣子来了，这次比上次还急，拉着姜茶就往外走。 姜茶把手伸进袖笼里，从空间里出去一箱子银票来，递给了刘正：“按我说的价格给他结账，问他还有什么稀有的药材，我都要。” 小愣子什么都不说就把姜茶拉上了马车，就连姜茶的药箱也让人替她那上车来了。 路上，小愣子告诉姜茶，太后中风了，嘴歪眼斜，吃了安宫牛黄丸也不见好。 进了宫，姜茶发现，值守的禁军还跟前几天一样，比平日里多了两倍，巡逻的禁军也多了一辈，防守严密的真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到了慈心宫姜茶发现陆太后果然嘴歪眼斜，直流口水，一点也没有昔日尊贵的模样了，就跟普通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赵信也满脸愁容，好像人也老了几岁，姜茶甚至能看到他的两根白头发。 姜茶按照规矩给他施礼，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 赵信指了指里面：“进去吧，务必让太后恢复健康。” 姜茶道了一声是，就进去了。 她初步诊断了一下，老太太就是中风，左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但还有知觉，用银针刺激一下也有点反应，还有救。 安太医带着几位太医在商量诊治的方案，瞧见姜茶就把她叫了过来，给她介绍病情。 姜茶就好奇的问：“上次我不是给你们安宫牛黄丸了吗？只要按时吃，应该不会中风才对呀。” 安太医瞧着门口负手而立的赵信，叹了一口气：“大皇子不是出事了吗？太后就这一个孙儿，日夜难过，就这样了。” 姜茶立刻就明白了，人的情绪跟身体息息相关，太后如此哀伤难过，病情恶化是肯定得。 如今也只有动用空间里的药了。 姜茶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她打开医药箱，从空间里取出治疗中风需要的药，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才让人进来。 安太医已经习惯姜茶时不时的拿出奇怪的东西来，他很配合的帮姜茶给陆太后输液。 忙完这些，姜茶就嘱咐太后什么的掌事姑姑：“你们不能让她总是伤心难过，这样对病情不利，你们得让她开心。” 掌事姑姑十分难过：“县主，现在宫里哪有开心的事啊，你这可为难我了。” 姜茶懒得管宫里的一堆烂事：“那是你们的事情，太后的病需要安心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了，再受刺激她只会病的更重。” “你怎么又来了？谁让你来的！” 姜茶刚吩咐完，安乐就闯了进来，冲着姜茶大声训斥。 第189章 杀了她 姜茶一看是安乐公主，也是头大，又碰到她，真是晦气，不过细心的她发现安乐脖子上一个小红点，还出了一点血，也不知是怎么弄得。 对方情绪有点激动，眼里杀气腾腾。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没素质，还公主呢，大呼小叫的，还不如她修养好。 姜茶眼神极其不礼貌的跟安乐对视一眼，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敌意。 这是在宫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姜茶按照规矩给安乐施礼，十分敷衍。 安乐公主见了更加生气，不过她心里惦记母亲，没工夫跟姜茶计较，她就狠狠瞪了姜茶一眼，就跑到陆太后床边了。 这几日安乐公主被禁足，她也好几次差人传话给陆太后，可是赵信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给安乐求情，就连陆太后这边，赵信也没给面子，坚决不让安乐出来。 这次安乐出来都是安乐以死相逼，如果宫人不让她出来，她就自尽，宫人怕她真的伤到自己，才放她出来。 赵信追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就质问安乐：“谁让你出来的？朕不是让你禁足吗？” 安乐现在对赵信也非常不满，从前赵信对她有求必应，宠爱的很，把她捧在手心里，可是现在，赵信都禁足她好几回了，还不听她的建议。 她建议给陆玉璋赐婚，让陆玉璋娶别的女子，娶哪家贵女都行，只要拆散姜茶跟陆玉璋就行。 可是赵信说什么都不达意，她跪下来求，她以死相逼，赵信都不答应。 她都怀疑她不是赵信的亲妹妹，姜茶才是赵信的亲妹妹。 她带着很大敌意跟赵信对视，眼里都是倔强和不服气：“母亲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放我出来？母亲需要我照顾你知道不知道！” 陆太后躺在床上嘴歪眼斜，还流口水，说话含混不清，她见兄妹二人吵起来，就十分生气，她也觉得赵信管妹妹管的太严苛了：“够了……” 赵信和安乐公主都看向陆太后，两人眼神都很迷茫，听不清陆太后说了什么。 陆太后神色急切，看着赵信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安乐，心里就着急，她又重复一遍：“别吵了，皇帝你想怎么样？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一点都不疼她？” 可是她说话依旧口齿不清，赵信和安乐一句都没听懂，两人神情都很茫然，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都有点后悔，母亲都病成这样了，她们还在吵架，真是不孝顺啊。 安乐哭了起来，她很心疼母亲，才几日不见就变成这样了，她小小年纪还不忘记安抚母亲：“母后，你别担心，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一定会治好你的。” 陆太后心情不好，她感觉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半边身子，连说话都说不清了，她感觉自己很丢人，她身居高位一辈子，受人尊敬，如今却落得这个样子，左手左脚抬不起来，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吃饭吞咽功能也受到了影响，食物堆积在嘴巴一侧，无法下咽，这样的丑态，还不如死了。 她瞧见手背上的输液器材，就很怀疑姜茶的医术，都治疗半天了也不见好，她看着不远处的姜茶，对着她招手。 姜茶走过去，抱拳问：“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陆太后说不清楚话，指着自己的半拉身体：“哀家能恢复吗？” 姜茶虽然跟陆太后相处不多，但也大概猜出陆太后问什么。 她上前一步，不管陆太后心情如何，态度是否恶劣，她依旧很有耐心的告诉她：“太后娘娘不要担心，你的病不重，医治的也及时。现在虽然您行动不便，但治疗一段时日之后，您再多锻炼，会恢复的差不多的。您还年轻，估计以后不会落下什么大毛病。等草民再告诉安太医几个穴位，让他每日给您施针疏通经络，会好的，您什么也不用担心。” 陆太后脸色明显的好了很多，也有了笑容，但她指着自己的左手：“怎么不见效？” 姜茶无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的？” 太后有些怒：“你这药不是神药吗？” 姜茶微微皱眉很是不解，别人都把她的药当成神药了？ 她真想剖开别人都脑袋看看，都在想什么？ “并非神药，这个药需连续输液半个月，太后，半月之后，您会好很多，您要耐心等待……” 她还未说完，安乐便等不及了，她怒容满面的站起来训斥姜茶：“要半个月才能见效？那还要你何用？宫里的太医都比你有用。我看你就是沽名钓誉，为了虚名来这里诓骗母后跟皇兄，你这是欺君！” 姜茶看向赵信，希望赵信能出来说句话。 安乐也看向赵信，她是告状：“皇兄，你也听见了，她医术根本没有那么好，她的药也不是神药，她就是来招摇撞骗的，这种人就该株连九族，皇兄，你快下旨杀了她呀。” 姜茶也生气，担心赵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来，她为自己辩解：“皇上，草民的药不是神药，但也不是没有效果，请您耐心等待半个月，太后一定会有好转的。” 赵信神情复杂的看着姜茶：“前几日你告诉朕，只要太后服下那个安宫牛黄丸，便不会发病，你瞧瞧，现在太后成什么样了？朕也想听你解释一下。” 姜茶微微拧眉，她脑子里很乱，很后悔，她就不该招惹皇族这些人，若是寻常人家跟医生发生纠纷，她还能自保，可是遇上这个时代的最高掌权者，她就很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皇上，人体是个复杂的机器，不是什么药物能保证什么的。上次我是那么说了，可我也说了，太后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要着急不要生气，不要情绪激动。这几日宫里事情不少，太后是因为受刺激才这样的呀。” 旁边的几个太医都替姜茶捏了一把汗，姜茶这样解释，皇上和太后恐怕会摘了她的脑袋呀。 伴君如伴虎，跟帝王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他们怎么瞧着这个姜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脑子啊。 第190章 你给宣王看病，朕允许了吗 姜茶暗自哀叹一声，要不就说医生不能轻易跟病人承诺什么，这不就承诺出麻烦来了吗？ 还是天大的麻烦。 病人家属的心情可以理解，先前病人好好的，突然就病的这么重了，谁也接受不了。 赵信，太后还有安乐公主都想杀她，可她的小命只有一条，她也很无辜呀，谁让你们家最近破事多，病人心情不好病情加重，这能怪谁？ 赵信脸色铁青，觉得姜茶这是推诿之词，是在为自己的过错狡辩，是不想担责。 安乐就更是这样想了，她瞧见姜茶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怒不可遏，直接上来打了姜茶一巴掌。 姜茶轻巧躲开，安乐扑了空，对方更加愤怒了。 “还敢躲？皇兄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因为她的托大，母后都变成这样了，她是欺君！该杀！”她招摇撞骗，该杀！ 姜茶也生气了，朝门口看了看，陆玉璋还没来。 这时候苏全海进来禀报：“皇上，陆指挥使求见。” 赵信知道陆玉璋是来替姜茶求情的，他虽然恼怒姜茶，但也不想让姜茶死，就让陆玉璋进来了。 陆玉璋一身殿前司的官袍，威风凛凛，迈步走了进来：“皇上。” 赵信看向陆玉璋：“幕后主使有线索了？” 陆玉璋眼神闪躲了一下：“并没有，凶手做得很干净，一点线索也没有，臣正在排查哪里最近有失踪人口。” 赵信心情不好，皇帝威压释放了个十足十：“既然没有，你来做什么？” 姜茶现在对赵信的印象很不好，她感觉对方要不讲理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出手给宫里的人治病了，风险太大。若非对方是皇帝，周围都是皇帝的人，她插翅难飞，她早就一走了之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耗着？ 陆玉璋瞧了一眼姜茶，对她微微摇头，让她别生气。 “皇上，姜茶给太后治病已经尽力了，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姜茶能让太后好转已经是医术过人了，她并未托大。” 陆玉璋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想借此提醒赵信理智一点，最近宫里是出了不少的事情，可这跟姜茶没什么关系。 安乐一听就火更大了：“表哥，你不能护着她，她就是托大了，母后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能为了男女私情，就胡说八道。” 姜茶忍不住了：“信不过我，你去找别人，找我干嘛？世上的大夫都死绝了吗？既然你们这么信不过我，以后有什么事再也不要找我了。我今日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宫里的人看病了！” 她气呼呼的扭过头去，连赵信也不看，直接走到了外面。 安乐不等赵信吩咐，就直接命令门口的太监：“拦住她！把母后害成这样就想走？” 姜茶站在原地，问赵信：“皇上，你想杀了我吗？” 陆玉璋站在两人之间，把姜茶护在身后，还警惕的看着已经冲进来，想哟拿人的太监，他抱拳向赵信：“皇上三思，姜茶她并未托大，她说话也是有前提的，她说了太后不能受刺激，是大皇子的事情刺激了太后，才有这样的后果的，不是姜茶的错。” 姜茶看着架势，估计今日如果不藏进空间，是跑不了了，她随时准备藏进空间。 安乐气急败坏：“你还护着她？表哥，你清醒点，说不定她就是故意把母后害成这样的。” 赵信也很怀疑的看着姜茶：“朕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怎么是故意的了？皇上，你根据什么说我是故意的呀？天地良心，我就是个大夫，是你来让我看病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她真是后悔，当初就不敢贪图什么名誉，搞得自己面临死局。 赵信脸色冷了下来：“你治好宣王，给宣王妃安胎，朕允许了吗？” 姜茶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不讲道理。 “人家出钱我看病，有错吗？人家有不是犯人，看病还要经过别人允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赵信也生气了，本来宣王都快病死了，他不用做什么就能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偏偏姜茶横插一脚救了宣王，让他前功尽弃。 他曾经私下让陆玉璋劝姜茶，给宣王下毒，弄死宣王，可是陆玉璋没有跟姜茶说。 赵信看向陆玉璋，陆玉璋躲开他的眼神，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赵信问姜茶：“以后没朕的允许，不许给宣王看病。” 姜茶哼了一声，她是得罪不起赵信，但她也得罪不起宣王，她可以不给宣王看病，但对方得拿出正式文件来：“请皇上下旨。” 赵信怒目盯着姜茶：“你！” 姜茶抱拳：“既然这里不需要草民了，草民告退！” 她觉得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安乐大喊：“拦住她！” 门口那俩太监上去就要拿人。 陆玉璋紧紧攥着拳头，准备随时出手救姜茶，就算是得罪赵信，落到被射杀的危险也要救姜茶。 姜茶身形十分灵巧，轻松躲过扑过来的两个太监，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口外。 赵信眯着眸子看姜茶，很是佩服对方的胆子。 敢公然对抗他。 但他有舍不得真的为难姜茶，一旦他开口，姜茶将背上欺君、甚至逃犯的罪名。 “让她走。” 安乐焦急的质问赵信：“皇兄！她罪该万死呀！是她把母后害成这样的，你怎么能放过她？” 赵信阴沉着脸：“行了，人家也提醒过我们，母后不能情绪激动，这不能怪她！” 陆玉璋站在安乐前面，拦住安乐去追姜茶。 姜茶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这里。 安乐狠狠推开陆玉璋：“你们都护着她，我可不会放过她！今日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活着离开皇宫！” 陆玉璋拉住安乐的袖子：“皇上都说让她走了，你还想干什么？你这种行为是抗旨不遵！” 赵信呵斥安乐：“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给惹的乱子还不够多吗？安乐，你好好照顾母后吧，姜茶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第191章 逃脱 安乐失望的看着赵信，那眼神像不认识他一样，眼里还有泪光闪烁，看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皇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一点也容忍不了有人忤逆你的意思，也没有哪个人敢不经过你的允许从你面前离开。自从你见了姜茶你就不一样了，她骑在我们全家头上，蔑视皇权你都看不见。” 说完，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皇兄了，这个皇兄跟她和母后不是一条心了。 陆太后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头上的青筋暴起，指着门口：“杀了她，杀了她！”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姜茶很有两下子，勾引的帝王都动了情丝。 她不允许跟自己一样有本事的女人出现，这个女人还勾引了她出色的儿子！ 这样的女人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一定要杀掉。 她满脸怒容瞪着赵信，赵信一看太后情绪激动，就赶紧走了过来劝她：“母后，太医说了，您情绪不能激动，您别着急，这件事儿子自有分寸，您安心养病，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陆太后自然知道儿子护着姜茶，她也能理解儿子的心情，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但她还是生气，姜茶太有本事了，比她年轻的时候还有手段有本事，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嫁给她儿子，那就必须杀了。 “她本事太大，不能留啊。” 她虽然说话含混不清，但赵信还是听懂了：“母后，儿子心里有分寸，您好好养病吧。” 陆太后失望至极的摇头。 安乐瞧见了立刻就作出决定，她决定豁出去了，宁肯让赵信生气，宁肯禁足半年，今日也要杀了姜茶。 “你不杀，我去杀。” 她气急败坏的走到门口，面对赵信的亲卫下令：“都跟我去杀了姜茶！” 可是这些人都是皇帝的亲卫，怎么会听公主的话？只要皇帝不发话，别人就是拿刀架着他们的脖子，他们也不会听命的。 所有人都纹丝不动，安乐甚至扯着两个人的袖子拉着两人走，但两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安乐根本就拉不动他们。 安乐心里憋着一股劲，今天说什么她也要把姜茶给杀了。 她见这些人都不听她的话，干脆抽出其中一个人的剑，拿着就气势汹汹的去追姜茶了。 姜茶离开太后居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她不担心赵信会对她动手，但她知道安乐的性子，和太后那种掌控力强的心理，这两个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走的很快，一边走还一边往后看，拐角处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朝姜茶勾勾手：“县主，这边！” 姜茶眯着眸子看这个人，这个人好像是太后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不过是低等太监，只在院子里洒扫的那种，姜茶来了两次都见过这个人。 她以为这个人是来捉拿她的，就很警惕，打算快速通过，甚至她已经打算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短刀来杀了这个人了。 “县主，奴才是宣王的人，我带您出去！” 姜茶放慢脚步在他三步之外停下，保持安全距离，而且在对方眼里她没有发现杀意。 “姜茶，你给我站住！”后面传来安乐公主的声音，愤怒又急切。 那太监拉着姜茶一路小跑：“县主，奴才不会害你，是宣王让我照看您的，若是有事，助您一臂之力，快跟我走吧，这边有太监出宫的小路，公主应该不会追过来。” 姜茶选择相信这个人，虽然她能躲进空间，但再凭空消失一次，一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候恐怕陆玉璋都无法帮她。 “公主殿下！”身后又传来陆玉璋的声音。 两人的脚步好像停下了，争吵声传来。 陆玉璋在劝安乐公主：“你要理智，今日你也看见了几位太医联手都无法遏制太后的病情，姜茶一来，直接说有把握，你如果贸然杀了她，以后太后病重，又该如何？那些太医救不了太后，你后悔不后悔？太后的性命重要不重要，你难道真的想让太后明明可以恢复健康，却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上吗？你身为太后的女儿，你人心看着太后如此要强的一个人，就这样度过下半辈子吗？” 安乐虽然恨透了姜茶，却知道姜茶是有真本事的，不说别的，就说她来月事，太医束手无策，姜茶来了就药到病除，到现在她每次来月事，都还用姜茶的方子。 从这件事上来说，姜茶确实比那些太医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安乐不甘心的扔了手里的剑。她到底不是陆太后，心思没有那么多，想的也没有那么长远，判断不出姜茶将来的发展趋势。 陆玉璋继续说：“留着她还有用，听话，皇上比你想的长远。” 姜茶知道陆玉璋在拦着公主，给姜茶争取时间。 姜茶加快脚步，反过来拉着那个太监。 没多久，姜茶从皇宫西华门出来，安乐没有追出来，太后杀她的懿旨也没有传来，她的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茶客气的问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嘿嘿一笑：“奴才叫什么名字不要紧，只要县主安全了便可，小人告辞。” 姜茶也没追问，她这次欠赵炎一个人情。 离开皇宫，她一个人不慌不忙的往回走，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觉得京都已经不安全了，并非长久之地，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不得不离开京都。 京都繁华，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啊？ 也不知道如果她离开这里，陆玉璋会不会跟她走，如果不跟她走的话，那就分手。 她觉得陆玉璋帮皇帝办了那么多事情，位高权重，一定舍不得抛家舍业抛弃一切跟她走。 陆玉璋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就如何的男人。 回到医馆，李婶发现她神色不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茶看一眼李婶，这个人是陆玉璋的人，恐怕到时候也不会跟她走吧？ “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姜茶来到后院，发现姜瑶跟安修竹捉住了一只老鼠，姜瑶倒是不怎么害怕，提溜老鼠的尾巴给安修竹看。 安修竹倒是吓得面如土色，指着老鼠：“快扔了，快扔了！” 第192章 宣王的人情 陆太后虽然生气姜茶不把皇族放在眼里，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但确实佩服她的医术还有神药，所以就算她再生气，也没有让人拔了针，也没停了姜茶给的药。 自己的性命她还是很珍惜的。 所以她就知道安乐是杀不了姜茶的，顶多惩戒一顿，所以她很盼着安乐能给姜茶一个教训，却又不杀了对方。 她知道姜茶本事大，安乐是杀不了的，甚至还会在姜茶手里吃亏，所以她才任由安乐去追杀姜茶。 安乐回来的时候，噘着嘴，很不高兴的往床边一坐：“母后，她跑了！” 陆太后多少有点意外：“这还在皇宫呢，就让她跑了？你没抓住她打一顿？你也太没用了。” 安乐也委屈，她听不太清楚陆太后说什么，只听清楚一个词，那就是“没用”：“女儿是没用，让她给跑了。母后，那些侍卫都不听我的，我让他们帮我去追，没一个人帮我追！” 赵信看不过去，就在一旁训斥她：“行了，姜茶不能杀，你回去接着禁足，没朕的允许不许出来，今日放你出来的那些人，每人二十板子。” 安乐站起来跟赵信吵架：“我不，母后都病成这样了，我要照顾母后，我以后就住在母后宫里，不走了。” 赵信没继续坚持让安乐回去，毕竟母后一向疼爱安乐，母后现在都病成这样了，安乐过来照顾是应该的。 他正要往外走，打算跟安太医等人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姜茶留下的药还有七袋，如果继续用的话，母后肯定会有好转。 “安太医，你会不会换那些药？” 安太医上前禀报：“臣看过几次县主换药，不难。” 赵信嗯了一声，就往外走，这时候陆香素来了，捂着肚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她还是坚持着给赵信请安：“嫔妾拜见皇上。” 按照规矩，太后病了，嫔妃们都要来伺疾，陆香素这几日总是不舒服，所以就来的有点晚，路上越走越不舒服，还不小心摔倒了。 赵信瞧见她的脸色就问了一句：“身体不适吗？” 陆香素恭敬回答：“是有些身体不适，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日总是吃不下东西，还有点头晕脑胀的。皇上赎罪，嫔妾来晚了。” 说完她就直接跪下了。 她悄悄的瞧了一院子的嫔妃，唯独没有皇后。 可能是皇后刚死了大皇子，心情不好，自己难过呢。 赵信亲手把她扶起来，指着里面的几位太医：“今日这里有太医，让太医给你瞧瞧。” 陆香素规规矩矩行礼谢过赵信：“谢皇上。” 赵信指了指一把椅子，让陆香素坐下。 赵信嗯了一声，让安太医过来诊脉。 安太医细细的给陆香素诊脉，不过片刻，安太医就松了手，脸上出现了笑意：“恭喜陆贵人，恭喜皇上，陆贵人有喜了，已经月余。” 赵信走过去欣喜的上下打量陆香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嫔妃有喜的消息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真的？” “千真万确，臣行医四十年，不会看错，陆贵人是有喜了。” 赵信唇角上翘，两只手握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开心了：“太好了。” 他盯着陆香素，像看一件稀世珍宝：“好，好，太好了。” 他刚刚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他以为自己要绝后了，以为自己的皇位将来只能便宜哪个藩王的儿子。 老天眷顾，不绝他的后代，他这次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该害了。 陆香素自己也很高兴，摸着自己的小腹嘟囔：“嫔妾就奇怪，从前嫔妾胃口好的很，怎么进了宫没几日就不舒服，什么都吃不下，原来是有喜了。嫔妾有了皇上的孩子！” 屋子里的所有人，连同外面的嫔妃都跪下来恭喜赵信，就连床上躺着的太后也听见了。 有个宫女出来传令：“陆贵人，太后娘娘让您过去。” 陆香素高兴的往里走，太后是陆家的，她也是陆家的，她又要生下皇上唯一的皇子了，将来皇位也是她儿子的，江山也是她儿子的，她一定要跟太后一条心，抱紧太后这条大腿。 赵信吩咐陆香素的婢女：“扶着点！” 他又吩咐安太医：“快，开个安胎的方子，一定要看好这个孩子。除锈公公多加一倍的防守，多派点人过去服侍。” 赵信觉得他人生又有了希望。 姜茶不知道这些，她正为了自己能从皇宫里安然逃出来，跟赵炎面对面的喝茶。 不是她去宣王府登门道谢，而是赵炎自己找过来的，两人就在姜记医馆对面的茶楼上说闲话。 伽途瞧见有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上来，就凑了过去，两人耳语了几句，伽途就过来跟赵炎禀报：“王爷……” 说完，伽途就退下了，继续站在一旁当灯泡。 姜茶没问人家的私密事，就问他：“你干嘛给我宣州的地契？我又不去宣州，怎么打理？” 赵炎呵呵一笑：“宣州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我治理了十几年，年景一年比一年好，现在不必京都差，等你将来混不下去，就可去宣州，我绝对不会像赵信那样对你。” 姜茶哼笑一声：“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 赵炎突然抓住姜茶的手，还细细的摩挲，也不在意伽途还在：“我就是想要了你，我给你谋划好一切，宣州这个地方，你早晚用得着，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我的人还在打理，不管你什么时候过去，那里你都能安身立命。赵信手伸的再长，他也管不了我的地盘。” 伽途直接转过身去，看向窗外也不离开。 姜茶瞧了一眼伽途的背影，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凭什么不认为陆玉璋会为我做好一切？” 赵炎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轻轻摇头：“陆玉璋是跟赵信绑在一起的，他离不开京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第193章 利用姜茶 御书房。 赵信和陆玉璋在窗下对弈，陆玉璋执黑，赵信执白。 两人都眉头紧锁，赵信心情烦躁，急功近利，攻势很足。 陆玉璋防守的密不透风，白旗已经死掉一大片。 赵信扔掉手里的棋子：“不下了！” 即便是陆香素有了身孕这样天大的喜事，也无法冲淡一分赵信的烦躁。 赵信的烦恼很多，其中最大的两个烦恼，一个是他子嗣稀少，另一个就是心腹大患宣王赵炎。 宣王在他登基之前势力就不容小觑，党羽众多，势力遍布天下，霍州知府李天祥只是归顺他的知府当中的一个。 宣王身边不仅谋士众多，还有几个武功登峰造极的高手，就算是赵信数次派出大内高手，也没能接近宣王，更别提刺杀了。 一想到这里，赵信就烦躁的很，感觉自己的江山随时有可能被颠覆。 他皱眉盯着陆玉璋，几乎把对方的脑袋盯出一个窟窿来。 “玉璋，你知道朕的想法。” 陆玉璋十分头疼，别的事情，不管多见不得人，他都能帮赵信去办，做他杀人的刀，做他的眼睛，做他的左右手，唯独这件事他不愿意做。 “皇上，臣不想让姜茶搅进朝局中来，她自己也不想被卷进来。除掉宣王的事情，臣会想办法，请皇上不要为难姜茶。” 赵信眼神冷了许多，他已经下定决心：“目前没有更好的人选。宣王对姜茶不设防，此刻，两人正面对面喝茶。玉璋，在姜茶心里，你并不是她唯一的人选！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然她也不会招婿。” 陆玉璋很纠结：“姜茶非池中之物，我困不住她。她心思很重，很敏感，一旦她发觉我利用她，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皇上，请体谅臣的难处，臣不想失去她。您也不能把她往外推，如果她真的被咱们逼得倒向宣王，社稷危矣。” 他见过姜茶的空间，藏有各种药品。 还有一间屋子他进不去，不知道里面存放的是什么，不过他感觉是很危险的东西，否则姜茶不会上锁。 一个只有自己才能进去的空间还要上锁，防备的是谁？ 陆玉璋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他觉得姜茶并没有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对他有所保留。 存放药品的屋子外面还有一眼清泉，还有一望无际走不到头的药田。他不知道药田里都种了什么。 赵信对陆玉璋的表现很不满，可是他没别人可利用了，陆家是他的外戚，是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陆玉璋有事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 “你舍不得姜茶没关系，你倒戈，去宣王身边做朕的内应。” 陆玉璋直接否定这个办法：“不行，我跟皇上的关系，天下人都知道，就算臣倒戈宣王十年二十年，宣王也不会相信臣的，他只会利用臣。” 赵信哼了一声，很是不悦：“朕不是跟你商量，要你利用姜茶，要么朕杀了姜茶。” 陆玉璋垂眸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许久没有说话，他缓缓站起来：“臣告退。” 赵信提醒他：“别以为你不利用姜茶，姜茶就是你的。让利用姜茶对付宣王，也是帮你把姜茶死死拴在你身边。让他们误会，让他们永远回不了头。” …… 姜记医馆。 姜茶正查看那些牛黄，三车牛黄，将近一吨，被刘正等人分成了三个等级，上等，中等和下等。 上等牛黄最多，有一千斤，中等牛黄三百斤，下等牛黄七百斤。 做安宫牛黄丸要用上等牛黄，眼前的这些上等牛黄，够她做一万丸了。 医馆里面有其他的配料，麝香，犀角，珍珠，朱砂，雄黄等，配料皆是上等，且量足够大。 其余的中等牛黄可以做成速效牛黄丸，下等牛黄可以做牛黄解毒片。 每种都有自己的用处，可以物尽其用。 安修竹站在姜茶身边，看着这些牛黄也叹为观止：“也就是明齐的大草原上才有这么多牛黄，咱们九冥朝可没这么多好东西。” 一旁的姜瑶不知道牛黄有什么用，对这些看起来脏乎乎的东西没什么好感，她还特意离远了点。 把安修竹往后拉了拉：“这些东西能做什么，用那么高的价格收购来，不赔钱吗？” 安修竹看在她是姜茶妹妹的份上，耐心的给她解释牛黄的妙用，还要安宫牛黄丸以及速效牛黄丸做成以后能有多发财。 姜瑶的鄙夷之色才消失了。 她这两天也想好了，就跟姜茶好好学制药，只要学会那么几样，她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姜茶这几日带着安修竹一起开始制作安宫牛黄丸，姜瑶也在一旁看着。 姜茶并不介意姜瑶学制药，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姜瑶。 姜瑶也不傻，这么赚钱的营生，不用姜茶吩咐，她就知道药方的重要性，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为了加快进度，姜茶让安修竹招募了不少人过来帮忙，每人负责一道工序，还有两道关键工序是她自己亲自操作，既不会泄露秘方又不会泄露工艺。 姜茶悄悄制作安宫牛黄丸的消息不是秘密，她有意透露给前来打探消息，假装病号的探子，悄悄把寻找代理商的消息放了出去。 这几日不断有药行东家前来找姜茶谈合作的事情，百草堂、保和堂、聚仁堂，都是非常有实力的。 这日姜茶正跟京都百草堂的东家司向东，商讨合作的事情。 百草堂是九冥朝最大的药行，在各州县都有分店，实力雄厚并且声誉很好。 想独家代理安宫牛黄丸。 百草堂给的价格和分红十分诱人，除了每丸按照三百两的拿货价交易以外，每年还给姜茶一成的分红。 这都是其他药行不敢给的价格。 姜茶思虑再三答应了，总得给销售商一点利润空间，这道理她懂。 两人在后院秘密商谈的时候，李婶在门外敲门：“县主，苏公公来了。” 姜茶跟司向东道：“今日细节咱们就谈到这里，改日咱们拟定个合作章程，你我签字，咱们就正式开始合作了。” 司向东五十岁上下，竟然没有一根白头发，看起来跟三十岁的人差不多，若非姜茶事先知道对方的年龄，恐怕要喊人家司大哥了。 第194章 抗旨 姜茶到前面诊室的时候，苏全海正等在门口，一身深蓝色的太监服饰，手里拿着拂尘，瞧见姜茶就拱手行礼：“奴才见过县主。” “苏公公不用客气，我现在已经不在太医院当差了，你还找我有什么事吗？”姜茶觉得对方也知道她辞去太医院职务的事情，既然辞去了职务，那就是说太医院的事情跟她每关系了，你别再来找我了。 苏全海对姜茶多少了解一些，不畏皇权，谁的面子也不给，否则当初就不会头脑一热就辞去太医院的职务了。 “县主，陆贵人不是有喜了吗？昨日不慎从床上摔下来，动了胎气，差点小产。几位太医联手才保住了龙胎。皇上的意思是，还是您医术高明，想让您去跟陆贵人小住一段时日，等陆贵人生产之后，您再离开。” 苏全海说的十分客气，瞧姜茶桀骜不驯的样子，就觉得这次的差事恐怕不好办。 “皇上说了，此事办成，陆贵人的孩子平安落地，册封您为越阳郡主，不会让你白白辛苦的。” 姜茶并不心动，还冷笑一声反问：“皇上能保证我在宫里不被骚扰吗？安乐公主阴魂不散，我不想瞧见她。” 苏全海劝她：“普通女子想成为郡主有多难？县主不该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您成为郡主，身份上更有说服力，您医馆的生意也会更加红火，带来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县主考虑一下吧。” 姜茶轻笑，她已经对赵信十分失望，他跟陆太后一样，只会维护自己的亲人，不管外人的死活，与这样的人合作，只会吃亏：“不用考虑，身份和性命比起来，我还是觉得保住小命比较重要。你告诉皇上，我很忙，就不给他添乱了。” 苏全海还想再劝，可是人家转身走了，给病患看病去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想让姜茶进宫当差，就只能下明旨了。 姜茶以为自己拒绝了苏全海，就没有麻烦了。 不过一个时辰，苏全海又回来了，带着一卷明黄圣旨。 姜茶不得不跟着苏全海进宫。 在御书房里，姜茶遇见多日不见的陆玉璋。 陆玉璋还跟从前一样，只是好像瘦了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姜茶发觉对方好像有点心虚，不太敢看她。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陆玉璋在忙什么，半个多月不见人影。 她没空搭理陆玉璋，按照规矩给赵信行礼：“越阳县主姜茶参见皇上。” 赵信瞧见姜茶是有些生气的，或者说是一肚子火气，他甚至都不想看陆玉璋的面子，直接质问姜茶：“你好大的胆子啊，朕派朕的大总管去都请不来你。还得下明旨召你来。” 姜茶虽然不满赵信的为人，但这时候该怂还是得怂，毕竟人家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皇上见谅，皇上召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姜茶瞧了一眼陆玉璋，他薄唇紧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还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让她说话客气点，别那么冲。 赵信道：“陆贵人有喜，昨日出了点小差错，差点小产，朕想着你是女子，这段日子你给陆贵人做贴身医女，朕不会亏待你。” 姜茶一听这个就反感，她耐着性子解释：“皇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因为你家的人我都惹不起。安乐公主总是为难我，她是一个公主，我能把她怎么样？给她点教训，她就要往死里整我，你说我还手还是不还手？不还手的话，她会弄死我，还手的话你会弄死我。所以，皇上，您还是从太医院找个医女吧。” 赵信对姜茶的态度十分不满，他觉得姜茶不识抬举，有多少人巴不得给皇家做事，她可倒好，还推辞。 “他们的医术不如你。” 姜茶不以为然：“皇上，太医院的大夫们，医术都很好，给陆贵人保胎绰绰有余。恕我不能从命。” 赵信恼火的看着陆玉璋。 陆玉璋看了看姜茶，很温和的建议：“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姜茶撇嘴，朝着赵信抱拳：“告退。” 赵信一肚子气，如今他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县主都指使不动了。 “你去劝劝她。” 陆玉璋只能从命。 他追上姜茶。 姜茶先问他：“这些日子你忙什么？怎么没去找我？” 陆玉璋也不想逼她，就跟她闲聊：“霍州知府李天祥是宣王的人，皇上想让我尽快审问，让李天祥招认是宣王指使他贪墨的，我有点忙，也没回府，就让燕南方回去拿了两套换洗衣服。” 姜茶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陆玉璋苦笑一声：“皇上让我劝你，下次你给宣王妃诊治的时候，把这个加到药里面。” 他从袖笼里拿出一个纸包，摊开在掌心。 姜茶瞧见了，并没有接过去：“我不是跟你说过，皇上和宣王怎么斗是他们的事，你帮谁我也不管。不过你别把我扯进去，我若给人下毒，以后谁还敢找我看病？再说我若真的给宣王妃下毒，你觉得宣王会让我活着离开？” 她对陆玉璋说不出的失望，甚至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陆玉璋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为难，让你这么做不是我的本意，你可以选择不做，皇上那边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 姜茶缓缓道：“你在逼我，我不答应，你就会被惩戒，你想让我可怜你，疼惜你。不得不答应你。” “我没有，我只是告诉你一声皇上的意思。你不必为难，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姜茶以为是禁军追来了，赶紧回头看，却发现是安乐公主追来了。 “你给我站住！”安乐身后跟着两名宫女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拦住了姜茶的去路。 姜茶对这个安乐公主是极度反感，就冲她一进宫对方就为难她，她也不会答应赵信的命令。 不是她怕了安乐公主，是不屑跟这种小肚鸡肠的人计较。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姜茶冷冷的开口，手里已经攥着一包药粉了。 第195章 突然示好 安乐瞧见姜茶那戒备的样子，就不屑的哼了一声，认为对方有些草木皆兵了，同时也担心姜茶戒心太重，不会中计。 她挑了挑眉问她：“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这次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姜茶攥了攥手里的药包，上下打量安乐公主，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 安乐公主刁蛮不讲理，而且不肯吃亏，按照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找她的麻烦？ 要说对方突然转了性子，姜茶可不信，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图谋，说不定打算怎么算计她呢。 姜茶撇了撇嘴一点也不相信安乐公主的话，不过还是很有耐心的问对方：“请问公主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安乐从身后宫女手里接过那个小盒子，递给姜茶：“从前是我对不住你，这盒糕点就当我给你道歉了。咱们和好行不行？” 姜茶嘿嘿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就把对方给戳穿了，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用留：“公主身份高贵，居然跟我一个小小的县主道歉？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安乐哼了一声，很是不爽，对方居然不上当，看来之前是她对姜茶实在太过分了。 她依旧霸道的把盒子塞进姜茶的手里，对方不要也得要！ “本公主给你道歉，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不要不识抬举。”为了让姜茶相信她，她还告诉姜茶，“母后和皇兄都训斥过我了，给我讲了很多道理，宫里离不开你，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以后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安乐走近了姜茶，还拍了拍那个盒子：“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这个糕点是我平日里最爱吃的，我今日听说你又进宫了，就赶紧来了，生怕追不上你。你看看。” 姜茶半信半疑的打开盒子，里面是淡黄色的糕点里面还揉进去了花瓣，做得十分精致小巧，一看就有食欲。 她仔细观察一番，表面没有下药，就捏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草药的味道。 味道香甜，她闻着也很喜欢，不过她没吃。 安乐肯定没按好心。 “好，我收下了，公主殿下还有什么事吗？”姜茶觉得对方先示好，肯定有大招等在后面，如果吃那肯定就上当了。 安乐见她收下了，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她扬起下巴：“没事了，以后皇兄若是让你进宫瞧病，你可别拒绝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你。我们和解了。” 说完，她就走了。 姜茶觉得有点不真实，按照安乐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接受和解的，肯定有什么猫腻。 她转身继续往外走，路上也仔细检查了盒子，盒子也没问题，糕点也没问题。 上了马车，姜茶随手把糕点往旁边的座位上一放，就闭目养神起来，人也进了空间，查看药田生长的情况。 到了医馆，姜茶把糕点送给了姜瑶：“公主给的，宫廷糕点。” 姜瑶十分欣喜的接过来，那态度像对待无比珍贵的糕点一样。 里面糕点不多，就三十二块，一层十六个，排的整整齐齐。 姜瑶头一次见宫廷糕点，舍不得吃，她拿着盒子去找钱英和姜永安：“爹，娘，姐姐从宫里拿来的糕点。” 一家三口都盯着盒子里的糕点。 姜永安直流口水：“御赐的呀？” 姜瑶兴奋的点头：“等晚上咱们回家，弟弟从学堂回来，一起吃？” 钱英跟姜永安互相看了一眼，想尝尝。 姜永安道：“咱们先一人一块，尝尝味道？” 姜瑶跟钱英赞同这个想法，两人点头。 一人捏了一块糕点，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 软糯，香甜。 一人吃了一块就舍不得再吃了，毕竟是御赐的糕点，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得省着点吃。 姜瑶神情美美的：“真好吃。” 她回头看了看屋子里正忙着指点员工打包安宫牛黄丸的姜茶：“姐姐吃了没？” 钱英轻轻扯了一下姜瑶：“别管你姐，她经常进宫，肯定没少吃宫廷糕点。” 姜瑶赞同：“那倒也是。” 没过两天，姜茶跟百草堂的东家司向东签订了为期三年的供货合同，上面的条款很多，对两家都有限制。 姜茶看过合作条款之后，很爽快的签字画押。 刚刚打包好的安宫牛黄丸等产品，全部由百草堂拉走了。 司向东很爽快的给结了货款。 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明齐使团终于进京了。 秦王带领朝中一些官员前去迎接。 姜茶听陆玉璋说，这次使团规模很大，明齐送来一位公主和亲，也打算娶一位九冥朝的公主回去，并且使团的正使是明齐国的二皇子轩辕翎。 当然这是内部消息，百姓是不知道的。 姜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明齐使团有没有打算跟九冥朝展开商业方面的合作，尤其是医药方面的合作。 她可盼着那个卖牛黄的人再来，带来大批的牛黄。 可是她让陆玉璋打探了一番，使团带来一批牛羊，可是并没有带牛黄和其他草药。 姜茶只觉得十分可惜。 这日陆玉璋终于忙完了大皇子遇刺的事情，带着一个小箱子来找姜茶。 他跟姜茶在后院屋子里说话，他把小箱子推给姜茶：“这是欠你的二十五万两，我想再从你这里买点药。” 他说这个的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段日子，罗见霜不听的给陆玉璋介绍世家贵女，并且询问陆玉璋的意思，都被陆玉璋给拒绝了。 若非陆玉璋是殿前指挥使，官职太大，罗见霜早就替儿子做主，定下亲事了。 实在是因为陆玉璋官职太大，不好掌控，强行定亲会闹的两败俱伤，她才没有强迫陆玉璋。 陆玉璋也觉得总忤逆母亲不像话，让母亲病症一日比一日重，如今都不能打理府中庶务了。 姜茶直接收下二十五万两银票，爽快的给他拿了两个月的药。 她也不想陆玉璋太过为难。 “我想让你悄悄给母亲做了手术，她现在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我怕再拖下去，会不可控。”陆玉璋十分担心，同时他最近也见过一次秦王太妃，人家恢复的很好。 第196章 安乐要倒霉 姜茶哼笑一声：“做手术没问题，就怕你母亲不配合呀。她不喜欢我，你是知道的，宁肯自己受苦也不吃我的药，也不让我给她做手术。” 陆玉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我来想办法，这两日天气炎热，我会劝她去畅春园避暑，到时候你也过去，在那边做手术。” 姜茶没去过畅春园，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畅春园是你家别院吗？” 陆玉璋轻笑：“不是，我家可盖不起畅春园，那是皇家别院，专门避暑用的。皇上已经带着后宫嫔妃过去了，明齐使团也住进了畅春园。” 姜茶撇撇嘴，如果赵信带着家眷都过去了，那太后跟安乐公主肯定也去，她一旦过去，安乐就会再次想法子算计她，真是讨厌死了：“我不想去那里。” 陆玉璋知道姜茶的顾虑：“放心吧，现在安乐公主无暇跟你斗了，她自己的事情一团糟，都应对不过来呢。 一听见安乐要倒霉，姜茶立刻来了兴致：“怎么说？” 陆玉璋瞧见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明齐使团求娶九冥朝公主，皇上想让册封亲王女儿做公主，嫁去明齐，可是明齐使团说这次是为太子殿下求娶，将来会让公主做皇后，所以想娶身份尊贵的嫡公主。如今皇上并无子嗣，更别提嫡公主了。所以现在的嫡公主也只有安乐。所以安乐呀，如今可没心思跟你斗了。” 姜茶点了点头：“真是活该呀，如今也轮到她倒霉了，不过她正倒霉的时候如果见了我，会弄死我的。” 陆玉璋两只手摸着她的手：“有我在，不会让她胡来。再说那里凉爽，待着舒服，以你的手段，你也不用怕她。有什么事我护着你。再说我母亲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加上天气炎热，实在难受的紧，日日度日如年。” 姜茶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玉璋一把把人扯进怀里，低头吻了起来。 …… 不过两日功夫，姜茶就踏上了前往畅春园的路途。 畅春园位于京都西郊的山间，那里绿树成荫凉风习习十分凉爽，且景色优美，山泉，瀑布，还有面积广阔的芦苇荡。 芦苇荡里有成群的野鸭、大鹅和大雁。 姜茶是第一次来，远远的就能瞧见山谷里的一大片红墙金瓦，颇有皇家气势 她就好奇的问：“这里树木茂密，就不怕藏刺客吗？” 陆玉璋很有信心的回答：“当然不怕了，这里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方圆五十里都不许无关的人靠近，树林里都有禁军把守，胆敢靠近者杀无赦。” 姜茶嗯了一声：“也是，这里自然防守严密。” 进了畅春园的大门，姜茶发现里面的景色更加优美，一条小河穿流而过，河水十分清澈，还有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畅春园的建筑规格不同于皇宫那种整齐左右对称的风格，更倾向于园林，一座座的殿宇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景色优美的园林之中，树木山石掩映其中，让山间更加凉爽。 “我住哪里？”姜茶随意问了一句。 “跟我住一块。我是殿前指挥使，也负责守卫，经常不在，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跟我住在一起不方便。” 姜茶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后面马车上坐着安修竹，她要做手术想让安修竹跟着观摩，就把他给带来了。 “安修竹呢？” 陆玉璋早就想到了：“我住的地方很大，母亲也珠珠那里，那个安修竹他可以住厢房。” 姜茶一头黑线：“为什么把我跟你母亲安排在一起？我不想跟她在一起。见了烦。” 陆玉璋先下车：“放心吧，都说了，我住的地方很大，有好几处发你，她不跟你在一处。” 姜茶嗯了一声，这才放心了。 陆玉璋朝她伸出宽大的手掌，姜茶没踩下车凳直接跳了下来。 陆玉璋向前一步，抱住了姜茶，两人相视一笑，姜茶顺势在陆玉璋唇上亲了一下。 正好下车的安修竹吓得差点跪在地上，天哪！大庭广众之下！ 他吓得赶紧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这一幕，他拍了拍胸口，这一幕好可怕，比她解剖老鼠和兔子再缝合还可怕。 姜茶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刚从陆玉璋怀里出来，就瞧见了赵嬷嬷从这一排大殿后面走来，对方略显浑浊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姜茶猜到刚才赵嬷嬷一定瞧见她亲陆玉璋了，所以眼神才如此犀利狠毒。 赵嬷嬷冲着陆玉璋施礼，一个正眼都不给姜茶，要不是知道姜茶来这里的目的是给夫人彻底解决痛苦，她早就一嘴巴扇过去了。 她忍着怒气开口：“世子，夫人让奴婢来问一问，她想四处走走，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因为畅春园是皇家园林，防守十分严格，对于像罗见霜这样的大臣家眷，只允许带一个奴婢，所以，罗见霜只带了赵嬷嬷过来。 有什么事都得赵嬷嬷亲自办，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陆玉璋也正好借此机会让姜茶偷偷给罗见霜做了手术。 “明湖那边不能去，那是皇上的住所，其他地方都无妨。” 姜茶看着周围的景色不错：“咱们也四处转转吧？” 陆玉璋嗯了一声，吩咐赶车的燕南飞：“你去吧县主的东西放到她房间里，再带着安修竹去他的住处。” 说完，陆玉璋就指着不远处：“去那边瞧瞧，那边养了一池子的锦鲤，很好看。” 姜茶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个大一点的人工湖，湖边影影绰绰的人头攒动，人不少，也不知道在热闹什么。 她没多想：“好啊。” 等她走近了才发现，这一大伙人居然是赵信跟陆太后在湖边。 赵信跟安乐一人扶着陆太后的一条胳膊，在扶着她走路。 姜茶在不远处站定，看着陆太后恢复的差了点，按理说陆太后才五十出头，应该完全恢复，不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对，可是现在距离陆太后发病都快两个月了，陆太后走路还要人搀扶，可能是康复的方法有问题呀。 第197章 这是最后一次骗她 “咱去那边逛一逛吧。”姜茶远远的就瞧见东边的琼园鲜花盛开，还绿树成荫，皓错落的布置着几座假山，而且那边人不多，很安静。 “好。”陆玉璋知道姜茶的心思，不想跟皇族之人有太多的牵扯，她这次来是看着他的面子上，偷偷给罗见霜做手术的。 在路上两人也商量好了，给罗见霜做了手术，她就离开。 两人朝着琼园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有个宫女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个宫女看着像是见过，姜茶很快就想起来这个宫女是谁了。 是安乐公主身边新换的大宫女，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她无语的跟陆玉璋对视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宫女带着得体的微笑朝两人屈膝行礼，不论是表情还是行为举止，找不出一点错来：“奴婢连翘见过陆指挥使，见过越阳县主。” 陆玉璋不大认得此人，便问：“你是哪个宫里的，找我们有什么事？” 连翘看了看湖边才回答：“奴婢是安乐公主的大宫女，公主陪着太后康复有段日子了也没见什么成效，公主就想着县主曾经给太后治疗过，而且医术出众，就想让县主过去瞧瞧，看有什么好法子让太后娘娘快些康复。” 来人将自己的意图说的很清楚，但姜茶还是觉得安乐目的不单纯。 陆太后是陆玉璋的亲姑姑，陆玉璋能有今日，陆太后也没少暗中提携。 连翘就似笑非笑的盯着陆玉璋和姜茶，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变换。 陆玉璋看向姜茶：“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 连翘就知道姜茶不想去，所以她又解释一句：“安乐公主也是担心太后娘娘身子耽误的久了，会康复不了。公主殿下说了，之前她误会县主了，请县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赏脸去瞧一眼太后的情况。” 姜茶就奇怪，安乐可不是这种低声下气的人，这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还有上次她送的糕点，没有毒也没有下药，什么手脚都没做。 但姜茶也不相信安乐是真心示好。 到现在同样如此。 不过她也想瞧瞧安乐公主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她吃了几次亏学乖了？还是身边有高人指点了？ 她多看了这个宫女一眼，这个宫女看起来心眼挺多的样子。 “好。” 陆玉璋捏了捏姜茶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有他在，不会有事。 到了湖边，姜茶跟陆玉璋一起给赵信、陆太后还有安乐行礼。 周围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皇上和安乐一儿一女亲自照顾陆太后，很好的彰显了孝道，这在民间一定会传为美谈。 赵信也是天下臣民的典范，孝顺父母，而安乐孝顺母后，跟仇人不计前嫌的好名声也会传出去。 姜茶想的是这些，认为安乐想借她姜茶的野蛮和放肆和不敬皇族，两者对比，想让别人看见安乐是多么孝顺端庄温柔，不管她招驸马还是下嫁，都能找到个好人家。 赵信和安乐扶着陆太后坐下，陆太后因为做康复运动十分吃力，所以累的有些喘，她捶了捶自己的腿，就立刻有宫女上来帮她捶腿。 赵信那过帕子，替太后擦汗。 安乐还乖巧的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水送到陆太后手里：“母后累了吧，先喝口茶。”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谁看了不夸赞这一对孝顺的儿女？ 安乐突然走动姜茶身边，拉住她的手腕，还对她温和的笑了笑。 姜茶吓了一跳，都觉得眼前的安乐不是原来的安乐了，态度这么好，她还真不习惯。 她本能的抽回自己的手：“公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习惯你这样。” 安乐一副乖巧的模样，弯唇浅笑：“之前是我不对，因为白落尘的事情总是跟你过不去。皇兄已经批评过我了，我也想通了，白落尘跟陆指挥使的事情不怪你，是他们二人没有缘分。你原谅我吧？” 姜茶更急确定安乐没有被人夺舍，也没有死去被人穿越人替代。她还是原来那个安乐，只不过肚子里揣着坏水呢。 “我早就原谅公主了。” 安乐再次抓住姜茶的手，她自己都觉得恶心，觉得姜茶脏。 “越阳县主，我请你来是想让你继续给母后治疗。虽然说宫里的太医医术也不差，但跟你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你看母后都病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按照你说的做康复训练，但都两个月了，还不能自己走路。还是得你来。” 安乐很谦虚，之前公主的骄傲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姜茶觉得很不真实。 但这态度她还是很喜欢的，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姜茶虽然知道安乐后面还有大招等着她，她也不害怕，她打算为太后治疗。毕竟多一个友军总比多竖一个敌人的好。 “好，没问题。”姜茶上前为陆太后检查身体康复到什么程度了，测试肢体反应。 陆太后自己也唏嘘的很，因为姜茶当初给她治疗的时候，跟赵信在外面堂屋说的什么时间节点恢复到什么程度，她都听见了，现在她的恢复程度明显落后于姜茶说的进度。 她当初不该迁怒姜茶。就算迁怒怪罪，也得等自己好了，再卸磨杀驴。 陆玉璋跟赵信往远处走了走，赵信道：“你做得很好，把她请来了。” 陆玉璋看着姜茶忙碌的身影，也有那么一点愧疚：“她是个善良的女子，皇上，臣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骗她。” 不知何时，安太医和安修筠来了，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姜茶要银针。 姜茶指挥宫女让太后侧躺在罗汉床上，她接过安太医递过来的银针，给太后施针。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上，拜见公主。” 姜茶正全神贯注的施针，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罗见霜。 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怎么出来溜达了？ 太后冷着脸，背对着罗见霜，没搭理她。 罗见霜就这么保持半蹲的姿势，等着太后让她起来。 陆玉璋不忍心自己的母亲受这种磋磨，想上前提醒太后。可是赵信拦住了他，还摇摇头。 第198章 你也有今天 姜茶把银针都扎在太后的左半边身体，随后就直起来身体，回头就瞧见了罗见霜，跟罗见霜来了个对视。 她很礼貌的笑笑，仿佛示威似的，下一秒却又屈膝行礼不失礼数的开口问候：“是宁安候夫人啊，好久不见，你身体好些了吗？” 罗见霜脸色不好，情绪处在暴怒的边缘，姜茶这是在看她的笑话，她也有今天，也有被人为难的时候。 她被人为难不要紧，可是被姜茶瞧见，那就是极大的丢人。 她不想搭理姜茶，可是姜茶现在是陆太后的座上宾，是陆太后看重的人，她不能不给姜茶这个面子：“好多了。” 姜茶瞧了瞧陆玉璋，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她本来打算奚落罗见霜一顿，跟她说做手术的事，又怕陆玉璋不高兴，就不说了。 “好多了就好，您这是做什么，怎么不起来？” 她无法理解这些古人，上级不让起来，她们就永远保持这半蹲的姿势，真是比扎马步还累。加上罗见霜这身子骨，可真有她受的。 罗见霜不敢说话，她不喜欢陆太后，年轻的时候没少为难陆太后，那时候陆太后还是先帝的一个侍妾，地位卑微，也是庶女，经常向侯府求援。她都拦着不让宁安候出手。 陆太后因此记恨她，如今人家一路逆袭成了母仪天下的太后，活该给她脸色看。 她也不敢在这么多宫人面前黑着脸，只能保持着恭敬的神色半蹲着。 姜茶心情不错，探了探身子瞧了一眼太后，陆太后在闭目养神，眼皮子还动了一下。 她轻声道：“太后睡着了，许是刚才做康复运动太累了，不如宁安候夫人起来吧，太后不会怪罪的。” 她知道罗见霜不会起来，也知道太后是在装睡，所以她故意做一次“好人”。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过去，姜茶转身过去，提针，捻针，太后依旧闭目养神，姜茶还小声提醒太后：“太后娘娘，宁安候夫人给您请安呢。” 太后连眼皮都没掀。 姜茶只能回过头来无奈告诉罗见霜：“还在睡。” 旁边的赵信也端着茶喝水，不多管闲事，他很清楚母后的心思，才不插手两人的恩怨呢。 安乐公主更不会管。 难受的只有陆玉璋和罗见霜。 姜茶第二次提针捻针的时候，太后才睁开了眼，不过也没回头，她手臂动了动。 姜茶按住她的手臂：“太后娘娘，您手臂上扎着针呢，别乱动。” 陆太后哦了一声，姜茶看了一眼罗见霜，双腿都打颤了，她就提醒太后：“太后娘娘，宁安候夫人还拘着礼呢。” 陆太后才扭头往回看了一下，丝毫没装，不掩饰自己的不喜：“是你呀，起来吧。” 罗见霜整个人快瘫软了，浑身一松就朝后面倒去。 陆玉璋赶紧上前扶住，他眉头轻皱，心里也怪太后心眼太小。为了让母亲不失态不失礼，他还给罗见霜灌输了一些内力，让罗见霜不至于体力不支。 “听说你反对越阳县主嫁给玉璋？”陆太后沉声问。 罗见霜瞧了一眼姜茶，怀疑姜茶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很犯难。 姜茶率先开口：“姜茶出身卑微，跟陆指挥使门不当户不对，人家反对也无可厚非。” 陆太后哼了一声，很看不上罗见霜迂腐的思想：“有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哀家不也是庶女出身，如今还不是做到了太后？你愿意嫁给玉璋吗？” 姜茶觉得陆太后上次那么对她，这次也不会安什么好心，不能把她的话当真。但现在明显陆太后是在针对罗见霜，要维护她一回，她就说了：“愿意是愿意。” 陆太后嗯了一声，她再一次做出给姜茶和陆玉璋赐婚，看这个姜茶还拒绝不拒绝！ “那哀家就给你们赐婚，你可愿意？” 姜茶知道自己再拒绝就不礼貌了：“愿意。” 陆太后也不回头：“宁安候夫人，哀家问你，你反对哀家给他们两个赐婚吗？” 陆玉璋不想自己的母亲受委屈，看向赵信，希望赵信能插手，别让陆太后如此针对自己母亲。 赵信假装没瞧见，他问陆太后：“母后，你感觉姜茶比太医的针法如何？” 岔开话题，也是曲线救国。 谁知陆太后不依不饶，就是要当众为难罗见霜：“宁安候夫人？” 罗见霜只能说了句：“不反对。” 赵信别的事都能劝一劝太后，唯独这件事不能，当初母后为了他吃了多少苦，被嫔妃陷害，跟嫔妃斗，缺钱，跟宁安侯府要钱，一次也没要来过。 母后痛恨罪魁祸首罗见霜，他能理解。 “这就对了。”陆太后这才回答赵信的话，“姜茶的医术确实不错，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 安太医和安修筠垂眸不语，两人一直偷偷注意姜茶的手法，两人都不解，姜茶年纪不大，医术却这么高明，这是为什么呀？ 难道是老天爷赏饭吃？人家就是有天赋？ 姜茶弯腰起针，把银针都还给了安太医。 “姜茶告退。”姜茶不想多留。 安太医却走了上来，从袖笼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姜茶：“县主，之前你说要给太后开个药浴的方子，后来也没开成，你看我这方子如何？” 姜茶只看了一眼：“很好，安太医医术过人，这个方子很好，活血化瘀疏通经络，就接着用吧。” 安乐上前挨着安修筠站着：“安修筠，我也有点不舒服，你给我瞧瞧吧？” 姜茶这才发现安乐看安修筠的眼神十分痴迷，是真的喜欢安修筠。 安修筠掩下心里的反感和烦躁，往旁边挪了挪，拱手回答：“公主请赎罪，修筠还没有给贵人看诊的资格，请公主另请高明。” 安乐一点也不在意：“不要紧，我就是要让你看，我信得过你。跟我过来。” 说完了，她就朝无人处走去了，安修筠瞧了一眼安太医，安太医神色没什么变化，对他没什么指示。 安修筠只能跟安乐过去。 姜茶觉得安修筠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199章 最讨厌的人救了他，该感恩吗 安修筠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安太医。 安太医也无可奈何，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安修筠十分痛苦，想拒绝却又怕惹怒安乐公主给家里招来祸患。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姜茶，姜茶根本就没有看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跟谁走。 他心里更难过了。 陆玉璋不放心罗见霜，主动留下来等着罗见霜。姜茶跟安修竹离开了。 路上安修竹好奇的问起姜茶：“明明我祖父也是按照你说的方法让太后康复的，为何不见效？” 姜茶浅笑：“你父亲制定的康复策略我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流程了，其实你祖父的计划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太后，她身边太多人服侍了，说是进行康复训练，其实还不是被人架着往前走？她自己根本使不上力，身体协调和力量都得不到训练，效果自然会打折扣。” 安修竹明白了：“确实如此。” 姜茶嗯了一声：“你祖父对这个原因心知肚明，不过他不敢指出来而已。” 回到住处，姜茶让人取来笔墨，她画了一张辅助康复训练的小车交给了安修竹：“你去交给皇上，说我让做的，给太后康复用。” 安秀竹十分乐意。 隔日，姜茶早早起来，让安修竹给陆玉璋送去一张清单，按照清单上的物品准备，准备好了就能做手术。 路玉璋一看就明白了，立刻让人准备。 一个时辰以后，一间简易的手术室就准备好了。 姜茶带着安修竹来到罗见霜的住处。 罗见霜已经被陆玉璋给迷晕了，还让赵嬷嬷给脱了衣服，抬到了两张方桌拼成的手术台上。 姜茶和安修竹穿好了手术衣，连手术器械都准备好了，也消了毒。 安修筠来了，他看着安修竹穿着专业的手术衣，十分羡慕：“我也想观摩手术，你问问县主同意不。” 安修竹呵呵一笑，站着不动，没有要进去问一下的意思。 “你知道明明你天赋更好，学外科也学的很快，为何师父不要你吗？” 你修筠垂眸看着地面，他很羞愧，自然清楚为什么。 是因为安乐公主。 “可我对安乐公主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急切的为自己解释，对安修竹他也看不上，不过是家族里一个偏向邪门歪道的庶出子弟，平日里的他都不爱搭理的，可偏偏姜茶收他当徒弟了。 安修竹知道安修筠高高在上惯了，习惯了别人矮他一头，他就是看不惯安修筠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 “师父为什么远离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来这里找不痛快，等会安乐公主找来，麻烦的还是师父。为了师父耳根子能清静点，你还是走吧。” 他下巴微微一扬：“你看，安乐公主在那边盯着你呢，跟毒蛇一样。” 安修筠回头，果然在墙角处瞧见了安乐公主。 他垂头丧气的离开，他也不想给姜茶带来麻烦。 他跟李博昌和齐麟两位副院使擦肩而过。 安修竹按照规矩给两位抱拳施礼：“两位是找我师父吗？” 虽然安修竹年纪不大，二十岁还不到，医术也远远不如他们俩，可是他们俩却不敢轻视安修竹，态度十分客气。 李博昌道：“我们二人奉太后之命过来帮县主的忙，好让县主快点结束，去太后那边帮忙康复。” 安修竹打量两人，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太后跟宁安候夫人不合，怎么会这么好心？ “我师父说，这是个小手术，不用帮忙，二位辛苦了，请回吧。” 说完他就进了屋。 燕南飞直接把屋门口给挡住了。 李博昌跟齐麟对视一眼，也不好硬闯进去。 不过是个胆结石手术，虽然没条件做微创手术，但半个时辰手术也结束了。 姜茶给安修竹一次机会，让他缝合。 安修竹兴奋又激动还紧张，他在老鼠和兔子身上试了很多次缝合，给人缝合还是第一次。 “是师父！” 姜茶出来的时候，陆玉璋还在门外，神色紧张又担忧，瞧见姜茶手套上的血迹，就轻轻蹙了蹙眉，那是他母亲的血：“怎么样？” “放心吧，小手术，很成功，不会有问题。” 陆玉璋轻轻抱了抱姜茶，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很感激姜茶，不计前嫌的给罗见霜做手术，即便罗见霜在手术之前还在抗拒，她也不计较。 “辛苦了。” 姜茶两只手伸着，手术手套还没摘：“我手上都是血，快起来，小心弄你身上。” 陆玉璋放开她：“那好，我进去看看。” …… 罗见霜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卧房里了，床边站着陆玉璋和赵嬷嬷，因为麻醉药效还没过，所以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做了手术。 只是发现自己衣服被脱下来了。 陆玉璋忽然就跪下了：“母亲，我给你下了蒙汗药，让姜茶给你做了手术，以后你就不会受病痛折磨了。” 他等着罗见霜发怒，训斥他。 但罗见霜很平静，并没有生气，甚至一点生气的征兆都没有，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肋下，果然包着一块纱布。 以后真的不用受折磨了。 其实她也盼着姜茶能给她做手术，只不过她拉不下脸来，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头顶的床架子上挂着两袋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流到她的血管里，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还假装生气：“你别管我了，去皇上跟前当差吧。” 陆玉璋也能猜到母亲的心思，母子这么多年，罗见霜最爱面子的毛病，他再清楚不过。 “今日我跟皇上请了一天假，不用去当差。母亲，输液要好几天，明日姜茶会来给您输液，到时候您就别那么对她了。” 罗见霜脸上怒容再次出现：“不需要，我不想见她。” 陆玉璋怕母亲生气，也不敢跟她争辩，就没说什么。 隔日早上，姜茶拿着兑好的输液袋来给罗见霜输液。 罗见霜瞧见姜茶，心情十分复杂，这个她最讨厌的人救了她，减轻了她的痛苦，她得记一辈子对方的恩德。 她一想到这里就生气：“我不用你！” 第200章 只扎了二十多针 姜茶也不客气，把东西扔给安修竹：“输液的流程我教给你了，你来上手。” 安修竹十分为难：“可是师父……” 他只有理论知识，从来没有输过液啊，他能扎进去吗？ 姜茶自然知道新手护士扎多少次才能把针扎进血管，这是罗见霜自找的，可怪不到她。 “师父看好你，加油哦！” 姜茶毫不犹豫的走了。 留下陆玉璋赵嬷嬷还有安修竹，以及床上的罗见霜。 安修竹为难的挠头：“陆指挥使，我从未给人扎过针，我不行吧。要不你来吧。” 陆玉璋十分错愕：“我？我给人点穴还行，扎针可不行，还是你来，你师父不是教你了吗？” 安修竹点头：“是啊，师父给我讲了好多遍……” 陆玉璋不知道这其中的技术难度，他觉得挺简单的：“你来吧，我觉得你行。” 安修竹发愁的很，他低头看着罗见霜的手背，枯瘦，青色的血管看的很清楚，按理说很好找。 “要不，让我祖父来吧，让我哥来也行。” 陆玉璋想起上次安太医跟安修筠帮忙协助给大皇子做手术后，在院子里呕吐的样子，就觉得安太医跟安修筠还不如安修竹靠谱呢。 “就你吧。” 安修竹双手摇晃的厉害：“不行不行，我扎十次也不见得能把针扎进血管里去。我记得师父说过李副院使跟齐副院使擅长外科，要不让他们来吧。” 陆玉璋总算点头了：“好吧。” 他吩咐燕南飞去请两位副院使。 没多久两人就来了。 李博昌看都好几瓶液体跟输液器，也头大，他朝着陆玉璋拱手：“陆指挥使，我们俩擅长外科，跟县主学了不少东西，可从未学过给人输液呀，我们俩也不会。” 齐麟也解释：“是啊，我们俩只是见过，从未动过手啊，还是让县主的徒弟来吧。” 陆玉璋失望的很，他微微拧眉：“母亲，还是让姜茶来吧。他们都不会，若是让他们来，还指不定会扎多少次呢。” 安修竹也在一旁劝：“是啊，血管看起来好好找，师父扎针的时候十分轻松，可是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血管滑不溜丢，那么细的针想要扎进去绝非易事啊，夫人让师父来吧。” “那就不治了，反正手术也做了，这些药用不用并没有大碍。” 安修竹反对：“不行，师父说这些都是消炎的药，防止伤口化脓感染，必须得用。” 罗见霜朝安修竹伸了手：“那就你来。” 安修竹硬着头皮上，给皮肤消毒，打开输液器，连接输液袋，这些做的虽然有点手生，但总算没有出差错。 他拿着针头在罗见上手背上比划，扎了二十多次，把罗见霜的手背上扎了好多针眼，才扎了进去。 “总算扎进去了。” 罗见霜疼的龇牙咧嘴。 安修竹也出了一头一身的汗。 等安修竹再次见到姜茶的时候，是在太后的寝宫。 他愧疚的不行。 但姜茶却一点也不愧疚，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觉得罗见霜这是自找的。 “只扎了二十多次就扎进去了，你天赋不错，以后每日输液你都去扎，下一个病人你就熟练了。” 安修竹嘿嘿一笑：“陆指挥使说，让我拿着他练手，师父说行不行啊？” 姜茶轻笑：“随便，只要不拿我练手就行。” 一个太监拿着一个木头的康复训练小车过来给姜茶看：“县主，您看是不是这样的？” 姜茶一看就点头：“不错，很好。” 她带着安修竹往里走，打算指挥太后做康复训练。 姜茶进屋，发现今日多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长相清秀模样乖巧，正服侍陆太后喝药。 一旁站着安乐公主。 “姜茶，这是什么呀？”安乐公主好奇的走过来打量这康复训练车，“听说你要给母亲做个好东西，就是这个吗？” 姜茶嗯了一声，把小车放在太后床边，并且仔细的给太后讲解如何使用。 太后瞧见了很有意见：“让哀家用这个？哼，还不如让人扶着哀家呢。” 姜茶十分坚决的批评太后：“不行，你知道你为何康复效果不好吗？就因为你总让人服侍，你进行康复训练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用什么力气，全靠别人往上抬着你，你自己总是偷懒。” 太后凶巴巴的盯着姜茶：“他们伺候哀家不是应该的吗？” 姜茶也不客气，她可不像安太医一样惯着顺着太后。 “那你就别想好了。你才刚过五十，好好锻炼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平，若是偷奸耍滑，你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自己想想吧。” 姜茶也不逼陆太后，就跟安修竹在门口闲聊，不大功夫就听到陆太后让人扶着她下床的声音。 这陆太后可比罗见霜理智多了。 等姜茶给陆太后施针结束以后，安乐也陪着那位姑娘离开了，说是去外面玩。 姜茶跟院子里的宫女打听，才知道那位清秀的姑娘是纪王的嫡女赵月。 傍晚陆玉璋巡逻结束，去找姜茶，姜茶就顺便问了赵月的事。 陆玉璋就告诉她了：“明齐使者要为他们的太子求娶一位公主，皇上舍不得安乐，就让纪王的女儿来了，多跟明齐二皇子见几面，兴许二皇子能相中赵月也说不定。” 姜茶对赵信这种做法十分不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远嫁，却让别人的女儿远嫁，可真自私。” 陆玉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纪王也不愿意，却不得不把女儿送来，皇族宗室的女儿看起来风光，肩上却也有家国大义的责任。” 他轻轻刮了一下姜茶的鼻子：“这可不是愿意不愿意就能逃脱的责任。” 姜茶理解但不支持，她知道华夏历史上就有一个朝代从不让公主和亲，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 “说到底还是男人没本事，才把女人推出去。” 陆玉璋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公主为国尽忠不是应该的吗？” 姜茶撇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两人眼中都闪出不解的目光，尤其是姜茶，她又继续问陆玉璋：“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朝廷才会选择让公主和亲？” 第201章 伤口感染 陆玉璋愣了半天，嘴里一直在念叨姜茶说的那句话。 姜茶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上，也没打扰他思考，她相信陆玉璋会想通的。 “我想私下见一见明齐使臣……” 姜茶还未说完，赵嬷嬷就火急火燎的出现在门口，她提着裙摆闯进来，一脸忧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好了世子，夫人发烧了，浑身滚烫，伤口都溃烂了。” 赵嬷嬷恼怒的瞪着姜茶，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当初她就反对姜茶给夫人做手术，她同意夫人的办法，找个擅长外科的大夫给夫人做手术比较好。如果找姜茶的话，说不定她会趁机报复，不好好给夫人做手术，稍微动点手脚，夫人就能丧命。 看，现在夫人不久快死了？ 陆玉璋“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在军中待过，九冥朝跟明齐交战的时候，他见过不少受伤的将士因为伤口溃烂发炎死亡的。 在战场上往往很多将士不是受伤之后立刻死去，而是死于伤口的溃烂感染。 所以，他一听到母亲的伤口溃烂发炎了，就担心得不得了，唯恐母亲会死去。 他忧心忡忡的看向姜茶。 姜茶倒是镇定，她回想自己做手术的过程，一些操作都合规，应该不会出现感染的情况，就算出现感染的情况，她也能应对：“别慌，我去看看。” 赵嬷嬷依旧对姜茶很反感，认定了是姜茶做的手脚，往罗见霜住处走的时候，赵嬷嬷不顾姜茶还在场，就跟陆玉璋吐槽姜茶的“恶毒”。 “奴婢就说不能让她给夫人治病，世子偏偏不听，看，现在夫人伤口溃烂了，这可怎么办呀。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跟她同归于尽。” 姜茶冷眼瞥过去，跟她对视一眼：“赵嬷嬷，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不要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据我所知，你没让安修竹换药，而是让李博昌给换的药，说不定是他操作不当，导致了感染。” 陆玉璋也冷静下来，他相信姜茶的医术，也相信姜茶不是借机报复的人。 “赵嬷嬷，别乱说，去了再说。” 赵嬷嬷见陆玉璋坚持护着姜茶，心里那个气愤，不过她到底闭上了嘴，急匆匆往后边走。 很快姜茶就看到了床上烧的滚烫的罗见霜，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 罗见霜瞧见姜茶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你来干什么？你还嫌我受的罪不够多吗？你给我滚出去！” 陆玉璋赶紧走过去，按着罗见霜不让她起来，还安抚她：“母亲别急。” 罗见霜在陆玉璋身上拍打，痛恨儿子自己都这样了，他还护着那个女人，不帮着她把那个女人打一顿出气，甚至杀了她。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我都要被她害死了，你知道我多疼吗？哎呦，早知道她这么报复我，我就是疼死也不让她看病。都是你，我就说她是个毒妇，心肠歹毒，一心盼着我死，她好嫁给你。” 姜茶哼了一声，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不客气的怼人：“是啊，你死了我立刻就嫁给他，还不让他给你上坟，气死你。” 罗见霜指着姜茶训斥：“听见没有，她就是恨我，她并不是真心给我治病，她就是借机报复我，玉璋，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她休想进宁安侯府的大门。” 陆玉璋直接点了罗见霜的昏睡穴，罗见霜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这下安静了。 姜茶冲着陆玉璋弯唇一笑，很赞赏他的果断。 她从药箱里取出手套戴上，检查罗见霜的伤口。 伤口上流出黄色的脓水，把纱布都打湿了，不过伤口并没有溃烂。 陆玉璋拧眉看着缝合的十分丑陋的伤口，疑惑的问：“是不是安修竹缝合的时候操作不当导致的感染？” 姜茶直接否定了：“不是，若是那样，昨日就发烧了。应该是新换的纱布被污染了，你不用担心，没有赵嬷嬷说的那么严重，我处理一下就好。” 赵嬷嬷十分寒心，夫人都这样了，世子居然还帮着姜茶，夫人这些年真是白养他了。 姜茶清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换了干净的纱布，又从药箱里拿了退烧的药还有消炎的药，递给赵嬷嬷：“别大惊小怪的，死不了人。一次一包一日三次，吃一天就好了。” 赵嬷嬷瞪她一眼，接过了药。 姜茶并不在乎赵嬷嬷的态度，按照惯例询问起换药的情况：“李副院使换药的时候，你在了吗？” 赵嬷嬷不想搭理姜茶，觉得姜茶在推卸责任。 她哼了一声就要去给罗见霜倒水。 陆玉璋拦住她，铁青着一张脸：“赵嬷嬷，县主问你话呢，没听见？” 赵嬷嬷气愤难当：“世子，她是在推卸责任，肯定是她手术出了问题，她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陆玉璋冷声批评她：“够了，县主的医术我心里有数，为人我也十分欣赏，不会借机报复的。你回答她的问题。” 赵嬷嬷憋着一股子气回答了姜茶的问题：“李副院使换药的时候奴婢就在一旁，人家用的是干净的纱布，也按照县主的要求给皮肤消毒了，绝不会有问题。” 姜茶看向陆玉璋，估计就是李博昌想做什么手脚，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再说术后感染的原因十分复杂，不一定是外部原因，也许是罗见霜体质不好，或者身体其他部位有炎症。 她没说什么，收拾了药箱就离开了。 一处无人的假山后面。 安乐公主盛气凌人的问李博昌：“宁安候夫人已经发烧了吗？” 大热天的，李博昌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抬起袖子擦了额头的汗，战战兢兢的回答：“是发烧了，从中午就开始了。” 安乐嘻嘻奸笑：“做得好，明日你去给她换药，还用那种纱布。” 她就是要把责任全都推到姜茶身上，让姜茶的名声臭了。 李博昌求饶，他脑子里都是自己把干净的纱布在粪水里浸泡一下，再捞出来洗干净晒干，然后给罗见霜用，然后罗见霜的伤口就有些感染溃烂了：“公主殿下，还是不要了，陆指挥使下官可惹不起呀。” 第202章 再次感染 夜里，一道黑影潜入罗见霜的住处，守夜的赵嬷嬷早已趴在床边睡着了。 一身黑衣的蒙着脸，看不清是谁，走到床边，悄悄掀开罗见霜的伤口，把伤口上的纱布揭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湿漉漉的手帕来，在罗见霜的伤口上来回擦了几下，又把纱布粘回原处，盖好被子悄悄离开。 清晨，赵嬷嬷早早醒来，瞧见罗见霜的脸烧的通红，一下子就惊呆了：“怎么又发烧了？” 她懊悔的不行，自己怎么就睡着了？都没照顾好夫人，连夫人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都不知道，真是该死！ 她腿都软了连声呼喊：“夫人，夫人！” 她吓坏了，摇晃罗见霜，罗见霜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去抓赵嬷嬷的手，她感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说话也几乎说不出来，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后悔了，不该让姜茶给她看病，姜茶就是借机报复。 她感觉很冷：“我难受，快去请太医。” 赵嬷嬷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夫人，奴婢这就去，你等着。” 她一边慌慌张张的往外跑一边念叨：“昨晚睡的时候都没事了，怎么又发烧？”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太医，而是去了陆玉璋的住处，她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陆玉璋的住处：“世子，世子，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又发烧了！” 陆玉璋已经起来了，而且都巡逻了一圈回来了，正打算去看罗见霜。 “你说什么？不是昨晚都退烧了吗？怎么会又发烧了？” 赵嬷嬷怒容满面：“肯定是县主的药有问题，世子，老奴就说她不是真心给夫人看病的……” 陆玉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 正好姜茶也从屋里出来，瞧见赵嬷嬷心急的样子，也凑了过来：“怎么了？” 赵嬷嬷想打人，大声斥责姜茶：“你还有脸问，夫人又发烧了，而且烧的比上次还严重，你说，你给夫人的药里是不是加了毒药！” 姜茶再好的脾气也生气了，她哼了一声：“我的问题是吧？好啊，这次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想法子吧。” 陆玉璋冷飕飕的盯着赵嬷嬷：“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别信口胡说。” 赵嬷嬷立刻不敢再指责姜茶了，赶紧离开去请李博昌了。 陆玉璋上前哄姜茶：“别生气，她也是着急，并不是针对你。” 姜茶也奇怪，昨天她检查了罗见霜的身体，并没有其他地方有炎症，怎么会发烧呢？ “一定有问题。”姜茶又跟着陆玉璋去了。 罗见霜虽然生气，但她已经病的没有力气骂姜茶了，她只能怒瞪着姜茶表达自己的不满。 姜茶掀开伤口一看，这次伤口真的有些溃烂了，她微微拧眉，觉得事情有些复杂，按理说她昨日重新清理了伤口，又用了药，是不会发烧的。 她捏着下巴仔细观察伤口，今日的脓水比昨日还要浓稠，病情恶化是没跑了。 安修竹也来了，瞧见这伤口也知道情况不妙：“师父，需要清理溃烂的肉啊。” 姜茶眉头拧成好几个小疙瘩，从药箱里拿出东西来，给罗见霜局部麻醉，又把伤口清理了一下。 她重新缝合之后，告诫陆玉璋：“若是再感染，就不妙了，我感觉有人做手脚。这两天你亲自守着。” 李博昌来了，瞧见姜茶跟陆玉璋就有些心虚，不敢正视两人。 他提着药箱过来，想着安乐让他换的纱布，就有些害怕，姜茶已经处理好伤口了，就剩贴纱布了。 现在安修竹正在往伤口上贴纱布，他要不要过去把安修竹换下来？ 如果提出他换纱布的话，会不会引起对方怀疑？ 他正这样说着，已经好一点的罗见霜，直接推开了安修竹：“我不要你给我治疗，你们给我滚！” 安修竹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纱布也掉在了地上，被污染了。 李博昌心里竟然有点庆幸，要不说某些人就是注定要死，自己找死的，比如罗见霜。 如果罗见霜真的死了，可怪不到他头上。 他立刻见缝插针的上前：“夫人，还是我来给包扎吧。” 罗见霜瞧见李博昌眼神友善了谢：“李太医来吧，我信不过她们。” 陆玉璋和姜茶同时看向李博昌，李博昌压下心中的害怕和心虚，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就上前了。 他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卷棉麻的纱布，动作熟练的就要包扎。 姜茶按住他的肩膀：“我看看。” 李博昌的手一顿，心里有些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这纱布是洗干净了的，姜茶应该看不出什么来。 姜茶把纱布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一眼就看出这不是第一次使用的纱布，这纱布洗过。 他是宫廷御医，又不是军医，宫中医疗资源十分丰富，纱布没必要二次使用。 “这一卷不干净。”她转手把纱布递给了陆玉璋，从自己药箱里拿出一卷一次性纱布递给李博昌，“用我的。” 罗见霜怒斥姜茶：“这世上只有你才会害我，别人不会害我！” 姜茶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你得罪了谁你不知道吗？” 罗见霜心头一震，她立刻就明白了，或许是陆太后出的手。 她害怕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连陆玉璋也十分震惊，母亲反复感染，难道是太后出手？ 李博昌要给罗见霜换药的时候，罗见霜突然就改了主意，指着姜茶：“让她来！” 姜茶从容的拿着纱布上前，扫了罗见霜一眼，她还不算太糊涂，知道她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物。 李博昌觉得自己暴露了，陆指挥使精明强干，什么龌龊手段也见过，肯定识破了他。 他今日没有办好安乐公主交代的差事，在安乐公主那边肯定也交不了差。 可怎么办？ 他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半路上又遇到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藏在假山后面，把他叫了进来，直截了当的问：“办妥了没有？” 李博昌直接跪下了：“公主饶命啊，下官无能，陆指挥使和县主都在，下官没机会出手。” 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他选择了撒谎。 第203章 没听过青蛙能吃 安乐有些生气，冲着李博昌发泄自己的不满：“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宁安候夫人如今如何了？” 李博昌真怕安乐一生气，就治他的罪，他担心又惶恐，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丢了太医院的差事：“高烧，说胡话，姜茶刚刚给她重新处理了伤口。” 安乐满意的点头，她并非希望罗见霜吃什么苦，她就希望罗见霜因此迁怒姜茶，让姜茶慢慢在陆玉璋面前失去信任。 “那宁安候夫人对姜茶态度如何？” 李博昌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人不大，却一肚子坏水，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为了自己的私欲，还得宁安候夫人屡次遭罪。 但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老实回答问题：“下官从未见过宁安候夫人给过姜茶好脸色，今日更是坚持不让姜茶给她处理伤口，甚至还破口大骂了。” 安乐盯着李博昌，唇角微微勾起，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活该，我看她还怎么嫁给陆玉璋。” 李博昌也猜透了安乐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宁安候夫人说绝不让姜茶进侯府的大门。” 安乐对自己取得的战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你走吧。” 她觉得姜茶还不够倒霉，要让她被陆玉璋嫌弃了才行，至于下一步怎么办，她还没想好，等回去跟自己的“军师”商量了再说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李博昌如释重负，快速的离开，唯恐安乐后悔。 安乐心情美滋滋的，若是再想法子让陆玉璋对姜茶有什么误会，然后陆玉璋就讨厌上了姜茶…… 她只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怎么实现还需要回去跟身边的“军师”讨论一下。 她现在要去找明齐国的公主玩，带上赵月，让赵月在明齐二皇子面前多刷一下存在感，多表现一下，到时候明齐二皇子不就看上赵月了吗？就不用她和亲了。 …… 姜茶匆匆没吃早膳就去太后那里，等中午回来的时候，她照例去看罗见霜怎么样了，却得知罗见霜匆匆离开畅春园回宁安侯府去了。 她也十分不解：“走的这么匆忙？为什么呢？” 她想来想去想不通这个问题，干脆不去想了。 中午睡醒午觉，姜茶闲来无事，想起安修竹缝的歪歪斜斜的针脚，就觉得他缺少练习。 安修竹端着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敲响了姜茶的门：“师父，徒弟亲自熬的，跟御膳房的厨子学的。” 姜茶瞧着还不错的样子，坐下来跟安修竹一起喝完酸梅汤。 “你解剖和缝合都不行，等会儿去捉青蛙，给你练习解剖。” 安修竹十分抗拒，带着哭相看向姜茶：“为什么不是兔子？青蛙多恶心啊。” 姜茶斜他一眼：“畅春园里有兔子吗？” 安修竹十分不情愿：“御膳房里有活鸡。” 姜茶直接给了他一个大比斗：“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瞧你给陆玉璋他娘缝合的可真丑，扎个针能把人家扎成筛子，你还有脸说？” 安修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从姜茶的安排，出发之前，他特意找来一个半大的口袋，跟着姜茶去找浅一些的池塘。 好在畅春园因为地处山谷，地势低洼，池塘很多，很快姜茶就找到了一处比较浅的池塘，就在人工湖的一旁，池塘四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池塘里种满了荷花，各色的荷花开在水面上，风景秀美。 还有不少蜻蜓飞来飞去，青蛙的叫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用找就能知道这里有很多青蛙。 姜茶找来一根跟她身高差不多的木棍，用来试探池塘水的深浅，她脱下鞋袜放在路边，把裙子卷起来系在腰间，把裤腿卷起来到膝盖以上。 安修竹看着姜茶一个女子都如此豪爽，自然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 “师父，怎么抓呀？”安修竹一头雾水，毫无头绪，他从前可从未抓过青蛙。 姜茶在末世的时候，也没少打野味，捉青蛙那是熟练的很。 “青蛙是瞎子，它靠声波来判断周围生物的活动，它的舌头十分灵活，能准确判断飞行动物的方向和活动轨迹，所以我们动作要慢，让它以为我们的木头。你自己体会吧，青蛙其实挺容易抓的。” “哦。”安修竹没听明白，他不知道声波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青蛙看不见还怎么抓到虫子。 他看着池塘里的水草污泥还有荷花，就有些头大，他觉得这些很脏。 他站在路边赤脚踩在地上，瞧着姜茶毫无心理负担的踩在肮脏的地上，对姜茶十分佩服。 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去踩这么脏的地方。 姜茶都已经走了十几步了，发现安修竹没有跟上来就催促他：“愣着做什么？不想做我徒弟，你就别来了。” 安修竹只能跟上去。 两人动作缓慢，尽量不把水搅混了。 一队巡逻的禁军瞧见池塘里有两个人，就停了下来，眯着眼睛去看池塘里是谁。 为首的小队长手搭凉棚往那边看：“那是不是越阳县主？她们在干什么呀？” 一名士兵看着两人弯腰好像在捉什么：“大概是捉鱼吧。” 小队长就冲着姜茶喊了一声：“县主，你们在干什么，可要帮忙？” 姜茶跟安修竹同时回过头来，这时候姜茶已经捉住一只肥硕的青蛙了，她举起来给对方看：“不麻烦了，多谢。” 几个巡逻的禁军十分诧异，小队长皱眉呵呵直笑：“县主捉青蛙做什么？吃吗？” 几个士兵摇头：“没听过青蛙能吃啊。” 几个人还有差事要做，也不敢过多的停留，瞧了一会儿热闹就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姜茶捉青蛙吃的消息就散布出去了。 当姜茶跟安修竹捉了半袋子肥壮的青蛙离开池塘的时候，发现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安乐公主，赵月郡主还有明齐公主，以及几个穿着他国服侍的陌生的面孔。 “你们看什么？”姜茶心里想总该不是她捕猎青蛙不合规矩吧？ 第204章 出卖 安乐左边是一个穿着华贵他国服饰的年轻男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一条条的小辫子，用紫金冠束起，脑后的小辫子上还搭配着几条缀满宝石的黑绳。 她发现明齐二皇子对姜茶十分感兴趣，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姜茶手里的布袋。她心里立刻就有了个想法，说不定这二皇子看上姜茶了，若真的如此，她就请皇兄册封姜茶为公主，让姜茶和亲。 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了。 她跟着那男子介绍：“二皇子，这便是越阳县主，医术非常高明的那个，我皇兄跟你夸奖过多次的。” 二皇子点了点头，对姜茶的不拘小节十分意外，他来这里日子不少了，发现九冥朝的女子十分保守，矜持，不像明齐的女子热情奔放，敢爱敢恨。唯独眼前的女子性格更像明齐女子，便生出几分欣赏来。 “嗯，她是在干什么？” 安乐看他感兴趣，自己心里那个念头就更加强烈了，她热情的朝姜茶招手：“姜茶快过来，见过明齐二皇子殿下！” 姜茶看向充满异域风情的男子，高大壮实，相貌硬朗，早已猜到他是谁了，她走上鹅卵石铺的小路把裤管放下来，把裙子也放下来，不慌不忙的穿上鞋子，才冲着二皇子抱拳：“姜茶见过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殿下不拘小节：“你捉青蛙做什么，吃吗？” 姜茶微微一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行为怪异引起别人好奇，就回答了对方的问话：“不是，我徒弟学解剖用。不过青蛙也能吃，还挺好吃，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分你几只。” 安乐和赵月露出嫌弃的表情，觉得姜茶不愧是从乡下来的，粗俗野蛮，连青蛙也吃，真是恶心。 二皇子并不觉得粗俗，他们是游牧民族，马背上打天下，吃过很多野味，对青蛙十分感兴趣：“真的能吃吗？怎么吃？” “火锅煮着吃。” 姜茶难得遇到一个不嫌弃她粗俗的人，两人颇有兴趣的交谈着。 旁边安乐虽然对姜茶的爱好有所不齿，但为了能让二皇子看上姜茶，还是忍着恶心为两人创造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她提建议：“要不我命人再去捉点青蛙，咱们晚上煮青蛙吃？” 二皇子点头：“好啊，在捉几只羊，咱们在院子里烤羊，喝酒，岂不美哉！” 安乐立刻就吩咐身边的人下去传令，让御厨房准备几只羊，又让身后的太监都去池塘里捉青蛙。 姜茶想不通安乐的意图，但她瞧见赵月就站在二皇子身旁，她就觉得或许是安乐想借机撮合赵月和二皇子。 二皇子欣赏的盯着安乐忙活安排，他觉得安乐是个善解人意的公主，跟明齐太子十分般配。 安乐没瞧见二皇子的表情，她吩咐完了就问姜茶：“煮青蛙怎么煮，你说一说，我让人去准备。” 姜茶看着半袋子的青蛙，觉得好久没有吃到牛蛙了，虽然青蛙不及牛蛙，但也凑合了。 难得她能光明正大的用一回御膳房，就自告奋勇：“交给我，等会二我教御厨怎么处理青蛙，用什么锅底。不过我这些青蛙还要给我徒弟解剖用。” 安乐想着让二皇子多跟姜茶接触，姜茶去做饭还怎么跟二皇子多接触啊？ 她直接否定了姜茶的计划：“这怎么行？处理青蛙的事情还是交给下人来做。” 她扭头就吩咐身后的宫女去叫来几个御厨听候吩咐。 随后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二皇子和县主觉得那边那块地方如何？” 二皇子放眼望去，一片青青草地还有一些野花点缀：“很好，就在那边吧。” 几个人往那边走，二皇子饶有兴致的跟姜茶介绍：“我烤羊肉可是一绝，等会儿我亲自烤羊肉给你吃，我还从明齐带来了调料，是你们九冥朝吃不到的。” 姜茶以为自己能吃到正宗的烤羊肉了，自然兴奋的不行：“那我可得多吃点。” 安乐看着二皇子跟姜茶说的十分起劲，就更加确定自己的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妙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二皇子就已经邀请姜茶去明齐国做客了：“我们明齐国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牛羊无数，还有连绵千里的高山，景色十分壮美，县主想不想去我们明齐玩？” 姜茶喜欢旅游，不过前世是末世，到处都是丧尸，再好的景色都被破坏了。 她客套一句：“好啊，我还没去过大草原呢。” 二皇子把自己妹妹叫过来：“孔雀，快过来。” 被叫做孔雀的少女立刻上前一步，笑盈盈的看着姜茶：“我听说过你，你医术很好，我也听说了你的安宫牛黄丸，能治我祖母的病，我们明齐国很需要这样的药，我能不能在这里定制一批？多少钱都行。” 姜茶可没想到生意来了。 不过她正想跟她们合作：“没问题，不过我需要你们草原上的优质牛黄，你们二位能介绍你们的商队给我认识吗？” 三人席地而坐，聚在一起闲聊起来，安乐被冷落，不过她不在乎，只要二皇子相中了姜茶，她就有办法让皇兄册封姜茶为公主，嫁去明齐国和亲，彻底分开她和陆玉璋。 夕阳西下烤羊的果木炭和烤羊架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五个御厨也一字排开站在姜茶面前，仔细的听姜茶讲解怎么处理青蛙。 安乐就跟二皇子夸赞：“我们的越阳县主，聪慧美丽，医术也是我们九冥朝最好的，如果她去了明齐，你们那里有什么贵人有点疑难杂症，她都能治好。而且她还有神药。” 二皇子眼中一抹幽光闪过：“是吗？什么神药，公主能详细说一说吗？” 安乐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一股脑的就把姜茶的神药告诉二皇子了。 二皇子看姜茶的眼光果然跟刚才又不一样了，眼里多了几分占有欲。 二皇子还跟妹妹孔雀交换了一下眼神，孔雀走远了点，吩咐了一个仆从什么：“去打探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最好找几个被她治过病的人来。” 第205章 怎么会这样 本来孔雀是知道姜茶医术不错的，可是那也仅仅是听说，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和哥哥接触到的九冥朝的宫女和太监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姜茶，她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但那些人也只是说姜茶医术好，治好了太后的病，还会给人开刀。 但在明齐，医术好的大夫，会给人开刀的大夫也不少啊。 所以她只是当姜茶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并没有高看一眼。 安乐极力夸赞姜茶，她才意识到，姜茶真的不简单，并且那些提起姜茶的宫女和太监也不是无意中提起的，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至于九冥人的目的是什么，她还需要查一查。 明齐国的厨子负责杀羊，把羊用铁签穿起来，放在木炭上方，二皇子亲自动手烤羊，先是刷了一层秘制的酱汁，又往上面撒各种调料，然后开始转动，让羊肉均匀的受热。 姜茶瞧见了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没烤熟呢，味道就出来了，一定很好吃。你那酱汁和调料能送我一些吗？” “当然可以！”二皇子很爽快的答应了，立刻就吩咐厨子给姜茶准备两大罐酱汁跟二斤调料。 姜茶很有兴致的看着二皇子烤羊肉，还虚心的请教怎么烤以及注意事项。 安乐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个二皇子还是很欣赏姜茶的，姜茶代替她和亲应该问题不大。 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多做点准备，她也热情的招呼赵月：“你喜不喜欢吃烤羊肉，要不然咱们俩也去学一学？” 赵月看出安乐的坏心思，对安乐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讨厌的很，但以为对方是嫡亲的公主，她惹不起，只能赔笑。 她拿着手帕捂着鼻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呼吸到烤羊肉的味道，表情也十分为难：“还是不要了吧，我不爱吃羊肉，闻见羊肉的膻味就难受。” 安乐有点遗憾：“你不喜欢吃羊肉啊，真是可惜啊。” “你不知道，明齐国的烤羊肉可好吃了，而且人家处理的很好，一点也不膻。”她拉着赵月走到二皇子身边，热情的扯了扯二皇子的衣袖，“我们也想学烤羊肉，你教教我们好不好。” 二皇子一点也不意外，把安乐的那点小心思看的透透的，他站的离烧烤架远一点：“过来，我教你们。” 安乐高兴的往里挪了挪，赵月站着不动，她去拉扯赵月，想跟赵越分别站在二皇子两边。 谁知二皇子从她身后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中，并且毫无男女之别的握住她的手：“我教你，这样转烧烤架，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要让正反面受热均匀。” “放肆！”安乐顿时就有些恼怒，她转过身来去推二皇子：“大胆！” 二皇子也不好太强硬了，立刻后退两步，松开了安乐。 安乐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的伸手打了二皇子一巴掌，然后就跑走了。 赵月露出一抹冷笑，真是活该。 旁边姜茶那边也架起一只羊，她正拿着刷子往上面耍酱汁：“二皇子我刷的对不对？” 二皇子是侍卫握着弯刀上前，眼神凌厉的问：“殿下，要不要杀了她？” 二皇子十分冷静：“不必，中原的规矩和咱们不同，是我冒犯了她。等她跟我们回明齐，再好好收拾。” 侍卫退下了。 二皇子才转头看姜茶：“对，就是这样。” 孔雀心情很好：“我二哥烤羊是明齐第一，你可找到好师父了。” 姜茶卖力的刷酱汁：“那我更要好好跟他学了。” 其实刚才安乐一拨操作姜茶也看明白了，安乐估计是听说明齐使团要求娶嫡公主，怕到时候和亲的就是她，所以才把纪王之女叫过来在二皇子面前刷存在感。 至于把她这个大夫介绍给二皇子纯粹就是出于报复，想分开她跟陆玉璋，好替她的好姐妹白落尘报仇。 两只羊一前一后被烤熟，姜茶看着自己的羊成色比二皇子成色差了点，人家的羊烤的金黄外焦里嫩，她的羊都烤焦了。 “明明操作手法一样，为什么烤熟了就差这么多呢？” 姜茶看着二皇子的羊肉，很不甘心。 二皇子瞧见姜茶的羊并没有嘲笑她，还耐心的安抚她：“别气馁，我第一次烤的时候还不如你呢，多练几次就好了，火候掌握的准了，烤出来的羊肉不但没有膻味，还外焦里嫩非常的香。” 姜茶耸了耸肩：“我还是吃你的吧。” 姜茶跟侍卫要来点酒，跟二皇子吃吃喝喝，等姜茶教会二皇子如何煮青蛙的之后，天都黑了。 为了给安乐公主赔罪，二皇子还特意烤了一只小羊羔，给安乐送去。 宫女禀报之后，殿内传出安乐羞恼的声音：“让他滚，我不想见他！” 她觉得二皇子把她圈在怀里的动作，可不是唐突她那么简单，那是想占有她，想让她和亲。 她明明都已经那么卖力的让赵月，让姜茶表现了，可是二皇子依旧看上了她。 她眼睛都哭红了，可是这么半天，赵信也没派人来哄她，赵信自己更是没有来。 反而二皇子来了，她能不讨厌吗？ 二皇子站在门口扣门：“美丽的公主殿下，我专门为你考了一直羊，十分鲜美，你出来尝尝。” “你滚啊！”安乐一点面子不给人家留，说话十分难听，让一个皇子滚。 偏偏二皇子并不生气，还耐心的隔着门子跟对方说：“我把羊羔放在门口了，公主殿下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留下这些话，二皇子就走了。 不多时安乐打开门，一脚踹翻了羊肉，大吼大叫的发泄。 宫女太监们凑上来，安慰安乐。 “你们出的好主意！” 有宫女道：“公主别着急，咱们这才做了第一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是啊，咱们第二步不就是让明齐二皇子讨厌您，不喜欢您吗？” 安乐烦躁不已，觉得自己以后肯定要和亲去明齐，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你们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就不明白，姜茶跟赵月多好啊，他怎么就不喜欢？” “公主别着急，奴婢们这就替公主想办法。” 第206章 孔雀公主的爱慕 姜茶回到住处的时候，陆玉璋披星戴月的回来了，两人正好碰面。 姜茶手里提着半扇烤羊肉，香味扑鼻，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壶酒。 “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陆玉璋微微一笑从她手机接过半扇羊肉，提起来闻了闻：“味道不错呀，谁烤的？” 姜茶呵呵一笑：“你猜。” 陆玉璋摇头：“不是你烤的。” 两人一块进了屋，姜茶告诉他：“明齐二皇子烤的，味道不错，就给您拿来尝尝。” “我正好也饿了。”陆玉璋让燕南飞下去不用伺候了，他跟姜茶面对面坐着闲聊吃羊肉。 姜茶跟他说起安乐的事情：“安乐恨我，你是知道的，可是她这些日子对我很好，很友善，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她欣赏的看着陆玉璋，人家生来优雅尊贵，就算大口吃肉也依旧动作优雅，十分养眼。 陆玉璋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直截了当告诉她：“你怀疑的不错，她就是在算计你。今日她又讨好你了？说来听听。” 姜茶便把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陆玉璋。 陆玉璋哼笑一声，很看不上安乐的手段，对于他来说，这些手段都算不上计谋，顶多是一点小心思。 “她想让你去明齐和亲。” 这跟姜茶想的可不一样。 “不能吧？我觉得她最多也就是让我作为赵月的陪嫁医官去明齐，人家二皇子也不傻，也不好糊弄，我又不是公主，人家怎么可能让我和亲？” 陆玉璋摇头：“你不知道，这和亲啊，说起来是公主，其实有几个是真公主，都是随便从宗室或者从大臣家里找个人，册封为公主送去和亲。那么偏僻荒凉，野蛮之地，谁肯把一国公主送过去受罪？” “人家都知道我是谁了，也能糊弄？”姜茶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玉璋，觉得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古代也适用。 “这次明齐是给太子求娶太子妃，又不是给他自己求娶，只要朝廷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姜茶摇头：“这也能糊弄？” “当然能了。” 姜茶开玩笑的问他：“我要是去和亲，你跟我去吗？” 陆玉璋回答的十分认真：“会，半路上抢了你，咱俩游历天下，不回去了。” 姜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陆玉璋看着她的眼神热切起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隔日一早，安修竹照例端着洗脸水去给姜茶送，在门口喊了半天也不见姜茶来开门，他就蹙眉：“该不会是出去了吧？师父有这么勤快吗？” 他一肚子疑问的又说了句：“师父，我可进去了啊。” 他推门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床铺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就挠头：“这是昨晚没回来呢，还是早早出去了？” 他放下铜盆就出去找姜茶了。 到了前边院子，他瞧见燕南飞端着水正在屋门口犹豫该不该进去。 “燕大哥，你瞧见我师父了吗？” 燕南飞挑了挑眉，用口型告诉他：“在里面。” 安修竹眼神逐渐放大，他用很小的样子吃惊的问：“昨夜睡在这里了？” 燕南飞点头：“嗯。” “天哪。” 两人很有默契的坐在台阶上，等着里面的人自己开门。 日山三竿了，早已过了早膳的时辰，陆玉璋才打开了门，瞧见门口的两人，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的不自然，他还想着他跟姜茶昨夜的事情最好别让人知道。 谁知这俩人在这里堵了门口。 两人回头嘿嘿傻笑。 姜茶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走出来：“时辰不早了，去给太后做康复。” 陆玉璋满眼柔情满眼不舍的目送姜茶离开。 陆玉璋随便洗了一把脸，就带着燕南飞日常巡逻去了。 一条小路上遇见安乐公主还有另一个异域风情打扮的女子。 安乐拉着孔雀上前：“陆指挥使，真巧啊，你巡逻吗？” 陆玉璋一眼就看穿了安乐的把戏，就嗯了一声，没打算停留。 安乐直接拦住了陆玉璋的去路：“别走呀，你还没见过孔雀公主吧，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公主，怎么能不认识呢？” 陆玉璋轻笑反问她：“比你还要美丽吗？” 他朝着孔雀公主抱拳施礼：“见过孔雀公主。” 孔雀公主脸一红，这男子可真好看，比皇帝还好看，上次见他就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可现场人太多，一直没有机会。 “陆指挥使，方便走一走吗？” 安乐心里欢快的很，不枉她刚才说了一箩筐陆玉璋的好话，果然好用，这个孔雀公主看上陆玉璋了！ 她是让宫人打听了陆玉璋今日巡逻走哪条路线，特意带着孔雀公主从这里经过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方便，方便，你们去吧，我随便走走。”安乐都替陆玉璋答应了。 陆玉璋也没有拒绝，指着前面的路：“公主请。” 安乐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身影，觉得两人无比的般配，陆玉璋俊朗高大，相貌堂堂，而且还是位高权重，孔雀公主漂亮大气，身份尊贵，不比姜茶更适合？ 她高兴的合不拢嘴，认为自己成功的拆散了姜茶跟陆玉璋。 她就想着把这个消息去告诉姜茶，气死姜茶。 孔雀公主确实很欣赏陆玉璋，一双眼睛盯着陆玉璋看了好久，这张俊美无双的脸，她怎么也看不够。 “陆指挥使，比我大哥长的一样好看。” 陆玉璋呵呵一笑：“多谢公主夸奖。” 孔雀公主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双手递给陆玉璋：“我把这把匕首送给你，我觉得它特别适合你。” 陆玉璋不知道明齐女子送匕首就是表达爱意的意思，但也不会随便接受陌生女子都东西，便婉言拒绝了：“公主的好意，陆某心领了，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孔雀公主十分遗憾，恋恋不舍的收回匕首：“我不比姜茶县主美丽吗？你为何不接受我的东西？” 陆玉璋微微一愣：“姜茶是我最爱的女人。” 孔雀公主眼神黯淡：“你若是跟我回明齐，我让父王封你做大将军。” 陆玉璋什么都没说，冲她抱拳一下便离开了。 第207章 和亲 这日姜茶又盯着太后做康复，安乐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舞衣进来，尽显曼妙身姿。妆容也画的很浓重，一看就是上台表演了。 安乐噘着嘴，很不高兴，甚至眼眶里都有泪水，一进屋就没好气的让宫人都出去。 姜茶要负责太后的安危，所以就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安乐瞪她一眼：“你怎么不走？” 姜茶指了指陆太后。 太后正扶着小车小心翼翼的练习行走，经过姜茶和她半个多月的不懈努力，太后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现在扶着小车已经不用太过借力了，自己站着已经能站稳了。 陆太后对姜茶的法子还是挺欣赏的。这段日子对姜茶也另眼相看，对她也没了偏见。她能耐再大也只是个大夫，顶多卖点药，做点生意，还是影响不了别的事情的。 她也想过皇帝喜欢姜茶，可是姜茶跟陆玉璋是众所周知的一对，绝无可能嫁给皇帝。 故而她也就放心了。 陆太后瞧见女儿委屈的样子，就问她：“事情搞砸了？” 安乐“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毫无形象，不管不顾的。 姜茶就当没看见没听见，在一旁盯着陆太后的动作。 陆太后哄女儿：“你不是想跳舞跳的丑一些吗？还是让明齐二皇子给相中了？” 安乐不听的抽泣，边哭边说：“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表演到时候，是孔雀先表演的，孔雀跳的那么好，皇兄当场就册封了她为孔雀贵妃，我就想着怎么着也不能给皇兄丢人，就跳的好了一点，而且我还让赵月也好好表现。我以为二皇子会看中跳舞更好的赵月，可是他还是看上我了，呜呜呜……” “母后，我不想去明齐，我舍不得您，你去跟皇兄说一说，让赵月去吧好不好？” 姜茶继续装聋装瞎。 陆太后被摇晃的险些站不住，使劲攥着小车的扶手，她给姜茶示意，姜茶走过去扶着陆太后回到座位上，然后退了出去。 陆太后的声音隐约传来：“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看谁敢让九冥朝的嫡公主去和亲！九冥朝的皇室宗亲拿着俸禄，成天吃吃喝喝一点正经事不做，到了出力的时候都往后躲，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放心这件事我就不同意！” 陆太后哼了一声，前几日跟皇帝说的好好地，让纪王的女儿去和亲，怎么事情到了眼前又变了？ 安乐得到了安抚，心里的忐忑也缓和了很多。 姜茶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 按照往常惯例，姜茶去了银针给太后施针。 安乐就在一旁建议：“母后，若是明齐国时辰看不上赵月，您就把宗室适龄的郡主都叫来，我就不信他们一个也看不上。” 姜茶在一旁认真的施针，谁知太后突然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不让安乐和亲吗？” 姜茶幽幽叹口气：“办法当然有。” 陆太后跟安乐都十分欣喜，不约而同的催促：“快说。” 姜茶扎好最后一根银针才说：“听说明齐养精蓄锐多年，来九冥之前就已经陈兵边境，威胁九冥朝西北边境云城，人家之所以要求嫡公主和亲，那是因为手上有筹码。我们若不想让嫡公主和亲，只有让九冥朝的将士打退明齐的大军。” 安乐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 陆太后却叹息摇头：“若能如此，就不会有今日的明齐使臣来访了。” 正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我打退明齐的大军，才谈判的。 若是两国一旦开战，至少要打三五年，耗费大量的财力国力。 而且更关键的是很多边境守将，皇帝并没有完全收服，有不少人是宣王的势力，一旦打起来，内忧外患，皇帝顾虑很多。要不然也不能同意谈判。 安乐不知道朝局形势，只知道她要去和亲，她听不大懂陆太后的话：“母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陆太后无奈地看了女儿：“你放心，母后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安乐点了点头，心情好了很多，只要母后不同意她和亲，谁也不能逼着她去和亲，皇兄也不行。 但姜茶却听懂了，明齐要的是嫡公主，不是什么宗室女册封的公主。 安乐是九冥朝最尊贵的公主，去和亲，这就说明九冥朝的实力并不是很强。 明齐虽地处西北，却也不是弱小国家。 陆太后让人去传话，让皇帝有空了来这里一趟。 傍晚的时候，赵信来了，他刚刚设宴招待了明齐使臣，答应了明齐时辰让安乐和亲的事情，一脸疲惫，心情也不好。 他来的时候，姜茶正盯着陆太后练习独自走路，走路速度虽然不快，左边的身体有些不协调，但走路却已经很稳了，康复效果是肉眼可见的很好。 “儿子拜见母后。”赵信瞧见这个，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按照规矩施礼之后，就问姜茶：“改成每日两次康复训练了？” 姜茶恭敬回答：“是，上午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 赵信要上前扶着陆太后，被姜茶制止了。 太后一边走一边问：“谈的如何了？” 她瞥了赵信一眼，那眼神很有威慑力，姜茶瞧见了，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争取不被波及。 赵信站在一旁看护：“明齐太子指定要迎娶嫡公主，朕答应了。” 陆太后怒哼一声：“那是哀家的女儿，你问过哀家没有？哀家不同意。” 姜茶又往后退了两步，眼角余光瞥见安乐在门外偷听。 赵信就知道陆太后不会同意，不管他怎么劝说对方都不会同意，只能强势的表明自己的决定：“君无戏言，母后让安乐准备和亲吧。她是九冥朝的公主，享受万民奉养，就该为万民做些事情。” “皇帝！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舍得把她嫁那么远？一旦和亲，这辈子就见不到了！你忍心吗？” 赵信脸色铁青，不过面对母亲，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当年宣王的姐姐端阳公主也是这么求朕的。端阳也是朕的妹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你知道刚才宣王是怎么跟朕说的吗？” 第208章 君无戏言 姜茶忍不住看向赵信，她可不知道宣王还有个姐姐，而且也去和亲了。 赵炎从未跟她提过此事。 她盯着赵信，赵信也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朝姜茶挥挥手，让她出去。 姜茶又被赶出去了，她想听八卦的心情十分浓烈，好在她常年服用灵泉水听力过人，即便在外面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出来就瞧见在廊下抹眼泪的安乐。 安乐凶她：“看什么看，没看过本公主哭啊。” 姜茶撇撇嘴，自己坐在台阶上，不搭理安乐了。 殿内，陆太后很是无奈：“行了，端阳都和亲好几年了，你又提她做什么？当年你父皇病重，北燕和明齐一同陈兵边境，九冥朝岌岌可危，又赶上你夺嫡的关键时刻，闻太妃和宣王母子虽然势弱，身陷囹圄，但九冥朝除了宣王无人可以打退明齐大军，她们母子用端阳换取了宣王活命，哎，如今有端阳在北燕，北燕安分了这么多年，她功不可没。” “都这么多年了，宣王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赵信情绪低落：“还能是什么意思？当年端阳能和亲，现在安乐也能和亲。朕都怀疑，是他出主意让明齐坚持要嫡公主和亲的。” 陆太后依旧缓慢的锻炼，她停了一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在趁机报复。” 在门外的姜茶想起来赵炎说过的一句话，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姜茶摇摇头，宣王赵炎和皇帝赵信的恩怨已经很多年了，这可不是轻易能解开的，皇帝赵信即离不开赵炎，又怕赵炎做大威胁他。 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这种恩怨只能有一方死去才能彻底化解。 安乐听到屋子里的谈话，哭的更凶了，她一狠心抹了眼泪，直接闯了进去，直接给赵信跪下了。 “皇兄，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和亲，你让我嫁给谁都行，我不想去和亲。我听说明齐那边风俗野蛮粗俗，当爹的死了，儿子不但可以继承父亲的财产，还能继承父亲的女人，我不想，皇兄求求你了。” 她额头触地，不停的给赵信磕头。 姜茶看着也觉得安乐其实挺可怜的。 陆太后看着生气又着急，她怒斥赵信：“你看你多狠心，安乐头都要磕破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不行。”赵信脸色铁青的离开了。 姜茶正伸长耳朵偷听呢，听到脚步声顾赶紧恭敬的站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 赵信提醒姜茶：“照看好太后，别让她再次发病。” 姜茶抱拳道：“是。” 安乐伏在陆太后的怀里哭。 姜茶等到天黑才离开。 回到住处，陆玉璋已经回来了，在她屋子里等她：“怎么才回来？” 姜茶耸肩，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陆玉璋。 “端阳公主是怎么回事？” 陆玉璋把当年的往事告诉了姜茶。 “当年先皇还活着的时候，先皇后没有嫡子，现在的陆太后在先皇去世前三年才被册封为皇后，闻太妃也很受宠，她的儿子宣王虽然体弱，但却是众多皇子中最聪慧最有手段也最适合皇位的一个。先皇也很宠爱宣王的姐姐端阳公主，视作嫡出。” “后来先皇病重，陆太后跟皇上开始清除异己，先皇殡天之后，很多皇子都死在当年，宣王和闻太妃棋差一招，成为阶下囚。” “但宣王当是虽然年纪轻，却已经是名震天下的战神，他活着就能震慑明齐和北燕。所以皇上没有杀他。但也不会放了他。端阳为了救弟弟，自己主动提出和亲北燕，并且有把握让北燕二十年内不再进犯九冥朝，条件就是换取宣王的自由。” “闻太妃和宣王获得自由，为此事耿耿于怀。今日明齐国使臣点名让嫡公主和亲，宣王十分支持，宣王心里十分清楚，若是皇上不答应让安乐和亲，那明齐国和九冥就免不了一场战事。如果真的打起来，那出征的势必是宣王，宣王的势力会更加壮大，到时候尾大不掉，皇上的皇位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姜茶点了点头：“怪不得皇上铁了心要让安乐和亲。妹妹和皇位比起来，当然是皇位比较重要了。” 陆玉璋握着她的手：“别这么说，让皇上听见了，非得治你的罪不可。” 姜茶呵呵一笑：“放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师父，师父，不好了，不好了……” 安修竹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瞧见两人拉着手，挨得很近，就急刹车，然后转过了身。 姜茶不慌不忙的抽回自己的手：“怎么不好了？又着急忙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陆玉璋也没什么心里负担，淡定的问安修竹：“出什么事了？” 安修竹嘿嘿一笑，挠挠头：“倒也没什么，我是喊师父去瞧热闹的。” 他咧嘴道：“安乐公主拿着刀去找明齐二皇子了，说要杀了他，现在两个人单独在屋子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觉得师父喜欢看这样的热闹，就来……” 陆玉璋脸色一变，视线凌厉的拔腿就走：“不早说！” 他是负责明齐国使臣安全的，使臣出了事，他要担责。 姜茶也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明齐二皇子的住处，二十几个禁军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屋里传来安乐声嘶力竭的喊声：“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姜茶和陆玉璋走到门口就瞧见了里边的情况，安乐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她的脖子已经被划了一刀，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染红了衣裳。 对面的明齐国二皇子轩辕翎双手摊开，跟安乐解释：“我……让你和亲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奉命行事，公主殿下，你跟我说没用啊。” “安乐！”陆玉璋走过去，“你不要激动！” 安乐更加激动了，她把匕首往自己脖子上又送了送：“别过来，过来我就自裁！” 姜茶没想到安乐会想出这么笨的法子，不过她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就双手抱在胸前看热闹。 安乐大吼大叫，情绪十分激动：“去叫安修筠来，我要嫁给安修筠，不答应的话，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第209章 公主的责任 “师父，够热闹吧？”安修竹嘿嘿笑着邀功，他一点也不为安修筠担忧，一方面是因为安修筠已经烦透了这个安乐公主，根本不会搭理安修筠。二来是因为他跟安修筠不是很对付，巴不得安修筠陷入麻烦之中。 姜茶轻轻点头：“确实够热闹。” 旁边的陆玉璋却紧皱眉头：“你们俩可真行，人命关天的事情，竟然还有心情看热闹。还不去把安修筠请过来。” 安修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躲在姜茶身后，并没有去。 姜茶劝陆玉璋：“我劝你也别多管闲事，你把安修筠叫来又能怎么着？让安修筠娶了她吗？还是让皇上收回成命，让别人替她去明齐国和亲？” 陆玉璋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先哄着她把匕首扔了不行啊？” 姜茶撇嘴：“你放心吧，她舍不得死，就是吓唬人的，绝不会自裁。” 安修竹在一旁也赞成姜茶的说法：“一哭二闹三上吊嘛，我爹的姨娘也这么闹过。我家里的姐姐妹妹也经常用这一招。” 陆玉璋冷艳斜了两人一眼，直接抬脚进去了。 姜茶耸耸肩，看热闹更加起劲了。 陆玉璋什么都没说，以极快的身法移到安乐身边，干脆利落的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手里的匕首夺了下来。 姜茶摇头：“真没意思。” 安修竹嗯了一声：“没看头了，我就想看看如果我哥来了，公主会怎样。我觉得以公主胡闹的性子，她不会就此罢休的，我哥遇上她也是倒霉，倒了血霉了。” 他嘿嘿一笑，在姜茶耳边神秘的开口告诉她：“你不知道，我哥又一次多喝了两杯，话就多了点，他还是想娶师父你。只可惜呀，我哥没那个福分。你招婿那一回他也去了，就是没抢过陆指挥使。你想啊，他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给人扎针，怎么抢得过别人。哎，说起来我哥也是命苦。” 姜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是被他的美貌所累，红颜命薄，桃花劫。” 安修竹诧异的看着姜茶：“我觉得桃花劫这个词合适，红颜命薄不合适。” 姜茶赶紧纠正：“我说错了，不是红颜命薄，是跟我没缘分。” 两人说闲话的功夫，安乐还在大喊大叫。 “我要见安修筠，我要见安修筠，你把他叫来。” 明齐国二皇子冷眼看着安乐胡闹，对安乐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不过幸亏太子没有来，不知道安乐是有多不喜欢嫁给他。 陆玉璋也不想哄无理取闹的安乐公主，叫来几个宫女弄走了安乐。 陆玉璋认真的朝二皇子抱拳道歉：“惊扰了二皇子殿下，请殿下不要介怀，我定禀报皇上，不让公主再来打扰您。” 二皇子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过他对九冥朝的办事效率有些许的不满：“你们还是好好劝一劝公主，让她安安分分的等着和亲，不要闹了，否则两国面子上都不好看。若是引起边疆的什么震动那就不大好了。” 这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了。 陆玉璋客套两句就离开了。 赵信听说此事，跟皇后直接去了她的寝殿。 安乐还坐在床上哭，身边的宫女还在个她出主意如何逃过和亲。 “公主殿下，实在不行，和亲的路上咱们可以逃跑，天涯海角总有您立足之地。” “还有，奴婢可以去替公主殿下求安公子，让安公子娶了您，哪怕只做表面夫妻也行啊。奴婢觉得安公子那么好的人，一定会答应的。” 安乐哭着否定了这个主意：“不可能的，我求过他，我跟他说过这个办法，只要他肯娶我，不让我去和亲，我们成亲以后，他喜欢谁都可以纳妾，我觉不干涉。他也不答应，呜呜呜……” “若是安公子不答应，奴婢就帮您逃婚，您扮成奴婢的样子逃出去，逃到哪里都行，奴婢家乡也行，绝不会有人找到公主的。” “是啊，公主，您别气馁，总能想到办法的，不如奴婢弄点药来，给安公子下药……” 另一个宫女立刻否定了这个主意：“不行不行，安公子是医官，下药对他不好使。” “那怎么办啊？” 赵信在门口听了，眉头越皱越紧，怪不得安乐如此胡闹，原来身边的人在蛊惑她。 皇后听了也觉得这些宫女简直胆大包天，连逼良为娼，逃婚这种办法也能想的出来。 简直放肆。 “胡闹！”皇后率先进去，拧眉盯着那些宫女：“你们不好好开导公主，让公主好好去和亲，却在此蛊惑公主胡闹。来人拖下去杖责。” 那些宫女瞧见皇上皇后，都吓坏了，纷纷磕头求饶：“皇上皇后饶命，奴婢不敢了……” 安乐瞧见赵信跟皇后，气的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一副发誓不搭理她们的架势。 “都下去！”赵信冷声下令，安乐身边的人处置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安乐不但没有学乖，反而变本加厉了。 处置宫人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那些宫女如遇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 赵信坐在床边，也不掀开安乐的被子。 “安乐，九冥朝四面强敌环伺，北燕明齐更是觊觎九冥朝的肥沃土地。朝廷之中，宣王对皇位虎视眈眈，你身为公主，自然该当为国效力。你不能任性啊。今日让明齐国时辰看了我们的笑话，他日，西北边境就会传来明齐国大军进犯边境的公文。一旦战争开启，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我九冥儿女将沦为明齐的刀下亡魂。你身为公主不仅仅是只能锦衣玉食享受百姓供奉，还要承担起公主的责任护佑九冥百姓啊。” “我不，我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想当公主的，我不要和亲，我死也不要和亲！” 皇后看的也十分心疼，她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女子的难处，背井离乡远嫁他国，还要承担起家国重任，她还是个孩子呀。 “皇上，臣妾来劝劝公主吧。” 赵信扭头看了一眼被子底下的安乐公主，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传来皇后细细的说话声，还夹杂着安乐的哭声。 第210章 他会不会死 自从安乐胡闹的事情发生之后，被皇上皇后联手训斥了一顿，安乐终于安静下来，每日乖乖呆在寝宫，也不出门了，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失去了生机。 太后舍不得女儿如此抑郁哀伤，每隔两日就去劝导一次女儿。 姜茶也就跟着太后去安乐寝殿陪她做康复训练，给她施针。 虽然姜茶知道，让女人去和亲是男人的屈辱，但她不敢说，不敢跟皇上跟皇后说，更不会跟太后和安乐说，唯恐一不小心捅了大篓子。 这日姜茶从太后的万寿殿出来，跟安修竹慢悠悠的走在林荫道上往自己的住处走。 走着走着就瞧见前边的小树林里有一对男女在说话。 女子正是这几日闭门不出的安乐公主，男子是好些日子不见面的安修筠。 安修筠一件靛蓝色官袍，双手垂在两侧，静静的听安乐说话，时不时的还看向周围，好像在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如果有人发现他跟公主私会，他随时准备跑路。 因为离得太远，姜茶听不清楚两人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安乐情绪激动，开始拉扯安修筠。 安修筠连连后退好像还在拒绝什么。 安修竹拉着姜茶往前走了一段路，两人藏在一颗粗壮一点的树后面，吃瓜。 安乐公主苦苦哀求，几乎是低声下气了。 “安修筠，我求求你，你娶了我吧，明日就下聘，我不让你尚公主，我下嫁，而且我不要求你爱我，也不要求你宠我，只要你给我一处容身之所，让我不用去和亲就可以……” 姜茶觉得身为一个女子，都说不出这种卑微的话来，人家要求已经很低了，可是安修筠还是铁石心肠。 “公主殿下，皇上已经下了明旨，您是和亲公主，一个月后跟随明齐使臣远嫁明齐，安家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聘和亲公主啊。公主就饶了我们安家吧，给安家一条活路。” 安修筠也是十分无奈，他不是第一次拒绝安乐了，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 安乐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泪眼婆娑，可怜兮兮：“你怎么那么狠心？你的心是寒冰做得吗？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安修筠，我不是对谁都有这么好的耐心的，你不答应别怪我不客气了。” 安修筠知道安乐什么都做得出来，立刻惊得后退了两步，可是他动作还是慢了。 安乐手一扬，白色粉末冲着安修筠的面门撒过去。 安修筠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屏住呼吸，撒腿就跑。 安修竹惊讶地不行，指着安乐：“她，她竟然下药！师父，她真的下药了！” 他看着姜茶：“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姜茶不慌不忙的继续看热闹。 安修筠只觉得浑身燥热，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感觉上头，他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药，他一边跑一边查看四周，前面不远处是人工湖。他越跑越快，那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安乐已经追过去了：“你站住，中了这药，你越跑药力就越强劲，你跑不掉的。” 安修竹有点担心：“师父，要不要帮忙？” 姜茶其实还挺希望安乐办成这件事的，最起码这件事办成了，她就不用去和亲了。 大家都是女子，她也不忍心看着一个人安乐远嫁他乡。 “再看看吧，万一安修筠愿意，他自己从了呢。”姜茶冷眼旁观。 不过两人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想看看最后事情会如何。 安修筠一路跑到人工湖旁边，沿着人工栈道往湖中心跑去，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姜茶蹙眉，看安修筠如水的姿势跟下饺子似的，这一看就不会水呀。 果然安修筠入水之后就开始扑腾，在水里起起落落，不一会儿就只能看到水面上两条胳膊了。 安乐站在人工栈道上焦急的看四周，可是四周并没有太监宫女，也没有经过的侍卫，这些人都被她想法子调走了。 她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东西可以救安修筠。 “你上来呀，安修筠！” “安修筠，你怎么样？” “你别吓我，我没想逼死你……” “怎么办啊……” 安修竹也看的焦急，他顾不得安乐看见他乐意不乐意了，直接跑过去，站在栈桥的最边缘就朝安修筠伸出了手。 可是安修筠距离栈桥边实在太远了，根本就够不着安修竹的手。 渐渐的，安修筠沉了下去，从水面上消失了。 姜茶这才确信安修筠不是吓唬安乐，是真的不会水。 她快速的跑过去，一个优美的姿势就跳入了水里。 人工湖是按照地势走向建成的，湖中心深达好几丈，人掉下去绝不可能在水底站起来。 姜茶入水之后就瞧见安修筠缓缓下沉，眼睛已经闭上了。 她奋力朝水底游去，不多时就拉住了安修筠的手。 借着水的浮力，姜茶把安修筠带上了水面。 安修竹和安乐联手把安修筠给拉了上去。 姜茶自己也从水里爬了上来。 安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使劲摇晃昏迷不醒的安修筠：“你醒醒啊，你别吓我，我不逼你了还不行吗？呜呜呜……” 不用姜茶出手，安修竹就出手探了安修筠的脉搏。 他猛地缩回手：“糟了，没脉搏了。” 姜茶以为他看玩笑，沉入水底这么一会儿，应该还有呼吸吧？ 她也试探了一下安修筠颈部的脉搏，果真没心跳了。 她又跪在地上，把安修筠的头放好，给安修筠做心肺复苏。 “捏住他的鼻子，往他嘴里吹一口气。” 安修竹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虽然也觉得嘴对嘴吹起似乎不大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安乐公主吓坏了，她都忘了哭，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救治安修筠。 “我不逼你了，你快醒过来呀。安修筠，我不逼你了，你醒过来吧。你就送我去明齐就好了，我……” 姜茶按了一会儿，把耳朵贴在安修筠的胸口听了一下，还没有心跳。 “怎么还没有心跳？” 她继续按压。 安乐吓得脸都白了：“他会不会死啊？你一定要救救他啊。我求求你了……” 第211章 差点死掉 在一旁吹起的安修竹心里也没底，都这么半天了，也没见脉搏恢复。 他嗓音都变了：“该不会真死了吧？师父，都一炷香了，行不行啊？” 姜茶还在很有规律的按压，她盯着安修筠的面孔看了一眼，冷静的回答：“还有希望，好歹是个医学天才，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旁边安乐公主哭的不能自已，她懊悔，她扇自己巴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他，他为什么宁愿死也也不愿娶我？我有那么讨厌吗？” 安修竹哼了一声：“你都不知道你把他逼成什么样了。” 安修竹虽然不跟安修筠住一块，但毕竟是同宗同族，交流的比别人多，从前安修竹没少拿此事笑话安修筠，现在安修筠命悬一线，他也是很同情的。 巡逻的禁军又来了，一队士兵二十个人全都围了过来，十分诧异的看着姜茶跟安修竹的操作。 虽然他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能看得出来，两人这是在救人。 陆玉璋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安太医也来了。 安太医神色不怎么好看，他冷静的蹲下来探安修筠的脉搏，神色十分凝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孙子活的累。 “他天天跟我说不想在太医院做了，还不如当个普通的大夫。他迟迟不醒来，这是不想活了呀。” 安乐懊悔，泪流满面。 姜茶又按了一会儿，趴在安修筠胸口听了一下，依旧没有心跳。 “安修筠，你给我醒过来！”姜茶低吼了一句，继续按压。 她满头的汗，衣服都湿透了。 又过了好久，大家都觉得安修筠必死无疑了，看热闹的禁军都走了。 就连在一旁一直心疼姜茶，给姜茶擦汗的陆玉璋都劝她：“放弃吧，你已经尽力了。” “不行，一个学医的好苗子，死了多可惜。”姜茶固执的坚持救他。 终于“咳咳”安修筠终于有了动静，咳出两口水来。 姜茶整个人瘫软在陆玉璋的怀里，她欣慰的笑了笑：“总算活过来了。” 陆玉璋嗯了一声，发现给姜茶擦汗的手帕都湿透了，他用力攥干手帕的汗水，再次给姜茶擦汗。 安太医跟安修竹十分欣喜，不仅仅是亲人死而复生，而是一种新的救人的法子！ 安修筠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瞧见头顶上方的安乐，神情立刻就不好看了。 安乐破涕为笑：“你活过来就好，我不逼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不要寻死了。” 不过很快她就变得绝望了，安修筠宁愿死也不娶她，她只能嫁去明齐和亲。 她绝望的站起来，行尸走肉一般的离开了。 安太医和安修竹扶着安修筠坐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各拉住安修筠一条胳膊给他诊脉。 姜茶很累，她别陆玉璋扶着站起来，还不忘记提醒安太医：“他肺里进了水，你给他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别感染了。” 安太医幽冷的眸子望着安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怨恨又增加一层。 他安家倾尽全力培养的人，被安乐公主逼迫到自尽，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从医数十年，自然知道安修筠体内有春药，而且是非常烈性的春药。 安修筠经历溺水一事，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但体内药性却没有减退，此刻的安修筠依旧十分难受。 “祖父，我想回家休养，在安乐公主和亲之前，我都不打算来当值了。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安太医嗯了一声，扶起最心爱的孙儿离开了此地。 安乐公主的寝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 安乐自己坐在床上低声哭泣，她觉得自己贵为公主还不如姜茶活的肆意洒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身份尊贵，却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百姓家的姑娘过得幸福，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君，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她有舍不得死：“滚！” 她烦躁的低吼一声，屋子里的人全都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最后一个人还不忘记给她带上门。 她疯狂的打砸屋子里的东西，把自己的不满和不甘心统统发泄出来。 宫女和太监们怕安乐想不开，商议着该禀报给谁。 “别禀报给太后了，太后娘娘的身体可在经不起刺激了。” “对对对，还是禀报皇上比较好。” “不行，皇后娘娘吩咐了，我们若是再乱出主意，就砍了我们的脑袋，我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公主若是想不开那怎么办啊？” “咱们再想办法，公主不就是不想去和亲吗？咱们带着公主逃跑啊。” “你傻呀，逃跑了，咱们吃什么喝什么，你养活公主吗？” “那只能让明齐使臣改主意了。” “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连皇上都无法说服使臣，你凭什么说服使臣？” 几个宫女和太监也不敢大意，从门缝里偷偷瞧着屋子里，时刻注意着，免得她们一个看不见，安乐就寻了短见。 傍晚，姜茶从太后出回来的时候，安修竹从畅春园大门口过来，告诉姜茶：“安修筠回家去了。” 姜茶挑眉：“回家去好啊，他身体怎么样？” 安修竹叹口气还摇头：“中了醉红尘，药力要好几天才过，少不了难受好几天。真是可怜啊，你说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桃花劫。”姜茶随口感叹了句，“幸好安乐公主很快就要和亲走了，这位祖宗走了，也就没人逼着他做什么了。” 安修竹冲着姜茶竖起大拇指：“还是师父有先见之明，收了我做徒弟，没收他，要不然，你也得被公主给折腾死。” 姜茶轻笑：“嗯，我多英明。趁着天还没黑，你再去捉几只青蛙解剖缝合，我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安修竹嘿嘿一笑：“放心吧师父，不用您吩咐，我也会去，说实话，我都觉得我缝合的进步了很多，就是给师父开刀的病人不多，不然我就能上手给病人做手术了。” 姜茶斜他一眼：“差远呢，再过个十年八年你能上手给人做手术就不错。” 第212章 分开 安乐估计安修筠会痛恨自己一辈子，再也不敢找他胡闹了，听说安修筠告了长假回家休养之后，整个人都老实了。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夏日接近末尾，早晚都凉爽了许多，明齐使团再过几日就要离开京都返回明齐国了，安乐也没有再因为和亲的事情闹。 这日，皇后带着人来到安乐的住处，身后的宫女捧着一件正红的婚袍，还有凤冠霞帔，看起来十分耀眼夺目。另一位宫女手里捧着一本烫金的册子，是此次随行送嫁之人和陪嫁之人的名单。厚厚的一摞，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还有一本更厚的册子，是陪嫁的物品清单。 “安乐，三日后你就要去明齐了，你大婚的婚袍已经做好，试一试吧。” 安乐这些日子一直无精打采，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觉得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心如死灰又舍不得死，就这么行尸走肉的过了一个多月。 “好。”她也不看皇后，眼神呆滞的盯着一个地方，任由宫女服侍她更衣。 皇后瞧见安乐如此心灰意冷，也是心疼的很，就拿起陪嫁人员的册子给安乐看。 安乐漫不经心的翻开册子，视线扫过一个个陌生的陪嫁人员的名单，第一页就是母后身边的崔姑姑，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母后舍不得她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放心她，特意把跟随自己多年的忠仆给了她。 再往后是一页一页熟悉的名字，不少都是母亲身边得力的人，还有现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 再往后就是随行太医、厨子、各种工匠。 她在太医的陪嫁名单里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安修筠！ 她喜极而泣，皇兄和母后终究舍不得她难过，让安修筠陪着她去明齐国！ 泪水滴落再名册上，即便明齐国都距离京都万里之遥，她此刻也不感觉孤独了。 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安慰。 “嫂嫂，安修筠他能愿意吗？” 皇后浅笑告诉他：“圣旨已下，他必须遵从，皇上给了他高官厚禄，安太医封伯爵。安修筠也是医官之首，到了明齐，明齐国皇上也会给他高官厚禄。” 安乐一颗心稍感温暖：“那他若是不愿意待在那里，跑了呢？” 皇后摸摸她的头：“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族人都在京都，怕什么。” 安乐虽然觉得这么做对不起安修筠，好像她有逼迫安修筠了，但对不起了，她只有他才能活下去。 安乐抱住皇后：“谢谢嫂嫂，谢谢皇兄。” …… 今日，姜茶给太后做了最后一次康复训练，施针也是最后一次。 陆太后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走路恢复正常，不说健步如飞，也如履平地，左手的灵活度也跟从前没什么分别。 姜茶觉得自己可以回医馆继续造安宫牛黄丸了。 她正打包行李的时候，苏全海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没憋好屁。 “奴才恭喜郡主，郡主大喜。” 姜茶转过头来，哼笑一声：“苏公公叫错了吧，我是县主，不是郡主。” 苏全海呵呵一笑：“皇上刚封的，您给太后治疗有功，特册封您为云州郡主，以后常驻云州，享万户供奉。三日后安乐公主远嫁明齐，您随同秦王一同送公主去明齐。” 姜茶怒了，她直接揪住苏全海的衣领：“放屁的吧？让老子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替皇上守国门？老子又不是武将，去那里做什么？” 苏全海被迫凑近了姜茶。 苏全海收敛的笑容，掰开姜茶的手：“郡主，皇命难为，又不是奴才的错。” 姜茶扔开苏全海：“九冥朝那么多人，为什么让我去？老子宁愿不要这个郡主。” 苏全海轻轻叹息一声，安乐公主是皇帝赵信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是赵信的心头宝，把亲妹妹嫁那么远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为了九冥朝百姓，他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能让妹妹好受一点，他了却了妹妹一番心思，分开姜茶跟陆玉璋，让两人远隔千山万水，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郡主，接旨吧。” 姜茶不想接旨，苏全海就把圣旨放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 安修竹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抓起圣旨打开来看，果真跟苏全海说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起伏不定，替姜茶感到不平：“师父治好了太后，皇上却让师父去那么远的地方，皇上怎么能这样呢？” “云州在九冥朝的大西北，距离京都四五千里，还不让回来，师父怎么跟陆指挥使成婚啊。”连安修竹都觉得皇上太过分。 他拿着圣旨转身就去找陆玉璋了。 前院，陆玉璋的东西都被收拾走了，安修竹拽住这一个收拾屋子的太监问：“陆指挥使呢！” 那太监很平静的回答：“一个时辰前，陆指挥使接到圣旨，说江南有水患，让陆指挥使去赈灾，即刻出发。陆指挥使一个时辰之前走了。给县主留了一封信，奴才正打算给县主送去。” 那太监从怀里摸出一份信来。 安修竹觉得皇上是故意要分开陆玉璋跟姜茶，让他们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拿着信匆匆回去，交给了姜茶。 姜茶看完信之后平静多了，陆玉璋已经知道皇上的安排，让姜茶稍安勿躁，他会想办法的。 “走，回梅园。”姜茶当即做了决定，就算是走，也要安排姜家人。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皇上是打算让姜家人留下，作为人质，她偏不。 路上，姜茶神思悠远，大西北，她不知道九冥朝的西北什么样，她只知道华夏的西北荒凉，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和荒山，天气干燥，冬季漫长又寒冷。 说实在的，她真不想去。 就算是去越州，她也不想去云州。 “修竹，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姜茶不想让安修竹也跟自己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安修竹一拳捶在车厢上：“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去那么远的地方，徒弟怎么能不跟着去呢，我不去，陆指挥使也不能去，一路上谁照顾你？徒弟不放心，跟你去吧。反正我留在安家也不受重视，也没人教我，还不如跟你去。” 第213章 能不能不去 姜茶认定这是赵信算计好的，她觉得陆玉璋一定不知道她要去云州，而且以后都不回来的事情。 等陆玉璋赈灾结束回到京都，她恐怕已经快到云州了，陆玉璋就算再生气，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赵信一惯精于算计，而且极度自私。 姜茶把圣旨拿起来又看了一眼，随后又气愤的丢到一旁，上面倒是没写不许姜家人同她一起去。 安修竹唉声叹气，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圣旨，上面除了册封姜茶为云州郡主之外，还写着把原来云州王的府邸赐给她，并且食邑十万户，整个云州的税收都是她的收益，这待遇相当于当初一地郡王的待遇了。可以说是相当丰厚了。 但谁都知道，云州地处西北，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那个地方冬天很长，夏天很短，自然环境恶劣。 没多久马车就停在梅园门前，姜茶也不管车上的行李，一个人进了家门。 李叔一家和钱英他们都不在，只有厨子和平日里负责洒扫的吓人在。 姜茶问了一句：“她们都去哪里了？” 洒扫的下人回答：“最近医馆里紫草膏卖的特别好，大家都去医馆帮忙去了。” 姜茶嗯了一声，也没停留，让安修竹把行李卸下来，两人直接去了医馆。 三日后就出发，这医馆以后是开不了了，得把医馆妥善安置了。 姜茶和安修竹来到医馆的时候，医馆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只有刘正在前面守着，他还坐在柜台里面打盹。 姜茶敲了敲桌子，刘正猛地醒过来，先是一愣，继而嘿嘿一笑：“县主回来了？” 安修竹在后面纠正：“现在是郡主了！” 刘正笑的眉开眼笑：“郡主？郡主好啊！她们都在后边做紫草膏，县主，不，郡主，最近紫草膏卖的特别好，咱们做多少，百草堂就收多少，供不应求啊。” 刘正喋喋不休的汇报这两个多月买了多少紫草膏，虽然姜茶不在，可是钱可没少赚。 进了后院，大家都低头忙碌自己手中的事情，李星李月和李婶李叔两人守着一口锅，在熬紫草膏的药汁，钱英和姜永安还有另外几个伙计守着另外两口锅，把锅里的紫草膏熟练的装瓶。 还有两个伙计把装好的药膏装箱。 刘正喊了一嗓子：“大家停一停，郡主回来了！” 大家都看过来，钱英距离姜茶最近，瞧见姜茶还跟走的时候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有些不高兴，而且她身后只有安修竹，并没有陆玉璋。 刘正给大家介绍：“县主现在成了郡主，大家过来见过郡主，恭喜郡主啊。” 大家脸上又惊又喜，除了钱英和姜永安，别人都给姜茶跪下了。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姜茶还是挺舍不得大家的：“都起来吧，这段日子大家辛苦了。” 寒暄一阵，大家都继续干活。 姜茶把钱英、姜瑶还有姜永安叫到了屋子里，把圣旨递给她们三人。 三人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姜永安最先反应过来：“这是册封郡主的圣旨啊，圣旨就长这样啊，我也是见过圣旨的人了，哈哈哈哈……” 他高兴地展开圣旨，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洋洋洒洒一大篇不知道写了什么。 他摸着皇帝玉玺，颇有自豪感。 姜瑶这些日子跟着姜百川认识了一些字，但圣旨上的字也认不全，她认出了“云州”二字，还看懂了以后姜茶要留在云州，不能再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从父亲手里抢过圣旨给姜茶看：“姐姐，你看上面写的你是云州郡主，皇上让你去云州，这辈子都不许回来了，是真的吗？” 钱英和姜永安一下子愣了，笑容僵在脸上，一点也笑不出来了，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噩耗。 钱英和姜永安走过去，看着姜茶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云州那是什么地方？多远啊？”钱英好奇的问。 她们一家这辈子都没听说过云州这个地方，她们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都，离姜家村不过一百里地。 姜瑶也知道一旦姜茶离开京都，她们的日子立刻就不好过了：“姐姐，你真的要去云州吗？你说话呀。” 姜茶无奈点头：“是，三日后出发，你们去不去，考虑一下，如果去的话，就收拾东西跟我一起离开。如果不去，以后我不能罩着你们了，你们要自己在京都。” 一家三口你看我我看你，都十分为难。 姜瑶首先开口：“姐，你知道云州是什么地方吗？” 说实话，姜茶也不知道，安修竹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她也不清楚，但云州是九冥朝的边境这件事是真的。 “我不知道，等会儿我去问问宣王，他应该知道。你们考虑一下吧，可能去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姜瑶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我不想去，那地方一听就不是个好地方，京都多好啊，咱们生意做得这么好，姐姐，你就不能求求皇上别去了吗？你看你被封为越阳县主的时候，不就没去越阳吗？” 姜永安也说：“是啊，你帮了皇上做了那么多事情，救了大皇子，还救了太后，皇上总不能一点也不念你的好。” “没用的。你们好好想想吧。” 姜茶又把李叔叫进来。 李叔态度十分恭敬，手里捧着账本，打算让姜茶看着两个月的经营情况。 姜茶接过来，放在一旁，并没有看。 “李叔，我要去云州了，并且以后大概不会回来，我打算把铺子还给世子，梅园也还给世子。但我来之前世子就去赈灾了，恐怕短时间不会回来，铺子和梅园你来接手。以后做什么就让世子做主。你们一家人还有梅园原来的下人还是世子的人。这段时间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李叔蒙圈的很：“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世子知道吗？” 姜茶摇头：“他不知道。我三日后就走，我要先去给公主送嫁，再去云州，此去山高路远，来不及跟世子说声再见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做紫草膏的方法你们也都学会了，你们以后可以此为生。” 第214章 走不走 姜茶安排好了这三日的事情，正打算去宣王府看一看九冥朝的舆图，伽途就来了。 正好，姜茶就上了伽途的马车。 这次伽途直接带着姜茶去了书房，赵炎正站在舆图前面认真的看。 伽途上前禀报：“王爷，郡主来了。” 赵炎转过身来，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恭喜云州郡主，短短两年，就从一个平头百变成了郡主，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你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可喜可贺。” “别说风凉话了。”姜茶直接走到舆图跟前查看云州在哪里。 赵炎走过去，指着舆图上的最西边偏北的地方：“云州在这里，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 姜茶有些意外：“竟然不是大西北？” 赵炎道：“宣州才是大西北。” 姜茶仔细查看，云州在宣州的西南方，距离大概三五百里，看图上的地形标识，云州平原和山地各占一半，有几条河穿插而过。 宣州也差不多如此，两州之间隔着一座大山，还有一条河连接。 看起来还算不错，并且再往西就是明齐国，明齐国那边的地形就不大清楚了。 姜茶心情好了很多，只要不让她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吃沙子就行。 “咱们一起出发。”赵炎突然说了一句。 姜茶很意外：“你去宣州？” 赵炎嗯了一声，指着桌子上的圣旨：“皇上让我去封地镇守西北边境，无诏不得回京。” 姜茶拿起桌上的圣旨粗略扫了一眼，内容很简单，就是让赵炎去封地，无诏不能回来，而且自己去就行了，他的母妃和王妃都留在京都。 赵炎轻笑：“以后你我就是邻居了。” 姜茶一眼就看明白了：“皇上这是让太妃和王妃做人质？” “是。我带一万亲兵回宣州封地，这样一来，皇上没了我的威胁，皇位稳固。二来我镇守西北边境，明齐轻易不敢进犯，真是一举两得呀。” 姜茶略显诧异：“从前他不让你去，是因为你病重。也想把你放在眼皮子底细，总比放在远处放心。可是他不怕你在西北起兵吗？” 赵炎请姜茶坐下才解释：“不怕，我若起兵，他可联手明齐灭了我，我和明齐互相牵制。” 姜茶感叹：“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盘呀。对了，王妃胎像如何？” 赵炎心情不错：“挺好的，有你的水滋养，再加上太医的调理，胎像稳固，比两个月前好多了。你再给留一些圣水，让王妃能用到生产。” …… 晚上回到梅园，姜茶召集姜永安、钱英、姜瑶和姜百川开会。 李婶已经带着李星李月开始给姜茶收拾东西了，山高路远，需要用的都得带上。 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桌上放着姜茶从宣王赵炎处抄来的一份九冥朝舆图。 姜茶指着某个地方：“这就是云州，天气条件应该跟京都差不多，宣王说这里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而且皇上还把原来的云州王的府邸赐给了我。你们随不随我去，想好了没有？” 最先开口的是钱英。 “我想过了，你去云州，然后就不回来了。所以你跟陆世子的婚事自然也就不作数了，他以后肯定会娶别的高门贵女，哪里还会照顾我们。我们就是个小老百姓，无人护着，在京都也没好日子过。” 姜茶呵呵一笑，钱英倒是替陆玉璋都想好了，居然会觉得陆玉璋会另娶他人。 也是，难不成还让陆玉璋去云州倒插门吗？又或者让他一辈子不娶妻？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姜瑶抢先说：“姐姐，不是我们不疼你，是云州偏僻，我在京都过惯了，不想去云州。” 钱英生气的训斥：“怎么又不去了？不是说好的一起去吗？你喜欢京都，不就是想会陆家吗？你觉得陆承贤还会要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整天做白日梦。陆承贤能做主吗？他还不是听陆夫人的？他要是要你，早就来接你了，还会让你等两个月？哼！” 姜瑶红着脸解释：“我长的也不差，不能嫁给别人吗？” 钱英呸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我生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你想嫁给别人，也不瞅瞅自己身份，没有你姐姐，你算个屁！没有你姐姐，咱全家都算个屁！咱们只有跟着你姐姐，才有好日子过。” 姜永安点头，但没说话。 倒是姜百川劝姜瑶：“娘说的对，没有姐姐咱只能被人欺负。你不去，我去。” 姜茶摸了摸姜百川的头，念了一年书，确实长见识了。 姜瑶拉着钱英的胳膊：“娘，你们能不能别去啊？咱们留下来，陆世子一定会看在姐姐的份上照顾我们的，不会让我们受欺负的。” 钱英哼了一声：“他是能护着我们，可是他那个娘，你没见过，他娘能让他这么干吗？想留下你自己留下吧，我走。” 姜茶盯着姜瑶，又强调了一遍：“云州也不错，是个好地方，你再考虑一下？” 姜瑶也拿不定主意，她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来，肯定不如全家都留下来。 “爹，娘，百川，云州山高路远，穷乡僻壤的我们去了肯定受苦，不如留下，世子肯定会照顾我们……再说我们也学会了做紫草膏，以后生计不成问题，为何要走呢？京都多繁华呀，百川读书也方便，将来说不定能考个功名。” 钱英也心疼女儿，也担心女儿独自留下会被人欺负，可是她又担心一旦这里没了姜茶，她们就受欺负。至于陆玉璋，男人都是没良心的，谁知道以后陆玉璋娶了夫人，还管不管她们？ 她狠心训斥姜瑶：“不行，我们都走，有你姐姐在，我们到了云州，也身份尊贵，我是郡主的娘，你是郡主的妹妹，当地的人都得捧着咱们。咱们在那里是老大，云州咱们说了算，多好？” 姜茶嗯了一声：“确实是这么回事，姜瑶，你再考虑一下吧，三日后咱们出发，到时跟着公主出嫁的队伍还有宣王的队伍一起离开。” 姜瑶眼睛一亮：“跟宣王一起上路？” 那是不是说，她会有很多机会根宣王相处？ 第215章 我跟你走 姜瑶突然就改了主意，心中有点小悸动，她一把抓住姜茶的手：“姐姐，我想好了，我跟你去。我想过了，留在京都我也没什么靠山，我一个孤女只能被人欺负。那些权贵没有一个真正看上我的，还不如跟着你，以后就靠你。” 姜茶没想那么多，就好奇姜瑶怎么就一下子改主意了。 “好，那你们就收拾东西吧，梅园的仆人都是陆玉璋的，我没打算带着，路上咱们得自己照顾自己。” 安排好了这一切，姜瑶拉着姜百川离开了。 姜永安跟钱英没有要走的意思，姜茶就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姜永安对姜茶还是有些怵头的，姜茶不在的这两个多月，他过得十分惬意，偶尔调戏一下李星李月，李家人虽然生气，却拿他没有办法。就连钱英也只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两句，那姜茶吓唬他，可那也不管什么用。 也幸亏姜永安那个东西不好用了，要不然他肯定纳李星李月做小妾。 姜茶一回来，他立马就不敢了，老实的不行。 “咱住的这院子还有医馆，那当初都是陆世子抵债给你的医药费，既然他抵债给咱们了，这院子还有医馆是不是就是咱们的了？京都这地方寸土寸金，最少也得值个十万八万两银子吧？” 姜永安用胳膊肘碰了碰钱英：“你说是吧？” 钱英立刻附和，一脸肉疼的样子：“对呀，可不能白给了陆家。你可别忘了陆家是怎么对你的，那宁安候夫人说什么也不同意你嫁给陆世子，要不然咱们今天也不至于落的去那山高水远的地方。这宅子和医馆咱们宁肯买了也不能给他！” 姜茶点了点头，对罗见霜到现在还没什么好感，还给她们，确实便宜她们了：“是啊，光这院子就是七八万两，那铺子就更值钱了。” 她也看出姜永安跟钱英的意思了，这俩人来京都那么长时间了，明明不缺吃穿，却还是改不了贪财的毛病，这俩人是舍不得这么多钱白扔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 姜永安嘿嘿一笑：“卖了，哪怕是便宜卖了，也不能便宜宁安候夫人。要我说，以后你跟陆世子基本上也就没可能了。以后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不必给他留脸面。” 姜茶还是很认同姜永安的说法，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陆玉璋会放弃京都的高官厚禄去云州陪她吗？ 或者陆玉璋想办法把她从云州弄回来？ 这都是未知数，以后看情况再说，她也不能一棒子把陆玉璋打死。 “你想的倒是不错，可是就两天，卖得出去吗？” 姜永安不服气：“万一呢，明日我就放出消息，看谁买。” 姜茶没阻拦他，铺子和宅子并不是那么好卖的，不是他想便宜卖就能卖出去的。 “随你吧，卖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就留给陆玉璋，万一他回来以后，想法子把我们从云州弄回来呢？多少算个人情。” 说完这些，姜茶就把李星李月叫了进来。 她喊了一声，李星李月跟李叔李婶，还有李叔的儿子李复，还有老马和厨子老张都进来了。 几个人都给姜茶抱拳施礼，李叔上前说话：“郡主，世子把这宅子送给郡主的时候，就说了，我们从那以后就是郡主的人了，我们的卖身契都在郡主手里，郡主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云州山高路远，我们也愿意一路伺候郡主。否则世子回来了，见我们扔下郡主一个人去了云州，也会怪我们的。” 他指着自己一家人：“我们决定了，跟郡主去云州。” 李婶含笑表示：“是啊，我们商量好了，就是郡主别嫌弃我们。” 老马也上前表示：“我们几个也商量好了，跟郡主一起走。” 姜茶扫过几人真诚的面孔，她这两年来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做下人，而是当做自己的员工，福利十分丰厚，谁有个病痛，姜茶都会亲自看诊抓药。 “圣旨里可说了，我此去云州便是一辈子不再回来了，你们想好了，我可以带着你们。但你们若是去了后悔了，想回来，我可不能把你们送回来，你们只能自己回来。” 几个人纷纷跪下：“我等一辈子跟着郡主。” 姜茶自然不会拒绝，还表示：“你们这么忠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跟我去也好，到了云州，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多准备几辆马车拉行李。”姜茶经过几次出门，也明白了，古人出门不比后世，几千里一个晚上就到了，她这一出门，在路上最起码走三五个月，带的东西一定要齐全。 隔日，姜茶去了医馆，今日不营业，也不做紫草膏了，他把几个伙计叫来，每个人给了半年的月俸，让他们自己找下家，并且允诺，紫草膏他们学会了，可以自己做紫草膏赚钱，不需要交任何的钱。 医馆的匾额也摘了下来，运回梅园，姜茶打算到了云州继续开医馆，开制药作坊，这牌匾还用得着。 姜永安把出售医馆的消息放出去，只可惜两日时间并没有卖出去。 到了第三日，姜茶让李叔赶着车带着大家去西城门外十里等着，她要跟随安乐公主出嫁的车队走。 天还没亮，姜茶就去了皇宫，在宫门口遇见一身黑衣的安修筠。 安修筠神情冷漠的从车上下来，一双眸子没有任何光彩，瞧见姜茶也从车上下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总算有了一点涌动。 “郡主，你也去明齐吗？” 姜茶有些诧异，瞧见安修筠有点不好的预感：“你不是在家里休养吗？怎么也进宫了？” 安修筠苦笑一声：“我在陪嫁人员名单里。” 姜茶震惊：“皇上竟然要你陪嫁？一辈子不回来？！” 安修筠嗯了一声：“你呢？” 姜茶耸肩，她比安修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去送嫁，然后长驻云州，不能回来了。” 安修筠五味杂陈，不过他还想看到了一丝希望，这岂不是他能离她近一点？ “那你跟陆指挥使呢？” 姜茶无奈：“看天意吧。” 第216章 出发 姜茶朝安修筠身后看去，跟着他的仅有一个小厮，再无旁人，还不如她呢，好歹有三五家人十个仆人，一路也不算孤独。 “你祖父没多派个人照顾你吗？” 安修筠摇头：“对于安家来说，我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 姜茶都替安修筠感到悲凉，世家大族就是如此，一旦倾尽全力培养的棋子无用，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你祖父平日里那么疼你，也不来送送你？” 安修筠苦笑一声：“不重要了。” 姜茶轻轻拍拍他的胳膊：“没关系，你至少还有我，我会送公主去明齐国都，最起码一路上我们还能相互照应，以后我也能去看你。” 这暖心的话，让安修筠一颗死寂的心又死灰复燃：“好。进去吧，时辰到了。” 永乐宫。 陆太后跟皇帝赵信还有王皇后早早就过来了。 安乐身上穿好了大婚的凤袍，头顶的凤冠上点缀着许多宝石，她扑进陆太后的怀中呜呜的哭。 “母后，我舍不得你。” 陆太后心里也一阵难过，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好孩子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要嫁那么远……” “以后嫁人了，可不能那么任性，那边没人护着你，你闯了祸没人替你收拾，说不定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出丑，你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知道吗？” 安乐哽咽的抬头，泪眼汪汪的：“女儿怕……” 陆太后忍不住眼泪，她摸摸女儿的脸：“莫怕，母后给你的人都是你的左右手，凡事你多问问崔姑姑，她行事稳重，办事妥当，她那几个得力的手下也跟着去，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还有你最喜欢的安修筠，让他在明齐陪着你，你身体不适就找他，哀家已经告诫过他，他以后不敢忤逆你了。” “还有那姜茶，也送你去明齐，以后让她长住云州，这辈子她都休想嫁给陆指挥使。” 安乐破涕为笑，终于听到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嗯，就是应该这样，谁让她抢了落尘的心上人，落尘得不到的人，她也休想得到。” 赵信跟皇后站在后面，几次想开口，可是安乐都不想搭理两人，是赵信狠心下旨让她远嫁他国，让她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的。 她恨赵信一辈子！ 绝不原谅。 旁边的崔姑姑劝陆太后跟安乐：“太后，公主都别哭了，再哭妆都花了。” 秦王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他走进来朝着赵信等人施礼：“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吉时已到，该出发了，明齐使臣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赵信摆摆手：“十七弟，一定要照顾好安乐，安乐任性妄为，一路上你多开导她。如果遇到什么决定不了的事情，就去问宣王。进了明齐再遇到事情就去问姜茶。” 秦王抱拳：“是。” 不管有多不舍，安乐还是在宫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永乐宫，登上了装点一新的马车。送亲的车队绵延数里，陪嫁的宫女、太监、护卫、工匠、太医多达数千人，除了几辆主子的马车之外，还有大量拉货的车。 赵信给安乐的陪嫁，就装了两百辆车。这其中就有各种书籍，种子，茶叶，丝绸，甚至瓷器，家具等等因有尽有。 姜茶的车就在安乐公主的车后面，她的车是按照郡主的规格提供的，虽然说不上多奢华，但也十分宽敞都能躺着睡觉，车里有小桌，桌上放着茶壶茶杯还有点心，环境是挺好。 街道两侧，送公主出嫁的百姓挤在街道两旁，还有的人心疼公主嫁那么远，给公主磕头。 姜茶从车帘里面往外看，觉得安乐也挺可怜的，嫁人就等于和家人永别，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是很残酷的。 陪嫁再多，也弥补不了她孤单的心情。 浩浩荡荡的车队从西华门离开，出城十里之后，姜茶就瞧见了宣王的大军。 宣王的带着两万兵马一路护送车队到两国交界处。 宣王、秦王和明齐二皇子，三人在路旁交谈着什么。 姜茶下车去找姜永安等人。 她的小车队一共十辆车，大家都有马车坐，都不用步行。 十辆车停在路边的树林里，姜永安等人头一次瞧见朝廷这么大阵仗，一行人吓得不敢出来。 姜茶走过去：“赶着车跟在公主车队的最后面，我已经跟秦王还有宣王打好招呼了，一路上他们会照顾你们的。不用害怕，咱们跟公主的车队同吃同住。” 姜瑶踮起脚看不远处的秦王、宣王还有明齐二皇子，三个年轻的男子都器宇轩昂，气度不凡，都是人中龙凤，非凡夫俗子可比。 “姐姐，那三个人都是谁呀？” 别人也都很好奇，大家都看向那三个人。 姜茶介绍：“身穿铠甲的是宣王，身穿酱红色锦袍头戴玉冠的是秦王殿下，皇上的十七弟，是这次送亲队伍的正使。另外一个穿着异国服侍的是明齐国二皇子轩辕翎。” 姜永安瞪大眼睛感叹：“我滴个乖乖嘞，活了四十年，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官，还是俩王爷，不过这俩王爷长的可真俊。那个明齐国二皇子长的也不错，若是能说上几句话就好了。” 钱英轻嗤一声：“得了吧，做白日梦的吧？人家都不会看你一眼。” 姜永安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我好歹是云州郡主的爹，他们怎么也得高看我一眼，我不比那些宫女太监护卫有脸啊？” 姜茶没搭理他，就让李叔等人把车赶到送嫁车队的最后面。 “姐姐！” 姜茶正要走，姜瑶拉住了她：“你不跟我们坐一辆车吗？” 姜茶嗯了一声，指了指前面自己的车：“宫里给我安排了车。” 姜瑶咬咬唇，小声的恳求：“姐姐，那是郡主的车吗？我还没坐过呢，能不能让我跟你坐一辆车呀。” 姜茶嗯了一声，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左右她车里那么宽敞，别说多坐一个人了，姜家一家人都上去也坐得下。 “谢谢姐姐！”姜瑶提起裙摆跟上姜茶，她心里美滋滋的，跟姜茶在一起，才有机会接触那些贵公子，但凡有一个看上她，她这辈子就是人上人了。 第217章 赵炎笑起来很好看 姜茶自始至终以为自己没有爱上陆玉璋，对他没有多大的依恋，就算是跟他睡过两回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贪恋他的美色。 她始终认为自己不会对男人动心，直到现在，她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她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转眼，离开京都已经快半个月了，离京都越远，姜茶的这种感觉就越浓。 姜瑶吃吃笑着摇晃她的胳膊：“姐，你想什么呢？” 姜茶回过神来，发现车队不知何时停下了，面前的桌上是姜瑶用手指头沾着茶水写下的两个字“姜瑶”。 字迹有点丑，歪歪斜斜的，不过总算不缺胳膊少腿的了。 “怎么了？”姜茶起身就想下车。 姜瑶嘲笑她：“我都喊你半天了，你是不是想陆世子了？” 姜茶白她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就问她：“有事？” 姜瑶努了努嘴：“我这次写的对吗？” 姜茶又瞥了一眼那两个字：“写对了，就是太丑。” 说完她就下车了，安修竹从前面策马回来，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一匹马，十分兴奋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师父，前面有座山，宣王他们要进山打猎，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姜茶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去呀。” 姜瑶从车里钻出来：“姐姐，我也去！” 姜茶已经上了马背，反问她：“你会骑马吗？” 姜瑶噘嘴：“不会。” 不过她不甘心，她想跟宣王多来往，可这半个月了也没机会，宣王没来找过姜茶，秦王也没来过，她天天盼着，天天见不到人。 这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 她直接跳下马车，抓住姜茶的马缰绳：“求求你了，带着我吧，我跟你骑一匹马。” 姜茶不大乐意：“你跟宣王又不熟……” 姜瑶抓着缰绳不放：“去了不就熟了吗？带我去吧。一路上都好无聊，我闷得慌，我保证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安修竹对姜瑶一向没什么好感，撇着嘴，还白了她一眼。 “好吧。”姜茶看在她这半个月都很乖的份上，没有惹事，没有主动招惹谁，很听话的识字练字学算数。甚至姜茶教她一些上层社会的礼仪规矩她都老老实实的学，乖巧的不像话，就连钱英和姜永安见了都说姜瑶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她伸出手把姜瑶给拉了上来。 姜瑶坐在高高的马背上，视野顿时开阔了很多，她心情激动，终于可以跟宣王、秦王他们一起去玩了。 姜茶把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抓紧我，别掉下去了。” 安修竹有些不满：“师父，你带着她做什么？碍手碍脚的。” 姜茶不客气的怼他：“少管闲事，走吧。” 到了前面不远处，姜茶就瞧见了赵炎和赵英都已经在马背上等着她了。 准备一起去的还有明齐国二皇子轩辕翎，三人瞧见姜瑶都有些不高兴，但都没多嘴。 姜瑶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三个人，处处充满了好奇，她挨个打量，秦王赵英最年轻，跟她年纪差不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她的眼神有些嫌弃。 姜瑶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挺好的缎面衣裳，再摸摸头上头发挺整齐的，簪子步摇什么的都是用的姐姐姜茶的，都是能上得台面的好东西，不至于因为自己穿戴掉价就被嫌弃。 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对方才嫌弃的，她哪里敢质疑那些皇家贵胄啊。 她弯唇一笑，对方就立刻调转马头，朝前走了。 再看宣王，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英武高大，还穿着银色铠甲骑在马背上就更显得威风凛凛，再加上相貌十分英俊，她只看了一眼就完全沦陷了。 宣王才是她喜欢的款。 最后是轩辕翎，轩辕翎身材壮士，皮肤有些黑，虽然也长的不难看，但比宣王可差多了，并且异国服装她看着不顺眼。 宣王正好看过来，神情寡淡，没有什么喜色，但也不见什么厌恶的神情。 姜瑶一颗心漏跳一拍，害羞的低下了头。 姜茶给大家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妹妹姜瑶。” 别的介绍姜茶觉得没必要。 宣王大声提醒姜茶：“前面就是个树林，据说有野猪和熊出没，当地不少百姓被熊瞎子害了性命，咱们去一趟，一来为当地百姓除去祸害，二来弄点野味打牙祭。” 他话一落，就有士兵双手递给姜茶弓箭。 姜茶身后是姜瑶，不方便背着箭壶，就挂在了马鞍上。 姜瑶被长弓一头碰到，才收回痴痴的视线，揉着额头问：“姐姐，你也会弓箭吗？怎么没见你用过？” “我会的东西多了，你见过几样？好好瞧着吧。”姜茶双脚在马肚子上磕了一下，马儿慢跑起来。 姜瑶吓得赶紧抱住姜茶的腰。 宣王招摇策马过来，跟姜茶肩并肩行驶，姜瑶就更近距离的看赵炎了，皮肤细腻保养的极好，跟女子一样，并且宣王很白，从侧面看也一样的英俊。 姐姐可真有福气，身边来往的不是贵公子就是皇亲国戚，她就没这样的好福气。 宣王眼角余光发现姜瑶一直盯着她看，注意力根本就没在打猎上，也没在周围的风景上。 他有些不高兴，清冷的眸子斜了姜瑶一眼，姜瑶立刻就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了。 “姜茶，你想烤着吃还是炖着吃？”赵炎扭头问姜茶。 姜茶道：“我跟二皇子学了烤羊，想试试手艺如何。” 赵炎呵呵一笑：“那就烤着吃，也让本王尝尝你的手艺。” 姜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看赵炎，她偷偷的看过去，发现赵炎笑起来更好看，她脸红了，抱着姜瑶的手不小心松开了，她身子一歪就朝右侧赵炎那边倒去了。 “啊——”姜瑶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去抓赵炎的腿。 姜茶伸出手，十分利落的把她捞了回来，还冷声提醒她：“宣王虽然好看，可人家大概看不上你，你碰瓷也没用。” 姜瑶窘迫的很，看向赵炎，她发现赵炎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请古怪。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218章 宣王抱我了 姜茶就知道，姜瑶跟她来心思不正，哎，还是高估了她呀。 不过姜茶岂能让别人笑话自己的妹妹，她凉凉开口怼赵炎：“看什么？难不成你看上我妹妹了？” 赵炎把凉薄的目光收回来，盯着姜茶，他干咳一声：“那倒不至于。” 这话说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茶可听得明明白白，人家这是嫌弃。 可姜瑶好像不大明白，不知道赵炎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从对方的神情上看，好像是没看上她。 她好自卑啊。 前面突然骚动起来，姜茶跟赵炎同时朝那边看过去，只见不少赵炎的人马都围了过去，就连伽途也策马跟了过去。 赵英在前面大喊：“快来呀，一头野猪！” 赵炎不跟姜茶计较，改了话题：“走，去看看。” 姜茶也策马跟过去，不久就到了前面的一个包围圈，一头很大的野猪被上百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团团围住，长枪的尖刺对准了野猪。 黑毛野猪也发现自己身处险境，警惕的查看周围地势，像是在寻找从哪一处突破比较好。 姜茶在末世没见过野猪，那时候野猪早就绝迹了，她打算大显身手，一箭射死野猪，她从箭筒李抽了一根箭，搭在弓上，准备射击。 赵炎伸手拦住她：“没用的，野猪皮毛又厚又硬，寻常弓箭根本无法穿透。” 姜茶才知道自己没见识了：“那怎么办？野猪杀伤力很大的。” 赵炎不慌不忙，神情闲散：“不必担心，他们有办法。” 姜茶兴致缺缺的收回弓箭，坐在马背上看热闹。 只见士兵们在慢慢缩小包围圈，里面的野猪也逐渐暴躁起来，试着冲撞包围圈。 可是不管它冲击哪一边，都会挨几下，冲撞了几次，野猪就被刺中了三处，虽不是要害，但终究也是受伤了。 姜瑶看的紧张的很，她紧紧抱着姜茶的腰，害怕野猪冲过来。 “你别那么靠前，往后点，小心野猪冲过来。咱们老家山上不就有野猪吗？全村人一块才能抓住。” 她这么一说，姜茶就想起来了，她是曾经抓过一头野猪，不过个头可比这个小多了。 不过一个时辰，野猪就被抓住了。 天也黑了，大家收队，返回队伍所在的地方。 姜茶翻身下马，把姜瑶扔在了马背上，自己一个人去看杀野猪去了。 她带着安修竹，还想让安修竹动手。 姜瑶大喊：“我还没下来呢！姐姐，你别走啊！” 姜茶跑得快，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 赵炎也翻身下马，姜瑶看着赵炎熟练帅气的动作，迷得不行。 “王爷……”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赵炎，“我下不来了。” 赵炎凉凉的盯着姜瑶，他亲眼看见姜茶丢下自己妹妹，他有理由怀疑姜茶是故意的。 “王爷，你能帮我下来吗？”说完了，姜瑶咬咬唇，害羞的不行，可是她又不想错过跟宣王单独接触的机会，“王爷，帮帮忙吧。” 赵炎犹豫了一下，看向身侧的伽途，伽途凑上去对他耳语了一番：“王爷，您不是想跟郡主增进关系吗？不如就从姜瑶姑娘入手。” 说完，他后退一步，抱拳，离开。 赵炎盯着姜瑶挑眉，想了片刻，最终伸出了宽大的手掌。 姜瑶犹豫，她盯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手指细长，很好看。 虽然渴望宣王的照顾，但人家真照顾她了，她又有点紧张。 “不需要？那本王走了。”赵炎慢慢缩回手。 那一刹那，姜瑶把自己的手放进对方的手掌，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虽然跟陆承贤有过男女之事，但还是害羞成这样。 她一个走神，就发现自己被拽下来了，娇弱的身子向地面摔下去。 “啊——”她惊呼一声，吓坏了。 下一秒就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脸颊还蹭到了赵炎的脸。 近距离观察赵炎，发现对方很耐看，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子嘴巴，都长的十分完美。 “看够了没有。”赵炎推了她一下，语气十分凉薄。 姜瑶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对方抱在怀中，而是站在地上，两人身体紧紧贴着。 她脸发烫的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谢，谢谢王爷！” 赵炎没说话，转身把缰绳扔给士兵，大步流星的走了。 伽途就在不远处等着他：“王爷，公主又在让人到处找安修筠了。” 赵炎嗯了一声，没做指示，朝野猪那边走过去了。 士兵里面有人从前做过屠夫，手法熟练的给野猪放血。 姜茶看的津津有味，旁边的安修竹瞧见地上的另一把刀，走过去拿在手里，跃跃欲试。 赵炎走过来：“想吃那一块？” 姜茶扭头一瞧，对方神色平静，没有一点波浪，她刚才可看清了，他抱了姜瑶，情绪竟然一点起伏都没有。也是人家后院的女人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都是极品，怎么会把姜瑶放在眼里，也许在对方眼里，姜瑶还不如一个丫鬟。 “姐姐。”姜瑶从后面挤进来，虽然她不喜欢看杀猪的，但宣王在这里，她不喜欢看也得喜欢。 她挤进姜茶跟赵炎中间，还冲着赵炎笑了笑。 赵炎淡淡瞥她一眼，下意识的离远了些。 姜瑶往那边挪了挪。 姜茶就假装没瞧见姜瑶的小动作。 她回答赵炎的问题：“烤排骨，烤串。都行。王爷征战在外的时候也没少烤肉吧？” 赵炎呵呵一笑颇为自豪：“不错，本王那时身体虽然不好，但也时常跟将士同乐，我烤的肉也不错，等会儿比一比？” 两人聊的正欢，中间又被挤进来一个人：“十四哥，你瞧见安修筠了没有？” 赵炎摇头，随意的打发她：“不曾，你去医官队伍那边找一找。” 安乐很沮丧：“没有，我派人找过了，他没在那边，你说他会不会偷跑了呀。” “不会，他跑了，京都安家都得倒霉。”赵炎双臂抱怀饶有兴致的看杀猪。 安乐又问姜茶：“你见安修筠了没有？” 姜茶瞧了安乐一眼也说了一句：“没有。” 自从和亲队伍离开京都，这个安乐就天天找安修筠。 安修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第219章 还是低调点好 明齐二皇子看过来，虽然九冥朝的话他听不大懂，但能看出来安乐很急切的在找人。在畅春园的时候他就隐约听说安乐公主似乎有心上人，不太愿意嫁入明齐国，最近他也听到安乐每日扎营的时候都命令身边的奴仆找人，今日正好被他碰上，他自然要问个究竟。 他神情颇为不满，并且还直接问了出来：“公主如此着急，是在找谁？” 安乐立刻理亏，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你管我！” 二皇子走近了安乐，盯着她心虚的面孔，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公主该不会是在找心上人吧？别忘了公主就要嫁给我们明齐国的太子殿下了，不能总是想着别的男人。若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安乐哼了一声，并不害怕对方，她宣王哥哥带了两万人马呢，谁怕谁？ “你敢！” 二皇子不单单是气愤，还觉得羞辱，九冥朝的公主要嫁到明齐去，却带着自己的情郎，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岂有此理，让他找到那个男人是谁，他一定宰了对方！ “你看我敢不敢。” 赵炎跟姜茶对视一眼，姜茶低声说了句：“劝两句吧，在咱们地盘上还好，等去了人家的地盘，咱就不能这么嚣张了。况且安乐后半辈子都要待在明齐，长远来看，还是不要得罪对方。” 她说话声音不小，二皇子听见了却听不懂。 赵炎也肆无忌惮的跟姜茶商量：“说的对也不对，安乐在明齐国受了欺负，有你我做后盾，我看谁敢欺负她。”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安乐。”姜茶还是主张安乐有夹起尾巴做人，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好。 赵炎却不这么认为，不服就干！ 那边安乐还在跟二皇子吵架，安乐虽是女子却不服输，跟宣王一个性子，姜茶真不知道对方是有底气还是蠢，她早晚不得落到人家手里，现在有多猖狂将来就得多委屈，何必呢。 眼见双方快要打起来了，赵炎才开口用二皇子听得懂的话劝他：“殿下误会了，我妹妹不过是在跟一个奴才玩捉迷藏。” 二皇子可不相信这个：“你以为我听不懂你们的话，就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吗？我早就知道安乐公主有个心上人，两人还在树林里成了好事。” 安乐指着二皇子唾弃：“你才成了好事，你胡说八道！” 赵炎瞥见她气鼓鼓不满足的样子，就劝她：“你跟人家吵什么，你早晚要在人家地盘上夹起尾巴讨好人家，现在你吵的越凶，将来你就越难立足。” 安乐噘着嘴背过身去，不想听赵炎啰嗦。 赵炎转过头来跟二皇子说好话：“误会，都是误会，九冥朝女子最看重贞洁，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姜茶挪了两步，小声跟安乐咬耳朵：“人人都知道你跟安修筠的事情了，公主若是不想安修筠一踏上明齐国的土地就被人杀了，以后还是别找他了。” 安乐狠狠剜了姜茶一眼：“用得着你提醒本公主吗？” 虽然她讨厌姜茶，不过还是听进去了，对方说的有道理，她想让安修筠长长久久的陪着她，不想让安修筠早早死去。 她斜了姜茶一眼就朝放野猪肉的地方走过去了，还大大方方的招呼赵炎：“宣王哥哥，你过来教我烤肉啊。” 另一边，赵炎安抚好了二皇子，做出“请”的手势请二皇子去烤野猪排。 见人都走了，姜瑶才收回羡慕的目光，好奇的问姜茶：“那个就是公主啊，长的可真好看。” 她心里很雀跃，若不是跟着姜茶，哪里有机会见到皇室宗亲啊？又认识宣王有认识公主的，平头百姓谁有这样的机会？ 她可真是有福气的人。 姜茶嗯了一声，也跟着往那边去了。 姜瑶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她边走边问：“公主在找谁呀？”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姜瑶说话可真不看时候，姜茶扭头提醒她：“别乱说话，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能要了你我的脑袋。” 姜瑶吐吐舌头，再也不敢乱问了。 放野猪肉的桌子是由三张方桌临时拼成的，地方很宽敞，宣王、秦王面对面站着，二皇子挨着秦王，安乐挨着宣王，姜茶站在宣王另一侧，姜瑶跟在姜茶身后，在打量站在姜茶那一边，姜茶右边就是宣王，她想挨着宣王，但这边空有点小，她就犹豫不决。 姜茶也没注意姜瑶，专心致志的找到一块里脊肉，切成大一点的丁，用竹签子串起来。 姜瑶等了好一会儿也姜茶也没有给她让地方，她只好拽了拽姜茶的衣服：“姐姐，你挪一点，给我点地方。” 安乐扭头就瞧见了畏畏缩缩胆小的姜瑶，大声的问：“你是谁呀，怎么看着像个丫鬟？没瞧见这里都是主子吗？你来凑什么热闹？” 姜瑶浑身一震，双手搓着衣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安乐心里不舒服，就想找个人发泄，而且还是当着二皇子的面发泄，让二皇子知道她脾气差，她不好惹，娶她回去是他们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她就是故意凶巴巴的不讲道理的。 “问你话呢，你是谁呀？” 姜瑶腿一软就直接跪下了：“我，我，我是……” 姜茶见姜瑶这么没出息，伸手就把她提溜起来：“公主也没让你跪下回话，你跪下做什么？” 姜瑶惶恐的望着姜茶，好像找到了救星：“姐姐，我……” 她又不是郡主，她就是个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公主，不跪下还能怎么着！ 姜茶解释：“这是我妹妹姜瑶，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她。”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十分傲娇的揭短：“姜茶，你本来跟她一样是普通百姓，就是皇兄封你为郡主，你才有资格跟我们站在一起的。你可不能仗着皇兄的宠爱，就肆无忌惮的把自己身边的猫猫狗狗也拉过来跟我们在一起，想一想你配不配。” 姜茶没理由不生气，骂她不要紧，骂她的家人她就要发火了。 “我一个郡主都是猫猫狗狗，那公主是什么，是鸡鸭鹅吗？” 第220章 一点小小的教训 秦王都看不下去了：“安乐，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郡主，还是给九冥朝立了大功的，怎可如此羞辱，快道歉。” 赵炎也觉得安乐过分了，怪不得姜茶不喜安乐，每次提到安乐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沉着脸：“给云州郡主道歉。以后我常驻宣州，她常驻云州，都是你的后盾，你就不怕将来你有事她不管你？” 安乐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她管呢。” 她转过身去，继续穿肉串。 姜瑶尴尬的很，她自责的hen觉得此事因她而起，连姐姐都被羞辱了。 “不要紧，不要紧，怎么能让公主给我道歉呢？” 姜茶却不服气，她扣住姜瑶的手腕走到安乐身后，粗暴的把她扯过来：“给我们道歉。” 安乐轻蔑的斜她一眼：“一群贱民，我不道歉，你还能把我怎么样？骂我？” 她态度比刚才更嚣张了，身边有两位哥哥，不远处就是母后给她是侍女，这些侍女当中还有两个是行家高手，她谁也不用怕，而且她是公主，得罪了谁，自有两个哥哥护着她。 “骂我你就是羞辱皇族，那是要杀头的，打我？罪过就更大了，还要株连九族呢，你们两个都不够我砍的。” 姜茶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她说的不错，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支针剂，最小号的那种针剂，比打疫苗的针剂还要小，只有一寸长握在手里，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针管里更是只有一丁点的药剂。 她松开姜瑶，一手抓住安乐的胳膊，趁这个机会，她把针剂打了进去。 安乐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打了一针，只觉得姜茶抓着她的力气很大，把她的胳膊都攥的疼了。 她大吼一声：“怎么？都敢直接跟我动手了？来人，来人。” 赵炎看越闹越大，就呵斥两人：“都闹够了没有，住手。” 姜茶得逞，很痛快的松开了安乐，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她还是坚持：“我好歹也是郡主，她羞辱不但羞辱我的家人还羞辱我，王爷，这说不过去。” 赵炎沉声催促安乐：“给她道歉。” 秦王也在对面替姜茶说话：“不错，安乐，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 就连二皇子也觉得安乐过分，死死盯着安乐，就等着她道歉。 安乐看了一圈，咬着唇，就是不肯道歉，她突然推开姜茶跑了。 赵炎等人都看向姜茶，甚至秦王赵英主动开口：“姜茶，本王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姜茶嗯哼一声，也不是很在意，已经给了安乐一个教训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她摆摆手自嘲道：“不必给我道歉，毕竟我只是半路出家的一个泥腿子，算不得真正的郡主，人家不放在眼里也在情理之中，我们一个平头老百姓，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 虽然大家都觉得姜茶说得对，但也听得出来人家心里是很不痛快的。 秦王赵英皱眉追着安乐的方向去了，边走边说：“我去找她回来给你道歉。” 宣王赵炎也道：“安乐被惯坏了，你别放在心上，她心里不痛快，那你撒气，我替她跟你道歉。” “不敢让王爷费心。” 姜茶也无心跟这些贵人在一起烤肉了，径直离开。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安修竹也只好跟上，他随手从一旁提起刚才他猎到的一直肥肥的兔子，跟上了姜茶。 姜瑶不知道该不该留下，可她觉得姜茶也太要面子了，人家公主说的对，她们本来就是平头老百姓，跟正宗的皇室宗亲比起来，人家肯定看不上她呀。 她想来想去不想离开，她跟宣王还有二皇子道歉：“王爷，二皇子殿下，我姐姐一向蛮不讲理，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公主训斥的是，我们该虚心接受，不该跟公主叫板。姐姐离开就是不顾王爷的颜面……” 姜茶跟安修竹越走越远，听不见后来姜瑶说什么了。 “师父！”安修竹提着兔子追上她：“咱们去那边烤兔子吧。” 姜茶挤出一抹笑容来：“好啊，你什么时候猎到的兔子？” 安修竹嘿嘿一笑：“他们猎杀野猪的时候，我就抓了只兔子，寻思着等会吃完饭练习解剖和缝合。” 他把兔子给姜茶看：“你看这皮毛多光亮，眼看冬天快到了，剥了皮给师父做个暖袖正好。” 走到一出空地，姜茶拾柴火，安修竹杀兔子剥皮，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完整的兔子皮就被剥下来了，处理好兔子，两人围在篝火前烤兔子。 姜茶还把之前二皇子给的蜂蜜拿出来刷上，香味传出很远去。 快烤熟的时候，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模样的人朝两人走过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三大碗粥还有几个馒头几双筷子。 他在两人中间坐下，两人才认出来，这就居然是安修筠！ “哥！”安修竹惊呼出声，“公主差人到处找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打量了一下安修筠：“你瘦了，也黑了，哥，你是不是在躲着公主？” 安修筠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勉强：“我一直跟宣王的士兵在一起，我跟人换了，他骑我的马，我走路，走了十几天下来，我身体都强健了不少。来，刚出锅的粥，还热呢。” 安修竹端过一碗来递给姜茶，又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安修筠：“我师父刚刷好酱汁撒了调料，香死了都，快尝尝。” “嗯。”安修筠咽了一口口水，大口咬了一口，“真香，这些日子我跟那些士兵在一起，一天就能吃到那么两片肉，我都馋死了。” 姜茶朝他竖起拇指：“你可真行，藏在士兵里，安乐打死都想不到你在哪儿。” 她也接过安修竹撕下来的一条兔腿，告诉安修筠：“我替你教训了安乐，接下来一个月她都没空找你了。” 安修竹十分诧异：“师父，你什么时候动的手啊，我怎么没瞧见？” 姜茶把那针头拿出来给他看：“我的好东西，你还没见过呢，里面还有一点药剂，是强致幻药，还是缓释的，能管用一个月。” 安修竹拿过来端详，安修筠也凑了过来，十分眼馋。 第221章 幻觉 “你还做毒药啊？”安修筠觉得十分新鲜，医者以救人为天职，怎么可以做毒药呢？虽然他也熟知草药的药理和毒理，也能做出毒药来，可他从未想过要胭脂毒药，姜茶这么一来，还真提醒了他。 他心动了，以他的本事，如果以后安乐公主再纠缠他，他可以试着给安乐下毒，让安乐没有精力缠着他。 姜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大夫，难道你不知道很多草药多少都有些毒性？给人治病就是权衡毒性和药性，有时候毒性也能救人的道理？” 安修筠点头：“当然知道，不过我没有做过毒药，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还专门做毒药呢？送我一个？” 姜茶斜他一眼：“防身啊，像安乐这种人，你又不能明着跟她对抗，只好背地里下手了。怎么，你没想过这么干？” 安修筠嘿嘿一笑摇头：“我傻。” 姜茶看着安修筠还挺可怜的份上，给了他一个。 安修筠看着手掌心里的迷你小针管，里面就那么一丁点药，也不知能发挥多大的药效。 姜茶告诉他：“这药看着剂量小，可足够让一个成年男子产生强烈的幻觉一个月，你用的时候可千万小心，如果只是小小的算计一下，只轻轻推一丢丢就可以，这里面的东西够你用二十次了。” 安修筠惊讶于这东西的精纯，这么一丁点药居然能用那么多次，这得提纯多少次啊。 毒药也是一门精深的学问。 “多谢你了。”他暗暗下定决定，好好研究毒理，以后也能利用毒药自保。 关键时刻，直接弄死安乐，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出这口窝囊气。 三人愉快的吃烤兔肉，香味飘出很远，安修竹再次给姜茶撕兔肉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瞧见安乐公主的侍女灵玉带着太医往安乐公主的帐篷那边去了。 灵玉还跟随行的太医李博昌介绍病情：“也不知怎么回事，公主看谁都是安修筠，拉着一个太监，非要太监配她吃饭喝酒，还一个劲的问人家为何躲着她，我都吓坏了，没见过公主这样吓人。” 李博昌这半个多月心情都不好，他好不容易在太医院混到了副院使的位子，却被告知成了公主的陪嫁人员，后半辈子只能在明齐国度过了。虽然待遇丰厚，还被封为随行太医的首领，但背井离乡，他也不情愿。 即便是他儿子李季平被破格提升太医院医官，有了单独为贵人瞧病的资格，他也不愿意，可是圣旨已下，他再不愿意也不敢抗旨。 安修竹便用下巴指了指，姜茶跟安修筠看过去，两人神色淡漠，好像不认识灵玉似的。 “师父，这么快就见效了，这药不会被太医查出来吧？” 姜茶扭过头去看灵玉跟李博昌，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一点担忧也没有：“她入口的东西有没有经过我的手，就算是查出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安修竹还是很佩服姜茶的胆子大的：“师父，你胆子真大，这都能被诊出来，你都敢用。” 安修筠也替姜茶担忧：“查出来怎么办？” 姜茶淡定的扫过两人：“怕什么，查不到你我身上，放心吧，他们只会把给安乐送水送吃食的人身上查，从安乐身边的人查起，甚至查到二皇子头上，也不会查到我身上。” 虽然她这么说，但安修筠和安修竹还是不放心：“师父，我去瞧瞧。” 姜茶嗯了一声，接过他撕下来的兔肉大口的吃。 安修筠把一碗粥递给姜茶，自己也慢条斯理的喝粥吃肉：“你有假死的药吗？” 姜茶猛然看向安修筠：“你想脱身？” 安修筠嗯了一声：“不过不是现在，我会找合适的时机。” 姜茶一口回绝：“没有。死就死了，哪有假死的？” 安修筠没有追问，想必医书中记载的那种假死药，谁也做不出来吧。 没多大功夫，安修竹就跑回来了，一脸兴奋。 “师父，出大事了，安乐公主看男人都是我哥，她自己也意识到问题了，她吓得哇哇直哭，现在李太医给她诊脉，她看着李太医也是我哥。” 姜茶轻笑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药效持续发挥，她睡觉的时候做梦都会十分离奇。” “真是活该，让她羞辱师父，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安修竹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看到的情况，伽途就从那边跑来了：“云州郡主，宣王请您去给安乐公主看诊。” 安修筠不敢看伽途，转过身去直接溜之大吉。 姜茶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她并不着急，不慌不忙的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又撕了一块兔肉，还问伽途：“安乐公主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伽途看一眼安修竹，刚才明明看见他在那里瞧热闹，现在姜茶说不知道安乐公主怎么了？ 怎么这么会装呢？ 但他也知道刚才安乐公主大加羞辱姜茶，姜茶怀恨在心，动作慢也是能理解的。 “好像中了毒，产生幻觉，看谁都是安修筠。” 姜茶觉得自己演戏水平一流，做出一个十分意外的表情：“竟然有这种毒药？那我得去看看。” 姜茶赶到安乐帐篷的时候，李博昌还在给安乐施针。 安乐拽着李博昌的胳膊，傻兮兮的笑。 秦王、宣王，明齐二皇子都在帐篷里面看着安乐，一个比一个神情凝重。 秦王瞧见姜茶：“你可来了，你快去看看安乐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李太医说是中毒了，你赶紧去看看？” 姜茶仍旧不慌，甚至还站在那里不动了：“她刚才骂我那么凶，我现在去给她看病，你就不担心我趁机下毒手？人家李太医的医术也不差，你就让李太医给治吧，我就不插手了。” 宣王赵炎扭过头来：“来都来了，去看看吧，李太医并不擅长解毒。” 姜茶耸耸肩：“我也不擅长解毒呀，我更擅长给人开刀，我瞧着公主的样子也不需要开刀。还是李太医来吧。” 明齐二皇子也扭过头来，一脸郁闷：“郡主，你就别推辞了，公主若一直这样，我怎么跟父皇跟太子交代？总不能让太子娶个傻子吧？” 第222章 看谁都是安修筠 不管别人怎么说，姜茶就是不动手，强硬的表明自己记仇的态度。 秦王，宣王跟轩辕翎，谁都拿她没办法。 安修竹站在姜茶一旁，偷偷为姜茶竖起大拇指。干得好干的秒，干的呱呱叫。 姜茶转身要走，一个神经毒素，可不是随便什么几味草药能解的，最起码十天半月之内李博昌解不了，在这里干等着也不会有任何惊喜。 赵炎扣住姜茶的胳膊，真诚的开口：“本王知道，刚才安乐那么说你，是太过分了，本王已经替她道过谦了，你就别计较了行不行？” 姜茶挑眉甩掉了赵炎的手：“这跟那件事没关系，我真的无能为力，要不请明齐国的太医试试？” 安乐突然朝姜茶跟宣王看过来，原本嘿嘿傻笑的神情狰狞起来，在她眼里宣王不是宣王，而是安修筠，姜茶还是姜茶。 在她眼里，两人拉着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深情对视，而且距离很近，好像就要亲在一起。 她醋意大发，直接推开给她扎针的李博昌，朝着两人就冲了过来。 她张牙舞爪的，嘴里还喊着：“姜茶贱人，你给我放开他！” 她突然冲过来，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宣王他不会什么功夫，行动不是很灵活，他想后退还是慢了一步。 安乐朝着两人就扑了过来，而且双手还是挠人的动作，姜茶反应很快，身法利落，一个健步，拉着安修竹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好安乐不是冲着宣王去的，他站在原地没事，可是安乐已经分不清宣王赵炎是不是安修筠了，在她眼里谁都是安修筠，尽管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不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安修筠，但她还是冲过来了，万一是安修筠呢？ 她死死抱着赵炎，抬头仰望：“安修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呢？你只能爱我一个懂不懂？” 赵炎眉头皱的像个大疙瘩：“安乐，我是你十四哥！你清醒点！” 安乐听得清清楚楚，这个人不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是安修筠，她歪着脑袋，想起这半个月以来，她每天都派人去找安修筠，可是安修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人，她委屈的不行，又难过，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怜巴巴的。 “你骗我，你就是修筠，你不许跟别人卿卿我我，你是我的，人家会难过伤心的。” 说着她竟然抱住了赵炎：“修筠，你去哪儿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姜茶看的想笑，这缓释药才开始发挥药效，就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情，还真是精彩呀。 宣王羞愤欲死，被自己妹妹表白，感觉还是很尴尬的，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 轩辕翎的神情尤为不满，安乐的这种行为，让明齐国很没面子。 “宣王，秦王，安乐公主如此不把明齐国放在眼里，你们总该给个解释吧？” 赵炎去推安乐，却因为安乐抱的太紧，根本就推不开。 秦王也不知道怎么办。 姜茶决定去添乱。 她上前去拉扯安乐的胳膊：“你干什么，那是你哥，这么多人面前你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松开？” 安乐听到姜茶的声音，如同炸毛的小猫，回过头来，怒瞪着姜茶，她突然就松开了赵炎，朝姜茶扑过去，又是抓又是挠的。 “姜茶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有神经类药物的加持，安乐疯了一般，毫无公主的仪态。 轩辕翎失望至极，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干脆走上去，一记手刀打晕了安乐。 他也不接住安乐，任由安乐摔在地上。 姜茶斜了轩辕翎一眼，怪他多事。 赵炎和赵英看的头大，两人并没有责备轩辕翎，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晕过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丑事来。 宣王膈应，不肯上前扶安乐，秦王招呼宫女过来，扶着安乐回床上去。 姜茶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公主怎么这样，这明明是宣王，她怎么看成安修筠了？” 赵炎很是不快：“中毒了，幻觉，所有的男人在她眼里都是安修筠。” 姜茶故作惊讶：“世上竟然有这种毒？真是闻所未闻。我要去看看是什么脉象。” 李太医一个头两个大，他把安乐身上的银针重新扎了一遍，又看向姜茶：“郡主，你看看有什么解毒法子没有。” 姜茶表情略微夸张：“李太医没有想出解毒法子来吗？” 李太医摇头：“我所见过的草药，没有一种是这种毒性表现的，这种毒性倒像是蛇毒，但又不致命，真是奇怪。” 姜茶拉过安乐的胳膊，认真的把脉，她连连摇头：“我也没见过呀，哎，我并不擅长解毒，此事还是李太医来吧。实在不行就把明齐国的太医也叫来瞧瞧。” 李太医倒是赞同，多个人多个法子：“也好。” 说完，他便看向赵炎跟赵英：“两位王爷，有劳了。” 秦王是送嫁队伍正使，他朝轩辕翎抱拳：“二皇子，有劳了。” 轩辕翎面色阴沉的走到外面吩咐了几句，没多久就有三名太医进来了。 姜茶瞧了瞧这三名太医，都是四五十岁年富力强，经验吩咐的大夫，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人诊脉，好奇会不会有人能解这数千年后研制出来的毒素。 安修竹在姜茶耳边小声的耳语：“师父，他们若是解了毒怎么办？” 姜茶扯了扯唇角：“放心吧，除了我没人解的开。” 安修竹：“那我就放心了。安乐这种人，就该有人教训，让她吃点亏，长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师徒二人抱怀而立，盯着几个太医忙活。 别说，其中一名太医还真有点绝活，拿着一根银针在安乐的脑袋上扎下去，安乐就直接醒来了，瞧见周围的太医诧异的问：“谁宣你们来的？我怎么了？” 安修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师父，不妙啊，这个人好像能解公主的毒。” 姜茶却不信邪，扎一针就能解毒，没科学道理。 “再看看。” 第223章 交出解药 安乐神情恍惚，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有人担忧，有人害怕，有人的眼神像看怪物，还有的幸灾乐祸。 她脑子里很混沌，她隐约记得刚才好像看所有人都是安修筠，她意识到自己中邪了！ “太医，我是中邪了吗？” 刚说完这句，安乐便决定自己视线又开始模糊，她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眼，视线又渐渐清晰，可是奇怪的是，刚才还不一样的脸，现在又都变成了安修筠，只是穿的衣服不一样。 而且她也开始幻听，觉得周围的声音空旷悠远，十分空灵。 “我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眼前的三位太医都变成了安修筠。 她知道这是幻觉，她使劲揉自己的眼睛，可是再看，周围仍然都是安修筠。 “公主中毒了。”太医的声音在安乐听起来，也是安修筠的声音，她崩溃了，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安修筠，就算真的是安修筠，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很多个安修筠。 她现在都有安修筠密集恐惧症了。 姜茶一看此种情形，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这就对了嘛！末世的强致幻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解了？ 姜瑶皱着眉看着一切，只觉得事情太可怕了，不过安乐公主也是活该，谁让她这么羞辱人呢。 赵炎和赵英连夜审问了安乐身边的人，没人下毒，什么都查不出来。 两人都觉得是姜茶出手的，可是没人瞧见，没有证据。 隔日一早，姜茶醒来神清气爽，随队的护卫们已经开始收拢帐篷，准备启程了。 姜茶在空地上做了一套拉伸动作，又打了一套拳。 安修竹也跟着她学，瞧见那边饭菜香味飘过来，就去给她领饭菜了。 安乐公主就惨了，睁开眼看到谁都是安修筠，闭上眼就开始做噩梦，她梦见安修筠指责她骂她专横跋扈，拿着马鞭打她，把她打的浑身是上，鲜血淋漓的，睡梦中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被鞭打的痛。 不但如此，她还梦见，安修筠打她还不够，最后还把她一刀杀死了，还把她残忍的剁成碎块，她看着自己的尸体碎块被狼群吃掉。 她被吓醒了，浑身冷汗。 睁开眼，就瞧见灵玉焦急的跪在她床边一遍一遍呼喊她的名字。 “公主你可醒了，你一直在说胡话，奴婢怎么喊您也喊不醒。” 安乐还处在噩梦之中，那种被鞭打，被肢解，甚至被狼吃掉的感觉十分清晰，就跟真的一样。 她身上还有些发抖，手脚冰冷：“灵玉，不要让安修筠进来！” 灵玉赶紧回答：“是，宣王已经下令不许任何男子进公主的帐篷，也不许任何男子进公主的车驾，公主放心吧。” 安乐稍感安慰，不过外面传来护卫吆喝的声音，她听起来跟安修筠的声音一模一样，她又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让安修筠别说话，你去让他们别说话。” 旁边的小丫鬟递过来一杯热水，灵玉接过来递到安乐嘴边：“公主，先喝口水吧，您的嘴唇都干了。” 安乐确实感觉口干舌燥，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快去。” 灵玉只好走到帐篷外面吩咐附近的人：“都别出声！违者杀无赦。” 周围的奴才护卫们立刻不敢出声了。 现在私下里大家都传开了，安乐公主中了邪，看谁都是安修筠。安乐公主从原来的派人到处找安修筠，突然就变成了一眼都不能看到安修筠。 车队正要出发，姜茶跟姜瑶还有安修竹正讨论下一站到了拒马镇买点什么好吃的。 “师父，这件事交给我，保证把镇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买来。” 伽途来找姜茶：“秦王和宣王请郡主过去叙话。” 伽途神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一向如此。 姜茶知道他嘴严，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伽途依旧没什么表情：“郡主去了就知道了。” 姜茶吩咐姜瑶跟安修竹：“你们在车上等我。” 姜瑶一听是宣王找她，就想去：“姐姐，我跟你一起吧。” 姜茶还没拒绝，伽途就拒绝了：“王爷并没有请二小姐过去。” 姜瑶噘着嘴老大不高兴了，白白错过了一次讨好宣王的机会。 姜茶乖乖的跟着伽途来到赵炎的车驾前，直接上了马车。 奢华宽敞的马车里，就跟一间屋子似的，平日里用的东西这里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秦王赵英也在。 姜茶也没见礼，不客气的坐在了赵英对面。 “两位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她刚落座，就发现马车开动了，这辆马车的减震性能，比她那辆马车还要舒服。 赵英和赵炎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由赵英开口：“郡主，安乐公主中毒，是不是你下的毒？” 姜茶瞪大眼睛，无辜的跟赵英对视：“公主中毒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找不到凶手，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人家可是大好人呢，救苦救难的大夫。” 赵英跟赵炎都轻笑一声，很鄙夷姜茶的说法。 赵炎反问她：“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姜茶靠在车厢上，二郎腿翘起来：“什么叫我自己信吗？公主中毒了，你们就该从公主入口的东西入手，叫我来做什么？是有人检举我说我投毒了？” 赵英凉凉的盯着姜茶，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都这份上了还不承认。 “只有你跟安乐公主发生了冲突，你有作案动机，也有机会下手。” 姜茶摆出被冤枉很无辜的动作：“你这话就不对了，安乐性子跋扈骄横，听说她对身边的人态度很不好，我觉得她身边的人怀恨在心，也是有作案动机的，而且她们作案时间十分充分。” 赵炎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是公主所中之毒十分罕见，我朝和明齐太医都没见过此种毒，那些宫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毒。只有你有。” 姜茶演技爆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我这次出行所携带的行礼都是有登记的，你们去查一查不就知道我带没带这种毒药了吗？你们去查呀，查到了再抓我。” 两人都有些不耐烦。 赵英劝她：“快把解药拿出来吧。我们知道安乐公主昨夜着实过分，说的那些话太难听，不过她也吃了教训，教训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第224章 安乐中毒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英和赵炎轮番上阵，劝说姜茶把解药拿出来。 姜茶坚持毒不是自己下的，就算两人说出花来，她也无动于衷。 原来这两位亲王也知道安乐昨夜说的过分，做的过分，他们嘴上说训斥过安乐了，批评过安乐了，却只是当时批评了安乐一两句，轻描淡写的。根本没有专门找到安乐，郑重的批评安乐，让安乐给她道歉。 姜茶算是看清楚了，自己虽然是郡主的身份，但毕竟不是娘胎里带来的，这后天册封的就是比天生的公主郡主低贱一些，不值钱啊。 或许在人家眼里，自己依旧是那个从乡下来的小大夫，最多是个女医。 “两位王爷，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 赵炎和赵英无奈的看着姜茶跳下马车。 赵英问赵炎：“你说这件事是她干的吗？” 赵炎烦躁的叹息一声：“不是她还能是谁？估计是想出手教训一下安乐。安乐也是，惹谁不好偏偏惹她。” 赵英也心情郁闷：“我看就这样吧，让太医盯着点，左右这毒又不致命，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说完，他也跳下马车走了。 这毒不致命是明齐国太医发现的，对身体也没什么损伤，就是容易产生幻觉，会做噩梦。 赵炎摇摇头：“你是正使，我又不是正使，你不管，我更不管了。姜茶救了你母妃，你不好意思对姜茶动手。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姜茶对我还有用，我也不想得罪她，就这样吧。” 姜茶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安修筠已经来了，一副围棋已经准备好了，两本医书也准备好了。 安修竹在跟安修筠小声谈论着什么。 “我原来以为你被选中前往明齐国，家里会尽力争取换一个人，很有可能换成我，谁知他们那么容易就放弃你了。” 安修筠手里捏着一串沉香手串盘玩：“家里因为我的事情，已经不胜其烦了。安乐公主总是找我麻烦，家里为了我的事情动用了不知道多少人情。我虽然在医术上有些天赋，但族中有些子弟资质也不差。我麻烦这么多，自然就会被放弃。” 他看了一眼对方：“你为何跟来？” 安修竹叹息一声：“咱俩同病相怜啊，我是庶子，喜欢外科，跟族学格格不入，从儿时祖父便不喜欢我。我姨娘去世又早，父亲也不喜欢我，也就是师父看中我的才华，肯培养我。师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让师父一个人上路？” 两人见姜茶回来，都打量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安修竹率先开口：“师父，宣王没为难您吧？” 姜茶一屁股坐下：“没有。谁敢为难我，我以后不给他们看病！” 安修筠嗯了一声，从袖笼里摸出两个非常好看的苹果来放在桌上：“我从车上顺的，挺甜的，也洗干净了，你吃。” 姜茶拿起来看了一眼：“给明齐的贡品吧？” 她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是挺甜的，没想到你谦谦君子也会偷东西了。” 她徒手把苹果一分为二，把没被咬的那一半分给了姜瑶。 又把另外一个苹果徒手掰开，给安修筠安修竹二人一人一半。 安修筠突然说了一句：“你哪里有毒理的医书吗？” 姜茶摇头：“没有。” 安修筠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他也没带。 自从安乐病了以后，队伍就安静下来，也没人找姜茶的茬了，也没人到处找安修筠了。 一路上都很顺利，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到云州地界了。 因为车队从云州地界路过，却不从云州城经过，所以姜茶打算把姜瑶等人委托给宣王赵炎，让赵炎照顾姜瑶等人一阵子，或者赵炎也可以把送亲队伍送入明齐国以后返程到时候，顺便把姜瑶等人送到云州。 或者让姜瑶等人在宣州等她，等她从明齐国回来，大家再一起去云州。 姜瑶一听这两个方案，根本就没有打算跟钱英等人商量，直接就决定了：“我去宣州住一阵子就好了，不用送我去云州。” 姜茶也早就看出来了，姜瑶好像在讨好赵炎，至于目的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姜茶也没有戳穿，她懒得管。 姜瑶若是能凭自己的本事嫁给宣王赵炎，哪怕只是做个妾，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她不拦着。 此时已经是初冬，连不怕冷的姜茶都穿上了薄棉衣。 这日傍晚，天阴沉沉的，车队在西溪镇停留过夜。 西溪镇是云州西边最大的一个城镇，再往被二百余里就是宣州城，这里也算交通要塞，商人来往贸易十分繁华，也有许多明齐国和北燕国的商人来这里。 进城之后姜瑶从车窗往外看，瞧见不少异域风情的人和货物，她十分稀奇，看见稀奇的小玩意就想要。 街上的不少小吃摊都传来香味，让车队的人都很馋。 车队几万人，每天都是米粥和各种咸菜，炒菜的时候很少，甚至连咸菜都没有，吃食实在是简陋的很。 “姐姐，给我点银子，我一会儿去买点好吃的。” 安修竹热情的很：“师父我们俩一块去。” 姜茶爽快的把腰间的荷包丢到桌子上：“多买点肉干果脯什么的路上吃，车队的吃食太难吃了。再找个酒楼订一桌菜送来。” 因为车队就停留一个晚上，所以要买什么得抓紧时间采购。 可是姜茶没有功夫，宣王病了，有点风寒了，她要去给宣王熬点药浴的汤药。 宣王派伽途早早告诉她，让她用灵泉水熬汤药。 姜茶在心里把宣王骂了一顿。 车队停在驿馆门前，驿丞带着所有人出来迎接。 安乐瞧见街上的繁华，就走不动了。 “皇兄，我想去玩。” 赵炎一本正经的拒绝：“不行，你是和亲公主，哪有新娘到处跑着玩的？你想要什么，派人去买就是。” 安乐不乐意：“不行，都两个多月了，天天坐马车住帐篷，烦都烦死了，就出去玩一会儿行不行，天黑的时候我保证回来。” 见宣王不同意，秦王也不同意，安乐指着伽途：“大不了让他跟着我。” 第225章 喜欢变害怕 姜瑶和安修竹在一旁看着安乐，打心眼里鄙夷，姜瑶甚至还斜她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活该。” 随后她拉扯安修竹：“咱们走。” 安乐实在憋得慌，拉着秦王的袖子说什么也不松开：“大不了你跟我去还不行吗？求求你了，你天天坐马车住帐篷你不腻歪啊？” 她不断的哀求，再三表示一定乖乖的听话，不乱跑。 赵英和赵炎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觉得其实安乐也怪可怜的，一个多月都在幻觉中度过，好不容易好了，人也瘦了一圈，而且他们明明知道是姜茶下的手，却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觉得对不起安乐。 两人就很默契的同意了。 但赵炎不放心，他吩咐伽途：“你陪着公主，一定要保护公主的安全。十七弟，你也跟着去，别让她乱跑。” 安乐十分高兴，立刻就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孔：“十四哥真好！” 安修竹催促姜瑶：“快点快点，咱们去那边，我可不想跟这位祖宗一起逛街。” 藏在几个护卫后边的安修筠一直屈膝下蹲，生怕安乐瞧见他。 安修竹跟姜瑶往西边走的时候，他也缩着身子，不让安乐瞧见她。 好在这些日子安乐对安修筠都有了阴影，白天看见谁都是安修筠，夜里梦到安修筠打她杀她羞辱她，她现在已经看够了安修筠，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 真是天可怜见，没走多远，安修筠就瞧见路边的小摊上有个卖面具的，面具是面目狰狞的十八罗汉，还有各方神明，甚至还有狗头虎头和狼头。 安修筠拿了一个相对好看一点的神仙面具戴上，这下就算是跟安乐走个面对面也不怕啦。 姜瑶看着那些面具，没一个喜欢的，她还吐槽了一句：“丑死了。” 安修筠不客气的怼她：“你这就没见识了吧？这是十八罗汉跟西天神佛，是吧罗汉镇恶鬼和大妖，风度翩翩的还有什么神明威严。” 不过姜瑶还真看见一个好看的仙女的面具，唇红齿白，还带着发髻，她欢喜的拿在手里，让安修竹付了钱。 安修竹顺手也挑了一个黑色的鬼面具。 三人戴上面具都笑嘻嘻的望着另外两人，姜瑶还问安修竹和安修筠：“好看吗？” 安修竹嗯了一声：“挺好看的。” 姜瑶正高兴，就瞧见身后安乐在许多仆从的簇拥下朝这边来了，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快走，公主来了。” 安修筠下意识的第一个走开，姜瑶催促还在挑面具的安修竹：“快走啊，她过来了。” 安修竹不慌不忙的往后边看了一眼：“咱们怕什么呀，公主又没看咱们不顺眼？” 姜瑶轻嗤一声：“我可没忘了她之前是怎么羞辱我的，我不想再被她羞辱一顿，你走不走。” 安修竹在众多的面具中又挑了一个白色的鬼面具，给小贩付了钱，才跟姜瑶离开。 姜瑶问他：“干嘛买两个？” 安修竹举了举手里的白色鬼面具：“给师父一个。” 安乐跟秦王还有伽途也来到这个面具摊位前，安乐跟姜瑶的审美一样，一眼就看上一个女神仙的面具，饶有兴致的拿在手里，还放在脸前问：“十七哥，这个好看吗？” 秦王点头：“挺好看的。” 他瞧见这些面具都很有特点，就随口问摊主：“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爽朗的回答：“是我自己做得，保证独一无二。公子也挑一个吧。” 秦王看了一圈，挑了一个五彩面孔的凶罗汉面具，伽途也挑了一个白色鬼面具。 摊主道：“三十文一个。” 伽途爽快的付了钱，陪着安乐继续逛。 安乐戴着面具，心情很好，完全没有认出来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安修筠和安修竹以及姜瑶。 她好些日子没见这三人，不知道这三人穿了什么衣服，只自顾自的逛街买买买。 又走了没多远，安修竹瞧见一个摊位上卖手串的，而且有一串是五彩石头的看上去跟师父很相配，他随手就买了下来，花了二十两银子。 摊主还夸安修竹有眼光，这可是宝石边角料做的一串手串，能招财辟邪。 安修竹听了一笑而过，根本就没当真。 不过姜瑶却听进去了，她问了一句：“有招桃花的吗？” 摊主拿起另外一串用不规则五彩石头做成的手串，递给姜瑶：“姑娘，这个能招桃花，是在国明寺开过光的，保管灵验。” 姜瑶看了上面的石头，大小不一，有圆的有扁的还有带着圆滑棱角的，虽然不整齐，但看着也挺好看的。 那一串旁边还有一串差不多样子的，看上去像一对：“两个多少钱？” “姑娘可真有眼光，这上面的绿石头是绿松石，蓝的是蓝宝石，红的是红宝石，这个黄的是黄宝石，这些可都是进贡的东西，我家是做这个的，这些都是用剩下的边角料做得，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便宜。我看姑娘诚心想要，就算便宜点，三十两银子两串怎么样？” 安修筠拿过来姜瑶手里的两个手串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宝石，只不过不是上等的，绝不是什么进贡之物的边角料。 不过三十两买点中下等的宝石也不算贵。 “买吧。” 安修竹痛快的付了钱，摊主大赚一笔，还好心的送了安修竹一个平安符，还声称这个平安符可是国明寺里的惠安大师亲手所画，能驱除妖邪保平安。 三人正要走的时候，安乐也走了过来，她听见安修筠说话了，怔愣的看着安修筠的侧身，一想到这些日子做的噩梦，下意识的躲在了秦王身后。 大家都戴着面具，安修筠虽然看不到安乐的脸，却认得她的衣服，趁着安乐还没反应过来，没有认出他来，他脚步慌乱的离开。 大家逛到天黑，才往回走，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吃食。 回到驿站的时候，姜茶刚刚结束给宣王的药浴，拉开门要往外走，就瞧见姜瑶抬手想要敲门，姜瑶身后跟着三个小厮模样的人，小厮手里都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姐姐你不是说从酒楼订点好菜吗？我给王爷送来了。” 第226章 礼物没送出去 姜茶嗯了一声，发现姜瑶满脸欢喜，手里拿着一对好看的五彩石头手串，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姜瑶是想要送给谁的。 她让开了路：“王爷正在更衣，你等一会儿吧。” 姜瑶脸色龟裂：“那你怎么跟王爷……” 姜茶白她一眼：“我是大夫，给王爷治病。切，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啊。” 她不再搭理姜瑶，抬脚离开，走了没多远就瞧见安修竹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两个面具，还有一串手串，也是宝石的，他嘿嘿一笑：“师父，我给你买的，我瞧着挺好看，也是宝石的，就买回来了。” 姜茶把两样东西都接过来，很满意：“面具可以遮掩行踪，适合夜黑风高放火，手串也不错。” 她很随意的就戴上了手串：“让你买的吃食买了吗？” 安修竹很是兴奋：“买了，这里的吃食可真多，有的我都没见过，每样都买了二斤，加起来有好几十斤，够咱们吃到明齐国云京了。” 他探出头去看不远处赵炎门口的姜瑶，正害羞的跟里面的人解释什么。 他就神神秘秘的告诉姜茶：“师父，你妹妹买的手串是招桃花的，我还好奇她要送给谁，闹了半天是要送给宣王，我觉得宣王看不上。” 姜茶也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她以为赵炎会把姜瑶赶出来，姜瑶又哭着跑开，没想到，赵炎居然让她进去了。 两人正低声聊天，钱英跟姜百川过来了，两人都很高兴，姜百川手里拿着一套弓箭，是学武入门的那种弓箭，还有一把短剑。 钱英手里提着不少东西，乐呵呵招呼姜茶： “我买了好吃的，咱们赶紧回屋去吃。” 姜茶指着另一头的一间屋子：“去我屋里吧，我屋里宽敞，修竹让你订的酒菜订了吗？” 安修竹回头瞧了一眼：“订了，我哥在那边等着，很快就来了，师父先进去，我等我哥一起，免得他来了找不到咱们。” 姜茶带着钱英跟姜百川去自己房间，安修竹就在门洞这里等着。 好巧不巧，安修筠刚回来，跟他还没说两句话呢，安乐就跟秦王还有伽途回来了。 安修筠也没戴面具，就这么盯着安乐，安修竹反应过来，拉着他就跑。 “你给我站住！”安乐追了过来，但她没有离得很近，而是在三步之外停下了：“安修筠，你为什么老躲着我？” 安乐虽然对安修筠有了阴影，但她知道那是她的梦境，真正安修筠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事情。 安修筠让小儿跟着安修竹走，他来应付安乐。 安修筠瞧见安乐的手腕上也带着一对五彩宝石的手串，款式跟姜瑶买的那个大同小异，是招桃花的！ “我没有躲着你。”他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回答对方的问话。 安乐把手串摘下来一个递给安修筠：“送给你的，拿着。” 安修筠双手抱拳：“不敢要公主的东西，公主请收回吧。让二皇子殿下瞧见了不妥。” 安乐见他推辞，直接拉过他的手，强行把手串塞到他手里：“我给你的，你必须要，而且必须每日佩戴，知道吗？” 安修筠很为难，心里十分反感，低头看着这招桃花的手串，一点也不想要，他想了想还是拆穿了安乐的把戏：“公主殿下，这手串是招桃花的，你送给我不合适，你应该送给你未来的丈夫，他会很高兴的。” 安乐羞愤又窘迫：“胡说，我就是看着好看，才送你的，你别胡思乱想。” 安修筠盯着手串，他突然拉过安乐的手，把手串塞了回去：“我说了我不要！” 然后转身逃走。 安乐原地跺脚。 秦王眸色淡淡的冷声开口：“安乐，你答应过我，不胡闹，你这是做什么？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想着不该想的人？” 安乐转身眼泪都快下来了：“谁让你看我的笑话的！” 她把另一只手串也摘下来，两只一块扔给秦王，自己跑了。 秦王低头看着手串，叹息了一声。 晚膳的时候，姜茶钱英一家都没等到姜瑶。 钱英着急：“这孩子，还没怎么还不来，到底干什么去了？” 姜茶脑子里都是一堆黄色废料：“咱们吃吧，别等瑶瑶了，她大概晚上也不回来了。” 钱英今日还没见过姜瑶，一听她晚上不回来，就知道没好事：“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 “她在宣王屋里。”姜茶冷笑着告诉钱英。 钱英一个激灵就站起来了：“这个臭丫头，胆子大了，晚上还想伺候王爷不成……”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变成惊喜：“你是说，宣王看上她了？她能做宣王的小妾了？” 姜茶哼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安修竹告诉了钱英：“这些日子，二小姐天天给宣王做好吃的送过去，殷勤着呢。” 钱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按理说宣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她呢？我瞧见宣王身边有好几个貌美的丫鬟，都比瑶瑶长的不赖呀。” 姜茶懒得管这闲事：“吃饭吧。” 姜永安神色无奈：“闺女大了，管不了了，吃吧，她能攀上宣王是她的福气。我看就算是看早姜茶的份上，宣王也会纳了她的。” 他这么一说，钱英就更高兴了：“好啊，这是好事。” 夜里，姜瑶果然没有回来，姜茶也没去找她，自己早早睡下了。 隔日一早，姜瑶才趁着外面人少回来了。 姜茶坐在床上等她：“把宣王给睡了？” 姜瑶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直接，她很害羞，也有点心虚，没跟姜茶商量就…… “是……” “他给你什么承诺没有？可别让人家睡了，最后还什么都没捞着。” 姜瑶咬唇：“王爷说让我做侧妃。” 姜茶哼笑一声，十分意外：“我还以为他最多让你做侍妾呢，居然让你做侧妃，他还真给你面子呀。” 姜瑶高兴的很，跑到姜茶身边：“姐姐，你说我这一次能怀上王爷的孩子吗？” 姜茶耸肩，倒头接着睡：“谁知道呢。”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姜瑶以为是宣王派人来了，欢喜的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的是李叔和李婶。 第227章 要逃走吗 姜茶无奈只能起床，李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服侍，还一边询问姜茶：“郡主，这里已经进了云州地界，我们是跟着您去明齐国还是直接回云州？” 姜茶一边擦护肤品一边回答：“你们去云州吧，皇上把原来云州王的府邸赐给我，这府邸少说也二十来年没人住了，肯定需要打理，你们先过去，收拾院子，不用替我省钱，往好里弄，什么东西都用最好的，我住的一定要舒服。” 李婶赔笑：“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郡主您去明齐国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年，身边没人侍奉可不行，要不让李星李月陪您去？” 姜茶别的倒是不担心，就担心自己头发没人弄，她自己被伺候惯了，一时还离不开人了。 “也行。” 她把桌上的一个小匣子递给李婶：“这里面是二十万两，拿去修府邸，从里到外，从地面到花草树木，从主子的房间，到下人的房间，全都弄。” 姜茶一路上早就算过了，二十万两能装修的不错，不知道够不够。 “若是不够，就先欠着，等我回来再一并结账。” 李婶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好家伙厚厚的一摞银票，都是千两一张的，郡主可真是土豪啊。 “好。”姜茶又拿了另外一个大一点的箱子，里面都是碎银子，她也一并交给李婶：“这些你们路上花。财不外露，你们路上小心。云州民风彪悍，土匪不少，你们打扮的穷一点，银票和银子分成几份，分开携带，万一被抢也不至于全都损失了。” 姜茶想着好歹是二十万两银票呢，要不雇点人一路护送？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李叔怕不方便没进去，在外面等着呢。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跟宣王借点人，护送你们回去。” 李婶和李叔十分赞成。 姜茶来到赵炎房门口的时候，赵炎正好从房里出来，神清气爽，看起来心情不错。 “王爷早啊。”姜茶不客气的直接开口借人。 “那边五十个，都是本王手下的精兵，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姜茶扭头看过去，果然瞧见一伙人排成四排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多谢，这些人我不会亏待他们，没人一百两银子的跑腿费，食宿全包。”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朝姜茶抱拳施礼：“祖云波见过郡主。” 姜茶也朝人家抱拳：“我的几个人，就摆脱您了，她们带着二十万两银票上路，我让她们分开携带，你行走江湖经验多，你来指点他们。” 她在袖笼里摸了一会儿，从空间里取出一摞银票来，一百两一张的，数出五十张来递给祖云波：“这是跑腿费。” 她又数出十张来又递给对方：“这是路上的花销，你们一来一回路上所有花费都从这里出，不够了我从明齐国回来再补给你，如果多了，就由您处置，不用还给我。” 祖云波嘿嘿一笑，大方的接过来，郡主出手可真大方，他们当兵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的补贴，这一百两可相当于他们四年的收入，跑这一趟值了！ 还有这一千两的沿途花销，根本就花不完：“多谢郡主，郡主放心，我们一定安全护送他们回去！” 姜茶想想又嘱咐了一句：“我听说这里民风彪悍，土匪众多，若有伤亡，我会另外给抚恤金。” 祖云波拍了拍胸脯：“郡主尽管放心，我等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区区山匪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姜茶挑眉：“若是人家人多呢？你们再厉害也挡不住人家的人海战术。”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她拉着祖云波去墙根底下无人处，她又在袖笼里摸了摸，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背包来，拉开拉链给他看：“这是手雷，就是比烟花厉害的火药，这么一拉，扔到人群里，砰的一声就炸了，杀伤力极强！关键时刻能保命。” 祖云波见过火药，不过是古代那种杀伤力比较小的火药，不过对于他来说那也是比较厉害的火器了。而且造价很高，不是寻常军队能有的。 他双眼放光：“一个能炸死多少人？” 姜茶看了看这个院子，大概跟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有效攻击范围，跟这个院子差不多。” 祖云波忍不住朝姜茶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我还么见过此等厉害的火药呢！有机会定要试试！” “一路小心。” 嘱咐完了，姜茶又把李叔和李婶介绍给祖云波，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李叔李婶感动的不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恨不得当场给姜茶磕几个。郡主还为了她们几条贱命，专门求了宣王借人护着她们，这么好的主子去哪里找？ 安排好李叔李婶，姜茶跟宣王等人一起简单的用了早膳，就再次上路了。 队伍向北行进了七八天，终于到达宣州，再往西走几日就出了九冥朝国境了。 这几日安乐有些心慌，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眼看到达两国边境，她开始坐立不安，晚上也睡不着。 今晚是在九冥朝境内的最后一个晚上，明日队伍就会离开九冥朝，由明齐国的兵马接管。 她出神的从车窗外往外看，天阴沉沉的，潮湿阴冷，看样子好像要下雪。 她手里攥着一个锦囊，是从皇宫出发的时候，太后偷偷塞给她的，让她快到边境的时候再打开看。 五日前她突然想起这个锦囊，打开看了。 上面写的是她身边的侍女灵玉是个易容高手，还会武功，能护着她离开。 计策很简单，设计叫来姜茶，把姜茶易容成安乐，然后灵玉带着安乐趁夜色离开。 安乐看着前前后后长长的队伍，觉得两万多人看着她一个人，跑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她真的只想跟安修筠长相厮守，不想嫁给明齐国太子。 她在想要不要逃跑，这可是最后唯一的机会了，一旦车队进入明齐国国境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辈子就只能嫁给明齐国太子了。 “灵玉。”安乐关上车窗，“你说我们要跑吗？” 灵玉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全凭公主做主，太后娘娘已经安排好人接应。” 第228章 公主有请 安乐有点心动，她真的不想嫁去明齐国，她只想跟安修筠长相厮守。 她问灵玉：“你有办法带上安修筠吗？” 灵玉摇头：“奴婢只能带上公主。若是安公子愿意跟我们走，奴婢可以带上他，若是他不愿意，奴婢就没法子了。奴婢没办法扛着他离开。” 安乐叹口气：“我自己离开有什么意思呢？你去找一下安修筠，我劝劝他。” 灵玉没动：“公主，说服安公子，绝无可能，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别管了，去找他来，他这些日子经常跟姜茶在一起，你去盯着姜茶，一定能找到的。”安乐语气十分坚决的开口。 灵玉没法子，只能照办。 中午的时候，车队在距离边境十里的地方停下安营扎寨。 安乐觉得她的事情需要谋划，需要时间，就去找了赵炎和赵英。 这两人现在也刚从马车里下来，正站在队伍最前面观察前面的地势。 前面一片平坦，道路十分通畅，只是天气不大好。 赵英打算两个人去前面查看，轩辕翎就过来了。 “两位，我已经派人去前面查看了，明齐国迎接咱们的人现在已经等在边境线上了，五千人马，保证公主能安全抵达云京。咱们索性一鼓作气直达边境，再做休整吧。” “不要！”安乐提着裙摆跑过来，她依旧是一身杏黄色的衣服，还没有把喜服换上。 轩辕翎瞧见了就有些不悦：“公主，马上就要到边境了，你怎么还穿着这个？” 安乐的规矩其实是学的很好的，只不过对不喜欢的人，就不怎么讲规矩了，她淡淡的看了轩辕翎一眼：“急什么？” 轩辕翎扭过头去，用鼻子哼了一声，他对安乐也十分不喜，多事，还不讲道理，不守女德。 安乐没搭理轩辕翎，径直走到赵英跟前：“十七哥，我马上就要嫁去明齐了，或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我想休整两日再过境行不行？” 赵英还没说话，轩辕翎就说了：“公主殿下，您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雪了，咱们还是不要耽搁，尽快过境，争取年底之前到达云京，您和太子殿下早日大婚，我们两国也早些签订盟约，互不侵犯呐。” 安乐凌厉的视线对上他的目光：“我没问你。这里还是九冥朝的地方，我十七哥说了算。” 轩辕翎没法子，安乐说的不错。 他看向赵英：“秦王，早一日过境，您和宣王的责任就早一日卸下，您说呢？” 安乐瞪了轩辕翎一眼，怪他多嘴。 “十七哥，求你了。” 赵英也心疼安乐，千娇万宠的嫡公主，从未离开过家，这一次去明齐国，便是永别。 “只停留一晚，明日一早出发。” 轩辕翎很不满：“秦王，这不合适。安乐公主本就不愿意嫁到明齐国，说不定这是她的拖延之计，夜长梦多呀。” 赵炎自然能猜到安乐是有自己目的的，他淡淡道：“也不必担心，这么多人看着公主，她能跑去哪里？二皇子若是不放心，也派人看着。” 轩辕翎气的直接走开了。 安乐心头暗喜，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够了。 秦王赵英看着安乐瘦了一圈的样子，摸摸她的头：“明日十四哥就要回去了，过了今晚，你就不能那么任性了。” 安乐嗯了一声，朝姜茶那边瞧了瞧。 姜茶果然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了：“什么时候走？” 平日里，队伍中午是不会停下来用午膳的，都是啃个馒头喝点水解决，今日停了下来，她便过来问情况。 赵炎笑盈盈回答：“休整一晚，明日出发。” 姜茶瞧见安乐直接忽略，越过他走到赵炎身边：“我爹我娘我们就拜托你照顾一段时日了。” 赵炎掩下自己眼里的爱慕，淡淡道：“小事一桩。” 姜茶知道自己爹娘的性子，还特意先告诉他：“我爹娘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请你别为难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赵炎并不在乎这个：“无妨，不管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为难他们，你放心吧。你去明齐国，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我让伽途给你一起，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吩咐他。” 姜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是你的贴身护卫，他跟我走，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赵炎坚持：“我身边护卫很多，高手不止他一个。”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姜茶没有证据，但她总觉得明齐国这次，不会太顺利，身边多个高手或许是好事。 姜茶道谢：“谢谢你。” 说完这些，姜茶一身轻松，感觉这赵炎跟在京都的时候不一样了，人亲和了很多，少了冷漠和戾气以及算计。 关键是对她很好，处处都替她想周到了，如果陆玉璋在这里，也不过如此。 没过一会儿，天空飘起雪花，天气明显的更冷了，姜茶返回自己车上，安修竹朝着一个方向看，姜茶也看过去，就瞧见灵玉藏到了一辆马车的后面，鬼鬼祟祟的。 安修竹跟着姜茶上车，把一壶热水提上去，给姜茶泡茶。 “灵玉看了半天了，也不知道看什么。” 姜茶哼了一声：“还能看什么，看安修筠呗，肯定是明日就要入境明齐国了，安乐想找他说话。她们找不到安修筠，就来这里盯着。” 安修竹点头：“说的也是，我哥也不知跟谁学的，鬼精鬼精的，总能避开公主。” 两人聊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灵玉的声音：“安公子请留步，公主有请。” 两人赶紧拉开车窗往外看。 安修筠人淡如菊的站在那边，态度十分冷漠：“我没什么跟公主说的。” 灵玉拦住安修筠的去路：“安公子您别为难奴婢，就几句话，公主不会为难您的。” 安修筠反问：“我不想去，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绑过去？”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安乐从马车后面出来，很委屈的问对方，那样子好像安修筠欺负了她似的。 安修筠无奈，只能拱手行礼：“拜见公主殿下。”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第229章 你跟我走吗 安乐对于安修筠的不配合很是不满，她直接拉住安修筠的手腕，拽着他就往远处走。 “公主，你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有话就在这里说吧。”安修筠到底是男子，很轻易的就甩开了安乐。 安乐看着这距离估计别人也听不到她说什么了，就停下了脚步：“你想跟我走吗？” 安修筠环视一圈，发现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有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看似悠闲，其实已经留意安乐公主了。 他也不怕安乐公主使什么手段，就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我这不是正跟你走吗？皇上下旨让我陪嫁去明齐国，我也没抗旨啊。” 安乐没有跟士兵在一块待过，也不知道宣王和秦王早就派人盯着她了，她完全没发现有人盯着她。 她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就连身边的灵玉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安乐很神秘的解释，还鬼鬼祟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识是，我如果不去明齐国的话，你跟不跟我走？” 安修筠冷笑一声：“公主想跑？你跑不了的，咱们两万大军还看不住一个人吗？” 安乐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呢，就被别人猜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要跑？” 安修筠扯唇嘲讽：“出发之前公主就三番五次的闹，谁都能猜到公主会跑，你可别白费心思了，这里随便拉出一个人来就比你心眼多，你绝对跑不了的。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这些，安修筠转身走了，进了姜茶的帐篷。 安乐愣在原地，她不可思议的问灵玉：“我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这一路上我多乖呀？他们怎么还防贼似的防着我？” 灵玉这时候才发现有个士兵一直盯着这边，便觉得不妥，难不成真的像安修筠所说，公主本就可疑，一直有人盯着她吗？ 她又仔细看了四周，果然瞧见几个人一直往这边看，感觉十分不妙：“公主，咱们回去再说。” 帐篷里，姜茶跟安修竹闲聊。 安修竹：“公主今日很反常，她已经很久没有找我哥了，今日突然找他，你猜会是什么事？” 姜茶优哉游哉的嗑瓜子：“谁知道，不过没好事，我看你哥表情很鄙夷呐。” 安修竹给姜茶倒水：“师父喝水，我觉得安乐很蠢，身边的人也头脑不大聪明的样子。” 就在这时，安修筠进来了，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生气。 安修竹就好奇的问他：“公主找你什么事？” 安修筠坐下自己倒茶喝：“她想跑。” 安修竹哼笑一声，十分鄙夷：“师父，听见了没？我就说安乐很蠢，也不想想，这两万多人将近三万人，都看着她一个，她若是跑了，咱们都得玩完。能让她跑了吗？” 姜茶八卦之心浓烈，看向安修筠：“她是不是想让你跟她私奔？” 安修筠很没脸：“你猜对了，她问我跟不跟她走。” 安修竹嘿嘿一笑，开始调侃：“叫我说，你就该答应，等你跟她走了，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就偷偷自己跑了，然后你就自由了。” 安修筠鄙夷的看着自己弟弟，翻了个白眼之后骂他：“她蠢你也蠢？两万精兵看不住一个女人？” 安修竹看向姜茶嘿嘿一笑：“师父，你信不信，咱们公主还有后招，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还挑眉提醒安修筠：“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吧，她说不定怎么算计你呢。” 安修筠眼神划过一丝冷意，他站起来：“我这就去告诉秦王和宣王，我看她还怎么跑。” 说完他就走了，根本没有多做考虑，也没有想安乐会不会因此恨他。 安修竹呵呵一笑：“看我哥多恨她。” 两人走到门口，发现安修筠真的朝秦王的大帐那边去了。 安乐公主那边，她跟灵玉在大帐里都愁眉苦脸的，现在不但灵玉，就连安乐都发现了盯着她们的人很多。 “完了，没机会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多人看着我呀。” 灵玉有些不甘心：“是呀，奴婢也没发现，不过既然是太后娘娘安排的，那想必有万无一失的法子，奴婢走远些，去看看有没有接应的人。” 安乐不同意，她就站在帐篷门口往外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有这么多人盯着，就算是有人接应，我们也跑不了。” 灵玉安慰安乐：“这可不一定，太后的手段高明着呢。” 安乐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那好吧，你去看吧，我等你好消息。” 灵玉离开帐篷，朝做饭的那一片地方去了，陆太后在陪嫁队伍中安排了不少人，现在正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 安乐一个人百无聊赖，离开帐篷在附近溜达，天空飘起雪花，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落入手掌顷刻间就融化了，只留下一点水渍。 她伸出手指在那点水上打圈，不大功夫，连水渍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这片雪花，片刻就消失在天地之间。 因为地面温度高，所以雪花落地，转眼之间就融化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姜茶的帐篷外面，姜茶正跟安修竹闲聊，聊的内容正好是她。 安乐便站在那里偷听。 姜茶道：“安乐公主虽然在宫里长大，可是被陆太后保护的太好了，就她那点智商，想逃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安乐心里一惊，姜茶都知道她要逃跑了？ 她觉得自己做的挺隐蔽的呀，怎么姜茶这么快就知道了？一定是安修筠告诉姜茶的！ 她记得安修筠离开到时候，进了姜茶的帐篷。 可是她现在仔细听，里面只有姜茶跟安修竹的声音，并没有安修筠的声音。 她绕到帐篷门口偷偷往里看，果然安修筠不在！ 如此说来，她打算迷晕姜茶，然后假扮姜茶逃走是不可能了？ 安乐失望的离开这里，打算回帐篷看灵玉有什么好消息。 但灵玉还没有回来，她打算去秦王那里试探一下，看秦王知道不知道她要逃走的消息。 她来到秦王帐篷的时候，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安修筠。 她立刻意识到安修筠出卖了她！ 第230章 失败 还未入夜，晚饭便已做好，寒冷的天气，大家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身体都暖了很多。 赶路途中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食，就连安乐的菜都是白菜豆腐，跟芹菜炒猪肝，还有一碗粥。 她吃的没滋没味。 灵玉在一旁劝她：“公主多吃点吧，吃饱了咱们才能逃跑。” 安乐眼睛一亮，瞬间充满了希望：“你找到人了？” 灵玉嗯了一声：“找到了，太后娘娘安排的人，一位姓陆的将军，是陆家的旁支，是前面关隘的守将，这一片都归他管。” 安乐激动的盯着灵玉：“真的？” 灵玉嗯了一声：“而且太后在厨子当中也安排了咱们的人，今日的米粥当中都加了蒙汗药，只要喝粥就会睡的跟死猪一样，等明日天亮他们睡醒的时候，咱们早就跑出百里之外了。” 安乐感动的很：“灵玉，真是多亏了你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过很快，安乐就意识到：“可是咱们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呢？” 灵玉小声的告诉她：“公主别担心，太后娘娘都安排好了，让咱们去卞州，太后在那里安排了人，公主什么也不用担心，路上吃用的东西，奴婢早就准备好了。等外面的人都睡着了，咱们就走。” 安乐听了便跑到门口往外看，将士们和护卫侍女们都在吃饭，每人手里都捧着一碗粥，拿着一个干粮，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所有人的饭菜里都下了蒙汗药吗？”她担心的问，“十四哥十七哥呢？” 灵玉很有信心：“放心吧，所有人都会睡着。” 安乐感觉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很煎熬，一个时辰就跟一年一样漫长。 地面上铺了一层的雪，薄薄一层。 灵玉在帐篷周围观察了一番，发现外面站岗的巡逻的，全都找个地方躲懒睡觉了。 “公主，咱们走吧。”灵玉拿着一个包袱，拉着安乐就离开了营地。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往后看，发现真的没人追上来，两人都非常兴奋，走了那么远也不觉得累。 安乐走的很累，瞧见身后的脚印也被雪覆盖了，这下就算十四哥跟十七哥醒了，也找不到她们的踪迹了。 灵玉算脚程应该走出五六里了：“公主，应该安全了，陆将军就在前面的村子等我们，我们再往前走一段，您就可以歇着了。陆将军为我们准备了马车。” 安乐嗯了一声：“终于不用嫁给明齐国的太子了，太好了。只可惜安修筠没有跟来……” 灵玉不怎么在乎这个：“安修筠算什么东西呀，以后咱们找更好的。” 两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走的浑身冒汗，一点都不觉得冷。 没多久两人就瞧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站着几个人，周围还散落着几匹马。 灵玉问了一声：“是陆将军吗？” 那边的人突然就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很大一片地方，灵玉跟安乐走近了才发现，这里确实有一辆马车，但马车周围并没有陆将军，这里站着的竟然是十四哥还有十七哥以及明齐国二皇子，还有姜茶！ 她瞬间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安乐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你们，你们！你们不是……” 明齐国二皇子轩辕翎走过来，眼神阴冷：“公主殿下，我们的饭菜里不是加了蒙汗药是不是？” 安乐跟灵玉都十分震惊，灵玉很不甘心，她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你没有昏睡过去？” 轩辕翎微微点头：“这么多人，很多人久经沙场，什么手段没见过，怎么会察觉饭菜被动了手脚？” 安乐气坏了，她被气哭了，走到赵英赵炎跟前不停的捶打两人，发泄心中的愤怒：“你们既然发现了，为何还让我逃出这么远？你们耍我！” 赵英推开安乐，低声训斥她：“安乐，不要胡闹了，你知道你逃走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安乐冲着他们大声嚷嚷：“我不知道！我不管，我不想嫁那么远，我不想和亲。” 她直接跪下了：“十四哥，十七哥，我求求你们了，就放我走吧。” 赵英也不扶她，任由她跪在地上。他只是问安乐：“放你走，谁去和亲？两国已经达成协议，你若逃走，无人和亲，明齐国便会大举进攻，到时候生灵涂炭，安乐你要记住你身为公主的责任。” 安乐一直哭，她瞧见了姜茶冷漠的目光，便说出陆太后让姜茶来的真实目的：“十四哥，十七哥，母后说了，我若不想嫁，就让姜茶替我去。否则你们以为为何皇兄和母后一定要让姜茶跟着来，还封她为郡主吗？” 她从灵玉的背包里拿出一卷明黄圣旨来递给赵英：“你自己看。” 大家都凑过来，展开圣旨，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如果安乐跑了，那就册封姜茶为公主，让姜茶去和亲。 安乐也是怕自己半路被抓，所以才带着这个护身符的。 她边哭边恳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姜茶就在这里，就让她去和亲吧。” 众人都很无语，皇上糊涂居然下这种圣旨。 安乐看向轩辕翎：“二皇子行不行？” 轩辕翎想都不想就摇头：“不行，姜茶就是个乡下姑娘，怎么能顶替公主嫁给我明齐国太子殿下呢？你们这是羞辱！公主殿下，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赵英转头看向轩辕翎：“你别生气，今日之事既然让你跟着一起来，就不会让安乐逃走。” 说完他直接把圣旨放在火把上点燃了。 安乐急了：“十七哥！这是皇兄的意思。” 赵炎也走过来：“安乐，别闹了，这不是皇上的意思，这圣旨是伪造的，今日你伪造圣旨，我们跟你十七哥就当没发生过，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乖乖跟我们回去，明日入境明齐国，你就是明齐国尊贵的太子妃了。” 不管安乐同意不同意，姜茶上来拉着她把她推上了马车。 回到营地的时候，都快半夜了，安乐一直在帐篷里哭，灵玉跪在她面前一个劲的赔罪道歉。 第231章 休想控制我 梅园门口堆了一堆枯叶，大门也上了锁，而且锁上面落了一层灰尘。 陆玉璋伸手在上面擦了一把，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就在刚刚，他还想着见到姜茶怎么跟姜茶诉说三个月以来的思念。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算是姜茶去了医馆，这天都快黑了，也该回来了。 不过看样子，她像是很久没回来了。 “她是出远门了吗？” 他看向身后的燕南飞。 燕南飞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跟陆玉璋一样，感觉很是不妙。 他轻轻一跳，把门框上面的一块砖拉出来，从里面摸出钥匙打开门：“我也不知道啊，很快县主做什么去了？” 主仆二人走近院子里，发现院子里也落了一层的枯枝败叶：“看着样子她走了至少两个月了。” 陆玉璋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屋子，发现屋子里的桌凳上也都落了一层灰尘，给人一种荒凉之感。 桌子正中央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陆玉璋打开盒子就瞧见里面的一卷明黄的圣旨。 陆玉璋缓缓打开圣旨，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帘。 “云州郡主！” 燕南飞也有些缓不过神来：“看日子郡主都走了三个多月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云京了！” 陆玉璋匆匆把圣旨卷起来，转身就离开了。 燕南飞追上：“爷，你去做什么？” “进宫，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很是气愤，他把皇帝赵信当做好朋友，当做知己，几乎无话不谈，赵信却跟他玩这一套。 他很快就想到了当初在畅春园赵信突然让他去赈灾，而且是即刻出发不得耽误。 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只当是灾情泛滥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现在他才明白了，他上午离开，姜茶立刻就收到了去云州的圣旨。 皇上这是在算计他。 不但故意分开他跟姜茶，还让姜茶这辈子都别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燕南飞快走两步拦住他：“爷，别去了。” 陆玉璋越想越气：“为什么不去？” 燕南飞拦着他，不让他过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爷，皇上的意思您不明白吗？” 陆玉璋冷厉的盯着他：“我不明白，姜茶哪里对不起他了，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为何要分开我们二人？就以为姜茶捉弄过几次安乐公主吗？他就这么报复……” 燕南飞直接堵住他的嘴：“可别这么说，小心被人听见，参你一本。” 陆玉璋拨开燕南飞：“你先回去，我去问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何时让姜茶回来。” 燕南飞再次拦住他：“现在宫门已经下钥，进不了宫了，咱们还是明日再跟皇上讨说法吧。” 陆玉璋憋着一肚子火，闷闷不乐的回了宁远侯府。 他一路上都在想姜茶只留了圣旨给他，连封信都没有，这证明姜茶很生气。 更重要的是，姜茶没有明确的说让他去云州，以他对姜茶的了解，此女性情凉薄，肯定是放弃他了！ 姜茶一定要另寻新欢了！ 罗见霜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没了疾病的折磨，罗见霜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人也精神多了，而且也丰腴了一些，看起来更加富贵。 门口的下人们也一个比一个高兴，不高兴的只有他陆玉璋。 “母亲！” 虽然姜茶的事情让人恼火，但陆玉璋见到母亲还是很高兴的：“您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罗见霜跟着儿子一起往里走：“是好多了，你怎么样，差事还顺利吧？” 陆玉璋嗯了一声：“顺利。” 他没心情跟罗见霜闲聊，就连侯府为他准备的接风宴都草草吃了几口，就回自己院子了。 别人的寒暄他更是懒得搭理。 回到自己院子，他沐浴更衣，满脑子都是姜茶离开时绝情的样子，连封信都不给他留。 姜茶肯定是觉得他陆玉璋不会为了姜茶放弃京都的高官厚禄，远赴云州。 也肯定觉得他会另娶她人，渐渐淡忘姜茶这个乡下女子。 而且他还脑补了姜茶在云州过得自由自在左拥右抱，一边一个美男的情形。 他穿好衣服，脑子仍然浑浑噩噩的，连宁远候走进来都没察觉。 宁远候在他面前负手而立，跟他面对面，他才发觉父亲来了。 “父亲，姜茶去了云州。” 宁远候微微点头：“你母亲给你订了一门亲事，英王嫡女赵珂，此女我见过，容貌端庄，才学过人，很适合你，下个月完婚。” 陆玉璋就跟没听见似的，说他的话：“我想去云州，做云州知府。明日我就跟皇上说。” 宁远候也跟没听见陆玉璋说的话似的，继续说他自己的：“你的喜袍，你母亲已经差人开始做了，这两日就能做好。你母亲还说，择吉日下聘，这桩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父亲帮我推了吧，明日我请旨去云州，也让请旨赐婚。” 宁远候表情淡漠：“前几日我进宫见了太后，太后的意思是，让姜茶太低安乐嫁给明齐国太子。” 陆玉璋表情变得阴狠起来：“姜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明齐国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宁远候凝重的盯着陆玉璋：“你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葬送自己的前程，其实女人都一样，你娶谁都一样。” 陆玉璋语气坚决：“不一样，我只要姜茶，而且，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说不定她都有了我的骨肉了。” 宁远候十分意外：“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玉璋觉得周围的人都想掌控他的人生，都想他按照他们设定好的路线往前走，走完这一生。 他觉得这可能也是皇上的意思，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君臣就是君臣，是不可能成为好兄弟的。 “我不是皇上的提线木偶，父亲，你也反对吗？” 宁远候看着院子里落下的雪片：“我反对还是支持不要紧，你要想好，你若违逆皇上的意思，皇上对你的提携也就到此为止了。” “父亲，你爱我母亲吗？” 宁远候被问的有些窘迫，他哼了一声：“什么爱不爱的，跟谁不是过一辈子？” 第232章 请皇上成全 陆玉璋冷静下来：“父亲愿意替我退了这门亲事吗？” 他盯着宁远候，神情淡漠，并没有恳求或商量的意思。 宁远候沉默了片刻：“那姑娘不错啊，从数年前在宫宴上见过你一次之后，就对你一见倾心，这两年也曾上门提亲过，人家钟情于你，一直不肯另嫁。” 陆玉璋认真的表示：“我的人生不是用来成全别人的。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母亲会伤心的。”宁远候提醒他。 陆玉璋不客气的指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想以后我跟自己的妻子像你跟母亲一样，相看两厌，见了面不是吵架就是冷眼相待。父亲，你有喜欢的人吗？” 宁远候喃喃自语：“喜欢的人？” …… 陆玉璋亲手写了一张拜帖，让燕南飞送去英王府。 他坐在书桌前，开始书写奏折。 隔日一早，陆玉璋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靛蓝锦袍，去了英王府。 英王是皇帝赵信的叔叔，年纪不大，还不到四十岁，嫡女赵珂是他的掌上明珠，疼爱的跟眼珠子似的。 而且护短不讲道理，嫡女赵珂已经十九岁，在贵女云集的京都已经算老姑娘了。 英王跟王妃给女儿介绍了不少青年才俊，可赵珂一个都看不上，就是认准了陆玉璋。 因此英王还亲自登门去宁远侯府提亲，可那时候陆玉璋一心考功名，觉得自己还年轻，就拒绝了这门亲事。 两个月钱，英王听说陆玉璋的心上人去了云州，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便再次上门提亲，罗见霜居然给答应了。 双方就等陆玉璋回来正是交换庚帖，订下这门亲事，最好年底之前给两人成亲。 现在英王府正热火朝天的准备婚礼。 陆玉璋就是这个时候登门退婚的。 其实也用不着退，因为根本没有交换庚帖，连婚礼的第一个流程都没有开始走。 他来不过是跟英王说一声，他不同意这门亲事。 陆玉璋是天子近臣，官居二品，既是殿前指挥使，又是参知政事，还长的仪表堂堂，他一出现在英王府的门前，英王府的下人就飞奔着去给主子报信了。 门房热情的带着陆玉璋往里走，英王昨夜收到陆玉璋的拜帖，今日一早就在前厅等着了，好茶好点心伺候着，就连王妃也一同前来，夫妻二人笑容灿烂，热情的在门口相迎。 “贤婿！”英王做出“请”的姿势，唇角都快压不住了，“里面请。” 陆玉璋瞧见屏风后面一个淡青色的衣角，想必是赵珂。 他收回视线，面对英王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为了不让对方误会什么，免得再对他这么热情，让他心怀愧疚。 他抱拳道：“王爷，我是来退婚的。” 英王的笑意僵在脸上，戾气肉眼可见的浮现上来：“你说什么？” “王爷，”陆玉璋认真的重复一遍，“我是来退婚的，我有心爱的女子，不能娶您的女儿。之前我母亲答应这门亲事，我并不知晓。等我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所以就赶紧来退婚了。我不敢耽误郡主，请王爷为郡主另择良婿。” 英王妃严肃的提醒陆玉璋：“陆指挥使，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陆玉璋强势开口：“宁远侯府，我说了算。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旁人的话我不会听。王爷，王妃，言尽于此，告辞。” 他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多争执，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屏风后面的女子跑了出来，泪眼汪汪的：“陆指挥使，我究竟哪里不好，你每次见我都不愿搭理我。” 陆玉璋瞧过去，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白皙的皮肤，清澈的眼睛，淡青色的衣裙，正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我，我不曾记得见过你呀。” 赵珂擦了眼泪，想挽回一下，她认真又倔强的开口：“见过，见过很多次，每年的宫宴，我们都见过，有一次你还跟我说话了呢。我知道你喜欢云州郡主，你们非彼此不可，你们所有的故事我都知道。我可以把正妻的位置让给云州郡主，我做妾也行，只要你能让我站在你身侧便可。” 陆玉璋虽然认识她，但从未关注过她，在很多场合见过她，但都是匆匆一瞥，连对视都没有过。 “郡主，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也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 陆玉璋收回视线，朝着英王和英王妃抱拳：“告辞！” 英王恼怒：“陆指挥使，本王会向皇上请圣旨，让皇上为你们二人赐婚，这婚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陆玉璋转回身来：“我也会向皇上请旨赐婚。抱歉。” 身后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陆玉璋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皇宫，御书房。 陆玉璋呈上折子。 赵信看着手里的折子，越看越气，他直接摔了手里的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想去云州做知府。” 赵信盯着他，目光越加乖戾：“你这是在怪朕！” 陆玉璋心里自然认同这个说法，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说出真心话，跟赵信争个高低，可现在他不会了。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不可能做朋友。 “没有，我只是想跟姜茶在一块，她在哪里，臣就去哪里，皇上若是不许，那臣就递上辞呈，去上门做赘婿！” “你！”赵信怒不可遏，“区区一个女子而已，你何必如此。赵珂哪里比姜茶差了，跟姜茶比起来，赵珂文静端庄，更适合你。” 陆玉璋跪下了：“不，臣已心有所属，不会再接受第二个女子。况且臣已经跟她私定终身，请皇上成全。” “哼！”赵信抬脚离开御书房，留下陆玉璋一个人。 他心疼自己的妹妹，小小年纪远赴异国他乡，为了九冥朝子民，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他能帮妹妹完成的一点心愿，也就是拆散姜茶跟陆玉璋。 可如今陆玉璋如此跪求…… 他心一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 陆玉璋回头瞧了一眼，赵信竟然真的走了。 他长出一口气，心里对赵信愈加失望。 他从怀中拿出第二封奏折，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第233章 神女降临 送嫁车队一进入明齐国，姜茶就发现，明齐国的大雪下的出奇的大，暴风雪下了三天三夜，以至于车队无法前进，只能在流光城暂时停下。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雪才渐渐停下，半人高的积雪堵塞了道路，送嫁车队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天寒地冻的，连姜茶这个身体强健之人都觉得外面十分寒冷，缩在驿站里不想出去。 本以为这是一场天灾，但姜茶瞧着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们都高兴的很。 甚至明齐国的二皇子轩辕翎，跟一路保护车队的司马将军以及将士们都十分兴奋。 姜茶闲来无事跟客栈里的掌柜闲聊，她靠在柜台上，悠闲的嗑瓜子：“这么大的雪，我听说民房都压塌了不少，许多人住在城主府避难，你们怎么还这么高兴呀？” 掌柜的心情很好瞧着外面半人高的积雪，眉梢是掩不住的笑意：“姑娘有所不知，明齐国今年大旱，自从入春以来，就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河流枯竭，不少庄稼干旱而死，井里打不出水来，不知死了多少百姓。国师带着文武百官求雨都没有求来，国师占卜，说是只有迎接神女入明齐，才能缓解旱情。” 姜茶挑眉：“神女？” 她觉得很玄乎，也不大相信这神神道道的东西。 掌柜点头：“是神女，国师占卜算出神女在东方，陛下派二皇子殿下远赴九冥迎娶九冥朝公主。” 说到这里，掌柜神色激动又虔诚：“你瞧瞧，公主才刚刚进入明亓，就天降瑞雪，这说明神女已经降临明齐，天佑明齐！” 姜茶并不这么认为，她可没看出安乐有哪一点像神女。 “或许只是巧合呢？” 掌柜神色眼里的反驳姜茶：“休得胡言，此乃国师占卜结果，绝不会有错。姑娘也是使团的人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以后可别说冒犯神女的话，可不是所有人像我这般包容的。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了，你要被扔臭鸡蛋的。” 姜茶呵呵一笑没把掌柜的话当回事。 她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就到门前去瞧热闹，她一出来才发现西边的天空一片通红，明明是上午，天上却跟晚霞一样红光万丈，百姓被这奇特的天象吸引，有人当即跪下又叩又拜的。 许多百姓都朝前面的十字路口的广场去了，乌泱泱的都往那边跑。 秦王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身上披着狐毛大氅，他脸颊都冻得通红。 “冷死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姜茶指着那边好奇的问：“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秦王看了一眼，他拉着姜茶就进了客栈，在屋子中央的火炉边烤火。 “听百姓说，异象生，神女降临，此乃万年一遇的吉兆。” 姜茶来了兴致，她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却也想看个究竟。 “去看个热闹呗。” 秦王摇头：“就是霞光万丈，我刚从那边过来，没什么好看的，外面天寒地冻的，别去了。” 姜茶嗯了一声，没出去，就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秦王继续烤火：“大雪封路，司马将军带人去开路，我瞧了瞧开了多远了，看他的速度，咱们还得在这里停留三日。” 三日后，送嫁车队离开流光城的时候，姜茶惊奇的发现，她们受到了当地百姓的夹道欢送，甚至有的百姓献上自家的吃食。 大雪拖慢了车队行程，等车队到达云京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比预定日期晚了十多日。 到达云京的当日，姜茶还能看到路边的残雪。 云京百姓对于九冥朝公主的到来十分热情，从一入城到皇宫，街道两旁都站满了欢迎的百姓。 安乐一身大红嫁衣，她的马车也被装点的十分喜庆，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心里那点忐忑减少了很多。 安乐的大婚十分盛大，就连姜茶也没想到，安乐在明齐国如此的受欢迎，搞得她都有点嫉妒了。 文武百官都参加了明齐国太子轩辕昂与安乐的婚礼，安乐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妃。 婚礼之繁琐，连姜茶这个局外人都觉得累。 等大婚结束她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李星李月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让她沐浴洗漱，还准备了可口的宵夜。 一路上天寒地冻的，姜茶都没洗澡。 驿馆很重视九冥朝的使团，给准备的房间干净宽敞，又暖和，屋子里烧了三个炭盆，姜茶一进来就感觉暖洋洋的，浑身舒泰。 姜茶脱掉厚实的大氅，坐在桌前先吃宵夜垫肚子。 李星还在往浴桶里加热水，免得等姜茶沐浴的时候水凉了。 隔日姜茶睡到中午才起来。 天晴了，但天气依旧寒冷，驿馆里的人正忙着往廊下挂五彩灯笼，明日便是明齐国的新年，到处都是一片喜庆忙碌的场景。 姜茶一出来，那些小二都弯腰冲她施礼，搞得姜茶有点不好意思。 她走出驿馆时，恰好遇见秦王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里了？”姜茶看他一身亲王服饰，一看便是做正事去了，她其实也有点想不明白，她送嫁有什么意义，不管是安乐大婚，还是秦王面见明齐国皇帝，都没她什么事。 与其说她是送嫁，不如说是旅游。 “入宫，觐见皇帝。接下来几日二皇子会陪着我，到处玩一玩，七日后咱们启程返回，你要跟着一起去玩吗？” 对方笑容淡淡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姜茶直接拒绝了：“还是不了，我自己逛逛就行了，你忙吧。” 秦王嗯了一声：“你自己小心，这里不比京都。” 姜茶随口答应，就跟安修竹往外走。伽途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漫不经心的留意着周围有没有危险。 因为临近新年，所以街上没什么人，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开着门的也就是那些卖小吃的铺子。 明齐国的小吃，姜茶都没怎么见过，跟九冥朝的大不相同，看了都没什么食欲。 姜茶逛街逛的也兴致缺缺，本来打算逛一逛药店医馆什么的，可是都关门了。 “真没劲。” 逛了一圈，姜茶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瞧见前面有热闹可看，有几个穿着很富贵的人正围着一个大的木笼子讨价还价。 第234章 到达云州 姜茶走近了才发现笼子里关的并不是宠物，而是人。 里面关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的脸上都有刺字“奴”。 笼子外面的是几个买家，指着笼子里面年轻力壮的几个人买走了。 不大功夫，笼子里就剩下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妇人，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孩童以及一个坐在笼子角落里，头低垂的年轻男子，姜茶仔细看了那男子一眼，一头乱发遮住半张脸，仅有半张脸露在外面，看上去还挺清秀的，他脸红红的，像是在发烧。 这三个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恐怕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姜茶觉得这三个人挺可怜的，就“啧”了一声。 “姑娘，要买奴隶吗？姑娘若是看上这三个人了，我给你便宜点。” 姜茶倒是有心物色几个会做生意的，可是看着三人的样子，买回来肯定赔本。 “不要，她们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病秧子，买回去她们能干什么！” 姜茶摇摇头就要走，那老妇突然跪下了：“姑娘，老身虽然年纪大，但我家世代经商，我一把老骨头还是能给姑娘赚点钱的。这是我孙儿，我孙儿也自幼学商贾之道，他虽然病了，但只要治好，也能帮着姑娘赚钱。求求姑娘了，买了我们吧，姑娘若是不买走我们，我们今晚就冻死了……姑娘……” 那老妇人在笼子里一个劲的给姜茶磕头，还自我介绍：“我们家原本是皇上木家，是见过大钱的，姑娘一看便是惜才之人，求姑娘买下我们吧。” 那两三岁的孩童也挨着祖母跪下：“求求姐姐，买了我们吧，我虽然年纪小不会赚钱，但我会洗衣服，我能干很多活，我可以服侍姑娘。” 老妇人扶着角落里的年轻男子过来，年轻男子看上去十分虚弱，脚步踉跄扶着栏杆走过来，跟老人家一起跪下：“姑娘，求求你买了我们吧，我虽然年轻，但已经跟族中长辈历练多年，很会赚钱。给我十两银子，一个月我就能变成一万两。” 这男子虽然虚弱，眼神却异常坚定，虽然狼狈行礼的动作却非常标准，脊背挺的笔直，目不斜视，即便脸上有刺字，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风骨。 姜茶哼笑一声：“吹牛。” 不过姜茶倒是有点动心。 那卖奴隶的人牙子一咬牙：“姑娘若是想买，我就给你便宜点，这三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姑娘买回去不吃亏。” 姜茶摇头：“这三个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病秧子，买回去看病得花多少钱？便宜点，我就要了。” 她也知道，这三个人被剩下不是没有原因的，没人愿意买没有价值的奴隶。 “三十两三个都给你。” 姜茶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两！” 人牙子叹口气：“二十两就二十两！” 笼子里的祖孙三人给姜茶磕头，她们三人已经被倒卖好几回了，没有主家愿意买他们。特别是年轻的男子，病了半年多，现在就剩下一口气了，谁愿意买一个死人回去？ 姜茶带着她们三人回去，让李星李月把她们洗干净，再换上像样点的衣服。 让安修竹给那男子看病。 让姜茶没想到的是，那老妇人看似健康，实则已经是风烛残年，再者经历了大半年的颠沛流离，身子骨早就支撑不住了，若不是为了两个孙儿能有个好人家买去，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姜茶买她回来，仅仅过了四日便死了。 留下两个小的，姜茶直呼亏本。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姜茶还是出钱给老妇人买了一口薄棺，花钱托人把老妇人给葬了。 没过几日便是返程的日子，姜茶也没见那兄弟俩，就让安修竹照看他们。 那男子病的不轻，安修竹给他用了七八日的药，才缓过一点来，算是死不了了，为了让自己不再继续亏本，姜茶加大投入，给这兄弟俩腾出一辆马车，免得他们死在路上。 姜茶到达宣州的时候，已经是开春二月了。 姜茶休整几日就带着钱英等人回了云州。 到达云州的时候，正好是三月三桃花节。 “师父，你看那是谁！”安修竹指着城门口一个玄衣男子喊道。 姜茶从车窗探出头去，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半年没见的陆玉璋。 “你怎么来了？”姜茶笑的牙不见眼，让车夫停下，她跳了下来，直接冲过去，投入陆玉璋的怀抱。 陆玉璋能出现在这里，她很意外，她以为陆玉璋不会为了她放弃京都的大好前程，没想到爱情和事业，人家居然选择了爱情。 她自然要以最热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陆玉璋眉眼舒畅，唇角也是压不住的笑意，他忍不住抱着她转了几个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想我没有？”姜茶不顾周围人多，直接亲了陆玉璋一下。 陆玉璋也没扫兴：“想，本来想去边境迎你，可是我觉得还是准备大婚比较重要。” 姜茶一愣：“大婚？” 陆玉璋嗯了一声：“我是年前来到云州的，随后皇上的圣旨就到了，命我为云州知府。我就想咱们都在一起了，不如成亲。这里山高皇帝远，咱们自己过快活日子。” “成亲就成亲。”其实姜茶自从穿越过来以后，还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亲。 这一天的到来好像有点突然。 陆玉璋看她的样子：“怎么了？” 姜茶从他身上下来：“没怎么，走，回家。” “陆公子！”一辆马车在两人身后停下，马车后面跟着二十多个护卫模样的人。 陆玉璋和姜茶一起看过去，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陆玉璋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赵珂！ 赵珂欣喜的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卷明黄圣旨，双手递给了陆玉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爱慕和久别重逢的欣喜。 “陆公子，这是皇上给你的圣旨。” 陆玉璋没接，他有预感，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姜茶不认得赵珂，便问陆玉璋：“这位是……” 陆玉璋眸底闪过一丝愧疚，他做了对不起姜茶的事情：“英王之女，赵珂。” 第235章 齐人之福 看陆玉璋的眼神，姜茶就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她直接抢过陆玉璋手里的圣旨，二话不说就展开了看。 她越看神色越冷，后来干脆直接把圣旨扔给了陆玉璋：“陆知府好福气啊，能享齐人之福。” 她记得她离开京都之前，陆玉璋跟这个赵珂并没有什么往来，皇上却为她们二人赐婚了，而且上面写着，她和赵珂一同嫁给陆玉璋，至于谁做妻谁做妾，上面可没说。 陆玉璋一惊，他以为皇上的圣旨是给他和赵珂赐婚，不让他跟姜茶成亲，可姜茶是什么意思？ 他展开圣旨一看，瞬间明白了，原来皇上并没有阻止他娶姜茶，反而还成全了他，让他一日同娶两女。 姜茶早就说过，她不给人做妾，也不愿跟别人一同分享一个男人，若是那样，不如放弃。 “这不是我的意思。”他立刻跟姜茶解释。 姜茶哼了一声，她是有点生气，可她也愿意相信，这不是陆玉璋的本意，“可是你敢违抗圣旨吗？” “拖延就是。”陆玉璋无奈。 赵珂听了这话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陆公子，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来之前，陆家八抬大轿娶我进门，你弟弟陆承贤还替你跟我拜堂成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这话不仅姜茶震惊，就连陆玉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盯着陆珂：“我不是跟英王府退亲了吗？你怎么还能嫁过去呢！谁娶的你，你跟谁过日子去，我不要你，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哪有人家不娶，楞要强嫁过来的！” 他就差把“恬不知耻”四个字甩到陆珂脸上了。 谁知陆珂走过去，拽住陆玉璋的手臂：“相公，你不要这样，我们是拜过天地了，我也已经给公婆敬过茶，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知道你跟姜姑娘深爱彼此，我愿意做平妻！” 姜茶心里烦躁，双手抱着手臂，转过身去，不想看陆玉璋跟别的女子拉拉扯扯，她不经意间瞧见城门口的墙上贴着七八张的海捕文书，有逃奴，有杀了人的凶手，还有江洋大盗，最后两个人是附近龙盘山上的山匪头目。 那几个人的画像，其中还有个女子，相貌清丽。 她十分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愿意做土匪？还被通缉，这得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事才会被通缉？ 陆玉璋很发愁，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执拗。 他耐着性子告诉陆珂：“不管皇上赐婚没赐婚，郡主，我都不会跟你有什么的。你回去吧。” 说完，陆玉璋头也不回的拉住姜茶的手，跟她上了马车。 姜茶要甩开陆玉璋的手，奈何对方牵的很紧，根本就甩不开。 安修竹在马背上吃瓜好半天，他刮了刮鼻子忍不住策马上前提醒陆珂：“郡主，我师父跟陆知府相爱多年，你何必非要在人家中间插一杠子，有什么意思？就算是强行跟了陆知府，也注定守活寡，如果我是你，我就成全人家。” 赵珂擦了眼泪，本就心情不好，有人撞上来，她就狠狠怼安修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讲话？” 安修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是谁？我是云州郡主的徒弟，我最了解我师父，我师父是绝不会把陆知府让给你的。与其蹉跎一生，不如早点寻找自己的真爱。” 前面马车已经开动，安修竹踢了马肚子，也离开了。 赵珂赶忙上了自己的马车，也跟了上去，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走，就算是一块石头，焐上十年八年也能焐热。 后面不远处，骏马背上一男一女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两人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妖艳的红衣，都带着鬼面具，张扬邪肆的看着车队离开。 那男子道：“有意思，这赵珂是英王之女，另外一个女的便是咱们王府的主人云州郡主。” 那女子道：“我瞧着那个新来的陆知府也有几分颜色，做我的压寨夫婿正好。” “哈哈哈哈……那咱们就抢过来！那两个郡主就给哥哥做压寨夫人，我瞧着姿色都不错。” 这一对男女正是海捕文书中的山匪头子云钦和云思，是兄妹二人。 两人大模大样的进城，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例行检查，要求二人摘下面具。 二人十分配合的摘下面具，露出平平无奇的面容。 “进去吧。” 两人身后跟着十来个穿着普通，都赶着车的人，他们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长相老实憨厚，对守城的士兵点头哈腰。 他们的车上拉的都是野鸡野兔还有各种野味，还有晒干的蘑菇之类的东西，看样子像是进城卖山货的百姓，都接受了例行检查。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的手掌虎口处都有老茧，是长年使用刀剑所致，可是那些守城的士兵只顾着检查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是否违规了，根本没仔细看人。 一伙人进了城，直奔东市。 陆玉璋还在马车里跟姜茶解释来之前他去英王府退亲的事情。 姜茶无奈的靠在他肩膀上：“你到底惹了多少桃花？我以为白落尘死了就没别人缠着你了。没想到又出来一个更难缠的。” 陆玉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我会劝她离开的。” 没多久，郡主府便到了。 姜茶跟陆玉璋一下车，就发现赵珂也跟来了，并且就站在马车旁边，丫鬟搀扶着她，身后跟着护卫和丫鬟婆子，随时准备进来。 陆玉璋早就发现了，跟着赵珂来的丫鬟婆子还有护卫有一半都是宁远侯府的人。 姜茶直接跟陆玉璋道：“我不想让她住我家。” 陆玉璋用高大的身形挡住赵珂的视线：“不妥，云州城并不太平，龙盘山上盘踞着几千人的土匪，还时不时的进城劫掠，城内也有地痞恶霸，乞丐也拉帮结派，十分嚣张，她住在外面不安全。若是出点什么事，我们就说不清了。” 姜茶一阵头痛，她虽不喜赵珂，可也不想让她在自己地盘上出事。 第236章 我已入了陆家族谱 姜茶盯了赵珂好半天，不情愿的指了指门口：“进去吧，不过你要看清楚，这里是郡主府，不是陆玉璋的陆府。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在这里你跟陆玉璋都是客人，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恶心我的事。” 赵珂轻轻点了点头，但心里已经把姜茶骂了一百遍了，她早晚怂恿陆玉璋搬回自家的住处，才不做什么上门女婿呢。 “相公，你没有宅子吗？”赵珂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玉璋拧眉回答：“没有，这郡主府从前是云州王云鹏举的府邸，占地极广，这里住上几千口人都不成问题，我没必要出去住，你若不愿住这里，可自行离去。” 他说话很不客气。 赵珂有些难堪，对方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呀，她悄悄看来一眼姜茶，姜茶也没有要替她打圆场说好话的意思。 她只能尴尬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样不是有上门的嫌疑吗？你是知府，怎可如此？” 陆玉璋轻轻哼了一声：“我看谁敢这么说！” 姜茶抬眼瞧见府里的护卫一半穿着铠甲，一般穿着黑衣，再仔细看，才发觉穿着铠甲的那一拨人是宣王赵炎借给她的祖云波等人。 姜茶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还没走？” 祖云波恭敬抱拳：“郡主，陆知府，王爷早就告诉过属下，云州不太平，让我们先留下，什么时候回去，等郡主和陆知府决定。” 陆玉璋嗯了一声：“他说的不错，云州有点乱，十几年时间，已经有好几个知府死在任上了，我带来了五十个人，连同宣王的护卫，加起来才一百个护卫，府邸这么大，远远不够，我已经跟陆府借了点人，过几日就到了。” 姜茶捏着下巴：“从本地招人不行吗？” 陆玉璋摇头：“人心难测，本地人排斥我们这些外地人。” 姜茶抱怨：“皇上是怎么想的，把这种地方赐给我，我看他就想让我死在云州。” 她一脸不悦的进府，后面的人也都跟着进去了。 祖云波往门外瞧了一眼，一对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女站在不远处，正往这边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云州不像京都，地皮贵寸土寸金，一般的宅邸面积有限。 云州地广人稀，山地平原各占一半，所以这个府邸面积相当大，逛园子都要骑马。 而且当年云州王修建这座府邸用了三年多时间才建造完成，府内建筑都是园林规格，雅致，大气。 云州王世袭百年，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不断的建造维护，到现在府内建筑百余座，姜茶跟陆玉璋根本就住不过来。 姜茶那二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用。 自从李叔李婶她们到达云州以来，到现在好几个月，也不过修缮了三十多座建筑，而且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 姜茶来之前，只知道云州王府邸很大，但到底多大，她心里没数。 进来之后瞧见这气派宏伟的朝阳殿，才发现是她格局小了。 这规模快赶上皇宫了，她顿时觉得自己给李叔的二十万两太少了，这样的府邸，这么多建筑，二百万两也不够造的。 “云州王可真有钱。”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看着这高大宏伟的朝阳殿，姜茶觉得二十万两修缮这一个，都不大够。 陆玉璋呵呵一笑：“喜欢不？” 姜茶点头：“喜欢，大气！我本来还打算在外面建造几个作坊，专门制药，现在看来，这府里的屋子都用不完，根本不用去外面造房子。” 陆玉璋嗯了一声：“一造一百个作坊都够用了。” 朝阳殿是一栋三层的建筑，东西长都有五十米了，进深也有十米，十分的辉煌大气。 就连后面跟进来的赵珂都觉得这朝阳殿，都快赶上皇宫的宣政殿了，可比英王府待客的紫薇阁气派多了。 她觉得姜茶配不上这么宏伟的建筑。 钱英跟姜永安也都喜笑颜开，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闺女呀，我们可跟着你享福啦，我们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么好的地方，还能住在里面，从前想都不敢想。你看这朝阳殿，就算来几百人做客都没问题。” 姜茶查看屋子里的摆设十分讲究，木料都是一等一的，也都重新刷过漆面正对着大门的正堂，左右两边摆着一溜的高背太师椅，两把椅子中间还有个小桌，可以放茶水点心之类的。 主位上的桌椅更加讲究，宽一点大一点，彰显主人的身份。 大殿右侧也是待客的雅座，窗下是一张宽大的罗汉床，罗汉床上中间摆着矮桌，矮桌上面有一张百年的木制棋盘。 对面是两把太师椅，再往右边的高脚桌上摆着几盆花，含苞未放，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绿意。 门口左边是一间书房，靠墙的一溜是一排书架，但上面没有书，空空的。书架前面摆着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像那么一回事。 钱英拉着姜茶左看又看：“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大，咱们都住不过来。对了你的住处在后面，是整个府邸最好的，我带你去，可远了。” 陆玉璋眼睛含笑：“我做主，咱俩住回雁楼。” 姜茶眯着眸子看向陆玉璋：“住一块？” 合适吗？ 陆玉璋点头：“嗯，咱们就要成亲了，自然要住一块，我挑了好日子，下月二十六，而且喜帖也都发出去了，到时就看云州的贵人们来不来了。” 赵珂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发现姜茶也不抵触未成亲就跟陆玉璋住一起。 那她呢？她都跟陆玉璋拜堂了，她算什么？ “相公，那我住哪里？” 姜茶和陆玉璋齐齐看过来，姜茶脸色不大好看：“你不许叫他相公。” 陆玉璋也冷淡的提醒对方，眼中的反感更加浓厚：“不错，以后你叫我陆知府便可。等会儿我会给你休书一封，以后你若遇到良人，可以随意嫁娶。” 赵珂眼眶红了：“不，我已经入了陆家族谱，我就是你的人。我也不奢求别的，每日能看到你便可，你们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恩爱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如刀绞，她多希望她的丈夫疼爱她呀。 第237章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 陆玉璋看向赵珂身后陆家派来的的丫鬟仆妇，眸色逐渐深沉。 二十个丫鬟仆妇都低下头，不敢跟陆玉璋对视，为首的那个仆妇走上前来，硬着头皮给陆玉璋施礼：“世子爷，是夫人派我们来的，您别恼，少夫人已经进门了，大事已成，您就接纳了吧。” 陆玉璋脸色更冷，周遭气势压人，让那些丫鬟仆妇都不敢直视，他扫过陆家派来的所有人：“你们都听好了，我母亲给我娶的妻子，并未经过我同意，所以我是不会承认的。但她既然来了我也不会不管，你们最好考虑清楚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我会给她安排好住处，等天气暖和了，我会派人送她回去。再给她休书一封，以后，她是嫁人还是做什么，一概跟我无关。” 李嬷嬷为难的很，她从前也是在罗见霜身边伺候的，她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设法让陆玉璋跟赵珂圆房，她当时并不想来，可是夫人身边办事能力强的也就是她了。 她看多了陆玉璋为了婚事跟夫人较劲，也知道陆世子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可是她的家人都捏在夫人手里，她也没办法。 “世子，您别为难奴婢们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是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你把我们赶回去，把少夫人赶回去，我们就都没命了。” 陆玉璋拧眉训斥：“我说过，我不承认赵珂，你们以后别叫她少夫人，你们的少夫人，是云州郡主姜茶，知道了吗？” 对方语气凌厉强势，不容拒绝，李嬷嬷只好顺从：“是，世子。那奴婢们以后就称呼她为赵郡主，奴婢请求世子不要休了赵郡主，夫人很喜欢赵郡主，还擅自做主让赵郡主入了陆家的族谱……” “怎么处理这件事，还用不着你来教本官！”陆玉璋冷冷的扫了李嬷嬷等人一眼。 李嬷嬷等人顿时不敢再跟陆玉璋争辩了。 赵珂眼见没经过自己同意，陆玉璋就处置了她，心里委屈的很，她所求的都不是跟陆玉璋同床共枕，只是做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对方居然连这么卑微的要求都要拒绝，可真是绝情呀。 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她身边的侍女瞧见了，忍不住上来跟陆玉璋吵架：“世子爷也太过分了！我们家小姐好歹是郡主，身份尊贵，岂是你随意可以羞辱的？我们小姐是你们家下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说不认就不认的！而且王爷还入宫求了赐婚圣旨，也不是你一封休书能打发的。要想让我们小姐离开陆家，除非有皇上的圣旨，否则我们小姐永远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那丫鬟气鼓鼓的瞪着陆玉璋，还把圣旨展开给陆玉璋看，她伸长脖子，一点也不服输的架势，让陆玉璋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陆玉璋语气依旧冷淡：“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姜茶有些烦躁，扭头跟李婶道：“你去安排她住下。” 李婶态度不是很友好，走到赵珂面前：“赵郡主，请吧。” 赵珂并不急着走，她走向姜茶：“你是不是想把我安排到荒凉破败的房子里，让我自己知难而退？” 姜茶都不想搭理她：“你想住那样的房子，我可以让人给你找一间，满足你。” 陆珂目光中带着敌意：“你！……哼，云州郡主，我不会放弃的。我想好了，你我都是郡主，都在皇上的赐婚圣旨上，我不做妾了，我要做平妻！我绝不会输给你。” 姜茶气呼呼的看了一眼陆玉璋，陆玉璋也一脸郁闷和无奈，对方非要如此，他也没办法呀，他两手一摊：“这是你的府邸，怎么安排你说了算。” 赵珂从旁边的侍女手里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直接塞给姜茶：“我要租你的房子，这是租金，你拿着，我要自己挑房子住。” 李婶气不过，上前理论：“这郡主府是我们郡主的，可不是大街上的菜，你想挑哪个就挑哪个，你爱住就住，不爱住你就去外面住，没人求着你留下来。” 她又把荷包从姜茶手里拿过来，强硬的还给了赵珂。 赵珂倔强的再次塞给姜茶：“我就是要租。” 姜茶掂量掂量手里的荷包，直接给了李婶：“李婶这些日子也辛苦了，这些就当是给你的赏赐，你带她下去，安排好住处。”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收了租金，当场赏赐给下人，既是对她的轻视，又是对李婶做法的肯定和鼓励。 有李婶在，一定能把赵珂安排妥当。 钱英瞧见了赵珂如此的不要脸，便走出来给李婶出主意：“找个最远的地方让她住！” 李婶从前对钱英很看不上，但这次却很赞成她的说法，她冲着钱英福身行礼：“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带赵郡主过去。” 钱英指着赵珂的鼻子威胁：“你要是敢跟我女儿抢男人，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女儿女婿不好意思出手对付你一个弱女子，我可没有那么不好意思，对付你这种人，老娘有的是手段！正好我在京都听说了不少大户人家的阴私手段，就在你身上一个一个的试！” 赵珂鄙夷的看了钱英一眼，微微勾唇，并未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她还坦然的接受了挑战：“好啊，我等着。” 钱英气坏了，指着赵珂辱骂：“贱人还敢应战，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我可提醒你，这是我女儿的地盘，你吃饭喝水都得交钱！我们可不白养你。” 赵珂看不下去，她质问陆玉璋：“世子，你就看着她们这么欺负我们家小姐？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陆玉璋冷飕飕回答她：“这是郡主府，不是陆府，我做不了主。” 那丫鬟嘴皮子利索的很，一点不害怕的跟陆玉璋讲道理：“奴婢自然知道，可是我家小姐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养着她，所以我们家小姐的衣食住行，都由你来负责。” “她不是我妻子，我自然用不着负责，你们爱住就住，不爱住就去外面找地方。”陆玉璋才不上当，他站的离姜茶近一点，拉着姜茶道，“走，去咱们住的地方瞧瞧去，你不满意我们再改。” 第238太欺负人 回雁楼是个建筑群，也是个封闭的大院子，主楼是个三层的建筑，规模比朝阳殿略大，毕竟是府邸主人的住所，自然要最大。 主楼周围错落分布着七座小一点的建筑，都是平房，但盖得也相当有气势，七座建筑有库房，有男仆、女仆的住处，还有护卫的住所，以及厨房、练功房，以及一处专门留给主人的子嗣住的稍大一点的院子。 陆玉璋带着姜茶参观，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你那二十万两银子，有一半用在回雁楼，装修的很精致奢华，咱们住的一定要舒服。” 姜茶看了一圈，对回雁楼十分满意：“钱没白花。” 主楼的堂屋十分宽敞，跟一个篮球场差不多，大的她都有些不习惯。 陆玉璋介绍：“咱们回雁楼里的家具摆设，都是让工匠定制的，全新的。卧房也准备了两个，如果你愿意咱们未成亲就住一起，那咱们就一起住东边那间卧房，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一人一间。” 姜茶嘿嘿一笑：“住一块吧。” 陆玉璋满意的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的卧房在楼上，床特别大！而且主楼屋顶上也能上去，那里视野特别宽阔，能俯瞰整个府邸。” …… 李婶带着赵珂以及赵珂带来的仆从护卫等五十人，走了快一炷香，才停下脚步：“这里是微风楼，非常安静，也修缮过了，能住人。你们就住这里吧。” 赵珂拧眉看着这微风楼，主楼是一座两层建筑，东西一共五间，前面两侧各有几间厢房，她们这些人住下是没有问题。 问题是距离陆玉璋所在的回雁楼也太远了，步行一来一回就要半个时辰。 丫鬟明镜抱怨：“这也太远了，小姐，她们是存心把我们扔这么远的，这不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吗？” 赵珂打量的功夫，她带来的几个婆子就已经打开屋门进去查看了，屋子倒是修葺过，里面倒是干净整洁，只不过家具一看都是旧的，虽然桌椅什么的不至于缺胳膊少腿，但掉漆是免不了的。 而且只有家具没有日常用品，就比如说，被褥，锅碗瓢盆都没有。 李嬷嬷瞧了空荡荡的房间，更加生气了，从屋子里出来就跟赵珂禀报：“小姐，里面什么都没有，她们也太欺负人了，奴婢这就去跟世子要！世上没有这么狠心的男人！” 赵珂也进去看了一眼，屋子干净，不漏风漏雨，家具也干净，一看就是收拾过的，她虽然恼恨姜茶，可姜茶没有把她赶出去，也算仁至义尽了：“罢了，缺什么咱自己买吧。李嬷嬷，你多带几个人，去外面采买，把大家要用的东西都采买回来。先住下再说。” 李嬷嬷长叹一声：“小姐，咱五十口子人，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要钱，咱带来的钱可花不了多长时间。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赵珂凄惨一笑：“那怎么办？你跟世子要，他会给吗？你们都瞧见世子那绝情的样子了，能让我留下，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李嬷嬷瞧着一院子的丫鬟奴才，就替赵珂发愁：“小姐您不能那么心善，心善之人哪有活路啊，您等着，奴婢带几个人去跟世子要！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就不信世子真的不管您！” “就没这么欺负人的，看看这冷锅冷灶的，别说饭菜了，连口热水都没有。瞧瞧头顶的日头，都过了午时，我们连在哪里吃饭都不知道，我找他去！” 她抬脚走到外面，给外面的奴才丫鬟们分派任务，让奴才们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让丫鬟们归置小姐带来的东西，又吩咐两个小丫鬟给主子弄点水喝。 她自己带着几个人去找陆玉璋去了。 …… 姜茶跟陆玉璋刚准备吃饭，就听李婶在外边正跟一个侍卫说什么。 “怎么这么点事还来问主子，把她们赶走不就行了？咱们郡主给她个地方住就已经是大发善心了，她还打算怎么着？吃我们郡主喝我们郡主的？我们郡主可不是那大善人，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去。” 姜茶跟陆玉璋放下筷子，走到门口，就瞧见一个燕南飞跟李婶正跟一个面生的侍卫说话。 姜茶认得此人，是祖云波手下的一个士兵，叫柴大江的。 陆玉璋问：“出什么事了？” 柴大江朝陆玉璋跟姜茶抱拳禀报：“赵郡主身边的李嬷嬷带人来要被褥和锅碗瓢盆等物，说微风楼什么都没有，没法住人，若是不给，她就带着赵郡主搬到咱们回雁楼来住。” 姜茶十分反感：“瞧你惹的麻烦。” 陆玉璋两手一摊：“夫人，你快些打发了她们，别让她们过来烦咱们了。” 他也不想跟赵珂有过多的来往，干脆转身进去继续吃饭了，他还不管了呢，省的惹一身骚。 姜茶吩咐李婶：“你带她们去库房，缺什么，让她们自己取，实在没有的，让她们自己想办法。” 李婶不大愿意：“郡主，您也太好心了，她都欺负到咱头上来了。咱能容她住下，就已经是咱心胸宽广了，她怎么还有脸来要这要那。” 姜茶扭头看了一眼陆玉璋：“先把人安置好，以后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不过我能做的也就是给她提供点东西，别的我也不会多照顾她。你让转告她的人，最好安分些，没事不要出去，云州并不太平，若是非要出门，务必多带点人。” 李婶不大高兴的跟柴大江去打发李嬷嬷了。 姜茶重新坐到桌前，心情就郁闷了好多：“我瞧着她也是个倔强的，恐怕轻易不会离开你。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陆玉璋无奈的很：“夫人体谅为夫吧，云州形势不容乐观，每个山头都有山匪，加起来不下万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够我忙的了，家里的事情你就来处置好了，我信得过你。” 姜茶嗯了一声，陆玉璋说的她也知道，她从宣州来的时候路上就遇到过几波强盗，好在赵炎派了人护送，那些山匪不敢靠前，要不然，她也不能顺利抵达。 不多时，李婶就回来了：“夫人，赵郡主的人也忒不知足了，竟然跟咱们要厨子。” 第239章 奴隶荣华 李婶跟姜茶发牢骚：“咱们哪有多余的厨子呀，现在老孙老马都在厨房，两个人管着百十口人的饭菜，我还得去帮忙，根本腾不出人手来给她们。这赵郡主也真是，把您跟大人当什么了？缺什么都跟咱们要，也太过分了。” 姜茶捏着下巴嗯了一声，听李婶继续发牢骚。 李婶跟姜茶念叨：“这赵郡主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样下去可不行，郡主，奴婢刚才自己做主把郡主的人敲打了一番，让她们以后少麻烦咱们。若是对她们太好，她们会得寸进尺的。” 就在这时，李星轻手轻脚的进来了，朝着姜茶施礼之后开口：“郡主，荣华和荣晋求见。” 姜茶一冷，在闹海思搜索了一番，根本没这号人物：“荣华和荣晋？” 李星微微一笑，提醒姜茶：“郡主忘了？在明齐国云京，您不是买了三个奴隶吗，死了一个，活下来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三岁半的小男娃，年轻男子叫荣华，那个小孩子叫荣晋，他们二人是堂兄弟。您买了之后就没过问，安公子就一直照顾他们，一段时日过去，两兄弟身体养的差不多了。他们不好意思一直白吃白喝，就想找点事情做。这不，荣华一听说郡主要开作坊，立刻就来了。” 姜茶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两个人：“你不提，我还忘了呢，让他们进来。我记得买他们的时候，这个荣华可说过，他最会挣钱了。” 不多时李星带着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身高细长，比起在笼子里被售卖的时候，没了惶恐和害怕，多了从容和沉静，而且洗干净了，看着也挺好看的，只是脸上的刺字十分醒目，生生破坏了美感。 荣华手里牵着一个三岁多的男童，那男童乖巧可爱，一双眼睛没有乱看，规矩学的极好。 两人双双跪在姜茶面前，以额头触地，态度十分虔诚恭敬： “荣华拜见郡主。” “荣晋拜见郡主。” “起来回话。”姜茶不是什么大规矩的人，对方只要态度端正就行了，她看着这兄弟二人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看面相还挺良善的，尤其是荣华，历经磨难，家人散落四方，还能如此平静，十分难得。 两人谢过姜茶以后才起来，姜茶就对两人的好感更加浓厚了，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规矩学的真好。 “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姜茶不忙着给两人安排差事，先考察一下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再说，尤其是那个小的，才三岁多，道都走不利索，能做什么？ 荣华恭敬应下：“是，小人乃是明齐国夏康郡人，家中时代经商，家族传承七百多年，积累下数不尽的财富。族中先人也偶有读书做官之人。因为家族财富惊人，因而权贵也拉拢荣家。小人乃是荣家下一代家主，自幼在祖父的悉心教导之下学习经商之术。三年前宫中吴贵妃派人拉拢荣家，想让荣家支持三皇子争夺储位，祖父没有同意。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没过多久，荣家就因为违规贩卖私盐，损毁朝廷利益，瞒报赋税被查抄。上千万两的家财被尽数充公，荣家的钱庄、布庄、盐路、米粮等无数商铺都被查抄。荣氏一族千余口人成为阶下囚，族中男女被陆续发卖往各州各郡，有不少被打死病死饿死，我因为生病没人买，就遇上了郡主。” 姜茶听得很认真，怪不得人家看起来气度不凡，原来是大家族的继承人。 荣华十分感激：“荣华本已病入膏肓，没有几日好活，多亏郡主收留小人，用贵重的药材救活小人，还照顾弟弟，荣华感激不尽。若是郡主有所差遣，荣华必当全力以赴。” 姜茶轻轻点头：“说的倒是挺好，不过我得看看你的办事能力到底如何。” 荣华双眼有些发光，知道自己有事情做了：“郡主有何吩咐？” “眼下，郡主府刚刚开府，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不管是护卫还是侍女男仆，各处都缺人。我还想开个大型的制药作坊，这哪儿哪儿都需要人手。可是云州形势复杂，人心不稳，匪患横行，怎么才能招到可信之人为我所用，你可有什么想法？” 姜茶发现，小荣晋一直盯着她手边的一碟糕点看，但嘴唇紧抿，模样乖巧。 她就朝着小荣晋勾勾手。 荣晋松开兄长的手，跑到姜茶身边，磕头。 姜茶把她提溜起来，把一盘糕点往桌子边缘推了推，还亲手递给他两块。 小荣晋并不忙着接过来，先抱拳道谢：“谢郡主赏赐。” 然后他才伸出小手接过糕点，又站了回去，也没忙着吃，而是认真的听姜茶和荣华说话。 荣华说了自己的想法：“郡主要用很多的人，小人粗略估计，郡主若想撑起这偌大的府邸，至少也要两千人，其中护卫一千人，男仆二百，女仆一百。剩余七百人是作坊劳工。这么多人最好从当地招募。云州虽乱，百姓亦穷困甚至有偷盗抢掠恶习。但毕竟心善之人多。只要多加甄别，必能招募到合适的人选。” 姜茶还真没想过她的郡主府到底需要多少人，见荣华说的头头是道：“这样，你具体说一说。” 姜茶让李星搬来圆凳，请荣华坐下说，还让李星带着小荣晋出去玩。 两人相谈甚欢。 姜茶知道以她身边人的本事，撑不起这个郡主府，她需要有能耐的人。 在荣华眼里，眼前的这个郡主比他年纪还要小，却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从一个乡下女子变成县主，又称为郡主，这女子可谓是人中龙凤。且郡主胸怀宽广，爱才惜才，没有因为他是奴籍就鄙视他。 他是何其有幸才遇到这样的主子。 对于经营和管理，姜茶是不大懂，她开个小小的医馆还行，管理这么大的郡主府，跟开个大作坊，她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现在有个内行人在眼前，姜茶也不觉得睁眼瞎了，好像隐约找到了门路。 不过三日时间，郡主府招募各路人马的布告，就贴满了云州城的大街小巷。 第240章 休书 一连半月，陆玉璋跟姜茶都是各忙各的，姜茶忙着招募人手，着手把制药作坊开起来。 陆玉璋忙着治理云州历任知府流下来的弊病。 每日两人都是天黑才回到回雁楼。 这日，姜茶凑巧就跟陆玉璋在大门口遇上了，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往里走。 姜茶随口问他：“最近你手底下那些官员都还配合吗？” 陆玉璋略显疲惫，每日他天不亮就出门了，天黑才回来，忙的脚不沾地，连一日三餐都是在衙门吃的。 “还行吧，刺史和通判已经投诚了，王通判把军中将军副将和参将的名单都交上来了，明日我便可去军中查看一下。各县的县令这两日也会到，到时候把皇上的旨意颁发下去，再看成效。眼下最要紧的是龙盘山的匪患。据各县报上来的公文，我估计龙盘山的匪患并非一盘散沙，而是当年云州王留下的人马，十几年过去，当初那两千人的残余，至少发展到三四千人了。” 姜茶也替他发愁：“那些山匪打家劫舍之后往山里一藏，谁能抓住？” 陆玉璋道：“正是如此，所以云州匪患十余年过去，历任知府都束手无策，我打算让皇上派兵过来，争取歼灭之。”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回雁楼门口就瞧见多日不见的赵珂跟明镜站在门口，明镜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好像是送吃食来了。 姜茶的脸色立刻就不大好看了，路玉璋也是拧眉看着赵珂。 赵珂瞧见陆玉璋过来，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屈膝行礼：“世子您回来了？我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他们都说你不在，我还以为他们在骗我，原来是真的不在。” 姜茶发现赵珂神情自然，没有一点不自在，好像这是她家门口，而陆玉璋是她的什么人。 她轻咳一声，打断了赵珂的思路：“你找我相公有什么事？” 赵珂朝着姜茶施礼：“郡主，我相公如此辛苦，我是来给相公送吃食的。” 陆玉璋冷淡的瞧着赵珂，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打算给赵珂一封休书的，这一忙就给忘了。 “进来吧。”陆玉璋淡淡道，同时拉起姜茶的手往里走，故意让赵珂瞧见他多疼爱姜茶，心里只有姜茶。 赵珂表情为不可见的龟裂的一点，她心里十分难过，瞧见前面两人十指相扣，就觉得是姜茶这几日一定在陆玉璋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自己若是再不来陆玉璋面前刷点存在感，估计陆玉璋就把她忘干净了。 进了殿内，赵珂不用陆玉璋允许，反客为主的从明镜手里接过食盒，把食盒掀开就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世子，这是我亲手做的。我来之前，跟母亲打听了你的喜好，特意做了这几道你喜欢的小菜，还望你不要嫌弃。” 陆玉璋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阻止她：“不必了，这些你拿回去自己吃吧。我让你来是给你休书一封，你就不要再以我夫人的身份自居了。” 赵珂的手一顿，她自然记得此事，半个月以来她天天等着陆玉璋的休书，可是没有等来。她便以为陆玉璋改了主意，打算接纳她了。也以为陆玉璋说服了姜茶，她已经想过了，她做平妻也行。 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站在那里伤心的盯着陆玉璋。 姜茶走过去，把她拿出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去，还把食盒盖子盖好：“以后你不要白费功夫了，赵郡主，他的性子你应该知道，他不愿意的没人能强迫他。拿了休书赶紧回京都去吧。” 姜茶也冷着个脸，就连李星李月都对赵珂没有好脸色，两个丫鬟一脸戒备的盯着赵珂，觉得她真不要脸。若不是姜茶跟陆玉璋都在，她们俩早就把赵珂骂出去了。 不多时，陆玉璋写好一封休书，一式两份，还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了印章。 他把两份都拿过来，李星很有眼力见的把笔墨也拿了过来，方便赵珂签字。 陆玉璋双手捧着休书：“赵郡主，你签字吧，签了字咱们就一别两宽，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赵珂咬着唇，任凭眼泪滴落在休书上，打湿了一大片，她执拗的不肯签字，甚至突然把休书抢过来，撕得粉碎。 “我不要被你休了，我也不跟你和离，陆玉璋，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我听你的，不打扰你了，你要你肯让我待在你身边，我保证不打扰你了，好不好。” 她甚至不顾廉耻的跪下，拉扯着陆玉璋的衣服连连恳求。 李星李月不用吩咐，两人立刻上前拉开了赵珂。 陆玉璋冷声道：“不可能！赵珂，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最好想清楚这一点，休书你不要，和离你也不要，你这样赖着我，我也不会接纳你。带她出去！” 李星李月一左一右把赵珂给拖拽了出去。 李婶随后进来，把食盒提走了。 姜茶头疼的很：“真是一个狗皮膏药啊，怎么一个郡主还能这么死皮赖脸的？” 陆玉璋哼了一声：“我再写一封休书给她就是。” 姜茶烦躁的跟他走到书桌旁：“你写了她还会撕掉，这人怎么这么执拗？” 说心里话，姜茶真想直接弄死她，这么讨厌。 回雁楼院门口外，李婶把食盒重重的放在地上，态度严厉的警告赵珂：“赵郡主，以后你不要来郡主面前讨好大人，我们郡主好欺负，我们可不是摆设，您若再来，我们当奴婢的也不会跟您客气。您也瞧见了，大人对您没想法，我若是您，我就拿了休书收拾行李回京都，另找个好人家嫁了。” 李婶说完就盯着赵珂，等她离开。 赵珂执拗的不肯走：“我是不会死心的，我跟世子是皇上赐婚，是光明正大，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又没有犯错，我不走。” 李星李月看不下去，李星上前道：“你好歹是个郡主，怎么这般没脸没皮？大人都说了，让你回去，你这人还赖在这里不走，你不会以为你赖在这里不走，大人就接纳你了吧？哼，做梦吧你。” 第241章 被羞辱了 赵珂委屈的直掉眼泪，她倔强的瞪着李星李月等人，不知道怎么回嘴。 倒是明镜，嘴皮子还算利索，不甘示弱的跟李星李月吵。 她瞧见主子掉眼泪，就低头告诉赵珂：“郡主别担心，有奴婢在，不会让她们欺负了咱们的。您可是皇上赐婚，世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们不承认咱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李星李月听了这个就不愿意，几个人的吵架声把回雁楼的下人都给吸引过来了，还过来不少侍卫，大家自然都是向着姜茶的，一个个脸上都是嘲讽的表情，明明都是护卫都是下人，却没有一个人把赵珂当主子的，甚至都忘了她是一个郡主。 李星双手叉腰指着赵珂跟明镜：“你们也瞧见了，这里不欢迎你们，以后你们别来了。我看你们也是没长脑子，明明知道大人只宠我们郡主，你来了也是自讨苦吃，大人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李月也嘲讽她：“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要我说，你们就不该来云州！你们明明知道大人满心满眼都是我们郡主，还往前凑，这不是自己自讨没趣吗？” 赵珂受不了这羞辱，捂着脸跑了。 明镜气坏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你们等着瞧吧就，说不定世子对你们家郡主就是一时的兴趣。毕竟你们家郡主是乡下女出身，身份低贱，她怎么能跟我们家郡主比，我们家郡主那才是真正的名门贵女，出身高贵，我们郡主出身皇族，跟世子才是真的登对！” “说什么呢你！”李星李月从扫地的小厮手里抢过扫帚朝着明镜就打过来了。 明镜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吧？姜茶早晚被抛弃！” “是吗，我看现在你们郡主就被抛弃了！” 李星李月追出去好远，直到看不见明镜人影了才返回来。 两人回来以后发现姜茶跟陆玉璋站在门口，别的下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李星李月两人觉得替姜茶出了一口恶气，十分解气，就上前去汇报战斗结果。 李星兴奋的告诉姜茶：“她也太不要脸了，这是郡主的地盘，她还来勾引大人，真是太过分也太蠢了。郡主心善，不跟她一般见识，奴婢可不能看着郡主受这样的闲气。她要是再敢来，奴婢就把她打出去，看她还敢不敢来。” 李月抬眸瞧着陆玉璋：“大人，奴婢不会让她缠着你的，这样的人，奴婢见一次就打一次。” 陆玉璋抿唇不语，赵珂就不该来，他的母亲不该擅自做主让赵珂进门。 姜茶看他出身，扯了他一下：“别担心了，说不定她会知难而退的。” 陆玉璋嗯了一声，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赵珂这个人他不了解，但他在京都的时候已经退了亲，赵珂却依旧选择嫁给他，可见这个人是非常执拗的，不达目的就不罢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李星跟姜茶念叨：“让奴婢说，还是郡主您对她太好了，让她觉得您随随便便就能拿捏，还能到您面前来勾引大人，您放心，奴婢等会儿就让我爹吩咐下去，不许给微风楼的人饭吃，让她们自生自灭去，吃着您喝着您的，还要跟您抢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们郡主多厉害。就不知道自己在谁地盘上。” 李月十分赞同：“对，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不懂啊？” 俩丫鬟这么说，让陆玉璋越发觉得对不起姜茶：“我今天不该让她进来。” 回到屋里，陆玉璋把重新写好的一封休书交给李月：“去送给赵郡主。” 李月痛快的接过休书：“奴婢一定亲手交给她。” 姜茶看向那封休书，觉得简直就是对赵珂的羞辱，不过也没办法，这是对方自找的。她是不会同情一点的，她也看不惯赵珂这种把男人当做唯一奋斗目标的做法。 如果是她，最多象征性的难过几日，差不多就行了。 毕竟她哭闹不休只会让人家厌烦，争取不来半点好处。 微风楼。 赵珂哭了一路，眼睛都哭肿了。 到了自己的微风楼，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本来这次送饭菜是打算留下跟陆玉璋一起吃饭的，甚至她不介意跟姜茶一起吃饭，跟她一起侍奉陆玉璋。 陆玉璋让她进去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 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在陆玉璋心里半点地位也没有。 “明镜，我不想活了，我本来以为我嫁给了他，他就能把我当做妻子来看，就算不爱我，也能跟我客客气气。这样，时间一长，他肯定能对我好。就算是一块石头，我也能焐热。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直接给我休书，呜呜呜……” 下人们瞧见赵珂哭着回来，谁也不敢上前问，都同情的看着赵珂跑进去。 陆家的下人都摇头，小声嘟囔：“当初郡主就不该嫁进来。” 英王府的下人都愤愤不平：“世子也太欺负人了！” 可是抱怨归抱怨，谁也没有要替赵珂出头的意思。 李嬷嬷跟了进去，低声询问了怎么回事，她就吩咐明镜：“你去给郡主弄些吃的，这里你别管了。” 明镜担忧的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赵珂扑进李嬷嬷的怀中哭的很凶，眼泪都把李嬷嬷的衣襟打湿了。 李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是母亲身边的心腹，母亲不放心，特意派李嬷嬷来帮衬赵珂的。 李嬷嬷轻轻拍着赵珂的背：“咱来的时候，你婆母不是说了吗？世子是个执拗的人，认准一个人就死不回头，你当时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有信心让世子喜欢上你，怎么才一次郡主就要放弃吗？” 赵珂抬起头来：“不，我不要放弃，我听嬷嬷的，嬷嬷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刚才若是我听了嬷嬷的话，不去打扰世子，也不会受如此羞辱。” 李嬷嬷拿出帕子给赵珂擦了眼泪：“嬷嬷会帮郡主的，郡主稍安勿躁，咱们等一段时间再说，总有机会。”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明镜在外面禀报：“郡主，世子身边的李月来了。” 第242章 休书拿好 赵珂一下子慌了，她红着眼抬头看李嬷嬷：“她又来羞辱我了，嬷嬷，连她的丫鬟都来羞辱我。世子也不管！” 李嬷嬷眼神决绝，她语气坚定冷厉的安抚赵珂：“郡主莫慌，奴婢去打发她，您在此好好呆着，不用出去。” 赵珂委屈的点头答应，李嬷嬷便起身出去了。 赵珂走到卧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李嬷嬷在英王妃身边当差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根本没有把李月放在眼里，瞧见李月态度十分倨傲，尤其是瞧见李月手里的东西，她几乎是用鼻孔看人：“是李月姑娘啊，有什么事吗？” 李月瞧见对方这态度，就有些生气，寄人篱下还不殷勤点，居然这样无礼。 “李嬷嬷，赵郡主呢？”李月态度也强不到哪里去，人家都这么对她了，她也没必要上赶着讨好，毕竟本来就是来羞辱赵珂的。 李嬷嬷哼了一声：“郡主身体不适，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旁边的明镜也没好气的怼李月：“说了就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她甚至在找东西，一旦李月说什么对郡主不敬的话，她就打人。转了一圈，她把一个鸡毛掸子拿在手里，眼神凶的很。 李月白了一眼，对明镜的行为并不在意，只要明镜敢动手，她就敢找人把她们这些人直接赶出郡主府去。 她瞧了一眼，屋子里没有赵珂，不过她眼尖，瞧见卧房门口有一个影子，想必那就是赵珂在偷听了。 李嬷嬷按下明镜的手，还把她手里的鸡毛掸子给抢下来，放在一旁。 明镜很不服气：“嬷嬷，你不知道她们刚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 李嬷嬷只是用眼神跟她交流，并没有说什么。 李月哼笑一声，颇为得意：“你们最好想清楚，这可是我们云州郡主的地盘，你们若不怕被赶出去，就尽管动手。” 明镜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还跺脚，一点办法也没有，气鼓鼓的使劲瞪着李月，恨不得把对法瞪出一个窟窿来。 李嬷嬷催促：“李姑娘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会转告郡主的。” 李月把手里的休书递给李嬷嬷：“这是大人给的休书，你转交给你们郡主，让她尽快离开，大人说，不管多久，他都不会承认赵郡主的。” 李嬷嬷不慌不忙的打开休书，瞧了一眼，心里也是气坏了，世子跟郡主是圣上赐婚，世子竟然私自做主休了郡主，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她淡淡的合上休书，下一秒就撕了。 李月一点也不吃惊，这就在她预料之中：“撕了也没用，大人是不会接纳赵郡主的。” 李嬷嬷强势提醒李月：“世子写休书乃是抗旨，我家郡主跟世子的婚事是皇上下旨赐婚的，我们郡主也是宁远侯府八抬大轿三书六礼聘入侯府的，是正经的世子夫人。世子若是想退了这门婚事，就请请旨跟皇上说。别在写这些没用的休书一封一封的往这边送了。我们郡主只认圣旨。” 李月果然生气了：“圣旨？哼！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以为大人不会请旨吗？大人早就写了折子递上去了。你们拖延时间也没用，拖的越久，大人就越讨厌你们郡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这点小心思！有本事别在我们郡主府住着呀，我看你们还怎么勾引大人！” “慢走不送！”明镜凶狠的赶人。 李月也没多留，抬脚就走。 赵珂从卧房里出来，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不过她眼睛依旧红红的：“还是嬷嬷有法子。” 李嬷嬷拉住赵珂的手：“郡主别担心，咱们一步一步来，太心急了，世子只会反感，咱们总能找到机会，让世子知道您的好的。” 赵珂轻轻点头：“我听嬷嬷的。” 李月气呼呼回到回雁楼。 姜茶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她们又把休书撕了？” 李月犯愁的点头：“奴婢没用。” 姜茶并不意外，这在她预料之中。 微风楼。 赵珂一人坐在窗前发愣，春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烛火迎风摇曳。 明镜端着两碟小菜进来：“郡主，吃些东西吧。奴婢刚刚听说明日云州有庙会，不如明日咱们出去散散心吧，总在这郡主府里带着，会憋出病来的。” 赵珂嗯了一声：“天气暖和了，又到了换季的时候，我想给世子做两套寝衣，明日出门去买些布料跟绣线。” 明镜噘着嘴，不大爱听，就算是做了，世子也不会穿，何必费那功夫？ 她走到门口廊下跟李嬷嬷念叨这件事：“您快去劝劝郡主吧，咱们别自己找不痛快了，您是没见今日郡主在回雁楼受的那委屈，郡主长这么大，就没被人那样羞辱过，给世子做寝衣，世子肯定不穿，到时候又被羞辱一顿。” 李嬷嬷瞥她一眼：“你懂什么，就算是世子不穿，也要恶心一下那云州郡主，也让那云州郡主知道，都是郡主，我们郡主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不像她，就会点医术骗了个郡主当。到底咱们郡主才是真正的高门贵女，才是跟世子相配的那个人。世子也早晚会看到咱郡主的好。” 明镜不理解：“嬷嬷，您也赞成郡主飞蛾扑火？” 李嬷嬷纠正：“这不叫飞蛾扑火，这叫日久见人心。” 明镜噘着嘴不大认同：“可是云州郡主跟世子也有两年多了，这算不算日久？” 李嬷嬷戳了她一下：“你懂什么？郡主喜欢世子，咱们做奴婢的，就要想方设法的帮郡主得到，而不是拖后腿，知道吗？你去通知护卫明日跟郡主出门。” 明镜只能叹口气：“嬷嬷，你明明知道世子不会要那件寝衣，为何还支持郡主做呀？” 李嬷嬷斜睨她一眼：“你年纪还小，不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世子跟云州郡主的感情也不是一日之间突然那么好的。更不会突然变不好了，我们就是要一点一点的离间她们，日子久了他们必然生出嫌隙来，到时候咱们郡主就有机会了。要有耐心，知道吗？” 第243章 被盯上 这日一早，姜茶在大门口等着荣华请来的贵客，几个人是荣家从前放在九冥朝的几个管事，主要负责荣家在九冥朝的商路。 荣家被抄家，这几个管事因为不在明齐国而躲过一劫，这两年多来一直不敢跟荣家联系，也不敢回明齐国自投罗网，所以就在外面继续支撑荣家的产业。 荣华对姜茶的信任十分感激，姜茶没有怀疑他利用姜茶让荣家产业起死回生，他觉得姜茶是个很有格局之人。 那几个管事还没来，姜茶就瞧见侧门那边出来一辆马车，是赵珂的马车。 马车后面跟着二十个护卫，这些护卫姜茶见过，是入城那日跟在赵珂车后的，应该是英王府给赵珂的人。 姜茶唇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赵珂这是打算出门？ 紧跟着赵珂就从大门里面出来了，今日她特意戴了很素淡的幕篱，配合她一身淡青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淡雅如菊。 姜茶和赵珂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姜茶饶有兴致的瞧着赵珂，唇角勾起，浅笑了一下。 不但赵珂瞧见姜茶的表情了，就连明镜跟李嬷嬷都瞧见了，赵珂还没怎么着，俩奴婢就有些炸毛了，看着姜茶十分不顺眼，挑眉瞪眼的望着姜茶。 若不是赵珂在这里，俩人就上去跟姜茶理论了。 赵珂以为对方是在嘲笑她，就走上前去不快的问她：“你笑什么？” 姜茶收起笑容：“我笑你是自讨苦吃，我跟玉璋不是提醒过你，最好不要出门吗？云州现在不太平，山里的山匪入城了，玉璋正派人四处搜捕那些山匪。你这个时候出门不大合适，若是遇到危险，你这几个人可不够人家砍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的好。” 赵珂瞧着自己的护卫颇为得意的告诉姜茶：“这些人都是我父王送给我的，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碰上再多山匪我也不怕。再说他们能一路保护我平安到达云州，足以说明他们的本事。你呀多虑了。” 姜茶无奈挑眉：“随你，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珂哼了一声：“我不会怪你的，只要不是你暗害我，我是不会有事的。” 说话的功夫，明镜跟李嬷嬷对姜茶也是横眉冷对，表情十分恶劣。 姜茶就装作没看见，不过李星李月心胸可就没有那么宽广了，两人对着李嬷嬷跟明镜挑眉瞪眼，十分凶恶。 李月还大声的嘲讽：“外面可是危险的很，我可听说了，有好几个富户的千金被山匪掳走了，都再也没能回来。赵郡主这么如花似玉，比那些千金小姐看着还好看。若是被人盯上……那可就惨咯！” 姜茶没有制止，因为她觉得李月说的太对了，赵珂出门确实危险。 她眼看着赵珂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朝着云州最繁华的街道去了。 赵珂走了没多久，大街上就来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青棚马车，姜茶还以为是哪个过路的，谁知马车在郡主府门前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三位中年男子。 荣家的三位大管事都不年轻了，看年纪都是四十多岁，都穿着深色的锦缎袍服，他们的袍服半旧，十分低调，连护卫小厮都没带，甚至有一个人亲自驾车。 看三人的样子，姜茶还以为三人都是某个小店的掌柜，这穿的也太普通了。 三人瞧见荣华，老泪纵横，若不是在门外，要注意是否被人盯上，三人就直接给荣华跪下了。 “少东家！” 三人不认得姜茶，却也能猜出，这位容貌张扬的女子一定就是云州新来的郡主。 三人抱拳给姜茶见礼，甚至因为姜茶收留荣华，还给姜茶跪下了。 “里面说话。” 姜茶对三人很客气，也大概能猜到三人为何穿的这么低调，一个原因便是主子荣华如今是奴籍，他们要低调，另一个原因肯定是云州山匪横行，他们穿的太好会引来觊觎，说不定就被抢丧命了。 …… 赵珂的马车其实还算奢华，最起码在云州这样的地方，这样奢华的马车不多，她一出现在响水街上，就被许多人注意到了，很多人都在好奇这是谁家的马车，怎么没见过。 一男一女就在一家客栈的窗口瞧见赵珂的马车从这里经过。穿红衣的女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哥，你要的人现在出来了，要动手吗？” 黑衣男子捏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赵珂的马车，这时候赵珂正好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欣赏街道上的景色，端庄漂亮的面容，安静自然的神态，跟云州土生土长的贵女不同。 自有一股娇柔的味道，让黑衣男子十分眼馋：“嗯，动手。” 他就随手打了一个响指，街道上不少闲散溜达的壮汉就各自放下手里的活计，朝赵珂的马车看过来。 赵珂的马车在一家布庄门前停下，她戴好幕篱扶着明镜的手下车，动作优雅身姿曼妙，虽然戴着幕篱，但浑身上下也散发着贵气，一看就与众不同。 黑衣男子打了一个口哨，街道上的粗野男人们，就停下了脚步，各自在自己的位置观察。 赵珂自然听见这不怀好意的口哨，她抬头找寻了一番，瞧见茶楼窗口一个黑衣男子，看上去还算俊朗，却流里流气的，让人心生反感。 她厌烦的收回视线，想起姜茶的提醒，心里就觉得隐隐不安，或许她今日不该出来，让下人买布料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她还是觉得给陆玉璋做贴身的衣物，还是她亲自出来挑选布料的好。 她加快脚步走进布庄：“买了赶紧回去。” 李嬷嬷跟明镜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恶意，两人一左一右的护住赵珂，不让店里的其他客人接近赵珂。 赵珂今日虽然穿着低调，可浑身上下的贵气难以掩饰，衣服的布料是云州的小姐们从未见过的，走路的姿势也十分优雅，她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掌柜的，给我那些做里衣的料子。”这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门口偷听的汉子，心里直痒痒。 第244章 杀无赦 赵珂自然听到门口那汉子吃吃的笑声了，甚至她还回头瞧了一眼，那汉子冲着她贪婪得露出一口的大黄牙，猥琐，衣服松松垮垮，还露出一片胸口，胸口上的黑毛十分浓密，那汉子甚至还把衣服又拉开了些，光天化日之下就明目张胆的调戏，真是恶心。 那汉子跟她来了个对视，赵珂全身恶汉，一股子害怕的感觉从脚底爬上来，迅速占据她的全身。 这种害怕，比见了恶鬼还要让人觉得无助。 真不该不听姜茶的话。 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小声的跟李嬷嬷道：“你快让护卫进来，贴身保护！” 李嬷嬷胆子要比赵珂大多了，她也瞧见门口的猥琐汉子，她怒瞪那人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门口猥琐汉子一下子就恼了，好像是他收到了巨大的侮辱，他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表情特别凶悍，指着李嬷嬷，一副就要打人的架势。 他啐了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老不死的，多管闲事，她穿成这样出来不就是给老子看的吗？老子还要摸呢！” “哈哈哈……” 周围一阵哄笑声，搞得李嬷嬷也害怕了，她在王府当差多年，也未曾见过这种性情恶劣之人，很明显的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什么借口都不找，就要调戏民女。 她没想到云州是这样的。 赵珂听了也害怕，拿着手里的一卷白色布料心里紧张的很，生怕下一秒那男子就扑过来，撕了她。 那汉子流里流气的走了过来，还伸出手要去揭开赵珂头上的幕篱，被李嬷嬷狠狠打了一下。 “放肆！知道我们郡主是什么人吗，也敢动手？来人！” 门外的护卫早就听到了动静，他们提着刀就要闯进来，可是也不知哪里冲出来的一大群流民把这家布庄门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护卫干着急，甚至都拔刀了吓唬那些流民：“都闪开！别挡路！” 那些流民就跟聋了一样，还跟疯了一样的拥挤推搡，甚至还有人起哄，说护卫仗势欺人，紧挨着护卫的人直接跟那些护卫抢刀。 场面十分混乱。 赵珂、明镜和李嬷嬷个弱女子被堵在布庄里面出不去。 赵珂被明镜和李嬷嬷护在身后，怀里还抱着那一卷白色丝绸布料，不肯放手。 她满脸恐惧：“嬷嬷怎么办啊？” 她都后悔死了，她知道云州治安不好，也没想到差劲到这种地步，她着急的看着外面的护卫，护卫已经被乱民按在地上打了。 眼看无人相救，赵珂大喊一声：“我是知府大人陆玉璋的夫人，我看谁敢动手！” 那汉子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狂妄：“你是陆知府的夫人呀，我还是陆知府的小舅子呢！” 李嬷嬷眼看主子就要遭殃了，心急如焚，瞧见那些护卫还畏首畏尾怕伤了百姓，就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郡主都要遭殃了，还不赶紧进来！” 那些被按在地上打的护卫有一个才反应过来，这些根本不是什么流民不是什么百姓，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首领用尽全力把身上的人都弹开，喊了一句：“杀进去！救郡主！” 那些护卫也都是高手，有人下令，自然无所顾忌，再说陆玉璋是知府，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那正要对明镜和李嬷嬷动手动脚的汉子顿时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门口外，龙盘山的人已经被杀了好几个，双方已经打起来了。而且那些护卫真是高手。 他倒是没想到，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条街上有很多龙盘山的人，就算是明抢也要给小王爷抢走这个女人。 “给老子挡住！” 说完他凶狠的上前一把抓住明镜，另一手抓住李嬷嬷，高高举起，硬生生给扔了出去。 李嬷嬷跟明镜落在人群里，砸倒了一片赵珂的护卫，流民这个时候又趁机反攻，又阻挡了一波护卫的脚步。 “你不要过来！”赵珂一个劲的往后退，就算是遇到这样的危险，她依旧不肯放弃怀中的布料，甚至用布料去砸那个汉子，“滚开，滚开呀！” 那汉子一把抓住布料，夺过来，扔在地上。 “小娘子，跟我走吧，做我们小王爷的压寨夫人，不会亏待你的。” 那些护卫总算是还有点用，就在赵珂被那汉子拉入怀中的时候，两个护卫杀出人群闯了进来，照着那汉子的门面就杀了过去。 那汉子把赵珂扔到身后，还笑嘻嘻的告诉赵珂：“小娘子，等着我打发了他们就来跟你快活。” 两个护卫没想到这汉子竟然是个高手，看上去邋里邋遢衣衫不整的，身手却十分滑溜，不但出手狠辣，而且身法快速，一人对两个也戳戳有余。 更多的护卫闯了进来，把赵珂护在身后。 但街上涌来的流民也更多了，把外面的护卫又团团包围，因为地方小，护卫施展不开，所以进展不快。 赵珂看了也着急，这些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们都是坏人，杀无赦！” 几名护卫把赵珂护在中间，慢慢的往外挪，最外面的护卫已经开始杀人了，而且是杀红眼那种。 不大功夫流民倒下了不少，布庄门口血流成河，就连屋子里的汉子都被三四个护卫围攻，处于下风了。 这边动静太大，陆玉璋就在附近跟几个下边的知县查看什么情况，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让燕南飞过来查看。 燕南飞禀报了情况，陆玉璋拧着眉赶过来，瞧见了马车里瑟瑟发抖的赵珂。 “世子……” 陆玉璋很是恼怒：“好好的不在府里呆着，出来做什么？我没跟你说过吗？外面很乱！” 赵珂手里还抱着那一卷白色的丝绸布料，只是被人踩脏了，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只是想买点布料给你做一套寝衣，呜呜呜……” 她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清白都差点没了，对方不但没有半点安慰，还这么训斥她。 她难过极了，想叫出那个在心里呼唤千遍万变的称呼“相公”，可是她不敢，怕对方转身就走：“世子，你能送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