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另娶,神医毒妃带两崽杀疯了》 第1章 王妃又偷汉子了! 东晋十七年,凛冬已至,大雪纷飞。 晋王府张灯结彩,满目鲜红——今日是晋王的大喜之日。 宋瓷刚刚睁开眼,就被人从房中拽出来,狠狠地推倒在雪地中。绣花鞋重重地踩在她的手背上,脚尖还用力旋转了好几下! “贱人!敢阻我好事!” 钻心的痛,顿时传遍全身! 好家伙! 刚穿越就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宋瓷来不及发懵,一把拽着女人的脚腕,将她也重重地拽倒在地! 她随之骑了上去,左右开弓就打了起来,“来啊!继续打啊!你怎么嘚瑟不起来了?” “苏小姐……” 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连忙将她们拽开,将苏雪柔扶起来。 “你对王爷做出那样的事,真以为嫁入王府,王爷会让你好过?” 她满目狰狞,“王爷还在前院招待宾客!她体内的药很快就会发作,你们给我好好‘伺候’晋王妃!” 苏雪柔哆哆嗦嗦刚走,宋瓷便身子一软。 体内果真一股子火热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她手脚无力,又一次被推倒在地。 两个壮汉淫笑着蹲下,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撕拉”一声,她的嫁衣与里衣被层层撕开! 大红色的肚兜下,肌肤白皙胜雪! “滚开!” 两个男人激动地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晋王妃,苏小姐把下人都撤走了,咱们尽管快活!” 臭烘烘的嘴,急吼吼地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宋瓷干呕一声,当机立断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又狠又准地刺进了男人的脖子里! “啊……” 两道惨叫声同时响起! 紧接着,宋瓷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了。 一个臭男人捂着鲜血不断的脖子倒在一旁,另外一人则被踹飞出去! 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宋瓷眼前。 她仰头看去—— 男人清瘦挺拔,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唯有那双冷傲的黑眸,散发着冰冷蚀骨的寒意! “你是谁?” 宋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还未站稳便一头扎进了男人怀中。 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根本没有认出这位便是她的新婚夫君,晋王谢沉! “长得还不错,给我做解药正合适。” 她勾着男人的下巴。 体内的药,使她迫切的想要这个男人! 谢沉负手而立, “宋瓷,如今学会了装疯卖傻?” “新婚之夜,背着本王偷人?” 看着雪地中奄奄一息的两个男人,他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原来安陵郡主果然如传闻那般,玩得很花啊!” 大手缓缓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他的手指一点点在收紧。 “宋瓷,你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窒息的感觉,令宋瓷瞬间清醒过来! 面前这个男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晋王! “你是谢沉!” “认出本王了?” 谢沉俊脸黑沉,“这场戏演得不错!本王如你所愿,来了。你想怎样?” 演戏? 他以为她险些被那两个壮汉欺负,是为了逼他来新房? 宋瓷想骂人,谁知一开口,便是控制不住的一声嘤咛! “我想睡你,行了吧!” 她主送投怀送抱,两具身子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欲色,逐渐填满了她的眸子。 没料到她突然来这招,谢沉立刻松开手推开她,“滚开!” “本王多看你一眼都恶心!” “那就别看好了!等会子我会熄灯的!反正我也不想睡你,只是我被人下薬了,迫切需要人给我解毒!” 趁 他不备,宋瓷立刻点了他的穴位,气喘吁吁的把他拖进新房。 谢沉全身麻痹不能动弹。 眼睁睁看着她熄灯、扒开他的锦服,温热的身子覆在他的身上。 他一声闷哼,被迫看着黑暗中女人起起伏伏的动作,俊脸越来越黑! 他堂堂晋王,今晚居然被自己的王妃给……强上了? 而且还只是把他当作解毒的工具人! …… 五年后。 晋王府又一次张灯结彩——今日是谢沉纳侧妃的日子。 前院宾客云集,后院也笑语不断。 唯有暗香园,一片漆黑。 一只小崽儿费力地拖着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从后门拖进了寝房。 床边地板上,已经躺着一名昏睡的男人了。 为了给娘亲“省事”,小崽儿还顺手扒了两人的外衣! “狗王爷今日纳侧妃,不把娘亲当回事!他纳一个侧妃,我就给娘亲送两个美男子!让他戴绿帽子!” 他是娘亲的宝宝。 宋家宝宝,有仇必报! 小崽崽开心地拍手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活像是年画中走出来的娃娃! 为了给娘亲出口恶气,他要去“会一会”那个 侧妃! 他前脚刚摸黑离开,后脚宋瓷就推门而入。 看着床边躺着两个年轻男人,她一脸错愕,下意识喊道,“昭昭?” 这是宝贝儿子做的好事吧! 她找遍暗香园,也没找到昭昭,便知道这个小兔崽儿一定溜去前院看热闹了。 五年前她因为“强睡了”谢沉,那狗男人恼羞成怒,新仇旧账一起算,把她禁足暗香园整整五年! 五年中,他不许任何人伺候,还断了暗香园的月例,目的便是要让她自生自灭。 虽然昭昭素来机灵,几次溜出去也没有被发现。 可今晚人多眼杂,万一儿子被人发现…… 她心下不安,刚要去把那小兔崽儿抓回来,谁知身后的两名男人便醒了过来。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王妃,苏侧妃新进门,大发慈悲给王妃送了喜酒和饭菜过来,让王妃也沾沾喜气!” 宋瓷还未来得及应声,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 下人看着她身后只着里衣的两个男人,又看了看宋瓷,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去,“来人啊!不好了!王妃,王妃她又偷汉子了!” 第2章 苏侧妃偷汉子了! 下人脚步飞快,径直跑向暖春园去了。 宋瓷追了几步,打算先处理掉那两个“罪魁祸首”。 刚将人送走回到房间,穿着一身嫁衣的苏雪柔便已经出现在门口。 她不过是个侧妃,按理不能穿正红色的嫁衣,可她穿得那么明目张胆。那一身绚烂而又深沉的红,还是刺痛了宋瓷的双眸。 苏雪柔撑着门,将宋瓷堵在了房中,二话不说便吩咐身后的婆子上前搜房。 “王妃姐姐也别怪罪。适才妹妹听闻,这暗香园似乎有贼人。” 她面上带笑,眼中带狠,“王爷这会子还在招待宾客呢,咱们也不能让这点子小事,惊扰了王爷不是?” “住手!” 见婆子当真要搜房,宋瓷一拍桌子拦下来了。 她没有搭理苏雪柔,只冲婆子厉声喝道,“混账东西!本王妃的寝房,也是你们可以擅闯的?滚出去!” 没想到她一如五年前的暴脾气。 婆子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苏雪柔。 “王妃姐姐。妹妹也是关心姐姐的安危啊!” 她倒也聪明,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污蔑堂堂晋王妃“偷汉子”。 因此,只说有贼人闯入暗香园。 等抓到人了…… 就算宋瓷有一百张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姐姐独居暗香园,身边又没个下人伺候。不像妹妹的暖春园,王爷早早的将下人都安置好了,我什么都不必操心。” 这是炫耀来了。 宋瓷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唇舌! 她看着踌躇着不知该退下还是继续的婆子,上前便是清脆的两个耳光。 “老货!这里是什么地儿?也轮得到你撒野?” 这一记耳光不但打在了婆子脸上,也仿佛打在了苏雪柔脸上! 她说了那么多,宋瓷这个贱人都视她如空气! 眼下还打了她的人,指桑骂槐地骂了她! “本王妃脾气好,今晚又是王爷的大喜之日,本王妃不想给你难堪。滚吧!” 宋瓷说打就打。 婆子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知道这位安陵郡主素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不等苏雪柔吩咐,婆子便连忙后退几步,退出了门外。 见状,苏雪柔一张小脸愈发难看! “王妃姐姐,妹妹不过是关心你的安危……” “本王妃没事。苏侧妃也亲眼看过了,请回吧。” 宋瓷下了逐客令。 苏雪柔咬着牙不甘心地退了几步,突然又转身看着宋瓷,“王妃姐姐,可还记得五年前的事?” 记得啊,她怎么不记得呢—— 五年前拜苏雪柔所赐 ,她刚嫁入晋王府,便险些被两个王八蛋欺负! 这笔账,她还没有与苏雪柔清算呢! 原她是想着谢沉解了她的禁足后,再去找苏雪柔算账。但眼下她非要往她的枪口上撞,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啊! “当然记得。本王妃,永生不忘。” 宋瓷面露微笑。 她上前,轻轻拍了拍苏雪柔的肩膀,又认真地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妹妹好不容易嫁入王府。今晚,是个好日子。” “你想做什么?” 苏雪柔推开她的手,警惕地后退两步。 拜宋瓷所赐。 五年前她本该与她同一日进王府。 可这个女人寻死觅活,闹得人尽皆知。 皇室要脸,谢沉要脸。 无奈之下,苏雪柔进王府的日子被推迟了。 这一推,便是整整五年。 “本王妃只是恭贺你罢了。夜深了,你该回去等着王爷宠幸了吧?” “可是我分明听说,这暗香园有两个不明身份、还穿着里衣的陌生男人……不知王妃姐姐,今晚可瞧见了?” 没有抓到这个贱人的把柄,苏雪柔不甘心! 说着,她又快步往里屋走去,“许是藏在床底下了?” “这等贼人不除,姐姐的安危如何保证?” 宋瓷站在原地,并未阻拦。 那两人她已经送走了。 就算苏雪柔搜遍整个房间,也找不出半根男人毛来! 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苏雪柔心下突然有些不安——莫非,真是一场误会? 她抬眼看向门外的下人,眼神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连忙点头,又冲宋瓷挤眼,还指了指里屋。 苏雪柔冷哼一声,抬脚进了里屋。 这时,身后传来宋瓷慵懒的声音,“本王妃的寝房,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若苏侧妃执意要进去,便是在污蔑本王妃。” “后果,你想过吗?”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使苏雪柔脚步一顿。 今日她若搜了宋瓷的房间,便等于立了威,今后在王府能站稳脚跟; 可若什么都搜不出来,那便是以下犯上! 她回头看着宋瓷,只见这个女人虽未动怒,可气势逼人…… “不过本王妃也不喜欢被人怀疑。若苏侧妃执意怀疑本王妃房中窝藏了贼人,那便进来看个仔细吧。” 宋瓷微微一笑,主动掀开了帘子。 她主动相邀,与苏雪柔擅闯搜房,是两个概念! 苏雪柔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进屋环视一圈,仔细看过床下和柜子…… 的确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这下苏侧妃可放心了?” 对上 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苏雪柔脸色微微一变,挤出一丝笑意,“既然姐姐没事,妹妹自然也就放心了。” “姐姐说得不错,王爷应该要回房了,妹妹该回去伺候王爷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了宋瓷一眼,拂袖而去。 刚出暗香园,她便一耳光将方才报信的下人打翻在地,“蠢东西!也不看仔细些!害得本侧妃丢脸!” 下人委屈喊冤,却被苏雪柔吩咐婆子拖下去了。 她攥着锦帕,独自一人往暖春园而去。 谁知刚走了没几步,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体内,好似有一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烧,越燃越旺! 她双腿一软,竟是有些难受的嘤咛一声! 苏雪柔夹着腿,扶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一名小厮路过,见她满脸通红,连忙问道,“苏侧妃,您这是怎么了?” 苏雪柔好似失去了理智,一把抱住小厮便亲了上去! 小厮被吓坏了! 他尖叫着想要摆脱苏雪柔。 奈何也不知她一个娇弱小姐,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力气,竟是硬生生将那小厮按倒在地。 随后开始疯狂的撕扯他的衣物! 小厮大声喊“救命”,惊动了不少人,纷纷前来看热闹。 机灵的下人,早已去给谢沉回话,说是苏侧妃在偷汉子…… 第3章 狗男人想让她死! 前院。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听完下人回话,谢沉一张脸已经黑沉如水。 偷汉子? 怎么又是偷汉子! 五年前他大婚,宋瓷偷汉子; 五年后纳侧妃,苏雪柔又偷汉子?! 相同的情形,相同的套路…… 他果真命里带绿不成? 因为太用力,手中的酒杯“嘭”的一声,碎了。 看着手心瞬间鲜血如注,一旁的下人被吓得惊呼一声,谢沉却面不改色。 他冷着脸,快步往后院而去。 此时,后院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中,多是王府下人,还有在园子里三两结对散步的一些朝廷命妇、名门闺秀。 “救救我……” 人群中,小厮疯狂求救! 可压着他的人是苏雪柔,王府下人谁敢动她? 一旁的贵妇和小姐们,自然也都捂着嘴看热闹——谁让苏雪柔平日里在这个圈子里,本就不招人喜欢? 她高高在上,她自以为是,她眼高于顶,她处处以“晋王妃”自处。 平日里那些个与她交好的小姐们,这会子也是避之不及。 见谢沉来了,众人赶紧退散。 可也仅仅只是退了几步,纷纷驻足看戏。 “王爷!救命啊!” 小厮好似看到了救星,哭着喊道,“奴才也不知苏 侧妃怎么了!不是奴才主动的,王爷明鉴啊……” 他身上衣物已经被拔了个光,只剩一条亵裤了。 谢沉走近时,苏雪柔正如饥似渴地扒小厮的亵裤! 他一把将苏雪柔拽起来,冷着脸吩咐下人将小厮拖下去,“混账东西!竟敢勾引侧妃,淫乱后院!拉下去杖责三十,赶出王府!” 今晚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有大概猜测。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必须要维护苏雪柔的名声。 如此,才是维护他的颜面! “今晚到底是谁陷害苏侧妃,本王定会查清楚!都散了吧。” 谢沉脱下外衣,将衣不蔽体的苏雪柔包裹的严严实实,抱着她离开了。 身后,那些个命妇们还在小声议论。 “晋王对苏侧妃是真爱啊!” “是啊,都这样了居然还护着苏侧妃!” “……” 送苏雪柔回了暖春园,谢沉便立刻放下她,吩咐下人请太医。 看着她躺在地板上,难受的扭动着…… 那情形,怎么看都与五年前的宋瓷差不多。 只是,宋瓷可没有扑倒小厮啊! 而是扑倒了他! “今晚苏侧妃怎么会离开新房?发生了什么?” 他冷声质问。 苏雪柔的贴身丫鬟秋雨哭着跪了下去,“王爷,您要给侧妃娘娘做主啊!今 晚有人亲眼看到,王妃房中有两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侧妃担心王妃,便赶着去查看情况,谁知……” 她忙将今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谢沉。 “王妃?” 谢沉微微眯了眯眼。 他已经四年不曾踏足暗香园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还不安分?! “照顾好侧妃。” 他起身,面色阴沉的离开了暖春园。 他前脚刚走,后脚昭昭便扒拉着窗沿,皱眉看着房中还在扭动的苏雪柔。 他顺着墙根蹲下来,两只小手手在随身携带的小挎包中摸索起来,“敢害我娘亲?看我不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 暗香园位于王府最偏僻之处。 这会子,宋瓷正想去将昭昭找回来,谁知院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响,打破了黑夜中的寂静。 她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愠怒的黑眸。 “王爷?” “王妃,好久不见啊。” 谢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 黑色,衬托的宋瓷肌肤愈发雪白。 她身影窈窕,面容姣好,甚至比五年前还要明艳动人! 与谢沉想象中面黄肌瘦的模样,出入不小啊! 见到谢沉,宋瓷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个狗男人虽可恨,但那一张俊脸的确不像是凡人。 但失神紧 紧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放在衣袖的右手,已经悄然多了一把匕首。 狗男人五年未来,一来便是来者不善的模样…… 今晚苏雪柔来给她下马威不成,被她“反杀”,谢沉立马就来了,肯定是为苏雪柔出气的吧? 宋瓷故作镇定,“王爷可是有事?” “不如你先告诉本王,你今晚都做了什么好事?” 谢沉长腿一迈,逼得宋瓷被迫后退了一步,身子却已经贴在了柱子上。 他身形高大挺拔,整个人将宋瓷笼罩其中,强大的压迫力笼罩下来,就连宋瓷都有些招架不住——不愧是人见人怕的活阎王! 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而后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本王留着你,可不是让你为祸王府。” 窒息的感觉涌上来,宋瓷难受地掰他的手,“狗男人!你松手!” “既然你活着不安分,不如安静的做个死人吧。” 一名黑影悄然靠近,恭敬地呈上一只酒杯。 谢沉接过酒杯,“五年前你我大婚,那杯合欢酒还未来得及对饮,便已经圆房。不如今晚补上那杯合欢酒?” 浓郁的酒香散发出醉人的清甜。 可宋瓷立刻就嗅出了不对劲——这酒有毒! 谢沉这个狗男人,今晚当真想让她死! 她挣扎着,艰难的别过脸咬 紧牙关,“我不喝。” “由不得你!” 谢沉手上力气加重,掰开她的嘴就要往里灌。 就算是吓唬她,也要让她长长记性! 让她知道这晋王府,究竟谁才是大小王! 他力气之大,捏的她脸颊剧痛! 毒酒顺着她紧闭的唇角流淌下来,湿了胸前一大片。 宋瓷忍无可忍,用力一脚踩中了他的脚尖! 怕他感觉不到疼,她还尽全力旋转了一下脚尖。 谢沉吃痛,下意识松开了她。 宋瓷手肘一撞膝盖一顶,正好顶在他的大腿根…… 不给谢沉反应的机会,她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鲜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抱歉啊王爷!你与苏侧妃,今晚恐怕不能圆房了呢!” 谢沉用力抽回手。 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腕,他的脸色阴冷可怕。 大腿根传来的剧痛……让他怒不可遏! 他气得要把她劈成两半,“本王的刀呢?司墨!本王的刀呢?!” 宋瓷舔了舔嘴唇,魅惑而又妖冶。 “宋瓷,你好大的胆子!” 谢沉怒火当头。 他一把拔出司墨腰间的长剑,架在了宋瓷的脖子上,“你眼里还有本王吗?” 谁知这时,一块小石子却突然从墙头飞进来,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的后背! 第4章 保护娘亲的乖宝宝! 谢沉刚要回头,“啪啪啪”又是好几颗石子飞进来,哗啦啦的打在了他的后背! 见他变了脸,司墨连忙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谢沉也放下了手中的剑,转身盯着空无一人的墙头,眼神意味深长。 宋瓷心下明白,这肯定是儿子搞的鬼…… 怕谢沉怀疑,她轻咳一声赶紧说道,“王爷今晚过来,无非就是因为苏侧妃的事。实话说,我不知道苏侧妃怎么了。” “她的确来过暗香园,但是为了来找茬。”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万一儿子等会子当真落在他手中…… 宋瓷着急送这位爷离开,“虽然五年前她暗算我,这笔账我早就忘掉了。” 谢沉显然不信她的话,“你会如此大方?” “我也想报仇啊!奈何王爷将我禁足暗香园五年,我连这扇门都出不去,又如何找她报仇?” 看着她一副无奈的样子,谢沉微微眯了眯眼,“今晚,真不是你做的?” “王爷有证据吗?我若要出手,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收场吧?” 宋瓷蹙眉。 谢沉没有证据,便奈何不得她。 主打就是一个“我不承认,你能怎么样”。 宋瓷的脾气,他也算了解。 当年,她敢为了那人对他下杀手…… 今晚,或许真不是她做的。 “会不会是苏 侧妃见王爷迟迟未归,所以想用这种法子,吸引王爷的注意?” 想到五年前,这个狗男人认为她是在演戏逼他来新房,她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套用在了苏雪柔头上。 谢沉眼眸微微闪。 柔儿,的确喜欢吃醋,占有欲也很强。 “王爷,五年前你威猛厉害!如今这副身子,还吃得消吗?” 宋瓷挑眉,看着谢沉的大腿根,眼里满是嘲讽。 五年前被她“强睡”的羞耻往事,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谢沉老脸一热。 “休要胡言。” 他扫了宋瓷一眼,低喝一声,“如今柔儿进府,你若敢与她过不去,本王决不轻饶!” 说罢,他也顾不得多留,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院门又一次被合上,宋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狗男人!偏心偏的没边了!” 五年前她分明是被苏雪柔陷害,谢沉二话不说将一切怪罪在她头上。 今晚苏雪柔闹出这样的事,他还不假思索的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果然,在不爱你的人面前,你上吊他都以为是在荡秋千! 宋瓷气得踹墙。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 这五年虽被禁足,但她遭遇了好几次刺杀。 也不知是谢沉所为,还是苏雪柔买凶杀人,亦或是其他人。 在晋王府尚且危险重重,更何况 是外面? 昭昭还小,她更不能贸然带他离开,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如今苏雪柔进门,当先来给她下马威…… 只怕今后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了! 宋瓷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只希望前阵子呈给太后的‘礼物’希望她能喜欢!今晚过后,只怕每一日都是行走在刀尖……” 她喃喃自语。 清净了五年的暗香园,怕无法再继续清净下去了。 …… 谢沉刚出暗香园,一只鬼鬼祟祟的小黑影子突然从他面前窜了过去! 速度之快,就连谢沉都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司墨,什么情况?” “主子,好像是一只大黑耗子窜过去了!” 司墨揉了揉眼睛——那“大黑耗子”也太快了点,他也没看清呢! “你才是大黑耗子!你全家都是大黑耗子!” 远远的,一道奶呼呼却气冲冲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中。 谢沉脚步一顿,“是蓁蓁?” 话刚出口,身后就传来稚嫩的一声,“父王?” 谢沉扭头一看,只见蓁蓁一脸疑惑地站在他身后。身上的衣裙皱巴巴的,两只小圆髻也松松垮垮,额前几缕零散的碎发。 白乎乎的脸蛋上,这会子满是污渍。 唯有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仍旧闪亮亮的。 “蓁蓁?!” 谢沉赶紧把她拉进怀中,用衣袖给她擦拭脸上的污渍,也没注意到方才那“大黑耗子”从他面前窜过去了,蓁蓁却是从他身后出来的。 “父王,你喊我干嘛呀?” 方才在苏侧妃的院子里,她发现了一只正要对苏侧妃动手的小家伙。 他们俩因为谁先对动手而意见不合,所以打了起来。 打完后,她跟着那小崽崽来了暗香园,只见这小家伙居然爬墙,用小石子砸父王…… 蓁蓁气得又跟他打了一架。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在这里做什么?” 谢沉面露不悦,“父王告诫过你,不许靠近这边,你把为父的话当耳旁风?” 蓁蓁瘪着小嘴,两只小手委屈巴巴地揉了揉眼睛,“父王,我就是一个人睡不着出来走走,不是故意让父王担心……” 父王快快走开吧,别影响她揍人! 见她可怜巴巴,谢沉心下一软。 是不是最近忙着纳侧妃的事忽略她了,所以女儿才会难受睡不着? “明日父王陪你去骑马。夜深了,快快回去歇息。” 他柔声宽慰道。 “哦……” 蓁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只好委屈巴巴地背着小手手离开了。 那落寞的小背影,看得谢沉心疼不已! “司墨。” 想起宋瓷方才的话,他沉声 吩咐,“去查查,今晚柔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来暗香园,又做了些什么。” “还有暗香园这边,派人盯着。” “是,主子。” 司墨领命而去。 主仆二人离开后,躲在不远处的小小身影,这才麻利地爬上墙边的大树,抱着枝丫从墙头翻了进去。 进门前,他还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娘亲?昭昭可以进来吗?” 昭昭揣着小手手,像个乖宝宝似的,乖巧地站在门外等娘亲来开门。 房门刚打开,乖宝宝第一眼就看到了娘亲手中的棍子…… “娘亲是淑女!淑女动口不动手!” 乖宝宝立刻认错,“昭昭错了!昭昭去面壁思过!” 不等宋瓷说话,小崽儿一溜烟便进了屋,把额头抵在墙上,老老实实开始罚站。 宋瓷哭笑不得。 这个小家伙啊,生来就腹黑。 唯有在她面前,是个可爱的小暖男,是会处处保护娘亲的乖宝宝! “你错哪儿了?” 她拿着棍子走近。 昭昭奶声奶气道,“我不该当‘人牙子’,把人弄进娘亲的房里。不该用石子砸狗王爷,不该跟一个臭丫头打架,我不该对那个侧妃动手!” 宋瓷满头大汗! 好家伙! 这小兔崽儿今晚做的事不少啊! 她汗涔涔地问道,“你对苏侧妃做什么了?!” 第5章 坏爹就是个渣男! “没什么。” 昭昭眨巴着大眼睛,“只是让她屁股生疮了!” 宋瓷:“……” 这小家伙的医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小年纪,便熟读了不少医书,甚至寻常小病他都能治,还自个儿研制了不少五花八门的药。 “睡觉去!明日起没有娘亲的允许,不准擅自离开暗香园!否则娘亲把你的小屁股打开花!” 她用棍子轻轻敲了敲他的小屁股,把他赶去了床上。 昭昭爬上床,嘴里还在为娘亲打抱不平,“娘亲,那个狗王爷……” “不许这样喊他。” 那个狗王爷,到底是昭昭的亲爹! “他是你爹。” “那个狗爹……” 对上宋瓷紧皱的眉头,昭昭撅着小嘴,“那个坏爹,居然娶别的女人,对娘亲一点都不好!” 欺负娘亲的人都不是好人! 有了娘亲还娶别的女人,坏爹就是个渣男! “明日我就让他也屁股生疮!” 宋瓷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捂住小家伙的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日后不许说了!快睡觉!” 谢沉今晚才警告她,不许对苏雪柔怎样。 偏偏昭昭今晚就动手了! 也不知明儿那个狗男人,会不会认为这事儿又是她做的!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天还不亮呢。 谢沉便又出现了,司墨刚打开门,谁知一只圆圆的大脑袋就从一旁探了过来。 “大脑袋”面色不 虞,语气不善,“你们找谁?” 谢沉眉心一拧,“蓁蓁?这么早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想起昨晚小丫头就来过暗香园了。 他心下微微一沉,一把抓住他小小的胳膊,“你看看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你可是晋王府的小郡主,成何体统!” “父王在问你话!” 看她穿着小男孩的寝衣,语气也怪怪的…… 平日里蓁蓁总是软声软气的,这会子却像颗“小炮弹”似的很冲! 不过这丫头平日里就古灵精怪,也喜欢女扮男装。 加之这偌大的晋王府,他只有蓁蓁一个孩子,谢沉便也没有多心,只一双剑眉拧成了麻花。 昭昭小小的身子却微微一僵——完了!这狗王爷怎么又来了啊! 他只是起来小解,怎么又撞到他手中了! 昭昭自打出生就有轻微的夜盲症。 这会子天色还没有亮开,因此他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谢沉的影子,却看不清他的长相。 他喊他蓁蓁…… 他是把他当成昨晚那个力大无比的“女汉子”了吗? 怕被谢沉发现他不是蓁蓁,从而给娘亲惹麻烦…… 昭昭赶紧夹着嗓子,“嘿嘿”一笑,“父,父王,这么早,您来这里做什么?” 听着他别扭的声音,谢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父王自然有事。司墨,送小郡主回去歇息。” “不,不用!” 昭昭小脸一变。 他就住暗香园啊! 如果被送去蓁蓁的院子,不但两人见面又要打起来,他也会被他们发现了! “我自己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昭昭刚想脚底抹油,只听谢沉又冷声吩咐,“父王告诉过你多次,暗香园住着一位疯疯癫癫的女人,你不许靠近!” “若再来暗香园,父王明日便将你送进宫去!” 不知蓁蓁从前可来过暗香园? 可见过那个女人? 她们……可有接触?! 谢沉心下烦躁,对宋瓷的厌恨又多了几分! “哦!父王真讨厌!” 昭昭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你才是疯疯癫癫的女人,你全家都疯疯癫癫! 敢说他娘亲疯疯癫癫? 昨晚还说他是“大黑耗子”呢! 明日一定让他也屁股生疮! 不敢让司墨送他,昭昭连忙转身溜走了——看来等会子又要爬墙溜回来了! 目送小家伙顺着墙根离开后,谢沉这才抬脚进了屋。 房中不见宋瓷,只有小厨房里传来她欢快的歌声,“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说走咱就走啊,地上的谢沉是个狗啊!” 谢沉脚步一顿,一张俊脸拉了下来。 身后的司墨,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会子,宋瓷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她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着,给昭昭做早膳。 这五年她身边无人伺候,换做是从前那高贵的安陵郡主,只怕早就饿死了 。 好在她打小就独立自强,也不习惯有人在身后跟着。 谢沉循着香味儿进来时,宋瓷刚将蒸好的肉包子摆盘。煮熟的玉米鸡蛋、还有一些小菜已经上桌,罐子里还咕嘟咕嘟地炖着牛肉蔬菜羹。 她动作麻利而又熟练,看起来早已做了千百遍。 落在谢沉眼中,却满是不敢置信! 这还是从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陵郡主?! 他不是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往暗香园送东西来? 怎的这女人的早膳,瞧着竟比他吃的还要丰盛营养?!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啊呀!” 宋瓷端着肉包子刚转身,便见谢沉宛如死神似的挡在门口,俊脸比那锅底还要黑呢! 她被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肉包子险些掉落在地,“王爷?你不声不响的做什么呢?” 不知这狗男人来多久了? 可听到她前面那几句怎么唱的? 还有昭昭……他没有发现吧? 宋瓷先发制人,“王爷是耗子变得不成?一点声响都没有。难道王爷不知道,进门前该敲门?” “敲门?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来自己的院子,还需要敲门?” 谢沉眯着眼,眼中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你方才唱什么?再唱一遍本王听听?” 宋瓷一噎,“没唱什么。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就不侮辱王爷的耳朵了。” 她讪笑一声,拿起一个包子递过去,“王爷 可用过早膳了?若不嫌弃,吃一个?” 谢沉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包子,没有伸手去接。 宋瓷尴尬地收回手,“王爷有事?” 这厮该不会是因为,昨晚昭昭让苏雪柔屁股生疮,所以特意来找她的麻烦吧? 宋瓷心虚,转身将盘子放下了。 “你在心虚什么?” 察觉她不如昨晚那般理直气壮,谢沉上前一步,冷厉的气势瞬间迸发! “宋瓷,你若跪下认错,将解药交出来,本王便留你一命!” 跪下认错? 解药? 难不成他果然又是为苏雪柔而来? 可解药在昭昭手中,她也不知是什么解药啊!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又做什么惹恼王爷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她还是晋王妃,从前也是她对不住谢沉在先,态度自然要“卑微”一些。 谢沉强忍怒火,却还是忍不住一把掐住了她纤细修长的脖子,“交出解药,本王饶你不死!” 宋瓷险些窒息! 无奈之下,她只好顺手拿起灶台上的一罐……辣椒粉,递了过去,艰难地说道,“给苏侧妃敷在生疮的地方,一日三次。” “十日内便可好转。” “苏侧妃?生疮?” 谢沉脸色微微一变,“你把柔儿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手指在收紧,宋瓷眼神一震! 好家伙! 既然他不是为苏雪柔而来,那他又是为谁?! 第6章 治一治那狗女人! “说!你对柔儿做了什么?!” 谢沉好似一头被唤醒的猛兽,犀利的目光看得宋瓷心虚躲闪! 她抓着他的手,虚弱地说道,“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听说,苏侧妃屁股生疮,太医治不了。所以才好心想帮帮忙!” 她的确没有对苏雪柔做什么,是宝贝儿子做的…… 但这种时候,她自然要护着儿子! 见她被谢沉掐着脖子,昭昭气得刚要上前,就被宋瓷紧张的眼神屏退了。 昭昭抓着门,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念着:狗王爷,狗王爷,狗王爷! 他气不过,偷偷跑出暗香园,晨光中不知去做什么了。 司墨连忙劝道,“主子,许是误会王妃了!” 眼瞧着宋瓷就要窒息了,谢沉这才松开手。 她靠着门框,瞬间滑到了地板上。 谢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本王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呸!狗男人! ——宋瓷在心里咆哮! 他当真为了苏雪柔想掐死她! “这真是解药?” 谢沉拿起那罐辣椒粉。 罐身不透明,也没有任何字样。 他刚打开瓶塞,一股子呛人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谢沉打了个喷嚏,忙将瓶塞塞进去。 “是。” 宋瓷不假思索,“拿去给苏侧妃上药吧 !” 保准让她下不来床! 狗男人,狗女人,既然要先招惹她,就别怪她下手不留情! 今日她好好治一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女人! 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许是认为她不敢胡来,便将辣椒粉递给了司墨。 “今日本王来,有两个目的。” 他朝宋瓷伸出手。 宋瓷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拍开他那假惺惺的爪子,撑着地板爬了起来。 雪白的脖子上,红痕触目惊心!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宋瓷咬着牙,语气很差。 “太后懿旨,解了你的禁足。” “什么?” 宋瓷一愣。 太后懿旨? 解她的禁足? 她原想着,给太后送去的“厚礼”,原是想让太后警告苏雪柔莫要来招惹她。 时日一到,她便主动请休,离开晋王府,将晋王妃的位置让给苏雪柔。 谁知,太后竟直接解了她的禁足? 这到底是赏赐……还是威慑?! “你可是高兴过了头?” 谢沉冷笑,“即日起,你便搬去南庭院。” “既然你解了禁足,关于柔儿的事,便不必本王多言。” 他相信,宋瓷不敢招惹苏雪柔才对! 见宋瓷不说话,他立刻拽着她的手,要去找解药,“昨晚你指使下人给母妃下毒。只要你交出解药, 本王便念你将功赎罪!” 宋瓷猛地甩开他的手。 “谢沉!你疯了吧!脑子进水了?!” 她何时指使下人给他母妃下毒了? 一次又一次往她头上扣屎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不承认?下人可已经承认了。” 谢沉眼眸阴沉,目光似乎能将她冻死! “本王不想新婚丧妻,也不想将这不体面的事闹出去。所以,你最好识趣!” 宋瓷怒极反笑,“素闻王爷公正明智。眼下看来,也只不过是传闻罢了!” 传闻不可尽信! “那下人也可能被人收买,用来栽赃陷害我。” 她冷着脸,“下人在何处?我要亲自审问!” 她倒是要瞧瞧,是谁如此大胆,敢往她头上泼脏水! “下人已经咬舌自尽。” 没想到她会想要亲自审问。 但看着她底气十足的样子,谢沉眼底的暗芒微微一闪。 难不成,当真误会了她? 可母妃中的毒分明是…… “母妃中了红霜。” 谢沉紧紧地盯着她,“红霜是什么毒,你心里应该有数。” 宋瓷眼神一颤,身子一僵。 红霜……的确是安陵王府家传秘毒! 安陵王府祖辈是从瘴气之地迁来京城,祖上世代都擅长制毒。 尤其红霜,除了宋家之外,无人能调制的出! 可 是就连她手中都没有红霜,为什么贤妃会中了红霜?! 看来给贤妃下毒之人,不仅仅是要陷害她,甚至还有可能,是要陷害整个安陵王府!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 见她答不上话,谢沉强忍怒火,“交出解药!” 宋瓷将心底的惊涛骇浪压了下去。 她迎上谢沉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谢沉,我也不知道是谁给贤妃下毒了。但是我敢以性命起誓,绝对不是我。” “你有这会子冤枉我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要害贤妃娘娘!” 说话间,她从怀中取出一封药包。 宋瓷深呼吸一口气,“红霜的确难解。我没有解药。这药能缓解毒性蔓延,保贤妃娘娘半个月性命。” “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定研制出解药。” 她不想多管闲事,可事关安陵王府,她该洗清嫌疑! 她神色如此坦荡,倒让谢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接过解药,语气暗藏杀机,“好。本王就给你半个月时间。” “你若当真救不了母妃,本王便让你给母妃陪葬!让你们整个安陵王府给母妃陪葬!” 他重重的一拳砸在墙壁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墙壁上的裂痕,宋瓷悬着的一颗心,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她就知道,一旦暗香园的门 被打开,她的每一步都将行走在刀尖上! 她不是怕事之人,但不想拿昭昭的性命冒险! …… 用过早膳,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有下人过来接她去了南庭院。 南庭院宽敞不少,只是陈设仍旧简单,一如暗香园。 可见是谢沉的意思。 大半日不见昭昭。 晚膳的时候,小家伙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任凭宋瓷怎么问,他也不回答是怎么回事,只说是不小心摔倒了。 这个答案,宋瓷信才怪呢! 但见小家伙兴致不高,破天荒的早早爬上床歇息了,好似今日已经筋疲力尽了似的。 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娘亲晚安么么哒,我爱你。” 他倒头就睡。 宋瓷无奈,只得也跟着上了床。 入夜。 宋瓷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认床。 陌生的环境让她始终保持警惕,便愈发的没了睡意。 鸡鸣三遍后,她刚熄了灯,谁知一股子彻骨的寒意便从脚底升起。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暗香园有人来刺杀她的时候便出现过好几次! 宋瓷眼神一凛,立刻摸出了枕头下的匕首。 她将儿子往里侧推了推,用被子盖住了他的头,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 随后,她悄然坐了起来。 很快,窗户上映出一道熟悉的黑影…… 第7章 本王不想新婚丧妻! 宋瓷忍不住皱紧眉头,来人怎么会是……谢沉! 难不成,当真是那狗男人要杀了她?! 不过,他只在外面驻足片刻,很快又离开了。 宋瓷那股子后背生寒的感觉,却始终未曾消失! 为了保险起见,她悄无声息的拉开抽屉,取出她所需之物。 很快,房中便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清甜味。 半晌,门外也没有动静。 就在宋瓷迟疑着,该不该出门查看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来人很是谨慎。 黑暗中,他刚摸索着来到床边,却正好对上一双冷漠的双眼,“不杀了我,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啊!果真是狗王爷派你们来的?” 宋瓷低喝一声,“你若老实回答,我让你死个痛快!” 没想到她还醒着,为了趁早结束,黑衣人眼神一狠手中的刀便劈了下来! 可惜刀还未落下,他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宋瓷刚拽下他的蒙面,又是好几道黑影冲了进来! 她一时闪躲不及,竟是生生挨了一刀! 谢沉这个杀千刀的狗男人! 从前刺杀她,还只是来一个人。 今晚竟是来了一堆人! 真是不杀了她誓不罢休啊! ——宋瓷在心底咆哮。 要速战速决了! 否则昭昭会有危险! 她虽擅长近身搏斗,但双 手难敌十几拳! “该结束了!” 她一咬牙将手中的药粉撒了出去,几道黑影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纷纷倒了下去。 宋瓷紧张的回头看向床上,还好儿子没被吵醒。 许是因为怀孕时她捣鼓药材的缘故,昭昭打小就是个五毒不侵的小家伙。饶是房中药味弥漫,他也仍旧睡得香甜。 几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不停! 当先倒下的人,双眼已经浸出血泪。 “闭嘴!” 怕他们继续吵下去会惊醒其他人,宋瓷刚要点了他们的哑穴,谁知门口便又冲进来一人! 许是见他们中了计,黑衣人进来时屏住呼吸与宋瓷动手! 他招招狠辣,宋瓷被逼出了房门! 她胳膊受了伤,已经逐渐落了下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在她匕首被打飞出去,虎口也被震得发麻,眼瞧着黑衣人的剑已经对准了她的胸口刺过来……下一秒只听“噗嗤”一声响起。 ——是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面前的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刺穿胸口的剑…… 宋瓷也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 “宋瓷,你还真是招人恨。” 谢沉的冰山脸出现在她眼前。 刚刚救她的人是谢沉?! “你想做什么?” 宋瓷仍是不敢放松警惕,反而面 色凝重的后退了两步。 谢沉这会子突然又现身了,莫不是见“他的人”不中用,所以要亲手了结了她?! 见她捡起匕首对准了他,谢沉的脸色似乎又难看了两分,“虽然你这匕首在本王眼里,不过是一根绣花针。但是本王不喜欢你拿着它对着我。” “你要杀我,还不准我反击?可笑!” 宋瓷捂着鲜血直流的胳膊,警惕的看着他。 “杀你?呵。” 谢沉好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本王若要杀你,你能活到今日?” “若不是你派人杀我,这些人又是谁指使的?” 她被禁足暗香园五年。 这五年并未与人结仇,有什么人这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我今日才搬进南庭院,他们就能准确无误的找过来,不是你的人又是谁?” 刚刚他不是还徘徊在门外? 宋瓷怀疑他的理由很是充足,“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你不是说,你不会让我好过吗?” 谢沉被她气笑了,“宋瓷,有时候本王都好奇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他回头看了司墨一眼,后者手脚麻利的开始处理“战场”。 可宋瓷怕昭昭被惊醒,连忙说道,“我受伤了。还要回屋包扎!你们速战速决吧!不过留个活口,我要亲口审问!” “ 你在命令本王?” 谢沉不悦。 “不,我在求你。” 宋瓷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 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罢了,又不会当真跪下来求他,她也不会掉块肉! 谢沉一噎,“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王爷,我求求你。” 谢沉:“……滚吧。” 但见她从他身边走过,鲜血滴落在石板上,他眼眸微微一沉,还是抬脚跟了上来。 “你再好好求求本王,本王就派人给你请太医。” 宋瓷将他拦在门口,只任由司墨将里面的黑衣人都拖出来后,立刻关上了房门,“小伤而已,就不必劳烦王爷了。” 这几年她遭遇了好几次行刺,也落下了不少伤。 这点子痛,她受得住。 “王爷总不希望被人知道,你的王妃、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还被人刺伤吧?” 她是不想打草惊蛇,可谢沉该不会不要脸吧? 看着她被鲜血染透的衣袖,谢沉眉心轻蹙,“果然祸害遗千年!伤成这样还这般嘴硬。既然你死不了,本王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本王倒也不是担心你,只是不想刚刚与侧妃新婚便丧妻,平白惹一身骚!” 这个女人真能忍! 看样子伤得不轻,她居然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难怪当年能眼睛都不眨的将匕首刺入他的 胸口! “况且还要留着你,给母妃解毒。”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宋瓷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他怎的又一身戾气? “更年期到了吧?”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看着院子里的血迹被暗卫冲刷掉,转身关上了房门。 原以为昭昭还没醒。 哪知她走近才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会子正披着被子坐在角落中。大.大的眼里看不见惊恐,只有对她的担心。 “娘亲,你流血了!” 他掀开被子,撅着小屁股爬过来,“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而又后跳下床,光着小脚丫子找到药,要亲手给娘亲包扎。 看着儿子小小年纪,做起这些事情却驾轻就熟,宋瓷心疼又欣慰。 “怕吗?” 她揉了揉他的大脑袋。 昭昭乖巧的依偎在她怀中,“不怕。娘亲,狗王爷要给你请大夫,你为什么不愿意?” “有你这个小神医在,娘亲还需要请什么大夫?” “可是娘亲,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咱们呀?” “娘亲会查出来的。” 宋瓷眼里的光沉了沉。 今晚虽然谢沉救了她一命,但就怕他是“贼喊捉贼”! 她虽猜想要她命的人是谢沉,也猜想过别人。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他! 第8章 要杀她的人是…… 翌日一早,司墨便来回话,说是昨晚的刺客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却始终不愿意交代幕后主使。 谢沉便让宋瓷自个儿去处理此事。 “你们都撬不开他们的嘴?” 宋瓷表示不信,“你们家主子不是惯会威胁人么?” 她眉头紧皱。 不过,好不容易抓到活口,她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于是她吩咐司墨在外面候着,进屋叮嘱昭昭就在房中等她回来,千万莫要溜出南庭院。若有人来叫门,一应不开。 那语气,活像是怕昭昭被狼外婆给拐走了。 “知道啦,娘亲。” 昭昭乖乖应下,坐在床上的角落里,怀中还抱着他的小熊熊。 宋瓷面色凝重的出去了。 …… 晋王府地牢。 这里常年暗无天日,浸淫了上百年鲜血的石板,杀气腾腾。 宋瓷一步步走下台阶,那股子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浓郁刺鼻,夹杂着霉臭味、腥臭味,令她不适的捏了捏鼻子。 狭长的甬道尽头,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知这些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又都是犯了什么事。但足以可见,这五年中谢沉的确变了很多,比从前更加的狠辣可怕了! 那几名刺客被分开关押审问,为首的则被关在尽头最后一间牢房。 宋瓷刚进来,便见谢沉不知何时也来了。 此刻他负手而立,荼白的锦服与身旁漆黑的石壁、 浑身是血的刺客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她来了,他唇角上扬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冲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宋瓷,过来。” 只瞧着他唇边的笑意,再看看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刺客…… 宋瓷连忙抬脚走近,“他可是交代了?” “差不离。” 谢沉眼神玩味,“你猜幕后主使是谁?” 宋瓷摇了摇头。 司墨带着一身浓郁的血腥味进来了,“主子,他们承受不住,都死了。” “扔出去喂狗。” 谢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似乎死的不是几条人命,只是几只蚂蚁似的。 宋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五年前原身糊涂。 倘若谢沉对她也是这般心狠手辣,只怕如今她的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吧? “到底是谁?” 宋瓷有些着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谢沉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她被这凌厉的目光刺的手背一僵,尴尬的收回了手,“谢沉你别卖关子。” “他没说实话,但本王能猜出是谁。你若真想知道幕后主使,便好好求求本王,说不定本王心情一好,便愿意告……” “诉你”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见宋瓷大步走向了被铁链锁起来的刺客。 她动作麻利,二话不说将刺客被卸掉的下巴重新装上了。 然后一针扎进刺客的颈侧,迫使他睁开了眼! “你若老 实交代,是谁要刺杀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说着,宋瓷将手中几根细长的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若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比你方才遭受的折磨,还要痛苦百倍!” 谢沉那个狗男人不告诉她幕后主使是谁,没关系! 她自己审! “我别的东西没有,但药可不少。” 宋瓷从衣袖中取出几只瓷瓶,“这些药可以让你瞬间从活人变成干尸,也能始终吊着你一口气。” “即便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只剩一具白骨……只要你的心脏还能跳动,我就能让你永远保持清醒,感知疼痛。” 她咧着嘴,笑容竟也多了几分阴森森。 谢沉目光晦暗。 他没想到几年未见,这个女人竟还有这样的能耐?! 她被禁足暗香园五年,这些药是从何而来? 她又何时有了这般厉害的一面?! 是了。 当初她能入皇兄的眼,为皇兄鞍前马后,又岂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娇花? 刺客本就被谢沉折磨的奄奄一息,恨不得立刻下地狱! 他宁愿面对阎王爷,也不愿意再被谢沉折磨! 听到宋瓷这么一威胁…… 刺客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我说,我说!要杀你的人是……” 可惜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刺客却突然一脸痛苦的抽搐起来。紧接着口吐白沫,竟是在宋瓷的眼皮底 下被毒死了! “喂!你别死啊!” 宋瓷急了,抓起一旁的烙铁就烙了下去。 一阵“滋滋”的声音后,黑烟伴随着刺鼻的味道,呛的她后退了一步! 看着那黑烟…… 她眼眸一紧——有毒!黑衣人体内早已淤积了剧毒! “谢沉!” 她猛地扭头看向谢沉,“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了不让我知道真相,居然杀人灭口?!” 谢沉眉心一拧,“你说什么?” 一旁的司墨忍不住了,“王妃,你可不能污蔑主子!这些刺客不是主子派来杀你的,也不是主子给他下毒杀他灭口!” 谢沉制止了司墨的话。 他目光冷凝,“宋瓷,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 他眼里看不见心虚,有的只是被污蔑的愤怒。 可愤怒也是一闪即逝,瞬间他又恢复了方才的高冷淡漠。 “我……” 宋瓷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只剩这一个活口了!谁知还没得到答案就死了!老天爷是故意搞我吧!” 刺客体内早有剧毒,绝非谢沉刚刚下毒。 而且谢沉的手段应该不至于这般低级。 一边吩咐刺客杀她,一边演戏糊弄她。 他应该不至于这么闲吧? “对不住啊,误会你了。” 宋瓷低声道。 “什么?” “我说对不起,刚刚误会你了!” “你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谢沉嘴上说着 没听清,眼中的戏谑可遮掩不住。 他分明是故意的! 宋瓷气得咬牙,“谢沉,你别找打!我这会子烦着呢!” 谢沉轻嗤一声,收回了目光,“宋瓷,本王若说此事是大皇兄所为,你可信?” 他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宋瓷面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我信。” “你信?” 她的回答让谢沉吃了一惊。 “我怎么不信呢?” 说着,宋瓷恍然大悟,“是了……我就说我被禁足几年,从未与人为敌,为何总是有人要来取我性命……” 她原以为此事是谢沉主使。 可眼下瞧着,绝非如此! 原身知道那人太多秘密,他想杀她灭口!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一套,谢穹真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谢穹他大爷的!” 宋瓷顾不得与谢沉多言,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地牢。 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谢沉才回过神来,皱眉看向司墨,“她方才骂了一句什么?” 司墨缩了缩脖子,“主子,王妃说……谢穹他大爷的!” 谢穹的大爷,不就是谢沉的大爷? 那可是……先皇啊! 司墨连忙闭上了嘴。 “呵。” 哪知,谢沉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愈发有趣了! 谢沉抬脚跟了上去。 哪知他刚进南庭院,便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刚从窗户翻出来…… 第9章 被狗王爷逮住啦!娘亲救命! 小家伙没有发现谢沉的出现,这会子握着手中的玉佩,正打算偷偷溜去见蓁蓁。 适才宋瓷去地牢后,蓁蓁也偷偷溜进南庭院来找他玩儿。 虽说起初两人又打了一架,谁知越打越投机,最后索性就“抛开恩怨”开开心心玩起来了。 蓁蓁走得匆忙,竟是将玉佩落下了。 眼瞧着娘亲还未回来,昭昭便打算趁机给她送过去。 哪知他刚翻出窗户,身后就传来严厉的一声,“谢蓁蓁!” 昭昭仿佛没听见,顺着墙根往后门溜去——这个人喊的是谢蓁蓁,又不是宋昭昭! 见状,谢沉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个臭丫头! 如今竟是学会了目中无人? 敢那个女人简直太像了! “谢蓁蓁!站住!” 谢沉冷着脸追了上去。 直到他拦在昭昭身前,小家伙才仰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位大叔,你有事吗?” 谢沉去过暗香园几次,但昭昭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这几年在王府,他谨遵娘亲的话,也不敢出现在谢沉的面前。 因此眼下突然见到他,他还当真没有认出他就是娘亲口中的“狗王爷”! “大叔?” 谢沉眉心一拧,竟是被气笑了,“谢蓁蓁,你是跟谁学得这一套?” 在他面前装糊涂? ! 昭昭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天啦噜!他是狗王爷! 他恨不得立刻扯开嗓子喊一声“娘亲救命,他又被狗王爷逮住啦”! 但瞧着“狗王爷”似乎并未认出他来,昭昭便佯装镇定,冲他眨了眨眼,“这位大叔,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嗷。” “听不懂?” 谢沉拧了拧他的大耳朵,没好气道,“怎么?怕父王骂你,连父王都不认了?” “本王不是罚你禁足?你怎么会来南庭院?” 看来这个臭丫头的确跟宋瓷见过面了! 苏雪柔屁股生疮,也定是宋瓷唆使她做的了! 宋瓷那满柜子的药……那些就是“证据”! 谢沉气得咬牙,“你可是来见她的?” “她?” 昭昭立刻化身“蓁蓁”,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装糊涂,“父王你说谁呢?她是谁呀?父王来这里做什么?” “狗王爷”刚刚气势汹汹,肯定又是要来欺负娘亲! 昭昭把玉佩塞进怀中,两只小手手放在背后攥成了拳头。 “怎么?不装了?不喊大叔了?” 谢沉冷着脸,“你来这里干什么?可是她让你来的?她让你做什么?” 昭昭很生气,但还要挤出一丝“甜美”的笑意,“父王,女儿不知道哦……” 谢沉看着小家伙,总觉得“宝贝女儿”今日有些怪怪的。 “你穿的这是什么?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男孩子的衣裳?可又是她给你弄来的?你说说你,堂堂晋王府小郡主,不三不四像什么样?” 他皱眉看着昭昭身上的衣裳——是了!是衣裳的问题! “宝贝女儿”居然又一次女扮男装! 都是宋瓷教的吧?! 女儿可知宋瓷是她的什么人? 谢沉有些心虚,“你见到她了?说什么了?” 昭昭不明白,他的衣裳怎么了? 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这可是娘亲给他做的! “父王不爱我!父王只爱那个侧妃娘娘!父王好讨厌!我知道我就是个多余的!” 昭昭气愤的跺脚——小姑娘生气,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平日里他也偷偷见过府中小丫鬟冲着小厮撒娇,都是这副模样! “哼!” 昭昭环着双臂,偷偷把拳头塞进怀中。 否则他就要忍不住把小拳头挥在谢沉脸上了! 谢沉一噎,满腔怒火也逐渐被愧疚取代。 他答应过蓁蓁,不会迎娶侧妃,不会给她找个“后娘”。 在他心里会永远保留她娘亲的位置…… 这些是他对女儿的承诺。 哪怕是一个谎言,他也想继续维持下去。 “ 蓁蓁。” 见“蓁蓁”生气,谢沉耐着性子蹲下好言哄着他,“是父王不好。但苏侧妃再三保证过,一定会待你如亲生女儿。” “我不要!” “蓁蓁”开始无理取闹。 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小腿倒腾着很快就将草地蹬出一个小坑来。 泥土渣子弹了谢沉满头满脸! “我就不要!我讨厌苏侧妃!我喜欢王妃!” 谢沉身子一僵——女儿喜欢宋瓷! 这可不太妙啊…… “不行!” 他沉着脸抓着“蓁蓁”的小胳膊拎了起来,好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回你的清雅阁去!好好面壁思过!” “明日,本王便派人将你送进宫去!” 昭昭傻眼了! 他原本只是假冒蓁蓁,不让“狗王爷”发现他的存在。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狗王爷”居然如此狠心,不但要将他禁足,不让他见到娘亲,居然还要把他送进宫去? 若他进了宫,娘亲怎么办? 他不认得什么曾皇祖母,也不认得所有人…… 万一露出破绽,那些人会不会砍他的头? 若他被砍头了,娘亲怎么办? 呜呜呜娘亲救命啊…… 昭昭小嘴一瘪,眼泪汪汪的看着谢沉,“父王,呜呜呜我不要进宫……” “宝贝女儿” 一落泪,谢沉立刻心软了。 但他怕宋瓷再见到蓁蓁,也怕蓁蓁会知道真相。所以只好咬牙一言不发,大步流星的拎着昭昭回了清雅阁。 昭昭见哭没用,便开始又咬又打又踢,“放开我!你放开我!” 好在蓁蓁素日里就是这般骄纵的性子。 眼下突然撒泼,谢沉倒也没有起疑。 眼瞧着已经进了清雅阁,昭昭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在心里祈祷着:蓁蓁快躲起来!蓁蓁别被狗王爷发现!否则他们俩就惨了!娘亲也完蛋了!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房中竟空无一人! 谢沉将他扔在软榻上,不顾他的抗议立刻出来将房门锁上了。 嗯,窗户仍旧开着…… 否则把宝贝女儿闷坏了怎么办? 只是清雅阁外多了两名镇守的暗卫。 “小郡主若再离开清雅阁半步,你们便自己一头撞死吧。” 谢沉冷冰冰的留下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恰好此时,蓁蓁正好从不远处回来。 边走边盯着路边,嘴里嘀咕着,“咦……我的玉佩去哪里了?那可是皇祖父给我的玉佩,若弄丢了我是要挨板子的!” 她认真的寻着玉佩,并未发现谢沉正阴沉着脸朝着这边走来。 眼瞧着父女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10章 王爷让我红杏出墙? “呀!在这里呢!” 蓁蓁眼尖的看到草丛后面掉落的玉佩,却并不知玉佩是昭昭被谢沉“逮走”时故意扔下,试图提醒她的…… 她一头扎进树丛后,幸运的躲过了谢沉的视线。 而老父亲这会子满腹心事,也并未发现她的存在,犹如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走过了。 谢沉怒火中烧。 宋瓷敢带坏蓁蓁便也罢了,眼下居然又给他惹事去了! 那会子她像一阵龙卷风离开地牢后,并未回南庭院。 她被解了禁足,自然可以随意进出晋王府。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让她这般“随意”的啊! 这都“随意”去了恭王府了! 想起她离开前那一句“谢穹你大爷的”,谢沉便猜出她应该是去恭王府找谢穹算账了…… “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 他强忍怒火,又急匆匆去恭王府“逮人”了。 …… 恭王府。 宋瓷知道,她被谢沉禁足五年,如今外界甚至传言,她这个晋王妃早已病死。 她若贸然敲门,只怕恭王府的下人,也不会放她进去。 既然谢穹也已经成亲,他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见她。 想了想,她打算把谢穹约出来。 这时,路边一个小乞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宋瓷想了想,上前给了小乞儿一锭银子,又轻声教他说了一遍接头暗号,“你就说,西风起,禽鸟散,夏暖至。” 小乞儿认真的重复了一句,这才上前去 敲门。 而宋瓷,也打算去约定的地方候着。 西夏阁,是她和谢穹的“秘密基地”。 相信谢穹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该来哪里见她! 哪知她刚转过街角,就被人一把攥住了胳膊! 宋瓷满腹心事,因此并未察觉到来人。 直到胳膊被抓住,她立刻拔出匕首就刺了过去! “宋瓷!” 谢沉没好气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夺过已经出鞘的匕首,“本王可有警告过你,不要用你这小玩意儿对着本王?” 因着昨晚胳膊受伤了,这会子她的确不是谢沉的对手。 看着匕首轻而易举的落在他的手中,宋瓷索性放弃抵抗。 反正谢沉不会杀她。 经过昨晚之事,她对他便多了这样的信任。 她靠在墙壁上,皱眉看着被他抓过的肩膀,已经有血迹浸出来,“你来干什么?” 许是见她伤口裂开了,谢沉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收起匕首,臭不要脸地塞进了怀中,“本王没收了。” 这匕首成色不错,一看便不是凡品。 他正好缺这样一把趁手的短兵器! 看着他厚颜无耻霸占匕首的样子,宋瓷一双眉拧得更紧了。 “本王来捞你。” 谢沉的语气,总算缓和了几分,“你可是来见大哥?” “不是。” 宋瓷立刻否认了。 不管谢穹与谢沉关系如何,可他到底还是谢沉的兄长。 兄弟之情,肯定高于她这个“仇人”! 宋瓷别过脸,脸上写满了倔强,“我只是在王府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王爷应该很忙吧?赶紧回去吧。” 出来走走? 哪个女人出来走走,随身带着兵器? “你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恭王府?” 她不愿意承认,谢沉低低地冷笑起来,“怎么?可是刚刚解除禁足,便迫不及待的来见大哥了?” “宋瓷,你当真爱他如此之深?” 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又冷声道,“可惜。” “可惜什么?” 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一番大道理呢。 谁知这狗男人语带嘲讽,“可惜大哥早已成亲,孩子与蓁蓁同样大了。” “宋瓷,你没机会了。” 宋瓷:“……所以呢?与我何干?可惜在哪里?” “可惜你心心念念多年的恭王妃,早已被人霸占。即便你爱他爱的痴狂,可你这位安陵郡主,不是素来要脸?” 她能拉的下脸,给谢穹做侧妃,或者妾室? 听出谢沉的言外之意,宋瓷只想翻白眼。 她还要感谢谢穹的不娶之恩呢!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 宋瓷嗤笑,对他的刺激不以为然,“如今我是你的王妃。王爷怎么迫不及待的,要让我红杏出墙呢?” 此话一出,谢沉一噎。 是了。 他竟是忘记了,宋瓷如今是他的王妃! “王爷若是当真这样想,我也不介意。” 宋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反正在王爷眼里我是什么样子,任我怎么解释也不会改变了不是吗?” 一番话把谢沉问住了。 这个女人素来伶牙俐齿,他说不过她! 看着她的衣裙被鲜血染红,他别过眼,“跟本王回去。” “不回。” 宋瓷来了脾气。 她还没有见到谢穹,还没有报仇,她不甘心! “你到底想怎样?” 谢沉没了耐心,“你若不回,本王便打晕你,将你扛回去。” 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宋瓷才不在意,“若王爷不要脸,我也不介意。” 大庭广众之下,他要把她打晕扛回去? 就不怕被人笑话么? “你……” 谢沉又一次被她的牙尖嘴利给气到了! 怕他当真将她带回去,也怕继续纠缠耽误了时辰…… 宋瓷只得放软语气,“王爷,你先回去吧!我五年未曾离开王府,真的只是想四处转转而已!” “我保证,太阳下山前就回来。” “本王可没有怕你跑了。” 谢沉仍旧沉着脸。 “你放心吧!我不会跑!至少在报仇之前,我不会跑。” 宋瓷扯出一丝笑意。 谢沉:“……” 所以,这个女人当真生出了想跑路的心思? “王爷大可以信任我。” 宋瓷眼珠子一转,“这样吧,咱们做一笔交易!” “一年时间。你给我一年时间,我帮你扳倒谢穹,助你夺得太子之位!然后你给我一纸休书,放我离开晋 王府!” “从此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闻言,谢沉惊了一下。 “你凭什么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谢穹可是皇后嫡出,是父皇的嫡长子! 且不说皇后母族实力强大,在朝中根深蒂固。 父皇对他更是信任有加,打小就把他当太子培养。 对于立太子一事,朝中呼声最高的便是谢穹…… 当年父皇明知他险些丢掉性命是与谢穹有关,哪怕他将证据呈到御前,可父皇也以轻描淡写的一句“兄弟本该团结友爱”给结束了。 从那以后谢沉便知,这世上任何人都靠不住,哪怕是血脉至亲! 他唯有靠自己! “你想离开晋王府?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想害本王被人戳脊梁骨不成?” 谢沉一句话便断了她的后路,“休想!” “你……” 这个狗男人! 居然不愿意放她走! 宋瓷气得跺脚,也不愿意与他多费唇舌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与你做这笔交易!” “三日内,我定给你一个惊喜!这便是我的诚意!” 她扭头就走。 怕谢沉追上来,她脚步很快便融进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谢沉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直到宋瓷左拐右拐,悄然进了西夏阁,回头见无人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雅间。 可刚打开门,房中那“香艳火辣”的一幕,便险些惊掉她的下巴! 第11章 渣男,居然想睡她?! 宋瓷站在门口,瞠目结舌地看着房中纠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直到男人抬头看见了她,这才像见了鬼似的,将身上的女人一把推开! 他眼底的惊愕、慌乱一闪而过,随后慌忙提着裤子站起身,朝着她迎了过来,“阿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可是我打扰了恭王的好事?” 宋瓷将心底的震撼压了下去。 看着还沉醉其中、目光迷离的女人,她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房中弥漫着一股子腥甜暧昧的味道。 她嫌恶心! 不过,见她将房门大开,门外还有人经过…… 谢穹心虚,赶紧来拉她的手,“阿瓷,方才的事,容本王好好与你解释解释。你先进来,坐下说话。” 西夏阁,招待的素来是朝中的达官贵人。 尤其这二楼雅间,只接待贵客!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他恭王的名声,怕是就掉进泥泞之中了! 如今太子之争愈发激烈,他不能因为这种事败坏声誉! 也正因如此,他不敢在王府乱来,怕惹了王妃不快闹起来,只得带了人偷偷摸摸在西夏阁“尝尝荤”。 没想到,却被宋瓷给撞见了! 知道他心虚紧张,不敢被人发现。 宋瓷冷笑着,躲开他的手,站在门口不动。 “恭王的事,何须向我解释?我 又不是恭王妃。” 说话间,旁边有伙计路过,大气也不敢出……偏偏宋瓷还伸出脚绊了人家一下。 小伙计扶着墙,看着衣衫不整的谢穹,被吓得面红耳赤地逃走了。 谢穹心下又急又气。 可他知道宋瓷的脾气。 就算再生气,这会子也只得陪着笑脸,“阿瓷,你先进来说话。” “里面太臭了,太脏了,我恶心。” 宋瓷看了一眼那衣不蔽体的女人,只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她许久未曾离开王府,一时间倒也想不起那女人到底是谁。 便也没有多心。 谢穹明白她的意思,回头不悦地看着那女人,低声喝道,“还不穿上衣裳滚?” “是,王爷。” 女人低垂着头,连忙穿着衣裳捂着胸口,麻利地滚出去了。 谢穹上前打开窗户,将里面那股子气息散去一些后,这才笑着喊道,“阿瓷,过来坐下。” 他拍了拍桌子。 宋瓷心下排斥的紧,不明白原身当初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爱上这样一个只会用下本身思考的男人…… 论长相论气质,谢穹根本就比不上谢沉好吗? 因为原身的错,害得她被谢沉禁足五年,还遭遇无数次刺杀! 若不是她命大,只怕如今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宋瓷冷着脸,这才关门走了 进来。 见她走近,谢穹立刻打算对她动手动脚。 “阿瓷,你我五年未见,你可知本王有多想你?” 他把她往怀里拉。 宋瓷扭头“呕”了一声——他身上那股子味道,着实令人犯恶心! 见状,谢穹老脸微微一僵,“你这是……” “恭王想睡我?抱歉,晚了。如今我是晋王妃,是你的弟媳。” 呵。 渣男! 还想对她动手动脚? 做梦呢! 宋瓷掏出锦帕擦了擦嘴,这才冷冰冰地坐在凳子上,“恭王别介意,我怀孕了。” “不是你的。也不可能是你的。” 谢穹:“!你说什么?” 怀孕了? 谢沉不是对她厌恨至极? 怎么可能让她怀玉? 不对。 宋瓷突然就被解了禁足,莫不是就是因为怀孕了?! 谢穹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僵在原地,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伸出去的手,半晌也没有收回来。 “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四的?” 良久,才听他磕磕巴巴道,“阿瓷,你怎么能怀上老四的孩子呢?!” “为何不能?” 宋瓷反问。 她是谢沉的王妃,不怀谢沉的孩子,难道怀他的? 想屁吃呢,美死他! 对上她不屑的目光,谢穹老脸一红,嘴里却叹息道,“你恐怕 不知,老四到底是个什么德性吧?” “老四只不过是拿你当玩物啊!等他玩够了,你的下场该有多惨?” 哦! 他这是要挑拨离间了! 宋瓷“恍然大悟”,“原来恭王数次派人刺杀我,其实是在救我。想在谢沉把我玩够之前就杀了我,如此就能避免我被谢沉折磨?” 没想到她知道那件事了。 谢穹心虚,面上却道,“阿瓷,你别怨我。” “我不怨你,反而还要感谢恭王?” “阿瓷,有件事你还当真要感谢本王。” 说着,谢穹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她,“若今日不巧没能碰到你,本王还得想法子,将这封书信送到你手中。” 宋瓷皱着眉接了过来。 展开书信一看,入目的确是熟悉的字迹: 阿瓷我儿,爹娘甚好,勿要担心。边疆寒苦,你能幸免,爹爹庆幸…… 这封信出自宋瓷的父王安陵王之手! 哪怕她已非原身,原身留下的记忆却也一眼能认出这是安陵王的字迹! “边疆?!”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谢穹。 爹爹不是安陵王么? 虽说这是谢家江山,但爹爹扶持皇帝登基,外替他平定天下、内替他抚平内乱。加之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 故而,皇帝封爹爹为异姓王——安陵王 ! 爹爹权势滔天,受人敬重。 怎么会突然就被发配边疆了?! “当年你刚嫁入晋王府,老四便以雷霆手段将安陵王府上下,赶去了边疆最为苦寒之地。你可知这五年来,你爹娘兄妹他们,过着怎样的日子?” 谢穹叹息着摇了摇头,“本王虽有心替安陵王平反,奈何老四那边……” “本王招架不住啊!前阵子才被老四在父皇面前参了一本,被父皇禁足了半个月。” 他面露苦笑,“阿瓷,本王尽力了。” 见她泪眼朦胧,谢穹又道,“不过你可以放心。” “安陵王那边本王安插了人手,平日里会照拂他们。只是老四态度坚决,不让他们回京,本王属实有些为难。” 宋瓷眉头紧皱,心中五味杂陈。 等不到她的回应,谢穹有些不耐烦了。 “阿瓷,如今老四的势力日益壮大,父皇对他也是信任有加……” 听到这话,宋瓷心下微微一动。 她就说呢! 谢穹会有这般好心告诉她爹娘被谢沉赶去边疆的事? 他会如此凑巧,正好得了爹爹送来的书信? 他抬眼看向宋瓷,眼底满是蛊惑,“你我一心,方能保平安!只有杀了老四,你我今后才能高枕无忧!” 此话一出,宋瓷顿时脸色一变,“你想让我杀了谢沉?” 第12章 昭昭要暴露了? 谢穹眼神发狠,“不错!如今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便是先机!” “阿瓷,本王对你很有信心!” 宋瓷被他抓得手都发白了。 她用力抽回手,皱着眉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恭王,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如今我是晋王妃,是谢沉的妻子。若我杀了谢沉,一旦被人发现,我是要给他偿命的!就算没人发现,那我也成了寡妇!” 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她才不想做呢! 更何况谢沉那个狗男人,是那么好杀的吗? 若真如此简单,谢穹怎的不自己动手? 五年了,连谢沉一根毛都没拽下来,还有脸再次蛊惑她动手? “如此正好!你若除掉老四,本王便休了王妃!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兑现五年前给你的承诺!” 谢穹早已想好了该如何说服她。 京城谁人不知,宋瓷当年对他那叫一个死心塌地,死缠烂打? 他就不信,宋瓷不会动心!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 宋瓷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绽放出一抹羞赧的笑意,“恭王,这可是你说的!五年前你失约了,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能诓我!” “来,咱们以茶代酒!喝了这杯茶你就不能反悔了!” 她连忙给谢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眼睛 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示意他喝掉。 谢穹不好推辞,只好将茶水一饮而尽。 “阿瓷,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他倒是聪明。 既不给宋瓷出主意,也不给她出武器。 若她当真杀了谢沉,只要他打死不承认是他授意,谁能拿的出证据? “行,恭王只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目送谢穹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房门缓缓被合上,宋瓷这才冷笑着端起谢穹方才喝过的茶杯看了一眼,“绿茶女我见得多了。” “绿茶男,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谢穹这又当又立的行为真是惹人发笑! “杀了谢沉?姑奶奶我被你骗了一次,你以为还有第二次呢?” 她倒是要瞧瞧,是谢沉先遭殃,还是谢穹先下地狱! …… 晋王府。 宋瓷带着点心回了南庭院。 哪知一进门,便看到一只小崽儿坐在铜镜旁,正对着铜镜摆弄头上的两个圆髻。瞧着是要拆掉,但是小手不那么灵便,怎么也拆不下来。 小家伙越拆越着急,越拆越冒火…… “昭昭!你这是在作甚?!” 宋瓷愣了一下,赶紧走上前来,“这是谁给你弄的?你一个小男孩,弄这玩意儿做什么?” “昭昭”眼里的心虚很明显。 怕被她发现,“昭昭”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亲……我就,就是好奇!所以自己弄了一,一下……” “但是现在拆不掉了!” “说你手巧吧,你盘了髻自个儿拆不掉。说你手拙吧,偏偏你能自个儿盘髻!这都是跟谁学的!” 宋瓷哭笑不得,“瞧你,像个小姑娘似的!” 她将点心放下,动作温柔的将两个圆髻差掉,又习惯性的用玉钗把头发给他束起来。 如此一来,“昭昭”清秀的小脸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看着“昭昭”身上皱巴巴的衣裳,宋瓷蹙眉,“这衣裳我昨儿才洗了,恐怕还没干透吧?好端端的你把衣裳换了做什么?” “快脱下来,当心着凉!娘亲重新给你找干净的衣裳换上。” “昭昭”紧紧抓着衣襟,“娘亲,这衣裳干透了!不用再换了!” 如果当真要脱光光换衣裳,肯定就会发现她不是昭昭了呀! 蓁蓁紧张的低下了头。 呜呜呜她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 出门来找昭昭玩儿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谁知回不去了! 从她在清雅阁外找到玉佩的时候,心里就平白生出一股子不安。而后见清雅阁外竟还多了两个暗卫,里面传出“放我出去”的声音 …… 蓁蓁顿时便明白了——父王这是抓错了人,把昭昭当成她抓回来禁足了! 清雅阁暂时回不去了,昭昭也出不来。 若宋瓷回南庭院找不到昭昭,肯定会着急的! 无奈之下,无处可去的蓁蓁只好溜进南庭院,翻出昭昭的衣裳换上打算来一招瞒天过海…… 谁能想到,刚换好衣裳宋瓷就回来了! 宋瓷捏了捏衣裳,发现的确干透了,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你最爱吃的栗子糕和红豆酥。你先吃一点 垫垫肚子,娘亲去给你做饭。” 不过半日未见,她怎么总觉得……“儿子”像是瘦了一圈?! 许是她看错了吧! 宋瓷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小厨房。 蓁蓁大气也不敢出,捏着栗子糕和红豆酥,险些捏成了渣渣。 方才宋瓷的眼神带着几分打量与疑惑,就怕被她发现她不是昭昭了! 好在她很快就出去了。 蓁蓁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的娘啊!这也太吓人了!我得赶紧想法子回清雅阁,把昭昭换回来才行……” 就在她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与昭昭换回来时,门外却传来谢沉的声音—— “宋瓷!你还知道回来!” 听到父王的声音,蓁蓁更是被吓得面如土 色,下意识也钻进了床底下躲起来! 怕谢沉进屋发现“昭昭”,宋瓷赶紧将他拦在了门外。 “王爷怎么来了?” “怎么?不敢让本王来?你房中可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谢沉阴冷的目光,硬生生让她打了个冷战! 难不成这个狗男人当真知道昭昭的存在了?! 宋瓷不敢大意,也不敢随意应声——言多必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咬紧牙关故作无事,“王爷该不会是太闲了,所以故意来找茬吧?” “你是说本王无理取闹?” 谢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宋瓷,你背着本王做了什么亏心事,隐瞒了本王什么秘密,你自己心里可有数?” 宋瓷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有话你就直说,有证据就拿出来。别打哑谜,我听不懂。” “你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 见她微微低头,谢沉一把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宋瓷,本王今日说过了吧?若再信你一次,本王就是猪!” 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冲身后的司墨吩咐,“去,把‘证据’带出来。” 宋瓷吃痛,这会子却顾不得痛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昭昭还在房中! 第13章 宋瓷,你要毒死本王? 司墨已经越过她进了房间,宋瓷想抬脚追进去,却被谢沉抓住了胳膊。 他手上力气很重,似乎将她骨头都要捏碎了! “宋瓷,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谢沉脸颊紧绷,用力将她拽进怀中,“五年前你犯下的事,本王足以将你千刀万剐!要不是因为……” 要不是因为蓁蓁……他岂会留她至今?! 没想到这个女人不知好歹,今日居然又一次与谢穹见面! 而且还答应谢穹,会再一次为他杀了他! “他就那么好吗?!” 谢沉双眸已然泛红,修长的手指收紧,痛得宋瓷低呼一声。 “谢沉你松手!” 她用力挣扎了一下,扭头看向房中,大声喊道,“司墨!你给我出来!本王妃的房间,也是你可以随意进入的吗?” 司墨无动于衷,还在继续翻找。 宋瓷有些绝望,只希望“昭昭”听到她的大喊,能赶紧藏起来! 好在司墨查找了一番,最后将方才的点心捧了出来。 “主子,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找到这包点心。” 宋瓷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不可能!” 谢沉接过点心,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冷笑起来,“宋瓷,你可是在点心里面下毒了?想用这点心毒死本王?” 宋瓷:“……你是不是 有被害妄想症?” “你敢说这点心不是买给本王的?” 宋瓷:“……原来王爷不但有被害妄想症,还自作多情!” 这点心是她买给儿子的! 而此时躲在床下,正津津有味吃着点心的蓁蓁,立刻将嘴里的点心吐了出来。 点心有毒? 她要中毒了?! “宋瓷!” 被她再三嘲讽,谢沉气得将点心扔给了司墨,“你眼里还有本王吗?” “来人啊!这五年间她这张嘴吃的是刀子不成!” 不过五年,她一张嘴就能气死他! “我喝的是西北风。” 宋瓷瞪他,“五年王爷将我扔在暗香园不闻不问,每个月一文钱都不给我。我能安稳活过这五年,还多亏阎王爷照拂呢!” 谢沉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司墨小心翼翼的打起了圆场,“主子,这点心没有毒。” 他举起银针给谢沉看,“银针没黑。” 谢沉接过点心嗅了嗅——味道很香! 司墨吞了吞唾沫,“主子,您若不吃,可否赏给属下?” “滚!” 谢沉又一次将点心砸了过去。 “属下遵命!” 司墨捧着点心就要走,却被宋瓷一把夺了过来,“这不是给你吃的!更不是给你家主子吃的!我买回来还没尝过一口呢!” 这 是给昭昭买的! 但见司墨瘪着嘴,宋瓷又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一块红豆酥。 “谢谢王妃!” 司墨开开心心吃了起来。 宋瓷也一边吃,一边瞪着谢沉,“王爷整日里怎么这么闲呐?可是皇上不给你安排事情做?” 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刁难她? 看着他们俩吃的如此香甜,谢沉默默地伸出手,“给本王一块。” 他素来吃惯了御膳房和王府厨房的膳食,还没吃过外面的东西呢…… 宋瓷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一块栗子糕。 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王爷不是说什么,我与谢穹狼狈为奸又要杀了你?证据呢?王爷的脸呢?” 谢沉老脸一热,“可是今日你分明见到了皇兄!你们的谈话本王也听到了!” 一想到谢穹蛊惑宋瓷说的那些话,什么杀了他、他就娶她做恭王妃…… 他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 “原来王爷喜欢听墙根。” 宋瓷冷笑。 “你敢说你没有答应皇兄?!” “我答应了归答应,做没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与谢穹又没有签订什么契约书,说出去的话就只当是个屁,有什么好在意的?” 谢沉:“……你说什么?” “你好歹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如今又是晋王妃,岂能如此粗 鄙?!” 这个女人居然能这么厚颜无耻明目张胆的出尔反尔? “说起此事,还有件事我也要问问王爷。” 宋瓷起身,掸落裙摆上的灰尘,这才面色严肃的看向谢沉,“我爹爹娘亲他们……被你赶去边疆了?” “是。” 谢沉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多解释。 对上他理直气壮的目光,宋瓷心里的千言万语顿时只化成了一句…… “靠!” 她捏碎了手中的点心。 奈何,当初的确是她错得离谱在先。 谢沉被她害得这么惨却没有杀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对我爹娘下手算什么?” “你以为你父王就能清白到哪里去?” 谢沉嗤笑,“宋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若不是安陵王纵容默许,谢穹又岂敢如此利用宋瓷? 宋瓷沉默了,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若爹爹默许谢穹利用她,那么是不是说明……爹爹一早便是恭王一派,支持谢穹当上太子? 如此一来,安陵王府与晋王府,早已站在了对立面! 而她,要么选择安陵王府选择爹爹,要么选择谢沉。 你死我活,不过是迟早的事。 见她说不出话了,谢沉这才冷冰冰的警告她,“宋瓷,本王虽解了你的禁 足,但府中不该惹的人你最好离远一些。若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他所说的“不该惹的人”,宋瓷自然而然想到了苏雪柔。 今日谢沉气势汹汹的来找她算账,因为没有抓到把柄所以冷着脸拂袖而去了。 宋瓷站在台阶上,久久没有回过神。 “娘亲。” 半晌,身后传来怯生生的一句,“我饿了。” 一只小手手抓住了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好似一只小猫猫在撒娇,“我想吃糖醋排骨……” 昭昭说过,他最喜欢出娘亲做的糖醋排骨! “好,娘亲这就去给你做。” 看着她失神的样子,蓁蓁不知怎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昭昭总说要保护他娘亲,说父王是坏人…… 原来平日里疼爱她的父王,在王妃面前真的是另外一副样子,真的好像坏人啊! 看着宋瓷手腕被抓红的地方,蓁蓁咬着唇小声问道,“娘亲你没事吧?” “娘亲没事。” 宋瓷将满腹心事压了下去。 她在蓁蓁面前蹲下,笑了笑低声宽慰道,“昭昭被吓到了吧?没事了,娘亲永远都会保护昭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宝贝!” 她亲了亲蓁蓁的额头。 靠近的一瞬间,宋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个孩子……不是她的昭昭! 第14章 这个孩子不是昭昭! 这个发现,让宋瓷双手都在轻微颤抖! 蓁蓁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小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没,没事。” 宋瓷没有打草惊蛇。 她艰难的掩去了心底的震撼,嘴角微微抽搐着,认真的看着面前这张几乎与昭昭一模一样的小脸,试图找出其他的证据。 她方才虽然已经见过这个孩子了。 只是那会子并未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倒是没有发现异常。 眼下想起来,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虽然穿着昭昭皱巴巴的衣裳,但梳着两个圆髻,眼神俏皮、动作精灵古怪,与昭昭的言行举止迥异…… 这会子凑近,她分明嗅出这个孩子身上带着香甜却陌生的气息。 昭昭虽是小男孩,可因为一直在她身边长大,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没有褪去的奶味儿。 “娘亲带你去小厨房一起做饭。” 宋瓷维持着僵硬的笑意,牵着蓁蓁的手进了小厨房。 因着今日她又惹了谢沉生气,那个小气吧啦的狗男人,将南庭院的所有下人又给撤掉了。就连门外,也多了几名侍卫守着。 虽然没有将她再一次禁足,可她若要离开南庭院,只怕还得经过谢沉的同意! 这会子宋瓷懒理谢 沉,她满心都在想着:昭昭在哪里?! 这个孩子不是昭昭,又是谁? 为何她与昭昭长得一模一样?! 单是从她的言行举止,还有这股子香甜的气息,宋瓷就可以分辨出来,身边这个冒充昭昭的小孩,分明是个小姑娘! “昭昭。” 宋瓷不露痕迹的试探,“你今日可见到了什么人?有没有听娘亲的话,不要离开南庭院?” 蓁蓁人儿虽小,却也警惕得很。 她低垂着头嘟囔道,“我听娘亲的话,一直躲在床底下。” 呜呜呜昭昭好可怜啊! 与她一样的年纪,都是父王的孩子。 可她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府小郡主,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得到了皇祖父他们的疼爱。 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想法子给她摘下来。 而昭昭,却一直被禁锢在暗无天日的床底下…… 他无法出现在人前,无法自由自在的奔跑,无法享受他应有一切,更无法享受这个年纪的快乐! 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滑落,蓁蓁忙抬手擦掉眼泪,在心底恨恨发誓今后她这个姐姐,一定会保护好昭昭! “昭昭,你怎么哭了?” 见这孩子的确不对劲,宋瓷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我见娘亲被……” 昭昭喊父王“狗王爷”。 蓁蓁艰难的改口,“娘亲被狗王爷欺负,我心疼娘亲!” 宋瓷呼吸一窒。 她能感觉得到,这个孩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虽不知这孩子的来历身份,不知她是不是谢沉发现了昭昭,故意将昭昭带走,再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来代替昭昭,只为了监视她…… 但仅凭着这个孩子与昭昭长得一模一样,宋瓷就满心复杂! “没事。” 她笑了笑,“娘亲这不是好好的吗?” “对了,咱们昭昭今年几岁了?” “我四岁了。” 蓁蓁没有察觉出她的试探。 “那……昭昭可还记得,你的生辰在哪一日?” “在冬月二十!” 蓁蓁下意识脱口而出。 宋瓷手中的菜刀一顿,手又开始抖起来了。 谢沉不知道昭昭的存在,又岂会知道昭昭的生辰?! 这个孩子回答的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与考虑,可见也是她也是生在冬月二十。 天底下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方才发现这个孩子不是昭昭时,宋瓷便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她好像与这个孩子也有极深的牵连,好像对昭昭一样喜爱她! 可是当年她分明只生了昭昭一个孩子啊! 许是发现 宋瓷眼神变了,蓁蓁赶紧问道,“娘亲为什么问这个呀?” “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昭昭的生辰了啊。” 宋瓷挤出一丝笑意,“今年娘亲给你做生日蛋糕好不好?” “生日蛋糕?” 蓁蓁不明白那是什么。 但是怕宋瓷起疑,她并未多问,只开心的点了点头,“娘亲,好耶!” 往年生辰,她都是在宫里度过。 曾皇祖母每年都会为她举办家宴,收礼物收到手软,但是她并不开心。 若是可以,今年她想与昭昭一起过生辰! 当务之急是要怎么逃出南庭院,回清雅阁把昭昭换回来…… 蓁蓁有自己的小心思。 宋瓷也在心里担忧昭昭的去处,该如何把孩子找回来! 这顿午膳,两人虽都有些心不在焉,但宋瓷还是把蓁蓁当做了昭昭,将她照顾的极好。甚至午休时,她还将蓁蓁搂进怀中,温柔的哄她入睡。 这让从未感受过母爱的蓁蓁,恨不得当真变成昭昭,永远留在南庭院了。 见孩子当真睡着了,宋瓷这才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蓁蓁的衣襟。 “果然不是昭昭……” 只见蓁蓁锁骨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而昭昭的黑痣,则是在咯吱 窝附近! 她赶紧将衣服给孩子穿好,起身来到桌边一连喝了好几倍冷茶,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先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谁,找到昭昭要紧! 于是,宋瓷急匆匆要出南庭院。 谁知刚打开院门,就被侍卫拦下了。 “王妃,王爷有令,您要离开这扇门,必须要经过王爷的同意!” 必须让谢沉同意? 他会同意个锤子! “我只是回暗香园拿点东西,不会走远。你们不必惊动王爷,只当我还在房中便是。” 说着,宋瓷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两锭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惜,谢沉身边的“鬼”个个都难买! 只见两个侍卫齐刷刷扭头不看她,“王妃还是请回吧!” 若是被王爷发现了,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银子跟性命相比,便什么都不是了…… 宋瓷气得跺脚,“你们就是谢沉的走狗!谢沉是老狗,你们是蠢狗!” 气死她了! 她重重的摔上了门。 她原想着,昭昭许是溜出南庭院,发现谢沉在便不敢回来了。这王府上下,昭昭唯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暗香园…… 她今日一定要出南庭院! 只是宋瓷万万没有想到,天色刚黑那会子,昭昭就被谢沉亲自送进宫去了…… 第15章 昭昭被送进宫了! 南庭院门外的两名侍卫软硬不吃,宋瓷没办法,只得用药让他们“小睡一会儿”了。 看着软软倒地的两名侍卫,宋瓷捏着鼻子从他们身上垮了过去,“给你们银子不收,骂你们不吭声,便好好睡一会子吧。” 如今暗香园无人居住,甚至连一盏灯也没有。 儿子该多害怕啊? 宋瓷眼眶一红。 可她找遍了暗香园,也没有找到昭昭。 夜幕笼罩下,暗香园漆黑一片,宛如张着血盆大嘴的巨兽! 谢沉并未找她算账,许是还不知道昭昭的存在。 眼下她也不能惊动谢沉。 就在宋瓷暗中寻找时,只听路过的两个小丫鬟低声嘀咕道,“如今苏侧妃进府,王爷当真不疼小郡主了!这才接回来没两日,今晚又送进宫去了!” “是啊!小郡主哭着要娘亲,我听着都心疼!王爷太狠心了!” “肯定是苏侧妃不喜欢,不愿意当后娘呗!只是可怜小郡主的生母早早没了,否则指不定多心疼小郡主!” “是啊,王爷可宠苏侧妃了,苏侧妃进门这才几日,王爷夜夜宿在暖春园!” “可怜小郡主哦……” “嘘!别说了,省得被人听了去。” 两个小丫鬟嘀咕着走远了。 宋瓷躲在树丛后,一颗心却狠狠地揪了起来 ! 她可以确定,哭着喊娘亲还被送进宫去的孩子,一定是她的宝贝儿子昭昭! 那么,眼下还留在南庭院的,便是她们口中的小郡主了?! 宋瓷眼神微微一凛。 谢沉这个狗男人! 五年前不但被她睡了,居然还被别的女人睡了? 不对! 她虽被禁足了好几年,可从未听说王府还有个小郡主。那小姑娘与昭昭长得一模一样,生辰也是同一日,偏偏还没了娘…… 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突然间,宋瓷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小姑娘会不会是她的女儿?! 当年她生产时晕了过去,醒来时昭昭都险些窒息了,她拼尽全力生下了昭昭。 可若那孩子也是她生的,是怎么出生的?又是被谁抱走了? 她生产时,身边可没有人伺候啊! “不可能啊……” 怀胎十月她自个儿诊脉,脉象分明只显示一个孩子! 无数疑问冲上头脑,宋瓷脑袋都险些炸开了! 先不管那孩子到底是谁生的,眼下她得想法子将昭昭救回来! 皇宫是什么地儿? 那里吃人不吐骨头! 昭昭一个小孩子,又从未进宫,谁也不认识……且不说他会害怕,倘若露出马脚,被人发现不是晋王府的小郡主,后果将不堪 设想! 宋瓷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恨不得立刻进宫把昭昭带回来! 可如今她连出南庭院都困难,更何况是进宫? 纵然焦灼,可此事得从长计议。 她急匆匆回了南庭院。 好在蓁蓁还没醒。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宋瓷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间,小手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小脸也贴了过来,紧紧地依偎着她,“娘亲,我想娘亲,我也想要娘亲……” 蓁蓁含糊不清的呓语着。 只一句话,便让宋瓷猛女落泪了。 天底下最可怜的便是没有爹娘的孩子! 蓁蓁虽然有爹,可谢沉那狗男人一心只有苏雪柔,哪里顾得上他的女儿? 果然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 宋瓷在心里狠狠地啐了谢沉一口。 “娘亲在呢。” 见蓁蓁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她忙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抚着。不一会子,蓁蓁便放松下来,唇边绽放出满足的笑意。 她一夜睡到天明。 醒来时,宋瓷已经做好了的早膳,拿着干净的衣物进来给她更衣。 “娘亲,我自己穿吧。” 她虽是晋王府的小郡主,可这些小事她早就学会了,也不喜欢旁人伺候。 看着她熟练的穿衣,宋瓷心酸又心疼。 用过早膳,她试探着开口,“昭 昭,今日娘亲得进宫一趟!你千万要藏好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等娘亲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蓁蓁瞳孔一紧,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娘亲,你进宫做什么?” 想起宫里复杂的情形…… 昭昭的娘亲这么善良,一定会被那些人欺负的吧? 昭昭的娘亲是王妃,她是王府小郡主,所以昭昭的娘亲也就是她的娘亲了吧…… “娘亲,你不要去!” 蓁蓁着急起来。 “不行。” 宋瓷轻轻摇头,“太后下令解了娘亲的禁足,于情于理娘亲都该进宫向太后请安,叩谢太后的大恩大德。你要乖乖的。” “那娘亲能不能带上我呀?” 有她在,就能保护娘亲了! “不行。” 宋瓷看出小丫头的着急,也感受得到她的在意,她轻轻笑了笑,“你可是忘记了?就连那狗王爷都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蓁蓁小脸一白。 是了。 昭昭的存在谁都不知道! “那,好吧。” 她垂头丧气,“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呀?” “许是傍晚吧。也不一定!太后素来不喜欢我,说不准进宫请安后,就会让我回来。” 这是句实话。 当年她还是安陵王府郡主时,太后就对她百般不喜。 那会子她娇纵 任性。 她与谢沉早早定下婚约,却又缠着谢穹。 在太后眼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刁蛮讨厌的臭丫头! 后来她不让苏雪柔进王府,此前又给太后送去了一份“厚礼”。虽还不知太后的态度,但是她突然下令解了她的禁足,这让宋瓷心里也很没底。 “那好吧。” 蓁蓁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我等娘亲回来!” 与她短暂的相处了一天一夜,蓁蓁对她已经很是依赖。 她尝到了娘亲疼爱的滋味,却也不得不将娘亲还给昭昭…… 等娘亲进宫,她便想法子溜回清雅阁,与昭昭换回身份! 日后她又成了那个没有娘亲的小郡主,看着别的孩子有娘亲疼爱,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羡慕。 母女二人各怀心事,用过早膳后在蓁蓁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宋瓷强忍着心头的异动下了台阶。 走了两步,她又突然折返回来,亲了亲蓁蓁的额头,“乖乖等娘亲回来!” 蓁蓁瞬间开心起来,“嗯!娘亲千万要当心!” 宋瓷笑着应下,示意蓁蓁进屋关上房门。 她则打开院门,吩咐侍卫去给谢沉传话,说是要进宫给太后请安。 不一会子,谢沉便冷着脸过来了。 只是这一次不只他一人,他身后还跟着那位娇滴滴的苏侧妃…… 第16章 “小郡主”委屈巴巴告状 一见面,苏雪柔便宣示主权似的抱住了谢沉的胳膊,娇声娇气道,“王妃姐姐,昨晚王爷又宿在了暖春园,还把人家折腾的够呛!这会子咱们刚起呢。” “听说姐姐有事要见王爷,妾身便跟过来了,姐姐不会介意吧?” 她面色羞红,眼底的得意却遮掩不住。 宋瓷却无心与她废话,也懒理她得意洋洋的炫耀。 亏得她用过早膳了,否则这把掺了粪的“狗粮”得把她吃吐! “我不介意,你闭嘴。” 她冷冷的瞥了苏雪柔一眼,“本王妃有事要与王爷商议。你若闲的没事,就放个屁追着玩儿去吧!” “你……” 苏雪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个宋瓷,真是粗鄙! “你可是要进宫?我也要进宫!” 她紧紧抱着谢沉的胳膊,示威似的看着宋瓷。 “好好好,准了准了,一边玩儿去吧。” 宋瓷摆手,抬眼看向谢沉。 还未说话,只听狗男人便沉声道,“你想进宫见太后?给本王一个理由。” “太后娘娘大慈大悲,解了妾身的禁足。于情于理,妾身都该进宫叩谢太后!更何况妾身几年未曾进宫给太后请安了,不想被扣上‘大不孝’的帽子。” 见他不语,宋瓷又道,“而且我顺便可以去瞧瞧贤妃娘娘。” “说不准能为娘娘解毒。” 这两 个理由够充足吧? 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本王同你入宫。” 苏雪柔赶紧接话,“王爷,妾身也许久未见太后和贤妃娘娘了,妾身也要进宫!” “好。” 谢沉吩咐司墨下去准备着。 很快,三人便上了马车。 按理苏雪柔不能与宋瓷同乘一辆马车,架不住人家是谢沉的心头肉啊。 看着两人坐在一旁你侬我侬,宋瓷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靠在了马车厢上。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救出昭昭! 见她闭上了眼,狗男人又不高兴了。 “怎么?昨日见到了旧爱,激动地一夜未睡?” 他阴阳怪气,宋瓷也没惯着他,“是啊!王爷真了解我。” 谢沉脸色一暗,“宋瓷!” “王爷说的也不全对,我主要是怕……长针眼。” 宋瓷索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排斥”他们俩的意思很明显。 谢沉一张俊脸顿时就被气得发黑! 苏雪柔看着他们俩,只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谢沉素来冷漠不近人情,可他却能忍受宋瓷这般挤兑他……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她咬着唇,赶紧把谢沉的注意力拉到她的身上,“王爷您瞧瞧妾身的眼睛。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有红血丝了?好难受呀!” 在她一路撒娇下,马车很快进了宫。 …… 寿康宫。 看着面前乖巧练字的小家伙,苏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两日未见,哀家原本以为,你这书法会有退步。” “没想到眼下瞧着,反而进步更大!蓁蓁啊,这两日在王府你不好好陪陪你父王,怎的反而还下苦功夫练字了?” 她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昭昭面色不改,语气却有些低迷,“曾皇祖母,我想我娘亲了。” 呜呜呜他是真的想娘亲了! 原以为昨晚能寻机会从清雅阁逃出去,没想到反而被谢沉那个狗王爷送进宫了! 在清雅阁都逃不出去,更何况是铜墙铁壁一般的皇宫? 昭昭放弃逃跑的念头,却愈发想念娘亲! 他不在,娘亲一定会急疯了吧? 听到这话,苏太后更加心疼了。 她把昭昭搂进怀中,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好孩子!哀家知道你想你娘了。可是你娘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没有抢过来。” “苏侧妃已经进了王府,日后她就是你娘啊!” 她不提那个恶婆娘还好。 一提起苏侧妃,昭昭便气得牙痒痒! 他委屈巴巴的瘪着嘴,“原来我还只是没有娘,可是现在我连父王都没有了!苏侧妃不喜欢我,还不让父王喜欢我!” “呜呜呜曾皇祖母,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孩子!我没人疼!” 见他哇哇大哭,苏太后哪里受得了? 蓁 蓁打小跟在她身边长大,她对这孩子比其他几个曾孙更加疼爱! 她跟着落了泪,“蓁蓁,不许胡说!你父王和苏侧妃不疼你,哀家第一个不饶他们!还有你皇祖父,也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呜呜呜苏侧妃瞪我,她好可怕!她还掐我!让我滚回宫里,不准再回晋王府!” 察觉到苏太后的疼爱与善意,昭昭扑进她怀中继续“告状”,“曾皇祖母不要训斥苏侧妃!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蓁蓁是多余的……” “曾皇祖母若训了苏侧妃,父王又要把我禁足了呜呜呜。” 苏太后老泪浑浊,搂着他一个劲儿的安抚。 这孩子平日里没少受委屈,每次虽然都强颜欢笑,但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呢! 昭昭本是当真想娘亲了,也是对谢沉不满,才会想着用这一招告状。 可没想到误打误撞,还当真撞上了蓁蓁平日里在苏太后面前撒娇的模样。 因此苏太后并未起疑。 恰好就在这时,宫人进来回话,说是晋王带着晋王妃和苏侧妃来请安。 晋王妃?! 娘亲也来了! 娘亲可是发现他被送进宫了?! 昭昭一喜。 不过再看看他手腕上戴着蓁蓁的银镯子,穿着蓁蓁的小裙子,还有头上的圆髻、步摇等……昭昭小脸一白,“曾皇祖母!” “我,我 进去躲一会儿!” 他原是想躲开娘亲,没想到却被苏太后误会了。 她只以为昭昭是怕谢沉和苏雪柔,便愈发的心疼起来。 “晚春,送蓁蓁进去歇着。” “是,太后。” 大宫女恭敬的上前,“小郡主,奴婢带您去歇会儿。” 昭昭跟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内殿。 苏太后这才收起眼底的心疼,擦干眼泪,正襟危坐等着他们进来。不过眨眼间,太后便像是换了个人,目光凌厉而又威严! 谢沉领着宋瓷和苏雪柔,上前给她请安。 原本苏太后很是看重谢沉这个孙儿,因此才愿意亲自教养蓁蓁。 可今日见着他,她冷着脸一言不发,既没有喊起,也没有赐座。 如此一来,三人便只好继续跪着,等待苏太后开口。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似乎是在等待凌迟…… 谢沉和宋瓷倒是无所谓,可是苏雪柔屁股上的疮反反复复,本就折腾人。这会子才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屁股又开始痒起来了! 她将苏太后今日的故意刁难,归结在了宋瓷头上——太后不喜欢宋瓷。 今日他们被罚跪,都是被宋瓷连累了! 苏雪柔恨恨的瞪了一眼宋瓷的背影。 她刚要开口,哪知就对上了苏太后严厉的目光,“混账东西!跪都不会?滚出门外跪上半个时辰再进来!” 第17章 王爷对苏侧妃是真爱啊…… 苏雪柔愣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 “太后……” “去吧!” 苏太后重重地放下茶杯,凌厉的目光宛如刀子似的落在了苏雪柔头上。 眼下她可以确定了——太后的确是在冲她呵斥,让她滚出去罚跪! 苏雪柔傻眼了! 苏太后不是最厌恶宋瓷? 怎的眼下居然冲她这个亲侄外孙女发难?! 她了解苏太后的性子。 即便眼下心里诸多不甘,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但瞧着谢沉一言不发,既没有替她说话,也没有护着她的意思…… 苏雪柔只得委屈巴巴的站起身来,强忍着屁股的刺痒落荒而逃,“是,太后。” 直到出了门,她才疯狂的抓了好几把,不甘不愿的跪在了门外的石板上。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宋瓷和谢沉脸色也微微一变。 谢沉皱了皱眉,到底是开口了,“皇祖母,不知柔儿是哪里做错了?” “怎么?你这是要向着她说话?既是如此,你便去陪着她一起跪吧!” 今日的苏太后,丝毫不留情面。 谢沉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站起身来,“孙儿谨遵皇祖母之命。” 他警告的看了宋瓷一眼,示意她不准乱说话 ,这才转身出了大殿。门外传来“嘭”的一声,可见他当真陪着苏雪柔罚跪了! “呜呜呜王爷……” 听着那娇滴滴的声音,宋瓷心里犹如一万只小绵羊奔腾而过。 谢沉对苏雪柔是真爱啊! 见谢沉竟是愿意陪着苏雪柔罚跪,苏太后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不管怎么说,苏雪柔是他们苏家的姑娘。 如今在几位王爷中,谢沉可谓是一匹“黑马”。 苏太后犹豫了几年,最后到底是把宝压在了他身上。 若他能被封为太子,将来登上皇后…… 苏雪柔能当皇后,苏家便能在京城继续屹立不倒至少百年! 至于宋瓷这个晋王妃,在今后的日子里,苏太后压根儿没有将她计划在内! 她这才看向宋瓷,精明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厌恶遮掩不住,“既然已经给哀家请安了。你若是无事,便跪安吧!” 她出口赶人。 从前她不喜欢宋瓷,如今仍不喜欢! “太后。” 她还没见到儿子,也没想到法子带昭昭出宫,自然不想就这样走了。 宋瓷低垂着头,恭敬不已,“这几年孙媳身子不适,一直在王府调养,也不曾进宫给太后请安。是孙媳不孝。” 苏太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她听到了什么? 宋瓷在给她认错? 而且语气诚恳恭敬,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 说是身子不适在王府调养,实则是被谢沉禁足暗香园。此事苏太后又岂会不知? 但眼下瞧着,宋瓷并没有告状、也没有心生怨恨,反倒是诚恳的向她认错?! 唔。 禁足几年,这个小贱人好像有些长进啊! 她抿了一口茶,这才慢吞吞地放下茶杯,“哦?” “除此之外,孙媳还由衷的想要感谢太后。若不是太后娘娘慈悲,孙媳今日也无法进宫面见太后凤颜。” 见苏太后脸色好看了些,宋瓷继续恭维道。 不就是拍马屁么? 她又不是不会! “五年未见,太后瞧着竟是又年轻了不少。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太后今年刚满十八呢!太后的状态,孙媳真是羡慕极了!” 说着,她仰头看着苏太后,满上的羡慕拿捏的正好。 既不让人反感,也不让人觉得过分讨好。 为了儿子……宋瓷豁出去了! “呵呵。” 苏太后低低地笑了两声,笑容倒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能听到有人这般夸赞她年轻,苏太后自然 高兴。 “几年未见,晋王妃这张嘴倒是巧了不少。” 她微微颔首,“起来吧。” “赐座。” 宋瓷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道谢后这才坐下。 “你今日进宫,就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哄哀家高兴?” 苏太后虽面带笑意,那双眸子却始终紧紧盯着宋瓷。 不愧是浸淫后宫多年的老狐狸! 宋瓷心下叹息,面上却不露痕迹,“得知太后最是喜欢苏绣。前些年孙媳得了一匹上好的绣布,特意为太后绣了一幅图。” 她这话说的巧。 前几年得了绣布,就想着立刻为苏太后绣图…… 由此说明在她心里,始终敬着苏太后! “还望太后不要嫌弃孙媳针脚粗劣。” 宋瓷将桌上的锦盒递给王嬷嬷。 王嬷嬷查看后,恭敬的呈给了苏太后,“太后请过目。” 苏太后脸色原没有多大的波澜。 不管宋瓷是有心敬她也好,还是故意讨好她也罢。她一个被娇惯坏了的郡主,打小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她的绣工苏太后并不抱希望。 哪知王嬷嬷将绣图展开后,苏太后顿时惊得站起身来! “这是……” “这幅绣图孙媳还未定名,正好太后赐名。” “松鹤……” 苏太后轻轻抚摸着那细密的针脚,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绣图,半晌才呢喃着,“松鹤万年。” 宋瓷双眼一亮,“还是太后博学!还有什么名儿比松鹤万年更合适的呢?” 她适时吹捧。 苏太后面上的笑容真心了几分,“哀家竟是没看出来,你还生了一双巧手!” 她向来不喜欢什么花什么珠宝,就喜欢收集山水名画、绣图。 那些什么牡丹花玫瑰花,苏太后总觉得艳俗。 倒是松鹤山水鸟兽的图样,更得她的心。 “既是你一片孝心,哀家便收下了。” 苏太后立刻吩咐王嬷嬷,将这幅松鹤万年挂在大殿中央,一脸的满意,“这幅绣图,没三五年可绣不出来啊!你有心了!” 宋瓷悄然松了一口气,“太后能喜欢,是孙媳的福气!” 苏太后难得放下架子,与她探讨了绣图的一些技巧。 眼瞧着快到午膳时间了,谢沉紧张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进来,“柔儿,柔儿你怎么了?来人!传太医!” 苏太后脸色微微一沉,还未说话谁知晚春又从内殿快步走了出来,“太后……” 她眉头紧皱,凑在苏太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紧接着,苏太后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第18章 唯独蓁蓁,你动不得! “那么小的孩子可不会说谎……混账!简直是混账!” 她气得拍打桌面,不顾宋瓷还在,扶着晚春的手急匆匆进了内殿。 宋瓷满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外定是苏雪柔又在作妖,偏苏太后并未搭理。 她气冲冲的进了内殿,莫不是……昭昭出事了?! 宋瓷立刻也跟着着急起来! 奈何她不能擅闯内殿,只能煎熬的攥着手,如坐针毡的等着苏太后出来。 这一等,便是足足小半个时辰。 苏太后再出来时,两只眼睛红红的,瞧着像是哭过了。 宋瓷再也忍不住了,语气多了几分着急,“太后,您怎么了?” “无事。” 苏太后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冷声喝道,“将那混账东西给哀家带进来!” ——苏雪柔被带进来了。 跟着进来的,还有眉头紧皱的谢沉。 他发现自从宋瓷这个女人从暗香园出来后,他整日里拧着眉头,就没有一日舒心的时候。眉心已经多了好几道明显的褶皱! 谢沉怒视了宋瓷一眼,只以为是宋瓷在苏太后面前,给苏雪柔上了眼药…… “呜呜呜太后……” 苏雪柔一进门就跪下狂哭,“妾身不知哪里做错了,还望太后明示!” 虽说这个天气还不至于严寒到了无法抵挡,可她到底算是个病 人啊! 那石板又冷又硬,跪的她膝盖又疼又酸,整个身子都麻木了。 方才风一吹,她就倒进了谢沉怀中。 好在太医来扎了两针,她才缓缓醒了过来。 “妾身打小身子弱,祖父和父亲寻遍神医也不见好,太后您是知道的呀!若妾身当真做错了,太后要罚跪妾身不敢有半点怨言。” 她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妾身想知道原因,日后也才能改正啊……” 也亏得苏太后是她的亲姑奶奶。 否则,谁敢在太后面前这般说话?! 苏雪柔倒也聪明,这个时候搬出了她的祖父和父亲,也就是苏太后的兄长与侄儿。 苏太后脸颊紧绷,“你是在提醒哀家,还是在威胁哀家?!” “混账东西!平日里就是兄长太惯着你!你父亲宠着你!以至于你无法无天,就连哀家的话也当做耳旁风!” 眼下宋瓷也在,有些话到底不好明说。 苏太后咬紧牙关,让宋瓷先退下。 宋瓷没有见到儿子心有不甘,但也识趣的跪安了。 她刚出门,身后就传来苏太后的暴喝,“在你进王府之前,哀家与你说过些什么?” “蓁蓁打小没有娘亲疼爱,是个可怜孩子!哀家把她放在心尖上,她就是哀家的心肝宝贝!” 听到这话,宋瓷脚步微微一顿。 她不敢停留,只得故意放慢了脚步。 “你要什么哀家都可以给你,唯独蓁蓁,你动不得!” “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伴随着苏雪柔的尖叫声。 “你说过你把她当亲生女儿。可你才进王府两日就把那孩子吓得不敢回去!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还需要哀家与你细数?你简直是放肆!” 原来,那孩子叫蓁蓁…… 宋瓷眉心蹙了蹙。 察觉没有宫人注意她,她身影一闪拐进了一旁的小道上。 殿内,苏雪柔哭哭啼啼,哭着说她什么也没有做。 谢沉也在低声护着她,帮她说话。 可他越是护着苏雪柔,苏太后便越是气得上头! 她想让苏雪柔得宠,得谢沉的心,可那也是在她对蓁蓁视如己出的情况下! 侄外孙女和亲曾孙女之间,苏太后自然选择了后者。 毕竟蓁蓁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晋王,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苏太后连谢沉一并怪上了,“你若当真心疼那孩子,岂会在侧妃进门不过两日,就急匆匆将她送进宫来?你就这般着急?” “那孩子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多余的不成?” 谢沉沉默了。 他承认将“蓁蓁”这么早送进宫,的确伤透了“女儿”的心。 昨儿夜里将“蓁蓁”送进宫时,她哭 得昏天暗地,抱着门框不肯走,一个劲儿的喊着“娘亲”…… 他也于心不忍! 奈何,宋瓷如今已经被解了禁足。 若蓁蓁还留在王府,他有意隐藏的秘密,她迟早会发现! 他也是权衡利弊后,才急切的将蓁蓁送进宫。 “你知道那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么?” 苏太后怒不可遏,“若你照顾不了这个孩子,日后就别来接!若你做不好这个后娘,无法对哀家的宝贝视如己出,哀家便重新给她找个后娘!” 此话一出,谢沉和苏雪柔皆是脸色一变! 苏雪柔哪里还敢哭哭啼啼?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太后,半晌才咬着唇垂下了头。 她也委屈啊! 她进王府两日了,连那个死丫头的面都没见过,能对她做什么?! 不过,苏太后能给她和谢沉赐婚,便能再给他赐旁人! 结合昨日她特意下令,解除了宋瓷的禁足…… 难不成她是有意要让宋瓷照顾那个死丫头?! 一个大贱人,一个小贱人……她们俩若是联起手来,日后她在晋王府还能有好日子?! 想到这里,苏雪柔小脸一白,纵有满心委屈也不敢再多说一句,省得惹苏太后生气。 而谢沉,则是目光微沉的看了苏雪柔一眼。 能让蓁蓁如此委屈,让苏太后如此生气…… 苏 雪柔到底对蓁蓁做了什么?! 他压下眼底的狐疑,语气软了几分,“皇祖母消消气。是孙儿不好,让蓁蓁受了委屈!还请皇祖母放心,日后孙儿一定会对蓁蓁更加上心。” 可他的保证,并没有换来苏太后的消气。 “滚吧!哀家见了你们就头疼!” 苏太后还在气头上。 话刚出口,她又冷声敲打了苏雪柔一句,“记住你的身份!你不只是晋王侧妃,也只是晋王侧妃!” 她身后还有苏家,做事之前考虑周全,莫要牵连苏家。 她虽是苏家姑娘,可如今既然嫁给了谢沉,便不可手伸得太长干涉苏家的事! 苏雪柔自然也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顿时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她在苏太后心里的分量,竟是比不上那臭丫头的十之一二! 谢沉扶着她起身告退,一张俊脸已经黑如锅底。 苏太后今日对他们如此不留情面,难不成是方才他们被罚跪门外时,宋瓷趁机挑拨了什么?! 此时的宋瓷可没心思关心他们俩有没有被苏太后责骂。 她紧张的穿梭在寿康宫,鬼鬼祟祟的躲避过往行人。 突然间,她听到了殿内传来了昭昭的声音! 宋瓷欣喜万分,刚要靠近谁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来人用力一拽,她毫无防备的跌进了他温热的怀抱中…… 第19章 狗男人!她腿软! “谢,谢沉?” 宋瓷仰头看着那张冷若冰山的俊脸,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与苏雪柔一起,被苏太后“赶”出寿康宫了么?! 男人面色冰冷的不像话,可怀抱温柔宽厚…… 谢沉并未回答,只冷着脸她压在了墙壁上,随后抬眼看向了不远处。 “你又怎么在这里?”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瓷,本王看你当真是嫌命太长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晋王府,能由着你胡乱走动?” “你不回王府,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生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宋瓷瞬间腿软。 狗男人! 她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 她强忍着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抓住他的胳膊撑着身子,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太后不是让你们滚了么?你不是到现在也还没出宫?” “你……” 想到适才苏太后的训斥被她听到了,谢沉恼羞成怒,“你竟敢偷听太后的墙根?” “你有几条命?!” “我不是偷听……” 宋瓷心虚,却还故作镇定。 不远处,苏太后正扶着晚春的手,急匆匆往后殿走来。 怕被她发现,她小心翼翼的往下蹲了蹲。如此看来便是整个人都窝在了谢沉怀中。 两具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宋瓷能明显听到男人如雷的心跳,“王爷很紧张?” 该紧张的人不是她么? 万一谢沉这狗男人不讲道理,直接把她抓到苏太后跟前邀功…… 宋瓷本就生的极美。 眼下窝在他怀中,更是衬得她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宛如一只无辜的小鹿。 谢沉喉结一动,声音多了几分沙哑,“现在知道怕了?” “是挺怕的!怕王爷不讲武德,直接将我踹出去。” 宋瓷抓着他的衣袖,弱弱地解释道,“我只是想去探望贤妃娘娘……” 眼下谢沉在身边,苏太后也出现了。 就算她知道昭昭就在殿内,也只能将心底的担忧压下去。 昭昭那么聪明。 既然昨晚他就进宫了,可到现在也没有被苏太后发现,看来小家伙的演技还不错,将苏太后等人都给骗了过去。 可若就这样离开,宋瓷又不甘心! 她想带着儿子一起回去! “我又没有来过寿康宫,也没看见宫人,走着走着就来这里了。” 不过,她这个解释谢沉自然不满意。 “你把本王当傻子?” 他冷笑着,倒也没有把她推出去。 苏太后已经进了殿内。 很快,便响起她心疼的声音,“可怜见的!怎的哭成这样?” “哎哟!这就是苏侧妃掐的不成?这得下了多重的手 啊?小孩子本就肌肤娇嫩,她怎的下得去手?哀家倒是错看了她!” 苏太后怒声喝道,“哀家瞧着她打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怎的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蓁蓁你放心,哀家一定给你做主!” 宋瓷瞳孔一闪——儿子这自导自演的本领,跟蓁蓁那丫头好像不相上下啊! 若不是她与儿子朝夕相处,儿子打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只怕昨日她发现不了这两个小家伙竟是偷偷换了身份…… 反观谢沉。 听到苏太后的话,他一张俊脸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自然不会怀疑苏太后的话,更不相信一个小孩子会自己掐自己,然后来陷害苏雪柔! “你怎么了?” 见他脸色难看得的吓人,宋瓷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看来你的苏侧妃,也没有那么娇弱无辜哦!” 换做平日里,她敢这样说苏雪柔…… 谢沉保准会护着他那娇滴滴的侧妃。 可今日,他沉默了。 “苏侧妃可是太后的侄孙女呢。太后对她都这样生气,可见她的确做的很过分。” 想起蓁蓁,宋瓷心里微微一疼。 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她能体会这种痛——她的原生家庭,与蓁蓁何其相像? 虽说出生在医药世家,可爸妈感情不睦。 在她几岁时两人就离婚了,再后来 各自组建家庭,宋瓷一直跟着爷爷长大。有时去见他们,她却像个多余的,被他们推来推去,谁也不要她。 她有爸有妈,却没有家。 这会子逮着机会,她自然要为蓁蓁好好讨个公道! “若那小郡主是我的女儿,只怕我连手撕了苏雪柔都是轻的!谁敢这样对我的孩子,我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宋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她这话没有夸大。 原想着为蓁蓁讨个公道,哪知却弄巧成拙了……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谢沉一双眉拧得紧紧的。 虽说她已经知道蓁蓁的存在了,但似乎并不知道蓁蓁的娘亲是谁。 若她知道了,苏雪柔那边只怕…… 谢沉不露痕迹的掩去眼底的复杂,低声警告她,“这是本王与苏侧妃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记住,日后离蓁蓁远一些,别去招惹她。” “还有柔儿……”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要护着苏雪柔?! 宋瓷气极,更为蓁蓁感到不公。 “是啊,苏侧妃就是王爷的心尖宠!我怎会去招惹她呢?我躲还来不及呢!” 她恶狠狠的瞪着谢沉,“难怪那孩子宁愿在宫里也不回王府,原来是早就知道,她的父王如今只是别人的夫君,而不再是她的父王!” “等日后苏侧妃有了孩子,只怕蓁蓁更成了多余的了吧?” 没想到她情绪会如此激动… … 谢沉愣了一下,随即冷冷地笑了起来,“宋瓷,你如此激动做什么?蓁蓁又不是你的女儿。” “你莫不是瞧着本王宠爱苏侧妃,所以想借着对蓁蓁好来讨好本王?” “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吧?” 宋瓷不假思索的嘲讽他,“你真以为你是个香饽饽?” 苏雪柔稀罕他,她可不稀罕! 没想到她会如此不客气,谢沉顿时被气得咬牙切齿,“宋瓷!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早知如此本王方才就不该来救你!” “就该让皇祖母发现你偷听,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宫规森严,宋瓷明白。 方才她的确是冲动了,才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反而偷偷摸摸来见儿子。 苏太后不喜欢她,若将她抓个现行,只怕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眼下冷静下来,宋瓷也有些后怕。 “谢过王爷大恩大德!” 她素来是个能屈能伸的。 女子汉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方才她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怼谢沉,眨眼间就笑嘻嘻的抱着他的胳膊,“多谢王爷还记着妾身,特意来接妾身回王府。” 谢沉:“……”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组成的? 变脸比变天还要快! 见他脸色难看,宋瓷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今日大恩今日报!我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惊喜!” “王爷静待惊喜吧!” 第20章 王爷是不是不行啊? “惊喜?你又要做什么?” 果然在她面前,谢沉一双眉就没有展开过! 他眯了眯眼,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往怀中用力一拉。另外一只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宋瓷,你还真是让本王另眼相看啊!” 宋瓷的身材很好。 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肉的地方…… 这盈盈细腰一手可握,她的柔软紧紧贴合着他的胸膛。 谢沉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想起五年前那个疯狂的夜晚,他的目光愈发深邃幽暗。 宋瓷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 她只一眼便看出了谢沉此时的变化。 “王爷想要我吗?” 她笑容狡黠,多了几分坏坏的味道,非但没有害怕谢沉的动情,反而顺势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压在了她的心口处。 她身上有一股子清甜的味道,很容易令人沉迷。 谢沉哑声,“宋瓷,正经点!” 他想要她? 是真的。 谢沉也觉得很奇怪。 这些年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情,饶是对苏雪柔,似乎也没有这样强烈的冲动。 这个女人他本该恨之入骨。 可五年前他为她疯狂一夜,今日被她无意间的撩拨,更是让他难以自控! 这里若不是寿康宫 ,只怕他还当真要将她就地正法! “我怎么不正经了?” 宋瓷愈发无辜起来,还轻轻拉开了衣襟,露出里面天水碧的肚兜。若隐若现的春光,让谢沉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目光——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了! 宋瓷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欲火,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近一步。 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王爷是不是不行啊?” “你……” 谢沉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捧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下去! 只是还未碰触到她的唇,宋瓷便轻笑着躲开了,“这里可是寿康宫!王爷该不会想被太后抓到,你在她的后殿那什么吧?” 谢沉:“!” 太过分了! 她撩的他难以自控,还给他扣上一顶“不行”的帽子,最后又拿太后来压他? 谢沉立刻松开她,将她推到一边,“穿好衣裳。若被人看了去,成何体统?!” “跟本王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她。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 五年未见,她竟是比从前更加魅惑,也更能将他气个半死! 谢沉冷着脸,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宋瓷也不恼,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他往外走去。 既然他不提 出让她去探望贤妃,眼下她担心昭昭,也不太想去贤妃跟前自讨没趣……贤妃对她那也是恨之入骨啊! 见他们俩出来了,宫人还有些诧异。 这两位不是早就离开了么? 但见谢沉脸色冰冷可怕,宫人们也不敢多嘴,只能默默目送他们走远。 许是谢沉派人将苏雪柔先送回晋王府了。 这会子,只有他们两人同乘马车。 马车刚要宫门口,听到外面有动静,宋瓷掀起帘子看了过去。 只见一位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爬上了马车。马车夫也着急挥鞭,马儿却像是受了惊吓抬起双腿嘶鸣,太医的药箱瞬间掉落在地。 太医的头撞在马车厢上,响亮的声音伴随着他的痛呼传了出来。 她饶有兴致,撑着下巴看戏。 见她看的认真,谢沉微微侧目,“那是恭王府的马车。” 狗男人许是还在生她方才“调戏”他的气,脸色并不好看。 “恭王府啊……” 宋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倒冲那太医问道,“太医,这是出什么事了?” 太医认不得她,却认得这是晋王府的马车。 对上谢沉那双阴冷的眸子,太医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苏雪柔是苏太后的侄孙女,倒是时常入宫 ,太医是认得的。 除了苏侧妃之外,能与晋王同乘一辆马车的…… 定是那位在晋王府养病好几年的晋王妃了吧! 于是,太医赶紧跳下马车上前请安,“微臣给晋王、晋王妃请安!恭王府的人派人进宫,说是恭王生了怪病,微臣正要赶着去给恭王医治呢。” “哦?” 宋瓷眉尾轻挑,“恭王生了怪病?什么怪病?” 太医不敢隐瞒,“说是上吐下泻,却又饥饿难忍。一夜之间,浑身上下还长出了白毛……” 上吐下泻,却又饥饿难忍。 所以就要疯狂吃。 疯狂吃了又会疯狂拉。 如此,谢穹便成了一边吃一边拉…… 听起来是有些惨。 宋瓷一脸同情,“这样啊。那的确是挺奇怪的嗷!你赶紧去给恭王瞧瞧吧!万一去晚了,病情加重了可就不好了。” “毕竟恭王还这么年轻……” 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诅咒谢穹。 太医愣了一下,连忙应下又爬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飞快离开,宋瓷笑着放下了帘子。 哪知刚转头,就对上谢沉深邃的目光,“你就如此关心恭王?” 宋瓷一怔。 她刚刚不是在幸灾乐祸么? 这个狗男人怎么听出了关心? “你怕他病重?” 谢沉还在盯着她。 宋瓷:“……要不咱们去瞧瞧?” 万一太医能很快就把谢穹治好,她不就白费功夫了么? 好歹也要让谢穹病上一段时日,让他好好受受折磨! 想起昨日在酒楼,她给谢穹亲手斟的那一杯茶…… 宋瓷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为了不让谢穹怀疑到她的头上,她故意掐了时间,昨儿夜里谢穹才发作。 “你果真关心他。” 谢沉把脸一沉,“你是本王的王妃!” 都五年了,这个女人怎么还不安分! “我只是想去看看热闹而已。” 宋瓷眨了眨眼,“王爷难道就不想看到恭王狼狈的样子?不去确认恭王是不是当真生了怪病?不想借此机会,从恭王手中夺回原本你应得的东西?” “你说什么?” 谢沉皱眉。 半晌,他才若有所思的问道,“宋瓷,这难道就是你与本王说的好消息?” “是啊。” 宋瓷也没有否认。 她端坐着,一本正经道,“我昨日不是说了,想与王爷做个交易么?王爷既是不信我,现在可看到我的诚意了?” 果然是她做的! 她本事当真不小啊! “王爷可想好了,要不要与我联手?” 第21章 她吃不得一点亏! 谢沉沉思片刻,并未给她确切的答案,只吩咐司墨去恭王府。 宋瓷面上笑容加深。 正好前两日她还研制出了新的“好东西”,正愁找不到人试一试药效呢! 这五年来,谢穹那个浑蛋一直想置她于死地,还编造出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她、继续利用她对付谢沉,把她当傻子! 甚至还敢拿爹娘的性命威胁她…… 呵。 今日不给谢穹一点苦头尝尝,她宋瓷的名字倒着写! 正好让谢沉亲眼看看,她的“诚意”到底有多足! 很快,恭王府便到了。 今日谢沉也在,门房上的小厮不敢多言,恭敬的把他们请了进来。 看着伏在床边低声哭泣的女人,宋瓷小声问道,“她就是恭王妃?” 谢沉扫了她一眼。 原以为从这个女人脸上能看出幽怨、愤恨,或是嫉妒。哪知宋瓷面不改色,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未把恭王妃当作“情敌”。 到底是她当真不在意谢穹了,还是……掩饰的太好? 谢沉不动声色,“嗯。” “恭王妃出自丞相府。名门闺秀,知书达理,是父皇母后心目中最完美的太子妃人选。” 恭王妃沈清兰是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也是沈皇后的亲侄女儿。 沈丞相是文官之首,沈家更是京城百年名门望族。 沈清兰是沈皇后看着长大的,自然会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 。 由此可见,当年谢穹对她说的那些话…… 原本就是故意利用她而已! 是原本太蠢,被他的谎言冲昏了头脑,做出那么多的傻事! 只是谢沉这一句“最完美的太子妃人选”,语气便有些意味深长了。 宋瓷只当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微笑着点了点头,“恭王妃不但长相出挑,而且气质极好。可见皇后娘娘眼光不错啊。” 谢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她当真一点也不吃醋,反而还如此欣赏的看着沈清兰?! 就在这时,沈清兰也看到了他们。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起身迎了上来,“晋王怎么来了?” “这位是?” 不等宋瓷自我介绍,沈清兰便又惊又喜的看着她,“这位是安陵郡主吧?几年未见,本王妃都快认不出你了!” 安陵郡主? 宋瓷微微蹙眉。 一旁的谢沉挑眉看热闹。 他要瞧瞧宋瓷会如何应对! 毕竟当年安陵郡主追着恭王满世界的跑,是人尽皆知的事…… 眼下沈清兰一开口,无异于是又一次将宋瓷钉死在了耻辱桩上,被迫让她回忆当年做过的丑事! 宋瓷心下一句草XX 不知当讲不当讲。 可对上沈清兰坦荡的目光,她只好笑着解释道,“恭王妃,如今京城已无安陵王府,自然也没有什么安陵郡主了。” “看来是我这几年鲜少出门, 以至于不少人都不知道,晋王是我丈夫呢。” 宋瓷并未提起谢穹“偷吃”一事,只面不改色的将谢沉拉过来做垫背,“王爷也真是的!恭王妃都险些误会了,也不知道解释解释。” 谢沉眼里的笑意僵住了,沈清兰面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大嫂,这位是本王的王妃。” 在人前,谢沉还算理智,勉强维持宋瓷的体面。 宋瓷没脸,便是他没脸,是晋王府没脸。 这个道理谢沉明白。 “哦!你们瞧我这记性!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如今真是大不如从前了。” 沈清兰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又连忙招呼他们去外间坐下,吩咐下人上茶。 宋瓷跟在谢沉身边,没忍住掐了他一把——狗男人!只顾他自己的体面!看等会子她下不下他的面子! 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睚眦必报,谢沉咬牙忍了。 她下手不轻。 谢沉不露痕迹的揉了揉被她掐过的地方。 被狗咬过似的! “晋王,安陵郡主,请坐。” 沈清兰面上笑容勉强,也不知是担心谢穹,还是见到宋瓷这个“昔日情敌”心下不爽。 “安陵郡主如今怎么样了?本王妃听说这几年你身子不好,似乎过得挺不如意的……原本我与王爷该来探望,奈何王爷怕沾染晦气,就不让我来。” 她给宋瓷倒了一杯茶,“还望 安陵郡主别见怪!” 宋瓷脸上笑眯眯,心里mmp。 眼下她可以确定了,沈清兰就是故意的! 宋瓷可不惯着谁! 她微微眯了眯眼,反客为主,“沈大小姐也别如此客气,快快请坐!今日本王妃与谢四公子倒是来的不巧了,没想到谢大公子病成这样!” 她一句“宋大小姐”“谢四公子”“谢大公子”不但把沈清兰给干蒙了,就连谢沉也微微一愣。 随后他反应过来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掩去了眼里的笑意。 这个女人就是吃不得半点亏! “沈大小姐还年轻!虽说已经为谢大公子生了两个孩子,可若谢大公子当真就这么没了……丞相府家大业大的,养活你和两个孩子倒也容易!” 宋瓷微微一笑,“不过沈大小姐也可以改嫁!后半辈子倒也不必为谢大公子守寡!” 沈清兰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许是觉得不够解气,宋瓷还明知故问,“沈大小姐怎么了?怎的脸色不好看?” “哎呀!不知谢大公子病重,我与王爷两手空空的过来……” 沈清兰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不,不碍事。晋王,晋王妃今日可是进宫给太后请安了?” 贱人! 竟敢诅咒王爷早死,咒她守寡?! 尝到宋瓷这张嘴的厉害后,她捏着锦帕,讪讪地擦了擦嘴角,借机掩去了面上的阴郁。 见她 能好好说话了,宋瓷这才放过她。 “嗯。” 谢沉不屑开口,她便与沈清兰周旋,“恭王这是怎么了?” “太医也不知道,只说许是中毒了。可有什么毒能如此奇怪,把人给害成这样?” 又吐又拉像是吃了泻药。 可那浑身长白毛……不是要变夜叉了吧? 沈清兰眉头紧皱,“我家王爷也不知何时醒来。我也不好耽误晋王与晋王妃,不如……” 她正要下逐客令,谁知宋瓷却突然放下茶杯,“对了,恭王这种情况,我倒是听人说起过!说是这种情况万分凶险,三日内医不好就会爆体而亡呢!” 沈清兰脸色一变,“爆体而亡?” 还三日之内?! 她被吓得花容失色,“那,那今日不就是第二日了?” 若再医不好,明日谢穹就要爆体而亡了?! 太医轮番来过恭王府了,却都没有任何头绪。 听宋瓷这么一说,沈清兰当真被吓得不轻! 她顿时觉得,今日看谢穹的身子,发现他似乎当真比昨日“肿胀”了不少。 “是啊!不过恭王妃也不必担心,我听说的那个人啊,后来好像被人医好了!” 不等沈清兰说话,她话音一转又叹了一口气,“不过那都是传闻,是不是真的本王妃就不敢保证了。” 谢沉竖着耳朵面无表情,心里却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女人是要搞事了啊…… 第22章 昭昭出事了? 太医轮番来了好几位,却都没有诊断出谢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下听宋瓷这么一说,沈清兰顿时看到了一丝希望,“是吗?不知晋王妃是听谁说的?可还能打听到那人是如何医好的?” “事情过去好几年了,本王妃也不敢确定,但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宋瓷同情的看着她,“对了,恭王眼下怎么样了?” “我和王爷还没去看看他呢。” 方才还没走近呢,就被沈清兰请出来坐下喝茶了。 听她愿意帮忙打听,沈清兰对她的态度也热络了几分,“我家王爷昨晚不好至今,也只有你们俩来探望过。” “晋王,晋王妃这边请。” 她又请了他们来床边。 只一眼,谢沉便微微挑眉。 看得出来谢穹的确很惨,宋瓷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手下留情啊…… 平日里谢穹拽的二五八万的,眼下这么凄凄惨惨的躺在床上,他心里爽快不少。 “呀!” 宋瓷捂着嘴轻呼一声,随即有些抱歉的看着沈清兰,“我想过恭王可能很惨,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惨!恭王妃,真是委屈你了!” 她多看一眼都要吐了。 而沈清兰还要侍疾,在床边守着他。 沈清兰嫁给谢穹多年,暗地里受了不少委屈,也为 恭王府费心劳神,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眼眶一热,泪眼汪汪的移开了目光,“眼下本王妃只希望,王爷能尽快好起来。” 宋瓷不露痕迹的收回手,“本王妃这就回去帮你打听着。不过……” “恭王此次病成这样,难不成楚王他们就没有来探望过?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清兰一眼,“不过也说不准,许是楚王太忙了?毕竟恭王病重,楚王许是还要忙着帮他操持公务吧。” 沈清兰不是傻子。 相反,她打小就被沈家当作未来的皇后教导! 因此瞬间就听明白了宋瓷的言外之意! 是了! 她先前还未想到这一层,这会子心里的疑心却一点点加重! “王爷,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省得苏侧妃担心。” 见沈清兰眼神变了,宋瓷便知道她听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扭头对谢沉道。 谢沉颔首,又客气的关心了几句。 夫妻二人这才转身离开。 …… 回王府的马车上,宋瓷扫了一眼面色高深莫测的谢沉,轻哼一声,“我帮了王爷这么大一个忙,王爷连道谢都不会?” “本王让你做了吗?” 谢沉反唇相讥,“你不是为了与本王联手, 才主动这样做?” 这样说是没有错…… 但她的诚意不是很足了吗? 这个狗男人居然还拿这话嘲讽她? “宋瓷,倒是本王小看你了!为了达到目的,竟是连昔日最爱之人都能下这样的狠手。” 谢沉冷笑。 日后对这个女人,他该更加警惕才是。 否则谢穹的今日,只怕就是他的明日! “不过本王更好奇,你们是联手演了一场戏,还是你当真与大皇兄决裂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怀疑她是与谢穹联手演戏?! 宋瓷恼怒,“谢沉,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我给你创造这样绝佳的机会,你居然还会怀疑我?” “你觉得谢穹会与我演这样一出戏?如今几位王爷中他权势滔天,也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人!他会浪费时间与我演戏?” 而且还是拿生命在演戏! 适才谢穹的模样谢沉也亲眼看见了。 今日早朝谢穹并未出现,但他负责的神机营却事情不断。 皇帝已经将神机营的事情,暂且交给了楚王负责。 除此之外,谢穹手中还掌管五军营! 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与看重! 这几年谢沉拼上性命,也没能得到五军营、神机营与三千营中之一。除了三千营是父皇亲自 掌管之外,五军营与神机营都由谢穹负责。 正如宋瓷所言,眼下是绝佳的机会! “你当真只是想要一封休书这么简单?” 谢沉皱眉看向她,这意思便是打算与她联手了! “当然了!” 话刚出口,宋瓷想到昭昭…… 她立刻又道,“在我离开晋王府之前,你必须要护我周全!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事,只要不威胁晋王府的利益,你都必须站在我这边!” “我离开晋王府时,必须让我完完整整离开!” 倘若有朝一日昭昭被她发现,今日谢沉的保证,也让她安心一些。 至于“完完整整”的离开。 昭昭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一块肉,她要带着她的“肉”离开,谢沉也不能说什么! “好。” 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警告宋瓷,“既然你已经知道蓁蓁的存在,本王也不必再瞒着你。不准利用蓁蓁,不准接近蓁蓁。” “还有……柔儿不会主动招惹你,你也不许与她过不去!” 宋瓷:“……靠!” “什么?” “我说好!”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狗男人还不忘护着苏雪柔! 宋瓷心下不甘,却也只能气得咬牙。 刚回晋王府,苏雪柔便派人来请谢沉。 她今日在寿康宫受了委屈,谢沉又不肯陪她回来,这会子肯定要去好好安慰她。 目送他离开,宋瓷舒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回了南庭院。 一开门,就见蓁蓁趴在桌上睡着了。 想起苏太后说的那些话,这会子宋瓷心里一边担心昭昭,一边心疼蓁蓁。 她轻轻给她披上毯子,谁知蓁蓁却受惊似的突然醒了过来! 见是她回来了,蓁蓁眼底心虚一闪而过——完了!她怎么睡着了?! 晋王妃都回来了,昭昭是不是也回来了? 不过见宋瓷身后空无一人,蓁蓁瞬间明白了,赶紧喊了一声,“娘亲。” “哎。” 宋瓷不忍心拆穿她,只怜爱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尖,“咱们昭昭想想今晚想吃什么?只要是你喜欢吃的,娘亲都给你做!” 不过短短两日,蓁蓁就彻底爱上了宋瓷这个娘亲。 她多想与昭昭一起拥有娘亲啊! 可惜,她迟早要将娘亲还给昭昭。 …… 深夜。 看着熟睡的蓁蓁,宋瓷却担心昭昭,翻来覆去睡不着。 偏偏就在这时,寿康宫派人来传她进宫…… 宋瓷一跟头坐了起来。 寿康宫这个时候派人来传,莫不是昭昭出事了?! 第23章 谢沉,让蓁蓁跟着我 谢沉也闻讯而来。 此时宋瓷已经穿戴整齐,刚出南庭院。 “可是你今日惹了皇祖母生气?” 否则这么晚了,苏太后为何会派人来传她进宫? 宋瓷顾不得多言,也不能说在寿康宫的孩子是昭昭,而非蓁蓁。她担心孩子,眼下也顾不得与谢沉多言,急匆匆上了马车。 谢沉二话不说也跳了上去。 这一路,宋瓷忍不住发抖。 “怎么?可是亏心事做多了?” 见状,谢沉忍不住又开始冷嘲热讽。 宋瓷忍无可忍,“刷刷”取出几根银针对准了他的脖子,“王爷学不会说话,还学不会闭嘴?我可以帮王爷闭嘴。” 那一日在地牢她逼供刺客时,狠辣的手段还历历在目。 谢沉蹙眉,“别用这东西对着本王。” 他不喜欢! “那就闭嘴。” 宋瓷冷冰冰的收回目光。 马车内安静下来,一路疾行进了宫。 虽说眼下宫门已经下钥,但有苏太后的吩咐在前,他们仍是畅通无阻。 刚进寿康宫,就听到内殿传来苏太后心疼的声音,“我们蓁蓁这是做噩梦了啊!没事没事,曾皇祖母在呢!有哀家在,任何人都不敢欺负你!” “晚春,去瞧瞧晋王妃到底来了没有!怎的这样慢?” 晚春刚出来,便见宋瓷 和谢沉进了门。 “晋王,晋王妃你们来得正好!小郡主梦魇了,今晚一直呓语不断,怎么也不敢入睡。” 她快步上前迎接,嘴里解释道,“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子,谁知又发起了高热!小郡主口中喊着要见晋王妃,要让您来陪着她……” 一听昭昭发起了高热,宋瓷便紧张的捏着手,“小郡主眼下如何了?” “已经退热了。只是小郡主哭闹着不肯入睡,太后娘娘在陪着呢。” 说着,晚春请宋瓷进了内殿。 太后寝殿,可不是谁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谢沉虽是孙儿,没有苏太后的同意,这会子也只得在外面候着。 宋瓷脚步如飞。 可见到苏太后时还是克制着给她请安,随即担忧地目光才看向昭昭。 不过两日,她的宝贝儿子就瘦了一圈! 宋瓷眼眶一酸,心疼不已! “你来了。” 苏太后这会子也顾不得她讨厌宋瓷了,头疼的说道,“这孩子这一次进宫倒是奇怪!从前喜欢吃的菜不喜欢了,性子也有了不小的转变。” “这两晚总是梦魇,口中喊着娘亲。” 她倒是有意让苏雪柔进宫作陪。 奈何,这孩子一听到苏雪柔的名字就排斥的紧。 无奈之下,苏太后只好说让晋王妃来陪陪他。 哪知 一开口,昭昭便开心的应下了。 “你是王妃,是她的母亲,这孩子既然喜欢你,你就好生陪陪她!” 苏太后一把年纪了。 这两晚照顾昭昭筋疲力尽,这会子也头晕眼花困乏的厉害。 “是,太后,孙媳一定好好照顾小郡主。” 见苏太后脸色也不大好看,便知她是在亲自照顾昭昭。 虽说苏太后对她不喜,虽说她是把昭昭当作了蓁蓁。但这两日苏太后对昭昭的疼爱,倒也是发自内心,宋瓷心下感激。 “这里有孙媳呢,太后放心去歇息吧。” 苏太后看了昭昭一眼。 只见他眼巴巴的看着宋瓷,瘪着小嘴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哭出来的这样子…… 她心下一软,“好。哀家把蓁蓁交给你了!你若照顾的好,哀家重重有赏!” “是,太后。” 目送苏太后扶着晚春的手出去了,宋瓷强忍着心疼看了昭昭一眼。 直到殿门合上,她才快步上前一把将儿子搂进怀中! “你这孩子……” 她压低声音,不敢让谢沉他们听见,“你要吓死娘亲啊!” 昭昭也顾不得扮作蓁蓁了,哭着趴在她怀中,“呜呜呜娘亲……我好害怕!我好想娘亲!呜呜呜娘亲带我回去!” 那一日狗王爷一进南庭院,就把他当作蓁 蓁关进了清雅阁。 他尝试逃出来,却被暗卫拎着胳膊又塞了回去。 然后夜里就被送进宫了,他甚至连娘亲的面儿都没见着! 平日里这孩子聪明的紧,可到底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从未离开宋瓷身边。 这两日在苏太后身边,他该有多害怕多无助啊! 看着儿子瘦了一圈的脸,宋瓷心疼的无法呼吸,“娘亲被你吓坏了!快让娘亲好好瞧瞧,好好儿的怎么发热了?” 一诊脉才知,儿子这是忧思过度。 那是太过思念她所致啊! 宋瓷难受的泪流不止,“娘亲在呢。昭昭不怕,娘亲陪着你。” 有她陪在身边,昭昭很快就睡了过去。 知道谢沉还在外面候着,宋瓷思虑再三,到底是将昭昭放下开门出去了。 许是苏太后又警告过他,所以这会子谢沉脸色不大好看。 见她出来了,他担忧地问道,“蓁蓁如何了?” “睡着了。” 宋瓷哭过,两只眼睛红红的,“谢沉,我知道你怕我会利用蓁蓁。但是孩子还小,她既然喜欢我……不如就让她跟在我身边,我来照顾吧!” 怕谢沉不同意,她连忙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教坏蓁蓁,也不会说你坏话,让孩子疏远你。” “只是孩子这么小,又没有娘亲照顾,这 样下去不是个法子!你若是信得过我……” 谢沉沉默了。 他是想让苏雪柔照顾蓁蓁。 可那小丫头对苏雪柔排斥厌恶,苏太后也放心不下,这个念头只好打消。 他知道蓁蓁之所以想要宋瓷陪着,在她陪伴下能这么快入睡,定是因为“母女连心”。 他几年前就剥夺了宋瓷和蓁蓁的母女关系。 如今再让宋瓷照顾蓁蓁…… “不行。” 犹豫片刻,谢沉到底还是拒绝了,“今后本王会亲自照顾蓁蓁。” “你如何照顾?且不说你朝政繁忙,公务缠身。就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蓁蓁一个小姑娘,你如何照顾的事无巨细?” 见他还在拒绝,宋瓷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个父王,一点也不称职! 蓁蓁跟着他,像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只能在苏太后身边长大。 昭昭这个儿子,更是不愿意与他相认…… 谢沉这个爹当的也太失败了吧! “你该不会想着,还是要让蓁蓁跟着苏雪柔吧?” 她话刚出口,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打着赤脚,两个小脸蛋红通通的,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娘亲,爹爹……” 这一声“爹爹”,让谢沉身子一僵! 不对! 蓁蓁平日里不是这样喊他的…… 第24章 蓁蓁有娘亲了! “你喊本王什么?” 谢沉猛地看向昭昭,“你喊她什么?!” 宋瓷也心下一紧——不好!露馅了! 昭昭方才还睡意朦胧,被谢沉这一声低呵吓得一个哆嗦,“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父王好凶!父王讨厌!我再也不喜欢父王了!” 这会子倒是与蓁蓁八.九分像了。 宋瓷赶紧上前抱着昭昭,冲谢沉没好气道,“你凶什么?” “蓁蓁本就生病了,你还这样凶她?” 见孩子趴在宋瓷怀中伤心哭泣,谢沉不由愧疚起来。 刚刚的确是他太大声了…… “不过是我方才给蓁蓁讲了个睡前小故事,她记着故事中孩子和爹娘幸福的日子,才会这样喊罢了。” 宋瓷脸不红气不喘的圆谎。 这个理由很有信服力,谢沉并未起疑。 “蓁蓁,是父王不好。” 他走上前来,打算安抚孩子。 可怕他发现不对劲,宋瓷连忙抱着昭昭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别再把孩子吓到了。” 她一只手抱着昭昭,另一只手细心地捂着他的小脚丫子,怕他受了凉。 “我去哄他入睡。你就在外面好好反思反思吧!” 宋瓷瞪了谢沉一眼,抱着孩子进了内殿。 谢沉没有动怒,还当真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开始反思他对孩子的态度是不是太凶了点…… 殿内。 “儿啊,刚才也 太刺激了!” 宋瓷无奈的把昭昭放下,“什么爹爹?你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差把咱俩吃掉了!可千万不要再让他起疑了!” 昭昭揉着眼睛,“可是娘亲,昨日童童他们都说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说父王娶了侧妃不要我了,就把我扔给曾皇祖母。” 他昨日的遭遇,便是蓁蓁这些年所经历的。 那个臭丫头虽然嚣张跋扈了些,还与他打架。 但她的遭遇也很可怜啊! 昭昭很心疼蓁蓁。 “娘亲,咱们带着蓁蓁一起生活吧!” 宋瓷犹豫了一下,“昭昭,这件事让娘亲合计合计再说。但是眼下不能再被你爹发现任何异常,不能让他知道你和蓁蓁调换了!” “我知道了,娘亲。” 昭昭乖巧的点头,依偎在她怀中不肯下来。 就怕他松开手,娘亲就被赶回晋王府,他又独自一人留在寿康宫了。 见儿子沉沉地睡了过去,宋瓷心里五味杂陈。 眼下谢沉还只是没有发现不对付罢了。 蓁蓁在苏太后身边长大,她都已经发现昭昭这两日与蓁蓁的不同,只是还以为蓁蓁是性子大变。 得赶紧想法子将蓁蓁和昭昭调换回来! 然后……接了蓁蓁在南庭院生活! 思来想去,宋瓷还当真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在内殿陪了昭昭一晚,谢沉便在外面坐着反思了 一整夜。 天明时,她轻手轻脚的放下昭昭,去找谢沉“做交易”。 “你又要与本王做交易?” 谢沉兴致不高,“宋瓷,你前世是个生意人吧?” 为了两个孩子,宋瓷豁出去了! “都是为了你女儿好!只是我把丑话撂在前头。要不要采纳你自己看着办!你是愿意看着蓁蓁被别的孩子欺负嘲笑,还是愿意让她有娘亲呵护长大。” 谢沉自然也知道,平日里恭王府和楚王府那几个臭小子,总是嘲讽蓁蓁没有娘亲。 皇室的孩子不少。 恭王府和楚王府加起来,就有五六个孩子,但都是皇孙。 唯有蓁蓁是姑娘。 因此,苏太后才会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见宋瓷目光真挚没有半点算计,谢沉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本王答应你。但是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蓁蓁!” 宋瓷抢先一步保证道。 谢沉便住了嘴,半晌又道,“今后南庭院的月例,本王会亲自盯着,不敢有人动手脚。” 前几年断了南庭院的月例,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度过了这五年。但瞧着她的日子应该蛮滋润的,因为她没有半点面黄肌瘦的样子! 今后就算不是为了宋瓷,也不能让宝贝女儿跟着受苦! “那就多谢王爷了。” 宋瓷心里的巨石放下来了,“还有……蓁 蓁眼下身子不好,我也不能一直在寿康宫住着。” “要不咱们今日就带蓁蓁回去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儿子回去了,也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蓁蓁,告诉她可以跟他们一起生活。 告诉蓁蓁她有娘亲了! “好。” 谢沉发了话,宋瓷便彻底放下心来。 等苏太后起床,他们便带着孩子告退。 见“蓁蓁”如此依赖宋瓷,苏太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养大的孩子,居然不亲她,反而与宋瓷如此亲近…… 她有意想把蓁蓁交给苏雪柔,如此也帮她稳固在晋王府的地位、稳固在谢沉心里的位置。 奈何,那个蠢货是个不争气的! 苏太后想着想着就有些恼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宫了。 临走前,昭昭乖巧的给苏太后行礼,又扑进她怀中亲了亲她的脸,脆生生的喊道,“曾皇祖母,蓁蓁先回去了!日后一定常常进宫陪伴曾皇祖母!” 不管怎么说,苏太后对蓁蓁是真的好,这两日对他也是捧在手心。 这位也是他的曾皇祖母! “哎,好好好!呜呜呜哀家的小宝贝儿……” 苏太后老泪纵横。 这一次“蓁蓁”出宫,日后便不会再来寿康宫长住了。 因为……她有娘亲了啊! 苏太后心里又欢喜又失落,亲自送他们出了寿康宫的门,这才 折返回来。 出宫时昭昭一路欢喜。 虽说他还梳着小辫儿,穿着小姑娘的裙子,但是坐在谢沉和宋瓷的中间满脸欢喜。他一只小手牵着宋瓷,一只小手牵着谢沉。 “我有娘亲了!我还有父王!” 他欢喜的摇晃着小脑袋,两只悬空的小jiojio也欢快的荡着,“我好开心呀!以后我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啦!” 看着“宝贝女儿”高兴的样子,谢沉撇过头,压下了眼底的愧疚。 原来对孩子来说,这样平常的一幕便是最幸福的。 他却剥夺了孩子这四年的幸福! 当初他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直到马车进了王府,谢沉才收回目光。 苏雪柔早早在一旁候着了。 当先下来的是谢沉。 他扭头把昭昭抱了下来,昭昭又转身伸出小手手,与谢沉一起把宋瓷扶下来……三人在一起的画面,真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好生刺眼! 苏雪柔嫉恨的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喊了一声,“王爷……妾身等了好久,腿都站麻了!” 谢沉立刻松开宋瓷的手,快步走向她,“柔儿辛苦了。” 昭昭:“!” 靠! 这个恶婆娘怎么又来了! 他好不容易享受到了爹爹娘亲在一起的幸福时刻,又被这个恶婆娘破坏了! 他气愤地攥紧小拳头,决定给娘亲出口恶气…… 第25章 他们……是龙凤胎? 知子莫若母—— 眼瞧着昭昭似乎有小动作了,宋瓷一把抓住他的小爪爪,“王爷,我与蓁蓁先回去了。” 那一句“我与蓁蓁先回去了”,落在谢沉耳中格外沉重。 他不知道将蓁蓁“还给”宋瓷,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见谢沉的目光始终在宋瓷身上,苏雪柔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王爷!” 她娇滴滴的扭了扭身子,似乎整个人都贴在了谢沉身上,“走吧~人家给王爷已经备好了您最爱喝的太平猴魁……” 谢沉还要说什么,但见宋瓷已经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带着昭昭走远了。 娘俩的背影,看着如此和谐。 “王爷~” 苏雪柔不高兴的噘着嘴,“人都走远了!王爷若真舍不得王妃姐姐,那就追上去吧!” “好。” 谢沉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脚就跟了上去。 苏雪柔:“?” 王爷难道就听不出来她是吃醋了,是故意与他使小性子? 他还当真追上去了! “王爷!” 苏雪柔也拔腿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在南庭院外追上了谢沉,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埋怨的将人给拽走了。 也亏得她来得及时,否则再晚一秒只怕谢沉就要推门而入。 若真是如此,房中正牵着手蹦蹦跳跳欢呼的蓁蓁和昭昭,肯定就会 被他发现了! “我有娘亲啦,我也有娘亲啦!” “你有娘亲啦!你也有娘亲啦!” 看着两小只欢呼雀跃的样子,宋瓷摇头轻笑。 昨晚在宫里陪着昭昭一夜未归,但蓁蓁把她自己照顾的很好,可见这小丫头虽然是众星捧月的晋王府小郡主,但自理能力很是不错,并非娇生惯养的小丫头。 正因如此,宋瓷也更加心疼她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将这几年蓁蓁受的苦全部弥补出来! “蓁蓁。” 昭昭踮起小脚,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随后两小只神秘兮兮的看了宋瓷一眼,牵着手躲在一旁嘀咕,不知在商量什么。 恰好这时恭王府派人过来,着急的询问她有没有问到那人是如何医好了。 宋瓷慢悠悠的把人打发了,等再进屋两小只已不见踪影。 如今蓁蓁跟在她的身边,有时候就算昭昭被发现,两小只也会帮着互相圆谎……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虽说打小并未在一起长大,但出奇的默契。 昭昭假扮蓁蓁几日,竟也没有被谢沉和苏太后发现破绽。 想必也不会出事。 她如此想着,却万万没有想到两小只夜里就惹出麻烦了。 …… 入夜。 “快睡吧。晚安我的崽儿们。” 看着两小只依偎在一起,还要牵着小手手才能睡 着,宋瓷眼里满是慈爱。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们俩是龙凤胎呢!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宋瓷便瞳孔一紧——会不会有可能他们俩真是龙凤胎,蓁蓁当真也是她的女儿?! 否则这一系列的巧合又该如何解释?! 她突然站起身来,因为这个念头心里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她越想越紧张,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 可惜当年无人知道她在暗香园生产…… 正想着,院门就“嘭嘭”响了起来,“宋瓷!开门!” 她压下心底的震撼,神色复杂的上前开门。 谢沉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外,见她开门二话不说就上手要掐她,“宋瓷!本王警告过你什么?你还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 可惜这一次他的手落了个空。 宋瓷后退一步,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王爷到底有事还是有病?” “你跟本王装糊涂?本王答应让你照顾蓁蓁,可没有让你指使蓁蓁去对付柔儿!你如此利用一个孩子,你还有心吗?你可知柔儿现在有多痛苦!” 宋瓷恍然大悟——原来晌午那会子两小只嘀嘀咕咕,又是在商议怎么对付苏雪柔呢? 他们是想给她出气? “没有的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柔儿上吐下泻,身上的疹子也扩散了!不是你的手笔 ?” “我不屑这样做,蓁蓁也绝对不会这样做!如若不然你拿出证据再来说话!” 宋瓷心里有数,面上却蹙眉道。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柔儿现在痛苦万分,你立刻去给柔儿医治!” 谢沉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往门外拽去。 宋瓷会医,似乎医术还挺精湛…… 谢沉不想让旁人看到苏雪柔狼狈的样子,所以迫使她去医治! “不去。” 宋瓷甩开她的手,抓着门框怒声道,“王爷真是好笑!任凭旁人三言两语的栽赃就信了,如此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 宫里太医那么多,京城大夫也不少,偏偏让她去治,不就是要糟践她这个王妃? “王爷若真要我去治也行。前提是……你敢让我给她治!” 她冷笑着,目光满是挑衅。 谢沉这个狗! 她原以为昨晚谢沉反思过了,定会更加疼爱蓁蓁呢。 没想到今日他偏心苏雪柔的老毛病又犯了! 宋瓷为两个孩子鸣不平! “宋瓷!” 谢沉的咆哮,惊醒了两个孩子。 蓁蓁来不及穿鞋便跑到门边,冲着谢沉大喊,“父王你干什么?不准欺负我娘亲!” 她小跑过来,抱着谢沉的手就是一通乱咬,活像是一只护着老母亲的小狼崽儿。 “不准欺负我娘亲!不准欺负我娘亲!” 见她 如此护着宋瓷,谢沉心下更是五味杂陈! 偏巧这时暖春园的下人又来请,说是苏侧妃情况不容乐观。 “请”不动宋瓷,又有蓁蓁护着她。 谢沉深深的看了宋瓷一眼,冷着脸拂袖而去。 “娘亲,苏侧妃的事不是我们做的!” 蓁蓁赶紧解释道,“我和昭昭刚刚溜进暖春园,就听到她在抱怨娘亲不好,还说什么要让娘亲尝尝苦头知难而退。” “我知道她肯定要搞坏事了,就赶紧去告诉了父王!” 昭昭也跑了出来。 他手中还拎着蓁蓁的小鞋子,让她赶紧穿上莫要着凉。 “谁知父王却说苏侧妃生性善良,绝对不会这样做!让我别担心,此事他心里有数!我和昭昭便只好偷偷回来了。” 没想到苏雪柔还当真“出事”了,而且谢沉一口咬定是宋瓷教唆蓁蓁所为! “这个混蛋!” 宋瓷气得咬牙!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她也不好骂“谢沉这个一叶障目的混蛋”,只好先哄着两个孩子去歇下。 而她则打算亲自去一趟暖春园! 既然两个孩子都说了他们什么也没做,她自然相信他们。 看来今晚真是苏雪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 她不但要陷害宋瓷,甚至还将孩子也拖下水! 她不揭开她的真面目、不狠狠揭她一层皮,她就不叫宋瓷! 第26章 王爷,她撕我衣裳! 暖春园。 苏雪柔见谢沉独自一人回来了,立刻嚷嚷起来,“王爷!您不是说要去给妾身讨个公道吗?呜呜呜妾身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妃姐姐,她竟是要这样害我!” 谢沉语气仍旧温柔,面上却已然多了几分不耐,“柔儿,本王说过会给你公道。” “可是王爷没有做到!” 苏雪柔不依不饶,“人家已经难受成这样了,王爷还要忽悠我……难不成王爷真的变心了,真的爱上王妃了吗?” “柔儿等了王爷这么多年呜呜呜……” 谢沉被她哭得头疼。 苏雪柔一激动,腹中又疼痛难忍,“咕咕”的声音便是不好的预感。 她脸色微微一变,慌忙扶着婢女的手,“快,快扶我进恭房!” 临走前还扭头缠着谢沉,“王爷不要走……” 她前脚刚进恭房,后脚宋瓷便出现在门口。 谢沉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只见竟是宋瓷提着药箱进来了! “你要做什么?” “王爷不是让我来给苏侧妃医治?” 宋瓷打开药箱,“王爷瞧瞧我这设备可齐全?” 谢沉看了一眼,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宋瓷,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一根根银针比缝衣针还要粗,到底是来给苏雪柔医治,还是给牛施针? 那瓷瓶中的药丸花花绿绿,看着就像毒药! “太医来过了 吗?” 宋瓷不答反问。 “未请。” 谢沉惜字如金。 苏雪柔一心想让宋瓷来给她医治,又不想被太医或者大夫看见她此时狼狈的样子,省得传遍京城于她名声不利。 “死要面子活受罪。” 宋瓷冷笑。 她并未多言,只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等待苏雪柔“解放归来”。 好一阵子过去了,才见她被两名婢女搀扶着,有气无力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婢女面上遮掩不住的恶心,足以可见方才苏雪柔的动静有多大…… “王妃姐姐。” 见宋瓷来了,苏雪柔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弱弱的躺在床上,“若是妾身这几日哪里不对惹了姐姐生气,还望姐姐莫要怪罪!” “妹妹不懂事,又比姐姐后晋王府。姐姐有什么不满的,只管告诉妹妹便是。” 她捏着被子,哭得梨花带雨,“妹妹打小身子弱,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 “本王妃若是没记错,苏侧妃比我年长几个月吧?” 跟谁姐妹相称呢? “本王妃素来亲情寡淡,六亲不认。” 她可没有这样厚颜无耻的妹妹! 苏雪柔一噎,咬着唇委屈巴巴的看向谢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瓷当真把她怎么样了! “是,是妹妹高攀了……姐姐是郡主,身份尊贵。妹妹比不得姐姐高贵,日后一定记住身份, 不敢再惹姐姐不快。” “你知道就好。” 见苏雪柔以退为进,宋瓷不冷不热的给了她一记软刀子。 苏雪柔脸色难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了。 谢沉端着茶杯,不轻不重的训斥了宋瓷一句,“王妃,柔儿眼下身子不适,你少说几句。” “王爷,茶水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宋瓷会怕他? 狗男人不但瞎了眼,还被猪油蒙了心! 偏心偏的没边了! 眼下蓁蓁“在她手中”,谢沉若当真逼急了她,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晋王府! 见她连谢沉都敢怼,苏雪柔愕然,“王爷……” “柔儿,她今日被狗咬了,你莫要惹她。” 谢沉也知道宋瓷如今是仗着蓁蓁亲近她,所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他们昨日还有过约定。 宋瓷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他在人前务必要护着她,不能下了她这个王妃的面子…… 谢沉倒是很好奇,她接下来还会对谢穹做什么。 不过她出手的第一招,便打了谢穹一个出其不意,的确让谢沉意外。 不知怎的,他对宋瓷很有信心! 苏雪柔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是,王爷。” 宋瓷给她诊了诊脉,面无表情道,“泻药,中度。” “看来,下薬之人拿捏好了分寸呢。” 少一分则没有信服力, 多一分则会拉得生不如死。 她眼神玩味的看着苏雪柔,“苏侧妃,本王妃说的可有道理?” 苏雪柔心虚,眼神闪烁着不敢与她对视,“妾身,妾身不懂这些……” “若连你都不懂,蓁蓁一个小孩子会懂?若真是如此,也是王爷教导有方啊!让蓁蓁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心眼子了。” 宋瓷眼角余光瞥了谢沉一眼。 后者老脸一僵,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她的言外之意,谢沉岂会听不明白?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苏雪柔一眼,还是给足了她体面,并未当着宋瓷的面质问她。 被他这么扫了一眼,苏雪柔脸色微微一白,“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妾身自己下毒,然后推到小郡主头上?” “本王妃可没有这样说,你别不打自招哦。” 宋瓷莞尔,一把拽开了她的衣襟。 “你做什么!” 苏雪柔惊慌的捂着胸口,“王爷,她,她撕我衣裳!” 宋瓷挑眉,“就算我撕你衣裳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能把你给强了?” 谢沉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这个女人是真敢说! 苏雪柔也被惊得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她声音尖锐,“宋瓷!” “苏侧妃敢直呼本王妃的名字,这是以下犯上啊……” 宋瓷嗤笑,“你有的,本王妃也有,有什么好看 的?王爷说你浑身起了疹子,本王妃不过是瞧瞧是什么样的疹子罢了。”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看,本王妃不看便是。”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站住!” 谢沉这才起身上前。 狗男人二话不说就把她拽回来,让她必须给苏雪柔医治。 苏雪柔好一阵子才从宋瓷那惊人的话语中缓过来。 见谢沉仍是护着她,她又开始得意起来,“既然王妃是来给妾身医治的,方才倒是妾身小题大做了!辛苦王妃了!” 辛苦你大爷! 宋瓷在心下啐了一口。 “辛苦”两个字,她也配对她使用? 不知礼数! “不打紧。按理说,咱们是一家人,倒是不该如此见外。本王妃手头有些紧,今日这诊金……想必苏侧妃不会赖着不给吧?” 她目光环视一圈房中,只见暖春园比南庭院奢华了不止十倍! 当下便在心里恶狠狠的臭骂了谢沉一顿。 原来是要找她要银子! 苏雪柔面上的鄙夷一闪即逝,施舍她似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只要能医好妾身,诊金的事王妃只管开口便是。” “既然如此,本王妃也不客气了。” 顿了顿,宋瓷又道,“苏侧妃啊,你这疹子瞧着有些棘手。等会子要医治起来,恐怕你得遭些罪了。” 她抿唇笑了起来,那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第27章 宋瓷,你今日被狗咬了? 苏雪柔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王妃姐姐当真能医好我这疹子?” 若说泻药是她自个儿吞下去的,可这一身的疹子,便与屁股上的疹子一模一样……时而奇痒难耐,时而刺痛难忍!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 嫁入晋王府当晚,便生了这一屁股的奇怪疹子。 这几日即便太医瞧过了,还留下了药膏,但是疹子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 今日她将泻药喝下去,疹子便蔓延至全身。 苏雪柔生不如死! “我若医不好,这会子过来不是自取其辱?” 宋瓷不悦道,“你若不信本王妃的医术,还请我过来做什么?难不成当真要将你这一身的怪病,推到本王妃头上?” 苏雪柔老脸一红,“妾,妾身不敢……” 她敢,只是眼下不敢! 怕宋瓷不给她治病! “只要能治好妾身的怪病,王妃姐姐尽管动手吧。” 她把心一横。 想起这两晚她竭力将谢沉留在暗香园过夜,奈何他总是不愿意碰她,甚至不与她同床共枕。 苏雪柔只以为,谢沉是嫌弃她屁股上的疹子…… 那密密麻麻的疙瘩,也的确不美观! 苏雪柔想起来,自个儿都要吐了! 宋瓷拿出那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将之舂在一起湮没成了五颜六色的粉末,再取出绿油油的药水调和了一下递 给了一旁的婢女。 “每日三次,敷遍全身。” 婢女赶紧接过。 “至于你腹泻一事。” 宋瓷取出一根粗壮的银针,就着阳光比划了一下。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针尖闪烁着寒芒,吓得苏雪柔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本王妃本该给你开药调理,又怕与药膏药性相冲。为了尽快止住腹泻,只能给你施针了。” “施,施针?” 苏雪柔瑟瑟发抖,“这针,是,是给我用的吗?” 这确定不是扎牛针?! “不是你难道是给王爷用的吗?” 宋瓷向来吃不得一点亏,就连嘴上也不愿吃亏。 谢沉:“……” 关他什么事? 宋瓷冷笑着拿着银针走近,神色阴冷宛如容嬷嬷…… “苏侧妃细皮嫩肉的,我这一针下去都不忍心呢!可吃不了银针的苦啊,你就只能吃腹泻的苦了。” 她算是给了苏雪柔两种选择。 要么挨几针,要么继续拉。 谢沉见不得苏雪柔哭哭啼啼的样子,当即替她做了选择,“施针吧!” “扎屁股。” 见苏雪柔委屈巴巴的伸出手,宋瓷莞尔一笑。 “什么?!” 苏雪柔一愣。 扎屁股? 这也太不雅观了吧…… 一听要扎屁股,谢沉可没兴趣看她那满是疙瘩的屁股,皱着眉转身出去了。 他这一走,苏雪柔立刻露出了真面目,冲着宋瓷恶狠狠道,“王妃可要找准穴位!若今日不能医好妾身,今日妾身所受之痛,来日定将百倍还在你和那贱丫头身……” “啊!” 不等她把狠话撂完,宋瓷便没了耐心,狠狠一针戳了下去! 苏雪柔立刻惨叫起来! 她疼得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冷汗淋漓! 宋瓷冷冰冰的收回手,“本王妃今日心情不好,不想施针了。” 说罢,她提着药箱就走。 “喂!” 苏雪柔急了! 她不顾剧痛,冲着宋瓷的背影喊道,“宋瓷你站住!你回来!” 就算她不想施针了,好歹把她屁股上的“牛针”拔下来吧! “你回来!” 可惜宋瓷对她的大喊充耳不闻,摔门而去。 苏雪柔想追上去,奈何一动屁股就像是被人扎了一刀,就连全身的神经都跟着剧痛不止。 “王爷!” 无奈之下,她只好扯开嗓子喊谢沉进来为她做主。 门外。 见宋瓷冷着脸出来了,一副“谁惹我谁就死”的刺头模样,谢沉眉头拧得更紧了,“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施针结束了?” 房中,苏雪柔那叫魂似的喊声把房顶都要掀翻了…… 宋瓷语气冷飕飕的,“我不想多管闲事了,不行吗?” “妾身医术有限,苏侧妃的病我 治不了了,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她又冷笑一声,“我看苏侧妃的病倒是不严重,最该治的是她那张嘴!要治嘴也简单,用胰子浸泡、刷子刷洗几日,许就能医好了。” “还有,王爷的眼睛也该治治了!医治法子同上。” 谢沉听出她的指桑骂槐,想生气又怕吵不过她。 若就这样算了,又咽不下被暗骂的这口气! “宋瓷,你今日当真被狗咬了?” “是啊。王爷养了一只歹毒嘴欠的贱狗,方才我便是被那只贱狗咬了一口!” 宋瓷不再指桑骂槐,就差指着苏雪柔的鼻子骂了! 敢骂蓁蓁是贱丫头? 她怎么敢的啊! “昨晚照顾蓁蓁一夜,妾身累了想回去歇息。没事谁都不要来烦我。” 不给谢沉说话的机会,宋瓷快步回了南庭院。 她心里存着事,想尽快弄清楚蓁蓁的身世! 这可比给苏雪柔医治重要百倍! 两个孩子坐在一起画画,宋瓷有意观察他们。 两小只不管是长相还是神色,甚至就连动作几乎都是神同步! 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或者兄妹…… 也不至于会默契到这种地步吧! 他们从未在一起生活,却能这般默契,仿佛在娘亲腹中便练就出来的…… 宋瓷眼神微闪,坐不住又起身去了清雅阁。 因着蓁蓁怕昭昭被发现,特意吩咐她的贴身丫鬟和乳嬷嬷不准跟来南庭院伺候。这会子,几人正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也不知小郡主在王妃那边过得怎么样了,唉。” “是啊!小郡主也不准咱们跟过去伺候,就连偷偷过去瞧她一眼都不准,我可真担心啊!” “王妃素来心狠手辣,连王爷都敢刺杀!奴婢就不明白了,为何王爷要让王妃照顾小郡主?难道不怕王妃伤害小郡主吗?” “小郡主又不是王妃生的,王妃还恨着王爷,又怎会对小郡主好?” “可不是么,愁死我了!” 这两道声音听着很年轻,却满是惆怅。 宋瓷藏身于墙角之中,并未出来惊动他们。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心肠歹毒的毒妇,甚至连蓁蓁一个孩子都不会放过的那种…… 原身造的孽啊! 名声还真是差劲! 知道她这会子现身,定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宋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回去,只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们都在瞎担心什么?” “在这晋王府、在这个世上,若王妃都不会疼爱小郡主,那小郡主便当真没人疼了!” 宋瓷顿时眼神一凛! 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紧张的等着她们继续往下说。 偏偏这时,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第28章 蓁蓁,可是我的女儿? “谁?!” 宋瓷低呼一声,下意识一掌拍了过去! 来人快速后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王妃!是属下!” “是司墨啊。” 宋瓷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被谢穹派人刺杀多次,她习惯了绷紧神经,时刻警惕着! “王妃方才那一手还真是厉害!” 司墨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宋瓷方才正听到关键时刻,谁知就被这个臭小子打断了……她忍着不耐烦低声问道,“什么事?” “适才恭王府又来人了,说是恭王情况不容乐观!恭王妃想请王妃过去一同商量商量,看能否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算算时间,这会子谢穹应该肿的像个猪头了吧? 也难怪沈清兰会着急了。 宋瓷微微一笑,“你转告恭王妃,就说本王妃还在打听着,一有消息就传信给他们。” 她与谢沉之间,因为谢穹的隔阂好不容易消散一点,如今勉强达成共识联手报仇。 又岂会因为谢穹,再一次与谢沉翻脸? “恭王是恭王妃的丈夫,又不是本王妃的。恭王妃即便再着急,也该与宫里的太医商量,而不是与本王妃,这不是落人口舌么?” “是,属下这就去传话。” 见宋瓷如此明理,司墨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谢沉之所以 吩咐他来传话,就是想试探宋瓷的态度。 眼下见她这般坚定的与谢穹划清界限,司墨也替自家主子高兴。 宋瓷收回目光,再看向院子里时,那乳嬷嬷几人已经不见踪影…… 可见她们许是发现她和司墨了,所以她们的谈话戛然而止。 宋瓷不愿意这样空手而归,想起那乳嬷嬷方才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她抬脚进了清雅阁。 适才她才门外与司墨说话,乳嬷嬷几人便已经发现了她。 因此,有些话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这会子见她进来了,蓁蓁的乳嬷嬷、冯嬷嬷当先上前请安,“奴婢给王妃请安!不知王妃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婢女喜鹊和杨姑姑也赶紧上前请安。 喜鹊年纪小,性子急,忍不住问道,“王妃,可是小郡主怎么了?” 杨姑姑轻轻拽了她一把,示意她莫要多嘴。 “蓁蓁很好。” 宋瓷环视了一圈房中陈设,目光落在了冯嬷嬷的脸上,“这位便是冯嬷嬷吧?蓁蓁与本王妃提起过你,说你待她很好。” 清雅阁布置华丽,可见谢沉对这个女儿还是很上心。 听她这样说,冯嬷嬷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小郡主既然与王妃提起过她,可见与王妃相处的极好! 见宋瓷与 传闻中不甚相同,与五年前那狠辣的样子也判若两人,冯嬷嬷心下狐疑,面上却仍旧恭敬,“能伺候小郡主,是奴婢的福气。” “蓁蓁挂念你们,特意让本王妃代她来瞧瞧你们。” 说话间,杨姑姑已经斟好了热茶,恭敬的呈给她。 宋瓷在桌边坐下,这才沉声道,“蓁蓁原想亲自回来一趟。只是今日苏侧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本王妃怕蓁蓁牵连其中,所以不让她离开南庭院。” 冯嬷嬷几人自然也听闻了暖春园那边的事。 原本她们还以为,当真是宋瓷指使蓁蓁这样做。 毕竟她是个不受宠爱的正妃,苏侧妃则是王爷的心尖宠。 而蓁蓁是王爷的掌上明珠! 即便蓁蓁对苏雪柔做了什么,谢沉也一定不会怪罪蓁蓁……如此最后得利的人,不是宋瓷么? 可看着她坦荡的样子,冯嬷嬷下意识信了她的话。 宋瓷敢这样说,便一定是光明磊落! “王妃这般疼爱小郡主,奴婢等谢过王妃。” 冯嬷嬷一跪下,杨姑姑和喜鹊也连忙跪下叩谢。 “杨姑姑,你和喜鹊先出去,本王妃有话要与冯嬷嬷说。” 事关蓁蓁的身世,想必她们也不会出去乱嚼舌根。 这几人对蓁蓁是真心疼爱维护,宋瓷看得出来——她 向来看人准。 不像原身是个睁眼瞎,错看了谢穹那个狗! 杨姑姑和喜鹊退下后,冯嬷嬷识趣的关上房门,这才折返回来、斟酌着问道,“不知王妃可是想问奴婢,有关小郡主生母的事?” “是。” 宋瓷也没有与她卖关子。 她微微点头,“你在晋王府伺候的时日最久,也是最疼爱蓁蓁的人。本王妃是为蓁蓁好,想必冯嬷嬷不会隐瞒吧?”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冯嬷嬷,“还望冯嬷嬷告诉本王妃。蓁蓁她……可是我的女儿?” 饶是冯嬷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她仍是后背一僵! 她没想到宋瓷会问得如此直白,也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样快! 只是还没经过谢沉的同意,冯嬷嬷也不敢擅自给出她答案。 她迟疑了一下,“王妃可不问问王爷?” 宋瓷便知道,冯嬷嬷这是不方便回答了。 她有些失望。 她倒是想问谢沉,也问过谢沉,可那个狗男人对她百般警惕,只以为她是要从他手中夺走蓁蓁似的。 又哪里肯老实回答她的问题? “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本王妃被禁足五年,原本就与王爷感情寡淡。如今苏侧妃进府,只怕今后的日子,更加煎熬了。” “若蓁蓁是我的女儿,本王妃定会拼上性命护她周全!” 反之,若蓁蓁不是她的女儿…… 她当然也会拼尽全力保护蓁蓁! 不过她的欲言又止,让冯嬷嬷也有些为难。 她当然知道,一个女人对亲生孩子和非亲生的区别! 若不是亲生孩子,又有谁会拼上性命去保护孩子呢? 那苏侧妃,的确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不但身份尊贵,身后靠山强大,又是王爷的心尖宠……若苏侧妃当真要为难小郡主,王爷只怕也不会护着小郡主吧? 如今苏侧妃还没有孩子。 若来日苏侧妃为王爷生下孩子…… 那小郡主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冯嬷嬷老脸微微一白。 如今能护小郡主周全的人,怕也当真只有宋瓷了!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凑在宋瓷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 从清雅阁出来,宋瓷已经勉强整理好了情绪。 她刚打开门,便见谢沉环着双臂站在门外,像是已经等了她许久…… 宋瓷心下微微一紧。 不知这狗男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可有听到她方才与冯嬷嬷说话?! 她刚要试探一番,谢沉却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大哥出事了。你立刻随本王去一趟恭王府……” 第29章 把谢沉推进了圈套中…… 宋瓷本以为他面色不虞的站在门外,许是又来给苏雪柔出气。 毕竟方才从暖春园摔门而去时,那粗针还扎在苏雪柔的屁股上呢…… 谁知竟是谢穹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 直到被谢沉塞进马车,宋瓷才皱眉问道。 “你先告诉本王,昨日你没有对他做什么吧?” 谢沉反问。 宋瓷微微挑眉。 还不等她答话,谢沉便知道答案了…… “是你做的。” 他语气肯定。 宋瓷有些心虚,“他可是肿成猪了?” “不止如此。” 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且口吐黑血,周身都长满了……尸斑。” “宋瓷,你真是给本王惹了好大一场麻烦啊!” 宋瓷脸色一变,“口吐黑血?尸斑?” 她昨日的确动了小小的手脚,可并未对谢穹如此残忍啊! “我若说不是我做的,王爷信吗?” “真不是你做的?” 都这种时候了,谢沉显然也知道宋瓷不可能说笑。 “我虽然恨他,但是不至于下狠手杀了他!我的仇还未报,气还未出,他怎么能这么早就死了?” 谢沉神色古怪。 前半段听着,这女人慈悲为怀。 可听了后半句,才知这个女人分明是要 玩儿死谢穹啊! 他不再怀疑她对谢穹是否还有感情了。 她都能下这本狠手,哪里还有什么感情? “本王信你。” 他脸颊紧绷,“只是昨日只有你我去过恭王府。偏偏咱们去过之后,大哥便出事了!如今三哥上奏父皇,怀疑是你我要毒害大哥。” 话刚出口,宋瓷立刻反应过来了! “我知道了。” 她冷笑一声,“难怪谢穹出事这几日,顺王和楚王从未去探望过他。其余人也都是避之不及。”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如今朝中能勉强与谢穹分庭抗礼的人,也只有谢沉了! 而且众人皆知,他们兄弟二人仇恨可不浅呐! 若说是谢沉要毒害谢穹,趁机抢走他手中的权势…… “昨日是我肤浅了。” 她只顾着幸灾乐祸了,竟是因此将谢沉送进了别人的圈套中! 宋瓷愧疚的看了他一眼,“谢沉,对不住啊……” 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宋瓷心下一“咯噔”——完了!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这一次又是她与谢穹联手,要置他于死地吧?! “这一次我真不知道有人冲咱们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能化解!” 她连忙说道。 谁知,平日里这个狗男人 从未打消对她的怀疑。 可今日他竟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嗯。” “你当真信我?” “本王错信了么?” “没!” 宋瓷举起几根手指头,“我敢对天发誓,这一次你信我是明智之举!等咱们将幕后小人抓出来,我一定拿他炼药!” 谢沉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她一口一个“咱们”,可见在她心里,他并非外人。 “本王拭目以待。”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恭王府。 得知他们俩又来了,沈清兰不顾仪态朝着宋瓷冲了过来,抬手就要掌掴她,“宋瓷!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 “我家王爷到底是怎么招惹得罪你了?你竟是要这般害她?!” 只是她还未靠近,谢沉便搂着宋瓷的腰轻易的避开了这一耳光。 他不好对沈清兰动手,要护着宋瓷也只能退让。 “晋王!你要护着她是吗?” 见状,沈清兰更是气得面容扭曲起来,“你们两口子安得这是什么心呐?本王妃已经将此事禀明父皇母后,求父皇母后做主!你们逃不掉的!” 谢沉低头看了宋瓷一眼,确定她没事后,这才松开了她。 “恭王妃。” 宋瓷皱眉,从谢沉怀中走出来。 她向来不是 躲在男人怀中与身后、柔弱无骨的小女人。 对上沈清兰恨不得吃掉她的怨恨眼神,她眉头紧皱,“你先带我去瞧瞧,恭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敢去见我家王爷?!” 沈清兰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难怪昨日这个小贱人说什么她守寡、改嫁的事呢,原来不只是诅咒谢穹,是实话实说啊! “你好歹毒的心!” 沈清兰被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立刻送进宫,让父皇母后处置!” 谢穹是帝后嫡长子,备受疼爱与看重。 此次谢穹生了“怪病”,帝后已经担忧不已,沈皇后更亲自来了好几趟。 而如苏太后一般,沈皇后对宋瓷没有半点好感! 若他们得知是宋瓷和谢沉要谋害谢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见沈清兰一口一个“贱人”,谢沉不悦的上前一步,“大嫂,慎言。” “老四,我知道你护着她!她虽是你的王妃,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五年前她也想要你的命!这个贱人生来就是歹毒心肠,她就是个毒妇!” 沈清兰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你大度,你原谅了她。” “可本王妃没有你那般宽广的胸膛!” “来人 !把她绑起来!” 眼瞧着恭王府的下人就要围过来了,谢沉目光一凛,“退下!” 这几年这个男人的手段有多可怕,恭王府的下人岂会不知? 他的话恭王府的下人岂敢不从? 下人面面相觑,老老实实的退后了两步。 这下把沈清兰气得不轻。 她用力跺脚,没好气的骂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糊涂蛋!到底是恭王府的人还是晋王府的人?把这个贱人给本王妃绑起来!” 可有谢沉护着,恭王府的下人谁也不敢上前! 场面一度有些紧张。 宋瓷抬眼看向沈清兰,沉声道,“恭王妃,咱们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法子。若让本王妃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医好恭王。” “可若继续这般僵持下去,只怕不一会子恭王的尸体都要凉了吧。” 沈清兰眼神微微一闪,“你以为本王妃还会让你接近我家王爷?” “我们耗得起,恭王妃耗得起吗?恭王等得住吗?” 宋瓷不怒反笑,“不知这两日,可有人能治得了恭王的怪病?” 沈清兰面色一僵,嘴唇颤抖了一下,眼底的光亮也逐渐暗淡下来。 是啊,他们耗不起! 偏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第30章 本宫好好“教教”你! 沈皇后居然来得这么快! 他们前脚刚到恭王府,沈皇后后脚就来了? 谢沉眼神复杂的看向宋瓷,眼底多了几分异样。 这会子沈清兰找宋瓷的麻烦,他还能护着她。可若沈皇后亲自出手,执意要刁难宋瓷,恐怕他要护着她就有些棘手了啊! 宋瓷轻轻蹙了蹙眉,随着院子里乌泱泱的人群跪了下去。 “恭迎母后……” 沈皇后从凤辇上下来,仪态万千,尊贵无双。 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太医。 “起。” 她像是没有看到谢沉与宋瓷,任由沈清兰扶着她的手从他们面前走过,长长地裙摆铺在地上,仿佛是一朵朵绽开的花朵。 直到上了台阶,她才转身看向他们。 “老四。” 沈皇后面上不带半点笑意,威严极了,“皇上召见,赶紧去吧。” 这个时候皇上会突然召见谢沉,是否太巧了些? 谢沉放心不下宋瓷,又不能冒着抗旨的罪,正应了一声要带着宋瓷一起走。 谁知便听沈皇后又道,“你父皇只见你一人。” 言外之意,便是要将宋瓷留下! “是,母后。” 谢沉微微颔首,扭头冲司墨吩咐,“立刻送王妃回府。” 司墨刚上前一步 ,沈皇后便冷笑起来,“怎么?晋王妃来都来了,这就走了?本宫刚来她就要走?老四,你这是怕本宫会吃掉你的王妃不成?” “儿臣不敢。” 谢沉嘴上说着不敢,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只是瓷儿身子弱,几年未曾面世。” “想必不少规矩都生疏了!儿臣怕她在母后面前失了规矩,惹了母后不快。所以还是将她送回去更加放心一些。” 一句“瓷儿”,让宋瓷立刻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似乎还没有人这样喊过她…… 只是谢沉应该不知道,她的闺名不叫“瓷儿”,而叫……宝儿吧? 沈清兰咬着牙低声告状,“母后,晋王妃还真是没规矩呢!” “既然没规矩,便更要学规矩,立规矩。” 沈皇后面容不悦,“她如今既然能面世了,规矩自然不能废!否则日后传出去,晋王府的王妃不懂规矩,不但晋王府没脸,还会牵连皇室没脸!” “老四,你去吧!” 怕谢沉与沈皇后争执起来,最后于他不利,宋瓷连忙轻轻戳了戳谢沉的腰。 “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进宫去吧。” 省得晚了,皇上那边也不高兴! 可谢沉哪里放心的 下? “宋瓷,你可别忘记了,你与本王的约定!你若死了,本王与谁做交易去?你若死了,谁帮本王照顾蓁蓁?” 他转身替宋瓷整理了一下仪容,面上带着浓浓的关心与怜惜。 那神色,怎么看都像是两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体己话。 “蓁蓁那孩子性子古怪,谁也不亲。如今她既然这般依赖你,你可一定要保住小命,否则本王的蓁蓁怎么办?” 宋瓷:“……” 她忍不住翻白眼。 原来狗男人之所以担心她的安危,是怕蓁蓁没人照顾? 亏得她还自作多情了一场! “王爷放心,我属猫的,九条命!” 她肯定不能死。 她若死了,昭昭怎么办?蓁蓁怎么办?爹娘怎么办?深仇大恨怎么办? 宋瓷咬牙切齿,“你快去吧!你越是这般护着我,她们越是想弄死我!” 沈皇后与沈清兰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她们一记记眼神扫过来,宛如一把把刀子刺过来,要将她切碎了似的! “保护好王妃。” 谢沉冲司墨冷冰冰的吩咐了一句,这才拂袖而去。 他的身影出了门,沈皇后才重新将目光放在宋瓷身上。那眼神满是打量与审视 。 “晋王妃,走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宋瓷不能不从,只能顺从的走上前去。 “母后。” 她服了服身,目不斜视的盯着台阶,并未与沈皇后对视。 规矩倒是挑不出半点错。 这让沈皇后心里憋了一口气,很是不爽! 谢沉不是说,她不懂规矩么? 眼下不是懂得很?! “倒是本宫小瞧了你。” 沈皇后抬起她的下巴,锋利尖长的指甲套戳在她的喉咙处。好似她轻微一用力,就能用指甲套轻而易举的划破她的喉咙! 宋瓷不敢大意,身后的司墨也不敢大意。 “五年未见,你这副皮囊倒是愈发的年轻美丽了。” 沈皇后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难怪能将穹儿和老四勾的神魂颠倒!” 沈清兰攥着手,看向宋瓷的目光更恨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沈皇后冷着脸扫了几位太医一眼,“还不赶紧去给穹儿医治?本宫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医不好穹儿,本宫诛了你们的九族!” 数十名太医被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提着药箱涌向后院。 沈皇后也不急着去探望谢穹。 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去有什么用? 只能看着谢穹的 惨样,心如刀割,哭成泪人罢了! 既然如此,她不如留下好好“招待”一下宋瓷! 这个害得穹儿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让她厌恨多年的小贱人! 察觉到沈皇后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宋瓷知道,今日她想安然无恙的离开恭王府,怕是不能了…… 识趣的下人,已经抬了椅子出来。 沈皇后施施然坐下,贵气四溢。 “告诉本宫,你是如何将穹儿和老四兄弟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的?又是如何不露痕迹的毒害穹儿,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她并未询问,直接给宋瓷定了罪! “儿媳听不懂母后的意思。” 宋瓷低垂着头,瞧着低眉顺眼,倒是少了几分五年前的戾气。 “不懂?可见还是不够聪明。” 沈皇后眼神一狠,不动声色的抬了抬下巴,“既然你不懂,本宫自然要好好教教你!省得旁人以为,是本宫这个婆母对你的关心不够!” 她一记眼神扫过去,身后牛高马大的嬷嬷便挽着衣袖下了台阶。 “晋王妃能得娘娘亲自教导,可是天大的福气!” 嬷嬷冷哼一声,抬手就朝着宋瓷洁白的脸颊扇了过来,“晋王妃,得罪了!” 第31章 恶婆娘不讲武德! 这吴嬷嬷虽是沈皇后的人,可宋瓷是堂堂晋王妃,若当真被一个嬷嬷打了脸…… 连带着谢沉,日后在京城都会抬不起头吧?! 眼瞧着耳光就要落下来,一旁的沈清兰幸灾乐祸的盯着宋瓷,沈皇后不屑多看她一眼,只抬眼看向了身后那扇紧闭的门。 宋瓷不紧不慢,抓住了吴嬷嬷的手腕。 “嬷嬷当心脚下啊!” 她不露痕迹的用力,将吴嬷嬷轻轻一带便从台阶上拽了下来! 吴嬷嬷哪里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她毫无防备脚下一空,整个人犹如一座小山似的朝着宋瓷压了下来! “啊……” 吴嬷嬷一脚踩空,惊呼一声顺势抓住了宋瓷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宋瓷一拳打在了她的腰间! 吴嬷嬷身材高大,轻轻松松的挡住了沈皇后她们的目光,因此谁也没有发现吴嬷嬷被揍了……只见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吴嬷嬷,身子瞬间弯成了一只虾米似的。 她捂着腰,蜷缩着倒在了宋瓷脚边。 “哎呀!吴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宋瓷连忙扶她起来,“本王妃不是都告诫过你要当心脚下么?你这一脚踩空,该不会是拉伤了腰、岔气了吧?” “哎哟喂……” 吴嬷嬷只觉得腰间一阵钻心的疼,弯 着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她一张老脸拧成一团,沈皇后不由站起身来,“不中用的废物!” “娘娘……奴婢,奴婢扭伤腰了!” 吴嬷嬷也很委屈! 她一心忠于沈皇后,这会子扭伤腰也都是为了她,没想到皇后娘娘非但不安慰她,居然还骂她是不中用的废物! 适才宋瓷出手又快又狠,别说是沈皇后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连吴嬷嬷自个儿,似乎也没有察觉她这会子腰痛难忍是因为宋瓷那一拳所致! “退下!” 对上宋瓷笑意满满的目光,沈皇后脸颊一热。 两名下人上前,将弓着身子的吴嬷嬷扶走了。 沈皇后冷着脸站在台阶上,“晋王妃本领可不小啊。倒是本宫小瞧了你!” 宋瓷一脸无辜,“多谢母后谬赞。” 沈皇后:“……” 她这是在赞她吗?! 吴嬷嬷踩空台阶扭伤腰,也太巧了吧? 真不是这个小贱人动了手脚? 沈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下了两级台阶来到宋瓷面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抬手一耳光就打在了宋瓷的脸上! “跪下!” 宋瓷眼神一沉——恶婆娘不讲武德!居然突然发难! 奈何,沈皇后可不是吴嬷嬷。 就算她要打她,宋瓷也反 抗不了! 谁让她是当今皇后,更是她名义上的婆母?! 他大爷的! 她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皇后这一耳光,打得宋瓷半边脸都麻木了似的,瞬间就红了起来。宛如千万只银针落在脸上,不停的刺入肌肤! 宋瓷用舌头碰触了一下脸颊,瞬间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后的司墨眼神微微一变,下意识要护在她身前,被她不动声色的拦住了。 沈皇后的身份摆在这里。 她好歹是晋王妃,沈皇后除了刁难她,也不敢当真把她怎么样。 可若今日要收拾司墨,简直轻而易举! “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还请母后赐教。” 跪? 方才被打了,她能强忍着不还手,已经是对面前这恶婆娘最大的尊重了! 眼下还想让她跪? 宋瓷直挺挺地站着不动,盯着沈皇后目光如炬。 “怎么?本宫让你跪还需要理由?” 见她不跪,沈皇后示意下人上前押着她跪下。 下人靠近,宋瓷把脸一沉,“滚开!” 这个恶婆娘不但打了她,居然还要这般毫不留情的下她的面子! 她这个晋王妃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晋王妃好大的威风啊!你见着本宫都不跪,日后见着皇上,岂不是也不跪 了?本宫竟是不知,晋王妃这双腿如此金贵。” 沈皇后气得咬紧牙关,低呵一声,“来人!给本宫打断她的腿!” 她倒是要瞧瞧,宋瓷到底在高傲什么! “母后!” 宋瓷拔高了声音,“此事就算传到父皇耳中,儿媳也不知到底错在何处。都说母后母仪天下,乃是众女之表率。儿媳不过要个理由,很简单吗?” 见她如此伶牙俐齿的顶撞她,沈皇后的脸色更是难看! 倒是沈清兰,有些意外的看着宋瓷。 这个小贱人还真有几分骨气呢! “理由?本宫打你还需要理由?” 沈皇后不屑一顾。 “那儿媳不跪,也没有理由。” 宋瓷面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 她越是笑容灿烂,沈皇后便越是笑不出来! 看着这小贱人眼中的笑意,她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头的怒火非但没有消散半点,反而还越聚越拢,心里愈发的堵得慌了! “适才母后驾临,儿媳已经守礼给母后请安。” 既然沈皇后说不出话来…… 她来说! 宋瓷莞尔,“母后二话不说就要责罚儿媳,这耳光打了,训也训了。儿媳真不知是哪里惹恼了母后,竟让母后如此生气?” “你的意思是本宫不讲道理了?” 沈 皇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儿媳不敢。” 宋瓷嘴上说着不敢,可腰杆仍旧挺得直直的,丝毫不惧。 沈皇后只觉得被气得胸口疼! 她一把抬起宋瓷的下巴,指甲套轻轻地划着她的脸颊边缘,“晋王妃细皮嫩肉,这张脸更是从小美到大。若没了这绝世容颜,不知晋王可还会对你一心一意?” 谢沉对她一心一意? 宋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母后,我家王爷护着儿媳不过是因为责任。王爷的心头好,其实是苏侧妃啊!” 她毫不犹豫的把苏雪柔推出来挡刀子。 那个婆娘不是自己服下泻药想诬陷她? 好在谢沉还算长脑子,并未因为此事与她过不去。 宋瓷还未找她麻烦呢,这会子把她推出来挡挡刀子不过分吧? 况且她说的也是实话…… 因为谢沉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这几年谢沉与谢穹针锋相对。 她被禁足暗香园安分守己好几年,并没有与沈皇后过不去……今日沈皇后故意刁难她,一是因为怀疑她对谢穹下毒。 其二,不就是为了打压谢沉? 可利用她来打压谢沉,明显是找错了人! 宋瓷眼珠子一转,暗搓搓的给沈皇后出馊主意,“母后若想让王爷难受,不如召见苏侧妃?” 第32章 宋瓷满肚子馊主意 沈皇后眼神微微一闪。 她竟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会如此聪明,能看出她今日故意刁难,其实是为了打压谢沉! 她倒是也有所耳闻。 谢沉把苏雪柔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而她,向来与苏太后不对付。 那老太婆时常寻她的麻烦,令她苦不堪言。 今日她正好借着苏雪柔,好好挫一挫那老太婆的威风! “来人,请苏侧妃!” 沈皇后低声吩咐了一句后,缓缓松开了手,“呵,你倒是乖觉。但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今日穹儿若是有事,本宫一定让你陪葬!” “母后,儿媳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宋瓷微微松了一口气——脸蛋保住了! 沈皇后的心狠手辣,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心不狠,倒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宋瓷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神色也愈发严肃起来,“恭王的怪病,与儿媳无关。与我家王爷也无关。” “儿媳不过是不忍心见恭王出事,所以才与王爷好心前来探望!这些年儿媳也翻看过不少医书古籍,想必也能帮得上忙。” “你们不忍心?好心来探望?” 沈皇后冷笑,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你们真以为,本宫是傻子?” 最巴不 得穹儿立刻死了的人,就是他们两口子了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母后您别听她胡说!昨日只有他们来探望过王爷,今日王爷的情况就加重了!一定是他们!” 沈清兰恼怒地瞪着宋瓷。 知道沈皇后不会轻易信她的话。 宋瓷也并未再争辩,只低声道,“反正眼下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让儿媳去给恭王瞧瞧?” “若儿媳能治好恭王,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母后觉得如何?” 沈皇后似乎在沉思。 倒是沈清兰急了,“母后,不能信她的话!她一定想害王爷啊!” “恭王妃,原本我刚刚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打算这会子给恭王瞧瞧。既然恭王妃再三不愿,怀疑本王妃别有用心……那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什么?你打探出消息了?” 沈清兰脸色一变。 她顾不得沈皇后还在一旁,又一把抓住了宋瓷的胳膊,“你真打探出来了?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给我家王爷医治啊!” “不去。” 宋瓷环着双臂,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省得恭王病情恶化,恭王妃还要误会是我故意的呢。” “不会!我绝对不会! ” “那我也不去。适才你怀疑我,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宋瓷一脸傲娇,她又不是没脾气的好吗? “晋王妃……” 沈清兰着急的就差给她跪下了! 毕竟昨日是宋瓷的一番吓唬,将她“打入地狱”。 今日,又是宋瓷给了她希望。 无论如何,沈清兰也要说服她给谢穹医治! 她可不想做寡妇! 她还等着谢穹被封为太子,日后登上皇位,她就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太子。再往后儿子是皇帝,她就成了太后…… 她要做沈家的大功臣,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方才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 沈清兰放低姿态,“晋王妃,你去给我家王爷瞧瞧吧。” 见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沈皇后眉头紧皱,“清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说是宋瓷害了穹儿? 怎的眼下,她又低声下气的求宋瓷? “母后。” 沈清兰顾不得多言,只赶紧解释道,“眼下能救王爷的人,恐怕只有晋王妃了!” “你说什么?” “母后……” 沈清兰正要再解释,就被宋瓷打断了,“罢了罢了!我素来心软!既然恭王妃都这样求我了,我再不去瞧瞧也说不过去 了。” “恭王妃,前面带路吧!” 就这样,沈清兰的话被打断了。 她匆忙向沈皇后服了服身,领着宋瓷急匆匆往后院走去。 留下满头雾水的沈皇后。 直到身后那道怀疑的目光消失不见,宋瓷才悄然舒了一口气。 沈清兰好骗。 可沈皇后这样的老狐狸,又岂是好忽悠的? “晋王妃,你当真打听出来了?” 沈清兰一改方才对她的冷嘲热讽、满腔怨恨,这会子亲热的捉着的她的手,妯娌二人一同上了台阶,“这两日,真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 “嗯。” 宋瓷没有多言。 越是这种时候,她的故作高冷便越是显得高深莫测,越是“胜券在握”似的。 沈清兰有了底气,继续与她闲话家常,“你我妯娌二人,平日里就该多多走动!” “这两日我独自一人熬着,又要照顾两个孩子,都快撑不下去了!” 说着,沈清兰挤出几滴眼泪,捏着锦帕擦了擦泪水。 瞧着她情深意切,不像是装的。 “楚王与楚王妃这两日没有来过吗?” 宋瓷故意问道。 “他们?” 沈清兰心下冷笑,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昨晚倒是派人来瞧过。说是这几日 我家王爷不好,王爷手中的事全都交给了楚王,楚王忙得抽不开身。” “而楚王妃要照看几个孩子,也无暇过来。” 恭王谢穹与楚王谢凌彦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连他都不来探望…… 可见皇室中的亲情,果真寡淡! 饶是沈清兰伪装的再好,这会子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满,“也不知是不是楚王府的下人不够使唤,竟需要楚王妃自己照看孩子。” 如今皇室四位王爷,其中三位都已成亲有了孩子。 唯有顺王谢凌风还未婚娶。 而谢穹与谢凌彦兄弟二人,就像是在比赛生孩子似的,看谁更能生。 短短五年时间,恭王府已有两个儿子,楚王府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才几个月大。 皇长孙出自恭王府,楚王府便拼数量…… 他们兄弟俩拼权势,妯娌俩就拼肚子。 谢穹与谢凌彦兄弟二人虽都是沈皇后所出,就算平日里兄弟俩再有诸多矛盾却也一致对外,面上功夫做的很足。 想到谢穹手中的神机营已经被谢凌彦夺走了…… 宋瓷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唉!恭王妃,有句话本王妃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这满肚子的馊主意,又控制不住的蠢蠢欲动了呢…… 第33章 她这是要杀害恭王啊! “晋王妃请讲。” 沈清兰扶着她下了台阶,“你我妯娌又不是外人,何须如此见外?” 宋瓷欲言又止,“虽是如此,可我这话就怕不太好听。” “无妨,你说便是。” “那我就直说了。” 宋瓷也没客气,一股脑的畅(挑)所(拨)欲(离)言(间)了,“虽说楚王府忙碌,可有什么比亲情更加可贵?再忙抽不出时间亲自来探望他的亲哥哥?” “要我说啊,楚王该是心虚了才对!” 听到这话,沈清兰脸色微微一僵。 宋瓷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倒也不是我挑拨离间。毕竟是事实。” “再说了,我与王爷并无感情,王爷爱的人是苏侧妃。王爷的地位如何,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在这些事情上,我向来没有发言权。” 言外之意便是——她今日这番话只代表她自己的立场,与谢沉无关。 一旦牵扯上谢沉,事情可就变得复杂多了! 到那时,就算她再如何表示不是挑拨离间,也成了挑拨离间! “这些话不过是我个人想法,你且听一听便是,莫要往心里去。” 宋瓷咂了咂舌,“前些年我作恶太多,招人厌很!所以如今我不该掺和太多。不过女人更加了解女人,你如今的处境,我瞧着都心疼!” 虽说沈清兰明知她是挑 拨离间,但她这番话也算是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沈清兰捏着锦帕,脸上笑容勉强,“你能感同身受,本王妃很是感动。” “倒也不是感同身受!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如今恭王府就像是一块等待着被人瓜分的馅饼!都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但恭王还没死呢!” 宋瓷轻哼一声,“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瓜分恭王府的嘴脸,可真难看!” 沈清兰再也掩饰不住心头的愤怒了! 她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是啊!要不是母后,只怕……” 话刚出口,她便察觉自己失言了。 这些话,她怎能在宋瓷面前说? 那不是撕开伤口让她往上撒盐么? 沈清兰咬了咬唇,“晋王妃,不说这事了。咱们快去瞧瞧王爷吧!” “好。” 宋瓷刚答应,走了没几步又叹了一口气,“也难怪楚王忙得抽不开身来探望恭王呢!神机营已经到了他手中,想必下一步就打算夺走五军营了吧?” “他哪里有脸来探望恭王?只怕他心里巴不得恭王……” 早点死了的好! 宋瓷故意顿了顿,“咱们妯娌二人,都是与他们兄弟几个一起长大的。打小就看出来,父皇与母后分明更加看重疼爱恭王。” “而楚王的存在感,向来不强。” 有些话点到为止。 剩下的,就让沈清兰自个儿琢磨去吧! 她也不是个傻子! 果然,沈清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话间,妯娌已经进了房间。 太医们正在交头接耳,或冥思苦想、或狂翻医书。 房间内的气氛紧张而又凝重,谁也没有发现她们俩进来了。 宋瓷来到床边,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子也忍不住微微挑眉,“恭王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沈清兰捏着锦帕,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晋王妃,你瞧瞧该怎么办?” “不着急。” 宋瓷捏了捏谢穹的脉搏,“还有气儿。” 沈清兰:“……” 她知道还有气! 正因如此才着急啊! 否则恭王府就该办丧事了! 下一秒,只听宋瓷又道,“得放气。” “放弃?” 沈清兰脸色一白。 她好似受到巨大的打击似的,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这,这叫我如何放弃?就算王爷的病情棘手难治,可还没死怎能放弃?!” “王爷若是死了,我与孩子怎么办?!” 见她面色发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宋瓷这才意识到她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放气!放下的放,气体的气!放气体!” 她无奈的解释道。 昨日他们过来时,谢穹的身子虽有些肿胀,却也不似眼下 这般可怕。 毕竟昨儿离开前,宋瓷还不动声色的给他吃了一点“好东西”呢。 这会子的谢穹,宛如一只被吹得大.大的气球,身子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他躺在这宽大的梨木床上,竟是显得狭窄逼仄…… 宋瓷随手拿起不知哪位太医药箱内的银针,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恭王妃,接下来的场面怕是有些血腥,你要不回避一下?” “你,你当真能行?” 沈清兰摇了摇头,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 床边几位太医却是若有所思,“晋王妃言之有理啊!既然恭王体内全是气,用药无效,那就得强制性放气后才好继续医治!” 一听这话,沈清兰对宋瓷的医术便多了几分信心。 这些个庸医! 眼下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怎的这几日没人想到这一点?! “你们出去!” 沈清兰沉着脸,“别扰了晋王妃妹妹给我家王爷医治。” “是,恭王妃。” 太医们也松了一口气,提着药箱前拥后挤的出去了。 这个烂摊子交给宋瓷,接下来谢穹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啊! 不过,床边还站着一位老太医没有离开。这会子他伸长脖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宋瓷施针,下巴上的胡须也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着。 若眼下他手中有纸笔,他肯定还会“刷刷刷”的记下来! 宋瓷专心致志的施针,倒是没有发现还有人在偷学。 沈清兰皱了皱眉,却又不好打断这位太医的“认真学习”。 她只好捏着锦帕,紧张地看着宋瓷的动作。 见她寻找穴位又快又准,施针又快又狠……沈清兰便可以确定,宋瓷当真会医术! 她心里又多了几分信心。 “晋王妃……” “嘘。” 宋瓷示意她闭嘴。 谢穹的情况与她的料想中有些出入。 他体内的毒虽然是她下的,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毒素。 两种毒碰撞在一起,毒性相斥相融,又衍生出了第三种毒。 因此,谢穹才会变得这样惨…… 活该! ——宋瓷心下畅快,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歇。 只是见她施针结束后,竟是将匕首出鞘,眼瞧着匕首就要落在谢穹身上了,沈清兰才尖声喊了起来,“晋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娘娘您看!我就说她一定不安好心,不会当真给恭王医治!” “她这是要杀害恭王啊!”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瞬间涌了进来。 不等宋瓷解释,数十位御林军便已经手持长剑,将宋瓷团团围住…… 第34章 玩不死也要吓死他! “宋瓷!” 沈皇后气势汹汹地走近,面上阴沉犹如暴雨将至! 她愤怒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你这是想做什么?!” 宋瓷皱眉。 做什么? 她要救谢穹的命! 只是被沈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尤其还当着苏雪柔的面这般怒斥…… 宋瓷心下微微一冷,像是没有拿稳匕首似的,任由匕首落在谢穹胀得如同气球一般的胖脸上。匕首轻轻一划,顿时鲜血直流! “哎呀!” “王爷!” “穹儿!” 几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沈皇后被气得直哆嗦,“宋瓷!你是不是想死!” 宋瓷一脸无辜的捡起匕首,面上多了几分委屈,“母后,儿媳不是故意的!儿媳素来胆小……母后威严,儿媳只是被吓到了。” “你,你……” 沈皇后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 这个小贱人! 竟敢当着她的面,伤了她的宝贝儿子! 苏雪柔趁机挤了进来,“娘娘您看,我就说她不怀好意吧!” “恭王病情这样严重,她居然还雪上加霜!分明就是故意想刺杀恭王才对!” 对上她幸灾乐祸的双眼…… 宋瓷将眼底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委屈泪水,又憋了回去,“苏侧妃屁股上的针拔掉了吗?屁股上的疹子,好些了吗?” 只一句话,便臊的苏雪柔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羞怒地看了看旁人的目光,颤颤 巍巍的喊了一声,“王妃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她屁股生疮的事呢?! “哦,还没好啊。那你出来蹦跶什么?” 宋瓷冷笑。 她小看了苏雪柔啊! 本想着拉她出来挡刀子,没想到苏雪柔能在沈皇后面前毫发无伤,还能挑唆沈皇后来抓她“杀害谢穹”的现行! 原以为苏雪柔是个胸大无脑的草包美人。 眼下瞧着并非如此。 有意思。 宋瓷心里生出了几分兴致,“谁说我要杀害恭王了?” “我这是在给恭王医治。” 说着,她看向沈清兰,对她解释道,“恭王妃,方才我与你说过,要给恭王放气吧?” 沈清兰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方才她也认为,宋瓷是想借机杀了谢穹…… “单是放气还不行,还要放血,才能快速排出恭王体内淤积的毒素。” 宋瓷一边说,一边当着沈皇后的面,竟是一刀就割破了谢穹的手指头! 顿时,黑漆漆的鲜血从他指头喷涌而出,仿佛是破体而出的“千军万马”,竟是喷了一旁的御林军满脸都是黑血! “啊……” 御林军被吓得后退一步,那浓郁恶臭的血腥味险些将他熏吐!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沈皇后几人也忍不住惊呼一声,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房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子恶臭味。 沈皇后连忙 捂着口鼻,惊愕地看着床上的谢穹。 不用宋瓷解释她也看明白了——穹儿的确中毒了! 正常人的血怎么可能是黑漆漆的,还如此恶臭难闻?! 沈清兰哪里见过这样的事? 她被吓得身子一软,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太医连忙上前掐她人中,她这才有气无力地靠在丫鬟怀中,强忍着心头的恶心,紧张而又害怕地看着宋瓷的动作。 宋瓷仿佛闻不到这股子恶臭味。 她动作麻利,不过瞬间便割破了谢穹的十根手指头,外加十根脚指头! 床边的黑血,宛如一条黑色小河,眨眼间就要将他们淹没! 沈皇后嫌弃的站在了凳子上,其余人也“哗啦啦”的退下了。 奇怪的是。 流了好一会子的黑血,便是鲜红的血泊泊的往外流淌。 “晋王妃,若任由恭王就这么血流不止,只怕会……” 血尽而亡吧! 那老太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会,本王妃方才给他服下了生血丸。” 见老太医一脸好学,宋瓷这才耐着性子解释道,“否则就照着这个情形流下去,恭王早就没气了,这会子都成一具干尸了!” 她的药,自然是好药! 用在谢穹身上,可惜了! 她宁愿喂狗! “晋王妃真是深藏不露!神医在世啊!” 老太医敬佩地竖起了大拇指。 旁人看不明白,他又怎会看不清形势? 若非宋瓷的药药效神奇,又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源源不断的给谢穹生血? “太医谬赞。” 宋瓷微微颔首。 说来也神奇。 在那些黑血流尽之后,方才还肿的像头肥胖野猪似的谢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来了,当真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 靠近床边的沈皇后,甚至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银针处冒出来的臭气…… 宋瓷果真在给他放气! 只是恢复原先体型的谢穹,周个人瞧着都皱巴巴地,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晋王妃妹妹,我家王爷这……” 沈清兰哆哆嗦嗦的指着谢穹,实在难以接受她那风度翩翩的丈夫,眨眼间便苍老了六七十岁! 不得不说,谢沉兄弟几个虽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是谢家的基因摆在这里,从上到下都生了一副好皮囊。 其中以谢沉为最。 否则苏雪柔又岂会甘心等他这么多年?! 眼下沈清兰无法接受,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恭王妃别着急。” 宋瓷安抚她,“恭王的身子被撑大了,周身肌肤自然也被撑大。不过咱们人体的肌肤是有弹性的,而且在几个月之内,人体细胞会不断更新。” 这些话太过“高深莫测”,沈清兰几人面面相觑,表示一个字都听不懂。 “总之,最少在六个月之后,恭王便会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了。” “六个月?!” 一听要六个月之久,沈清兰惊呼一声! “最早六个月,最迟怕得三四年。” 宋瓷解释道。 “三四年?!” 沈清兰眼皮子一翻,又一次晕倒在了丫鬟怀中——这一次是被吓晕过去了! 整整三四年,她居然都要面临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她无法接受! 沈皇后也眉头紧皱,“你确定穹儿还会恢复如常?” “母后,儿媳不敢妄言。” 宋瓷恭敬地答道,“只是此次恭王身子耗损太大,想必三个月内也无法下地,需得好生静养。否则日后,肯定会落下病根。” 沈皇后点头,“还有呢?” “还有这六个月内,儿媳会三日或七日过来一次,为恭王施针、换药调养,确保恭王无恙。” 既然在他们眼中,谢穹的命是握在她手中了。 那么,她便要负责到底! 六个月,也够她好好“玩一玩”谢穹这个混蛋了! 她玩不死他也要吓死他! 想到这里,宋瓷的心情愈发舒畅。 “好!穹儿的身子,本宫便交给你调理照顾。你若照顾得好,本宫重重有赏!反之……本宫一定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沈皇后不加掩饰的威胁她。 宋瓷并未顶嘴,顺从的应下了。 她再抬眼时,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苏雪柔头上,“母后,既然恭王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儿媳是否也该处理一下‘家事’了?” 第35章 蓁蓁护娘亲! 晋王府。 谢沉刚进门,便见苏雪柔正捏着锦帕站在日头底下。 虽说已入初冬,不少地方都下了小雪,偏偏今日出了太阳。午后的日头格外烈,苏雪柔身子柔弱,眼瞧着站在日头下摇摇欲坠了…… 谢沉目光微微一闪,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柔儿,没事吧?” “王爷,您回来了……” 苏雪柔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话刚出口眼泪便“哗啦啦”的往下流,“呜呜呜王爷……” “这是怎么了?” 谢沉眉头紧皱。 他扶着她往暖春园走,“你身子弱,眼下日头正盛,你站在这烈日下做什么?” 她小脸雪白,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只顾着呜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身后的婢女却愤愤不平道,“王爷,这王府也只有您心疼侧妃娘娘了!王妃恨不得吃了侧妃呢!明知侧妃身子弱,还要让侧妃罚站!” “罚站?” 罚跪他见得多了,罚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谢沉脸色一冷,“王妃为何要罚你?” “王爷有所不知!今日王妃先是设计让皇后娘娘责罚侧妃,然后又狠狠地训斥了侧妃娘娘一顿,回王府后还让侧妃罚站,今晚还不能用晚膳!” 婢女还在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听她掐头去尾把责任都推到宋瓷头上了,眼瞧着谢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苏雪柔适时开口,“秋雨,退下!” “可是侧妃……” “退下!” “是。” 秋雨不甘心地站在了原地。 苏雪柔任由谢沉扶着她进了门,这才低低地开口,“王爷,倒也不怪王妃姐姐生气。今日姐姐也算受了委屈,想找个人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她是王妃,而我不过是个侧妃……” 她低垂着头,修长的脖颈露出一大片,瞧着分外惹人怜惜。 谢沉也知道,今日宋瓷肯定在沈皇后跟前受了委屈。 沈皇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原本紧赶慢赶忙完宫里的事,急匆匆赶回来就是为了安抚一下宋瓷。 哪知一进门,就被苏雪柔给“半路截胡”了。 眼下一听她这样说,谢沉对宋瓷的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呵。她倒是会找人出气!” 她在沈皇后面前受了委屈,却找苏雪柔的麻烦? 他不是警告过她多次,不让她招惹苏雪柔?! “哎呀,王爷……” 苏雪柔一个腿软,更是柔弱无骨地靠在了谢沉怀中,“妾身脚疼。” 谢沉没有应声,只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很快,他公主抱苏雪柔回暖春园的事,就传遍了王府上下。 这会子,宋瓷正在教导蓁蓁昭昭姐弟二人写字。 蓁蓁素来不爱念书写字,饶是苏太后请了当朝太傅大人为她教学。可蓁蓁也是兴致平平,反倒是对刀剑颇为喜爱。 宋瓷被禁足暗香园五年,与昭昭 母子二人活动范围极小。 因此,小家伙打小就喜欢看书写字,研究药理,与蓁蓁截然不同。 姐弟二人是一动一静。 有昭昭做伴,今日蓁蓁倒也学得认真。 突然间,只见昭昭抬眼看向宋瓷,小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娘亲,他要来找你的麻烦!” “谁?什么麻烦?” 宋瓷放下手中的书,一脸疑惑。 昭昭放下笔站起身,紧张地把她往房间里推,“他就要来了!娘亲赶紧躲起来!” 宋瓷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院门被人“嘭”的一脚踹开了! 紧接着,谢沉冷厉的声音传了进来,“宋瓷!” 原来昭昭口中的“他”指的是谢沉! 宋瓷不由惊讶——儿子怎么如此精准的猜出谢沉要来找她麻烦? 听着这狗男人的声音,也的确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别怕,我去瞧瞧。” 她亲了亲昭昭的额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只是还不等出门,就被蓁蓁一把抓住了手,“娘亲,还是我去吧!父王的脾气可不小!也不能让他进来,我这就把他赶走!” 见昭昭麻利的要往床底下钻,蓁蓁心疼的把他拽出来,“不用躲床底下。我去对付他。” 凭什么昭昭永远是见不得人的那一个? 她迟早要让父王知道昭昭的存在,该属于昭昭的,全都要给他! 不等宋瓷说话,蓁蓁便叉着腰出去了,“父王你干什 么?冲我娘亲大声嚷嚷什么?” 来势汹汹的谢沉,就这么被拦在了台阶下。 他皱眉看着蓁蓁,面上满是不悦,“她呢?” 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 居然把蓁蓁推出来应付他? 果然,他就不该把蓁蓁给她! “王爷有事?” 宋瓷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她大抵猜到了,谢沉为何来势汹汹…… 就算他不好对付,她也不可能让蓁蓁面对。 “进去吧。” 她轻轻拍了拍蓁蓁的肩膀,“继续练字。” “可是娘亲……” “去吧,没事。” 宋瓷慈爱地笑了笑。 蓁蓁这才“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后退了几步,眼神却仍旧落在谢沉脸上,“父王,你要敢对娘亲怎样,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她恼怒地关上了房门。 谢沉知道他这是被“拒之门外”了。 “宋瓷,你果然厉害!短短几日竟然就让蓁蓁这般护着你。” 他冷笑着走上台阶,“你真以为让蓁蓁跟着你,本王就不敢对你怎样了么?” “本王是否多次警告你,不准打柔儿的主意?你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了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痛得宋瓷眉头紧皱!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狗男人又是为苏雪柔打抱不平来了! “今日皇后刁难你,你为何要将柔儿牵扯进来?” 原来,他知道她的小算计了…… 不过宋瓷也不怕。 今日司墨在场,苏雪柔也不是个哑巴,这事儿肯定会传到谢沉耳中。 她既然做都做了,就不会不敢承认! “是她自找的。” 宋瓷用力抽回手,“若不是她诬陷我和蓁蓁在先,还辱骂蓁蓁,我又岂会报复她?她倒是有本事,能从皇后手中逃脱。” “原本咱们该是扯平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临到头了还要踩我一脚,污蔑我要毒害谢穹!” 她回以冷笑,“谢沉,今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我原以为你是感谢我来了。” 可谁知他竟是来找麻烦? “更何况,今日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说的话,哪一句是假话了?” 见他答不上来,宋瓷又道,“难道她不是你最爱的人?” “难道王爷对她不是偏爱?” “难道王爷对她只是逢场作戏?” 谢沉:“……” “你可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就来找我麻烦了?” 宋瓷步步紧逼,谢沉却眉头紧锁。 半晌,他正要说话,哪知房中却传来低低地吐槽声,“是非不分乃是昏庸!恩将仇报更是小人之举!” 谢沉眼神一凛——蓁蓁这个臭丫头! 才跟了宋瓷两日,居然就学会了这些话,用来讽刺他这个父王?! 不过下一秒,便见他眼神微微一闪。 不对…… 这道稚嫩却有力的声音,似乎与蓁蓁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啊! 第36章 让他的心肝宝贝遭罪 平日里蓁蓁虽古灵精怪,但从来不会这般直接的顶撞他这个父皇。 眼下也不算是顶撞,这是在“背刺”他这个老父亲啊! 先前如何谢沉倒是没有注意分辨,只是眼下这音色听着还是有些分别…… 他不由想起那天夜里在暗香园外,那掷地有力却略带暴躁的那一声“你才是大黑耗子,你全家都是大黑耗子!” “宋瓷,本王让蓁蓁跟着你,是让你疼她,可不是让你教坏她!”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宋瓷,语气晦暗不明。 宋瓷察觉到他的异样,也听出方才吐槽他的人分明是昭昭…… 她冷哼一声转移话题,“王爷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无非就是因为今日我将苏侧妃推出来挡刀子的事。可我还是那句话,她是自找的。” “你若真要对我怎样……眼下恭王还等着我治病,皇后是知道的。” “你敢抬出皇后来压我?” 谢沉眼神一怒。 他宁愿宋瓷与他唱反调,将他气得吐血,也不想听到她此时与恭王府、与沈皇后一个阵营,与他面对面说话的语气! “对。” 宋瓷冷着脸,“今日之事你若非要护着苏侧妃,我便是这个态度。咱们没什么好谈的,王爷请回吧。” 说罢,她也转身进屋,“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谢沉抬脚跟上,到底是慢了一步。 若非司墨拽他一把,只怕他那高挺的鼻梁就要被房门给砸断了! 好!好得很! 这个女人竟然也敢将他拒之门外! 这母女二人真正是一个脾气! “宋瓷!” 谢沉气得踹门,“有本事你就别出来!” 出来他一定掐死她! “你可知皇后今日对柔儿做了什么?适才她派人来传话,要将柔儿禁足暖春园抄写佛经,整整禁足了一个月!” 谢沉暴躁地捶门。 可语气…… 似乎并没有多生气。 他只是气宋瓷对他的态度! “你竟还敢让柔儿罚站?你真以为这晋王府姓宋了不成?!” 一听这话,宋瓷猛地拉开了房门。 她惊愕地看着谢沉,“你说什么?皇后罚了苏侧妃?” 谢沉刚要继续拍门,哪知房门突然就打开了。 他举起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留在了空中。 就这样放下手,到底有些拉不下脸。 好在宋瓷还算“善解人意”,拉着他的手放了下来。可如此一来,谢沉便更加尴尬了。 “王爷方才说什么?” “柔儿被皇后罚了。” 谢沉板着脸,“皇后说柔儿身为晋王府侧妃,却以下犯上对王妃不敬,有违皇室规矩。一要抄写宫规谨记于心,二要抄 写佛经平心静气。” “三要禁足暖春园一个月,方能脱胎换骨。” 这责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但到底,苏雪柔被皇后敲了警钟打了脸啊! “哦……” 宋瓷拖长声音,半晌才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呢!王爷不该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明知是苏侧妃挑衅我在先,我不过是合理还手,就要为了苏侧妃怪罪我。” 谢沉:“……” 敢情他今日若是真找她麻烦了,就成了他是非不分了? “原来是苏侧妃被皇后罚了,所以王爷恼怒,心疼苏侧妃啊!” 宋瓷微微一笑,心下畅快了些。 看来谢穹的确是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些,因此沈皇后才会突然对苏雪柔发难,算是给她这个“救命恩人”一点 “甜头”尝尝。 不管沈皇后是什么原因才会对苏雪柔动手。 只要苏雪柔难受,她心里便畅快。 “王爷,倒也不是我有意要刁难苏侧妃。” 宋瓷拖过一旁椅子。 谢沉刚要坐下,谁知她却抢先一屁股坐了下来。 谢沉:“……” 眼里无他,岂有此理! 宋瓷仿佛没有察觉他的不悦,自顾自道,“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还之。” “你是在敲打本 王?” “不,我是提醒王爷。” “你倒是有担当。那你对不住本王的那些事,怎么该如何清算?” 谢沉冷笑。 宋瓷老脸一热——都是原身造的孽啊! “原本我只是想给苏侧妃一点颜色瞧瞧,谁知她不长脑子,不把王爷拖下水不罢休!” 今日之事,司墨已经回话了。 因此,谢沉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竟敢在皇后面前说什么是我要毒害恭王!我与王爷一体,我做的不就等于是王爷做的?她这不是故意陷害王爷?” 宋瓷一番话,堵得谢沉哑口无言。 苏雪柔是什么德性,他心里有数。 胸大无脑,有勇无谋,空有美貌…… “妾身为了维护王府颜面、维护王爷声誉,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不为过吧?” 谢沉:“……嗯。” “有太后护着,我以为皇后不敢对她怎样,顶多训斥几句。没想到皇后这么勇。” 宋瓷咂舌,“失策了失策了。” “我无意让王爷的心肝宝贝遭罪,还望王爷理解啊!” 她打着为他好的旗帜、这么大.大方方认错,谢沉倒是有火发不出了。 “还有。妾身虽然罚了苏侧妃,却也知道她是王爷的心上人,所以不敢罚得太重,省得王爷找我麻烦。” 宋瓷一张嘴有多 锋利,谢沉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他的满腔怒火,在她这张嘴一张一合下,怒火竟是一点点被熄灭了。 “否则依着我的脾气,指定要敲碎了满地的瓦渣让她罚跪!不跪得双腿见骨,是不能起来的!我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小惩大诫一番。” 宋瓷气得站起身来。 她双手叉腰,“谁知她如此不懂分寸!” “明知王爷劳累一日疲惫不堪,竟还故意用这等小事烦扰王爷?司墨,还不赶紧传王爷命令,让她好生跪着,什么时候错了再起来!” 她一通“噼里啪啦”,司墨没有半分犹豫,立刻领命而去了,“是,王妃!” 司墨不喜欢苏雪柔,谢沉身边的人几乎都不喜欢她。 眼瞧着那小子飞也似地出了门,谢沉这才眯了眯眼,“宋瓷,你倒是本事不小!” 居然能差使得动他身边的人了! 他被父皇召进宫,还担心宋瓷会在沈皇后手中吃苦。 谁知这女人非但好好儿的,竟然还能借着沈皇后的手惩治苏雪柔! 果然本事不小! 话虽如此,可她加重对苏雪柔的责罚,他也没有阻拦。 于是,宋瓷厚颜无耻地笑了笑,神色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多谢王爷夸奖!不过关于恭王的病情,我有几个发现想与王爷探讨探讨……” 第37章 谢沉成了“背锅大侠” “恭王的情况的确很严重,性命攸关。” 若说前两日她是故意吓唬沈清兰。 那么今日亲眼看过谢穹的情况,才知他的确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他被人二次下毒了。” 宋瓷沉声道。 对上他怀疑的目光,她连忙又道,“不过不是我做的!” 算起来,第一次下毒是她,第二次下毒也是她。 此次谢穹算是被人“第三次下毒”了。 她下的毒瞧着凶猛,却也只是让谢穹吃些苦头,不会危及性命。可此次暗中给他下毒的人,目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是想要谢穹的命! “此人给谢穹下毒,又故意栽赃给我们。” 宋瓷脸颊紧绷,“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了。” 她想到的,谢沉自然也已经想到。 今日若非她反应敏捷,只怕当真要落在沈皇后的手中! “王爷,此人不但心思缜密,而且出手果断,心狠手辣啊!” “在皇家向来如此。” 心不狠,站不稳。 谢沉目光深邃。 这几年若非他性子大变动用了雷霆手段,只怕当年他就被那些人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如今哪怕他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专为他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能站在顶端俯瞰天下,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从前的谢沉不在意皇权。 为此,他几乎失去了一切,包括性命! 如今,他对权势的渴望与 在意,早已今非昔比! 见他们谈论正事,往暖春园传话去而复返的司墨,早已悄无声息的遣退了所有人。 “王妃可有什么猜想?” 宋瓷不答反问,“王爷心里可有怀疑的人选?” “当真不是大哥自导自演?” “他都半死不活了,如何自导自演?” 宋瓷嗤笑,“谢穹那个人啊,惜命得很!” 他若当真要自导自演对付谢沉,也不敢下这么重剂量的药。况且他昏迷几日,始终未曾苏醒,就算想自导自演怕也不能。 谢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倒是听说,昨儿夜里二哥去探望过大哥?” 他看向宋瓷,目光高深。 他们兄弟四个,打小便不甚和睦。 谢穹与谢凌彦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此格外亲近。 顺王谢凌风与谢沉,便是他们兄弟二人打小的垫脚石。 好事与他们无关,坏事让他们背锅。 当然了,背锅的人主要是谢凌风…… 谁让他好欺负呢? “顺王?” 宋瓷皱了皱眉。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想起谢凌风这么一号人物来。 她刚要说话,司墨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主子,顺王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瓷惊讶地看了一眼谢沉,“来得可真巧!” “是啊。” 谢沉抿唇。 他起身,“既然二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也吃闭门羹吧。”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 宋瓷知道,这狗男人是在计较方才被她和蓁蓁摔门的事儿。 “王爷去见顺王吧!方才您加重了对苏侧妃的处罚,只怕你的心头肉又要闹死闹活了……妾身身为王妃,该去瞧瞧才是。” 顺便,好好刺一刺苏雪柔! 她虽然不想当这劳什子的晋王妃,不在乎谢沉对她在不在意,晋王府后院是谁掌权她更是一概不关心。 但如今既然蓁蓁和昭昭都在她的身边…… 她便由不得任何人骑在她的头上撒野! 管她是苏雪柔还是苏雪刚,她都要让她明白,这个晋王府的女主子到底是谁! 宋瓷眼里逐渐多了几分冷意。 谢沉无语,“本王何时罚了柔儿?” 那不是她让司墨去传话的么? “这王府上下,谁不知司墨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司墨去传话了,这不就是王爷的意思?可与妾身无关啊……” 宋瓷摆手,立刻甩锅,“就算到时候苏侧妃闹起来,也该去找王爷闹才是。” 谢沉:“……” 好家伙! 他给谢穹兄弟二人背锅这么多年,如今居然还要给他的王妃背锅?! “请吧,背锅大侠!可别让顺王久等了。” 宋瓷伸手做邀请状。 “这笔账,本王给你记着。” 谢沉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宋瓷后脚就喊住了司墨。 她笑嘻嘻地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司墨,今日你帮了我的忙 ,本王妃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司墨看着她手中的银子,仿佛看到了烫手山芋,“王妃,这,这使不得……” 他并非有意帮忙,只是单纯的讨厌苏雪柔! “我听说你最近缺钱?怎么?是想娶媳妇了?” 宋瓷挑眉,“既然如此,你就收着吧!本王妃不是贿赂你,这是谢礼。更何况如今我与王爷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 闻言,司墨犹豫了一下。 但最后还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王妃,属下告退!” 宋瓷不怒反笑,“这小子,挺对我的口味!” 她叮嘱两小只好生练字,转身出了南庭院。 此时的晋王府,可谓是“炸了锅”。 下人纷纷议论,王爷为了王妃责罚了最受宠的苏侧妃。 半个时辰前,整个王府还风一样的传着“王爷抱着苏侧妃回暖春园”的事呢。 这会子,风向又变了…… 见到宋瓷的下人,纷纷恭敬请安,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态度。 就连王府的管事婆子王嬷嬷,也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暖春园。 因着沈皇后下令将苏雪柔禁足。 她的口谕前脚刚到,后脚暖春园的门就落了锁。 “王妃。” 王嬷嬷一边不露痕迹的打量宋瓷,一边斟酌着说道,“皇后娘娘下令将苏侧妃禁足,所以奴婢等人不敢含糊,已经照做了。” “这门,怕是不能开。” “是吗?” 宋瓷环着双臂,“既然门不能开……那母后可有吩咐,这墙不能推?” 王嬷嬷愣了一下,“什么?” “母后是将苏侧妃禁足,又不是将本王妃禁足!这暖春园的门虽然已经落了锁,可只要苏侧妃不出来,也没说本王妃不能进去吧?” “这……” “既然王嬷嬷说不能开门,那就把墙推了吧!如此本王妃也才能进去。” 宋瓷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墙体损坏重建的银子,从王嬷嬷的月例中扣除便是。” 她要进去,这老货居然敢拦着?! 她倒也不是蛮不讲理,故意找茬的人。 想她被禁足暗香园的五年,这老货对谢沉的话阳奉阴违,不但私自扣下她的月例,甚至背地里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因此,宋瓷眼下对她也没个好脸色! “王妃,奴,奴婢……” 见她动怒,王嬷嬷老脸微微一白,嗫喏了一下。 沈皇后虽下令将苏雪柔禁足,倒也没有下令必须锁门,不许任何人进去。只是里面的人,一个月内出不来罢了。 这老货故意锁了门,到底是刁难苏雪柔,还是另有目的? 五年来,晋王府的内务都是这老货做主。 若动了她,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宋瓷要为了两个孩子拿到掌家的大权、行使她王妃的权利,只要是敢拦她前路的狗,她一只都不会留! 更何况她早已察觉,这老货身后……可另有主人啊! 第38章 王妃这是明抢啊! 宋瓷眯了眯眼,向王嬷嬷步步逼近,“王嬷嬷今日拦着本王妃,可是怕本王妃会对苏侧妃怎样?” “难不成王嬷嬷可以做了母后的主?” 此话一出,王嬷嬷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王妃,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这样大不敬的心思,奴婢万万不敢有!” “那你眼下是在做什么?” 宋瓷背着手,面上气定神闲,可周身的气势却是一点点压了过来。 不知为何,王嬷嬷总觉得她此时的模样,与王爷平日里有几分相像…… “连本王妃都敢拦,看来这晋王府的后院,姓王啊?” “奴婢不敢……” 王嬷嬷满头大汗,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这位王妃,不一般啊…… 被禁足暗香园整整五年,王爷不闻不问,甚至不让她与小郡主相认。她原以为,宋瓷会被谢沉关在暗香园一辈子呢! 谁知她这么快就出来了! “本王妃嫁入晋王府之前,在京城也算有些名声吧?” 宋瓷微微俯身盯着她,似笑非笑,“这五年你我的恩怨,本王妃大度,不想与你计较。今日你明知故犯,可是以为本王妃不敢动你?” “奴婢……” 王嬷嬷慌了。 是了。 宋瓷曾是安陵王府郡主。 她行事张扬,嚣张跋扈, 刁蛮难缠。就连宫里的几位公主,都不敢与她硬碰硬! 这五年禁足,并未消磨她的脾气。 甚至眼下瞧着,她的气势比从前更胜! “王妃,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不敢与王妃作对,奴婢这就开门!” 说着,王嬷嬷开始掏钥匙,打算起身开门。 她也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蠢货! 这几年她暗中断了暗香园的月例,不让那边的一丝消息传到王爷耳中。一是瞧着宋瓷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就连安陵王一家也被赶去边疆。 宋瓷在京城,孤立无援! 二来,那位素来是王爷的心头好。 那位进王府这段时日,王爷更是夜夜宿在她的房中,对她温柔不已,呵护备至。 她虽是侧妃,堪比正妃,甚至赛过了王妃! 因此,王嬷嬷这才打定主意跟着她。 谁知不过半日,那位得宠的侧妃娘娘就被皇后责罚,就连王爷也加重了惩罚! 难不成日后,这晋王府当真要“变天”了?! “我看你敢得很!” 宋瓷眼神玩味,一把夺过王嬷嬷手中的钥匙。 她拿着钥匙在眼前晃了晃,“既然王嬷嬷担不得如此大任,这钥匙还是交给本王妃保管得好。这王府内务,原也该本王妃亲自打理,不是吗?” 王嬷嬷傻眼了。 王妃这是 明抢啊! “王妃!” 她急了,“这钥匙可是王爷亲手交给奴婢保管,贤妃娘娘也下令……” 见她抬出谢沉和贤妃,宋瓷不悦,“那会子是晋王府还没有王妃。王嬷嬷莫不是把自己当王妃了?” 王嬷嬷老脸一僵,“奴婢……” 呜呜呜她只知王妃脾气不好,可不知道王妃这张嘴也如此厉害,她压根儿不是她的对手啊! 宋瓷找出暖春园的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对她冷声吩咐,“有你这般当差的,只怕整个王府的下人都不知规矩!传出去不是惹人笑话?!” “去!将眼下无事的下人,全都带来暖春园。” 王嬷嬷右眼皮一跳,心里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喊,喊他们来做什么?” “本王妃做事,还需向你说明?” 宋瓷眼神一凛。 王嬷嬷今日被她吓得三魂都没了两魂儿,哪里还敢多言? “是,王妃。” 她硬着头皮应下,急急忙忙离开了。 这会子,苏雪柔正盖着薄薄的毯子,躺在贵妃榻上小憩。 婢女秋雨则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正在帮她抄写宫规和佛经。房中燃着熏香,一股子清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宋瓷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这暖春园的布置,可比南庭院豪华数 倍! 已经入冬了。 房中地龙燃得很旺,炭盆里还燃着银霜炭。 即便窗户半开着,房中也不见半点冷意。 可见,她的确是谢沉放在心尖上宠着的。 这五年,宋瓷从未用上过王妃该用的银霜炭。 甚至就连寻常的黑炭,都是极少见到的。为了不冷到昭昭,她只得托人从外头买,这才勉强度过了这几个难熬的冬日。 也只有蓁蓁在南庭院住下后,谢沉才派人送了一应物品过来。 “呵。” 宋瓷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恨,进门时故意推倒门边立着的半人高的玉壶春瓶。 “啪”的一声——玉壶春瓶被摔了个粉碎! “怎么了怎么了!” 苏雪柔惊得从贵妃榻上弹了起来,惊声问道! 秋雨也被吓得一个哆嗦,墨汁瞬间浸染了面前抄好的宫规。 得,这两个时辰的功夫算是白费了! “侧妃……” 秋雨脸色发白,赶紧起身上前伺候苏雪柔。 宋瓷踩着瓷片,一步步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脚下便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亏得她鞋底厚,不然也扛不住这满地的碎片啊! 她面不改色,看起来高深莫测。 苏雪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还以为是她看花眼了! 她揉了揉眼睛,半晌才惊呼一声,“宋,宋瓷 ?!” 秋雨还算理智。 苏雪柔话刚出口,便被她捂住了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侧妃,您还没睡醒呢!” 虽说宋瓷不得谢沉宠爱。 可她到底是王妃,身份在自家侧妃之上! 若任由苏雪柔这般大呼小喝,只怕到头来又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了! 自家侧妃糊涂,她可不能糊涂! “还望王妃原谅,我家侧妃睡迷糊了……” 秋雨赶紧向宋瓷致歉。 苏雪柔不满。 她一把推开秋雨,“混账东西!你捂着我的嘴做什么?!” “睡迷糊了?” 宋瓷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眼神交流,不以为然地在一旁坐下,“睡迷糊了都能喊出本王妃的名字,可见苏侧妃心里压根儿没有我这个王妃啊!” “这以下犯上,不能不罚。” 苏雪柔还以为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你要罚我?” 她不加掩饰的嘲笑,“王爷知道吗?” 从她的笑声中,宋瓷只听出了四个字:不屑一顾! 她也不恼,只挑着眉反问,“今日你被罚,又是谁下的令?” 苏雪柔笑声一顿,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住了。 见她笑不出来了,身后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宋瓷这才正了正脸色,冷声喝道,“来人!好好‘教一教’侧妃规矩!” 第39章 拿她开刀立威! 刚走到门边的王嬷嬷立刻停下了脚步——她今日招谁惹谁了? 她不过是遵照宋瓷的吩咐,将府中下人全部带过来。 这会子,院子里站满了乌泱泱的下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一时间,王嬷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犹豫片刻,到底是硬着头皮进了门,“王妃,您有吩咐?” “侧妃不懂规矩,掌嘴二十吧。” 宋瓷幽深的目光落在王嬷嬷脸上,眼底升起一丝玩味,“听闻这些年王府下人犯错,都是王嬷嬷亲自教管。所以,就由你来掌嘴吧!” “什么?!” 苏雪柔不干了! 她气冲冲的上前,“宋……” “侧妃!” 秋雨追过来,又要捂她的嘴。 一声“宋瓷”就掌嘴二十,再喊一声怕又是二十! 脸都会被打烂吧! 苏雪柔后背心一凉,也及时住了嘴。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宋瓷是来者不善,故意拿她开刀立威来了! “王妃!” 她还算识趣,艰难的将“宋瓷”二字压下去,咬牙切齿地瞪着宋瓷,“就算你是王妃,可你要掌我的嘴,是否也该征询王爷的同意?” “你我都是王爷的人,相煎何太急呢?” 宋瓷这个贱人! 居然还让一个 下人掌她的嘴,她这个侧妃的脸还要不要了? 苏雪柔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王嬷嬷也不敢动手啊。 她的手颤抖着,“王妃,此事可不小,还是请王爷过来一趟吧!” 宋瓷她不敢招惹,苏雪柔她得罪不起。 “这等小事居然还要惊扰王爷?王嬷嬷平日里就是这般管教王府下人的么?难怪个个不懂规矩,连我这个王妃都不放在眼里。” 宋瓷目光清冷,“看来王嬷嬷是王嬷嬷管教不力,严重失职!” “若不处置了你,今后这王府还有规矩可言?” 王嬷嬷呆住了。 她不明白,方才王妃不是还要处罚苏侧妃? 怎的转头这处罚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不过,王嬷嬷到底为王府操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便小惩大诫,打个三十板子以儆效尤吧!往王嬷嬷日后知错要改啊……” 宋瓷冷声道。 王嬷嬷:“!” 早知如此,方才她就该闭着眼给苏侧妃二十个嘴巴子了! 许是见今日苏雪柔被谢沉罚了,又许是看出宋瓷是故意拿王嬷嬷开刀。 因此,她话音刚落,便有下人上前,将呆若木鸡的王嬷嬷往外拖。 “站住!” 宋瓷不紧不慢的吩咐道,“ 就在这里打。” “王妃!” “宋……王妃!” 王嬷嬷与苏雪柔齐声大喊。 一个被吓得面色雪白,一个被气得面色狰狞。 前者明白,她这是被宋瓷拿来开刀立威; 而后者也不傻,知道宋瓷这是故意给她下马威! “苏侧妃若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以派人去请王爷过来评评理。正好顺王也在。” 她处罚王府下人,又没有责打苏雪柔! 就算谢沉过来了,也是她占理! 宋瓷不怕! 苏雪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 道理她都懂,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直到外面已经架起长凳,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夹杂着王嬷嬷痛不欲生的惨叫声,她才紧紧攥着手冷笑道,“王妃姐姐真是好的架子!” “今后妹妹见着你,都只敢绕道而行了呢。” 那一板子一板子,好似打在了她的脸上! 苏雪柔恨得险些咬碎一口牙! “最好如此。” 宋瓷不软不硬地回了她一句。 直到下人回话说王嬷嬷已经晕过去了,可还有十几板子没有打完。 宋瓷也没含糊,“王嬷嬷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既然晕过去了……先抬回去请大夫来瞧瞧,剩下的板子日后再打 。” 下人一噎。 他还以为,王妃体谅王嬷嬷年纪大了,剩下的板子就不打了呢! “是,王妃。” 适才王嬷嬷挨板子,王府下人被迫“观礼”。 宋瓷的威信,已经日益增长…… “今日一切,可都让王妃姐姐如愿了吧?” 苏雪柔恨恨地瞪着她,“王妃姐姐可还有事?” 见她下逐客令,宋瓷面不改色,“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闻王爷今日罚了你,怕你心生怨尤,本王妃特意来瞧瞧。” 难怪这个女人没有要死要活的闹腾呢。 原来沈皇后的禁足与责罚,对她而言就像是关起门来休息,全都让秋雨代罚了! 宋瓷看着被墨染黑的那些宫规,“秋雨都抄这么多了,不容易吧?还不赶紧让王爷多找几个人来,帮苏侧妃抄写宫规和佛经?” 她斜眼对门外的下人喊道。 下人愣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应下了。 “站住!站住!” 苏雪柔着急,连忙追上去喊道,“回来!不长脑子的蠢东西!皇后娘娘罚的是我!还让王爷找人代我受罚,你们脑子都进水了不成?” “原来苏侧妃知道这个道理啊。” 宋瓷嗤笑,“明知故犯,你胆子不小。” 苏雪柔脸色一 变,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来给她下马威,故意戳穿她让秋雨代罚的事! “苏侧妃若当真为王爷着想,日后行事便谨慎些。否则连累王爷……” 宋瓷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愈发的白了,这才冷笑着站起身来,“那宫规与佛经可都有抄了。既然要锻炼你的心性,本王妃便不打扰了。” “即日起,暖春园就闭门一个月吧。” 她掂了掂手中的钥匙,没有错过苏雪柔咬牙切齿的目光。 “苏侧妃,咱们一个月后再见了。” 看着暖春园的门重新落了锁,宋瓷这才冷冰冰的吩咐道,“既然苏侧妃是在受罚,这般舒适享受,传到母后耳中,属实不像话。” “停了她的银霜炭,月例减半吧。” “是,王妃。” 下人小心翼翼的应下。 宋瓷明知这样做苏雪柔会闹,心下却一点也不着急。 她不怕她闹,反而怕她逆来顺受不闹呢! 只要她闹,她便有法子治她!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满意地勾起了唇角,“王爷与顺王可是在书房议事?准备茶水点心,本王妃过去瞧瞧。” 还没进书房呢。 远远儿的,她就听到了书房中传出来的鬼哭狼嚎…… 第40章 这颗“胖球”毫无长进! “老四,怎么连你都不信我呢?!呜呜呜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怎么可能做出那起子黑心肝烂肠子的事?” 宋瓷眼神闪烁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悄无声息的靠近,在门外偷听。 “老四,你说说从小到大,二哥做过什么坏事了?我不就是……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谢凌风鼻尖动了动,硬生生将眼泪又憋回去,“老四,你们府上在做什么好吃的?本王今晚留下陪你用晚膳吧?” 谢沉:“……” 他就知道,这厮正经不过三秒! “二哥,大哥病情加重前一晚,你不是去了恭王府?” “我是去了啊!” 谢凌风瘪着嘴,理直气壮道,“可本王是一片好心去探望他!那会子我饥肠辘辘,连晚膳都还没用!谁知大嫂竟把我赶出来了!我连大哥的面儿都没见着呢!” “老四,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大嫂真不会做人!” 谢家兄弟几个都生的俊秀。 唯有谢凌风,五官还是好看的,只是身子格外要“圆润”一些。 这会子一生气,活像是一只气鼓鼓的球儿。 “如此说来,你是对大嫂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毒害大哥?” 谢沉挑眉。 他坐在一旁,修长的双腿交叉着,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 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本王是不喜欢大嫂,可是……不对!老四,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啊!” 谢凌风急了。 他围着谢沉走了两圈,这才不高兴地说道,“你若要说是本王毒害大哥,那你和你媳妇不是也去过恭王府了?” “你与大哥是情敌,谁不知道?要说毒害大哥,你比我动机更大!” 门外的宋瓷眉尾上扬——看来,这个顺王也不是个玩世不恭的草包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司墨神色古怪的出现在门口,“王妃,主子说您若是想听,可以进来听。” 用不着在门外偷听。 偷听被抓了个现行,宋瓷老脸一热,“谁想听了?我只是路过……” 话虽如此,她还是老老实实进了门。 一进门,一股子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 宋瓷忍不住皱了皱眉,瞬间就确定了这股子油腻味儿的来源——谢凌风! 只见桌上摆着好几个空盘子,里面还有骨头渣子。 谢凌风两只手油汪汪的,正站在谢沉面前大吐苦水,“老四,若是你做的,想让本王背锅便也罢了!你可得给我好处!” 反正从小到大,每次谢穹兄弟二人犯了事,就让他和谢沉背锅。 谢沉是被迫背锅,谢凌风则是自愿背锅…… 反正谢穹 兄弟二人也会给他好处。 “这一次的事情不小,大哥险些丢了命!父皇和母后愤怒不已,尤其是母后,听说就差派人去清泉寺请高僧下山,为大哥镇魂了呢!” 谢凌风话音刚落,便见宋瓷已经走近了。 “这位是?” 他双眼一亮,目光不加掩饰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宋瓷,半晌才道,“你就是安陵吧?” 宋瓷的父王安陵王爷乃是异姓王。 因着安陵王府立功无数,宋瓷自出生起便被先皇封为了安陵郡主。 能与父王用同个封号,可见先皇对安陵王府的看重与信任! 只是敢直呼她称号的人,除了皇室中人,倒也没有他人了。 几年未曾听到这一声“安陵”,宋瓷有一瞬间的失神。 “几年未见,你真是越来越美了!就像是一只丰满匀称的烧鸡!” 谢凌风伸出油腻腻的胖爪子,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胖胖的脸颊随之抖动着,“你还记得我吗?烧鸡……啊不对,安陵!” “本王是谢凌风啊!” 宋瓷:“……顺王形容的真好,以后不要这样形容了。” 也亏得她如今脾气好了些。 换做是从前的宋瓷,不管他是不是顺王,只怕大耳瓜子就扇过去了。 敢形容堂堂安陵郡主是一只丰满匀称的烧鸡?! 谢凌 风一番话,让一旁的谢沉都嘴角抽了抽。 看着他伸过来的胖爪子,宋瓷嫌弃地皱着眉,“顺王,好久不见。” 知道她嫌弃,谢凌风倒是毫不在意,在衣袖上擦了又擦,又伸出手来——问好的方式很先进很现代化。 宋瓷轻咳一声,只当没看见他的爪子,“什么风把顺王吹来了?” “还不是恭王府那阵风。” 她不与他握爪,谢凌风倒也没有生气,气鼓鼓地说道,“不知是谁对大哥下毒了,如今都在传那个人是本王!简直岂有此理!” “大哥又没有藏着什么美食不给我,本王为何要毒害他?” 在这厮眼里,吃尽天下美食便是人生头等大事了。 以至于都快年近三十了,却迟迟没有娶妻生子。 四位王爷中,只有谢凌风还是一只单身胖狗。 他虽身份摆在这里,但向来不在意朝廷中事。 在旁人看来,这便是不思进取,玩世不恭,前途无……用。 在皇室不思进取,便是死路一条! 所以,哪家敢把姑娘嫁给他? 对上谢凌风老(宛)实(如)憨(智)厚(障)一般的眼神,宋瓷忍不住与谢沉对视一眼——五年过去了,这颗胖球怎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就连谢凌彦都知道争夺太子之位了,他还在执着于吃吃喝喝? “可是我听说,现在所有人证据都指向你,就连父皇和母后也认定是你呢。” 宋瓷在谢沉身边坐下,“顺王,你可想好该如何洗脱罪名?” 虽说她才不关心谢穹是生是死。 可沈皇后一心认为是他们夫妻二人所为,若不赶紧找出幕后凶手,只怕这口锅当真要扣在晋王府的头上了! 她原是想让谢沉与她合作,才会主动对谢穹下手。 若因此牵连谢沉,别说是将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她能不能顺利活下来都难说! 宋瓷目光暗沉了些许。 “不是本王做的,本王为何要洗脱罪名?难不成父皇和母后还能强行给我定罪?牛不喝水强按头这个道理,他们又不是不懂!” 谢凌风不以为然。 宋瓷:“……这个道理,应该与眼下的情况不太符合吧?” 难以想象,谢凌风这么一个单纯的“傻子”,是如何在这么多次的“背锅”中还全身而退的。 到底是他大智若愚伪装的太好,还是他当真就是如此“单纯”?! “顺王,你说你没见到恭王的面,此事不可能是你做的。但我可听说,恭王府之所以一口咬定是你所为,其实早已留下了证据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凌风一眼。 谢沉目光微微一闪——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鬼?! 第41章 他发现了昭昭……的凳子 “什么?” 谢凌风眼神一紧,随即紧张地攥紧了手,“这怎么可能?本王被大嫂赶出门了,都没有见到大哥的面,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呢?” “安陵,你是故意诈我的吧?” 宋瓷瘪了瘪嘴,“我也是听恭王府的人说的,真假我就不敢保证了。” 道听途说这种事儿,真真假假,谁能分辨? 可她明显看到谢凌风有一瞬间的慌乱。 “不可能。” 他故作镇定,“本王不信!本王这就去恭王府找人理论!” 说罢,谢凌风执意要走,竟是连晚膳也不留用了,急匆匆出了门。 宋瓷立刻示意司墨跟上去。 眼瞧着司墨要应声了,谢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宋瓷,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自己没有人差使?使唤本王的人倒是挺顺手啊!” 宋瓷嗤笑,“王爷,我若有人使唤,还用你的人做什么?” 五年前她嫁入安陵王府孤身一人,就连贴身丫鬟都被谢沉拒之门外,跟着安陵王府的人一并打发去了边疆。 这五年他从未拨任何下人伺候她,只让下人在暗香园外看守,不准她离开半步。 他知道她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么? 谢沉自然也想到了当年他做得有多绝。 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控诉了一句,他脸上 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讪讪地移开目光,“司墨不能替你做事。” “你若当真需要人手,让司青跟着你。” “司青?” 宋瓷刚要问是谁,一名面色清冷的女子便已经应声进来了,“主子。” 谢沉眼皮子也没抬,“今后你就跟着王妃吧。” “是,主子。” 司青恭敬地应下,看向宋瓷的目光平静的不像话,“王妃安好,奴婢司青。” 怕宋瓷拒绝,司墨忙解释道,“王妃,司青是属下与司白兄弟二人的亲妹妹。” 言外之意便是:司青并非外人,可用! 这姑娘虽说冷漠了些,但宋瓷如今只缺人手,只要能尽心尽力为她做事,她也不需要什么热情的小丫头贴身伺候。 于是,她微微颔首,“你跟上顺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是,王妃。” 司青领命而去。 宋瓷这才对谢沉解释道,“我总觉得顺王有些怪怪的……反正引子我已经抛出去了。最迟今晚,便能知道顺王到底是在说谎,还是在替谁遮掩了。” 方才谢沉便已经猜出她想做什么。 听她主动说出来,他才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到底还存着几分怀疑。 “你对大哥……” “你还是不信我。” 宋瓷轻笑,“不要紧,这件事结束后,你再下决定也不迟。” 她施施然起身,“对了,想必暖春园那边很快便要来给王爷告状。眼下既然我来了,不如我先给王爷回话的好。” 于是,她说出方才在暖春园发生的事。 “王府的钥匙已经在我手上了。” 到了她手中的东西,任何人都想再拿走! 哪怕这个人是谢沉也不行! 不管是王府钥匙,还是王府掌家大权,又或者是……两个孩子! “妾身先谢过王爷准许的大恩了。” 不给谢沉说话的机会,宋瓷笑着将钥匙揣进了兜里,“妾身作为王妃,一定会尽心尽力打理王府内务,不让王爷为后院的事分心。” 谢沉眯了眯眼,“王妃如今真是愈发的聪明了啊。” 居然还知道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了? 她都感谢了,他还能抢回来不成? 这些年晋王府虽有王妃,可内务都是王嬷嬷打理,的确有不少人对晋王府指指点点。 谢沉心里装着大事,对此等小事倒也不甚在意。 “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算是答应了。 宋瓷松了一口气。 原以为说服谢沉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没想到他如此容易就松口了? 但他越是轻易答应,宋瓷便越 是心生警惕。 这个男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她心里挂念着两个孩子,便起身离开了。 哪知夜里,她正陪着两小只用晚膳呢,下人便在门外回话,说是王爷过来了。 宋瓷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他们姐弟二人,“狗……谢沉来了?!” 话刚出口,又赶紧改口,“别怕,娘亲不会让他进来,你们姐弟俩慢慢吃。” 虽说两个孩子的生辰奇迹般的在同一日,但蓁蓁的个头明显要高一些。因此她是姐姐,昭昭是弟弟。 “娘亲,还是我去吧……” 蓁蓁有些担心,“苏侧妃被罚,父王一定又会怪罪娘亲了!” 昭昭也立刻站起身,拍着小小的胸膛,“娘亲,我去赶走他!” 他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娘亲了! “你们都不许去。” 宋瓷拽着两小只,“我去。” 先前蓁蓁不在南庭院,两小只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被谢沉发现,还可以随意糊弄过去。 可若谢沉看到他们姐弟俩都在…… 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狡辩不过来啊! 正说着,谢沉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她就算这会子出去也来不及了! 于是,昭昭麻利地端着他的碗钻进了里屋,蓁蓁也立刻坐下,假装吃得很认真。 谢沉推 门而入时,宋瓷刚刚收回看向昭昭那心疼的眼神。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你又在做什么亏心事?本王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你为何不出来迎接?” 谢沉皱眉看向桌上的菜肴。 这一桌菜肴虽然算不上丰盛,可色香味俱全,出奇的诱人! 谢沉向来不是嘴馋之人。 但眼下看着这一桌菜肴,竟也破天荒的胃口大开! “父王,娘亲在照顾我吃饭呢。” 蓁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想起昭昭独自一人躲在里屋……蓁蓁轻哼一声,抱着碗筷就要走,“父王好大男子主义哦,我越来越不喜欢了。” 走了几步,想起昭昭最喜欢吃糖醋排骨。 蓁蓁又折返回来,抱走糖醋排骨的盘子,撅着小嘴进了屋。 “嘭”的一声,房门被摔上了,“父王不许进来!” 谢沉正好相中了那一盘子糖醋排骨,刚拿起筷子想夹一块尝尝,谁知蓁蓁连盘子都被端走了! 他的手停在空中,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王爷吃这个吧!只要王爷不嫌我们吃得粗简。” 宋瓷赶紧给谢沉递了个“台阶”。 可谢沉却并未顺着“台阶”而下。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在蓁蓁方才坐着的小凳子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凳子…… 第42章 父王和娘亲在秀恩爱! 宋瓷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宋瓷身子微微一僵。 但她还是镇定自若,“王爷还没用晚膳么?早知王爷饿着肚子过来的,我就该多备几个菜了。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她给谢沉夹了一块卤肥肠。 谢沉被那奇异的香味勾回了目光。 他默不作声,心下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联想起近日宋瓷的种种异常,还有蓁蓁时不时“切换”的形象…… 他心里,也逐渐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不过,谢沉也并未惊动宋瓷。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张小凳子,又看向桌面上小小的两堆排骨骨头,心下已经确定那两堆骨头一定不是蓁蓁一人吐的了。 蓁蓁素来不爱吃肉。 就算是排骨,厨房换着花样做她也不喜欢…… “嗯。” 谢沉面不改色地夹起肥肠,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肥肠。” 宋瓷吃了一块,又放下筷子,“卤肥肠。” 谢沉并未将肥肠放进嘴里,只皱眉看着她咽下,这才沉声问道,“什么是肥肠?” “就是猪大肠。” 宋瓷有些惊讶——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连什么是肥肠都不知道! 一听是猪大肠,平日里那位高冷的爷,这会子像是触电了似的,立刻将筷子放下了。筷子上的肥肠应声而落,“啪嗒”一 声掉进了汤里。 “宋瓷!你也太恶心了!” 猪大肠也能吃?! 谢沉看着那一盘卤肥肠,恶心的直反胃! 宋瓷:“……王爷果真是娇生惯养,猪大肠都没吃过。” 想来也是,皇室又不缺吃喝,素日里吃的都是什么燕窝、什么熊掌…… 什么昂贵吃什么。 猪大肠,的确进不得皇家的嘴。 “不过王爷没吃过猪大肠,也真是可惜了。猪大肠不论是烧出来还是露出来,甚至炒出来烤出来,番茄味酸菜味泡椒味等等,都是难得的美味!” 说着,她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我尝试数遍才将卤水做出来。” “这人间美味你若不尝尝,当真是可惜了。”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不像是在骗人…… 谢沉压下心头的恶心,倒也好奇地尝了一块。 一入口,压根儿没有想象中的腥臭或者怪味,反倒是那股子勾人的美味在舌尖上绽开,出奇的好吃! 他眼神微微一亮,忍不住又尝了一块。 “好吃吧?” 宋瓷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改日给王爷尝尝爆炒出来的肥肠,也是人间美味!还有川味香肠,我过几日便打算开始做了。” “到时候王爷来尝尝味道!” “川味香肠?” 那是什么? 谢沉又吃了一块肥肠,“你怎么会做?” 从前的宋瓷,可是一位十指不 沾阳春水的娇娇郡主! 看来这五年对她的惩罚和磨砺,确实让她改变了许多! “王爷别小看我!蓁蓁不能吃辣,到时候我再做一些广式腊肠。” 昭昭打小跟着她,也是个无辣不欢的。 这两日她才发现,蓁蓁偏喜甜食。 见谢沉一边吃一边点头,瞧着吃得很是满足。 宋瓷眼珠子一转,面上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起来,“王爷吃着可还喜欢?这会子不觉得吃猪大肠恶心了?这猪大肠,可是装屎的地儿啊……” “呕!” 谢沉哇哇地吐出嘴里的东西,没好气地瞪着她,“宋瓷!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恶心他! “是啊。” 宋瓷笑得花枝乱颤,“不过王爷都吃了那么多了,怎么还会觉得恶心?” 许是被她气坏了,又许是平日里暴戾的面具戴久了…… 这几日,他在宋瓷面前,似乎反而是最轻松的状态。 被她这么一气,他竟卸下了一身伪装,这会子也难得露出二十多岁这个年纪应有的一面。 他长臂一伸,便将宋瓷抓到了身前,毫不犹豫地按着她坐在他腿上。 “看来,王妃很喜欢吃猪屎。” 他轻轻松松将她禁锢在怀中,腾出一只手往她嘴里喂食肥肠,“今日就让王妃吃个够!若这些还不够,本王便派人再去弄一些来。” 宋瓷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吃 得津津有味! 这猪大肠,她清理的可干净了! “多谢王爷喂我。” 谢沉俊脸一僵,手上动作一顿,“宋瓷,你要不要脸?” 他分明是为了整她! 怎的瞧着她吃着吃着,反而还吃出了一脸享受?! 房中,扒着门缝往外看得两小只,这会子也看得津津有味。 昭昭见狗王爷对娘亲动手,原本打算破门而出去救娘亲,谁知被蓁蓁一把拽了回来,“昭昭,别冲动!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父王和娘亲,分明是在秀恩爱呀!” 这几日,她从昭昭口中可学到了不少新鲜有趣的词儿呢! 蓁蓁搓了搓小手手,小脸上满是兴奋。 姐弟俩一个笑得贼兮兮,一个偏着头皱着眉若有所思。 许是见不得宋瓷如此享受,谢沉又冷着脸将她推开了。 恰好这时下人在门口回话,说是暖春园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谢沉放下筷子。 今日宋瓷停了暖春园的银霜炭,又将月例减半的事,她已经主动“招认”了。 想着苏雪柔是被沈皇后下令责罚,又只是个侧妃。她在晋王府的吃穿用度,早已超过宋瓷这个王妃,这一切本不该是一个侧妃该享用的。 若被沈皇后抓住把柄,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不论宋瓷是公报私仇也好,还是当真为晋王府着想也罢。 谢沉都没有 拂了她的面子,因此并未生气,也没有理会暖春园那边,只派人传了几句安慰的话过去。 见他迟迟不肯为她住持公道,苏雪柔自然不甘心。 “王爷。” 下人深知南庭院的规矩。 没有宋瓷亲口发话,他也不敢进门回话,只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道,“苏侧妃晕倒了!说是天气寒凉,又没有炭盆,所以冻晕过去了。” 下人一边回话,一边胆战心惊的打量宋瓷的脸色。 虽说这位王妃也是近些日子才被放出暗香园的,可今日在暖春园那一出立威的戏,的确震慑了王府下人! 听完下人回话,宋瓷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眼里的嘲讽,不加掩饰。 苏雪柔还真是娇弱! 没有炭盆就被冻晕过去了? 她房中没有炭盆,不是还有地龙? 是了……地龙! 既然要立威,便要一鼓作气“永绝后患”,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挑衅她的威信!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心里已经有了“好主意”。 “既然有地龙还能被冻晕过去,可见这有没有地龙,对苏侧妃而言都是一样的,不如索性把暖春园的地龙停了吧!省得浪费。” 她撑着下巴,一脸认真地看着谢沉,“只是苏侧妃身子如此娇弱,真让人心疼。” “王爷,妾身倒是有个好主意,能让苏侧妃的身子骨赶紧好起来……” 第43章 找女人给王爷泄火…… “你说。” 谢沉没有打断她。 这个女人到底想到了“好主意”还是“馊主意”,他还不清楚? 先前宋瓷被禁足暗香园时,受了不少委屈。 起先他还不知道这些事儿。 这些日子宋瓷处处表现的与从前不同,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便多了个心眼,暗中吩咐司青查了一下这五年发生过什么。 不查不知道。 一查才知道,虽然五年前苏雪柔没有嫁入晋王府。 可她的手伸得却挺长,暗中干预了不少王府的事情。 难怪自打苏雪柔一进门,宋瓷就处处针对她呢…… 原来这两人的旧仇不浅! 谢沉好似没有看穿宋瓷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个狗男人,眼神怪怪的! 宋瓷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还是笑着说道,“常言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苏侧妃才二十多岁,正是如花般的年纪,怎的身子骨还比不上老太太健朗?” “依我看,苏侧妃是锻炼太少所致!” “哦?” 谢沉表示很有兴致。 “皇后将苏侧妃禁足一个月,为的就是要让她脱胎换骨。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帮她一把。” 宋瓷句句在理,“这一个月,撤掉暖春园伺候 的下人。凡事都让苏侧妃亲力亲为!如此不但能锻炼身子,还能磨练她的性子。” “一个月后,保准让皇后满意!” 谢沉:“……你这是要让她步上你的后尘?” “王爷说话真难听!我是那起子心胸狭隘之人?我经历过暴风雨,就要撕掉别人的伞?” 宋瓷义愤填膺。 下一秒…… 她拍了拍桌子,脸上笑容多了几分阴嗖嗖的味道,“不过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让苏侧妃也感受一下,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苏雪柔倒是有本事。 还未嫁入晋王府呢,就得了王嬷嬷的忠心。 宋瓷这五年,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少不了苏雪柔的“帮忙”! 所以她以牙还牙,理所应当! 谢沉本想训她几句,可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到嘴边的训斥怎么也出不来。 奇了怪了! 这个女人给他使了什么妖法不成? “王爷若是不反对,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不给谢沉拒绝的机会,宋瓷起身来到门边,沉声吩咐道,“即刻停了暖春园的地龙。将苏侧妃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都遣去前院伺候。” “另外,就说本王妃与王爷怜惜苏侧妃身子弱,即日起缩减她的一日三餐,每 日晨跑半个时辰,夜跑半个时辰。” 她一开口,宛如竹筒倒豆子—— “听说苏侧妃素来爱洁,每日都吩咐下人将暖春园打扫三遍。这个好习惯可不能丢。” 既然没有下人打扫了,就让苏雪柔自己上吧! “让苏侧妃亲力亲为,任何人不得从旁协助。” 下人:“……” 好家伙! 王妃这是要苏侧妃的命吧! “还有,暖春园有什么事,只管来禀报本王妃便是。近来王爷公务繁忙,这些个小事就别去烦扰王爷了!” “是,王妃。” “让苏侧妃别忘记了,母后的吩咐也要照做。否则到时候母后追究起来,王爷也保不住她!” 宋瓷眼皮子也没抬,目送下人急匆匆去传话了,这才冷笑着勾起唇角。 她对谢沉说过,她以牙还牙。 不,远远不止! 她这个人,会以百倍偿还! 她被禁足五年,苏雪柔是如何暗中折腾她的,她不会告诉谢沉半句。 因为她知道,这个狗男人不会向着她! 那么这五年的旧仇,她亲手与苏雪柔清算! 那一日,苏雪柔又一次栽赃陷害她,甚至还骂蓁蓁…… 这又是一笔新账。 宋瓷岂会轻易放过她?! 再转身面对谢 沉时,她笑得人畜无害,“王爷,妾身小小的报复了一下您的心肝宝贝,王爷不会怪罪妾身吧?” “你凭什么让本王不怪罪你?” 谢沉面色仍旧阴冷,语气听不出喜怒。 “就凭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宋瓷凑近,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妾身可以……”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让他忍不住回想起在寿康宫那一日,这个女人像个妖精似的,魅惑而又勾人…… 谢沉险些没把持住! 他略有几分狼狈地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 “今日之事本王虽没有阻拦,但你不可得寸进尺!今后不准再做任何不利于柔儿的事!” 说罢,他逃也似的推门出去了。 谢沉脚步如飞。 直到出了南庭院,他才整理了一下情绪,不露痕迹地舒了一口气。 “司墨。” “主子。” “司青可回来了?” 宋瓷吩咐司青跟着谢凌风,眼下司青还未向宋瓷回话。 他要赶在那个女人之前,得知谢凌风的一举一动! “主子,司青还未回王府。” 看着自家主子耳根子那一抹可疑的红晕,司墨忍不住想起五年前,宋瓷为了顺利刺杀谢沉,在酒水中下了媚薬 …… 难不成,今晚王妃又给主子下薬了?! “主子您没事吧?” 司墨挠了挠头,“可要给您找个女人?” 谢沉皱眉,“找女人做什么?” “给,给主子泄火啊……” 司墨话刚出口,谢沉一脚就踹了过来,“滚!” 他需要女人泄火?! 司墨不提这茬还好。 一提起这茬,他便觉得体内像是有一把邪火在乱窜! 该死的! 他又想起五年前那个女人在他身下绽放、那一日在寿康宫那魅惑的模样了! 谢沉老脸滚烫,轻哼一声,“多管闲事!本王有王妃,还有侧妃,需要什么女人?本王好歹有女人,你有吗?” 司墨不服,“主子有王妃和侧妃,可这几年不也过得跟个和尚似的?” 主子睡冷床的日子,不是跟他们一样多? 有什么好炫耀的! “看来你这会儿很闲啊。” 见司墨顶嘴,谢沉阴恻恻的将他拽了过来,“正好,本王有件事正愁没人去做呢!” 一听这话,司墨转身就想逃——既然主子找不到人做,说明那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 还不等他跑出去,就被谢沉抓了回来,“今晚你留在南庭院,本王要你弄清楚一件事……” 第44章 两个小郡主?? 得了谢沉的吩咐,司墨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主子,这事儿怎么不让司白去做?净是让属下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若被王妃发现了,属下肯定会被她毒死吧?” 别的不说,宋瓷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 司墨可是看在眼里! “你若不去,本王现在就可以打死你。” 谢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司墨瘪嘴,“属下去就是了……” 主仆俩正说着,司青便已经回来了。 见谢沉就在暗香园门外,她连忙上前请安,“主子。” “回来了?事情打探的怎么样?” 谢沉面色冷沉。 “主子,王妃猜得果然不错!顺王离开晋王府后,先是去了相约酒楼、天光淡茶肆、春眠酒馆、如意酒楼、暖阳点心铺……” 司青一口气说完了谢凌风的去处,“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偷偷摸摸进了楚王府!” 谢沉:“……一下午不过两个时辰,他就吃了这么多?” 二哥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是。” 司青强忍笑意,“顺王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谢沉无语,“他与三哥见面了?” 司墨他们兄妹几人的功力,天底下能与之匹敌之人寥寥无几。 悄无声息的潜入楚王府,对司青而言并不算难 事。 她点点头,“顺王埋怨楚王,说是楚王做事不小心,留下把柄被王妃抓住了。但是楚王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 “然后两人吵起来,不欢而散。” 谢凌风离开楚王府时,还故意踹坏了楚王府的门。 气性不小。 “有意思。” 谢沉心下有数,这才吩咐司青去给宋瓷回话。 他很好奇,接下来宋瓷还会做什么。 虽说他对她不完全信任,但眼下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恨极了谢穹,算是暂时与他一个阵营。 “本王虽然让你跟在她的身边,但你要记得,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谢沉脸颊紧绷,“本王暗中吩咐你的事……” “主子请放心,司青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吩咐的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司青自个儿也没有想到,今晚才在谢沉面前立了誓呢。 可转过头来……就被“啪啪”打脸了。 此乃后话。 谢沉警告地看了司墨一眼,修长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 司墨与司青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二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主子不都回去了?” 见司墨还杵在原地没有跟谢沉回去,司青好奇地问道。 司墨皱着一张苦瓜脸,“别提了!这段时日大哥会跟 在主子身边。我与你啊,都要伺候在南庭院!” 不过,他们兄妹二人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司青恍然耽误,“我明白了。” “你这是得罪主子了吧?” 司墨欲哭无泪,“说多了都是泪啊!” 他靠在墙下,与司青低声嘀咕了几句。 而后,司青推门而入。 她很有分寸,只在门外轻轻地喊了一声,“王妃。” 很快,宋瓷出来了。 “怎么样?” 她披着大氅关上门,丝毫没有让司青进去回话的意思。 想起方才司墨的话…… 司青看着紧闭的房门,目光微微一闪。 她将方才对谢沉说话,一字不落的回禀给了宋瓷。 “果然。” 宋瓷嗤笑起来,“谢凌风这个饭桶!被人当枪使了都还不知道!此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居然还有心思吃吃喝喝?” 平日里给谢穹兄弟二人背锅便也罢了,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这一次可事关谢穹的性命! 谢穹是嫡长子,素来得帝后信任看重。 皇帝更是有意将他当太子培养! 他们兄弟四个,只有谢穹一人手握神机营跟五军营,足以可见皇帝有多器重他! 不管是谢凌彦对他这个亲哥哥下毒手,还真是谢凌风从中掺和了一脚,亦或是 他单纯帮人背锅…… 若此次之事确定是他做的,谢凌风只怕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他居然还吃得下去! “楚王府那边可有异动?” “没有。” 司青摇头,“楚王将顺王赶出王府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也没有任何人登门,并无异动。” 宋瓷“嗯”了一声,“你去给王爷回个话吧。” 司青到底是谢沉的人。 没想到她会让她给谢沉回话,司青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答道,“王妃,此事主子已经知道了。” “哦?” 宋瓷瞬间反应过来了,“你先给他回话了?” 不过她也并未生气,只嗤笑道,“他倒是动作快!” 谢沉身边的人,岂是这么好用的? 司青虽然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她肯定也会告知谢沉。 “我知道了。” 宋瓷收回目光,“你等等,随我去一趟顺王府。” 她回房更衣,看着睡得香甜的两小只,怕他们突然醒来找不到她,便在床头贴了纸条,说是出门办事很快回来云云。 原以为两小只能一觉睡到天亮呢。 哪知她前脚刚走,后脚姐弟俩齐刷刷睁开了眼! “弟弟,我想如厕。” 蓁蓁窸窸窣窣穿好外衣,“你要去吗?” 昭昭原不想去。 但想 着蓁蓁是个小姑娘,小姑娘都会怕黑。 于是,他一跟头坐了起来,“我也去。” 只是他有轻微夜盲,还未穿好衣裳,蓁蓁便已经先走一步。 她刚出门,便见司墨像只雕像似的蹲在门外的台阶上。 睡眼惺忪的蓁蓁没有多心,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司墨哥哥,你好呀。” 司墨正在打瞌睡。 被她这么一拍,打了个呵欠眼睛都没睁开,“小郡主安好。” 蓁蓁提着小灯笼下了台阶。 很快,又一个小小的人影出来了。 他学着蓁蓁的样子,拍了拍司墨的肩膀,“司墨哥哥,你好呀。” 他也提着小灯笼下了台阶。 司墨又打了个呵欠,“小郡主安好。” 直到两小只的身影都进了恭房,司墨这才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 他揉了揉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不对……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是做梦了,还是看花眼了?!” 他好像看到有两个小郡主! 而且,两个小郡主都往恭房去了,还给他打招呼来着! 想起谢沉的吩咐,司墨睡意全无! 他立刻起身,悄无声息的追上去,守在了恭房外面。 他倒是要瞧瞧,方才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这南庭院当真有“两个小郡主”? 第45章 两个小郡主!! 蓁蓁很快就出来了。 见司墨守在门外,她小小的身子绷紧了,拔高了声音问道,“司墨哥哥,深更半夜不睡觉,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要吓死本郡主啊?” 恭房内的昭昭立刻竖起了耳朵。 “司墨哥哥,你在梦游不成?这么晚了你在南庭院干嘛?” 蓁蓁双手叉腰,小小的人儿散发出大.大的气势,“你还不回去!当心我告诉父王!” 司墨心下嘀咕:你去告吧!就是你父王逼我来守在这里。 “小郡主,适才王妃出门了。王妃担心您,所以让属下在这里守着您。” 他柔声解释道。 对小姑娘就要温柔,就要耐心哄着。 更何况面前这小姑娘可不一般。 她哭一哭,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 “我不用你守着!又没有人牙子半夜进来把我偷走!你赶紧走!” 蓁蓁瞪他。 可司墨怎么也不肯走。 他的猜想还没有得到证实呢,怎么能走? “你若不走,本郡主今晚就睡恭房里了。” 见他不走,蓁蓁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明儿我身上一身尿味儿,我就告诉父王,是你把我扔进恭桶里了!” 司墨老脸一白。 “小郡主,地上凉,您快起来!” “别碰本郡主!” 蓁蓁撒泼了。 司墨无奈,只得答应离开。 眼见他出了南庭院的门,蓁蓁 才舒了一口气,冲里面小声喊道,“弟弟,我把他赶跑了!你快出来!” 为了不被司墨发现,昭昭早已吹熄了灯笼。 这会子他顺着墙根出来,摸索着抓住了蓁蓁伸过来的小手。 “不怕,姐姐在呢!姐姐保护你!” 知道昭昭夜里看不清,蓁蓁贴心地扶着他,两小只慢吞吞地回房了。 而原本已经离去的司墨,这会子正探着头躲在墙根下…… 直到两道小小的身影关上房门,司墨才不敢置信地收回目光。 好家伙! 方才他看到了什么?! 他就说吧! 他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这南庭院,当真有两个“小郡主”啊! 司墨的嘴里似乎能塞进一只鸡蛋了。 良久,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勉强镇定下来,“我的……娘啊……” 既然有两个小郡主,那另外一个小郡主,也是王爷和王妃的孩子不成? 难怪王妃不让人近身伺候,原来是还有个小郡主! 王妃可知道小郡主是她的孩子? 小郡主可知王妃是她的娘亲? 主子又是何时察觉到不对劲的呢? 主子分明察觉了不对劲,却并未打草惊蛇,只让他来查探此事,让司青暗中盯着南庭院的一举一动,不要惊动王妃。 另外一个“小郡主”五年来,从未出现在人前? 五年前,王妃不是只 生下了小郡主一人么?! 司墨心里很乱,脑子里无数个问题盘旋着,喃喃自语,“这种事儿可不常见啊!主子该不会被王妃……绿了吧?” 他原本打算立刻去给谢沉回话。 可此事没有弄清楚前,他不能贸然相告。 万一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样? 他打算等两个孩子睡下,再进去探一探虚实。 若司墨这会子去给谢沉回话,说不定整个晋王府都要“震荡不安”……可偏偏他打算再去看一眼两个“小郡主”。 这一进去,他便再也没能“出来”。 至少,天亮之前都没能出来了。 …… 顺王府。 司青带着宋瓷溜进来已有半个时辰了,这会子两人还蹲在谢凌风的寝房门外。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按理这个时候谢凌风应该歇下了才对。 偏偏这头猪大半夜还在进食! 听着房中狼吞虎咽的声音,宋瓷无奈扶额,“顺王前世莫不是一头猪?他吃了快半个时辰了吧?他的肚子当真是个无底洞?” “王妃,要不奴婢进去将他打晕?” 司青眼里杀气流动。 “不行,打晕了还怎么套他的话?” 宋瓷摸了摸下巴,面色逐渐变得狡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凑在司青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不多时,便见司青端着盘子回来了。 盘中是 香气扑鼻的烤鸭,还有一坛香气扑鼻的女儿红。 为保万无一失,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倒入女儿红,这才将迷烟吹入房中。在谢凌风昏昏欲睡时,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仙女……本王看到仙女下凡了……” 房中白烟弥漫,宋瓷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这具身子,也早已百毒不侵。 她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王爷。” 她夹着嗓子,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春宵苦短,王爷不可辜负啊。” 谢凌风托着腮坐在桌边,壮实的体型宛如一头熊。 下巴上的肥肉堆积着,两只肥肥短短的爪子也多了几分可爱。 “仙女,仙女姐姐!” 不等宋瓷走近,他便跳下了凳子,朝着她扑了过去,“仙女姐姐……这烤鸭好香,仙女姐姐赏我一口吃的吧!” 宋瓷:“……” 天下竟当真有男人不爱美色? 她都用上“美人计”了,他居然只看到了她手中的烤鸭?! 她还不如一只烤鸭诱人?! 宋瓷险些暴走。 “起开。” 她一脚踹开谢凌风,没好气的将托盘放在桌上,“来,喝酒!” 她斟了一杯酒递给他,“你若喝了,我就赏你一口烤鸭。” “好好好,我喝我喝。” 这会子,谢凌风已经昏昏沉沉了,咧着嘴笑得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孩子气。 他好脾气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原以为一杯酒就能把他放倒。 谁知这饭桶还是个海量…… 一连喝了好几倍,谢凌风也没有醉酒的痕迹。 甚至,就连宋瓷在酒中加的“好东西”,似乎对他也不起作用! “仙女姐姐,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仙女姐姐陪我一起喝吧!” 谢凌风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股子酒气扑面而来……宋瓷素来不善饮酒,单是闻到这股子熏人的酒气,都险些醉过去了! 她连忙别开头,“仙女姐姐不喝,你喝!” “仙女姐姐陪我一起喝!” 谢凌风抓着她的手腕要给她灌酒,“仙女姐姐就准备了这一点酒!仙女姐姐是看不起本王?以为本王养鱼啊?” 他不依不饶,非要宋瓷陪他一起喝。 两人推搡间,他险些一把抓下宋瓷脸上的面纱! 门外,司青看得眉头紧皱,时刻准备进来一掌劈晕谢凌风; 房中,宋瓷被吸了迷烟的谢凌风缠的烦了,最后忍无可忍,举起拳头就朝着他的胖脸上抡了过去! 谁也别拦着她! 她今晚要揍死这个死胖子! 谁知她一拳揍过去,谢凌风非但没有被打趴下,反而越来越兴奋! 他把胖脸凑过来,“仙女姐姐,打我!再打啊!本王好喜欢这样……” 他的异样,终于让宋瓷发现了不对劲…… 第46章 她的美人计不管用…… 她的迷烟,还有加了药的女儿红,本该让谢凌风老老实实躺着,认认真真的回答她的问题才对。 可眼下谢凌风非但没有躺着,甚至还越来越兴奋! 宋瓷眼神一凛。 怕谢凌风闹出的动静惊动旁人,她轻轻喊了一声,“司青!” “王妃。” 司青跃跃欲试,“可要奴婢动手?” 宋瓷刚要说话,便见谢凌风眼里多了一丝澄明,“王妃?本王还没有娶王妃呢?你是哪个王妃?不对……仙女姐姐是王妃?” “你是……安陵?!” 谢凌风突然就清醒了! 他一把松开宋瓷,惊讶地后退了好几步,胖脸震惊,“安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瓷:“!” 见鬼了!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美人计不管用,可她的药,却从未失效过! 怕谢凌风嚷嚷,她飞快上前点了他的哑穴! 许是见她来者不善,谢凌风心下不安,喊了几嗓子发不出声音,转身就要跑! 司青眼疾手快,伸出脚将他绊倒在地!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宛如一座小山轰然倒塌! 那声音,宋瓷听了都替他疼! “把他捆起来。” 司青从怀中摸出绳子,三下五除二把谢凌风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见他倒在地上挣扎,宋瓷上前给他诊脉 查看,最后皱眉看向了桌上吃剩的菜肴。 她取出银针试探。 见银针针尖变黑,宋瓷这才冷冷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就说我的药怎么没有效果。原来这饭菜,原本就有问题!” 说着,她将银针递到谢凌风跟前,“你倒是命大!” 看着银针不但变黑了,甚至还冒出黑烟,谢凌风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 他从小在皇室长大,这样的事儿不是没见过。 但还是第一次落在他头上! 方才经历了一遭,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眼下谢凌风浑身发抖,后背发凉! “看来,是我的药阴差阳错下,解了这毒药。” 就算不至于解毒,但几种药相冲,是宋瓷的药药效更厉害,所以直接将饭菜中的药给冲淡了! “顺王,方才你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谢凌风咽了咽口水,后怕地看着宋瓷,额头也开始冒汗。 司青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再看向宋瓷时,她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宋瓷取下面纱,捏着银针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凌风,“你体内还有余毒。这毒,可不比恭王中的毒轻!好在发现的及时,立刻对冲了。” “否则一旦发作,你只怕活不过明日!” 谢凌风瑟瑟发抖,脸色的肥肉都在颤抖。 “谢凌风,你可欠我一条 人命。” 她比划着银针,“你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解毒。否则你就等死吧!” 谢凌风瞪大双眼,嘴里也没停下来。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看那样子……骂得挺脏的! 宋瓷挑眉,“你在骂我?” 谢凌风一噎,随后可怜兮兮地挤出一丝笑意。 他就是仗着发不出声音,所以趁机骂宋瓷“乘人之危”! 见他摇头,宋瓷又道,“我可以给你解穴。但你若敢嚷嚷一声,我立马送你上西天!” 谢凌风连忙点头。 宋瓷刚给他解穴,他一嗓子就嚎出来了,“来人……” 司青抓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塞进他的嘴里,宋瓷也没客气,抓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顿胖子。 主仆二人来了个混合双打,打得谢凌风趴在地上哭鼻子,“呜呜呜你要问什么就问,我刚刚只是条件反射喊了一声,又不是真的要喊人来!” “安陵啊,你怎么下手还是这么狠啊!你从小就凶巴巴地,怎么都嫁人了还这么爱打人!” 他从小就没少被宋瓷揍! 看着他涕泪横流,哇哇大哭的样子,宋瓷没好气的又踹了他一脚。 “你还是个王爷呢!我看你不是王爷,你是王八!” 哪个王爷像他这么贪吃,这么贪生怕死? “你别打我了!当心手疼!” 谢凌风吸了吸鼻子,“我肉多,倒是没那么疼。你今晚来到底想做什么?就是为了打我一顿吗?” 他仰头看着宋瓷。 因为被五花大绑,此时费力仰头的样子……活像一只胖王八。 “今晚这饭菜,若我没有猜错,是楚王送来的吧?” “不是啊!” 谢凌风哪里还敢隐瞒? 一是体内还有剧毒,二是被宋瓷给打怕了。 他委屈巴巴道,“这饭菜,不是你们晋王府送来的吗?那会子在晋王府,我与老四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想留下用晚膳,老四没同意。” “然后夜里就派人送过来了,说是知道我馋。” 宋瓷:“!你说什么?晋王府的人送来的?” “不可能!” 不等谢凌风回答,她便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 谢沉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就算他要给谢凌风送饭,也绝对不可能在饭菜中下毒! “谢沉没有理由害你,也不会用这样拙劣的法子来害你。” “可是饭菜就是晋王府的人送过来的啊……” 谢凌风“呜呜呜”地哭着,“本王又不是认不得人!来送饭菜的人,不是你们晋王府的管事嬷嬷,王嬷嬷么?” “王嬷嬷?!” 宋瓷眼神一凛。 她今日才责打了王嬷嬷,这会子她本该半 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才对。 怎么可能会给谢凌风送饭过来? 况且…… 王嬷嬷是苏雪柔的人。 苏雪柔眼下在禁足,也不可能让王嬷嬷打着晋王府的名号,来毒害谢凌风吧? 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宋瓷百思不得其解。 司青见状,低声道,“王妃,奴婢这就去查。” “嗯。” 宋瓷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今晚之事疑点重重,太过古怪! 眼下帝后那边还未对晋王府施压,她也答应了沈皇后,要在半个月之内将对谢穹下毒的人揪出来。若半个月查不出来,只怕晋王府便当真要做别人的替罪羔羊了! 时间紧迫! 她咬紧牙关,抓着鸡毛掸子对准了谢凌风,“王嬷嬷可有古怪?” “没……” 谢凌风仔细回想了一下,胆战心惊道,“但是她像是受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身上药味很浓。” 他就怕宋瓷一个不高兴,又将鸡毛掸子捅进他的嘴里! 方才司青那一下子,险些把他给捅吐了! 谢凌风赶紧闭紧了嘴巴。 “如此说来,那人的确是王嬷嬷。” 不太可能是被人冒充。 可王嬷嬷又为何要毒害谢凌风?! 宋瓷脑海中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只听谢凌风低呼一声,“安陵!本王想到了!” 第47章 拙劣的挑拨离间计! “快说!” 宋瓷一巴掌拍了过去。 谢凌风痛得龇牙咧嘴,“本王正要说呢!” “王嬷嬷说,这些个饭菜虽是老四送来的。但是老四不让外传,说是为我和老三好,就让王嬷嬷假意说是老三送来的。” 他像是在说绕口令,叽里呱啦一通听得宋瓷头大。 但她还是听清楚了谢凌风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是谢沉让王嬷嬷送了有毒的饭菜过来,然后说是楚王府送来的?” 如此一来,谢凌风中毒,旁人便会以为是谢凌彦下的手。 再仔细一调查,其实幕后凶手是谢沉?! “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安陵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聪……” “明”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凌风脑门儿上便又挨了一巴掌,“安陵你做什么!本王是在夸你聪明!你怎么又打我!”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又动手又动口,凶悍无比! “平日里老四就不管管你么?” 这么凶的婆娘放出门,也不怕惹事! “如此拙劣的挑拨离间计你就看不出来?” 宋瓷眯着眼睛斜了他一眼,“这饭菜虽是王嬷嬷送来的,却不代表是晋王府送来的,不代表是谢沉下令送来的。” “你明白了吗?” “本王……不明白。” 不知谢凌风是当真就这么笨,还是被宋瓷给打糊涂了。 他一脸委屈,“可是这饭菜不就是王嬷嬷送来的?王嬷嬷掌管晋王府内务,她代表的不就是晋王府?” 听到这话,宋瓷目光微闪。 是了…… 王嬷嬷代表的,可就是晋王府的脸面! 就算此事不是谢沉吩咐,但是王嬷嬷亲自出面,事情便复杂多了。 “还有,这饭菜到底是老四送来的,还是老三送来的啊?本王眼下都糊涂了。” 谢凌风委屈地瘪着嘴,“都是你,把本王打笨了!” 宋瓷:“……你天生就笨,还怪我?” “就算本王天生笨,却也不至于笨成这样!都是被你打的!” 谢凌风嚷嚷起来。 宋瓷嫌他聒噪,正想封他的嘴,谁知他就惊呼起来,“别打我!不许打我了!安陵,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要打我了!” 宋瓷:“……” 果真被打怕了? 不过倒也正好问她想知道的,省得她动手了。 “我问你。恭王中毒,是不是楚王做的?” 宋瓷开门见山。 谢凌风迟疑了一下,她的巴掌便又落在了脑门上,“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若你说是你做的,我这就将你送进宫,让你 亲口告诉母后!” 这个家伙背锅成性,如今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就连皇帝,只怕也奈何不得他。 大不了就是打一顿板子。 可他若落在沈皇后手中…… 宋瓷眯了眯眼,面上的笑容逐渐变得不怀好意,“恭王中毒,母后都快急疯了!说是找到凶手,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就连父皇都阻拦不了呢!” 谢凌风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 “这事儿你只管告诉我,我又不会告诉旁人!” 宋瓷的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蛊惑,“就算是楚王做的又如何?他也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母后顶多会训斥他几句,又不会把他怎样。” “你就不同了,你又不是母后生的,还敢毒害她最疼爱的儿子。” 谢凌风颤抖了一下,胖嘟嘟的脸颊也跟着抖动起来。 宋瓷这张嘴,向来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谢凌风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我不着急。” 宋瓷也不逼他立刻回答,反倒是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不过天亮后,此事肯定会传进宫去。” “说不准啊,有心之人肯定还会说今晚之事是你和我家王爷联手,只为了陷害楚王!到那时,你两罪并罚, 后果是怎样自个儿心里有数吧?” “我……” 谢凌风被吓得一张胖脸更白了几分。 “老三,老三应该不会这样做吧?老三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话虽如此,他语气也带着不确定。 宋瓷嗤笑,“我又没有说楚王会这样做!我说的有心之人,万一是那些对你看不顺眼的人呢?” 谢凌风僵住了。 他虽是顺王,可素来好吃懒做,贪图享受。 平日里有朝臣上奏,参他不理朝政生活奢靡,他便追在人家的屁股后面破口大骂。 朝廷中,他树立的“仇敌”的确不少。 倘若真的有人要借机整他,大有可能啊! “安陵,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谢凌风欲哭无泪,“明明本王才是受害者啊!” 今晚他都中毒险些被毒死了,谁知最后要被罚的人还是他? “今晚到底是谁要陷害本王啊?” 到底是谢沉还是谢凌彦,他自个儿都分不清了! “很简单,将王嬷嬷唤来一问便知。” 宋瓷给他出主意。 谢凌风还想说什么,被宋瓷一巴掌将到嘴边的话打了回去,“废话少说!时间就是金钱!你多耽误一秒,就浪费一块金子!” “再犹豫下去,天都要亮了!” 谢凌风敢怒 不敢言,只得连声应下,让宋瓷给他松绑。 天知道今晚被绑了这么久,他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了! 一松绑,谢凌风那一身的肥肉便多了无数条勒痕。 他顾不得喘口气,在宋瓷刀子似的目光下,赶紧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跟做贼似的冲门外喊道,“来人!去请……太医!” “请陈太医!就说本王腹痛!” 他皱着眉吩咐道,“另外,派人去晋王府,将王嬷嬷请来。” “就说本王有要紧事要问问她!” 下人应声后,他“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安陵,怎么样?本王演得好不好?” 宋瓷翻白眼,“你倒是聪明。” 没看出来,这厮还知道演戏演全套。 请了太医来,才能证明他是真的“中毒”了啊。 “你放心吧,陈太医跟本王是过命的交情!” 谢凌风难得正经一回,“原本本王总想着做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便谁也不会欺负到本王头上来。” “可今晚才发现,原来本王一直是被他们欺负利用的那一个!” 他冷哼一声,“只等王嬷嬷过来,咱们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宋瓷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王嬷嬷非但没来,来的人反而是…… 第48章 你怎么不勾引本王? “谢沉?” “老四?!” 看着进来的人,宋瓷和谢凌风齐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怎么?本王可是搅了你们的好事?” 谢沉迈着大长腿,转身关上了门。 他只看了一眼宋瓷的衣衫,便眉头紧皱,“成何体统?” 他脱下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想揍人的眼神太过明显。 眼下若非谢凌风在,只怕他披在她身上的就不是大氅,而是直接一刀劈过来了……宋瓷自知理亏,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紧了紧大氅,“我跟顺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本王说什么了?你这是不打自招?” 谢沉扫了她一眼,“宋瓷,你就没有安分的时候? “先是大哥,再是二哥。接下来就是三哥了?本王就在王府,怎的不见你来勾引本王?” 他凑近了些,用只能他们俩听见的语气吐槽宋瓷。 宋瓷老脸一红。 什么勾引?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我倒是想勾引王爷,王爷给过我机会吗?” 她瞪了他一眼,“王爷夜夜宿在暖春园,连南庭院的门都没踏进来过,我去哪儿勾引王爷?” “既然王妃有这样的念头,看来本王得成全你。不如今晚本王留宿南庭院?” “不行!” 宋瓷立刻拒绝 。 若他留宿南庭院,昭昭不就暴露了? “方才不是你说,本王没有给过你机会?” 谢沉眼神玩味,唇角上扬。 从谢凌风的角度看过去,两人是在耳磨私语,打情骂俏…… “你们俩够了!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 他眼神幽怨,“本王还未成亲,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下人的声音,说是陈太医到了。 虽说谢凌风表示陈太医是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但宋瓷还是不放心,非要扎了他两针,让他当真出现腹痛的症状,这才派人请了陈太医进来。 她与谢沉躲在屏风后面,看着陈太医眉头紧锁,掐着谢凌风的脉却怎么也找不出他腹痛的原因…… 谢沉冷笑,“过命的交情?本王瞧着分明是过饭的交情吧。” 陈太医虽年轻,但医术精湛,在太医院都是佼佼者。 眼下就连他都无法诊断谢凌风因何腹痛,可见宋瓷的医术凌驾于陈太医之上! 他看向宋瓷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王嬷嬷呢?” 宋瓷低声询问。 谢沉面色微冷,“晋王府不留吃里扒外之人。” 如此说来,他是已经知道王嬷嬷做了什么了……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宋瓷眼神盯着谢凌 风,又看向陈太医。 这会子,谢凌风嗓子都嚎的要冒烟了。 早知要受这剧痛,他就不喊陈太医过来了! “陈太医,你到底找出原因没有!本王都要被疼死了!” 谢凌风受不住,抓着陈太医的手,疼得胖脸都变形了! 看着他额头上的冷汗,陈太医也满头大汗,“顺王,微臣已经尽力了!但是您这腹痛着实古怪,微臣一时半会儿也,也找不出原因啊!” “本王中毒了啊!” 谢凌风捶床,“你看看那饭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就差说他是被宋瓷扎了两针就变成这样了…… 安陵那个臭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连陈太医都发现不了? 看来今后,还是不要得罪那个丫头的好! 陈太医连忙起身,查看桌上的饭菜。 “顺王。” 他回头看了一眼谢凌风,迟疑着说道,“您这病来得古怪,不如请晋王妃来瞧瞧吧!微臣听说晋王妃医术精湛,还救了恭王一命……” 谢穹的情况,整个太医院都无能为力。 谁知,宋瓷竟能扭转乾坤? 陈太医对她可是敬佩不已啊! 谢凌风目光看向屏风后面,得到谢沉和宋瓷点头同意后,便吩咐下人将陈太医送出了顺王府。 反正今晚陈太医的出现 ,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房门刚被合上,谢凌风便着急地喊道,“安陵,你快来吧,本王要被疼死了!” “且慢。” 见宋瓷要给他施针,谢沉突然制止了她,“二哥不如先告诉本王,你与三哥做了什么交易?三哥接下来,又有什么计划?” 他们兄弟四个,谢凌风虽然是个“草包”,但素来是房顶上的冬瓜——两面滚。 与他并未交恶,与谢穹兄弟二人也还算交好。 “好你个老四,你这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谢凌风咬牙。 “你若不说,我就不让宋瓷给你解毒。” 谢沉才不在乎什么落井下石,乘人之危。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你好好想想,是愿意为三哥受着这份剧痛,还是如实相告。” 谢沉拉着宋瓷在一旁坐下。 看着他们俩气定神闲的样子…… 谢凌风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 “你们俩不愧是两口子,这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卑鄙无耻的嘴脸,真是一模一样!” 他咬牙切齿,谢沉面带笑意,“多谢二哥夸赞。” “你……” 他那是夸赞吗?! “顺王,你可想好了。明儿父皇就要抓你问罪了,今晚你若也中毒了……” 宋瓷也开始循循善诱。 谢凌风委屈,“本王这是真中毒了!” “是啊,你还等着我给你解毒呢。” 反正他的命,就握在她的手中! 宋瓷一点也不着急。 她不急,谢凌风急啊! 眼瞧着天色一点点亮开,他只好甘拜下风,“我说,我全都交代行了吗?大哥中毒的事,起初我们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 …… 从顺王府出来,天色已经大亮。 经此一夜的折腾,谢沉对宋瓷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五年的禁足,或许这个女人当真改过自新了? 看着她面上的疲惫,谢沉心里的怜惜破天荒的一闪而过,“本王该进宫上早朝了。你回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本王便是。” “你可做好准备了?” 宋瓷不放心。 如今她与谢沉就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谢沉出事,她和两个孩子也逃不掉! “嗯。” 谢沉惜字如金。 这一次谢穹中毒、谢凌风也被牵扯进来。 所有的矛头,似乎都对准了晋王府…… 楚王府的动作,可谓是雷厉风行、招招狠辣! 一旦谢穹与谢沉都倒下了,便只有个饭桶般的谢凌风,不足为惧。 谢沉冷冷地笑了起来,“他有张良计,本王自有过墙梯!鹿死谁手,全看今日早朝了……” 第49章 老四,你可认罪?! 金銮殿。 “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皇帝谢镇远威严的目光落下来,示意诸位无事就可以退朝了。 谁知这时,谢凌彦突然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奏。” 谢镇远眯了眯眼,目光晦暗。 谢凌彦眼角余光扫向谢沉,又低着头沉声说道,“大哥被人毒害,到现在也还没有查明凶手。儿臣心中有愧。” “不过今日晨起,儿臣听闻二哥也中毒了……” 此话一出,整个金銮殿顿时沸腾了! 众臣倒是还没听说此事。 谢凌风素来是个不理朝政的,这金銮殿他也没来过几次,自然也甚少参加早朝。 因此,他今日没有出现在金銮殿,诸位大臣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眼下听谢凌彦这么一说,众臣才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室只有四位王爷。 没想到眼下,两位王爷都中毒了? 而且有传言恭王还是被顺王下毒…… “虽说此事不可妄议,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同寻常啊!” “是啊!太子还未册封,在这个节骨眼上,恭王与顺王都出事了……” 到底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众人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了谢沉与谢凌彦身上。 谢穹与谢凌风,平日里与谢凌彦甚是交好。 谢凌彦与谢穹又是一母同胞…… 因此众人认为,这事儿不太可能 是谢凌彦做的。 反观谢沉…… 这位冷面王爷,素日里在朝廷中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啊! 他心狠手辣,他雷厉风行,他杀人如麻!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这下毒之人,十有八。九会是谢沉! 许是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谢沉虽未言语,可那冷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记住眼下想要落井下石的每一张脸! 大臣们顿时噤若寒蝉,连忙收回目光,大气也不敢出了。 得罪了这位活阎王,保不齐下一个“中毒”的人就是他们! “老四。” 大臣们不敢直视谢沉凌厉的目光,可谢凌彦制作舆论、让众人怀疑谢沉的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他冷冷地看向谢沉,“听闻昨晚是你派人给二哥送去饭菜,导致二哥半夜中毒,腹痛难忍,到现在都生不如死。” “就连陈太医等人,也束手无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一听果然是谢沉做的…… 众大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五年来,谢沉动作不断,雷霆手段众人看在眼里! 没想到为了太子之位,这一次他竟然敢一连毒杀两位王爷! 谢凌彦一派的文臣立刻站出来附和,“皇上,晋王此举简直目无王法!目无尊上啊!恭王与顺王都是他的骨肉兄长,晋王怎么下得去手?!” “皇上,晋王素来行事残忍,此次更是对两位王爷下手,毫无人 性!” “皇上,臣请皇上定要彻查此事,还两位王爷一个公道,不能再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臣附议!皇上,若晋王再不除,只怕下一个被毒害的人,就是楚王了!” “臣等附议!” 看着面前“哗啦啦”跪了一大片的大臣们,谢沉不怒反笑。 谢凌彦这几日一直未曾露面。 原来是在争分夺秒,周旋于诸位大臣之中。 眼下附议的大臣不只有他那一派的臣子,竟还有谢穹麾下的大臣…… “三哥费了不少功夫吧?” 谢沉唇角上扬,似乎并未将大臣们的附议当作一回事。 黑眸紧紧盯着谢凌彦,目光幽暗深邃,好似能将人吸进去的黑洞。饶是谢凌彦已经做了充足准备,这会子也忍不住有些心慌! 但他早已准备好了人证物证,今日定能将谢沉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四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明白。” 谢凌彦故意装糊涂,将心底的慌乱压了下去,“你向来行事乖张,手段残忍。” “这几年,咱们都忍着你的为所欲为!可是这一次你不该将你那些残忍的手段,用在大哥和二哥头上!” 他一番话,直接给谢沉定了罪! 说罢,不等谢沉辩解,直接一掀朝服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与老四是亲兄弟。古语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次若非老四做得太过,儿臣也不会不念兄弟情分! 还望父皇明断!” 他话说的好听,一边给谢沉扣了毒害兄弟的帽子,一边给他自己戴了一顶心软善良的帽子。 若非谢沉“逼他”,他也不会做得如此绝情。 谢镇远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他没有发话,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气氛紧张而又严肃,众臣低垂着头,殿内安静到似乎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就在大臣们心下惶恐,不知会不会牵连他们时,只听谢镇远冷声问道,“老四,你怎么说?” 谢凌彦眼神一闪。 父皇没有直接问罪,竟还问谢沉要解释…… 莫不是,他给出的证据还不够?! 谢沉面不改色地上前,“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那你就是认罪了?” 谢镇远抬了抬下巴,语气冷了几分,“毒害兄弟,你胆子不小!朕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如今朕还在呢,你就敢这般狠毒,往后朕若不在了……” 此话一出,又跪倒了一大片,“皇上万岁!” 这话可不兴胡说啊! 谢镇远可是皇帝! “呵。”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依着如今的形势,朕能活到八十就不错了。” 还万岁呢! 这些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一个比一个气人! 气着气着,谢镇远便觉得心口疼。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老四,既然你无话可说,便是认罪了!来人啊……” 几名御林军鱼贯而 入,“皇上。” “把这个……” 谢镇远话还没说完,便听谢沉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老四,你笑什么?” “父皇,儿臣之所以无话可说,是因为大哥与二哥中毒,不是儿臣所为。” 他没有做过的事,说什么? 谢沉抬眼看向上方,与谢镇远对视一眼后,又扭头看向谢凌彦,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三哥,是谁告诉你,二哥昨晚中毒了?” 许是他的面色太过平静,又许是他的语气太过笃定。 这一次,倒是谢凌彦心里更加慌乱了! 他佯装镇定,“此事不少人都听说了,还需要告诉你是谁说的?” “既然只是听说,便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的事,三哥也信?” 简直天真! “你……” 谢凌彦脸色一变。 不过,他在众人眼里素来是个善良文雅的形象。 因此,眼下被谢沉一怼,谢凌彦就算满腹怒火这会子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着牙,冲谢镇远道,“父皇,既然老四不认罪。” “不如传令去顺王府,一问便知!” 他话刚出口,谁知另外一道声音却从身后传了出来,“皇上,此事微臣可以作证!微臣也听闻,昨晚顺王的确中毒了!” 听到这道声音,谢沉脸色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他是为了洗脱罪逼真凶现身,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与他作对的人,竟然是……他?! 第50章 谢沉的反击…… 谢沉缓缓转身看去,眼底的不敢置信一时间展露无疑! 众臣也有些惊愕,随即目光交汇,静静地交换了彼此心底的疑问与震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岳丈大人。” 谢沉微微眯了眯眼,语气难掩激动,“这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说话之人,竟是苏雪柔的父亲、当朝威远侯苏傲! 苏傲人如其名,眉眼都带着明显的傲慢。 苏家出了苏太后,在京城地位稳固,是众人讨好的对象。 谢沉的正经岳丈大人,本该是宋瓷的父王安陵王。但因着谢沉对安陵王府恨之入骨,安陵王一家更是举家被赶去了边疆。 因此,即便苏雪柔只是个侧妃。 但是为了表达他对威远侯府的看重、对苏雪柔的看重,一早便直呼苏傲为岳丈大人。 既让威远侯府满意,也让苏雪柔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这几年来,威远侯府的确尽心尽力在扶持谢沉。 所以他才能这么快重回顶峰! “晋王,事关重大,微臣也是帮理不帮亲。还望晋王体谅。” 苏傲冷漠地看了谢沉一眼,随即走上前来,“皇上,昨晚微臣便听闻,晋王吩咐王府管事婆子王嬷嬷,往顺王府送去饭菜。” “而后顺王便中毒了!” 谢沉攥紧了手,面上多了 几分被背叛的气愤! 见状,众人更是唏嘘。 都说朝中无亲情。 眼下看来,果真如此! 但也有不少明白人,知道苏傲这会子站出来踩谢沉一脚,无非是因为沈皇后罚了苏雪柔,谢沉却没有替她出头。 所以,苏傲这是心生不满,故意要敲打谢沉! “皇上,晋王虽是微臣的女婿。但微臣素来眼里揉不得沙子!微臣心中也有挣扎,但此次事态严重,微臣不敢隐瞒。” 苏傲义正言辞。 不少人面面相觑。 晋王把苏傲当岳丈大人,本就不合规矩。 谁知苏傲非但没有半点自谦,居然还当真以“岳丈大人”自称? 几位王爷中,晋王虽不如恭王楚王身份尊贵,可到底也是皇室王爷,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苏傲此举非但没有把晋王放在眼里,甚至是不把皇室、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苏爱卿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谢镇远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傲低垂着头,“皇上,小女嫁入晋王府,微臣便对晋王府的事多了几分关注。” 这个解释很合理。 “微臣已经将王嬷嬷扣下。皇上大可以传王嬷嬷进宫询问!” “嘶。” 人群中发出明显的抽气声。 这个苏傲是真敢啊! 那王嬷嬷,不管怎 样都是晋王府的掌事嬷嬷。 他居然就这么直接把晋王府的人扣下了?! 果真不把晋王放在眼里! 谢沉也深深地看了苏傲一眼,“难怪今日早起,本王寻遍王府也没有找到王嬷嬷。原来,竟是被岳丈大人扣下了啊。” “岳丈大人的手,伸的挺长。”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父皇,既然岳丈大人都站出来指证儿臣了。” “儿臣多说无益!还请父皇传召二哥,还有王嬷嬷进宫吧。” 见他非但没有慌乱紧张,反而从容不迫…… 谢凌彦与苏傲心里都打起了鼓——事情似乎没有朝着他们想的方向发展?! 很快,谢凌风便当先进宫了。 只是不如众人猜想的那般,并非昏迷不醒被抬进宫。 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那虎虎生风的脚步,哪里像是中毒了?! 谢凌彦一脸懵。 直到谢凌风上前请安,他才低呼一声,“二哥,你不是中毒了么?!” “本王何时中毒了?” 谢凌风一脸疑惑,“老三,这话可不兴胡说!好端端的你咒我做什么?” 他瘪着嘴冲谢镇远告状,“父皇,老三咒儿臣中毒!” 谢镇远:“……” 若非必要,他是不想看到这个混账玩意儿的。 每每见到他就头疼! “老二,昨晚老四可吩咐王嬷嬷给你送饭菜过来?” “回父皇,昨晚王嬷嬷的确送了饭菜过来。可是王嬷嬷说,那饭菜并非老四吩咐,而是老三派她送来的,只是借着晋王府的名义!” 谢凌风一本正经道。 谢凌彦急了! “二哥你可别胡说!本王从未这样说!” 他争辩道,“王嬷嬷是老四府上的人,本王怎么能命令得动?” “再说了,本王何须借着老四的名义来给你送饭?!” 不对劲! 这与他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了! 谢凌彦的计划被打乱,这会子也有些慌张起来。 “父皇,二哥分明是在说谎!他一定是与老四一伙儿的,故意要陷害儿臣!父皇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老三,你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人家王嬷嬷都说了,因为你我兄弟吵了一架,怕你送来的饭菜本王不吃,所以就借了老四的名义。” 谢凌风瞪着他,“再说了,你给我送饭菜,本就是好意一片,本王又没有指证你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认?!” 谢凌彦:“?” 他当真没有中毒?! 看着谢凌风活蹦乱跳、红光满面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中毒了! 可是那饭菜,的确有毒啊…… “可是本王听闻,昨晚陈太 医深夜被你请进了顺王府?” “是啊!本王昨晚吃多了,腹痛难忍,所以请陈太医来施针放气了。”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谢凌风身后恰好是跪着的苏傲。 那一股“毒气”扑面而来,熏得苏傲隔夜饭都险些吐出来! 他敢怒不敢言,只得呕了一声慌忙撇过头 “陈太医给我施针放气后,本王的肚子便舒畅多了。” 谢凌风满足地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 谢凌彦:“……” 苏傲:“……” 谢镇远眯了眯眼,“传陈太医。” “这不可能!” 谢凌彦嘴唇颤抖着,看了看谢凌风,又看向谢沉,“二哥分明中了剧毒!王嬷嬷都说了,你将饭菜吃下去了,你分明中毒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凌彦满头大汗,又扭头看向谢沉。 这一抬眼,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眼神,看得谢凌彦心下一紧! 此事一定是谢沉做的! “老四!” 他下意识拔高了声音。 不过,还不等他质问,只见谢沉唇边极快闪过一丝笑意。 那诡异的笑,看得谢凌彦心下发毛! 他刚要继续质问,便见方才还稳若泰山的高大身影晃了一下……谢沉整个人轰然倒地! 第51章 以命解局!他输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老四你快醒醒啊!” 谢凌风扑倒在地,夸张的大喊起来,“来人!还不快请太医!请太医啊!” 恰好此时陈太医被请进来了。 刚进门便听到了谢凌风的咆哮声,连忙上前给谢沉查看。 一旁的谢凌彦惊呆了! 方才的事儿发生的猝不及防,他毫无准备啊! 他都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谢沉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他惊愕地看向苏傲。 苏傲也是一脸错愕,轻轻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突发情况,让在场大臣纷纷后退了一步,想看热闹却又不敢靠近。只有谢镇远猛地站起身来,一旁的太监总管周双全连忙走下台阶。 “陈太医,晋王这是怎么了?” 陈太医眉头紧皱,神色变幻莫测。 好半晌才站起身来,“回皇上,晋王这是……中毒了啊!” “什么?!” 谢凌彦当先惊呼起来,“这怎么可能?!” 话刚出口,才察觉他失态了…… 他连忙正了正脸色,沉声问道,“陈太医,你可诊断清楚了?老四方才不好好好儿的么?也没有人对他下毒啊!” 谢凌风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三,方才不是你和威远侯一直在与老四争吵?该不会是你们趁机动手了吧?” “二哥!这话 可不能胡说!” “是啊顺王,当着皇上的面,微臣和楚王岂敢这样做?” 苏傲赶紧附和。 “当着父皇的面你们不敢,背地里就敢了?” 谢凌风冷哼一声。 眼瞧着事情已经超出众人的想象了…… 谢镇远深知此事复杂,便遣了众位大臣出宫。只剩谢凌彦他们几人留下。 “刘太医。” 他面色严肃,“老四当真中毒了?” “回皇上,千真万确!而且这毒,这毒应该与恭王中的是同一种毒!根据时间推测……晋王应当是昨晚中毒了。” 陈太医斟酌着,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这不可能!” 谢凌彦咬紧牙关,“老四不该中毒!” 该中毒的人是谢凌风才对,怎么变成了谢沉? 而且昨晚中毒,他为何今日才毒发? 那毒凶险,谢沉为何一整夜都安然无恙? “老四不该中毒,那谁该中毒?” 谢凌风冷哼一声,“本王么?老三,你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啊。” 见谢镇远怀疑的目光看过来了,谢凌彦身子一僵,赶紧跪下辩解,“父皇,儿臣也只是听闻昨晚二哥中毒,所以想为二哥,还有大哥讨个公道罢了!” “儿臣不知老四为何会突然中毒……” 谢镇远不但是皇帝,更是一位父亲! 作为父亲 ,他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尤其谢穹与谢凌彦,更是他最看重的两位嫡子! 因此,看着谢凌彦神色慌张,他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王嬷嬷何在?” 适才便派人去带王嬷嬷进宫,这会子却还不见人影? 谢镇远话刚出口,门口已经传来周双全的声音,“皇上!” 他推开门,一路小跑着进来,脸上神色瞧着有些古怪,“皇上,不好了!王嬷嬷在进宫的途中,咬舌自尽了!” “什么?!” 谢镇远脸色一沉。 “王嬷嬷临死前交代,说此事是……” 周双全迟疑着看了谢凌彦一眼,凑在谢镇远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只一眼,谢凌彦心里便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那老货到底说什么了? 为何父皇看向他的眼神怪怪的? 可王嬷嬷并非他主使,按理说不该与他有关才对…… 他心下五味杂陈。 正想着,只听谢镇远低喝一声,“老三!朕对你太失望了!” “父皇!” 谢凌彦腿软跪了下去,“儿臣是被冤枉了!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朕还什么都没说呢。” 谢镇远紧紧地盯着他。 眼里,满是失望! 眼下谢凌彦这副模样,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老三,你太心急了些。”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谢凌彦身子一僵,“父皇……” “你与恭王兄弟二人,素来要强。既然你说你是冤枉,朕便让你明白明白。” 谢镇远抬了抬手。 周双全会意,忙对陈太医问道,“陈太医,昨晚你去顺王府……” 一旁的陈太医正忙着给谢沉施针呢,一听这话连忙回道,“皇上,昨晚微臣之所以深夜赶去顺王府,是因为顺王腹痛难忍。” “顺王大半夜还在吃吃喝喝……肠胃不堪负重,才造成腹痛不止。” “老三,明白了吗?” 谢镇远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谢凌彦头上。 剩下的,无需多言! 谢凌彦脸色灰白,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他知道,今日他输了! 他早已筹谋好一切,没想到今日会输在谢沉手中! 他虽然还没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是眼下谢沉的确中毒了……就凭他敢搭上这条命,来解他设下的局。 只怕今后,要再对付他,更是难上加难! 谢凌彦不甘心。 他打小就是谢穹的影子。 如今谢穹半死不活,他原以为他的机会到了。 可是他到底太心急了些,没想着一个个下手,反倒是心狠急切的想要将谢沉他们几个一锅端。 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倒把他自己折进去了! 谢镇远刚要发落他,门口却又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上,坤宁宫来人回话,说是皇后娘娘旧疾发作,疼痛难忍,想让皇上过去瞧瞧。” 沈皇后的旧疾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个时候…… 不是为了给谢凌彦解围是什么? 所谓旧疾,正是当年生产谢凌彦时落下的月子病! 沈皇后是用这个法子提醒谢镇远,当年为了给他生下谢凌彦这个儿子,她遭了多少罪! 平日里一听她旧疾发作,谢镇远都心疼不已。 可是今日…… “让太医过去瞧瞧,朕还能治病不成?” 话虽如此,谢镇远到底是没有当场发落谢凌彦,只让他滚回楚王府面壁思过。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出楚王府! 谢凌彦不甘心却又只能起身离开。 苏傲跪在一旁胆战心惊。 皇上下一个要处置的,该是他了吧…… 可他迟迟没有等到谢镇远开口。 这种“凌迟处死”一般的感觉,犹如脖子上始终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来!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借着今日、借着楚王的手敲打谢沉,为柔儿出气了! 他该再忍一忍! 就在苏傲满心懊恼、忐忑不安时,送谢凌彦出宫的周双全去而复返,“皇上,晋王妃求见……” 第52章 圣旨来了…… “晋王妃?” 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谢镇远愣了一下。 周双全小声提醒道,“皇上,就是安陵郡主……” 谢镇远这才恍然大悟,“哦!是那个丫头啊!” 随即想起安陵王府的事,他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朕想起,前阵子太后下令解了她的禁足。这会子她进宫是要做什么?” 他原本还挺喜欢那个丫头。 可五年前那丫头做的事,着实过分了些! 见谢镇远脸色冷下来,周双全又赶紧说道,“皇上,晋王妃听闻今日早朝之事,特意来接晋王回府。” “皇上,先前恭王中毒,太医院束手无策,便是晋王妃解了恭王的毒。眼下晋王也中了这毒,想必也只有晋王妃……” 才能解毒了吧! “哦?那个丫头竟如此能耐?” 难怪前几日一直嚷嚷着要杀了谢沉两口子的沈皇后,这两日安静下来了呢。 原来是宋瓷给谢穹解毒了?! 有点意思。 谢镇远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但唇色逐渐变黑的谢沉,“让她进来。” “是,皇上。” 周双全赶紧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见宋瓷快步入内。 许是太担心谢沉,她进殿后先看了他一眼,随即才向谢镇远请安,“儿媳宋氏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规矩倒是挑不出错。 但谢镇远总觉得 ,她与五年前有些不同了。 “起来吧。” 他皱了皱眉,“你给老四瞧瞧。” 这时,宫人又来回话,说是皇后相请。 谢镇远知道,他若再不去…… 只怕沈皇后会一直派人来请。 于是,他起身去了坤宁宫。 恭敬的送他出门后,宋瓷这才赶紧施针给谢沉解毒。一旁的谢凌风只当这里是顺王府,拿着桌上的苹果就啃了一口。 苏傲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就这样走了,他心有不甘,也想等谢沉醒来与他说上几句话。 可若不走,等会子谢沉醒了,只怕会不好应对…… 看着宋瓷从容不迫的施针,苏傲一双眉拧成了麻花。 他向来不喜欢这个丫头。 若不是她阻拦,柔儿五年前就该进晋王府! 若不是她霸占了晋王妃的位置,柔儿就不仅仅只是个晋王侧妃! 太后还为她解了禁足,皇后为她罚了柔儿…… 苏傲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许是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宋瓷抬眼扫了他一眼。 就在苏傲以为她会发脾气时,谁知她只是抬了抬眼皮子,随后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顺王,这位是谁?怎的还在?他可真吵!” 苏傲:“!”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把他自己气晕过去! 他心里怨恨这个死丫头,谁知人家非但没有把他当回事, 甚至压根儿记不起他这号人物?! 苏傲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堵得慌了! “晋王妃,微臣如何吵了?” 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呢! “你的呼吸吵到我了。” 他的存在就让宋瓷心烦意乱,当然嫌他吵了! 苏傲:“!” 谢凌风咬着苹果,这才含糊不清的介绍道,“安陵,这位是威远侯,就是你们府上苏侧妃的爹啊!” “哦。” 宋瓷不紧不慢,不冷不热,“本王妃就说,瞧着怎的有些眼熟,原来是苏侧妃的父亲……难怪本王妃见着他,心里就有些不舒坦。” 苏雪柔不招人喜欢,她爹也让人心生不喜! “你……” 苏傲一噎,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若就这样与宋瓷争执起来,苏傲倒也算找到理由,能借机为自家宝贝女儿出口恶气。 偏偏他还没开始呢,就被宋瓷怼得说不出话! 就在他绞尽脑汁,刚想到理由要开口时,只见宋瓷已经收回目光,连个眼角余光都不屑给他。 “晋王妃。” 苏傲不甘心,话刚出口,就被谢凌风下了逐客令,“威远侯,你还是先回去吧!省得在这里惹安陵心烦,不能专心致志给老四解毒。” “老四若是不行了,你的宝贝女儿可就成寡妇了!” 苏傲:“……” 宋瓷没好气地扫了谢凌风一眼,“不 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苹果还堵不住他的嘴? 若谢沉没了,苏雪柔成了寡妇,她就不是寡妇了? 谢凌风默默地闭上嘴,对苏傲伸手示意他快走。 苏傲这一口气,又一次噎在了喉咙里。 留下也帮不上忙,反而心里堵得慌,苏傲刚要离开,只听宋瓷又道,“威远侯,今日早朝发生的事,还是等我家王爷醒来,再与威远侯好好谈谈吧。” “只是苏侧妃得罪了母后……” 她深深地看了苏傲一眼,点到为止,“威远侯,好走。” 苏傲是个聪明人。 应该听得出来,她这是在敲打他! 果然,只见他老脸一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拉不下脸与宋瓷好好说话,却也不敢当真以下犯上! 苏傲带着一肚子的怒火,怒气冲冲地回了威远侯府。 他前脚刚走,宋瓷便收起银针,将手中的解药给谢沉服下。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谢沉便悠悠醒转。 “王爷,您没事吧?” 当着谢凌风的面,宋瓷演戏演全套。 虽说今日谢凌风陪他们演了一场戏,可也是本着他自己的利益为上。有些事谢沉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哪怕是谢凌风也不例外! 因此,宋瓷自然会更加谨慎。 “您若是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可怎么办呐……” 宋瓷握着他的手,眼 泪汪汪。 可手上之用力,捏得谢沉手腕都要断了似的。 他眉心一拧——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活像个女金刚似的! 这是见他没有被毒死,所以硬生生要捏死他? “瓷儿。” 他眉头紧皱,“本王没事,别担心。” 一旁的谢凌风看着他们,语气幽幽,“安陵,老四的毒,不是你亲手给他喂下的吗?眼下还当着本王演什么戏?” “真当本王是傻子啊?还是故意在本王面前秀恩爱呢?” 宋瓷这才收回手,“原来顺王还没有这么傻。我还以为,你都成顺丰了呢!” “顺丰?” 谢凌风胖脸疑惑,“那是什么意思?” 宋瓷莞尔一笑,“就是……顺王傻到头,傻到脚了!” 谢凌风翻着大白眼,还在仔细思考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沉却已经明白宋瓷的意思了,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从前只知这个女人不讲理,原来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顺王,王字头脚都伸出去了,不就是丰字? 可顺丰……又是什么意思? 谢沉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周双全的声音,“晋王妃,晋王如何了?眼下可醒了?皇上特意吩咐杂家过来传旨……” 传旨? 宋瓷和谢沉立刻对视——圣旨来得可真快! 只是不知这道圣旨,到底“是好是坏”了…… 第53章 安陵,你男人下手真重! 谢凌风还没想明白“顺丰”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见他们两人面色严肃,便也只好将疑惑压了下去。 “老四,父皇怎么这么快就传旨来了?” 他语气忐忑。 倒也不怪谢凌风心下不安。 沈皇后虽不是什么好的,可与谢镇远这些年也算夫妻恩爱。 谢镇远对她心怀有愧,因此这些年很是纵容她的行为。 只要不是太过,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才谢镇远才去坤宁宫探望她,没想到后脚圣旨就传来了…… 莫不是,又要偏袒谢凌彦,让他们兄弟俩来“背锅”? 他们可真成了“背锅二人组”! 谢凌风愁容满面,“本王怪害怕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谢沉面色微沉。 宋瓷上前开门。 门外,周双全捧着圣旨,原本还愁眉苦脸。但见殿门开了,老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晋王妃,晋王怎么样了?皇上很是关心啊!” “周公公,王爷已经醒了。” 宋瓷请了他入内。 见谢沉挣扎着起身接旨,周双全赶紧阻拦,“王爷,皇上特意下令,您不必跪拜接旨。” “您就躺着吧,身子要紧!” 说罢,他连忙展开圣旨宣读。 “晋王,皇上可很是看重您啊!” 他恭敬的将圣旨呈给谢沉,“奴才相信,王爷一定能不负皇上信任。” 周双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谢沉明白这道圣旨的分量有多重。 “那是自然。” 谢沉收下圣旨,宋瓷起身送了周双全出去。 谢凌风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吓死本王了!” 得再吃个苹果压压惊。 他连忙又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气,“老四,我还以为父皇是要让你我兄弟,替老三认罪呢!没想到父皇居然将五军营和神机营都交给你了?” “老四,你要飞黄腾达了啊!” 他贱兮兮地凑过来,“老四,日后你若当了太子,可别忘记今日哥哥我帮了你一把!” 谢沉目光深邃。 他也没想到,谢镇远会将五军营和神机营都交给他! 前些日子,父皇才将神机营给了谢凌彦。 他原想着,今日就算谢凌彦犯事,神机营应该还会留在他手中。 毕竟就算父皇要给他,沈皇后应该也不会答应…… 就这么轻而易举拿到了神机营和五军营,谢沉心里却没有半点雀跃。相反,他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王爷,这可是两个烫手山芋啊。” 宋瓷回到床边。 “烫手山芋?” 谢凌风挠了挠头,胖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 他走近了些,“安陵,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和老三为了五军营和神机营,争夺了这么多年……” 谢沉看似不争不抢,可实则背地里也费尽心思。 奈何,谢镇远始终只看重谢穹一人。 这些年,都是他独掌五军营和神机营。 这封太子的风向,向来都是吹向恭王府…… “眼下父皇将五军营和神机营都给了老四,你们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换做是他,只怕还要敲锣打鼓放鞭炮庆贺呢! “你们两口子别打哑谜。本王听不懂。” 宋瓷瞥了他一眼,“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父皇圣旨已下,本王还能如何处置?” 谢沉蹙眉。 他放下圣旨,“不管父皇是什么意思。如今五军营和神机营都在本王手中,本王自然会尽心尽力。” 有些话当着谢凌风的面,不好说。 夫妻对视,压下了满腹心事。 虽说宋瓷亲自下手,谢沉体内的毒分量不重。但被这么毒了一回,身子到底受了伤害。 他只觉得疲惫的紧。 见谢沉合上双眼养神,宋瓷便没有多言,只给他盖好被子。 心里却开始担心起两个孩子。 昨晚她回南庭院时,竟见司墨昏 迷不醒地躺在床边…… 两小只老老实实交代,说是他们被司墨发现了。 所以昭昭才用针扎晕了司墨哥哥。 不过,这小崽儿倒也聪明。 不只是将司墨扎晕过去了,甚至还……让他失去了昨晚的记忆! 看来这小家伙的医术,今后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宋瓷心下宽慰,却又更加担心——昭昭的存在,还能瞒得了多久呢? 谢沉他,是不是早已起疑? 许是察觉她心事重重,谢沉又睁开眼,“在想什么?” “我在想,父皇到底走了一招什么‘棋’。” 宋瓷面不改色。 谢凌风凑过来,“父皇何时与你们下棋了?父皇不是去陪母后了么?” “哦!本王明白了,母后一再相请,莫不就是请父皇过去陪她下棋?!” 宋瓷无语。 真不知谢凌风安然无恙的活这么大,还长这么胖…… 到底凭的是什么? 就凭他这三岁小孩一般的脑回路? 三岁小孩都比他聪明吧! “二哥若是没事……” 就先回去吧! 省得在这里叽叽喳喳像只胖麻雀似的。 “本王陪着你。” 谢凌风压低声音,“如今你我兄弟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顿了顿。 就在谢沉以为,他会说 出一番什么大道理时…… 只听这厮又道,“大哥和老三,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们肯定会派人守在顺王府门外,拿着麻袋等着我!” “本王一旦出现,就会把我敲晕,塞进麻袋里带走!” 宋瓷:“……顺王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虽然,谢穹兄弟二人肯定也想这么做。 但如今谢穹还未醒转,谢凌彦已经被禁足楚王府。 他们自顾不暇,又哪里顾得上他? “你不了解他们,这种事他们真的做得出来。” 看样子,谢凌风已经经历过被打晕塞麻袋了…… “那是本王做的。” 谢沉这才扫了他一眼,“不是他们。” 谢凌风一惊,手中的苹果掉落在地。 “老四!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什么时候?” 宋瓷也有些惊讶。 “今早啊!” 谢凌风气得攥着胖拳头,指着后颈一片红肿,“安陵你看!你男人下手真重,本王的脖子都险些被打断了!” 宋瓷这才看到,他后颈的确又红又肿,分明是挨了一棍子! 好端端的…… 谢沉为什么要对谢凌风下手?! 眼下他们兄弟俩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么? 宋瓷只觉得又惊又好笑,忍不住对谢沉问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第54章 老四,你吃醋了? 谢沉嫌弃地移开目光,甚至不愿意多看谢凌风一眼。 “本王的王妃,牺牲美色了。” 他冷哼一声,“此事传出去,本王颜面何在?” 宋瓷:“……哦,我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昨儿夜里她对谢凌风使用了“美人计”的缘故! 可她的美人计,对这位而言不管用啊! 谢凌风也愣住了。 在其他的事情上,他的反应很是迟钝。 但是今日,这厮破天荒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就因为昨晚安陵来了顺王府,你今日就揍我?” “老四!这可是你的不厚道了!” 谢凌风气得跺脚。 昨晚挨揍的是他,今日一早挨揍的还是他! “什么牺牲美色?安陵昨晚揍了本王一顿,你怎么不说?” 认识这两口子,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你们俩真不愧是夫妻,昨晚安陵揍我,今日你揍我。老四,本王到底是不是你哥哥?” 谢凌风咬牙切齿。 不过,很快他的咬牙切齿就变成了一脸贱笑。 “不对……老四,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所以才会一大早就派人把他打晕,胖揍了他一顿! “吃什么了?” 宋瓷还以为她听错了。 “吃!醋!” 谢凌风搓着胖手,“老四 ,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对上谢沉阴恻恻的目光,“看来,二哥还是不够疼。” 警告的意味显而易见。 谢凌风一噎,委屈巴巴地放下手,“本王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他摸了摸后脑勺,灰溜溜地出去了。 殿门被合上了。 许是怕宋瓷追问,谢沉当先开口,“回王府吧。” 这里是金銮殿偏殿。 虽说谢镇远不在,可宫人都守在门外。 隔墙有耳。 直到上了马车,宋瓷替谢沉掖了掖被子,这才低声说道,“王爷,你觉得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不知。” 谢沉敛眉,掩去了眼底的阴云。 谢镇远与他,从来都不是父慈子孝。 在他心里,父皇永远高高在上,就像头顶的烈日,散发出炙热的光芒,他却永远都触不可及。 父皇不喜欢母妃。 因此,谢沉从未看到谢镇远对他展露笑意。 只有在谢穹和谢凌彦面前,他才像是一位严慈并济的好父亲。 甚至,谢凌风惯会插科打诨,父皇时常也被他逗笑。 面对他的时候,父皇永远威严冰冷,高不可及。 在后宫,母妃处处步步惊心,他打小就见识到了人心的可怕。 这些年来 ,他从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 当年他卸下防备信了宋瓷,却没想到险些被她打入地狱! 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陪本王去见见母妃吧。” “现在?” 宋瓷迟疑了一下,“可是你的身子……” “不要紧。” 谢沉收回目光,面上多了几分落寞。 他转头看向窗外,“本王相信不是你给母妃下毒了。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解药,本王也不知……母妃到底还有多少日子。” “你查出下毒之人了?” 宋瓷面色一紧,“是谁?!” 不管是谁,谢沉肯还她清白,说明这个男人还有心! “凶手已死,多说无益。” “死了?” 宋瓷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道,“难道是……王嬷嬷?” 是了。 能见到贤妃,甚至在她的饭菜中悄无声息下毒还不被怀疑的人,除了王嬷嬷还有谁?! 那天夜里谢沉纳侧妃,人多眼杂。 只有王嬷嬷,不会惹人起疑! 宋瓷脸色一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王也想问问她。” 可惜。 王嬷嬷已经咬舌自尽。 她死了,将理由带进了地狱。 甚至没有留下解药! 红霜是安陵王府祖传秘药。 他若向安陵王讨要解药 …… 如今京城已无安陵王府。 他们一大家子远在边疆。 半个月内,他的人不可能往返边疆。 还得顺利带回解药! 是他将安陵王一家赶去边疆,还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就算安陵王手中有解药,只怕宁愿带着解药进阎王殿,也不会交给他! 谢沉眼里多了几分苦楚。 见状,宋瓷心下微微一疼。 “可惜我手中也没有解药。” 贤妃素来不喜欢她。 就算她有心想去给她瞧瞧,只怕她也不会愿意、不会相信她。 她见着她,情绪起伏更大,于身子更不利! 因此,这些日子宋瓷也没有自作多情进宫探望。 “本王知道。” 那天宋瓷见了谢穹后,他已经借机让司墨将整个南庭院搜查了一番,的确没有找到解药。 “不过你也别着急。” 宋瓷心想,算起来,这笔债的确是她欠谢沉的。 贤妃中毒,也算因她而起。 谢沉对她的态度,较之先前似乎也好转不少。 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试着研制解药。虽然还未研制出来,可也有不少法子能继续缓解贤妃体内的毒。” “先去永宁宫瞧瞧吧。” 马车调转车头,很快便进了永宁宫。 五年前宋瓷那么一闹,谢沉宛如被打入地狱! 而贤妃,也因为儿求情惹怒谢镇远,被打入冷宫!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看碟下菜? 见谢沉倒了,贤妃又被打入冷宫,个个往死里欺负贤妃! 谢沉心里怎能不恨宋瓷这个始作俑者? 他没有杀了她,已经是仁慈至极! 这一路,两人各怀心事。 下了马车,宋瓷看着门边半人深的草,眉头已经拧成一团了——贤妃就算出了冷宫,只怕在永宁宫的日子,也与冷宫无异! 司白上前敲门,许久才有一位老嬷嬷前来开门。 见来人是谢沉,老嬷嬷激动落泪,“呜呜呜王爷这是怎么了啊?” “可是身子不好?” “孙嬷嬷,本王没事。” 谢沉挤出一丝笑意,任由宋瓷扶着他的手往殿内走去。 孙嬷嬷跟在身后,看向宋瓷的眼神宛如刀子似的,恨不得将她剜出个洞来! 要不是因为她,娘娘岂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要不是因为她,王爷怎么会经历常人不敢想象的苦楚?! 只是孙嬷嬷还算理智。 她除了冷着脸不搭理宋瓷外,倒也没有对她怎样。 还未进殿内,一股子浓郁的药味便传了出来。 她好像……闻到了红霜的味道?! 第55章 东晋第一美人 不过,异样的感觉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那股子药味儿似乎又恢复正常了。 宋瓷忍不住蹙眉。 难不成是她方才多心了? 谢沉脚下不稳,进门后却仍旧松开宋瓷的手,非要自己进门,“本王可以。” 宋瓷明白。 他这是怕贤妃突然醒来,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会心疼,会担心! 而方才在金銮殿、在永宁宫外他的虚弱是真的,想让众人看见也是真的。如此一来,人言这把“利剑”,才能刺得谢凌彦体无完肤! 记忆中,贤妃貌美如花,是后宫中最美的女人。 贤妃娘家不在京城,也非大户人家。 据说,当年便是因为她的貌美,才吸引了谢镇远被带进宫成了妃嫔。 也正因如此,在几个王爷中,谢沉样貌最是出挑。 而此时,贤妃静静地躺在床上,再不见当年名动一时的“东晋第一美人”的光彩。 她不过四十多岁,可面色黑沉中透着蜡黄,肌肤粗糙,两边脸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 要说她有六十,都会有人相信吧! “母妃。” 看着贤妃骨瘦如柴的样子,谢沉心如刀割!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因为强忍着泪水和哽咽,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儿子来了。” 宋瓷别过头,将眼里的泪水憋回去了。 原身可真是个恋 爱脑! 居然会为了谢穹那个渣男,做出这般毫无人性的事! 孙嬷嬷已经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 偌大的永宁宫,伺候的人不过三两。 殿内一切,布置从简,甚至还不如南庭院。 回想起沈皇后贵气逼人、光鲜亮丽的样子,再看看贤妃……宋瓷心下愧疚不已。 “王爷。” 她低声喊道,“你先歇着,我给母妃瞧瞧吧。” 先前谢沉笃定是她要陷害贤妃给她下毒,还为此要毒死她…… 宋瓷愤恨不已,因此对贤妃中毒的事也不是特别上心。 毕竟她不是个以德报怨之人。 眼下亲眼看到贤妃,她终于明白谢沉为什么会那般恨她了! 而他得知贤妃中毒不是她所为后,对她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改变。 如果她是谢沉,怕她都做不到这样。 谢沉的确疲惫无力。 贤妃中毒与宋瓷无关,眼下自然也不必担心宋瓷会给贤妃下毒。 他点点头,靠在一旁合上了眼睛。 谢沉相信宋瓷,孙嬷嬷却不敢了。 她瞪着眼睛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活像是要将宋瓷剥皮抽筋似的,“晋王妃,王爷相信你的鬼话,奴婢可不信!” “你今日若还敢对娘娘怎样,奴婢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为娘娘报仇!” 她压低声音警告宋瓷。 这 位老嬷嬷倒是忠心。 宋瓷回头瞥了她一眼,“本王妃若真想怎样,你又能如何?” “母妃中的毒只要我能解。” “你……” 孙嬷嬷一噎。 是啊! 如今只能靠她给娘娘解毒了! “孙嬷嬷有功夫瞪着本王妃,不如来搭把手?” 宋瓷仔细的查看了贤妃的情况。 她眼下虽然还活着,却也只剩一口气吊着。 这一口气,还是先前她给的药缓解了药性蔓延,所以才能吊着一口气。 若没有她的药,只怕贤妃早就…… 即便如此,如今的贤妃也只是个空架子,内里与死人没什么两样! 孙嬷嬷紧张的攥着手,“怎,怎么搭手?” 晋王妃好像当真在给娘娘解毒呢…… “扶着母妃坐起来。” 宋瓷示意。 她正要给贤妃施针,后背还有不少穴位,也需要施针。 “哦。” 看着她一副“很专业很厉害”的样子,孙嬷嬷也不敢耽误,连忙盘腿坐在床上扶着贤妃。 反正眼下是在永宁宫,谢沉也在呢。 就算宋瓷想对贤妃怎样,怕也不能吧? 孙嬷嬷暂且将满腔仇恨放在一边,老老实实听从她的指挥。 不一会子,贤妃周身便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那味道,好似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气味。 孙嬷嬷架不 住干呕一声,一张老脸皱成了一朵花,“晋王妃,我家娘娘这是……” 这股子难闻的味道,刺激的谢沉也睁开了双眼。 他撑着桌子走过来,“怎么样了?” “可以解毒。” 宋瓷舒了一口气。 她手中虽然没有解药,但她施针的手法也是出神入化! 在这股子气味没有散发出来前,她心下也没有把握。 但是眼下,她确定可以解毒了! “接下来的七日,我会日日进宫给母妃施针。只是越到后面,只怕母妃会承受的痛更加剧烈!约莫五日后,母妃会醒来。” 她顿了顿,“剩下的两日,怕王爷要随我一同进宫。” 贤妃对她也是恨之入骨。 到时她清醒着,怕不会乖乖让她施针。 “好。” 谢沉不假思索的应下,眼底也多了几分轻松。 他也很意外,宋瓷居然不用解药就能解毒…… “你。” 他皱了皱眉,“可是这五年中学会了施针?” 怕他起疑,宋瓷含糊着解释了一句,“也不算吧。我打小就会。” 直到贤妃周身肌肤都开始泛红,汗水浸湿了衣衫,她才将银针全部取下,示意孙嬷嬷放水给贤妃沐浴。 “将滚开的烈酒混合热水,再将这几味药加入,给母妃泡个药浴。” 她写下方子递给孙嬷嬷。 孙 嬷嬷对她的话还没有完全相信,但当着谢沉的面也不敢起疑。 她拿着方子,吩咐宫人去太医院抓药,顺便找信得过的太医好好问一问,这些药可能用…… 目送孙嬷嬷扛着贤妃进了浴房,宋瓷这才看向谢沉,“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 谢沉握了握拳,双手已经开始恢复力气。 就这样干坐着,到底有些尴尬。 宋瓷主动寻找话题,“父皇那道旨意……” “既然父皇给了我,我自然会收下。” 只是他谢沉收下的东西,日后再想要回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这些年,谢镇远从未给过他任何东西! 谢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不管到底是不是烫手山芋,如今到了本王手中,便是本王的。任何人都不能再觊觎!” 即便是烫手山芋,他也会让这两块“山芋”恢复正常! “合该如此。” 他斗志昂扬,宋瓷心底也微微一松。 她话音刚落,司白便面色凝重地进来了。 他看了宋瓷一眼,凑在谢沉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谢沉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 见状,宋瓷赶紧问道。 谢沉冷冷地笑了起来,“果然是烫手山芋啊……本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而且这事,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第56章 对本王用美人计? 他还没来得及给宋瓷解释,便立刻对司白低声吩咐了两句,“封锁城北一带,将闹事之人关押起来,暂不做任何处置。” “若还有人敢借机生事,只管……杀无赦!” 谢沉面上多了几分戾气,看得宋瓷心惊肉跳! 她还是在贤妃中毒当晚,看到过谢沉露出这般嗜血可怕的一面! 司白退下后,他才收起一身寒意。 “城北军营,联合百姓生事。” 不等宋瓷再问,他便沉声说道,“百姓请柬,要让本王将五军营还给大哥。甚至有百姓为此挑衅皇权,枉顾性命!” 宋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怎么敢?!” “呵。” 谢沉站起身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愈发幽深。 只是他心里想的事,并未告知宋瓷。 “三哥执掌神机营这几日安然无恙。偏偏今日五军营和神机营到了本王手中,百姓便开始生事。” 谢沉冷笑,“巧!可真巧啊!” 若生事的是军营中的人便也罢了,大不了军规处置。 偏偏生事的人是寻常百姓! “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宋瓷也知道事情的复杂,低声劝道,“若今日之事你处理不好,只怕日后……” 若处置太过,不但会寒了士兵们的心,也会让百姓不满,从而闹得更大。 若手段太软,只怕下面的人又会得寸进尺! 身在其位,才知其复 杂为难! “天底下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 谢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正如宋瓷所言,今日是他执掌五军营和神机营的第一日。 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要控制这把“火”,既不能燃烧的太旺,也不能太弱。 要控制好力度,难度不小! “本王不怕什么闲言碎语。” 这些年为了重回这个位置,他什么事情没有做过? “本王的名声,早已不好听了。既然如此,本王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不管是谢穹还是谢凌彦,他们都会顾忌名声,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可他谢沉,无需顾忌这些! 既然他们都认定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便都知道他的铁血手腕。杀几个闹事之人,对他而言,不是小菜一碟? 宋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起先他们还觉得五军营和神机营是烫手山芋。 可谢沉本就不是怕烫之人! 他生了一双无情“铁手”,就算是烫手山芋也能捏得粉碎! 就在这时,孙嬷嬷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 “王爷,王爷!方才娘娘,娘娘睁眼了!” “你说什么?!” 谢沉面色一僵,“母妃她……” “娘娘睁眼了!” 孙嬷嬷着急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似的,“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但是奴婢看得真真儿的!娘娘真的睁眼了!” 说罢,也不等谢沉回话 ,孙嬷嬷一膝盖跪在了宋瓷面前。 “阿弥陀佛!” 她一个劲儿的给宋瓷磕头,还是五体投地的那种…… 孙嬷嬷呜咽着,“老天开恩,菩萨开恩,王妃开恩啊!呜呜呜王妃当真救了娘娘,我家娘娘有救了!” 看着她激动欣喜的样子,宋瓷满头黑线。 她刚进永宁宫那会子,这老嬷嬷还像乌眼鸡似的瞪着她。 她走哪她跟哪。 她做什么她瞪什么,活像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这会子却又兴奋的给她磕头? “孙嬷嬷快起来吧。” 她无奈的扶起孙嬷嬷。 谁知这老嬷嬷身子骨还挺灵活,刚刚起身,又像条鱼似的滑了下去,又一次跪在她的面前,“呜呜呜先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妃!” “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别与奴婢一般见识!” “孙嬷嬷。” 宋瓷又一次把她扶起来,“你放心,我会救母妃的。” 她从孙嬷嬷眼底看到了忐忑。 知道孙嬷嬷这会子除了激动感激之外,还怕她会记仇…… “明日这个时候我再进宫给母妃医治。” 宋瓷心里惦记着两个孩子,谢沉也还要处理城北军营的事。 因此,两人看过贤妃后,这才起身离开。 马车上,谢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宋瓷。 那眼神太过热烈直白,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王爷,怎么了?” 宋瓷 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嗯。” 谢沉这才收回目光。 他偷看的光明正大,“本王再看,你与五年前有什么不同。” 宋瓷好笑,“那王爷可瞧出什么不同了?” “胖了一圈。” 谢沉不假思索。 宋瓷:“……” “本王很好奇。” 谢沉这才问出心底的疑惑,“这五年,王嬷嬷断了你的月例,你是如何熬过来的?” 非但没有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居然比之前还要光彩夺目了! 这个女人是喝西北风、喝露水熬过来的不成? “原来,王爷是内疚了啊!” 宋瓷挑眉,拆穿了谢沉的心事。 这几年她自己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早已看不上那点子微薄的月例了! 她在暗香园的后院挖了个地窖,里面塞满了金银珠宝…… 那些东西太过惹眼。 先前搬进南庭院的时候,并未一同被搬过来。 她还得寻个机会,将她的“小金库”都搬进南庭院呢! “本王有什么好内疚的。” 谢沉轻哼一声,面色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话虽如此,他心里的确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像是愧疚,像是悔恨,又像是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王爷……” 宋瓷刚要调侃他两句,谁知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她没坐稳,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 好巧不巧,她下意识一 手抓住的东西正好是…… “唔。” 谢沉一声闷哼,险些与她一同栽倒在地! 宋瓷被摔得头晕眼花,右手却紧紧抓住不放,试图站起身来。 “松手!宋瓷你松手!” 这个女人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 谢沉脸颊紧绷,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去拍她的手。 这时,宋瓷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好家伙!她也没想到,顺手抓住的居然会是…… 难怪谢沉似乎隐隐有龇牙咧嘴的征兆呢! 宋瓷手心一热,老脸一红,赶紧收回手。 “对不住啊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 她讪笑着打算坐下,谁知马车又摇晃了一下,她脚下一软,一屁股又坐在了谢沉的大腿上! 要人老命了! 谢沉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怎么?王妃昨晚对二哥的美人计不管用,今日又对本王投怀送抱,用上美人计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 一说这话宋瓷就火冒三丈! 她昨晚对谢凌风那头猪用美人计,都是为了谁啊! 眼下居然过河拆桥嘲笑她?! 宋瓷一生气,心里便有了馊主意。 她不怒反笑,柔弱无骨的小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巧笑倩兮地把红唇凑了过来,“是啊!不知妾身投怀送抱,对王爷可管用?” 她娇滴滴地问着,另外一只手已经从他的领口滑了进去。 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摸着…… 第57章 想念王爷的凶猛威风…… 又来了! 这个女人又来了! 那一日在寿康宫,将他撩拨的心痒难耐,却又不能把她怎样还不够么?! “宋瓷,你可是有求于本王?” 谢沉咬紧牙关,别过头不敢看她。 见他有退缩之意,宋瓷心下更觉得有趣了。 这男人平日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没想到还会怕这一招? 可算是找到拿捏他的法子了! “妾身有什么有求于王爷的呢?”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她倒是想求他放他们母子三人出王府……但明知这个狗男人不会同意,宋瓷也没有眼下说出来,省得他又要跳脚了! “无非就是求王爷多多关心妾身。” 她面色委屈,手指在他脸颊上摩挲着,“妾身如今在京城孤苦无依。” “能依靠的也只有王爷啊……” 谢沉:“……” 她孤苦无依? 虽然京城已经没有安陵王府了。 可这个女人仅凭一己之力就干翻了谢穹,干翻了沈皇后,干翻了谢凌彦,还干翻了苏雪柔! 就连谢凌风,如今见到她大气也不敢出。 那苏傲,今日也被她气出了金銮殿。 她有什么孤苦的? “好。” 谢沉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被她这么一撩拨,就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想起五年前那个疯狂的夜晚…… 他 喉结一动,咽了一口唾沫,试图将宋瓷推开,“你先起开,好好说话。” “我不!” 见谢沉当真怕了…… 宋瓷眼神玩味,双手却把他搂的更紧了! 胸前的柔软,似乎就快贴在了谢沉脸上了! 她噘着嘴,学着苏雪柔平日里撒娇时的语气,“王爷不要这样冷冰冰的对人家嘛!人家这五年孤枕难眠,寂寞孤冷,都是怎么过来的呀?” “王爷怎么还能对人家如此心狠呢?” 几个“人家”一出口,谢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瓷,你没病吧?” 这个女人今日吃错药了? “王爷,人家就是想念王爷的凶猛威风了。” 宋瓷娇媚的冲他抛了个眉眼,小手在他胸前画圈圈——笑话!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就算她本不擅长这些狐媚子招数。 就凭着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一切便在不言中了! 谢沉招架不住,狼狈地移开目光。 “你到底想怎样?本王准了!都准了!” 想他威风凛凛的活阎王,居然在这个女人手中一再吃瘪?! 此事若传出去,他晋王的威名还要不要了? “真的?” 宋瓷双眼一亮。 谢沉的脸,立刻拉下来了。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求于他,才会如此热情! 他 很想收回刚才那句话。 “本王……” “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反悔就是小人!” “本王准。” 谢沉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成了那一个字:准。 “那……若王爷发现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都不准生气!” 昭昭迟早会被他发现。 在此之前,她得给谢沉打一剂“预防针”。 省得到时候这厮生气翻脸! “你果然有事瞒着本王?” 谢沉眼神一凛——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 “反正不会是对王爷不利之事,相反,对王爷很有利呢!” 宋瓷眨眼。 趁谢沉不注意,她一把拽下他腰间的玉佩,“王爷既然答应了,就该留下信物。日后王爷若翻脸,我就昭告天下,王爷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谢沉:“……” 他上辈子欠她的不成? 怎的一再栽在她手中? 看着她明媚的笑意,谢沉心下忽的一软。 经历了这么多,她那样疼爱蓁蓁…… 或许,他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再相信她一次? “本王说话算话。” 谢沉沉声道。 “那我就放心了。” 宋瓷得逞,得意洋洋地从他腿上下来, 许是怕他动手,她像只兔子似的立刻弹开了。 她蜷缩在角落里坐着,手中把玩着谢沉的玉佩,小脸上满是得逞 后的满意。 谢沉若是愿意,长臂一伸倒也可以把她搂过来。 奇了怪了! 他为什么想把她搂进怀中? 为什么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她那张叽叽喳喳的嘴?! 谢沉眉头紧皱,试图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甩出去。 他一抬眼,对上宋瓷意味深长而又带着几分贱嗖嗖的笑…… 他心下一紧,不由问道,“你到底在笑什么?” 还笑得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在想。” 宋瓷笑容奸诈,逐渐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贱兮兮地问了一句,“王爷该不会当真不行吧?” 否则为什么苏雪柔还没传出好消息? 为什么她一再“勾引”,他都能把持得住? “王爷该不会是个和尚吧?” 谢沉呼吸一窒——他真想狠狠咬她一口,让她那张小嘴胡言乱语! “本王行不行,你可要感受一番?” 他眯了眯眼,大手伸向宋瓷,“你若是不介意,本王眼下就可以证明一下,本王到底行不行!” 话刚出口,马车外便传来司白的轻咳声,“主子,王妃,这一段路在重新修缮,会有些颠簸。” “旁边就是客栈,不如……” 言外之意:您二人若真要证明那什么,还是回王府再说罢!要不就去客栈也行! 反正别在马车里! 谢沉:“……赶车!” “是,主子。” 亏得今日跟他们进宫的人是司白。 换做司墨那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只怕也要趁机“落井下石”嘲笑谢沉一番了。 谢沉收回手,阴恻恻地盯着宋瓷,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也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个贱嗖嗖,一个阴恻恻。 马车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宋瓷也没想到,谢沉平日里看起来拽的二五八万的,没想到在这方面……居然纯情的像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今后,她有的玩了! 看着她像个得逞的小狐狸似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窃笑,谢沉岂会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好半晌,他到底是忍不住了,“宋瓷,你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谢沉咬牙暗恨——莫不是这五年禁足,把这个女人给关疯了? 如今脸皮怎的这样厚实呢? “多谢王爷。” 宋瓷笑嘻嘻的承了。 嬉笑间,马车已经进了王府。 刚下马车,便见司墨一脸便秘似的站在原地候着。 “主子……” 他赶紧迎上来。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宋瓷也从马车里下来了。 司墨到嘴边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 见状,宋瓷心下微微一紧。 直觉告诉她——莫不是两小只出什么事了?! 第58章 她诞下的是龙凤胎! 见司墨欲言又止,谢沉也下意识看了宋瓷一眼,“怎么了?” “我回去看看蓁蓁。” 知道司墨有什么话,当着她的面儿不好说,宋瓷“识趣”的离开了。 只是她若无其事的从他们眼前消失后,眨眼间又顺着墙根溜回来,躲在墙后面偷听。 司墨只以为她离开了,便挠了挠头,老实巴交地回话,“主子,您昨晚吩咐属下的事儿,属下已经去查探过了。” “南庭院倒是没什么异常!但属下总觉得小郡主有些怪怪的。” 躲在墙后面偷听的宋瓷:谢沉这个狗!果然对他们娘仨起疑心了! 一听蓁蓁怪怪的,谢沉面色一冷,“蓁蓁怎么了?” “昨儿夜里小郡主起夜,说话怪怪的!而且一连两次去恭房,相隔时间很短……” 昨晚昭昭虽然用银针扎了他,让司墨忘却了发现他的事。 但是司墨也非比常人。 昭昭到底还小,医术不如宋瓷精湛。 施针的穴位没错,只是力度还不太够。 因此,司墨忘却了后面房中看到昭昭的事,前面见到他和蓁蓁的一幕却还浮现在脑海中。 而且……他的记忆混乱了。 不记得怀疑过昭昭的存在,只记得蓁蓁两次对他说“司墨哥哥,你好呀”的事。 “主子。” 司墨压低声音,一脸关心,“小郡主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 “属下今儿本想请太医给小郡主瞧瞧,但是小郡主非但不肯,还踹了属下两脚!属下也不敢 再惹小郡主生气,只得等您回来做主。” 看着司墨锦服下摆上两个黑漆漆的脚印…… 谢沉眉头紧皱。 司墨又赶紧掀开锦服,露出腿上的淤青。 他瘪着嘴委屈巴巴,“小郡主的力气,何时变得这样大了?险些把属下踹翻在地!” 谢沉一双眉拧得更紧了。 “蓁蓁眼下在做什么?” “正在写字呢!” 司墨忙道,“这两日,小郡主都乖乖在房中写字。” “写字?” 谢沉愣了一下。 他比谁都清楚,那小丫头可不是个能安安静静坐下来的,更不喜欢写字! 每每让她写字,她最多安分写一盏茶的功夫,而后便会乱涂乱画,将书桌弄得像打过仗似的。 这几日居然都会安分写字? 宋瓷能把蓁蓁教的这样好? 谢沉不信,大步流星的往南庭院而去。 宋瓷暗道一声不好,撒开脚丫子抢先一步回了南庭院。 “快!你们的老父亲来了!” 她进门一声低呵,吓得蓁蓁和昭昭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纷纷钻进了柜子里。 宋瓷:“……蓁蓁,你藏起来做什么?” 蓁蓁眨了眨眼,却还蜷缩在柜子里不动,“我陪弟弟!” 方才昭昭一动,她也立刻跟着躲起来了——像是条件反射,又仿佛是与昭昭心有灵犀。 “你别躲,快出来。司墨说你在写字呢!” 宋瓷把她抱出来,又心疼地亲了亲昭昭,“儿砸,等娘亲把他打发走,就给你们做好吃 的!” 在此之前,只能委屈宝贝儿子先躲一躲了。 昭昭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地点头,“娘亲,快关门。” 不然那狗王爷就进来了! 他已经听到,狗王爷的脚步就在门外了! 说时迟那时快—— 宋瓷刚刚关上柜子门,谢沉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蓁蓁已经坐在桌边,规规矩矩地写字了。 这几日在昭昭的影(监)响(督)下,蓁蓁的字也的确有了不小的进步。 谢沉拿起她的字看了看,满意地赞赏道,“看来你娘的确教女有方!这才不过几日,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 那一声“你娘”,让宋瓷心尖儿微微一颤。 看向蓁蓁的目光除了慈爱,还多了几分愧疚。 回想起那一日在清雅阁,那老嬷嬷说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 “多谢父王,我娘亲的确教得好。” 蓁蓁心虚地笑了笑——父王拿的是昭昭写的字,不是她写的啊! 她虽然的确有进步,但比起昭昭的字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趁着谢沉还在“欣赏”,她小心翼翼的把她写的字揉成一团,扔在了桌下。 谢沉放下帖子,“写两个字为父瞧瞧。” 蓁蓁小脸一皱,“哎呀,我肚子疼!” 她捂着肚子,逃也似的窜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的司墨摊开双手,一副“主子您看,属下说得不错,小郡主好像身子不适”的模样。 谢沉蹙眉,目光落在了桌面上。 看到桌 上竟有两支笔…… 他眼神幽深。 宋瓷也心下一咯噔,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司墨问道,“司青呢?” 自从昨晚在顺王府,司青去查有关王嬷嬷的事后,直到眼下宋瓷也没见着她的人。 “王妃,司青还没回来呢。” 司墨忙道。 谢沉的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两支笔,嘴里却道,“你把蓁蓁教的很好。” “再过些日子便是皇祖母寿诞。往年这个时候,蓁蓁都陪在皇祖母身边。” 只听到这话,宋瓷心下便有些不安,“你要把蓁蓁送进宫?” 谢沉点头,“蓁蓁自幼在皇祖母身边长大,没有人比皇祖母更加疼爱蓁蓁。” 宋瓷呼吸一窒,“不行……” 从前她是不知道蓁蓁的存在。 若她知道蓁蓁,也知道蓁蓁就是她的女儿…… 她肯定不会不闻不问,任由谢沉把蓁蓁送进宫去! 哪怕拼上这条命,她也要将两个孩子带在她的身边! “从前蓁蓁没有娘亲没人疼,但是现在她有了!你不能再随随便便把她送进宫常住!” 宋瓷攥着手,毫不胆怯的与谢沉对视。 那一日在清雅阁,蓁蓁的奶嬷嬷虽然没有明说蓁蓁是她所生。 但是那一句“郡主生下郡主”的话,宋瓷瞬间就听明白了! 蓁蓁就是她的女儿! 蓁蓁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女儿! 那些她不明白的问题,后来细细回想—— 昭昭打小身子弱,生下来瘦的跟只小猫似的 。 她费尽心思才调理好昭昭的身子。 许也是因为如此,她一直只能诊断出蓁蓁那强有力的心跳,忽略了昭昭。 后来生下蓁蓁后她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蓁蓁已经被带走,她察觉腹中的昭昭,拼命将昭昭生下来。 而那会子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因此只记得昭昭是她所生,并不记得蓁蓁! 当年,她诞下的是龙凤胎啊! 可怜的丫头,这些年没有娘亲疼爱,都遭了多少罪! 宋瓷越想越心疼。 “宋瓷,你别得寸进尺。” 谢沉眯了眯眼,“你真把蓁蓁当你自己的女儿了?” 见这个狗男人还不想让她与蓁蓁相认…… 虽然这些日子,宋瓷也的确还没有与蓁蓁相认。 但谢沉若是逼她,别怪她偷偷带着两个孩子远走高飞,急死他! “王爷当日说过,让妾身把蓁蓁当自己的孩子疼爱。妾身这样做,王爷怎的又不高兴了?” 想到这个狗男人当年偷偷把蓁蓁从她身边带走,害得她不知她还有个女儿,也让蓁蓁没有娘亲疼爱,宋瓷便一肚子的火气! 眼瞧着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了,躲在柜子里的昭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狗王爷又在气娘亲,还要把蓁蓁送走! 他要保护娘亲! 他要保护蓁蓁! 许是因为生气,昭昭呼吸的动静有点大。 谢沉瞳孔一紧,犀利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柜子上! 隔着门缝,父子二人的视线似乎碰撞在一起了…… 第59章 居然敢抢蓁蓁的东西? 宋瓷敏锐的察觉到谢沉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柜子上…… 她连忙上前,挡住了谢沉的视线,“对了王爷,我还要去给恭王施针。不如王爷与妾身同去?” 把这狗男人单独放在府中实在太危险了! 她放心不下昭昭! “本王……” 谢沉刚要推辞,门口就传来蓁蓁的声音,“父王,上个月荣儿那个狗东西抢了我的宝珠,还没有还给我呢!父王带女儿去恭王府要去!” 荣儿,是谢穹的大儿子谢锦荣,也是当朝皇长孙。 因是皇长孙,又是谢穹与沈清兰的儿子,打小就被帝后娇惯坏了。 平日里在宫里,他便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其余几个小弟弟,都不敢与他作对。 只有蓁蓁,从小就与他打到大。 “荣儿抢了你的宝珠?” 谢沉脚步一顿,面上多了几分不悦。 蓁蓁走到桌边,看到桌上两支笔…… 她眼珠子一转,左右手都抓了一支,开始在纸上乱涂乱画,“是啊!那宝珠是曾皇祖母给我的!我还没玩热乎就被他抢走了!” 她气鼓鼓地放下笔,“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一听宝贝女儿的东西被谢锦荣抢走了…… 护犊子心切的谢沉立刻牵着她的手,“走,本王 这就带你去拿回宝珠!” 蓁蓁回头,冲宋瓷挤了挤眼,屁颠屁颠地跟着谢沉出了门。 宋瓷:“……” 没看出来,谢沉居然如此护短! 不过…… 那什么谢什么锦荣的,一听平日里便没少欺负宝贝女儿! 居然敢抢蓁蓁的宝珠? 看她不把他打成“宝猪”! 宋瓷气的牙痒痒。 她转身将昭昭抱出来,掰开昭昭因为生气而攥紧的小手手,这才柔声安抚道,“昭昭,娘亲要去给你姐姐出口恶气!” “顺便,看看那什么荣儿有没有什么好玩意儿,娘亲抢回来给你玩!” 昭昭气鼓鼓,“谢锦荣敢欺负蓁蓁,我要把他打成猪头!” “好!等哪一日咱们寻着机会,你就给姐姐出气好不好?” “嗯!” 昭昭重重点头,打开他的宝贝小挎包便开始研究起来。 苏雪柔屁股生疮还没好呢,可见这药很成功! 明儿他就给那什么谢锦荣灌下去! 宋瓷警惕地关上房门,朝着谢沉父女二人追了上去。 父女俩生气归生气,理智犹在。 虽说那会子气势汹汹地出了门,这会子马车却还在门口等着宋瓷。 她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车,蓁蓁便贴心地拿出锦帕给她擦汗。 呜呜呜她的宝 贝女儿哟!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儿子是温暖军大衣。 果不然如此! 宋瓷感动地握住蓁蓁的小手,把她拉进怀中,“那谢锦荣,居然敢欺负咱们蓁蓁,等会子娘亲就让他给你认错!” “娘亲,我揍他就是了!” 反正她也没少揍谢锦荣! 蓁蓁眼珠子一转,“娘亲不用动手!” 省得又被人抓住把柄,说娘亲一个长辈,居然跟晚辈过不去云云。 曾皇祖母疼爱谢锦荣,皇祖父和皇祖母也把他当掌心宝。 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谢锦荣看上的东西,立刻赏。 若看上别人的东西,他就抢。 最后挨骂的人,却不是他谢锦荣! 那些人都不喜欢宋瓷,蓁蓁是知道的。 宋瓷若是对谢锦荣动手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知道蓁蓁疼她,也是为她着想,宋瓷心下更是五味杂陈! 她这么乖巧的女儿,打小却受尽苦头,被人欺负…… 宋瓷心下恼怒,忍不住掐了谢沉一把。 “嘶。” 谢沉毫无防备,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本想质问宋瓷做什么,但蓁蓁还在跟前,他只得暗自咽下这口气,没好气地瞪着宋瓷:等回去了本王再收拾你! 很快 ,马车就进了恭王府。 这一次,沈清兰早早在门外候着了。 见着宋瓷,更是笑脸相迎。 “晋王妃妹妹你来了。” 她亲热地拉着宋瓷的手,迎着她进了门,“早知道妹妹这个时候过来,适才就该等着妹妹一同过来用午膳。” 短短几日,宋瓷便见识到了沈清兰的两幅面孔。 这个婆娘…… 变脸比变天还快! 不是个善茬! 宋瓷笑着与她寒暄,“恭王妃嫂嫂不必如此。” “恭王今日怎么样了?” 她与沈清兰往后院走去。 谢沉与蓁蓁则去了前院。 一进门,蓁蓁便双手叉腰,“谢锦荣在哪?!” 她虽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在长辈面前也“温温柔柔”“乖巧不已”,但只有谢锦荣他们几个知道,蓁蓁可不是个好惹的! 算起来,谢锦荣比蓁蓁还要大几个月。 当年沈清兰嫁入恭王府时,肚子里就怀着孩子了。 谢锦荣比蓁蓁早出生几个月。 只是皇室中未婚先孕到底不好听。 谢穹还是嫡长子,沈清兰又是相府大小姐。 故而,皇室将此事压下去,只说谢锦荣与蓁蓁同一日出生。 平日里,他们俩为着谁是哥哥谁是妹妹、谁是姐姐谁是弟弟争论不休,没少动手 …… 这会子蓁蓁一声吼,吓得刚要进门的谢锦荣,立刻顺着墙根就逃走了。 …… 这边。 宋瓷给谢穹诊脉后,沈清兰紧张地问道,“晋王妃妹妹,我家王爷如何了?情况可有好转?” 看着谢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两日她都没近身伺候。 看着就想吐! 这会子,她仍是远远地站在桌边,不愿意靠近。 “嗯。” 宋瓷言简意赅,取出银针就开始。 只是今日的银针,又细又长,看得沈清兰胆战心惊。 那银针虽细,但一针下去…… 饶是处于深度昏迷的谢穹,也忍不住闷哼一声,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沈清兰也一个哆嗦。 第二针下去,房中已然也多了一股子难闻的气息。 宋瓷面不改色,准备扎第三针。 沈清兰强忍着干呕,捂着口鼻又后退了一步。 她倒是想离得远远儿的。 奈何又怕她不在,宋瓷会趁机对谢穹做什么手脚! 因此,她只能强忍着恶心,硬着头皮继续等着。 好在,不一会子门外便传来了一阵阵哭天喊地的哭嚎声。 沈清兰被惊了一下,“荣儿……” 她再也顾不得谢穹了,着急的夺门而出! 门外的情形,吓得她花容失色! 第60章 本王的女儿,不能受委屈! 只见谢锦荣趴在地上哭嚎,蓁蓁跨坐在他背上,拽着他的小辫子大声问道,“我的宝珠在哪里?” “把我的宝珠还给我!” “我不知道什么宝珠呜呜呜……母妃,救我啊母妃!谢蓁蓁要打死我!” 见沈清兰出来了,谢锦荣立刻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呜呜呜来人啊!把这个臭丫头拖下去打死!还不快进宫给皇祖父皇祖母传话去!”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沈清兰飞奔上前。 她试图将蓁蓁拽起来,“蓁蓁,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能与哥哥动手!” “我不起!” 蓁蓁倔强地扭过头,“他偷了我的宝珠!让他还给我!” 是的。 那颗宝珠,不是被谢锦荣抢走了。 其实是被他偷走了! 他还没有这个本事从她手中抢东西! 昨日她想起那颗宝珠,心想昭昭一定会喜欢,便想着送给昭昭。 谁知怎么也找不到宝珠! 仔细回想之后,才想起那一日在寿康宫,谢锦荣也看上了那颗宝珠。 只是那会子苏太后说,他一个男孩子,不需要这些东西,便赏给了蓁蓁。 后来,宝珠便不见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宝珠?我家荣儿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会偷你的?” 沈清兰被气得不轻,冲一旁抱着胳膊的谢沉喊道 ,“晋王,你就这么不管不顾?这么教养孩子的?” “他们都打起来了,你也不管管?” “孩子之间的事,大人不必插手。” 谢沉不以为然,“本王劝大嫂也不要多事。” “你……” 沈清兰一噎。 “若不是荣儿偷了蓁蓁的宝珠,他也不会挨揍。只要乖乖把宝珠交出来,再给蓁蓁好好赔礼请罪,本王便不追究此事了。” “你说什么?” 沈清兰愣了一下。 那什么宝珠便也罢了,居然还要给蓁蓁赔礼请罪? “不可能!” 她下意识拒绝了,“我家荣儿是皇长孙,身份尊贵,怎么可能……” 沈清兰话还没出口,只听谢锦荣一声惨叫! 蓁蓁拽着他的耳朵,硬生生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把我的宝珠还给我!你这个偷珠贼!” “住手!快住手!” 沈清兰急了,“蓁蓁,这话可不能乱说!荣儿绝对不可能偷你的宝珠!” 蓁蓁不依,谢沉不管,沈清兰也没了法子。 “来人!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把他们拉开!” 她着急的冲一旁的下人喊道。 可谢沉就在跟前…… 他没有发话,谁敢动? 哪怕这里是恭王府又如何? 谢沉那一身强大逼人的气势…… 下人们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 如今自家王爷落势,楚王也被禁足。 五军营和神机营都到了晋王手中,晋王可是皇上眼下最看重之人,他又是“恶名在外”的活阎王。 下人们不敢动! 见状,谢沉满意地笑了,“本王的确没有教好蓁蓁。” “没有教她保护好自己的东西,没有教她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教她……该如何对付偷她东西的小贼!” 他冷笑着看向沈清兰,“大嫂倒是会教孩子。” “教会荣儿小小年纪手脚不干不净,教会荣儿身为尊贵的皇长孙,却嚣张跋扈骄纵蛮横。” 沈清兰脸色一白。 “大嫂这么会教孩子,不如教教本王,眼下让蓁蓁怎么惩罚荣儿?” “这……你……我……” 沈清兰说不出话。 她冷汗淋漓,半晌才道,“老四,这,这没有证据的话,怎么能胡说呢?” “荣儿打小就不是那起子手脚不干净之人!父皇母后那般疼他,他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犯得着去偷蓁蓁的一颗宝珠?” 她咬紧牙关,搬出帝后来镇压谢沉。 同时也委婉的炫耀了一下,谢锦荣有多得宠! “荣儿,你告诉你四皇叔,你到底有没有拿蓁蓁的宝珠?” “我没有!” 谢锦荣当然不承认。 他倔强地仰着头瞪着蓁蓁,“什么劳什子宝 珠,本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就是诬赖人!” “谢蓁蓁,你是不是想讹我?!” “是啊蓁蓁,你想要什么样可以说,犯不着诬陷荣儿啊!” 母子二人一唱一和。 蓁蓁被气坏了,“父王!他就是偷了我的宝珠!他还不承认!” 谢沉深深地看了沈清兰一眼,“既然荣儿不肯承认。为了证明荣儿的清白,不如……搜查吧。” 蓁蓁平日里是骄纵了些。 但是这丫头绝对不会说谎! 谢沉了解自己的女儿。 “你说什么?搜查?!” 沈清兰脸色一震。 “搜身,搜房,搜府。” 谢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在旁人眼中,他或许不是一位慈父,甚至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毕竟皇室四位王爷三位当了爹,没有哪一位如他那般,打小就将蓁蓁送进寿康宫,在苏太后身边长大。 可是如今他想做一位合格的父亲,为时不晚! 蓁蓁头一次找他诉委屈,他不能让女儿寒了心! “本王的女儿,不能受半点委屈!” 谢沉目光冷凝。 沈清兰气得咬牙,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荒唐!简直是荒唐!” “老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搜身? 搜房? 搜府?! 荣儿可是堂堂皇长孙! 天底下敢有几 个人,搜查他们恭王府?! 沈清兰不敢置信地瞪着谢沉,“就因为蓁蓁一句话,你就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若荣儿当真被搜身搜房,恭王府当真被搜府…… 且不说他们恭王府颜面尽失,日后荣儿这个皇长孙如何见人,如何立威?! “老四该不会是因为,如今我家王爷一病不起,就趁机糟践我们恭王府吧!” 沈清兰的身子,摇摇欲坠。 “你若真要搜,那就去请父皇母后来搜!本王妃倒是要瞧瞧,今日谁敢搜我儿的身!” 她指着蓁蓁,面容扭曲,“老四,你倒是一位好父亲!” “怎么就没想过,万一是这个丫头胡说八道,故意污蔑我儿?!” “毕竟我儿是皇长孙,她只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她就是嫉妒我儿身份尊贵,嫉妒我儿更得父皇看重和疼爱!” 她越说越过分了。 就连蓁蓁也小脸一白,像是被她此时狰狞的模样给吓到了! 谢沉脸色阴沉,刚要说话,只听房中突然传来谢穹凄厉的惨叫声! “王爷!” 沈清兰眼神一颤,本想进屋查看,又怕谢锦荣会受委屈。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只见宋瓷冷着脸出来了。 她两只手低垂着,还在往下滴血,阴恻恻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护短,“大嫂,你方才说什么?” 第61章 本王妃够给你脸了! 不知方才宋瓷对谢穹做了什么。 眼下她脸上也有血点子,两只手血糊糊的,看得人胆战心惊! 沈清兰咽了咽口水,被她此时阴冷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她只觉得…… 此时的宋瓷,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我没说什么。” 沈清兰怂了,支支吾吾道,“晋王妃妹妹,你,你来评评理!” 谢沉便也罢了。 宋瓷她招惹不起! 毕竟如今谢穹的命,还捏在她手中! 若得罪了她,她不管谢穹了怎么办? 只有她能救谢穹的命啊! 沈清兰就算满腹怨气,这会子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晋王妃妹妹,你还不知道吧,蓁蓁这丫头打小就是个皮实的。” “跟个男孩子似的!” 她陪着笑脸,上前一步,“你看看她,哪里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 “我家荣儿可是个男孩子,她就这般骑在他身上……” 沈清兰一心认为,蓁蓁不是宋瓷所生。 按理说…… 这不是亲生母女啊,自然没什么感情! 宋瓷是晋王妃。 偏偏谢沉背着她,让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 宋瓷这个晋王妃脸往哪儿放呢? 于是,她一个劲儿的挑拨她们母女的关系,“你说这像 什么话?” “她居然还诬陷我家荣儿偷了她的宝珠?我家荣儿打小千娇万宠的,什么好东西没……” 沈清兰话还没说完,一双眼睛就瞪成了铜铃! 只见宋瓷快步上前,既没有将蓁蓁从谢锦荣身上拉起来,也没有训斥蓁蓁。 反倒是用那血糊糊的手,一把掐住了谢锦荣的脸! “宋瓷!你干什么?!” 沈清兰尖声喊了起来! “说!” 宋瓷没理她,只冷冰冰地盯着谢锦荣,“告诉四皇婶,是不是你拿了蓁蓁的宝珠?” 她一靠近,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便熏得谢锦荣险些吐了! 他虽骄纵任性,可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自打他出生起,就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对上宋瓷那摄魂夺魄的双眸,谢锦荣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当场尿裤子! “我,我……” 他哆哆嗦嗦,半晌都不敢说话! “宋瓷!你放开荣儿!” 沈清兰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谁知她还未靠近,宋瓷却已经站起身,她硬生生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谢锦荣跟前! “大嫂急什么?本王妃又不会吃了荣儿,不过是问他几句话罢了。” 宋瓷这才掏出锦帕,不疾不徐地将擦手。 敢骂蓁蓁 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 敢说蓁蓁不如谢锦荣身份贵重?! 沈清兰是早起吃屎了没漱口吧! 蓁蓁是苏太后他们疼爱的掌上明珠,是尊贵的小郡主! 她和谢沉还在跟前呢,沈清兰尚且敢这般羞辱蓁蓁。 不知这些年,谢沉不在跟前时,她的女儿又受了多少委屈?! 蓁蓁尚且被欺负,那昭昭日后岂不是也会被他们欺凌?! 宋瓷强忍着要撕了沈清兰这张嘴的冲动,将带血的锦帕扔在了谢锦荣面前,“大嫂生出皇长孙,本王妃还没好好恭喜你呢。” “算起来,当年大嫂嫁入恭王府之前,就已经怀有身孕了吧?” 未婚先孕,好得很! 那时候谢穹还瞒着她,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她一人,哄着她为他坏事做尽! 就连父兄他们也深受牵连,如今远在边疆饱受饥寒! 原来那时候,谢穹就早已与沈清兰珠胎暗结,沉醉温柔乡了! “蓁蓁,快起来。” 宋瓷牵着蓁蓁起身,“你可是姑娘家,姑娘娇贵!哪里能让你亲自动手呢?” 她瞥了身后一眼,见司墨站在谢沉身后不远处,便吩咐道,“司墨,把荣儿捆起来吊在树上。他什么时候愿意老实交代了再放下来。” “荣 儿可是皇长孙,身份贵重!记得动手轻一点,别弄疼了他,回头父皇母后会追究。” “是,王妃!” 司墨领命上前。 沈清兰傻眼了! 宋瓷这个贱人,还真敢啊! 谢沉尚且只是下令搜查,她居然要把荣儿吊起来?! “呜呜呜母妃救我……” 谢锦荣被吓得哭了起来,紧紧抱着沈清兰的胳膊不撒手。 “你们敢!” 沈清兰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牢牢地护着谢锦荣,“反了!真是反了!这里是恭王府,不是你们晋王府!” “宋瓷!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还不赶紧进宫传话!” 她扭头冲下人厉声怒喝,“就说晋王晋王妃要拆了恭王府!还不让父皇母后来主持公道!” 下人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沉一眼,到底是咬紧牙关转身往门外跑。 “大嫂,正因为这里是恭王府,非晋王府。所以我才只是小惩大诫一番。” 宋瓷把蓁蓁搂在怀中,无声地安抚着。 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心疼! “若是在晋王府,若我的孩子手脚不干净,还嘴里不干不净……只怕我早已打断他的手脚,挑断他的舌头了!” 言外之意:本王妃够给你留面子了! 沈清兰被吓得 面色一白身子一僵。 这个女人果真残忍! 眼下她满心焦灼。 适才谢穹惨叫,宋瓷满手是血。 也不知她对谢穹做什么了! 她眼神示意婢女进屋查看情况,自己却仍旧护着谢锦荣,“你们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 “拿不出证据,我们这不是在找证据么?” 谁不是个护短的? 沈清兰维护她的儿子。 谢锦荣受不得委屈。 她的蓁蓁就能受委屈了? 宋瓷冷笑,“大嫂这般阻拦,莫不是心虚害怕?” 沈清兰明知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她也知道,蓁蓁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 但眼下是打死也不能让他们找到证据啊! “就算要找证据,也得等父皇母后来了再说!” 只要帝后一来,“救兵”便到了! 就算谢锦荣拿了蓁蓁的宝珠又如何? 不过是一颗珠子罢了! 蓁蓁不过是个臭丫头! 帝后肯定还会护着谢锦荣! 沈清兰正想着,谁知司墨长臂一伸,便将谢锦荣从她身后拽了出来。 “母妃救我!” 谢锦荣剧烈挣扎着,尖锐的声音堪比杀猪…… 就在挣扎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谢锦荣怀中掉落在地! 第62章 蓁蓁被欺负了!! 见珠子掉落下来,宋瓷冲司墨使了个眼色,司墨立刻退下。 “这……” 沈清兰嘴唇颤抖着,看着面前的珠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就是我的宝珠!是曾皇祖母赏给我的宝珠!” 蓁蓁一喜,连忙俯身去捡珠子。 谁知这时,谢锦荣却眼神一狠——也不知他小小年纪,怎能有这般狠毒的眼神! 他快速伸出脚,用力踩在了蓁蓁的手背上! 不仅如此,他还旋转脚尖用力踩了好几下! 蓁蓁刚抓住的珠子,顿时碎裂开来。 “蓁蓁!” 见状,宋瓷忍无可忍! 她飞快上前,一脚将谢锦荣踹出了好几米! 沈清兰也惊呼一声,连忙去扶谢锦荣。 “娘亲。” 见宋瓷为她动手,居然踹了谢锦荣…… 虽然那个臭小子的确该打,娘亲踹的好! 可一想到帝后对谢锦荣的疼爱,蓁蓁心里便有些不安。 “没事吧?娘亲看看。” 宋瓷着急地拉着蓁蓁的小手,只见不少玻璃渣子扎进手心,蓁蓁的小手鲜血淋漓! 谢沉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 他不由分说,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要砍掉谢锦荣的手! 沈清兰拼命护着……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已! “娘亲,父王,我没事,不疼的。” 蓁蓁乖巧地摇了摇头。 小 时候她受到的委屈更多,比这更疼的都受过了。 这算不得什么! 她越是懂事,宋瓷越是心疼的无法呼吸! “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她强忍泪水,立刻给蓁蓁处理伤口。 很快,帝后闻讯而来。 一听是宝贝皇长孙受了委屈,沈皇后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一进门就将谢锦荣搂进怀中,“本宫的乖孙儿,伤哪里了?让皇祖母瞧瞧!” 谢锦荣一改方才讨厌的样子,滚在沈皇后怀中哭嚎。 “呜呜呜皇祖母!四皇婶要杀了我!四皇叔要砍掉我的手!” 他杀猪似的嚎了起来,“他们好可怕!呜呜呜皇祖母快杀了他们!” 他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宋瓷眼眸一沉。 “大胆!简直大胆!居然连本宫的孙儿都敢动!” 看着谢锦荣灰头土脸的样子,沈皇后那叫一个心疼啊! 她抱着谢锦荣,扭头冲宋瓷他们狰狞地喝道,“混账东西!对一个孩子都能下这般重手!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来人!把他们三个拖下去,杖打五十!” 若只是下令杖打她和谢沉便也罢了。 偏偏这个毒妇,要连蓁蓁一起打? 宋瓷咬牙。 杖打五十? 他们尚且不一定能受得住五十板子,更何况蓁蓁一个小孩子? 沈皇后是存心要他们的命! 这时候,宋瓷也顾不得什么收敛锋芒了。 爱女心切的她挺身上前,“母后的吩咐,儿媳不敢不从。可即便要受罚,也该有个顺序才是。” “若非荣儿偷拿了蓁蓁的宝珠,蓁蓁也不会上门讨要。若非荣儿踩碎蓁蓁的宝珠,还伤了蓁蓁的手,儿媳也不会对荣儿动手!” 原以为沈皇后会冷静一点。 可她听到这话,竟是气急败坏地笑了起来! “笑话!本宫的荣儿,也是这个丫头可以相提并论的?” 沈皇后根本不讲道理! “踩她的手又如何?荣儿没有踩她的脸,已经算客气了!” 一听这话,宋瓷到嘴边的“草XX ”就险些骂出来…… 好在谢沉拽了她一把,才让她理智重回。 她大爷的! 谢锦荣是块宝,她的蓁蓁就不是了?! 许是察觉沈皇后这番话属实过分,一旁面目阴沉的谢镇远这才低喝一声,“皇后,慎言!” “皇上!本宫无法冷静!您看看荣儿,被打成什么样了?!” 沈皇后像个泼妇。 谢锦荣只是脸上有血痕,衣衫不整灰头土脸了些。 可蓁蓁双手还在流血! 她是瞎了眼,只能看到谢锦荣的狼狈啊! 谢沉将宋瓷和蓁蓁拉到身后,高大的背影将她们护的严严实实, “父皇。” “蓁蓁,也是皇室血脉。是父皇的亲孙女。” 他已经不屑与沈皇后说话。 那个疯婆娘的偏心和讨厌,他打小就知道! “此事,还请父皇做主。” 谢沉按捺着怒火。 谢镇远看了看两个孩子。 一个趴在沈皇后怀中,满脸阴鸷,似乎恨不得跳出来将蓁蓁碎尸万段! 一个依偎在宋瓷身边,小手还在流血,可她只抿着唇,眼里满是委屈。 谢锦荣固然是皇长孙。 但他也是沈家之后,因此沈皇后如此心疼着急。 可蓁蓁同是皇室血脉,又是皇室中唯一的姑娘! 谢镇远不像沈皇后那般偏心。 “蓁蓁,过来皇祖父这里。” 他冲蓁蓁招了招手。 宋瓷有些紧张,不愿意放手。 蓁蓁甜甜地笑了笑,示意娘亲她没事。 “皇祖父。” 她上前几步,乖巧的给谢镇远行了一礼。 相比谢锦荣的鬼哭狼嚎,骄纵任性,蓁蓁的乖巧显得格外招人喜欢。 谢镇远看了看她血肉模糊的小手,心疼地吹了吹,“告诉皇祖父,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皇后眼神一沉——皇上这是不打算偏心荣儿了! “皇上!” “皇后,朕在问蓁蓁话。” 谢镇远扫了她一眼,沈皇后不甘心地攥着手,便又冲蓁蓁低声喝道, “蓁蓁,你可要实话实说啊!说谎的孩子要被拔掉舌头的!” “母后!” 宋瓷再也忍不住了,“蓁蓁不会说谎!您不必恐吓她!” 若她不是皇后,宋瓷真要扑上去把她舌头拽出来,再打个蝴蝶结给她塞进去! 当着他们的面,居然这般吓唬蓁蓁! 见她如此护着蓁蓁,当真把蓁蓁当亲生女儿似的…… 谢沉神色复杂,心里已经漾起一圈圈波浪。 或许,他该告诉宋瓷真相? “皇祖父,今日我是来找荣儿要宝珠的。” 蓁蓁摊开小手,手中满是玻璃碴子,“这是曾皇祖母赏给我的。皇祖父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曾皇祖母。” “荣儿偷拿了还不承认,还说要打死我!” 说着,她撅着小嘴,两行眼泪滑落下来。 蓁蓁强忍着,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看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荣儿不讲理!” “混账话!” 沈皇后立刻喝道,“荣儿什么珠子没见过?还需要偷拿你的?” 她原是想把“偷窃”的这顶臭帽子,从谢锦荣头上拿下来。 可没想到,下一秒她就被啪啪打脸了—— 只听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哥哥!你把宝珠给我玩一会儿呀!就是你偷的蓁蓁姐姐的那颗珠子!” 第63章 骄纵讨厌的皇长孙! 沈清兰的脸顿时变得雪白! 她摇摇欲坠,险些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小儿子怎么过来了?! 她紧张地看向沈皇后。 见她如此慌张,沈皇后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有她坐镇,还这般慌慌张张,能成什么事? 看看人家宋瓷! “煦儿。” 沈皇后冲刚刚出现的小崽儿招手,“来,到皇祖母跟前来。” 谢锦煦是谢穹与沈清兰的小儿子,还不满四岁。 看这么多人在…… 小家伙似乎有点拘谨,转身就要跑。 “煦儿,过来!” 谢镇远也低低地喊了一声。 小家伙这才迈着脚丫子,乖巧地来到了谢镇远面前。 “蓁蓁姐姐。” 谢锦煦偏着头,“你怎么来我家啦?你的手怎么啦?在流血,好多好多血!” 他伸出小爪爪,比划着“好多好多”。 这小家伙平日里就爱跟着蓁蓁。 谢镇远拉着谢锦煦,沉声问道,“方才你说什么?你哥哥偷拿了蓁蓁的宝珠?” 不等谢锦煦答话,沈皇后便低低地喝了一句,“煦儿,不可胡言!你哥哥没有偷拿蓁蓁的宝珠,小孩子不准说谎!” 同是呵斥,可她对谢锦煦与蓁蓁的态度截然不同! 果然是她的亲孙儿呢! 宋瓷眉头紧皱,心头的不满堆积着,眼瞧着就要爆发了! 这时,只听谢镇远又问,“煦儿,告诉皇祖父,到底是怎 么回事?” 他不悦地扫了沈皇后一眼。 谢锦煦关心地看着蓁蓁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蓁蓁姐姐,给你用。” 这小家伙还算有心…… 宋瓷面色缓和了两分。 “皇祖父,哥哥就是偷了蓁蓁姐姐的宝珠!” 谢锦煦仰头看着谢镇远,脆生生地说道,“他还给我炫耀呢!也不给我玩!还说让我学狗爬他就给我玩!” “但是我学了狗爬,他还是不给我玩!” 沈皇后与沈清兰脸色微微一变。 沈清兰这才没好气地瞪了谢锦荣一眼。 这个臭小子! 她和谢穹平日里怎么教他的? 对外蛮横便是,可以不把任何人当回事。 可煦儿是他的亲弟弟! 他竟也这般欺负! 谢锦荣不觉得他做得不对,都这个时候了还试图去拽谢锦煦的耳朵,“臭小子!你到底是谁的弟弟?你胳膊肘往外拐!” 沈清兰一把拍开他的手,“荣儿,不许欺负弟弟!” 沈皇后训她,“荣儿又没有打疼煦儿,你凶他做什么?” 见状,宋瓷与谢沉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冷笑。 难怪谢锦荣这般骄纵讨人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原来,都是沈皇后他们惯得啊! 他们怎么娇惯谢锦荣,宋瓷一点也不在意。 但若欺负到蓁蓁和昭昭头上…… 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保护好两个孩子 ! 许是觉得沈皇后太闹腾了,谢镇远也忍不住皱眉,“皇后,你不如进去瞧瞧穹儿!” 沈清兰恍然大悟,连忙低声说道,“是啊母后,您去看看王爷吧!适才……” 她凑在沈皇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沈皇后的眼刀子,瞬间落在了宋瓷头上。 她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门。 见谢锦煦还在给蓁蓁吹吹手心,宋瓷上前一步,“父皇,今日本是两个孩子间的事,儿媳与王爷不想深究。” “可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蓁蓁满是血的小手,脸上满是心疼。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起来,“蓁蓁打小就没有娘疼。” “儿媳竟是不知,这丫头受了这么多委屈!咱们做爹娘的在跟前尚且如此,不知平素大人不在跟前,蓁蓁又受了多少欺负?” 她眼泪汪汪。 这会子,宋瓷眼里的泪水倒不是作假。 她是真的心疼女儿! 她一膝盖跪在谢镇远面前,“儿媳也想大人有大量!但疼在蓁蓁身上,儿媳心如刀割!” “还望父皇给蓁蓁做主,给您的孙女儿做主啊!” 要收拾谢锦荣这个臭小子,她有的是法子! 不过,她背地里收拾了没用。 她得让沈清兰他们一起疼,今后才知道管教好孩子! 谢镇远出面,才是最合适的! 见宋瓷哭得伤心,谢沉神色微微动容。 他嘴唇动了动,还 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蓁蓁跟着跪下,抱着宋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娘亲……” 她还不知,宋瓷就是她的亲娘。 这会子见她竟这般护着她,蓁蓁已经把她当成了亲娘! 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哭成一团,谢镇远也忍不住眼眶一酸。 偏偏这时候,谢锦煦也跟着跪了下来,“皇祖父,哥哥太欺负人了!皇祖父要打他的小屁股!让他长长记性!” “好。” 谢镇远站起身来,“既然煦儿都这样说了……” “今日证据确凿,的确是荣儿不对。” 只听这话,一旁的沈清兰便已经被吓白了脸! “荣儿,你可知错?!” 谢镇远目光威严地看着他。 谢锦荣不知悔改,更不知他错在何处。 他环着双臂扭过头去,抬着下巴噘着嘴,满脸倨傲,“皇祖父,不就是一颗珠子么?那玩意儿孙儿房中多的是!” “谢蓁蓁若是想要,我给她一颗就是!” 谢镇远脸色一沉。 平日里,他还没觉得谢锦荣被惯坏了。 可眼下在他面前,竟也如此嚣张跋扈! “混账!事到如今还不知错?” 他冷呵一声,“你眼里还有规矩可言吗?” “来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到底是亲孙儿,又还是个孩子。 打重了,谢镇远也心疼。 “不,打十板子,以儆效尤!还有十板子 给他记着!倘若日后再犯,就一并打了!” 他大手一挥,“即日起荣儿禁足房中,抄写三字经五十遍!什么时候抄写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宋瓷和谢沉相视一眼。 这就完了? 这就算罚过谢锦荣了? 这不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么? 谢沉刚要说话,就被宋瓷拉住了胳膊。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多谢父皇。” 宋瓷轻轻拉着蓁蓁的手腕,“蓁蓁,还不赶紧叩谢皇祖父!今日皇祖父严惩了荣儿,今后想必荣儿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蓁蓁听话地叩谢了谢镇远。 谢锦煦见状,也跟着照做。 这下,倒是谢镇远一张老脸挂不住了…… 严惩? 这算哪门子的严惩? 不知宋瓷是故意的还是他多心了,谢镇远总觉得她拉着蓁蓁的手腕,是故意让他看到蓁蓁那血肉模糊的小手! 谢镇远老脸一热。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荣儿。” “还不赶紧给蓁蓁赔礼请罪?日后若再敢欺负蓁蓁,朕不饶你!” 可即便如此,宋瓷还是不满意! 她要的……不只是谢锦荣道歉这么简单! 适才她看得一清二楚,谢锦荣这个小坏种分明是故意欺负蓁蓁! 他打小就这么坏的心眼,故意要踩伤蓁蓁的手! 既然谢镇远不给蓁蓁做主,那就别怪她亲自动手,为女儿出气了! 第64章 给宝贝女儿出气! 谢锦荣原本还不肯,被沈清兰推着上前给蓁蓁道歉。 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谢沉已经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了! 沈清兰也趁机告状,“父皇,眼下荣儿已经给蓁蓁认错了。可是方才,晋王妃妹妹一个长辈,居然对荣儿动手……” 她咬牙切齿地看了宋瓷一眼,“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荣儿这么小,万一出点什么事……” 话刚出口,谢锦荣便配合的往地上一趟。 他抱着胳膊,嘴里又喊了起来,“我胳膊疼!我手疼!我背疼!我头疼……” 他一口气,把全身上下的疼都喊了一遍! 宋瓷微微眯起了眼睛。 蓁蓁气得要上前理论,被谢沉拉回了身后。 今日若非宋瓷护着,本该是他这个父王给蓁蓁出气。 眼下就连宋瓷都被讹上了…… 他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 只见他俯身,一把将谢锦荣拎了起来! “荣儿!” 沈清兰被吓得不轻,慌忙喊道,“老四,你要做什么?!” 谢镇远也皱了皱眉,“老四,放下荣儿!” “父皇,荣儿不是说他哪哪都疼?儿臣不过是查看一下,荣儿是不是摔断了骨头。” 说着,谢沉捏了一把谢锦荣的胳膊,若有所思道,“这里的骨头好好儿,没有断。” “啊……” 谢锦荣却疼得喊 了起来! 他疯狂地挣扎着,“四皇叔你放开我!皇祖父救命!母妃救命啊!” 谢沉虽然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但下手有轻重,并未当真对他用力。 只不过,谢锦荣打小锦衣玉食,娇气不已。 因此,他轻轻捏了他一下,谢锦荣便疼得喊了起来! “这里也没断。” 谢沉照着他方才喊得那些个地方,一处一处的捏过来,谢锦荣疼得蜷缩成一团,“呜呜呜皇祖父,孙儿要死了!” 沈清兰再也忍不住,朝着谢沉扑了过去。 谢沉往旁边闪了一下,眼瞧着沈清兰扑了个空就要摔倒在地……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 许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他又立刻松开手。 沈清兰一个趔趄,又被宋瓷抓住了手腕。 “大嫂,当心脚下啊!” 她松开沈清兰,莞尔一笑,“不必言谢。” 沈清兰:“……你!你们!” 这两口子简直太过分了! 把她当猴耍! 今日这笔账,她记下了! “老四,晋王妃妹妹,今日不过是两个孩子玩闹罢了!荣儿弄伤蓁蓁,也不是故意的啊!你们竟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还惊动了父皇母后!” 沈清兰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他们头上。 她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宋瓷挑眉, “方才,可不是我们派人进宫请父皇母后出宫的啊。” 不是她派人进宫告状,搬救兵的么? 沈清兰一噎。 “蓁蓁。” 宋瓷不再理她,只柔声叮嘱宝贝女儿,“适才你大伯母可说了,这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 “日后你可要跟着荣儿学,知道了吗?” 她冲女儿挤了挤眼。 蓁蓁聪慧,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 于是,见谢沉放下谢锦荣,蓁蓁立刻上前,用力掐了谢锦荣一把! “对不起荣儿,我不是故意的。” 小丫头下手可没留情。 谢锦荣立刻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沈清兰掀开他的衣袖一看——好家伙!胳膊上立刻淤青一片! 谢蓁蓁那个臭丫头,就差没把荣儿的肉给拧下来了! 见谢锦荣哭得停不下来,沈清兰痛心不已,抱着他进屋去找沈皇后哄。 谢镇远头疼。 “老四,今日之事……” “父皇还请放心,儿臣不会记仇。” 谢沉微微一笑。 看出谢镇远的“为难”,谢沉很“识大体”,“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日后这等小事,万万不会惊动父皇。” 他们只会……让蓁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事也不会影响儿臣与大哥的兄弟之情。” “那就好。” 谢镇远松了一口气。 都说“清官 难断家务事”。 他堂堂皇帝,怕过什么麻烦? 偏偏这一群孙儿孙女闹起来,他觉得头都要炸开了! 谢镇远也进房中探望谢穹,谢锦煦被追上来的奶娘抱走了。 谢沉和宋瓷牵着蓁蓁,刚出了恭王府,不知宋瓷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王爷,你先带蓁蓁回去吧。” 她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吩咐司墨停下马车,“我还有点事,等会子再回来。” “你想做什么?” 谢沉抓住她的胳膊。 宋瓷脚步一顿,“给母妃制解药,还差几味药。我去药铺买。” “这等小事,让司墨他们去做就可以了。” “买药是小事,可分辨药材好不好,是大事。” 宋瓷神色严肃,“你也想母妃尽快好起来吧?” 谢沉微微一怔,只好松开了手。 “早去早回。” “娘亲,早点回来呀!” “好。” 宋瓷亲了亲蓁蓁的额头,动作娴熟而又自然,不带半点别扭。 看着她们母女俩如此亲昵…… 而他这个老父亲,坐在一旁孤零零的,谢沉心下很不是滋味。 蓁蓁都这么大了,还从未对他这个父王如此亲昵过呢! 他皱着眉,打算好好与女儿谈谈,“蓁蓁……” …… 宋瓷跳下马车,当真进了旁边的一家药铺。 谢 沉这才收回目光,放下帘子。 等马车走远后,宋瓷却从一家成衣铺子出来了。 再出来时,她已经装扮一新,脸上还戴着面具,看不清真容,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 适才谢沉告诉他,谢锦煦这个“小证人”来得及时,是因为他一早便吩咐司墨去“请”了。 也好在“小证人”给力,今日才让谢锦荣被罚。 这会子,谢锦荣已经被关在房中了吧? 宋瓷熟悉地穿过大街小巷,从恭王府后门翻墙而入。 几年前,她便常来恭王府见谢穹。 因此,对这里面她熟悉得很! 她七绕八绕,避开所有的下人,最后出现在谢锦荣门前。 房门当真上了锁。 但难不住她。 只见她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一拨弄,锁芯“咔哒”一声……房门打开了。 “臭谢蓁蓁!坏谢蓁蓁!谢蓁蓁这个死丫头!都是她害得本殿下被皇祖父责罚!” 谢锦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骂蓁蓁。 听到房门被打开,他还以为是下人进来了,头也不会地骂道,“狗东西些!本殿下什么都不想吃!赶紧滚出去!” “你们赶紧去告诉皇祖父和皇祖母,我要绝食,本殿下要饿死我自己!” 他话音刚落,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你想死啊?不如……我现在就成全你?” 第65章 小小孩子,心狠手辣! 谢锦荣被吓得一个哆嗦,立刻弹了起来! 看着突然出现在床边的“面具人”,他立刻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来……” 可惜,还不等他喊出口,就被宋瓷一把捂住了嘴! 谢锦荣虽然骄纵,可到底是个孩子,这种情况他哪里经历过? 他剧烈地挣扎着。 “听说,前几日你在街头欺负了几个小孩子?不但抢人家的东西,还打人家?” 她故意压低声音,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谢锦荣身子一僵,甚至忘记了挣扎。 宋瓷原本只是诈他,不想将蓁蓁牵扯进来,省得这个小兔崽子记仇报复。 没想到,她还当真“诈准了”! “呜呜……” 他呜咽了几声,表示有话要说。 “你若敢喊,我就拔掉你的舌头,割开你的嘴唇。” 宋瓷低声威胁。 对一个孩子这般威胁,属实有些过了。 奈何……谢锦荣这么小便心肠歹毒,眼下的威胁也是他自找的! 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哪里被这般威胁过? 谢锦荣被吓得哆嗦着,两行眼泪滑落下来。 他嘴唇颤抖着,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我,我只是,只让人打了他们一顿……我也不,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断了,就医不好了……” 闻言,宋瓷瞳孔一震! 好家伙! 面前这心狠 手辣的,真是个孩子吗? 居然命人打断了别的孩子的腿?! 原本宋瓷心里还有些愧疚,觉得她作为长辈,这般威胁一个孩子有些过了。 但眼下听谢锦荣这么一说,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真行啊你!” 她一巴掌拍在谢锦荣脑门上,“我还是小看你了!” 宋瓷在气头上,摸出簪子怼在他手腕上,“你以为你是皇长孙,就可以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了么?!” “你这双手,我看就别要了!省得老是害人!” 留着这个小祸害,长大肯定会跟他老子一样,坏进骨子里! “呜呜呜不要……” 谢锦荣不敢大声哭嚎,只能咬着唇害怕地摇头求饶,“我知道错了,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别砍我的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讨价还价—— “我让我父王什么都给你!金银财富!前途无量!” 他倒是聪明,知道眼下落在这个“面具人”手中,他就算放狠话也没用。 因此,他也不端着皇长孙殿下的派头,抬出自家父王、皇祖父来恐吓“面具人”。 他虽然识趣,宋瓷却并不满意。 人儿这么小,却如此滑头! 长大定成毒瘤! “我与你说的话,你是没听清?看来,你当真不想要这双手了 !” 宋瓷气得拍他脑门儿。 若不是怕下手太重,把他拍成傻子,她当真想用力拍下去! “我,我听清了!” 谢锦荣捂着脑门儿,委屈巴巴地瘪着嘴,“我再也不敢欺负别人了!我不会再欺负任何小朋友!你,你别打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奶呼呼的声音,“哥哥?你要吃东西吗?” ——是谢锦煦来了。 宋瓷眼珠子一转,又一计浮上心头。 “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不然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狠狠地揍你一顿!” 说罢,她又一巴掌拍过去,这才跳窗离开。 门外。 谢锦煦偏着小脑袋,把大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听房中的动静。 半晌,一只花瓶飞过来砸在了房门上,“滚开!别烦我!” “嘭”的一声,吓得谢锦煦一个哆嗦! 许是以为宋瓷已经离开了,谢锦荣一边在房中砸东西,一边咆哮,“该死!该死!你们都该死!” “本殿下一定让父王弄死你们!该死的!” 谢锦煦不知他在骂谁,还以为是骂他呢。 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委屈地瘪着嘴,“我只是担心哥哥……” 担心他也该死呀! “父王才不会打死我呢!你这个坏蛋!” 他气鼓鼓地踹了踹房门,攥着小拳头走开了。 小 崽儿气呼呼,“我再也不理你了!” 刚走了没几步,便见宋瓷在不远处站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像是故意在等他。 谢锦煦本不认得她。 但又想起方才,蓁蓁姐姐喊她娘亲…… 他攥着小拳头走近,“你是蓁蓁姐姐的娘亲吗?” “是啊煦儿。” 宋瓷笑容满面。 “蓁蓁姐姐的娘亲,你在这里干什么呀?蓁蓁姐姐呢?” 煦儿最喜欢蓁蓁姐姐,最崇拜蓁蓁姐姐,蓁蓁姐姐能把哥哥打趴下! 他和蓁蓁姐姐天下第一好! “荣儿被禁足了,我啊,心里担心他。” 宋瓷在他面前蹲下,“煦儿担心哥哥吗?” 对上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心里不住念叨着:对不住了小崽儿,四皇婶今儿怕是要利用你了…… “嗯!” 谢锦煦重重地点头。 但想起谢锦荣方才让他滚,他又瘪着小嘴摇头,“不!” 小家伙一脸傲娇,“等父王醒了,我让父王揍他!” 知道这小家伙是在“记仇”呢,宋瓷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知道,煦儿是最担心哥哥的。哥哥其实也是最爱你的。” “煦儿的话,哥哥一定会听!煦儿这么懂事,该劝哥哥做个好孩子才对!” 谢锦煦偏着头,大.大的眼里写满了疑惑。 可这小家伙也聪慧。 很快 ,他就明白了宋瓷的意思。 “我知道啦,蓁蓁姐姐的娘亲。” 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两只小手托腮,说要在这里守着哥哥,等哥哥不生气了再去劝他,“蓁蓁姐姐的娘亲,回见呀!” 这小崽儿,是不知怎么称呼她吧? 宋瓷也没有介意。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好的宝贝。” 今日就算沈清兰知道,她来过谢锦荣的院子又如何? 她只是见了煦儿,还让煦儿好好劝一劝谢锦荣呢! 她一片好心,可没有什么“坏心眼子”! 转身离开后,宋瓷眼里的阴郁,这才一点点浮现出来。 “欠下蓁蓁的,我会让你们一笔一笔的还回来!” 想到沈皇后他们的偏心,对蓁蓁的不屑和蔑视,想到谢锦荣的嚣张跋扈…… 她的宝贝女儿,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和冷眼啊! 宋瓷心疼不已! 时辰不早了。 等她急匆匆赶回王府,谢沉已经不在府中。 下人回话,说是城北军营有人闹事,而且事情闹得还不小。 因此,谢沉亲自赶去处理了。 他带走了司墨和司白,南庭院便重回宁静,两小只正凑在一起咬耳朵,不知在低声嘀咕什么。 宋瓷刚想问问城北军营的情况,司青便回来了,说是已经查清王嬷嬷的幕后主人到底是谁…… 第66章 王爷是在担心王妃? “王妃猜得不错,果然是苏家。” 司青压低声音。 她和司墨司白跟在谢沉身边时日最长,自然知道在自家主子心里,苏雪柔是什么地位。 这会子,司青面色凝重,“王妃,您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宋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位,可是咱们王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王爷再三警告我,若那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绝不绕我!” 司青欲言又止,“王妃……” “若王嬷嬷还活着,还能指证他们。如今王嬷嬷没了,便是死无对证!就算知道是他们做的,拿不出证据,本王妃又能如何?” 宋瓷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一副奈何不得苏家的样子。 “在晋王府,苏家可是只手遮天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青一眼。 司青本想说什么,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王妃所言极是。” “此事,奴婢会如实告知主子。” “不必了。” 宋瓷冷笑,“王爷如今执掌五军营和神机营,公务缠身,这等小事就不必去惹他烦心了。” 谢沉是什么人? 她都能查出此事是苏家暗中撺掇,谢沉会查不出来? 他既然都查出来了,却并未与苏家翻脸…… 可见,谢沉分明是要装糊涂 ! 她这会子再把事情闹出来,那狗男人只怕又要炸毛了! 更何况苏雪柔被她借着谢沉的威风加重惩罚,那狗男人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她几句。 说明他对苏家的行为也很是不满,也算是借着责罚苏雪柔,让苏傲收敛一些! 宋瓷莞尔一笑,“这笔账,本王妃打算自己清算!” “可是主子那边……” 司青迟疑了一下。 “王嬷嬷虽与我不善,可到底人都死了。” 司青宋瓷瞥了她一眼,“本王妃就算再是有仇必报之人,也不会与一个死人过不去。我之所以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可都是为了母妃!” 苏家指使王嬷嬷那老货给贤妃下毒。 用什么毒不好,偏偏用上安陵王府的秘毒? 其新狠毒险恶,不仅仅是想要陷害她,更要陷害整个安陵王府! 这笔账她岂会善罢甘休? “有苏侧妃在,王爷便永远不可能与苏家翻脸。” 见司青还有些犹豫,宋瓷连哄带骗,语气多了几分蛊惑,“本王妃就不同了。” 她与苏家非亲非故。 甚至人人皆知,安陵王府与苏家不对付。 她和苏雪柔更是情敌! 她要与苏家为敌,那是名正言顺! “本王妃可都是为王爷好啊!” “奴婢明白了。 ” 司青这才点头应下,“王妃还请放心,奴婢……不会将此事告知王爷。” 宋瓷“嗯”了一声,又对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司青便领命而去。 不过,她前脚说不会告诉谢沉,后脚还是第一时间赶去城北军营,将此事一字不落的回禀给了谢沉。 她始终谨记,她是谢沉身边的人。 她的主子,是谢沉! 只要命还在,她的忠心便在。 “哦?” 谢沉轻轻挑眉,面上神色耐人寻味,“本王倒是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头脑和本事。” 可结合这段时日那女人的行为…… “不必惊动了她,只当本王不知此事,由着她去吧!” 他倒是要瞧瞧,宋瓷会掀起多大的浪! 末了,他又低声叮嘱道,“你盯着她些。苏傲那个老狐狸,她只怕还不是对手。” “是,主子。” 司青应下。 对上一旁司墨暧昧的目光,谢沉一脚踹过去,“眼屎都还挂在眼角!你不丢人,本王还嫌丢人呢!” 司墨连忙擦拭双眼。 “没有啊……” 他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主子,属下什么都没说呢!您怎么动脚了?主子您是不是心虚啊?” “主子是担心王妃吧?” 谢沉背着手,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本 王怕她不知好歹,会给晋王府招来祸端!” 恰好这时神机营统领前来请示,谢沉便忙于正事,没有再与司墨多言。 司墨瘪着嘴,“主子分明是担心王妃,还不承认呢……” “二哥,少说几句吧,当真又要挨揍。” 司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兄妹二人也转身融入了夜色中。 …… 南庭院。 宋瓷虽叮嘱司青,不要将此事告知谢沉。 但她知道,司墨兄妹三人对谢沉的忠心。 因此,自然也能猜到,司青肯定已经给那狗男人回过话了…… 她坐在桌边,看着两小只坐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便起身走了过去,“你们姐弟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难得闲下来陪陪两个小家伙。 她的“网子”也一张张撒了下去。 接下来,静待“收网”便是。 昭昭到现在还不能“见天日”,蓁蓁打小受尽委屈欺凌…… 看着面前两个小家伙,宋瓷的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她在犹豫。 到底该带着两个孩子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糟粕。 还是应该留下,给两个孩子争取他们应得的一切?! 谢锦荣是皇长孙,备受宠爱。 他尊贵无双,他耀眼夺目。 他所享受的一切,昭昭本也该 享受到! 凭什么她的一双儿女,受尽委屈苦楚!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宋瓷本不计较的那些东西,在这一刻仿佛被放大了几十倍…… “娘亲,我们在说……” 昭昭刚要回答,就被蓁蓁捂住了小嘴巴。 她甜甜地笑着,“娘亲,我们在说,还有两月就是我和昭昭的生辰了。我们到时候想举办一个趴什么体……” 这个词儿,还是昭昭教她的呢。 不过她还没弄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要邀请煦儿他们来参加!” 蓁蓁又道。 昭昭眨了眨大眼睛,便也跟着点了点头,蓁蓁这才松开手。 “娘亲,姐姐说的是真的!” 他顺手从小挎包摸出一卷银针,“比银针还要真哦!” 宋瓷:“……” 她哭笑不得地拿过昭昭手中的银针,“你何时拿走了我的银针?这玩意儿太锋利,你用不合适。” 她分明看出来了,这两小只方才商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日趴体的事! 但他们姐弟俩的小秘密不告诉她,她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要他们姐弟俩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宋瓷没想到,她还没有猜出两小只到底在“密谋”什么,一件突如其来的急事便打破了寒夜的宁静…… 第67章 狗王爷出事了! “地上寒凉,坐榻上玩去。” 她把两小只拽起来,刚准备让他们梳洗歇息,谁知下人便在门外回话,说是恭王府那边又出事了…… 宋瓷猜出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料到事态会愈演愈烈。 照看两个孩子梳洗歇下后,她才喊了下人在门口回话,“恭王府出什么事了?” “回王妃,说是皇长孙殿下失手打伤了谢三小公子!” 下人忙道。 “谢三小公子?” 宋瓷有一瞬间的懵。 恭王府不是只有两个孩子? 许是想起自家王妃被禁足几年,还不清楚皇室中的情况。 下人赶紧解释道,“王妃,恭王府和楚王府共有五位小公子,除了皇长孙殿下,剩下的四位小公子是按照年龄排序。” “谢三小公子,便是恭王府的二公子。” 一番话听着有些拗口。 但宋瓷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在所有人眼中,如今谢沉兄弟几人,只有谢穹和谢凌彦生了儿子。 他们又是亲兄弟,俩人的儿子便混在一起排序了。 所谓的谢三小公子,指的便是谢锦煦! “煦儿受伤了?!” 宋瓷眼神一沉,“伤的如何?” 她万万没想到,谢锦荣这个混世魔王,不但对蓁蓁下毒手,竟然还敢打伤他的亲弟弟! 她原以为,他顶多会骂煦儿几句,没想到他敢下这般狠手! 她到底是低估了他! 若谢锦煦伤的重,她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听说谢三小公子被打伤了手臂,好像骨折了。” 下人不明白,自家王妃为何如此担心恭王府的小公子,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派了太医前去医治,谢三小公子并无大碍。” “只是皇长孙殿下触怒圣颜,听闻已经被送去陀浮寺了。” 陀浮寺,是皇家寺庙。 虽是皇寺,可距离京城还有几十公里之遥。 可见这一次,谢镇远是当真动怒了! “我知道了。” 宋瓷收回目光,“王爷可知此事?” “王爷还未回来,奴才不知。” 下人低垂着头,掩去了眼底的意味深长。 顿了顿,他又道,“听说恭王府急火攻心,也晕了过去。” “她是该急火攻心。” 宋瓷冷笑。 沈清兰这个女人,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 欺软怕硬、三刀两面,笑里藏刀! 不求人时,阴阳怪气,只拿鼻孔看人。 有求于人时,一口一个“晋王妃妹妹”。 谢锦荣如此混账,不都是沈清兰的功劳? 她与沈皇后等人百般娇惯,惯出个连亲弟弟都下狠手的混账东西来! 如今谢穹一病不起,他手中的势力被谢沉与其他大臣瓜分的一干二净。胞弟谢凌彦夺权不成,反倒将他 自己搭进去了。 谢锦荣被送出京城,不知归期。 谢锦煦也受了伤…… 沈清兰如今可不是焦头烂额? 宋瓷眼神玩味,“下去吧,有什么事再来回话。” 既然谢锦煦没事,她便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孩子,可比谢锦荣可爱的多! 赶明儿,还是去探望探望吧。 谢沉一夜未归,可见事态严重。 宋瓷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亮时,司青回来了。 “王妃,您吩咐奴婢的事,已经成了。” 她压低声音,“如今,威远侯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今日早朝,威远侯已经称病告假。” 宋瓷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苏傲利用王嬷嬷,试图将她和安陵王府推下地狱。 这一次她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日后,苏傲还会不会觉得她是软柿子! “王爷那边形势如何?” 宋瓷又问。 司青摇头,“奴婢不知。” “去打听打听。” 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她这心里头,怎的有些惶恐不安? 宋瓷按了按心口,将心底的担忧压了下去。 很快,司青就回来了。 “王妃。主子没事。” 她语速有些快,但眼神看向别处,似乎有些慌张。 彼时,宋瓷刚刚用过早膳。 蓁蓁的手受伤了,无法写字,姐弟二人便凑在一 起鼓捣药材。 里屋的门半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当真无事?” 宋瓷紧紧盯着司青的双眼,“那他怎的迟迟未归?” 她明显嗅到了,司青身上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而且血腥味中,还掺杂着谢沉身上的味道。 宋瓷靠近了一步,“司青,你若不愿意为我做事就走吧!本王妃不强求。” 司青猛地抬眼,“王妃!” “本王妃不需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主子。” 她毕竟是谢沉的人。 “但你既然跟在本王妃身边,就要对本王妃忠心,按照我的规矩做事。” 她可以容忍司青万事都向谢沉回禀。 但她不能容忍,她有事瞒着她! “若做不到,你便回谢沉身边吧。” “王妃,奴婢……” 司青咬了咬牙,最后竟是一膝盖跪在了她面前,“主子嘱咐过了,此事不可告知王妃。” 省得王妃会担心! “谢沉到底怎么了?” 宋瓷面色微沉。 她从司青身上,嗅到了属于谢沉的血腥味! “他可是受伤了?” 见瞒不下去了,司青只好如实相告。 她也没想到,宋瓷居然会如此警惕,如此聪明。 竟会在一瞬间就发现她说谎,发现谢沉受伤…… 司青对她,也多了几分敬佩。 “昨晚不知从哪儿出现一群乱民,直接冲 进军营闹事。主子顾忌着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所以并未动手,谁知……” 谢沉反倒因此受伤! “主子伤了胳膊,不让奴婢告知王妃。” “手无寸铁?平头百姓?伤了谢沉?” 宋瓷冷冷地笑了起来,“这真是本王妃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若真是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又岂能伤得了谢沉?! “主子受伤后,便昏迷不醒。眼下陈太医已经赶到军营……” “昏迷不醒?” 宋瓷瞳孔一震。 谢沉那狗男人,身体强壮的跟头牛似的! 若只是被伤了胳膊,又岂会昏迷不醒? 不对…… 为了扳倒谢凌彦,他以身犯险服毒了! 虽说她给他解毒了,但是这几日他的身子,的确不如往日强健! 不管是那些乱民有问题,还是谢沉当真身子虚弱。 宋瓷心里的不安,正在极速扩散! 她右边眼皮狂跳不止! 她捂着慌乱的心口,冲房中低低地喊了一声,“宝贝……娘亲要出门一趟,你……照顾好自己!” 司青在跟前,她不好多言,但两个孩子也能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房中传来蓁蓁关切的声音,“知道了娘亲!娘亲注意安全!” 宋瓷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出了门。 哪知她还未出城门,身旁的巷子里便窜出数十道黑影,挥着刀齐齐向她砍了过来! 第68章 断谢沉的后路! 这些黑衣人动作整齐,目标明确,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敢情是埋伏在这儿,特意等她出现呢! 宋瓷毫不慌乱,手中的马鞭挥了出去,顺势夺过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便开始大杀四方! 原身虽头脑聪慧,“坏点子”层出不穷。 但不善功夫。 宋瓷医毒双绝,擅长近身搏斗。 即便如此,她不过是个女人家,力量到底比不上这数十名黑衣人。 在他们的夹击下,她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 眼瞧着为首的黑衣人眼神凶狠,举刀相向……司青及时赶来,将他击退! 即便如此,为了护着宋瓷,司青后背也中了一刀。 她咬牙撑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这才将黑衣人全部击毙,倒在了宋瓷身边。 “司青!” 宋瓷不顾伤势,连忙查看司青后背的伤。 伤口又深又长,血流不止! 不仅如此,正如宋瓷猜测的那般,刀口有毒! 昭昭五毒不侵,蓁蓁她还不清楚,但是谁也不知……宋瓷这副身子,也早已五毒不侵! 当初谢沉要给她灌下毒酒,她若不演戏骗过他,当时便会惹他起疑! 眼下她虽受了伤,但也只是伤口剧痛难忍,并没有中毒的征兆。 毒性凶猛,眨眼间司青的嘴唇便已经泛紫。 宋瓷虽担心谢沉,可他那边到底还有陈太医。 若她就这样丢下司青不管,她很快就会没命! 她是为了救她! 宋瓷咬紧牙关,连忙从怀中取出银针和一些解毒的药。 还好这些东西,她都随身携带,便是为了防止这一刻! 她还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毒,不能贸然解毒。 不过先前她研制出了一种解药,大抵能解百毒! 其他的毒就算解不了,也能缓解毒性蔓延,保人性命无忧——正是她给贤妃服用的那种解药。 给司青包扎好伤口后,她这才一把抓住一名过路的男子,“将此人送去晋王府!若顺利送到,会有人给你丰厚的报酬!” “若你送不到……你全家都会为她陪葬!” 她浑身是血,脸上也染上了鲜血。 此时她阴狠可怕的目光,宛如厉鬼出世…… 这男子不过是寻常百姓。 见她如此凶狠,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女侠饶命,女侠……” “快去!” 宋瓷厉喝一声,吓得那男子扛着司青便跑! 要把人送去晋王府,说明她们是晋王府的人…… 他一个寻常百姓,自然不敢与晋王府过不去! 宋瓷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在他们身上细细搜查之后,从为首的黑衣人怀中摸出一块令牌。 今日之事闹得不小,很快就会传入宫里。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遮遮掩掩。 方才才会直接让那男子,将司青送去晋王府。 她拿着令牌,敢在京兆尹府的人来之前,快速 骑马离开。 …… 城北军营。 谢沉已经醒转,不过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不已。 “主子!” 司墨掀开营帐快步走了进来,“王妃遇刺了!” “什么?!” 谢沉一个手抖,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 他挣扎着下了地,“她怎么样了?!她怎么会遇刺?!” 那个女人不是好好儿的在王府么? 若宋瓷都遇刺了,那孩子…… “哎哟王爷,您还带着伤呢!” 见谢沉挣扎往门外走,陈太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却不小心抓到了他的伤口,疼得谢沉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墨也赶紧阻拦,“主子别担心,王妃眼下没事了!王妃得知主子受伤,急着赶来,谁知在途中遭遇了埋伏!” “眼下王妃已经快到军营了!” 他话音刚落,营帐外就传来声音,“王爷!” 司墨掀开营帐,只见一名士兵站在外面,脸色有些犹豫,“外面有一位夫人,自称是晋王妃……” 倒也不怪士兵犯糊涂。 一来,军营从未来过女人。 二来,这士兵没有见过宋瓷,不认得她。 最后,京城内外谁没有听说过,晋王妃身子不好抱病好几年,从未出现在人前? 说不准,早就死了呢! 谢沉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抱着胳膊往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便见宋瓷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他。 瞧着身后几名士兵敢 怒不敢言的样子…… 谢沉便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 看着他抱着胳膊的样子,宋瓷忍不住生气,“王爷怎么还笑得出来?王爷不是第一战神么?怎的伤成这样了?” “战神也会受伤。” 谢沉不以为然。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先前容不得宋瓷说他半句不是。 可今日被宋瓷调侃,他竟没有动怒! “伤哪儿了?” 不等宋瓷回答,他便沉声喊道,“陈太医!” “不用了!” 宋瓷摇了摇头,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她百毒不侵,所以眼下的确算小伤。 “你浑身都是血。” 谢沉放心不下。 陈太医已经拎着药箱出来了。 只看了宋瓷一眼,便被吓得魂飞魄散,“天啦!晋王妃,您,您怎么伤成这样了?” “微臣给您瞧瞧吧!” “不必。” 宋瓷微微一笑,“都是皮外伤,这些血也不是我的。” 谢沉的毒,倒是已经被陈太医解了。 见他们两人有话要说,陈太医识趣的告退,司墨也守在了门外。 营帐内,两人互相搀扶着坐下…… 谢沉没忍住,闷笑一声。 “王爷今日是吃了开心果不成?” 伤成这样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平日里想让他多笑笑,这个狗男人却总是板着脸,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今日咧着个嘴,嘴角都可以与太阳肩并肩了! “早知王爷受伤会止不住笑,我就该多给王爷几刀。” 宋瓷瞥了他一眼。 她刚刚坐下,不小心碰到桌沿,手臂便传来钻心的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乱民,可查清楚了?” “还未。” 说起正事,谢沉严肃起来,“乱民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本王只给他们一夜的时间。” “若无人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每隔半个时辰,本王便会斩首一人!” 当着那些乱民的面儿斩首! 他就不信,用这般铁血手腕,还撬不开他们的嘴! “可若他们真是乱民?” 宋瓷又问。 若肆意诛杀寻常百姓,即便谢沉是王爷,只怕也抵不过千夫所指! 况且可怕之处正是——他是王爷! 一旦失了民心,就算谢沉得到五军营和神机营,只怕也…… 他们岂止是要谢沉的命? 更是要断他的后路! 不得不说,这一计当真歹毒! “即便真是乱民,故意刺杀本王……本就是死罪!” 谢沉面上杀气一闪而过。 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样血腥恐怖的场面? 当着他们的面杀人,只怕他们早就被吓傻了! 偏偏这些“乱民”能扛这么久…… 谢沉冷冷地笑了起来,“他们应该感谢,本王大发慈悲让他们多活了一夜!” 他话音刚落,司白便已经掀开帐子进来了,“主子,那些乱民交代幕后主使是谁了!” 第69章 幕后主使是…… 谢沉和宋瓷抬眼看向了他。 司白忙道,“据交代,让他们扮作百姓混进军营刺杀王爷的人是……顺王。” “不可能!” 他话刚出口,就被宋瓷打断了。 她皱了皱眉,“绝对不可能是谢凌风。” 那个饭桶只知道吃……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 他们并不清楚,谢凌风所表现出来的混账,到底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宋瓷微微一顿,“王爷,你怎么看?” “再问。” 谢沉撑着桌面,俊脸上一片阴霾,“查清他们的家人。再把家人带到面前……只要他们还一口咬定是二哥所为。” 那么,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是,主子。” 司白领命而去。 许是察觉宋瓷的目光有些强烈,谢沉这才看向她,“你可是觉得,本王太过残忍了?” “毕竟,罪不及家人。” “不。” 宋瓷摇头,“王爷做的很对。” 什么罪不及家人? 她也是谢沉的家人! 今日她来探望谢沉,谁知遭了这些王八蛋的埋伏,她和司青都身受重伤! 罪不及家人这句话,并非绝对! 谢沉所处的位置非比常人。 他刚拿到五军营和神机营就出这样的事,若这个“下马威”当真被人给了,那些人当真得逞了……今后谢沉就算当上太子,也会被人耻笑! “斩草不留根。” 宋瓷道,“况且王爷也不是真的要杀了他们的家人。不过是威胁,做做样子罢了。” 见她居然会赞同他,谢沉有一瞬间的惊讶。 早前他与苏雪柔也谈论过这样的话题。 谁知苏雪柔娇滴滴地说什么,那些人的家人是无辜的…… 话虽没错,但明显与他不是一条心。 他只是没想到,宋瓷居然会如此理解。 倒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伤哪儿了?” “啊?” 话题转换之快,让宋瓷微微一愣。 对上他略带关心的目光,她抬了抬胳膊,“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只是司青伤得很重,我给她解毒后,找人送回王府了。” 谢沉想着,既然她给司青解毒了,说明她自己也已经服下解药。 因此并未多心。 “让陈太医给你瞧瞧。” “不用了。” 宋瓷摆手,“小伤而已,我都习惯了!” “比这更严重的伤我都咬牙扛过来了!” 更严重的伤? 谢沉目光微微一闪。 宋瓷解释道,“这几年,谢穹可没少派人来刺杀我。有一次,我浑身是伤,胳膊都险些断掉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那会儿不能吃喝,就连如厕都困难。”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眼底泪光闪烁。 她不是怕疼。 而是回想起那个时候将昭昭吓得不轻,她心疼儿子! “所以王爷,你说我该不该亲手杀了谢穹?” 她看向谢沉,语气微嘲。 这一刻,谢沉才真切的感受到,宋瓷对谢穹的恨! 他不再怀疑,宋瓷与谢穹是联手演戏,为了再一次除掉他了! 难以想象。 那会子她被禁足暗香园,孤孤零零一人煎熬,下人又自作主张断了她的月例。没有大夫没有药,身边没人伺候没人禀报…… 他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了王爷。” 不等谢沉说话,宋瓷便问道,“这次是谁做的,你心里可有猜测?” 虽说司白回话,说是谢凌风指使。 但宋瓷总觉得,那个二货想不出这么狠辣的法子。 “除了那两位还有谁?不过,二哥也不全是清白的。一切等调查结果吧。” 谢沉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没想到,宋瓷听说他受伤,会立刻赶来军营。 眼下见她受伤,他心里也有一角逐渐为她变得柔软了…… 他面色疲惫,许是一夜未睡。 宋瓷便也没有追问。 她点点头,“王爷今晚可要回王府?” “这边一团乱,本王不能在这个时候撒手。” “那……现在你休息一会儿吧。” 她迟疑了一下,“等你睡醒,我也 该回去了。我出来的着急,孩子会担心。” 一听孩子会担心,谢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蓁蓁,然后……便是柜子里那双大.大的眼睛! 他眼下可以肯定,南庭院一定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孩子! 至于那孩子是谁的,他一定会调查清楚! “你回去吧,本王无事。” 怕她回去再遇到埋伏,谢沉喊了司白进来。 他沉声吩咐,“护送王妃回王府后,王府加强戒备。今日之内务必查出,行刺王妃之人,可否是乱民同党!” “是,主子!” 谢沉不能回去,宋瓷心下有些担忧,却更担心两个孩子。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那些人都敢行刺她了…… 可见此次之事,是把某些人逼急了啊! 万一当真潜入王府,两个孩子怎么办! 于是,她也只好起身离开。 谢沉站在军营门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他按了按心口。 这里……似乎被一些奇怪的东西填满了。 伴随他多年的孤独感,似乎也在一点点消失。 “主子,王妃已经走了。” 司墨贱嗖嗖地凑过来助攻,“等主子忙完这边的事,就可以回去陪陪王妃了。” 谢沉一记眼刀子砸过去,“你很闲?” “属下是为了保护主子的暗卫,所以要时刻伴随主子左右!” 这会子的司墨,还没有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主子,要我说,王妃如今倒是比从前好许多了。比苏侧妃还要好!” 他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一个劲儿唠叨着,“苏侧妃只会给您惹事,可王妃为您平乱。今日王妃更是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探望主子。” “小郡主也这么大了!主子该好好对王妃了……” “难为你对本王的事如此上心。” 谢沉阴恻恻地笑了,“之前本王让你查探,南庭院到底有几个孩子,你可查出来了?” “这……” 司墨老脸一红。 那一日从南庭院回来,他总觉得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 像是有什么事情被遗忘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的记忆,好似不连贯了! “连这等小事都查不出,本王要你何用?!” 眼瞧着谢沉又要动手了,司墨忙道,“主子您受伤了!要不攒着吧,等您养好伤,再一并揍完!” “属下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主子唠嗑了!属下告退!” 他脚底抹油,立刻溜之大吉。 谢沉冷哼一声,转头进了营帐。 司白那一去,便有足足三个时辰才回来复命。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 他除了来回禀,已经查出行刺宋瓷的凶手的消息之外,还给谢沉带来了一件他从未想到的东西…… 第70章 王妃是在表达爱意! “这是?” 谢沉从司白手中接过一只小小的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些不明白。 司墨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主子,这不是香囊么?” “这是王妃让属下带给主子的东西。” 司白解释道。 “哦!” 司墨恍然大悟,“果然是王妃带给主子的啊……如此说来,是香囊没错了!王妃这是心里有主子呢?借机给主子表达爱意!” 饶是谢沉都快三十了。 可眼下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热,“你说什么?” “香囊啊!古有香囊赠郎君一说!” “王妃说,这是她亲手所制。” 司白也道。 司墨刚要起哄,只见谢沉便皱起了眉,“这是香囊?” 他又嗅了嗅,“里面放了什么?臭老婆子花?” 司白一噎,“主子,那叫臭牡丹。” “本王知道。” 谢沉捏着香囊,“宋瓷这是要做什么?恶心死本王?” 这味道,真真是一言难尽! “主子,这不是香囊。” 见自家主子脑回路清奇,司白只好细细的解释道,“这是药囊!是王妃亲手为主子缝制的。赶在两个时辰内做出来的。” “药囊?” 谢沉又细细地闻了闻,这一次的确闻出了几分药味。 他点点头,“那就对了,药才是这个味道。” “这有何用?” “主子,王妃说主子在外,这药囊得随身携带。别看它不起眼,却能避百毒。” “避百毒?” 谢沉有些惊讶,“就这个药囊?” “是。王妃说了,只要佩戴药囊,寻常毒都不会对主子产生危险,就算中毒了,也能自行化解!那些毒虫蛇蚁,更近不得主子的身。” 此话一出,谢沉更是惊愕! 他知道宋瓷不比从前了。 可这玩意儿……也太厉害了吧! 司墨也目瞪口呆起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主子,这也太玄乎了吧!王妃牛逼啊!” 天知道“牛逼”二字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这个词儿在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他立刻便脱口而出。 他哪里知道,是那天夜里在南庭院,昭昭扎了他两针时,说的那一句“娘亲的针法最牛逼”,这两个字儿下意识就储存在他脑海中了? “牛逼?” 谢沉和司白抬眼看向他,“什么意思?” 司墨挠头,“属下也不知道……可能是,又牛又逼?王妃逼迫主子从了她?” 这个解释也是牛逼了。 谢沉墙都不扶就服他。 “主子,这玩意儿真厉害!回头属下也厚着脸皮找王妃讨一个去!” 司墨期待地搓手。 司白斜了他一眼,“王妃是赶时间,为主子制作了一个。我 亲眼看到,王妃的手指头都被针刺破了好几次。” “你凭什么?” “凭我脸皮厚啊!” 司墨理直气壮。 一听宋瓷为他缝制药囊伤了手,谢沉心下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那个女人拿走了他的玉佩,却给了他更加贵重的药囊…… 他宝贝似的佩戴在腰间,还炫耀似地询问他们,“怎么样?” “主子真帅!” 司墨拍马屁,却不小心拍在了马蹄子上,“若属下能有一个这药囊,肯定不如主子这么帅气!” “滚!” 谢沉一脚踹了过去。 司墨贱嗖嗖地滚开了。 司白跟着谢沉进了营帐,这才低声说起正事—— “主子,行刺王妃的人查出来了。” 他面色复杂,“与威远侯府有关。” “威远侯府?!” 谢沉猛地抬头,“是苏傲做的?!” “是。” 司白点头。 谢沉心下五味杂陈。 他来回踱步,“那,乱民是否也与苏傲脱不了关系?” “不。” 司白摇头,“乱民与威远侯府不沾边。” “今日王妃遇刺,事情闹得不小。京兆尹出动后,不久威远侯便亲自登门。” 虽说刺客全部被击毙,按理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偏偏宋瓷从为首的刺客怀中带走了一样物件…… “威远侯虽未明说此事与他有关 ,京兆尹也还没查清。但王妃说,这件事的确与威远侯有关。” 一番话听得谢沉满头雾水。 “既然还未查清,她又怎会一口咬定,就是苏傲所为?” 虽说安陵王府与威远侯府结怨已久,可苏傲还算谨慎。 这几年他都不曾对宋瓷动手,又岂会赶在今日? “因为王妃手中有证据。” 司白低声道,“王妃从刺客身上取出一枚令牌。那令牌……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貔貅的身份象征!” “貔貅?” 谢沉微微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此貔貅非彼貔貅,而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帮派! 他自然有所耳闻。 传闻貔貅的势力遍布四国每一个角落,其首领的身份更是不同凡响。 只是他身份神秘,无人有幸见过。 又或者……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此人实力强大,势力更是强大! 四国的国君,都会卖他几分薄面…… 谢沉虽从未见过貔貅的首领,可关于他的故事却常有听说。 眼下见貔貅的势力竟掺和进来了,还与苏傲沾上关系,谢沉不由多了几分慎重。 难怪那一日在朝堂上,苏傲会因为他对苏雪柔受罚不闻不问而生气,竟敢当众站出来质问他、将他出卖。 原来是苏傲身后另有靠山啊! “主子,传闻貔貅的 人各个武功盖世。那令牌,更不是寻常人物可以佩戴的,只有貔貅的几位长老或说得上话的人才允许佩戴。” 以此证明身份。 今日行刺宋瓷的人,竟随身佩戴令牌…… 回想起来,的确令人后怕! 那些人当真险些杀了宋瓷! 好在司青及时赶到! 貔貅的人固然厉害,但司青兄妹几人若真要抛头露面,功力在江湖上绝对能排得上号! “是她命大。” 谢沉心下叹息,面上愈发严肃,“立刻调拨暗卫,时刻跟着她。” 省得再发生今日之事。 苏傲若真想杀了宋瓷,今日未曾得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能请貔貅的人出面刺杀宋瓷,还与宋瓷结怨……京城中也的确只有苏傲能做到了!” 他脸颊紧绷,语气阴沉。 苏傲肯定是得知乱民作祟,便趁虚而入,打算利用这趟“浑水”行刺宋瓷。 如此一来,便可推到是乱民头上! 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啊! 只是他也没想到,貔貅的令牌会落在宋瓷手中。 怕晋王府顺藤摸瓜,会查到他的头上…… 苏傲这才冒险去了一趟京兆尹府打探情况。 殊不知正是这个行为,让他露出了马脚!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天夜里,貔貅的首领竟还亲自出现在威远侯府…… 第71章 你不会是个太监吧? 蓁蓁和昭昭姐弟睡着后,宋瓷去偏房看了司青。 这丫头也真是拼了命在保护她。 体内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身上满是刀痕,那伤口看得宋瓷都忍不住眼眶一红。 这些年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为她拼命,护她周全! 从司青房里出来,临近子时。 下人弓着身子进来,将一封书信呈给了她,“王妃,这是苏侧妃派人送来的悔过书!” “悔过书?苏侧妃?” 宋瓷一愣。 苏雪柔会悔过? 这玩意儿,跟她能沾边? 她不是谢沉放在心尖上的人,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谁也不放在眼里么? 她居然会写悔过书?! 她展开一看——的确是悔过书。 甚至可以说,苏雪柔在信中那是字字泣血句句悔过啊! 宋瓷意味深长地收起悔过书,“苏侧妃还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只说王妃看到这封书信,便知她此时最真切的感受。不过王妃看完之后会如何定夺,都是王妃的决定,她不敢擅自揣测。” “本王妃知道了。” 宋瓷无声地冷笑起来,“你下去吧。” “王妃,那……可要奴才给苏侧妃传话?” 下人试探着问道。 “不必。” 宋瓷转身关上了房门。 她细细地查看过了,的确是苏雪柔的字迹。 “这个女人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知道悔过?” 说什么一切都由她定夺…… 好像她能解了她的禁足似的! 可她若不给她解禁,少不得又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去。 好的坏的,都让苏雪柔给说了,还道德绑架她! “只要我没有道德,便谁也无法道德绑架我。” 宋瓷转手点燃了书信,冷冷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司墨的声音。 “王妃可歇下了?” “未曾。” 她上前开门,“何事?” “主子不放心王妃,特意让属下回来守着王妃和小郡主。” 嗅到房中有什么东西被烧过的味道,司墨鼻尖动了动,“王妃,王府没什么异常吧?” “嗯。” 宋瓷没想到,谢沉还能有这样一份心。 不过,那个狗男人一定是担心蓁蓁吧! 否则只是因为她,他会特意派司墨回来守着? “王爷怎么样了?有什么情况吗?” “王爷没事。” 司墨道。 话刚出口,他又忙道,“不过今晚的确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哦?什么事?” “威远侯府的大公子,亲自去了一趟军营,说什么威远侯担心王爷的安危,因此特 意让苏大公子前来相助,帮王爷调查乱民之事。” 司墨压低声音。 苏雪柔是苏傲的掌上明珠,上头还有三个哥哥。 这三个哥哥,也都在朝中为官。 尤其是苏大公子苏畅,是苏傲最为看重的儿子,也是朝中最年轻有为的朝臣。 刚满三十,便已经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 “有意思。” 宋瓷微微一笑,“王爷怎么说?” “主子说此事与吏部无关,将苏大公子打发回去了。” “苏傲那边可还有动作?” “不曾。” 司墨轻轻摇头,“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敢再动。” “难怪,今晚苏侧妃会送悔过书来。原来是因为苏傲心虚了,想试探王爷的态度。” 宋瓷很快就看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她就说呢,苏雪柔会悔过? 司墨也反应过来了,原来房中燃烧的味道是苏侧妃送来的悔过书啊? “王妃。”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属下平日里紧跟在主子身后伺候,跟着主子出生入死……” 宋瓷还在想那苏畅的事呢。 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她敷衍地点了点头,“哦!” “王妃,属下平日里也很危险的!” 见她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司墨着急 地又道。 “那你注意安全啊。” 宋瓷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墨:“……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恐怕有性命之忧!” “为什么?你得罪谁了?人家想要你的命?” 宋瓷这才抬眼看向他,“你做什么坏事了?” 司墨一噎。 王妃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 之前还想着用银子“贿赂”他来着! 眼下怎的就听不懂了? “王妃,您看属下这里是不是缺了个什么?” 司墨指了指腰间。 宋瓷低头一看,半晌才道,“司墨,你该不会……是个太监吧?” 缺了男人的那玩意儿? 司墨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险些当场喷出来! “王妃!属下是个纯爷们儿!才不是太监呢!” 他气得跺脚。 “那你的动作好像个娘们儿。支支吾吾的……到底缺什么了?” 宋瓷皱了皱眉,又恍然大悟,从怀中摸出一只钱袋子递了过去,“你是没钱了吧?难怪我瞧着空荡荡的。” “没钱你就直说,本王妃有的是银子!何必支支吾吾?” 她“好心”的帮他把钱袋子挂在腰间。 司墨满头黑线:“……” 他还想“明示”,他想要个主子那样的药囊。 奈何宋瓷已经打呵欠了,准备进屋 歇息,司墨便也不好再打扰。 感觉到腰间沉甸甸的…… 这钱袋子分量不轻! “至少今晚不是空手而归。” 司墨掂量着钱袋子,老老实实守在门外,给宋瓷做起了“门神”。 这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一早,两个孩子醒来时,宋瓷已经又不见踪影。 “姐姐,我感觉我们俩好像没人要的孩子。” 昭昭一边穿衣,一边撅着小嘴埋怨,“娘亲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老是见不到人。” 蓁蓁倒是习惯了“被人丢下”的滋味。 在南庭院这段时日,她尝到了有娘亲的疼爱,也学会了“爱人”。 她自个儿穿好衣裙,便帮着昭昭一起穿,“娘亲许是有事!没事,姐姐在呢!” “我给姐姐换药。” 姐姐给他穿衣,他给姐姐换药。 两小只互相帮助互相疼爱,惹人喜爱。 蓁蓁还在净手,昭昭已经踮起脚打开房门,冲房中的蓁蓁奶声奶气地喊道,“姐姐,我去拉粑粑了。” 哪知他刚打开门,便见司墨背着手守在门外。 听到开门声,他正回头看,“王妃,您起了?” 昭昭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瞬间便和司墨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碰撞在一起…… 这时候昭昭想转身返回,已经来不及了! 第72章 他也是父王的儿子! 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儿,司墨:“!” 见他仿佛雕像一般,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昭昭故作镇定,故技重施。 他迈出沉稳的小步伐,踮着脚费力地拍了拍司墨的肩膀,“早呀,司墨哥哥!” “小,小郡主?” 司墨揉了揉眼睛,总觉得面前的小郡主怪怪的。 说不上哪里奇怪,但瞧着就是不对劲! 听到那一声“小郡主”,房中的蓁蓁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声,“什么事呀?” 见蓁蓁应声了,昭昭惊呼一声“不好”,撒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 司墨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拼凑起来。 方才跑走了一位“小郡主”,房中却还有一位小郡主?! 蓁蓁好奇地走了出来。 “司墨哥哥,怎么了?” 看着司墨瞠目结舌,蓁蓁眨了眨眼,“早呀,司墨哥哥!” 司墨:“!” 他该不会又产生幻觉了吧?! 好熟悉的一幕啊! 不对…… “有两个小郡主!” 半晌,卡壳的脑子才转过来,司墨指着昭昭消失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不好!” 蓁蓁也反应过来了——司墨哥哥发现昭昭了! 她连忙跳起来,右手用力劈在司墨的后颈处。 奈何…… 她没有功夫,也不懂穴位。 她这一下子,非但没有像昭昭一样把司墨劈晕过去,反而让司墨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小郡主!您看到了吗?还有另外一个小郡主!” 司墨大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 蓁蓁急得跳脚,只好跳起来捂住司墨的嘴! 她没好气道,“此事父王还不知道!你别喊了!” “你要再喊,我就往你嘴里塞牛粪!” 司墨:“……” 他不敢喊了,可一双眼睛仍旧瞪得圆溜溜的! 好家伙! 主子的怀疑是正确的啊! 南庭院当真有两个孩子! 他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天夜里,两个小郡主一前一后去恭房的画面; 还有前段时日,谢沉去暗香园,前后脚都遇到“小郡主”的事。 一个凶凶巴巴,一个委屈巴巴……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原本就是两个“小郡主”啊! 可是…… 另外一个小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墨的嘴虽然被捂住了,可却惊醒了在房中养伤的司青。 她艰难地打开门,“二哥,大清早你喊什么?别惊醒了王妃和小……” “小郡主?您醒了?” 见蓁蓁捂着司墨的嘴,司青好奇地问道,“方才发生什么了?” “没,没什么!” 蓁蓁结结巴巴地摇头。 偏巧就在这时,方才跑出去的昭昭去而复返。 他两只小手手端着一个木匣子,小脸皱成了一团,“姐姐,我弄到牛粪了!我们给司墨哥哥塞嘴里去!” 司墨:“……” 呜呜呜他这是什么命啊! 大清早嘴里要被塞牛粪?! 他就说这“小郡主”为什么跑这样快,原来当真是去掏牛粪了啊! 不过,见司青也出来了,几双 眼睛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 昭昭小手一松,手中的木匣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司青也开始惊愕起来。 她看了看蓁蓁,又看了看昭昭。 再看了看蓁蓁,又看了看昭昭。 最后,惊愕的目光看向了司墨! 司墨疯狂点头——他也震惊呢!怎么会有两位小郡主! “完了!” 蓁蓁和昭昭相视一眼。 秘密被发现了! 娘亲怎么办? 父王会怎么做?! 很快,蓁蓁率先回过神来。 她快步来到昭昭身边,小小的胳膊攀着他,凑在他耳边低声安慰道,“不怕!你也是父王的儿子,你不该躲躲藏藏。” 弟弟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躲了这么几年,受了这么几年的委屈…… 蓁蓁早就心疼的看不下去了! “你是晋王府的公子,是父王的儿子!” “可是……” 昭昭小脸忐忑,“娘亲还不知道呢。” 是了。 就算要让父王知道此事,也该是娘亲亲口告诉父王! 于是…… 蓁蓁狡黠的目光,又看向司青和司墨。 平日里,这位小郡主虽甚少在王府居住。 可司墨他们岂会不知,小郡主古灵精怪着呢! 在苏太后他们眼里,小郡主是乖巧可爱懂事的小丫头,但其实背地里……这小郡主厉害着呢! 虽说众人都以为,总是谢锦荣欺负蓁蓁。 实则不然。 表面是谢锦荣占了上风,背地里这小子可吃尽了苦头! “小,小郡主,您想做什么?” 司墨 只觉得后背心一凉!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你们,该不会,当真,要给我,塞牛粪吧?!” 这厮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司青也轻咳一声,“小郡主,奴婢还是个病人呢……” 要塞就塞司墨嘴里! “司墨哥哥,司青姐姐。” 蓁蓁牵着昭昭的小手,一步步朝着他们兄妹俩靠近。 那边,兄妹二人一脸忐忑的后退。 这边,姐弟二人一脸腹黑的逼近。 “你们还不认识我弟弟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本郡主的弟弟,宋昭昭……不对!谢昭昭!” 蓁蓁很有大姐大的派头。 小小的身子,散发出大.大的气势,“他被娘亲藏起来整整四年了。” “但是,他也是父王的儿子!是你们的小主子。你们没意见吧?” “我们,我们敢有意见吗?” 司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蓁蓁介绍,其实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小公子,绝对是主子的儿子! 那小模样,与主子小时候如出一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要他们没有瞎了眼,就能认出来啊!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小公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蓁蓁还不知道,她也是宋瓷所生。 但是司墨司青知道啊! 当年,王妃不是只生下了小郡主? 看着面前姐弟二人的模样,分明是一般大…… 难怪王妃总是不让他们进门呢! 原来就是为了把 小公子藏起来啊! 这些年,主子都过着和尚一般清心寡欲的日子,可没有过除了王妃以外的女人啊! 难不成,主子背着他们…… 又偷偷找过王妃?! “小郡主,小公子。” 司墨皱了皱眉,“王妃为何不让主子知道小公子的存在?” 如今,恭王府和楚王府生的全是儿子。 这些年,谢穹他们可没少嘲笑谢沉生不出儿子,只有蓁蓁这么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沉的儿子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说来话长。” 蓁蓁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 司墨:“……” 司青:“……” 昭昭一双小眉毛拧的紧紧地,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蓁蓁双手叉腰,“不管如何,这都是娘亲的决定!娘亲没有亲口告诉父王之前,你们谁也不准说!” “否则……本郡主与你们没完!” 她都发话了,司墨司青哪里敢忤逆? 再说了……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贸然告诉谢沉。 尤其眼下,局势紧张! 司墨和司青连忙应下,打算背地里将此事查清楚后,再告诉谢沉! 见他们答应了,蓁蓁和昭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娘亲呢?” 昭昭冲司墨问道。 司墨勉强冷静下来了。 “小郡……不是,小公子,王妃大清早就出门了!” 他眼神看向昭昭回答了前半句,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司青说的,“王妃今日……有大动作!” 第73章 宋瓷的“大动作”…… 暖春园的门,已经好几日未曾打开了。 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苏雪柔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是不是王爷来了?秋雨快去瞧瞧,是不是王爷来了!” 她对着铜镜一顿拾掇,仓促之下连脸颊上蹭到了口脂都未曾发现。 她欢欢喜喜朝着门口迎了过去,“王……王妃?!” 见来人竟是宋瓷,而非谢沉后,苏雪柔一张小脸顿时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苏侧妃打扮的真鲜艳。” 宋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面上的嘲讽不加掩饰。 两边脸颊红通通的,宛如猴屁股似的。 可不是鲜艳么? 秋雨这才赶紧递上锦帕。 苏雪柔一边擦脸,一边愤愤地跟着她进了门,“王妃又来做什么?可是来看我过得够不够凄惨?” “是啊。目前看来,还不算凄惨呢。” 宋瓷在桌边坐下。 她环视了一圈房间。 先前那些个贵重的东西还在,只是少了伺候的下人,瞧着多了几分冷清罢了。 苏雪柔似乎忘记了,昨晚才送去的那一封情真意切的悔过书。 这会子见到宋瓷,她就像一只露出獠牙的狼狗,冲她龇牙咧嘴,“你到底做什么来了?只是为了来看笑话,还是嘲讽?” “都有,也不全有。” 宋瓷挑眉看 了她一眼,“这才不过几日,苏侧妃好似清减了一圈。” “你该感谢本王妃。” “什么?” 感谢她? 感谢她让她过得这么惨?! “王妃,你别欺人太甚!” 苏雪柔气得咬牙。 “本王妃看在那封悔过书的份上来瞧瞧你,看看苏侧妃是否真心悔过了。但眼下瞧着,好像不是这样啊……” 宋瓷撑着下巴,神色慵懒,看不出半点怒气。 倒是苏雪柔已经被气得一张小脸都变形了! 一听她提起悔过书,苏雪柔脸色一红,随即有些窘迫起来。 那悔过书的内容,是苏傲派人送来,她照着抄写下来的。 态度之诚恳,之卑微…… 她看在眼里,不甘在心里! “苏侧妃可还记得悔过书中的内容?” “我……” 苏雪柔心虚地在一旁坐下。 若宋瓷让她当场背出来,多打脸啊! “不记得了?不要紧,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宋瓷微微一笑,“而且那封悔过书,我已经烧掉了。” “什么?” 苏雪柔顿时又弹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宋瓷,“你,你把我的悔过书烧掉了?!” 她辛辛苦苦抄写了大半夜,手都写痛了,谁知这个贱人居然把她的悔过书给烧了! 她原是想利用这 封悔过书,让谢沉心软,放她出来。 哪成想,悔过书竟然还没到谢沉手中,就已经被宋瓷给毁了! 这个贱人! “怎么了?”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宋瓷早在意料之中,却故意装作不知。 她脸上笑容“友好”极了,“本王妃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难道是帮错了?” “帮忙?” 苏雪柔又愣了一下。 今日这个贱人的话,她是一句都没料到啊! “是啊。那样的悔过书留着,不是有损苏侧妃的名声么?本王妃替你销毁证据,你不是应该感谢我?” 不等苏雪柔说话,她又慢条斯理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昨日本王妃遇刺,我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苏雪柔身子一僵。 她缓缓坐下,脸色也逐渐变得僵硬,却还要掩饰心虚与紧张。 她端起茶杯,轻咳了一声,“是,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手头,有证据啊!” “什么证据?” 因为紧张,苏雪柔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掉落在地! 她急头白脸地看着宋瓷,“你有什么证据?!” 她一连问了两句。 宋瓷不紧不慢,“苏侧妃怎的如此紧张?莫不是……那些刺客是你指使的?” “当,当然不是了!” 苏雪柔连 忙收回目光,眼底的心虚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我怎么可能会刺杀王妃呢?这话可不能胡说!” “那你如此激动做什么?” “我只是,只是担心王妃的安危!” 苏雪柔磕磕巴巴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行刺你这个晋王妃,可见不把我们晋王府,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王妃姐姐,那幕后主使是谁?” 她试探着问道。 “苏侧妃好像格外关心啊?” 宋瓷故意恶心她,“本王妃竟是不知,苏侧妃如此关心本王妃的生死。从前,是我错怪你了……” “今后你我共侍王爷,姐妹一心。” 她抓住苏雪柔的手,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苏雪柔:“……” “是,是啊。” 她面色僵硬,神色很是不自然。 “苏侧妃放心吧!你的一片好意本王妃心领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王爷,将你的禁足延长一个月。” “什么?!” 苏雪柔又一次抓狂。 将她的禁足再延长一个月?! “王妃姐姐莫不是说错了?” “本王妃也是为了你好啊!如今我与王爷接连遇刺,保不齐下一个就是你了!将你禁足暖春园,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宋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苏雪柔一噎,“我,我不会遇 刺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 宋瓷立刻问道。 “因为,因为……”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刺杀宋瓷的人,本就是她父亲指使的吧? “因为我从未树敌!” 苏雪柔心虚地抽回手。 宋瓷心下冷笑,面上却仍旧叹息,“唉,说的也是!不过妹妹也不必担心。我手头的证据,足以证明幕后主使的身份。” “本王妃这就进宫,将证据交给父皇!有证据在,就算那人位高权重,也无法狡辩了!” 她站起身来,“苏侧妃你放心,此事不会牵连到你。” “你好好禁足反思吧,本王妃先回去了。” 说罢,宋瓷转身就走,不给苏雪柔追上来的机会。 幕后主使位高权重? 不会牵连道她? 宋瓷那个贱人,当真不是故意告诉她,她知道幕后主使是她父亲么?! 苏雪柔小脸一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半晌,她才紧张地喊来秋雨,“本侧妃要立刻修书一封。你,你想法子给父亲送去!就说,就说宋瓷已经知道,那些刺客是他的人!” “让父亲赶紧想法子解决此事!” 苏雪柔着急写信,将书信交给了秋雨。 很快,秋雨便从暖春园后门溜了出去。 不过她刚出晋王府,就被人一棍子敲晕过去了…… 第74章 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南庭院。 看着手中的书信,宋瓷冷笑着收在怀中。 见她的笑容发冷,司墨赶紧问道,“王妃,书信中写了什么?” “证据。” 宋瓷的回答很是简短,司墨和司青却立刻就猜出来了。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王妃是要扣下这封书信,日后用来指证威远侯?” “什么扣下?注意你们的用词!本王妃可未曾扣下什么东西。” 宋瓷轻哼一声。 她虽然将这封书信半路截胡了,可将另外一封书信塞进了秋雨怀中。 秋雨醒来毫无察觉,还以为她只是摔倒晕过去了。见书信完好无损并未被拆开的趁机,她毫不怀疑,爬起来就赶去了威远侯府…… 她拿走一封信,又给了一封信。 这叫“交换”! 那封书信在她手中,便如同扼住了苏傲与苏雪柔父子二人的喉咙。 更是一把,时刻悬在他们父女俩头顶的“一把刀”! 眼下她暂时不会亮明这把“刀”,等到关键时刻,她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王妃英明。” 司墨竖起大拇指。 既然他们俩已经知道昭昭的存在,这会子小家伙也没有再躲着。 宋瓷瞥了姐弟俩一眼,拿出两颗丸子递给司青和司墨。 “王妃,这是什么?” 司墨好奇的打量着。 “糖丸。” 宋瓷面带微笑,“还有药的功效。” 司墨只以为是如谢沉 那样的药囊,能避百毒。 因此,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 只有司青还在犹豫着,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宋瓷,“王妃,这有什么功效?” “穿肠烂肚。” 宋瓷莞尔。 司墨脸色一白,立刻用手掏喉咙。 奈何,宋瓷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丸子便顺着他的胸腔一路直下…… 掏不出来了! “王妃!您,您这是要害死属下和司青啊!不知属下兄妹二人是如何得罪王妃了,王妃居然要下这般狠手!” 司墨像个无赖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宋瓷的腿就开始嚎。 宋瓷被他嚎的脑瓜子疼。 “只要你们不说不该说的话,守着该守的秘密,这药便不会发作。” 她解释道。 至于什么是不该说的话,该守什么样的秘密…… 司墨和司青心知肚明! 司青看了昭昭一眼,没有再多言,立刻将那药丸塞进了嘴里。 随即她跪在宋瓷面前,面色严肃,“奴婢这条命,是王妃救回来的!今后奴婢便是王妃的人!王妃要守的秘密,便是奴婢的秘密!” 若说在此之前,她对宋瓷忠心是因为谢沉的吩咐。 可谢沉才是她的主子。 如今,谢沉仍是她的主子,宋瓷也是她的主子了! 为主子尽忠,是她的职责! “奴婢就算赔上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背叛王妃!” 司青沉稳, 不像司墨咋咋呼呼。 宋瓷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司青,本王妃也不需要你赔上这条命。我虽然救了你,你却也是因为救我而受伤。” 算起来,她与司青扯平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司青居然会认为,她为她付出性命是理所应当。 而她救了她,则是救命恩人! 他们兄妹三人,当真对谢沉忠心耿耿! “你的话,本王妃自然信得过。” 说着,宋瓷又看向了司墨。 ——这意思是信不过他。 司墨僵了一下。 王妃这是什么眼神? 怕当真会穿肠烂肚,他连忙也表忠心,“王妃您放心,属下这张嘴可严了!就算是主子打死属下,也问不出有关小公子的半个字去!” “那是最好。” 宋瓷点头。 司墨挠了挠头,“只是属下不明白。” “既然小公子也是主子的儿子,王妃为何不让主子知道?” “你家主子什么脾气,你难道还不了解?” 宋瓷嗤笑。 谢沉那狗男人,敏感多疑,暴戾乖张! 他认定的事,旁人再如何解释,怕是他也不会相信。 当年谢沉认为她只生下了蓁蓁,这些年都不知道昭昭的存在。 万一认为,昭昭是她与别的男人的孩子呢? “这……” 司墨迟疑了一下。 自家主子的确是个臭脾气! 可小公子与主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若这样主子都能认错,那可就真的该……治治眼睛了! 但既然宋瓷不愿意,司墨自然也没有忤逆她的意思。 “属下明白了!属下敢以性命起誓,还望王妃放心。” “嗯。” 宋瓷收回目光。 这厮却又厚着脸皮问道,“王妃,那方才那药丸,有避毒的功效吗?” 宋瓷:“……你为什么老想着避毒?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有多少仇家? 时刻都害怕被人毒死! 司墨沉默了。 为自家主子办事,他们兄妹三人的确树敌不少。 “罢了。” 见他不说话,宋瓷无奈笑了笑,“改日我给你也做一个便是。” 司墨这才兴奋地起身,“多谢王妃!” 如此一来,为了那个药囊,他也要为王妃肝脑涂地啊! 主子啊主子,日后你得知小公子的存在时,揍属下的时候一定要下手轻一点啊…… 司墨在心里祈祷着。 与此同时,城北军营。 看着有些不甘心离去的苏畅,谢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司白压低声音,“主子,威远侯之所以让苏大公子前来相助,说什么协助主子调查乱民一事。更多的,是为了打探消息吧!” 苏傲派人刺杀宋瓷,没想到被宋瓷和司青反杀。 如今此事闹得不小,京兆尹顺藤摸瓜查出了貔貅潜入京城的线索…… 只要一旦查出他与貔貅有往来 ,罪名可就坐实了! 因此,苏傲也是一夜未眠,今日更是坐不住。 连夜将苏畅派来城北,只为了探查谢沉的口风。 可惜。 谢沉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黄毛小子了! 他冷眼看着苏畅离去的方向,“如今还不能与威远侯府撕破脸皮。不过本王一番敲打,想必苏傲父子二人也会安分一段时日。” “那苏侧妃那边……” 司白有些不放心。 怕苏雪柔知道此事,会找谢沉闹! “她还在禁足,别让此事传入她耳中便是。” “是,主子。” 看来,自家主子对苏侧妃还有情意啊…… 也不知王妃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司白心下叹息。 “主子今晚可要回王府?” “那些人交代了么?” 谢沉反问。 “回主子,他们的嘴很严,即便带了家人来,也还未曾撬开他们的嘴。” “那就杀。” 谢沉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语气愈发阴冷,“本王不信,他们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最在意之人死在他们面前!” 若说先前还只是说说而已。 那么这会子,谢沉是当真起了杀心! “是,主子。” 司白领命而去。 不过他前脚刚走,后脚便又折返回来了。 这一次不只是司白一人进来了。 他手中举着剑,警惕地后退着,如临大敌般看着一步步走进营帐的男人…… 第75章 他为宋瓷而来? 男人在距离谢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见司白如临大敌,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晋王,两年未见,你的小狗们胆子好像变小了呢。” “原来是容大人。” 谢沉眼眸微沉,轻轻把手放在了司白肩膀上,示意他退下。 “可是主子……” 司白不肯离开。 还记得两年前,面前这个魔鬼对主子做了什么! 这些年来,主子鲜少受伤。 可每一次,都是这个魔鬼做的! “退下。” 谢沉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本王不会有事。” “这里是军营,本王相信,容大人不会胡来。” 他话是对着司白说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容斐,“不知这两年,容大人是去哪里,为父皇做什么事了?本王还以为容大人已经死了呢。” 四目相对,目光好似碰撞出一串看不见的火光! 容斐从容不迫,谢沉云淡风轻。 两人的脾气秉性,似乎相差无几。 司白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容斐,最后咬牙退下了。 不过他并未离开,而是守在了营帐外。 甚至还默默召来数十名暗卫,将营帐守得水泄不通!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一只苍蝇都不得进出营帐!时刻关注账内情况。” 他顿了顿,低声喝道,“一旦有 任何动静,立刻闯入营帐保护主子!” 旁人不知这容斐是谁,可司白清楚! 他曾是谢镇远亲封的五军都督,后来不知为何手中权势被分解。五军都督也就此解散,而后又成立了五军营、神机营和三千营。 只是那五军都督府仍旧未拆,容斐仍以大都督的身份居住在此。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还以为容斐是触怒圣颜被贬斥。 可他仍旧低调存在于朝野之中,在谢镇远面前似乎仍旧受宠…… 谁也不知,他如今到底是怎么一个职位,到底负责什么事,只知道他仍是谢镇远的心腹之人。 容斐两年未曾现身。 一现身便来找自家主子…… “真是见鬼了!” 司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谁也不知容斐和谢沉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甚至,就连谢沉自己都不知道! 偏偏,容斐就像疯狗一样,逮着他就咬! “不知容大人今日特来见本王,又是为了一较高下?” 两年前他被容斐打伤,好一段时日都不能用力。 可为了不让旁人看出异样,谢沉咬牙硬撑着,生生将那一次熬了过去! 眼下再见容斐,他心口的旧伤便隐隐作痛! “本王有个疑问。” “王爷可是想问,容斐与王爷有什么过节?” 不等谢沉 说话,容斐便微微一笑,“并无过节。只是容斐闲暇无事,听闻王爷乃是京中第一高手,故此来找王爷讨教讨教。” 说罢,还不等谢沉反应过来,他便当先动起了手! 好在谢沉反应不慢。 在容斐一记凌厉的掌风劈过来时,他便立刻举起手肘挡了过去! “容大人下手真是不留情啊!” 他那一掌迎面而来,分明就是要毁掉他这张脸! 都说打人不打脸,容斐动手一点都不讲武德! “不过还是像娘们儿打架似的,喜欢动脸!可是本王这张脸碍着你什么事了?” 谢沉冷笑着还击。 过招间,还不忘言语刺激容斐。 容斐一声不吭,只是招招狠辣,越来越难缠! 营帐内本就逼仄,谢沉又带着伤,只有一只手可用。 很快,他就落了下风。 趁你病要你命——容斐重重的一掌打在了谢沉受伤的肩膀上! 他一声闷哼,后退了好几步! 司白低喝一声,拔出长剑劈门而入! 他迎着容斐的掌风没有半点闪躲! 眼瞧着这一掌就要落在司白身上了,容斐却又及时收手退后,面色嘲讽地看着被司白护在身后的谢沉。 “怎么?不过两年未见,王爷的功力就倒退如此之多?” 司白怒极,“容大人,不知我家 主子与你到底有什么过节?!” “不论如何,我家主子带病,不宜动手。若容大人当真要打,我奉陪到底!” “你?” 容斐瞥了他一眼,脸上笑容愈发嘲讽了。 他轻笑一声,“你,还不配与我动手。” “你……” 司白被气得不轻! “司白,退下。” 谢沉整理好仪容,这才冷着脸从他身后走出来。 司白不甘心地带着暗卫退了出去。 容斐反客为主,当先在桌边坐下,甚至还给谢沉斟了一杯茶,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听说近段时日朝中不太平。” “皇上将五军营和神机营,都交给了晋王。” 谢沉看了茶水一眼,冷漠地别过眼没有多看他,也没有喝一口的意思。 容斐的茶,岂是那么好喝的? 还记得他喝他第一口茶的时候,便昏迷了整整三日! 时候,太医却没有从那杯茶中发现任何问题…… 面前这个男人有多危险,谢沉比谁都清楚! “晋王这是怕我下毒?” 见他不喝,容斐冷冷地笑了起来,“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敌意那么明显,却又好似是谢沉多心了。 他抬眼看向他,“容斐,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可从不记得,与你有过什么仇恨。” 容斐的来历,他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 偏偏他深受父皇信任与看重,甚至还超过了对他们几个儿子的信任…… 足以可见,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 谢沉强忍怒火,“你也没必要与本王拐弯抹角再三试探。本王只有一个问题。” “你,可是大哥的人?” “恭王?” 听到这个名字,容斐明显嗤之以鼻。 就算谢穹是恭王,但他并未看在眼里! “他还不配让我为他卖命。” 此话一出,谢沉目光微微一闪,“你是父皇的人。可你的来历,父皇当真清楚?” 容斐面不改色,“晋王,你说好只问一个问题。” 方才那个问题,他已经解答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容斐自然不会回答。 “既然晋王的问题问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我问了。” 容斐坐直身子,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看向谢沉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阴鸷。 他盯着他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问道,“听闻,晋王舍得解了晋王妃的禁足了?” 不知怎的,听到他这句话,谢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宋瓷的身影。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容大人,与本王的王妃是旧识不成?” 容斐今日,莫不是为宋瓷而来?! 第76章 杀回王府“捉奸”! 对上容斐冰冷的目光,谢沉满脑子的疑问终于有了头绪。 是了! 他还记得,虽说这些年容斐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 可真正要算起来……容斐大约是在五年前开始与他为敌。 那会子,宋瓷为谢穹神魂颠倒,正式与他撕破脸皮! 后来她被他禁足暗香园。 这五年中,他只见过容斐三次。 但是这三次,每一次他都是见面就动手,与他打个你死我活! “你是为了宋瓷?” 谢沉眼眸一冷,“不知本王的王妃,与容大人有什么交情?竟能让堂堂容大人,为了她不惜与本王为敌?” 容斐素来神龙不见首尾的,又不把他们兄弟几个放在眼里。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才是王爷,是谢镇远的儿子呢! 偏偏这些年来,每一次容斐与他们兄弟几个有什么矛盾,谢镇远都是向着容斐! 有时候谢沉忍不住在想,或许容斐才是谢镇远的儿子,他们几个不过是他捡回来的? “晋王,这世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容斐气定神闲,看不出半点方才打斗过的痕迹。 他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不过晋王的心思,素来不在晋王妃身上。不知道这些事,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毕竟晋王的心,在那位娇滴滴的苏侧妃身上。” 谢沉皱 眉。 容斐可不管他爱听不爱听,继续道,“都说晋王眼神好。” “可我瞧着,晋王这眼神分明不怎么样!否则,又怎会错把鱼目当珍珠?” 这番话,可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嘲讽他了! 谢沉面色一冷,“容大人不妨直言。” “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哪有什么直言不直言的。” 容斐站起身来。 他目光环视一圈,最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沉,“如今王爷虽得五军营与神机营。但容斐好心提醒一句,切莫得意忘形。” “最好今日便回王府吧!省得多生事端。” 说罢,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沉再也忍不住了! “站住!” 他高喊一声,走向了容斐。 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要好好问问他。 有关五军营和神机营,有关那些乱民,还有……宋瓷! 既然容斐敢这般明目张胆来军营,与他说这些话,那么是否说明,那些乱民与他有关? 许是猜出他要问什么,容斐轻轻勾唇,“乱民行刺你的事,与我无关。” “本王不是要问这个。” 谢沉面色紧绷,“你与宋瓷,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爷很在意这个问题?” 容斐反问。 “回答本王!” “若容斐选择不回答呢?” “那今日,你便休想离开!” 说话间,谢沉一把抓住了容斐的衣襟。 两人个头相当,气势相当。 可谢沉到底是皇室王爷。 在他威严凌厉的目光下,容斐缓缓眯起双眼,轻轻推开了他的手,“王爷这样,可就有失风范了。” “王爷是恼羞成怒了,还是害怕失去了?” 只一句话,便将谢沉问住了! 他若说是恼羞成怒,哪里还有半点王爷风范? 若说是害怕失去…… 他可一点都不怕失去宋瓷那个祸害! 他咬了咬牙,“与你何干?你只需回答本王的问题。” 这一刻,他并不想知道那些乱民是否与容斐有关。 他只想知道,他与宋瓷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来王爷是一点都不了解晋王妃。若真想知道容斐与瓷儿的关系,王爷大可以调查清楚。” 容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王爷若要即刻起关心瓷儿,一点都不晚。” “若是王爷不珍惜错过了机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落在谢沉耳中,格外尖锐刺耳! 瓷儿,瓷儿! 他这般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亲昵地喊他王妃的闺名! 这个男人到底与宋瓷有过怎样的过去?! “呵。” 谢沉只觉得心口有些发闷。 他冷笑着,“本王倒是小看了她。” 容斐回头看他,他却什 么都不说了,只摆手让容斐离开,“滚吧!立刻从本王眼前消失。” 容斐并未与他计较,转身消失在几座营帐间。 “司白!” 半晌,才听到谢沉的怒喝声。 司白连忙进来,“主子,是属下失责,竟未察觉容大人的靠近……” “查!立刻去查!宋瓷与容斐,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沉一掌拍在桌面上,大理石的桌面立刻出现数条裂痕! 他素来喜怒不显的俊脸上,也犹如这裂开的桌面有了丝丝裂缝,露出底下的阴狠狰狞。 他就不信了。 宋瓷还有什么秘密能瞒着他! 如今安陵王一家已经被赶去边疆。 在京城,宋瓷是举目无亲! 可偏偏眼下,容斐竟与她有着他不知道的关系…… 谢沉只觉得,像是有人从背后,用刀对准了他的心脏,时刻都能给他致命一击! 他好不容易选择相信宋瓷。 五年前的事,他不愿意再一次发生! 五年前是谢穹。 五年后,又是容斐! “宋瓷啊宋瓷,你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谢沉恶狠狠地咬着牙,眼底的狂怒好似要将他吞没! “你就这般耐不住寂寞么?! 看着自家主子动怒,司白心下一“咯噔”。 方才容斐那些话, 他也听见了。 他也从未想过,自家王妃居然会与容斐认识? 可他们曾经调查过了,宋瓷认识的人中,分明没有容斐这么一号人物!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查!” 司白面色凝重,刚要离开,又被谢沉喊住了,“今晚你留下守着军营,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准备马车,本王要即刻回王府!” 既然容斐已经出现了,甚至还敢堂而皇之地来到他面前,亲昵地喊他的王妃为“瓷儿”。 他娘的! 还真是刺耳! 那个混蛋还假惺惺的,劝他今晚回王府…… 他若今晚不回去,他便趁机与宋瓷双宿双飞不成?! 谢沉越想,心口那股子怒火便越是压制不住! 他若不回去,今晚那对“奸夫淫妇”一定会幽会吧?! 他早早回去,定能“捉奸在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谢沉再也按捺不住,乘坐直奔晋王府! 一回王府,他便冷着脸风风火火去了南庭院。 果然—— 刚进门,只听房中传来宋瓷开心的笑声,“蓁蓁,你松开手让他吃!堂堂男子汉,怎能怕这东西?” 谢沉的脸,顿时比头顶的夜空还要漆黑! 容斐果然来了! 他果然! 捉奸!捉了个正着! 谢沉怒不可遏,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77章 除了本王,你还睡了谁? 房门突然被踹开,吓得蓁蓁惊呼一声! 昭昭眼疾手快,像只小耗子似的,在谢沉抬脚进门之前,便立刻窜进了里屋! 宋瓷连忙回头,正好对上谢沉那双好似要喷火的双眼! 蓁蓁一头扎进她怀中,半晌才敢抬头看去。 见房中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尤其是女儿受到惊吓有些生气的大眼睛。 谢沉心里突然微微一紧,有些心虚地走了进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 见他踹门而入,分明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宋瓷一双眉拧的紧紧地,“怎的回来了?” 不是说近两日都要留在军营,稳固军心? 怎么突然就气势汹汹地杀回来了? 他之所以如此生气,莫不是因为她今日去见苏雪柔的事? 是想怪罪她,将苏雪柔写给苏傲的信半路截胡了? “坏父王!你吓到我了!” 蓁蓁也从宋瓷怀中跳下来,气鼓鼓的上前瞪着他,“你把娘亲也吓坏了!” 见她们母女二人坐在桌边,司墨也笑容满面地站在一旁…… 许是他突然踹门而入,司墨也始料未及。 因此,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这么龇牙咧嘴地看着谢沉。 “主子?” 司墨连忙收起笑意,快步来到门口迎他,“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谢沉目光环视一圈——容斐呢?! 方才他不还听 到宋瓷说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的话? 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她要背着她红杏出墙便也罢了,居然还带着蓁蓁一起见容斐?! 房中虽不见容斐身影。 可谢沉刚刚坐下,却又看到宋瓷右手边,分明还摆着一副碗筷…… 她们母女二人用膳,也该只有两副碗筷才是! 这第三副? 谢沉微微眯了眯眼。 他还未询问,宋瓷便瞧见了昭昭的碗筷。 就在她心下一紧,正想着该如何糊弄过去时,便见司墨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主子有所不知,咱家王妃可真是菩萨心肠!” “属下一个下人,原是不够资格与王妃和小郡主同桌而食。” 说话间,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王妃说,属下平日里伺候主子也辛苦。” “因此非要让属下一同用膳!王妃盛情难却,属下便越矩了一回,怪不好意思的!还望主子莫要怪罪!” 宋瓷:“?” 蓁蓁:“!” 好家伙! 司墨这个家伙,临场发挥的本领这么强? 这个掩护打得好啊! 也正因司墨一番话,谢沉这才打消了心底的怀疑。 “是吗?” 他在宋瓷对面坐下。 许是不想当着蓁蓁的面儿争执,他低声吩咐,“司墨,带小郡主下去歇息。” 蓁蓁不肯走,“我不……” 司墨却上前抱起蓁蓁,一边 冲她挤眉弄眼,一边恭声应下,“是,主子。” 将蓁蓁抱出门外,才听他低声说道,“小郡主,天色这么晚了,主子特意赶回来,许是因为放心不下王妃!” “咱们就不打扰主子和王妃的二人世界了吧!说不准今晚你又有弟弟了!” 最后这句话,谢沉听得模模糊糊。 只听见司墨说“有弟弟了”,却并未听见那个“又”字。 他眉头紧皱,老脸却有些发热。 宋瓷察觉他是“来者不善”,也跟着皱起眉来,“王爷到底怎么了?” 这几日他们不都好好儿的? 怎的今晚,这厮又像被狗咬过了似的! “宋瓷,你还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谢沉抓着茶杯,脸色阴冷可怕。 这些年来,他素来沉稳,不喜欢喜形于色。 倒也是因为……他常年拉着个冷脸,几乎看不见脸上带着笑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喜形于色可言了。 他不喜欢表达内心的情绪。 可自从这个女人被解除禁足后,他似乎每一日都处在情绪爆发的边缘! 在她面前,他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脾气! “你就那么喜欢招惹本王?” 他猛地起身,用力攥住了宋瓷的下巴,“你就那么喜欢,以色侍人么?!” 见他动怒,宋瓷心下一颤。 那一句“以色侍人”,让她不禁想起五年前的事…… 谢沉 骂她“玩得很花”。 宋瓷又气又恼。 “是啊!我若不会以色侍人,当年嫁入王府当晚,我恐怕就死在王爷和苏侧妃手中了!” 当年谢沉那样恨她。 甚至纵容苏雪柔那般欺她辱她,她若不是“及时”睡了谢沉,只怕当晚就死了! “是了。你能睡本王,也能睡别的男人。” 他总感觉、也怀疑南庭院还有另外一个孩子的存在。 但他次次都没抓到现行,也不好打草惊蛇。 眼下想起来…… 那孩子,莫不是就是宋瓷与容斐的孩子?! 他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将宋瓷整个人剖开! 她被气得瑟瑟发抖,“除了你,我还睡谁了?!” “容斐!” 谢沉也不与她兜圈子了。 容斐? “容斐是谁?” 宋瓷愣了一下。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你与本王装糊涂?” 眼下她说不认识容斐。 可容斐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他们交情不浅! “王爷可是魔怔了?” 宋瓷怒极反笑,“五年前,我外祖父一家惨死,父王他们被王爷赶去边疆。在京城我孤身一人,还能认识什么人去?” “这一切不都是拜王爷所赐?我什么情况,王爷不是比谁都清楚?” 听她提起五年前的事,谢沉面色微微一冷。 是了。 她被禁足暗香园整整五年,与外界没有任 何往来。 她在京城早已孤立无援,又怎么可能会认得容斐那样的人? 可若她与容斐不认识…… 这个男人又怎会那般护着她?! 谢沉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认真看了宋瓷一眼。 她此时的愤怒不像是作假。 “你真不认得容斐?” “王爷到底想听到什么回答?是我与容斐情深不渝,还是我与他交情不浅?” 宋瓷冷笑着,语气嘲弄。 “我……” 谢沉犹豫了一下,想着蓁蓁被她教的这么好,她也从未挑拨蓁蓁与他的父女之情。 这段时日看来,宋瓷对他的确没有二心。 甚至,她还主动为母妃解毒…… 他当真误会了她? 可若此时让他低头认错,他也拉不下脸。 想他谢沉,何时与人低头认错过? 他重回桌边坐下,看着方才两人推搡间,桌上碗碟一片狼藉。 他皱了皱眉,吩咐下人进来清理,再重新做一桌好菜。 “王爷不去军营了?” 宋瓷冷眼看着他,语气又恢复了起初的不冷不热。 谢沉垂眸,“今晚不去了。” “王爷不去暖春园了?你的好侧妃,正眼巴巴地盼着你回王府,好给你告状呢。”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她冷冰冰的样子,让他破天荒感觉心里堵得慌! 谢沉皱了皱眉,这才缓缓说道,“今晚,本王留宿南庭院。” 第78章 本王今晚留下,求睡! “你说什么?” 宋瓷一惊,“不行!” 不给谢沉说话的机会,她便立刻拽着他,把他往门外推去,“王爷还是去暖春园吧。” “南庭院庙小,怕容不下王爷这尊大佛!” 管他去暖春园,还是回他的东庭院都好,反正不要留宿南庭院便是。 否则,今晚蓁蓁和昭昭怎么办? 她也没想要跟他同床共枕啊! “呵。怎么?五年前都能与本王同床共枕,如今却是不行了?” 谢沉抓住门框,“你不是很得意睡了本王?今晚本王留下,求睡!” 宋瓷老脸一红,“谢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没好气地掰开谢沉的手,把他往门外推。 今晚这个狗男人鬼上身了吧? 平日里高冷的像什么似的,今晚这样口无遮拦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本王胡说?你不敢让本王留下,难不成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本王,不敢让本王知道?” 谢沉不肯走,头一次像个无赖似的赖在南庭院。 门外。 司墨原本和司青正在看戏。 见自家主子居然被王妃赶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嘲笑”呢,便听谢沉说什么留宿、什么求睡,又秘密不秘密的话。 要说南庭院的秘密,那也只有小公子了啊! 兄妹二人脸色微微一变。 “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王爷多心了。” 宋瓷故作镇定。 “既然你没有秘密,为何不敢让本 王留宿?” 谢沉激她,“你若没有秘密,就不该赶本王离开!你不是说,你与本王一条心?既然如此,拿出你的诚意来!” 宋瓷被气笑了,“我的诚意是靠留王爷过夜才能看出来?” 如此,她不正应了他那一句“以色侍人”? 方才还那般羞辱她,眼下还敢用激将法? 她不吃这一套! “抱歉!王爷请回吧!” 她冷着脸关门。 今晚谢沉倒也奇怪。 不知是因为容斐的出现刺激到他了,还是瞧着宋瓷与五年前果真不同了。 总之,今晚他是心甘情愿、十分强烈的想要留宿南庭院! 谁知,这个女人还不肯了? “宋瓷!” 谢沉把手撑在门缝中,“本王还有话与你说。” 见状,宋瓷急了上嘴咬,“我不想听!你松手!你给我走!” 司墨也赶紧上前劝道,“主子,王妃正在气头上呢!要不您还是回去吧!”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道,“王妃是女人家,方才主子那些话,的确有些……” 过分了。 谢沉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是哪边的?” 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东西! 任凭宋瓷咬住他的手,谢沉也不撒手,只冲她道,“听闻安陵郡主饱读诗书,自然也知何为妇德!从古至今,哪有妻子把丈夫往门外赶的道理?” “从前没有,如今有了!” 宋瓷怒视着他,“王爷若真喜欢这南庭院, 我让于你便是。” “只是今后,王爷的东庭院就归我了!” 她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往门外走去。 看样子是去“霸占”东庭院了。 司墨刚要劝,只见谢沉冲他使了个眼神,随即他亲自追了上去。 …… 东庭院。 宋瓷刚进门,身后便“咔嚓”一声上了锁。 谢沉将钥匙从窗户扔了出去,反手将窗户也锁上了,还吩咐暗卫在外面盯着。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宋瓷都愣住了。 “王爷这是做什么?” 他是三岁小孩么?! 还真以为能把她锁住? “谢三岁”紧跟着她身后,一步不落。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宋瓷看了看房中陈设。 她是第一次来东庭院。 相比南庭院的穷酸,东庭院陈设华贵,物品件件不凡。 但比起暖春园的奢华,东庭院又显得简单而又低调。 果然,谢沉最爱的人还是苏雪柔。 宋瓷冷笑着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我不喜欢猜。” 谢沉虽疑心她与容斐的关系,但此事已经让司白去调查了,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今日你进宫给母妃解毒,母妃的情况如何?” “有好转。” 宋瓷冷着脸,一改平日里对他的笑脸相迎。 她总觉得,五年前做了那些事对不住谢沉。 因此,她下意识想要弥补他,才会 主动为他做那么多的事情。 没想到最后居然换来谢沉的疑心? “你的伤,可好些了?” 谢沉又问。 “王爷可是在关心我?” 宋瓷嗤笑,“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谢沉蹙眉。 饶是他不想动怒,她这张刀子嘴也总是让他忍不住生气! 从前他厌恨宋瓷,之所以答应父皇的赐婚,不过是想着借机会狠狠的折磨宋瓷!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她生气时,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可恶,反倒是灵气十足,甚是可爱! 可……爱?! 这个词儿刚浮现在脑海中,谢沉便惊了一下。 他一定是被容斐给刺激到了吧,才会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可爱! 想到容斐,他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王爷倒也不必关心我。” 宋瓷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等那位倒台,王爷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便功成身退离开晋王府,让出王妃之位,成全王爷和苏侧妃。” “到那时,还望王爷能遵守承诺。” ——给她一纸休书,放她离开! 谢沉双拳紧握。 他并不想让她离开! 不知是近些日子两人相处的机会太多,还是她与五年前表现出来的不同,似乎格外吸引他。 又或许当真是因为容斐的出现,刺激到了他? 今天冷着脸不说话,宋瓷只当他是默认了,“对了,之前王爷还欠我一个条件。” 她晃 了晃腰间的玉佩——那是那一次,她从谢沉腰间抢过来的玉佩! “等王爷完成了我的条件,玉佩就还给你。” 就算要离开晋王府,她也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 狗男人休想拦她!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 再看看她那张得意洋洋的小脸,一股子不安在心里升起。 他好像会失去她! 谢沉眼神一闪,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玉佩,“现在,本王……”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宋瓷气得咬牙切齿! “谢沉!你这个出尔反尔的狗男人!你把玉佩还给我!” “这是本王的玉佩!” “可是你送给我了!” “那是被你抢走了!” 两人争夺间,宋瓷气得扑了上去! 椅子往后倒去,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好在有谢沉这个人肉垫子,宋瓷没有摔痛,甚至连磕伤都没有。 但谢沉躺在地上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 宋瓷夺过玉佩站起身来,“王爷真是娇贵,这么一下就摔疼了?” “本王……” 谢沉痛苦的哼了一声。 宋瓷这才想起他胳膊受了伤,身上也有伤! 见他半晌起不来,她这才赶紧问道,“谢沉,你真的摔伤了?让我瞧瞧伤哪儿了?” 她顾不得收起玉佩,立刻跪下给他查看伤势。 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是真的担心他。 狗男人唇边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79章 狗男人勾引她! 许是怕被她发现他假装受伤会生气,又许是喜欢她此时紧张担心他的样子。 谢沉假意哼唧了一声,将上扬的唇角压了下去。 “是手臂摔伤了吗?还是其他地方?” 宋瓷连忙查看他的胳膊。 可狗男人的左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怎么也不撒手。 他口中应付道,“胳膊疼,后背也疼。还有后脑勺,腿,浑身都疼。” “这么严重?” 宋瓷面色微微一变,真以为他摔得如此严重。 那椅子虽不高,可她整个人也压在他身上。 就这么倒下来,对他一个有伤之人的确“不太友好”。 但转念一想,他可是谢沉啊! 五年前她一刀刺穿他的胸口,都没有取走他的性命,怎么摔了一下就摔成这样了? 宋瓷二话不说就解他的衣裳。 谢沉也不挣扎,只微微一笑,“王妃这是做什么?虽四下无人,可你若真想做些什么,床上不是更暖和?”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宋瓷蹙眉。 都什么时候了,这狗男人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点本王的穴了?” 谢沉又笑道,“不怕本王反抗了?” 他这是在取笑她,五年前那个夜晚,她睡他的事! 宋瓷老脸一热,“你想得美!” 五年前她是被苏雪柔那女人下薬,只能用谢沉的身子为她解毒。 今晚她又 没有中薬! 她小手一松,谁知腰间的力量加重,随后身子一空——谢沉竟是用力翻身而起,将她反而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彼此脸上。 这一刻,宋瓷突然有些紧张! 她屏住呼吸,“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给本王查看伤势?” 谢沉认真看着她,单手撑在她的耳边,声音不知何时悄然染上了一丝沙哑。 宋瓷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角度仰视谢沉。 虽说五年前,他们也有过这个动作。 可是那会子,她只被这个男人的“凶猛”所折服,整个人似乎都飞上云端了,哪里还有心思仔细看看他这张脸? 这个角度看去,他锦服半解,里衣散乱,修长的锁骨若隐若现。 性感的喉结轻轻滑动着。 宋瓷顿时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吞唾液。 娘啊! 这个狗男人是在故意勾引她吧! “可看仔细了?” 见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谢沉挑眉轻笑,“看清楚本王伤哪儿了吗?” 宋瓷下意识摇头,“没有。” 她没看见他伤哪儿了,对他这盛世容颜也没看够! 谢沉轻轻地笑了起来,一改往日的高冷淡漠。 他微微低头,高挺的鼻尖轻轻落在宋瓷的鼻尖上…… 她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一下,“完了,我看王爷是摔坏了脑子吧 ?” 今晚居然会有这般魅惑勾人的一面? 他不是总想杀了她了?! 谢沉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性感的唇,缓缓靠近她的唇。 宋瓷连忙撇开头,“王爷这是做什么?” 狗男人今晚是想把她吃干抹净啊? 可他们两人,有过那样的血海深仇,如今虽暂时将仇恨放在一边,联手对付谢穹他们。 但有那样一段过往,他们当真能摒弃前嫌,做一双和和美美的夫妻? 她咬着唇,“王爷就不怕苏侧妃吃醋么?” 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苏雪柔。 谢沉目光微微一冷。 “王爷之所以娶我、之所以没有对我痛下杀手,不就是想让我每一日都活在痛苦中?” 怎的眼下,又要在痛苦中,硬生生给她一点甜头? 她迟早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因此,不想与谢沉有过多纠缠。 曾经瞎了眼错看谢穹,还被他利用害得家破人亡,她不想相同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见宋瓷似乎有些抗拒,谢沉一颗心沉了下去——她不愿意! 难不成,她还爱着谢穹?! “你是本王的王妃。” 他们夫妻行房,本就是天经地义! “五年前你用本王的身子解毒时,怎么没有这么多的顾虑?” 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谢沉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热烈而又凶猛,让宋 瓷措手不及! 他整个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挣扎不得! 宋瓷有些难受,试图将他推开。 可谢沉只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谢沉……” 宋瓷险些被吻得背过气去! 她断断续续的呜咽着,“你……放开……我!” “本王既然留着你,就该物尽其用!” 她的挣扎让谢沉有些恼火,一股子无名火蹿了上来。 物尽其用? 狗男人的意思是,留着她,只是为了啪啪啪? 眼瞧着这个吻愈发的热烈难控制了,宋瓷的双手也被他压得麻木刺痛。 “渣男!放开我!” 她用力别过脸,躲开他的吻,这才没好气地骂道,“我这个人爱干净!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屑用!我嫌脏!” “你有苏侧妃不用,找我做什么!你就不觉得心里堵得慌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谢沉更是怒不可遏! “你还有脸说本王?你与大哥曾经那些事,本王可嫌过你脏?” 她这个安陵郡主,本是仅次于公主的存在。 可她对谢穹卑躬屈膝,百依百顺! 只要一想到,南庭院可能还有个孩子,宋瓷又不敢让他知道那孩子的存在。 一想到宋瓷与谢穹的过去,他便愈发的怀疑,那个孩子是宋瓷与谢穹所生! “先是大 哥,又是容斐!你到底还有多少男人,是本王不知道的?” “谢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宋瓷忍无可忍! 她用力抽回手,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你若有病就去看太医,别胡乱攀咬人!我做什么了你嫌我脏?我可没有什么苏侧妃,什么红颜知己!” 她从始至终,就只有谢沉一个男人! 就算曾经与谢穹有过过去,可他们从未越过雷池半步! 狗男人居然敢说她脏! “既然嫌我脏,那就别碰我啊!” 她被气得瑟瑟发抖! 对上她那双似乎在喷火的眸子,脸上的火辣刺痛,瞬间让谢沉拉回理智。 他今晚是怎么了? 先是因为容斐的出现,便立刻放下一切事物赶回王府。 接着又像是鬼附身似的,总想与这个女人发生点什么! 不是被人所迫,也不是因为容斐刺激。 他是发自内心,想与她……好好过日子?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便愈发的强烈了! 什么苏雪柔,什么谢穹,什么容斐。 他都不在乎了! 见宋瓷气愤不已,甚至眼底都氤氲出一层雾气了,谢沉心下不由愧疚,“本王……”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冲进来,纵身一跃骑在了他的脖子上,“狗王爷!不准欺负我娘亲!不准欺负我娘亲!” 第80章 狗王爷,放开我娘亲! “狗王爷,放开我娘亲!” 小人儿抱着谢沉的脑袋,又是抠眼睛又是捏鼻子,最后实在忍不住还上嘴咬他的耳朵! 突然冲进来的小崽儿,让宋瓷险些窒息! 因为这个小家伙是昭昭! 许是放心不下他,昭昭溜出南庭院,一路跟进了东庭院。 听到房中情形不对。 不像是司墨哥哥说的,狗王爷和娘亲要给他们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倒像是打起来了! 昭昭护娘心切,忍不住冲了进来! 谢沉这会子正在气头上。 怕他认出昭昭加深误会,更怕他对昭昭怎么样! 宋瓷连忙抓住昭昭的小手。 她正要说话,谁知谢沉身子微微一僵,借着反手将昭昭从他脖子上抱了下来。 他认真地看着昭昭,昭昭也不服输的与他对视。 这一刻,宋瓷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好在,下一秒只听谢沉低声道,“蓁蓁,父王和娘亲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等会子,你娘亲便回来陪着你。” 宋瓷悬着的心,就这么慢慢的放了下去。 她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 谢沉没有认出昭昭来! 他把昭昭当成蓁蓁了! “父王与你说过多少次了?” 谢沉抱着昭昭坐在他的膝盖上, 与平日里哄着蓁蓁没什么两样,“你是姑娘家,更是晋王府郡主。” “日后,就该有个郡主的样!不可再装扮成小男孩了。” 昭昭:“?” 但在娘亲不露痕迹的眼神示意下,昭昭顿时也反应过来了。 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眼下他们母子二人“平安”回南庭院…… 他还是夹着嗓子,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哦!” 谢沉目光微微一闪,嘴角扬了一下又赶紧压下去。 他故意板着脸,“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父王和娘亲方才是在,玩游戏。” 闻言,宋瓷的白眼都险些飞上了天! 还玩游戏呢! 有这么玩游戏的吗? 多误导小孩啊! 不过她也没有拆台。 让昭昭以为他们是在玩游戏,总比以为他们是在打架更好一些! 谢沉也知道这个说辞站不住脚,难得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司墨呢?让他护送你回去。” 刚带着蓁蓁赶到门外的司墨,一听这话连忙抓住了要进门的蓁蓁。 他示意她噤声,随后凑到门边往里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 小公子什么时候杀进去了?! 他和小郡主,原本是来“看好戏”的。 可谁能想到,房中已经先他们一步有了观众。 而这个观众,竟然还是小公子?! 难怪方才他与小郡主没有找见小公子呢,敢情他是先来看戏了啊? 司墨到底见过世面。 见自家主子似乎没有认出,里面的人是小公子,而非小郡主,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进门,“小郡主,让属下好找啊!” 他抱起昭昭,讪笑着,“主子,王妃,属下就不打扰您二人的好事了!” 不过看着两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在做什么“好事”啊! 倒像是打过一架似的! 主子脸颊又红又肿,王妃的唇像是被狗咬过,也是又红又肿。 司墨抱着昭昭立刻脚底抹油。 将房门合上和,他才放下昭昭,一左一右地牵着两只小崽儿狂奔! 在夜色的掩护下,三人抄小路回了南庭院。 司墨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也太刺激了!小公子,往后您要做什么,先让属下去探探路吧!” 今晚好在没有被主子发现。 如若不然,他要提头去见! 昭昭板着小脸,不悦地坐在凳子上。 蓁蓁知道他不高兴,便耐着性子哄他,“弟弟,到底怎么了?” “有事你跟姐姐说,姐姐给你出气!” 昭昭仍旧不吭声。 姐姐是狗王爷的宝贝女儿。 之前他就喊了一句狗王爷,姐姐就拧他的耳朵。 昭昭独自生闷气,心想着早点长大,带娘亲离开这个火坑! 蓁蓁哄了好一阵子,昭昭也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红了眼睛。瞧着,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似的! 这下,蓁蓁心里也对谢沉不满了。 弟弟也是父王的儿子。 非但没有享半点福,居然还受委屈! 再看看谢锦荣他们,那叫一个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该属于弟弟的,她迟早要给弟弟夺过来! 小小的人儿抱着小小的弟弟,两人依偎着互相取暖。 …… 东庭院。 司墨带着昭昭离开后,宋瓷一颗心便放回了肚子里。 谢沉自个儿还是个“伤员”呢,却还主动将有些失神的宋瓷给扶了起来。 “今晚,本王……” “夜深了,我就不打扰王爷歇息了。有事明日再说罢。” 宋瓷担心孩子,也还在气头上。 于是,转身就走。 “本王送你回去。” 不等宋瓷拒绝,他便从她身边走过了。 知道这个狗男人的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宋瓷跺了跺脚,没好气地跟了上去。 只是今晚谢沉有些反常。 他不 再一门心思的要进去,也不再说什么“秘密”不“秘密”的话来刺激宋瓷。 到了门外,他主动停下脚步。 “早点歇息吧。” 他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神色复杂的出了南庭院,“本王回去了。” 这下,让宋瓷也愣住了。 狗男人今晚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她顾不得多想,赶紧进屋安抚两个孩子。 而原本离开的谢沉听到关门声,悄无声息的折返回来了。 适才那个孩子,他明显认出来了——他不是蓁蓁! 可若不是蓁蓁,又怎么可能是宋瓷的孩子? 这五年来,他从未碰过她! 若不是他和宋瓷的孩子,为何那小崽儿又与蓁蓁长得一模一样? 天底下,没有这么奇怪巧合的事吧? 今晚亲眼见到那个孩子,这些日子来有关蓁蓁的古怪与困惑之处,也终于有了解答! 原来那天在南庭院,他从柜子缝中对上的那双像小野兽的眼睛,不是他的幻觉! 看着窗户上映出来的依偎在一起的三道影子那般清晰,那般刺眼! 宋瓷这个女人,竟敢瞒着他这么大的事! 谢沉的双手,已经紧紧攥在了一起。 他并未打草惊蛇。 只是次日一早,他便让司墨将蓁蓁带到了他的面前…… 第81章 蓁蓁可想要个弟弟? 桌上的茶点很是丰盛,甚至还有蓁蓁最喜欢吃的茉莉花糕。 点心旁,还有小女孩最是喜爱的各种玩意儿。 蓁蓁素来不比别的小姑娘。 别人家的小闺女,这个年纪就喜欢各种娃娃,喜欢学着大人打扮。 但是蓁蓁最爱的,便是舞枪弄棒。 虽说苏太后总是想将她培养成一位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的郡主。 在人前,这小丫头也的确如此。 可是在人后,能将谢锦荣按在地上一顿猛捶! 这小丫头的战斗力,谢沉是亲眼见过的。 因此,桌上还有一柄细小的短剑。 “父王,这是什么?” 蓁蓁好奇地拿着短剑。 “蓁蓁可喜欢?” 谢沉观察着她的举动。 说来惭愧——女儿都四岁有余了,他要了解女儿的喜好,却还要去向冯嬷嬷打听。 他这个父王,的确不称职! 而门口的司墨见到这情形,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难不成主子是发现了什么? 想要找小郡主套话? 小郡主可千万要保密啊! 司墨紧张的手心都浸出了一层薄汗,蓁蓁却仿佛没有察觉“危险”似的,开心地抓着短剑,“嗯!喜欢!”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父王可是要赠给女儿?” 谢沉打开短剑递给她,“虽说这玩意儿跟绣花针似的。但也还存 在危险,平日里可要当心。” 如此说来,便是赠给她了! 蓁蓁开心地扑进他怀中,“谢谢父王!我很喜欢!” 看着短剑杵在胸口,谢沉哭笑不得。 他抱着女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蓁蓁可想要个弟弟?” 蓁蓁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说想要保密弟弟的存在,可这会子突然听到这话,小小的身子也忍不住僵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想啊。父王要给我生弟弟了吗?” 谢沉:“……父王是男人,怎么给你生弟弟?” “那是谁要给我生弟弟呀?娘亲吗?” 可这段时日,父王娘亲都没有在一起困觉呀! 听说要在一起困觉,才能生宝宝! 虽然她已经有弟弟了。 但若父王娘亲再生一个弟弟,她也会很喜欢! “你想让你娘亲给你生弟弟吗?” 如今把宋瓷喊作是蓁蓁的娘亲,谢沉也已经顺口了。 蓁蓁偏着头,一脸傲娇,“不是娘亲给我生弟弟,难不成还是苏侧妃?那我还是不要了!” 她不喜欢那个狐狸精! “你不是想要弟弟?” 看着女儿傲娇的小模样,谢沉只觉得好笑,便故意逗她,“苏侧妃生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啊。” “我只想要娘亲生的弟弟!” 蓁蓁对苏雪柔的讨厌,不加掩饰 。 从前还不知娘亲和弟弟的存在,她对苏雪柔这个“后娘”,勉强还有一丝期待。 毕竟这些年,苏雪柔一直缠着谢沉。 知道想要嫁入晋王府,少不得得讨好她这个小郡主。 因此,苏雪柔这些年对蓁蓁还算不错。 不过,也只是表面上做给谢沉看罢了。 后来蓁蓁得知王府最偏僻的暗香园,居然还住着一位晋王妃。 苏侧妃晋王府当晚,还去刁难王妃娘娘了。 她对那位苏侧妃,更是厌恶不已! 那天夜里,这才想着去整蛊她,没想到意外撞见了昭昭出手。 姐弟二人,不打不相识。 “父王若是要跟苏侧妃生弟弟,那我就不当父王的女儿了!我只给娘亲当女儿!” 蓁蓁气鼓鼓地抱着小短剑。 知道她排斥苏雪柔,谢沉轻轻笑了笑。 他深深地看了蓁蓁一眼,“如果,父王现在给你找来,与你一般大的弟弟,你可想要?” 司墨眼神微微一闪——主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他得赶紧去找王妃商量,一起拿主意! 谢沉没有发现司墨悄然溜走了,只紧紧盯着蓁蓁的大眼睛。 “若父王眼下给你找个弟弟来,你觉得你娘亲会不会喜欢?” 蓁蓁迟疑了。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长长地睫毛扑闪扑闪的。 她和娘亲都有昭昭了,父王为什么要找个跟他们一般大的弟弟来? 昭昭眼下都还躲躲藏藏呢,对弟弟一点都不公平。 见他不说话,谢沉又问,“蓁蓁,你也快五岁了。你看你大伯父和三伯父,他们府上都有男孩子!父王也想要个儿子,来继承晋王府的一切。” “不行!” 这一次,蓁蓁不假思索的拒绝了,“父王,要想儿子,就让娘亲生。” “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孩子当儿子?” 还要他继承晋王府的一切? 呸! 门儿都没有! 晋王府的一切,都是昭昭的! 她要帮助弟弟守护一切! 她不在意这偌大的家产,但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属于昭昭的东西! 蓁蓁气鼓鼓地瞪着他,“为什么非要儿子继承?我难道不可以吗?” 父王还不知道昭昭的存在呢,她要帮弟弟扞卫晋王府的家产! “可是你是姑娘家,日后迟早要嫁出去啊。到那时,晋王府没有个男人撑着,又该怎么办?” 谢沉故意问道。 “父王真封建!” 这话,她是跟着昭昭学的。 蓁蓁生气地放下小短剑,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继续瞪着他,“为什么姑娘家就一定要嫁出去?我招个上门女婿不可以吗?” “姑娘家为什么就不能撑着王府了?” “ 这……” 谢沉被问住了。 他原是想套宝贝女儿的话,怎的眼下反而被女儿给套进去了? “父王一定是被苏侧妃带坏了!我不喜欢父王了!” 蓁蓁轻哼一声,抓着小短剑就往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想起桌上的茉莉花糕,还有昭昭也喜欢吃的蛋黄酥…… 她又小跑回来,噘着嘴将茉莉花糕和蛋黄酥端走了。 谢沉:“……” 目送女儿出门,他两道剑眉缓缓拧了起来。 “司墨,司墨?” 喊了两声,门外没有应声,他便站起身来。 一名小厮探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可有吩咐?” “司墨呢?” “司墨公子好像出去了。” 小厮道。 谢沉看了一眼缓缓升起的红日,按捺住想去南庭院的心思,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苏侧妃近来怎么样?” 小厮忙回话,“回王爷,这两日,暖春园比较安静。” “只是昨日王妃去过暖春园。王妃走后,苏侧妃便嚷嚷着要见王爷。” 他顿了顿,“只是王爷不在,苏侧妃便也消停了。” 宋瓷去过暖春园了? 是因为苏傲派人刺杀她的事吧? 不知那女人,又与苏雪柔说过些什么? 见他往门外走去,小厮连忙跟上,“王爷,您这是要去往何处?” “暖春园!” 第82章 他被小崽儿暗算了?! 许是这段时日没有见到谢沉,也知他是铁了心要让她“闭门思过”。 因此,苏雪柔已经鲜少闹腾了。 谢沉站在门外,只听暖春园内静悄悄的,是鲜有的安静。 他微微挑眉,示意小厮开门。 小厮犹豫了一下,“王爷,王妃说没有她的准许,谁也不能开门……” “怎么?本王要进去,还得给她报备不成?” 谢沉不悦。 小厮讪笑,“倒也不是。只是,奴才也没有钥匙啊!” 谢沉:“……混账东西!还不去取钥匙?” “奴才这就去。” 小厮一溜烟跑远了。 谢沉若是愿意,大可以一脚把门踹开。 只是如今王嬷嬷没了,这王府内务,一应都是宋瓷这个王妃在打理。 他虽几日没有回来,宋瓷也是第一次掌管王府内务。 可他瞧着,那个女人将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倒是让他意外。 既然她掌管王府内务,如今正是让她立威的好时候。 他自然不会站出来打她的脸。 有他开了头,只怕今后她这个王妃,想要再立威就困难了。 此刻谢沉自个儿都没有意识到,他内心深处竟是不愿意放宋瓷离开。下意识的为她考虑,想让她这个王妃在王府站稳脚跟! 很快,小厮便领着一位婆子过来。 “王爷恕罪,奴婢来迟了。” 婆子连忙掏出钥匙, “王妃吩咐过了。旁人不得擅闯暖春园,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 “但若是王爷要进,奴婢便立刻开门。” 这婆子便是宋瓷亲自挑选出来,协助她打理王府内务的李嬷嬷,也算是顶替了王嬷嬷的职责。 李嬷嬷打开院门,恭请谢沉入内。 暖春园还算干净,只是太过冷清,不复前阵子的热闹与繁华。 苏雪柔正躺在软榻上小憩呢。 因着担心苏家的事情败露,她几乎一夜未睡。 这会子,秋雨跪在地上帮她抄写宫规,她睡得香甜。 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秋雨连忙轻声喊道,“侧妃,侧妃您醒醒!有人来了!” 苏雪柔好梦被扰,顿时气得将软榻边的鞋子砸了过去。 “贱婢!本侧妃好不容易睡着,你喊什么?谁来了也不好使!本侧妃如今……” 秋雨下意识一躲,鞋子便飞到了门边。 看着掉落在跟前的鞋子,谢沉微微眯了眯眼,背着手走了进来。 见是谢沉来了,苏雪柔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王爷?!” 她顾不得整理仪容,连忙跳下地,光着脚便扑向了他,“呜呜呜王爷,您终于来了!柔儿还以为,等到天荒地老,等到海枯石烂,都等不到王爷了呢!” 她激动的眼泪哗哗,一头扎进了谢沉怀中。 见她身子都在颤抖,可见是当真激动又委屈。 秋雨也没想到是谢沉来了。 她心想,自家侧妃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于是不敢打扰,热泪盈眶地退下了。 殊不知,苏雪柔的苦日子,这才正式开始呢…… “王爷呜呜呜,您不知道,柔儿近来受了多少委屈啊!” 苏雪柔仰头看着谢沉,梨花带雨的样子的确惹人怜爱。 谢沉低头看了看。 胸前被她的泪水湿了一大片,心下有些膈应。 他轻轻推开她,“柔儿。” “王爷怎么能推开人家?呜呜呜人家这些日子想念王爷,想得都快疯了!王爷真是个狠心的,任由王妃姐姐欺负人家,这个时候才来!” 苏雪柔似乎没有发现,谢沉胳膊受了伤。 她只一个劲儿哭着,诉说心头的委屈。 “这大冷的天儿,王妃吩咐停了房中的地龙,人家都快被冻死了!” 虽说宋瓷停了暖春园的地龙,但房中还有炭盆,还有一丝热气。 那软榻上的被子,也不算太厚,可见她并不嫌冷。 谢沉看向她的赤脚,语气意味深长,“本王倒是觉得,多亏王妃这般历练你。瞧瞧,你如今的身子硬朗多了。” 这几年来,每每他有事无法去苏家见她。 苏雪柔便派人来传话,一会儿是头疼,一会儿心口疼,一会儿腿疼。 浑身上下都疼了个遍! 苏雪柔小脸一红,拉着他的手不撒开, “王爷这是向着王妃说话!” 她噘着嘴,一脸不快,“您有所不知,昨日王妃还过来,狠狠地威胁了人家一顿呢!” “哦?是吗?她威胁你什么了?” 谢沉不动声色地在桌边坐下。 看着抄写好的宫规,他眼神微微一闪。 “她让我日后不准再缠着王爷!” 苏雪柔撒娇似的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动作,让谢沉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排斥。 从前他虽然也不太情愿,可到底没有如此强烈! 他皱了皱眉,刚要推开苏雪柔,谁知她又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王爷,如今您既然回来了,可要替人家做主啊!” 她就在他眼前。 他脑海中却忍不住想起,那一日宋瓷故意使坏,坐在他腿上撒娇的情形。 越想,越忍不住想将苏雪柔一把推翻在地!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被推倒在地的苏雪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几日未见,王爷怎么能这样对她! “王爷当真变心了不成?”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这一摔可不轻,她只觉得屁股都要被摔成两瓣儿了! 前阵子屁股上平白生出的疮,适才被刺激了一下,又开始发作了! “秋雨!秋雨!” 顾不得谢沉还在,她扯开嗓子喊了秋雨进来。 直到她狼狈的被扶起来, 才压低声音道,“前阵子,王妃给的药可还有?” 用了宋瓷的“解药”,那疮似乎有些日子不曾发作过了。 只是那“药”撒在疮上,火辣刺痛,犹如千百只虫子在啃咬似的! 痛虽痛,可痛过之后,却能舒畅许久。 这会子,苏雪柔哪里知道,宋瓷的“解药”其实是辣椒粉? 那是生腌屁股啊! 她强忍着想要挠几把的心思,急匆匆进了里屋。 直到里屋传来好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谢沉才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沉声问道,“柔儿,怎么了?可要请太医?” “不!不必了!” 苏雪柔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哆哆嗦嗦走了出来,带着一身的辣味儿。 谢沉鼻尖微微一动。 这味道,好像是辣椒粉啊! “你在做什么?” 他蹙眉问道。 苏雪柔小脸雪白,满头大汗,嘴皮子颤抖不停,“我,我旧伤发了。刚用了,用了解药。” 所谓旧伤,不就是那一屁股的疮? 谢沉刚想到这里,突然间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对了。 似乎……他身上也开始变得奇痒无比! 可是他没吃错东西,今日也不曾与人结怨啊! 难道是容斐? 又或者是…… 他突然想到,昨晚冲进房中,骑在他脖子上又抓又咬的小崽儿了! 难不成,他被那只胆大包天的小崽儿暗算了?! 第83章 昭昭撞进他的怀中! 见他突然沉默了,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 苏雪柔忍不住又委屈告状,“王爷,若不是人家被禁足,今儿见到王爷太激动了,这旧伤也不会复发了!呜呜呜王爷,人家好难受!” 言外之意,不都是怪宋瓷? 从前她哭哭啼啼,谢沉好歹还能安慰她两句。 可如今看着她掉眼泪,他心下只有不耐烦。 换做是宋瓷,又岂会如此娇气? 那个女人一遇到事情,只会想尽千方百计去解决问题。 而不是苏雪柔这般,只知道哭哭啼啼! “要不是你在母后跟前乱说话,惹恼了母后,你也不会被禁足。” 他听出苏雪柔的言外之意,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 苏雪柔还以为她听错了,“王爷,您说什么?” “本王说。” 谢沉强忍着周身的局痒,沉声道,“既然都被母后禁足了,就该知道你到底错在何处!” “你好生歇着吧。母后吩咐的事,你也别怠慢了!省得到时候,又会被罚。” 苏雪柔怔住了。 “如今王府上下,是王妃主事。” 谢沉觉得,有些事该与苏雪柔说清楚了。 他神色严肃,“日后,对王妃敬着些。” 这下,苏雪柔更坐不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沉,“王爷,您说什么?” 想当初她嫁入晋王府时,谢沉 分明说的是,今后这个王府她就是女主子。 什么王妃,什么宋瓷,什么安陵郡主…… 都只有见了她便绕道的份儿! 没想到她不过被禁足了一段时日,她这个“女主人”就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她连晋王府的库房钥匙和账本那些,都还没来得及摸上一摸呢! “果然!柔儿不过一段时日未曾见到王爷,王爷便当真变心了!” 她呜咽着,“王妃真是好厉害的手段!一边将我禁足,一边勾引王爷!如今,就连这王府女主子,也成王妃的了!” 她似乎忘记了。 宋瓷本就是晋王妃,该是晋王府的女主人。 而她,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呜呜呜原来王爷曾与柔儿说过的山盟海誓,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因为备受打击,她一个腿软,险些坐在地上。 秋雨忙扶着她,主仆二人哭成一团。 谢沉被她哭得眉头紧皱。 可接下来苏雪柔的话,才更加尖锐—— “王爷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谁把你害得那般田地?又是谁,不惜动用一切势力,将王爷从泥潭、从沼泽里拔出来?” 因为生气,苏雪柔这会子的理智有些不在线。 别说谢沉的脸色沉下来了。 就连秋雨,也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家侧妃,“侧妃……” 苏雪柔一把推开她 ,“听闻王爷如今得到了五军营和神机营。” “是了,难怪王爷不把苏家放在眼里,不把柔儿当回事了!原来王爷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她眼底的怨恨,逐渐浮了上来。 一旁的秋雨,这会子已经开始哆嗦了。 旁人只知谢沉外号“活阎王”。 可有太多的人不知道,他这个“活阎王”的称号从何而来。 只有苏家知道,此人为了达到目的,到底有多不择手段! 这些年来,就算谢沉对苏雪柔百般温柔。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雪柔一心沉浸在谢沉给她编织的“爱情美梦”中,秋雨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谢沉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心! “侧,侧妃……” 她哆嗦着,语气近乎祈求,“您少说两句吧。” “王爷,我家侧妃不过是太伤心了,侧妃是有口无心,还请王爷恕罪!” 秋雨一膝盖跪了下去。 谢沉从她身边走过,阴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苏雪柔,“柔儿,方才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 苏雪柔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哪里错了,“王爷能走到今日,不是因为我们苏家鼎力支持?” 谢沉如今拥有的这一切,不都是他们苏家给的?! “我听说,前些日子在朝堂上,王爷竟与父亲翻脸……” 苏傲吃里扒外的 事,他还没有与苏家清算。 没想到,眼下苏雪柔自个儿说出来了! 谢沉冷冷地笑了起来,“是了,若不是因为你们苏家,也没有本王的今日。” 苏雪柔只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 她哽咽着,“王爷,您可知柔儿得知此事有多难受?我被夹在您和父亲之间,痛苦不堪!” “若不是你们苏家打着支持本王的幌子,却又阳奉阴违,吃里扒外。这五军营和神机营,早该到本王手中了吧?” 苏雪柔哭声一顿。 她紧张地看着谢沉,“王爷,您说什么?” “你真以为,苏傲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本王一概不知?” 谢沉阴沉的目光将她锁定。 他原本不想这么快与苏家撕破脸皮。 可是这一次,苏傲非要落井下石! 不但在朝堂上与他唱反调,联手谢凌彦要将他推上斩头台。 甚至这一次,还想趁乱刺杀他的王妃?! 虽他还未查清,乱民一事是否与苏家有关。 但是他对苏家的耐心,已经一点点被磨没了。 “若不是本王,你们苏家,能如日中天?” 苏家支持他,又何尝不是利用他? 苏傲真把他当傻子,以为能推出一位“傀儡太子”“傀儡皇帝”出来。 今后就算他能登上皇位,皇权也尽在苏家掌握之中?! 苏傲背地 里的那些小把戏,真以为他一概不知? 苏雪柔一张小脸逐渐变得雪白。 苏傲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她虽不是一清二楚,却也有所耳闻。 她没想到,谢沉竟会知道那些事情! “王爷,我……我父亲他……” 她慌了,连忙去抱谢沉的胳膊,“父亲也只是见我被禁足,知道我受了委屈,所以才会给王妃一点颜色瞧瞧。” “王爷,我父亲也是爱女心切!” “本王还没说什么呢,柔儿着什么急?” 谢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王妃遇刺,是苏傲做的啊。” 此话一出,苏雪柔这才后知后觉,一把捂住了嘴! 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这不是不打自招? “王爷,我……” “柔儿,什么都不必说了。” 谢沉收起笑意,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既然身子不适,便好生歇着吧。其余的事,等你禁足期满了再说。”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见状,苏雪柔傻眼了! 等她回过神追上去,院门已经再一次被锁上,不见谢沉的身影。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而谢沉强忍怒火出了暖春园,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南庭院,找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崽儿算账! 不料他还未进门,就与刚要出门的昭昭撞了个满怀! 第84章 被臭儿子凶了…… 昭昭也没想到,昨晚今日,竟是接连两次与这狗王爷面对面! 昨晚骑他脖子,今日撞进他怀中! 等他回过神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谢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去哪?” “要你管!” 昭昭一如既往的暴脾气。 这会子宋瓷不在,他对谢沉还有一肚子的怨气,因此也没有好语气,“你来干什么?” 谢沉:“……” 他就知道,这个臭小崽崽不是蓁蓁! 蓁蓁才不会这样凶他! 不管这个孩子是宋瓷与哪个“野男人”的,可这暴脾气,与宋瓷真是一模一样! 只是这小模样儿,当真与蓁蓁一模一样,也与他小时候相差无几! 莫不是,这个臭小子,也是他的儿子?! 这个“荒诞”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立刻又被谢沉否定了。 ——他才没有这么坏脾气的儿子呢! “你又想干什么?欺负我娘亲?” 昭昭觉得,很有必要让这个狗王爷知道,娘亲身后不是空无一人。 娘亲还有他这个男子汉保护了! “你娘亲呢?” 谢沉看了一眼房中,不见宋瓷,也不见蓁蓁。 宋瓷千方百计的藏着这个孩子,不敢让他知道。 若她在,这个小兔崽崽,肯定不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凶他! “你想干什么?” 昭昭伸出两只小胳膊,费力地抓着门框,将谢沉拦在门外,“这里不欢迎你!你回吧!” 谢沉:“……这里,也是 本王的王府吧?” “那又怎样?我不让你进,你还能闯进去吗?” 昭昭仰头看着他。 狗王爷好高哦! 他的脖子都酸酸的了! “你如果硬闯,你就是欺负小孩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好意思吗?” 没想到这个小崽崽不但脾气暴躁,这一张小嘴,更如宋瓷一般尖利! 谢沉噎了一下,“如果本王非要进去呢?” “那我就喊人了!” 昭昭不怕他。 他瞪着他,一双大眼睛与蓁蓁有的一拼。 不过,蓁蓁的眼神清澈透亮,古灵精怪。 而面前这个小家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竟然也透着几分霸气! “你敢?你不怕你娘亲揍你?” “我娘亲不在!” “那你不怕,你娘亲回来后揍你?” “我娘亲不知道这事!” “你不怕本王告诉你娘亲?” “那我就告诉我娘亲,我说你欺负我!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还打我!” 昭昭理直气壮。 谢沉无语。 这小家伙脑筋转的挺快! 眼瞧着四下无人…… 谢沉也不一定非要进去。 他在台阶上坐下,没有半点王爷的架子。 “过来,坐下。” 他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昭昭也坐下。 昭昭不肯,仍旧抓着门框,警惕地瞪着他。 似乎怕他一松手,谢沉就会闯进去似的。 “本王是来见你的。” 谢沉朝他伸出手。 昭昭盯着他的大手,半晌缓缓 松开了手。 他的大手,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竟然让昭昭当真把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他就这他的手坐下,小嘴仍然强硬,“你是不是想套我的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坏人!” 谢沉哭笑不得,“谁与你说,本王是坏人?” “姐姐说的。” 昭昭瘪着小嘴,“姐姐说,你要与苏侧妃生孩子!你还要从外面,捡个孩子回来,把王府的一切都给他们,不给姐姐!” 谢沉:“……不会。” “你娘亲和你姐姐呢?” “去恭王府了。” 昭昭顿了顿,“娘亲去给那个坏人扎针,姐姐去揍谢锦荣了。” 谢沉“嗯”了一声。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看着面前仿佛是缩小版的他,谢沉心里竟也浮现出一丝古怪的情感。 虽然两人说不上话,小家伙态度也不算友好,但他心里竟对这小家伙,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你叫什么名字?” “宋昭昭!” 昭昭毫不掩饰的回答道。 他才不怕,狗王爷会把这事儿告诉娘亲呢! 等会子狗王爷离开的时候,他就用针扎他! 就像那天夜里,扎司墨哥哥似的! 最迟今晚,狗王爷就不记得今日见过他了! 所以这会子,昭昭也放开了胆子,没有半点躲藏的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谢沉没忍住,低笑一声,“你不知道本王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名字?” 昭昭偏着头看着他,“你又不是财神爷!” 真是个小财迷! 谢沉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本王名叫谢沉。” 他也看着昭昭。 越看,越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小家伙。 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为什么姓宋?” “我是我娘亲生的,我当然姓宋了!” 昭昭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谢沉:“……你娘是宋瓷,那你爹是谁?” “我爹啊。” 昭昭斜了他一眼又一眼。 那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都到了嘴边,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小崽儿含糊不清道,“我爹可能早就死了吧!” “为什么?” 谢沉还当了真,“你爹是谁?” 死了? 难不成,除了他、除了谢穹,除了容斐之外,宋瓷还有过别的男人?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简直可恶! 谢沉气得攥手。 “我爹是个负心汉。” 昭昭一本正经的忽悠,“有跟没有没什么两样,活着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这话,把谢沉都给绕进去了。 “如此说来,你爹还活着?” “要你管!” 昭昭凶巴巴的一句又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做什么呢!是不是想趁着娘亲不在,要把我抱出去扔在大街上,让我做小叫花子,再也见不到我娘亲?” 谢沉闷笑,“在你眼里,本王就那么坏?” “不是。” 昭昭闷闷地摇了 摇头,“比这还要坏!” 谢沉笑不出来了。 他们母子二人,见到他真如见到什么三生三世的仇人似的! 他就这么招他们讨厌? “你……昭昭。” 谢沉将憋在胸口的郁气咽了下去。 不知怎的,见这个小兔崽子对他如此大的敌意,他心里颇有些郁闷。 竟会主动想着,要与他破冰,打破在他心里他令人厌恶的形象! “你想不想出去玩?” 谢沉低声问道。 一听出去玩,昭昭一双大眼睛逐渐有了神采。 那小脾气,似乎也不再暴躁了。 “去哪玩?”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本王得与你约定一件事。” 谢沉轻声哄着,宛如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你我见面的事,不可告诉你娘亲。也别让你娘亲知道,我见到你知道你的存在。” “这是咱俩的秘密,好不好?” 不等昭昭回答,他又道,“你若答应,日后本王常常带你出去玩!” 昭昭偏着圆圆的脑袋,仔细的想了想—— 娘亲不让他出去玩,真的要把他憋坏啦! 狗王爷可以带他出去玩! 就算答应了狗王爷,等会子给他一针,他就忘记了今日之事。 他就不算“抛弃”了娘亲,与狗王爷“好了”,也不算背弃了与狗王爷的约定! “好!” 昭昭爽快的答应下来。 就这样,谢沉偷偷摸摸带着昭昭出了王府。 谁知他们前脚刚出王府,后脚便出事了…… 第85章 想当他爹,被嫌弃了! 这几年,宋瓷从未踏出晋王府半步,昭昭自然也没有光明正大的从王府大门出来过。 可从后门偷偷溜出来的事,他做了不止一次两次。 只是这一次不同了。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谢沉给昭昭做了一点小小的“伪装”。 看着面前穿着蓁蓁的小裙子,梳着小丸子头的昭昭,赫然变成了蓁蓁! 谢沉忍不住叹息,“难怪这么长时日,本王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换上小裙子的昭昭,跟蓁蓁简直一模一样! “快走快走,等会子娘亲和姐姐就回来啦!” 昭昭丝毫没有觉得换上小裙子别扭,抓着谢沉的大手就往门外走。 门房上的小厮,见谢沉牵着“小郡主”的手出了门,想起早起那会子王妃也牵着“小郡主”的手出了门,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他一度认为,是他记忆力混乱了…… 一出门,昭昭就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 身上的小裙子,根本束缚不了他。 小家伙东跑跑,西逛逛,不一会子怀中就抱了不少东西。 “这个给姐姐,这个也给姐姐。这个给娘亲,这个也给娘亲!” 边说,小家伙边举起一串糖葫芦递给谢沉,“这个给你!” “什么?” 谢沉愣了一下,“这是给本王的?” 这辈子,还没人送过他东西呢…… “对呀!” 昭昭费力地将东西全部塞进他怀中,背着小手手、拿着糖葫芦潇洒地走在前面。 这个狗王爷,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嘛! 至少今日,全都是他结账! 昭昭回头看了他一眼,冲他“wink”了一下,“走呀!” 谢沉高大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 好家伙! 面对这个比蓁蓁还要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他好像,心都化了呢! 更奇怪的是。 先前在苏雪柔院子里,他只觉得周身局痒难耐。 原以为是昭昭对他做了些什么,但见到这个小家伙后,周身那股子奇痒似乎也不复存在! 只愣了片刻的功夫,小家伙便不见踪影。 紧接着,那股子难以忍受的痒,又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下谢沉可以肯定的是——小家伙一定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顾不得多想,他立刻在人群中寻找昭昭的身影。 若是把这小家伙弄丢了,宋瓷会跟他拼命的吧? 前方,有人正在表演街头杂耍。 围观的群众,水泄不通。 “狗……爹!” 就在谢沉正要挤进人群中时,昭昭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爹!救命啊!” 谢沉定睛一看,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抓着昭昭飞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谢沉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飞快追了上去。 那两个壮汉许是 做这些事习以为常了,对他们的速度自信满满,认为谢沉肯定追不上来。 他们很快钻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里。 哪知,那道高大的身影,早已堵在了胡同最深处。 两人险些撞到他,这才察觉不对,转身就要逃! 不过三两招,两人已经倒地不起。 昭昭看向老父亲的眼神都在放光,忍不住拍着巴巴掌,“爹你好厉害啊!你这是什么功夫,教我几招好不好?” 他虽然机灵,也跟着老娘医毒双全。 可惜,他不会功夫。 宋瓷擅长近身搏击,可昭昭还小,她也只教过他简单的招式。 这会子见到真正的“江湖高手”,他立刻化身小迷弟,“爹你教教我!” 他抓着谢沉的衣袖摇啊摇,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的样子。 谢沉仔细查看过了,确定昭昭没有受伤,这才舒了一口气。 还好昭昭没事。 否则,他没脸见宋瓷! 偷偷把她儿子拐出王府,还让昭昭受伤。 此举落在宋瓷眼中,肯定会认为他是故意要伤害昭昭吧? “今日之事……” 谢沉刚要叮嘱昭昭,谁知小家伙便抢过话头,“我不会告诉我娘亲的!” “好。” 他一口气还没松完,只听小家伙又道,“前提是,你要教我武功!不然我就告诉我娘亲,你让人牙子把我掳走 ,要卖给别人做小厮!” 谢沉:“……” 这胡说八道的本领,果真与宋瓷一模一样! “本王不会这样做。” 虽然知道这个小崽崽是故意激他,他还是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他在昭昭面前蹲下,面上浮起笑意,“宋昭昭,你可愿,让本王做你爹?” 虽说他已经有了蓁蓁这个宝贝女儿。 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孩子喊他爹呢! 强大如谢沉,猛虎般的心脏,也因为昭昭那几句“爹”而剧烈颤动了一下! 他眼底带着期待,“今后,你便是晋王府的小公子。再也无人敢对你不敬!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可以与姐姐一同进宫。” “还会有许多许多疼爱你的亲人。” 谢沉认真的说出“认他当爹的好处”。 昭昭偏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 半晌,小家伙突然瘪嘴,“你想当我爹啊?” “我看你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谢沉:“……你不愿意?” 长得丑想得美?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长得丑呢! 想认他当爹的孩子,在京城没有百十个也有五十个吧! 面前这个小崽崽,他主动“求问”,他居然还不愿意? 不愿意便也罢了,居然还被嫌弃了?! “但是你方才已经喊爹了。现在要拒绝,晚了!” 他轻轻挑眉 ,故意说道,“认了本王当爹,可不能反悔。” 昭昭翻白眼,“方才那是情急之下!我需要你救我!不喊爹你会救我吗?” 谢沉老脸一变,“你的意思是,就算不是本王,换做是别人在那种情况下,你也会喊他爹?” “对啊。” 昭昭回答的理直气壮,“娘亲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沉哭笑不得,“可你娘也没说,俊杰要随便喊人当爹!” 他这是满腔热情期待,都化作泡影了? 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见谢沉有些失望,昭昭心下默念:谁让你欺负我娘亲呢?再说了,我也不必认你当爹啊,毕竟……你原本就是我爹! “这样吧!今日你救了我,今日你给我当爹。” 昭昭抱着小胳膊,一本正经道,“但过了今日,你就不是我爹了。” 谢沉:“……” 这“一日爹”,居然诱惑力还蛮大的! “好。” 他抱起昭昭,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吩咐暗卫将之处理掉。 既然是人牙子,拐卖孩子的事一定没少做,留着便是祸害! 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再看向昭昭时,双目温柔,“爹带你去玩!” 父子俩刚出胡同,便见司墨循迹追来了,面色颇有些紧张,瞧着像是出什么事了。 “主子,王妃传话,让您即刻进宫一趟!” 第86章 王妃在宫里撒野! “出什么事了?” 谢沉只以为是贤妃出事了。 司墨看了昭昭一眼,并未认出他是昭昭,而非蓁蓁。 毕竟这姐弟俩,真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眼下昭昭又穿着蓁蓁的小裙子…… “贤妃娘娘醒了!” 司墨连忙回话,“这会子,贤妃娘娘非要将王妃乱棍打死!寻死觅活的,闹得挺大!” “王妃招架不住,便让主子即刻进宫一趟。” 进宫“救急”! 贤妃原就厌恨宋瓷。 如今宋瓷就在她宫里,她是拼死也要处置掉宋瓷。 事情闹起来,宋瓷作为儿媳,的确不好应付。 “本王知道了。” 谢沉看了看昭昭,有些犹豫,到底该将他送回王府,还是带进宫去。 想着蓁蓁也进宫了,怕被人撞破…… 他便吩咐司墨将昭昭带回王府。 司墨也得了宋瓷的吩咐,要赶着回去照顾昭昭姐弟二人,怕被人发现昭昭的存在。 这会子都晌午了,小公子和小郡主也还没用膳呢! 司墨刚要应下,哪知昭昭就抱住了谢沉的脖子,学着蓁蓁的声音不满地说道,“父王!我也要进宫,要去探望贤妃祖母!” 那个什么贤妃祖母,居然想打死娘亲? 哼! 他第一个不准! 他若不去,狗爹万一不护着娘亲怎么办? 昭昭对谢沉放心不下。 小家伙一撒娇,谢沉也招架不住啊! 于是,摆 摆手吩咐司墨滚蛋了。 司墨并不知蓁蓁已经进宫,急吼吼地重回王府。 谁知一进南庭院才发现,小郡主和小公子都不在! 这下他也慌了,满世界的找孩子…… 另外一边。 谢沉带着昭昭进宫后,径直去了永宁宫。 “昭昭。” 他凑在小家伙耳边,低声叮嘱道,“记住了,此刻起你就是蓁蓁!是晋王府的小郡主!明白了吗?” 昭昭一个劲儿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他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他没问题。 谢沉却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小家伙的手势,只看明白了那个“O”,还以为昭昭是在骂他是个傻蛋呢! 昭昭还来不及解释,便见孙嬷嬷惊慌失措地出来了。 “王爷!您可算来了!娘娘醒了!您快进去瞧瞧吧!” 而殿内,这会子也鸡飞狗跳…… 见昭昭在门外,孙嬷嬷愣了一下,“小郡主,您怎么出来了?” “您是何时出来的?奴婢怎的没瞧见?” 昭昭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听着殿内“嘭”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谢沉顾不得多言,立刻闪身进了殿内。 殿内早已一片狼藉! 地板上满是碎片,还有被推倒的桌椅,无处下脚。 宋瓷这会子手中抱着一只翡翠花瓶,正灵活的躲避贤妃手中的棍子,“看来母妃恢复的不错 !身轻如燕脚步如飞啊!” “母妃若还不愿意放下棍子,儿媳便砸了你的翡翠花瓶!” “宋瓷!你敢!” 贤妃被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她用棍子对准宋瓷,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还不赶紧放下本宫的翡翠花瓶!” 那可是她最宝贝的花瓶啊! “王妃!那,那可是娘娘的陪嫁之物啊!” 孙嬷嬷也被吓得胆战心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晋王妃原来是这么一个欢脱的性子? 当初那阴恻恻、冷冰冰、狠辣辣,还招人厌的安陵郡主,当真是面前这个人? 宋瓷与贤妃对峙,“打得火热”。 蓁蓁翘着小脚丫子坐在一旁的高凳上,正开心的吃着点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孙嬷嬷眼角余光一撇,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摔倒在地! 小郡主方才不都还在门外么? 怎的又比她先一步,坐在凳子上吃点心了?! 孙嬷嬷顾不得多想,试图扑过去夺下宋瓷手中的翡翠花瓶,“王妃,这可砸不得,砸不得啊!您若把这花瓶砸了,娘娘便当真要拆了您的骨头了!” 自打宋瓷给贤妃医治好几回,自家娘娘的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而谢沉,也在孙嬷嬷面前解释过,给贤妃下毒的凶手并非宋瓷。 因此,孙嬷嬷对宋瓷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过,也正因为她这番话,谢沉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满地狼藉,居然是宋瓷砸的?! 他还以为,是贤妃用来砸宋瓷的呢! 这个女人,果真是胆大包天! 但见蓁蓁都坐着看戏,他便也不着急了,来到宝贝女儿身边坐下,顺手拿起盘子里的点心。 “小贱人,你给本宫放下花瓶!” 贤妃气愤的大吼。 宋瓷看了看手中的翡翠花瓶,又看了看身旁的瓷瓶…… 她抱着翡翠花瓶,抓起一旁的瓷瓶,“嘭”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啊!” 贤妃气得跺脚,“你这个……” “母妃,可想好了再喊。否则,您这满宫殿的花瓶,只怕都要保不住了。” 宋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手中的翡翠花瓶,更像是扼住了贤妃的喉咙! 贤妃被气得脸色铁青! 谢沉微微一笑,对蓁蓁道,“你娘亲又在惹祸了。” 蓁蓁毫不客气,“你娘亲又在胡乱发脾气了。” 这位贤妃祖母的暴脾气,蓁蓁是见识过的。 谢沉瞥了她一眼,无奈摇头。 “母妃可还认得儿媳?” 宋瓷又问。 贤妃那一句“小贱人”刚到嘴边,就被孙嬷嬷拉住了胳膊。 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娘娘,三思啊!” 若再喊王妃“小贱人”,这殿内的东西,都要被砸光了! 贤妃虽咽不下这口气,但见谢沉都坐在一旁看戏 ,半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气得上前就是一棍子,“混账东西!你媳妇这般顶撞本宫,还敢在本宫宫里撒野,你居然也不知道管管你媳妇?”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这一棍子虽落在了谢沉身上,却一点也不疼。 看清谢沉伤了胳膊,她顿时变了脸色,哪里还顾得上找宋瓷的麻烦? 她脸色一变,眼泪便落下来了,“沉儿,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伤了你?!” 谢沉不紧不慢地看了宋瓷一眼,“母妃,这是在军营中受得伤,不碍事。” “不过,多亏了瓷儿。否则儿子的胳膊,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一句“瓷儿”,让宋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蓁蓁古灵精怪的学了一句,“是啊贤妃祖母,多亏了瓷儿!贤妃祖母可要好好感谢瓷儿!” 宋瓷:“……” 这父女俩,还真是父唱女随! 贤妃老脸一红,不情不愿地看了宋瓷一眼,嘴里嘟囔道,“谢她?本宫这条命都险些折在她手中,本宫不杀了她,都是她祖坟冒青烟了!” 说着说着,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瓷儿?” 贤妃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谢沉,“沉儿,你没事吧?” 儿子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居然会亲昵地喊她瓷儿?! 谢沉刚要说话,只听门外突然响起谢镇远的声音! 他眼神微微一变——不好!昭昭还在门外! 第87章 狗男人蛊惑她! 顾不得其他,谢沉立刻起身出门。 谁知刚到门口,迎面便见谢镇远走了进来。 他身后,不见昭昭。 谢沉眼神微微一变。 刚要扭头看向蓁蓁,示意小丫头赶紧藏起来时……他们姐弟二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蓁蓁已经一翻身从窗户爬了出去。 谢沉:“……” 谁若说蓁蓁和昭昭不是亲姐弟,他第一个不信! 对于昭昭的身世,他心里大概有了准信。 “父皇。” 谢沉心下松了一口气,立刻给谢镇远请安。 谢镇远微微颔首,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老四,平日里朕倒是不知,蓁蓁那丫头居然还会医术。” 医术? 谢沉目光微闪,面上神色不变,“蓁蓁素来喜欢看书。” 才怪…… 那小丫头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书写字! 奈何,昭昭的身世还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之前,谢沉不能将那小家伙带到谢镇远面前来。 因此,他只能厚着脸皮为两个小家伙打掩护。 “嗯。朕的确很意外!” 谢镇远笑着进了殿内,“朕听闻,贤妃醒了?” 父子二人在门口说话,贤妃和宋瓷还在殿中对峙。 宋瓷倒也没有听到谢镇远与谢沉说了什么。 “皇,皇上?” 见谢镇远居然来了,贤妃呆若木鸡! 她紧紧抓着棍子,半晌都没有回 过神来! 还是一旁的孙嬷嬷提醒她—— 孙嬷嬷一膝盖跪下去的同时,戳了戳贤妃的腰,“娘娘,皇上来了!” 贤妃这才如梦初醒。 手中的棍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好巧不巧,砸在了孙嬷嬷的头上! 孙嬷嬷刚闷哼一声,棍子又掉下去,直直地砸在了她的脚尖上…… 这下,她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宛如戴上了“痛苦面具”。 “皇,皇上!” 贤妃连忙跪下请安,“臣妾恭迎,恭迎皇上!” 宋瓷也赶紧上前请安。 不过即便请安,她还不忘抱着那只翡翠花瓶——这可是她的“护身符”! 省得贤妃抓到机会,又要揍她! 贤妃入宫多年,奈何并不得圣心。 谢镇远来永宁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起初她还对谢镇远抱有期待,认为有朝一日她也能像沈皇后似的,成为他心尖上的人。 可这二十多年在后宫蹉跎下来,贤妃对他早已心灰意冷。 这会子即便见到谢镇远,贤妃激动了片刻后,一双眉忍不住拧了起来,“皇上来做什么?您不忙了么?” 这语气,这脸色,可不像是在“欢迎”谢镇远啊! 眼尖他也开始皱眉了,宋瓷赶紧打圆场。 “都是父皇天威啊!母妃病了多日,今日终于醒转。” 她拍起马屁来力度适中。 既不让人心生厌恶,又不让人觉得过分讨好,“这里太乱了些,父皇快请上座。” 看着殿内一片狼藉,谢镇远眉头紧皱。 “这是有贼人进宫打劫了不成?” 他绕过满地碎片,这才在凳子上坐下。 宋瓷连忙示意孙嬷嬷上茶。 孙嬷嬷呲着嘴,跳着脚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父皇,儿媳在陪着母妃做康复训练呢!” 宋瓷抱着瓷瓶走上前来,“您瞧瞧母妃精神如何了?” 谢镇远难得正眼看了贤妃一眼,“你母妃的气色的确好多了!是你的功劳吧?” 那一日在御书房,是宋瓷亲手为谢沉解毒。 她会医术,谢镇远还有些惊讶。 看来宋翰闻那老兄弟,瞒了他不少事啊! 安陵这丫头,似乎的确与从前不同了。 “你宝贝似的抱着那瓶子做什么?” 说着,谢镇远又看向她怀中的瓷瓶,一脸好奇,“可是喜欢?” “你若喜欢,朕便赏你一些。” 这玩意儿,库房中多的是! “父皇,不是儿媳喜欢。这是儿媳的命。” 宋瓷神秘兮兮地放下瓷瓶。 眼下谢镇远也在,她就不信贤妃还敢对她动手! 这老母亲,也忒不讲道理了! 原以为她睁开眼第一件事,是好好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谁知,这位非但没有感谢她半句,反而迎面 就是一记大耳瓜子抡过来了。 好在她昏迷多日,刚刚苏醒浑身无力,因此并未将宋瓷打疼。 否则,她今日也不会这般轻易罢休! “父皇定是来探望母妃的吧。” 见贤妃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宋瓷便故意为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母妃刚刚醒来第一件事,可就是关心父皇龙体是否康健。” 贤妃:“?” 她何时关心皇上了? “哦?是吗?” 谢镇远挑眉。 宋瓷赶紧点头,“儿媳与王爷就不打扰皇上与母妃了,儿媳告退。” 她冲谢沉眼神示意,打算退下。 谁知,谢沉却放心不下。 都说“天子心海底针”,比女人心思还要难猜。 这些年来,谢镇远在他心里,从来不是慈父。 又或者说,他只是对他这个儿子不算慈爱。 他与贤妃的关系,更是淡漠如水。 偏偏贤妃又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若留他们俩独处…… 不会出事吧? 见谢沉站在原地不动,宋瓷走到他跟前,轻轻拽了他一把。 谢沉迟疑了一下,到底跟着她出来了。 殿门被合上后,她才伸出手腕,给谢沉展示贤妃的“战绩”,“原本我是不想背地里告状。” “可是为了给母妃解毒,我这几日日夜不休。” 谁知到头来,贤妃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死 她? 这口气,宋瓷咽不下! “母妃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她原想着,谢沉若是训斥她,她就甩脸子走人。 谁知,狗男人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子,才缓缓说道,“辛苦你了,也委屈你了。” 宋瓷:“?你说什么?” “瓷儿,辛苦你了。” 宋瓷:“!你再说一遍?!” 狗男人今日吃错药了吧? 当真对她如此温柔?! “本王知道,母妃性子较烈,你受委屈了。” 性子较烈? 贤妃那德性,仅仅只是一个“较烈”而已? 简直像杀年猪似的,按都按不住好吗! 宋瓷无语,“罢了,你知道不是我主动找茬便是。” “本王替母妃给你赔罪。” 谢沉又道。 这下,宋瓷更是瞠目结舌了! 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 前阵子还要毒死她呢,今日居然会给她赔罪? “你没事吧?” 宋瓷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谢沉拉过她的手,缓缓贴在了心口上。 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眼底神色逐渐染上了一层蛊惑,“瓷儿,告诉本王,你是否还有什么大事瞒着本王?” 闻言,宋瓷身子微微一僵。 这狗男人今日如此反常。 莫不是……她背地里吩咐司青做的“那件事”,被他知道了?! 第88章 狗王爷过河拆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感受着他滚烫的胸口,宋瓷有些心虚地抽回手,“我能有什么事瞒着王爷?” “如今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王爷眼皮子底下,我做了些什么,王爷不是都知道么?” 她瞒着谢沉的,可不止有一两件事那么简单! 宋瓷赶紧收回目光,“王爷有话直说吧。” “瓷儿,你胆子不小啊。” 谢沉并未动怒,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女人是在心虚! 是了。 昭昭那么大个孩子养在她身边,偏偏这些年他毫无察觉! 这个女人胆子真不小! 瞒的也真严实! 不过,就算谢沉想逼问王府下人,昭昭到底是怎么回事。 奈何,当年他下令不让任何人伺候宋瓷,暗香园根本就没有下人! 他能问谁去? “你养孩子,真是一把好手。” 谢沉话里有话,“隐瞒秘密,更是一把好手。” 宋瓷只以为,他是在夸她把蓁蓁养得好! “那是自然。” 她厚颜无耻地点了点头。 至于隐瞒秘密么。 “其他的,我听不明白。” 夸她她听得明白,阴阳她她就装不懂了。 她故意装糊涂,再说下去可就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了。 谢沉无奈,只好又道,“在这京城,你可还有至亲之人?” “你可又要拿我父王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我? !” 宋瓷立刻变了脸。 从谢沉故意试探她开始,她便以为是她吩咐司青,暗中给父王他们送银子去的事,被谢沉发现了! “你对我父王他们做了什么,我理亏在先,不好与你计较。” 她咬了咬牙,“但是谢沉,你别欺人太甚!” 虽说她不是原身宋瓷,安陵王等人,也不是她的亲人。 可这些年来,她倒也偶尔能收到安陵王的来信。 信中,父王丝毫没有提及、他们一家被谢沉赶去边疆吃苦受累一事,反而叮嘱她万事当心。 在这异世中,他们给了她难得的温情! 因此,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我不计前嫌救了母妃,没想到你却过河拆桥?谢沉你真狗!” “你说什么?” 谢沉也愣住了。 他们说的,当真是同一回事? “我都知道了,你背地里对我父王他们做了什么。” 宋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真以为,如今我在京城再无血亲可依,你们就能想怎么……” 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被谢沉捂住了嘴。 他小心翼翼的把耳朵靠在了殿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见状,宋瓷也立刻把耳朵支了过去。 只听殿内,传来谢镇远不悦的低呵—— “胡闹!你是她的婆母!” “皇上!当初沉儿要娶这个小贱人时,臣妾没能阻止。她 嫁入晋王府,害得沉儿多苦?她不知悔改,还敢毒害臣妾,本就罪该万死!” 宋瓷眉心一拧。 当年,她嫁入晋王府不是谢镇远赐婚? 怎的贤妃却说,是谢沉主动要娶她? 她疑惑地抬眼看向谢沉。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 谢沉刚刚放下手,见她有话要说,又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宋瓷不满,撅着唇亲了他一口。 手心被亲,痒痒的,像被蚂蚁啃了一口。 谢沉老脸一热,连忙收回手。 “王爷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宋瓷瞪他。 殿内,谢镇远正在训斥贤妃。 殿外,宋瓷质问谢沉。 “没什么。” 谢沉明显不愿意承认,低声道,“当年本王不过是对你恨之入骨,想报复你,所以才会求父皇赐婚。” “而且,本王想让大哥痛苦。” 当年宋瓷与谢穹打得火热。 他故意求娶宋瓷,本意是想拆散他们那一对“狗男女”,让宋瓷和谢穹痛苦。 没想到,痛苦的人只有宋瓷和他! 谢穹心里,根本就不爱她,只是利用她! 他的求娶,反倒是成全了谢穹和沈清兰。 谢镇远前脚给他和宋瓷赐婚,后脚谢穹便求娶沈清兰。 这一招,谢沉当年一度认为是他走错了棋子。 因此将宋瓷禁足暗香园,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可眼下瞧着…… 他好像捡到了一块宝! “这个理由听起来挺充分的。” 宋瓷瘪了瘪嘴,“原本我还以为,你们兄弟二人,至少有一人对我是真心的。眼下看来,是我想多了。” 谢沉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最后却咽了回去。 殿内的争执声,却越来越大! “咱们要不还是进去劝劝?” 宋瓷小声问道。 谢沉用手撑着殿门,她低头趴在他的咯吱窝下,看起来比平日里娇小柔弱不少。 “这便是方才本王不愿离开的缘故。” 谢沉低头瞥了她一眼。 自家母妃也是真敢顶撞老父亲。 谢镇远去别的后妃宫里,人家都是小心翼翼、百般讨好。 只有来永宁宫时,贤妃恨不得与他打起来! 久而久之,谢镇远就更不愿意踏足永宁宫了。 宋瓷自觉好心办了坏事,讪讪地笑了笑,“我也不知他们俩会是这般相处……早知如此,我就不强行撮合了。” “我也是为了母妃好么!” 她本意是想帮贤妃“争宠”来着。 这下好了,“宠”没争到,两人反倒是争执起来了! 很快,谢镇远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谢沉与宋瓷来不及躲闪,两人齐刷刷背过身去,只当方才偷听的不是他们俩。 “哼!” 谢镇远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俩一眼,拂袖而去。 只是还不等他 走出永宁宫呢,便见他脚下一软,平日里高大的身影,竟是重重地跌倒在地! 这下,谢沉和宋瓷更是看傻眼了! 谢沉下意识站在原地,并未上前搀扶。 毕竟从小到大,他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了太多,每一次反而惹了谢镇远动怒。 他若上前搀扶,父皇一定会骂他、反而怪罪他吧? 倒是宋瓷,快步跑上前去,“父皇,您没事吧?” 谢镇远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 不仅如此,门牙也摔松了,嘴角满是鲜血,狼狈不堪。 宋瓷被吓得脸色一白,慌忙掏出锦帕给他擦拭脸上的灰尘与血迹。 谢镇远还有些迷糊。 被她扶起来后,半晌都站不稳! 宋瓷扶不住,冲着还站在原地的谢沉低喊一声,“谢沉!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把手啊!” 谢沉这才冲下台阶,上前与她一起将谢镇远扶进殿内。 贤妃不知门外发生了什么。 只见谢镇远去而复返,不情不愿的上前,“皇上怎么又来……”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他一身狼狈! 贤妃也被吓坏了,“天啦!这是怎么回事?!” 宋瓷和谢沉顾不得答话,赶紧将谢镇远扶上床歇息。 而后,宋瓷坐在床边给他诊脉、查看伤势。 不看不知道,这一诊脉,她顿时被吓得站起身来! 谢沉连忙问道,“瓷儿,父皇怎么了?” 第89章 小郡主闯祸了! 宋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威严高大的谢镇远,其实内里……早已被掏空,整个人好似一副空壳子! “怎么会这样?” 宋瓷愣了一下,“许是我诊断错了,我再瞧瞧。” 说着,她又坐下仔细的给谢镇远诊脉。 这时,谢镇远也逐渐反应过来了。 他虚弱地看着宋瓷,半晌才低声问道,“安陵,朕这是怎么了?” “父皇,您不会有事的。” 宋瓷没有正面回答。 “不会有事”,就等于已经出事了。 即便他已经出事了,宋瓷也有能力让他转危为安! 她面色严肃,目光沉着冷静。 在原身的记忆中,其实谢镇远对她很不错,对安陵王府也颇为照顾。 谢镇远与宋翰闻情同手足。 宋瓷虽是安陵郡主,可打小就与宫里的几位小公主一起长大,谢镇远对她颇为喜爱。 只是后来,她瞎了眼被谢穹蛊惑后,整个人愈发的出格! 这才招致谢镇远对她的失望,不愿再搭理她。 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谢镇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要服老才行啊!朕果真是上年纪了。” 宋瓷回头看了谢沉一眼,示意他将贤妃支开。 等殿内只 剩他们二人,她这才面色严肃地看向谢镇远,“父皇,最近您可是时常感觉心悸、心慌?夜里无法入睡,睡着却又难以醒转?” “你怎么看?” 谢镇远反问。 这个回答,算是默认了。 宋瓷原本还想问问其他的症状。 但见他模棱两可,她便也斟酌着,小心翼翼道,“太医们可都是告诉父皇,是气血两亏所致?” 谢镇远眼神微微一沉。 适才宋瓷所说的症状,的确全都对上了。 她甚至知道,太医是如何诊断的! 若不是她提前问过太医,便当真是神医在世了! 谢镇远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不错。” “看来你对朕的事,倒是挺上心的。”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宋瓷眼下也不好解释,只道,“说起来,父皇的确是气血两亏。只是这亏损的程度,可能比太医说得还要更严重一些。” 他的身子都只剩一副空壳子了,岂不是更严重? “太医们给父皇开的,应该也多是安神宁心的药吧?” “嗯。” 谢镇远微微颔首,表示的确如此。 “是药三分毒。” 有些药,切不可用在一起。 看似都是安神的药,可若混合用了,只怕就成为无形中杀人的刀! 宋瓷顿了顿,“太医 院开的药方子,可能需要调整一下。除此之外,父皇还需食补。” 难得见她如此严肃。 做了多年皇帝,谢镇远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沉声问道,“可是太医院开得方子有问题?” “儿媳还没见过方子,所以不太肯定。” 宋瓷沉吟着,“父皇,儿媳知道,这些年儿媳任性妄为,让父皇失望了!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还望父皇能相信儿媳的话。” 这些话她之所以没有告诉谢沉,便是怕他不信她。 而此事关乎谢镇远的身体安危,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果然,谢镇远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子,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他甚少在人前露出这般虚弱的一面。 这会子却不加掩饰。 他吩咐周双全将太医院开的方子取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宋瓷仔细查看后,修改了几味药材,这才吩咐周双全亲自去抓药。 这下谢镇远算是看明白了——这药方子的确有问题! 他的脸色,逐渐沉下来了。 “安陵啊。” 晦暗的目光,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谢镇远迟疑片刻,这才低声问道,“你的医术,是师从何人?从前怎的从未听你父王提起过?” 宋瓷眼神一僵。 自古帝王多疑心 ! 知道谢镇远对她起疑了,她故作淡定从容,“因为父王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儿媳打小是不会医术的。后来在王府休养这些年,闲来无事便喜欢翻看医书古籍,久而久之便也会了。” 她并未说是被谢沉禁足暗香园五年,而说休养。 这便是全了谢沉的颜面,也是保全皇室颜面。 她如今如此知进退,让谢镇远很是满意。 他微微颔首,“你天资聪颖,自学成医倒也不是难事。” “你的这股聪明劲儿用在正途上,朕方能放心。” “从前是儿媳糊涂,今后还望父皇放心!” 宋瓷立刻跪下“表忠心”。 今后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行走在刀尖上。 如今贤妃已醒,对她也是恨之入骨。 她的处境,可谓是四面楚歌。 若不赶紧找个“大腿”抱抱,只怕今后处境更加困难! “起来说话。” 谢镇远服药后,气色明显好了些许。 他示意宋瓷坐下说话,“你母妃的身子如何了?还有老四,朕听闻他被乱民所伤?” 他开始与她闲话家常,便等于是再信她一回。 门外。 贤妃正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殿门上偷听。 谢沉蹙眉看着她,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孙 嬷嬷,着急的一个劲儿跺脚,“娘娘,这可是偷听皇上的墙根啊!若是被皇上发现了……” “他发现又能如何?这里是本宫的寝宫!本宫反倒是被赶出来了,成何体统?!” 贤妃不以为然,甚至理直气壮。 孙嬷嬷一噎,“可是娘娘……” “你快闭嘴吧!” 贤妃嫌弃地瞪了她一眼,“老孙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她就只是想听听,宋瓷那个小贱人到底有没有在皇上跟前告状,说她的坏话! 可任凭她怎么听,也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 贤妃只得放弃。 她站直身子,有些气馁地叹了一口气。 “沉儿。” 她看了谢沉一眼,低声问道,“你怎么把她给放出来了?柔儿才刚过门呢,你这样做,柔儿有没有生气?” 比起宋瓷,贤妃更喜欢苏雪柔这个儿媳妇! “母妃,给瓷儿解除禁足的人,是皇祖母。” 谢沉皱眉道。 “太后?!这怎么可能!” 贤妃低呼一声! 苏太后不是苏雪柔的姑奶奶么? 怎么还会向着宋瓷?! “对了,今日怎的不见柔儿进宫?” 谢沉刚要回答,宫人便紧张地进来回话了,“王爷,不好了!小郡主……小郡主闯祸了!” 第90章 昭昭是他的儿子?! 宫人话音刚落,面前已经不见谢沉的身影。 贤妃也顾不得偷听了,连忙问道,“蓁蓁做什么了?” 宫人忙道,“回娘娘,适才小郡主在御花园,见到了谢二小公子。俩人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然后小郡主就动起了手!” 谢二小公子,是谢凌彦的大儿子谢锦辰。 平日里就是个贱嗖嗖的性子,又是谢锦荣的小跟班,哥俩关系极好。 一听蓁蓁和谢锦辰动起了手,贤妃脸色微微一变,“动手了啊?那蓁蓁没事吧?没受伤吧?” 宫人愣了一下,“娘娘,您该问问,谢二小公子有没有事……” 好家伙!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郡主动手呢。 凶猛的好像一头小老虎似的! 将谢锦辰按在地上一顿胖揍,打得他连求饶都喊不出来! “不愧是本宫的宝贝孙女,就该这么厉害!” 贤妃竖起大拇指,一脸骄傲。 一旁的孙嬷嬷却是面如土色,胆战心惊,“娘娘,奴婢知道您高兴,但是现在您先别高兴。” “那谢二小公子,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孙啊……” 沈皇后素来是个护短的。 她的两个儿子、一堆孙儿,都被她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这会子小郡主揍了谢锦辰,沈皇后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是两个孩子间的玩 闹罢了,本宫不信,皇后会因此怪罪蓁蓁!” 贤妃皱眉,“再说了,蓁蓁也是她的孙女。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辰儿一个男孩子,居然还打不过蓁蓁一个姑娘家,到底是谁没脸?” 沈皇后也不好意思将这事儿传出去吧? 贤妃不以为然。 孙嬷嬷面色愁苦,“娘娘,您昏迷多日,有所不知。” “在您昏迷期间,小郡主与皇长孙小殿下有过冲突。如今,如今皇长孙小殿下,已经被皇上下令送去陀浮寺思过了!” 为此,沈皇后也急火攻心,在坤宁宫休养,多日未曾现身。 “皇后娘娘与皇上心生嫌隙……” 因此,谢镇远也好几日未曾去探望沈皇后。 这不,今儿个倒是来探望贤妃了! 一来二去,贤妃自个儿与沈皇后之间的旧账被翻出来,这一回又添了新账。 还有蓁蓁与谢锦荣的账,今儿个与谢锦辰的账…… 孙嬷嬷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这一次小郡主若落在皇后娘娘手中,只怕大事不好啊!” 自家娘娘居然还高兴地拍手呢! 听她这么一说,贤妃顿时也笑不出来了。 她哪里想过,她昏迷这些日子,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本宫也不知道啊……” 她喃喃道,“荣儿竟然都被皇上送去陀浮寺了?” “完了!这下完了!” 别说笑一笑,贤妃就差哭出来了! 谢锦荣,可是沈皇后的心头肉啊! 也难怪会急火攻心,甚至与谢镇远心生嫌隙了! “皇上早不来永宁宫晚不来,怎的今日来了?不行,本宫这就把皇上赶出去!省得皇后心生妒忌,要找我算账!” 说着,她就要进去将谢镇远赶走。 孙嬷嬷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姑奶奶啊!” 她一把拽住贤妃,“还是先处置小郡主的事要紧!” 若她今儿当真将谢镇远赶出永宁宫了,只怕这辈子皇上都不会再踏进永宁宫一步了吧? 不…… 贤妃只怕要卷铺盖,被扔进冷宫去了! “对,本宫先去瞧瞧蓁蓁。” 贤妃顾不上谢镇远和宋瓷还在殿内,提着裙摆急匆匆便往御花园而去。 这会子,谢沉看着面前一脸倔强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打死也不起来的谢锦辰…… “昭昭。” 他压低声音,语气满是无奈,“告诉本王,为何要揍他?” 说是“小郡主”与谢二小公子打起来了,可实际上,是昭昭单方面暴虐谢锦辰啊! 谢沉赶来时,昭昭还骑在谢锦辰身上,那紧紧攥着的小拳头,雨点子似的落在谢锦辰脸上。 皇室几个孩子,个个都长相清隽。 被昭昭一顿揍,谢锦辰已经鼻青脸肿! 昭昭下手不留情,谢锦辰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他骂我姐姐是个野丫头!” 昭昭还攥着小拳头,那阴狠的小眼神,就连谢沉都忍不住眼神一震! 谢锦辰还在打滚儿,哭嚎着。 因此,听不见他们俩在低声说什么。 “他还说,我姐姐是个贱丫头,是贱骨头,日后要被嫁给叫花子!” 谢锦辰一张小嘴忒贱了,昭昭哪里忍得住? 他原本还打算手下留情。 可谢锦辰不知好歹,居然还搬出谢锦荣。 说等谢锦荣回来,一定打死蓁蓁云云。 昭昭忍无可忍,这才下了狠手! “他和谢锦荣是一伙儿的!” 昭昭指着谢锦辰,恶狠狠道,“先前他们欺负我姐姐,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没想到今日,谢锦辰居然还敢骂蓁蓁? 一听这话,谢沉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已! 谢穹和谢凌彦兄弟二人高高在上,他们兄弟二人的几个孩子,也如他们一般令人讨厌! 平日里他还不知女儿受了多少委屈。 这两次看来…… 难怪蓁蓁总不愿意进宫,也总不喜欢谢锦荣他们。 原来并非女儿娇纵任性不合群,是他们欺人太甚! “本王知道了。” 谢沉深呼吸一口气。 他掐 准了时间,知道沈皇后他们肯定很快会赶来,便立刻吩咐暗卫,将昭昭先送回王府。 省得此事被宋瓷知道了,他和昭昭的“小秘密”也保不住了! 昭昭刚被送走,蓁蓁便也闻讯而来。 “父王!” 她看着在地上打滚儿的谢锦辰,压低声音问道,“昭昭呢?您何时知道了昭昭?你不会把昭昭怎么样吧?” “你若敢赶走昭昭,我就跟昭昭一起走!我让你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 谢沉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蓁蓁说让他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 昭昭,是他的儿子?! “起开!滚一边儿哭去!” 许是听谢锦辰的哭嚎头疼。 又许是,这会子蓁蓁正在气头上。 她一脚踹在谢锦辰的腿上,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哭呢!连我一个姑娘家都打不过!丢不丢脸?” 谢锦辰哪里发现,她身上的衣裙已经不是方才的模样? 他只知道,蓁蓁姐姐还是那么凶巴巴的,揍了他居然还要踹他,还骂他! 于是,谢锦辰哭得更大声了! 谢沉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一把抓住蓁蓁的小胳膊,沉声问道,“蓁蓁,你方才说什么,本王的儿子?” 蓁蓁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便传来尖细的一声唱喏,“皇后娘娘驾到!楚王妃驾到!” 第91章 我看谁敢动蓁蓁! 一听沈皇后和楚王妃来了,谢锦辰嚎的更大声了! 有了后台,他一边扯着嗓子哭一边打滚儿,还一边用脚去踹蓁蓁。 谢沉忍无可忍,正要给这臭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只见蓁蓁便一屁股坐在谢锦辰胸口上,两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原以为宝贝女儿又要动手了…… 谁知下一秒,只听蓁蓁也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呜呜呜辰儿是坏蛋!辰儿咬我!” 见她居然也哭起来了,鼻青脸肿的谢锦辰:“?” 他这么一愣的功夫,蓁蓁已经一翻身躺在地上,抓着谢锦辰的胳膊,让他骑在了她的肚皮上! 也不知这小丫头哪里来得这般大的力气! 谢锦辰两只小手,好巧不巧卡在蓁蓁的脖子上。 “辰儿要掐死我!父王救我!皇祖母救命呀!辰儿疯了!” 蓁蓁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一副要被谢锦辰掐死了的模样。 她突如其来的“加戏”,谢锦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看着蓁蓁好像当真快要窒息了,他才慌忙收回手! 恰好这时,沈皇后与楚王妃已经到了跟前。 两人原本担心谢锦辰被蓁蓁打死,谁知走近才发现—— 谢锦辰固然鼻青脸肿,像是被打得不轻。 可蓁蓁此时的模样更加狼狈! 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衣襟和袖 子都被撕破了。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的,手掌也被咬出好大一块痕迹,看起来有些瘆人。 “这……” 沈皇后顿时愣住了。 楚王妃慕容幽也愣住了。 谢沉板着脸,大手一伸,便将谢锦辰拎了起来。 他将呆若木鸡的谢锦辰递到慕容幽怀中,“母后,三嫂,今日之事,你们可要给蓁蓁一个说法。” 沈皇后:“?” 慕容幽:“?” 说法? 挨揍的人不是辰儿么? 怎的打人之人,反而还要说法? “老四,你怎能颠倒黑白?” 慕容幽被气得浑身发抖,“你看看辰儿,都被蓁蓁打成什么样了?” 谢沉看着躺在地上、“虚弱”到不能自个儿起来的蓁蓁,并未第一时间扶她起来。 只对慕容幽反问,“三嫂可瞧见,蓁蓁被辰儿打成什么样了?” “要不,让太医来验验伤,看看谁伤得更重?” 昭昭为了给他姐姐出口恶气,下手虽重但都避开要害,顶多让谢锦辰这张脸一时半儿会不能见人。 蓁蓁光看外形就如此狼狈…… 说不准,其他地方伤得更重! 一时间慕容幽心里也没底。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她心里有数。 谢锦辰是谢锦荣的小跟班,素来也是无法无天,动起手来,就是往死里揍。 反正 帝后疼爱,惯得他们目中无人人小心狠! “老四,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皇后一脸不悦,眼里的狠厉不加掩饰! “怎么又是蓁蓁?” 她的眼刀子落在蓁蓁脸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似的! “蓁蓁还是郡主!哪家的姑娘像她这般,一点规矩都没有?” “蓁蓁的规矩,打小是皇祖母教导的。若母后觉得蓁蓁不懂规矩,便去找皇祖母说道说道吧。” 谢沉面无表情。 他将蓁蓁抱起来,“蓁蓁,告诉皇祖母,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 蓁蓁一开口便先哭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叫一个委屈,“我,我没招惹辰儿!可他见着我就骂我!还说,说我害了荣儿,他要替荣儿打死我!” “还说我是个贱丫头,说我是贱骨头……” 这个臭小子,平日里骂人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词儿,总不会错的。 果然,蓁蓁话刚出口,谢锦辰便心虚地趴在了慕容幽怀中。 “我若是贱丫头,是贱骨头,那皇祖母,还有曾皇祖母是什么了?” 蓁蓁哭得伤心,看似是退,实则是以退为进! 一番话,说得沈皇后老脸一沉。 她虽然瞧不上蓁蓁是个姑娘家。 可她,也是从姑娘长大的啊! 见沈皇后神色变 了,向来会察言观色的慕容幽,一巴掌拍在了谢锦辰的屁股上,“混账!这些浑话能说的吗?蓁蓁是你姐姐!” 虽是动手了,可力度轻之又轻,更像是给谢锦辰掸灰。 谢锦辰低着头瘪着嘴,没有顶嘴。 慕容幽立刻把他放下来,喝道,“还不给你蓁蓁姐姐赔礼道歉!” “娘,是她打我!她打人可疼了!我牙齿都出血了!” 谢锦辰气鼓鼓的,不愿意认错。 慕容幽倒不是怕蓁蓁一个小丫头。 只是谢沉那眼神阴恻恻的落在身上,她便心虚的紧。 辰儿这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若惹怒了沈皇后…… 慕容幽不比沈清兰。 沈清兰不但是沈皇后的亲侄女儿,更是丞相之女。在京城,沈家是名门望族,她背后势力庞大,后台强硬。 而慕容幽是北晋三公主。 听着身份尊贵,偏偏是北晋最不受宠的那一位,又是被送来东晋和亲的公主。 在京城,她举目无亲! 因此,这些年她唯有不断怀孕生子、察言观色小心讨好,才能稳固地位。 “行了。” 见谢锦辰不肯认错,慕容幽又一个劲儿逼迫,沈皇后不悦地皱着眉,“不过是个孩子,有口无心,有什么好怪罪的?” “倒是你这丫头。” 沈皇后冷着脸看向蓁蓁。 许 是被她此时的目光吓到了,蓁蓁小脸一白,躲在了谢沉怀中。 “你打小就没有娘亲教导,好好地一个姑娘,却比野小子还要顽皮。” 一番话,说的蓁蓁小嘴一瘪,眼里泪光闪烁。 打小没有娘亲疼爱,是她这几年最大的痛! 谢锦荣他们都有娘疼着护着,只有她一直被扔在寿康宫,被谢锦荣他们抓着一次又一次的踩痛处! “你好歹是郡主,若还这么不懂规矩,传出去让皇室蒙羞!” 沈皇后心情极差,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今日起,你就留在坤宁宫,让本宫亲自来教导教导你。” “除此之外……” 她顿了顿,冷冷的目光从蓁蓁脸上扫过。 她冲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你身为姐姐,却这般欺负辰儿。” “吴嬷嬷,把这丫头带下去,好好儿教教规矩!” 前一次因为这个丫头,荣儿不但挨了一顿训,还被关了禁闭,险些挨了板子。 最后,仍被送去了陀浮寺! 她的两个孙儿,居然接连在蓁蓁手中吃瘪! 上一次她没能让这个臭丫头长长记性。 那么这一次,她要连本带利、新仇旧账一并清算! 眼瞧着吴嬷嬷已经凶巴巴地走上前来,谢沉刚要动手,只听御花园入口却突然传来一声低呵,“我看谁敢动蓁蓁!” 第92章 狗王爷护妻了!! 谢沉和蓁蓁抬眼一看——是宋瓷快步进了御花园。 她疾步上前,仔细的查看了蓁蓁的伤势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她只以为,蓁蓁的伤当真是谢锦辰弄的。 又哪里知道,其实都是蓁蓁自个儿弄出来的? 宋瓷收拾目光,这才转身看向沈皇后与慕容幽。 “儿媳给母后请安。” 她仍是先前那般,瞧着对沈皇后不冷不热,但规矩挑不出半点错处。 即便知道沈皇后身后的那位,就是传闻中的楚王妃慕容幽。 但她们没有主动开口,宋瓷便也故意冷着脸,并未搭理慕容幽。 “请安?” 沈皇后见着她就来气,“谁敢动蓁蓁?你好大的口气啊!你眼里还有本宫这个母后吗?” 贱人! 适才那一嗓子,分明是故意打她的脸! 这会子才不紧不慢的给她请安,请的是哪门子的安?! “有啊。” 宋瓷一点也不慌。 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沈皇后动怒! 况且今儿个起,她便是有“大腿”可以抱的人了,她还怕沈皇后? 宝贝女儿一次次受委屈,先前她都暂且隐忍不发。 没想到今日,女儿又一次被他们欺负! 宋瓷忍无可忍! 对上沈皇后愤怒的目光,她慢条斯理地掰开眼皮子,指着眼底的倒映让沈皇后看,“母后您瞧,儿媳眼里满满的都是您呢!” “你……” 沈皇后被她这无厘头、却又充满挑衅的 动作给气坏了! 她没想到,宋瓷堂堂晋王府,居然如此……无理取闹! 偏偏她也挑不出理来! 她眼角余光瞥向慕容幽,没好气道,“这是你三嫂,你眼里可有她?” “原来这是三嫂啊。” 宋瓷这才“恍然大悟”。 知道沈皇后打算“鸡蛋里挑骨头”了,她面带微笑,“恕本王妃眼拙。这些年在王府休养,从未见过三嫂,一时没有认出。” 慕容幽对她这位安陵郡主的“威名”,也早有耳闻。 得知这几次沈清兰与她交锋,都以惨败告终…… 眼下,她便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晋王妃妹妹言重了。” “这几年妹妹在王府休养,本王妃本该来探望,只是府中事务繁忙,竟是没能抽出时间,还望妹妹别怪罪。” 闻言,宋瓷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 沈皇后的这两位正经儿媳啊,沈清兰不简单,慕容幽同样不简单啊! 不等她说话,慕容幽又赶紧说道,“说起来,今日的确是我家辰儿不对在先。” “辰儿,快给蓁蓁姐姐道歉!” 谢锦辰只好噘着嘴,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宋瓷忍不住多看了慕容幽两眼。 “妹妹,小孩子凑在一起,就容易打.打闹闹。不过都是一家人,吵过便过了吧。” 慕容幽上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我与妹妹投缘,一见如故。今后,妹妹可要多多来楚王府走动才是。” “咱们妯娌间,也要多多 来往才更加亲热。” 见她上赶着如此讨好宋瓷,沈皇后一双眉拧成了麻花。 真是个不争气的! 安陵王府都覆灭好几年了,还顾忌这个小贱人做什么? “三嫂所言极是!” 宋瓷附和着,并未错过沈皇后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嫌弃模样。 她便故意拉着慕容幽闲话家常,“我也觉得三嫂为人亲和,不像有些人那般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沈皇后眼神一闪。 有些人? 她这是在指桑骂槐沈清兰啊…… 见慕容幽与宋瓷聊得火热,沈皇后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没出息的东西! 彦儿手中的权势,才被谢沉给抢走呢! 今日,辰儿又受了委屈,慕容幽这个不争气的,居然还能与宋瓷热聊?! “晋王妃。” 沈皇后再也忍不住了,怒声喝道,“从前蓁蓁无人教导便也罢了!如今既然养在你身边,你都是如何教导孩子的?”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过!” 她咬牙切齿,“蓁蓁如此不懂规矩,问题都出自你身上!” “看来,最需要教导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知道沈皇后要对宋瓷发难了…… 谢沉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将宋瓷护在身后。 “老四,你这是想做什么?” “母后想做什么?” 谢沉不紧不慢,护着身后的妻女,“若母后执意认为,是瓷儿和蓁蓁不对。那就连儿臣一起责罚吧!” 尽管他与宋瓷 有过约定,要在人前护她。 可是今日,他是发自内心想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她! “至于儿臣手中的事情,可禀报父皇暂且让二哥代为掌管。”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沈皇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色愈发难看!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 “你……”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谢镇远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眼前。 “今日,御花园可真热闹啊!” 他背着手,不怒自威。 沈皇后多日未曾见到他,眼下再见,竟然觉得与他之间多了几分陌生。 这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心下突然有些不安。 “皇上。” 尽管内心惶恐,但当着谢沉他们的面,沈皇后还故意板着脸,对谢镇远不冷不热,“听闻皇上刚刚去探望贤妃了。” “不知贤妃如何了?” “好多了。” 她的语气冷漠,谢镇远便也少了热络。 这些年他惯着她宠着她,可沈皇后愈发的过分…… 如今竟当着小辈的面,给他这个皇帝甩脸子! 他冷冰冰的从沈皇后面前走过,看了谢锦辰一眼,又看向蓁蓁。 “蓁蓁,过来,皇祖父瞧瞧伤哪儿了。” 他破天荒的在蓁蓁面前蹲下,面上多了几分慈爱。 蓁蓁乖顺地上前,伸出小手手给他看。 看着那一排牙印,谢镇远眼眸微微一沉。 “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赶紧请太医。” 说罢,他竟是亲 自抱起蓁蓁往御书房而去,吩咐宫人请太医过来。 谢沉有些惊讶。 但见宋瓷面不改色地跟了上去,便也抬脚追上。 如此一来,只剩下沈皇后和慕容幽三人,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母后……” 慕容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她有些紧张地看向沈皇后。 “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小贱人都对付不了!” 沈皇后突然骂了一句,也不知是在骂慕容幽,还是在骂谢锦辰。 见慕容幽脸色发白,她越看越嫌弃,“丢人现眼的东西!” “还不赶紧带着孩子出宫?往后无事,莫要进宫来丢人现眼!彦儿被禁足,你也少出门招摇过市,省得更惹皇上厌烦!” “是,母后。” 慕容幽满心委屈,却又不敢顶撞,只得带着谢锦辰退下了。 沈皇后看着谢镇远几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后。 吴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要不回去吧?” “回去?本宫的脸都丢尽了!” 今日皇上太过反常! 这些年哪怕她使小性子,谢镇远也都是向着她宠着她顺着她。 今儿个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的脸! 沈皇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 心头的怒火,蹭蹭见涨! 既然谢沉和宋瓷这两个小的与她过不去,那么……她便去找“老的”算账! 沈皇后的目光,冷冰冰地看向永宁宫,“既然贤妃已经醒了,本宫也该去‘探望’她了!” 第93章 老四该纳妾了! 永宁宫。 贤妃正急着也想跟去御花园瞧瞧情况,谁知宫人便回话,说是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来了?” 贤妃眼神一变,“她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莫不是,蓁蓁把谢锦辰打出什么毛病,沈皇后来找她的麻烦了? 孙嬷嬷也有些紧张,“娘娘,前些日子皇长孙殿下与小郡主争执,便被皇上罚了。为此,皇后一直怀恨在心。” “今日又……” “怕什么?” 贤妃瞥了她一眼。 沈皇后护犊子,护着她的孙子,她就不能护犊子了? “蓁蓁虽然是个姑娘,可是个姑娘又怎么?皇后向来瞧不上我们蓁蓁,本宫也未必喜欢她的那几个孙儿!” 沈皇后若真敢把蓁蓁怎样,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护着她的宝贝孙女儿! “横竖本宫就这一条命,有本事她就拿去。” 贤妃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就连谢镇远,她都敢吵吵着赶出永宁宫去,更何况沈皇后? “这些年本宫为了沉儿,忍气吞声,处处让着她。如今本宫的儿子出息了,她若还敢对本宫怎样,看本宫不撕了她!” 话虽如此…… 见沈皇后的身影进了永宁宫,她还是挤出笑意迎了上去。 “皇 后娘娘怎么过来了?臣妾给娘娘请安。” 看着自家娘娘殷勤的样子,身后的孙嬷嬷:“……” 方才的话说的有多狠,娘娘这会子表现的就有多怂! 贤妃弓着身子伸出手,试图搀扶沈皇后。 可人家连眼皮子都不抬,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贤妃的傲娇劲儿便也上来了。 她收回手,跟在沈皇后身后往殿内走去。 直到落座,沈皇后才扫了她一眼,“这些日子,贤妃病得很重。可今日本宫瞧着,贤妃的气色很是不错。” “听说,方才将皇上都气出了永宁宫?” 这句话,便略带几分咬牙切齿了。 皇上这些日子都没去坤宁宫,亏他忍得住! 没想到,今儿居然来了永宁宫? 还被贤妃给赶出去了?! 沈皇后压着的怒火,这会子通通宣泄在贤妃头上了。 “贤妃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要不要本宫将这个后宫之主的位置让给你坐?!” 贤妃皱了皱眉。 沈皇后果真是来者不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适才她那般迎合她,沈皇后居然还是这幅讨人厌的样子,贤妃便也不想再忍了。 “皇后娘娘,皇上是怜惜臣妾,所以才来探望。臣妾病中刚好,不想过了病气儿给皇 上,所以才再三请皇上先回去。” 沈皇后猛的看向她,“怕过了病气儿给皇上?眼下就不怕过了病气儿给本宫?” 果然,贤妃不管说什么,横竖都是错!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臣妾话还没说完呢!为避免过了病气儿给娘娘,不如请娘娘也先回去吧!” 贤妃不紧不慢道,“等臣妾病好了,再去给娘娘请安。” 沈皇后:“……” “听闻这些日子皇上忙于朝政,龙体欠安,所以臣妾才怕过了病气儿给皇上。” 见她说不出话来,贤妃便开始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 “娘娘瞧着精神极好,想必是不怕的。” 沈皇后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皇上繁忙,本宫清闲?” “臣妾没有这么说。” 但她就是这个意思! “本宫再闲,也掌管六宫。不像贤妃,懒散度日。” 沈皇后反唇相讥。 这些年,贤妃就连争宠都不愿意,不是懒散度日是什么? 贤妃皮厚,并不把她这话当回事。 见她面带笑意,并没有生气,沈皇后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气得放下手中的茶杯,“贤妃,本宫明人不说暗话!老四都快三十了,可连个儿子都没有!只有蓁蓁一个丫 头。” “这像什么话?” 贤妃虽然反应迟钝了些。 但沈皇后这番话的意思,她听出来了! 这是来显摆她有几个孙子,她却只有一个孙女儿的事! “皇后娘娘果真慈母仁心啊。” 贤妃笑着,“好歹沉儿还有个闺女。不像老二,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 “臣妾倒是觉得,娘娘应该先去催催老二要紧!” “你……” 沈皇后一噎。 这个贱人,怎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呢! 跟宋瓷那个小贱人,还真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老二的事自有敬妃操心。” 她咬牙道。 “原来老二的婚事,是敬妃操心啊。” 贤妃“恍然大悟”,语气意味深长。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揶揄,沈皇后顿时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谢凌风的事儿由敬妃操心,那谢沉的事,不也该贤妃来操心? 沈皇后这不是多管闲事么?! “本宫一片好心,贤妃该不会认为,本宫是多管闲事吧?” “那哪儿能呢?” 贤妃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能费心沉儿的事,臣妾感激都来不及呢。” 沈皇后这才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先前老四娶妻,谁知安陵那个小贱人是个不争气的,嫁 入晋王府五年了,连个蛋都没下!” 她故意踩贤妃的痛处。 她知道,贤妃憎恨宋瓷。 “还将晋王府搅得鸡犬不宁,害得老四那些年人不人鬼不鬼!” 她每说一句,贤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她自以为皮糙肉厚,刀剑不入了。 偏偏宋瓷嫁入晋王府,对她而言就是心头恨啊! “本宫原以为,那苏侧妃晋王府,能传出好消息呢!毕竟,苏侧妃跟老四好了这么几年,若是个能生的,肚子里只怕早就传出好消息了。” 见她脸色变了,沈皇后变本加厉的激她! 贤妃心里不痛快,她便越发畅快! “既然晋王府两个女人都不中用,老四又日益年长。贤妃啊,本宫瞧着,老四该纳妾了!” 说着,不给贤妃拒绝的机会,沈皇后冷笑一声,“老四一表人才,如今又是皇上最看重的儿子,纳妾一事马虎不得。” “本宫亲自挑了一位,等会子就送到晋王府去。本宫一片苦心,贤妃可明白?” 贤妃眼神闪了闪。 沈皇后亲自挑了人送去晋王府? 那能是好东西? 只怕,晋王府当真会鸡犬不宁吧! 贤妃心头有过猜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沈皇后送去晋王府的女人,居然会是…… 第94章 “雨露均沾”! 送走沈皇后,贤妃心下不安,立刻派人去打听。 很快,孙嬷嬷便一脸不安地进来了,“娘娘,奴婢打听出来了!皇后娘娘送去晋王府的美人,是沈家的二小姐!” “什么?!” 贤妃大吃一惊! 随后气得跺脚,“本宫就知道,那女人不会如此好心!” 若沈皇后当真送个美人儿去晋王府,她还不至于如此担心。 偏偏是沈家二小姐?! 沈家,能有好人? “娘娘,奴婢听闻那沈二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啊!虽是庶出,但也很受沈丞相疼爱,还时常进出坤宁宫,与皇后娘娘姑侄关系很是亲厚!” 孙嬷嬷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这不是送了美人给王爷。” “而是……送了一位祖宗去晋王府啊!” “本宫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贤妃气得咬牙切齿。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好几次,到底是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憎恨宋瓷。 可到底,那个小贱人救了她一命! 那会子在门外,谢沉也与她说明情况,她体内的毒,不是宋瓷下的。 所以,那小贱人是不计前嫌,真心实意救了她一回! 她虽然对宋瓷仍是喜爱不起来。 但于情于理,这个大恩她得还! “本宫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半晌,贤妃才冷哼一声,“但与那小贱人,也不是一 路人!” “老孙,你即刻去给那小贱人传话,就说……” 她凑在孙嬷嬷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说罢,贤妃缓缓坐了回去,“事情本宫转告给她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做,便与本宫无关了。” 今后,她们仍是两路人! 孙嬷嬷明白,贤妃口中的“小贱人”到底是谁。 看着面前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子,她无奈叹了一口气,“娘娘,这几日王妃进宫给您解毒,奴婢倒也看出来了一些眉目。” “晋王妃,好像不比从前了。” 她的劝和无济于事。 贤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是哪边儿的?” 孙嬷嬷敢怒不敢言,只得垂着头转身去给宋瓷传话。 …… 御书房。 谢镇远将蓁蓁放下,又指着桌上的几本折子,让谢沉仔细看过后,给他答复。 从前,这些折子谢沉从来没有机会翻开过。 他们兄弟几个,能得这般机会的人,也只有谢穹! 他眼眸低垂,看不出眼里的神色。 “是,父皇。” 谢沉开始看折子,宋瓷得了谢镇远的允准,牵着蓁蓁给她找书看。 只是,这御书房多是那些繁复枯燥的古文,别说她看不进去了,蓁蓁更是如同被念了紧箍咒似的,一双小眉头拧得紧紧的。 见状,谢镇远低低地笑了笑。 他拉着蓁 蓁的小手,看着上面整齐清晰的牙印,笑着问道,“蓁蓁,告诉皇祖父。” “这牙印,当真是辰儿咬的?” 宋瓷和谢沉立刻对视一眼。 谢沉是“当事人”,清楚那牙印是蓁蓁自个儿咬的。 而宋瓷当时虽未在场,却也知道蓁蓁这小丫头,素来不是会任人欺凌的。 就看蓁蓁怎么回答了! 稍有不慎,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老父亲老母亲一脸紧张,就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蓁蓁也是个小人精。 她眨着眼,“皇祖父,眼下您是蓁蓁的祖父,还是皇帝呀?” 没想到她还会反问,谢镇远乐了,“若朕是你的祖父该如何?是皇帝,又该如何?” “若是祖父,蓁蓁就说实话。若是皇帝,蓁蓁就是方才的回答!” 一番话模棱两可,声音却脆生生的,甚是可爱。 谢镇远笑得合不拢嘴。 他轻轻拍了拍蓁蓁的脑门儿,“那,眼下朕……不,眼下我是蓁蓁的祖父!你会怎么回答?” 蓁蓁收回小手,背在身后,在谢镇远面前走了一圈。 “这牙印,不是辰儿咬的!他要敢咬我,我就打掉他的门牙!” 宋瓷:“……” 谢沉:“……” 小丫头是真敢说! 谢沉瞥了宋瓷一眼,眼神带着几分玩味:蓁蓁果真是跟着某人学坏了啊! 这伶 牙俐齿的功夫,从前他可没见过! 宋瓷瞪他:多谢王爷夸奖! 什么跟着她学坏了? 蓁蓁本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这叫遗传好吗? 蓁蓁是遗传了她的伶牙俐齿! 这是好事! 谢镇远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当真说了实话。 “皇祖父可不能反悔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才您说过,现在是蓁蓁的祖父!蓁蓁就不算是欺君之罪!” 蓁蓁一双眼睛眨巴着,好似天上亮晶晶的小星星。 那古灵精怪的样子,看得谢镇远心都化了! 回过神后,他忍不住大笑,“原来,你这小丫头,竟然在给朕设套呢?” “不算欺君之罪!” 他乐不可支,“朕就喜欢听你说实话!” 他只有蓁蓁这么一个孙女儿。 平日里,虽然注意力都在谢锦荣几个小子身上,但也没有忽视过蓁蓁。 “辰儿喜吃甜食,那一口牙,早早就坏了。他若咬你,就像是兔子咬过似的,又哪里会有如此齐整的痕迹?” 谢镇远强忍笑意,“我们蓁蓁,是个敢作敢当的女子汉!” “皇祖父不怪我?” “怪你作甚?” 见她偏着头,谢镇远越看越喜爱,“荣儿作为哥哥,还欺负你这个妹妹,是他该罚。” “辰儿作为弟弟,却以下犯上招惹你,你揍了他,是他活该!” 他 轻哼一声,“两个男子汉,连你一个姑娘家都打不过,属实可耻!” 他这张老脸,都被那两个不争气的孙子给丢尽了! 宋瓷和谢沉悄然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帝偏心起来,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啊? 难怪这些年,谢锦荣被惯得无法无天! 从前是她不曾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蓁蓁的存在,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今后,谢锦荣他们该有的,她的宝贝女儿和儿子,也该一样不少! 宋瓷向来不是个喜欢争夺的人。 但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一步也不让! 从御书房出来,已是傍晚。 暮色笼罩大地,头顶星光乍现,月光温柔。 谢沉被留下商议政事,宋瓷牵着蓁蓁打算回王府。 谁知刚出御书房,便被孙嬷嬷拦下了。 得知晋王府已经多了一位身份不凡的妾室…… 宋瓷目光微闪,心里已经有了算计,“既然母后如此好心,本王妃与王爷定不能辜负。” 孙嬷嬷愣了一下,只觉得她这番话怪怪的。 她抬眼看去,正好对上宋瓷狡黠腹黑的笑容,“母后思虑周到,却忘记了‘雨露均沾’的道理!既然如此,本王妃就‘帮帮’她吧!” 孙嬷嬷上了年纪,脑子转不过弯。 直到宋瓷牵着蓁蓁走远了,她才赶紧追上去,“王妃,什么雨露均沾啊……” 第95章 王爷艳福不浅啊! 回王府后,看着两个孩子睡下,宋瓷这才询问“新人”进王府的事。 如今王府的管事婆子是李嬷嬷。 她毕恭毕敬的答道,“回王妃,沈姨娘进了王府后,奴婢将她安置在了宝淑阁。” 宝淑阁隔壁,便是暖春园。 一来,可以先让苏雪柔和这位沈姨娘“打”起来,宋瓷只需坐山观虎斗。 二来,那沈姨娘身份不一般。 宝淑阁比不上暖春园的规格,却也仅次于暖春园了。 不得不说,这李嬷嬷的确是个“会办事”的。 宋瓷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沈姨娘可有不满?” “未曾。” 李嬷嬷摇头。 顿了顿,又低声道,“不过,沈姨娘倒是留话了。说是等王妃回来就派人去通知她,她好第一时间来给王妃请安。” “哦?是吗?” 宋瓷还有些意外。 这个沈清月,瞧着比沈清兰脑子好使啊! 李嬷嬷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这是沈姨娘给的。” “奴婢再三推辞,可沈姨娘非要给……” 她都招架不住! 见李嬷嬷脸色讪讪地,眼底还有几分不安,似乎是怕她训斥。 宋瓷微微一笑,“她既然非要给你,收着便是。” 李嬷嬷这才放心的收下。 虽然收了沈清月的好处,但她更清楚,在这晋王府她的主子到底是谁! “王妃,那可要派人去宝淑阁传话?” 宋瓷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回了王 府。 但李嬷嬷还是等到她忙完,这才说起此事,很有分寸。 宋瓷眯了眯眼睛,“苏侧妃可知沈姨娘进门的事?” “许是还不知。” 李嬷嬷道,“没有王妃的吩咐,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宋瓷“嗯”了一声,似笑非笑,“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苏侧妃呢?” “新人进门,这可是好事啊!” 李嬷嬷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办。” 见她急匆匆要走。 宋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对了。就说本王妃已经歇下了,若沈姨娘要请安,明日再来吧。” “是。” 李嬷嬷领命而去。 宋瓷收回目光,与司墨开始暗中看戏。 “王妃,苏侧妃那脾气,知道沈姨娘进门了,只怕要闹得天翻地覆吧!” “闹吧,不怕她闹,就怕她不闹。” 眼下苏雪柔的禁足还没有解除呢。 她一旦闹开,只怕会“喜提”更重的惩罚吧? “王妃您可真聪明。” 司墨开始拍马屁,“让苏侧妃和沈姨娘斗,您便是渔翁得利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瞎说。” 宋瓷轻哼一声。 苏雪柔和沈清月斗法,她可不想掺和。 否则,谢沉那狗男人又要自以为是,认为她们都是为了争夺他的宠爱! “主子可真是有福气啊!不但左拥右抱,如今又多了一位沈姨娘。” 司墨咂舌,“艳福不 浅呐!” “这艳福给你要不要?” 宋瓷白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她怎么不爱听呢? 尤其那一句“左拥右抱”“艳福不浅”,更让她刺耳不已! 见她不悦,司墨贱兮兮地问道,“王妃莫不是吃醋了?” “吃你的馒头去吧。本王妃会吃醋?为了谢沉那狗男人?你脑子进水了吧!” 宋瓷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馒头,没好气地摔门回了屋。 越想,她越是生气。 凭什么当今男人就能三妻四妾? 就不能像二十一世纪一般,一夫一妻? 但转念一想,不论古今,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即便有法律约束着,也难以做到从一而终! 更何况谢沉还是皇室王爷,天潢贵胄! 难不成当真如司墨说的,她是吃醋了? 宋瓷心下微微一颤。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谢沉当真动心了不成?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她整夜难眠。 谢沉回王府时,天色已经快要亮开。 他第一时间进了南庭院,本打算瞧瞧宋瓷和两个孩子就走。 好巧不巧,宋瓷睡不着起来看月亮。 她披着外衣,刚打开窗户,便见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外。 “王爷?” 宋瓷吃惊,“你,你何时回来的?怎的站在外头做什么?” 原以为又是刺客。 但那熟悉的气息传入鼻尖,她立刻认出他是谢沉。 没想到她会突然开窗,还将正打算“偷 看”的谢沉抓了个现行!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清了清嗓子,“本王……今日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本王来瞧瞧,蓁蓁。” 他将到嘴边的“昭昭”咽了回去。 也将那一句“瞧瞧你”,咽了回去。 “孩子怎么样?没有受到惊吓吧?” 他低声问道。 宋瓷摇了摇头。 外头寒凉。 可房中,两个孩子睡得香甜。 宋瓷强忍着请他进来坐坐的冲动,压低声音问道,“父皇留你这么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嗯。凛冬暴雪,积雪成灾,百姓苦不堪言。” 谢沉蹙眉,“朝廷已经拨了两次赈.灾银下去,偏凛冬郡守还在上奏,请求朝廷赈.灾援助。” 宋瓷瞬间听出不对劲,“那赈.灾银两,没有到凛冬郡守手中?” “嗯。” 谢沉微微颔首,“这两日,本王会着重调查此事。” 言外之意便是,这几日他在王府的时间不会太多。 “王府的一切,就有劳王妃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称呼她为“王妃”。 夜色下,他那双黑眸宛如有魔力一般,能将宋瓷吸入其中。 她怔怔地看着她,险些失神。 回过神后,她脸颊微微一热,连忙收回目光,“你我既然有约定在先,我肯定会打理好王府,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只是……” 她顿了顿,想起今日被沈皇后塞进王府的沈清 月…… 宋瓷自个儿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多了几分酸味,“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还未恭喜王爷,王府又进新人了呢。” “什么新人?” 谢沉忙了大半日,对沈清月进王府的事还未听闻。 听出她酸溜溜的语气,他心里竟有些雀跃! “丞相府的沈二小姐啊!母后已经将她赐给王爷做妾了。如今,该叫沈姨娘了。” 宋瓷板着脸,“我将沈姨娘安置在宝淑阁了。王爷不会有意见吧?” “本王为何要有意见?” “其一,宝淑阁靠近暖春园,就怕沈姨娘与王爷心爱的苏侧妃过不去。二来,沈姨娘身份不一般,怕宝淑阁委屈了她。” “呵。” 谢沉低低地笑了起来。 “王爷笑什么?” 谢沉并未回答。 他只缓缓上前一步,靠近窗边站着。 右手撑着窗台,长臂一伸揽着她的后脑勺,霸气的将她拉近身前。 两人之间隔着窗户,奇怪的是两颗心却贴近不少! 宋瓷毫无防备! 被他拉进怀中后,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谢沉,你有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 她还未说完,谢沉的手却缓缓移动到了她的脸颊。 温热的大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沉、深邃。 宋瓷几乎要溺毙在他这样的眼神中! 谢沉垂眸,缓缓低下了头,“瓷儿……” 第96章 狗男人又在撩她了! 温热的唇,贴近她脸颊轻轻擦过,最后在她耳边低喃,“瓷儿,你这是在介意?” 男人声音沙哑,好似勾人心魄的男妖! 宋瓷身子一僵。 她侧目看去,男人性感的喉结在轻轻滑动,如精雕细琢般的侧脸,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 她一直都知道,谢沉长得好看。 可今晚似乎出奇的让她动心! 狗男人又在撩她了! 她咬了咬唇,一把推开谢沉。 “我介意个屁啊!王爷左拥右抱也好,三妻四妾也罢!咱们可是有约定在先,等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就要放我们离开!” 那一句“我们”,让谢沉也拉回了理智。 这个女人! 到现在都还想着离开他! 不但她要离开,还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休想! 休想扔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谢沉冷哼一声,后退一步,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三嫂那个人不简单。往后,你少与她来往。” 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 宋瓷趴在窗台上,不满地看着他那双薄唇。 方才气氛那般暧昧,她原还想着,狗男人是想吻她。 谁知他是故意捉弄她! 亏得她还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呢。 宋瓷越想越觉得她方才的想法很龌龊,很可耻。 “我倒是觉得,三嫂 比沈清兰要好多了。” “人不可貌相。” 谢沉瞥了她一眼。 她是在生气吧? 很可爱的样子。 可爱? 脑子里冒出这个词儿的时候,谢沉都被吓了一跳——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宋瓷可爱了? 他不是一直都对她恨之入骨么? 但眼下想起他的恨,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 他微微一愣,随后蹙眉,面色不虞,“若没点子心眼子,她一位不受宠的和亲公主,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这个道理,宋瓷心里明白。 只是她心里有气,说起话也气鼓鼓的,“王爷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 “本王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 谢沉直起身子,“至于什么沈姨娘,本王并不在意。” “明日,派人送回丞相府去吧。” 他不喜欢后院莺莺燕燕。 如今王府只要宋瓷和苏雪柔,他尚且觉得心烦意乱的。 “是啊,王爷只在意苏侧妃,别的女人哪怕美若天仙,恐怕也入不得王爷的眼。” 宋瓷哂笑。 早知这个男人深爱苏雪柔,这会子心里却颇有些不爽! 她也直起身子。 她不再看他,只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只是这嫁出来的闺女,就像泼出来的水。王爷想把沈姨娘送回去,丞相府岂会接受?” 再说了,沈清月可是沈皇后下令送来的。 她带着什么目的,傻瓜都能猜出来吧? “王爷就算不喜欢沈姨娘,也暂且放在后院吧,不过是多一张嘴的事。” 宋瓷面无表情,“反正王爷的家底不薄,多养一张嘴又不是养不起,何必额外生事呢?” 只是沈皇后这样做,他们心里的确不舒坦。 既是不舒坦,从别的地儿还回去便是! “你做主便是。” 谢沉没有再反驳。 怕吵醒了孩子,他即便心下再有多复杂,这会子也只得转身离去。 适才有他在窗外站着,高大的身子挡住了薄薄的冷意。 这会子谢沉离开了,清冷的露气窜进来,宋瓷只觉得后背都有些发凉。 她只好关上窗户,再也无心赏月。 谁知她刚转身,便见两小只就站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她…… “呀!” 宋瓷被吓了一跳,“你们俩不睡觉,起来做什么?” 也不知两小只在她身后站了多久,她竟是毫无察觉! 她一只手牵着一只,把他们往床上赶,“深更半夜不睡觉,你们是夜猫子变的吗?” 两小只一人盖着一床被子,只露出个圆圆的脑袋在外面。 蓁蓁是女孩子,心思更加细腻。 她率先问道,“娘亲,你为什么这么晚了 还不睡觉呀?是不是睡不着呀?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们,我和昭昭给你分析分析!” 昭昭一个劲儿点头,“嗯嗯!” “我能有什么心事?你们赶紧睡吧。” 宋瓷不愿意说。 她总不能说,她是在怀疑她自己,是不是爱上谢沉那个狗男人了吧? “娘亲……” 昭昭也正要说话,谁知被宋瓷一把捂住了小嘴,“睡你们的觉!” 说着,她吹熄了灯。 “娘亲……” 黑暗中,昭昭还想说什么,宋瓷已经“大名”伺候了,“宋昭昭,你若是不想睡,就去给我们做早膳吧!” “不会做菜的男孩子不会是个好老公,以后讨不到媳妇的。” 宋昭昭默默地闭上嘴,瞬间入睡了。 娘亲好气人哦! 每一次都用这一招对付他! 他还这么小,连锅都端不起来呢,娘亲就要教他颠勺、教他做菜…… 折腾了半宿,天亮的很快。 宋瓷刚起,司青便回话说谢沉已经出城了。 “出城?” 她动作一顿,“出城做什么?” “这一次,王爷亲自护送赈.灾银去凛冬城。” 司青道。 凛冬城距离京城不算太远,可少说也要两三日的路程。 尤其雪天难行,只怕三两日都不够。 “他身边都带着谁?” 想 起谢沉还带着伤,如今五军营和神机营又不算稳定,乱民一事也还未处置……那个狗男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难怪昨晚他那般反常。 原来,是来与她“道别”的啊! 宋瓷皱眉。 司青正要回答,便见司墨拿着钥匙进来了,“王妃,主子临走前,吩咐将王府所有的钥匙,都交给王妃保管。” “还有账本等,这些都交给王妃了。” 看着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宋瓷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虽说谢沉让她打理王府内务。 可眼下看来…… 这是将晋王府的一切,都交给她了?! 那个狗男人如此信任她? “王妃,主子的意思您还看不明白吗?这是在告诉王妃,今后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就是王妃您了啊!” 司墨压低声音。 宋瓷眼神微微一变,“你说什么?” 不对! 司墨和司白,都是贴身伺候保护谢沉的人。 眼下司墨还在王府,听闻司白还在调查乱民一事,那谢沉身边…… 她顾不得桌上的钥匙,也顾不得什么“王府女主人”的事,连忙问道,“司墨,王爷去了凛冬城,身边是谁跟着?” 司墨这才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王妃,主子只带着一人。” “那就是,容大人。” 第97章 容大人英雄救美? “容大人?” 宋瓷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她皱眉问道,“哪个容大人?” “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容大人啊!” 司墨看着自家王妃,好像当真不认识什么容大人似的。 他挠了挠头,“主子不是说,王妃与容大人私交甚笃么?” 宋瓷被气笑了,“我?与父皇跟前的红人私交甚笃?!” 是了! 难怪她总觉得“容大人”耳熟呢! 她这才想起,先前谢沉与她发疯,说什么她与容斐什么什么,她以色侍人云云。 原来是这个容大人啊! “是啊!就是那位曾经的五军都督容斐!” 司墨补充道。 宋瓷:“……我要是与父皇跟前的大红人私交甚笃,还受你家主子的气做什么?” 那不是一条妥妥的“金大腿”么?! 说起谢镇远,她脸色微微一变,一拍大腿,“哎呀!怎么把正经事给忘记了?” 昨日在永宁宫,她背地里给谢镇远诊脉,发现他的身子亏损的厉害,需要好好调养。 每日,她都要进宫给他请脉来着。 只是此事暂时保密,不可让旁人知道,因此她也顾不得担心谢沉了,也顾不得回想谁是容斐,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连忙站起身来,“司墨司青,蓁蓁和昭昭我就交给你们了。” “我最晚午时前后回来。” 恰好这时李嬷嬷 进来回话,说是沈姨娘在门外等着给她请安。 李嬷嬷如今也算是宋瓷的心腹。 因此,也知道昭昭的存在。 “没时间。” 宋瓷连谢沉的事儿都没时间多问,哪里有精力见沈清月? 她急急忙忙往门外走。 一开门,果真见沈清月挺直腰杆站在门口,“王妃……” 见她出来了,她赶紧请安。 “沈姨娘先回去吧!本王妃有急事出门一趟,回来再说!” 她风风火火的出了门,甚至没来得及正眼看沈清月一眼。 司墨眼疾手快,在沈清月扭头看向院子里时,一把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沈清月满头雾水。 这偌大的晋王府,奇奇怪怪的人事物不少啊! 先是那位她从进了门到现在都还没见过的王爷,又是见了一面就风风火火出门的王妃,还有“鬼鬼祟祟”的侍卫! 好像这南庭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她皱了皱眉,只好领着婢女回了宝淑阁。 …… 御书房。 宋瓷急急忙忙进宫,偏谢镇远今儿政务繁忙,到现在还未下早朝。 她向周双全了解了一下,昨晚谢镇远的睡眠好转了些许,便知那方子是用对了。 谢镇远可不比旁人。 他是九五之尊! 若她的方子稍有不慎,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晋王妃真是华佗在世啊!太医院调理了那么久,皇上的情况非但 不见好转,反而日益严重!没想到王妃的方子只用了一次,居然效果如此显着!” 周双全激动不已,“从前奴才竟是不知,晋王妃有这等医术!” 宋瓷被他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公公谬赞了。” 她又根据他的描述,给谢镇远开了食补的方子。 “周公公,父皇的饮食起居,可都要你亲自伺候啊。” 她这番话,意味深长。 周双全跟了谢镇远多年,对他忠心耿耿。 昨晚谢镇远并未召幸嫔妃,只与他说了不少心里话。 此次谢镇远病倒,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一听宋瓷这么叮嘱,他立刻严肃起来,“晋王妃还请放心,今后奴才会更加精心!绝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从前,到底是他们大意了! 也是皇上太过仁慈,太看重信任所谓的亲情! 见他明白她的意思,宋瓷便知道,定是昨日谢镇远也与周双全说过此事。 她刚点头,门外已经传来谢镇远的声音,“安陵那丫头可进宫了?” 宋瓷与周双全赶紧迎上去。 “你这丫头,朕刚说你呢。可是来了许久?” 谢镇远见着她,原本阴郁的神色,顿时明朗许多。 “安陵啊,老四被朕远派去了凛冬,你可有怨言?” 宋瓷一愣,“父皇,王爷为父皇做事,鞠躬尽瘁都是应该的,儿媳怎会有怨言?” “可你们如今好 的蜜里调油似的,你舍得?” 谢镇远这话,不知是在故意逗她,还是误会了什么。 宋瓷小脸一红,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与谢沉? 蜜里调油? 没搞错吧! “你可知,朕让老四去凛冬做什么?” 谢镇远正了正脸色。 宋瓷话到嘴边,立刻咽了回去,谨慎地答道,“儿媳不知。” “哦?老四竟是没有告诉你?” “父皇,此乃朝政之事,儿媳不敢过问。” 见她如此知进退,谢镇远心下对她更加满意了。 这丫头果然改变不小! 既然如此,今后有她在老四身边帮扶着,他也放心不少。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满意的目光,又赏了不少东西,吩咐周双全送去晋王府。 宋瓷婉拒了留下用午膳的好意,打算去永宁宫一趟。 虽说那位着实讨厌,可她到底是谢沉的母妃,是两个孩子的祖母。 如今谢沉不在王府,府中又有两个不省心的女人,就怕牵扯到她的两个孩子! 宋瓷着急回王府,一路行色匆匆。 哪知刚出御花园,便遇到了沈皇后的凤辇! “真是冤家路窄!” 宋瓷心里唾骂一句。 这个时候想转身逃离,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沈皇后已经发现她了! 宋瓷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儿媳给母后请安。” 沈皇后目光深邃,看了一眼她来时的方向, 知道她定是去过御书房了…… 她的神色,逐渐变得阴狠下来。 “不愧是贤妃的好儿媳啊。” 沈皇后冷笑,“听闻多亏有你,贤妃才转危为安。怎么?这是替贤妃去皇上跟前露脸,为贤妃争宠了?” 宋瓷没想到,她堂堂皇后,一开口居然如此刺耳难听! 她原敬着她是长辈,是皇后。 但既然她每次都要与她过不去,宋瓷也不是吃素的! 她抬眼看向沈皇后,皮笑肉不笑,“是啊!母后还真说对了!不过母后有两个儿媳妇,若要替母后争宠,应该更容易吧?” 她不提沈清兰和慕容幽那两个“废物”还好。 一提起她们,沈皇后鼻子都险些被气歪了! “好啊!你竟敢顶撞本宫?” 她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吩咐宫人上前掌嘴,“晋王妃藐视宫规,以下犯上,掌嘴!让她罚跪,好好跪上几个时辰,知道她错在哪里!” 两个牛高马大的宫人立马上前,要押着她跪下受罚。 宋瓷挣扎不脱,硬生生被按着跪在了坚硬冰冷的石板上! 宫人面目凶狠,眼瞧着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扇过来了,谁知一道人影由远及近,眨眼间抓住了那宫人的手! 瞬间,宫人便惨叫着抱着手倒了下去! 沈皇后被吓得脸色一白,“大胆!你是什么人……” 她话刚出口,看清来人是谁后,顿时眼神一变,“容大人?!” 第98章 容斐,你简直嚣张! 容大人? 宋瓷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她猛地抬眼,却只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再低头看去,宫人的手腕明显被掰断了,这会子躺在地上哀嚎,脸色惨白! 这个容斐果真是谢镇远跟前的红人,竟敢在沈皇后面前如此嚣张! 宋瓷心下暗惊。 “容大人这是英雄救美?” 沈皇后脸颊紧绷。 容斐没有答话,只掏出洁白的绢帕,轻轻擦了擦手,将绢帕扔在了宫人脸上。 这个动作,无异于是对沈皇后的挑衅! 她又惊又气,忍不住扶着宫女的手,从凤辇上下来了。 “容斐,你简直嚣张!你眼里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吗?” 容斐这才抬眼看向她。 他语气淡漠,好似沈皇后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寻常人。 “皇后娘娘,容斐不是瞎子。” “你……” 沈皇后一噎,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宋瓷被逗乐了。 这个容斐,有点意思啊! 她强忍笑意,可眉眼弯弯,明显是在忍笑。 沈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容大人,你素来神龙不见首尾,今日怎的得空现身?” “你如此护着晋王妃,莫不是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瓷笑容一僵。 毒妇啊 ! 这样污蔑她清白的话,都是张口就来! 她连容斐是谁都不认识,今儿还是第一次与他见面呢! 皇家的人都脑子有毛病吧? 先是谢沉,后是沈皇后。 居然都认为她与容斐有一腿?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容斐面不改色,“倒是皇后娘娘,掌管六宫应该挺忙的吧?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刁难晋王妃呢?” 沈皇后脸色一白,随后又沉了下来,“你这是在暗讽本宫太闲了?” 容斐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这下可把沈皇后给气炸了! “容斐,你别以为你是皇上跟前的人,本宫就奈何不得你!天高路远,咱们走着瞧。” 她拂袖而去,临走前还恶狠狠的剜了宋瓷两眼。 宋瓷:“……” 跟她斗什么气呢? 又不是她招惹了她! 不过,沈皇后素来端庄,今日被容斐三言两语就气成这样,可见这位“气功”高强啊! 沈皇后离开后,容斐这才转身看向宋瓷。 “今日多谢容大人拔刀相助。” 宋瓷颔首,客气有礼,“不知本王妃该如何感谢容大人?” 她微微垂眸,并未与他对视。 半晌不见他应声…… 她便好奇的抬头看向他。 这一看,她瞳孔一震 ,“是你?” “安陵。” 容斐目光幽深,看似令人捉摸不透,但眼里全都是她。 宋瓷下意识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是你?!” “你,你不是宋斐么?!” 怎么变成容斐了? 只是两人多年未见,容斐的容貌气质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宋瓷虽然依稀能从他脸上,看出幼时的模样。 但分别多年,历经多事,她实在不敢相认。 她迟疑着,“你是宋斐吗?” “我是宋斐,也是容斐。” 见她如此惊愕,容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忍不住替她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安陵,多年未见,你好像丰腴了些许。” 就这贱皮子的嘴,是宋斐没错了! 宋瓷:“……滚!”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瞪着他。 什么人呐! 一见面就说她胖了? “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她气得咬牙,“当年你凭空人间蒸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容斐,是当年安陵王收养的义子。 还记得父王刚刚带他回王府时,他只有七岁不到。 而宋瓷,只不过是三四岁的小姑娘。 约莫十二三岁时,宋斐便“人间蒸发”了。 宋瓷找遍王府上下,又派人找遍京城, 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父王说,你被京城外的狼叼走了……我一度认为你真的被狼吃掉了!没想到你活得好好儿的!” 而且还成了谢镇远身边的红人?! 许是想起幼时纯粹的感情,又许是想起当年她以为他真的被狼吃了,哭了许久许久。 眼下再看到他,宋瓷心头竟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委屈!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传个信回来吗?你知道后来王府发生了多少事?如今我在京城举目无亲……” 没想到就在她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打算自己报仇,计划着将父王他们接回京城的时候,宋斐出现了? 若他一直都在,她也不会这般四面楚歌。 或许,她也不会被谢穹欺骗,不会嫁给谢沉了吧? 说着说着,宋瓷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这个时候死回来干什么?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 “安陵,我……” 知道她素来是“流血不流泪”的性子。 眼下见她落泪,容斐眼神一颤,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年,我也有我的苦衷。” “是,你的苦衷便是你成为了父皇的人。我知道,你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你为他鞠躬尽瘁。” 宋瓷吸 了吸鼻子,情绪激动之下,也忘记了什么是克制。 忘记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对安陵王府出手。甚至,父王他们被赶去边疆,是否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安陵,你误会了。” 不等容斐解释清楚,宋瓷便收起情绪,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误会了。如今你是父皇跟前的红人,我是晋王妃。” 她后退一步,逐渐冷静下来,“容大人,告辞。” 正因为了解她的性子,容斐才知在这样的关头,他更不能追上去让她厌烦。 他目送她的背影逐渐远去,这才握紧了双拳。 他本是跟着谢沉一同去凛冬,可刚出城门,他便被谢镇远召回来了。 没想到正好撞见她被沈皇后欺负! 这些年,她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也有不得不咬牙忍着、不为她出头的理由! “安陵,等一切都部署好了,我再向你解释清楚。” 到那时,再由她自己决定去留吧! 容斐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瓷消失的方向,这才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御花园重回宁静。 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在幽静的小径深处,一双冰冷的眼眸,将方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第99章 宋瓷,你红杏出墙! 没想到今日会见到消失多年的宋斐。 宋瓷心下五味杂陈。 直到进了永宁宫,她这才深呼吸一口气,勉强调整好情绪。 谁知一进门,茶杯、鸡毛掸子哗啦啦的迎面砸了过来! 她连忙闪身躲了过去。 “小贱人!你还知道过来!” 贤妃气得挽起袖子要动手,却被孙嬷嬷架着胳膊拖了回去,“娘娘,冷静一点!先听听晋王妃如何解释吧?” “解释?本宫看她是打算狡辩了!” 什么解释,什么狡辩? 宋瓷听得满头雾水。 “母妃,孙嬷嬷,你们在说什么呢?” “你还有脸问?” 贤妃是个藏不住话的。 哪怕孙嬷嬷再三挤眉弄眼的示意,她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小贱人!” “你红杏出墙!你背叛我儿!” 宋瓷:“……母妃,您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怎的净说胡话?” 她什么时候红杏出墙,背叛谢沉了? 别说是现在,就是被谢沉禁足五年,她连他面儿都没见到的时候,也没见寂寞孤单到红杏出墙啊! 不对…… 莫不是贤妃误会什么了? 她连忙问道,“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怕贤妃还会扯开嗓子骂,孙嬷嬷壮着胆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贤妃:“@*&%” 孙嬷嬷干笑着,“晋王妃,这都是误会!娘娘今儿精神挺好的。” “看出来了。” 贤妃岂止是精神好? 简直亢奋到能打死一头牛好吗? “那,母妃说什么我红杏出墙?” 宋瓷皱眉。 这话也是可以胡说的吗? 谢沉那狗男人本就疑心病重,一度怀疑她与容斐不清不楚。 原本她还理直气壮,认为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容斐。 这下可好。 容斐就是宋斐?! 谢沉该不会也知道这事儿吧,所以才那般笃定她与容斐有一腿!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下,贤妃还要跟着凑热闹? 许是见她眼神坦荡却又满脸疑惑,孙嬷嬷扶着气得不轻的贤妃进寝殿歇息,半晌才出来给宋瓷回话。 “王妃,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那会子,娘娘听说您在御花园,被皇后娘娘拦下来了。” “就知道您肯定会受委屈。” 宋瓷愣住了。 也顿时理解了,贤妃为什么会以为她红杏出墙了! 那肯定是知道,容斐在沈皇后面前为她解围的事了! “娘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您不好,可心里当然会护着您这个儿媳妇了。” 孙嬷嬷叹了一口气,“于是,娘娘说什么都要去御花园。” “谁知还没走近,便 看到,看到……” 见她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宋瓷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到我与容大人拉拉扯扯?” 孙嬷嬷有些尴尬,“倒也不是拉拉扯扯。总之,总之就是……” “看起来很不一般!” 她凑近了些,小声说道。 宋瓷扶额,“我知道了。” 难怪贤妃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但转念一想,这位坏脾气的婆母,也不见得就是个坏人! 至少,比沈皇后强多了! 贤妃有脾气是当场发作,不会背地里阴人。 今日得知她被沈皇后刁难,还知道要去护着她。 想着想着,宋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见她不怒反笑,孙嬷嬷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王妃,您笑什么啊?眼下娘娘可气得不轻,方才嚷嚷着头疼呢!” “没事,我进去瞧瞧。” “哎,您现在先别进去!娘娘气儿还没消呢。” 这会子她进去,只怕贤妃会被气得头更疼了! “放心吧,孙嬷嬷。” 说话间,宋瓷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贤妃果然躺在贵妃榻上,撑着头闭着眼睛,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她语气幽幽,“老孙啊,你说本宫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让她回去吧,别在本宫跟前晃,本宫手痒,会忍不住想抽她!” “母妃。” 直到走 近了,宋瓷这才笑着喊了一声。 只一声,贤妃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从榻上摔下来! 她瞪着她,“你怎么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老孙?老孙!把这个小贱人给本宫打出去!” 孙嬷嬷连滚带爬的进来了,语气带着几分哀求,“晋王妃,要不您先回去吧……” “母妃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您下毒?” 宋瓷一动不动。 她背着手微微俯身,像是一只在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想要母妃的命?” 贤妃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挑拨离间?” “儿媳只是实话实说。” 宋瓷站直身子,“儿媳知道,母妃素来瞧不上我,觉得我不是您最喜爱的儿媳妇的类型。” 贤妃喜欢乖巧的,懂事的,温柔大方的,家底子还厚实的。 说白了,她儿媳妇的条件,便是为苏雪柔量身定制的! 而宋瓷,尽管身份尊贵,可她那张扬跋扈的性子,贤妃见着都头疼! 更何况,她曾经与谢穹不清不楚,害得谢沉不浅! 贤妃对她有意见,她也无话可说。 “可是与我过日子的人是王爷。从前我有诸多不是,如今也在尽力弥补。” 她语气逐渐变得认真,“母妃能否给我一次机会,让儿媳证明给您看,我做您 的儿媳,不会比任何人做的差劲?” 她想过离开。 可是昭昭和蓁蓁,都是谢沉的孩子! 姐弟二人也渐渐长大,她应该过问他们的意思。 在此之前,她不能与贤妃一见面就掐架啊! “母妃厌恶我便也罢了。可在旁人眼中,儿媳与您才是一家人啊!” 宋瓷意味深长道,“若母妃次次都与儿媳针锋相对,被旁人看了去,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这句话戳在贤妃心坎上了。 她素来好面子。 否则,沈皇后刁难宋瓷,她也不会摈弃前嫌着急去护着她了! 听她这么一说,贤妃一双眉逐渐拧了起来。 看样子,是把她这些话听进去了。 “母妃接纳儿媳,与喜爱苏侧妃是两码事。” 贤妃还把苏雪柔当最喜爱的儿媳妇呢! 她缠绵病榻这么久,也不见苏雪柔进宫探望! 想到这里,宋瓷无声的冷笑,“听闻那沈家二小姐也是个温柔大方的。想必,母妃会更加喜欢沈姨娘呢。” “沈姨娘?” 许是想起昨日沈皇后挑拨之事,贤妃脸色微微一变。 她也顾不得与宋瓷计较了,一翻身坐了起来,“沈家那小狐狸精,当真进王府了?” “沉儿怎么说?” 宋瓷刚要回答,只见一名小宫女又神色匆匆的进来回话了,“娘娘,不好了……” 第100章 让她走着进,爬着出!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瓷一眼,连忙说道,“听闻晋王府给恭王,还有楚王都送去了好几位美人。” “恭王妃和楚王妃被气坏了,一同进宫找皇后娘娘诉委屈!” 看着面不改色的宋瓷,小宫女暗自惊叹:没看出来,晋王妃居然这么猛?! “娘娘,听闻皇后娘娘大发雷霆呢!” 贤妃的头痛好不容易缓解了些。 听小宫女一回话,顿时又撑着额头直喊疼,“哎哟,本宫头疼!真是没有一日安宁的!本宫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她靠在榻上,又生气又头疼。 “宋瓷!是不是你做的?” 喊着喊着,她突然又冲宋瓷瞪眼。 宋瓷:“……母妃,不是我。” “不是你那会是谁?如今晋王府不是你做主?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敢挑衅皇后?!” 贤妃怒目圆睁,支起身子怒声喝问,“净给沉儿惹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若是皇后追责,本宫就把你叉出去,你自个儿承担后果,别连累本宫和沉儿!” 她虽然与沈皇后不对付。 但是这种时候,她自然不会为了保宋瓷而得罪沈皇后。 那个女人一旦发疯,的确有些难缠。 宋瓷叹息,“母妃,王爷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儿媳一人。” “你是说……是柔儿做的?” 贤妃脸色微微一怔。 不 等宋瓷说话,她突然又变了脸。 她满意地笑了,“不愧是本宫的儿媳妇!只有柔儿才有这样的魄力,有这样以牙还牙的本事!不像有些人,畏畏缩缩,敢做不敢当!” 有些人·宋瓷:“……” 这位姐,变脸比变天还要快呢! 先前以为是她做的,二话不说破口大骂。 一听是苏雪柔做的,又夸苏雪柔有魄力? 到底谁才是她的正经儿媳妇啊? “老孙,你去门外候着。若皇后派人来撒野,就说此事是宋瓷指使,让她去皇后跟前认罪。” 贤妃斜了宋瓷一眼。 宋瓷脸上笑眯眯,心里MMP。 敢情有魄力的人是苏雪柔,要被叉出去顶罪的人就成了她了?! “你不会有意见吧?” 许是看出宋瓷在心里骂街,贤妃慢条斯理地问道。 宋瓷面上笑容不减,“儿媳自然不敢有意见。只是……儿媳敢跟着母后的人去坤宁宫,母妃敢让儿媳去吗?” 贤妃目光一紧,“你什么意思?” “威胁本宫?” 虽说她性子直来直往,却也不算是一根筋。 宋瓷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她瞬间就听出来了! “儿媳不敢。” 宋瓷一板一眼道,“不管母妃与儿媳关系如何。在母后眼里,你我便是一个阵营的人。” “若母后责怪,儿媳便说是母妃给我出的主意。” 贤妃要 让她给苏雪柔顶罪,她就把贤妃推出去,说是她指使! 看谁能笑到最后! 贤妃一噎,“你……”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孙嬷嬷,“老孙,你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贱人!你还整日里劝着本宫,让我与她好好相处,说她人好。” “这是哪门子的好?你这老货瞎了眼吧!” “今儿她敢威胁本宫,明儿就敢威胁皇上了吧?” 贤妃被气笑了。 宋瓷耸了耸肩,虽未答话,但那模样分明是在说:母妃说得不错。 贤妃一口气堵在胸口,硬生生把胸口都给憋疼了! 孙嬷嬷哭笑不得,“娘娘,这事儿,奴婢站晋王妃。” 她打小就伺候在贤妃身边。 主仆情深,宛如姐妹。 今日之事,孙嬷嬷也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祸是苏侧妃惹出来的,娘娘却要让晋王妃去顶罪…… 这不是找骂么? 见孙嬷嬷当真往宋瓷身后挪了挪,贤妃被气得拍桌子,“反了!你们这是趁着沉儿不在,欺负本宫!” “母妃,到底谁欺负谁啊?” 宋瓷翻了个白眼。 起先她还想着,看在谢沉和两个孩子的面儿上,好好儿与贤妃相处呢。 可这位姐压根儿没有与她握手言和的意思! 她卑躬屈膝够了! 宋瓷也懒得再讨好她,“说不准,坤宁宫很快就要来人了。” 她话音刚 落,门外便传来吴嬷嬷的声音,“贤妃娘娘!不知晋王妃可在?皇后娘娘有请晋王妃去一趟坤宁宫!” 宋瓷挑眉看向贤妃,“母妃,怎么说?” 贤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你就说你不知道,不许把柔儿供出来!其余的,交给本宫。” 都到这种时候了,贤妃还想着替苏雪柔隐瞒遮掩,为她擦屁股呢! “母妃果然疼爱苏侧妃呢。” 宋瓷阴阳怪气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了,贤妃才回过神来,指着门外对孙嬷嬷埋怨道,“老孙你看,这个小贱人眼里还有本宫吗?” “娘娘,您的确太偏心了。” 孙嬷嬷瘪着嘴,“祸是苏侧妃惹出来的,您却要让晋王妃背锅。” “这事儿若是让王爷知道,只怕王爷又要怪您了。” “怪本宫做什么?柔儿不是沉儿的心头肉?本宫帮他护着柔儿,他凭什么怪我?” “娘娘,那是从前!如今可不见得啊……” 孙嬷嬷意味深长地说道,“到底谁才是王爷的心头肉,只怕这一次过后,就能见分晓了!” …… 坤宁宫。 宋瓷一进门,就被沈皇后喝令跪下。 她在上座,左右下方坐着沈清兰和慕容幽。 这会子,妯娌二人还在哭哭啼啼,看向宋瓷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恨。 尤其是沈清兰。 “安 陵妹妹,本王妃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我家王爷如今还病着呢,你就派人送来好几个美人!” 沈清兰当先起身,质问道,“若只是送人来便也罢了,你送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宋瓷被押着跪下,只得仰头看着沈清兰。 如此一来,气势便弱了几分。 “你救了我家王爷,是我们恭王府欠你人情。可是人家幽妹妹哪里招惹你了?你居然还往楚王府送去好几个美人,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沈清兰不动声色的将慕容幽也拉出来了。 慕容幽心中虽恨,可却只捏着锦帕落泪。 听沈清兰这么一说,她不得不跟着附和,“是啊安陵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本王妃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沈皇后端着茶杯,并未正眼看宋瓷。 今日就在她坤宁宫,她倒是要瞧瞧,她这两个儿媳妇,到底是哪里斗不过宋瓷! 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们俩人还斗不过她一人…… 那可真是废物了! 因此,沈皇后作壁上观,冷着脸给沈清兰和慕容幽撑腰。 她就不信了,在坤宁宫还敢有人闯进来维护宋瓷! 新仇旧账她今日要一并清算,让这个小贱人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沈皇后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谁知很快,便当真有人强闯坤宁宫,来给宋瓷“撑腰”…… 第101章 贤妃护犊子…… “大嫂,三嫂,你们误会了。” 面对沈清兰和慕容幽的“左右夹击”,宋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啊,并非我做的。” 沈清兰两人愣了一下。 “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啊。” 宋瓷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可能是母妃吧!” 刚闯到门口的贤妃,一听这话,险些一跟头栽倒在地! 这个小贱人啊! 她只让她说不知道,可没说让她把她拉出来背锅! 孙嬷嬷连忙扶住她,“娘娘,当心脚下!” 这是她脚下打滑的原因吗?! 贤妃没好气地瞪了孙嬷嬷一眼,“这个贱人!等会子本宫一定要撕了她的嘴!” 她怒气冲冲地闯进去,“小……安陵!你在瞎说八道什么?!” 话虽如此,但见沈清兰和慕容幽站着,宋瓷跪着。 贤妃素来要脸。 这会子,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没出息的东西! 就她一人跪着?! 贤妃只当没看到沈皇后沉下来的脸,护犊子似的一把将宋瓷拽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本宫何时指使你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过,这一巴掌倒也不重,像是挠痒痒似的打过去,连个声响儿都没有。 好歹,宋瓷站起来了。 “母妃。” 她凑近贤妃耳边,低声嘀咕道,“不是您说,事情都交给您来处理么?” 所以她说是她指使的,没毛病啊! 贤妃咬牙,“本宫让你说不知道!” “我说了啊!” 宋瓷一脸无辜,“方才我说,我不知道。” 然后才说是她指使。 “母妃不是说,说了不知道,其他的事儿就交给您?” 她如此听话,先说不知道,再推到贤妃头上,是这个道理啊! 贤妃一噎:“……” 好家伙! 她这话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毕竟她的确是这样叮嘱的! 见贤妃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宋瓷又压低声音,“母妃,是母后她们非要追问是谁。不是儿媳做的,儿媳总不能承认吧?” “若儿媳承认了,母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还需要母妃费心救我呢。”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贤妃仍是被气得说不出话! “若儿媳不推到母妃头上,就说是苏侧妃做的。一来苏侧妃要受罚,母妃和王爷心疼,二来母妃还要救苏侧妃。” 宋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还不如索性说是母妃做的呢。” “而且儿媳也只说可能是您做的,又没有说一定就是您做的啊!” 贤妃无言以对:“……” 这时,沈 皇后发话了,“贤妃,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竟然还擅闯坤宁宫?你可知后果如何?” 贤妃被宋瓷气糊涂了,这会子脑袋里面还一团浆糊呢。 听沈皇后一问,她索性豁出去了,“皇后娘娘,臣妾也是救人心切啊!” “救人心切?” 沈皇后挑眉,“说来听听?” 贤妃瞪了宋瓷一眼,这才陪着笑脸,“臣妾知道,穹儿如今还卧病在床。若娘娘处置了这个丫头,穹儿只怕也……” 沈皇后脸色一变,“你拿穹儿的性命救这个小贱人,威胁本宫?!” “臣妾不敢。” 贤妃陪着笑脸,“只是据臣妾所知,穹儿的情况,只有安陵能救吧?” 沈皇后脸色一僵,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去了。 她的确满腹怒火。 也的确,想要好好收拾收拾宋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但正如贤妃所言。 若她出事,穹儿怎么办?! 沈清兰也立刻回过神了。 她今日,只顾着进宫告状,找宋瓷的麻烦了。 甚至还撺掇着,让慕容幽一起进宫…… 倒是忘记了,谢穹的命还捏在宋瓷手中! 别说宋瓷只是往恭王府送去几个女人,就算她做出更过分的事,她也只能忍着啊! 一如先前,荣儿 被送去陀浮寺! 谢穹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清兰心里明白。 恭王府虽然只有她一位王妃,但谢穹背地里女人不少…… 她都忍过来了,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自断后路呢?! 于是,沈清兰咬着牙,挤出一丝笑意,“母后,贤母妃言之有理!更何况,适才安陵妹妹不是说了么?这事儿不是她做的。”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冤枉了安陵妹妹。” 她打退堂鼓了,慕容幽更不好继续找宋瓷的麻烦。 她原本就不愿进宫。 她在京城,所倚靠的只有谢凌彦一人。 只要能保住她的地位,谢凌彦有多少女人她都不介意! 她是被沈清兰拉进宫的啊! 见沈清兰都这样说了,慕容幽也赶紧笑着拉过宋瓷的手。 “安陵妹妹。” 她柔声说道,“今日都是误会一场,三嫂给你赔个不是。” “还望安陵妹妹别往心里去,今后也别因为此事与我生分了。” 一旁的沈清兰不高兴了。 慕容幽这个贱人,到底是哪边儿的啊? 怎的上赶着讨好宋瓷? 她是不想与宋瓷过不去,可还想着让慕容幽“冲锋陷阵”,继续找宋瓷的麻烦。 如此一来,她站出来打圆场,也消除与宋瓷心里的芥蒂,好让她继续给谢穹医治…… 沈清兰一脸不满,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 “三嫂言重了。既然都是误会,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这边,她们妯娌三人算是解开误会了。 即便是面和心不和,到底都带着笑意。 那边,沈皇后可恨极了贤妃! 这个贱人一醒,便夺走了皇上的目光,害得皇上到现在还在与她冷战。 昨日她“苦口婆心”的劝她,没想到扭头贤妃就送了人去恭王府和楚王府! 眼下还当着这几个小辈的面,拂了她的面子? 沈皇后心里压着一口气,遣退了沈清兰几人,只留下贤妃一人。 看样子,这两人是要好好“算算账”了。 宋瓷一点也不担心贤妃——这位姐可是个混迹江湖的“老辣椒”,沈皇后怕也奈何不得她吧? 她与慕容幽挽着手出去了,沈清兰不甘心地跟在后面。 出宫后,沈清兰还要回去照顾谢穹,倒是慕容幽热情不已,非要跟着宋瓷去晋王府小坐,说什么妯娌拉进感情的话。 宋瓷不好拒绝,便带了她回晋王府。 哪知刚进门,便见李嬷嬷神色匆匆往门外跑来。 见她回来了,李嬷嬷见了救星似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王妃您可算回来了!” “王妃,不好了!苏侧妃和沈姨娘……打起来了!” 第102章 往谢沉头上扣绿帽子!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 “让三嫂看笑话了。” 她冲慕容幽笑了笑,从她手中抽回手,这才冲李嬷嬷道,“苏侧妃不是被禁足了么?怎么还会与沈姨娘打起来?” “沈姨娘可是母后送来的人,不能有半点闪失。” 顿了顿,宋瓷又道,“先将她们分开,让她们各自冷静冷静。” 李嬷嬷应声而去。 慕容幽却愣了一下,“安陵妹妹,就这样?” “不然三嫂以为如何?” 慕容幽压下眼底的惊讶,这才笑了笑,“不愧是安陵妹妹!难怪将晋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呢。” “日后,我还要多多向妹妹学习。” 苏雪柔和沈清月都不是什么好鸟,偏偏又不是寻常身份。 不管率先动手的人是谁,总该惩罚才是。 可宋瓷居然就这样轻轻放下了? 这份镇定自若的心态,她的确还要好好学习学习啊! 慕容幽忍不住多看了宋瓷两眼。 有蓁蓁和昭昭在,宋瓷也不好请慕容幽去南庭院,便在前院招待了她。 她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倒是慕容幽兴致勃勃,缠着她问东问西。直到最后见她有些乏了,这才笑着起身告辞。 送走慕容幽,宋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刻意亲近她,打的是什么算计,她心里有数。 “苏侧妃和沈姨娘如何了?” 她看向李嬷嬷。 “回王妃,沈姨娘还算冷静,可苏侧妃哭天喊地,说王妃偏心沈姨娘,非要闹着见王爷,不然就要回娘家。” 提起苏雪柔,李嬷嬷也头疼不已。 她就没见过,比苏雪柔还要闹腾的女人! 这几年王妃被禁足暗香园,苏雪柔买通先前的王嬷嬷。 每每来王府,她都端着“晋王妃”的派头。 原以为,王爷宠她,她能在王府站稳脚跟呢。 没想到,刚进王府,王妃就被解除了禁足。 非但如此,王嬷嬷没了、苏侧妃又被禁足了,王妃正式接管王府,成为王府的女主子…… 原来,王爷对苏侧妃的宠爱,好像也不是她认为的那样。 王爷与王妃再没有感情,王妃到底为王爷生下了两个孩子! 就这份情,苏侧妃能比? 李嬷嬷也更加坚定了,日后要忠心伺候宋瓷的决心! 只有跟着王妃混,才能有肉吃! “回娘家?” 呵。 苏雪柔这是在拿苏家威胁她呢! “她是不知王爷离京的事?” “好像是不知。” “既然她要回娘家,那就送她回去吧!” 宋瓷冷笑,“省得此事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是咱们晋王府苛待她,不让她回娘家呢。” “可是王妃,苏侧妃不是还在禁足么?” 李嬷嬷迟疑了一下。 “是啊,在禁足中,她都能强行出门,去打沈姨 娘。” 宋瓷是谨遵沈皇后的懿旨,老老实实让苏雪柔禁足。 可暖春园关不住她,这不是苏雪柔自个儿找死? “若本王妃不让她回娘家,少不得她又要寻死觅活了。” 宋瓷面带笑意,眼底却泛着冷意,“索性将她送回侯府去!让苏傲看好他的女儿,毕竟母后还在让她禁足。就算回了侯府,也得继续禁足。” “本王妃的话传达到了,不管他们照不照做,就不是我的事了。” 她还巴不得将苏雪柔这个祸害,送回苏家去呢。 一来在王府碍眼,二来她也不想担责。 如今谢沉不在王府,她可懒得伺候苏雪柔! “苏侧妃是苏家嫡女,可沈姨娘也是母后的亲侄女。她们不对付,本王妃化解不了啊!苏侧妃寻死觅活要回娘家,本王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寻死。” 这个顺水人(推)情(舟),她给了! 她得罪不起便只能躲了,眼不见为净。 “王妃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李嬷嬷恍然大悟。 她敬佩地看了宋瓷一眼,“王妃高明。” 不管是沈清月进王府后,撺掇着苏雪柔给恭王府和楚王府都送去美人儿,还是将苏雪柔被禁足还与沈清月打起来…… 这每一件事,都有宋瓷背地里的推波助澜。 可眼下,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不露痕迹的把她从中摘出来了! 不管是苏家不满,还是沈皇后怪罪,亦或是恭王府和楚王府埋怨,甚至谢沉不悦。 这些事都是苏雪柔做的,可与她宋瓷没有半点关系! 很快,苏雪柔便哭嚎着被送回苏家了。 就连她的东西,都被打包送了回去。 李嬷嬷得了宋瓷的吩咐,刚到苏家门口,见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还摇头叹息,“王爷王妃对苏侧妃这么好,谁知苏侧妃寻死觅活非要回娘家住。” “说皇后娘娘为王爷赐姨娘,她这个侧妃就不做了……” “我家王妃怕闹出人命,也只得顺着她,先将苏侧妃送回来了。等她好好冷静冷静吧。” 此话一出,百姓人口相传。 晋王妃便是人美心善、处处为苏侧妃着想,还被她欺负的“可怜人”。 苏雪柔没脸见人,就连苏傲这张老脸也被丢尽了。 他也没想到,苏雪柔会这般愚蠢,闹出这么大的事! 如今不但丢人现眼,他还要想法子为苏雪柔擦屁股! 短短几日,苏傲便苍老了一大截。 没有苏雪柔在王府闹腾,宋瓷的日子顺心不少。 不知是被沈皇后责罚了心里不爽,还是体会到了宋瓷的“厉害”。 总之,这几日她再进宫给贤妃请脉,她总是拉着脸不搭理宋瓷,也没有再骂她小贱人。 直到谢沉回京前一日…… 贤妃到底是忍不住了, “宋瓷,你老实告诉本宫,你与那容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母妃的话,儿媳听不明白。” 宋瓷收起药箱,“儿媳与容大人素不相识,何来关系?” “不相识?不相识他会得罪皇后护着你?这事儿若是被沉儿知道了,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贤妃表示不信。 宋瓷面不改色,“母妃,儿媳被母后刁难,容大人素不相识却挺身而出。母妃明知此事,却还不如容大人热心肠,甚至还处处怪罪冤枉儿媳。” “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不知王爷到底会生谁的气?” 贤妃呼吸一窒,被怼的说不出话。 “儿媳与容大人没有任何不清白的关系。” 宋瓷义正言辞,“儿媳还是第一次见到母妃这样,非要往儿子头上扣绿帽子的呢。” 最后这句话,便有些阴阳怪气了! 贤妃又生气,又羞耻,“你这个满嘴胡言的臭丫头!你信不信本宫揍你?” 臭丫头? 嗯,比小贱人顺耳多了。 宋瓷微微挑眉,“母妃又不是没动手过。” 贤妃老脸一热,刚要再骂,只听门口便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贤妃祖母,我们来探望你啦!”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 我们? 莫非,蓁蓁带着昭昭进宫了? 宋瓷她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竟是两个小崽崽给她出的一道“世纪难题”…… 第103章 玩角色扮演上瘾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宋瓷赶紧扭头看去—— 只见进来的人,竟是牵着谢镇远大手的……昭昭?! 宋瓷顿时目瞪口呆! 好家伙! 这个小崽崽,胆子可不小啊! 虽说眼下他仍穿着蓁蓁的小裙子,旁人许是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是宋瓷仍旧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姐弟有何不同。 谢镇远肯定也没有分辨出来。 因此,这会子他笑容满面地牵着昭昭进了殿内。 “皇上。” 贤妃愣了一下,赶紧上前请安,随后从他手中接过昭昭的小手,“蓁蓁,你怎么也进宫了?” 昭昭冲宋瓷挤了挤眼,俏皮不已。 他嘿嘿一笑,“蓁蓁想贤妃祖母了!” 宋瓷:“……” 这两个小家伙,是玩角色扮演上瘾了吧? “好,真是本宫的好孙女!” 贤妃一改方才气冲冲的样子,一脸慈爱地看着昭昭。 她真以为,这是蓁蓁呢! “来,快快坐下。老孙,去拿花生糖来。” 闻言,宋瓷眼神闪了闪,连忙阻拦,“母妃,蓁蓁不爱吃花生。” 蓁蓁和昭昭姐弟二人,对花生过敏! 一吃花生,便浑身发痒,起一身的疙瘩! “谁说的?” 贤妃瞪她,“蓁蓁打小就爱吃花生糖!每次进宫,本宫都会给她吃很多。” “安陵,果真蓁蓁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就一点都不上心!连蓁蓁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贤妃来劲了。 她气得皱眉,“本宫警告你,如今蓁蓁既然跟着你,你可不能让本宫的宝贝孙女有半点闪失!” 宋瓷无语。 还好意思说她不了解蓁蓁,对蓁蓁不上心呢? 他们照顾蓁蓁这几年,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竟是不知道蓁蓁对花生过敏?! 还每次都给蓁蓁吃很多花生糖…… 宋瓷越想越生气,“母妃,花生固然是好东西,可蓁蓁还这么小,不能吃太多的糖,会吃坏牙齿的!” “你胡说什么?谁说吃糖坏牙齿?本宫吃了这么多年糖,也没见吃坏牙齿!” 贤妃跟她较上劲儿了。 “母妃,大人尚且不能吃太多糖。蓁蓁还未换牙,更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贤妃打断了,“你闭嘴吧!本宫听到你的声音都头疼!” 当着谢镇远的面儿,这位姐也是个暴脾气。 还是一旁的孙嬷嬷小声嘀咕,“娘娘,您不是一直嚷嚷牙疼么?” “你这老货,到底是谁的人?” 被孙嬷嬷拆台,贤妃老脸一红。 见状,谢镇远这才道,“如今蓁蓁既然跟着安陵。朕瞧着,安陵也是个会教养孩子的!瞧瞧这些日子,她把蓁蓁照顾的多好?” “胖了一圈。” 他把昭昭拉进怀中,笑着说道,“蓁蓁觉得,皇祖父说得对不对?” 昭昭“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贤妃祖母,其实我一点都不爱吃花生糖!只是那些糖是贤妃祖母给的,所以我就 多吃了些。” 小崽崽会说话。 一番话不但维护了贤妃的脸面,还护全了自家老母亲。 贤妃顿时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讪讪地笑了笑,“是本宫不好,本宫竟不知蓁蓁不喜欢吃花生糖。” “我对花生过敏。” 昭昭又解释道,“往后别给我吃与花生有关的东西了。任何东西!” 蓁蓁不知道什么是“过敏”,贤妃他们也都从未听说过。 昭昭若不解释清楚,只怕往后蓁蓁还要遭罪。 “过敏?” 谢镇远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宋瓷刚要圆过去,便听昭昭又道,“我在一本西洋医书上看到过解释,便是我的身子,对某一种,或者多种东西不耐受,就会出现过敏的症状。” “最容易过敏的就是鸡蛋、牛奶、海鲜和花粉那些。” 许是见谢镇远和贤妃听得满头雾水…… 昭昭赶紧又道,“后来我查询医术。” “发现古人把这种过敏体质称之为特禀体质。一旦过敏,身子就会出现风疹等,奇痒难耐。” “风疹?” 谢镇远蹙了蹙眉,“就是身上起疙瘩?” “嗯嗯!” 昭昭点头,“皇祖父真聪明!不愧是皇帝!” 被自家宝贝孙孙这样夸赞,谢镇远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朕倒是记得,春节时蓁蓁吃了小半碗花生羹,的确起了一身的疙瘩。太医也束手无策,给了药 也没能缓解,原来是过敏了啊!” 他平日里对几个孙儿孙女的事,不算特别上心。 只是那一次蓁蓁过敏,他是看在眼里。 前前后后不过小半个时辰,蓁蓁吃下花生羹立马就出现反应了。 奇痒难耐,抓得手臂都泼了,往外浸血。 孩子哭着闹着,怎么也安抚不了。 太医没能在一炷香的时辰内缓解蓁蓁的难受,谢镇远还差点下令把他拖出去砍头…… 听着谢镇远的话,贤妃的脸色顿时也变了。 “难怪蓁蓁每次吃了花生糖,都会又痒又难受,原来竟是因为……” 说着,她脸色有些难堪地看了宋瓷一眼。 她住了嘴,半晌才讪讪地说道,“安陵,你果然是个细心的。” 他们看着蓁蓁长大,都不知道蓁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知道蓁蓁对花生过敏。 可宋瓷只照顾了蓁蓁这一段时日,居然就如数家珍! 她看向宋瓷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昭昭上前挽着娘亲的手,小脸上满是骄傲,“贤妃祖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往后,你可不要再为难我娘亲了!” 否则,他可就不客气了! 管她是贤妃祖母,还是皇祖母! 敢与娘亲过不去,他就与她过不去! 好话他先说了。 若她执意不改,他就用其他的手段啦! “蓁蓁说的是。” 贤妃不由羞愧,看向昭昭的眼神也多 了几分内疚,“都是本宫不好。” 宋瓷有些意外。 这几日,她做了这么多,都没能改变贤妃对她的态度。 没想到,自家小崽儿的三言两语,贤妃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她看了昭昭一眼:妈妈的好大儿,厉害啊! 昭昭挤眼:娘亲最厉害! 谢镇远也给宋瓷撑腰,开始数落贤妃,“贤妃,你好歹是四妃之一。平日里,朕瞧着你虽然蛮横霸道了些,可到底还算讲道理。” “怎的这一次竟是糊涂了?” 贤妃愣了一下,“皇上,臣妾做什么了?” 她不是什么都没做么? “那苏雪柔给恭王府和楚王府送人去,你为何要推到安陵头上?还任由皇后怪罪、误会安陵!” 适才蓁(昭)蓁(昭)进宫,可是第一时间去找他告状了! 这些日子他忙于朝政,对此事虽有耳闻,却还不知贤妃背地里也掺和了一脚。 “你处处护着苏家那丫头,可是忘记了你的正经儿媳妇是谁?” 贤妃老脸一红,“皇上怎么知道此事?可是安陵给您告状了?” 皇上早不训她,晚不训她,偏偏当着宋瓷的面儿训她! 还是事情过去好几日,才找她秋后算账? 眼瞧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宋瓷连忙带着昭昭告辞。 母子二人刚刚溜出门外,昭昭便踮着脚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宋瓷受惊,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下台阶,“儿啊!你说什么?!” 第104章 吵到床上去了…… “你再说一次?!” 她惊愕地看着蓁蓁。 因着语气太过吃惊,不远处的下人也都好奇地看向他们。 昭昭连忙伸出小手手,捂住了她的嘴,“娘亲,等会子皇祖父和贤妃祖母该听见了!” 宋瓷这才眨了眨眼,示意小家伙送开手。 “你说。” 她压低声音,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你姐姐也进宫了?!” 昭昭点头。 娘亲还不知,前几日他就跟着谢沉进宫了。 因此,宫里的情形,他也熟悉了几分。 那一次,他还暴揍了谢锦辰一顿呢! “姐姐去给曾皇祖母请安了。” 昭昭小声道,“姐姐说,想曾皇祖母了。” 他大.大的眼里,也堆满了思念,“其实,我也想曾皇祖母了……” 先前他被谢沉错认为蓁蓁,将他关进清雅阁,然后又送进寿康宫。 在寿康宫那两日,苏太后的确是巴心巴肝的疼他。 到底是血脉至亲。 昭昭也能感受到,苏太后对他的疼爱。 尽管那会子,苏太后是把他当成了蓁蓁。 “姐姐说,等会子我们在御花园碰头。然后我们交换一下,她来探望贤妃祖母,我再去寿康宫见见曾皇祖母!” 昭昭将他们姐弟二人的计划,全盘托出。 宋瓷:“!” 好家伙! 她直呼好家伙! 她费尽心思瞒着昭昭的存在,不想让他被人发现, 被人误会。 谁知,这两个小崽崽,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打破她的计划啊! 眼下青天白日,沈皇后又紧紧盯着永宁宫这边。 昭昭和蓁蓁稍有不慎,可就被人发现了! 这不是给她出难题么? “儿啊。”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轻声哄道,“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你先不去探望你曾皇祖母了!改日娘亲去寿康宫请安,再带你过去,成吗?” 将他们姐弟俩分开,一次带一人进宫,就不容易露馅。 他们俩一起进宫,这若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会认为闹鬼了么? “可是我想曾皇祖母了。” 昭昭撅着小嘴。 宋瓷无奈,“但若被人看了去……” 看着小崽儿落寞的样子,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这些年,昭昭一直被她藏着不能见人。 她的儿子,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谢锦荣他们都能养尊处优,做皇室的心肝宝贝。 她的一双儿女,凭什么受这样的委屈?! “娘亲陪你去便是。” 宋瓷无奈道,“只是此事就连你父王都还不知道。” 昭昭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没有告诉娘亲,父王早已知道他的存在,甚至还想认他当儿子呢! 这是他和父王之间的秘密。 答应过父王,就不能反悔! 昭昭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娘亲,不如等父王回来, 就把这事儿告诉他吧?” 他也想看到娘亲和父王和好的样子! 他和蓁蓁已经很努力,想让父王娘亲和好了! “到时再说吧。” 宋瓷神色复杂。 谢沉那狗男人多疑。 他肯定会怀疑,昭昭是她与别的男人的孩子! “等会子若是被人发现你们姐弟俩,到时候再想法子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 听着殿内,谢镇远和贤妃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宋瓷牵着昭昭快步出了永宁宫。 等到御花园时,蓁蓁早已在这里候着昭昭了。 见宋瓷也来了,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娘亲……” “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小鬼!” 宋瓷一人敲了一下,“是要吓死娘亲不成?” 考虑到蓁蓁从小在宫里长大,熟悉宫里的一切,她便让蓁蓁先去永宁宫。 至于她自己,则带着昭昭去寿康宫给苏太后请安。 只是,她前几日才刚刚将苏雪柔送回苏家…… 苏太后那边,只怕又是一场“硬仗”吧! 许是见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蓁蓁窃笑起来,“娘亲,您不要害怕曾皇祖母!您只管去寿康宫便是,曾皇祖母不会对您怎样!” “你怎么知道?” 看着宝贝女儿神秘兮兮的样子,宋瓷恍然大悟,“可是你做了什么?” 苏太后素来疼爱苏雪柔。 但先前昭昭一通“告状”,让苏太后对苏雪柔 失望不已。 这一次她让苏家和苏雪柔都成为众矢之的,苏太后心中的怒火,又岂会轻易消散? “娘亲,曾皇祖母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曾皇祖母若当真要对娘亲怎样,也就不会等到今日了。” 这几日苏太后都没有发作,说明事情真相如何,她心里有数! 不过,蓁蓁也的确在苏太后面前小小的撒(告)娇(状)了一番。 看着宝贝女儿狡黠的笑容,宋瓷捏了捏她的小笔尖,“你们姐弟二人啊,真是娘亲的贴心宝贝!” 她一人亲了一下,目送蓁蓁蹦蹦跳跳地走远。 呜呜呜她的宝贝女儿哟! 打小对花生过敏,可竟无一人知道。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直到蓁蓁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宋瓷这才擦了擦眼底的湿润,牵着昭昭去了寿康宫。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母子二人前脚刚走,后脚……一道人影便从一旁的假山后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宋瓷和昭昭的背影,又看了看蓁蓁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疑惑。 “搞什么?” 他嘀咕着,“青天白日的,安陵居然能大变活人?” “是本王看错了么?怎么会有两个蓁蓁?!” …… 寿康宫。 宋瓷带着昭昭,胆战心惊的给苏太后请安。 她素来胆大。 只是今日,因着苏家之事、更因着身边的小家伙是昭昭,而非 蓁蓁。 因此宋瓷少不得悬着一颗心,就怕被苏太后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蓁蓁?” 见“蓁蓁”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宋瓷,苏太后愣了一下。 昭昭从善如流,“曾皇祖母,我带娘亲来给曾皇祖母请安!” 小家伙丝毫不露怯。 苏太后便也没有起疑,只笑着招呼她出去玩儿。 而后,又问了宋瓷几句,有关苏雪柔做的那些事儿。 虽然也训斥了几句,但都不痛不痒,瞧着并未真的生气。 可见,蓁蓁提前给苏太后打得“预防针”的确有效。 等从寿康宫出来,已近黄昏。 宋瓷将昭昭藏在御花园,又赶紧去永宁宫接蓁蓁。 哪知刚进永宁宫,便见孙嬷嬷揣着手像只鹌鹑……不过是一只高兴激动的鹌鹑,正老泪纵横地蹲在门外,一个劲儿的抹泪。 而蓁蓁撑着小脸,也蹲在孙嬷嬷身边。 宋瓷连忙走近,“蓁蓁,孙嬷嬷,你们怎么蹲在门外?” 谁知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她连忙捂住蓁蓁的耳朵,立刻带她出宫。 她哪里能想到,谢镇远和贤妃吵着吵着,居然还……吵到床上去了?! 宋瓷更没有想到的是,促成这一切的人居然会是她的好大儿! 她刚带着蓁蓁进御花园去接昭昭,谁知迎面就被人拦下来了,“安陵,本王有话要问你!” 第105章 本王看到两个蓁蓁! 谢凌风手中拿着煮熟的玉米,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等会儿。” 直到将手中玉米啃干净,他才擦了擦嘴,拿着狗啃过似的玉米棒子看向宋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顺王有事?” 宋瓷皱眉看着他唇边沾着的一粒玉米。 她有强迫症,真想给他塞嘴里去! 正想着,只见蓁蓁便一步上前,踮着脚将那一粒玉米塞进了谢凌风嘴里…… “二伯父,不用谢。” 蓁蓁乖巧地笑了。 谢凌风老脸一红,“蓁蓁真乖!” “对了安陵。” 他抬眼看向宋瓷,“那会子本王在御花园,不知是眼花了,还是看岔了,居然看到有两个蓁蓁?!” 此话一出,宋瓷眼神一震!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蓁蓁,蓁蓁悄然溜出了御花园。 很快,昭昭从树丛后钻出来了。 “怎么可能?” 宋瓷强忍着心虚,干笑一声,“顺王看走眼了吧!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蓁蓁?” “那不是闹鬼了么?” 好家伙!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看到蓁蓁和昭昭了? 那会子,她怎么没有发现,谢凌风居然也在御花园呢?! 被他看了去……还能瞒得住? 宋瓷心下有些着急。 “你说的不错。” 谁知,原以为谢凌风是个难糊弄的,没想到他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蓁蓁呢?一定是本王看错了。” “本王昨晚一夜未睡,今儿眼神不好使。” 闻言,宋瓷松了一口气。 她还在绞尽脑汁儿的想着,该怎么让他相信是他看走眼了呢! 原本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啊! 这么好骗? 一句话就把他糊弄过去了? 不过,她和谢沉还未确定,这厮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当真如此单纯…… 宋瓷皱了皱眉,“你昨晚一夜未睡?为何?” “还不是因为你们晋王府!” 谢凌风理直气壮,“安陵啊,不是本王说你!你们晋王府,都往恭王府和楚王府送美人了,为何不送到顺王府来?” “是顺王府太远了?那不是拐个弯儿就过来的事?” 宋瓷:“……” “你们都能往大哥和老三府里送,怎么就不想想本王呢?”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宋瓷肩膀上,“你二哥我啊,到现在还是个老光棍呢!” “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本王?” 宋瓷:“……” 她斜了一眼他的胖爪子。 适才吃过玉米,这会子爪子黏糊糊的粘在她的衣衫上。 看出她的嫌弃,谢凌风老老实实收回手,“安陵,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明白。” 宋瓷翻了个白眼,“明儿就给你物色顺王妃可好?” “孺子可教也!” 谢凌风满意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昭昭踮着脚拍了他一下,“二伯父,您想成亲了吗?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啊!” “蓁蓁?” 谢凌风挠头。 他总觉得,面前的蓁蓁似乎与方才有些不同。 可仔细看了看,又没有看出哪里有古怪。 他便按捺着心下的疑惑,“你要给本王介绍谁?” “孙嬷嬷啊!” 昭昭回答的一本正经,“就是贤妃祖母身边的孙嬷嬷!” 谢凌风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你说什么?!” 孙嬷嬷?! 这“小丫头”要把孙嬷嬷介绍给他做媳妇?! “为,为什么?” “因为二伯父和孙嬷嬷很般配啊!” 昭昭一本正经道。 谢凌风的嘴皮子都在颤抖,嘴角抽搐着,“般,般配?本王与孙嬷嬷,哪里般配了?!” 这个“小丫头”眼神比他还不好使啊! “哪哪 都般配啊!” 昭昭理直气壮,“二伯父今年少说也有四十了吧?孙嬷嬷也就四十来岁。女大三抱金砖啊!” “再说了,孙嬷嬷能干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二伯父不是最喜欢美食吗?孙嬷嬷可以给二伯父做很多很多的美食,还能打理好顺王府呢!” 谢凌风:“!你再说一次?” 四十?! 他今年还没满三十呢! “本王哪里像四十了?!” 还女大三抱金砖…… 孙嬷嬷年长他好几个三吧! “本来就很像啊!孙嬷嬷看着年轻,二伯父看着年老,孙嬷嬷还能为二伯父生好多个孩子呢。” 昭昭偏着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话刚出口,就连宋瓷也忍不住了,低低地笑了起来。 “安陵!” 谢凌风快要炸毛了! 他跺着脚,没好气道,“你看你这好闺女!” 眼瞧着昭昭还要说什么,宋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小嘴巴,强忍笑意,“顺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不过,蓁蓁也是为了你好嘛!我瞧着孙嬷嬷的确不错。” 许是怕宋瓷当真给他和孙嬷嬷牵线,谢凌风被吓得脸色发白,抓着玉米棒子扭头就跑! 把他吓跑后,宋瓷一颗心 这才放回肚子里。 她与昭昭相视一笑,赶紧去找蓁蓁,一同回王府了。 ……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头。 暮色四起,宋瓷有些疲惫,搂着两个崽靠在了马车厢上。 她掀起帘子,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百姓,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谢沉一去便是大半个月,没有半点音信。 连封书信都没有! 狗男人! 见她神色惆怅,两只小崽崽互相咬耳朵,“弟弟,你看娘亲这是怎么了?” 昭昭小声嘀咕,“娘亲看起来好像失恋了!” “失恋是什么呀?” “失恋啊,那是一种心碎的滋味!” 昭昭故作深沉,好像经历过“失恋”似的,一本正经的解释。 听着两小只的嘀咕,宋瓷哭笑不得。 她轻轻敲了敲昭昭的脑门儿,没好气道,“什么失恋?这混账话若是被你们爹听了去,只怕又要与我没完没了了!”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蓁蓁和昭昭惊呼一声,没坐稳跌倒在马车中,眼瞧着就要往门边滚过去了! 宋瓷咬紧牙关,稳住身子将两小只拽了回来! 她紧紧的把他们抱在怀中,还未来得及安慰两句,外面却已经响起了刀剑的声音! 第106章 刁难本郡主和娘亲? 宋瓷眼神一震——之前她多次遭遇刺杀,没想到安宁了不到一个月,又开始了! 看来那些人,是不杀了她誓不罢休! 好在谢沉离京前,让司墨留下保护他们母子三人。 平日里宋瓷出门,也有暗卫暗中跟随。 这会子,暗卫已经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司墨拔出剑护在马车外,语气是少有的凝重,“王妃,属下在,不会有事的。” 若马车内的几位有事,只怕主子回来要扒了他的皮! 习惯了这厮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下突然见他如此严肃,宋瓷眼神微微一闪,已经猜出外面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打斗声愈发的激烈了。 百姓被吓得纷纷退散,不少小摊也被打翻在地,街头惊呼不断。 “别怕。”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两个孩子,轻声宽慰道,“有娘亲在呢。” “还有司墨哥哥在呢。” 蓁蓁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一张小脸被吓得煞白,紧紧蜷缩在宋瓷怀中,轻微颤抖着。 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声安慰昭昭,“弟弟,不会有事的!司墨哥哥可厉害了!他会保护好我们的!娘亲,我们没事的!” “嗯。” 宋瓷亲了亲蓁蓁的额头。 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她愈发心疼,这些年女儿都 是怎么长大的了…… 昭昭眨巴着眼睛,倒是不见多害怕。 他反过来安慰蓁蓁,“姐姐别怕!娘亲也很厉害的!” 这些年来,昭昭跟着宋瓷在暗香园,也遭遇了数次暗杀。 别看昭昭年纪小,对这事儿经历的可不少! 每次娘亲都能保护他,将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这一次,有娘亲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且,我还有秘密武器呢。” 说着,昭昭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弹弓。 宋瓷哭笑不得,“你这玩意儿,只能打鸟吧?” 能打人吗? 不过,看着两小只精神状态很好,还能互相安慰,便知道他们没有被吓到。 是了,她宋瓷的宝贝,才不是胆小鬼呢! “娘亲,别小瞧我哦!我打给你看!” 昭昭掀开帘子,蓁蓁连忙帮他压着帘子。 小家伙从怀中摸出一颗石子儿,对准一个黑衣人的脑门儿,“biu”的一下便射了出去! 那黑衣人与暗卫打斗,还在躲闪暗卫手中的剑呢! 谁知,昭昭这一石子儿弹过去,打得又准又狠! 暗卫的剑还没落下去呢,那黑衣人便捂着脑门儿倒下去了。 举着剑的暗卫懵了,还以为是这黑衣人在碰瓷。 见状,宋瓷与蓁蓁默契十足的 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我的儿!” 蓁蓁也惊叹,“昭昭你好厉害!” 不愧是她谢蓁蓁的弟弟! “哼。” 昭昭轻哼一声,又从怀中摸出一颗石子儿,眯着眼睛就要弹出去。 宋瓷无语。 这小崽崽,今儿个还穿着小姑娘的裙子呢,谁能想到会往裙子里面塞弹弓,还有石子儿?! 许是察觉有问题。 杀手头领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带领黑衣人纷纷撤离,也顾不得刺杀宋瓷了。 暗卫们立刻追了上去。 司墨撑着马车,看着昭昭手中的小弹弓,一脸赞叹,“小公子真是个人才啊!没想到小小弹弓,威力竟如此强大?” “司墨哥哥,别拍马屁,我是不会给你幻幻药的。” 昭昭收起小弹弓,一副“高冷”的样子。 “幻幻药?” 宋瓷眯了眯眼,“昭昭,那是什么?” 这小崽儿,又背着她研制出什么好东西了?! 察觉说漏了嘴,昭昭连忙瞪了司墨一眼,又讪笑着捂住了小嘴,“娘亲,你听错了!什么幻幻药,我不知道……” 司墨也闭紧嘴巴,一副“王妃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宋瓷:“……” 昭昭如今的小秘密不少啊! 就连她都被瞒着! “先回去 吧。” 怕再生变故,宋瓷示意司墨赶车。 “是,王妃。” 司墨跳上马车。 谁知,刚刚走了没两步,京兆尹便带着人出现了。 他不让马车离开,说什么要维护现场取证,才能调查真凶云云。 听着那京兆尹打官腔,宋瓷眉头紧皱。 上一次,这京兆尹可不是这幅态度啊! 怎的今晚,居然还不让她走了? 司墨争执了几句,京兆尹还呵斥他“妨碍他执行公务”,大放厥词要将司墨拷走。 宋瓷直觉不对劲。 京兆尹明知她的身份,还敢如此任意妄为,大摆官架子…… 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被气得想动手、面红耳赤的司墨。 “王妃。” 司墨气不过,正要骂京兆尹几句,就被宋瓷一个眼神制止了。 眼下,他们是占理的一方。 若司墨当真动手、辱骂京兆尹,只怕他们有理也变无理了。 “冯大人。” 宋瓷冲板着脸的京兆尹微微颔首示意,“今晚遇险的是本王妃,受惊的是本王妃的女儿。眼下凶手逃之夭夭,冯大人不去追捕凶手。” “却还阻拦本王妃回府,这是什么道理?” 昭昭依偎在蓁蓁身边,垂着小脸,不让外面的人看见他。 越是看到弟弟这般委屈隐忍,蓁蓁 心中便越是为昭昭鸣不平! 凭什么她的弟弟像见不得人似的,谢锦荣他们就高高在上?! “冯大人,你为何要拦着我们?” 蓁蓁素来不怕事,冲着京兆尹冯彰没好气道,“你这是见我父王不在京城,所以要故意刁难本郡主和娘亲么?” 知道蓁蓁是苏太后的宝贝疙瘩,也知道谢镇远宠着蓁蓁。 冯彰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解释道,“小郡主,下官也不过是秉公办事。” “若这里被破坏了,下官不好查案啊!” “凶手都不在了,还要扣着我们受害人?” 蓁蓁也板着小脸,小小年纪,却条理清晰声音洪亮,“你作为京兆尹,没能保护好本郡主和娘亲,你已经是死罪一条!” “还要扣着我们才能查案?那你也太糊涂,太无能了吧!” 到底是跟在苏太后身边长大。 蓁蓁一动怒,小小的身板散发出大.大的气势,冯彰当真被震慑到了! “小郡主……” 他面色难堪,刚要解释,只听身后便传来一道冷笑,“冯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听到这道声音,昭昭立刻抬起头,惊喜的低呼一声,“娘亲!是狗爹回来了!” 可直到那道人影走近,昭昭眼底的兴奋便消退不少,“哦!原来不是狗爹啊……” 第107章 容大人像一座望妻石…… 那道身影很是眼熟。 宋瓷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容斐! 冯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容大人。 见容斐一步步走近,他好似见到猫的老鼠,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容大人,您怎么来了。” 他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迎了上去。 谢沉他固然得罪不起。 只有趁着那位不在京城,把上面交代的事情办妥。 原本这事儿早几日就该动手了,奈何冯彰也一直在犹豫,不敢随意对宋瓷出手。 等到今日,眼瞧着谢沉就要回来了…… 这些日子他密切关注晋王府,见谢沉从未写信回来关心宋瓷他们。便想着宋瓷这位王妃,在谢沉心里也不过如此。 眼瞧着明日谢沉就要回京,冯彰一咬牙下了决定,这才赶紧将这件事办了。 可惜,没能办妥。 这位突然出现的容大人,更是冯彰不敢得罪的存在! “下官不知容大人……” 若谢沉会杀了他,那么容斐,则会杀他全家! 冯彰胆战心惊,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容大人是路过,还是?” “我的行程,还需向冯大人禀报?” 容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状似无意的看向马车,与宋瓷的目光对上了。 见她无事,他便悄然松了一口气。 只 是这道眼神,好似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宋瓷心下一酸。 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 没想过,他从宋斐变成了容斐,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容大人。 而她,反而落魄了。 她连忙放下帘子,掩去了眼底的复杂。 这时,司墨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在容斐面前局促不安的冯彰,对马车内低声说道,“王妃,属下怎么觉得。” “刚刚容大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宋瓷心下微微一紧,“什么不一样?” “容大人看冯彰时,就好像阎王爷在看将死之人。而看向马车,则像是一座望妻石似的!” 这一句“望妻石”,惊得宋瓷险些一头栽下来! 她低喝一声,“别胡说!” 两个小家伙还在跟前呢! 谢沉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听到这话不是要炸毛? 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闹出什么误会来。 虽然…… 当年容斐在宋家的时候,父王他们的确有时候会开玩笑,说等他们长大了,把她许配给宋斐。 “不是属下胡说。属下这双眼睛,可是火眼金睛呢!” 司墨还在嘀咕。 宋瓷没好气,“你那双眼睛既然是火眼金睛,方才怎么没发现有人要行刺咱们?你可看出来了,幕后主使是谁? ” 一番话把司墨问住了。 这厮挠了挠头,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为了避嫌,宋瓷再没有掀开帘子。 隔着马车,只听容斐正在质问冯彰,“因为你的疏忽失职,让晋王妃和小郡主受惊了。” “晋王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若晋王妃与小郡主有个什么闪失,你以为你能活?!” 她是第一次听到容斐用这般咄咄逼人的语气。 看着围观的百姓,冯彰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他哆嗦着,颤颤巍巍道,“是属下失职!还望容大人宽恕!” “你失职在先,以下犯上在后!” 冯彰不赶紧派人护送宋瓷他们回王府,居然还敢把他们扣在街头不准离开……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 容斐并未动怒,可语气却压迫十足,“我不会对你怎样。” “你该请罪的,不是我。” 冯彰眼神微微一闪。 不过,能混到京兆尹,他也不算太蠢。 于是,他赶紧来到马车旁,一个劲儿认错,“晋王妃,小郡主,是下官的失职,让晋王妃和小郡主受惊了!下官有罪!” “还请晋王妃责罚!” 宋瓷抱着蓁蓁和昭昭,垂眸看着脚尖,并未接话。 冯彰等的有些尴尬了。 他回头看了容斐一眼,小心翼翼地又说了一遍,“下 官有罪!还请晋王妃责罚!” 昭昭拿出小弹弓跃跃欲试,“娘亲,要不要弹他?” 宋瓷:“……” 她“没收”了昭昭的小弹弓,这才冷声道,“冯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就算失职,也不该本王妃罚你。” “若冯大人当真过意不去,便等我家王爷回来再说吧。或者,负荆请罪也是可以的。”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已经想明白了今晚之事的关键之处——冯彰是京兆尹,按理说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才对。 上一次她遇刺,他秉公处理,还上报给了谢镇远。 可是今晚…… 偏偏等那些黑衣人如数撤退后,才姗姗来迟。 一来便扣下他们不准离开,打着官腔说什么“保护现场”。 呵。 到底是“保护”谁,他心里没数? 只是眼下,宋瓷还没有确切证据,有些话说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司墨,走吧。” “是,王妃。” 司墨冷冰冰地看了冯彰一眼,目光落在了容斐脸上。 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位容大人,与自家主子不对付。 只是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司墨却不得而知了。 尽管平日里他也不喜欢这位总是板着脸的容大人。 但今晚,容斐到底是帮了他们一 回。 于是,司墨冲他微微颔首,“今晚多谢容大人了。此事,我会禀明我家主子。” 后续还这个人情,就让主子出面吧! 目送马车消失在街头,容斐这才转身看向瑟瑟发抖的冯彰。 “冯大人这几年,可是日子过得太顺畅了些?”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佛珠。 容斐一只手背在身后,单手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异常,“若是冯大人嫌这日子过得太舒畅了,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我都督府的地牢内,还有一间空置的房间。” 他顿了顿,阴恻恻的扯了扯唇角,“冯大人若是看得上,我就给你留着。” 此话一出,冯彰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 他猛地抬头,汗如雨下,“容,容大人……”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冯彰只以为是在威胁他。 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容斐! 这位,可是说得出便做得到! “容大人!饶命啊!” 冯彰险些跪下! 容斐逼近他,“若冯大人看不上,那就老老实实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让他日后最好当心些。若还敢与晋王府过不去,我可不会坐视不理啊……”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 冯彰心下一紧,头皮发麻。 难不成,容大人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 第108章 本王把凶手带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冯彰就算腿软,恨不得立刻给容斐跪下磕几个响头,此刻也强撑着。 “容大人,是下官有眼无珠,得罪了容大人……” “你何时得罪我了?” 容斐轻轻挑眉。 冯彰脸色一变,立刻识趣改口,“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晋王妃。” “下官一定会负荆请罪,求得晋王妃谅解!” “只是负荆请罪?” 容斐微微眯了眯眼。 冯彰身子一僵,忙道,“下官一定会将功赎罪!” 容斐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冯彰恭敬的目送他离开,神色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这位容大人,为何如此护着晋王妃? 莫不是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容斐方才的警告,冯彰再也不敢多待。 他只留下几人清理现场,抓捕逃走的刺客,自己则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离开了。 …… 夜深了。 今晚遇刺、容斐的出现与当街维护,都让宋瓷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蓁蓁和昭昭到底还是两个孩子。 虽说今晚经历了这样的事儿,但这会子两个小家伙已经酣然入睡。 宋瓷给他们盖好被子,直到后半夜才合上眼睛。 殊不知她刚刚睡着,谢沉的身影,便已经悄然出现在门外。 司墨警觉,立刻现身,“主子?” 见来人竟是谢沉,他微微一惊,“您不是明日才回来么?” “哦!属下知道了!主子这是太过思念王妃和小郡主,还有……” “小公子”三个字都冲上喉咙了,司墨这才后知后觉,硬生生咽了回去,“还有贤妃娘娘!” 他嘿嘿的笑了笑。 换做往日,谢沉肯定会踹他一脚。 但是今晚,他诡异的沉默着。 因为,司墨说对了! 他对宋瓷他们的思念,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他也不知,这个女人何时在他心里扎下这么深的“根”! 以至于忙完正事,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看着自家主子风尘仆仆的样子,司墨“好心”提醒,“主子,要不您先回去歇着吧?还有,您拾掇一下您自己吧。” “瞧瞧您那胡子拉碴的……” 司墨这个碎嘴子,没有察觉谢沉面色不对,还在唠唠叨叨。 “您是不知道,人家容大人打扮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模狗样,如个斯文败类……” 听他说起容斐,谢沉阴沉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他们,没事吧?” 他原是关心宋瓷他们,今晚有没有受伤。 可司墨脑子转的太快。 只以 为自家主子问的是,宋瓷和容斐有没有事。 他连忙摆手,“主子,属下可以拿清白发誓,王妃和容大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有属下在,主子尽管放心!” 司墨举起两根手指头发誓。 谢沉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掰开他另外一根手指头,“这才叫起誓。” “属下糊涂了。” 司墨讪笑。 他是故意不用三根手指头啊! 用了三根手指头,那不就真成起誓了么? 毕竟,今晚容大人看向自家王妃的眼神,的确不怎么清白啊! 不过,谢沉的模样,一看就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甚至不曾休息。 司墨不想让自家主子“伤心”。 “可查出来了,今晚是何人敢行刺他们?” 谢沉声音沙哑中,带着明显的阴冷。 司墨摇了摇头,“回主子,此事还在调查中。不过,那些人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寻常刺客!” 训练有素? 谢沉眼眸微闪,“本王知道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中。 “主子……” 司墨连忙追上来,“您先休息休息吧。” “休息?” 呵。 他特意快马加鞭赶回来,还有心思休息? “等此事了结 ,本王有的是时间休息。”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有淡淡的声音传了回来,“今晚,多的是难以入眠的人。” 正如他所言—— 冯彰回到京兆尹府,仍是提心吊胆不敢入睡。 看着他穿着里衣在房中来回踱步,冯夫人不满地坐了起来,“老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平日里你总忙的不见人影。今晚你回来了,赶紧上床歇息吧!这都什么时辰了?” 她披着外衣下地,从身后环住了冯彰的腰,“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趁着我还能生,得赶紧生个儿子,给冯家延续香火啊!” 他们已经生了好几个女儿了,奈何一直没有儿子。 冯夫人在他后背蹭了蹭,“老爷,人家都等了你很久了!” 冯彰哪里有心思生儿子? 虽说这会子他也有些心猿意马,但还是掰开冯夫人的手,没好气道,“蠢妇!” “我都自身难保了,还生儿子?生个锤子!” 谁知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冯夫人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冯彰连忙转身,看着昏迷不醒的冯夫人,着急地喊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 可惜,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非但没有喊醒冯夫人,就连下人也不曾回应。 门外夜风呼 啸而过。 房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吓得冯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紧张地躲在凳子后面,“来人!来人!” 门口,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冯大人可是亏心事做多了?” 谢沉冰冷的声音,好似前来收人性命的阎王爷,“怎么,半夜还怕鬼敲门?” 冯彰顿时如同被雷击中!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沉,好半晌才道,“晋王?!您,您不是……” “本王不是还未回京?” 谢沉负手而立,修长的身影映在地板上,被烛光拉得更长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冯彰,唇边泛着冰冷的笑意,“本王的妻女险些遭逢不测。本王是特意赶回京城,来‘感谢’冯大人的啊!” 冯彰顿时明白了——谢沉这是护妻来了! “晋王!” 冯彰哆哆嗦嗦地爬向谢沉的脚边,“这事儿,这事儿下官也正在全力调查!” “不知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行刺晋王妃和小郡主!属下已经派人调查了!明日内,一定给王爷王妃一个答复!” “不用了。本王已经将凶手带来了。” 谢沉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可怖。 他缓缓让开身子,便见司白拎着一人,扔在了冯彰面前。 看清此人是谁后,冯彰险些被吓晕过去! 第109章 谢沉狠起来多可怕! 谢沉优雅高贵的在一旁坐下了。 看着被捂了嘴扔在冯彰面前的谢凌彦,他心情好像好转许多,“冯大人,这凶手,该如何处置?” 谢凌彦被捆了手脚,嘴里还塞了帕子。 他是被谢沉从床上直接掳走的,所以也只着里衣。 一路挣扎,以至于他衣衫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愤恨地望着谢沉,嘴里呜咽着,不知在骂什么。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冯彰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呆若木鸡地看着谢凌彦。 “怎么?冯大人不是说,要给本王一个答复?” 谢沉好整以暇,修长的腿慵懒的搭在一起,“本王给冯大人省去麻烦,直接将凶手带来了,冯大人怎么又不说话了?” “行刺本王的妻女,该如何定罪?” 冯彰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呜呜呜敢行刺皇室王妃和郡主,那不仅是死罪,而且还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奈何,这个幕后主使……也是皇室王爷! 谢凌彦也急眼了,不住“呜呜”的吼叫着,看向谢沉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看来,凶手有话要说。” 谢沉抬了抬下巴,示意司白取下他口中的帕子。 司白刚刚取出帕子,谢凌彦便迫不及待地骂道,“谢沉!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本王可是你的三哥啊!你竟敢对你亲哥痛下……” 话还没说完,便 见谢沉皱了皱眉,“真聒噪。还是堵了他的嘴吧。” 比乌鸦还要吵! 谢凌彦又一次被堵了嘴。 见谢沉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谢凌彦动手,冯彰更是面如土色! 楚王尚且如此“屈辱”,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 “怎么?冯大人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凶手?” 冯彰嘴唇颤抖着,“下官……” 这个凶手,可是楚王啊! “看来,冯大人这么多年的京兆尹是白当了,连朝廷律令都忘记了。更是忘记了,你身为京兆尹该怎么做。” 谢沉单手撑额,面上笑容愈发阴森。 那双黑眸,宛如刚刚苏醒的恶魔! “既然如此,便好好温习温习京兆尹该尽的职责吧。” 温习? 如何温习?! 冯彰心头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谢沉,“晋王,下官……” 可惜,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司白便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本书。 见他拿着书走过来了,冯彰颤声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帮冯大人好好温习温习。” 司白也扯着唇角,脸色笑容一如谢沉。 他撕下几页,掰开冯彰的嘴就往里塞! 冯彰哪里挣扎得过? 很快,嘴里就被塞满了纸。 他呜咽着,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控诉,唯独不敢咒骂。 只是他越是张大嘴巴呜咽,嘴里被塞进来 的纸就越多! 紧张、惊恐之下,他似乎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他犹如溺水之人,惊恐不安与无助一点点袭遍全身,最后几乎窒息! “呜呜呜……” 冯彰疯狂的挥动双臂,眼里写满了求生! 谢沉狠起来如此丧心病狂,蜷缩在一旁呜咽的谢凌彦都看傻了眼,连含糊不清的咒骂都僵在喉咙,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谢沉今晚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他从楚王府掳出来。 要么是有万全之策,要么……便是得了父皇的同意! 若是前者便也罢了。 可若是后者…… 谢凌彦不敢往下想! 他后背心一片冰凉,再看向谢沉的眼神都变了味儿。 这,当真是这些年来不争不抢的老四么? 原来他不是不争不抢,不是什么都不在意。 而是犹如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时刻都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些年,到底是他和大哥低估了他! “怎么样?冯大人现在可知道,该如何处理凶手了?” 看着冯彰的狼狈,谢沉面不改色。 冯彰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哪怕要得罪的人是谢凌彦,可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小命不保! 他疯狂点头,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谢沉这才摆了摆手。 司白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近乎癫狂的、用手往外掏纸的冯彰,眼底不见半点同情。 冯彰脸色 涨红,剧烈的咳嗽着,喉咙火辣辣的疼着。 可他顾不上喉咙,泪流满面地扑倒在谢沉脚下,“晋王,都是下官糊涂,下官糊涂啊!” 他声音嘶哑,哭喊求饶,“日后下官再不敢如此糊涂,还望晋王饶过下官这一次!” 谢沉面色不耐,“说人话。” “既,既然楚王谋害晋王妃和小郡主!按理,按理乃是危急之事!下官明日一早,就,就进宫上奏给皇上,交由皇上亲自处置!” 一旁的谢凌彦瞳孔一紧。 冯彰这个狗东西,居然要把他交给父皇处置?! “不!” 许是见谢沉皱了皱眉,冯彰连忙嘶喊着,“今晚!现在!立刻!马上!”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桌上的纸笔,趴在地上就开始写,“下官,下官这就准备进宫!” 谢凌彦:“!” 若不是手脚被捆着,他当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冯彰写完,又恭敬地递给谢沉。 谢沉查看后,满意地还给了他。 “今后,冯大人知道该如何做好这个京兆尹了吧。”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了!” 冯彰哆嗦着点头。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 今晚他被容斐警告,便赶紧去找谢凌彦商议此事。 谁知还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谢沉就赶回京城了? 看来那位晋王妃,在晋王心里的位置,果然不一般啊! 冯 彰不敢多想,连忙揣着折子进宫了。 谢凌彦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什么也做不了。 见谢沉打算离开,他连忙大声呜咽着。 “三哥想说什么?” 谢沉轻轻挑眉,示意司白取下他口中的帕子。 谢凌彦扑向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过。 “老三!” 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脸庞贴在了谢沉脚背上。 这般屈辱,让谢凌彦更是生不如死! 他挣扎了一下爬不起来,索性恶狠狠地骂道,“谢沉,你这个畜生!你先是害了大哥,又害了本王,抢走本王的东西!” “如今你还不满足,竟然要本王送上绝路!” “本王害了你和大哥?” 谢沉冷笑,“难道不是你们先对本王动手?” 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的东西?本王若没记错,那些,也是你从大哥手中抢走的吧。” 又或者说…… 谢凌彦这是坐收渔翁之利! 他与谢穹过招,最后谢凌彦捡了便宜,得到了谢穹手中的权势。 眼下居然舔着脸,说他抢走了他的东西? “怎么?你们欺负本王可以。本王还击就不可以了?” “你……” 谢凌彦自知理亏。 他说不过他。 今晚冯彰说的话,谢凌彦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嗤笑一声,“谢沉,你在外拼死拼活。可你知道,宋瓷给你戴绿帽子的事吗?” 第110章 宋瓷给你戴绿帽子了! 谢沉目光一冷,“你说什么?” “本王说,宋瓷给你戴绿帽子了!” 见他神色变了,谢凌彦只以为是戳中了他的痛处,心下得意起来,“本王知道,今晚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宋瓷。” “但是老四,宋瓷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是个好东西了?” 他冷哼一声,“你可是忘记了,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为了挑拨离间,为了刺痛谢沉,谢凌彦也是豁出去了! 竟是不惜,为此将他的亲哥哥谢穹拉下水! “她最爱的人,永远都是大哥啊!” 谢凌彦似乎忘记了,如今谢穹也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皇家亲情,素来淡薄。 谢穹与谢凌彦虽然是亲兄弟,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他自己的命,谢凌彦恨不得立刻便将谢穹拉出来做垫背! “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谢沉背着手,面上神色莫测,看不出喜怒。 谢凌彦心下预感不妙。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他想收回来,已经晚了! 于是,他只得咬着牙继续说道,“本王说,宋安陵心中最爱的男人,永远都是大哥!” “你,谢沉,永远都是个替代品!” 闻言,就连司白都有些担心,忍不住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就怕谢沉一个控制不住,当场打死谢凌彦! “楚王,少说几句吧。” 司白皱眉,低声提醒谢凌彦。 “少说几句?凭什么?本王可是为了老四好啊!” 谢凌彦恶狠狠地瞪了司白一眼。 他今晚如此狼狈,颜面尽失,都是拜谢沉所赐! 眼下让他少说几句? 他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够呢! “可是因为本王戳到了你家主子的痛处?呵。你们这些狗奴才!口口声声忠心老四,可却替宋安陵瞒着她那些龌龊事!” 司白试图争辩,却被谢沉拦住了。 “让他说。” 他冷冰冰地盯着谢凌彦。 起先,眼底还有愤怒。 这会子,却已经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司白只好冷着脸站在一旁,皱眉看着谢凌彦。 今晚若司墨在,就算谢凌彦是楚王…… 他大放厥词,挑拨谢沉与宋瓷的关系,司墨也肯定会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谢凌彦仰头看着谢沉,“老四啊,三哥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可知你此次去凛冬,宋安陵背着你都做了什么龌龊事?” 谢沉没有说话,黑眸紧紧盯着谢凌彦,目光古怪到令他心下生寒! 这一刻的谢沉,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样子? 他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獠牙,将猎物撕个粉碎猛兽! 谢凌彦心下发憷,但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他就算怂也没用了! 于是,他索性把心一横,“你可知,宋安陵与容斐不清不楚?” 此话一出,谢沉呼吸一窒! 他心想,就算谢凌彦说宋瓷与谢穹不清不楚,他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毕竟,宋瓷和谢穹如今是什么关系,他心知肚明。 偏偏,他要说这个人是容斐! 容斐和宋瓷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沉还没有调查清楚。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人一定关系不菲! 至少,容斐对宋瓷有想法! 否则,那个男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宋瓷与他过不去! 谢沉冷着脸没有说话,将心里的愤怒压了下去。 谢凌彦趁热打铁,“老四,你离京那一日,宋安陵在宫里得罪了母后。你可知是谁为她出头,不惜得罪了母后?” “是容斐啊!” 谢沉背在背后的手,悄然攥成了拳头。 “今晚宋瓷遇到危险,又是谁及时出现保护了她?也是容斐啊!” 提起容斐,谢凌彦目光微闪。 那样一个强大却又神秘莫测的男人,到底是如何与宋瓷扯上关系的? 到现在,他也没有调查清楚! 不过,前阵子宋瓷遇刺是苏傲指使。 他顺藤摸瓜,暗中倒是查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 原本谢凌彦打算继续暗中查探下去。 可瞧着谢沉难看的脸色,他心下冷笑着,立刻 将那些线索,当作刺伤谢沉的利刃,“若他们不是有一腿,容斐那样的人,又岂会主动护着她?” “这些年来,你见他这般失态过?这般维护过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女人! 谢凌彦像是看好戏似的,得意地笑了起来,“不瞒你说。” “前一次宋安陵遇刺,本王也暗中查过,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他一把又一把的“盐”撒在谢沉的“伤口”上,“原来,苏傲之所以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连几日都称病告假,不敢上朝。” “都是因为被容斐威胁了啊!” 容斐那个男人,平日里在朝中神龙不见首尾,不屑与人为伍。 他和谢穹主动抛出橄榄枝好几回了,也不见他接下。 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很没有眼力见! 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宋瓷,特意去警告苏傲? “老四,你敢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谢沉脸颊紧绷,周身的冷冽气息一点点散发出来。 谢凌彦知道,他心里的怒气已经压制不住了! 因此他眼中的得意,也压制不住了,“你说说你费尽心思为宋瓷做这么多,到头来她却这样对你?本王都看不下去了啊!” “你这不是……” 谢凌彦话还没说完,便见谢沉突然伸手点了他的穴位! 他身子一僵, 周身都麻木刺痛起来。 不但动弹不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凌彦预感不妙,眼珠子一个劲儿转动,试图通过眼神骂(唤)醒谢沉的良知——他可是他的哥哥啊! 谢沉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三哥,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扒掉他的衣裳。” 他扫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冯夫人,对司白使了个眼色。 司白了然,立刻扒掉了谢凌彦的衣裳,只给他留了个裤衩子。 说王妃给主子戴了绿帽子? 很好! 那就让楚王妃和冯大人也一起尝尝,被“戴绿帽子”的滋味吧! 自家主子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白心下吐槽,谢凌彦却险些疯了! 当下他喊喊不出来,动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司白将他扒的一干二净,眼睁睁看着谢沉的身影走向门口……而他和冯夫人,则被司白一起放在了床上! 他疯狂的在心里咆哮着:疯子!谢沉就是个疯子!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招惹这个疯批! 奈何,这会子他只能绝望地看着司白吹熄了蜡烛! 谢沉的身影在门边站定。 房中漆黑一片,他站在门口背着光,谢凌彦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只是,他的语气幽冷淡漠,“三哥,你的穴位明日会自动解开。到时候肯定会很精彩,三哥自求多福!” 第111章 好劲爆的八卦! 翌日一早,宋瓷便听说谢沉回王府的消息了。 “王爷回来了?” 她连忙下地,“不是说今日回来?怎的这样早?” “王妃,其实昨晚主子就回来了。” 司墨道。 尽管主子不让他说。 但主子为王妃做了这么多,还特意给王妃出气了……这样大的功劳,他肯定要告诉王妃的呀! 否则王妃不知道主子做了什么,只知道容大人为她出头了。 这对谢沉而言,多不公平? “昨晚?!” 宋瓷一愣,“昨晚什么时候?我真的不知?” 司墨忙道,“昨晚您已经歇下了!主子不让惊醒了您。” “王爷眼下可在王府?” 想起昨晚之事,宋瓷觉得有必要跟谢沉谈一谈。 那冯彰,可不像个好人啊…… “王妃,主子已经进宫上早朝了。” 司墨压低声音,说起昨晚之事。 宋瓷有些吃惊。 她从未想过,谢沉会为了她,特意千里迢迢赶回来,还为她出气…… “他应该是为蓁蓁出气吧。” 她嘀咕着。 谢沉那个狗男人,会对她这么好? 他那么恨她,她觉得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宋瓷瘪了瘪嘴,只听司墨已经为自家主子“鸣不平”了,“王妃,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主子这次回来,当 真是为了您!” “属下可不会乱说话!” 见这狗东西如此认真,宋瓷轻咳一声,“我不过随口一说,你着什么急?” “属下替主子着急啊!” 怕王妃一直误会主子,不知道主子的心意! 司墨挠了挠头。 “他都不急,你急个屁!” 若谢沉当真是为了她,就该自己来告诉她! 让司墨传达,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瓷轻哼一声,却还是忍不住软下了心,“他那么着急赶回来,一定很累吧?让厨房准备人参鸡汤,多做些他爱吃的。” “另外,派人去东庭院好好打扫打扫。” 司墨脸上这才露出笑意。 他立刻领命而去。 他就知道,王妃心里也是有主子的! 司墨前脚刚走,宋瓷心里便沸腾起来。 她拿不定,谢沉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想着等他回了王府,一定要亲口问问他! 可直等到午后,也没有等到谢沉回来,倒是司墨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王妃,主子刚刚传话,说宫里有事耽搁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让王妃先用午膳,不必等他。” “有事耽搁了?” 宋瓷皱了皱眉,心想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否则,谢沉不会耽搁这么久。 但瞧着司墨这狗东西一脸兴奋,她心下 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 “楚王。” 司墨兴奋的答道,“劲爆消息啊!” 一听有劲爆消息…… 宋瓷看了一眼还在练字的姐弟二人,不动声色的起身,示意司墨出来回话。 司青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会子刚刚进来,也打算回禀之前宋瓷让她去打探的事。 “楚王怎么了?” 宋瓷沉声问道。 谢凌彦不是被禁足楚王府,面壁思过么? 算起来,眼下还在禁足期间吧? 能有什么劲爆消息? “楚王和冯夫人……” 司墨伸出两根食指,贱兮兮的戳了戳,“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看着他奇怪的动作,宋瓷眉头拧的更紧了,“冯夫人?哪个冯夫人?” “王妃,京城中还有几个冯夫人啊?” 司墨话刚出口,司青便道,“可是,京兆尹府的冯夫人?” “对!” 司墨打了个响指。 宋瓷已经开始震惊了! 谢凌彦和冯夫人?! “这怎么可能?” 她惊愕地看向司墨,随后恍然大悟,“难不成,此事与谢沉有关?!” 司墨和司青相视一笑,随后冲她点了点头。 全世界都知道,谢沉这是在为她出气呢。 可这位姑奶奶,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宋瓷目 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谢凌彦可是他的亲哥哥!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我,竟直接与谢凌彦撕破脸皮呢?而且,这样的事儿也有损皇室名声啊!” 她喃喃自语。 她虽然被解除禁足才几个月。 可她也知道,这些年谢沉韬光养晦,与谢凌彦他们就算不是一路人,却也保持表面和气。 谁知这一次,谢沉居然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不对。好端端的,谢沉为何要对谢凌彦动手?” 宋瓷目光一闪,“莫不是,昨晚刺杀我的人,是谢凌彦的人?!” 冯彰之所以故意含糊其辞,要为那些刺客遮遮掩掩。 其实也是因为,他是谢凌彦的人? 这么一分析,宋瓷顿时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都是事出有因啊! 司墨点头,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王妃,眼下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下令,将楚王带进宫问罪。” “楚王大喊冤枉,说此事是主子陷害他。” 闻言,宋瓷开始着急了,“那父皇怎么说?” 父皇素来偏疼沈皇后的两个儿子。 在谢凌彦和谢沉之间,他一定会偏心谢凌彦的! 谢沉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能再因为她受到牵连! 想到谢沉快马加鞭 赶回京城,又不惜为她与谢凌彦撕破脸皮。 若谢镇远当真处置他…… 宋瓷心下有些慌乱,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不行,我要即刻进宫一趟。” “王妃!您稍安勿躁!皇上还在审问此事呢。” 司墨笑道,“而且主子特意叮嘱过了,说此事他能应对。让王妃别担心!等会子主子就回来了。” 司青也道,“是啊王妃,主子素来冷静。既然此次主子会把事情闹大,想必不会出事的。” 对谢沉,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与钦佩! 他们都这样说了,宋瓷也只得坐了回去。 她坐在屋檐下,忍不住又问,“那谢凌彦,当真与冯夫人有什么?” “此事又是如何被发现的?” 说起八卦,司墨立刻来劲儿了。 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便道出原委,“据说昨儿夜里,冯大人连夜进宫上奏,说是楚王派人行刺您和小郡主。” “皇上大怒!起先不信,罚冯大人跪了一整夜。今儿一早,才审问此事。” 因此,冯彰一夜未归。 “早起下人见冯大人迟迟没有出门,便以为是睡着了,喊了几次后只好进门提醒。” 哪知一进门,非但没有看到冯彰。 反而看到…… 只穿着裤衩子的谢凌彦,正鬼鬼祟祟的从床上下来! 第112章 他叫……谢昭昭! 床上,可还躺着没有醒转的冯夫人呢! 冯夫人衣不蔽体,床铺凌乱。 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司墨强忍笑意,“下人见楚王只穿着裤衩子,捡起地上的衣裳准备更衣,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 如此一来,事情顿时如同炸了锅,传遍整个大街小巷! 就连谢凌彦自个儿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传得这么快! 而且他还没穿上衣裳,宫里突然就来人,要将他叉进宫问罪…… 宋瓷惊呆了。 谢沉这厮,这一招的确够狠啊! 冯彰是谢凌彦的人。 他只用了一招就警告了谢凌彦、为她出了气,还轻易瓦解了这两人的关系。 不但让冯彰恨极了谢凌彦,顺便还让谢凌彦声誉尽毁! “高!这一石三鸟之计,着实是高!”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从前她怎的没有发现,谢沉如此腹黑? “是啊。” 司墨眼角的褶子都笑出来了,两边眼角宛如炸开了花,“那冯大人昨晚被主子震慑,小小的惩罚了一下。” “连夜进宫,担惊受怕不说,还被皇上罚跪了一夜!” 这个天气,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夜…… 冯彰险些被冻僵了! “他受罚挨冻,没想到楚王却睡在他的床上,还睡了他的夫人。 ” 司墨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冯彰再没脾气,只怕也要被气坏了吧?” 房中的姐弟二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爹爹还算开窍! 知道护着娘亲了! 既然有爹爹护着娘亲,今后他们也能更加放心啦! 宋瓷还不知两只小崽崽与谢沉之间的秘密。 她收起笑意,“既然谢凌彦破罐子破摔,在父皇面前告状,那父皇可有责罚王爷?” “王妃放心吧,主子不会有事的。” 司墨话音刚落,便见司白又进来了,说是谢镇远正在责罚谢沉。 宋瓷脸色一变,“什么?父皇当真责罚王爷了?” 她连忙站起身来,“你们照看好蓁蓁和昭昭,我即刻进宫一趟!” 谢沉是为她出气,才会招惹上这样的事情。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谢沉受罚! 司白本想跟上去。 但听到她那一句“蓁蓁和昭昭”,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扭头,一脸狐疑地看向司墨和司青,“昭昭?” 还不等司白询问“昭昭是谁”,昭昭便从窗户探头出来了,“谁喊我?” 司墨:“……” 司青:“……” 司白:“?” 他看着那张与蓁蓁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又看向毫不吃惊的司墨和司青,半晌才问道,“你们 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蓁蓁和昭昭从房中出来了。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站在跟前,司白受到的冲击力更大了! 饶是平日里见惯风雨,从不喜形于色。 可是这会子,他也忍不住瞠目结舌! “这是……” “司白,这是小公子。” 司墨率先回过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又挠了挠头,“你还没见过小公子吧?” “小公子?!” 司白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王府何时多了一位小公子?!” 而且还这么大了! 但看着跟蓁蓁一模一样的小脸,司白也可以确信,昭昭一定是自家主子的儿子…… 只是,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两人,早就知道了?” 看着司墨司青淡定的样子,司白怎么也淡定不了。 他忍不住抓住司墨的胳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蓁蓁蹙了蹙眉,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司白哥哥,你有什么话问本郡主便是,别为难司墨哥哥!” 司墨素来是个大嘴巴。 这段时日,他能帮着隐瞒昭昭的存在,已经很难得了! 父王虽然知道了昭昭的存在,却也不是司墨哥哥告状。 因此,蓁蓁对司墨司青的守口如瓶,表示很满意。 有她“撑腰”,司墨立 刻躲在了他们姐弟俩身后。 “小郡主,这位小公子……” “他也是父王的儿子。' 蓁蓁牵着昭昭的手,小脸上满是认真,“他叫……谢昭昭。” 她不假思索给昭昭“改了个姓”。 一旁的昭昭:“?” 姐姐姐姐,我姓宋啊! 蓁蓁只当没有看到他惊讶的小目光,还一本正经的介绍道,“司白哥哥,如今父王已经知道昭昭了,但是娘亲还不知道,父王已经知道了。” 司白:“?” 小郡主是在说绕口令么? “小郡主,属下理一理。” 司白连忙掰着手指头,认真的理了一遍,最后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所以,司白哥哥要帮忙在娘亲面前保密。” 蓁蓁又道。 “是,属下一定保密!” 司白立刻应下。 目送姐弟二人回屋后,他才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司墨和司青,“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墨一张脸皱成一团,“小郡主方才不是解释过了么?” “可是我还是有点懵。” 司白皱着眉,“所以说,这位就是主子的儿子,是王府的小公子,是小郡主的弟弟。” 司墨与司青点头。 “如今,主子已经知道小公子的存在。但是王妃不知道,主子已经知道小公子的存在。” 司墨司青:“嗯嗯嗯。” “然后,你们俩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司墨司青:“对对对。” “就连主子也知道了,只有我还被瞒在鼓里?!” 司墨司青:“没错没错!” 眼瞧着司白气不过要动手了,司墨连忙抓住他的手,“不只是你不知道,王妃也不知道主子已经知道了啊!如今,只有王妃被蒙在鼓里呢!” “所以,你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话,彻底把司白绕糊涂了! 就连司青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二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妃不是第一个知道小公子存在的么? 毕竟,小公子就是王妃生的呀! 司墨自个儿被绕进去了,挠了挠头,半晌才道,“整那么细致做什么?反正这事儿,咱们三个都知道了不就行了?” “眼下,只要瞒着王妃便是。” 说着,司墨又有些担心起来,“司白,皇上当真处罚主子了么?” “也不知王妃进宫能不能替主子说几句好话,皇上该不会连着王妃一起处罚吧?” 闻言,司白这才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处罚?” “依我看,皇上分明是嘉奖主子才对!” “嘉奖?” 司墨和司青对视一眼,表示不理解。 而此时的御书房,热闹非凡…… 第113章 楚王对她“欲行不轨” “父皇,这一切都是老四故意陷害,儿臣是无辜的,是被他冤枉的啊父皇!” 谢凌彦鼻青脸肿地爬到谢镇远脚边,还在一个劲儿喊冤,“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老四是想害死儿臣啊父皇!” “呜呜呜父皇,老四这是联手冯彰,不给儿臣活路啊!” 谢沉挺直后背跪在一旁,时不时用轻蔑的目光扫谢凌彦一眼。 那模样,分明是不屑与他多言。 冯彰蜷缩在角落里,虽然跪着,可仍旧低垂着头,身子瑟缩成一团。 怨恨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谢凌彦身上。 要不是这里是御书房,要不是他是楚王,要不是谢镇远还在跟前…… 冯彰肯定会扑上去将谢凌彦撕个粉碎! 他娘的! 他为他出生入死,他不但扯他后腿、推他出来顶罪,居然还敢睡他女人! 宋瓷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混账东西!” 直到谢镇远一脚将谢凌彦踹翻在地,眼瞧着又要踹谢沉了,她才赶紧冲进去,“父皇!脚下留情啊!” 宋瓷抱着谢镇远的腿,一膝盖跪在他的面前,与谢沉跪成一排。 见她突然出现,谢沉愣了一下,谢凌彦也愣了一下。 今日之事,本就因宋瓷而起! 他还没机会找她算账呢,没想到眼下她突然进宫了? 自打宋瓷被解 除禁足后,谢凌彦还未与她面对面过。 眼下见到她,他眼底的恨意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父皇!不管王爷是对是错,父皇要罚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王爷此去凛冬,负伤回京!还望父皇网开一面!” 宋瓷着急道,“就算父皇要罚,也等我家王爷好些了再罚吧!” 谢沉:“?” 负伤? 他从凛冬回来,并未受伤啊! 可他瞬间明白了宋瓷的意思。 于是,很“虚弱”的咳嗽了两声,语气也从方才的中气十足,顿时变得微弱了,“父皇……咳咳,儿臣有错!” 谢镇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两口子,演技也粗糙了吧! 当他眼瞎呢! “撒手。” 他挣扎了一下,没能从宋瓷手中拔回脚。 反倒是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周双全被吓得老脸一白,惊呼一声“皇上”,便扑上去扶住了他。 他心惊肉跳地看向宋瓷,“晋王妃,您,您快松手吧!” 宋瓷也没想到,老父亲居然这么“弱”。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些年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撒野……因此这会子被宋瓷抱着腿,谢镇远一张老脸也涨的通红。 “混账丫头!还不撒手!” 他没好气地瞪着宋瓷。 “父皇若不答应儿媳,儿媳就不松手了。” 宋 瓷把心一横,继续抱得紧紧的。 谢沉:“……” 这个女人,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行行行,朕答应你!你松手!” 看着宋瓷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谢镇远招架不住,只好缴械投降。 他连连摆手,让谢沉起来说话。 谢沉还有些懵。 谢镇远一巴掌拍了过去,“朕让你起来!你不是有伤么?还不让太医过来瞧瞧!” 周双全赶紧扶着谢沉站起身来。 宋瓷这才松开手,顺势也站了起来,“父皇,王爷虽然受了伤,但是有儿媳在呢。就不必劳动太医了。” 此话一出,谢镇远便知道,他被这个臭丫头算计了! 他瞪了她一眼,又瞪了谢沉一眼,“你们两口子,赶紧滚蛋!” 这段时日,宋瓷日日进宫给他调养身子。 他便也发现了,这个臭丫头与从前相比,好像的确变了不少。 至少,可爱多了! 即便是方才那般厚颜无耻的缠着他,他竟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还觉得……有趣! 他虽然有几个女儿,可却从来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像宋瓷这般撒娇,撒泼! “父皇,那楚王……” 宋瓷一边挽着谢沉的胳膊,一边看了谢凌彦一眼,把嘴一瘪,“楚王可太过分了!居然会派人,要将我掳进楚王府欲行不轨!” 一 旁的谢凌彦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他何时派人,要掳她进楚王府对她欲行不轨了? “宋瓷你别太离谱!” 他目瞪口呆,“本王何时做过这样无耻的事?” 谢沉却微微蹙了蹙眉。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情绪如此激动的否认? 试图对宋瓷欲行不轨,总好过要杀了她吧? 这两个罪名,孰轻孰重? 他居然拎不清? 还是阿瓷“心地善良”啊,想着“救他一命”。 可惜,谢凌彦是个糊涂蛋,根本不知好歹! 谢镇远一双眉拧成了麻花,“安陵,你说老三要对你欲行不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父皇,不是儿媳自夸,儿媳貌美如花,楚王每每见了儿媳就淌哈喇!” 宋瓷掏出锦帕,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谢凌彦:“!” 他要撕了这个小贱人的嘴! 他何时见了她淌哈喇了?! “只是我家王爷将我保护的极好,所以楚王从未得手。这一次我家王爷不在,所以楚王便趁机,想对儿媳欲行不轨!” 说着,宋瓷又一膝盖跪下了,“父皇,楚王素来喜欢觊觎别人家的媳妇。” “先是冯夫人,又是儿媳……父皇一定要给儿媳主持公道啊!” 谢凌彦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被她一番话气死过去! 冯彰正跪在一旁看 热闹。 冷不丁又被宋瓷揭开“伤疤”,一张脸顿时拉下来了。 “宋瓷!你别胡说八道!” 谢凌彦快被气疯了! 宋瓷这会子跪着,身旁便是谢凌彦。 她捏着锦帕扭头看向他,“楚王,你这是说我在污蔑你?我这里你没能得逞,冯夫人的事,难不成也是我胡说八道?” 他一个“有前科”的人,还有脸说什么她胡说八道? “你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我们也没有唾弃你啊!你怎么还冲我嚷嚷呢?” 谢凌彦:“!” 下三滥? 那不都是谢沉做的好事吗?! “怎么,难道我还误会你了?你冲我瞪什么眼?” 见谢凌彦瞪着她,宋瓷也来气了。 谢凌彦被气得浑身发抖,“本王为何瞪你,你心里没数?什么下三滥?什么冯夫人?这事儿你难道不问问你家男人?” 两人你来我往的吵起来了。 谢镇远被吵得头疼。 先是冯彰告状,又是谢凌彦和谢沉吵,再是谢凌彦和冯彰吵。 然后谢凌彦哭诉告状求饶,最后又跟宋瓷吵…… 眼瞧着谢镇远捏着眉心,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宋瓷出手极快,手指一点,谢凌彦便被点了哑穴。 她满意地看着他张牙舞爪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唇边缓缓绽放出明媚的笑意。 接下来,该她发挥了! 第114章 狗急跳墙! “父皇。” 宋瓷低垂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眼泪汪汪地看向谢镇远。 只一眼,老父亲便身子一僵。 这丫头,何时这般哭哭啼啼过? 谢镇远心头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安陵啊……” “呜呜呜父皇,儿媳知道,儿媳生的貌美!可不管怎样,儿媳都是王爷的人了,楚王就算觊觎儿媳的美貌,也不该不顾兄弟情分!” 宋瓷攥着锦帕,哭得梨花带雨,“为了抢夺儿媳。” “楚王居然还背地里处处针对王爷,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收买刺客行刺我家王爷!” 谢凌彦:“我没有!不是我!你别胡说!” 他的确派人行刺过谢沉,但也不是因为觊觎宋瓷的美貌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女人进宫捣乱来了吧! 谢凌彦甚至忘记了,他起初哀求谢镇远的是什么事了…… “父皇,您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谢凌彦急了,也学着宋瓷的样子,一把抱住了谢镇远的腿,“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宋安陵自己红杏出墙,非要推到儿臣头上!”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被谢镇远又一脚踹了出去! 看着他摔倒在地,半晌没有爬起来,谢镇远这才缓缓上前。 他板着脸,不怒自威,“你说什么?” “红杏出墙?” 不等谢 凌然回话,谢镇远一耳光便打在了他的脸上,“混账!胡说八道什么?” 谢凌彦捂着脸,被打懵了。 到底是谁胡说八道啊? 宋瓷胡说八道,挨打的是他? “父皇!” “来人!把他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谢镇远瞧着是被气狠了。 谢沉也有一瞬间的惊讶——他从未想过,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怎的父皇就如此信任宋瓷了? 而且,居然还任由她这般胡作非为?! “父皇,儿臣冤枉啊!宋安陵!你快还本王清白!” 谢凌彦嚎叫着,被御林军“请”出去了。 这下,就连冯彰也看傻眼了。 他和谢沉“联手”,谢镇远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责罚谢凌彦。 顶多踹了他计较。 谁知这位晋王妃一进宫,哭哭啼啼了几句,谢凌彦居然就挨了板子?! 看来,这位晋王妃,日后不能轻易得罪了。 冯彰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瓷一眼,心下有了算计。 门外响起谢凌彦打板子的声音。 许是被捂了嘴,因此听不到哀嚎。 谢镇远面色威严,“安陵。昨晚刺杀你的人,你可知是谁主使?” 宋瓷摇了摇头,“儿媳不知。儿媳只是听冯大人说,楚王觊觎儿媳美貌已久,所以试图将儿媳掳去楚王府!” 冯彰身子一僵。 直到谢镇远的 目光落在他脸上,他才如梦初醒。 “啊对对对。” 冯彰一个劲儿点头,“皇上,晋王妃所言属实!” 配合这位姑奶奶演戏,也算是将功赎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否则晋王那一关,他出宫后也过不去啊! 冯彰赶紧答道,“皇上,的确如此!楚王还特意交代微臣,若事情闹大,宁可杀掉晋王妃,也不能将此事传出去!” “微臣人微言轻,不敢忤逆楚王,所以……” 这也对他“控诉楚王刺杀晋王妃”,算是对上了。 谢沉适时接话,“父皇,请给阿瓷做主。” 听到这一句“阿瓷”,宋瓷眼神微微一闪。 记忆中,只有一人这样喊过她。 那就是……谢穹! 自从她看清谢穹的真面目后,对这个亲昵的称呼,便发自内心的反感! 只是眼下听谢沉也这么喊了,她心下并没有反感。 似乎,更多的是熟悉感? 不对。 谢沉这个狗男人,可从未对她如此亲昵过! 宋瓷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将满腹心事压了下去,对谢镇远哽咽道,“父皇,儿媳知道,如今在京城儿媳举目无亲,无人撑腰。” “而楚王,素来嚣张跋扈习惯了。” 看着她一个劲儿的“挤眼泪”,谢镇远忍不住头疼。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丫头是个戏精 呢? “儿媳不敢反抗,也不敢得罪楚王。还求父皇做主啊!” “安陵啊,你先起来。” “不!” 宋瓷捂着脸,“父皇不给儿媳做主,儿媳就长跪不起!” 谢镇远脑瓜子嗡嗡的,只得点头,“行,朕给你做主。” 门外,御林军刚刚进来回话,说是三十板子打完了,而楚王也已经昏迷不醒。 “泼醒。让他进来接旨。” 谢镇远沉思片刻,走回桌后开始拟旨。 谢沉和宋瓷对视一眼,不知他会下什么样的旨意。 谢沉倒是站在原地不动。 宋瓷跪着跪着,便悄然从桌前,跪着挪到了桌后。 她一边偷看,一边冲谢沉眼神传递信息。 谢沉:“……” 这女人偷看的动作,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谢镇远拟完圣旨,周双全便立刻上前,恭敬地捧起了圣旨。 与此同时,刚被泼醒的谢凌彦,也被扔在了桌前。 谢镇远刚刚转身,便见宋瓷正跪在身后,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父皇英明!儿媳感谢父皇,为儿媳主持公道!” 谢镇远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刚不是还在桌前跪着? 这丫头,简直是恃宠而骄! 宋瓷嘿嘿一笑,扭头看向一脸错愕、震惊与不甘的谢凌彦。 周双全已经宣读完圣旨,将圣旨 递给了他。 “父皇!” 因为不甘心,谢凌彦面容都扭曲了! 他声音尖锐,“父皇当真要轻信她的话么?!儿臣没有做过的事,父皇为何……” “你的意思,是朕污蔑了你?” 谢镇远目光阴沉,“那,冯彰也是污蔑你不成?” 冯彰已经拿出证据,的确是谢凌彦刺杀宋瓷。 眼下谢镇远之所以对他责罚如此之重,并非宋瓷插科打诨的一番话,更多的是因为,冯彰呈上来的证据! 起先他还有些犹豫,不忍心对谢凌彦责罚太重。 可宋瓷这么一闹,让谢镇远顿时明白了。 今日他若不处置谢凌彦,今后,只怕没有安生的时候! “老三,去吧!” 谢镇远背着手,冷着脸转过身不再看他。 谢凌彦手捧圣旨,两只手都在颤抖,“父皇!父皇当真要将儿臣,打入南疆那布满障毒之地么?” 他不甘心啊! 谢穹好不容易倒下。 他处心积虑走到如今的位置,他不甘心全部拱手相让! 他若一走,这些年的苦心便白费了! “宋安陵的三言两语,父皇就信了,要发配儿臣。那,宋安陵与容斐苟合的事,父皇为何不罚?!” 此话一出,谢沉的目光,瞬间冷若寒冰! 宋瓷正要反驳,谁知门口便传来一声轻笑,“楚王这是狗急跳墙了么?” 第115章 楚王的下场之惨! 御林军下手并未留情。 谢凌彦这会子就连跪着都有些困难,里衣上满是血污。 他强忍疼痛,扭头看向门口。 只见容斐面上带着冷笑,抬脚走了进来。 “皇上。” 他行了一礼,将手中的物品呈了过来,“楚王对皇上的决定不服,可见是证据还不够确凿。这些证据,应该能让楚王闭嘴了。” 见到他,谢镇远原本愠怒的脸色,这会子也缓解不少。 他微微点头,接过容斐递上来的东西。 谢沉则有些警惕地看着容斐,皱眉看向谢镇远手中的物品。 那,好像是无数封书信,装在了一个大.大的信封中。 看起来胀鼓鼓的,很厚实,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些东西。 但较之那一包物品,谢沉眼下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人——宋瓷! 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宋瓷脸上。 他在仔细看着,她有没有多看容斐一眼! 一旦她与容斐有什么眼神交流,谢沉一颗心便高高悬起! 好在,自打容斐进门后,宋瓷便没有多看他一眼。 好像两人素不相识似的。 也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当真心下无愧。 谢沉稍稍松了一口气。 “父皇,那,那是什么?” 谢凌彦语气颤抖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镇远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是无数封书信。 除此之外,还有账簿等。 只看了一眼,他顿时被气得咬牙切齿! 而谢凌彦,显然也认出那是些什么东西了。 那些书信,明显出自他手! 不等谢镇远回话,他便身子一僵,随后瘫软在地,好似一滩烂泥。 他知道,他没有抗议的资本了! “混账东西!” 谢镇远将手中的书信,重重地扔在了谢凌彦的脸上! 他气不过,上前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朕竟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来!枉费这些年朕对你们兄弟二人掏心掏肺、悉心栽培,到头来竟是如此回报朕!” 见状,宋瓷暗自心惊! 若说方才谢镇远是生气,这会子便是怒火滔天! 看得出来,他对谢凌彦是真的失望了! “来人!” 不给谢凌彦辩解的机会,谢镇远便双目赤红地喝道,“将他扔出去!即刻送往南疆封地!” “没有朕的吩咐,不得回京!” 既然谢凌彦要被发配南疆,那慕容幽等,自然一同离京。 谢凌彦百般求饶,最后被谢沉眼神示意、御林军会意的捂了他的嘴带走了。 御书房内,除了谢沉宋瓷他们几人外,便只有瑟瑟发抖的冯彰了。 他也没有想到,方才还不算严肃的气氛,居然会因为容大人的到来,惹得皇上雷霆大怒! 楚王就这么被赶 出京城了。 接下来……该轮到他了吧? 许是见他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容斐和谢沉对视一眼。 谢沉冷声开口,“还不滚?等着砍头?” 冯彰打了个哆嗦,大气也不敢出,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御书房内,重新安静下来。 就在宋瓷打算告退时,只听谢镇远突然说道,“老四,阿斐,此次你们配合的很好。果然,老三是早有异心啊!” “朕到底是错信了他。还以为,他真如幼时那般乖巧懂事。” 闻言,宋瓷有些惊讶地看向谢沉和容斐。 这一次扳倒谢凌彦,是他们两人联手合作? 这怎么可能? 他们俩……不是互相看不顺眼,不是敌对关系么? 何时起,他们俩关系如此要好了? 察觉到她的打量,容斐不露痕迹地颔首示意。 倒是谢沉,像被狗咬了似的,一步上前挡住了容斐的视线,将宋瓷挡在身后,面上浮现出一丝挑衅,“是啊父皇,此次多亏了容大人。” “既然容大人如此能干,不如父皇将容大人派去凛冬,解决剩下的棘手问题。” 哼。 让他在阿瓷面前蹦跶! 把他派去凛冬,今后最好都不要再回京! 看他还怎么“勾引”阿瓷! “此次微臣并未出力,都是晋王英明神武,一切都是晋王的功劳!所 以,凛冬交给晋王,皇上应该更能放心。” 容斐不甘示弱。 若不是谢镇远在跟前,只怕两人又要打起来了! 看出他们俩之间的“火花”,宋瓷无语——怎么还跟三岁小孩似的! 谢三岁不遗余力,继续“举荐”容斐,“父皇,容大人跟在您身边多年,他的本事您最是清楚。” “凛冬的事,除了容大人之外,想必父皇没有更放心的人了吧?” 容三岁也立刻开口,“皇上,您不是一直都想培养晋王?以微臣之见,此次可是绝佳的机会啊!” 谢镇远:“……” 头疼! 他今儿这头,就没有舒缓过! “滚滚滚。” 他没好气地挥手,“你们俩,都给朕滚出去!” “不给朕解决麻烦,还像两只麻雀似的在朕的耳边叽叽喳喳,朕看见你们都心烦!” 瞧着那架势,许是这两人没少在谢镇远耳边吵吵…… 谢沉不甘心地瞪了容斐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走到门口,谢沉又回头看向宋瓷,刚要开口,便听谢镇远道,“你出去候着!朕还有话要跟安陵说。” “是,父皇。” 谢沉便老老实实出去了。 御书房内,总算安静下来了。 谢镇远疲惫地坐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安陵啊……” 他一开口,宋瓷便收起锦 帕,屁颠屁颠的过来了,“父皇可是头疼?” “您这是急火攻心。” 说着,她赶紧给谢镇远顺气、止疼,开导他,“父皇原就劳心劳力,操劳甚多。便更要保持情绪稳定。” “你看这种情况,朕如何保持情绪稳定?” 谢镇远白了她一眼。 不过,宋瓷这么一给他顺气,倒是的确好受许多。 宋瓷心里好奇着,谢沉和容斐此次到底是如何联手,为何要联手扳倒谢凌彦的…… 因此,对谢镇远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可满心好奇,这会子却又不好开口询问。 毕竟,这是朝堂之事! 她一个后宅妇人,不可越矩。 但若不问,她这满肚子的好奇心,实在难受啊! 就在她纠结该如何开口时,只听谢镇远凉凉地说道,“你这丫头,肯定在想法子撬开朕的嘴,问一问凛冬的事吧?” “怎么不问?” 宋瓷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讪讪地笑了,“父皇英明!” “这可不是儿媳问的,是父皇主动提起的。那么……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她狗腿的给谢镇远捏肩,开始“打探敌情”。 原以为此次之事是谢镇远暗中授意,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谢凌彦“落马”一事,竟是她的好夫君一手策划! 而谢沉接下来的目标,也已经确定了…… 第116章 狗男人,有外遇?! 谢镇远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沈皇后的声音。 “老四,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彦儿给皇上发配南疆,不都是你一手策划?” 她的怒火,隔着殿门,宋瓷都能感受到。 她捏肩的动作一顿,谢镇远也不满地睁开了眼。 许是不想让沈皇后在门外嚷嚷,他吩咐周双全去将她打发了。 周双全迟疑了一下,“皇上,皇后娘娘……恐怕没有那么好打发啊!” 这些年来,他为谢镇远打发过不少后宫妃嫔。 唯独沈皇后,还是头一次呢! “你就说,朕这会子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她。” 谢镇远板着脸,冷声道。 他也不知为何。 这些年,沈皇后在他心里,与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他专宠了她多年。 即便也宠幸过别的妃嫔,可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人。 只是这些日子,沈皇后似乎变了一个人。 他对她的专情,也奇怪的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是,皇上。” 周双全不敢耽误,连忙出去回话。 但很快,门外一阵嚷嚷后,周双全又急匆匆进来了。 这一次,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巴掌印,一边脸颊高高肿起。 他一脸委屈,“皇上,奴才已经尽力了……” 即便尽力了,非但没有将沈皇后劝 走,还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周双全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伺候谢镇远多年,谁不给他这个周公公几分薄面? 就连沈皇后,这些年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谁知眼下,他居然挨了耳光? 听着门外沈皇后越来越激动的声音,宋瓷忍不住劝道,“父皇,要不还是见见母后吧?您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沈皇后是真的着急了吧? 先前谢凌彦只是被禁足,今日可是直接被发配南疆! 说得好听些,是谢镇远让他封地为王。 说得难听些,这个太子之位,谢凌彦是失之交臂,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了! 谢镇远也明白,有些话该当着沈皇后的面儿说清楚,毕竟不可能永远躲下去。 知道沈皇后今日不见到他不肯善罢甘休。 于是,他只好吩咐周双全出去请她进来。 怕沈皇后刁难宋瓷,他又“赶”她出宫。 “父皇,那就儿媳去请母后进来吧。” 宋瓷看了周双全一眼,“这会子,母后肯定还在气头上。周公公若是出去,只怕另外一边脸颊也要肿起来了。” 她故意调侃。 话虽如此,周双全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感激。 “也好。” 谢镇远微微点头,示意周双全备茶。 宋瓷服了服身,这才转身退下。 殿门 一开,门外不见容斐,只有谢沉还在台阶下候着她。 许是与沈皇后有不愉快,谢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沈皇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殿门。 冷不丁殿门被人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人还是宋瓷,她有一瞬间的惊讶,“怎么是你?!” 谢沉都在门外呢,宋瓷居然还一直在御书房内?! 皇上对她,竟如此信任了么? 是了。 彦儿之所以被皇上发配南疆,不都是这个小贱人,和谢沉这个混账东西联手,将彦儿送上了这条“不归路”?! 想到这里,沈皇后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怨毒。 好像活生生要将她撕成碎片似的! “本宫倒是小瞧了你!” 她恶狠狠地瞪着宋瓷,“穹儿折在你手上不说,如今就连彦儿,居然也落入了你们的算计中!” “宋瓷,你老实告诉本宫,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母后的话,儿媳听不懂呢。” 宋瓷一脸无辜。 “你敢装糊涂?!” 知道她伶牙俐齿。 沈皇后原以为她会狡辩,谁知她说她不知道? “敢说,彦儿被发配南疆,不是你的功劳?” “功劳?原来,母后如此满意这个结果么?” 宋瓷仍是一脸无辜。 沈皇后一噎,“你说什么?” 满意? 她满意个球球啊! 她若满意,这会子就不会急吼吼来见皇帝了! 南疆那是什么地方? 毒虫蛇蚁遍地不说,而且常年弥漫着有毒的瘴气。就连南疆本地人都饱受瘴气侵扰,能活过五十,便已经是高寿了。 更何况,像谢凌彦这种从未吃过苦头的王爷? 他若带着慕容幽和孩子去了南疆,能有好日子过? 最可怕的是,南疆人很是排。外! 他们团结一心,整个南疆几乎都是一个姓氏。 这些年,朝廷派过无数人去接管南疆。 可惜,没有一人胜任! 如今谢镇远将这一块“硬骨头”交给谢凌彦,他的下场有多惨……沈皇后想到都心疼的无法呼吸! 眼下,宋瓷这个贱人居然敢说她满意这个结果? “贱人!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沈皇后气极,抬手一耳光就打了过去! 不过宋瓷可不是周双全,会老老实实挨打! 见她动手,谢沉眼眸一暗,刚刚上前,便见宋瓷把头一偏。 好巧不巧,沈皇后这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门框上! 她笃定宋瓷不敢躲。 因此,这一耳光力气十足! 谁知,宋瓷不但敢躲,还瞅准了她打过来的方向,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 “啊……” 沈皇后顿时痛呼一声,痛苦地收回了手! 吴嬷嬷被吓 坏了,连忙抓起她的手查看是否受伤,“娘娘您没事吧?来人!还不赶紧请太医!” 沈皇后的手心又红又肿,手心那道红痕,看起来分外显眼! 谢沉脚步一顿,不再上前。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老老实实挨揍。 方才倒是显得他多心急、多在乎她似的! “呀!母后的手肿了!肯定很疼吧?” 宋瓷咂了咂舌,“方才那声响,儿媳听着都痛呢。” “既然吴嬷嬷已经请了太医,儿媳和王爷还有要事,便先告退了!对了母后,父皇还在等着您呢,祝您好运哦!” 她冲沈皇后挤了挤眼,牵着谢沉的手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她前脚刚走,身后就传来谢镇远的怒喝。 直到走远,宋瓷才扶着墙根,转身看了回去,“谢沉,咱们打个赌……”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便被高大的身影覆盖。 谢沉将她逼在墙角,近乎咬牙切齿,“阿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忘记向本王解释了?” 阿瓷? 宋瓷还不习惯,被他一声又一声的“宋瓷”,唤作如今亲密无间的“阿瓷”。 她蹙了蹙眉,刚要询问他是不是又在抽疯,谁知便看到谢沉的脖子上,居然多了一个显眼的“草莓印”! 好家伙! 这个狗男人! 这是……有外遇了啊?! 第117章 吃醋!给他种草莓! “这是什么?” 宋瓷伸手指着他脖子上的“草莓印”,“王爷只怕不是去凛冬城解决麻烦,而是去种草莓了吧!” 她意有所指。 谢沉有些懵。 “种草莓?” 草莓是什么? “阿瓷,你可是在嘲讽本王?” 虽然谢沉不知什么是草莓,但是宋瓷语气中的嘲讽,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想来,那什么“种草莓”,也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了! “没有,我在夸奖王爷厉害呢。” 宋瓷嗤笑,“咱们王府啊,王妃侧妃姨娘,一共也有三位了。王爷素来不喜欢我便也罢了!可苏侧妃,不是你的心头好?” “还有如今的沈姨娘,那可也是貌美如花,娇滴滴的可人儿啊。” 谢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番话,怎么听得他心里头这般不舒坦呢? 虽说王府女人也不算少。 但是这些年来,他的女人…… 也只有宋瓷一个罢了! “王爷竟是还如此耐不得寂寞,非要去外面找?怎么?王爷养外室了?是哪家闺秀?为何不带回京城?” 宋瓷越说越生气。 她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 “长得如何?年方几何?性子好吗?” 她一股脑儿问了无数个问题。 可这些问题,却把谢沉给问 懵了。 “阿瓷,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外室?” 他何时养了外室? 他怎么不知道? “王爷不承认?” 宋瓷指着他脖子上的“草莓印”,没好气道,“证据摆在眼前,王爷是要抵赖不成?” 谢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什么都没有啊! “阿瓷,别无理取闹。” 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今日,他原是想质问她与容斐的关系,谁知到头来,最后竟成了他被质问了? 看着宋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无理取闹……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爷的外室,莫不是喜欢吸脖子?吸血鬼变得?” 宋瓷还在冷笑。 这话,让谢沉更是满头雾水! 这女人,怎么竟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想起昭昭那个小家伙,也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还说那是“潮流”,嘲笑谢沉是个老古董。 眼下他也拉不下脸询问宋瓷,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暗暗在心下想着,等回了王府后,再让昭昭帮他解释解释! “阿瓷。” 他深呼吸一口气,重回正题,“你和容斐……” 他还在怀疑她和容斐的关系! 宋瓷气不过捶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呢?难不成你当真信了谢凌彦的满嘴喷粪?” 谢沉 不想信。 可是那一日,他是亲眼所见,在御花园……宋瓷和容斐关系亲密! 他们俩,可不像是陌生人啊! 他咬了咬牙,“你与他当真不认识?” “如今认识了。” 宋瓷不想让谢沉知道,容斐曾经是安陵王府的人。 她与谢沉,还不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但她也发现了,这两人分明不对付。 至少眼下,她心里的天平,是偏向容斐的。 她不想他有事。 容斐,是她如今在京城,除了昭昭和蓁蓁外,唯一的亲人了! 她收回目光,只盯着脚尖,“谢沉,不管你信不信,我与容斐都没有什么。那一日在御花园,也是因为母后刁难,他帮我解围罢了。” “此事,你大可以去问问母妃。” 谢沉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看了好一会子,见她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便“嗯”了一声,“本王相信你的话。”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种草莓?那又是什么意思?” 他心下实在好奇的紧。 宋瓷看着那“草莓印”,心里也颇为不爽。 她忍不住踮起脚,嘴唇立刻落在谢沉的脖子上。 他毫无防备,竟是当真被她给“得手”了! 见他想要反抗,宋瓷环住他的腰,用力的吸了一口! 谢沉痛得咬紧 牙关,倒也没有喊出来。 四下有宫人往来。 虽说看着这小两口在墙边“你侬我侬”,晋王将晋王妃压在墙上、晋王妃紧紧抱着晋王的腰,两人像是在做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宫人心下八卦,却也不敢多看。 因此,来往宫人捂着嘴偷着笑,纷纷低头走开了。 谢沉脸颊紧绷,被宋瓷这胆大的动作给惊住了! 此时他若喊出来,他晋王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才是个爷们儿! 居然被自己的女人给强吻了? 不,这痛感,分明是被宋瓷给“咬脖子”了吧! 直到她松开手退回去,谢沉才抬手摸了一下脖子。 那痕迹,一抬手便摸到了。 他皱了皱眉,“你到底在做什么?” “种草莓啊!” 宋瓷回答的理所当然。 看着她种的“草莓”,将先前那块“草莓印”遮掩住了,她满意不少,“王爷若是当真喜欢人家,便不能随意糟蹋了。” “不如,带回王府吧!反正如今王府女人也不少。” 多一个人,更热闹了! 来了个沈姨娘,就把苏雪柔给“气”回了苏家。 若再来个“外室”,不是得把苏雪柔气死? 她对沈清月不太了解,但是这些日子下来,那个女人倒是比苏雪柔讨喜得多。 至少, 人家懂规矩! 苏雪柔被气走,再来个女人倘若顺眼,她们便“三缺一”了! 到时候把司墨他们拉来凑数,教会他们打麻将。 在这漫长却又无聊的日子里,也算能打发时间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谢沉越发觉得她这话听着刺耳了,“本王没有外室。” “那这……” 宋瓷看向他的脖子。 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了,“不对!” 她拉起谢沉的手,脸色沉着的给他诊脉。 许是她的模样太过严肃,就连谢沉也立刻严肃起来,“阿瓷,怎么了?” “你中毒了。” 宋瓷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诊脉。 中毒?! 谢沉还不信,“本王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这些日子,他也没有察觉任何不适啊! 又是何人给他下毒? 但是他知道宋瓷的医术精湛,一定不会是她诊断错了。 “你看,颜色变了。” 宋瓷触摸了一下他的脖子上的吻痕。 她只轻轻碰了一下,谢沉便感觉到了明显的刺痛! “怎么会这样?这几日本王分明没有任何感觉!会是什么人对本王下毒?” 谢沉眼眸一紧,“莫非,是三哥报复本王?”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凶手居然会是…… 第118章 谢沉!别发骚!! 若说是谢凌彦蓄意报复,故意给他下毒倒也有理有据。 只是,宋瓷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了。 “还好发现的及时,若是晚了……” 她不说后果如何,谢沉也能猜出来。 只瞧着她严肃的神色,便知道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这会子,宋瓷封存了他的几处穴位,防止毒素蔓延。 她眼底的担忧,清晰可见! 他心下微微一颤,“阿瓷,今日多亏有你。” “是我误会你了。” 还以为他是养了外室,被人“种了草莓”呢! 宋瓷老脸一热。 知道谢沉定是满心疑惑,她赶紧解释道,“我的唾液、我的血液,都可以作为药引子。既可以解毒,也可引发毒素!” 适才她只瞧着那痕迹像吻痕,因为心中醋意大发,才会想着再吸出个吻痕将之遮盖。 谁知正因如此,反而引发了毒素! “是你明智。” 想起方才她紧紧环着他的要,吸他脖子的情景…… 谢沉心里不由荡漾起来。 她的大胆,她的新奇,她的聪明与厉害,都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她,的确不再是从前的宋瓷了! “阿瓷,多亏有你。” 谢沉哑声道。 “少拍马屁。” 宋瓷斜了他一眼,这才扶着他 ,两人一同出宫。 回王府的路上,她说起苏雪柔回了苏家一事。 原以为谢沉定会斥责她刁难他的柔儿。 谁知,狗男人的反应,是她意想不到的平静! “你不生气?” 她惊了一下。 “她,太让本王失望了。” 谢沉神色莫测,“既然是她主动要回,你反而派人将她送回去。你这位王妃识大体、贴心善良,本王为何要怪你?” 宋瓷:“?” 她还以为她听错了呢! 什么识大体、什么贴心善良的话,从谢沉口中说出来,她还以为她听错了呢! “你,你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虽然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是谢沉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重复了一遍。 “你没发烧吧?当真被毒傻了?” 宋瓷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啊?” 可看着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怎的瞧着……越来越骚了呢? “阿瓷。” 谢沉的目光,愈发的炙热了。 声音,也多了几分令人着迷的沙哑。 “别发骚!” 宋瓷咽了咽口水,连忙捂住他的双眼,“你,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省得她会忍不住,将他在马车上就地正法! 呜呜呜她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 人了啊! 五年前,因为中了催情药,所以她才兽性大发睡了谢沉。 五年后的现在,她可没有中催情药啊! 这种事,一般不都是男人做的么? 怎么她也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宋瓷艰难地移开目光,“对了,你和容斐,此次在凛冬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说,谢凌彦被发配南疆,都是你一手策划?” 说起正事,谢沉眼里的火热退散不少。 他正襟危坐,神色却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他蹙眉,“父皇知道此事是本王一手策划?” “嗯。适才也是父皇亲口告诉我的。” “那……父皇还说什么了?” 他要知道,谢镇远到底是什么态度! “父皇都将谢凌彦发配南疆了,你觉得父皇会是什么态度?” 宋瓷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意有所指。 谢沉短暂的沉默了。 “你可知,南疆是什么地方?” 宋瓷又问。 谢沉点头,“看来,父皇当真是对三哥寒心了。” “也是他自找的。” 宋瓷冷笑,“他若不会派人刺杀,想要我的命。或许我会手下留情。” 可惜,她原本不想这么早对付谢凌彦,他却非要往她的枪口上撞! 昨晚若马车内只有她一人便也罢了。 但是,还 有昭昭和蓁蓁! 不斩草除根,只怕今后还会威胁一双儿女的安危! 宋瓷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只希望这一次的事,能给他一个教训。若往后他还不长记性……” 谢穹和谢凌彦,可是谢镇远最看重的两个儿子! 今日宋瓷进宫告状之前,谢镇远尽管生气,却也没有要将谢凌彦赶出京城的意思。 即便如此。 容斐给出的证据,足以让谢凌彦死好几次了,谢镇远却仍旧留了他一命! 谢沉一颗心,逐渐沉下来了。 “大哥和三哥在父皇心里的地位,是旁人比不上的。” 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阿瓷,咱们不可掉以轻心。”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她并肩而立。 “三哥只是被赶出京城了。但时日还长,他还有回京的机会。” 若谢凌彦当真要报复。 就算远在边疆,可京城中,还有他不少爪牙! 甚至,还有谢穹和沈皇后,都不可掉以轻心! “呵。” 宋瓷深知这个道理,可却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我会让他完好无损的离京,再完完整整的回京?” “王爷,我可没有那么仁慈。” 她笑容狡黠。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谢沉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你 是说……” “时日还长,且走着看吧。” 宋瓷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集市,眼里满是意味深长。 …… 回晋王府后,她第一时间为谢沉解毒。 狗男人想赖在南庭院不走,却被宋瓷连人带鞋地扔了出来。 “王爷中的毒虽然凶险,好在发现及时,日日换药,几日便可痊愈。王爷住在南庭院不合适。” 看着房门被关上,谢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穿好鞋子。 殊不知,这一幕却被墙边几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墙角下,几颗脑袋凑在一起,为谢沉的遭遇“深表同情”! “弟弟,父王又被娘亲赶出来了,这会子肯定很难过,要不你去安慰他一下?” “姐姐,还是你去吧!我不会说话!我怕雪上加霜!” 昭昭怕他会幸灾乐祸,让狗爹更加伤心! 司墨三兄妹也若有所思。 “眼下的情况看来,主子应该是爱上王妃了吧?” “那当然了!否则主子怎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给王妃欺负他的机会?” 谢沉还未发现,他此时“悲惨”的遭遇,已经被几人尽收眼底。 就在他打算去书房时,谁知一名下人飞奔前来回话,“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苏家,苏家来人传话了……” 第119章 上吊?苏侧妃死了吗? 下人一膝盖跪在谢沉面前,哆哆嗦嗦地看着他,“王爷。” “苏家来人,说是,说是苏侧妃上吊自尽了!” “上吊自尽?” 谢沉眉心一拧。 宋瓷也一把拉开房门,脸上神色是意料之中,又好似有些惊讶,“真的吗?吊了吗?死了吗?” “这……” 下人迟疑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沉一眼。 旁人不知,但晋王府上下谁不知道,那位苏侧妃这些年来,都是王爷的心尖宠? 见谢沉并未生气,他这才答道,“回王妃,还没死呢!不过苏家上下都被吓坏了,听说威远侯都被吓坏了,还晕过去了呢!” “此事,还惊动了太后娘娘!” “威远侯被吓晕过去了?” 宋瓷嗤笑,“那他胆子可真小!” 倒也不是她视人命如草芥。 而是她已经摸清楚了,苏雪柔那婆娘是个什么性子! 她会当真上吊自尽? 吓唬人还差不多! 可她了解苏雪柔,下人却并不了解。 眼下他只觉得,人家苏侧妃都上吊自尽了,王妃居然还嗤之以鼻,嘲笑威远侯胆子小…… 下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看向谢沉,征询他的意见,“王爷……” “既然威远侯都被吓晕过去 了,便请个太医去瞧瞧吧。” 省得此事传出去,旁人还以为他这个晋王冷血无情呢。 下人愣住了,“王爷,要上吊自尽的人是苏侧妃,不是威远侯!” 怎的要给威远侯请太医? 难道不该是苏侧妃么? “不是说她还没有上吊自尽?” 谢沉冷着脸,沉声道,“让苏家的人都把她看好了!本王的侧妃,回娘家的时候都还好好儿的。谁知回了苏家,反倒是上吊自尽,要死要活。” “本王岂知,苏侧妃在苏家都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下人听得满头雾水。 一旁的宋瓷,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若苏侧妃有个什么好歹,本王便找他们算账!” 谢沉冷声喝道。 下人僵在原地,半晌不知该怎么做。 还是宋瓷挑眉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去传王爷的话?” “是,王爷,王妃!” 下人这才赶紧起身,领命而去。 他前脚刚走,宋瓷便好笑地看向了谢沉。 这个狗男人,如今真是转性了不成? 苏雪柔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么? 怎的人家为他上吊自尽,他居然还能冷眼旁观? 还记得,先前她若多看苏雪柔一眼,谢沉都会骂她的眼神脏了他的柔儿! “你,当真是谢沉?” 她撑着下 巴,围着谢沉走了一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她怎么觉得,这厮去了一趟凛冬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可是苏雪柔啊!是你的心头肉,你的柔儿!” 宋瓷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与揶揄,“你当真不担心,你的柔儿会上吊自尽?谢沉啊谢沉,你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冷血了?” 谢沉:“……” 他垂眸看着她,她眼底的古灵精怪,一如十年前的样子。 也只是后来,才与谢穹“狼狈为奸”,眼里失去了那股子灵气,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如今,竟在她身上看到了从前的影子。 他心下有了微微的波动。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谢沉问了,却又不给宋瓷回答的机会。 他抢先道,“不是你说,本王瞎了眼看上了她?如今本王公正公平,你还想让本王怎样?” 宋瓷一噎,“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如此忽视苏侧妃,都是因为我?” 谢沉给了她一记“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宋瓷后退,“我何德何能啊?王爷可别这样说。” 那可是苏雪柔,是他深爱多年的白月光啊! 而她,在他眼里不就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儿? 他会为了一只“猴儿”,这样对他的白月 光? 不科学啊! “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王爷还是去瞧瞧吧。” 掌握“舆论”的力量,是苏家惯用的计俩。 舆论的力量,他们是早就清楚了。 因此,当年她不让苏雪柔与她同一日嫁进王府时,苏家便闹出好大一阵“风”,使得整个京城都对安陵王府、对她口伐笔诛! “她到底是咱们王府的侧妃。于情于理,王爷都该去瞧瞧。” “你与本王同去。” 谢沉牵过她的手。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单独面对苏雪柔。 就算要去探望她,也要拉着宋瓷一起。 至少,让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好好看看,他对苏雪柔到底是怎样的! 他不想让她误会! “我去做什么?王爷是生怕苏侧妃死得不够快啊?” 怕谢沉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宋瓷又道,“原本人家苏侧妃只是借着上吊自尽,逼迫王爷去苏家瞧瞧她,把她接回来。” “可王爷非要带上我……” 就算苏雪柔本意不是想上吊自尽,只怕也会气得上吊自尽了! “你若不去,本王便也不去。” “你……” 宋瓷无奈,“那可是你的侧妃!又不是我的侧妃!” 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估摸着,苏侧妃此次被我送回苏家,本 就一肚子的怨气。本想着等王爷回来了,亲自去苏家探望她,接她回来。” 她分析道,“谁知王爷回来后,非但没有去苏家接她。” 甚至,第一时间为她出气,找谢凌彦算账,还把谢凌彦“送”去了南疆! 苏傲肯定派人打听过此事。 因此,苏雪柔得知此事后,才会气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其目的,便是为了逼谢沉去哄她? “苏侧妃这会子肯定很生气。王爷还是去哄哄她吧,我就不去火上浇油了。” 见她背着手打算进门,当真不与他同去。 谢沉眼眸一暗,心下顿时不爽! 他上前一步拦住她,“宋瓷,你是不是没有心?” “本王这样做都是为了谁?你当真,要把本王推到她身边不成?” 宋瓷愣住了。 到底是谁没有心啊! 她没想到,谢沉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听着这意思,倒像是在……表白? 他对她,有心? “谢沉,你什么意思啊……” 宋瓷无端紧张起来,磕磕巴巴地看着他,“难道你爱上我了?” 谢沉老脸一热。 爱? 他回答不上来。 宋瓷刚要追问,谁知下人又进来回话了。 只是这一次的消息,就连宋瓷也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恭王醒了?!” 第120章 谢穹醒了!! 谢穹醒了?! 宋瓷与谢沉对视一眼,哪里还顾得上苏雪柔上吊自尽、闹脾气的事儿? 她甚至来不及与谢沉多言,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我去瞧瞧!” 好家伙! 谢穹怎么会醒得这么快? 当初可是她亲自下的手! 药的分量很足,少说也得好几个月才能醒转。 眼下还不满三个月呢! 见她如此着急,像是对谢穹担心极了! 谢沉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拳头攥的紧紧的,“宋瓷!这就是你的选择?既然如此,本王便去威远侯府探望柔儿了!” 他冲着宋瓷的背影大喊。 不过,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或许,她听到了。 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毕竟她与谢沉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对她态度突然的转变,令她措手不及! 因此,她就着这个借口,慌乱逃离。 见宋瓷就这么跑了,躲在一旁看戏的几人坐不住了。 蓁蓁当先跳出来,把谢沉往门外推,“父王,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追呀!” “省的去晚了,娘亲就跟别人跑啦!” 就连昭昭,这会子也抱着小胳膊,一双与谢沉一样的浓黑眉毛拧成一团 ,“你若不去追娘亲,我可就去了!” “到时候娘亲不要你,你别哭鼻子!” 小家伙一脸傲娇。 谢沉看着还躲在一旁的司墨三人…… “好,本王这就去追。” 他走了几步,又觉得拉不下脸,转头冲司墨吩咐,“你跟着她去恭王府。” 他怕,谢穹他们会趁机对宋瓷做些什么! 谢凌彦前脚刚被发配南疆,后脚谢穹就醒了。 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放心不下宋瓷。 “是,主子!” 司墨立刻领命。 “站住!” 谢沉想了想,又冷着脸吩咐,“你告诉她,本王去威远侯府了!让她忙完,来接本王回府。” 司墨是个二愣子。 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下,呆头呆脑地问道,“主子,告诉谁啊?” 眼瞧着谢沉就要翻白眼了,司白一巴掌拍过去。 他凑近,低声提醒道,“除了王妃,还能有谁?” “哦!属下明白了!” 司墨刚要走,又听谢沉冷哼道,“本王倒也不是想与她一同回来。只是她将马车带走了,本王难道要走回来?” 司墨又想接话,说王府不是还有马车么…… 对上谢沉阴恻恻的目光,他连忙闭紧嘴巴,往门外追了出去。 谢沉看了蓁蓁和昭昭一眼,神色缓和不少。 “父王很快就回来。” “父王。” 这时,蓁蓁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小脸上满是紧张,“您该不会,当真要去哄苏侧妃吧?” 她不要父王去哄那个坏婆娘! 昭昭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此时小脸上的神色,分明也是这个意思。 他不高兴地看了谢沉一眼,“你该不会这么一去,再回来时,苏侧妃就成我们的后娘了吧?” “是呀!你和苏侧妃,不会再给我们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想起先前谢沉套她的话,想知道昭昭的存在时说的那些话…… 蓁蓁小脸一白,“我不要!昭昭也不要!” 昭昭瞪他,“你要敢让苏侧妃给我们做后娘,我就不要你这个爹!我让别人给我当爹!” 看着姐弟俩一个紧张,一个傲娇。 一个撒娇,一个耍横的样子,谢沉哭笑不得。 “不会。” 他捏了捏两小只的脸蛋,示意司青照顾好他们。 见他离开,司白赶紧跟上。 …… 恭王府。 宋瓷一进门,就看到谢穹靠坐在床头,无精打采地看着沈清兰。 他仍是一副“老头子”的模样,脸上肌肤皱巴巴的。 虽然 醒了,但是整个人都蔫蔫的。 可沈清兰却激动不已,抓着他皱巴巴的手,一个劲儿的哭诉,“王爷,您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妾身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啊!” “呜呜呜咱们的荣儿,荣儿……” 这会子,她也不嫌弃谢穹的模样恶心了! 这些年,谢穹就是她的支撑! 他昏迷不醒的这些时日,沈清兰每一日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就怕下一个遭殃的,是她了! 先是谢锦荣被送走,后是谢凌彦被发配。 她心里怕啊! 眼下谢穹刚醒,她便迫不及待的哭诉委屈。 “荣儿怎么了?” 谢穹有气无力地问道。 就连声音,也苍老沙哑,好像当真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 宋瓷脚步一顿,站在门口并未进来。 “呜呜呜王爷,都是宋瓷那个小贱人!她害得父皇将老三发配南疆!咱们的荣儿也是因为她,才被父皇送去陀浮寺!” 沈清兰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可怜的荣儿啊……” “也不知我们的荣儿如今怎么样了!呜呜呜王爷,你赶紧想想法子吧!” 她的荣儿还那么小啊! 他打小就养尊处优,连鞋子都没有自己穿过。 不知道被送去陀浮寺 后,会受怎样可怕的折磨与艰辛! 想到这里,沈清兰哭得更加卖力,“王爷,快想法子把荣儿接回来吧!他就是妾身的命根子啊!” 谢穹努力瞪大双眼,“你说,你说什么?” “老三被……” 发配南疆了?! 南疆那地方,他不是不知道有多艰险可怕! 父皇居然狠得下心? “母后怎么说?” 他着急地问道。 沈清兰有一瞬间的不满。 他们的儿子,也被谢镇远送去陀浮寺了。 没想到,谢穹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关心荣儿,而是关心谢凌彦?! 她眉头紧皱,却还是咬牙忍着怒火,“母后为老三说情惹怒了父皇,也被禁足思过。父皇说,此次母后若是不知悔改……” “那这个皇后,就别做了!呜呜呜王爷,咱们可怎么办啊!” 闻言,不只是谢穹愣住了,就连宋瓷也微微一惊。 谢镇远与沈皇后的感情,可不像这般脆弱啊! 尽管他们冷战了这么久,但是不是有感情基础在的么? 谢镇远能容忍沈皇后这么多年,为何这一次,却不愿意再忍了? 宋瓷满腹狐疑。 就在这时,谢穹发现了她。 他的神色,立刻变得激动起来,“阿,阿瓷……” 第121章 他居然是谢穹的人?! 沈清兰擦了擦眼泪,扭头看向门口。 果然,见宋瓷正蹙眉站在门外。 “安陵妹妹。” 沈清兰站起身来。 但瞧着谢穹如此激动,她一张脸顿时沉下来了。 谢穹醒转,见到她都没有这么激动! 不过,到底出自名门世家,沈清兰的情绪管控,倒是比其他人好太多了。 她将不甘心与满腔愤怒压了下去,挤出一丝笑意迎上前来,“安陵妹妹怎么来了?也不派人传一声。” 说着,她的眼刀子落在门外的下人头上。 下人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晋王妃的路,他们敢拦? 先前,晋王可警告过他们了! “大嫂,本王妃听说恭王醒了,所以特意来瞧瞧。” 宋瓷这才抬脚进门。 目光却直直的落在了谢穹脸上。 不知他如此激动,是想起上一次见面发生了什么,怕宋瓷将那一日他“偷吃”的事告诉沈清兰,还是因为别的。 他挣扎着要下地,嘴里不断喊道,“阿瓷……” 眼瞧着他就要摔下床了,宋瓷也没有伸手扶他一把的意思。 沈清兰这才上前,一把扶着谢穹躺回了床上。 背对着宋瓷,她眼底的不高兴赤裸裸的呈现在谢穹眼前,“王爷!你还在病中,好好 躺着吧。” 若他当真对那个小贱人还有什么想法,她便诅咒他在床上躺一辈子! “清兰。” 谢穹气喘吁吁,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很费劲。 他捂着心口,艰难地说道,“本王,本王有话要与安陵说。” “你先,先出去吧!” “王爷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妾身的面说么?” 沈清兰捏着锦帕,心底压着恨意。 “出去!” 谢穹没有力气与她多说,只目光凶狠地看了她一眼。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也因着她如今虚弱不堪,所以这目光的凶狠,也没有平日里那般有威慑力。 当着宋瓷的面,沈清兰只觉得颜面尽失! 她不敢惹谢穹生气,只能敢怒不敢言的退下了。 临出门前,看向宋瓷的目光,好似要把她撕碎! 看着房门被合上,宋瓷冷笑,“恭王是见不得本王妃好过啊!这一见面,便给了本王妃这么重一份‘厚礼’!” 沈清兰的嫉恨,可不是“厚礼”么? “阿瓷。” 谢穹精力不济,便长话短说,“那一日,本王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他并未询问他是如何病了这么久。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宋瓷会对他下手! 甚至,他不 知道他昏迷了多长时日,只以为不过数十日罢了。 “你有什么行动吗?” 他如此迫切,不就是怕谢沉借机“成长”起来,对他取而代之? 可惜啊。 从前宋瓷不知谢沉的实力,如今还不清楚? 那个狗男人,原来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宋瓷目光微闪,“行动?” 她的确有行动。 帮谢沉干倒了谢凌彦,帮贤妃干倒了沈皇后,还顺带帮蓁蓁干倒了谢锦荣! 她在桌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谢穹,“想必你昏迷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恭王妃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吧?” “你眼下醒来,可有什么行动?” 既然谢穹并未怀疑她。 那么,她可以合理的做个“探子”了! 谢穹被问住了。 他能有个屁的行动! 他如今行动不便,甚至下不了地,还能如何行动? 他不就是指望着宋瓷么…… “你是他的王妃,你要动手,比本王容易得多。而且,还不容易让人起疑!” 谢穹强撑着,语气多了几分蛊惑。 换做是从前的宋瓷,看到他此时“深情”的目光,听着他蛊惑的语气,哪有不迷惑的? 如今的她,看到直想吐!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宋瓷眼 珠子一转,起身走向他,不知从哪儿摸出纸笔来,“来,你写下来。” “隔墙有耳!此事若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一来,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她恶心! 二来…… 不知怎的,如今听谢沉喊她阿瓷,她是越听越顺耳,甚至还带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反倒是喊了她多年阿瓷的谢穹,如今这两个字再从他嘴里喊出来,宋瓷只觉得反感不已! 不想听他说话,那就写下来吧! 谢穹不疑有他。 即便眼下他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却又觉得她的话深有道理。 怕被人听了去,他艰难地写下了一段话。 可也正因为这段话,让宋瓷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惊到了,又或者是……被气到了! 她脸色雪白,咬紧牙关,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怒火! 就连整个身子,都在轻微颤抖! 见状,谢穹还以为她是被惊到了。 他放下笔,得意地笑了起来,“阿瓷,你没想到吧?没想到本王的人,居然还能安插的如此之深?就连父皇……也从未起疑?” 宋瓷面色惊愕。 她的确从未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谢穹的人! 他那样一个清冷、不屑世俗之人,怎么可能 会是谢穹的人! 她紧紧地盯着纸上的名字,半晌才颤声问道,“你,你都让他做过些什么事?” “太多了。” 许是这会子心情好了许多,谢穹的状态也好转不少。 他靠在床头,得意洋洋道,“最主要的,便是替本王对付老四。” 宋瓷猛地抬眼看向他,“你说什么?” “替本王对付老四!” 谢穹勾着唇,“怎么?你很震惊?” “阿瓷,你虽然是老四的王妃。但是你别忘记了,咱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当初你说过,会为本王赴汤蹈火……” “你让他对谢沉做过些什么?” 宋瓷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没想到她会对他这般无礼,谢穹面色微微一僵。 回过神后,他又蹙眉道,“阿瓷,本王知道你很震惊……”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瓷手中的笔,兜头就摔在了他的脸上,“你让他对谢沉做过些什么?!” 她突然想起谢沉平白无故中毒的事。 他去了一趟凛冬,再回来就中毒了。 而且据他回忆,除了那个人与他有过接触之外,在凛冬他几乎没有任何怀疑目标! 那么,谢沉体内的毒,也是他的手笔? 想到这里,宋瓷迫不及待的想找那个人问个清楚了! 第122章 敢刺杀蓁蓁?找死! 许是宋瓷此时的神色太过古怪,态度也太过激动。 谢穹眉头紧皱,试探着问道,“阿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与他认识?” “还是……你心疼老四了?你对老四动心了?” 他抬手擦掉脸上的墨汁。 看着掉在被子上的笔,谢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宋瓷打小便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她爱憎分明,说动手就动手。 他早就习以为常。 但五年未见,他也习惯了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沈清兰陪在身边。猛然间宋瓷又对他发脾气,谢穹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安陵!” 他不悦地喊道,“你在发什么疯?!” “你怎敢对本王如此无礼!” “呵,果然是恭王啊!生气了?” 宋瓷将纸折起来收进衣袖,这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恭王昏迷已久,怕是还不知道吧。” “你的命,还是本王妃从阎王爷手中捡回来的呢!” 谢穹眼神微微一变,“你,救了本王?” 话刚出口,他的气势也弱了两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么。 况且,他还欠宋瓷一条命! “既然恭王拿我当自己人。那么,不妨告诉本王妃,你让那个人,接下来如何对付谢沉?” 宋瓷慢 条斯理地问道。 “这。” 谢穹迟疑了一下。 碍于谢凌彦已经被发配南疆,他身边能信任的人也不多了。 恰好,宋瓷便是其中一个。 他咬了咬牙,还是低声说道,“阿瓷,实不相瞒,那个人……很难驾驭!” “即便是本王的话,他也是时常不听,不会全心全意顺从本王。在这之前,本王曾吩咐他做了一件事,可到现在也没有等到他的答复。” “什么事?” 宋瓷眼眸一紧。 谢穹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这才示意她把耳朵支过来。 随后,他轻声嘀咕了几句。 可宋瓷一听这话,抬手便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谢穹被这一耳光打懵了! “阿瓷……” 他惊愕又愤怒地瞪着她,正想质问她是不是疯了! 谁知下一秒,宋瓷又一耳光打了过来! 这一次,谢穹招架不住,整个人狼狈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你疯了!” 他被摔得半晌爬不起来,仰头瞪着她,低声咆哮,“宋瓷!你敢如此对本王?!” “本王让他去杀了那个臭丫头,又不是让他杀了你!你如此激动生气做什么?那个臭丫头,又不是你生的!” 他生气捶地,“你可知,老四有多稀罕那 丫头?” “若那丫头没了,老四便会一蹶不振!本王要对付他,轻而易举!” 宋瓷被他这番话气得发抖! 他派人要刺杀的人,可是蓁蓁,是她的宝贝女儿! 谁说不是她生的了?! 这些年她没有陪伴蓁蓁长大,已经是最大的遗憾了! 眼下,这个混账杂碎居然还敢说,他曾让那个人去刺杀蓁蓁?! 他是在找死! “你才疯了!你丧心病狂!” 宋瓷气不过,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下去,“就算蓁蓁不是我的女儿,可她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孩子何其无辜?!” “就算你恨谢沉,可蓁蓁碍着你什么事了?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儿啊!” 一下又一下的砸过去,她还不觉得解恨,一脚将谢穹踹翻在地! 好在是软枕,而非玉枕。 否则,谢穹这会子脑袋都要被她砸开花! “住手!快住手!” 谢穹被打翻在地,狼狈地喊道,“安陵!你住手!亲侄女儿又如何?只要阻拦了本王的路,都只有一个下场!” “你的荣儿也阻碍了谢沉的路,他可有杀了他?” 宋瓷冷声反问。 谢锦荣那般招人厌很,可他们也顶多只是将他送去了陀浮寺,可从未对他起过杀心 ! 对上她愤怒的双眸,谢穹一时间有些糊涂。 “阿瓷,你如此生气做什么?那臭丫头又不是你的女儿!” 谢穹怕她还要动手,撑着床沿,小心翼翼的往后爬了一下。 想他堂堂恭王,众人眼里的“未来太子”,居然会在这个婆娘手中受这样的屈辱? 但眼下还需要这个贱人为他做事,帮他杀了谢沉…… 到那时,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宋瓷,甚至就连谢沉也不再挡他的路! 这一招借刀杀人,他可谋划多年了! 因此,还不到与宋瓷撕破脸皮的时候。 “本王妃只是看不下去,你如此丧心病狂罢了。” 宋瓷冷冰冰地扔掉软枕。 不想再听到从他口中蹦出来的一句又一句的“阿瓷”,她这才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退回桌边坐下了。 “不管你我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冷声道,“如今我是晋王妃,是你的弟媳妇。” “恭王与我,还要划清界限才行。否则被人听了去,只怕恭王英名不保吧?” 谢穹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可就此低头,他颜面何存? 这个贱人,把他弄得如此狼狈! 适才挨了两耳光,这会子脸颊高高肿起,狼狈又可 笑! 谢穹咬紧牙关,朝宋瓷伸出手,示意她扶他起来。 但宋瓷没有起身的意思,只阴沉沉地盯着他,“你要对付谢沉,我无话可说。但你今后,若还敢将主意打到蓁蓁头上,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 谢穹的颜面,荡然无存! “还有,你若不想让你的王妃闹起来,便最好与我保持距离。” 宋瓷冷笑着,“毕竟,恭王的红颜知己,可不少啊!” “你在威胁本王?!” “什么叫威胁?那一日是什么情形,本王妃看得一清二楚!可惜啊,那般香艳的场面,恭王妃没有亲眼看到。” 宋瓷抿唇,笑容发冷,“恭王那般胡来。” “如今,想必私生子遍地都是吧?” 沈清兰虽然能忍,但也只是能忍他还有别的女人。 只要能稳坐恭王妃的位置,她对谢穹的那些破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事关孩子,沈清兰又岂会容忍私生子的存在? 若谢穹真有私生子,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被她一通威胁敲打,谢穹的肺管子都险些被气炸了! 从恭王府出来,宋瓷憋着一肚子的火,又急匆匆进宫了。 她不但要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123章 他色诱我!! 御书房。 看着跪在面前哭唧唧的宋瓷,谢镇远不由头疼。 这丫头,如今在他面前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跪到地老天荒的事,她都能做得出来! 这会子,一看到她攥着锦帕,谢镇远便太阳穴打突突。 “安陵,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你给朕说,朕给你做主便是。” 一进门就哭,哭得他连批折子都没心思了。 “呜呜呜父皇,恭王醒了!” 宋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她虽然哭得伤心,但只是在干嚎,一点眼泪都没有。 就连周双全都憋笑,看着这位“只打雷不下雨”的晋王妃,又看向一脸无奈的谢镇远。 “哦?恭王醒了?” 谢镇远眼里明显带着惊喜。 他放下折子,“这不是好事一桩?你哭什么?” 他一边看着宋瓷,一边对周双全吩咐,“立刻去恭王府瞧瞧,看穹儿怎么样了!顺便,带上太医!” 如此瞧着,他的确更加看重谢穹。 虽说如今谢镇远与沈皇后离了心,又将谢凌彦也发配边疆,可他心里最在意的,始终是谢穹这个儿子! 也难怪谢沉会心灰意冷了。 有这样偏心的父亲,谁不寒心? 宋瓷微微蹙眉, 不禁有些心疼谢沉。 “是,皇上。” 周双全欢天喜地的应下,“如今恭王醒了,可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了!这真是大喜事啊!” 他赶紧转身出去了。 谢镇远面上满是欣喜。 他在殿内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看着宋瓷,“如今老三被发配,老二是个不中用的。朕身边,能用的人的确太少了!” 连谢凌风那个二货都提了,他就是不提谢沉。 若说方才宋瓷还压着心里的不满,那么这会子,她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父皇!” 她气不过,直接站起身来,“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 谢镇远似乎真的没想到,他还忘记了他其中一个儿子。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宋瓷气得咬牙。 这会子,她也无心告状了,只一心想为谢沉讨个公道。 “父皇,敢问您到底生了几个儿子?” “朕……一个也没生啊。” 谢镇远回答的理所当然。 给他生儿子的是后宫妃嫔,他又不会生! 他这个回答,气得宋瓷噎了一下。 “那,敢问父皇到底有几个儿子?” “四个吧。” 谢镇远一副他也不确定的样子。 宋瓷:“……” 她咬牙切齿,“是了,父皇也知道,您有四个儿子。 如今楚王犯事被发配南疆,顺王心思不在朝政上。” “恭王刚醒,父皇的确值得高兴。那么,父皇是不是还忘记了谁?” “谁?” 宋瓷:“!谢沉啊!我夫君、你儿子!晋王谢沉呐!” 看来,拐弯抹角对谢镇远没用。 这老头子不像是在装糊涂,倒像是真的这么糊涂了! 谢镇远恍然大悟,“哦!是了!朕还有个儿子!” 宋瓷无语。 “恭王楚王无法为父皇分忧这些日子,不知道是谁在替父皇分忧呐?” “是老四啊!” “不知我家王爷做的,父皇可还满意?” “还不错。” 谢镇远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作为朕的儿子,若连这些事儿都处理不好,朕要他做什么?” “当初生下来时,就直接把他掐死算了!” 宋瓷蹙眉——这话听得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谢凌风那么“废物”,也不见他把他掐死啊! 她就想不明白了。 谢沉如此优秀,从前也从未有意争夺太子之位,更没有有意与谢穹他们过不去。 打小他便矜矜业业做好他自己,事事都做到最优秀,让谢镇远无话可说。 即便如此,谢穹他们也没有放过他,一度要他的命! 怎的谢镇远对他们都能那般宽容,却 始终要如此为难谢沉? 莫不是,谢沉不是他亲生的? 可她瞧着,谢沉与他长得很像啊! 若不是他亲生的,他又岂会留着他在身边? 就连谢沉这个名字…… 与谢穹、谢凌风和谢凌彦相比,似乎也显得如此随意,如此的不那么体面! 谢镇远对谢沉的态度,着实让宋瓷捉摸不透。 “父皇既然如此看重恭王,今日只怕要让父皇失望了。” “什么意思?” 谢镇远皱眉看着她。 宋瓷从取出谢穹写下的“字据”呈给他,“适才听闻恭王醒了,儿媳好心前去探望。谁知,谁知恭王竟想色诱儿媳!” “他不但色诱儿媳,甚至还,还……”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挤眼泪了。 “呜呜呜父皇,他说如今儿媳是谢沉的人,要对他下手更加方便。” 谢镇远看着看着,一双眉已经拧成了麻花。 他能认出来,这的确是谢穹的字迹,不会有假! 这说话的方式,也的确是谢穹惯有! “父皇,就算儿媳与恭王曾经有过什么,那也是儿媳少不更事!如今儿媳是他的弟媳妇,他还如此轻浮,试图利用儿媳……” 她一边挤眼泪,一边悄然观察谢镇远的神色。 见他面露不悦,她这才继续哭道,“从 前儿媳被所谓的感情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糊涂事!” “但是如今我才知道,我家王爷,真的是个极好的人!” 呵。 谢穹这个杀千刀的还想利用她? 那就索性捅出当年之事。 让谢镇远知道,当年她也是被谢穹利用,才会做出那么多的错事! “儿媳若是当真与他一起,对付我家王爷,那儿媳还是人吗?儿媳还配做这个晋王妃吗?” 宋瓷哽咽着,“儿媳知道,打小父皇就教导他们要兄弟友爱团结。我家王爷,从未主动招惹过谁。” “可最后受伤的永远是他!就算我家王爷反抗一回,他们却还会联手,一次又一次与我家王爷过不去!” 谢镇远将手中的纸捏成了一团,面色阴郁可怕。 “谢沉也是父皇的儿子。他们这样做,分明是忤逆父皇!” “嘭”的一声响起——谢镇远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桌上的茶杯,“哐当”倒下,茶水四溅! “恭王这样做,不但损害儿媳清白,离间儿媳与王爷的关系。甚至还公然谋反、杀害兄弟,还望父皇为儿媳和王爷做主啊!” 宋瓷攥着锦帕,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好巧不巧,她刚哭完,周双全便惊慌失措地进来了,“皇上,皇上不好了!” 第124章 彻底撕破脸皮! 谢镇远这会子憋着一肚子的火。 见周双全回来了,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朕不是让你去探望恭王?” 适才那一声声亲昵、疼爱的“穹儿”,也变成了“恭王”。 宋瓷心下暗爽。 “回,回皇上。” 许是没见过那场面,周双全腿一软也跪了下去,“皇上,适才奴才遵照您的旨意,去恭王府探望恭王,谁知一进门。” “便,便看到了……恭王和恭王妃吵得不可开交!” 宋瓷微微挑眉——谢穹和沈清兰吵起来了? 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毕竟那会子从恭王府离开时,她的确在沈清兰面前火上浇油了一把。 “而且还动手了!恭王打了恭王妃!恭王妃闹着要回娘家,要上吊自尽呢!” 周双全颤颤巍巍道。 宋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心情。 又是回娘家,又是上吊自尽? 这些个女人,怎么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就没有别的招数了么? “为何?” 到底是皇帝,见多识广。 听到儿子儿媳动手,谢镇远也只是皱着眉,云淡风轻的询问原因。 倒是周双全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听说,听说是因为……”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瓷一眼。 唔。 还真是因为她啊! 宋瓷眉 梢一挑,借着这股“风”顺势又哭了起来,“父皇您看!儿媳没有说谎吧!恭王怎么能这样做呢?” “他不但伤害了儿媳和王爷的感情,还深深地伤害了大嫂啊!” 她捏着锦帕捂着嘴,倒也当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如此一来,谢镇远更加相信宋瓷的话了。 他将手中的纸团,重重地砸了出去! “他可有话说?” 周双全忙道,“回皇上,恭王只是说他感觉好多了,可以继续处理政事了。他让奴才询问皇上,何时能将五军营和神机营还给他。”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不敢与谢镇远对视。 宋瓷也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笑容。 原以为这些年过去,谢穹有长进了。 谁知他还是这么蠢! “还给他?” 谢镇远怒极反笑,“五军营和神机营,何时成为他的东西了?” 周双全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时候,宋瓷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既然他能处理政事了。” 谢镇远背着手走了几步,又来到桌边坐下。 他看着手边的折子,面上的笑容逐渐多了几分冷意,“凛冬那边收尾的事,就让他去做吧!” “另外,老四说因为雪灾,凛冬那古老的城墙也被毁了一大片。此事交给老大!让他务 必要尽心尽力,凡事亲力亲为!” 既是亲力亲为,那便是要……与工匠一同修筑城墙! 这一招,确实妙啊! 宋瓷双眼一亮。 “父皇圣明!” 她立刻竖起大拇指拍马屁,“恭王身子弱。说不定让他去搬砖一段时日,身子反而更加坚朗了呢。” 谢镇远一愣,“搬砖?” “是啊!父皇难道不是让恭王去搬砖么?” 好家伙! 谢镇远居然不是那个意思? 宋瓷忙道,“如今不少百姓,对恭王行事可是议论纷纷,诸多不满。说不准恭王此次亲力亲为,就能挽回在百姓心中的口碑?” 呵。 都这个时候了,谢镇远居然还偏心他! 先前谢沉去凛冬救灾,就算没有谢镇远吩咐,他也是亲力亲为,甚至还深入人群,亲自了解百姓苦难…… 听她这么一说,谢镇远沉默了。 “儿媳知道,恭王在父皇心中,是最完美的儿子。” 打小就把他当未来太子培养,可不是最完美的儿子么? 宋瓷挤出笑意,“父皇也不想看到,百姓对他不满吧?” 一旁的周双全跟着点头。 虽未附和,却也表示赞同。 谢镇远看了他一眼,这才点点头,“安陵言之有理。周双全,即刻去传朕的旨意。” “可是皇上,恭 王还不能下地呢。” 周双全道,“不如,再过几日?” “不能下地,就抬去凛冬!朕又不是让他走路去凛冬!” 谢镇远一锤定音。 宋瓷敛眉,收起眼底的笑意。 谢穹啊谢穹,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了! 她原本不想对他赶尽杀绝。 奈何,他居然要刺杀蓁蓁! 敢对她的宝贝女儿起歹意,那就别怪她出手狠辣了! …… 宋瓷刚出御书房,便撞上面色阴郁的谢沉。 不等她说话,谢沉一把捉住了她的肩膀,“司墨没有将本王的话传给你吗?你可知本王等了你多久?” “王爷等我?” 宋瓷一脸疑惑,“等我做什么?” 司墨的确没有给她传什么话啊! 她这才想起,那会子从恭王府出来,急匆匆进宫的时候,的确在恭王府门口见到了司墨。 那个家伙,也的确有话要说的样子。 只是宋瓷心不在焉,因此并未认真聆听! 她老脸一红,“王爷让司墨传什么话了?” 看着她一脸无辜却又带着几分心虚的样子,谢沉一肚子的气,一时间竟是发不出来了! 天知道他在苏家等了她多久! 在苏家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苏雪柔哭诉不断,他还要担心宋瓷和谢穹会不会旧情 复燃,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他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听说她出了恭王府,他原以为她会来接他回王府。 谁知,这女人又跑进宫来了! “你有时间去探望不该探望的人,有时间进宫,就是没时间去苏家接本王是吗?” 谢沉像个赌气的孩子。 苏雪柔见他去苏家,还以为是去接她回王府呢,欢天喜地的扑上去,却被他冷冰冰的推开。 然后……她就哭得更伤心了。 到现在,谢沉脑子里似乎都还回荡着她的哭泣。 他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试图将那阴魂不散的哭声甩出去。 “接你?” 宋瓷愣住了,“王爷难道找不到回王府的路?” 再说了,她本以为他会留宿苏家,好好陪陪苏雪柔呢。 谁知他追到宫里来了? 不等谢沉回话,想起正事,她赶紧又道,“王爷,可做好与恭王府,彻底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撕破脸皮?” 谢沉眼神一闪,“你又做什么了?” “因为接下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 宋瓷微微一笑。 她刚要告诉谢沉,谢穹要去凛冬搬砖了,谁知便看到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想起谢穹说的话,她不假思索推开谢沉,朝着来人快步迎了上去! 那些话,她该问个清楚了! 第125章 狗男人吃醋了! 见她将他推开,还是因为容斐…… 谢沉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 他紧紧攥着手,半晌才转身看向他们。 谁知这一转身才发现——人呢?! 刚刚那两个人去哪里了? 御花园。 看着怒气冲冲的宋瓷,容斐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这会子他脸上的笑容,倒是不与平日里面对其他人时,笑容那般阴森森的。这一刻,更多了几分温暖,一看便知是发自内心。 “安陵,你有话要与我说?” “不然容大人还以为,本王妃是要与你幽会不成?” 宋瓷冷着脸。 她本想与他划清界限。 可谁能想到,又一次产生了交集。 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熟悉的人。 可多年未见,她已经不了解他了。 也不知道如今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她不想卷入更多的是非。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不介意。” 容斐微微一笑。 他不介意与她幽会? 宋瓷眉头紧皱,半点迤逦的心思都没有,更没有耐心与他说笑! “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她冷声问道。 “助纣为虐?” 容斐只是诧异了一瞬间,很快便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谢穹就是一头猪! 还 是一头扶不上墙的蠢猪! 他目光一闪,随即低声解释,“安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恭王……” 他虽然内疚,眼底却并不见心虚。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宋瓷打断了,“呵。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容大人居然这么快就承认了?既然是事实,容大人还解释什么?” “容大人应该知道,我与谢穹,不共戴天!” 她恨极了谢穹。 如今这份恨意,也逐渐蔓延到了容斐身上! “你既然一直都清楚我的境况,你便该知道,蓁蓁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答应谢穹,居然要对我的蓁蓁下死手?!” 说起此事,宋瓷浑身都在发抖! 她紧紧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句话! 看着她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泪光闪烁,便知此时她的情绪有多激动! 容斐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一般涌了上来! “你可知这些年,我的蓁蓁都受了多少委屈?” 她只知道蓁蓁受了委屈。 殊不知,她自己也受了多年委屈! 还有昭昭,也跟着她受尽委屈! 可对于这些,她只字不提。 “就算全天下的人与我作对,我也丝毫不在意。但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双眼通红,即便怒气冲天,却也艰难的保持理智,“你可知,蓁蓁原本要喊你一声舅舅啊!你也是她最亲近的人呐!” “你怎么能答应谢穹这样的要求!” 他虽然没有对蓁蓁下手,却也的确与谢穹有过联手合作…… 容斐无话可说。 他只试图安慰她,“安陵……” 可胳膊还未碰到宋瓷,她便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宋斐,这是本王妃最后一次这样喊你。” “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既与谢穹是一个阵营的,便是与本王妃作对!今后……容大人好自为之!” 说罢,她扭头就走。 她虽然怨恨容斐,可她能怎样? 杀了他吗? 蓁蓁并未有事,说明他没有对蓁蓁下手。 更何况,宋瓷面对容斐,也有些下不去手! 他是陪伴了她整个童年的人啊! 如今在京城,他也是她最亲近的故人! 他更是谢镇远身边的亲信。 于情于理,宋瓷都不能轻举妄动! 她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容大人,今日过后,你我再相见便不是故人了。” 而是,敌人! 容斐既然选择了谢穹,便是枉顾他们之间的情谊! 她的语气决绝,令容斐心下一 沉!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安陵!我可以解释!” 他向来清冷,向来自制。 今日他难得失态! “好啊,我听你解释。” 宋瓷到底没能狠下心。 她回头看着他,当真在等着他解释。 但是眼下,还不到解释的时候! 他的计划刚刚施展,不能打草惊蛇。 更怕给宋瓷惹祸上身! 容斐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晦涩的一声,“安陵……” “呵。” 见他解释不出来,宋瓷便认为他是默认了他的罪行。她用力抽回手臂,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快步消失在他眼前。 容斐僵在半空中的手,一点点垂下来了。 原来,安陵早就知道,蓁蓁是她的女儿。 她甚至知道,谢穹当初让他去做什么…… 可是安陵,我并未对你的女儿动手! 我拿她,也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他该如何让安陵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其实一直都是……在默默地给她的两个孩子铺路?! 他还未夺回安陵,就已经彻底的失去她了! 容斐自嘲似的地勾起唇角,眼底的神采逐渐暗淡下来。 …… 宋瓷怒气冲冲的出了御花园,却发现谢沉早已等候在路边。 他负手而立, 阴冷的脸上,看不见半点笑容。 平日里他瞧着冷酷无情,眼里到底还能看到几分“人性”。 可是这一刻,宋瓷只觉得,他好像是一具毫无声息的雕塑。 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她与容斐说的话,但对上他那毫无生气的目光,她心里竟也有几分心虚。 就好像,她刚刚与容斐做了些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被谢沉“现场捉奸”了似的! “王爷。” 她脚步微微一顿,随后才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里?可是等了许久?” 谢沉并未回答,阴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胳膊——那里,便是方才被容斐抓过的地方。 他突然掏出锦帕,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她的胳膊。 最后,甚至一把撕开她的衣袖,将那撕下来的半截随即扔在一旁,解开他的大氅给她披在身上,默不作声地牵着她的手离开。 宋瓷心下愕然,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她可以肯定,谢沉方才一定看见她与容斐做什么,说什么了! 看着狗男人生(吃)气(醋),她竟有些心虚! 谢沉一路沉默。 直到将她送上马车,这才转身看向司白。 他眼底泛红,可见一直在隐忍怒火。 他咬牙切齿,低声吩咐了一句,“去给本王,砍下他的手!” 第126章 把晋王妃交出来! 回王府时,天色已经擦黑。 谢沉将宋瓷送回南庭院便回了书房,难得没有厚颜无耻要留宿。 这让宋瓷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须臾,前院便热闹起来。 这会子,宋瓷正在陪着两个孩子画画。 听着前院的吵嚷,她赶紧询问出了何事。 “王妃,不好了!是威远侯找上门来了!说是苏侧妃割腕自尽,还留下血书,控诉王爷薄情寡义、王爷变心云云!” 一把年纪的李嬷嬷,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闻言,宋瓷放下画笔站起身来,“死了吗?” 她只关心,那矫情的女人到底死没死! “这……” 李嬷嬷愣了一下,“估摸着,还没有吧!” 若苏雪柔当真死了,只怕苏傲也备受打击,这会子悲痛欲绝,又哪里有时间有心情来找谢沉的麻烦? 见她没什么反应,李嬷嬷这才试探着问道,“王妃,可要去威远侯府瞧瞧?” “瞧什么?瞧苏侧妃?” 宋瓷微微挑眉,“多晦气啊!” 呵。 蓁蓁曾说过,有一次她着凉生病,苏雪柔曾来探望。 当着谢沉的面儿,她对蓁蓁关怀备至。 背着谢沉,便说蓁蓁晦气,怕渡了病气给她! 宋瓷心里还燃着一把火呢。 “你去告诉王爷。” 她抬了抬下巴,“就 当着威远侯的面儿,说本王妃觉得晦气,怕渡了晦气和脑残给小郡主,就不去探望苏侧妃了!” “若是苏侧妃死不了,今后就好好在侯府养着。若是死了……就地下葬,葬入苏家便是,不必抬回王府了。” 闻言,李嬷嬷一噎。 好家伙! 王妃这么敢说的吗?! 从前怎么没发现,王妃这张嘴,如此厉害? “可是王妃,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苏傲会被气疯吧? 不管怎么说,苏雪柔也是晋王府侧妃。 若真的葬入苏家,那不是代表,被晋王府休戚了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皇家规矩,她何时遵照过?竟敢用这般下作的手段逼迫王爷,若是后宫妃嫔谁敢自尽,那罪名可是家人都要连坐的!” 宋瓷冷哼一声,“她只顾一己私欲,将王府与王爷的声誉置于何地?” “这般莽撞,这般不计后果,本王妃没有直接给她一纸休书将她赶回苏家,已经是给她颜面了!” 这些日子,她越是了解这些年蓁蓁过得是什么日子,便越是生气! 甚至她被禁足暗香园的几年中,苏雪柔借刀杀人的事也没少干! 从前只觉得她不过绿茶了些。 如今才看,这个女人是真正的歹毒! “你只管去回话!若王爷或者威远 侯生气,有本王妃顶着呢!” 苏傲还有脸生气? 养女不教父之过! 当初她犯下弥天大错时,苏傲不也是对父王百般羞辱,说他教女无方丢尽宋家颜面? 他威远侯,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宋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李嬷嬷不敢多言,连忙应下去传话了。 正堂厅。 苏傲气得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扔茶杯,当真端出谢沉的老丈人的派头,对着他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训斥,“晋王啊晋王!” “枉费微臣这些年对你尽心帮扶,到头来竟换来这样的结果?” 李嬷嬷还没来传话呢,他尚且被气得脸都青了。 只怕等会子听到李嬷嬷传话,心脏病都要被气犯了吧! 谢沉坐在主位,只冷眼看着他发飙。 他不慌不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示意下人重新给苏傲上茶。 “晋王倒是表个态啊!你如今这是什么情况?还记得当初晋王求娶柔儿的时候,说的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诚意满满!” 谢沉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更是惹恼了苏傲! 他气得拍桌子跺脚,“这才过了多久啊?柔儿嫁入王府才几个月啊?” “晋王这是得到就不珍惜了不成?” “本王没有这个意思。” 谢沉这才答了一句。 不过,话虽 如此,他却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可把苏傲气得不轻! “晋王这是看不起我们威远侯府?!” 他气得站起身来,“柔儿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受尽流言蜚语。好不容易嫁入王府,原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想到晋王却态度大变!” “我家柔儿可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晋王的事?因此才会得王爷如此冷眼?” “不曾。” 谢沉放下茶杯。 说是不曾,他面上却带着不悦。 苏雪柔嫁入晋王府,何时安分过? 一次两次给他惹事便也罢了。 可他给她“擦屁股”,也擦累了啊! “那晋王为何判若两人?!可当真是因为晋王变心,爱上晋王妃了?” 此话一出,一直面无表情的谢沉,眼底这才有了一丝波动。 他目光微闪,正要说话,李嬷嬷便硬着头皮进来了。 她将宋瓷那番话传达后,便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等着谢沉发话。 她不怕苏傲生气。 毕竟,他又不是晋王府的主子! 但就怕……王爷生气啊! 谁不知道,苏侧妃是王爷的心头肉? 李嬷嬷已经做好被谢沉怒骂,也在心里想好该如何为自家王妃解(辩)释(解)了。 谁知下一秒,只听谢沉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吩咐李嬷 嬷退下。 李嬷嬷满头雾水:“?” 就这样? 王爷居然没有生气? 王妃那番话,可属实有些……不好听呐! 谢沉没有生气,苏傲却被气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他哆哆嗦嗦,抬手指向谢沉,“晋王,你就,就如此纵着晋王妃?!那些话,晋王当真不追究!” “晋王妃她,她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如此对我家柔儿!” 盛怒之下,苏傲似乎忘记了尊卑,忘记了规矩。 宋瓷如今就算没有安陵王府做后台,可她还是晋王妃! “晋王,今日你不给柔儿一个公道,我们威远侯府,绝不善罢甘休!” 今后,他绝对不会再支持谢沉夺太子! 苏傲被气得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谢沉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随即抬眼看向他,“那,威远侯想要怎样?” 听他这么说,苏傲只以为他是震慑住谢沉了,谢沉害怕了! 于是,他冷冷地笑了起来,“我要晋王……将晋王妃交给微臣,微臣来处置她!” 那个小贱人敢如此欺负柔儿,甚至在前不久,威远侯府也因为她遭受重创! 若宋瓷落在他手中,他一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苏傲的态度,愈发咄咄逼人,“晋王,把她交出来吧!” 第127章 帮了他一个“大忙” 见苏傲如此不识趣,谢沉刚刚端起的茶杯,重重的放回了桌上。 茶杯盖“嘭”的一声,摔在了桌面上。 看着溢出来的茶水,苏傲心下微微一惊。 他是见识过谢沉动怒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认为是谢沉理亏在先,对不住苏雪柔,对不住他们苏家。因此方才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一时间竟是忘记了…… 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威远侯这是在逼迫本王?” 谢沉阴冷的目光看过来,苏傲竟觉得后背心一凉! 他脸色微微一变。 若这会子低头,他的颜面便荡然无存! 可若不低头,谢沉又岂会放过他? 思来想去,苏傲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王爷,倒也不是微臣有意与你过不去。只是柔儿对你一片痴心,王爷也曾说过,此生都会好好照顾她!” “谁知晋王妃……” “本王将她照顾的不够好?她是缺斤少两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 此话一出,苏傲老脸一白。 这像什么话?! 从前的谢沉,对柔儿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叫一个百依百顺! 柔儿磕掉一块皮,他都会心疼不已。 这才过去几年? “微 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他讪讪的收回目光,“只是柔儿本就受尽委屈。好不容易等到王爷归来,她欢天喜地的等着王爷来接她。” 谁知等了一天一夜,非但没有等到谢沉来接她。 反而等到,谢沉特意赶回来给宋瓷出气,不惜与楚王府撕破脸皮的事! 甚至还听说谢沉想要留宿南庭院,却被宋瓷赶出去的话! 苏雪柔哪里甘心? 她等了谢沉这么多年,可都没有等到与他同床共枕! 就算是前些日子她嫁入晋王府,谢沉虽留宿暖春园,却也仍是与她分床而眠,从来没有碰过她! 若说起先苏雪柔的上吊自尽只是小打小闹,逼迫谢沉低头。 那么今日她割腕自尽…… 便是当真心灰意冷了! “王爷。” 知道谢沉素来软硬不吃。 可苏傲这会子,也架不住老泪纵横了,“微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初王爷在微臣面前立下保证,会好生待我柔儿。” “可如今……” “本王何时没有好生待她?” 老狐狸方才来硬的,对谢沉无用。 眨眼间就软下态度,可惜他仍不吃这一套! 谢沉冷笑,“倒是威远侯,可是忘记答应过本王什么?” 闻言, 苏傲眼神微微一变。 是了。 谢沉说过会好生待苏雪柔。 日后他若登基为帝,苏雪柔便是皇后。 但前提是,苏傲一党要臣服于他,要助他登上太子之位,将来登上皇位! 苏傲一党要对他忠心耿耿,不得有半点异心! “本王听闻,前阵子威远侯与楚王府,来往密切啊。” 谢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日在朝堂上,谢凌彦站出来指控他毒害谢穹,苏傲竟也帮腔…… 可见,是早与谢凌彦暗中串通好了! 事后谢凌彦的诡计败露,被谢镇远责罚禁足。 谢沉虽然没有问罪苏傲,却也给他敲过警钟。 那件事他还没有与苏傲算账,没想到今日,这老狐狸居然敢骑在他的头上撒野?! 见苏傲面如土色,心虚的说不出话来,谢沉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威远侯当真以为,本王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 “若本王真是鱼肉,又岂能活到今日?” 当年他的确倚仗威远侯府的支持,才能化险为夷。 可他给威远侯府的,也足够多了! “想当初,威远侯被京城所有世家排挤,就连父皇也意欲免了你的侯爵之位。本王力排众议保下你。” 他冷冰冰地盯 着苏傲,“威远侯踩着安陵王府,爬到如今的位置。” “怎么?便以为有了与本王叫板的资本?” 他就差明说,苏傲是不是忘记了,他曾经是个什么东西? 居然也敢在他的面前张牙舞爪?! 谢沉提起往事,苏傲一张老脸更是难看不已! “威远侯,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说他和苏傲是相互成就,都已经高抬了苏傲! 当年的苏家,给安陵王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他踩着安陵王府上位,如今哪里来的资本与谢沉这样说话? 再不济,谢沉也是皇室王爷,是天子之子! “本王宠爱柔儿。可这些年来,她都是如何回报本王的?” 既然苏傲要翻旧账,谢沉不妨与他翻个够!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缓缓走向苏傲。 随着他的逼近,苏傲只觉得肩上仿佛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浸出来了。 “怎么?威远侯可还要本王把王妃交出来,任你处置?” 谢沉微微俯身,面上笑容阴郁瘆人。 从前的宋瓷固然可恨。 可如今,她是一心为他着想! 苏雪柔又做了什么? 一次又一次给他招惹是非! “威远侯 ,你配吗?” 苏傲也配叫嚣着要处置他的王妃?! 谢沉瞧着并未动怒,只是此时的模样,反而比动怒时更加可怕! 苏傲如坐针毡,后背已然被汗水湿透。 他嘴皮子哆嗦着,“王,王爷……” 就在他不知如何回答时,门口一道轻笑传了进来,“听说威远侯逼迫王爷,将本王妃交出来,他要亲自处置呢。” “眼下本王妃来了。不知威远侯,打算如何处置本王妃?” 宋瓷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谢沉笑容阴森,她却笑容明媚。 一冷一暖,看得人心头更是不安! 苏傲就算再有多不情愿,但谢沉就在跟前。 他也只得站起身,硬着头皮给宋瓷请安。 “适才听闻苏侧妃一心求死。” 宋瓷坐下后,这才抬眼看向他,“本王妃素来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因此,本王妃适才亲自走了一趟威远侯府,帮了威远侯一个大忙。” “威远侯可要好好感谢本王妃啊!” 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那一句她亲自走了一趟威远侯府,还帮了他一个大忙…… 苏傲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他嘴皮子颤抖着,战战兢兢地问道,“晋王妃,你,你做什么了?!” 第128章 本王妃亲手送她上路! “本王妃亲手送她上路了。” 宋瓷微微挑眉,“威远侯可想好要如何感谢本王妃了?” 苏傲:“!你说什么?!” 她,她杀了柔儿?! 眼下还敢找他要报酬? “有这样的逆女,处处给威远侯惹事。由着她这样作下去,只怕将来威远侯不但乌纱帽不保,甚至整个侯府上下都要遭受牵连吧!” 宋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本王妃可是为了你好呢。” 帮他“杜绝后患”! “你,你……” 苏傲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竟是顾不得上给谢沉说话,仓皇往门外跑去,“我的柔儿,我的女儿啊!” 临出门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苏傲狼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们眼前。 宋瓷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么点胆子,居然也敢来晋王府叫板?” 谢沉目光深邃,“本王还以为,你当真杀了柔儿。” “怎么?王爷心疼?舍不得?” 宋瓷嗤笑,“我有那么傻吗?”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又岂会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她收回目光,敛去了眼底的不悦。 她并没有去威远侯府。 有那会子被耽误的时间,她还不如好好陪陪 两个宝贝孩子呢! “王爷不必担心。苏侧妃是王爷的心头肉,我不会不知好歹,去动王爷心尖上的人。” 说罢,她兴致阑珊地站起身来。 刚刚见苏傲被吓得屁滚尿流,还觉得好笑。 这会子,见谢沉仍是一副护着苏雪柔的样子,还有他那一句“柔儿”,都让宋瓷没了说话的兴致,“只要她不来惹我。” “我可以与她相安无事。” 她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走过。 谢沉他大爷的! 喊苏雪柔就是“柔儿”,喊她就是“宋瓷”! “阿瓷。” 许是猜出她这会子心里诸多不悦,谢沉声音低沉地喊住了她。 他大步上前,艰难地压下心底的怀疑与不满。 还有那铺天盖地,似乎要将他淹没的醋意! “你与容斐,当真不认识?” “认识。” 宋瓷也没有有意隐瞒,却又不好如实相告,“谢沉,实话告诉你吧。容斐,的确与我是故交。” 但也,只是故交罢了! “故交。” 谢沉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故交这个词,一般人可不会用。 如此说明,宋瓷与容斐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亲密! 谢沉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本王竟不知,你与他是故交。” 难怪啊,容斐会在沈皇后刁 难宋瓷的时候,站出来英雄救美。 难怪,会与宋瓷有那么亲密的动作! “不如阿瓷详细告诉我,你们曾是什么样的故交?” 他俨然开始咬牙了,“他是你单纯的蓝颜知己,还是能随意与你有任何肢体碰触的蓝颜知己?” 宋瓷眼神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谢沉,“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随意能有任何肢体碰触的蓝颜知己? 他分明是在讽刺,容斐是不是可以随意与她睡觉的那种吧! “是了。” 但很快,她又自嘲地勾起唇角,“毕竟在王爷眼里,我不过是个以色侍人,对任何男人都能宽衣解带的女人。” “王爷明知我是这样的人,还问什么呢?” 谢沉心下微微一紧,“阿瓷,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是与不是,与我何干?反正,就算我与再多的男人有过什么,王爷也不会介意是吗?” 谢沉心爱之人,是苏雪柔! 换做从前,她根本不在意他爱得到底是谁。 但如今再说出这句话,她只觉得心底微微泛疼! 宋瓷强撑着,“王爷放心吧,你我不过是交易关系。苏侧妃是王爷最在意之人,我也只是助王爷得到想要的,到时候自然会离开。” “我会把王爷,完好无损的还给苏侧妃 。” 说罢,她冷冷地扫了谢沉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瓷!” 谢沉追了两步,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司墨伸长脖子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道,“主子,方才您那些话,确实有些伤人。” “换做属下是王妃,也会生气的。” 他方才的话,真的太过了吗? 谢沉蹙眉,双手悄然攥紧了。 那些话并非他的本意。 只是他看到宋瓷与容斐关系那般亲密,心里便涌上一股子难以遏制的醋意! 人一旦吃醋,便会失去理智。 一失去理智,说话便不过大脑! “其实,本王本意并非如此。” 他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半晌才低声解释了一句。 司墨瘪嘴,“主子跟属下解释有什么用?还是去跟王妃解释吧。” “女人啊,还是得哄着!” 他端出“情圣”的架子,小声劝道,“其实与众多大家闺秀相比……尤其是与苏侧妃相比,王妃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妃为主子做了这么多,属下等都看在眼里。王妃挺好的。” 在南庭院伺候了这些日子,司墨几人已经发自内心接受了宋瓷。 “再说了,王妃还未主子生下了小郡主和小公子,这么乖巧可爱的两个小主子呢!” 谢沉眼神闪烁了一下 ,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 只是刚进南庭院,便见沈清月先他一步进了门。 他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沈清月并未发现,谢沉就在身后不远处。 她手中提着食盒,笑容满面的给宋瓷请安,“我给王妃炖了鸡汤,王妃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吧。” 许是怕宋瓷怀疑汤里有毒,她还贴心的带着小碗,先自个儿喝了几口以表诚意。 就算不用银针,宋瓷也能闻出这汤里并没有毒。 即便有毒…… 她乃百毒不侵之身,也不会被毒倒。 只是适才与谢沉争辩了几句,这会子心里膈应的紧。 只要一想到那个狗男人,居然会那样认为她,宋瓷便忍不住想用针把他的嘴缝起来! “沈姨娘厨艺不错。” 她很给面子的喝了两口,却仍有些兴致缺缺。 见状,沈清月眼珠子一转,轻笑一声,“适才听闻王妃和王爷,因为苏侧妃的事闹得不愉快。我本没资格多嘴,但是……” “我只是想告诉王妃,我始终是站在您这边的。” 这是投诚来了? 宋瓷抬眼看向她,“沈姨娘的意思是?” 她不是沈皇后的人? 为何还会主动向她抛橄榄枝? 谁知,她还未猜出沈清月的用意,这个女人便已经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秘闻! 第129章 惊天秘闻! “王妃素来心细,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 见宋瓷示意她坐下说话,沈清月笑着坐在她对面,环视了一圈房中,眼底有些惊讶。 她倒是来给宋瓷请安过几次。 但是都没有进屋。 前几日,她也去过暖春园了。 只瞧着两个房间的陈设,她便忍不住皱了皱眉,打从心底为宋瓷鸣不平,“王妃,您才是这晋王府的女主子,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 “偏您这南庭院,我瞧着反倒是……” 连暖春园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 “我是王妃不假,但不是王爷的心头肉。” 宋瓷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王妃和宠妃,有可比性吗?” 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避讳这个问题,沈清月反倒是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她豪爽地笑了笑,“不管是王妃还是宠妃,但是我相信,我今日来见王妃,是正确的选择。” 言外之意便是:即便苏雪柔才是谢沉心尖上的人,但她始终站在宋瓷这边。 她如此直白,令宋瓷生出几分兴致来。 自打沈清月进了王府,她几次三番表现出来的讨好与善意,都让宋瓷心生警惕。 毕竟,她是沈皇后的亲侄女,是沈清兰的亲妹妹! 沈皇后将她安插进晋王府,肯定不安好心! 宋瓷不喜欢麻烦。 只要麻烦不主动找上她,她便不想自惹麻烦! 但眼下看来,沈清月接近她,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管她是别有用心也好,还是真的想要投靠她也罢。 宋瓷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沈姨娘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妃不喜欢兜圈子。” “王妃是个直爽人。” 沈清月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王妃对我的身份,始终是有着看法的。” 见她有“自知之明”,宋瓷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 “其实,我也不喜欢我这个身份。” 沈清月笑了笑。 “哦?” 沈家的姑娘,居然还会不喜欢她的身份? 在京城,沈家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啊…… 上有沈皇后,下有沈丞相,甚至沈清兰也是恭王妃。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沈家不都是“一枝独秀”? 怎的眼下,沈清月居然说她不喜欢这层身份? 但是,宋瓷很快也想明白了,“若你是沈家嫡出小姐,想必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困扰了吧?” 沈清月虽是沈家小姐,却也不过是个庶出姑娘。 沈清兰高高在上,尊贵无双。 不但得沈丞相疼爱,更得沈皇后看重。 今后,更有可能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 而沈清月 …… 这个年代,庶出的姑娘能有什么好日子? 要么是配给其他府中的庶子为妻,生下的孩子继续被人瞧不起。 要么,便是给那些达官贵人做妾,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沈清月便是后者。 “王妃嫁入晋王府前,曾是身份贵重的安陵郡主。因此,我的困扰想必王妃永远都不能理解吧。” 沈清月语气幽幽。 她捏着锦帕,这会子也没有什么藏藏捂捂的了。 既然她已经决定好了,要走上这条路。 那么,她从迈出第一步,来见宋瓷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否则,不管是沈丞相还是沈皇后,只怕都不会饶了她! 沈清月咬了咬牙,突然抿唇起身,一膝盖跪在了宋瓷面前! “今日我来求王妃,给我指一条明路!” 说是指一条明路,还不如说,是让宋瓷给她一条活路!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瓷瓶,放在了桌上,“这是当初皇后娘娘让我进王府时,交给我的东西。” 她甚至没有与沈清兰一般,称呼沈皇后为“姑母”。 而是生硬疏离的一句,皇后娘娘。 “这是什么?” 宋瓷拿起瓷瓶,打开瓶塞嗅了嗅,一双眉缓缓拧了起来。 这瓷瓶中装的是…… “皇后娘娘说,只要日日 将这药粉给王妃服下,不出半年时间,王妃便……再也无法怀孕!” 沈清月面色凝重。 适才宋瓷只闻了一下,便知道这瓷瓶中是何物。 但听沈清月如实相告,她仍是免不了眼眸一沉! 虽说她百毒不侵。 这玩意儿给她服下,并不会让她失去生育功能。 可是是药三分毒。 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毒! 半年,整整半年! 日日服下这毒,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果然最毒妇人心! 沈皇后这个毒妇啊! 宋瓷脸颊紧绷,抓着瓷瓶的手也收紧了。 见她脸色变了,沈清月赶紧解释道,“王妃还请放心,我并未给王妃服下此药!这些日子,王妃安全得很!” 看着瓷瓶中的分量,宋瓷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而且,她的确没有中了此毒的迹象。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与她联手扳倒沈皇后,还是借着她的手,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妃是个聪明人。” 沈清月压低声音,“我也是亮明了底牌,拿出我所有的诚意。只求……王妃相信我。” “我可以助王妃,扳倒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宋瓷脸色一变,“你疯了!” 她放下瓷瓶站起身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沈清月,“那 可是你的姑母!是当朝皇后,是我和王爷的嫡母!” “这些混账话不可再说!今日,本王妃只当没有听到你这些话!” 她紧张的样子,让沈清月心下微微一沉。 莫非是她看错人了? 宋瓷,并非她想象中那么明智? 她不是最应该扳倒沈皇后么? 怎的眼下居然畏畏缩缩? “王妃!” 沈清月死死咬着后槽牙,不愿意放弃。 若现在放弃,她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今后,仍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想为自己而活,不愿意做一颗任人操纵的棋子!还望王妃成全!” 她猛地抬头,“王妃可知,今日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来见王妃?” “王妃又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宋瓷不禁挑眉,“你过着怎样的日子,与本王妃无关。” “只是这样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别拖本王妃下水。” 沈皇后,她迟早要对付。 但不是眼下,也不会与人联手! 如今,她谁也不信! 为了一双宝贝儿女,她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谁知,见她态度如此坚定,沈清月为了说服她,竟是将藏在心底多年的惊天秘闻,一字一句的告诉了她…… 第130章 肮脏不堪的过往…… “你说什么?!” 听完她的话,宋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从未想过,看似与她年纪一般大小的沈清月,竟还经历过这样可怕的“风暴”! 她惊愕不已,“你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是皇后的亲侄女儿!”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是啊。我是丞相府二小姐,也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儿不假……但是王妃,他们需要的,正是我这样的身份。” 沈清月苦笑着,“他们需要的,是一颗绝对服从、听话的棋子。” “可是,你竟也愿意?!” 宋瓷惊呆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毁三观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怎会心甘情愿?但我若不愿意,他们又岂会给我时间,让我主动愿意?” 沈清月抿着唇,面上自嘲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消失。 她轻轻摇头,“我还记得,第一次我是不愿意的。甚至用撞墙自尽、用绝食来抗议!但是他们不会在意。”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就算不是我,相府也还有其他的庶女。” 宋瓷面色惊讶,“你……” “可是,他们用我姨娘的性命来威胁我!相府中,我还有个十岁的亲妹妹。” 一母同胞的妹妹! 沈清月死死地咬着唇,“他 们说,若是我不愿,就让我妹妹代替我!” 宋瓷:“!疯了!他们真是疯了!” 沈皇后他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颠公颠婆啊! 不管怎么说,沈清月是相府二小姐。 他们为了拉拢朝中大臣,竟会用上“美人计”! 若事情成了,他们便多了不少助力。 若是事情败露,便将沈清月推出来顶罪。 沈清月不愿意,居然还想要将她十岁的妹妹推出来代替她,去伺候那一群老男人! 宋瓷从未想到,这样炸裂的事情会发生了名门世家中。 但转眼一想,正因为是名门世家,府中的龌龊才会只多不少! 见她目瞪口呆,是被此事震惊到了,沈清月轻轻笑了笑,“王妃单是听到,就会觉得难以接受对吗?” “可是我,被他们硬生生折磨了数十年啊!” 她今年不过二十四。 算起来,是十四岁就被…… 宋瓷不敢想下去。 只觉得此事残忍而又卑劣! “我撞墙自尽,他们便请了太医来给我包扎,用上最好的药,让我脸上不留疤痕。” 沈清月也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儿,亲手揭开她多年的伤疤。 渐渐的,她的神色变得木然,双眼空洞,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我绝食抗议, 他们便索性连我姨娘和妹妹的一日三餐都断了。最长的一次,饿了我姨娘和妹妹足足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啊!” 她哽咽着,“连口水都不曾给。” “我怕了,第二日便败下阵来,开始疯狂进食。” 绝食两日,腹中早已空空。 她吃的急,便一边吃一边吐…… “可即便如此,他们为了让我谨记教训,仍是继续饿着我姨娘和妹妹。” 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沈清月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会子,我妹妹才十岁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晕过去了都没有人心软。” 闻言,宋瓷神色复杂。 只听到她的叙述,她都替她心疼。 也不知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王妃,我觉得自己很脏,很脏很脏!我这样的人,将来死了,就连阎王殿都不会收留我吧。” 沈清月苦笑起来,“他都会嫌我脏的。” “不会。” 宋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示意她起来说话。 从前原身眼瞎,但是她不是眼瞎心盲之人! 她看人还算准。 沈清月今日说的话,绝对不是假话! 宋瓷心里泛起同情。 “你并非自己作践自己!而是被他们所逼。真正脏的人,是他们!” 受罪的人是沈清月,享受成 果的人却是沈皇后他们; 自卑痛苦的人也是沈清月,逼迫她一直跪在火坑里的人,也是他们! “王妃。” 沈清月还算坚强。 她挤出一丝笑意,“其实,这一次皇后娘娘将我送入王府,最主要的目的……除了对付王妃之外,便是想给王爷难堪。” 宋瓷愣了一下,“让谢沉难堪什么?” “因为,我是肮脏之身。她是故意羞辱王爷!” “我明白了。” 宋瓷点了点头。 谢沉是晋王,是帝王之子。 如今,谢穹兄弟二人接连出事,接下来的谢沉更会手握重权! 沈清月若是得他宠爱,便能给沈皇后他们做眼线。 即便不得宠,只要沈皇后将沈清月伺候过无数大臣的事放出去,谢沉更是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他就是个“接盘侠”! “还真是难为他们了,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馊主意来。” 宋瓷冷笑。 他们要毁掉谢沉,更要毁掉沈清月! “只是毁掉一个我,就能让王爷声誉尽毁,何乐而不为呢?” 倒下一个沈清月,丞相府可还有千千万万个“沈清月”! “如今我明白了。” 想起沈清兰,宋瓷嗤笑起来,“难怪沈清兰嫁入恭王府,便开始跟慕容幽比赛似的,一 个又一个的怀孕生娃。” 她原本以为,恭王府是要造一支“足球队”呢。 眼下看来,分明也是打算复制沈皇后他们的法子,复制他们的成功之路! 不过,这话也只是宋瓷说说玩笑罢了。 毕竟沈清月只是个小小的庶女。 而沈清兰生下的孩子,可都是皇室血脉!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对了,关于大姐姐。” 沈清月顿了顿,还是低声说道,“其实当年你与恭王那段时日,他背地里早就与大姐姐勾搭在一起了。他们打小,关系就比旁人亲密。” 她说得隐晦,宋瓷却瞬间就听明白了! 她这是在提醒她,当年谢穹劈腿,脚踏两只船啊! “狗男女!” 宋瓷啐了一口。 小小辱骂,不成敬意。 “其实我很好奇,王妃这样的人物……当年是怎么看上恭王的?” 见她低声叱骂了一句,倾诉过后,沈清月心情似乎也好转了些,她忍不住八卦地问道。 当年的安陵王府,可是如日中天! 甚至,谢镇远还曾放话出去,他的几个儿子,任由宋瓷挑选! 谁能想到,她会看上谢穹…… 不等宋瓷回答,只听沈清月又低声说道,“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恭王故意接近您,其实另有目的!” 第131章 试(勾)探(引)谢沉! 从前的宋瓷不知真相。 如今的宋瓷,岂会不知当年谢穹是有意接近她? 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清月,“哦?你知道些什么?” “当年,恭王接近您的主意,其实还是……我爹出的。” “哦?” 这下,宋瓷是当真被惊到了。 她从未想到,那馊主意居然还是沈丞相出的?! 若谢穹和沈清兰早早就搅和在一起了,沈清兰这个恭王妃便是铁板上钉钉。不说旁人,她居然会同意这样荒谬的事? 见她面色惊愕,沈清月微微一笑,“看来,王妃是不知道此事。” “想当年,安陵王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就连我爹也甘拜下风。” 当年的安陵王府,在京城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皇室,便是安陵王府。 宋翰闻虽不是皇室中人,但能被封为异姓王爷…… 可见,其能力斐然! “我爹给恭王出主意,让他来接近您,得到安陵王的支持。只要一坐上太子之位,便除掉安陵王府,除掉你。” 宋瓷:“!” 果然,谢穹之所以接近她,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目的! 甚至还是这样不堪的目的! 那么…… 父王他们被赶去边疆,到底是谢沉所为,还是谢穹背地里一手主导? 宋瓷忍不住开始怀疑。 原本 她以为,谢沉是十恶不赦之人。 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发现他并未如此。 从前因为谢穹给她洗脑,以至于她被蒙蔽双眼,只以为谢沉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坏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谢穹! 宋瓷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沈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同情,“王妃,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一字不留。” “希望王妃能看到我的诚意。” “你想怎么做?” 宋瓷很快压下心底的震撼,低声问道。 她不信,沈清月只是好心将这些事告诉她。 到底,她是沈家的人,体内流淌着沈家那卑鄙龌龊的血脉!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劝导王妃,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为王妃赴汤蹈火!” 沈清月目光坚定。 她被沈皇后他们不当人,宛如畜生似的支配多年。 如今,也到了该反抗的时候了! “本王妃明白了。” 宋瓷收回目光,听到门外传来蓁蓁的声音,这才端起茶杯。 沈清月知道,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于是,她擦了擦眼泪,识趣的起身告辞。 她前脚刚走,后脚蓁蓁就进来了,“娘亲,父王怎么偷偷站在门外呀?是不是娘亲把他赶出去了?” “你父王在门外?” 宋瓷支起身子,疑惑地 看向门外。 可是,门外空无一人。 “父王已经走啦!” 蓁蓁爬上椅子,“司墨哥哥正在教昭昭射箭呢!司墨哥哥说我是女孩子,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所以不让我玩儿。” 她瘪着小嘴,“其实我去年就学会了!我射的比他还要准呢!” 居然还说她是女孩子,不让她玩儿? 蓁蓁不服气。 见状,宋瓷轻轻地笑了笑,“你父王说什么了?” “父王什么都没有说!黑着脸就走了。” 说着,蓁蓁又凑了过来。 她还不知,宋瓷就是她的亲娘。 因此,这会子只怕这位娘亲生气,不要父王,也不要她了! 她好不容易感受到了娘亲的疼爱,蓁蓁自然不愿意娘亲“跑路”! 于是,她连忙又道,“娘亲,你别理他!父王一直都喜欢黑着脸,就像别人欠他十万八千两银子似的!” “改日我让曾皇祖母教训他!” 看他还敢不敢给娘亲黑脸! 蓁蓁攥着小拳头,为宋瓷打抱不平,“娘亲那么好,他居然还不满足。” “他要敢对娘亲不好,我第一个不要他!” 宋瓷无奈轻笑,“好。” 谢沉黑脸? 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那会子他们还吵了一架呢。 这会子这狗男人又来南庭院黑脸,还一言不发的离开,肯定是听 到她与沈清月,说起当初谢穹的事了。 只是,那狗男人肯定只听到了一半。 所以才会误会,又生气走了。 “别管他。” 她有两个宝贝孩子就足够了,才不稀罕那个狗男人呢! 反正,她迟早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恭王府。 眼下,宋瓷心里想的全都是沈清月方才说的那些话。 她没想到,沈皇后与沈丞相,居然能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 也不知沈清月那些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 从南庭院出来,沈清月捏着绢帕,将眼泪擦拭的一干二净。 除了眼眶通红之外,倒也看不出她刚刚痛哭了一场。 小丫鬟雀儿一直等在假山后面。 见她来了,雀儿连忙走近,小声问道,“姨娘,王妃信您的话了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宋瓷可不是苏雪柔那般肤浅,好对付之人。你真以为我三言两语,她就会为我打抱不平?” 沈清月冷笑着,“她可谨慎着呢!” 沈皇后几次三番与宋瓷过不去。 偏偏,那个女人都没有主动还击过! 宋瓷要么是在隐忍,只等着寻到机会,给沈皇后致命一击! 要么,便是背地里已经动手了,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雀儿,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出击,将姑母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中?” 沈清月在假山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儿,细细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如今宋瓷身后没有安陵王撑腰,她若要凭一己之力对付姑母,只怕有些困难。” “我瞧着,如今王爷对她的态度,像是有了不小的转变。” 雀儿站在一旁直点头。 “王爷竟会为了她,不惜与威远侯府决裂。” 沈清月捻起一旁的鱼食,往池子里撒了几颗。 看着鱼儿争先恐后游过来吞食,她那张娇媚的小脸上,却多了几分疑色。 她原是想利用谢沉对付沈皇后他们。 但后来才发现,晋王府当家做主的,似乎并不是谢沉。 更像是宋瓷这个王妃! 因此,她才会几次三番求见宋瓷,只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不应该啊。” 她伺候过那么多达官贵人。 那些男人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根本不当人! 她生得貌美,又被调教的风情万种。 她有意接近过谢沉,那个男人居然不为她的美貌与娇媚倾倒! “雀儿,你说王爷对宋瓷到底是什么态度?是真心喜欢,还只是利用?如今苏雪柔不在,我可要搏一搏,试探一下王爷的心意?” 沈清月话音刚落,高大修长的身影,便缓缓出现在她眼前。 她顿时被吓得小脸一白,慌忙跪下请安,“王,王爷……” 第132章 高段位的挑拨! 不知谢沉是何处出现的。 也不知,她方才那些话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但想起刚刚她的那些话,沈清月这会子心下不安,心虚的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直到谢沉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巨大的压迫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她低垂着头,露出一截修长洁白的颈项…… 谢沉居高临下,目光阴冷的盯着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起。 沈清月主仆二人,便老老实实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她拿不准,谢沉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也拿不准他想做什么,会做什么! 眼瞧着她额头上都浸出冷汗了,谢沉才突然伸手,“起来吧。” “王爷?” 沈清月惊呆了!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她一时间竟是猜不透谢沉心里在想什么! 是想扶她起来,还是想给她一巴掌? 见她呆在原地,谢沉轻轻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本王是生得青面獠牙,会吃人还是会咬人?竟让你如此害怕?” 沈清月身子微微一僵,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这位,不是传闻中的活阎王? 就连对恭王他们出手,可也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啊! 眼下居然会对她说玩笑话? 还亲手扶她起来?! 沈清月有些晕乎乎 的,只觉得他与她伺候过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当真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手把手搭在谢沉掌心,就势站了起来。 还未开口,一张小脸已然变得通红。 “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这里靠近宝淑阁,他可从未来过。 “王爷可是想念苏侧妃了?” 沈清月小心试探。 谢沉从未来过宝淑阁,反倒是宝淑阁隔壁就是暖春园。 既然苏雪柔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怕是想起了苏雪柔。 恰好,遇见她也在这里罢了! 如此想着,沈清月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既然王爷笑意盈盈,还主动将她扶起来,肯定是没有听到方才说的话吧? 这个男人,的确俊美无双,就连谢穹都比不上! 她脸红耳赤的低垂着头,心下很是紧张。 “苏侧妃……” 谢沉眼神看向暖春园,眼角余光却瞥向身边的沈清月。 他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冷意,“如今王妃对苏侧妃颇有意见。本王即便是想念柔儿,也只能来暖春园看看罢了。” 说罢,他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 这话说的…… 好像宋瓷当真是个母老虎似的! “王爷对苏侧妃,真是情根深种。” 沈清月素来是个多心的。 只听这话,她心里便打起 了小九九—— 王爷这意思,分明是对王妃不满啊…… 难怪王爷会因为宋瓷,与威远侯府决裂呢。原以为是他爱上宋瓷了,眼下听着,更像是被宋瓷给拿捏住了,不得已而为之啊! 既是如此,莫不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宋瓷手中了? 沈清月不甘命运如此,却又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存。 如今谢穹与谢凌彦相继离京,谢凌风虽还未娶妻,却又是个不务正业的。 谢沉一人重权在握,说不准日后,当真能登上太子之位? 加之他长相俊美…… 若能得他的心,她不但有了靠山,日后说不准还能当上太子妃呢! 想到这里,沈清月激动的小脸愈发通红起来。 “王爷。” 她娇羞地看了谢沉一眼,“月儿还真是羡慕苏侧妃呢……” 看着她扭捏的样子,谢沉真想一脚踹过去,让她好好说话。 他维持笑意,故作疑惑,“哦?羡慕苏侧妃什么?” “羡慕苏侧妃能得王爷真心!即便苏侧妃不在王府。王爷为了缓解相思之苦,竟然会来暖春园待着。” 沈清月心里,是真的羡慕啊! 她捏着锦帕,“月儿是旁观者,都觉得羡慕极了!苏侧妃真是幸福呢。” 谢沉微微一笑,在一旁坐下了。 他打量了沈清月几 眼,笑容加深,“你与你姐姐不同。” 他指的是沈清兰。 沈清月有些吃惊,“王爷的意思是?” “你比你姐姐更加漂亮,也更加善解人意。” 闻言,沈清月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从小到大,她听得最多的话便是她不如沈清兰。 处处都不如! 没想到眼下谢沉居然会这样说! “多谢王爷夸赞。” 沈清月服了服身,此时的娇羞不是装出来的。 心底的雀跃,也显而易见! “本王不明白。” 谢沉挑眉看着她,眼里满是欣赏,“你明明长相、德行都比沈清兰更加出众。为何当年,不是你嫁入恭王府,做恭王妃?” “就因为,沈清兰是嫡出的么?” 这句话瞬间踩中了沈清月的痛处! 这辈子她最恨得,就是她是庶出姑娘! 正因为她是庶出,因此沈皇后他们都不把她当人看待。 平日里在府中,更是被兄弟姐妹随意欺负。 从来没有人为她出头! 这会子听谢沉替她惋惜,她忍不住咬着唇,泪水已然浮了上来。 “王爷,嫡出和庶出之间,隔着一堵难以跨越的高墙。” 她轻声道。 谢沉却不以为然,“是吗?本王也是庶出。” 他虽是皇室王爷,但他是贤妃所出,算起来也是庶出 的! “可那又如何?如今嫡出的两位,不是都已经成了本王的手下败将?” 谢沉看向她,语气似乎多了几分蛊惑,“月儿,你要记住。这个世上身份不能代表所有!你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如今你不是嫡出,那又如何?” 他冷笑,“你可以,改变现状啊!” “改变现状?” 沈清月愣了一下,“王爷是说?” “只要让你姨娘成为丞相府夫人,你不就成了嫡出的小姐?” 谢沉道。 见沈清月脸色变了,他又道,“而原本的嫡出,不就成了庶出?到那时,你想得到的一切,不就是轻而易举了么?” 沈清月呆若木鸡。 她从未想到,谢沉会如此耐心的“点拨”她! 但从前不敢想的一切,眼下听他这么一说…… 心里顿时蠢蠢欲动! 王爷这样说,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会默默给她撑腰?! 越想,沈清月越是激动! 只要她成为嫡出小姐,就能将沈清兰踩在脚下! 她也会让她尝尝,这些年她所承受的痛苦! 想到这里,沈清月也顾不得多言,激动的告辞了。 目送她背影远去,谢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清月前脚刚走,司白后脚便来回话了,“主子,出大事了!” 第133章 昭昭,他是你爹! 他压低声音,“恭王出事了。” “又怎么了?” 谢沉收回目光,面色一如既往的阴冷,猜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听到谢穹的名字,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不耐烦。 “昨晚恭王在前往凛冬的路上,出事了。” “死了吗?” 许是与宋瓷待在一起久了,听到谢穹出事,谢沉竟也下意识只问了这一句。 司白愣了一下。 随即答道,“不曾。但是,听说双腿断了。” “哦?” 谢沉来了兴致。 这太子之位,可不会落在一个残废身上! 他转身看向司白,“怎么回事?” 司白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又道,“说是遭遇埋伏了。只是……” “奇怪的是,他的那些侍从无一人受伤,只有恭王被打断了腿!” “是吗?” 这下,谢沉的兴致更加浓郁了! 谢穹是什么身份? 居然会遭遇这样古怪的事? “父皇知道了吗?” 谢沉有些兴奋,暗戳戳搓了搓手。 若谢镇远还不知此事,他大可以暗中出手,再把谢穹教训一顿! 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雪上加霜! “皇上已经知道了。” 司白蹙了蹙眉,“但是皇上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不等谢沉询问,他便赶紧答道,“起 初皇上震怒不已,说是定要将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 就算谢镇远如今对谢穹失望了。 到底,谢穹是他最看重的一个儿子,又是嫡长子。 尽管他混账不已,但谢镇远仍对他抱有期待。 此次虽将他派去凛冬,在谢沉看来,却也只是为了小小的惩罚一番罢了。 所谓,小惩大诫。 他和容斐,已经将凛冬的烂摊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结尾的工作。 谢镇远这时候让谢穹去收尾,最后这功劳,还不是会给谢穹? 他那般疼爱谢穹,此次谢穹遇刺,谢镇远不会震怒才怪呢! 听司白这么一说,谢沉心里虽然失望,却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他自嘲地笑了笑,“后来呢?” 听司白这意思,事情是有转机。 “后来皇上见了容大人。不知怎的就改了口,说是恭王素来养尊处优,不知天高地厚!此次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便没有再追究此事。” 谢沉面色微微一凛,“你说什么?” 父皇见了容斐后,居然就改变了主意?! 容斐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居然能让父皇改变主意?! 司白复又重复了一遍。 谢沉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容斐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父皇看重谢穹便也罢了 。 可容斐,对父皇而言是个毫无血脉关系的外人! 他为何总能一次又一次,让父皇为了他降低底线?!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沉猛地抬眼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最后突然问道,“司白,你说有没有可能,容斐与父皇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可告人的关系?” 司白跟着皱眉。 也亏得是司白。 换做是司墨,只怕这厮会不假思索的问,谢镇远和容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奸情”了。 司白更加理智。 他立刻猜出谢沉的意思了,“主子,您的意思是,容大人会不会是皇上的……” 私生子?! “嗯。” 见他猜出来了,谢沉微微点头,面色冷若冰霜。 若不是因为这样,谢镇远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为容斐打破底线? 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如此信任他,看重他? 甚至在他们几个儿子中,谢镇远除了信任看重谢穹之外,对容斐的信赖,甚至还超过了他们兄弟几个! 容斐凭什么? 他可是个外人啊! 谢沉脸颊紧绷,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你立刻去查查此事。” “记住了,切勿打草惊蛇!” 容斐那个男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是,主子。 ” 司白领命而去。 谢沉心下五味杂陈。 如今他只觉得,他是四面楚歌!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眼下,甚至就连后院也开始“起火”了! 谢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不禁怀疑,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威远侯府决裂,当真是明智的选择吗? 但他与宋瓷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 苏傲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安陵王还在京城,为了宋瓷和两个孩子,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协助晋王府,保晋王府无虞吧? 如此想着,谢沉下意识又往南庭院而去。 谁知刚进门,就听到两只小奶团子正在告状—— “娘亲,我亲眼看到,狗爹居然还抓着沈姨娘的手呢!” 这声音,一听就是昭昭。 那一句“狗爹”,顿时让谢沉又生气又想笑。 这熊奶团子! 不过昭昭也说了,他还在暗中考察他,到底能不能当他的爹呢! “昭昭,不许胡说。” 宋瓷无奈阻止,“他是你爹。” 原本谢沉还不敢肯定昭昭的身份。 眼下听到这话…… 他内心深处,瞬间被狂喜填满! 昭昭果然是他的儿子!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吩咐司墨暗 中调查。 眼下可以肯定的是,昭昭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什么吃醋,什么生气,什么冷战…… 谢沉通通抛到了脑后! 他只想立刻冲进去,将他们娘仨搂在怀中! 谁知他刚抬脚,只听蓁蓁又气鼓鼓道,“娘亲!弟弟说的是真的!我也亲眼看见了!” “原本我还想替父王说几句好话,让您别生他的气了!但是他真的摸了沈姨娘的手,还把她扶起来,与她眉目传情呢!” 蓁蓁气得直跺脚,“真是气死我了!” 谢沉脚步一顿:“……” 蓁蓁真是他的好女儿,是他的小棉袄! 漏风的那种! 他能想到,宋瓷这会子肯定也被气坏了吧? 只听到两小只的表述,他都要被气死了…… “是啊娘亲!咱们立刻收拾东西跑路吧!带上姐姐一起!让狗王孤独终老!” 昭昭也跟着跺脚,“不对,他不会孤独终老,他还有苏侧妃和沈姨娘呢!娘亲你看,你只有他一个老公,他却有这么多老婆!” “娘亲,女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呢?咱们走吧,走吧!” 谢沉:“……” 听到房中开始窸窸窣窣,当真像是在收拾行李似的。 谢沉心下一紧,赶紧推门而入! 哪知一开门,他看到的景象却是…… 第134章 渣男,我劈死你! 听到推门声,娘仨齐刷刷扭头看了过来…… 见是谢沉一脸慌张的进来了,蓁蓁当先喊出声,“父王?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她一边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背后。 宋瓷也愣住了。 倒是昭昭最先反应过来,举着手中的小木剑,就朝着谢沉劈了过来,“渣男!我劈死你!” 谢沉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当真被昭昭一剑戳在了肚子上。 好在是木剑,昭昭也没有真的用尽全力。 因此,谢沉只感觉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他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奶团子,半晌才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不是要收拾东西,离开晋王府吗?” 听到这话,蓁蓁这才拿出手中的短剑,宋瓷抓着匕首,三人也皱眉看着他。 “王爷这是想赶我们走?” 这一刻,宋瓷也顾不得昭昭被谢沉发现的事了。 她只上前一步,将昭昭拽回来拉到身后。 她护着两个孩子,目光紧紧地盯着谢沉,“呵。果真王爷是又有了新欢了啊。” “王爷这么快就变心了,真不怕苏侧妃知道,又要寻死觅活了么?” 原本她还不信两个孩子说的话。 但眼下一看…… 谢沉居然要为了沈清月,把他们娘仨赶出王府?! 宋瓷一 颗心,瞬间冷下来了。 昭昭便也罢了,谢沉还不知他是他的儿子。 但是蓁蓁可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丫头! 他居然也能狠得下心! “王爷既然有这个想法,我们继续留下,倒是不知好歹了。” 宋瓷冷笑着,“我原本还奇怪,你能那样狠毒,将我父王他们赶去边疆,遭那样的活罪。为何却偏偏留下我在京城。” “如今我是知道了,原来,你只是觉得我还不够痛罢了。” 所以,一次又一次往她心口上扎刀子! 在她生产时偷走蓁蓁却不告诉她,任由蓁蓁受尽委屈,还没有娘亲疼爱。 这是一刀。 在她打算全心全意辅助他上位时,才得知她的父王等人被赶去边疆遭罪,她却在京城“享福”。 这是第二刀。 后来一次次表现的为她撑腰,在她对他似乎已经动心的时候,却突然又与沈清月搅和在一起。 最后,还要为了她,把他们娘仨赶出王府! 这是第三刀! “如今王爷如愿了。” 宋瓷收起笑意,眼底的冷意逐渐浮现上来,“我们不会不知好歹。” “但就算要离开,我也会带着蓁蓁一起。” 蓁蓁本来还有些呆呆地,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怕娘亲 当真会带着弟弟离开,再一次留下她一人。 更怕,父王把她送进宫去! 就在她心下忐忑不安时,却突然听到娘亲说要带着她一起走! 蓁蓁立刻扑过去,抱住宋瓷的腰,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我要昭昭呜呜呜……” 昭昭也小跑过来安慰她,“蓁蓁不哭,娘亲说了,会带上你一起走。” 看着面前抱成一团的三人,谢沉一双眉拧成了疙瘩,“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他何时说要赶走他们了? 这里是他们的家啊! 方才不是他们自己说要离开晋王府,离开他? 一听他们要离开,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心慌害怕! 就在他准备解释时,司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方才您说的事,属下已经查出来了!” 声音听着有些着急。 谢沉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只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连忙转身出去了。 门外,司白语速很快,“主子,原来将恭王腿打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容大人!” “容斐?!” 谢沉低呼一声,“怎么会这样?他与谢穹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会下这样的重手?” 在他记忆中,容斐虽狠辣无情,但从来没有对他们兄弟几个下过这般重 手! 他虽然得谢镇远宠信,可也不会这般自大狂妄! 这一次,居然会打断谢穹的腿?! 的确令人震惊啊! “说是,容大人是因为,恭王栽赃污蔑他,所以才会对恭王出手。” “哦?大哥何时污蔑他什么了?” 谢穹与容斐联手的事,谢沉并不知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过那般“友好”的时候! 司白这才将昨日宋瓷在御书房做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谢沉。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是这样!本王竟是从未想到,容斐会是大哥的人!” 难怪先前谢镇远暗中吩咐他做的什么事,一旦有容斐的参与,谢穹便一定会横插一脚。 甚至,数次抢走属于他的功劳! 此次凛冬一事,不也是如此? 难怪,父皇总是更加看重谢穹,认为他能力出众,在兄弟几个中最是能胜任太子之位。 原来,其中竟是容斐在鼎力相助啊! 也正因如此,谢镇远认为他不如谢穹,对他总是冷冷淡淡。 “容斐啊容斐,你真是让本王大吃一惊呢!” 难怪,那个狗东西总是会一次又一次与他过不去! 他只以为,他是为了宋瓷。 如今看来,不仅仅是为了宋瓷,甚至还为了谢穹! “难怪宋瓷会与他们关系非同寻常。原来,他们三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伙儿的!本王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谢沉气得咬牙低呵,“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一怒之下,他有些失了理智,低低地骂了一句。 司白试图解释,却只听谢沉又道,“也难怪,父皇会突然松口,要让大哥长长记性。” 原来打断谢穹腿的人,就是谢镇远最信赖的宠臣所为! 换做是旁人,敢打断恭王的腿,谢镇远早已将之诛灭九族了吧! 可这个人是容斐! “父皇对容斐的宠信,已经到了不可小觑的地步!” 谢沉脸色铁青,“若说容斐不是父皇的什么人,本王一点都不信!” 他深呼吸一口气,“既然容斐敢将本王耍的团团转,本王若继续听之任之,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面色逐渐变得腹黑。 “你去……” 他对司白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玩味地收起笑意。 在门外“冷静”了片刻,想到房中还有闹着要离家出走的娘仨,谢沉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赶紧进屋打算哄哄他们。 谁知一进门,房中竟是……空空如也! 谢沉找遍了几个房间,也没见到宋瓷他们的影子。 这下,狗男人是真的急了! 第135章 娘仨失踪,狗男人急了! “来人!来人!” 谢沉急的大喊! 听他的声音似乎不大对劲,司墨连忙飞奔进来,“主子,出什么事了?” “人呢?!” 谢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没好气地问道,“人呢?!” 司墨被问得满头雾水。 看着自家主子一副要喷火的样子…… 他胆战心惊地问道,“主子,什,什么人?” “他们呢?!” 谢沉怒声问道。 “主子,谁啊……” 对上他要吃人似的目光,司墨都快被吓哭了!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主子生气的样子。 但这会子主子生气,好似与平日里不太一样啊! 平日里生气,他还能控制。 今日生气,就好像……一匹发疯的骆驼似的! ——司墨在心里吐槽。 看着自家主子双眼通红,他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主子,属下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宋瓷!宋瓷和两个孩子!” 这句话,俨然是从谢沉牙缝中挤出来的! 司墨愣了一下。 随后,一丝心虚在眼底划过,他支支吾吾道,“主子,属下也不知道啊!刚刚您不是还与王妃起争执么?” “那会子王妃,小郡主和小公子都在,怎么这会子就不见了?” 一边说,他一边看向四周,“方才 属下不在房中,所以不知道王妃他们去哪了。” 谢沉狐疑地看着他,蹙了蹙眉,“你当真不知?” “属下怎么会知道呢?属下又不是王妃肚子里的蛔虫。” 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 他赶紧又道,“主子不是一直守在门外么?若是王妃他们出来,您一定会知道的呀!” “眼下主子怎么反而还问起我来了……” 司墨理直气壮的将责任推卸到谢沉头上了。 谢沉:“……” 是了。 若宋瓷他们要离开,他应该会知道才对。 偏偏他毫无察觉! 谢穹和容斐的事,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他甚至从未想到,宋瓷会带着两个孩子偷偷离开! 一阵风吹进来。 谢沉扭头,看着打开的窗户,俊脸更是阴沉可怕,“去找!就算将京城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本王带回来!” “必须带回来!” 他恶狠狠地说道。 司墨脸色微微一变,“主子,您该不会是想对王妃怎么样吧?”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跟五年前恨极了宋瓷时,说话简直一模一样! 司墨心下有些担忧,忍不住劝道,“王妃有时候虽然的确气死人不偿命。但是属下瞧着,这些日子王妃只是在气别人,没有气您啊!” “王妃一心为您着想,而且还为您生下那么可爱聪明的小郡主和小公子,于情于理您也……” 不能对王妃怎么样! 可对上谢沉阴沉沉的目光,司墨到嘴边的话,艰难的咽了回去。 “属下多嘴。” “知道多嘴,便掌嘴吧。” 谢沉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连几个人都看不好,本王要你有什么用?你自己这个角落撞死算了。” 就算出动整个王府的暗卫寻找他们母子仨人,他也不会干等着。 他要亲自去寻! 等将宋瓷那个可恶的女人亲手抓回来后,他一定要好好正夫纲! 让她知道,他谢沉才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她这般挑衅! 让她知道,晋王府当家做主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晋王府倾巢出动,寻找宋瓷母子三人。 但是并未闹出太大的动静。 总不能让人知道,晋王妃离家出走了……还带着孩子一起离家出走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两个小时的暗中搜寻后,谢沉总算知道他们母子三人的下落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已经几天几夜未曾休息好的狗男人,顾不得休息一会儿,立刻便“杀”到了天一客栈。 对于他的出现,宋瓷一点也不意外。 尽管晋王府的人没有大肆声张,但她早已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会子,两人虽隔着房门,可气氛那叫一个凝重啊。 “昭昭,你说咱们要不要帮帮父王?” 两小只坐在窗边,隔着门缝,也能看到他们父王,这会子像个门神似的守在门外。 一副“宋瓷不开门,他就不走”的样子。 蓁蓁吃着点心,嘴上这样说的,却翘着两只小脚丫子看热闹。 昭昭两只小手手背在后脑勺上,两只小jiojio都翘在桌子上了,“帮他做什么?自己惹的祸,自己弥补呗!” “娘亲为他吃苦受累,为他四处奔波。” 又是楚王府又是恭王府,又是御书房,又是永宁宫的。 那些人,哪个是好对付的? “他倒好,今儿苏侧妃,明儿沈姨娘的。” 说起这事儿,昭昭就一肚子的气。 这些年娘亲是怎么过来的,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虽然他只是个几岁的小宝宝。 可娘亲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哼。” 昭昭轻哼一声,“娘亲可没有今日跟这个叔叔好,明日跟那个叔叔好!他欠下的债,让他自己还去!” 不但要还这些债,还有外祖父他们被他赶去边疆的事…… 这些日子,昭昭可都听说了不少! 狗爹那样对娘亲,娘亲不虐死他,那便真的是恋爱脑了! 说起“这位叔叔”“那位叔叔”的话,蓁蓁小脸变了变,压低声音说道,“昭昭,我倒是听司墨哥哥说起过。” “娘亲好像……的确跟一位叔叔有什么关系。” 昭昭刚咽下去的果汁,险些吐出来! 他连忙放下小脚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蓁蓁,“你说什么?” “哪位叔叔?” 不等蓁蓁回话,他又赶紧问道,“长的怎么样?家境好不好?今年多少岁了?可没有成亲吧?” 蓁蓁:“……” 她无奈地看着昭昭,“弟弟,你想干什么?” 这小崽崽,分明是想撬父王的墙角啊! 父王正在努力追回娘亲,昭昭居然想努力……拆散他们? 昭昭对谢沉一肚子怨言,可是蓁蓁却并没有这么大的怨气。 她虽在宫里长大,可谢沉也很疼她。 相反,昭昭并没有得到谢沉的疼爱。 甚至,谢沉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昭昭只知道,他跟狗王爷势不两立! 尤其是此次,狗王爷把娘亲气得离家出走之后! 昭昭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我这是在‘帮’狗……父王呢!” 帮父王? 蓁蓁眯了眯眼睛,“坏昭昭,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136章 撮合娘亲和容叔叔! “姐姐,你先告诉我,那个容叔叔是什么人?” 昭昭撑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此时闪烁着腹黑的光亮。 只一眼,蓁蓁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怀好意! 但提起那位容叔叔…… 她也激动不已,“容叔叔,是皇祖父身边最得力的宠臣!而且我见过容叔叔。虽然父王长得很帅,但是容叔叔……” 也不亚于父王的“美貌”呢! 蓁蓁偏着头,“算了,他还是不如父王英俊!” 还是父王最重要! 她将她知道的,有关容斐的一切,都告诉了昭昭。 “司墨哥哥说,娘亲和容叔叔,在御花园里拉拉扯扯。而且皇祖母刁难娘亲的时候,是容叔叔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只听到这里,昭昭便兴奋的搓了搓小手手。 “好哇!英雄救美好哇!” 不必听其他的了! 只听到容斐对宋瓷英雄救美,小崽儿便激动地说道,“这个容叔叔,比父王好多了!” 容叔叔会对娘亲英雄救美。 可是父王,只会把娘亲气个半死! 虽说,蓁蓁听司墨那么一八卦,心里也有些磕容叔叔和娘亲的“cp”。 但她是父王的女儿呀! 她得向着父王! “昭昭,父王才是咱们的爹!容叔叔又不是咱们 的爹!” 她轻轻敲了敲昭昭的脑瓜子。 昭昭环着双臂,气鼓鼓道,“容叔叔也可以当咱们的爹!” 蓁蓁无语,“你胳膊肘往外拐。” “你不替娘亲打抱不平了吗?离家出走的主意,还是你出的呢。” 昭昭瘪嘴。 蓁蓁顿时无话可说。 见状,昭昭趁机“说服”她,“容叔叔位高权重,还是皇祖父最看重的人。皇祖父,好像都没有那么看重父王呢!” “如此说来,容叔叔可以保护娘亲!就连皇祖母都不敢再欺负娘亲了!” 蓁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昭昭言之有理呀! “贤妃祖母也老是欺负娘亲。容叔叔没有娘,若娘亲嫁给他,就没有婆母刁难娘亲啦!” 蓁蓁:“……” 昭昭说的很对啊! “父王有那么多女人,容叔叔却到现在都没有成亲。由此可见,容叔叔心里只有娘亲一人!不像父王是个花心渣男!” 蓁蓁:“呃……” 没错! “父王还把娘亲气得离家出走,饭都不想吃了。但是容叔叔,那样护着娘亲,他比父王更爱娘亲!” “对!” 蓁蓁立刻站起身来,“昭昭,咱们这就去找容叔叔来!” 好家伙! 昭昭都还坐着呢,蓁蓁这么快就被说服,居然已经迫不及待 的要去找容斐,来“安慰”宋瓷了…… 昭昭:“……姐姐,你不帮着父王说话了?” “父王是自找的!是他活该!让他找苏侧妃沈姨娘去吧!娘亲是我们的!” 蓁蓁气愤地握着小拳头。 许是她的声音情不自禁放大了,宋瓷狐疑地看向他们,眼神询问他们两小只在做什么。 蓁蓁讪笑一声,放下了小拳头,“娘亲。” 她乖巧地走上前来,在宋瓷怀中蹭了蹭,这才托着她的脸,一本正经的安慰道,“咱们不理父王那个坏人了!” “有我和昭昭陪着你,娘亲一点也不孤单!” 没想到,宝贝女儿如此贴心…… 宋瓷眼眶一酸。 她看了看蓁蓁,又看了看昭昭,心里愈发难受,“你们俩,就是娘亲最宝贵的财富!” 门外,那道身影还未消失。 她收回目光,不愿意再僵持下去。 于是,索性上床歇息去了。 至于谢沉那狗男人,他爱站着就站着,爱当门神就当门神吧! 她就不信了,他堂堂晋王,有脸在门外站一夜! 这天一客栈的生意,可是京城最好的一家! 她之所以选择天一客栈,也是因为那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知,这个狗男人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了! 看着宋 瓷的背影,蓁蓁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 昭昭见状,也连忙跟上来了。 他怕蓁蓁会心软,给狗王爷开门! 听到门后的脚步声,谢沉赶紧凑近,冲着门缝往里轻声喊道,“阿瓷,是本王不对!你先开门,本王当面给你道歉。” “泥奏凯!” 昭昭低声啐了一口,“你害娘亲伤心了,你是个坏人!你走!” “昭昭,你听爹爹解释……” “你不是我爹!我爹不是你!” 昭昭继续啐他,“你别占我便宜!” 谢沉:“……” 得。 如今儿子不认他了! 呜呜呜原本儿子都还没有认他呢! 现在,更不认了! “蓁蓁。” 知道喊不动昭昭,谢沉只好将目标转向蓁蓁。 他柔声哄道,“蓁蓁乖,给父王开门。” “你不是我父王!” 蓁蓁也啐他,“你是苏侧妃和沈姨娘的孩子的父王!不是我的父王!我没有你这样的父王!” 虽然小丫头一番话很绕。 但是谢沉还是听明白了。 呜呜呜就连蓁蓁都不认他了…… “你为什么要个沈姨娘牵手?” 蓁蓁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对她笑?你为什么要温柔的跟她说话?” 谢沉一噎。 他想解释。 可是,事情的确是发生过…… “你 都没有那么温柔的跟娘亲说话!娘亲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对娘亲说那么难听的话!你真过分!” 谢沉老脸一红。 就连蓁蓁和昭昭都觉得他过分。 所以他对宋瓷,真的过分了吗? “喂!门外的人!” 听不到他的回答,恰好这会子外面黑漆漆的,也看不见谢沉的身影。 昭昭把小脸凑近,眯着眼睛往门外看,“你还在不在?” 好气哦! 他本来就有轻微夜盲。 这会子,更看不清外面的形势了! 谢沉苦笑——这么快对他的称呼,就成了“喂!门外的人”了! “本王还在。”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昭昭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直身子,低声喊道,“那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看他的眼睛? 谢沉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挺奇怪的,但还是老老实实把眼睛凑在门缝间,“昭昭,做什……”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家伙突然伸出手指,对准他的眼睛戳了过来! 谢沉毫无防备,吓得刚要缩回脑袋,却听见昭昭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收回小手指,得逞似的笑道,“你就着急去吧!你就当个老光棍吧!最迟明日,娘亲就会把休书送回王府来。” “因为我和姐姐,就要撮合娘亲和容叔叔啦!” 第137章 她要休夫! 昭昭话说出口,门外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应。 他还以为,狗爹走了呢。 他凑在门缝往外看了看,半晌也没有看到人影。 “姐姐。” 他忍不住扭头看向蓁蓁,小声喊道,“你来看看,他走了吗?” 蓁蓁也有些好奇,便凑过来往外看。 “没走呢!” 她收回目光,压低声音说道,“父王还在外头呢!” “不过,好像成了一座雕像!” 老父亲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一声不吭。 乍一看,像根柱子似的! 小二端着盘子从旁经过,冷不丁看到他,三魂儿都被吓跑了两魂儿…… 这位爷,半个时辰前就站在这门外了。 小二不认得宋瓷,却认得这位阎王爷。 他也不敢猜,房中到底是什么人,能将这位爷拒之门外。 甚至,苦苦等候这么久都不曾离开。 但对上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小二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请安,端着盘子灰溜溜地下了楼。 “掌柜的。” 他来到柜台边,小声嘀咕道,“晋王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站在那里啊!房中到底是什么人?敢将王爷关在门外?”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掌柜的斜了他一眼。 其实他也吃不准,那位到底是被谁拒之门外了 。 要说是晋王最宠爱的苏侧妃吧,可听说苏侧妃割腕自尽,这会子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呢。 若说是晋王妃吧…… 那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晋王府的小郡主他倒是知道,可哪里还有个小公子? “可是掌柜的,就这么让那位爷站在门外?这若是被人看了去……” 晋王丢脸不说。 他们天一客栈,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啊。 掌柜的挠了挠头,心里也有些不安,“那不然还能怎么办?你敢去请他离开吗?” “我不敢……” 小二缩了缩脖子,一屁股蹲坐在旁边,想看又不敢看。 “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赌这位爷有多少耐心,能等多久?” “这……” 小二迟疑了。 “或者咱们赌一把,里面的那位姑娘到底是谁?” 掌柜的又道。 此时。 谢沉还不知,掌柜的和小二拿着他与宋瓷的事下了赌注。 适才昭昭那番话,惊得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他努力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让昭昭接纳他。 眼下,那小家伙居然说,要撮合宋瓷和容斐?! 小白眼狼! 胳膊肘往外拐! 还有蓁蓁。 他真是白疼她了! 两个奶团子的话,气得 谢沉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休夫?” 他咬紧牙关,低低地问了一句,“宋瓷,你当真要休夫?!” 宋瓷躺在床上懒得理他。 不过…… 休夫? 这个法子似乎还不错! 她想离开,谢沉不放。 那么…… 她就休夫! 宋瓷没理他,倒是昭昭眼珠子一转,夹着嗓子学着老母亲的声音,欠兮兮地回了一句,“对,我要休夫!” 谢沉:“……” 眼下倒是想起来了。 当初他误以为昭昭是蓁蓁的时候,这个小奶团子,便是夹着嗓子学蓁蓁说话的声音。 那会子,他只觉得女儿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这会子才知,原来这个小崽崽一直都这么的古灵精怪啊! 他哭笑不得,“昭昭,蓁蓁,你们把门打开,本王有话与你们的娘亲说。” “不开不开就不开。” 昭昭环着双臂,小脸上满是傲娇,“哼。你如今就是个大灰狼!想要叼走娘亲!” “娘亲好不容易离开了王府那个龙潭虎穴,我们不会再让娘亲回去的!因为,我们要认容叔叔当爹了!你赶紧走吧!” 谢沉气得只想打人。 这一次,不让容妃“掉一层皮”,他就不姓谢! 敢对他的王妃有非分之想便也罢了,甚至如今 连他的两个孩子都要拐走? 谢沉无心继续在这里等着了。 他恨不得立刻去找容斐的麻烦! 于是,他低声叮嘱道,“蓁蓁,昭昭,你们都是父王的好孩子。” “好好陪着娘亲,等父王忙完,再来接你们回王府。” 眼下宋瓷明显不愿意跟他回去,他自然也不想再逼迫她。 适得其反的道理,他还是明白。 更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日认识宋瓷,怎会不知她的脾气有多固执?! “忙正事?” 昭昭瘪了瘪小嘴,“你能忙什么正事?该不会是去陪别的女人了吧?” 蓁蓁这才轻轻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 “我觉得,父王不是这样的人。” 她眉头轻蹙,开始细细回想这几年来的事。 昭昭有些不高兴。 不知门外谢沉是否已经离开了,他又凑过去小声说道,“那好,我只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若是不回来,我们就认容叔叔当爹了!” “你听到没有呀?” “本王听到了。” 谢沉的声音,低沉有力。 “本王答应你。” 听到这话,昭昭这才开心起来。 他轻轻抓着门把手,嘀咕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可说话要算话!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日后我就喊你谢姨姨了! ” 谢沉:“……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开。 “娘亲。” 昭昭欢快地来到床边,抱着宋瓷的胳膊,开心地说道,“他说他等会子又来缠着你。” 宋瓷:“……” “但是现在他离开啦!娘亲放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他,我们还有容叔叔呢!” 宋瓷:“……” 有这么劝人的吗? “儿啊。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 她无奈的问道。 自家宝贝儿子这些话哪里像是小孩子说的? 分明像个小大人似的! “司墨哥哥呀。” 昭昭偏着头,“司墨哥哥说,父王三心二意,又是苏侧妃又是沈姨娘的,他都为娘亲鸣不平呢!” “娘亲,要不你真的把他给休了算了!反正他只会气娘亲!” 小家伙话音刚落,蓁蓁便赶紧过来阻拦,“不行!” “娘亲,你可不能把父王休了!” 若父王真的休了娘亲,她怎么办? 娘亲和昭昭,会带着她一起离开吗? 可她若离开了,父王又怎么办? 蓁蓁紧紧抓住昭昭的小手,紧张的对宋瓷道,“娘亲,我相信父王!”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窗户便突然被人推开了,一颗圆圆的脑袋缓缓出现在他们眼前…… 第138章 腰折了…… “啊……” 蓁蓁率先发现那颗脑袋。 这会子,外面夜色漆黑一片,烛光也不甚明亮。 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一阵风吹起来,险些将蜡烛吹灭! 突然出现的一颗脑袋,看着黑乎乎的,的确有些吓人! 蓁蓁被吓得抱着头,躲进了昭昭怀中。 而后想起她才是姐姐,该她来保护弟弟才是……于是,小丫头又壮着胆子,一把将昭昭搂进怀中,捂住了他的眼睛。 “有鬼啊!” 宋瓷刚刚坐起来查看,便见昭昭挣开蓁蓁的手,抓起桌上的盘子就朝着那颗脑袋砸了过去! 他瞄的很准—— 这一下,瞬间砸中了那颗脑袋! “哎哟!” 司墨被砸中脑门儿,痛呼一声,立刻抱住了脑袋。 可惜,他还没有爬上来呢! 他似乎忘记了,他正在爬窗…… 一松手,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这里,可是三楼啊! “啊……” 下面街道上传来一声痛呼,吓得隔壁院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 昭昭和蓁蓁对视一眼,连忙跑向窗边,“哎呀!是司墨哥哥啊!” 宋瓷也有些惊愕,“好家伙!昭昭,你们方才把司墨哥哥砸下去了?!” 她连忙起身冲过来。 娘仨站在窗边俯视,只见 司墨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 昭昭缩了缩脖子,小脸上有些心虚,“我不知道是司墨叔叔……我还以为,真的是鬼呢!” “你方才,倒是险些让你司墨哥哥变成鬼!” 宋瓷哭笑不得。 好一会子,司墨才爬起来,撑着险些被摔断的老腰,一瘸一拐地进了客栈。 敲门声响起,昭昭“蹬蹬蹬”地跑了过去。 即便对司墨满心愧疚,他也不忘“警惕”地问道,“门外是谁?” “小公子,是属下啊!” 司墨哭丧着脸。 “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昭昭又问。 司墨转头四下看了看,瞬间就看到黑暗中的数道身影——那些都是谢沉留下的暗卫! 他虽然暂时离开了,却也要留着人照看他们娘仨,省得他们遇到危险么。 最主要的是…… 怕宋瓷又不声不响的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没,没有了。” 司墨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昭昭这才放心地打开房门。 只见司墨撑着腰,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外,“小公子真是进步神速啊!您方才那一下子,险些把属下干进阎罗殿去!” “属下的腰都摔折了!” 可怜他还没成亲呢! 若在成亲前就把腰给 摔不行了,以后还能娶到媳妇吗? 司墨暗搓搓的想道。 “谁让你爬窗啊?” 昭昭双手叉腰,理直气壮,“这里可是三楼呀!你突然爬上来,还一声不吭的推窗……我姐姐都被你吓坏了,还以为见鬼了呢!” 蓁蓁捂着心口看向他们,小脸上满是后怕。 司墨这才讪笑一声,“对不住啊小郡主,是属下思虑不周。” 呜呜呜他分明是思虑的太周到了…… 他知道,小郡主和小公子一定不会轻易开门,所以才“另辟蹊径”。 可又想着,万一他突然跃进窗户,只怕王妃还以为是刺客来了吧? 王妃若动手,他不敢还手,只有被动挨揍啊! 思来想去,司墨才打算“保险起见”,用最原始的攀爬方式。 谁知,还是没逃过一劫! 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宋瓷强忍笑意,“可有哪里受伤了?” “受伤倒也没有,只是摔疼了。” 他可许多年,都没有这般疼过了! 司墨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不等宋瓷询问,他就赶紧道明来意,“王妃,今儿您带着小郡主和小公子走得急,属下和司青担心您没带够银子。” “所以,特意给您送银子来了。” 说罢,他摸索着,从怀 中取出几锭银子,“这些是属下的全部家当了……” 见状,宋瓷更是哭笑不得! 她一时间不知该感谢司墨的好,还是该笑话他的好。 她不缺银子。 即便是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她也是第一时间将银子装满。 “谢过你的好意了。但是不需要。” 宋瓷示意他坐下说话,“我不缺银子。倒是你,跟在谢沉身边多年,居然只攒下这点银子,他平日里不给你们月例的么?” “给是给的……主子一个子儿都没落下。” 而且,他们的月例丰厚。 只是,他大手大脚攒不住钱罢了。 见宋瓷不需要,他这才重新将银子收起来,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您还是带着小郡主和小公子回去吧!” “您不在,主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就差没说,谢沉已经疯了…… “是吗?” 宋瓷不以为然。 她在谢沉心里,比不上苏雪柔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既然如此,她如此识趣的给苏雪柔腾出王妃的位置,谢沉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属下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 司墨有些着急,“您有所不知,您前脚刚走,王府所有人都被主子责罚了一顿。” “主子说, 是属下等人办事不力……” 说着,他指了指脸上的红肿,“您看,主子赏了属下二十个大嘴巴子!” 宋瓷这才就着烛光仔细一看…… 嗬! 司墨的脸,的确又红又肿! “他连你都打?” 她有些惊讶。 司墨几人对谢沉而言,可不是普通下人啊! “是呀!整整二十个嘴巴子啊!再多打一个,属下的脸都保不住了……” 司墨委屈巴巴。 宋瓷叹气,“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不是想让王妃跟他好。” 司墨开始做和事佬,“王妃可知,主子这会子做什么去了?” 宋瓷愣了一下,“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岂会知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蓁蓁突然说道,“我知道了!” “父王该不会……是去找容叔叔的麻烦了吧!” 知父莫若女—— 蓁蓁猜得不错,谢沉这会子,的确已经见到了容斐。 不过,并非他主动去都督府找麻烦。 而是,他们俩人都是被谢镇远请(叉)进宫的! 御书房。 看着跪在面前,一脸坦荡的两人,谢镇远的肺管子都险些被气炸了,“你们两个,到底谁先交代?!” “若是还不愿承认,朕便下令将你们都推下去砍了!” 第139章 父皇的私生子?! 谢沉眼观鼻鼻观心,对谢镇远的怒火视而不见。 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见父皇动怒。 最多,就挨一顿板子的事。 他也没少挨! 他不慌不忙,容斐更是稳如泰山,一副谢沉不开口他也不说话的样子。 见他们俩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也不说话,谢镇远更是被气得不轻! “你们两个,是瞧着朕不会打死你们是不是?” 他拽去手边的茶杯,作势要砸向容斐。 想了想,又对准谢沉。 最后,却又将茶杯放下了。 “老四,你先说!” 谢镇远开始“点名。” 谢沉面不改色,“父皇,事情就是儿臣方才回禀的那样。容大人仗着父皇宠信,竟敢对大哥出手,以至于大哥成了个残废。” 一句“残废”,深深地刺痛了谢镇远的心。 不管怎样,谢穹都是他最看重的大儿子啊! “还没残呢!” 他没好气道,“只是被打断了双腿,卧床不起罢了!” 果然,父皇最偏心的永远是大哥。 谢沉扯了扯嘴角,唇边极快的闪过一抹讥笑。 “但被打的人,是父皇的儿子。是当朝恭王。” 父皇在容斐和谢穹之间,偏心容斐。 但是在他和谢穹之间,又偏心后者。 很显然,眼下在他和容斐之间,父皇还要偏袒容斐吧? 谢镇远一噎。 “父皇。此事既然您已经调查清楚了,儿臣也无话可说。” 顿了顿,谢沉眼角余光瞥了容斐一眼,“正如父皇知道的那样,容大人以下犯上,打断了大哥的双腿。” “被父皇训斥后,又心生不满,再一次揍了大哥一顿。” 若说前一次,容斐只是打断了谢穹的双腿。 那么这一次,下手就更重了! 只怕谢穹不只是卧床不起,接下来的后半辈子,都将卧床不起了! 容斐:“……” “容大人,不知大哥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要对大哥下这般重手?” 谢沉看向容斐,似笑非笑地问道。 容斐无语。 但见谢镇远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脸上,分明是也在怀疑他…… 容斐无奈。 “是微臣以下犯上,还求皇上责罚。” 谢镇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容斐,还真是你?!” 容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是微臣。” “微臣有罪!” 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认罪”,谢沉也微微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他看好戏似的看着容斐,等着谢镇远责罚他。 就算谢镇远再如何宠信容斐。 这样的事,顶多只有个再一,哪里还有再二再三来了? 即便是容斐,只怕也免不了一顿重罚了! “容大人,还真是打上瘾了啊。” 谢沉嗤笑,“不知大 哥是哪里得罪了容大人。以至于容大人接连出手,竟是不顾尊卑、不顾朝纲不顾礼仪,下这般狠手?” 容斐:“……”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问谢沉! “所以,此事当真是你做的?” 谢镇远有些失望地看着容斐。 容斐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是微臣有罪。” 谢沉继续落井下石,“容大人不愧是父皇最宠信的臣子。都这种时候了还不慌不忙。” “日后,本王可不敢轻易得罪容大人!” 否则,谁知道哪一日,容斐就会对他下手? 当然了,如今容斐对他出手的时候也不少! 谢沉这说一半留一半,就更让容斐无语了。 他得罪他的时候还少? 今日,这不是把他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父皇,既然容大人都已经承认了,还望父皇给大哥做主!” 谢镇远失望地看着容斐,“你真的没有话说了?” “微臣有罪。” 容斐低垂着头,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 “既然你都承认了。” 谢镇远收回目光,缓缓坐下。 半晌,他才沉声道,“原本,朕打算将五军营给你。如今,还是继续让老四打理吧!” “另外,近些日子你也不必进宫了,好好反思反思你的过错。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朕。” 说罢,他拉着椅子背过 身,只拿后背对着他们,明显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糟心东西”了。 “儿臣告退。” 谢沉神色未变,可心里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父皇竟打算将五军营交给容斐?! 尽管从前容斐是五军都督。 可如今,他不再是了! 五军营从谢穹手中,又到谢凌彦手中,最后到了他谢沉手中。 原以为,谢穹和谢凌彦接连离京,五军营和神机营,他能亲自掌管。 谁知,父皇竟还打算,将五军营交给容斐?! 凭什么! 谢穹和谢凌彦接连失去五军营和神机营,是因为他们铸下大错。而他谢沉,也是谢镇远的亲生儿子,是堂堂晋王! 若将五军营从他手中夺走,再给容斐…… 他这个晋王的脸还要不要了? 今后,在朝中、京城中还有半点威信可言吗? 只怕,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认为他被容斐一个大臣踩在脚下吧! 短短片刻,谢沉心底的不满,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容大人,同走?” 他阴沉沉地扫了容斐一眼,见他也告退后,两人这才快步离开御书房。 避免被谢镇远听到,直到离开御书房许久,谢沉才猛地停下脚步。 他扭头看向容斐,刚要说话,便听容斐淡淡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皇上要将五军营交给我的事,我并不知情。” “也并非我主动讨要。” “你知道本王要说什么?” “猜出来了。” 谢沉面色冰冷,容斐却从容不迫。 他背着手,“这一路,你的怒气都快将整个皇宫淹没了。” 不只是怒气,还有怨气! 容斐跟在谢镇远身边多年,自然也亲眼所见,谢镇远有多偏心,谢沉曾受过多少委屈与欺凌!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啊,你容大人,何时说过假话呢?” 谢沉冷冷地笑了。 凛冬那一趟,他原本还真的信了容斐的话。 他还真的打算与他联手,扳倒谢穹他们! 谁知,容斐早就先一步,与谢穹联手了! “本王在容大人眼里,就是个笑话吧?” 他与谢穹兄弟二人,都被容斐玩弄于股掌之中,玩的团团转! “原来,容大人才是幕后高手啊。” 换做是旁人敢如此放肆,只怕早就惹怒了谢镇远! 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可容斐一再如此,谢镇远竟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罚他思过! 甚至,还不是闭门思过! 谢镇远为何会如此偏爱容斐? 谢沉盛怒,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容斐的衣襟,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问,“你老实告诉我,你与父皇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该不会……是父皇的私生子吧?!” 第140章 “出气筒”来了! 见谢沉有些失控,容斐缓缓皱起了眉。 他低头看了看谢沉抓着他衣襟的手,又抬眼看向双目喷火的男人。 最后,他推开谢沉的手,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锦服,这才低声喝道,“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 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 那是多大的麻烦?! “怎么?你怕了?” 谢沉脸颊紧绷,“若你不是父皇的私生子,那你告诉本王,父皇为何如此宠信你?” 甚至超过他们几个儿子! 就连谢穹,似乎也比不上容斐在谢镇远心目中的地位! “我也不知。” 容斐面色平静。 即便如此,谢沉仍能看出他眼底的波动! 只一瞬间他便看出来了,“你在说谎!” “晋王。” 怕他还会继续失控,容斐低声道,“我与皇上,的确有些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沉瞳孔一紧,“所以,你当真是父皇的私生子?!” 容斐无奈,“不是。” “不可能!” 谢沉想不出,容斐还能是谢镇远的什么人,才能让父皇如此重新他! 这样的疼爱,可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从未享受过! “你冷静一点。” 容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四周一片漆黑。 虽无人走动,可谁又能保证,黑暗中就没有第三人的存在? “隔墙有耳。” 容斐嘴唇动了动,无声的提醒他。 谢沉也瞬间恢复冷静。 是了。 刚刚,他的确失态了! 就算再生气,那些话也不可胡说! 他目光环视四周,心中暗叹刚刚的鲁莽冲动! 他向来,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今日因为宋瓷带着俩小家伙离家出走,甚至还放话要休了他这个夫君……的确扰乱了他的心神! “我与皇上是什么关系,再过些日子,你应该就知道了。” 容斐看向不远处,目光幽深。 这件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宋瓷! 只是他和谢镇远隐瞒了这么多年,迟早会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他不如占据主动! “少卖关子!” 谢沉可没耐心与他周旋。 他答应过昭昭,一个时辰内要赶回天一客栈。 否则,面前这个狗东西,就要当昭昭的爹了! 谢沉不甘心! “我只是实话实说。今晚,我替你背了这口黑锅,还望日后你能好好照顾晋王妃他们。” 容斐的情绪,似乎一直都这么稳定。 即便今晚被谢沉诬陷,顶着被谢镇远“杀头”的危险,他也始终没有将谢沉供出来,反而老老实实认了他无中生有的罪名。 “若你照顾不好他们。我不介意替你照顾。” 容斐深深地看了他一 眼,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谢沉呆在原地。 直到谢凌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才反应过来——容斐竟是自愿为他背锅? 难不成,也是因为宋瓷?! 谢沉方才还有些得意,这会子却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兜兜转转这一圈子,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在容斐面前遭受打击?! 他刚要追上去,身后便传来谢凌风的声音,“老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出宫?你有媳妇孩子,不像我,独睡冷炕头。” “你怎么还不回去?” “二哥。” 谢沉收起思绪,蹙眉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在宫里?” “我啊?父皇派人传话,让我即刻进宫啊!” 谢凌风整理了一下锦服。 他低声埋怨,“本王都已经歇下了,正梦到吃烤猪呢!谁知就被人喊醒了!” “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父皇见我做什么!最近,本王也没惹祸啊……” 他素来不喜欢进宫,更不喜欢见谢镇远。 每次见到都会被数落,骂他是个不争气没用的废物草包。 骂他吃得多,就是不长脑子云云。 因此,久而久之谢凌风更不愿意进宫了。 这一路来,谢凌风把最近做过的所有事,都在脑海中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他到底哪里又惹了谢镇远生气。 他不 情不愿的噘着胖嘴,像条胖头鱼似的,一脸憨厚委屈。 “今晚本就吃得少,这会子腹中空空……万一等会子还要挨揍,那多疼啊!” 谢凌风吸了吸鼻子,胖手一伸,“老四,你兜里带吃的了吗?” 谢沉满头黑线。 “你看本王像随身带零嘴的人吗?” “不像。” 谢凌风失望的收回手,“看来今晚要挨着肚子挨揍了。” 说罢,也不与谢沉多说,他叹声叹气地走远了。 见状,谢沉若有所思。 谢凌风为什么中觉得他是要进宫挨揍呢? 但他也无心多问,急着要赶回天一客栈。 否则,媳妇儿子可都成别人的喽! …… 御书房。 谢沉和容斐走后,谢镇远低垂着头,久久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瞧着他双肩耷拉的样子,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周双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就在他打算上前劝劝的时候,门外传来谢凌风的声音。 呼! “出气筒”来了! ——周双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上前开门,恭敬的将“出气筒”请了进来。 “父皇……” 谢凌风探头探脑地走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晚了,您为何还要让儿臣进……” 话还没说完,迎面一杯热茶就砸了过来! 亏得谢凌风被砸的次 数不少,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他虽然胖胖的,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 他瞬间便躲开了! 茶杯砸在殿门上,瓷片翻飞! 谢凌风被吓得一个哆嗦,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方才亏得他闪躲及时。 否则,被砸碎的就不是茶杯了,而是他的脑门儿! “父皇!” 反应过来后,他被吓得双腿一软,就地跪了下去,打死也不敢上前来,“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有罪!父皇饶命啊!” 谢镇远:“?”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傻子怎么就开始认罪求饶了? 他之所以这么晚了让谢凌风进宫,也的确是为了宣泄一下心头的怒火。 毕竟,揍过这臭小子这么多回了,也深知他是个灵活的胖子。 因此,方才才会没轻没重的砸过去。 谁知,这二傻子居然立刻就跪地求饶了? 看着谢凌风一脸心虚的样子,谢镇远微微眯了眯眼,“哦?你做了什么?” 居然能心虚成这样,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谢凌风哆哆嗦嗦地答道,“儿臣的,的确有一件小小的事瞒着父皇……” 他刚要回答,谁知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了! 随后,只见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皇上!您让卑职调查的事情,查清楚了!这是北晋送来的急信,还请皇上过目!” 第141章 容斐的真实身份…… 适才还怒火当头的谢镇远,听到黑衣男子这话,激动的瞬间站起身来! “拿来给朕!” 甚至因为激动,他快步上前,一把接过了黑衣男子递来的书信。 说是接过,更像是因为着急一把夺过! 见状,心虚不已的谢凌风顿时眯起了双眼。 不对劲…… 父皇此时的反应,不对劲啊! 他可从未见过父皇这样的一面! 北晋? 父皇不是素来厌恶北晋,而且东晋与北晋素来敌对。这些年更是交战无数,前阵子才传来边疆又一次与北晋交火的消息。 怎的父皇居然收到来自北晋的书信。 还是……急信? 看着谢镇远激动慌张的样子,谢凌风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问号。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看完信中内容,谢镇远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 他猛地抬眼看向那黑衣男子,“羽化,她人……可找到了?!” 许是察觉到谢凌风也在跟前。 羽化迟疑着,看了他一眼,这才神色复杂地对谢镇远道,“皇上,这么晚了,顺王也该回去歇着了。” 他与谢镇远说话时,语气似乎不像是寻常宫人那样恭敬卑微。 羽化站在一旁,反倒是作为王爷的谢凌风跪在一旁。 一 个一脸正气,身姿挺拔。 一个胖脸猥琐,跪成一坨。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羽化才是谢镇远的儿子呢。 谢镇远这才瞥了谢凌风一眼,似乎这时候才想起,他还在跪在一旁。 “不要紧。” 他明知羽化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不紧不慢,认认真真的查看书信中的内容,并非将谢凌风当回事,“你说你的,他听不懂。” 谢凌风胖脸一紧。 父皇这是几个意思? 暗讽……不是,这是光明正大的嘲讽他是个傻子? 羽化这才继续说道,“皇上,公主的下落,卑职已经派人继续追查了。只是那位,如今几乎可以肯定,的确是公主的孩子。” “北晋那边,似乎也得知此事,也已经开始暗中调查。”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谢凌风,听到这话顿时懵了。 什么公主? 什么那位? 谁又是公主的孩子? 是哪位公主的孩子? 北晋又在调查什么? 父皇不是只有四个儿子两个公主? 那两个妹妹,如今都还未嫁人呢! 哪里来的孩子? 谢凌风的脑门儿上,浮现出无数个问题。 也难怪父皇会“看不起”他,他是真的听不懂这些话啊! 谢凌风有些不好意思 地挠了挠头,心想若是老四在这里的话,一定能明白父皇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嗯。” 谢镇远这才收起书信。 他宝贝似的放在了抽屉中,还将抽屉上了锁。 谢凌风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父皇果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如此机密的东西,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儿放进抽屉里了? “此事暂且不要让他知道,朕已经有了证据。” 谢镇远顿了顿,又对羽化吩咐道,“抢在北晋找到人之前,把人带到朕面前来。”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知道此事对他有多重要,知道那个人对他有多重要,羽化不敢有半点大意,凝重的点头应下,“还请皇上放心,卑职万死不辞!” 目送羽化的身影消失,谢凌风还在发憨。 谢镇远回头看到他,脸上的激动与兴奋还未完全褪去。 他忍不住捧着谢凌风的胖脸,又轻轻拍了几下,“老二啊老二,朕今晚可太高兴了!” 谢凌风:“?” 高兴? 方才父皇不是还怒火滔天,特意宣他进宫挨揍么? “父皇,有什么大喜事吗?” 谢凌风本就胖。 虽说年纪不小了,可也因着胖乎乎的,所以脸上的肉还 算嫩。 老父亲这几巴掌虽轻,却也打得他胖脸发红,像年画里的“大头娃娃”似的…… 他眼神清澈地看着谢镇远,清澈中带着几分愚蠢。 那眼神,看得谢镇远轻咳一声,“的确是大喜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连你四弟都有孩子了。你这个当二哥的,好意思吗?” 谢凌风:“?” “这样吧,朕让你贤母妃留意一下,哪些贵族之女与你年纪相当。” 话刚说完,不等谢凌风拒绝,他又道,“不过想必有些困难。” “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如今京城中,还有哪家贵女,三十多岁还未嫁人的?” 谢凌风:“?不是,父皇,儿臣还不满三十啊!” “是吗?难道是朕记错了?” 谢镇远挠了挠头,似乎当真在思索。 半晌,“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年轻了。好好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吧!否则,当真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一番话,听得谢凌风泪流满面! 父皇不高兴,挨揍的是他。 父皇高兴了,讽刺的也是他! 他生来就是个受气包? “对了。” 谢镇远刚摆手让他起来滚蛋。 可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喊道,“方才你听到的那些话,最好深埋在肚子里!任何 人都不得透露。” “否则,朕就让安陵把你毒哑!” 对上他认真的目光,谢凌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是亲生父皇? 他当真是捡来的吧! 想起宋瓷的手段,谢凌风被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闭紧嘴巴,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直到出了御书房,他才意味深长地抬眼看向夜空。 公主? 孩子? 北晋?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了呢! …… 天一客栈。 此时已经半夜,远处隐约有鸡鸣声响起。 房门突然被敲响,昭昭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一屁股坐了起来。 见宋瓷不愿搭理,蓁蓁也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昭昭偏着小脑袋,小脸上满是不满,“哼!说好了一个时辰!这都三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回来!还想让娘亲回去?” “做梦呢!现在就算是八抬大轿,我们也不回去了!” 小嘴上这样埋怨着,可昭昭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下了地,朝着门口走去。 他回头看着还闭着眼睛的宋瓷,凑到门缝问道,“你来干什么?” 谁知刚凑近,便见一双细眯眯的眼睛凑在门缝间,正努力瞪大双眼、好奇往里面张望着! 只一眼昭昭便认出来了——门外的人,不是狗爹! 第142章 父皇出轨了?! 昭昭素来警惕。 他已经发现了门外的人不是谢沉,门外的人却并不知道他是谁! “蓁蓁……” 门外的人刚喊了一句,昭昭便小脸一变。 他只记得,皇室中人对蓁蓁都不友好! 眼下那人错把他当成了蓁蓁…… 一定是不够了解蓁蓁! 昭昭二话不说,小跑回桌边,抓起勺子就往门缝间的眼睛扎了过去! 亏得门外的人反应还算及时,见银光闪过,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宋瓷身影一闪,眨眼间便从床上来到门后,“儿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娘亲,门外有坏人!” 昭昭小脸紧绷,手中还抓着勺子。 皇室中人对蓁蓁不好就是坏人! 皇室中人,都是狗爹的亲人,也是坏人! 昭昭一心只想为娘亲和蓁蓁出气。 因此,方才下手才会毫不留情! 宋瓷无奈安抚了他几句,让他回到小床上继续睡觉,然后才打开房门。 只见谢凌风满头大汗、胖脸发白地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顺王?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谢凌风哪里想到,昭昭会来这么一手? 先前谢沉反应及时并未摔倒,他虽反应也不弱,奈何身躯“庞大”……好在身后并非台阶, 否则他只怕得从楼上,骨碌碌的滚到楼下了! “安,安陵。” 谢凌风后怕地看着她,“蓁蓁这么这么坏了?吓死本王了!” 宋瓷强忍笑意,看着他紧张的从地上爬起来。 “有事?” “有。” 谢凌风喘着气儿,四下看了看,也不好进去说话,只得站在门外。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道,“有件事,本王得求求你……” “什么事?” “今晚,本王知道了一个秘密。” 谢凌风倒也还算聪明。 即便谢镇远用“毒哑他”威胁他,可要动手的人是宋瓷。 他还不如,索性与宋瓷做这个交易呢! 适才险些伤了他眼睛的人,他大抵也知道,应该不是蓁蓁。 只是宋瓷没有承认,他自然不好点破。 “有关你们的秘密。” 见他神神秘秘,宋瓷眉头紧皱,靠在栏杆上环着双臂,“什么秘密?” 难不成,这胖头鱼还知道,他们对谢穹和谢凌彦做了什么? 谢凌风贱嗖嗖地笑了笑,“其实,除了你们的秘密,本王还知道父皇的秘密!” 这下,宋瓷来了兴致。 “父皇有什么秘密?” “说出来可就不是秘密了!” 谢凌风得意洋洋。 如此看来,老四和安陵也不知道父皇的秘 密啊…… “本王若告诉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本王?” 谢凌风打算与宋瓷“谈判”,“不如,不帮本王……”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宋瓷不知打哪儿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手腕一翻就刺进了谢凌风的肩膀! “啊……” 他低呼一声,只觉得半边身子瞬间麻木僵硬! 好家伙! 这个女人下手真重! 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刺他! 这让谢凌风瞬间想起那天夜里,她揍他的事了。 “安陵,你该不会,该不会又要揍本王吧?” 他哭丧着脸,“本王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现在,还需要我报答你什么吗?” 宋瓷挑眉。 她原本就心情不好。 谁知,这个家伙还要自讨没趣! “比如,我帮你解毒?” 她冷笑道。 谢凌风欲哭无泪。 他今晚出门踩狗屎了吧? 进宫被当出气筒,出宫被当受气包! “不用……” 他瘪着嘴,“本王告诉你就是了!你赶紧帮本王解开吧!” 他只觉得,就连“小谢凌风”都开始僵硬了! 他还没成亲,还没生娃呢! “小谢凌风”可千万不能有事! “安陵,求求你了……” 察觉到“小谢凌风”越来越不对劲,谢凌风险些哭了! 宋瓷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问道,“现在能告诉我,父皇的秘密了么?” “我不能说啊!我答应过父皇的!若是我告诉别人,父皇就会让你,让你把我毒哑!” “哦?是吗?那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毒哑?” 宋瓷笑嘻嘻地看着他。 谢凌风后背心一凉——哎呀!他这张嘴啊! “安陵,你我打小一起长大,咱们可是好兄妹啊!” 他哭丧着一张胖脸,委屈巴巴地说道,“其实今晚,本王是好意来给你通风报信了!你别搞我!” 见他当真被吓到了,宋瓷这才收起银针。 这家伙是什么德行,她已经摸清楚了。 量他也不敢说谎! 宋瓷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示意他老实交代。 谢凌风委屈巴巴的甩了甩胳膊。 “好神奇啊!” 见胳膊恢复正常了,他顾不得生气,也顾不得委屈,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奇观的孩子似的瞪大了双眼,“安陵,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宋瓷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眼瞧着她又要扎他了,他才赶紧举起双手投降。 “安陵,其实我也不知父皇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我偷听到,父皇说什么北晋公主,什么孩子,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事!” 说罢,他又紧张的四下看了 看。 不等宋瓷说话,他又贱兮兮地说道,“安陵,我怀疑……父皇这是红杏出墙了!” “噗!” 宋瓷险些一口口水喷出来! 她惊愕地看着谢凌风,“你说什么?!” 谢镇远出轨了?! 听这意思,出轨的还是北晋公主?! 对上她震惊的双目,谢凌风信誓旦旦,“本王虽不敢十分确定,但也能确定八.九分!” 他将今晚之事说了一遍,最后才道,“难怪父皇对楚王妃素来态度温和。原来是因为,父皇与北晋公主,也就是三弟妹的姑母有染啊!” 越说,谢凌风便越是肯定此事。 他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继续推理,“难怪,本王总觉得,父皇对北晋态度太过恶劣。” “原来是被北晋皇帝拆散姻缘了?所以他这才恼羞成怒,要与北晋为敌!” 想起今晚谢镇远的激动兴奋,想起他说的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谢凌风愈发肯定他的猜测。 “可是本王想不明白。父皇与北晋皇帝的那个私生子,又到底是谁呢?” 看着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宋瓷也跟着开始皱眉。 听谢凌风这么一说,这件事好像还真有几分可能啊! 想着想着,宋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 第143章 本王配不上她…… 会不会是……他呢? 许是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对劲,谢凌风赶紧问道,“安陵,你可是猜出是谁了?” “没有。” 她收回目光,“此事你没告诉旁人吧?” “当然没有!本王得知此事,第一时间来找你了!” 谢凌风拍了拍胸口,一副“本王最讲义气”的样子。 “另外……” 他眼神闪躲着,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房中。 有件事他虽然还未确定,但是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会子他倒是没有当着宋瓷的面儿说出来,只想着明儿去找老四,将此事先告诉老四比较好。 到底,他们是亲兄弟!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面对宋瓷不耐烦的催促,谢凌风只好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其实本王之所以来将此事告诉你,也是有两个原因。” 宋瓷挑眉看着他。 “今晚父皇说,让贤母妃为我相看合适的姑娘。” 谢凌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宋瓷。 他平日里虽然看着傻乎乎的。 但是关键时刻,他这脑瓜子转的也不慢。 “贤母妃啊!是贤母妃啊!不是母后!” 谢凌风小声道,“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宋瓷瞬间反应过来了! 是 了。 这些年来,这些事不都是沈皇后做主? 没想到今晚,谢镇远居然会说,让贤妃为他相看婚事! 如此说明,沈皇后是……失宠了? 而贤妃,要上位了? 宋瓷倒也没有缺心眼,当着谢凌风的面说出来,只皱着眉,当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代表着什么?” “代表父皇对母后,只怕已经失去信任了啊!” 谢凌风靠在栏杆上。 这会子夜深人静,他也不敢大声说话。 若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前阵子,父皇不是将母后禁足了么?这些日子,本王可也听说过了,父皇与贤母妃打得火热!” 宋瓷点了点头。 这事儿她知道。 谢镇远和贤妃打得火热,她的功劳也不小呢。 偏偏贤妃不领情,到现在还向着苏雪柔,见着她便横眉竖眼。 “如今大哥和老三接连被赶出京城,母后一时半会儿,想必也无法与父皇回到从前。贤母妃若加把劲儿,只怕……” 谢凌风顿了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说一半留一半,才最是吸引人呐! “还有老四。” 见宋瓷似乎并不上钩,他不禁有些气馁。 但很快,谢凌风又打起精神来,“只要他好好表 现,不愁父皇不封他为太子!” “不是还有你么?你不与他争?” 宋瓷这才笑着看了他一眼。 “哦?” 谢凌风嗤笑一声,“安陵,你是太看得起本王了,还是低估你家男人的本事了?” 他能和老四相提并论么? 旁人不知道老四有多厉害便也罢了。 这些年,谢凌风可是对他服服气气的! 小时候被他打服气,长大被他的能力碾压…… 谢凌风心服口服! “本王虽年长老四。但论武我不过他,我小时候是他两个块头,都打不过他,更何况现在?” 说起往事,他还有些丢脸。 谢凌风胖脸一红,“论文,本王这张嘴,除了能吃得过他之外,十张嘴也说不过他啊!” 他的语气,隐约还带着几分崇拜。 宋瓷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可是,谁不想当太子呢?” “我啊!” 谢凌风回答的理直气壮,“父皇曾说过,太子绝不可能是个胖子!若本王当真要争夺太子之位,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减肥。” “可本王好不容易长这么多肉,又要把它给减下去,那不是白吃了么?” 宋瓷:“……” “言之有理。” 她默默地竖起大拇指,“称赞”起谢 凌风的脑回路。 “如今没了大哥和老三,太子之位,当属老四。” 这位只以为,谢穹和谢凌彦被赶出京城,便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太子之位,已经是谢沉的囊中之物似的! 他的“天真”,让宋瓷忍不住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 谢凌风不满。 他说的这些话,多动听啊! 安陵居然还笑他? “我笑你真可爱。” “呵呵,是吗?本王也觉得,我甚是可……” 边说,谢凌风还边臭美的摸了摸胖脸。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瓷笑着打断了,“可怜没人爱!” 谢凌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不是,安陵,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他真想找老四好好告告状! “本王今晚之所以来找你,其实也是想让你帮帮忙。” 谢凌风的语气,渐渐低下来了。 只是那张胖脸,似乎越来越红,就连耳朵也开始一点点变红。 宋瓷忍不住八卦起来,“帮忙?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帮你说亲?” “也不全是。” 谢凌风低垂着头,瓮声瓮气道,“本王早有,早有心上人了!” 他不好意思抬头与宋瓷对视,任由头脸像被 烧红的猪头似的…… “本王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意!若父皇真让贤母妃帮忙相看合适的姑娘,只怕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再表达心意了!” 可若不告诉她,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已经年近三十,到现在都还未婚配。 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说他喜欢男人…… 若他当真有同袖之好,或者谁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他,只要父皇一道圣旨,他的婚姻大事不就解决了? 再说了,有多少姑娘,挤破了头都想嫁入皇室? 谢凌风若真想成亲,不论外表不论能力不论大小,只要勾勾手指头,多少姑娘会前拥后挤嫁给他? 只是,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 “本王知道,我,我配不上她……” 因此这些年,他即便数次拒绝谢镇远的赐婚,也一直没有勇气告诉那个姑娘,他对她的心意! 闻言,宋瓷有了兴致。 还配不上她? 谢凌风再不济,也是皇室王爷,天子之子! 他居然会如此自卑? “是哪家的姑娘?我可认识?” 宋瓷好奇地问道。 谢凌风犹豫了一会子,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姑娘的名字。 哪知听到那个名字,宋瓷却是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会是她?!” 第144章 杀了容斐! “安陵,本王知道,你与她素来交好。” 谢凌风有些着急,“所以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你帮忙!” “你若不愿意就算了,但是千万别告诉她!本王怕,怕把她给吓跑了!” “哟,这会子知道怕了?平日里胆子不是不小么?” 宋瓷嘲笑他。 不过…… 她抿了抿唇,“你眼光倒是挺不错。” “娇娇,的确是个好姑娘!” 她与朱娇娇,的确打小就认识。 他们两家,更是世交! 只是后来她被谢穹蛊惑,娇娇还曾来找她谈心,让她千万要擦亮双眼,不要被谢穹迷惑。 但那会子她脑子进水了,非但没有听娇娇的话,甚至还为了谢穹,将娇娇大骂一顿,将她赶出安陵王府。 还叮嘱门房,日后若娇娇再来,不准任何人给她开门! 起初,朱娇娇还来找过她两次。 但被王府下人赶走后,她便死了心,再也没有找过她了。 眼下再想起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宋瓷鼻尖一酸,眼底氤氲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对谢穹的恨,又一次冲上头顶! “当然了!本王的眼光不会差!” 听到朱娇娇被夸,谢凌风高兴的摇头晃脑,好像被夸得那个人是他似的。 回过神 后,想起宋瓷和朱娇娇的事…… 他连忙又道,“安陵,本王也不是特意给你添堵。你若帮不上忙就算了!只是麻烦你,千万要帮我保守秘密,别让娇娇知道此事。” “放心吧,我与娇娇,已经许久不曾往来了。” 宋瓷敛眉,压下了眼底的伤感。 就算她有心想将此事告诉朱娇娇,只怕她也不愿意见她。 从前的她,真是太混蛋了! “你也别太难过,其实娇娇很在意你的。” 谢凌风安慰了她两句。 眼见夜深了,加之他又腹中空空,谢凌风这才告辞离开。 他走后,宋瓷却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许久,才进屋关上房门。 平日里瞧着谢凌风有些憨憨的。 可今晚,他的确带来了两个令她震撼不已的消息! 一个是谢镇远“出轨”北晋公主,而且还有了“私生子”; 一个是谢凌风一直不曾成亲,居然是深爱了朱娇娇多年! 若谢镇远当真有了私生子,会不会就是……容斐? 毕竟,谢镇远对容斐的纵容与看重,她都是看在眼里! 思来想去,宋瓷心里便愈发的沉重,心想哪一日有机会还是见一见容斐,问一问他与谢镇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是她怎么 也没有想到,还不等她寻机会呢,这机会便主动送上门来了…… 次日,有人来请宋瓷去给容斐治病。 这个人,还是谢沉! “父皇的旨意?” 房中,宋瓷眉头紧皱,一时间拿不准谢沉到底是诈她,还是当真带来了谢镇远的口谕。 “阿瓷,容斐生病了,病得很重。” 门外,谢沉的声音仍旧低沉。 只是如今再对宋瓷说话时,他的语气似乎悄然多了一丝温柔。 许是如今她还在气头上,谢沉也不敢惹她生气,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没有骗你。” 他低声道,“他真的病了。父皇让我来请你,带你去给他瞧瞧。” “他生了什么病?” 宋瓷的手,轻轻放在门上,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打开房门。 昭昭和蓁蓁站在她身后,两小只对视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娘亲。” 蓁蓁轻轻摇头,“父王伤透了你的心,咱们不要原谅他!不开门!” 可素来对谢沉最是有意见的昭昭,这会子大眼珠子一转,唇边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笑意。 他却建议宋瓷开门。 “娘亲,他应该不敢假传皇祖父的意思,不如咱们开门?” 犹豫再三,宋瓷到底是打开了房门。 不开门不知道,一开门才发现,不过短短两日,谢沉整个人便沧桑许多! 素日里,从未见过他胡子拉碴的样子。 可今日瞧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经清晰可见,看起来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见到他们娘仨,谢沉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阿瓷,本王并非骗你开门。” 他一边跟着她下楼,一边解释道,“昨晚容斐高热不退,而后便开始说胡话。到现在还烧的跟一块炭似的,就连双手都红通通的。” “最要紧的是,他似乎还有梦游的症状。” 闻言,宋瓷脚步微微一顿。 她还记得,小时候容斐住在王府也是这般。 他这个人很奇怪。 寒冬腊月甚少生病,反倒是春末夏初的时候,身子便开始变得虚弱。 每每高热不退时,反而还会梦游呓语。 第一次病发的时候,险些把宋瓷他们吓个半死! 如今再听到…… 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 她抿着唇并未言语,只快步往都督府而去。 见状,谢沉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暗淡下来。 她,就当真如此担心容斐么? 不只是宋瓷担心容斐,谢镇远同样担心。 他们进门时,房中已经挤满了太医。 瞧着那情形,似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倾巢出动了…… “容大人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声音,太医们纷纷后退,唯有陈太医还守在床边,眉头紧皱,“晋王妃,您可算来了!这样棘手的情况,只怕只有您能治啊!” 他眼神示意其他的太医先退下。 房中只剩宋瓷和谢沉后,陈太医这才继续说道,“实不相瞒。” “这些年,容大人的身子都是微臣在照料。这种情况,出现不止一次了。” 谢沉也愣了一下,“是吗?为何本王不知?” “皇上特意下令,不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唯恐对容大人不利!” 陈太医赶紧回答。 这个回答,让谢沉眼底的光亮,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父皇对容斐,可真是在意到了极点! 他咬了咬牙,嫉妒在心里散开。 再看向双眼紧闭的容斐时,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杀意! 这个男人,是他前世的宿敌吧?! 不但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对他妻子的觊觎,还霸占了父皇该给他的疼爱,甚至极有可能会夺走属于他的一切! 妻儿、父皇、太子之位,皇位! 只有容斐死了,他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一个疯狂的想法,逐渐在谢沉脑海中浮现…… 第145章 晋王惧内啊! 宋瓷并未察觉到谢沉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她看着容斐,眼里满是复杂。 因为怕他梦游,陈太医壮着胆子,将他捆在了床上。 许是因为痛苦,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就算在昏睡中,还在不停的挣扎着。 陈太医回话道,“这些年,容大人最多会昏迷三个时辰便顶天了。可是从昨晚至今,已经超过五个时辰,容大人不但未曾醒转,甚至还高热不退!” “微臣用尽了法子,可是……”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宋瓷微微颔首,立刻着手给容斐医治。 见她的手指,直接搭上了容斐的脉搏,在谢沉眼里,两人这也算是“肌肤相亲”了! 他哪里想到,医者眼里无男女之分? 他盯着容斐,那眼神怎么看都让人心里发毛! 陈太医有些害怕,小声问道,“王爷,您可要喝茶?” “不喝。”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 这会子,谢沉可是一肚子的怒气与怨气! 昨儿宋瓷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他在客栈等了那么久,她也狠心不开门。 入夜,他虽答应了昭昭一个时辰内回来。 但也正因为容斐出事,他又赶着将容斐送回都督府才过来。 只是那会子,他只派人请了陈太医过来。 他虽怨恨容斐,那时候却也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 否则单是父皇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眼下,他却恨不得容斐立刻病死! “本王喝不下。” 他咬紧牙关,面色愈发阴冷。 他好心将容斐送回都督府,再回客栈时,就连昭昭和蓁蓁都不搭理他了…… 偏巧都督府来人,说是陈太医有些事做不了主,非要请他来一趟。 如此一耽误,一夜便过去了。 天一亮,他又马不停蹄进宫上早朝,向谢镇远回禀容斐的病情。 再接着,才带着谢镇远的吩咐,去客栈请宋瓷“出山”。 他都敲不开宋瓷的门,没想到就因为一句“容斐病得很重”,宋瓷便二话不说开门,随着他来了都督府见容斐。 这让谢沉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许是这会子他的目光太过尖锐,就连宋瓷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王爷若是坐不住,便出去走走吧。” 见她也要赶他出去,谢沉心下微微一紧,立刻收起虎视眈眈的眼神,“本王坐得住,坐得住。” 他讪讪的端起面前的茶杯,低垂着头不敢再看宋瓷。 就怕下一秒,这个女人又要生气了! 一旁的陈太医:“……” 好家伙! 他看到了什么? 这位爷,平日里不是拽的二五八万的吗? 怎么在晋王妃面前,就是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模样? 有意思! 原来,晋王惧内啊! “接下来会跟血腥,我怕王爷承受不住。” 宋瓷冲他抬了抬下巴,又下了一次逐客令。 谢沉不高兴,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惹她生气。 于是,他委屈巴巴地站起身来,“本王出去便是。那,那本王就在门外等着你!你给他治好了,咱们就一起回去。” “你先出去。” 宋瓷冷着脸,没有接话。 谢沉不敢再多言,只得端着茶杯出去了。 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将茶杯放在桌上。 从始至终,宋瓷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谢沉灰溜溜地关上了门。 陈太医强忍笑意,只觉得方才的一幕的确……很有意思! “晋王妃,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赶紧问道。 “中毒。” 宋瓷不假思索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想起昨晚谢凌风说的那些话…… 再看向容斐时,宋瓷竟也当真觉得,他长得有几分像谢镇远了! 甚至,比谢凌风还要像! 莫非,他真是谢镇远的私生子?! 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了。 谢镇远那般在意他,他敢直接对谢穹他们动手,却不被谢镇远责罚。 那么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莫不是…… 沈皇后所为?! 除了沈皇后,宋瓷也想不出第二人。 难怪,父王将幼年容 斐带回王府住了一段时日,而后突然就不见踪影,似乎人间蒸发了。 那会子,谢镇远也只信得过父王啊! 曾经的种种如今再想起来,宋瓷只觉得一切都对上号了! “唉。”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毒,还有些棘手。” “虽说当年毒性并不算烈性,但是因为他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加上这些年毒素在体内扎根,想要彻底解毒,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棘手。” 她都说棘手了,陈太医便更是没了主意。 他到现在,也没想到容斐是中毒了,只以为是什么先天的不足之症呢! “我只能先给他抑制毒素。而后再研制解药。” 顿了顿,宋瓷又道。 陈太医立刻奉承了一句,“晋王妃果真医术高明!” 倒也算不得奉承。 因为宋瓷的医术,的确在他之上! “可是容大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转呢?” “等这阵子的毒性消退,他自然能醒。” 不过容斐高热足足快六个时辰了,再这样烧下去可不是个法子。 宋瓷想了想,打算给他“放血”退热。 很快,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饶是陈太医也救过不少人,可眼下的场面,还是让他有些难受的干呕了一声! 给容斐包扎好后,宋瓷又开了药方子,随后才吩咐下人进来清理 房间。 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传出门外,谢沉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容斐周身的红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一会子,他便平静下来,脸上也不见通红,只有失血过多的苍白。 陈太医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再一次冲宋瓷竖起大拇指,“容大人的脉搏虽有些虚弱,却也恢复正常了!晋王妃真乃神医!” “接下来就要劳烦陈太医,好好照顾容大人了。” “晋王妃不,不亲自照料容大人的身子么?” 陈太医愣了一下。 “本王妃,不合适。” 宋瓷深深地看了一眼容斐,这才收回目光,沉声答了一句。 她如今是晋王妃,容斐便是外男。 她照顾他,的确不合适。 更何况,还有个小心眼、整日里吃醋的醋罐子,正扒拉着房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呢…… 她若亲自照顾容斐,只怕谢沉要扒了容斐的皮! 再说了,她对容斐,心里的隔阂还未消。 听到宋瓷拒绝了,谢沉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见她出来,他连忙讨好的迎上去,“阿瓷,辛苦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远了,陈太医也在门外吩咐下人去太医院抓药、叮嘱他们该如何煎药。 房中,只剩还未醒转的容斐。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翻过窗户,溜到了床边…… 第146章 容叔叔,你当我爹吧! 小肉团子偏着头,好奇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容斐。 “容叔叔长得真帅!像个病美人!” 这话,也不知是在夸还是在贬了。 昭昭起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容斐的五官,“额头光洁饱满,将来定能成大事!” 他似乎没料到,如今的容斐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耳朵又大又圆,耳垂很饱满,是个有福之人啊!” “鼻子又高又挺,嘴唇不算太薄。嗯,不像是个薄情之人。” 小家伙环着双臂,小脸上满意极了,“身材高大!脚也不小,能脚踏实地!” 此时的昭昭,哪里有三四岁小孩的稚气? 一番话,真真老成极了! “只是不知他……哎呀!你醒了!” 许是昭昭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一会儿默默地他的额头,一会儿又捏捏他的耳垂。 小手冰凉,让容斐想睡都睡不着。 他无奈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小家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 昭昭话刚出口,又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呀?容叔叔,难不成你认识我?” 容斐勉强笑了笑。 他试图挣扎起身。 可周身剧痛难忍,就连骨头 都散发出阵阵痛意。 就好像,有人把他周身的骨头拆卸下来,重新组装了一遍似的。 他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得劲。 “你跟你娘亲,长得很像。” 当初谢穹让他去杀了蓁蓁,无意间他也错把昭昭认成了蓁蓁。 那时候,他还不知昭昭的存在,只知道他怎么也下不去手! 后来暗中调查,才知宋瓷当年其实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惊愕的同时,他开始暗中保护他们母子二人。 “容叔叔果然认得我!” 昭昭开心地拍了拍小手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不等容斐说话,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容叔叔,既然你认得我,也喜欢我娘亲!那么……容叔叔,你当我爹吧!” “给我和姐姐当爹!” “什么?” 容斐还以为他听错了。 这个小家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我说,容叔叔,你来给我和姐姐当爹吧!” 昭昭趴在床沿上,两只小手撑着下巴,一脸认真地看着容斐。 容斐哭笑不得。 “你来这里,你爹知道吗?你说这些话,你娘知道吗?” 谢沉就是个醋坛子! 他可深有体会! 虽说他的确心里一直装着宋瓷,但是当初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并不在京城。 等回到京城,一切都变了…… 曾经的安陵王府不复存在,安陵王一家都被赶出京城。 而宋瓷,也早已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安陵郡主。 她嫁给谢沉,被禁足晋王府,一夜之间不复从前的荣光。 容斐比谁都想带她离开。 只是他大仇未报,所有棘手的问题都还未得到解决。 那会子他若带宋瓷离开,非但不能保护好他们,甚至会让他们过上颠沛流离、被人刺杀的可怕日子! 他不忍。 直到后来解决了一些事情,他才有勇气出现在宋瓷面前。 可惜,一切都晚了! “你娘亲若知道你说这些话,会不会打你屁股?” 容斐笑着问道。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昭昭撅着小嘴,“但是我不想让狗爹当我爹!他伤透了娘亲的心!” “哦?” 一听这话,容斐眼神微微一闪。 他多次试探过谢沉的心意,知道他对宋瓷是有感情的。 他甚至为了她,会带着一身的伤,千里迢迢从凛冬赶回京城,只为了给宋瓷撑腰出气…… 谢沉是爱着宋瓷的。 “你爹,做什么了?会伤透你娘亲的心。” 容斐强忍着心痛问道。 这两日,昭昭可憋 坏了! 虽然与蓁蓁背地里吐槽谢沉,但他也知道,蓁蓁比他更爱谢沉这个父王。 因此说话间,他少不得要顾忌蓁蓁的感受。 眼下当着容斐的面,他一股脑儿说出了心底的不满。 “一会儿一个苏侧妃,一会儿一个沈姨娘。那一日他与娘亲吵了几句,扭头就去拉沈姨娘的小手,还给人家放电!” 昭昭抱着小胳膊,愤愤不平,“怎么没见他拉娘亲的小手?不见他给娘亲放电?” “前脚冲娘亲吼,后脚就与沈姨娘温柔说话,我越想越生气!” 容斐听懂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听懂。 “放电?” 何为放电? “就是这样。” 昭昭本想解释什么叫放电,但思来想去也不知该怎么解决,便冲容斐挤眉弄眼。 容斐瞬间明白了——哦!原来就是眉目传情啊! 他恍然大悟,昭昭也立刻想到了词儿,“就是抛媚眼!” 一句“抛媚眼”,让容斐轻笑一声。 难以想象,谢沉那张冰山脸,对人抛媚眼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过,依着他对谢沉的了解。 那个男人固然脾气不好,却也不太可能会给别的女人抛媚眼吧! 宋瓷的脾气也不软,不会任人欺负。 因此,昭 昭说的谢沉前脚吼了宋瓷,后脚对沈姨娘抛媚眼的话,容斐心里是不大相信的。 就安陵那暴脾气,会任由谢沉吼她? 只怕,她比谢沉还要凶吧? 看着昭昭一脸不忿的样子,容斐强忍着笑意,“所以,娘亲才会被气坏,带着你们离家出走?” “对呀!我娘亲想休了那个狗爹!所以容叔叔,你就给我们当爹吧!气死狗爹!” 容斐无语凝噎。 敢情这个小家伙来找他当爹,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想让他气坏谢沉? 他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就算被小家伙“利用”,他也是心甘情愿。 只是…… “此事没有你娘亲同意,我怎能给你们当爹?” 就算给人当“后爹”,容斐也甘之如饴。 但前提是,宋瓷要同意此事啊! “小家伙,你若喜欢容叔叔,便常来容叔叔家里。只是方才那话可不要再说了!你娘亲若听了去,只怕会生气的。” 宋瓷一生气,后果不敢想! 前阵子她生他的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儿呢……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陈太医与谢沉说话的声音。 昭昭小脸一变——狗爹不是和娘亲一起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第147章 运气好,逃过一劫! 怕被谢沉发现,昭昭不假思索,小身板往下一趴,便滚进了床底下。 动作之快,好似做了千百遍似的,熟练无比! 见状,容斐不由生出一丝心疼。 他刚闭上眼睛,装作还未醒转的样子,谢沉便已经推门而入。 “王爷,晋王妃可真是医术高明!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就救了容大人一命呢……” 陈太医笑着恭维。 可他越是这样说,谢沉心里的嫉恨,就越是压制不住! 他当然知道宋瓷医术高明! 可他也知道,这两人之间一定“不清白”! 宋瓷越是对容斐好,他心里便越是不平衡! “本王的王妃医术如何,本王还不知道?还需要你多嘴?” 他冷冰冰地扫了陈太医一眼,“你不是一直在照顾容大人的身子,怎的这一次竟是束手无策?治了多年,也没见你把他的病治好!” “庸医!” 狗太医,净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谢沉把脸一沉,陈太医便缩着脖子不敢回话。 是啊。 他给容大人治了多年,居然也没把容大人治好…… 的确是他医术平庸,是他不中用! 陈太医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跟在谢沉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谢沉站在床边,高 大的身影笼罩着床边,好大一片阴影。 床上床下的人,都感觉压力十足,心里期盼着他赶紧离开。 可谢沉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他在床边坐下,仍旧死死地盯着容斐。 他眼神莫测,猜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陈太医端着药碗,亲自将药给容斐服下,他才冷声问道,“阿瓷可说过了,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治得好?” 若能治得好,他便得想法子让她治不好! 若治不好…… 他便也松一口气,不必亲自动手了! 陈太医一听这话,便知定是晋王妃给这位爷“甩了脸子”,并未告诉他容大人是怎么了。 否则,这位爷也不会问他了! 于是,陈太医赶紧如实相告。 “是了。有阿瓷出手,还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呢。” 谢沉冷笑。 不管是他还是贤妃,那样难解的毒,宋瓷不都给他们解了? 即便是谢穹中了那么复杂的毒,宋瓷一边折磨他,竟也一边给他解了毒。 那个女人的医术,他从未怀疑过! 只是他很好奇,容斐为何会从娘胎里带毒? 他的生母,又是谁? 在此事调查清楚之前,他暂且按捺着,不会对容斐出手了。 正想着,司白的 身影便出现在门口,说是顺王有事要见他。 “二哥可说了是什么事?” 谢凌风能有什么事见他? 许是又发现那家酒楼的饭菜好吃,要请他去尝尝味道吧。 谢沉蹙了蹙眉。 “顺王并未明说。只让属下带话,说是……很重要的急事!” “很重要的急事?” 对谢凌风而言,吃不就是最重要的急事? 但他了解谢凌风的脾气。 若请不动他,那厮会一遍又一遍来请…… 司白凑近了些,低声说道,“主子,属下瞧着顺王神色颇为紧张,也很是纠结,瞧着当真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从前,属下可从未见到顺王这般模样过。” 他见过谢凌风最纠结的时候,便是他不知午膳吃什么,不知晚膳吃什么…… “是吗?” 听到这话,谢沉也觉得这是新鲜事。 鲜少能见到谢凌风被“正事”所困,他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 “既然如此,本王便去瞧瞧。” 至于容斐…… 今日便算他运气好逃过一劫吧! 等下一次他再来,他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谢沉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男人,冷冰冰地收回目光。 房门又一次被合上了。 容斐睁开 双眼,心下五味杂陈! 原来,是安陵救了他。 原来,他是娘胎里带毒,所以会饱受痛苦至今! 昭昭从床底下爬出来,便看到容斐一脸复杂的样子。 “容叔叔……” 容斐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方才的话,就当我没有听见。往后可不要再说了!若被你父王娘亲知道了,容叔叔也要跟着挨骂呢。” “我知道了。” 昭昭抓着手指头。 他眨了眨眼,“你怎么会被人下毒呢?” 没想到小肉团子会问出这样深沉的问题,倒是把容斐给问住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若他是在娘胎里带毒。 那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察觉到昭昭还在一旁,他又赶紧换上笑意,“你先回去吧。改日容叔叔养好身子,再去探望你们。” “那你要来天一客栈找我们哦!” 昭昭一本正经的叮嘱,“我娘亲带着我和姐姐离家出走了。” “所以现在我们住在天一客栈!” 容斐轻笑着点头应下。 昭昭还是打算翻窗离开。 刚爬上窗户,他又回头看着容斐,小脸上满是期待,“容叔叔,方才的问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你真的不想当我们的爹吗?” 容斐:“……” 他自然是想的! 只是,这个问题不是他想就可以解决的! “容叔叔,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昭昭继续发问。 容斐无奈叹息。 这个问题,他从见到宋瓷的第一眼就开始考虑了,一直考虑了整整二十年。 “好吧,那我再给你几日时间考虑考虑。等几日后,我再来问你。” 见容斐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反而一脸无奈,昭昭瘪了瘪嘴,跳下窗户离开了。 …… 晋王府。 想到昨晚蓁蓁翻来覆去睡不着,说她的小兔子忘记带了。 那只小兔子,是宋瓷亲手给蓁蓁缝制的小玩偶。 他们离家出走时走得急,因此蓁蓁忘记带上。 昨晚,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昭昭都看在眼里。 因此,他立刻溜回王府,帮蓁蓁拿走小兔子玩偶。 谁知他刚抱着小兔子从后门出来,便见谢沉和谢凌风相对而立。两人神色严肃,眉头紧皱,不知正在商议什么事情。 “哦豁。” 昭昭脚步一顿,没想到走后门还能与狗爹撞个正着。 他小小的身板有些僵硬,正打算小心翼翼的退回来的时候,不料谢凌风却突然发现了他! 第148章 把昭昭扣下当人质! “糟糕!” 与谢凌风对上眼神后,昭昭知道,这会子他还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怕困难了! 说好了离家出走,娘亲不消气不回家,可眼下他却又出现在王府中…… 更重要的是,还是当着谢凌风的面! 眼下他可没有穿着小裙子,扮不了蓁蓁! 就在他僵在原地,小脑袋瓜子告诉运转,想着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尴尬”与“危机”时,只见谢凌风突然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谢沉也看见了昭昭。 他眼神一变,刚要开口,只听谢凌风爽朗地笑了起来。 “呀!这不是蓁蓁么?” 他来到昭昭面前蹲下,胖脸上满是耐心与慈爱,“小丫头,你怎的女扮男装?” 昭昭:“?” 这位…… 那一日在御花园匆忙一见,他还蛮有印象的。 这位是顺王,是他们的二伯父。 也是几位伯父中,最好忽悠的一位。 那一日都能将他忽悠到,今日也不怕! 还好是二伯父! 于是,昭昭悄然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夹嗓子了,“二伯父,你怎么在我家呀?” 一旁的谢沉,听到这小子夹嗓子就汗流浃背。 不过那一句“我家”,还是让他满心安慰! 臭小子,没白疼! 还知道这是他家! “二伯父 来找你父王商量点事情啊。” 看着面前的小家伙,谢凌风强忍笑意。 他眼角余光瞥了谢沉一眼,这才又道,“你一个小丫头,老是喜欢装男孩子!还记得二伯父小时候,老是喜欢男扮女装。” “为此,还被你皇伯父揍过好几次呢!” 一听他说起这事儿,昭昭瞬间就来了精神。 他也不着急走了,一屁股坐在谢凌风身边,“二伯父小时候喜欢男扮女装呀?” 可真有意思! 听说二伯父小时候就胖乎乎的。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却要扮作小姑娘…… 那画面太美,让昭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二伯父为什么喜欢男扮女装呀?” “这……” 这个问题把谢凌风问住了。 倒不是他答不上来,而是因为太尴尬了! 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呜呜呜还不是因为谢穹他们兄弟俩不带他玩儿! 那会子谢沉还小,也不喜欢与他们为伍。 谢凌风瞧不上高冷的谢沉,认为他就是个傻子……但谢穹和谢凌彦兄弟一条心,每每只是在闯祸的时候想到他,往他头上泼脏水。 有什么好事,从来都不会想到他。 没办法,谢凌风只能跟几个妹妹凑在一起玩。 偏偏皇妹们都是姑娘,喜欢玩姑娘家的游戏。 他若不穿裙子,她们就不允许他加入…… 久而久之,他便也习惯了穿裙子。 甚至有时候不穿裙子,还不习惯呢! 为此,也没少挨打! 想起他那些不光彩的往事,谢沉没忍住,闷笑一声,“昭……蓁蓁,你二伯父难得来我们晋王府一趟,这些问题就别问他了。” 省得把谢凌风给羞走了! “哦。” 昭昭虽然对谢沉不满,但还是难得的给了他面子,并未当着谢凌风的面儿给他难堪。 他抱着小兔子玩偶站起身来,不想跟谢沉多待。 “那,二伯父好好玩吧!我先走啦!” 他拍了拍屁股,走得潇洒。 可谢沉的脸色,顿时就不那么好看了。 “站住!” 他大步上前,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去哪儿?” “你说我去哪?” 昭昭可没给他好脸色。 哦,如今她是蓁蓁! 生气之下,昭昭直接用上了原声。 回过神后,又夹着嗓子,“父王,人家想出去玩儿!” 谢沉:“……” “不行。天色不早了,外面不安全。”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吩咐司墨将昭昭送回清雅阁。 笑话! 他们娘仨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来。 如今昭昭“自投罗网”,他当然不愿意将这个小家伙放走! 正好把昭昭“扣下”做人质,让宋瓷带着蓁蓁来赎回昭昭。 然后…… 他再顺理成章的,将他们娘仨都扣下! 看他们还怎么跑! 想到这里,谢沉大手一挥,示意司墨直接将昭昭扛走。 这下,昭昭不乐意了! “狗爹!你干嘛呀!你这是小人之举!你,你太卑鄙了!” 即便被司墨扛走了,小家伙也不肯丢掉手中的小兔子玩偶,一边挣扎着,一边冲着谢沉破口大骂。 直到司墨扛着他飞快消失,就连声音也渐渐远去…… 谢沉才轻咳一声,收回目光。 虽然他这个法子,的确卑鄙了些。 但只要能让他们娘仨回王府,他也认了! 只是,他刚转头,便对上谢凌风意味深长的目光。 “老四,虽然本王知道,你向来都如此卑鄙。但是你这个做法,的确太无耻了些!” “怎么说?” 谢沉挑眉。 “老四啊,你别看二哥好骗。但是有些事,二哥其实心里有数。” 方才那小团子,到底是蓁蓁,还是别的孩子……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谢沉不愿意告诉他,他自然也不会逼问。 有些事他捏在手中,不就是可以保命的“平安符”? 因此,谢凌风愿意揣着明白当糊涂,没有撕破这一层 谎言,只意味深长道,“适才本王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方才正在告诉谢沉,谢镇远与北晋公主有“私情”,还有“私生子”的事。 “老四,别怪二哥没有提醒你。” 见谢沉没有说话,谢凌风便继续说道,“虽然大哥和老三被父皇赶出京城了。” “但是只要母后还在一日,只要沈家一日还在……” 只要沈丞相一日不倒,有些事便不会成定局! “即便是你登上太子之位,只怕这个位置也坐不安稳呐!” 谢穹和谢凌彦一日还在,沈家一日还在,谢沉的后背便时刻被尖刀对准着,无法消除! “父皇素来偏心。况且如今,还多了个私生子。” 谢凌风冷笑起来。 他倒是不在意什么太子之位,也不在意父皇的宠爱。 可他不屑与谢穹他们为伍。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阵营,便要表明立场! 他可不想,跟着谢沉一起被打入地狱! “不管是大哥和老三也好,还是那私生子也罢。说到底,从一开始父皇最看重的人,就不是你,不是吗?” 既要争取,那就要……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谢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本王已有八成把握,确定父皇的私生子是谁。” “就看你,敢不敢动手了!” 第149章 狗男人被吓怕了! 这边,昭昭被谢沉给“扣”在了晋王府。 那边,宋瓷与蓁蓁左等右等,也不见昭昭回来。 她已经有些着急了。 儿子今日出门并未告诉她,就连蓁蓁也不知道。 她只是去了一趟都督府,再回来时小家伙便不见踪影。 客栈上下都找遍了,暗卫们也没瞧见昭昭是从哪里离开客栈的,只以为他一直好好儿的待在房中。 这会子,蓁蓁哭得一双眼睛都红了。 “娘亲,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弟弟……呜呜呜都是我大意了!” 小小的脸上,堆满了愧疚。 因为内疚自责,她紧紧攥着手,指甲都嵌入手心,看得人心疼不已。 “昭昭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这个时候,宋瓷哪里忍心责怪蓁蓁? 更何况,那臭小子也是她生的,这些年是她一手带大。 她会不了解昭昭? 这些年,即便他们被困于暗香园。 可昭昭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 就连她尚且看不住那个臭小子,更何况蓁蓁? “那个臭小子,若真想溜出门,只怕齐天大圣也看不住他。昭昭素来机灵,绝对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她搂着蓁蓁,温柔的安抚着。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却也没底。 她明知这些年刺杀她的人 ,都是谢穹派来的。 谢穹因为他们,被谢镇远赶去了凛冬,听闻还被人打断了双腿…… 想必,他把这笔账,也记在他们头上了吧? 万一谢穹知道昭昭的存在,故意要掳走昭昭,只为了报复他们…… 毕竟当初,他可还让容斐伤害蓁蓁! 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谢穹不是第一次做了! 还有什么事,是他那个畜生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宋瓷心下愈发不安,愈发担忧。 她一边眼神示意司青,让她加派人手继续去找昭昭,一边还要耐着性子安慰自责的蓁蓁,“相信昭昭,他许是贪玩,很快就回来了。” 就算昭昭真的落在谢穹手中,也一定能想法子逃回来吧! 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宋瓷便担心的要发狂! 昭昭最好不要落在谢穹手中,否则还能还能落到好? 那个人渣有多狠毒,她再清楚不过! 儿啊儿,你到底在哪! 宋瓷着急的牙根都上火了。 若非眼下蓁蓁因为过度自责有些受惊,她不放心把她丢下,她早就亲自去寻昭昭了! “是我没有照看好弟弟……” 蓁蓁死死地咬着唇,“我要去把昭昭找回来!” 她挣脱宋瓷的手,往门外跑去。 好在宋瓷眼疾手快,一把将小丫头拽了回来,“蓁蓁, 你好好等着便是,昭昭肯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事儿倒也怪不得蓁蓁。 昭昭那个小坏蛋,非要与蓁蓁玩捉迷藏。 谁知藏着藏着,就找不到人影了…… 蓁蓁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呜呜娘亲,可是我担心昭昭。” 蓁蓁打小在宫里长大,深知人心险恶。 她呜咽着,“会不会有人知道,昭昭是父王的儿子了呀……” 她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也知道如今是什么形势。 原本势力如日中天的大伯父和三伯父,突然就被皇祖父赶出京城了,已经闹得人心惶惶。 “会不会有人,想利用昭昭对付父王呀?” 蓁蓁越想越担心。 宋瓷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她最怕的,也是这个可能! “不会的。” 但是眼下,她只能抱着蓁蓁,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她。 同时,也是安慰她自己。 这边找得急头白脸,那边谢沉与谢凌风还在商议正事,一时间司墨也不敢擅自做主。 毕竟那会子主子只让他将小公子送回清雅阁,只说要用小公子做人质,逼迫王妃带着小郡主回王府。 却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去给王妃通知呀! 眼下看着宋瓷他们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司墨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来给谢沉回话了。 “主 子。” 他冲谢沉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出什么事了?” 谢沉刚出门外,司墨便迫不及待的说起宋瓷那边的情况。 听完司墨的话,谢沉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一颗心,也顿时悬在了半空中! “蠢东西!” 他控制不住一脚踹了过去,“事情闹成这样了,你就不知道给阿瓷传个口信儿?让她赶紧带着蓁蓁回王府么?你居然还在看戏?!” 天呐! 不用见到宋瓷,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她眼下有多紧张,有多担忧,有多慌张! 可即便那个女人担心成这样,居然也没有半点要向他求助的意思! 由此可见,他对宋瓷而言…… 似乎当真没有半点用处,没有半点意义! 想到这里,谢沉除了泄气便有些恐慌起来——等宋瓷知道这事儿是他做的,把他打死事小,只怕会带着孩子彻底离开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男人,这会子破天荒的一脸慌张! “这可如何是好?” 若司墨这混账东西一开始就去传信,宋瓷这会子早就带着蓁蓁回来了。 偏偏那狗东西等到现在还没去传话! “主子,要不,要不属下去给王妃负荆请罪吧?” 司墨也知道,因为他的糊涂惹了大祸。 他 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赶紧出主意弥补,“主子可以跪着抱住王妃的腿!等王妃什么时候消气,属下什么时候再起来!” “稀罕你跪了?” 谢沉气得咬牙切齿。 他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你跪有什么用?” 这会子,就算他亲自跪在宋瓷面前,只怕那女人也只会让他滚吧! 谢沉也开始急了。 “那,那要不主子和属下一起跪?” “滚……” 谢沉又一脚踹了过去。 宋瓷是什么脾气,他也已经了解了。 平日里一生气,比过年的猪还要难按,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况? “那要不,属下去切腹自尽?” 司墨小心翼翼道。 “你脑子里能想点有用的东西吗?” 谢沉气得又想踹他! 虽然这些年他身边有苏雪柔。 可别说苏雪柔生气了,他要百般讨好让她消气是从未有过的事。即便有时候她生气,也只会先低头来找他认错…… 他何时这般费心哄过一个女人? 在感情方面,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 知道自家主子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司墨绞尽脑汁儿,总算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法! “主子,王妃正在气头上不能去惹,但咱们可以从另外一人入手啊……” 他顿了顿,贱嗖嗖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第150章 你想讨个小老婆? “主子,王妃那边不好解决,可是小公子到底是个孩子,更好哄啊!” 司墨小声道,“只要让小公子站在咱们这边,替咱们在王妃面前说几句好话,就算王妃有天大的怒气,肯定也能消散呀!” “所以眼下,咱们只要搞定小公子就成了!” 一听这话,谢沉双眼微微一亮。 “难为你那猪脑袋,还能想出个有用的点子来。” 他没好气地斜了司墨一眼,不顾谢凌风还在书房,快步往清雅阁而去。 司墨挠了挠猪脑袋,连忙也拔腿跟了上去。 哪知,清雅阁外侍卫犹在,里面却静悄悄仿若无人! 回想起那一日他们娘仨离家出走时,他就站在门外堵着,谁知他们仨便这样“离奇失踪”了。 古人云: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谢沉心下一紧,连忙推门而入! 可他万万没想到,刚推开门,只听里面便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头顶,一桶水“哐当”一下泼了下来! 好在谢沉反应迅速,刚后退一步,身后的司墨毫无察觉一头扎了进去。 顿时,司墨被浇了个透心凉,如同落汤鸡似的站在原地,一口气险些背过去! 谢沉顾不得司墨。 想起房中那一声巨响,他赶 紧进入里间查看。 好巧不巧,他刚进里间,外间又“嘭”的一声炸开了! 房中仍是空无一人。 外面却传来司墨的大喊,“小公子!你要去哪!” 谢沉这才知道中了那小家伙的“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又折返出来。 只见司墨像个木头疙瘩似的站在原地,方才被淋湿的头发,这会子却如同刺猬似的全部炸开了。 他脸上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两只眼睛在闪烁。 一开口,两排大白牙格外醒目!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挂在身上,仿佛被炮轰过似的! 事实证明,司墨方才也的确被炮轰过了…… 他也不知踩中什么机关了,下一秒就是“嘭”的一声炸开,他整个人到现在都还酥酥麻麻,站在原地半晌不能动弹! “呜呜呜主子……小公子跑了!” 见谢沉出来了,司墨哭丧着脸,“属下险些被炸飞了!” “该!” 谢沉立刻冲门外追了出去。 刚出门,便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快速翻过墙头,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眼前! 好家伙! 小家伙前阵子还央求他教他功夫呢。 谁知,眼下他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的功夫简直一绝!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教他这些! 谢沉欲哭无泪。 好在小家伙刚越过墙头,就被守在外面的司白抓了个正着。 昭昭也没想到,他会直接“飞”到司白怀中! “司白哥哥!你最是英俊潇洒,武功盖世,前途无量!你放我走!” 小家伙求人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与小时候的谢沉简直一模一样! 司白哭笑不得。 看着在怀中剧烈挣扎的小球儿,他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小公子,很抱歉了。” 这会子他若放了他走,等会子主子指不定还要发多大脾气呢!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间,谢沉便已经赶到了。 “主子。” 司白赶紧将昭昭递给他,不愿意“沾染”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事儿,“属下告退。” 有了司墨的前车之鉴,司白第一时间命人守好进出王府的几道门。 就连每一面墙下,也都派人守着,就怕一不留神,昭昭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司白退下了,昭昭继续与谢沉大眼瞪小眼。 他也没有挣扎,只两只小胳膊直直地怼在谢沉的胸口,不愿意与他靠在一起。 半晌,谢沉率先败下阵来。 他无奈地放下昭昭,“父王很担心你。” 他拉过他的小爪爪,看着手心黑漆漆的,便 知是方才“炮轰”司墨时留下的痕迹。 他虽然不知这小家伙是如何做到的,不知他是哪里得的火药。 但也知道火药可以爆炸,产生巨大的威力! “疼吗?可受伤了?” 他关切的问道。 许是没想到狗爹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昭昭愣了一下。 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要你管!” 他气鼓鼓地抽回手,卖力的瞪着他,“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等我娘亲带着赎金来赎我吗?” “说吧!你需要多少赎金?!我给你打个欠条!” 谢沉:“……” “不对!你凭什么关我?凭什么找我娘亲要赎金?我又不欠你!” 昭昭的小脑袋瓜转的很快,“你要赎金干什么?是不是想拿着那笔钱,再去讨个小老婆?” 谢沉:“……不是。”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晋王,这会子在自家儿子面前,乖顺的像头大狼狗似的。 他哪里顾得上责怪他这番口不择言的话? 只听儿子这么说,他便赶紧解释,“本王不会讨小老婆。” “那你想干什么?把银子拿去给沈姨娘她们花?” 昭昭环着双臂,一副“小爷我很生气”的样子。 谢沉无奈,“本王没有想过,找你娘亲要赎金 。” “那你为什么关着我?” “本王想让你们回王府。” 知道这小家伙不好糊弄,谢沉只好如实相告,“没想到忘记给你娘亲传信,这会子你娘亲已经急坏了,满世界的找你……” 说着,不等昭昭回话,他便愧疚的叹了一口气,“对不住,昭昭,是为父不好。” 昭昭瞪大双眼:⊙▽⊙ “你说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告诉娘亲呢?!” 他急的直跺脚,“我娘亲肯定急坏了!” “你完蛋了!” 娘亲一定会将他撕成碎片吧! 谢沉心虚,“的确是为父思虑不周。” 他话音刚落,刚被炮轰过的司墨,便一瘸一拐的冲过来了,“主子,大事不好了!王妃,王妃杀回王府了!” “这会子已经进门了!说要把主子您劈成两半儿呢!” 司墨怕啊! 若王妃真的要劈人,只怕他是第一个被劈的! 所以,他赶紧来找自家主子救场了! 谢沉脸色微微一变,刚看向昭昭打算“求求”自家儿子与他统一战线,等会子帮他说几句好话。 谁知下一秒,身后的院门便轰然倒地! 只见宋瓷扛着刀,怒发冲冠的出现在门口! 第151章 王妃杀回王府了! 原来司墨方才的话没有半点夸张。 宋瓷真是一路“杀”回了王府! “阿瓷。” 见她如此生气,知道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谢沉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赶紧上前,试图解释,“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本王的本意,并不是将事情闹成这样!” “阿瓷,你听本王……” “解释?” 宋瓷将刀尖对准了他。 看到昭昭平安无事,她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分。 “昭昭,过来。” 她连忙示意儿子到身边。 昭昭攥着小手手,看了谢沉一眼,还是慢吞吞躲到了宋瓷背后。 接下来,宋瓷“疯狂开麦”! “谢沉!亏得我那样信任你!在我心里,你虽然有些不堪,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两面三刀与我演戏!” 谢沉:“?” 原来,这就是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不堪? 不是什么好人? 两面三刀?! 他似乎听到,他的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阿瓷,这都是误会!” “误会?昭昭不是被你关在王府当人质了?不是你故意让我感受失去昭昭的痛苦?不是你要利用昭昭逼我们回王府?” 谢沉皱了皱眉。 是他。 这些都是他做的! “眼 下昭昭就在王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宋瓷当真生气了,不像往日里假生气…… 司墨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就怕被“误伤”! 毕竟今儿个,他们夫妻俩的事,受伤的却总是他! 谢沉答不上来,“是本王……” “既然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倒也不是个缩头乌龟,至少敢作敢为。” 宋瓷一边护着昭昭,一边冷冷地笑了起来。 此时,她看向谢沉的眼神,陌生中带着几分冷意。 就好像,前阵子再见到谢穹时的模样! 她好不容易接纳了谢沉。 可也是谢沉亲手,将她推得更远! “难怪,那一日你见到昭昭时没有半点惊讶,也没有生气。甚至没有质问我,昭昭到底是谁的孩子。” 宋瓷冷冰冰地看着他,“我原以为,你该知道昭昭是谁的儿子。” “因此,你才没有半点动作。” 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个狗男人,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好好对昭昭! 原来他是在给她设计,给她挖陷阱! “原来你早早就策划好了今日!”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就是想借着此事除掉昭昭,然后再推到别人头上!如此一来,没有了昭昭碍你的眼,你也能利用我帮你除掉敌人!” 若说前几句话,谢沉还被她骂得无话可说。 可听到这里,他越听越不对劲了。 “阿瓷,你在说什么?什么别人?什么敌人?” 他又什么时候利用她,除掉敌人了? 不是她主动要与他联手做交易的么? 这交易做着做着,他反而走心了。 谁知,眼下宋瓷当头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本王在你心里,果真如此不堪?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没错!” 对上谢沉有些受伤的眼神,宋瓷狠下心,“谢沉,你真卑鄙!竟然会利用一个孩子来胁迫我!” 这下,就连司墨也听不下去了。 他顾不上会不会被误伤了,赶紧替自家主子辩解道,“王妃,事情真不是您想的那样!主子对小公子,那可是疼爱有加!” “主子一直都知道,小公子到底是谁的孩子。” “即便如此,主子也没有告诉您,只是默默地疼爱小公子。” 宋瓷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说什么?”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好像昭昭不是谢沉的儿子,当真是别人的孩子,是宋瓷给谢沉戴了绿帽子似的! 谢沉也听出了不对味儿。 他气得一脚踹过去,“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滚出去!” 狗东西! 到底在帮他 澄清,还是在给他抹黑呢? 阿瓷的脸色,明显越来越难看了啊! “主子,属下是在帮您……” 帮忙把他推进火坑?! 谢沉气得想打人,“本王让你帮了吗?混账东西!滚!” 司墨委屈巴巴的挠了挠头,只好圆润的滚了。 宋瓷怒极反笑,“呵。谢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原来你果然把昭昭当别人的儿子!既然如此,今后昭昭便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娘亲,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我是容叔叔的儿子!” 昭昭“火上加油”。 听到“容斐”的名字,谢沉肺管子都险些被气炸了! 这个小家伙,就是故意气他的吧! 但这会子,他若生气计较,非但昭昭越来越讨厌他这个亲爹,越来越想认容斐当爹。 就连宋瓷,只怕也会对他更加失望! 于是,谢沉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着昭昭“柔声”说道,“昭昭,这样的话,日后不可再说。” “你容叔叔,只是你容叔叔,不是你爹!” 最后几个字,俨然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容斐! 留不得了! 再这样下去,昭昭迟早要认那个狗男人当爹! 反而把他这个亲爹,抛到九霄云外! “要你管。” 昭昭调皮的冲他吐舌头,“你又不是我爹,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 谢沉被他气得半死。 他刚要说他就是他爹,就被宋瓷不耐烦的打断了,“够了!” “今日之事,还请晋王给我一个说法吧!我的儿子,就这么被你给绑架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句“我的儿子”,还有“被你绑架了”,把谢沉给整不会了。 昭昭也是他的儿子啊! “阿瓷,本王当真不是绑架昭昭!本王只是想让你们早点回来,所以才会留下昭昭……” “所以,晋王是承认绑架我儿子了?” 宋瓷冷眼斜了他一眼。 谢沉:“……”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眼瞧着事情是解释不清楚了,谢沉也只好豁出去了! 他半蹲在昭昭面前,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昭昭啊,你告诉为父和娘亲,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父,并没有绑架你吧?可是好言好语把你留在王府?” 昭昭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个爹。 谢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已经猜到昭昭会怎么回答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竟是不按常理出牌…… 甚至就连宋瓷,也被昭昭的回答给惊得目瞪口呆! 只听小团子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第152章 本王是你爹! “他就是绑架我了!” 昭昭小手一伸,指着谢沉的鼻子,义愤填膺,“他才不是好言好语的要把我留在王府呢!” “他让司墨叔叔把我扛走,把我扔进清雅阁,把我关起来!” 听到这里,宋瓷已经怒火中烧,怨气堪比贞子姐姐了…… “什么你?本王是你爹!” 昭昭才不理会他的话,继续告状,“他还非说我是蓁蓁,非要让我换上小裙子待在清雅阁做个姑娘!还说把我关十年,然后随便给我找个婆家把我嫁出去!” “给我找个恶婆婆,坏夫君,让我挨打受罪!” 宋瓷:“!” “好你个谢沉!你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谢沉:“?” 他什么时候说那些荒诞的话了? “昭昭,为父什么时候说那些话了?” 不等昭昭回答,宋瓷便气得举着刀砍了过去,“你还不敢承认?你的意思是,昭昭是在说谎,是污蔑你不成?!” 谢沉赶紧闪开,躲过她这一刀! 天爷啊! 他真的是被污蔑的啊! 宋瓷这一刀砍下去可不轻。 谢沉躲开,这一刀便劈在了地面上。 青石板硬生生裂开一条细缝! 谢沉看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 这一刀若是落在他身上,那不得当场被 劈成两半? “阿瓷!那话当真不是我说的!” 谢沉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说什么,宋瓷都不愿意相信。 “昭昭,你快给你娘亲解释,为父到底有没有说那样的混账话!” “你没有说吗?” 看着老父亲被娘亲追着砍,昭昭偏着头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里闪过小小的狡黠,“所以,你不会随意把蓁蓁嫁人吧?” “你不会随随便便给蓁蓁找个婆家,找个恶婆婆,坏夫君,让蓁蓁挨打吧?” 谢沉无语。 “当然不会啊!” 他哭笑不得,“蓁蓁也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是个坏爹啊!你还是个坏夫君!你对娘亲不好,贤妃祖母对娘亲也不好!” 昭昭就差说,他是个坏爹,怀夫君,贤妃祖母是个恶婆婆了…… 娘亲就是瞎了眼才嫁给他。 以至于有个恶婆婆坏夫君! 谢沉欲哭无泪! “阿瓷你听见了!本王是被污蔑的!” 他瞅准时机,一把夺过宋瓷手中的刀。 他将刀“哐当”一下扔出了墙外,也不怕墙外有没有人,会不会被劈。 当然了,此时墙外险些被劈的那个倒霉蛋,正好又是司墨…… “阿瓷你冷静一点,听本王解释!” 谢沉 抓着宋瓷的胳膊,将她双手反剪困在怀中,这才赶紧说道,“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本王真不是有心要让你担心!” “可你还是这样做了!” 宋瓷挣扎了一下。 狗男人力气真大! 她挣扎不脱。 “我只是……” 谢沉刚要说话,便见昭昭来到他们面前。 “娘亲,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仰着头,小脸上满是真诚,“我虽然被狗爹绑架了。” 谢沉:“……昭昭,快别提这事儿了!” 他真是谢谢他的好儿子了啊! 眼下他也顾不得,昭昭一口一个“狗爹”的事了,一心只想“堵住”昭昭胡说八道的小嘴。 “但是娘亲,其实我是有意留下来的。” 昭昭踮着脚,抓住谢沉的手松了松,示意他不要把娘亲勒的太紧了。 宝贝儿子如此贴心,宋瓷就算此时如一头下山捕食的虎,这会子也开始“猛虎落泪”了。 呜呜呜狗男人永远不如儿子贴心! 狗男人就是一块铁! “娘亲,如果我不想留下,就算狗爹把我关起来,也关不住我呀!” 昭昭挤了挤眼,冲娘亲“wink”。 这话宋瓷相信,谢沉也相信。 毕竟今儿个,当真险些没有关住昭昭! 谁能想得到,他的小挎 包内竟随身携带……火药这样危险的玩意儿? 清雅阁险些被炸飞不说,司墨可是被炸的不轻啊! 宋瓷虎得很,没想到生养出来的儿子也虎得很! “其实狗爹对我不错。”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不是。 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也讲良心的好不好。 方才他昧着良心讲话,害得娘亲如张飞似的暴躁举刀,狗爹险些被劈成两半儿! 昭昭也有些愧疚。 “狗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一直都把我当他自己的儿子,教我习武,还带我出门玩儿!” 说起他与狗爹之间为数不多的相处,却也有很多快乐…… “我想进宫,狗爹还偷偷带我进宫了。我们险些被撞破,还好姐姐及时跟我换了一下。” 不但有快乐,还有冒险! 这样快乐的冒险,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呢! 而且,还是狗爹带他体验的! 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很不错! 原来,这就是有爹的感觉呀…… 昭昭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狗爹从来没有对我不好。我不敢让娘亲知道,狗爹还偷偷帮我隐瞒!” 他拽着宋瓷的衣袖,撒娇似的摇晃了一下,“娘亲,你就原谅 狗爹这一回吧!” 闻言,不但谢沉傻眼了,就连宋瓷也惊呆了! 她从未想过,昭昭会替谢沉说话! 他……不是一直都不肯承认,谢沉是他爹吗?! 他居然会替谢沉求原谅? 谢沉也没想到,昭昭居然会站在他这边。 而且,他竟会觉得,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时日很快乐! “昭昭。” 回过神后,老父亲满脸感动,“为父还以为,我们偷偷摸摸出去玩,还险些被发现的事,对你来说是很糟糕的回忆。” 没想到,他自以为的糟糕,在昭昭心里竟会如此美好难忘! “有时候也很糟糕的!比如你老想让我喊你爹的时候。” 昭昭瘪了瘪嘴,一脸嫌弃。 谢沉:“……” 呜呜呜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儿子。” 他立刻松开宋瓷,将昭昭搂进怀中,“不逼了,本王不逼你喊爹了!昭昭愿意喊什么喊什么,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狗爹就狗爹吧! 只要儿子高兴! 就这么被甩开手的宋瓷,顿时满头黑线。 看着父子俩激动地抱在一起,她不由翻白眼。 敢情她就是个“送快递”的? 父子相认了,她就成了个局外人? 就在这时,一阵掌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第153章 父子相认!! “感动!真是太感动了!本王眼泪都要出来了!” 只见谢凌风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过来,“老四,本王真是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啊!” 他看了看谢沉,又看向昭昭,“你们父子二人……” “什么父子二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谢沉便蹙了蹙眉。 他不露痕迹的与昭昭交换了一记眼神,这才说道,“二哥怕是嘴瓢了吧?蓁蓁这么好一个小姑娘,你会不会说话?” 谢凌风翻了个白眼。 “老四,本王很好骗吗?” 他胖脸上堆满了幽怨。 谢沉挑眉,“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见谢沉并未承认。 谢凌风了解他的脾气,这会子倒也没有自讨没趣,便摇头轻笑一声,“没事,本王不过是感慨良多。” “听闻安陵和蓁蓁生你的气,这两日甚至离家出走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有些紧张的宋瓷和昭昭,“不过方才瞧着,蓁蓁分明是原谅你了。” “既然如此,想必安陵也会原谅你吧。” 谢沉虽了解谢凌风的脾气,但是这会子却也没有疑心。 倒是宋瓷,若有所思地看了谢凌风一眼。 “本王是由衷的的为你感到高兴啊!” 说着,他拍了拍谢 沉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老四,不是二哥说你。你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看二哥,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想起昨儿夜里求宋瓷的事…… 谢凌风眼珠子一转,一计浮上心头。 他轻咳一声,“你看人家安陵多好?” 宋瓷:“?” “本王若是能有安陵这样好的王妃,本王一定将她捧在手心!什么侧妃,什么姨娘的……本王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谢沉:“嗯?二哥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的意思是,你要珍惜安陵啊!” 因着他有求于宋瓷,所以这会子谢凌风一个劲儿为宋瓷说好话。 他脸不红气不喘,“你想想,这京城中谁有你的命好?能娶到安陵这样的奇女子为妻!” 谢沉:“……” “安陵不但长相貌美,而且家世显赫。她自个儿更是一身本领!本王若是能娶到安陵,这辈子都值了!” 这话谢沉不爱听。 就算宋瓷不是这样的奇女子,也是令他心动之人! 他对宋瓷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貌美,什么家世,什么她的一身本领。 论貌美和家世,苏雪柔和沈清月倒也不差。 更何况,如今京城已经没了安陵王府, 宋瓷再也不是从前那高高在上的安陵郡主! 说起本领。 他的确是被宋瓷睚眦必报、医术精湛所吸引。 可他的动心,与这些都没有关系。 他只是因为……她是宋瓷! 见谢沉说不出话,宋瓷只以为他是“心虚”了。 就连谢凌风都能看出她的好,偏偏谢沉这个狗男人,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她好! 于是,她心里的郁气,又团成了一团堵在胸口! “老四,不是本王说你。如今外面有多少男子对安陵虎视眈眈,觊觎安陵的美貌?你若不知珍惜,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 谢凌风一本正经道,“不说旁人,就是容斐……那也是个劲敌啊!” 此话一出,谢沉的脸,瞬间变得难看! 谢凌风还以为他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端着“二哥”的派头,难得语重心长的劝他一回,“老四,你可别糊涂!” “别错把鱼目当珍珠,别猴子掰包谷!” 别为了什么苏侧妃,什么沈姨娘,弄丢了宋瓷这么好的女人啊! 谢凌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本王言尽于此,告退。” 他冲宋瓷挤了挤眼,随后轻轻拍了拍昭昭的肩膀,“蓁蓁,二伯父就先回去了!改日,你来二伯父府上玩昂 !” 昭昭倒也没有争辩。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二伯父再见。” 目送谢凌风离开,谢沉这才低低地笑了起来,“二哥莫不是喝醉了?” “还是二哥单纯啊。” “我看,更单纯的人是你吧。” 宋瓷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明说,她发现谢凌风似乎认出昭昭的事。 回想起那一日在御花园,谢凌风说什么看到“两个蓁蓁”的话,宋瓷心下微微一沉。 看来,昭昭的存在,当真要瞒不住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谢沉不是个瞎子,也不是个糊涂蛋。 至少他相信,昭昭是他的儿子! 而不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一点,足以让宋瓷松口气。 既然谢沉承认昭昭这个儿子,那么日后,他一定也会不遗余力的保护昭昭。 宋瓷便也不会担心,她孤身一人无法保护好两个孩子了! 她悄然舒了一口气。 眼下,得让昭昭承认谢沉这个爹才是! “昭昭。” 她耐着性子蹲在昭昭面前,拉过小家伙的手,柔声说道,“昭昭不是一直都想要个爹么?你看他怎么样?” “他”,指的自然是谢沉。 只听这话,谢沉顿时眉飞色舞。 而昭昭,一张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 不要。” 他噘着嘴,不高兴的摇了摇头,“我是想要个爹,但不是要他这样的爹。” 他只想要……容叔叔那样的爹! 宋瓷万万没想到。 时隔几年,不是谢沉不愿意认昭昭这个儿子,竟是昭昭不愿意认谢沉这个爹! 谢沉也没想到,儿子会如此嫌弃他…… 他强大的心灵,顿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昭昭,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爹?” 不管昭昭想要什么样的爹,他都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谁知昭昭一开口便是,“我要容叔叔那样的爹!” 谢沉:“!” 这个他做不到! 见他脸色变了,昭昭瘪了瘪小嘴,“看吧!你都是哄我的!方才还说,想要什么样的爹,你会努力的呢。” 谢沉老脸一热,“咳咳。好,日后本王努力成为你容叔叔那样的爹!” 他委屈啊! 容斐连个蛋都还没有,连爹都没当过呢! 这小家伙,怎么就一心想要容斐那样的爹? 但既然儿子都开口了,谢沉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呗! 他朝昭昭伸出手,“那么咱们是不是就算说好了,今后是最好的爷俩了?” 原以为这样就算父子相认了。 谁知下一秒,昭昭就给他出了个难题…… 第154章 昭昭出难题! “你若真想当我爹……” 小家伙眼珠子一转,大.大的眼睛里面,顿时堆满了狡黠。 只一眼,谢沉便看出这个小家伙是不怀好意! 但为了让儿子认他这个爹,他还是立刻点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什么他想当他的爹啊? 他就是他爹啊! 谢沉委屈,但是他不说。 一旦说了,昭昭又不认他了! 在谢沉略有几分委屈的眼神下,只听小家伙嘿嘿一笑,“既然你是我爹,那么我不喜欢的人,你是不是也会不喜欢?” “这……” 谢沉刚迟疑了一下,昭昭的脸色就变了。 见小家伙不高兴,他立刻回答,“那是自然!昭昭不喜欢的人,便是本王的仇人!” “既然如此,我讨厌谢锦荣!他处处欺负蓁蓁!你把谢锦荣带来我跟前,让我好好欺负欺负他,给我姐姐报仇!” 谢沉怎么也没想到,小家伙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谢穹不比谢凌彦。 谢凌彦被谢镇远发配南疆,就连何时回京都是未知数。 因此,慕容幽带着几个孩子,自然跟着他一起搬去了南疆。 而谢穹虽然被赶去凛冬城。 可谢镇远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反而给他留有一丝余地。 只要他将凛冬遗留的问题处置干净,便能回京城继续当他的恭 王。 故而,沈清兰和孩子,如今也还好好儿的留在恭王府……只有先前的谢锦荣,被谢镇远下令送去了陀浮寺而已。 足以说明,谢镇远对谢穹并未彻底失望! 谢锦荣,则是谢镇远和沈皇后他们的心肝宝贝啊! “你想见谢锦荣?” 要见他一面并不难。 只是要对他动手…… 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是。” 昭昭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摇了摇头,“我不只是要见他,而是,要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这下谢沉犯了难。 谢锦荣虽然被送去了陀浮寺,可谢镇远派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加看管陀浮寺,不让任何人靠近不说。 一旦谢锦荣出什么事…… 恐怕,他如今得来不易的一切,也将化为泡影,白忙活一场! 就连宋瓷也觉得,这个要求似乎有些过了。 “昭昭。” 她试图阻拦。 可谢沉却阻止了她。 他神色凝重,“既然这是昭昭的条件,原也是本王欠他的,主动答应他的。既然如此,本王自然要说到做到。” 比起失去他如今掌管的一切,还是儿子更加重要! 事业没了,他可以重新打拼。 可若儿子对他寒心,一辈子都不愿意认他,甚至还要认容斐当爹…… 他才更加伤心啊! 谢沉深 深地看了昭昭一眼,“你放心,三日内,本王一定让你见到谢锦荣。” “当真?!” 昭昭小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看来,狗爹还有值得他相认的闪光点嘛! 见昭昭笑了,谢沉心里的巨石也落了地。 只要儿子高兴的就好! “千真万确。” 谢沉给出了肯定答案。 昭昭便踮着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开开心心欢呼着跑远了,“好耶!狗爹真好!” 小家伙欢呼着,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谢沉不敢置信地摸了摸他的下巴,愕然之下,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阿瓷你看见了吗?儿子刚刚亲我了!” 宋瓷翻了个白眼,“看见了。” “他不但亲你了,还给您出了个难题。” 听到这话,谢沉答非所问,“也不知,这胡茬有没有扎疼他!” “你打算怎么做?” 宋瓷蹙眉问道。 “本王要去刮胡子。” 谢沉如梦初醒,也顾不得宋瓷了,立刻要去刮胡子。 万一昭昭还要亲他,胡茬把他扎疼了怎么办? 宋瓷:“……我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置,方才你答应昭昭的事!” “本王要去刮胡子!以后不能扎了昭昭!” 两人鸡同鸭讲。 宋瓷:“……” 目送谢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她气得直跺脚,“狗男人! 明知昭昭是故意刁难他,他居然还会答应!真是想儿子想疯了!” 话虽如此,她的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真好! 今后,昭昭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她的宝贝儿子,也有爹了! 既然如今可以确定,昭昭和蓁蓁都是她生的,或许…… 她也该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蓁蓁! 她要让宝贝女儿知道,她也是有娘亲的,她的娘不是刚生下她就去世了! 那边,谢沉激动不已的去刮胡子了。 这边,宋瓷却马不停蹄的去见蓁蓁,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她了! 谁知刚出王府,便见谢凌风还守在门外,并未离去。 见宋瓷出来了,他赶紧迎上来,“安陵,蓁蓁方才是怎么了?瞧着像是捡到银子似的,欢欢喜喜的冲了出去!” “见到本王,还大方的吧唧了本王一口。” 说着,他摸了摸胖脸,“这样可不行。” “蓁蓁一个姑娘家,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就算本王是她的二伯父,那也是男人啊!” 谢凌风好心提醒,“日后可要叮嘱蓁蓁,万万不能再这样!否则,被那些小白脸轻而易举的骗走,可就不好了!” 宋瓷知道他是一片好意。 但是眼下她更清楚,谢凌风是在套她的话! 他分明已经看出,昭昭不是蓁蓁…… 他故意说这些话,就是想让她承认,昭昭是昭昭,蓁蓁是蓁蓁! 可如今,就连谢镇远都还不知道此事。 宋瓷自然不会先告诉谢凌风。 她抿唇笑了笑,直接转移话题,“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的还在这里?” 谢凌风倒也是个好糊弄的。 只听这话,他便赶紧说道,“适才本王在老师面前,帮你美言了那么多!你答应本王的事,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本王约了娇娇明日一起划船,到时候你也来吧!否则本王紧张!” 宋瓷无奈,“你们划船,我来做什么?当电灯泡?” “电灯泡是什么?” “没什么。” 宋瓷心下惦记着蓁蓁还在客栈,便只得含糊着点头应下,“明日是吗?行,我记下了,明日你来接我便是。”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回客栈一趟。”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谢凌风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到底没有再追上去。 可宋瓷第一时间赶回客栈,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蓁蓁也消失不见了! “蓁蓁,蓁蓁?” 她喊了两声,不见回应。 宋瓷右眼皮跳了跳,心下突然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她眼神突然瞥见,床单上多了一抹殷红的血迹! 第155章 蓁蓁失踪了! “来人!来人!” 宋瓷立刻喊了起来。 可原本谢沉留下的暗卫,这会子却无一人应声。 反倒是客栈的小伙计,连忙循声而来。 “夫人。” 见是宋瓷在喊,他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夫人可有什么需要?” 事到如今,他们还不知面前这位,正是晋王妃。 虽说伙计和掌柜的只知道面前这位,与晋王关系匪浅。 可他们也只以为,她是晋王众多“红颜知己”中的一位罢了! 毕竟,晋王身边不但有苏侧妃,还有沈姨娘的事,京城上下也早已传了个遍。 在他们眼里,晋王不但是一位活阎王,还是一位……红颜无数的活阎王! “人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宋瓷几乎快要疯了! 那会子,她得知昭昭被谢沉关在王府做人质,只为了逼迫他们回去后,便让司青留下保护蓁蓁,她气势汹汹的回去找谢沉算账。 谁知再回来,不但蓁蓁不见踪影,就连司青等人也都凭空消失了! “我女儿呢?” 宋瓷一把抓过小伙计的衣襟,怒声问道,“人呢?!” 这可把小伙计给问懵了。 他压根儿不知司青等人的存在。 晋王府的暗卫,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的。 即便他们在客栈守了这好几日,但是客栈上下谁也不知他们的存在。 因此 ,小伙计被她此时狰狞的模样给吓到了,却还要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回答,“夫人,小的也不知道啊!” “您离开那会子,那位小姐不就在房中吗?” 宋瓷怒气冲冲离开的那会子,他也是知道的。 “您离开后,那位小姐就一直在房中,并未踏出房门半步。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去哪里了!” 说着,小伙计还四下看了看,神色诚恳,倒不像是说假话。 “那,你可见到有其他人进来过?” 宋瓷又问。 “不曾有人。” 小伙计连忙回答。 他既然一问三不知,再逼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宋瓷一把将他推开,这才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保持冷静。 适才她看过了,房中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只有床上有血痕的地方,蓁蓁像是挣扎过,但是挣扎失败了! 既然如此,抓走蓁蓁的人……肯定是高手! 小伙计自然也不会知情。 “下去吧。” 宋瓷的手都在颤抖。 既然司青他们都不见人影,昭昭似乎也并未回来。 仅凭她一人之力,很难找到蓁蓁! 她立刻在房中留下书信,就怕蓁蓁会突然回来。 而后又急匆匆赶回王府,将此事告诉了谢沉。 “什么?蓁蓁被人抓走了?!” 正在刮胡子的谢沉手一抖,下巴上便出现 一道细细的血痕。 只是这会子,他却顾不得胡茬没有刮干净,也顾不得被划伤的地方。他立刻起身,吩咐司墨他们掘地三尺也要将蓁蓁找回来! “宋瓷,你先别着急。” 见宋瓷被吓得面如土色,谢沉赶紧安抚她,“蓁蓁打小就聪明,一定不会有事。” “眼下,本王还担心昭昭的安危。” 原本以为,昭昭是欢天喜地去找蓁蓁说方才的事了。 可既然蓁蓁失踪了…… 那么昭昭,是否也有危险?! 想到这里,谢沉又立刻吩咐人手,将昭昭也带回来。 “蓁蓁和昭昭若是出事,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会将血洗仇家,全家都不放过! 宋瓷浑身颤抖着,却还要故作冷静,“司青他们可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司青的声音。 宋瓷立刻夺门而出。 “王妃?” 见宋瓷也在,司青愣了一下。 只瞬间,宋瓷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你以为本王妃在哪里?” “王妃不是在客栈么?” 司青有些惊讶。 片刻后,她也立刻回过神了,“适才在客栈中的人,并不是王妃?!” 宋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着急的问道,“什么客栈中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青的脸色,也逐渐开始泛白。 她开始内疚自 责,“是奴婢没有辨认清楚!” 司青一膝盖跪了下去,“适才奴婢听说,主子吩咐司墨,带着人手要找到小郡主和小公子。奴婢还有些怀疑。” “小郡主不是和王妃在客栈么?为何司墨会那般慌张……” 眼下看来,是有人用了“障眼法”! 有人假冒宋瓷! 司青也开始紧张起来,“约莫半个时辰前,奴婢正陪着小郡主说话。” “谁知‘王妃’突然进来了!只是‘王妃’瞧着脸色不大好!奴婢还以为,‘王妃’是和主子又起了争执。” 宋瓷和谢沉总是吵嘴,司青早已见怪不怪了。 “‘王妃’说有些话要单独告诉小郡主,让奴婢在门外候着。” 宋瓷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谢沉赶紧扶着她坐下。 “但是很快,‘王妃’又打开门,说小郡主想出去透透气。等透气后,‘王妃’便会带着小郡主回王府,让奴婢不要跟着。” 司青声音颤抖着,“还让奴婢将客栈所有的人都撤掉,带回王府。” “奴婢没有怀疑,便,便当真带着人回来了……” 谁能想到,那会子的宋瓷是被人假冒了! 也正因如此,蓁蓁才会被歹人带走! 司青后悔不已,“是奴婢没有认出那人不是王妃,是奴婢该死!还请王妃和主子给奴婢一次机会,让 奴婢将小郡主带回来!” 她知道,是她该死! 但在受罚之前,她一定要亲手将歹人抓获,将小郡主救回来! “是奴婢该死!” 这会子,即便是打死司青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就连司青都没有将假冒宋瓷的人认出来。 由此可见,那人假冒的有多逼真! 谢沉脸颊紧绷,正要发话,命人将司青带下去就别宋瓷阻止了,“眼下就算处置司青,也没有任何意义。” “司青,你平日里跟在蓁蓁身边时间最多,你最了解她。” 宋瓷一把抓住司青的肩膀,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期望,“本王妃要你立刻找到蓁蓁!” “把她,把本王妃的女儿,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奴婢,万死不辞!” 司青没有半句废话,立刻消失在他们眼前。 宋瓷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身子一软摊倒在谢沉怀中,“我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蓁蓁。” “刚想告诉她,她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谁知,谁知……” “谢沉,若是蓁蓁出事了怎么办?若是昭昭也出事了怎么办?” 哭诉了几句,她立刻又坚强的站起身来,“不行,我要亲自去找蓁蓁和昭昭!” 谢沉了解她的脾气。 他扶着她,“本王与你同去。” “我们一起,去找回我们的两个孩子!” 第156章 她就值一百两?!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一处破庙。 一名身强体壮的黑衣人将蓁蓁放下,又转身看着遥远的京城,那双凶狠的倒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娘的!” 他低低地啐了一口。 因着戴着蒙面,看不清他的长相。 可那高高鼓起的颧骨,一看便是武林高手! “说好了给老子一百两银子。谁知突然变卦,只给我十两银子?” 黑衣人气得一拳砸在身边的破墙上。 只听“哐当”一声,原本摇摇欲坠的破墙,顿时散了一地的砖块。 蓁蓁被吓得一个哆嗦。 她虽打小胆子大。 但是她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会子,蓁蓁嘴里塞着锦帕,小手小脚都被捆起来了。 她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到底该如何逃脱这个人的魔爪,该如何回到父王娘亲和昭昭的身边! 这时,一个女人扭着妖娆的身姿,从破门走了进来。 “哟,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她娇笑着,捏着锦帕走近。 不论身形还是长相,她与宋瓷……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她亲手抓走她,将她交给了这个男人,只怕蓁蓁到现在都还以为,她就是她的娘亲呢! “那个杀千刀的!老子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把这丫头带出 京城。谁知他临时变卦,从一百两银子变成了十两银子!” “从一百两变成十两啊!这么会减价,他怎么不去死!” 若少个十两,九十两银子他还可以勉强同意。 谁知,竟直接从一百两,变成了十两? 这不是跳楼价么?! “他既然出尔反尔,老子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黑衣人冷哼一声,“反正这丫头细皮嫩肉的,长得又水灵。就算不给他,老子也可以卖进窑子里去。” “别说十两银子,三五十两银子都能随便卖得出去!” 一听这话,蓁蓁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她堂堂皇室郡主,这个臭男人居然要把她卖进窑子里?! 她堂堂小郡主,居然只值一百两银子? 如今还一百两银子都不值了,十两?三五十两? 有这么侮辱人的吗?! 蓁蓁也顾不得害怕了,气得蹬了蹬腿,面前顿时尘土飞扬! 见状,那女人笑了笑,“哟,这小丫头人儿不大,脾气倒不小!这又是怎么了?” “有话要说?” 蓁蓁重重点头。 她自然是有话要说! 不仅要说,她还要骂人! 骂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取下了蓁蓁嘴里的锦帕。 下一秒,蓁蓁立刻骂了出来,“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让你们来绑 架我?区区一百两银子你们居然就被收买了?我只值一百两银子吗?” “你们是不是没见过银子啊!你们若是缺钱,尽管告诉我啊!我给你们一千两都行!” “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你们居然就要绑架一个几岁的小姑娘,你们还是人吗?!” 黑衣人:“……” 冒牌货“宋瓷”:“……” 两人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这张嘴如此厉害! 一开口就骂得他们哑口无言! 蓁蓁一用力,加上生气,这会子头晕目眩的。 她倒也没有被黑衣人怎样。 只是在被那女人带出房间时,她其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第六感告诉她不能跟着她走。 即便她长着一张与娘亲一模一样的脸! 于是,她故意在床头磕破了额头,将鲜血蹭在了床上! 她摇了摇头,将那股子眩晕感从脑子里甩了出去,“你们两个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们可知,这是罪大恶极!这是罪不可恕?!” 大块头黑衣人和那冒牌货愣了一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这张小嘴可真厉害!” 大块头率先被逗笑了,“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可见,这小丫头的确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啊!” “还 罪大恶极呢!咱们都走上这条路了,还需要什么人性和良心?” 他们这条路,本就是不归路! “小丫头。” 大块头还不知她的身份,难得耐心的蹲在她的面前,“你是不知道,银子有多重要吧?” “你口口声声说,你要给我们一千两银子……呵,你拿什么给?” “我……” 蓁蓁本想说,她让他父王给。 但转念一想,这两人既然还不知她的身份,说明只是为幕后之人做事。 暂时不会把她怎么样。 眼下,只是因为银子没有谈拢,所以这笔交易暂时中止罢了! 可若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万一利用她的身份生事…… 毕竟,旁人听到她的身份,肯定会被吓得不轻。 但是这两人,一看就是穷凶恶极之人! 他们连良知都没有,还会怕她这一层身份? 为了保住小命,蓁蓁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你们不妨告诉我,绑架我做什么?” “是什么人让你们绑架我的?” “这小丫头,凶起来还有些样子呢。” 大块头乐了。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眉头紧皱,“你赶紧把你这一身换下来吧,老子看着碍眼的紧!” 不知怎的。 他虽不知这女人此时是扮作了谁,虽然 那张脸明艳动人倾国倾城,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压制住了似的! 女人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以为我想扮作别人啊?还不是那个人给我的,让我扮作什么宋瓷。” 此话一出,蓁蓁小脸微微一怔。 扮作宋瓷? 既然那个人故意让她扮作娘亲,还知道娘亲的名字,甚至还要绑架她。 那么便说明…… 那个人,与父王娘亲有仇! 而且,很了解晋王府! 所以要利用她来对付父王娘亲! 可与父王娘亲有仇的、还敢绑架她的人,又会是谁? 不过一瞬间,蓁蓁脑海中就开始猜想起来。 “这下顺眼多了。” 见女人撕下人皮面具,大块头眼中闪过一丝火热,“老子给他半个时辰考虑。不乖乖把一百两银子送来,老子绝对不会把人交给她!” “既然眼下时辰还早,不如咱们……” 他一把搂过女人。 女人娇笑着锤了他一下,“你猴急什么?青天白日的……” 说话间,她便被大块头按在了地上,迫不及待的撕开她的衣裙…… 蓁蓁小脸皱成一团。 咦……她怕是要长针眼哟! 她连忙移开目光看向另外一处。 谁知下一秒,她的目光便对上了一双关切的大眼睛…… 第157章 姐姐不怕,我陪你! 看到那双熟悉的大眼睛,蓁蓁还以为她看错了! 小手被捆着,她无法用手揉揉眼睛,便只能赶紧闭上眼睛,用力眨了一下再睁开—— 咦? 不是幻觉?! 那双大眼睛还冲她眨了眨,像是在说:姐姐别怕!我陪着你! 这下蓁蓁真的确定了:昭昭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弟弟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眼下,他真的陪在她身边! 瞬间,蓁蓁便觉得安心不少。 只是,听到旁边传来的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她顿时冲昭昭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躲着,把耳朵捂着。 那边,大块头和冒牌货抵死缠绵。 这边,蓁蓁和昭昭挤眉弄眼。 生怕昭昭看到那一幕会长针眼…… 许是确定蓁蓁安全了,昭昭冲她比划了几个手势,便躲在了矮墙后看不见人影了。 平日里,两小只喜欢玩游戏,那些个手势是什么意思,昭昭也教过蓁蓁。 “我出去安排一下,你别担心。” ——昭昭最后比划的那个手势是这个意思。 蓁蓁松了一口气。 转眼间,一颗心又高高悬在了半空中! 眼瞧着天色不早了,也不知这大块头他们还有没有帮手。 还有要将她抓走的幕后元凶,不知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昭昭 ,会不会有危险?! 这会子蓁蓁哪里顾得上她自己,她只担心弟弟的安全! 因此,见那两人还在嗯嗯啊啊,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屁股,往矮墙那边挪了过去。 能趁着他们放松警惕,逃离这里是最好。 若逃不掉,她好歹要提醒昭昭赶紧躲起来呀! 谁知她只挪动了几寸,被大块头压在身下的冒牌货,便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她顾不得还在动作的大块头,一把将他掀开,起身冲蓁蓁走了过来,“小丫头!你这是想干什么?” “你想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逃走?” “不是呀。” 蓁蓁一脸无辜,顿时不敢再动。 就怕她动一下,冒牌货会发现异常,从而发现昭昭! “你们在干什么呀?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想到这边透透气。” 一句话把冒牌货问住了。 他们在干什么? 当然在干一些羞羞的事! 换做是平日里,她脾气暴躁,只怕早就一耳光打过去了。 但是看着蓁蓁这张白净可爱的小脸,冒牌货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得轻咳一声,“不许再动!你若还要动,我就把你拴在树上!” 这下蓁蓁被吓住了。 被拴在树上,昭昭解不开她,他们怎么逃呀? 她小嘴一瘪,瞧着像 是被吓坏了似的,又可怜又无辜,“我不动了。” “你不要把我拴在树上!呜呜呜我不要被拴在树上!” 见她哭了…… 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哭得眼泪哗哗的,饶是冒牌货,这会子也忍不住被激起女人自带的母爱了。 她瞪了她一眼,“那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跟一个小丫头磨磨唧唧什么呀?赶紧过来吧!” 大块头忍不住了。 他一把将冒牌货拉过去,按在了矮墙上继续。 蓁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那声音,她实在是听不下去…… 于是,她开始唱起了昭昭教给她的歌儿。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大块头和冒牌货身子一僵——这唱的是什么玩意儿? “闭嘴!” 大块头扭头瞪了她一眼,凶神恶煞的威胁道,“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我就把你的舌头扯出来!” 若是被人听了去,他们今日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蓁蓁委屈,“可是你们都发出声音了呀!” 大块头:“……” 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于是,下一秒就在冒牌货忍不住发出声音时,被大块头一把捂住了嘴! 蓁蓁翻了个白眼。 不见昭昭,也 没听到任何动静,她到底是放心不下。 于是,蓁蓁继续往墙边挪。 这一次两人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蓁蓁的小动作。 好不容易来到矮墙边,蓁蓁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 好家伙! 她看到了什么? 只见昭昭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像是正在埋什么东西。 因着天色逐渐沉下来了,这破庙又没有半点光亮,外面树林茂密。她也看不见昭昭手中拿着的黑漆漆的,是什么玩意儿。 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昭昭在外面忙活了多久,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昭昭抬头看了她一眼。 “嘿嘿。” 小团子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 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阴森森的。 昨晚这一切,昭昭这才擦了擦小手,掸落身上的泥土,来到了矮墙后边。 “姐姐别怕,我一直都在呢!” 不知为何,眼下听到昭昭这奶里奶气的声音,蓁蓁鼻尖一酸,眼泪便滚落下来。 平日里,她老是嫌弃昭昭的声音有些奶。 她老说,他是个小男生,说话应该中气十足,而不是这样奶呼呼的。 可这会子再听到弟弟奶呼呼的声音,她竟破天荒觉得……安全感 十足! “呜呜呜弟弟。” 蓁蓁倒不是怕,而是感动的哭了,“你怎么来了?娘亲他们知道吗?多危险呀!你赶紧回去吧!给娘亲他们报信!” “放心吧,我沿途留下记号了!娘亲他们很快就会找来的!” 昭昭跟她咬耳朵。 他年纪虽小,可心眼子却不少。 这两个臭吗喽,居然敢绑架蓁蓁? 哼,等会子把他们炸飞,全都炸飞! “我有计划,你别害怕。” 看着蓁蓁一个劲儿哆嗦,他还以为蓁蓁是害怕了,于是暖心安慰,“没有把你一起带回去,我不会回去的。” 可蓁蓁还在发抖。 一是冷,二是后怕,三是担心。 那大块头凶神恶煞,冒牌货也不是个好的。 落在他们手中,万一他们人性泯灭,直接把他们撕票怎么办? 许是见蓁蓁哆嗦的厉害,昭昭猜出她是太冷了。 这阴森森的密林里,入夜温度骤降,比京城要冷不少。 昭昭眼珠子一转,刚想爬进来给蓁蓁取暖,谁知一旁的大块头力气太大、动作太激烈,竟是一屁股将那最后一堵矮墙也掀翻了! 冒牌货被摔在一堆砖石上,懒洋洋的痛呼一声! 正因为那面矮墙倒了,躲在矮墙后的昭昭无处可躲,大块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第158章 哎呀!少儿不宜! 蓁蓁心下一“咯噔”,刚要喊“昭昭快跑”,谁知大块头便丢下那冒牌货,大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昭昭一点也不着急。 眼见大块头走近,小脸上非但看不见半点慌张,甚至还主动上前,一屁股坐在了蓁蓁身边。 他朝着大块头伸出小手。 “嗯?” 这下,可把大块头给整蒙了。 他看了看昭昭,又扭头看向冒牌货,“这个野小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见到他居然不逃?! “我也不知道啊。” 冒牌货赶紧整理好衣裙。 这会子,两人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思。 他们站在姐弟二人身前,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 “你不捆我呀?” 昭昭从地上捡起一根破旧的麻绳,小手翻了几下,就把他自己的双手给捆了起来! 见状,不只是蓁蓁惊呆了,就连大块头和冒牌货也惊呆了! 这个臭小子在做什么呢?! “你们不怕我逃走呀?” 昭昭一双大眼睛分外无辜。 他仰头看着他们,“还有我的脚,你们要捆起来吗?” 他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乖巧可爱。 可眼底的狡黠腹黑,却只有蓁蓁看得一清二楚! 她了解昭昭。 弟弟若不是早有了什么万全之策,肯定也不会主 动这样做了! “我靠!” 大块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头,又挠了挠头,半晌才道,“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他娘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胆的小家伙!” 冒牌货也满头雾水,搞不懂昭昭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眼下又是在做什么。 见他们一脸懵,昭昭便自报家门。 “我是她的弟弟!”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乖巧,“你们要绑走我姐姐,不就是为了对付我爹娘吗?”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我姐姐放了,把我给绑了呢!” 蓁蓁:“?昭昭你在说什么?” 她不可能把弟弟丢下! “我姐姐是个丫头,不值钱的!你们把我绑了,我很值钱的!我是我爹娘唯一的儿子,我的利用价值更大!” 大块头:“?” 冒牌货:“?” 好家伙!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送上门让他们绑架的呢! “姐姐不值钱,就算丢了,爹娘也不在意。但是你们绑了我,你们想要什么,我爹娘都会给你们!” 蓁蓁:“……” 大块头和冒牌货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还不了解昭昭呀? 他说这些话就是故意刺激他们,想让他们放她离开! 但她不想把弟弟丢下…… 想起昭昭说,他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蓁蓁也只得咬紧牙关配合,“是呀是呀!爹娘不疼我,他们只疼弟弟!” “你们绑我弟弟吧!” 大块头:“?” 冒牌货:“你们姐弟俩,在玩什么花招?” “我可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弟弟!那人明说要绑你这个丫头!你们还想糊弄我们?” 是了! 昭昭的存在,就连晋王府的人都不完全知道。 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失策了呀! 但是昭昭一点也不慌,“正因为我爹娘最疼我,最在意我,所以把我保护的很好,谁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呀!” “唔。” 听他这么一说,大块头顿时若有所思。 他们这些大户人家,好像的确都会重男轻女! 这个小团子的说法,倒也有些道理啊! 见两人沉默了,像是在思索什么…… 昭昭趁机又问,“呀!你们方才是不是在做少儿不宜的事呀?” “还有呀,我看到你屁股了!好红哦!好像猴子的屁股哦!屁股上还长了一根长长的毛呢!” “我们在……” 大块头正要回答,回过神后老脸一红,顿时又凶巴巴地瞪着他,“臭小子你闭嘴!大人的事,你少问!” 他屁股很红? 像猴子屁股? 大块头下意识捂住了屁股,龇牙咧嘴地瞪着昭昭,“你赶紧走!” “我们只接到命令,要绑架这个丫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但是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会子给他机会离开,昭昭若是不走…… 就别想再走了! “好吧,那我走……” 昭昭瘪了瘪嘴,将手上的绳子取了下来,这才站起身。 “姐姐,我先回去了!我就告诉爹娘,你是被他们绑架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大块头,“这个人我记住了!他长得像头熊似的!屁股很红,屁股上还有一根长毛!” 大块头:“……” 看来,这个臭小子不能留了啊! 他阴恻恻地看了冒牌货一眼,两人正眼神交流…… 谁知,昭昭竟堂而皇之的蹲下来,摸出一把小刀割断了蓁蓁脚上的绳子! 然后,他又大摇大摆的割断了蓁蓁手腕上的绳子!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大块头回过神来,刚大喝一声,便见昭昭抓着蓁蓁的手,两小只灵活的跳了出去,“快跑!” “快追!” 大块头和冒牌货脸色一变,慌忙追了上去! 他们也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如此大胆!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他们面 前,又明目张胆带着蓁蓁逃走! “站住!” 大块头纵身一跃,刚追到他们身后,脚下便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还来不及反应,脚心瞬间一麻,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啊……” 随着大块头一声惨叫,又是“嘭嘭”几声响了起来。 大块头接连被弹了起来,又重重的摔下去! 每摔下去一次,便又是“嘭”的一声响起,他整个人又被弹了起来! 如此反复好几次…… 最后,大块头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看到他的惨状,冒牌货站在原地,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片黑乎乎的东西从天上飘落。 她伸手接过一看——呀!是大块头被炸飞的衣裳! 冒牌货后背心发凉,庆幸刚刚是大块头在她前面,否则被炸飞的只怕就是她了! 就这样,她一脸后怕的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小只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可她也不担心他们会逃走。 毕竟这里远离京城,又是深山密林。 夜晚已至,四周伸手不见手指。 那两个小家伙不了解这里的地形,极其容易迷路不说,而且夜里这山间的猛兽,可全都要出来觅食了啊…… 第159章 差点落入熊口! 听着身后传来的“嘭嘭”声,蓁蓁不敢回头。 昭昭牵着她,两小只飞快的穿梭在密林间。 直到跑了很远,察觉到身后无人追上来,两小只这才躲在一棵百年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他们,他们没有追上来吧?” 蓁蓁撑着树干,伸长脖子看向身后。 “没。” 昭昭倒是好一些。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小脸上带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沉稳,“他们不会追上来。” “就算会,但也不是眼下。” 这里的地形,他方才偷偷跟着蓁蓁他们的时候,也研究了一下。 只是这片大山面积广袤,他也不敢走远。 带着蓁蓁逃离的这条路,却是他仔细研究过的,算是很安全的一条线路。 “山下是一条河。咱们只要越过那条河,就能上官道。上了官道,应该就能碰到其他人,运气好的话可以央求他们带我们回京城。” 若是运气再好一点…… 说不定还能碰到出来寻他们的人! 见蓁蓁还在哆嗦,知道她是后怕,昭昭赶紧牵着她。 他小声安慰道,“姐姐不怕!等我把你带回去,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就算你如厕,我也在一旁等着你!” 蓁蓁哭笑不得。 “那我以后喊你哥哥得了。我是姐姐,还需要你来照顾我。” “我也不介意。” 昭昭嘿嘿一笑,“以后你当我妹妹好了!” 就这样,两小只一路嘀咕着,一路往山下走去。 可走了没一段路,昭昭就停下了脚步。 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似的! 那种感觉,不像是人! 就连他,也有些后背心发凉。 那玩意儿好像跟了他们一路,却并未惊扰他们。 他们每走一步,身后便传来“簌簌”的声音。 可是他们一停下,身后那“簌簌”的声音也跟着停下来了。那东西好像有灵性似的,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 但是那可怕的感觉,却始终未曾消失! 他们,就好像是它势在必得的猎物! “嘘。” 昭昭示意蓁蓁别出声,牵着她的手躲进了一旁的荆棘丛里。 天黑路滑,黑灯瞎火的,两人顺势往里一滚…… 怕荆棘划伤蓁蓁的脸,昭昭连忙伸出手替她挡住了脸。可他的手臂,却被荆棘划伤了好几处! 很快,一片漆黑的阴影,就笼罩在他们头顶。 头顶树叶茂密,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洒落下来。 眼下,就连月光也被那阴影遮挡住了。 臭烘烘的味道,近 在咫尺! 那东西似乎知道他们躲在荆棘丛里,却又不知该如何钻进来,便在荆棘丛外面打转儿。 时不时,在荆棘丛上嗅一嗅。 涎水顺着獠牙流淌下来,透过缝隙滴落在他们身上。 两小只恶心的险些要吐了! 在这种情况下,换做是别的小孩,只怕早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别说外面有猛兽蹲着,就是在这样的夜色下,这样的山林里,就连成年人怕也不敢擅自行走在山间。 “别怕。” 怕蓁蓁被吓得叫出声来,昭昭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抚着。 小小的胳膊,费力的抱着姐姐,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 狭小的空间内,蓁蓁便当真一点也不害怕了! 许是见他们不肯出来,外面不知是什么猛兽,哼唧了两声很快就离开了。 可昭昭他们还不敢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子,见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昭昭这才小心翼翼的拨开荆棘丛。 “它走了。” 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拽着蓁蓁从里面爬出来。 谁知两小只刚要继续赶路,一旁的树丛后,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扑了出来! 那巨大的熊掌扇过来,就连昭昭都看得头皮发麻! “快跑!” 顾不得害怕,他牵着蓁 蓁飞快往山下跑去! 也亏得是下山的路,黑熊腿脚不怎么灵便,跑一步往下溜几步。 昭昭倒也聪明,牵着蓁蓁蛇形跑,将那黑熊累的气喘吁吁,怎么也够不着他们。 被黑熊这么一追,昭昭顿时也偏离了他先前查看好的线路。 两小只慌乱逃跑下,竟是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身后黑熊穷追不舍,身前又是万丈深渊! 悬崖边,有一棵粗壮的大树。 大树枝繁叶茂,适合藏身! “姐姐快上!” 昭昭来不及多想,立刻推着蓁蓁上树。 危急关头,蓁蓁也没有矫情,扒拉着树干蹭蹭往上爬。 她率先爬上树杈,见黑熊已经扑了过来,昭昭纵身一跃便上了树。蓁蓁伸出手,费力的把他往上面拉。 好在先前跟谢沉学了功夫,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否则,昭昭方才怕当真会落入熊口了! 回过神来,昭昭来不及害怕,赶紧送怀中取出小刀,费力的割着树皮,将树皮扒下。 这种树一旦被扒掉树皮,便会浸出黏糊糊的汁液。 即便是黑熊的利爪,只怕也抓不住树干。 “吼……” 见他们上了树,黑熊试图攀爬了一下,可这树干果真异常滑溜! 它爬了好几次,都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眼瞧着到嘴边的猎物就在头顶,它却怎么也够不着他们…… 黑熊爬不上去,便在原地起跳。 可昭昭和蓁蓁爬的很高,树杈也很高,任凭黑熊怎么跳,也够不着树枝。 这可把黑熊急的原地打转。 它围着树干走了好几圈,用力嗅着他们的气味。 随后停下来,仰头看着他们,像是在思索什么,嘴里还在低吼着。 昭昭也气得不行,“你这头不讲武德的臭黑熊!居然还会用孙子兵法呢!还知道诈我们?你怎么这么坏呢?” 他们在荆棘丛里等了那么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原以为黑熊已经离去。 谁知,它竟也耐着性子潜伏在黑暗中,一直等着他们出来! 果然,熊真是最可怕的动物! “你还想吃我们?等我娘亲他们来了,一定把你打成筛子!” 有父王在,父王武功高强,小小黑熊,不在话下! “娘亲会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把你做成标本!做成药引子!还要做红烧熊掌,清蒸熊掌!” 昭昭折断一根树枝,用小刀削尖,对准黑熊的眼睛就要往下扔。 “看我不刺瞎你的眼睛,让你当真做个熊瞎子!” 谁知他气鼓鼓的骂完后,奇怪而又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第160章 蓁蓁,你有娘亲的! “吼……” 昭昭骂完,便见黑熊抬起熊掌,用力拍打着树干,嘴里还在低吼着,像是在回应他什么。 大树剧烈的摇晃起来! 昭昭和蓁蓁被吓得一声惊呼,连忙抱住了树干! 这会子,他们巴不得方才的大块头和冒牌货追上来! 他们一旦追来,正好与黑熊打起来! 他们俩趁此机会,才能顺利脱身啊! 只是熊瞎子的声音一响起,整个山谷里顿时惊起不少鸟儿。 “这个狗东西!它要把我们拍下树!还有可能让我们掉入悬崖!” 昭昭紧紧抱着树干,小脸紧绷着,眼里满是紧张,“姐姐,抱紧些!” “嗯!” 蓁蓁也被吓得面如土色。 她紧紧地抱着树干,声音都在颤抖,“弟弟,怎么办呀?” 身后是悬崖,身下是熊瞎子。 这会子天色漆黑,山谷里除了鸟儿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娘亲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呀?我想父王了呜呜呜……” 蓁蓁带着哭腔。 昭昭心下也很害怕。 但是他是小小男子汉! 他要保护娘亲和姐姐! 于是,他勉强保持镇定,“这棵大树很是牢固,那熊瞎子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我们。” 黑熊上不来,也拍不断这棵 大树。 因此,一时半会儿他们是安全的。 “只是等时辰一长,树干分泌的油脂干涸了,它肯定还能上树。” 昭昭理智的分析着,“而且咱们还不知道,黑暗中还有什么样的危险。万一大块头他们追上来,咱们横竖都逃不掉。” 他沉吟着,“咱们应该尽早采取行动。” “什,什么行动?” 蓁蓁哭着问道。 昭昭想了想,“我跑得快。我先跳下去,吸引熊瞎子的注意!” “我把它引开,你就拼了命往山下跑!只要跑上官道,就能找到人求救!” “不行!” 一听昭昭要引开黑熊,蓁蓁顿时被吓得直摇头。 她一边抱着树干,一边抓着昭昭,语气无比坚定,“不行!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呜呜大不了我们一起死,来世咱们还要做姐弟!” 蓁蓁仿佛在交代遗言,昭昭都被她逗笑了。 没想到平日里胆子那么大的姐姐,这会子居然会被吓哭! “我又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昭昭无奈的安慰她。 他们俩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弟弟啊? 看了一眼下面逐渐安静下来的熊瞎子,昭昭思索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 “对了,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他小声道,“其实,你不是没有娘亲。” “姐姐,你是有娘亲的!你娘亲没有死。” “什么?” 蓁蓁小脸一变。 她也顾不得哭了,颤声问道,“我,我有娘亲?!” “嗯。你娘亲不是生产你的时候去世了。” 昭昭认真地看着她,还要提防下面的黑熊,指不定什么时候它又会暴躁,然后开始拍他们…… “我娘亲,就是你娘亲!咱们都是一个娘亲生的!我是你的亲弟弟,你是我的亲姐姐!” 此话一出,蓁蓁顿时低呼一声! 虽说她一直都把宋瓷当亲娘,把昭昭当亲弟弟。 但是这话从昭昭口中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惊愕!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昭昭,“你说什么?!” 她……居然也是昭昭的娘亲生的? 她的娘亲没有死,她一直都是有娘亲的?! “你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只是因为当年父王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把你和娘亲、和我分开了!” 昭昭解释道,“后来父王把你带走,娘亲晕过去了不知道此事。” “醒来后,娘亲才知道我还在肚子里,又把我生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说起这样的事,昭昭也觉得有些混乱 。 但到底,还是说清楚了。 “所以,父王不知道我的存在,娘亲不知道你的存在。” 因此,才造成了这么多的误会! 听完昭昭的话,蓁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昭昭,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很快,她眼底的震惊错愕,便被惊喜和激动所代替,“原来,原来我不是个克娘亲的坏孩子呀!” “原来,我并没有害死我娘亲!” 她虽然还小。 但是这几年,她一直都认为是因为她的出生,才害死了娘亲。 就连谢锦荣他们,也经常骂她是个小克星,说她克死了她的娘亲云云。 蓁蓁小小的心里,早已被种下这样一颗可怕的种子…… 她打小就活在愧疚中! 每次看到谢锦荣他们有娘亲疼,她只能羡慕,背地里偷偷哭泣。 原来,她一直都有娘亲呀! 蓁蓁忍不住雀跃起来,“原来,娘亲就是我的娘亲呀!真好!昭昭,这真是从小到大,我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这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 她庆幸她是娘亲的孩子,庆幸她是昭昭的姐姐! “呜呜呜可惜我还没有告诉娘亲,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咱们就要被熊瞎子吃了!” 看着在下面转悠的黑熊,蓁蓁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一次,更多了几分伤心。 见状,昭昭只得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带着你回去见娘亲!” 他像个大哥哥似的,低声叮嘱了蓁蓁几句。 然后,把小刀交给了蓁蓁,“你拿着防身。” “我不要。” 蓁蓁推了回去,“你带着!咱们一定还能见面!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我是你的姐姐,我要保护你!” 她也知道,就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法子。 为了避免他们俩都被熊瞎子吃了…… 蓁蓁也决定采用昭昭说的法子。 与其让她引开熊瞎子,还不如让昭昭去! 因为她跑得慢! 若她被熊瞎子吃了,熊瞎子肯定很快又要回去吃昭昭! 只能她奋力下山求救,早点带人来救昭昭! 于是,姐弟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依依不舍的道别后,昭昭闭着眼睛,奋力往下一跳…… “来啊!臭黑熊!你来追我啊!” 昭昭挑衅着,见黑熊朝他扑了过来,这才赶紧纵身跳进了深不见人的草丛中! 见黑熊被昭昭引开,蓁蓁顾不得担心,急忙跳下树,奋力的往山下跑去! 就这样,姐弟二人被迫分开了…… 第161章 娘亲来晚了! 眼下蓁蓁最担心的,并不是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更担心昭昭! 昭昭把黑熊引开了,万一又被大块头他们追上怎么办? 更要紧的是…… 昭昭有轻微夜盲! 平日里在王府,夜里出行他便多有不便。眼下在这黑漆漆的深山里,不知昭昭能不能逃过黑熊? 蓁蓁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可她又不敢回头,就怕多耽误一秒,昭昭便会有危险! 当务之急是赶紧逃下山搬救兵! 正想着,蓁蓁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啊……” 她没忍住痛呼一声,小小的胳膊及时抱住了身旁的大树,这才避免了摔下山崖! 胳膊和膝盖都痛得厉害,也不知是骨折了还是摔伤了。 自幼养尊处优的蓁蓁,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即便如此,她也强忍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跑。 可刚走了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冷笑,“臭丫头!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阵好找!” 蓁蓁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今日冒充娘亲的女人追上来了! 从昭昭口中,得知宋瓷就是她的娘亲后,蓁蓁对娘亲便越是喜欢。正因为越喜欢娘亲,有人冒充娘亲,她便也越是愤怒! 她一声不吭,只加快了脚步。 “这里满山都 是黑熊,野狼……” 许是找到了蓁蓁,那冒牌货也不着急了。 看着蓁蓁一瘸一拐的样子,她就像是看到老鼠的猫,慢条斯理的跟在身后。 “那黑熊野狼,最喜欢吃的,就是你这样嫩骨头的小丫头了。一口下去,将骨头咬的嘎嘣脆,都不用太费力。” 她扭着腰肢,拂开面前的树枝,低声恐吓蓁蓁。 蓁蓁怎会不怕? 刚刚她和昭昭已经经历了惊魂时刻,眼下黑熊该追着昭昭不放呢! 她知道,这个女人不只是单纯的威胁她。 即便双脚刺痛难忍,好像有什么东西扎进脚底,每走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 但是蓁蓁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见她如此倔强,那女人倒也有了几分惊讶。 她脚步顿了顿,眼看着蓁蓁倔强的小身影已经消失在树丛后面,想起那个人的威胁恐吓……她还是继续追了上去。 “臭丫头!” 女人在后面追,蓁蓁在前面跑。 “你真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么?” 她冷哼一声,“你可知你已经迷路了?” “这里从未有人踏足,一旦偏离道路,只怕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蓁蓁也知道,她早已迷路。 适才她和昭昭被黑熊追击的时候,就已经偏离了昭昭打探好的 路线。 不过昭昭说了,只要她一门心思往山下跑。 山下是条大河,趟过河流就是官道。 上了官道,就能求救了! 蓁蓁谨记昭昭的话。 因此,任凭那女人在身后叽叽喳喳,她也咬着牙小脸紧绷,只默默加快了脚步。 “你可是想着,只要下山就好了?” 看出她的打算,女人冷笑着,“这山脚下,是一条大河。河面宽广,河水湍急……别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就是个成年人掉进去,也会被河水冲走。” “即便你侥幸过了河,河对岸是官道。” 蓁蓁不敢言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真以为上了官道,就可以求救了?这深更半夜,官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闻言,蓁蓁心下“咯噔”了一下。 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是了,眼下是深夜了! 就算她上了官道,也没有人路过啊…… 但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不会放过! 昭昭还在等着她呢! 蓁蓁一屁股滑了下去,又站起来继续跑。 那女人见她如此执着,一时间倒是不知要说什么了。 “你这丫头可真倔!那人只让我们把你带去给他,也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乖乖跟我们走不就得了?” 她沉声喊 道。 “眼下我也不想伤了你,可你若……” 这一次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听到一声“噗嗤”的声音! 随后,身后“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蓁蓁被吓坏了,下意识回头一看…… 只见方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这会子已经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身下的血,如同小河一般流淌下来。 “啊……” 蓁蓁刚被吓得尖叫一声,随后就被人搂进了怀中! “蓁蓁!”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的气息也在鼻尖绽开! 这个熟悉的怀抱是…… “娘亲?!” 蓁蓁仰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宋瓷,惊愕的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紧紧抓住宋瓷的衣袖,良久才颤声喊了一句,“娘亲……” “是娘亲来了!娘亲来晚了!” 看着女儿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宋瓷心如刀割! 她紧紧的抱着蓁蓁,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不敢想象,若是来晚了,蓁蓁会变成什么样! “呜呜呜娘亲……” 蓁蓁这才紧紧地回抱着她,在她怀中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小小的身子哆嗦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司白司墨一左一右的护着他们,谢沉脸色铁青,看着已经断气 的女人,吩咐暗卫将她的尸体带回去。 即便死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敢绑架他的女儿,他要让她死不瞑目,永世不得投胎! “没事了,没事了!娘亲来了!” 宋瓷心疼的险些要窒息了! 蓁蓁对她,本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和亲近感。 得知她就是她的娘亲后,这会子蓁蓁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她哭得声音都哑了! 想到昭昭还没找到,宋瓷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问道,“蓁蓁,昭昭呢?昭昭可与你一起了?” 他们一路跟来,便是发现了昭昭沿途留下的记号! 谁知眼下只见蓁蓁,不见昭昭?! 谢沉也连忙问道,“蓁蓁,昭昭呢?” “昭昭!” 蓁蓁顾不上哭泣了,伸手指向山顶,颤声答道,“有熊!有黑熊!昭昭去引开黑熊了!父王,娘亲赶紧去救昭昭!” 此话一出,宋瓷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谢沉赶紧扶着她,“阿瓷……” “黑熊?!” 宋瓷面如土色,嘴唇都在颤抖。 成年人遇上黑熊,尚且九死一生。 更何况,昭昭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快……” 不等她开口,谢沉便立刻吩咐司白司墨去寻昭昭! 就在这时,只听山顶远远的传来一声黑熊的咆哮! 第162章 驯服“傻熊”! 黑熊的怒吼,似乎让整座山都在颤抖! 谢沉的脸色也逐渐难看下来。 为了儿子的安危,他吩咐暗卫保护好宋瓷和蓁蓁,随后飞快的冲上山顶! 而此时的山顶…… 昭昭站在一棵百年大树底下,两只小胳膊抱着树干,看看凶神恶煞的大块头,又看看站起来比大块头还要高的黑熊。 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大块头,你真要抓走我?” “我又不是姐姐,你不是要抓我姐姐吗?为什么要来找我?” “臭小子!” 那会子还威风凛凛的大块头,这会子却狼狈不堪! 他顾不上那女人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眼下,他一门心思想抓走昭昭,好好出口恶气! 这个臭小子害得他鼻青脸肿,害得他衣不遮体,害得他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天知道被昭昭先前防止好的“地雷陷阱”一顿轰炸后,他在地上晕了多久,还是一头野猪在他脸上拉屎,才把他臭醒的!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要找昭昭报仇! 好巧不巧! 昭昭怕下山把危险带给蓁蓁,所以为了引开黑熊,竟放弃跑向山下,转头往山顶跑来…… 大块头瞬间便找到了他的位置! “臭小子,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他手中抓着大刀,气势汹汹的瞪着昭昭,“你将老子害成这样!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说着,他举 起大刀,“老子倒是要瞧瞧,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他就不信了,昭昭手中还能有将他炸飞的东西? 不过…… 昭昭手中的确已经没有了火药。 但是,还有黑熊啊! 这会子,黑熊站在另外一片树丛后面,四周黑漆漆一片,它也是一身黑…… 大块头一心为了报仇,自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见大块头举起大刀,黑熊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立刻放下了爪子。 方才还是一头霸气威风的熊呢,瞬间就成了“狗熊”。 昭昭没眼看。 眼瞧着大块头就要砍过来了,昭昭麻溜的往树上爬。 他动作很快,机灵的像只猴儿似的。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大块头一刀砍在了树干上! 他倒也是个憨憨。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忘记他是会轻功的了! 大刀嵌入树干拔不出来,他一边费力的蹬着树干拔刀,一边仰头怒视昭昭,“臭小子。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啊!” 昭昭还在激他。 大块头受不得刺激。 见昭昭冲他做鬼脸,还冲他吐口水…… 大块头立刻放弃拔刀,改为徒手攀树! 他就不信了,他抓不到这个臭小子! 他要将他拍成肉酱! 只是,还不等他爬上去,双腿就被“人”抓住了! “摔他!你摔他啊!” 昭昭站在 树枝上,看着黑熊悄无声息的走近,两只熊爪抓住了大块头的脚,便激动的直喊,“你是不是傻呀!” “你不摔他,等会儿他就要砍你了!” 黑熊偏着头,像是在认真思索什么,又像是在认真分辨他到底在说什么。 半晌,它咧开熊嘴,笑了。 昭昭:“……” 他又急又气,“你笑个毛线呀!我让你摔他!” “完了,这头傻熊!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可是方才分明都听懂了……” 方才黑熊把他追到树下,昭昭正要爬树,却突然扭头冲黑熊大喊了一声,“你滚开!” 随后,黑熊被吓得一个哆嗦,竟当真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谁知它刚刚圆润的滚开,昭昭还来不及上树,大块头就追了过来! “摔他!傻熊!” 这一次,黑熊应该是听懂了。 它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用力抓着大块头的脚脖子往地上一摔…… “咔吧”好几声,大块头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了。 他的脚脖子被黑熊捏断了,后背脊椎被摔断了,就连胳膊似乎也脱臼了! “哎哟……” 这下,他只能躺在地上哼唧了。 黑熊好奇地凑近,用满是倒刺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啊……” 大块头顿时惨叫一声! 只见他的半张脸,都被黑熊给舔没了!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样子 ,昭昭暗自心惊! 黑熊也被大块头的惨叫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仓皇的样子像个被抓住现行的小偷! 这一次,昭昭明确的察觉到了,黑熊似乎没什么恶意了。 不知是它当真能听懂他说话,还是尝到了大块头的血腥味,黑熊却也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仰头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等待昭昭吩咐它下一步怎么做似的。 见状,昭昭眼珠子一转,试探着喊了一声,“傻熊!你把他的刀拔出来给我!” 刀? 傻熊眨眼,表示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儿。 昭昭便指着还嵌在树干上的刀,“刀!” “嗷呜。” 黑熊吭哧了一声,不费吹灰之力便拔出了刀。 只是它好像的确有些傻。 不知道捏着刀柄,竟是握着刀身,就把大刀给拔出来了! 好在它皮糙肉厚,倒也没有被割伤。 它举着刀看着昭昭,一副“虔诚叩拜”的样子,就差跪下了。 昭昭跳下树枝,朝他伸出手,“把刀给我!” 大块头晕乎乎的倒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了。 见黑熊当真乖乖把刀递给了昭昭…… 甚至,因为够不着,它还知道垫着脚尖! 当真像披着熊皮的人似的! 大块头仿佛见了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出现幻觉了,还是我快要死了?熊怎么能听懂人话呢?” 昭昭接过大 刀,心里总算有了点底气。 看着还冲着他咧着嘴傻乐的黑熊,他又试探着指了指大块头,“拍他!” 大块头:“……” 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他原是想杀了这个臭小子出气,谁能想连他的头发丝儿都没碰到,就落入熊掌了?! 让黑熊拍他? 那是可以随意拍的吗? 黑熊这一掌,会直接送他去见阎王爷吧! 眼瞧着黑熊当真举起了硕大的爪子,大块头连忙求饶! “臭……这位小少侠手下留情啊!不要拍我!不要拍我!” “不拍你也行!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绑架我姐姐?绑架我姐姐想做什么?” 昭昭抓住机会,立刻开始“逼供”。 不过,即便这黑熊好像能听懂他的话,但为了保证自身安危,昭昭仍旧坐在树枝上,并没有跳下来面对面质问大块头。 “我……” 大块头眼神闪躲。 昭昭不耐烦,“傻熊,拍他!” “嗷呜……” 黑熊又举起了爪子。 那蒲扇一般的爪子,带着一阵风就扇了下来! 不过见昭昭没有下“拍死他”的令,黑熊也很通人性,爪子保留了大部分力气,只轻轻拍了一下大块头的脸。 即便如此,他也承受不住! 大块头的鼻子瞬间就被扇没了! 他惨叫一声,哪里还敢隐瞒? “住手!快住手!我说,我说是谁……” 第163章 绑架蓁蓁的凶手…… 大块头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没了鼻子,鼻腔的血一个劲儿往口腔倒灌。 他的话,也开始含糊不清,“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他的手下,让我去绑架那个丫头……” “但是,他们让我把人带去,带去凛冬城!” “凛冬城?” 昭昭小脸一变,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若说是凛冬城,那么十有八。九,他能猜出是谁要绑架蓁蓁了! “他说好给我一百两银子。” 大块头断断续续道,“但是最后出尔反尔,一百两银子,变成了,变成了十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昭昭气得跺脚。 他没好气道,“呸!我姐姐是无价之宝!他们居然只给一百两银子就把你打发了?你是不是掉进钱眼子里了?” 好气哦! 姐姐居然只值一百两银子?! “我,我不干,就把那丫头又带回来了!我留了地址,让他们带着一百两银子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大块头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就连瞳孔也开始涣散。 话还没说完,便彻底没了气儿。 黑熊低头看着他。 随后伸出熊掌,在他脸上扒拉了几下,像是在确认他到底死了没有。 它仰头看着昭昭,嘴里“嗷呜嗷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昭昭却突然就明白它的意 思了! 黑熊是在说:死了!死透了!我可以吃他了吗? 回过神后,昭昭被吓得一身冷汗! 好家伙! 难怪黑熊能听懂他的指令呢! 眼下,他居然也能听懂黑熊的意思了! 难不成……他也变成一头小熊了?! 昭昭低头一看,他还是个人啊!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赶紧冲黑熊问道,“喂!傻熊!你真能听懂我说话?” 傻熊眨眼:对呀! 昭昭:“!” 他脚下一滑,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好在他及时抱住了树干。 见他有危险,黑熊也吓得赶紧站起身,伸手做要接着他的动作,好像怕他当真会掉下来似的! 一番动作,让昭昭更加震惊! 他重新坐稳后,这才又问,“你为什么能听懂人话?你能听懂别人说话吗?” 黑熊歪着头:人?我没见过人!也没听过人说话! 当然了,除了昭昭这个小人儿之外! 昭昭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已经死透的大块头,“你能听懂他说话吗?” 黑熊思考了一下:他在哇啦哇啦! 原来除了昭昭说话他能听懂之外,这个大块头方才说了那么多,可落在黑熊耳中,他发出的声音一直都是“哇啦哇啦”? 昭昭震惊! “好家伙!” 他没忍住,低呼一声,“这到底是怎么 一回事?” “我怎么会兽语呢?” 他分明说的就是人话呀! 他看着下面眼巴巴看着他的黑熊,这才清了清嗓子,“你不会吃我吧?” 黑熊指了指大块头,表示要吃他。 对昭昭的小身板,它表示很嫌弃。 肉都没有几两,塞牙缝! 昭昭一噎,“那你方才为什么一直追着我和我姐姐?” 黑熊只给出两个字:好玩儿! 昭昭:“……好玩个鬼啊!你吓死我们了!” 不过,虽然他不敢全信黑熊的话,但是他心想着,若黑熊吃了大块头…… 它吃饱了,不就吃不下他了? 于是,他抱着大刀,示意黑熊把大块头拖到一旁的树丛后面吃去。 省得他看见了,多血腥啊,会做噩梦的! 黑熊欢快的拖着大块头,瞬间消失在树丛后面。 很快,不远处传来“嘎嘣响”的声音。 昭昭估摸着,应该是黑熊将大块头嚼碎了吧? 正想着,谁知“嗷呜”的一声惨叫骤响,瞬间惊得树上的鸟儿哗啦啦的飞走了一大片! 紧接着,只见黑熊抱着膀子冲了出来。 它一边跑一边大喊:杀熊了!杀熊了!快跑啊! 逃跑间,它甚至还不忘冲树上的昭昭喊道:快跑啊!有人杀熊了! 昭昭:“?” 他满头雾水的看着黑熊逃走,又听到不远处传 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以为是大块头的同伙追了上来,立刻屏住呼吸! 手中的大刀,也悄然抓的更紧了! 虽然跟狗爹学了不少功夫。 但是真要跟人厮杀起来,今晚怕是头一次!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昭昭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他深知,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宝宝。 若真与那些穷凶恶极的歹徒打起来,他一定占不到好处! 于是,昭昭打算继续蜷缩在树上,更加安全一些。 就在这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打斗声! “昭昭……” 是狗爹的声音! 昭昭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喊道,“狗……爹!爹爹!我在这里!” 一定是蓁蓁找到父王他们,来救他了吧! 昭昭欢喜的用刀敲树,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只是还不等谢沉寻过来,谁知刚刚从树下逃走的黑熊,又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它骂骂咧咧:见鬼了!平日里见不到一个人,今晚怎么满山都是人?还都要杀熊! 见它捂着脑袋慌忙逃窜,昭昭被逗笑了。 很快,谢沉的身影便出现在下方。 “那头黑熊刚刚便从这里逃走了!它满嘴是血,肯定伤了昭昭!务必将它抓回来,本王要亲手扒了它的皮,给昭昭做一张熊皮凳!” “是,主子!” 司墨刚刚领命 ,头上就传来昭昭的声音,“爹!” 他欢快的挥舞着小手。 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大刀就掉了下来! 大刀正好掉在司墨的脚指头边,吓得他老脸一白,“小公子?!” 抬头对上昭昭欢喜激动的小脸,司墨也顾不得被吓没了的魂儿,连忙喊道,“主子,小公子!” 谢沉飞身上树,将昭昭紧紧抱进了怀中! “没事吧?” 很快,他又松开昭昭,紧张的查看他是否受伤。 若昭昭受伤,他一定一把说烧了这个山头! “父王,我没事!” 这一声“父王”,昭昭发自内心! 他紧紧地抱着谢沉的脖子,额头在他下巴上摩挲了一下,“蓁蓁呢?” 都这个时候了,他最记挂的人还是蓁蓁! 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 谢沉心下宽慰,却也内疚自责。 这么多年,他竟不知昭昭的存在,还将他们姐弟分开,将他们母子三人分开! “蓁蓁也没事。” 谢沉见他精神极好,也的确没有受伤,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抱着他下了树,“你娘亲担心坏了!父王带你去见娘亲。” 他话音刚落,昭昭想起方才的打斗声、还有大块头那番话…… 他一把抓住谢沉的大手,清澈的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父王,我想到该怎么给姐姐报仇了!” 第164章 给蓁蓁报仇!! 适才的打斗声,定是大块头所说,凛冬城那位派来的人与大块头接应,谁知被司白他们发现了,所以两方人马打了起来! 不出片刻,司白身边便多出了数十具尸体。 他本想留口活口,谁知最后那人竟咬舌自尽了! “将那头熊抓起来!” 他看着满地尸体,对身后的暗卫吩咐道。 这边,昭昭和谢沉正在商议如何给蓁蓁报仇; 那边,司白司墨已经将黑熊赶出来,打算一刀了结了…… 突然间,昭昭便听到“嗷呜”的一声咆哮! “杀熊了!救熊啊!” “不好!” 他立刻从谢沉怀中跳下来,循着黑熊的求救声而去! 眼瞧着司白已经要一剑刺过去了,昭昭连忙制止,“司白哥哥!刀下留熊!” 趁着司白愣神的功夫,昭昭立刻飞窜出去,挡在了黑熊身前。 “司白哥哥,别杀它!它不吃人……” 不对。 它刚刚还吃了大块头! “它没伤我!” 昭昭赶紧解释道,“它刚刚还救了我!那个大块头要杀我,是它救了我!你们别杀它!” 他小小的身影,挡在黑熊跟前,好像一颗小地雷似的。 而黑熊站在他身后捧着脑袋,像是当真受到了惊吓似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半眯着,熊眼里似乎满是惊慌。 谢沉跟过来时,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昭昭!” 他紧张的喊了一声,刚要上前“解救”昭昭。 便见黑熊突然伸出了爪子! 下一秒,只见它动作非常非常温柔、小心翼翼的把爪子搭在了昭昭的肩膀上! 谢沉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就怕黑熊一个不小心,把昭昭骨头拍散架了! 他赶紧拔出长剑,“昭昭!” “父王,我没事!” 即便黑熊很小心翼翼,昭昭还是扛不住它这只大爪子,肩膀耷拉在一旁,龇牙咧嘴地看着黑熊,“傻熊!你要把我压垮了!” 黑熊这才连忙收回爪子。 它本是想向谢沉他们展示,它和昭昭是“好哥们”。 可昭昭招架不住! 黑熊冲昭昭抬了抬下巴,温柔的“嗷”了一声:抱歉昂! 从它的熊脸上,还真看出了几分抱歉的意思。 它刚刚啃过大块头,一张血盆大嘴,血腥气逼人! 昭昭嫌弃地捏着鼻子,“太臭啦!你去漱漱口吧!” 漱口? 黑熊偏着头,听到山脚下的河流声,它这才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树丛中。 这一幕,可把谢沉他们惊呆了! “天呐!我方才看到了什么?” 司墨不敢置信的收回目光,又推了推司白,“我没看错吧?熊不吃人? 居然还能听懂小公子的话,还跟咱们小公子哥俩好?!” “你没看错。” 司白一脸复杂。 适才看到大块头被啃了一半的尸体,他还以为自家小公子也已经落入熊口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是那头熊救了他们家小公子?! “我不敢相信!司白,你掐一掐我,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司墨推了司白一下。 司白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便掐了他一把! “啊……” 司墨疼得原地起跳! “好疼!我不是在做梦!” 他蹦跶着来到谢沉跟前,“主子,您看见了吗?小公子居然……” “本王不是瞎子。” 谢沉也震惊不已! 他来到昭昭身前,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见他的确没有受伤,这才将他抱了起来,“夜深了,你娘亲担心坏了。” “有什么话,回王府再说吧。” 好在今晚,有惊无险! 下了山,姐弟二人紧紧相拥,蓁蓁眼睛都哭肿了! 她打小就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除了苏太后,其余人都认为她可有可无! 没想到,昭昭居然会豁出命救她! 原来,她如此重要! “昭昭,咱们今后再也不要分开……” 她牵着昭昭的手,进了王府也不愿意松开。 昭昭倒是没有怎么受伤 ,蓁蓁却是一身的伤! 宋瓷给蓁蓁上药,心疼的直掉眼泪。 谢沉亲自给昭昭沐浴更衣后,父子二人便坐在一起继续商议,该如何给蓁蓁报今晚之仇! “父王。” 昭昭小脸紧绷,脸上被树梢划伤留下的痕迹,看得谢沉也一阵心疼。 他紧紧攥着小手,“大伯父敢派人绑架蓁蓁,我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我本就看谢锦荣不顺眼。他处处欺负蓁蓁,简直目中无人!” 他原就央求谢沉,把谢锦荣绑来晋王府,让他好好给蓁蓁出口恶气。 谁知,还没等行动呢,就发生了今日之事! 既然如此,“出气”也变成了“报仇”! 新仇旧账,一起清算! 尽管绑架蓁蓁是谢穹出的主意,与谢锦荣无关。 可谢穹与谢沉兄弟之间的争斗,却将蓁蓁这个无辜的小丫头卷进来了……眼下谢穹是只知道,谢沉有蓁蓁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却还不知,他还有昭昭这么一个儿子! 但凡知道还有昭昭的存在,只怕谢穹就不会绑架蓁蓁,而是绑架昭昭了! 毕竟,昭昭是儿子! “他要把大人之间的仇恨,加在我们孩子头上。那么,我也要让他尝一尝,他的儿子被人绑架, 是什么滋味!” 昭昭气得小拳头砸在桌子上。 那冷静中带着几分狠意的模样,真真是谢沉的翻版! 这一刻,谢沉心中五味杂陈! 他微微点头,“告诉父王,需要父王做什么?” 他原是要亲自动手。 但昭昭说,这一次他想做主! 因此,谢沉这个老父亲,便只得给他“打下手”了! “把谢锦荣绑来。” 昭昭话刚出口,又立刻摇头,“不,不能绑来晋王府。” 若被人知道,谢穹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今晚没能留活口,便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绑架蓁蓁是谢穹做的。 可若谢锦荣被人在晋王府发现,谢沉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昭昭思虑的很是周全,“就算要绑,也得把他绑回恭王府!到时候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是大伯父心疼谢锦荣,舍不得让他儿子吃苦!” “到那时……皇祖父一定会揍死他!”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昭昭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谢沉不由多看了昭昭两眼。 唔。 不愧是他的宝贝儿子! 思虑的如此周全! 说干就干,父子二人立刻分头行动! 昭昭负责制定计划,如何狠狠的收拾谢锦荣那个混账东西一顿。 谢沉则是亲自出马,当晚便将谢锦荣带回了京城…… 第165章 本殿下要杀了你! 谢锦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夜睡得正香,就被人用麻袋套着拎回了京城。 直到头上的麻袋被取下来,他才费力的睁开眼睛。 光亮很是刺眼。 好半晌,他才勉强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这里是晋王府。 房中,只剩谢锦荣和昭昭二人。 “你是谁?!” 谢锦荣刚看清昭昭的面容,原以为是蓁蓁,可好像又不是蓁蓁…… 话刚问出口,麻袋便重新套在了他的头上! “喂!你是什么人!简直大胆!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皇长孙!敢绑架皇长孙,本殿下要告诉皇祖父!” “放我出去!本殿下要杀了你!放开我!” 许是觉得他太吵了,昭昭毫不留情的手起手落,一个手刀子便将他劈晕过去了。 “你太吵了。” 昭昭冷哼一声,对着软趴趴的谢锦荣踹了两脚。 对这个混账东西,他可是厌恶极了! 虽然谢锦荣没有得罪过他,但是敢欺负蓁蓁,昭昭就不会让他好过! 司墨刚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看着自家小公子这般干脆利落,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小公子颇有主子的风范!” 不必怀疑,小公子百分百是主子的亲生儿子啊! “小公子,接下来怎么做?可要属下找根棍 子来?” “找棍子做什么?” “打他啊!小公子把他套麻袋,不就是要揍他么?” “是要揍,但不是在这里。” 昭昭微微一笑,小脸上浮现出一道腹黑的笑容,“司墨哥哥,你把他带回恭王府去。今晚,可有的热闹看了!” 司墨虽不明白自家小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主子吩咐过了,今晚不论小公子做什么,他都要百分百听从! 只要保护好小公子的安危,其余命令都要执行! 不管出什么事,都有主子兜底呢! 于是,司墨立刻扛起谢锦荣,将他扔进了恭王府。 谢穹被送去凛冬城后,恭王府便沉寂下来了。 又或许早在当初谢穹病重时,整个恭王府便不复从前的热闹与繁华。 那会子,好歹还有沈皇后撑着。 如今,就连沈皇后都被禁足了! 那些个亲近恭王府的大臣们,顿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潜伏看戏。一旦有哪个王爷,有登上太子之位的苗头…… 他们便又有了新的主子! 如今看来,倒是素来不被他们看好的晋王,更胜一筹呢。 因此,恭王府也只剩沈清兰以泪洗面。 眼下是深夜,可今晚谢锦煦高热不退,沈清兰请了太医在王府守着,她自个儿却怎么也放心不下,睡不着。 索性 ,也就整夜守着孩子了。 “太医,煦儿怎么样?” 看着太医刚刚给谢锦煦灌下汤药,沈清兰焦灼地问道。 “恭王妃,三公子病情凶险,眼下微臣也还不敢断定!只有等这一副药下去,具体再看三公子怎么样。” 太医回答的很谨慎。 从前,恭王府与楚王府几个孩子,大小顺序都是混迹在一起排列。 沈清兰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再听到那句三公子…… 她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尽管她厌恶宋瓷。 可诚如宋瓷所言,他们把谢凌彦和慕容幽当一家人,那两个坏东西背地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如今她才看明白呢! “什么三公子!二公子就是二公子!” 沈清兰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本王妃只有荣儿和煦儿两个孩子!” 谢凌彦的那几个孩子,也都不是好东西! 太医不明白,好端端的她为何会因为一个称呼动气,但想起前阵子京中传言,说恭王府与楚王府暗生嫌隙…… 于是,他连忙应下。 想起谢锦荣,沈清兰便忍不住哽咽起来。 “呜呜呜我的荣儿啊……” 她掏出锦帕捂着脸,哭得伤心不已,“如今天气炎热,也不知陀浮寺那边怎么样!不知我的荣儿是不是瘦了,吃得怎么样。” 她在心里暗自 发誓。 等明儿一早,谢锦煦退热后,她便进宫去求求谢镇远,把谢锦荣接回王府! “如今王爷也不在府中,煦儿也不好。荣儿若再出什么事,本王妃可怎么活啊……” 她拉着婆子的手,哭得眼睛都红了。 门外。 司墨扛着谢锦荣,只露出半个脑袋,让他听房中的动静。 这会子谢锦荣已经醒了。 他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明知这里是恭王府,是他的家。 他的母妃,这会子就在房中念叨着他。 可偏偏…… 他被堵了嘴、捆了手脚,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呜呜呜……” 他竭力发出声音,可房中的沈清兰却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怎么样?着急了?” 昭昭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示意司墨把他扔回了谢锦荣的房间。 看着周遭华丽的一切…… 昭昭忍不住咂舌,“你这个皇长孙,果然得宠!这些个好玩意儿,我见都没见过!其他几个兄弟,应该也比不上你吧?” 谢镇远最不缺的便是皇孙。 唯独对谢锦荣这个皇长孙,那是疼爱有加! 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全都赏给他! 小小年纪,房中的金银珠宝却已经堆积成山,什么好东西都有! 昭昭不贪。 他指着那些个值钱的东西,对 司墨吩咐道,“司墨哥哥,把这些值钱的玩意儿全都带走。” 他也不缺钱。 但是,他不会让谢锦荣坐享其成! 如今是他的父王在为整个东晋拼命、努力付出,凭什么享受的人却是谢锦荣?! “寻个合适的时机,换成银票,给城外的孤苦百姓,让人好好安置那些可怜的孤儿吧。” 昭昭道。 说着,看到里面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他立刻取出来,“这串珠子真好看!拿回去给姐姐!” “这只玉葫芦也好看,也带回去给姐姐!” “这只金如意也漂亮!姐姐肯定喜欢!” 呵。 谢锦荣不是总抢姐姐的东西? 他就当着他的面儿,把他的东西都给姐姐带回去! 气死他! 眼看着昭昭将他喜欢的玩意儿都拿了个遍,谢锦荣被气得小脸通红,再也忍不住了,喉咙里发出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低吼。 “哟,生气了啊?抢别人东西的时候,你不是很得意吗?” 想起他还故意踩伤了蓁蓁的手…… 昭昭看着谢锦荣干净白皙的小手,唇角缓缓上扬。 那笑容,怎么看都像个小恶魔似的! 谢锦荣心下怕了,蜷缩在地上哆嗦起来。 就在这时,昭昭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对准了他的喉咙,“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166章 昭昭人狠话不多! 谢锦荣向来嚣张跋扈。 即便被蓁蓁背地里收拾过,可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真枪真刀? 而且,眼下这把刀就对准了他的脖子! 他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只剩整个身子哆嗦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瞪着眼睛,眼神询问昭昭到底想做什么。 见他不敢呜咽了,昭昭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一,我给你说话的机会。但你若敢大喊大叫,我便立刻抹了你的脖子。” 这个选择,他不要! 呜呜呜他不要死! 谢锦荣立刻摇头。 “第二。” 昭昭顿了顿,“我直接抹了你的脖子!” 谢锦荣傻眼了! 这个臭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两个选择,居然都要抹脖子?!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选择第一个了! 谢锦荣疯狂摇头! 一边摇头一边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打湿了脸颊。 见他被吓得不轻,昭昭嗤笑,“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呢!原来就是个纸老虎!也不知平日里是在嚣张什么!” 不就是仗着皇祖父撑腰? 昭昭瘪嘴。 若皇祖父知道他的存在…… 他这么可爱,哪里轮得到谢锦荣出风头?! 昭昭对此很有信心。 他收起刀子,“现在,按照我说的做。” 他示意司墨拿来纸笔,又给谢锦荣松绑。 松绑的那一瞬间,谢锦荣立刻就要往门边冲去! 可昭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他将他按翻在地,刀子对准了谢锦荣的喉咙,“我以为你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想到,你还是选择要抹脖子啊!” “那我就成全你喽!” 刀子搁在脖子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吓得谢锦荣不敢再动了! 他哪里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臭小子,居然是个狠角色! 他一个劲儿摇头,眼神求饶。 “来,写。” 昭昭把笔递给谢锦荣,可手上的刀子却没有再收回来,仍旧架在他的脖子上。 谢锦荣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老老实实接过笔,根据昭昭所说颤颤巍巍下笔。 “不行!字写的太丑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恐吓时写得,横竖都写不好。” 昭昭毫不犹豫把第一张纸撕了。 谢锦荣欲哭无泪。 第二次下笔,昭昭还是一脸嫌弃,“还是太丑了!你到底会不会写字啊?不是说皇祖父请了最好的太傅教你?” “你怎么还把字写成这个鬼样子?我都没眼看!” 谢锦荣哆哆嗦嗦,笔都拿不稳了。 这时,司墨才轻咳一声,“小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本来字就写的这么丑?” 昭昭一噎,这才示意谢锦荣继续写。 他本以为,是他的刀架在脖子上,谢锦荣才不会写字。 原来,这就是他正常发挥的水平啊? “你都学了些什么啊?学到猪脑子里去了吧?” 昭昭没忍住啐了一口。 这下,谢锦荣这张脸是真的挂不住了。 他含着泪,尽量把字写得好看一些。 “算了吧,就这样。” 昭昭这才拿起书信递给司墨,示意他等会子交给父王,这封书信后面大有用处。 做完这一切,谢锦荣以为他可以重获自由了,期待的看着昭昭。 “我要给你松口,你会喊人吗?” 昭昭挑眉看着他。 有了方才的教训…… 谢锦荣哪里敢喊人? 他一个劲儿摇头,表示不喊。 昭昭估摸着他也不敢,便把他嘴里的锦帕取出来了。 谢锦荣还当真不敢。 面前这个臭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 也不知他小小年纪,怎么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 就连他这个皇长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可居然也会害怕昭昭……这几年来,谁敢在他皇长孙面前大声说话啊? 谁知这个臭小子,居然一点都不怕他这个皇长孙! 谢锦荣摸 不准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但只瞧着他这嚣张的样儿,他便不敢“顶风作案”。 于是,他认真的看着昭昭,半晌才试探着问道,“你不是蓁蓁?” 虽然这个臭小子与蓁蓁有八.九分相像,但明显不是蓁蓁! 他一没穿小裙子,二说话声音与蓁蓁明显不同。 更要紧的是,平日里蓁蓁虽然不怕他,却也不敢这样对他。 蓁蓁到底顾忌着谢镇远! 但这个臭小子就不同了! 他居然无所畏惧! “你看我像蓁蓁吗?” 昭昭继续挑眉。 谢锦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只是这一次,语气多了几分肯定,“你不是蓁蓁。”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昭昭冷笑,“你只要知道,日后见着蓁蓁,你最好小心一点。你若还敢欺负她,还敢对她大声说话……” “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吃!” 昭昭虽小,可放起狠话来,语气阴森森的,谢锦荣后背心都发凉! 他从未见过,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臭小子! “你,你……”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昭昭,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既然不是蓁蓁,那你是谁?” 半晌,谢锦荣才没好气道,“本殿下如 何对蓁蓁,与你何干?你竟敢……”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昭昭一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谢锦荣被打懵了! 一旁的司墨也看懵了! 好家伙! 小公子这是,虽然人儿不大,但是人狠话不多啊! 打得漂亮! 司墨暗中称赞。 谢锦荣捂着脸,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骂,还是该喊人! 但被昭昭一番收拾,他也学乖了,知道眼下不能与昭昭对着干。 若他当真敢开口喊人,昭昭就敢割掉他的舌头喂狗! 于是,在谢锦荣瞠目结舌下,昭昭甩了甩手,“在我面前,好好说话!若你还学不会好好说话,我可以继续教教你。” “直到你学会为止!” 也把谢锦荣打废为止! 谢锦荣瞪着眼睛,呆住了。 司墨却在心里狂喊:小公子牛逼!(破音) 天啦! 太精彩啦! 小公子太威风啦! 不愧是主子的儿子! 谢锦荣嘴皮子哆嗦着,许久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小恶魔?! 太可恨啦! 隔壁的沈清兰还算耳尖。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了谢锦荣的声音,顿时她哭声一顿,下意识站起身来,“本王妃好像听到了荣儿的哭声?来人!快来人!” 第167章 小恶魔不讲武德! “王妃,出什么事了?” 听出沈清兰语气中的着急,她的贴身大丫鬟连忙推门而入。 听她说,好像听到了谢锦荣的哭声…… 鸳鸯不禁皱眉,“王妃,您可是听错了?” “皇长孙殿下,如今还在陀浮寺呢!” 自家王妃怎么可能会在王府,听到小殿下的声音呢? “是了,荣儿还在陀浮寺。” 沈清兰眼里的光彩,瞬间暗淡下来。 下一秒,她又满怀期待地问道,“你说,父皇到底什么事时候才会让荣儿回京城?如今王爷已经去了凛冬,荣儿也该回来了吧?” 鸳鸯不知该如何回答,为难地看着她。 “罢了。” 沈清兰失落地收回目光。 她叹了一口气,示意鸳鸯退下。 是了。 荣儿还在陀浮寺呢,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王府呢? 到底,是她思念成疾了。 沈清兰捏着锦帕,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 这边,沈清兰还以为是她出现幻觉了。 那边,谢锦荣刚刚哭出声,就被司墨一把捂住了嘴。 安静下来,隔壁的说话声便十分清晰了。 谢锦荣也清楚的听到了,沈清兰与鸳鸯的对话。可惜涌上喉咙的求救,却被司墨给捂的死死的,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呜呜呜……” 他挣扎 着,试图将声音传到隔壁去。 母妃救命啊呜呜呜…… 他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恶魔,要快折磨死了啊! 眼下这样无力的感觉,是谢锦荣自打出生后第一次感受到。 他打小养尊处优,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可眼下,明明母妃就在隔壁,明明母妃对他担心不已,偏偏却不知他就在她身边,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唔唔唔……” 谢锦荣还在拼命挣扎着。 冷不丁,昭昭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这一下小家伙可没手下留情,直打得谢锦荣眼冒金星! 他就不明白了。 他们俩都是小孩子,为什么面前这个小恶魔力气这么大! 他用力瞪着昭昭,似乎这样才能面前缓解心头的怒火。 “还喊吗?” 昭昭挑眉看着他。 谢锦荣瞪着瞪着就怂了。 他瘪了瘪嘴,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敢喊了。 这个臭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就怕他会当真对他下杀手! 谢锦荣虽嚣张跋扈,却也怕死啊! 见状,司墨这才缓缓松开手。 谢锦荣果然不敢喊了。 即便知道沈清兰就在隔壁,谢锦荣也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你可知,今晚我为什么找你?” 昭昭环着双 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锦荣连忙摇头——他若知道就好了! “今日,我姐姐被人绑架了。” 听到这话,谢锦荣这才勉强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虽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也不算蠢笨。 难怪这个小恶魔一直为蓁蓁说话,眼下又听到他喊姐姐…… 谢锦荣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昭昭,“你,你是蓁蓁的弟弟?!” 虽震惊,却也不敢将声音放大。 省得这小恶魔不讲武德,又要对他动手了! “怎么?你很惊讶?” 昭昭嗤笑。 谢锦荣的反应,他很满意! 谢穹他们,不是一直骂父王只有个女儿,说什么蓁蓁是赔钱货,晋王府连个小子都没有么……若他们知道,父王早已有了儿子。 想必,谢穹等人的神色也如眼下谢锦荣一般吧? 想到这里,昭昭脸上笑意加深了不少。 “这怎么可能?!” 谢锦荣错愕。 他顾不得母妃还在隔壁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昭昭。 半晌,他才颤声说道,“四皇叔,四皇叔不是只有蓁蓁一个女儿吗?你怎么可能会是蓁蓁的弟弟?” “而且,蓁蓁的娘亲还早就死了!难道你是苏侧妃的儿子?” 除了苏侧妃,谢锦荣也 想不到昭昭可能是谁生的了。 毕竟,这些年谢沉身边只有苏雪柔一个女人,此事满京城都知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沈姨娘生的呢?” 昭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谢锦荣居然敢说,他是苏雪柔生的? 这不是侮辱他么?! “不可能!” 谢锦荣立刻摇头,“姨母是最近才嫁入晋王府,这些年可没有跟四皇叔在一起过。” 所以他断定,昭昭一定不可能是沈清月生的。 可昭昭方才分明否认了,他不是苏雪柔的孩子…… “那你娘是谁?” 谢锦荣当真好奇! “谁告诉你,蓁蓁的娘亲早就死了?” 昭昭一个不高兴,一巴掌又甩了过去。 哼! 这些人都敢咒娘亲死了? 谁咒娘亲,他就让谁先死! 谢锦荣被打懵了,嘴一咧便差点哭出声来。 可怕一哭出来,昭昭会更加生气,打他打得更重! 于是,谢锦荣硬生生忍着哭声,只委屈巴巴的看着昭昭,带着哭腔,“你好好说话啊,为什么要打人!本殿下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呢……” “尤其还是被打脸呜呜呜。” 被昭昭打了几巴掌,他半边脸颊都红肿了! “你说的话欠揍,不是找打吗?” 昭昭不以为然,“哭哭啼啼,跟个 娘们似的!” 谢锦荣一噎。 “也不知皇祖父到底疼你什么?疼你哭哭啼啼像个小丫头,还是疼你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昭昭一脸嫌弃。 要不是谢锦荣是皇长孙,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护城河里喂鱼去! 许是知道了面前这个臭小子不是个好惹的,不管昭昭怎么骂他,这会子谢锦荣也不敢顶嘴,只得将哭声咽了回去。 他只盼着,母妃能过来解救他! 想起方才昭昭让他写的东西,谢锦荣心里有些没底。 他再如何蛮横,倒也不傻,知道那东西若传到皇祖父跟前去,父王肯定就完蛋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刚刚你让我写得东西,你不会给皇祖父吧?” “我不给皇祖父,还让你写的干嘛?” 昭昭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像是在看傻子。 这下,谢锦荣急了! 他立马挣脱,朝着昭昭扑了过去,作势想要将那书信抢过来,“你给我……” 只是昭昭早已料到他会扑过来抢。 在他扑过来时,他只轻飘飘一闪,谢锦荣便五体投地的摔了下去! 昭昭唇边笑意一闪,看着地板上的手,他毫不犹豫的抬脚踩了下去! 这一次,谢锦荣再也控制不住了,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啊……救命啊!” 第168章 皇长孙失踪了! 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沈清兰一个激灵,立刻又站起身来。 不等她喊人,鸳鸯也立刻推门而入,“王妃,刚刚奴婢好像也听到了皇长孙殿下的声音!” “是吧?你也听到了对吧?” 沈清兰激动地抓住鸳鸯的手,眼底泪光闪烁,“我就说方才我一定不是出现幻觉了!荣儿一定就在王府!快!立刻去找!” 她看了一眼睡着的谢锦煦,“不!你守着煦儿,本王妃亲自去找!” 荣儿就是她的心头肉! 她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从小到大,荣儿都没有与她分开过…… 只要一想到荣儿孤苦伶仃的被扔在陀浮寺,沈清兰便心如刀割! 她一秒也等不下去了,转身就往隔壁房间跑去。 谁知推开门,只见房中亮着灯,房中空无一人! 她突然推开房门,门外的风吹进来,烛光摇曳了一下,险些熄灭。 “荣儿?荣儿!” 沈清兰喊了两声,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算是应答。 不对…… 自打荣儿被送去陀浮寺,这间房便没有住过人。 眼下怎么还会亮着灯? 方才谢锦荣的喊声,似乎还近在耳边。 沈清兰焦灼的在房中搜寻了一遍,却还是不见谢锦荣的身影。 她顿时失望地坐在了桌边,嘴里喃喃自语,“难不成,方才还是我出现幻觉了?当真是我太思念荣儿的缘故吗?”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一股子无力感涌了上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惊得站起身来! “这,这是遭贼了不成?” 荣儿的房间,可是整个王府最华丽的啊! 怎的眼下居然空荡荡的,只剩两只缺了口的花瓶放在柜子上? 房中原本那些珍奇华贵的东西,眼下一件都不剩! 分明是遭贼人洗劫了啊! “来人!” 沈清兰又气又急,立刻吩咐下人搜查王府,誓要将那贼人给找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面色惊慌的来回话,说是陀浮寺刚刚来人传话。 “你说什么?荣儿不见了?!” 沈清兰眼前一黑,险些瘫倒在地! 她一把抓着桌沿,这才勉强站稳身子。 她惊声问道,“荣儿怎么会不见了呢?他不是一直都在陀浮寺么?陀浮寺远在京城外,荣儿一人能去哪里?” “你让他们立刻把荣儿给我找出来!若荣儿有个什么好歹,本王妃定让他们好看!” 惊惧浮上心头,沈清兰整个人都在打突突! 回想起方才几次听到荣儿的哭喊声,再看看空荡荡的房间,还有那随风摇曳的蜡烛…… 今晚分明是出事了! 荣儿出事了啊! 沈清兰牙关颤抖着,“快!即刻派人给王爷传话……” “不!即刻派人进宫禀报父皇母后,就说荣儿被贼人掳走了!让父皇立刻派人 解救荣儿!” 谢穹远在凛冬城。 这会子即便快马加鞭派人传信,只怕也是明儿个才能收到消息了。 因此,还是进宫搬救兵更快一些! 她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不至于滑下桌子去。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绑架荣儿?本王妃一定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气得将手边的烛台扫下了桌! 天色渐亮。 烛光倒地熄灭了,可照耀进来的晨光,却让她的脸忽明忽暗,瞧着有些瘆人。 …… 与此同时,远在凛冬城的谢穹,也已经收到谢锦荣失踪的消息。 凛冬城距离京城虽远,可陀浮寺却介于京城与凛冬之间。 陀浮寺的方丈心眼子不少,一边派人给沈清兰传话,一边派人给谢穹传话。还一本正经的说明,他已经派人全力寻找谢锦荣的行踪。 “荣儿失踪了?” 看着手中的书信,谢穹面容扭曲,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一团砸了出去! 他面色阴冷,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是老四,一定是老四做的!”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咬牙切齿道,“本王派人绑架蓁蓁,他就派人绑架荣儿!” “一定是这样!” 侍卫却不敢苟同。 他皱着眉,低声道,“可是王爷,晋王并不知是您派人绑架了小郡主。即便知道是您做的,他又怎么可能敢对皇长孙小 殿下动手?” 且不说谢穹是嫡长子,谢锦荣是皇长孙。 仅凭帝后对谢锦荣的疼爱与看重…… 谢沉也不敢有这份心思才对! “他不敢?” 谢穹冷冷地笑了起来,“你还是不够了解老四!” 那个狗东西,平日里装高冷,什么都不在意。 但他知道,谢沉最疼爱的人就是谢蓁蓁! “你真以为,老四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什么都不在乎?” 谢穹嗤笑,“那个狗东西,精明着呢!本王派人绑架蓁蓁,即便并非本王亲自出面,也不是本王的人去做的。” “可老四要查,易如反掌!” 他眼神闪烁着,“如今的老四,可不再是从前的老四了!” 虽瞧着谢沉平日里沉默寡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瞧着他不怎么参与朝政,最受谢镇远看重的人好像是他谢穹。 但其实,谢沉背地里的势力发展到了哪一步,谢穹也早有察觉! 若非如此,此次他就不会铤而走险,要绑架蓁蓁来威胁谢沉了! 可谁能想到,到头来非但没有将蓁蓁绑架来凛冬,借着她操控谢沉。甚至,他连蓁蓁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就被大块头给摆了一道! 最后,反而把荣儿给搭进去了! 谢穹脑子飞快运转着,“你即刻修书一封,送去晋王府。” “你告诉老四,就说本王并非有意绑架蓁蓁, 不过是思念侄女,想请她来瞧瞧凛冬城的好风光!” 闻言,就连侍卫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好不要脸的说辞! 晋王当真会信?! “你说本王知道,荣儿在他手中,只要他不伤害荣儿,本王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荣儿是皇长孙,还是嫡长孙,就是他的“青山”! 谢穹咬牙,“另外,再暗中传信告诉父皇,荣儿在老四手中。老四要借着荣儿的手,威胁本王!只是此事,务必不能让老四知道!” 他一边稳着谢沉,一边给谢镇远告状。 他相信谢沉不敢对荣儿怎样,不过是想利用荣儿威胁他罢了! 正好! 蓁蓁没有抓到手,谢沉又搞出这么一出…… 不是主动将把柄送到他手中? “还有立刻除掉大块头,只当没有发生过本王绑架蓁蓁一事!记住,处理干净些!” 没有证据,即便谢镇远知道此事,那也是谢沉空口白话污蔑他! 到时候罪加一等! 谢穹冷冷地笑了起来,“老四啊老四,本王还要多谢你无形中帮了我一把呢!” “这一次鹿死谁手,咱们就走着瞧吧!” 说不准还能借着此事,让他立刻回到京城! 谢穹打着一手的好算盘。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苦心筹谋的一切,非但没有按照他想象中发展,到头来还给了他致命一击! 第169章 是失踪还是演戏? 皇长孙失踪可不是小事! 此事一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皇后虽在禁足中,却也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被吓得顿时晕了过去。 谢镇远也怒不可遏,当即吩咐御林军,挨家挨户搜查! 御书房。 因着谢锦荣失踪,谢镇远就连早朝都罢了。 这会子,看着他在御书房内来来回回,焦灼溢于言表,谢沉与谢凌风对视了一眼。 谢凌风虽然不想进宫。 可听说谢锦荣失踪了,他也如临大敌! “父皇。”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安慰道,“荣儿那孩子,素来是个有福气的!还记得在他两岁那会子,不也失踪过一次么?” “那会子都安然无事,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他不提那一次谢锦荣失踪还好,一提起谢镇远便是一肚子的气。 且不论这一次谢锦荣是不是真的失踪了,可上一次的“失踪”,简直让谢镇远想起来都大为恼火! 那是失踪吗? 分明是那熊孩子想要坐他的龙椅! 被他拒绝后,谢锦荣气鼓鼓的玩起了失踪。 他被吓坏了,派人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在御书房的桌下找到了他。 当时桌子下面一片狼藉! 他吃剩的东西,甚至还撒了满地的尿 ! 那一次谢镇远被气得不轻,没忍住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却又被沈皇后给拦下来了。 他素来爱护沈皇后。 因此,那件事便也只得就此揭过。 谢凌风不提起那件事还好,在这种时候一提起那件事,谢镇远便窝着一肚子的火,“你进宫做什么来了?朕宣你进宫了吗?” 谢凌风一愣,“父皇没有宣儿臣进宫,儿臣是自愿进宫!” “儿臣得知荣儿失踪,担心不已,所以才进宫想为父皇效力啊!” 他也想帮着找来着。 只是他不愿意动弹一下! 谁让谢穹跟他关系不好? “你也知道你是进宫,要为朕效力!朕还以为,你是进宫火上浇油、气死朕来了!” 谢镇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谢凌风委屈,“儿臣也是一片好心……” 他的确是有心安慰谢镇远。 只是在这种时候,说起当年那件事么,未免有些微妙了。 就连谢沉都忍不住扫了谢凌风一眼。 他总以为二哥当真是头猪,可后来每一件事都在告诉他:这厮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滚开。” 谢镇远如今听到谢凌风的声音都想打人。 他扭头看向不曾开口的谢沉,沉声问道,“老四,此事你怎么看?” “父皇有何见解?” 谢沉不答反问。 谢镇远一噎,顿时皱了皱眉。 他是在问他怎么看,谁知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反问起他来了! “父皇,昨日晋王府也遭遇了不少事,老四这会子还心乱如麻呢!不如父皇问问儿臣怎么看?” 谢凌风赶紧为谢沉解围。 谢镇远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看?” “儿臣用双眼看!” 谢凌风掰开眼睛,一本正经的搞怪。 谢镇远:“……滚!” 偏就在这时,周双全进来回话,说是沈丞相求见。 谢锦荣不只是谢镇远的孙儿,也是沈丞相的亲外孙。 他失踪了,丞相府上下也在全力寻找。 这会子沈丞相会进宫求见,想必是有所发现了。 谢镇远示意请他进来。 很快,沈斌便面色凝重的进来了。 “皇上。” 他先是目光沉沉的扫了谢沉一眼,接着才低声说道,“微臣有要事求见!” 谢镇远回到桌后坐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可谁知,沈斌却欲言又止的扫了谢沉和谢凌风一眼。 那模样,分明是他们俩在场,他不方便开口。 谢镇远也看出来了,便示意谢沉和谢凌风先退下。 很快,御书房内便只剩他们二人。 “适才微臣收到了一封书信,还请皇上过目!” 沈斌这才面色严肃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上…… 门外。 谢凌风百无聊赖。 他踢着台阶,打着呵欠,“真不知道荣儿那个小子,为什么这么爱折腾!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依我说,就是没挨过揍!” 像他小时候,挨了多少揍啊? 长大后多安分? “父皇母后和大哥他们,就是舍不得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臭小子长大了恐怕连御书房的房顶都敢掀!” 言语之中,足以可见他对谢锦荣这个侄儿,并不算喜欢。 谁让谢锦荣是真的讨人厌呢? “老四,你说荣儿是故意藏起来了,还是当真被人绑架了?” 见谢沉不搭话,他便自顾自找话题。 谢沉沉吟片刻,“不知。” 他自然知道,谢锦荣是被人绑架了! 而且那个人还不是别人,是被他给绑架了! “本王琢磨着,那个臭小子应该是自个儿藏起来了。” 谢凌风压低声音,四下看了看,“他被父皇送去陀浮寺都几个月了!可父皇非但没有把他接回京城的意思,甚至就连母后也被禁足、大哥被送去凛冬干苦力。” “这一时半会儿,大哥也回 不来京城,荣儿自然也没有机会回京城了。” 所以根据他的猜测,应该是谢锦荣为了能尽快回京,便自导自演了一场戏。 其目的,便是想逼着谢镇远接他回京! “你说,荣儿小小年纪,心机就如此深沉,今后长大了会成什么样?” 只怕得比谢穹心机深重十倍吧? 谢凌风咂了咂舌,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谢沉瞥了他一眼,“二哥为何如此确定,荣儿是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 “因为他们恭王府,不都擅长演戏?上到大哥,下到孩子。” 谢凌风嗤之以鼻,“本王这双火眼金睛啊,早就看透他们了!” 谢沉:“……” 难为谢凌风了,生了这样一双“火眼金睛”。 说起来,谢穹他们的确喜欢自导自演。 但是这一次,还真是错怪谢锦荣了! 谢沉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好心”替谢锦荣解释,只在心下猜测着,沈斌这会子急色匆匆面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对了老四,你说沈丞相……” 谢凌风也正为此事困惑。 只是他刚要与谢沉商讨,殿门就被人打开了。 周双全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殿内传来谢镇远的怒喝,“老四!你进来!” 第170章 她战斗力越来越强! 听到怒喝,谢凌风当先被吓得胖脸一僵。 他下意识看向谢沉,“老四,本王怎么听着不太对劲?父皇似乎很生气啊?” “可是沈斌那老匹夫在里头生事,挑拨父皇对你生气?” 谢沉微微摇头,随后抬脚进了殿内。 殿门又一次合上了。 谢凌风看不见里头,只能听到谢镇远的怒喝,心下一个激灵,想了想转身溜走了。 而谢沉刚进殿内,便对上谢镇远暴怒的双眸,还有站在一旁目光阴冷的沈丞相。 “混账东西!” 谢镇远将手中的书信,迎面便砸向了谢沉,“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今日若解释不清楚,朕便废了你这个晋王!” “从此以后,朕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此话一出,谢沉脸色一变! 他从未想到,谢镇远会说出这样一番绝情的话! 不管谢穹和谢凌彦做出怎样令他失望的事,他也只是将他们赶去凛冬、发配南疆。 可到了他,居然会直接被废?! 果然,都是他的儿子,可他对他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原本谢沉对谢镇远还怀有期待,认为他终有一日会等到、他对他这个儿子一样的看重与疼爱。 但他做了这么多,谢镇远心里仍旧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甚至 对谢凌风,都比对他要疼爱得多! 都说父母疼幼子,可他作为老幺,却是受尽冷遇与忽视! “是,父皇。” 谢沉将心底的失望压了下去,捡起掉落在地的书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此时,沈斌却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既然皇长孙殿下就在晋王手中,倒也省事的多,让晋王直接把人交出来吧!” “微臣虽不知晋王为何要绑架皇长孙殿下,但是殿下只是个孩子……” 他顿了顿,“不管晋王与恭王有什么不愉快,还是晋王妃与恭王妃有什么过节。但不该迁怒与皇长孙一个小小的孩子。” 他这是不给谢沉解释的机会,直接将罪名扣在他头上了啊! 谢沉眼神微微一闪,信中内容已经看完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谢穹送来的告状书! 他不紧不慢的收起书信,并未着急第一时间解释。 只抬眼看向沈斌,眼底阴云笼罩,“不知沈丞相,是从何处得来了这封书信?” 沈斌原以为他要狡辩。 但听他居然只问了这个问题,当即愣了一下,又道,“这信中字迹,想必晋王该认得出是出自谁手吧?” “若晋王认不出,说明平日里的兄弟情深,都是做戏给人看的吧?” 他话音刚落,殿门就 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一道轻笑传了进来,“沈丞相进宫前,是吃了酸枣吧?” “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还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呢?” 宋瓷毫不避讳地走了进来。 见状,沈斌脸色一沉。 他不屑与宋瓷一个妇人搭腔,便冲谢镇远道,“皇上,这里可是御书房!晋王妃作为后宅妇人,岂能擅闯?!” “这就是晋王府的规矩,这就是安陵王府的教养?” 他一开口,将晋王府和安陵王府都给拖下水,得罪了个遍! 谢沉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晋王府和安陵王府被放在一起。 从前只觉得与安陵王府被放在一起,是丢了他的颜面。 可今日一听…… 非但不觉得丢脸,甚至心里还生出几分同甘共苦的意味来? 奇了怪了! 他对安陵王府,似乎并没有从前那么排斥、厌恶与仇恨? “晋王府是什么规矩,安陵王府又是什么教养,倒是不劳沈丞相操心了。倒是丞相府的规矩,本王妃瞧着也不过如此。” 宋瓷走近,挑眉看着沈斌,“沈丞相贵为文官之首,又是丞相府的家主。” “见到皇室宗亲,非但不请安行礼,甚至还直言不讳、目光不避讳。可见是目中无人啊!” 要 论嘴皮子功夫。 呵。 这京城上下,她宋瓷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她这张嘴,能活生生把谢穹给气死,还轮得到沈斌在她面前叽叽喳喳? 不等他说话,宋瓷又道,“也对,沈丞相可是父皇的大舅子呢!有母后撑腰,又养出恭王妃和沈姨娘两个好女儿来……” “也难怪沈丞相有如此底气,敢这般目中无人了!” “你……” 沈斌脸色一变。 这个臭丫头一张嘴,果真厉害! 难怪就连皇后、清兰她们都说不过她! 只是,他怎么听着,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像是故意贬损呢? 贬损他沈斌,是靠关系才坐稳丞相的位置? “不过,沈丞相虽是朝中重臣,今日对本王妃和王爷目空一切事小。来日,只怕见到父皇,也是这般目中无人?” 宋瓷要“开火”,才不管你是老病弱,还是有多阔。 沈斌招惹她在先,她心里不爽,才不会忍气吞声呢! 沈斌被她一番话气得老脸发白,身子不住颤抖! 半晌,才想起对谢镇远告状,“皇上,您,您看她……” “皇上,她方才不经通禀便进来了,是为擅闯啊!” “沈爱卿。” 谢镇远颇有些头疼,只得捏着眉心解释道,“是朕早前下令 ,晋王妃进宫不必通传,自由出入。” 言外之意便是:宋瓷没有擅闯御书房! “什么?” 沈斌老脸又白了几分,“皇上,您,您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呢?!” 他踉踉跄跄,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镇远,“她可是妇人啊!” 这御书房,就连他们都必须要通传才可进入,凭什么宋瓷可以无视规矩?! “妇人怎么了?” 听出沈斌言语中对女人的鄙视…… 宋瓷顿时眉头紧皱,“沈丞相难道不是妇人生出来的吗?” “沈丞相的妹妹和女儿,难道不是妇人吗?” 她的三连问,把沈斌给问住了。 “你,你……你好大的口气!有你这般胡言乱语的吗?此事若被皇后娘娘知道……” 沈斌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从未见过这般牙尖嘴利的臭丫头! “沈丞相口气也不小,想必进宫前没有漱口吧?不但口气大,脚气也不小!” 宋瓷嫌弃的挥了挥手。 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胡言乱语,气死敌人! 沈斌:“!” 眼瞧着宋瓷的战斗力越来越强,沈斌都要被气死了,谢镇远这才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够了!” “老四,你老实告诉朕,荣儿可在你手中?!” (大家新年快乐!) 第171章 两口子一唱一和 谢镇远既然这样问了,便是怀疑谢锦荣的确在他手中。 即便谢锦荣闹出过那般混账荒唐的事,即便谢穹一再让谢镇远失望,可如今看到他的告状书,谢镇远也还是选择相信他们父子二人! 眼下就算谢沉说,谢锦荣不在他手中,只怕谢镇远也并不会相信。 想起方才他毫不犹豫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谢沉微微摇头,“父皇,荣儿不在儿臣手中。” 他说的是实话啊! 谢锦荣的确不在他手中! 而是在昭昭手中! 看着谢沉一脸无辜的样子,谢镇远又犹豫了。 难不成,荣儿失踪,当真与老四无关?! 一旁的沈斌当即又站出来跳脚了,“皇上,晋王的话不可信啊!皇长孙殿下失踪,一定是晋王做的!” “这,这还有恭王的亲笔书信呢!” 见他如此笃定,宋瓷突然轻笑着问道,“沈丞相为何如此确定,这书信就是恭王写得?万一是有心之人模仿恭王的字迹,只为了故意陷害我家王爷。” “还要引起他们兄弟二人反目呢?” “这……” 沈斌被问住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他可以确定,这的确是谢穹送回京城的告状书! “晋王妃倒是个贤内助!还知道找 理由给晋王开脱!只是这封书信,微臣敢确定,一定是恭王亲笔所书!” 他冷哼一声,“因为送信之人,正是恭王的贴身侍卫白野!” “原来如此。那沈丞相又怎能确定,那白野就不是被人收买了,只为了离间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沈斌:“……” 这个臭丫头,就是故意找茬的吧! “罢了!” 许是见沈斌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宋瓷微微一笑,“如此说来,这的确是恭王的亲笔书信了。” 沈斌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意识的,就被她给牵着鼻子走了。 “这当然是恭王的亲笔书信!” 他没好气道。 “既然是恭王的亲笔书信,本王妃还有个疑惑……恭王远在凛冬城,又怎么会知道京城的事儿?怎么知道陀浮寺的情况?” 宋瓷挑眉。 谢穹会关心谢锦荣,倒也合情合理。 她只瞥了谢沉一眼,谢沉便会意。 他冷着脸开口,“荣儿是大哥的亲儿子,他时刻关注他倒也是应该。只是本王不明白,大哥为何会一口咬定,此事是本王所为?” 两口子一唱一和,联手要把沈斌逼上绝路! 谢沉虽敛眉,但是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却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前 几日与宋瓷闹得很僵。 任凭他怎么做,这个女人也狠心绝情不愿意搭理他。 这一次蓁蓁和昭昭失踪,他们二人一条心,关系似乎也在逐渐破冰。 他更没想到,今日她会进宫为他洗脱嫌疑! 谢镇远也若有所思地看了沈斌一眼。 “当然,当然会是晋王做的!” 沈斌被她又问住了。 但作为文官之首,这些年沈斌早已修炼成了一只老狐狸!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顺王素来不理会这些事,无心争夺。而楚王是恭王的亲弟弟,如今又远在南疆!除了晋王做的,还能有谁?” “哦,原来在沈丞相心里,我家王爷不是恭王的亲弟弟呢。” 宋瓷胡搅蛮缠有一套。 但这会子,她却并非全然胡搅蛮缠了。 “不知是恭王不是父皇所生,还是我家王爷不是父皇生的?” 不等顺便回话,宋瓷便看向了谢镇远,“父皇,原来在沈家、在恭王府和楚王府眼里,您这个父皇什么也不是呀!” 谢镇远面色一沉。 沈斌却被吓得老脸一白! 好家伙! 这个臭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样的话也能说? 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儿! 眼瞧着谢镇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斌着急的辩解道, “皇上,不是这样的!微臣不敢这样想,恭王和楚王也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还请皇上明察!” 尽管背地里他们都这样认为。 在谢镇远的几个儿子中,谢穹是嫡长子,谢凌彦是嫡次子。 至于谢凌风与谢沉,便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当着谢镇远的面儿说出来,那不是找死么?! “沈爱卿,还是说正事吧。” 谢镇远忍着怒火,“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荣儿!” 其余的事,秋后再算! 即便如此,沈斌心里仍旧沉甸甸。 他比谁都明白,谢镇远到底是什么性子…… 他没好气地瞪着宋瓷,“晋王妃,微臣和皇上、晋王商议正事,还请晋王妃妇人之辈避嫌才是!” 不把这个小贱人赶出去,他今日准会在她手中栽跟头! 没办法,这个小贱人生了一张利嘴,思维跳跃的又快,他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应付不来! “我家王爷被泼脏水,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我家王爷若当真被人栽赃了,整个晋王府都要遭殃,本王妃也逃不过,我为什么要避嫌?” 宋瓷白了他一眼。 那轻蔑的眼神,气得沈斌险些当场阵亡! “言归正传吧!大哥既然一口咬定,荣儿失踪是本王所为, 还请拿出证据来!” 谢沉适时接话。 宋瓷又道,“我倒是怀疑,是恭王先做了亏心事,害怕我家王爷报复!所以才会认为荣儿失踪,是我家王爷所为!” “亏心事?恭王岂会做什么亏心事?” 沈斌险些被气糊涂了! 平日里,谢穹做事与他都是有商有量。 偏偏这一次他重病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做什么都不与他这个舅舅商量了。 沈斌心里也有数。 谢穹这是对他有意见了! 认为先前他病重,谢凌彦能分走他手中的权利,都是沈斌相助…… 因此,谢穹对他这个亲舅舅、还有谢凌彦这个亲弟弟,都生了嫌隙! 蓁蓁被谢穹绑架的事儿,沈斌的确不知情! 他还在为谢穹据理力争,“晋王妃方才还说要拿出证据呢!你空口无凭,就一口咬定恭王做了什么对不住晋王的亏心事。” “不知晋王妃说的亏心事,到底是什么事?” 要说这个,宋瓷心头的怒火,便“噌”的一下升起来了! 她冷笑着,“看来沈丞相是的确不知,恭王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你也不知,恭王派人绑架蓁蓁的事儿了?” 此话一出,谢镇远顿时面色一僵,“什么?穹儿竟然派人绑架蓁蓁?!” 第172章 在皇上面前被揍…… 今日谢沉与宋瓷两口子一唱一和,除了把沈斌气得不轻之外,还把蓁蓁被谢穹绑架的事,利用这个机会告状给了谢镇远! 谢穹不是喜欢告状? 他们又不是不会! 虽说蓁蓁和昭昭被找回来了,宋瓷原本不想让谢镇远知道此事。 到底,他还没见过昭昭,更不知还有这么一个孙儿的存在呢! 她原只想着,背地里收拾谢穹,为两个宝贝报仇。 谁知,谢穹竟然还敢写告状书,说什么谢锦荣在谢沉手中? “是啊,父皇还不知道吧?恭王可威风着呢!竟是偷偷派人把蓁蓁掳走,想以此来威胁我家王爷。” 宋瓷冷笑一声,“昨晚,我们才把蓁蓁找回来。” “原本这事儿我们不想闹得太大,也不想让父皇知道,省得父皇担心、生气!谁知恭王居然还反咬一口,说蓉儿被我们绑架了?” 她是真不知,谢沉和昭昭父子二人背地里做什么“好事”了…… 也不知道,如今谢锦荣正在昭昭手中! 她不知谢锦荣在昭昭手中,沈斌也不知谢穹绑架了蓁蓁。 宋瓷话音刚落,谢沉便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阿瓷。” “要不你先回去吧!省得坏了心情。” 坏了心情? 沈斌一听这话,一 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再掰扯下去,只怕荣儿就真的坏了! 谢沉却只在意宋瓷会坏了心情? 简直岂有此理! 沈斌冷哼一声,“皇上,既然昨日小郡主失踪了,可晋王府却没有一点动静!谁知道到底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 他将宋瓷方才那一套,活学活用。 宋瓷气得握拳,当即就想一拳揍在他那张老脸上去!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皇长孙殿下才是!小郡主固然重要,可能有皇长孙殿下更尊贵?” 说着,沈斌还斜眼扫了谢沉一眼。 随后,又扫向宋瓷,“晋王妃又不是小郡主的亲……” “娘”字还未说出口,只见宋瓷突然出手,一拳就挥在了沈斌的鼻子上! 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甚至还是当着谢镇远的面儿就敢对他动手! 沈斌顿时懵了! 他惨叫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不敢置信地瞪着宋瓷,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宋瓷这一拳,不仅把沈斌打懵了。 就连一旁的谢沉和谢镇远,也呆若木鸡! 回过神后,谢沉紧张的看了谢镇远一眼,“父皇恕罪……” 谢镇远:⊙▽⊙" 好家伙! 这个丫头,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打了 朝廷重臣?! 见谢沉替宋瓷求情,沈斌不乐意了,捂着鼻子哇哇大叫,“皇上!您要给微臣做主啊!晋王妃简直是无法无天!” “她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谢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紧张的把宋瓷护在身后。 “父皇……”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谢镇远抬手制止了他。 他轻轻推了一把,示意谢沉起开。 可谢沉不愿。 宁愿冒着得罪老父亲的风险,也要继续护在宋瓷身前。 “父皇……” “滚开。” 谢镇远又推了他一眼。 怕他生气,迁怒谢沉,宋瓷便眼神示意谢沉走开没事。 她能应付。 谢沉只好移开身子。 但是目光紧紧地盯着谢镇远和宋瓷,就怕他一个眨眼,谢镇远就要把宋瓷推出去斩头示众! “安陵,方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镇远惊讶地看了看宋瓷的手,又看了看还捂着鼻子哇哇大叫的沈斌。 那模样,分明没有责怪宋瓷的意思。 宋瓷愣住了,“父皇,您的意思是?” “你何时学会了功夫?方才你出拳之快,就连朕都没有看清楚!” 谢镇远咂了咂舌,又让开身子,亮出躲在身后惨叫的沈斌,“你再打一拳朕瞧瞧?” 谢沉 :“?” 父皇没有怪罪阿瓷?! 沈斌:“!” 皇上这是怎么了? 方才是他挨了一拳,皇上可没有挨揍啊,可怎么瞧着比他还要糊涂? 宋瓷又愣了一下。 老父亲今日……英明啊! 她眨了眨眼,确定谢镇远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上前一步。 在沈斌惊恐、担忧、不安的目光下,动作又一次快如闪电! 这一次,沈斌竟是直接被打翻在地! 他的鼻梁骨,彻底被打断了! “啊……” 沈斌满脸满手都是血,躺在地上一个劲儿惨叫着,甚至爬不起来!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宋瓷一本正经的问道,“父皇,看清楚了吗?您若是还没看清楚,儿媳还可以再示范一次!” 原身的确不会功夫,只有满脑子的坏心思。 但她最是擅长近身作战! 要不是顾忌谢镇远在跟前,她能一拳要了沈斌这老贼的命呢! “嗯,不错不错。” 谢镇远赞赏地点了点头。 他有三位儿媳妇了。 可大儿媳沈清兰知书达理,三儿媳慕容幽文静内敛。 两人都是标准的“皇室儿媳”模样,谢镇远虽满意,却总觉得她俩缺少生气。 而宋瓷,便是她们缺乏的“生气”! 躺在 地上的沈斌,内心好似一万只小绵羊奔腾而过…… 皇上这是几个意思? 他被打了啊! 还被一个女人打了! “皇上……” 直到沈斌痛苦的呼喊声响起,谢镇远这才回过神来,“来人!传太医!” 沈斌突然受伤,也不能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谢镇远直接吩咐宫人把他抬出去了。 而后,这才转身看着谢沉和宋瓷,“你们俩。” 他故意板着脸,“老实交代,荣儿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若谢锦荣当真在宋瓷他们手中,谢镇远倒也不担心他的安危。 他知道,谢沉和宋瓷并非那般心肠歹毒、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的人! 可谢穹能一口咬定是他们所为,谢镇远反而松了一口气了。 毕竟,足以说明,谢锦荣不是被歹人掳走了! 性命安危可以保证,他还着急什么? 甚至,谢镇远心下还在怀疑谢凌风方才那番话。 说不准,这一次还当真又是谢锦荣调皮,自个儿躲起来了,只为了逼迫他接他回京! “父皇,真不是我们做的!” 宋瓷也是一脸坦诚。 只是,她话音刚落,谁知门外就传来一道充满稚气、却又异常熟悉的声音,“皇祖父!我找到谢锦荣啦!” 第173章 皇祖父,我是昭昭! 听到这道声音,宋瓷脸色微微一怔。 她刚刚扭头看去,便见周双全已经一脸激动的领着昭昭进来了。 昭昭手中还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外一头……赫然是被捆成粽子似的谢锦荣! 见到昭昭,谢镇远也疑惑地皱着眉头。 他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试探着喊了一声,“蓁蓁?” 这丫头,怎的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 只是这声音,听着也不像是蓁蓁啊! 一旁的宋瓷顿时心虚起来! 蓁蓁和昭昭虽是双生子,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五官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先前昭昭假扮蓁蓁,谢沉他们之所以能轻易被骗过去。 一是因为他们先前不曾见过昭昭。 二来,也是认为晋王府只有蓁蓁一个小孩。 因此,即便昭昭假扮蓁蓁并不十分相像,他们也不会怀疑是另外一个孩子…… 宋瓷紧张不已,用胳膊肘小心翼翼的撞了撞谢沉,咬牙切齿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无谢沉出手,昭昭能顺利进宫? 若不是谢沉的缘故,谢锦荣会落在昭昭手中?! 不对…… 难怪谢穹会那样笃定,谢锦荣是在谢沉手中。 敢情那臭小子还真在谢 沉手中啊! 她都被他们父子俩给瞒在鼓里了?! 宋瓷瞪大双眼,忍不住伸出手,悄然掐了谢沉一把。 “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谢沉疼得身子一僵,却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只要阿瓷能消气,要打要骂他都悉听尊便! 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被掐一下吗?有什么好……呜呜呜还真的很疼啊! 这女人下手,是越来越重了! 眼瞧着谢沉隐隐开始龇牙咧嘴了,宋瓷这才收回手,没好气的低声啐他,“若昭昭今儿有什么麻烦,我跟你没完!” “不会有事的。” 谢沉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被她掐疼的地方,在她耳边悄然安慰了一句。 这时,谢镇远似乎也发现了面前这孩子不是蓁蓁。 他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询问。 便见昭昭扭头看了谢锦荣一眼,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 随后,他恭敬地跪在了谢镇远面前,“孙儿宋昭昭,给皇祖父请安!恭祝皇祖父长命百岁,吉祥万安!” 此话一出,宋瓷惊呆了! 唯有谢沉,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 他从未想到,昭昭在面对谢镇远时,还能这般镇定自若,规规矩矩,不出半点差错! 先前那一次,昭昭无意间被谢镇远发现扮作蓁蓁,就把谢沉吓 得不轻! 由此可见,宋瓷真的把昭昭教的很好! 可惜这样好的儿子,从前他竟不知他的存在! 今后,他一定会好好弥补他们母子二人! 想到这里,谢沉不由看向宋瓷,眼里满是内疚。 谢镇远也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饶是他是堂堂皇帝,见识过无数风浪。 可这会子,也仍是瞠目结舌地看着昭昭。 良久,他才哆嗦着伸出手,对周双全问道,“周双全,他,他说什么?他叫什么名字?他叫朕什么?” 谢沉刚要回答,周双全便抢先一步扶住了谢镇远的手。 “皇上,这位小公子说,他叫宋昭昭,是皇上的亲孙儿!他喊皇上皇祖父呢!” 周双全也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打小就伺候谢镇远。 虽说皇室已经有了好几位小殿下,虽说皇上最疼爱的人是皇长孙殿下,但是他瞧着,那几位小殿下都不怎么像皇上的性子。 唯有这位刚刚现身的小公子…… 不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亦或是性子方面,那都跟小时候的皇上一模一样啊! 周双全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此方才在门外,听昭昭说他要见皇祖父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犹豫,一脸激动地领着他进来了。 “什么?” 谢镇远眼睛瞪得更 大了! “宋昭昭?朕的孙儿?”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昭昭,“朕哪里还有这么一个孙儿?” 而且还姓宋?! 昭昭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回皇祖父,孙儿宋昭昭,是娘亲和父王的孩子。” 他看向宋瓷和谢沉。 小团子也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冲宋瓷挤了挤眼,一副“娘亲别担心,我可以摆平”的样子。 宋瓷又岂能真的不担心? 昭昭的存在,她压根儿还没想好该如何告诉谢镇远。 就连谢沉,也是最近才知道昭昭的存在吧? 若眼下谢镇远要追究,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蓁蓁是我的亲姐姐,我们是同一日出生的!” “你说什么?!” 这下,谢镇远更是被惊得站起身来! 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宋瓷刚要扶他,却又推了谢沉一把。 谢沉内心虽不情愿,还是一把扶住了谢镇远,“父皇当心。” “当心?你让朕如何当心?” 谢镇远没好气的瞪着他,“混账东西!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儿果然在你手中?还有这个昭昭,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见他动怒,宋瓷也只好赶紧跪在昭昭身边,“父皇,此事……” “朕没问你!你起来!朕在问老四!” 不等她说完,谢镇远便怒声喝道。 宋瓷不起。 谢沉便也跪在他们母子二人身边,面色严肃的解释道,“父皇,昭昭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是儿臣和阿瓷的孩子,是蓁蓁的亲弟弟。” “你们说他是就是了?” 谢镇远明显不信他们的话。 如今是什么局势,他心里有数! 他几个儿子为了太子之位,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他也清楚! 谢凌风便也罢了。 那个混账东西除了吃就是吃,就连家都还没成,更不提孩子的事了。 谢穹、谢凌彦和谢沉兄弟三人,只有谢沉还没有儿子! 偏偏,如今一切事务,都只有交给谢沉打理! 也正因如此,谢穹与谢凌彦即便不甘心,却也觉得事情还有转圜之地——毕竟,谢沉只有个“不值钱”的闺女! 他们都有儿子啊! 眼下,谢沉却又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谢镇远咬紧牙关,怒视着他,“老四!你如今真是愈发混账了!” “真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孩子进宫,就能声称是你的儿子,随意糊弄朕吗?” 见皇祖父居然不肯认他…… 昭昭顿时气得握紧小拳头! 好气哦! 他一定要让皇祖父“后悔”! 第174章 宝贝儿子神助攻! 谢镇远的反应,除了谢锦荣之外,其余几人都不满意。 尤其是宋瓷和谢沉,两人眉头紧皱,一脸不高兴。 若不是谢镇远是长辈、是皇帝,宋瓷肯定早就控制不住动手了! 就像刚刚暴打沈斌那样! “嘿嘿。” 这时,谢锦荣开始幸灾乐祸了,“宋昭昭,皇祖父不认你这个孙儿!你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猴子,也敢自称是皇祖父的孙儿?” “本殿下,才是皇祖父的孙儿!” 昭昭小脸一沉。 当着谢镇远的面儿,只见他小手一攥,二话不说一拳就打在了谢锦荣的鼻子上! 顿时,谢锦荣惨叫一声,鼻血顺着嘴唇往下流! “啊……” 他又疼又哭又气又急,“你敢打我!当着皇祖父的面儿!你居然还敢打我!” “宋昭昭!本殿下跟你没完!” 昭昭动手,把谢镇远都看傻了! 好家伙! 眼下可以确定了,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宋瓷生的! 这股子呼啦吧唧的劲儿,跟那个丫头简直一模一样! 宋瓷刚刚打了沈斌,昭昭打了谢锦荣。 他们母子二人,还是当着他的面儿动的手! 许是太过震惊,谢镇远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目瞪口呆的看着谢锦荣哭喊。 周双全赶紧掏出手帕,捂住 了谢锦荣的鼻子。 他抬眼看着自家主子,嘴里却劝道,“皇上,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奴才绝对不会看走眼!这位小公子,一定也是小殿下!” “小公子跟您,长得很像啊!跟晋王小时候,也是一模一样!” 谢镇远虽不疼谢沉。 可惜,偏偏只有谢沉小时候与他最像! 如今,也是像的出奇! 若谢镇远怀疑谢沉是别有用心,那么周双全的话,他一定不会怀疑。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昭昭。 见这小家伙气鼓鼓的,心里竟无端生出一丝疼爱…… 他皱了皱眉,被谢锦荣的嚎叫声吵得头疼。 “呜呜呜皇祖父!这个野小子打我啊!好疼啊皇祖父!你赶紧把他砍了呜呜呜呜!” 谢锦荣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落在一个比他还小的臭小子手中,还遭了这么多罪! 他打出生起,可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谢锦荣一个劲儿的哭喊。 昭昭也被他哭得烦了,扭头就点了他的哑穴。 顿时,只见谢锦荣扯开嗓子,却又听不见哭声! 谢镇远一脸震惊! 他忍不住上前,“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他哭的我头疼,点了他的哑穴罢了。” 昭昭一脸无所谓,“他要是还敢胡说八道喊我野小子 ,我就把他毒成哑巴!” 谢镇远:“!” 这些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儿说? 谢锦荣可是他最疼爱的宝贝孙儿! 这个小家伙果真胆大包天! 不过,这一言不合就动手、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毒哑的性子,怎么也跟宋瓷一模一样? 谢镇远忍不住看了宋瓷一眼——你生的好儿子! 宋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明白谢镇远这一记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轻哼一声,“谁让父皇怀疑,昭昭是我们随便找来冒充你孙儿的?谁能在这个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跟你们如此相像的孩子?” “父皇不认他,荣儿还满口喷粪,昭昭生气也是应该的。” 哼。 沈清兰她们不是惯会护短? 她们不是把谢锦荣当命根子? 她的蓁蓁不是宝贝? 她的昭昭不是宝贝? 她不服,要为儿女争口气! 宋瓷一副护犊子的模样,顿时把谢镇远气得无话可说! “父皇,昭昭打小脾气就不好。” 宋瓷环着双臂,“不过,却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孩子!今日荣儿使小性子玩失踪,还是昭昭把他找回来的呢!昭昭可立了大功!” 尽管她不知,昭昭和谢锦荣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但瞧着谢锦荣鼻青脸肿 的样子,便知昭昭已经替蓁蓁出了一口恶气。 眼下谢锦荣被点了哑穴。 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至于后面谢锦荣会怎么辩驳…… 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乖乖就范! 谢镇远:“……” 他看着被捆成粽子还在哭泣却听不见声音的谢锦荣,半晌才对昭昭问道,“当真是你,把他找回来的?他真是故意离家出走?” “皇祖父,我不叫你,我叫昭昭。” 昭昭不高兴的看着他。 管他是谁,就算是皇祖父,没礼貌他就要怼他! 谢镇远一噎。 “谢锦荣也不是离家出走,是离寺出走!” 昭昭又道。 谢锦荣:“!” 这个臭小子胡说八道,偏偏他还无法辩解,肺管子都要被气炸啦! 昭昭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警告。 谢锦荣顿时不敢再生气了。 这一幕落在谢镇远眼里,面色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这个臭小子,的确有他当年的魄力啊!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即便是谢锦荣这个皇长孙,他居然也敢动手! “皇祖父,今日我正巧出城游玩,不料却发现躲在草丛中的谢锦荣。我见他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便上去询问缘由。” 昭昭一板一眼,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 “可他把 我当成蓁蓁,还说我不是被他父王绑架了吗?我就知道,昨日一定是大伯父下令,要绑架蓁蓁!” 宋瓷瞳孔一紧。 好家伙! 宝贝儿子今儿个真是神助攻啊! 不但正式在谢镇远面前露脸了,还借着此事狂刷存在感! 他既降服了谢锦荣,还把蓁蓁被绑架的事儿,也说出来了! 如此,谢镇远不信也得信了! “我一怒之下,就揍了他一顿!他说他是为了逼迫皇祖父,接他回京城,所以才故意离开陀浮寺!” 昭昭撅着小嘴,“我最是看不起这种人了。” “只顾他自己的心情,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皇祖父那般担心他,整个京城因为他鸡飞狗跳,他居然还悠哉悠哉的躲起来?” 他轻哼一声,“所以,我就把他带进宫了!” 此话一出,谢镇远一张老脸气得铁青! 半晌,他才对谢锦荣问道,“事情真是这样?” 谢锦荣本想摇头,但迫于昭昭的威力…… 他只好点头。 可点头后又觉得不甘心,又张大嘴巴想要解释什么。 谢镇远咬着牙,对昭昭道,“你先解了他的哑穴!朕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昭昭皱眉——看来,皇祖父还是不信他的话啊! 不过不要紧,他手中还留着一张“底牌”呢! 第175章 宋昭昭绑架了我! 宋瓷担心谢锦荣胡说八道,手指中刚悄然现出一根银针,谁知昭昭却一脸坦荡的上前,直接解开了谢锦荣的哑穴!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锦荣,老实告诉皇祖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一句“皇祖父”,竟无端让谢镇远心下一阵热腾! 谢锦荣他们几个小家伙,他那般疼爱,可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啊! 看着昭昭小小年纪,非但不露怯,甚至还敢跟他对视叫板…… 谢镇远心里的喜爱,一点点溢了出来。 这,才是他谢镇远的孙儿该有的样子! 不像谢锦荣骄纵,也不像其他几个小子窝囊。 谢镇远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双全搬椅子过来,“坐下说话。” 他给昭昭赐座。 谢锦荣看傻眼了。 他才是皇祖父最疼爱的孙儿啊! 为什么眼下他跪着说话,宋昭昭却坐着说话?! “皇祖父,我才是你的皇长孙啊!他是宋昭昭,他姓宋,又不姓谢!皇祖父你怎么能偏心,什么都向着他呢?” 仗着谢镇远疼他。 因此,谢锦荣才口无遮拦,愈发胡说八道了。 “皇祖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此话一出,就连周双全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若说 昭昭小公子方才是什么话都敢说,那眼下皇长孙殿下,就是什么话都敢胡说了! 他猛地抬眼看向谢镇远。 “你说什么?” 谢镇远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谢锦荣是皇长孙,是他最疼爱也是最器重之人。 他自出生,便备受瞩目。 这几年,谢镇远更是让最好的太傅教他学习,甚至还让容斐亲自去教他习武。 可惜,他不但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就连习武方面…… 不过一日,容斐便回来复命,说他不适合习武。 他最器重的皇长孙,到头来竟是一个废物?! “朕本想着,你到底年纪还小,长大后或许会让朕刮目相看。但是眼下看来……” 他的确刮目了,但是是对昭昭! 有了昭昭做对比,他对谢锦荣便愈发失望! 别说年纪小。 昭昭年纪甚至比谢锦荣还要小,更没有接受过他那般刻意安排好的教习。 谁知,昭昭与他一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谢镇远摇了摇头,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荣儿,告诉朕,你到底是故意这样做,还是有人胁迫你将你绑架了?” 不愿再想谢锦荣的无能,他只能问正事。 谢锦荣脱口而出,“是宋昭昭绑架了我!” 话刚出口,昭昭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说人话!” 谢锦荣被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怕挨第二巴掌,他赶紧哭着改口,“呜呜呜皇祖父,都是孙儿的错……是我太想回王府了!又迟迟等不到皇祖父下令接我回来!” “为了让皇祖父心疼,为了让皇祖父着急,所以我才想出这个馊主意!呜呜呜……” 他捂着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只想让皇祖父担心我!日后不敢再把我送去那样鸟不生蛋的地方,所以才偷偷跑出来……” 起先谢镇远心里还有怀疑。 但眼下听他这么一说,他顿时不敢置信的看着谢锦荣,“你说什么?!当真是你调皮,自己跑出陀浮寺的?!” “是……” 谢锦荣哭得像个花猫似的。 原本瞧着还有些委屈,有些可怜。 但他那双眼睛,着实让人心疼不起来! 就连谢镇远,这会子也忍不住心下生寒! 这几年,终究是他疼错了人啊! “你,你简直混账!” 谢镇远被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可谢锦荣既然已经跑回来了,他也不好再将他送回陀浮寺去。 他虽然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但是谢锦荣是皇长孙,到底还是要顾及他的颜面、今后的 名声,还有皇室的颜面啊! “方才你二伯父说你是闹着玩,朕还不信。如今看来,你就是皮痒了!” 他万万没想到,谢锦荣当真只是为了逼他接他回京! “你可知,你皇祖母因为担心你,被吓得昏迷不醒好几个时辰了?” 说着说着,谢镇远就像拿鸡毛掸子揍人。 换做是谢凌风敢这么作,只怕他早就抄起手边的花瓶砸过去了! 偏偏这个人是谢锦荣一个小孩子! 谢镇远气得浑身发抖,“朕,朕就没见过你这么混账的东西!” 整个皇宫一片担忧,整个京城乌云笼罩。 到头来,谢锦荣居然是闹着玩? “朕派出那么多兵力,闹得人心惶惶!” 他越想越生气,一耳光就打了过去。 好在昭昭还算理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皇祖父别生气!龙体要紧!您若气坏了身子,这大好的江山怎么办?” “而且您这一耳光打过去,他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住呀!” 他一脸认真,“万一他被皇祖父打死怎么办?” 谢锦荣被吓得如同鹌鹑一般跪在地上,就怕谢镇远当真会打他。 从小到大,皇祖父从未对他动手,甚至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没想到今日居然要打他! 被 昭昭这么一阻拦,谢镇远也理智不少。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勉强把心里的怒火压下去。 “皇祖父不能打他,可是他太过混账,还是该打!不如,孙儿代劳吧!” 说罢,昭昭搓了搓手,用尽力气朝着谢锦荣打了过去! 别看他人儿小,可是跟着谢沉习武这么久,小家伙手上力气可不小。 这一耳光过去,竟是直接将谢锦荣打飞出去了! “啊……” 谢锦荣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在了门口。 他挣扎着仰起头,还未说话,嘴里的血便流了出来。 甚至,还掉了一颗牙! “呜呜呜……宋昭昭你#*&*!” 他真是谢谢他祖宗十八代啊! 让谢镇远出手,他还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呢! 没想到,宋昭昭竟是直接把他打飞,把门牙都打掉了! 谢锦荣含糊不清的骂着、哭着、喊着,声音传出老远。 这一幕,把谢镇远也看傻眼了! 看来昭昭不但聪明伶俐,竟然还会功夫?! 这小团子文武双全、聪明绝顶! 这,才该是他谢镇远的皇长孙啊! 见谢镇远一脸震惊,昭昭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手,这才脆生生地问道,“皇祖父,谢锦荣闹出这么大的事,皇祖父打算如何处置他呀?” 第176章 时刻惦记“休夫”! 谢镇远被昭昭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昭昭的小手,又看着还躺在门边起不来的谢锦荣。 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周双全也被吓得不轻。 还是宋瓷当先开口,“呀!荣儿的门牙都被打掉了啊?可怜见的!还不赶紧请太医来给他瞧瞧,还有哪里被摔坏没有。” 她对周双全吩咐道。 “是,晋王妃。” 周双全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方才他看到了什么? 晋王府的小公子,竟是一巴掌就把皇长孙打飞了?! 而且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儿! 看样子,皇上也并未生气! 今后,这皇宫……怕是要变天了啊! 皇上的疼爱与看重,也怕是要换人了! 对晋王府,周双全更是不敢疏忽了。 “哎呀!” 见谢锦荣的确有些惨不忍睹,昭昭连忙捂住大眼睛,“对不住皇祖父,方才我没控制好力度!把他打得有些惨!” 换做从前,谁敢对谢锦荣动手…… 只怕谢镇远早就废了他! 但这个人是昭昭,他竟是奇迹般的没有生气!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昭昭,半晌才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宋瓷:“?” 谢沉:“?” 他们听见了什么? 素来最疼爱谢锦荣的父皇,方才竟是没 有责怪昭昭,甚至还为昭昭说话?! 昭昭放下小手眨了眨眼。 哎呀! 方才他就是故意的呀! 但是皇祖父居然没有生气? 适才,他也的确是有意试探皇祖父,看他到底有多疼爱谢锦荣。今后与那个臭小子相处时,他才知道做事该做到那一步! 谁让谢锦荣处处欺负蓁蓁,还说那些个难听的话? 他如此猖狂,昭昭早就想揍他了! 既然眼下皇祖父并未生气,那么日后……谢锦荣便有“好日子”过了呀! 于是,昭昭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皇祖父,我真不是有意的!谁能想到,谢锦荣这么不经打,像个小姑娘似的!” 说他像小姑娘都是侮辱小姑娘了。 他连蓁蓁的手指头都比不上呢! 谢镇远看向谢锦荣的眼神,愈发的失望了。 “来人。” 他叹了一口气,对御林军吩咐道,“将荣儿送回恭王府。” “传朕的话,没有朕的允许,日后不许他离开恭王府半步!倘若他敢忤逆朕的意思,便将他送去凛冬城,与他父王一起受罚!” 谢镇远冷哼一声,“如若不然,送去南疆也是可以的!” 谢锦荣太过骄纵,送去南疆,说不准还能磨一磨他的性子! 这一次,他没有半点犹豫。 听到谢锦荣的哭喊,他 心里也没有半点心疼,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御林军将谢锦荣带走了。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宋瓷有些不安的看了谢沉一眼,眼里多了几分埋怨:我还没想好,该如何让父皇他们认识昭昭呢!没想到就被打乱了计划! 今日之事,是谢沉搞出来的,他得负责到底! 宋瓷凑近他耳边,咬牙切齿道,“父皇若是怪罪,昭昭受累的话,我就休了你!” 谢沉轻笑。 休了他? 这个女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休夫”呢! 他无奈摇头,语气悄然多了几分宠溺,“你看。” “父皇看向昭昭的眼神,有半点怪罪的意思吗?” 适才昭昭可是揍了父皇最疼爱的荣儿啊! 要知道,平日里就连谢穹责骂谢锦荣几句,只要那个臭小子进宫告状,父皇也会雷霆大怒,连谢穹都免不了被骂一顿! 偏偏昭昭打了谢锦荣,父皇连训斥的意思都没有! 谢沉强忍笑意。 他这个儿子不受宠。 可是,他的儿子,却是让父皇另眼相看了啊! 没想到,昭昭从未露面,竟是第一次就得了父皇的看重。 这,可是一件好事啊! 见他唇边含着笑意,宋瓷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没好气的掐了他一下。 谢镇远这会子无心理会 他们俩的“打情骂俏”,他只紧紧地盯着昭昭,像是在打量什么。 昭昭倒也不害怕,眼神更不曾闪躲,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 见状,谢镇远心里对这个小孙儿,更是喜爱不已! “你与蓁蓁,果真长得极像!” 不知是因为遗憾,还是因为激动,谢镇远的语气微微哽咽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从前,朕竟是不知你的存在。” 若是他知道昭昭的存在,一定会让他与谢锦荣接受一样的教习! 不! 依着昭昭的聪慧,或许他会更加看重昭昭! 从小培养,他便是下一任太子的不二人选! 不知为何。 起先谢镇远一门心思扑在谢锦荣身上,可如今见到昭昭,他竟是连下一任太子是谁都想好了! 管他是谢穹的儿子还是谢沉的儿子。 只要是他谢镇远的孙儿,只要优秀,便足以胜任! “皇祖父,从前父王也不知我的存在呀。” 昭昭眨了眨眼,言外之意便是让谢镇远不要内疚。 他一本正经的安慰谢镇远,“而且,皇祖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呢。” 闻言,谢镇远脸色微微一僵,“是吗?那,朕何时还见过你?” 听到这话,宋瓷呼吸微微一窒。 今日,竟不是昭昭第一次面圣?! 她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又是与谢沉有关? 她猛地扭头看向谢沉,眼神质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沉心虚的收回目光,只等昭昭解释。 “前段时日在永宁宫!” 昭昭笑嘻嘻,开始帮着谢镇远回忆当日之事,“皇祖父与贤妃祖母吵起来了!那会子,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皇祖父和贤妃祖母呢。” 宋瓷:“!” 好家伙! 她想起那一日了! 难怪那一日,谢凌风在御花园把她拦下,说什么见到了两个蓁蓁…… 原本宋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下一目了然! 她瞪着谢沉,真想当场骂他几句! 他好大的胆子啊! 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就带着昭昭招摇过市直接进宫了? 原来,那会子他就已经知道昭昭的存在了! 这爷俩,居然瞒了她那么久! 谢沉愈发心虚了,目光都不敢与宋瓷对视。 谢镇远也想起了那一日的事。 他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一日,朕见到的‘蓁蓁’是你这小家伙啊!难怪朕总觉得不对劲……” 此时他与昭昭说话,语气已经悄然多了几分喜爱。 只是,还不等谢镇远把话说完,便见羽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皇上,属下截获了一封恭王府的书信!” 羽化面色凝重。 可见这封书信,不一般啊…… 第177章 下一任太子! 谢镇远也顾不得与昭昭说话了,连忙接过羽化递过来的书信。 他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将手中的书信撕了个粉碎! “混账!简直混账!” 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许是怕吓到昭昭,又赶紧收回手,示意宋瓷和谢沉先带昭昭回去,“今日朕还有要事处理。等朕忙完,再去晋王府好好陪陪昭昭。” 好好陪陪他的宝贝孙儿! “好不好啊?昭昭?” 谢镇远艰难的压制着脾气,俯身看着昭昭,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慈爱。 宋昭昭? 唔。 不行。 昭昭是谢家人,怎么能姓宋呢? 昭昭这个名儿得改! 谢镇远有一瞬间的失神。 “好!皇祖父!” 知道他这是认他的意思了,昭昭高兴地拍了拍小手。 谢镇远刚刚大怒,说明是出什么大事了。 可他却遣他们离开,说明此事不想让他知道! 谢沉和宋瓷对视一眼,这才带着昭昭告退。 他们前脚刚走,殿门刚被合上,里面便传来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还有谢镇远压抑的怒吼声,“混账东西!气死朕了!” “皇上请息怒。” 周双全和羽化连忙跪下。 “皇上。” 周双全像个操心的老妈妈似的,又跪 着上前抱住了谢镇远的腿。 他仰着头,哆哆嗦嗦的喊道,“龙体要紧啊!” “朕还没死呢!他们就敢如此狂妄!不把亲情当回事,不把朕放在眼里!这些年朕的叮嘱,都成了耳旁风了!” 谢镇远气得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不解气,抓起手边的茶杯,又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嘭”的一声脆响,吓得周双全老脸都白了! “皇上!当心手啊!” 他连忙起身,只见谢镇远的手心果然被瓷片划破,已经开始流血了。 周双全惊呼起来,“来人!快请太医!” “小小伤口,不碍事。” 谢镇远推开周双全,随意抓起锦帕按在了手心。 他冷哼一声,“原本朕一直以为,他是最懂事,也是最让朕省心的一个!如今看来,他分明是最不安分的一个!” 他没有明说是谁。 但周双全和羽化作为他最信任的人,自然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周双全素来只扶着谢镇远的内务,因此对于这些事一概不会多嘴。 羽化走上前来,“皇上,晋王和晋王妃没有说错,小郡主失踪,的确是恭王所为!” 顿了顿,许是见谢镇远的脸色着实难看,他又道,“恭王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毫无痕迹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没想到,皇长孙殿下会知道此事。” 因此,才会让他有了拿到那封书信的机会! “或许,正是因为恭王给了皇长孙殿下希望,所以皇长孙殿下才会不管不顾离开陀浮寺,偷偷回京。” 从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原本谢镇远还没有想到这里。 但是听羽化这么一说…… 这两件事,顿时就串联在一起了! 他面色阴郁,“荣儿虽说胆大,可到底不敢独自离开陀浮寺。” 谢锦荣看着张牙舞爪,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他敢偷偷离开陀浮寺,也是谢镇远从未想到的事。 “看来,果然是有他父王做后盾,撺掇着他才敢如此放肆啊!” 若让谢锦荣继续这般胡闹下去,只怕将来更是无法无天了! “朕原以为,荣儿是将来命定的太子。” 谢镇远的面色愈发阴沉,“但如今瞧着……” 他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周双全和羽化相视一眼,心领神会的收回目光。 主子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就算方才的话没有说完,他们也已经明白了! 看来下一任太子的人选,已经有所更改了! 两人将心底的震惊压了下去。 “羽化,你再去查 查昭昭那孩子。” 谢镇远倒也不是不相信,昭昭是宋瓷和谢沉生的。 毕竟那小家伙与谢沉长得那么像、又与宋瓷一个德行,甚至与他小时候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样……不必怀疑,定是谢家的种! 只是他很好奇,宋瓷和谢沉为何会将昭昭的存在隐瞒这样久! 难不成,老四也是为了争夺皇位,所以才隐忍不发,暗中留着昭昭这一张“底牌”? 可据他所知,老四好像也不知道昭昭的存在! “是,皇上。” 羽化领命而去。 周双全一边扶着谢镇远坐下,一边小声嘀咕道,“皇上,不是奴才多嘴。晋王府那小公子,绝对是您的小孙儿。” “奴才瞧着,跟您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呢!” “朕小时候有他这么厉害?” 谢镇远斜了他一眼。 他这是间接的夸赞昭昭聪明呢! 他小时候,可没有昭昭这么聪明! 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自豪。 见状,周双全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呢!小公子的确是奴才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孩了!” 就连楚王府的谢锦辰,太傅大人不是也总说那是小神童,比谢锦荣这个皇长孙更加聪明么? 但周双全瞧着…… 也不过如此吧! 若说之前 他还像个小神童似的,可在昭昭小公子的对比之下,便什么也不是了! 不知不觉间,周双全心里的天平,也悄然偏向了昭昭,偏向了晋王府! “皇上。” 他压低声音,语气多了几分严肃,“这些日子,都是晋王帮着打点朝政。奴才瞧着,晋王竟是做的比恭王与楚王都要好呢!” “而且……晋王从不多言多语。” 不像谢穹,每次做完都要屁颠屁颠的邀功请赏,自吹自擂。 也不像谢凌彦,总是阳奉阴违,当面顺从谢镇远,背地里却有他自己的小打算。 提起谢沉,谢镇远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老四,的确让朕刮目相看!” 这些年他从未想过,把太子之位交给谢沉。 如今他虽然与贤妃破冰,关系不比这些年僵硬。 但是到底,他心里始终存着隔阂…… 对贤妃和谢沉母子二人,他也始终难以释怀! 许是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周双全眼珠子转了转,这才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或许当年之事真是一个误会?” “不如,皇上再彻查当年之事吧?” 万一真是误会了贤妃他们母子二人,晋王多冤枉呐! 想起当年之事,谢镇远陷入了沉思…… 第178章 新欢旧爱打起来了! 晋王府。 回王府的马车上,宋瓷便紧紧抓着昭昭的小手不松开。 面对谢沉,她没好气的冷着脸,就差当着昭昭的面儿,直接把他从马车上踹下去了! 不过,理智战胜了冲动。 平心而论,谢沉这个父王,做的的确不错。 虽说这些年让蓁蓁受尽委屈,但是他对她心怀怨恨,又不会照顾孩子,所以才会疏忽了蓁蓁…… 如今,他倒也学着在做一位好父亲。 他从未享受谢镇远给的父爱,却能对昭昭和蓁蓁如此疼爱。 宋瓷心里的怒火,一点点消散了。 “阿瓷。” 许是见她神色松动了,谢沉刚要开口,马车外却穿来着蓁蓁欢喜的声音,“娘亲,你们回来啦?我等你们许久啦!” 自打知道宋瓷就是她的生母,昭昭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后…… 被谢穹绑架的阴影,也顿时烟消云散! 蓁蓁面上不见半点阴霾,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 不等马车挺稳,她便迫不及待的登上马车。 身后,传来司青着急的声音,“小郡主,当心脚下!” 如今她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蓁蓁,就怕昨日之事重现! 看着扑进怀中的蓁蓁,宋瓷也懒得搭理谢沉了,亲了亲女儿的 额头,一边牵着一个下了马车。 蓁蓁本就黏她。 现在是愈发的黏着她了,走路都要抱着她的腰,怎么也不撒手。 瞧着他们母子三人开开心心的走在前头,谢沉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耳边传来司墨的嘀咕声,“从前王妃被主子禁足时,主子是孤家寡人。如今王妃都解了禁足,还多了个小公子,主子居然还是孤家寡人?” “司白,所以给人做夫君啊,可千万要对人好!否则到头来,就算有媳妇孩子,那也是孤零零一人……” 司墨刚对着司白咬耳朵,谢沉一脚就踹了过来。 混账东西! 敢编排起他来了? “你当本王聋了不成?” 居然敢对他幸灾乐祸? “司白你看,这就是主子被王妃他们孤立的原因!主子性子太暴躁了!” 眼瞧着谢沉又要动手了,司墨这一次及时脚底抹油,溜了。 谢沉咬牙切齿的跟进了南庭院。 哪知刚进门,便听下人回话,说是苏侧妃回来了。 “她来做什么?” “回来”两个字似乎格外刺耳。 谢沉可不愿意承认,苏雪柔是晋王府的人! 宋瓷安置好两个孩子,这才循声出来,“呵。不是王 爷八抬大轿把人家娶进门的么?如今人家苏侧妃要回来,王爷怎的还不高兴了?” “王爷不是该欢天喜地,鞭炮迎接?” 谢沉老脸一热。 “怎么?王爷这是怕苏侧妃回来,被沈姨娘知道不高兴?” 宋瓷也学会了阴阳。 谢沉连忙解释,“阿瓷,不是。本王只是……” “王爷爱怎么怎么,与我无关。只是苏侧妃既然都回来了,先前闹得那么大的阵仗,王爷不过去瞧瞧?” 她也着实没想到,苏雪柔居然还有脸回王府! 先前,苏家与晋王府不是也算撕破脸皮了么? 就连苏傲,最近也没敢进晋王府的门啊! 苏雪柔这心理素质果真不错。 那么大的事,说忘就能忘了! 宋瓷心下冷笑,“先前在苏家,她都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死在苏家不要紧,可若死在咱们王府,别吓着两个孩子!” 此话一出,谢沉脸色微微一变。 是了。 苏雪柔那个女人,向来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 倘若真在王府怎么样…… 昭昭好不容易承认了他这个父王,他可不想再让儿子对他心生嫌隙! 想到这里,他立刻就往暖春园去了。 谁知宋瓷前脚刚进屋,后脚下人又急 急忙忙来传话,说是苏侧妃和沈姨娘打起来了…… “什么?” 她眉心一拧,“打起来了?” 好家伙! 原以为苏雪柔回了王府,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谁知她非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居然还跟沈清月打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妃,苏侧妃回王府后,先回暖春园放了东西。然后便气势汹汹的去了沈姨娘院子里,接着两人就吵起来了。” 下人忙道。 “苏侧妃气不过,抓着沈姨娘的头发就动手了!” 沈清月虽然不是侧妃,只是个姨娘。 但是她好歹也是相府小姐! 即便只是个庶出的…… 可这些年她受尽委屈,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自然不会任由苏雪柔欺凌! 因此,她立刻还手。 如此,两人便愈发的打得不可开交! 说着,下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瓷一眼,“王妃,要不您去阻止一下吧?奴才方才瞧着,两位下手都挺狠的。” 那模样瞧着,分明是把对方往死里打的样子? “王爷知道了吗?王爷怎么说?” 宋瓷不冷不热。 呵。 动手的两人都是谢沉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爷是知道了!但是,但是 王爷说,让她们俩继续打,谁也别插手……” 闻言,宋瓷一愣,“什么?王爷不管?” “是呢。王爷原已经快到暖春园了。听说里面打起来了,王爷便没有再进去,反而就在外面的园子里坐着,只说等她们打完了再进去。” “是吗?” 宋瓷笑了。 “他也不怕,他的新欢与旧爱当真把对方打死。” 苏雪柔是旧爱,沈清月便是新欢。 宋瓷勾了勾唇,笑容逐渐变得冷淡,“既然王爷都不理会,本王妃理会这些事儿做什么?” “由着她们去吧!就算当真闹出什么人命来,也有王爷兜着,怕什么?” “是,王妃。” 见她也不管,下人无奈告退。 正在房中说悄悄话的蓁蓁与昭昭,听说苏雪柔和沈清月打起来了…… 两小只相视一笑,看出彼此眼中的“不怀好意”。 “弟弟,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咱俩?看热闹去?” “好啊好啊!” 昭昭立刻拍手赞同。 怕宋瓷阻拦,两小只打算翻窗离开。 临走前,昭昭抓起一只小瓷瓶塞进了他的小挎包中。 可以想见,有两小只的“加入”,谢沉的“新欢与旧爱”这场争斗,将会更加精彩了! 第179章 她才是当家主母! 宝淑阁。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沈清月和苏雪柔,两人的贴身丫鬟着急的在一旁跺脚! “侧妃娘娘,别打了!” “姨娘,快住手吧!” 两人上前拉架,可把这位拉住了,那一位又扑了上来。 总之,两人就是打得难分难舍,最后就连雀儿和秋雨都被误伤到了。 一个双眼淤青,宛如熊猫眼; 一个鼻青脸肿,好像被人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雀儿顶着熊猫眼,见劝不住沈清月,便将目光对准了苏雪柔。 尽管苏雪柔是侧妃…… 可那又如何? 如今在这个王府,王爷可不曾记得还有一位什么苏侧妃! 甚至前段时日,苏雪柔闹得要死要活的,王爷不是也没有惯着她? 可见王爷心里早就没有她了! 而王爷对姨娘,那是温柔呵护啊! 想到这里,雀儿把心一横,趁着秋雨不注意,一个箭步就冲向了苏雪柔! “苏侧妃!停手吧!若是把我家姨娘打坏了,王爷肯定会生气的!” 她用力抱住苏雪柔的腰,沈清月见机又扑了上来,对着动弹不得的苏雪柔猛地一顿“输出”,把她头发都给抓下来了一大把! 头皮的剧痛,使得苏雪柔当场惨叫起来! “啊……” 反了! 简直是反了! 她摸了摸剧痛的地方,一摸一把血! 疼不要紧。 想到这里没了一大片头发,她不就成秃子了么?! 先前王爷可说过,最爱的就是她这一头秀发啊! 苏雪柔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冲还在发呆的秋雨厉声呵斥,“不中用的东西!你魂儿没了啊?还不赶紧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住!” 沈清月的丫鬟都知道帮忙,秋雨却还在神游! 这让苏雪柔如何不生气?! 秋雨回过神来,见自家侧妃秃了一大片,顿时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侧妃娘娘,奴婢来了!” 她顾不得满脸的伤,也立刻加入了这场乱斗中! 就在几人打得难分难舍时,只听脚下“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苏雪柔被打掉了一只鞋,这会子左脚打着赤脚。 脚下炸开后,还有一颗鞭炮竟是在她脚心炸开! 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抱着鲜血淋漓的脚满地打滚的惨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沈清月也如无头得苍蝇,立刻仓皇逃窜! 只是鞭炮太多,炸的满地灰尘漂浮在半空中,眼前一片混沌,竟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沈清月脚下一绊,整个人都摔倒在苏雪柔身上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尖叫着,顾不得你死我活了,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刺鼻的火药味,让两人也清醒不少。 鞭炮声中、烟雾 笼罩下,沈清月当先起身。 只是她刚刚起身查看是怎么回事,却又被苏雪柔一把拽了下去,两人就地又打了起来! “她们是真的恨对方啊!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打。” 昭昭一只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举着鞭炮,冲蓁蓁挤了挤眼,“想用这种法子把她们分开,看来还有些困难呀!” “既然鞭炮炸不开,那就用水泼!” 蓁蓁板着小脸,不高兴道。 她正高兴呢! 知道她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也高兴她和昭昭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而且,昭昭也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今日,昭昭还进宫见皇祖父了呢! 没想到在这样高兴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居然打得你死我活?! 敢破坏她的好兴致,她一定不饶她们! 于是,蓁蓁立刻吩咐身后的下人,准备用水来泼沈清月和苏雪柔。 换做从前,下人肯定还会犹豫。 毕竟,苏侧妃可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啊! 但如今晋王府上下也都知道了,王爷对苏侧妃的死活似乎并不关心。 小郡主的话,自然更加好使一些。 下人立马拎过来好几桶水。 在昭昭和蓁蓁一声令下,几名下人站在墙头,齐刷刷朝着院子里泼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倒是立刻消失了,取而 代之的是沈清月和苏雪柔堪比杀猪似的尖叫声,“啊!这是怎么回事?” “下雨了!下大雨了!” “来人!快来人!” 这边,她们俩还在原地蹦跶,尖叫喊人。 那边,雀儿和秋雨还打得难分难舍,难分胜负。 宋瓷进来时,雀儿和秋雨还互相抓着头发,谁也不愿意先松手。 沈清月和苏雪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像两只鹌鹑似的,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那狼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宋瓷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院子,眉头紧皱,“苏侧妃,沈姨娘,你们两位若是吃饱了没事干,本王妃可以给你们找点事做。” “把这里清理干净吧。” 看着面前像“泥猪”似的两人,宋瓷不紧不慢道。 宝淑阁虽比不上暖春园精致,可也是晋王府最好的院子之一。 平日里干净整洁,今日却像泥潭似的! 既然如此昭昭已经被谢镇远他们知道了,谢沉似乎也在改变…… 就算为了两个孩子,宋瓷也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派头。 沈清月和苏雪柔傻眼了! 两人对视一眼,只见两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都是泥水,脸上也看不见一点好的。 的确狼狈极了! 可若让她们清理院子,两人谁也不乐意。 “王妃,这里是宝淑阁,又不是暖春园,妾身不 做。” 苏雪柔率先甩脸子。 见她不做,沈清月立刻哭唧唧,“王妃,今日我并未得罪苏侧妃。谁知她闯进门,二话不说抓着我就打,而且还砸了我不少东西……” “呜呜呜王妃,清月委屈啊!” 雀儿和秋雨也回过神来了。 两人赶紧撒手,跑上前伺候自家主子。 “你们都不做?” 宋瓷冷笑,“好啊!既然你们都不做,即日起你们便一起住在宝淑阁吧。” 不让下人清理这里,也不让人放她们出去。 她倒是要瞧瞧,这两人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宋瓷倒是不愿意掺和这些破烂事。 但谢沉不出面,下人一个劲儿来请她。 两个小家伙,也趁机卷进来了…… 她这个王妃,便不好再装聋作哑了! “什么?我不!” 一听要住在宝淑阁,苏雪柔急了! 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王妃,我不要住在这里……你凭什么让我住在这里?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苏雪柔还以为,她是曾经那个被谢沉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寻宋瓷的麻烦。 只是她话刚出口,便见谢沉冷冰冰的脸,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还不等苏雪柔回过神来,一道身影已经飞快从她身边跑过去,直接扑进了谢沉的怀中! 第180章 当她的面勾引王爷! “呜呜呜王爷,您可算来了!” 沈清月的哭声从谢沉怀中传出来,惊得苏雪柔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就不明白了。 那个贱人,方才不还在她屁股后面吗? 怎的眨眼间,就钻进了王爷怀中?! 不对! 那个贱人! 怎么敢当着她的面勾引王爷! 她都还没有抱抱王爷呢,沈清月居然就已经抢先一步了?! 回过神后,苏雪柔不甘示弱,也立刻冲了过去,一头扎进谢沉的怀中,“呜呜王爷,沈姨娘把人家打成秃子了!” “王爷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呜呜呜……” 沈清月哭,她也哭。 沈清月告状,她也告状! 苏雪柔一边告状,还一边用手把沈清月往外推。 就这样,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又在谢沉怀中争了起来。 谢沉眉头紧皱,不悦地看着怀中两头“泥猪”。 宋瓷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沉。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她瞧着,沈清月和苏雪柔这两个女人也能演上一出戏! 而且这出戏,还挺精彩的呢。 让这个狗男人拈花惹草吧! 现在新欢旧爱打起来了吧? 活该! 宋瓷心下冷笑,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看戏,看 谢沉接下来到底如何处置这两个女人,如何平衡新欢与旧爱的关系! 许是察觉到宋瓷是幸灾乐祸看戏,又许是当着她的面儿,谢沉不想与别的女人太过亲近。 因此,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把怀中两个女人推开了。 “怎么回事?” 看着被她们弄脏的锦服,他二话不说脱下扔在地上。 他也嫌脏啊! 沈清月和苏雪柔这才后退一步,不敢再靠近他了。 “呜呜呜王爷……” 不等沈清月说话,苏雪柔便抢先一步,委屈巴巴的哭道,“我回苏府许久,都等不来王爷接我。人家思念王爷,所以就回来伺候王爷。” “沈姨娘进了王府,妾身还没有正式与她见一面,所以便好心前来探望。” 一听这话,一句“mmp”已经冲到了沈清月嘴边! 好心前来探望她? 谁家好心探望人,是一进门就扇人耳光的?! 但听苏雪柔睁着眼睛说瞎话,沈清月也不惯着她。 她立刻跟着呜咽起来,“是啊王爷,侧妃姐姐的确是‘好心’来‘探望’我!只是,可能是姐姐进门的时候脚滑了,才会迎面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苏雪柔哭声一顿。 这个贱人! 她要吃人似的目光落在沈清月脸上, 恨不得当场就将她碎尸万段! 只是当着谢沉和宋瓷的面儿,她不敢! “若只是一耳光,我还可以理解姐姐,觉得是她手滑了。可是姐姐还拽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往门上砸,还踹我、撕我衣裳。” 她低头看了看一身狼狈的样子,眼底的恨意如波涛汹涌! 原以为她离开沈家那个龙潭虎穴,今后的日子就能随心所欲些了。 谁知,在晋王府的日子还没清净几日,苏雪柔就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来找她的麻烦! 沈清月咬紧牙关,再抬头时,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分外无辜,分外委屈! “好在侧妃姐姐只是‘好心探望’我来了,若是也这般‘好心去探望’王妃……” 苏雪柔离开晋王府这么久,自然不知谢沉对宋瓷,如今是什么态度。 但是沈清月知道啊! 她干不过苏雪柔,就把她往宋瓷跟前推,往谢沉跟前推! 她就不信了,他们俩还不治她! 果然,听到这话,谢沉才不管沈清月是不是祸水东引。 一听苏雪柔若是这般去“探望”宋瓷了……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苏侧妃。” 谢沉冷眼看着苏雪柔,语气严厉不已,“原以为你在苏家住了这么久 ,威远侯好生教导过你了。谁知,你还是如此蛮横不讲理!” “你真以为,晋王府是你苏家不成?” 此话一出,苏雪柔惊呆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下来。 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谢沉会这般严厉的训斥她! 还是当着宋瓷和沈清月的面儿! “王爷!” 她再也承受不了了,惊声喊了起来,“王爷果真是变心了!从前王爷说过,你会永远对我好!” “从前是从前,你能永远活在从前吗?” 况且,从前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那会子的苏雪柔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处处为他着想! 那会子谢沉只想着,苏雪柔贵为威远侯府的大小姐,还能保持这样良善的一面,属实难得。 她若一直都这般温柔善良,他自然可以护着她一辈子! 不过,从前即便有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而如今,谢沉就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了。 看着面前如泼妇一般的苏雪柔,他眉目冰冷淡漠。 “在苏家的时候,本王就与你说的很清楚了。若你还这般执迷不悟,你便永远待在苏家,再也不要回王府了!” 反正苏傲他们纵着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先 前只以为,她是受到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可她在苏家闹了这么久,谢沉终于看明白了——这就是苏雪柔的本性! 狂傲自私、自以为是,心狠手辣! 虽说先前在苏家,谢沉也与她说过这样的话。 但眼下再听到,苏雪柔还是不敢相信! 她微微张大嘴巴,嘴角颤抖着,半晌才哽咽道,“王爷,你,你为什么要对柔儿如此狠心?” “柔儿知道,如今王爷有了新欢,可是王爷有想过柔儿的感受吗?有想过王妃的感受吗?!” 正在看戏的宋瓷,见苏雪柔也开始cue她,顿时不悦地皱了皱眉。 沈清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苏雪柔亦是如此! 她们俩抢男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的都要把她牵扯进来?! 若说那一日,沈清月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令她动了恻隐之心,对她心生同情。 那么后来,得知沈清月故意勾引谢沉,害得她与谢沉争执……宋瓷便知道了,她也绝对不是表面那般,是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既然她们俩非要让她趟这趟浑水。 那么,她不来一场浑水摸鱼,让她们俩好好的“狗咬狗”,她这个安陵郡主就白当了! 不过瞬间,宋瓷脑海中便有了计划…… 第181章 被碰过的男人,她嫌脏! “本王妃心里的确不好受。” 宋瓷慢条斯理的接了一句。 对于苏雪柔,她从未有过好感。 可对沈清月,却是有过同情。 后来才知,沈清月是故意接近她,只为了勾引谢沉。也是故意想要激起她内心的同情,从而在晋王府立足脚跟。 对沈清月,她心里更多了几分厌恨! 她讨厌被人当枪使! 于是,宋瓷轻笑一声,“苏侧妃不在王府这些日子,王爷偏宠沈姨娘一人。可想过我的感受?” “我到底是个苦命人啊!苏侧妃在王府,我不受宠。苏侧妃不在王府,我还是那个不受宠的……老天爷不长眼啊!”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幽怨。 见状,谢沉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这个女人! 他有心独宠她一人,她倒是给他机会啊! 眼下还做出这副“怨妇”的样子,痛斥他是个负心人? 沈清月也懵了。 她何时得王爷独宠了? 她倒是巴不得! 偏偏,王爷也只有那一次表现出对她的怜爱,后来甚至没有见过她一次啊! 可看着宋瓷一脸幽怨的模样,苏雪柔却是信了她的话。 “是了。我听说,前两日王妃还离家出走呢!” 她没有怀疑宋瓷是在说假话,因为她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 也正因如此,她怀疑是宋瓷和谢沉“感情破裂”,才会厚着脸皮,急匆匆的回了晋王府。 谁知一回王府,便听下人说,王爷对沈姨娘的态度不一般…… 素来心高气傲的苏雪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怎能让沈清月这个贱蹄子,凌驾在她之上? 苏雪柔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王爷,妾身便也罢了,可王妃是您八抬大轿娶回王府的人。您怎能为了这个贱蹄子,就把王妃赶出王府去呢?” 她一副为宋瓷鸣不平的模样。 谢沉无语。 宋瓷也皱了皱眉,“苏侧妃。你也知道,本王妃心里没有王爷。” 谢沉:“?” 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他不要面子的啊! 她心里没有他,又是哪里来的蓁蓁和昭昭? 谢沉很生气,却又不敢当众反驳宋瓷的话。 就怕一个口无遮拦,这女人扭头又走了。 “本王妃倒是不怕被沈姨娘抢走王爷的宠爱,毕竟……王爷就从未宠过我。” 一番话说的谢沉老脸一热。 “倒是苏侧妃不同了。这京城中谁不知道,王爷最宠爱的人就是苏侧妃?如今看到你落得如此下场,本王妃也觉得甚是遗憾呐!” 苏雪柔还没听出什么不对劲。 倒是一旁的沈清月,脸色微微一 变。 宋瓷分明是在挑拨着,要让苏雪柔对付她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要坐山观虎斗! 沈清月心下不禁懊恼:早知宋瓷如此难缠,当初她就不该把她那些说不出口的事,通通告诉她了! 还不知今后,那些事会不会变成刺向她的利剑呢! 正想着,只听宋瓷又道,“苏侧妃,你可不能与沈姨娘相提并论。” “什么?” 苏雪柔不乐意了。 她可是堂堂威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太后还是她姑奶奶呢! 谁知,宋瓷居然说她不能与沈清月相提并论? 那贱人,不过是沈家一个庶出小姐罢了! 凭什么与她比? “王妃,不知我哪点比不上沈姨娘?” 她不甘心地问道。 “自然是伺候人的功夫。” 宋瓷微微一笑。 她冷眼看了沈清月一眼。 不出意外的,看到她顿时变得煞白的小脸! 呵。 她接近她、讨好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她已经看出来了! 她受不了被人利用,被人背刺! 原本对沈清月的同情,这会子也尽数消失! “若不是沈姨娘把王爷伺候的好,王爷怎么会喜新厌旧呢?苏侧妃,你有这会子在这里与沈姨娘争辩打斗的时间,还不如……” 宋瓷莞尔笑道,“ 好好提升一下,你伺候人的本事。” “男人么,不都喜欢温柔如水,像沈姨娘这样的女人?” 苏雪柔一根筋,听不懂宋瓷的言外之意。 倒是沈清月瞬间就听出来了! 她本就心虚,理亏。 眼下听宋瓷这样含沙射影,顿时就听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她是在嘲讽她,伺候过无数男人! “王妃……” 苏雪柔不甘心,咬了咬牙。 话还未说口,就被宋瓷又打断了,“不过,苏侧妃想必没有接受过,像沈姨娘这般专业的培养吧?” 沈清月脸色一白。 王妃可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苏雪柔和谢沉的面,说出她那肮脏不堪的过往?! 她紧张的攥着衣袖,一时间竟是连脸上的痛都察觉不到了似的。 她咬着唇,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宋瓷倒也没有当面拆穿她。 她虽然不喜欢沈清月。 可大家都是女人,她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痛。 苏雪柔虽然神经大条,但这会子也忍不住蹙了蹙眉,“专业培养?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伺候男人,还能专业培养? 宋瓷点到为止,并未答话。 反正,从沈清月苍白的脸色看来,她已经心虚害怕了! 她眼下没必要赶尽杀绝。 “意思就 是,苏侧妃压根儿比不上沈姨娘啊!瞧瞧,方才王爷一进门,沈姨娘就梨花带雨的哭上了,你还咄咄逼人。” 宋瓷咂舌,“你说说,王爷不心疼沈姨娘心疼谁?” 听她这么一说,苏雪柔脸色微微一白。 是了。 爹说过,男人都喜欢柔弱娇媚的女人。 适才沈清月哭哭啼啼告状,她却还不依不饶继续撒泼…… 也难怪谢沉对沈清月好脸色,却对她冷眼相对了! 苏雪柔心下后悔,谢沉却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来到了墙根下。 墙头上,趴着两颗圆圆的脑袋。 “父王,你说说你来做什么?这下娘亲更讨厌你了吧?” “就是!这不是自找的么?还被那个女人抱了……我要是娘亲,我都觉得恶心!更不用说,娘亲一直都有洁癖呢!” 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娘亲嫌脏! 昭昭挥动着小手手,在鼻尖处摆了摆,小脸上满是嫌弃。 谢沉:“……” “那你们给为父出出主意,怎么才能让你们的娘亲消气?” 不等两小只说话,他连忙又道,“有报酬!” 一听有报酬,昭昭顿时两眼放光! 他爱钱,钱爱他! 有了银子,就可以更好的照顾娘亲啦! 在“报酬”的诱惑下,昭昭立刻道,“我有个好主意!” 第182章 阿瓷,本王错了! 这边,父子三人正在窃窃私语,商量该如何让宋瓷原谅他。 那边,在宋瓷三言两语的挑拨下,苏雪柔和沈清月已经又一次扭打在一起……只是这一次,院子里多了好几位观众。 “呵。” 看着面前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宋瓷冷笑着。 “还想挑拨我?” 真当她是三岁小姑娘呢? 那样拙劣的挑拨她都听不出来? “没有这千年功力,就别装什么千年大尾巴狼。” 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转身走向墙根下。 “娘亲来了。” 蓁蓁及时咳嗽了一声,提醒谢沉和昭昭。 昭昭的小脸上,也立刻挂上灿烂的笑容,“嗨!娘亲!” 看着三人似乎有些慌张…… 宋瓷眯了眯眼睛,“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谢沉立刻否认。 可如此一来,宋瓷眼底的探究就更加浓郁了,“是吗?” 昭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父王见着娘亲,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下次不能否认的这么快!娘亲只会更加怀疑!” 他对着谢沉咬耳朵。 冲着“报酬”,他答应了要帮面前这个坏爹,那么他自然要对他传授这些年来,他作为娘亲的宝贝儿子的一些亲身总结了! “娘亲可不好骗哦。” 谢沉面色微微一僵。 他果然不如儿子了解阿瓷! 还好还好,这个小家伙很好“讨好”! 今后有了昭昭,他便不怕了! “阿瓷,今晚晚膳想吃什么?本王吩咐厨房去做。” 谢沉连忙转移话题,“或者,咱们一家四口去酒楼尝尝鲜?” 身后,苏雪柔和沈清月尖叫着扭打在一起。 他们一家四口却其乐融融,温馨极了! “还吃?王爷心可真大!你的侧妃和妾室都打成这样了,王爷还有心思吃!” 宋瓷嘲讽道,“我可没有王爷这么好的胃口。” 谢沉一噎。 “是了。王爷若是胃口不好,又怎么可能会来者不拒呢?” 谢沉知道,她指的是沈清月! 毕竟,沈清月的过往,他也是清楚的。 他比谁都明白,沈皇后之所以把沈清月安插进晋王府,一是为了让她做眼线。 其二,便是因为沈清月伺候过那么多大官贵族,沈皇后只是单纯的想要羞辱他! 他摸了摸鼻子,将解释咽了回去。 时机还不到,还不能告诉宋瓷,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策反沈清月…… “阿瓷,本王错了。” 面对宋瓷的嘲讽,谢沉谨记适才昭昭教他的第一招——不管娘亲为什么生气,但是只要冲着你发脾气,你就 要第一时间认错! 就算娘亲生气,不是你惹得。 可那会子娘亲在气头上,看见任何人都会生气,就连你呼吸都是错的! 所以,要想娘亲消气,先认错再倾听,最后安慰开导她准没错! 谢沉也表达不满过。 他觉得,这不就是骄纵的她无法无天了么? 多没道理啊!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要第一时间认错。 昭昭的原话是,“你跟女人讲什么道理啊?女人不是不讲理,只是跟你讲理的女人……肯定不会是你的媳妇!” 要跟媳妇讲理,只有一种下场:失去媳妇! “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低个头认个错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谢沉一思索,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大道理啊! 他只觉得,前二十几年,他都算白活了! 居然还不如昭昭活的通透! 就连蓁蓁也忍不住感慨,昭昭将来有了媳妇,定是个宠妻狂魔! 因此,这会子谢沉立刻拿出“昭昭法则”。 果不其然! 见他第一时间认错,宋瓷居然愣了一下。 “你错在哪了?” 她问道。 谢沉又噎了一下——哎呀!这个问题,昭昭可没教他怎么回答啊! 眼见老父亲被问住了,昭昭连忙打圆场,“娘亲,父王,就让她们这么 打下去呀?万一打出人命了怎么办呀?” 蓁蓁也跟着点头,小鸡啄米似的,脑袋停不下来。 “不会。” 两个宝贝儿开口了,宋瓷便懒得搭理谢沉了。 她看了沈清月和苏雪柔一眼,“不怕她们打起来,就怕她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打出人命? 不可能! 这两个女人,比谁都惜命! “正好,派人给沈家和苏家传话吧!就说贵府的两位不消停,就连本王妃和王爷都阻止不了!让他们赶紧来劝架。” 宋瓷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斌今日在御书房、在她和谢沉手中吃瘪,这会子一肚子怨气。 再闹出沈清月这么一事,他肯定会将满腔怒火,都宣泄在沈清月头上! 至于苏雪柔…… 苏傲虽然疼她。 但前阵子,她寻死觅活闹出的动静也不小。 这段时日,苏傲自觉没脸,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好不容易事情消停些了,苏雪柔又一次闹得这么大。 就算苏傲再好的脾气,只怕也控制不住了吧? “谁家的姑娘,谁来教训。本王妃才懒得插手。” 宋瓷冷笑着,对身后的司墨吩咐道。 司墨竖起大拇指,“王妃英明!” 谢沉也还在跟前呢,可这厮像是忘记了,他的主子到底是谁。不 等谢沉说话,他听完宋瓷的吩咐,一溜烟消失了。 但谢沉也没有阻止宋瓷,只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宋瓷明知他是有话要说。 但她心里燃着的那股子怒火,本就还没有熄灭。 今日被沈清月和苏雪柔这么一闹,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若不是因为谢沉,她怎么会日夜不得安宁? 所以,面对他这个“始作俑者”,宋瓷连个好脸色都懒得给他,只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出了宝淑阁。 谢沉被她瞪得满头雾水。 昭昭也若有所思,捧着下巴道,“不对啊!” “父王方才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娘亲为什么不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 他可教了狗爹不少好话,只等着在娘亲面前献殷勤呢! 他了解娘亲的脾气。 那些话,一定能打动娘亲的! 谁知,娘亲居然问都不问,直接就走了? 蓁蓁也跟着点头,“对呀对呀!娘亲不按常理出牌呀?父王,看来你想让娘亲回心转意,不是那么容易呀!” 谢沉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不怕!我还有B计划呢!” 昭昭“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开始实行B计划!” 就这样,夜幕还不曾降临,晋王府中的“好戏”,便已经轮番上演了…… 第183章 什么?谢沉不举了?! 天色刚擦黑,下人便来回话,说是沈丞相和威远侯已经来了。 “哦?他们来得可真快。” 苏傲便也罢了。 苏雪柔是他的嫡女,千娇万宠长大。 可宋瓷没想到,沈斌居然当真也来了! “呵。” 宋瓷冷笑,“看来,这位沈丞相,也是当真急了!” 沈清月进王府,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可从未见沈斌登门过。 想必在他心里,只有沈清兰是他的亲生女儿吧? 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也会为沈清月出面。 一旁的司青低声道,“王妃,那位沈丞相就是个老狐狸!他说的话,您千万不能信!而且他今日也绝对不是为了沈姨娘而来。” 若说苏傲是为了给苏雪柔撑腰。 那么,沈斌则可能有两个目的。 一,他是来为沈清月善后。 二,可能是来浑水摸鱼,趁机想把晋王府搅得更乱! 他从未进过晋王府,今日却这般老实的来了,肯定是别有用心! “我知道。” 宋瓷微微颔首。 司青说的这些道理,她早就想到了。 “谢沉呢?” 想起那个狗男人,她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 自打那会子在宝淑阁,她摔门而去后,谢沉便没有如平日里一般,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来 贴她。 宋瓷心下有些不满。 “主子他……身子不大舒服,这会子想必已经歇下了。” 司青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心虚。 她原是已经下定决心,今后要为宋瓷出生入死。 可谢沉那边的事,是小公子亲口吩咐的,她不能搞砸呀! 她总不能告诉宋瓷,谢沉这会子正在忙着洗白白,喷香香,然后脱光光等着她过去吧? 司青轻咳一声,“王妃,要不您去瞧瞧主子吧?” “身子不适?” 宋瓷蹙眉。 那个狗男人,身体强壮的跟头牛似的! 他还会身子不适? 先前中毒、受伤,几次折腾,他不都是很快就好起来了? “他怎么了?” 尽管她不想关心,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司青眼珠子一转,“主子好像……着凉了!感染风寒!” “这炎炎夏日,他还会着凉?” 宋瓷不解。 不过,她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好。 “感染风寒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必去探望了。” 说话间,宋瓷往前院走去,“既然沈丞相和威远侯都来了,也不好不见。省得传出去,人家要说我们晋王府没有规矩。” “去把他们都请到前院吧!” 她今 日倒要瞧瞧,他们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见她不肯去探望谢沉,司青心下一“咯噔”。 坏了! 不把王妃“拐”去东庭院,怎么看到王爷脱光光的样子? 他们还怎么造小小姐或者小小公子?! 小公子交代的这点子小事,她居然都没能完成? 司青脸色微微一白,赶紧追了上去,“王妃!不是,方才是奴婢记错了!主子不是感染风寒了,而是,而是……” 可想了半晌,也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借口。 她素来不擅长撒谎啊! 好在这时,司墨的出现,替她解围了! “王妃,您急色匆匆,可是要去探望主子?” 见宋瓷出了南庭院,正迎面要进来的司墨,连忙狗腿的问道。 “不是。” “那您要去哪里呀?” 司墨愣了一下,也拔腿跟了上来,“主子生病了!眼下不是主子的事情最重要吗?还能有什么事,比去探望主子更加重要?” “他不是小病么?有什么好探望的?” 宋瓷不以为然。 “小病?主子当然不是小病了!” 司墨拦在她身前。 不是笑柄? 宋瓷脚步一顿,“不是小病那是什么?” 感染风寒还不是小病? 那是小毛病好吗? 方才那会 子谢沉都还好好地,眨眼间就感染风寒了……果然是老天有眼,专挑“渣男”感染! 就在这时,司青及时赶到。 她听到宋瓷的问话,正眼神示意司墨,不要胡乱回答,省得等会子穿帮呢。 谁知,司墨这厮不知是傻的还是蠢的,竟是没看懂她的眼神示意! 他一本正经的答道,“主子的情况,可不是小病这么简单!那可事关主子后半辈子的幸福!也跟王妃后半辈子的性福有关!” 宋瓷没听明白,到底是“幸福”还是“性福”。 她眉头紧皱,“什么幸福?” 谢沉的幸福,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为……主子得的是,那方面的疾病!” 司墨压低声音,“主子的那玩意儿,好像,好像出问题了!” 他向来是个不要脸的。 这会子,心想着主子的那玩意儿,不就是王妃的“性福”么? 反正王妃又不是外人。 只要先把王妃连哄带骗的弄过去,后面的事就交给主子了! 因此,司墨脸上多了几分纠结,好像有什么地方难以启齿似的,咂了咂舌,“总之,属下奉劝王妃,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 “你说什么?!” 听了司墨的话,宋瓷没忍住惊呼一声! 她目瞪口 呆,“谢沉他……不举了?!” 司墨一噎。 他只说主子有那方面的病,可没说是不举了。 这对一个男人而言,不是天大的打击么?! 但转念一想,不举好像更加严重一些昂? 于是,他又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宋瓷:“!” 因着司墨声音极低,只有他和宋瓷听得见。 一旁的司青,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听到宋瓷那一句“不举”,顿时便被吓得魂飞魄散——好家伙!司墨这个混球,比她还敢胡说! 她只是说了个小小的谎言,司墨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啊! 等会子主子知道了,肯定要把他劈成两半吧?! “王妃,您赶紧去瞧瞧主子吧!属下就怕去晚了,主子就真的,真的再也不能……” 司墨龇牙咧嘴的看着宋瓷。 宋瓷半晌才回过神来! 好端端的,谢沉怎么会……不举了呢? 莫不是司墨故意诓她? 但这种事,就算是司墨这个混账东西,想必也不敢胡说八道吧? 她迟疑了一下,心下已经有了无数想象。 就在她打算跟着司墨去东庭院瞧瞧时,只见一名下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王妃,不好了!沈丞相,沈丞相和威远侯,打起来了!” 第184章 宋瓷趁火打劫! 一听沈斌和苏傲又打起来了…… 宋瓷顿时无语。 “既然谢沉不举了,想必一时半会儿也没脸出来见人。那边还需要本王妃去处理。” 她顿了顿,对司墨吩咐道,“我先去前院瞧瞧。” “至于谢沉,先请陈太医来瞧瞧。” 几次接触下来,宋瓷可以确定,那陈太医的确可以信任。 请了陈太医来,也不必担心此事会传出去,有损谢沉的颜面。 她倒是思虑周到。 可司墨立刻就摇头拒绝了。 这厮神色夸张,不把宋瓷请去东庭院誓不罢休,“王妃,万万不可啊!您想,哪个男人生了这种病,会愿意让大夫医治?” “况且,这人还是主子!” 寻常男人,只要有这方面的疾病,只怕都要打肿脸充胖子,不肯承认吧? 更何况是堂堂晋王? 司墨开始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主子素来要强。” 他压低声音,全然不顾一旁司青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王妃您与寻常大夫不同,您不但会医术,还是主子的妻子啊!您若去瞧瞧,主子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那肯定都有所不同。” 他继续胡掰瞎扯,“再说了,主子只要看到您。” “说不定都能有效果呢!” 宋瓷满 头黑线。 青天白日的,这狗东西是真的口无遮拦啊! 看到她就有效果? 那不是看到她,“小谢沉”就能立起来了? 想到那场景…… 新婚夜他的凶猛,顿时浮现在脑海中! 宋瓷老脸一热。 几年前,那狗男人不都威风凛凛,一夜好几次? 怎么这才短短四五年,就不行了呢? 果然,男人的“花期”可真断! 宋瓷在心下咂舌。 “可是沈丞相和威远侯还在打架呢!” 她眉头紧皱,“这样吧,你先回去伺候你家主子。等本王妃将前院的事儿解决了,再去东庭院瞧瞧。” 她松了口,好歹愿意去瞧瞧谢沉了。 司墨和司青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行吧!” 他有些为难,“可是王妃您一定要快些过来啊!您也知道主子素来脾气不大好。今儿发生这种情况,主子更是阴晴不定!” “属下都被踹了好几脚了呢!王妃可千万要早点来解救属下啊!” 司墨委屈巴巴。 司青直翻白眼——臭不要脸! 主子知道这些话,会拔掉他的舌头吧?! 宋瓷信了司墨超高的演技,点点头应下了。 目送她急匆匆往前院而去,司青没好气的给了司墨一拳,“二哥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你嘴上不把门儿,可想过脑袋往哪儿放?” 司墨这才想起自家主子的可怕。 是了。 这种事,可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胡编乱造,说主子不能重振雄风了,主子肯定会杀了他吧?! 司墨脸色微微一白,借着又破罐子破摔的摇了摇头,“不怕!小公子吩咐过了,只要能把王妃请去东庭院酒醒了!” 不管是连哄带骗,还是直接打晕了扛过去…… 总之,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主子和王妃看不清他们内心的情感,但是他们能看清啊! 就连昭昭和蓁蓁都能看出来,谢沉和宋瓷是对彼此动心了! 偏偏如今的局面是:她逃,他追…… 谢沉追得紧,宋瓷逃得快。 若他们不推波助澜一把,主子怎么才能做到,让王妃“插翅难飞”? “反正,我算是成功了,能把王妃忽悠去东庭院。至于是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主子应该嘉奖我才是。” 想到这里,司墨环着双臂,抬着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 司青:“……” “等会子主子打死你的时候,记得喊我来给你收尸。” 说罢,她也追着宋瓷的身影去了前院。 这会子,前院果真热闹 非凡! 想必半个时辰前,苏雪柔和沈清月打得难分难舍。 这会子的混战,就更加激烈了! 宋瓷见过习武之人打架,见过寻常百姓打架,见过下人打架,甚至刚刚见过女人打架了…… 可眼下,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个文绉绉的权臣互殴! “好家伙!” 看到眼前这一幕,宋瓷也惊呆了! 她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进去劝架的意思。 “苏傲,本相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别仗着你的女儿是侧妃,就能随意欺辱我丞相府的人!你真以为晋王府是你的地盘了?” 沈斌挽着袖子双手叉腰,瞪大双眼好像是要瞪死苏傲! 苏傲丝毫不逊色。 他一只手拎着官服下摆,一只手指着沈斌的鼻子叱骂,“沈斌,本侯也早就看不惯你了!” “你以为你是国舅就了不起?要不是你的女儿,先挑衅到我女儿头上,本侯的女儿会先动手?” 宋瓷好笑的看着他们,阻止了身后的下人进去劝架。 这会子,两个老头子都在气头上。 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宋瓷正站在门外看戏。 沈斌向前两步,跳着想给苏傲一个大逼兜。 可手都到苏傲脸边了,他突然转变了方向,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了苏傲脚边 ! “一派胡言!你那女儿素来嚣张跋扈,跟你一样讨厌!” 宋瓷不紧不慢,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沈丞相砸碎青花瓷茶杯一盏,暂且记二十两银子吧!记得等会子去丞相府取现银做赔偿。” 管家嘴角微微一抽。 自家王妃可真会趁火打劫! 一只茶杯,居然要二十两银子? 不过人家丞相府不缺银子,沈丞相砸的不仅仅是王府的茶杯,也是在砸王府颜面啊! 于是,管家立刻掏出小账本,刷刷几笔就记录下来了。 苏傲不甘示弱。 见沈斌砸了他的茶杯。 他也上前一步。 那气势,唬的沈斌连忙后退一步,只以为苏傲是要揍他。 不过,苏傲只抓起他身后的点心盘子砸在他的脚边,“我苏傲的女儿,哪里嚣张跋扈了?倒是你们沈家,从上到下都没有规矩,目中无人!” 宋瓷眼神玩味,“威远侯砸碎王府白玉盘一个,外加点心无数。就算……五十两银子吧!” 管家毫不犹豫,继续“刷刷刷”。 眼瞧着里面两个老家伙,已经开始互相抓胡子、抠眼睛了,宋瓷这才慢条斯理的进去劝二(火)人(上)休(浇)战(油)。 没想到她这一进门,才是正式点燃了“战火”…… 第185章 整治老贼,瓦解联盟! 沈斌眼角余光瞥见宋瓷进来了,立刻抓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 见花瓶是冲她而来,宋瓷刚要躲开,司青便闪身上前,竟是一拳将花瓶给打了回去! 沈斌没想到花瓶会冲他砸回来,顿时被吓得老脸一白! 他下意识拽着苏傲,要替他抵挡这只花瓶。 谁知花瓶还未砸在他的脸上,就“嘭”的一声炸开了! 顿时,瓷片翻飞! 沈斌被吓得惊呼一声,抬手去挡飞来的瓷片。 锋利的瓷片划破他的衣袖,又从他脸上划过。 瞬间鲜血四溅,沈斌痛得惨叫起来,“哎呀!我的脸……” 苏傲看着他满脸鲜血,也被吓得僵在原地了。 “可惜了。” 宋瓷看着脸上血肉模糊的沈斌,又看了看碎了一地的瓷片,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这花瓶,可是父皇赏的呢!” “什么?” 沈斌脸色一僵。 这会子,他哪里还顾得上他来晋王府是要做什么了? 一听这花瓶是御赐,立刻被吓得后背心一凉! 他竟是砸了御赐的花瓶?! “即便不是父皇御赐。这花瓶,可是难得的上好翡翠……眼下就这么被砸碎了,本王妃心如刀割!” 宋瓷叹气,“沈丞相家产丰盈,这些赔偿,应该不会抵赖吧?” 沈斌:“……” “本王妃听闻,沈丞相素来是个直性子,也不是那起子扭扭捏捏、随意抵赖之人。” 沈斌:“我……” 只从这些话他便听出来了,宋瓷是想让他照价赔偿! 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都是想敲他的竹杠啊! “沈丞相瞧着就是气度不凡之人。” 沈斌:“……” 这就开始给他戴高帽子了? “晋王妃,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打算坑我多少银子吧!” 他没好气地看着宋瓷。 苏傲这时也回过神了。 他就说呢! 晋王府与丞相府,关系也不怎么样啊! 宋瓷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居然会好心夸人? “沈丞相,瞧你这话说的!如今沈二小姐是咱们王府的沈姨娘,晋王府与丞相府也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宋瓷微微一笑,“什么赔偿?多不好听啊!” “所以。” 她顿了顿,“本王妃也不说什么见外的话了。不说多了,两千两银子该吧?” 沈斌还以为他听错了。 两千两银子?! 好家伙。 方才还一口一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谁知扭头就找他要两千两银子做赔偿? 呵。 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分明是要气 得他叫呱呱啊! 沈斌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傲也想到了,宋瓷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简直是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啊! “好,好家伙……” 他忍不住拍了拍手,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傲扭头看向沈斌,眼里满是同情。 “晋王妃,您可真是直言不讳啊!” 他不开口还好,一接话,宋瓷立刻道,“威远侯适才打翻了果盘,晚些时候王府下人会去侯府讨要赔偿,威远侯该不会抵赖吧?” 苏傲一噎。 哟。 原来今儿被宰的不只是沈斌一个,还有他呢?! 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找他们要赔偿?! 两个老狐狸被气得不轻。 回过神后,两人悄然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又抓着胳膊打了起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本相也不会背上几千两银子的赔偿!” “怪你!要不是你的女儿不知规矩,敢与我家柔儿动手,本侯也不必来受这窝囊气了!” 两人打斗间,甚至将一旁的桌椅都掀翻了! 司青看得眉头紧皱,身旁的管家却看得胆战心惊。 谢沉虽不喜欢张扬。 这王府正堂厅,看似布置的并不华丽。 可这些个摆件,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啊! 这两个老狐狸打起来,把正堂厅弄得一片狼藉,这得浪费多少钱啊? 管家跺了跺脚,满眼肉疼。 眼见沈斌一脚踹过来,瞧着是对准了宋瓷……司青毫不犹豫抓起一旁的椅子砸了过去! 沈斌被吓的一个哆嗦,连忙收回脚,斜斜的一脚又踹在了苏傲的腿上。 苏傲:“?” 他瞪着沈斌,满眼的不敢置信:老贼!不是说好了一起演戏,要搅得晋王府鸡犬不宁么? 谁知,这个老贼居然会当真对他动手?! 既然沈斌“不讲道义”在先,他便“不守信用”在后了! 于是,苏傲拼尽全力扑了上去,直直的把沈斌按倒在地,两人立刻又撕扯起来了。 “王妃,要不等他们打够了,您再过来吧?” 这两个老贼打着什么目的,司青也算是看明白了。 他们分明是要趁着乱劲儿,对宋瓷动手啊! 好大的狗胆! “呵,怕什么?一只花瓶两千两。本王妃好歹身份摆在这里,少不得也值几十个花瓶的价格吧?他们若是打伤了我,照价赔偿便是。” 宋瓷不以为然。 那边,两个老贼已经打红了眼。 听到宋瓷这话,两人却也慢慢清醒过来了。 是了。 这个小贱人本就难缠。 若她 执意要让他们赔偿的话,他们只怕今儿要“掉一层皮”了! 看着满地狼藉,沈斌当先挣扎着爬了起来。 “晋王妃。”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宋瓷打断了,“怎么不打了?” “威远侯,适才本王妃可看得清清楚楚,沈丞相对你动手,那叫一个毫不留情!若非本王妃在场,他只怕要把你往死里打呢!” 沈斌老脸一白,“你说什么?” 苏傲也回想起来了,刚刚沈斌这个老贼,下手是真的不留情面! 于是乎,刚刚压下去的怒火,这会子又浮现上来了! 他扭头瞪着沈斌,“沈丞相素来无法无天习惯了,我这个威远侯在他眼里,看来也不值一提!” 沈斌还算有几分理智。 他连忙道,“威远侯,你可被她给挑拨了!” “挑拨?方才我们可都看得真真儿的!难道沈丞相不是当真下死手了么?” 宋瓷冷笑。 既然要来晋王府找茬,那就索性把这笔账好好清算清算! 今日只要她不高兴、不满意,就谁都别想完好无损的离开晋王府! 两个老贼联手要搅乱王府? 那就瓦解他们的联盟! 宋瓷冷着脸,一挥手,“把门关上!” 她今日就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两个为老不尊的老贼! 第186章 谁敢欺负我娘亲?! 见正堂厅的门被合上了,再对上宋瓷那阴恻恻的目光,沈斌和苏傲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臭丫头想做什么? 沈斌心高气傲,仗着是国舅,立刻就要离开。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道,“我突然想到,这会子还要进宫去见皇上,商议正事呢……威远侯,本相先走一步了!” 宋瓷一记眼神,一旁的李嬷嬷便立刻上前,拦住了沈斌。 若是管家上前,只怕沈斌还能推搡,强行离开。 可偏偏是李嬷嬷拦在他身前,沈斌脚步一顿。 此时,门已经被关上了。 他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晋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将我们扣留在晋王府?” “我还有事要去见皇上呢!耽误了正事,晋王妃担待得起吗?” 说着,他就打算推李嬷嬷。 谁知,李嬷嬷“嘿嘿”一笑,“沈丞相,这是要非礼奴婢吗?” 沈斌只要敢碰她,她就敢大喊“非礼”! 让沈斌老脸丢尽! 跟了宋瓷这么久,李嬷嬷已经“长进”不少。 宋瓷很满意。 沈斌也没料到,李嬷嬷居然会如此厚颜无耻! 看着她一脸的褶子,沈斌顿时一个激灵! 还非礼呢…… 他是有多想不开啊,要非礼她一个老嬷 嬷! 见沈斌成功的被吓得后退一步,一张老脸抽搐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宋瓷这才满意地走上前来,“威远侯。” “看见了吧?沈丞相这是要把你一人留下,一人背锅啊?” 苏傲老脸一沉。 “沈丞相只要离了晋王府,就一定不会承认,他来晋王府闹事了。” 许是被她说中了,沈斌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这个臭丫头,果然有几分能耐! “到时候,本王妃与王爷追究此事,就算闹到父皇耳中,被罚的人……也只是威远侯一人呢。” 宋瓷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沈丞相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只是脸皮也太厚了,就连本王妃都看不下去了!” “威远侯,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这般欺辱!” 苏傲微微一怔,随即心底竟当真浮现出一丝委屈来! 沈斌:“?” 善良? 苏傲善良? 这个老东西若是善良,这天底下只怕就没有恶人了! “晋王妃,你休要胡言乱语,挑拨我与威远侯的关系!” “你们有什么关系?方才不是还打得不可开交吗?何须本王妃挑拨?” 宋瓷莞尔。 沈斌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威远侯,不是本王妃挑拨离间。不管怎么说,苏侧妃好歹是侧 妃,又先进王府……于情于理,沈姨娘也不该这般以下犯上,竟敢对苏侧妃动手!” 苏傲开始攥手了。 “今日本王妃请二位过来,原是想好好调解此事。谁知沈丞相一进门,竟也与威远侯打起来了?” 苏傲开始握拳了。 “可见沈丞相是仗着他的身份,仗着有人撑腰,所以根本不把苏家放在眼里呢!” 苏傲开始咬牙了。 “那沈姨娘那般张狂,看来也是沈丞相暗中授意!否则,她怎么敢与苏侧妃过不去?还敢抢王爷对苏侧妃的宠爱?” 苏傲已经想咬人了! “沈丞相与威远侯同为同僚,他身后有人撑腰,威远侯身后也不是空无一人啊!” 沈家身后站着沈皇后与沈清兰,那苏家身后不还站着太后么? “威远侯,你何苦要受他这般欺辱?” 苏傲的拳头,已经举起来了! 眼瞧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拳头都要落在他脸上了,沈斌及时喊道,“晋王妃!你别太过分了!” “本王妃过分?本王妃原是好心想要解决此事,谁知沈丞相进门就动手,不但砸了我晋王府,还试图对本王妃动手……” 说着,宋瓷便掏出锦帕,开始挤眼泪了。 她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过分 ?” 沈斌一噎。 “既然沈丞相正好要去见父皇,不如本王妃与你同去?让父皇评评理,到底是谁过分?” 见她要走,沈斌却又不动了! 方才他说去面圣,不过是逃离的托辞。 “怎么?沈丞相又不敢去了?看来方才沈丞相就是想要跑路,要把烂摊子留给威远侯一人收拾!” 苏傲:“!沈斌!你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贼!本侯跟你拼了!” 换做平日里,苏傲这个威远侯,倒也没有这么容易被宋瓷挑拨。 偏偏眼下他本来就在气头上! 加之方才宋瓷有意无意的引导…… 她若只是挑拨,只怕苏傲还不会上当。 可她若隐若现的引导,便当真让苏傲相信,沈斌就是要把他推出来挡枪子儿! 他如何能忍?! 他这一拳砸过去,沈斌顿时被砸的后退了好几步! 他后背贴在柱子上,这才勉强站稳。 沈斌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傲,“你疯了?!你还当真被她的三言两语给挑拨了?” “挑拨?本侯这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挑拨!” 苏傲怒极,哪里还听得进去沈斌的解释? 他举起拳头,对着沈斌“哐哐”一通砸。 沈斌顿时头破血流,无力反抗倒了下去。 若不是怕闹出 人命,宋瓷便打算一直冷眼旁观了。 半晌,见沈斌被砸的站不起来了,她这才吩咐下人把他们分开,“沈丞相,威远侯,很抱歉今日大家闹得都不怎么愉快。” “只是……这里到底是王府!你们有什么私仇,还是私底下解决比较好。” 她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冲管家吩咐,“立刻清理一下,今日到底被损坏了多少东西。” “将价格分成三份,一份送去侯府,一份送去相府,另外一份……送去给父皇吧!” 一听她这是要给皇上告状…… 苏傲也冷静下来了,“晋王妃,不过是小事一桩,没必要让皇上知道吧?” “威远侯,倒也不是本王妃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么大的事不让父皇做见证,本王妃实在是害怕,你们会翻脸不认人,不承认这笔账啊!” 她一脸无奈。 不等沈斌说话,苏傲便赶紧说道,“不会!本侯向来言而有信,这笔账我认!” 沈斌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见苏傲这么轻易就落进了宋瓷的圈套中,他气得双手锤地,“苏傲,你这个老糊涂虫!凭什么承认?” “她是要狠狠地宰我们一顿啊!” 他刚咆哮出声,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欺负我娘亲?!” 第187章 昭昭的战斗力! 一道小小的身影背着手,一脸不悦的出现在门口。 因着他背着光,因此看不清面容。 沈斌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一旁的苏傲却已经开口了,“小郡主?” 他们并不知昭昭的存在。 所以,只把昭昭当做了蓁蓁。 只有宋瓷知道,进来的人是昭昭! 昭昭的脾气,可比蓁蓁火爆多了! 原本她还没有好好收拾这两个老贼呢,没想到昭昭就过来了。看来今儿个“整治”这两个老贼的事,要交给儿子了啊! 常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沈斌和苏傲都是文官。 平日里,这两人能言善辩,舌战群臣。 今儿个遇到昭昭,只怕他们这两朵“前浪”有的气受了! 昭昭并未否认苏傲的称呼,只背着小手冷着脸走了进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丞相和威远侯这样的客人。” 小团子年纪不大,可吐词清晰,而且一开口就怼的两个老家伙无言以对! “别人登门是客,你们登门摆阔?” 一句话,把神笔和苏傲都问住了。 什么登门摆阔? 他们何时摆阔了? 昭昭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冷哼一声,“若不是登门摆阔来了,怎的敢砸了我们王府这么多东西?这是仗着家底厚,配得起?” 沈斌和苏傲恍然大悟。 原 来,这就是他说的“登门摆阔”? “砸碎的东西你们配得起,我晋王府的颜面,你们赔得起吗?!” 昭昭本就“来者不善”。 他今儿个是真的很生气! 原本为父王娘亲策划了“一出好戏”。 眼瞧着天都黑了,司墨哥哥也说把娘亲“拐”过来了,只是因为沈斌和苏傲的登门,这才耽误了时辰。 父王在浴池里,泡的浑身都起褶子了好吗?! 原本谢沉要亲自过来赶走沈斌和苏傲,可昭昭一肚子的气,便“代父出征”了! “这……” 苏傲一脸为难。 他着实没想到,这位“小郡主”的战斗力居然这么强? 这张嘴,不输宋瓷啊! 知道这小家伙也不是个好惹的,沈斌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他们总不会对他一个“死人”再动手吧? 他和苏傲还没认出,面前的小团子不是蓁蓁,因此一个装死,一个着急的抓耳挠腮! “小郡主,今日都是误会一场……” “误会?” 昭昭冷冰冰的看了苏傲一眼。 他上前几步,像个小保护神似的站在宋瓷身前。 从前他见不得光,娘亲遇到委屈时,他只能躲在床底下看着,心疼娘亲。 但如今不同了。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娘亲了! “今日沈姨娘和苏侧 妃闹得鸡飞狗跳,害得王府被人笑话,是误会吗?” “不是……” 苏傲心虚的答了一句。 “你们砸碎了王府这么多珍贵东西,这是误会吗?” “不,不是……” 在昭昭气势汹汹的怒视下,苏傲更是心虚的抬不起头来!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欺负我娘亲一人,这是误会吗?” “是啊!” 提起这事儿,苏傲可就不心虚了! 他赶紧说道,“小郡主,可不是微臣和沈丞相欺负晋王妃,而是晋王妃欺负我们俩啊!” 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过百岁了,偏偏被宋瓷一个女人家骂得羞愧难当! 而且眼下,他们一个倒地不起,他也灰头土脸。 反观宋瓷。 她环着双臂,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戏!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苏傲越说越委屈,“小郡主有所不知,晋王妃可厉害了!你看看微臣和沈丞相,我们哪里有欺负了晋王妃的样子?” “还有脸说呢!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都说不过我娘亲一人,害不害臊?” 昭昭嗤之以鼻。 苏傲老脸一僵。 “亏得你们还是文官之首,也不知你们是如何当上文官之首的!皇祖父是眼神不好使吧,居然会如此重用你们!” 这话,就连蓁蓁都不敢说! 但昭昭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他打小在宋瓷的保护下长大,并非见过谢镇远等人。 自然也没有见识过,皇宫勾心斗角的可怕,也并未与皇室其他人有过往来。 所以在他心里,谢镇远就是个寻常的祖父,还是个有些糊涂、眼神不太好使的小老头! 他才不怕他是不是皇帝呢! 毕竟,忠言逆耳!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许是没想到他竟然敢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苏傲和沈斌都惊呆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昭昭。 “你们是两个大老爷们儿不?” 昭昭环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斌一眼,眼底满是不屑。 沈斌老脸又烫又红——小郡主的眼神太直白了,那是看不起他啊! 苏傲也愣了一下,这才弱弱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是两个大佬们儿,那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娘亲,是不是不要脸?合伙欺负我娘亲还输了,你们是不是该去撞墙?” 苏傲:“……” 沈斌:“……” 管家和李嬷嬷对视一眼,忍不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自家小公子这战斗力,不输王妃啊! 见他们俩被怼的说不出话,昭昭持续“输出”—— “沈丞相,我都不屑说你了!你说说你,前有皇祖母这个妹妹,后有大伯母这个恭王妃女儿。你有什么想不 开的?” 他眼中的鄙夷不加掩饰,“居然把你的二女儿送来给我父王当姨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想卖女求荣。知道的人,只怕都说你是表里不一,又想讨好大伯父,又想拉拢我父王呢!” 沈斌:“!” 这事儿他冤枉啊! 当初是沈皇后执意要将沈清月送来晋王府,与他无关啊! “不过在我看来,沈丞相分明是想利用沈姨娘做眼线,帮着别人对付我父王吧?” 这,倒的确是他的小心思了。 被昭昭拆穿,沈斌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微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呜呜呜他怎么还不晕啊? 再不晕过去,就当真要被“小郡主”怼死、气死了! 这时,脑子卡壳半晌的苏傲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你将你二女儿送进晋王府,打得竟是这个主意?好个沈丞相啊,真是老谋深算!” “沈丞相还有好几个女儿呢,是否要给顺王府、楚王都送去一位?” 沈斌:“……” 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与苏傲,关系虽算不上要好,却也并未反目。 今日被宋瓷昭昭这么一闹,只怕今后两人再也不能站在统一战线了! 就在沈斌懊恼不已时,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面前这个小团子……好像不是晋王府的小郡主啊?! 第188章 谢沉当真不行?! 沈斌眼眸微微一闪,下意识问道,“你真是小郡主?” “你管我是不是!” 昭昭的语气很冲。 这让沈斌顿时也确定了——这个小团子的确不是小郡主! 小郡主的性子虽傲气,可从不会这般与人说话。 多没教养啊! 听他方才喊宋瓷“娘亲”…… 沈斌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子狂喜。 先前在御花园,谢凌风发现有两个“蓁蓁”的时候,便自言自语了几句。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沈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的嘀咕,都被沈斌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会子,沈斌还以为是谢凌风看错了。 毕竟,那位“干饭王”是出了名的草包废物! 因此,沈斌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眼下结合谢凌风的嘀咕,再看看面前这小团子…… 沈斌忍不住瞳孔一紧。 晋王将晋王妃禁足王府整整五年,那么……这个小崽儿,肯定不是晋王的种喽? 他可从未听闻,晋王府有个小公子的事! 所以,这小兔崽子一定是“野种”! 想到这里,沈斌再也没有心思与他们母子俩纠缠了,一心只想着将此事调查清楚,然后拿着证据去向谢镇远告状! “晋王妃。” 于是,沈斌压着心头的激动与狂喜,挣扎着站 起身来。 此时,他可顾不得苏傲这个没用的东西了! “今日,的确是微臣冒犯了!微臣砸坏的所有东西,晋王妃尽管派人将账本送过来,微臣一定会照价赔偿,绝不抵赖!” 宋瓷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老狐狸,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敲诈。 眼下居然这么轻易就认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老狐狸,绝对有问题! “至于清月今日犯下的过错,还请晋王妃尽管教育便是!如今她既然是晋王府的人了,一切都听从晋王妃的教训。” 沈斌把姿态摆的很低。 全然看不见在御书房时的盛气凌人、也不见方才的剑拔弩张。 甚至,他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今日是微臣不对,微臣给晋王妃赔礼道歉。” “天色不早了,微臣也不打扰晋王妃休息了,微臣告退。” 见沈斌要走,苏傲不乐意了。 这个老贼,是方才脑子摔傻了吧? 那会子不是还气势凛人? 眼下怎的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 他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傲心下怀疑。 但是又怕沈斌就这么走了,留他一人在晋王府,不是下场更惨? 于是,苏傲也不敢多留,连忙也跟着赔礼请罪,而后跟着沈斌灰溜溜 的离开了。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宋瓷眉头紧皱。 “司青,跟上去瞧瞧。” 她沉声吩咐,“这两个老狐狸说变脸就变脸,一定是不怀好意!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是,王妃!” 司青连忙跟了上去。 管家和李嬷嬷上前,说是将他们砸碎的东西,已经将账目整理出来了。 宋瓷接过看了一眼,不满地问道,“还有晋王府的名誉损失费呢?本王妃的精神损失费呢?” “什么费?” 管家愣了一下。 李嬷嬷跟在宋瓷身边更久,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该有!他们不把咱们王府放在眼里,王府的名誉损失费该赔!还有王妃今日受到惊吓,这精神损失费也不能少!” 见李嬷嬷如此“上道”,宋瓷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她亲手挑出来的人! 经李嬷嬷这么一提醒,管家也反应过来了,两人商议着,又加了几千两银子的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这下,赔的他们裤衩子都穿不起!” 管家攥了攥手,嘿嘿地笑了起来。 得了宋瓷吩咐,管家转身去丞相府和侯府“讨债”。 李嬷嬷则带领下人,清理正堂厅。 夜色笼罩,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怕自家父王已经 跑成一条“美人鱼”了,昭昭大眼珠子一转,抓着宋瓷的手就往东庭院带,“娘亲,你去瞧瞧父王吧!” “父王就快不行了!” “不行了?” 宋瓷蹙眉。 司墨说谢沉“不行”,昭昭说“不行了”。 这两者的意思,可是天壤之别! 难不成因为谢沉“不行”,所以他“不行了”? 宋瓷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就这样跟着昭昭进了东庭院。 这会子,东庭院静悄悄一片,只有主院还亮着灯。屋檐下的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亮,静谧中带着几分少见的温馨。 宋瓷脚步微微一顿。 她甚少来东庭院。 前一次过来,还与谢沉闹得不欢而散。 “娘亲,我刚过来的时候,父王还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偷偷哭呢!” “他哭了?” 宋瓷一脸惊讶。 随后,她有些鄙夷的瘪了瘪嘴,“有什么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平日里不是挺威猛的么?眼下倒是知道哭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不能再做个正常男人,所以才哭了?” 她原是想说,“他是因为无法再享受那方面的乐趣所以哭了”? 但是儿子在跟前,这些话她及时咽了回去。 不能再做个正常男人? 父王不是挺正常的吗? 昭昭 眨了眨眼,“总之,父王刚刚哭的很伤心!还是娘亲进去劝劝他吧!” 说着,他把老母亲一把推了进去! 蓁蓁从墙角跑出来,捂着嘴冲他笑了,“你把娘亲拐来啦?” “娘亲进去啦。” 昭昭小声说道,“房中药量很足!不怕娘亲不上钩!咱们回去吧!” 他可不想听墙根!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像是两只得逞的小狐狸,连忙顺着墙根溜走了。 而后,司白与司墨从黑暗中走出来,悄然将门窗从外面上锁。 如此一来,宋瓷就算化作一只苍蝇,也别想逃出来了! 宋瓷被昭昭推进房中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么重的味儿?” 她鼻尖动了动,只觉得房中那股子浓郁的芳香味有些刺鼻,忍不住捂住鼻子,“看来,谢沉是当真不行!居然需要下这么重的药!” 那药,可不是寻常药啊…… 而是,能让人动情的药! 这会子谢沉靠在浴池中,只觉整个身子都快炸开了! 偏偏宋瓷百毒不侵,这药对她不起半点作用! 听昭昭说谢沉是在“泡药浴”,宋瓷半信半疑的推开了浴池的门。 谁知门刚打开,一只大手迎面而来! 不过瞬间,她便被拽进了男人火热滚烫的怀抱中…… 第189章 被他剥光了…… 这具身子滚烫火辣,不着寸缕! 宋瓷有一瞬间的失神。 见男人俯身吻了下来,呼吸急促而又热辣……宋瓷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谢沉!你干什么?!” 她用力一把推开谢沉,随后踉踉跄跄转身,打开房门就要出去。 可今晚的谢沉不比平日里。 平日里就算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可只要见宋瓷不高兴,他便不敢得寸进尺。顶多厚着脸皮,亲亲她的脸、拉拉她的手。 但今晚可不同了! 谢沉却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他的理智,几乎已经完全丧失! 好不容易等来了宋瓷,他岂会放走这个机会? 因此,他一把便抓住她的胳膊,又一次将她锁进怀中。左手死死地束缚着她,右手毫不犹豫的关上了房门! “谢沉!你放开我!” 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谢沉根本控制不住他的力气。 脑子里在咆哮着下手轻点,省得弄疼了她。 可手上却不由自主抓的更紧了,甚至直接将她推进了浴池中! “啊……” 宋瓷又惊又气又急! 她从水中爬起来,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裙湿哒哒的滴水,头发也湿漉漉的粘在脸上。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谢沉略有几分猩红 的双眼,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狗男人这是中薬了! 联想到昭昭方才的异常…… 宋瓷气得直拍水面,“这个小叛徒!他到底是谁生的?” 有给自家父王娘亲下薬,然后把他们关在一起的吗?! 她看了看四周。 他娘的! 门窗紧闭便也罢了,似乎房顶上都有人守着,怕她逃出去! “谢沉,你冷静一点!你看看我是谁?我是宋瓷!我是宋瓷啊!” 不等她想法子该如何逃出去,谢沉已经扑进了水中,高大的身子向她逼近! 宋瓷立刻往后退,“你看清楚!我不是苏雪柔!也不是沈清月!我是你最讨厌的宋瓷!” “阿瓷。” 谢沉虽然已经失去理智了。 可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他一遍又一遍喊着这个名字,直到将宋瓷逼到了角落中,无处可退! “阿瓷……”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她的脸颊,眼里醉人的温柔,似乎能将她溺毙其中! 他喊得……是她的名字?! 即便他眼下失去了理智,可他喊出的仍旧是她的名字! 这便说明,他眼下想的人是她?! 这怎么可能! 宋瓷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原以为,这些日子他在她面前 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忽悠她,让他心甘情愿的帮他一起对付谢穹他们而已! 可眼下瞧着,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说的当真是心里话?! “谢沉,你,你当真知道我是谁?” 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压下来,她竭力往后倒,争取不被他“吃豆腐”。 “你看清楚了,我是宋瓷,不是什么柔儿,也不是什么月儿!” “本王知道,你是阿瓷。从始至终,都是你,阿瓷。” 谢沉有些语无伦次。 可要表达的意思,宋瓷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你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我?!” 不等谢沉回话,她便忍不住惊呼起来,“这怎么可能!你喜欢的人,从始至终不都是苏雪柔么?” 不对,苏雪柔只能算旧爱。 谢沉的新欢是沈清月! 这种时候,谢沉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双手也不安分,直接搂住了宋瓷的细腰。随后,高大的身子彻底压下来,将她给压在了浴池边! “住手!你住手!” 虽然他们是夫妻,两个孩子都不小了。 可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天夜里,她也是逼不得已,她是被苏雪柔给灌下了催情酒! 那会子她不清醒,只想着赶紧睡了他,缓解她体内的药效。 但是今晚,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五年两人都没有任何亲密行为,突然间要让他们……再一次圆房?! 宋瓷难以接受! “好歹你也要清醒着啊!这算什么啊?算是五年前我睡了你,你给我的报复?还是我只算是你的解药?” 她欲哭无泪! 即便她擅长近身搏斗。 奈何,这恶男人力气太大了! 男女力量的悬殊,她总是能在他手中感受到! 许是清楚她的招数。 见宋瓷的膝盖顶向他的大腿根,谢沉轻而易举的用手拦下来了,顺便还拉起她修长的腿,直接跨在了他的腰间! “苍天!” 这个动作,也太羞耻了吧! 宋瓷老脸通红。 可她挣扎了一下,非但没有从谢沉手中挣脱,反而还清晰的感受到了…… 宋瓷:“……谢沉!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真的动手了!” 谢沉非但没有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甚至,还挑衅似的动了动腰身。 宋瓷:“!” 靠! 狗男人是真的不要脸了! 不过一瞬间,她脑子里便“轰”的一声,像是被炸雷给击中似的。 她气急败坏,二话不说一 个手刀子就劈在了谢沉的后颈处! 可惜。 这一手刀子劈下去,不但没有把谢沉劈晕,甚至…… 他好像更兴奋了! 只见谢沉双眼一亮,宋瓷心里便暗道一声不好! “完球了!这狗男人好像更兴奋了!” 谁能相信,她会在这种时候,把谢沉给劈兴奋了啊! 她脸色微微一僵,谢沉也抬手摸了摸被她劈过的地方。 嘻嘻,他被阿瓷劈了耶! 许是昭昭的药量给多了。 这会子,谢沉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 他一边想立刻扒掉宋瓷的衣裳,一边又笑嘻嘻的看着宋瓷,眼里的光亮让他此时表现的就像是个……花痴男似的! “傻了吧?”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宋瓷咽了咽口水。 只是,还不等她抬手将谢沉推开,狗男人却突然又变了脸! “阿瓷……” 他猛地压了下来,浴池边缘硌的宋瓷痛呼一声! “靠!腰要断了!” 狗男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意,刚要开口骂他,谁知他英俊的脸突然凑近—— 谢沉一吻封唇,吻得宋瓷喘不上气来! 好不容易将他推开,她这才发现…… 好家伙! 她居然已经被他……剥光了?! 第190章 疯狂的想要她! 宋瓷不敢置信的看着被他扔在浴池中的衣裙,又低头看了看光溜溜的身子。 随着谢沉的动作,池水荡漾,她的衣裙飘得更远了…… 宋瓷:“……” 她想不明白。 狗男人不是一只手撑在浴池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么? 又是哪里多出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剥光了她的衣裙?! 早知今晚“有此一劫”,她就该多穿一件了! 她要做一颗“洋葱”,让他扒掉一层又一层的衣裙,都不能得手! 宋瓷越想,越是欲哭无泪。 她不想五年后与他的第一次,是在他不清醒的状态下啊! “宋昭昭!” 在谢沉狗啃似的吻技下,宋瓷仰头咆哮,“你等着!看明日老娘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她忍无可忍,一脚将谢沉踹开了! 男人沉入水底,很快又浮上来,像个水鬼似的又缠了过来,紧紧地把她搂进怀中继续狗啃。 宋瓷挣扎不得,试图把谢沉按进水中,淹死这个狗!日!的! 可她刚刚抱住谢沉的脑袋,这狗男人的嘴就啃过来…… 真像是一只见了骨头,拼命要吃到嘴里的大狼狗! 宋瓷无奈,打算换个法子。 可她习惯性的准备从衣袖取出银针,给 谢沉施针时才发现,她的衣裙已经被他给剥落,这会子衣裙漂浮在水面上,银针肯定全部掉进池底了! 她气得直拍水! “阿瓷,本王难受……” 谢沉又一次缠了过来。 他是真的难受啊! 这药量太足了,若再不赶紧释放,他都怕自己会爆体而亡! 听见他难受的呢喃,宋瓷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 眼下谢沉有多难受,几年前她亲身体会过。 若不能赶紧那什么,只怕他会当真爆体而亡! “谢沉。” 她咬了咬牙,到底是拒绝了他,“咱们如今的关系,又算什么呢?我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与你再一次出现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他们俩的“不负责”,害了两个孩子!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脸颊紧绷,低声说道,“等你考虑好了,我也考虑好了。” “到那时再说吧。” 说话间,她趁谢沉毫无防备时点了他的穴位。 而后,宋瓷向池边游了过去。 可谢沉的一声闷哼,到底是让她停下了动作。 她扭头看着他,眼里犹豫不决。 她不知道眼下是该帮他,还是视而不见…… “阿瓷……” 见她要走,谢沉 将那股子混沌的感觉,艰难的压了下去,含糊不清的对她说道,“本王,本王早就考虑,考虑清楚了!” “是你!”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脸颊滚烫通红! 谢沉眉头紧皱,声音越来越低,瞧着是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宋瓷心下微微一软。 “你,眼下当真清醒?” “本王……” 这一次不等谢沉回话,便见他双目已然变得赤红! 紧接着,不知他用了几成内力,竟是硬生生冲破了穴位的禁锢! 他低吼一声,宛如踏出密林的猛兽,朝着宋瓷扑了过来! 好家伙! 方才还说他理智清醒着呢。 谁知瞬间就发狂了! 宋瓷闪躲不及,被他捉着胳膊按在了池边,男人俯身用力一口咬在了她削瘦的肩上。 “啊……” 她痛呼一声,扭头看去,只见谢沉已经满嘴是血! 她又气又急,高声骂道,“谢沉!你是狗变得吗?你咬我干什么?” 她原本还想着,若他当真清醒,今晚之事她倒也没有那么排斥! 只是眼下看着,这狗男人清醒个锤子啊! 他是真把他自己当狼狗,把她当骨头了! 察觉他的火热就抵在身后,宋瓷顿时身 子一僵,连忙转身…… 她面色绯红,支支吾吾道,“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但是我这几日可处于排卵期,是易孕期啊!我不能答应你!” 她咬着唇,那副模样看得谢沉心里的火越燃越旺! 他才不管什么排卵期,他眼下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那就是……要她! 宋瓷面红耳赤道,“我,我换个法子帮你吧。” “唔……” 谢沉哪里承受得住? 他还从未有过这般感受! 只听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靠在了池边。 他仰着头,整个人似乎都云里雾里了。 …… 此时,房间外。 听着房中的动静,司墨的神色变化莫测。 “激烈!真激烈啊!主子虽然有王妃,有侧妃,还有姨娘。可谁能想到,他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搓着手,脸上激动的神色,比他自己与心爱的女人圆房还要激动! 他咂了咂舌,“那叫一个清汤寡水啊!跟和尚有什么区别?” “你不也跟个和尚没区别?” 司白瞥了他一眼。 司墨老脸一热,“你跟我有什么两样?我好歹还去新红楼体验了一回,你到现在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呢!” “咱们俩大哥别说二哥。” 脸上麻子一样多! 司白老脸一红。 他低低地啐了一口,“赶紧闪开吧!若被主子知道,今晚你偷听,明儿一定割掉你的耳朵!” “什么偷听?我这是替主子做主!” 司墨轻哼一声。 话虽如此,他还是后退了一步,不敢把耳朵贴上去了。 “万一明儿一早,王妃翻脸不认人怎么办?那不是把主子吃干抹净,裤子一提就不认账了么?” 他可得给自家主子做证人! 司白:“……那你就在这里守一夜吧,我先回去了。” 目送他当真离去,司墨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走开。 他靠在不远处的墙根下,抱着剑打算小憩一会儿。 谁知这一闭眼,便到了次日清晨。 昭昭和蓁蓁背着小手站在他面前。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两双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正亮晶晶的盯着他,“司墨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是在这里偷听父王和娘亲的墙根吗?” “小郡主?小公子?!” 司墨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天,天亮了?!” 看着已经被打开的房门,他伸长脖子往里看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人呢?主子和王妃人呢?!” 第191章 侧妃被姐弟俩骂跑了! 房中狼藉一片。 司墨目瞪口呆,“他们,该不会,当真打起来,翻脸了吧?!” “不是,昨晚不还……” 好好的吗? 蓁蓁好笑的看着他,昭昭无语,“父王和娘亲当然没有打起来了!只是昨晚战况激烈,导致父王腰折了,所以这会子在治腰呢。” 司墨脸色微微一怔,“腰折了?” 好家伙! 说起来,那战况的确挺激烈的,居然还能把腰给折了! 不过,听起来昨晚的战况的确很“惊天动地”! “那,那主子没事吧?” 想起昨晚的情况,司墨一阵后怕。 蓁蓁这才道,“父王没事!只是娘亲心下有些愧疚,所以把父王接去了南庭院照顾。” 因此,这会子东庭院只剩满地狼藉,不见人影。 “原来如此!” 司墨松了一口气。 起先他还担心自家王妃会提起裤子不认人呢。 眼下看来还好。 他拍了拍胸口,“属下还是去瞧瞧主子吧。” 司墨一边说,一边往南庭院疾步而去。 只是还未进门,便见苏雪柔站在门外,与李嬷嬷据理力争,“你这个老东西!是瞎了你的眼不成?连本侧妃都敢拦?” “还不起开让我进去?” 李嬷嬷丝毫不让,“苏侧妃还请回吧!王爷说过,任何人都不见。” “任何人?本侧妃是那任何人?” 苏侧妃气管子都要被气炸了! 想当初,她虽然还未嫁入晋王府,可晋王府上下的奴才,都听她的话啊! 尤其是当初的管事婆子王嬷嬷,对她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说是她苏家的下人都不为过! 偏偏宋瓷解了禁足后,第一件事就是弄了王嬷嬷,然后让李嬷嬷做了管事婆子。 这李嬷嬷,对宋瓷那叫一个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她这个苏侧妃的名字,在李嬷嬷面前一点都不好使! “难道苏侧妃不是人?” 李嬷嬷一点也不怕她。 “你……你这个大胆刁奴!你敢这般与本侧妃说话?!” 苏雪柔被气得抬手就要打她耳光。 只是这一耳光还没打过去,就被蓁蓁一声怒喝给制止了,“住手!” 她气冲冲的上前,气势汹汹的小模样,当真将苏侧妃给震撼住了。 “小,小郡主?” 看到蓁蓁后,又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昭昭…… 这下,苏雪柔懵了。 她还以为看花了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看过去。 不对啊! 还是有两个“小郡主”?! “这,这青天白日的,我是见鬼了吧?”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两个小家伙,脸色逐渐开始变白。 既然谢镇远都已经知道昭昭的存在了,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像从前似的躲躲藏藏,做个见不得人的小可怜! 昭昭 环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雪柔。 “哈罗啊,苏侧妃!” 他偏着头,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挑衅,“不知苏侧妃的腚,还好吗?” 只一句话,便吓得苏雪柔屁股一紧! 前阵子,她刚刚嫁入晋王府时,屁股的确突然生了一种……怪病。 后来看遍太医和大夫,都没有法子根治。 她一度认为,是宋瓷对她下毒了。 直到谢沉从宋瓷手中拿到“解药”(辣椒面),每每发痒时将那“解药”撒在上面,虽说火辣刺痛,但是也的确能缓解奇痒的症状! 那怪病说来是真的奇怪! 平日里不想着它的时候,它好似不会发作。 这些日子,她忙于一哭二闹三上吊,忙于纠缠谢沉,忙于对付沈清月,倒是没时间去想那怪病。 因此,的确已经许久没有痒过了。 眼下突然听昭昭一问,她只觉得屁股上像是爬满了小虫子,又开始痒起来了! “啊……” 苏雪柔开始还夹着屁股,强忍着。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屁股啊! 可越想忍着,那股子瘙痒就越是严重! 最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抓了好几把,这才勉强缓解一下。 她怒视着昭昭,“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难不成本侧妃的病,与你有关?!” “苏侧妃的屁股痒,我屁 股可不痒,跟我没关系。” 昭昭耸了耸肩,“只是苏侧妃难道不该回去养伤吗?来这里做什么?是想让父王看到你此时丑八怪的样子?” “父王已经受伤了,你还想吓死他吗?” “你说什么?!” 苏雪柔惊呼一声! 这个臭小子,居然敢骂她是丑八怪?! 气死人了! 在京城谁人不知,除了安陵郡主,便属她苏大小姐最是貌美如花? 眼下这个臭小子居然敢这般侮辱他?! “我说你真丑!你看你,丑的跟那刚出洞、冬眠了几个月的熊似的!也不怕给父王留下心理阴影了。” 昭昭不以为然,继续稳定发挥他的“毒舌”。 苏雪柔:“!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别说熊了,苏侧妃更像厉鬼来索仇似的,急头白脸蓬头垢面鼻青脸肿……” 昭昭咂了咂舌,“也不知道父王哪只眼睛不好使,当初居然会看上你这么一个丑八怪?” 呵,他早就想给娘亲出口恶气,好好收拾这个上蹿下跳的苏侧妃了! 奈何,先前他一直藏在暗香园、躲在南庭院,就连谢沉都不知他的存在。 如今,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娘亲出气啦! “你,你……” 苏雪柔被他一番话气得踉踉跄跄,身子摇摇晃晃,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蓁蓁也跟着“补 刀”,“苏侧妃还是回去吧!父王不会见你的!毕竟父王和娘亲新婚燕尔,好的蜜里调油似的。” 也不知他们小小年纪,是从来听来的这些话。 只是,这些话落在苏雪柔耳中,那就是在她心上扎刀子啊! 昭昭扎了好几刀,蓁蓁也开始补刀了! “苏侧妃还不知道吧?昨晚父王和娘亲可恩爱了!” 蓁蓁故意炫耀,“父王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娘亲呢。” 她虽是个小孩子,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听司墨哥哥说,自家父王之所以折了腰,就是因为娘亲什么的。 可苏雪柔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原只听说王爷受伤了,所以特意前来探望。 一方面是想在谢沉面前刷存在感,试图让他别与昨日之事生气。 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借着此事来责怪宋瓷,怪她没有照顾好王爷,还害得王爷受伤。 谁知,眼下听蓁蓁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过来——敢情是因为昨晚谢沉和宋瓷干柴烈火,太过激烈所以谢沉才会折了腰?! 苏雪柔呆若木鸡。 好半晌,才发出尖锐爆鸣声,随后捂着耳朵尖叫着跑开了…… 见苏雪柔被他们姐弟俩气(骂)跑了,两小只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只见司白快步走近,对昭昭低声喊道,“小公子,快收拾一下吧,皇上要见您!” 第192章 本王没碰过她! “皇祖父要见我?” 昭昭愣了一下。 蓁蓁也愣了一下,随后催促着昭昭去更衣,“先换衣裳吧!皇祖父肯定是已经调查过了,知道你就是父王的儿子。” “所以来让你认祖归宗呢!” 还是蓁蓁更加了解谢镇远。 “换什么衣裳?不用换!” 昭昭低头看了看,面不改色道,“我又没有穿的破破烂烂,又不是不能见人!” “我去见皇祖父。” 他转身就往正堂厅去了。 蓁蓁担心他害怕,也连忙跟了上去。 司白赶紧进屋给谢沉和宋瓷回话,而后也追去了正堂厅。 “父皇来了?点名要见昭昭?” 宋瓷皱了皱眉,“不行,我不放心,我去瞧瞧。” 谢沉知道她担心。 但从昨日看来,父皇对昭昭甚是喜爱! 因此今日来,极有可能是与昭昭“联络祖孙感情”,还有处理昭昭认祖归宗一事,绝对不会对昭昭怎样。 见宋瓷要追过去,谢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阿瓷。” “别担心,昭昭聪明,不会吃亏。” 就算是父皇又怎样? 昨日在御书房他可看得真真儿的——父皇才不是昭昭的对手呢! 谢镇远身为皇帝,自然不会惧怕昭昭一个小孩子。 只是,都说一物降一物…… 原本以为,能“降服”谢镇远的人,是谢锦荣。 可昨儿谢沉才发现,能“降服”老父亲的人,分明是他儿子昭昭! 因此,谢沉心下可轻松了,甚至面上还带着笑意,“而且蓁蓁也过去了,他们姐弟俩方才连苏雪柔都能骂跑,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雪柔跟父皇能相提并论吗?” 宋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若说谢镇远是头顶的烈日,那苏雪柔…… 就是地上的牛屎! “王爷不愧是有了新欢。从前还一口一个柔儿,如今就变成苏雪柔了?” 宋瓷找到机会就嘲讽他,“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变心比变天还要快。” 谢沉本想解释。 可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脾气。 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怕她会生气把他扔出南庭院…… 如今他可是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才住进南庭院,跟他们母子仨人住在一起,他可不想就这么又被阿瓷给赶出去! 否则,他做的一切不都白费功夫了么? 于是,谢沉打算忍一忍,不惹她生气了。 忍一时得阿瓷的心,退一步得阿瓷的身…… 谢沉心里打着美滋滋的小算盘。 “你笑什么?” 见他被讽刺了不怒反笑,宋瓷忍不住皱眉,“我看王爷伤 的不是腰,是脑子吧?” 谢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凑近宋瓷耳边,声音低沉沙哑,“阿瓷,昨晚……” “主子,属下还在呢!” 不等谢沉把话说完,门口就传来司墨贱嗖嗖的声音。 宋瓷脸颊一热,没好气的瞪了谢沉一眼,“昨晚发生了什么?咱们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么?王爷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谢沉轻咳一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原本想说,昨晚才发现,原来阿瓷还有那样的一面…… 原以为五年前那个夜晚,他就已经见识到了宋瓷“狂野”性感的一面。 可昨晚他才发现,她居然有那么多的“招数”! “王爷平日里自诩身子壮如牛,可我怎么瞧着,连只弱鸡都不如?” 五年前,这个狗男人不是挺能折腾的么? 怎么五年过去了,他居然还会在这种事情上把腰给折了?! “这五年,王爷宠幸苏侧妃的时候,难道也折腰?” 宋瓷忍不住问道。 只是,她的语气酸溜溜的。 虽然她发现了,如今谢沉在她心里的分量,好像越来越重…… 可他与苏雪柔的这几年,始终是横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就那么膈应她, 恶心她! 只要一想到他与苏雪柔,也有过昨晚那种事,她就忍不住想吐! 她皱了皱眉,将心头的不适压了下去。 “没有!” 许是知道宋瓷会介意这样的事。 谢沉不顾司墨还在门口,连忙解释道,“阿瓷,我与苏雪柔,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从未……宠幸过她!” “本王与她之间是清白的!” 从前他处处制造误会,让宋瓷以为,他对苏雪柔爱护有加。 那是因为,他与安陵王府有着血海深仇,他不想让宋瓷好过! 但是如今他才知道,他那样的想法有多滑稽,有多幼稚! “你说什么?” 他话刚出口,宋瓷却愣了一下。 他与苏雪柔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是清白的?! 这怎么可能?! 苏雪柔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沉,“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谢沉。” “阿瓷,本王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话是骗你的!旁人都以为,苏雪柔是本王的女人,但其实本王从未碰过她!” 他着急而又认真的解释着。 宋瓷当然不信! 她皱眉看着他,“谢沉,我从未想到,你也是谢穹那样的人!那样虚伪的男人!” “什么?” 谢沉不明白。 他 哪里就跟谢穹一样虚伪了? “你宠爱过苏雪柔无可厚非。可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还说什么你没碰过她,你只是为了让我别生气,就口是心非不敢承认?” 谢沉:“……” 他与苏雪柔真的是清白的啊! 见自家主子一脸无奈,司墨便伸长脖子,帮着他解释,“王妃,属下敢拿名誉发誓,主子真的没有碰过苏侧妃!” “这几年,主子过得跟和尚似的,任何女人都没有碰过!” 除了宋瓷! 宋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的名誉值几个钱?你们主仆俩,当然是一条心了。” 就算谢沉宠幸过苏雪柔,司墨这狗东西也会帮他瞒着吧? “王妃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司青!司青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司墨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司青的声音,“王妃,主子与苏侧妃之间,的确是清白的。” 司墨不可信。 但是司青的话,宋瓷信了! 她惊讶的看了谢沉一眼,“你,你居然……能把持得住?!” 不说别的。 苏雪柔那身材,前凸后翘,当真火爆! 她同为女人,看着都垂涎三尺啊! 她一副“看太监”似的眼神,看得谢沉眉头紧皱。 他刚要解释,便见昭昭握着两只小拳头,气鼓鼓地跑了进来…… 第193章 今后不再叫宋昭昭! 见儿子气冲冲地跑进来了,宋瓷的心思,顿时全放在了儿子身上。 “哟。昭昭,这是怎么了?” 她连忙拉起昭昭的小手,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样生气?” 谢沉也不好再解释什么,注意力也都被儿子吸引了。 适才,昭昭不是去见谢镇远了么? 为何回来时这般生气? 莫不是……祖孙二人闹了什么不愉快? “父王,娘亲,好气哦!” 昭昭一开口,就险些逗笑了宋瓷。 他噘着嘴,没好气道,“皇祖父太霸道啦!他居然要改我的姓!他说,今后我就叫谢昭昭了,不能再叫宋昭昭!” “凭什么?我生来就姓宋,我平时要改姓?” 昭昭环着双臂,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小模样,登时就把宋瓷和谢沉逗乐了。 “娘亲都姓宋,我也要姓宋!” 昭昭轻哼一声,“我说我不同意改姓,皇祖父说由不得我!我自己的姓,为什么由不得我?” “是娘亲生我下来的,所以我要跟娘亲一起姓!又不是皇祖父把我生下来的……” 此话一出,惊得宋瓷赶紧捂住了儿子的嘴。 “儿啊!这话可不能浑说!” 她被吓得大惊失色! 尽管她在谢镇远面前,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可从未说过这样大 逆不道的话! 谢沉也满头黑线。 早知儿子这张嘴不简单,跟他娘亲一样厉害,但也没想到,他居然敢这样与谢镇远说话啊! “你是皇室血脉,自然要姓谢。” 至于先前他姓宋…… 那是因为,宋瓷怕谢沉不认账,不承认昭昭是他的儿子! 那会子昭昭被她藏着不能见人,也不好姓谢啊,自然只能姓宋了。 如今谢沉和谢镇远已经承认了昭昭,他当然要改回姓谢。 从前她不在意,不争不抢。 但后来得知女儿受了那么多委屈,谢锦荣他们被保护的那样好…… 宋瓷心里的不平衡,顿时就涌了上来! 该属于昭昭和蓁蓁的,她一寸不让! “你皇祖父要给你改姓,也是应该的。” 她柔声安抚昭昭,“你应该高兴,你皇祖父会因为此事特意走一趟。说明在你皇祖父心里,是很在意你看重你的。” “你为什么要生气呢?这不是拂了你皇祖父一片好意?” 而此时,谢镇远也追随着昭昭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外。 听到房中的声音,他下意识停下脚步。 司墨被吓得身子一僵,刚要请安,便见谢镇远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倒是要听听,宋瓷还会说什么。 “你皇祖父特意来探望你,你还气冲冲的离开,把你皇祖父晾着 坐冷板凳,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合适?” 宋瓷还在柔声开解昭昭。 昭昭虽说小脾气挺大,但是素来聪明,一点即通。 而且,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孩! 他与谢锦荣最根本的不同,除了谢锦荣是当真骄纵跋扈外,便是因为……他们的娘亲不同,教导方式也全然不同! 谢锦荣的骄纵,不都是沈清兰她们故意娇养出来的? 而宋瓷,从来就不是溺爱孩子的人! 经过她一番开解劝导,昭昭终于认识到了他的错误! 于是,小家伙低垂着头,“对不起娘亲。” “你没有对不起娘亲!你这般维护娘亲,娘亲很高兴。” 宋瓷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该向谁道歉呢?” 昭昭双眼一亮,“我这就去找皇祖父!” 见昭昭欢呼着出去了,谢沉有些酸溜溜地看着宋瓷,又指了指他的额头。 宋瓷挑眉,“王爷怎么了?” “这里。” 谢沉傲娇地看着她,示意她也要亲亲他。 好羡慕哦! 儿子被阿瓷亲过了! 他也要! “王爷这里有病?” 宋瓷明知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故意嘲讽,指了指他的额头。 谢沉:“……” 门外。 昭昭刚跑出房门,便见谢镇远背着手站在廊下。 他脚步一顿,冲他眨了眨眼,像 只小螃蟹似的,横着挪动脚步,朝着他靠近,“皇祖父,您怎么来这里了呀?” 谢镇远神色复杂。 但看着昭昭古灵精怪的样子,心头的喜爱只增不减! 他从未想到,宋瓷会那样教导昭昭! 她从前虽是嚣张跋扈、骄纵高傲,令人不喜的安陵郡主。 但是,她把昭昭教导的很好! “皇祖父屁股太冷啦!” 谢镇远将满腔杂念压了下去,这才笑意盈盈地看着昭昭,故意逗他。 言外之意便是——你这小家伙让朕坐了冷板凳,屁股都坐冷了! 昭昭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却丝毫不慌,还一本正经地说道,“皇祖父屁股冷,就多穿几条裤子呀!还可以让下人垫个垫子!” 他故意顺着谢镇远的话,“姐姐不是在陪着皇祖父喝茶吗?” 小家伙还敢提那茬呢! 他不知道,他前脚刚气冲冲离开,蓁蓁后脚也气呼呼的走了,当真把他一个老爷子扔下坐冷板凳、喝冷茶了! “你姐姐说朕把你气坏了,她也很生气,所以把朕一人扔下啦!” 谢镇远一把将昭昭抱起来,语气很是宠溺。 就连跟在身后的周双全,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 这些年,他可从未见过皇上对谁这般和颜悦色过呀! 就连对皇长孙小殿下,也不曾 这般宠溺啊! 看来晋王府的这位小公子…… 今后一定会是人上人! “昭昭,你告诉皇祖父,你为什么不想姓谢,非要姓宋?”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他一遍。 这一次,昭昭低垂着头,给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只听昭昭瓮声瓮气道—— “因为我是娘亲生的!这些年只有娘亲疼我,把我当命根子!” 他是娘亲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娘亲拼了命保护他长大的。 他虽然骨子里也流淌着皇室血脉,是谢家后人。 但是这些年,娘亲和他所有的风雨,都是谢沉和谢家给的呀! 他便不想冠上这个令娘亲痛苦好几年的姓! “外祖父他们都被赶出京城了,如今在京城,娘亲无依无靠。如果我也姓宋,娘亲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昭昭攥着小拳头,认真的回答道,“娘亲还有我!” 闻言,谢镇远瞳孔一震! 他从未想到,昭昭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与此同时,房中的谢沉也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这会子,宋瓷在后院给他煎药,自然没有听到昭昭对谢镇远说了什么。 谢沉若有所思。 或许…… 关于安陵王府的安排,他该提早提上日程了! 迟早有一日,他要给阿瓷一个天大的惊喜! 第194章 昭昭,皇祖父错了! 昭昭的回答,让谢镇远当场愣住,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看着面前小脸紧绷、神色认真而又严肃的小家伙,不知怎的心里头竟涌上一股子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江山,有救了似的! 他虽看重谢穹,但实则这个儿子的能力如何,谢镇远心里有数。 他之所以处处信任他,一是因为他是皇后嫡出,是他的嫡长子。 二来,也是因为他瞧着这四个儿子中,似乎只有谢穹能力出众一些。 倒也怪不得谢镇远会看走眼。 谢凌风“以食为天”,谢凌彦处处被谢穹压制一头,谢沉又素来是个不喜争夺、低调处事之人。 最爱表现的,莫过于谢穹。 “朕……” 他嘴唇颤了颤,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谢镇远的孙儿虽多。 可那几个皇孙,他瞧着没一个有用的! 甚至,他一度打算,要不直接把皇位交给容斐算了…… 直到,昭昭突然出现! 他才知道,宋瓷居然把这孩子教的这样好! “昭昭。” 谢镇远缓缓蹲在他面前,看着小家伙认真而又不服输的样子,良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是朕不好,是皇祖父错了!” 不知他这感慨从何而来,但是昭昭偏着头看着他,心里竟也有所触动! 他似乎,能理解谢镇远! 于是,昭昭脆生生道,“皇祖父何错之有?” “您是帝王!您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不论对错,定有您的道理。” 闻言,谢镇远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昭昭! 这个小崽儿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震撼啊! 他能确定,这样的话,就连他的几个儿子都说不出来吧! 偏偏,让昭昭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说出来了! “昭昭,你,当真如此认为?” 谢镇远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 昭昭用力点头,“我虽然不是皇帝,但是我也知道,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我们小孩尚且如此,你们大人更是这样吧?” “比如我父王。” 顿了顿,昭昭开始举例子。 谢镇远听的认真。 房中的谢沉更是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昭昭在说什么。 “对外他是晋王,对内他是我娘亲的夫君,还是我和蓁蓁的爹爹。” 昭昭神色无比严肃,“他要帮助皇祖父保家卫国,处理朝政大事,安定民心。他与娘亲的事,我都听司墨哥哥说过了。” 门口的司墨,顿时身子一僵!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中的谢沉,心想该不该找理由脚底抹油,立刻逃走。 毕竟…… 当年那些事是 主子最忌讳的! 他告诉了小公子,主子肯定会打死他吧? “当年其实并非父王和娘亲两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了外祖父家和皇室。外祖父他们离京,我也知道,其实不只是父王的主意。” 说着,昭昭仰头看着谢镇远。 不知怎的,谢镇远竟有些心虚。 他眼神微微一闪,“嗯?” “其实也是皇祖父的主意!只是听闻外祖父与皇祖父亲如兄弟,有些事皇祖父下不去手,所以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父王……” 昭昭话还没说完,便被谢镇远一把捂住了小嘴。 他不敢再让昭昭说下去! 这些年他总是在自欺欺人,认为当年之事全都是谢沉的主意,与他毫无干系! 因此,他心里才勉强好受一些。 眼下听昭昭这般毫无遮掩的说出来,就好像那一层“遮羞布”被撕开,他所有的那些阴暗面,顿时都曝晒在阳光下! 谢镇远老脸发白,连忙低声道,“嘘,昭昭,别说了!” “皇祖父带你出去玩儿!” 他一只手捂着昭昭的小嘴,另一只手夹着他,飞快的逃离了此地。 当年安陵王府被赶出京城,他的确是借了谢沉的手! 不过,他之所以忌惮安陵王府,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那是,关于他与 宋翰闻的私人恩怨……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房中的谢沉,一听昭昭说起安陵王府的事,也有些紧张的看向后院。 就怕宋瓷会突然出现,听到这些话。 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好转了些,不能再一次回到“解放前”啊! 好在,宋瓷还在后面小厨房煎药,并未出来。 谢沉松了一口气,招手示意司墨进来说话。 这让刚打算溜走的司墨,顿时头皮一紧,只以为自家主子是要找他算账了! 他摸了摸脑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主子……” “适才昭昭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他在房中,司墨在门口。 昭昭距离司墨更近,所以他听得更加清楚吧? 司墨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解释道,“主子,其实,其实小公子说的那些事,就是关于当年之事,属下不过是……” 他以为,谢沉问得是他告诉昭昭,关于他和宋瓷的往事。 哪知,谢沉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笔账,等本王好了再与你清算。” 看着司墨心虚的样子,谢沉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本王问的,是你刚刚可听清昭昭说了什么?” 司墨后背心一凉,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属下听清了。” “小殿下说,关于安陵王府的 事,皇上是借了主子您的手!” 话刚出口,谢沉便神色一紧,示意他小点声!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后院小厨房,眼神瞪着司墨:“不长心眼的蠢东西!你怎么不再大点声?生怕阿瓷听不见是吗?” “是,主子,属下错了!” 司墨赶紧捂着嘴,朝着床边更近了一步。 谢沉眼神深邃。 心里,也逐渐涌上了怀疑。 难怪,当年他对付安陵王府时,父皇非但没有阻拦,甚至还痛快的答应了他! 要知道,父皇与安陵王打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宋翰闻,更是这些年唯一一位异姓王! 凭着他们这份关系,谢沉本以为,他会很难撼动宋翰闻的位置。 谁知,竟轻而易举就成功了,将他们一家赶出了京城…… 想起方才父皇与昭昭的话,谢沉不禁怀疑,他的确被谢镇远利用了! 尽管为了翻身,这几年他一直都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 可关于岳丈大人一家…… 谢沉心里始终有些亏欠。 “当年本王将一切都怪罪到安陵王头上,甚至威胁他替阿瓷背负那些罪名。这几年,本王心里时常有些愧疚。”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除了他们主仆之外,这些话早已落入另一人耳中…… 第195章 她是…宋玉雪?! “主子,当年之事也不全怪您啊。” 见谢沉内疚自责,司墨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劝说。 他压低声音,难得正经一回。 “主子,且不说当年的确是王妃做的太过,就说王妃当年那臭脾气……” 许是怕被宋瓷听到,又或许是怕谢沉一脚踹过来。 司墨连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尽管当年宋瓷的脾气真的臭,可如今她是他们的主母,是小郡主和小公子的亲娘,更是谢沉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因此,司墨这般形容,着实是以下犯上了! 他又道,“当年王妃那脾气,不都是因为安陵王娇惯,是他没有教管好女儿!” “就算不是主子,也会有别的人出手,让安陵王认真反思啊。”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 孩子没有教养好,不就是父母之责? “安陵王也算是女债父偿吧?” 这话似乎有些难听。 不过司墨还是安慰的很走心,“主子,您就别愧疚了!再说了,您不是也已经计划着,要为安陵王洗脱嫌疑,接他们回京了么?” “嘘。” 谢沉赶紧示意司墨小点声。 “此事还未确定下来。” 没有确定的事,就不能让宋瓷听了去。 否则,她肯定会很高兴,很期待 ! 最后此事若成了,便是万事大吉。 若此事成不了…… 宋瓷不是白高兴一场? “先前本王只想着,此事是本王一手策划。只要本王改变了心意,要接岳丈他们回京,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沉咬了咬牙,“可如今瞧着。” “此事既然是父皇背后推波助澜,那么接岳丈回京,只怕便是难上加难了!” 他改变心意,怕还不能顺利接宋翰闻他们回京! 如今更重要的,是要让谢镇远改变心意! “本王虽然不知,父皇为何会突然背刺岳丈。” “背刺”这个词,用的很是精准了! 毕竟到现在,宋翰闻只怕都还不知,当年之事其实是谢镇远一手策划,而非谢沉! “此事,你即刻去调查清楚!” “是,主子。” 司墨正了正脸色,面色严肃的领命而去。 谢沉收回目光,心下五味杂陈。 算算时间,药已经早已熬好了才是。 可他左等右等,却并未等来宋瓷。 捧着药碗出来的人,居然是司青?! “阿瓷呢?” 见是司青来给他喂药,谢沉顿时眉头紧皱。 司青把药放在床头柜子上,这才答道,“回主子,王妃适才说需要出去买些药材,所以从后门出了王府。 ” “买药?” 谢沉蹙了蹙眉,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这个说辞。 南庭院的后院,可摆满了药材。 知道的人,知道是宋瓷这个晋王妃,就喜欢研制这些药材。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她是个民间大夫呢! 况且,就算宋瓷要出去买药,为何要从后门偷偷离开,都不告诉他一声? “本王知道了。” 他收回目光,吩咐道,“本王可以自己服药,你去跟着阿瓷。如今京中形势复杂,不太太平。” 他怕,宋瓷会出事! “是,主子。” 司青便顺从地离开了。 宋瓷的确是出了晋王府。 但她并非出门买药,而是……面色阴沉的往容府而去。 有些话,她想亲口问一问容斐! 他是谢镇远的亲信,他应该清楚当年之事! 只是她前脚刚出晋王府,后脚就被司青追上了! “王妃!” 司青并未按照谢沉的吩咐,暗中跟着宋瓷保护她,她第一时间现身,将谢沉的命令告诉了她,“主子担心王妃。” “担心我?” 宋瓷冷冷地笑了起来。 还好昨晚她坚守底线了,因此并未与谢沉跨越最后那一道线。 否则今日,她只怕又要开始悔恨! “他到底是担心本王妃的安危, 还是担心……我会找到父王他们,弄明白当年之事?” 司青虽是谢沉的人。 可是后来宋瓷救了她的命! 她跟在宋瓷身边这么久了,自然也比司墨他们更加了解宋瓷的为人。 司青已经彻底臣服于她! 在不背叛谢沉的情况下,她会第一服从宋瓷! 况且,适才宋瓷已经听到谢沉与司墨的谈话。 可惜,她只听到了前半段,便怒火攻心出了晋王府,并未听到后半段、谢沉说要早日将安陵王他们接回京城的话! 这会子,宋瓷满腔怒火! 司青之所以现身,也是为了帮谢沉澄清。 “王妃,其实当年那件事,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我原本想着,当年的确我作恶多端该死!就算谢沉他恨我,他要如何惩罚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宋瓷目光冰冷。 相处这么久了,就算心里已经因为谢沉起了波澜。 可是今日听到那些话后,她的心又一次变成了一潭死水! “他为什么要把对我的恨,报复在父王他们头上?” 她先前暗中打探过,说是因为她被谢沉禁足的缘故,父王暗中找过谢沉求情几次不成,好像做了些什么逼迫谢沉的事。 那些事,很是过分。 因此 ,才惹恼了谢沉,以雷霆之势将安陵王府一家赶去边疆! 原身可恨,为何要迁怒于家人?! 宋瓷并非原身,原本难以对这种愤恨感同身受。 但她这会子最恨的是,谢沉为何要瞒她?! “他要出气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娘素来身子弱……” 她咬紧牙关,“若是我没有猜错,当初我让你打探的那些情况,也都是谢沉让你那样回复的吧?” 司青脸色微微一变。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抱歉,王妃。” 当初她被谢沉下令跟着宋瓷,一是为了保护她,二也是为了监视她。 所以,自然不会听命于她,只对谢沉言听计从! 看到司青这副模样,宋瓷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 “呵……” 见她面色更加冰冷,司青试图解释,奈何她素来不善言语。 好不容易想到说辞,正打算开口,谁知便见宋瓷眼神微微一闪,“刚刚那个人……好面熟啊!” 不过眨眼间,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不对!她不是本该在边疆么?为何会在这里?” 说话间,宋瓷也顾不得司青还在身边,拔腿便朝着刚刚路过的人影追了上去,嘴里试探着喊出了一个名字,“玉雪?宋玉雪?!” 第196章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宋玉雪,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妹妹。 两人打小便姐妹情深。 即便多年未见,宋瓷也一眼就能认出她! 看到宋玉雪出现在京城,她心下立刻涌上激动狂喜。 原以为能姐妹团聚,谁知宋玉雪听到她的声音扭头一看,见是宋瓷出现……她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怀中抱着的锦盒都不要了,丢下就跑! 宋瓷原本还以为她认错了。 但是看着她如此慌张的样子,她顿时就确定了——她的确是宋玉雪! 只是她为何见着她就要逃?! 宋瓷眼神微微一变,加快了脚步。 她捡起地上的锦盒,只见里面装着的是京城中时兴的朱钗、耳坠等饰物。 价值不菲。 “跑什么?” 宋瓷眉头紧皱,将东西装入锦盒,这才继续往前追去。 可追了许久,在这人声鼎沸的街头,宋玉雪想要躲过她的追击,实在是太容易了! “看到她跑哪里去了吗?” 无奈之下,宋瓷只好扭头询问司青。 宋玉雪的出现,让司青也大吃一惊。 她也没料到,那个女人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只是她担心有诈,因此不敢离得宋瓷太远,并未独自追击宋玉雪。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看清。 “可恶!” 宋瓷气得抓紧了锦盒,“那 个丫头,为什么见着我就跑?我是能吃了她还是怎么回事?” 若说刚刚她还怕她是认错人了。 那么眼下,她可以确定,那人一定是宋玉雪! “她不是在边疆么?为什么会回京城?” 看着手中的锦盒,宋瓷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她买得起这样昂贵的首饰,想必父王他们,过得并不差吧? 但转念一想,万一这些朱钗等,不是她刚刚买的,而是要拿着这些好东西去典当,只为了换些银子生活呢? 想到这里,宋瓷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立刻派人去找!即便将京城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她带来我眼前!” 她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从刚刚见到宋玉雪的欣喜,到现在满心担忧、惶恐深深取代! “我总觉得……那个丫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方才见到她的第一眼,宋玉雪不是欢喜激动,而是一脸心虚! 她不是高高兴兴的扑上来,如幼时那般亲近地挽着她的手喊她长姐,而是扭头就跑! 那模样,十有八。九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是,王妃。” 司青刚刚应下,就对上宋瓷冷冰冰的目光,“这一次这件事你若是办不好,日后也 不必跟着我了,回谢沉身边去吧。” 若不是她身边实在没有人手可以用,她也不愿意再信任司青! 她与谢沉之间,到底会有了结的一日! 他的人,她用着自然不放心! 司青鼻尖微微一酸,立刻保证道,“还请王妃放心!奴婢,甘愿为王妃赴汤蹈火!” “不需要你赴汤蹈火,去找人吧。” 她要瞧瞧,宋玉雪来京城到底是做什么! 她,又是何时回京的! 父王他们……是否也回京了?! 街头人来人往,宋瓷也没了去见容斐的心情。 这一刻,她想家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她转身,缓缓朝着另一条道走去。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经出现在曾经的安陵王府门外。 王府门口杂草丛生,就连从前威风凛凛的两只石狮子,也因为风吹雨打,好似失去了从前的威严。 大门锈迹斑斑,屋檐下结满了蛛网。 这里,曾是京城中除了皇宫以外最热闹、最气派的府邸。 可如今已不见半点人气。 似乎没有人居住后,这座雄壮的宅子也成为了一副空壳子。像极了历经劫难才活下来、却已经苟延残喘的老人。 宋瓷心下一酸。 “不过才五年时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轻轻地抚摸着大门 ,眼泪宛如小河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她很委屈。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委屈什么! 她缓缓推开房门,“吱呀”的声音格外刺耳。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苍老的一声“郡主,您回来啦”! 宋瓷鼻尖一酸眼眶一热,眼泪更是控制不住! 她跨过门槛,看着头顶的蛛网被破坏,像是故意起了报复心似的,捡起地上的木棍,索性将墙角的蛛网全都给捅了个遍! 直到大门缓缓合上,她看着眼前这一切,双手一颤,木棍也掉落在地。 曾经尊贵气派的安陵王府,如今只剩一片狼藉,好似无人居住的废墟! 那些精雕细琢的横梁、柱子轰然倒地,桌椅也已经东倒西歪,断了好几条腿。 正堂厅的门被人拆走一半,另外一半少了一个合页,还摇摇晃晃的挂在门框上。 风一吹,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苍老而又瘆人。 石阶上布满了杂草和青苔。 宋瓷缓缓走了进来,还未进门便一膝盖跪在了台阶上,“呜呜呜父王……阿娘……都是我不好,是女儿不孝,连累你们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仰头大哭起来。 从前最是热闹的正堂厅尚且如此。 后院有多凄凉,更是可以想象! 宋瓷跪在地板上,回想从前的叛逆与乖张,回想从前做过的每一件事,她都悔恨万分! 这一刻,也不知是原身残留的情绪使然,还是她已经彻底感同身受了! “若时间能倒流,女儿一定不会如此糊涂,不会害了全家!”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可是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这一刻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倾诉出来! 回想起父王阿娘对她的疼爱…… 宋瓷紧紧攥着手,手指深深地嵌入了手心! “天呐!从前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她痛苦地抱着头,用力击打脑袋,恨不得立刻将原身这具身子给打死似的,“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还是个人吗?!” “你为什么就不知足?” 有父王阿娘的疼爱,有兄长的照顾,还有姐妹相伴…… 当年,她是高高在上的安陵郡主。 甚至,就连谢镇远都把她当亲生女儿! 她的威风,不输皇室公主! 可最后为何会沦落至此?! 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眼下就算后悔也晚了! “宋瓷你怎么不去死啊!吃苦受罪的人为何不是你啊!” 她嚎啕大哭。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拉住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扶起来,宋瓷才恍然惊醒,“谁?!” 第197章 容大人,假温柔? 宋瓷甚至颤抖了一下,猛地仰头看去…… 那张温润的脸,平静的好似阳光下的湖面。唯有眼底那一抹遮掩不去的心疼,让宋瓷呆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她用力抽回胳膊,语气生冷僵硬,“容大人。” 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容斐! 方才见她哭得那般委屈,好似快要破碎的瓷娃娃似的,容斐心疼的无法呼吸!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宛如刺猬一样的女人,他便知道她心底的介怀还未消失。 他也没有勉强,只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他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陪着宋瓷。 可他就站在身后,就算不说话,宋瓷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那般强烈,让人难以忽视! 她原本的情感宣泄,也突然被打断了。 宋瓷哪里还哭的出来,哪里还能忏悔的下去? 于是,她撑着地面打算爬起来。 只是跪了太久,她一起身膝盖一麻,竟是又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 见状,容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安陵,你没事吧?” “用不着容大人假情假意假温柔!” 宋瓷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扶住了身旁的门框。 随后 也不觉得地面有多脏,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这才双手揉着已经麻木的膝盖,“不知容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追忆童年时光?” 说着,宋瓷冷笑起来,“呵。怕是要让容大人失望了吧?” “这里早已大变样,不再是从前收留你时令人仰望的安陵王府!如今,这里不过是一片废墟!” 想到父王他们被赶出京城,是谢镇远与谢沉父子二人联手导演的一场戏。 那么…… 容斐作为谢镇远的亲信,此事不会有他的参与吗? 他可比谁都更加了解,父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毕竟,当初父王把他当亲生儿子,全心全意的培养! 没想到最后,他也会选择背叛父王! 宋瓷越想越生气。 甚至,在容斐和谢沉之间,她更恨的人是容斐! “谢沉便也罢了。当年是我对不住他,几次三番险些害了他的性命!他要报复,迁怒于父王他们,我勉强可以理解。” 她紧紧咬着后槽牙,因为生气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可是你呢?容大人?” 即便她坐着,容斐站着。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 可宋瓷仍然是从前那个高傲的安陵郡主。 她仰头看着容斐,后背挺得 直直的,脖子也伸的直直的,好像一只高贵的、不愿低头的白天鹅,“你又做了什么?” “在父王耗尽毕生所学,把你当亲生儿子培养的情况下,你将你所学的一切,都用来对付父王了?” 容斐瞳孔一颤,“安陵,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是哪样?” 宋瓷目光如炬。 她的目光,看得容斐心头愈发难受。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眼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间。” “你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背弃宋伯父便足够了!”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我……” 眼见容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宋瓷眼里最后的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 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容斐,我是脑子有包,才会信你的话!” “从今日起,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信!” 她若再信,只怕连她的一双儿女、还有她自己都保不住了吧! 容斐伤害安陵王府,害得还不够么? 她今后,谁的话也不信了! 不管是容斐,还是谢沉…… 她缓缓收回目光,修长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轻轻扑闪着。 阳光照射过来,在她眼睑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容斐,你知道吗?我今 日好像见到玉雪了。” 她轻声说道。 方才说了再狠的话,可这会子她的语气也不见狠辣。 有的,似乎只有幼时对容斐的信任与依赖。 她微微哽咽着,像是将这些日子与容斐的不愉快,都已经抛到了脑后,“五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他们了。” 可谁知,方才她竟见到了宋玉雪?! “宋玉雪?” 容斐眉心微微一蹙。 不知想起什么,他沉声问道,“安陵,你确定那人是宋玉雪?你当真没有看错?” “玉雪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会看错?” 宋瓷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颇有些凄凉。 她把头靠在门框上,宛如小时候靠在父王怀中那般。 可惜冷硬的门框,全然不见父王怀抱的温热。 “我也不知她为何会见着我就躲。” 难不成,当真是她认错了? 可是她慌张心虚的样子,分明是因为也认出了她才对! “五年了。我本以为,她对我也是这般思念才对!可是为什么她会不愿意与我相认?” 宋瓷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谢穹说过,边疆只有两个季节,要么是严寒,要么是酷暑。 那边漫天风沙,干燥极了! 夏日尘土飞扬,黄沙弥 漫; 冬日冰封千里,暴雪纷飞。 父王他们习惯了京城的荣华,在边疆当真能适应? 宋玉雪打小娇生惯养。 即便是安陵王府庶出的姑娘,可宋翰闻也并没有偏心,对她们这两个嫡出和庶出的女儿也是一视同仁,将宋玉雪也照顾的极好。 若她真常年生活在边疆,只怕也不是今日见到的这般滋润模样! 适才虽不过是短暂的实现交汇,但是宋瓷也看出了不对劲。 “她,当真一直在边疆?” 刚刚是因为欣喜激动,因此有些问题宋瓷并未想到。 眼下稍微冷静些了,她立刻察觉到了古怪,“我瞧着她肌肤胜雪,一如从前。还有那双眼睛,倒不像是在边疆待过。” 若真是常年生活在边疆,只怕她肌肤粗糙、黯淡无光。 就连那双眼睛,也能看出端倪才是。 疑云愈发的重了。 宋瓷忍不住站起身来,“不对……若她真是玉雪,她肯定不是偶然回京!” 被发配边疆的人,岂能轻易回京?! 她见着她又为何要逃? 宋瓷面色一紧,右手紧紧地扶着门框,“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她有过千百种猜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真相会比她的猜想残酷百倍! 第198章 嘲笑容斐单身狗! 听宋瓷这么一说,容斐的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 怕她情绪激动伤身,他低声宽慰道,“安陵,此事我会暗中调查清楚。若她真是宋玉雪,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只是眼下……” “不必了。” 宋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容斐的好意。 她如今就连谢沉都不信,更何况是容斐? 谢沉尚且不得谢镇远信任看重,可容斐却是谢镇远的亲信! 她只要一想到,父王他们就是被谢镇远设计发配边疆…… 宋瓷便连容斐都怀疑上了! “此事我自会调查清楚。只是劳烦容大人帮忙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父皇。” 她冷着脸,坚决要与容斐划清界限。 见她态度如此强硬,容斐也不好多言。 他了解她的脾气。 于是,也只得点头应下,“你尽管放心。” “若需要帮助……” “多谢容大人一片好意,但是不需要了。” 宋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容斐张了张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关于宋伯父他们,我已经有了计划,只等……” 不等他把话说完,又一次被宋瓷拒绝了,“那是我的父王娘亲,与容大人无关。事关重大,就不连累容大人了。” “也不必劳烦容大人操心,本王妃 自己会想法子。” 说着,她看了看荒凉的四周,许是想起幼时的快乐…… 她闭了闭眼睛,下了逐客令,“这里太过荒芜,还请尊贵的容大人离开吧。” 她只想静静的独处一会儿。 容斐心下苦涩,就连笑容也勉强极了。 “那好。” 他顿了顿,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只是,他并未当真离开,出了安陵王府,便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她。 眼下宋瓷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大对劲,他不放心。 不多时,便见晋王府的马车由远及近。 容斐不露痕迹的蹙了蹙眉,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正打算悄然隐身,不被谢沉发现,谁知他就被喊住了。 “容大人。” 谢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容斐立刻明白了——他就是冲他来的! 既然如此,他躲也没用了。 有些事,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他负手而立,静静地等着马车靠近。 须臾,便见司墨翻身下了马车,司白扶着撑着腰的谢沉下来了。 宋瓷在跟前时,谢沉是翻身都困难,事事都需要宋瓷“亲力亲为”的照顾。 可眼下宋瓷不在,他虽然挺直了腰杆,但还是不敢大意。 就连下马车时也是笑意盈 盈,生怕腰伤严重了,会让他再多躺一段时日。 “容大人,好久不见啊!看来容大人的闭门思过,是已经得了父皇恩准,可以出来走动了?” 他故意在容斐的伤口上撒盐。 可他似乎忘记了,当初容斐之所以会被谢镇远下令闭门思过,不就是因为他做的“好事”? 看着谢沉皮笑肉不笑,容斐面色如常。 面上,似乎看不出生气。 “是啊,许久不见。没想到,晋王如今就连上下马车都费劲?怎么?是时日无多了么?” 就他谢沉嘴损? 容斐若要毒舌起来,也不输谢沉! 果然,谢沉面色微微一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等他说话,一旁的司墨便小声嘀咕起来,“主子,容大人在咒您呢!” 谢沉顿时觉得丢脸极了! 他冷冰冰地扫了司墨一眼,这才看向容斐。 他抬眼看了看匾额,眉头拧成了麻花,“这里,不是都督府吧?容大人是迷路了,还是走错地儿了,居然会来本王的岳丈家中?” 那一句“本王的岳丈”,他语气加重了不少。 主打的便是一个让容斐有自知之明! “岳丈?” 容斐轻笑,“晋王的岳丈,不是威远侯么?怎么又成了安陵王?” 他故意挑眉,“这里也不是安 陵王府啊!安陵王,不是在边疆么?” 这一切,不都是谢沉配合谢镇远亲自动手,将他的岳丈一家赶去边疆了? “晋王来一处废墟,认什么岳丈?” 庆幸的是,谢沉不知容斐与安陵王府的关系。 容斐不动声色,并未露出马脚。 被戳中痛处,谢沉眼神一颤,“你在嘲讽本王?”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容斐不以为然。 谢沉理亏,此事多说无益。 他话头一转,“本王腰疼,不与你多费唇舌。” “阿瓷可在里头?本王来接她回去。” “不在。” 容斐立刻伸手阻拦,“晋王连自己妻子的行踪都不知道,还来这里做什么?” 眼下,宋瓷分明是想独处,容斐自然不会让谢沉带她离开。 谢沉倒也不知,宋瓷到底在不在安陵王府。 他只是听闻,容斐突然出现在曾经的安陵王府…… 他心里,便瞬间有了一股子极强的危机感! 关于安陵王府的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安排好。 万一容斐横插一脚,抢走了他的计划,他该如何向阿瓷“邀功”? 因此,谢沉才立刻撑着腰,急吼吼的来见容斐。 这时,司墨机灵的开口,“主子,想必王妃已经回王府歇息了吧?毕竟昨晚主子和 王妃的‘战况’太激烈了!” “王妃肯定也累了!” 他一边扶着谢沉,一边贱嗖嗖地看着容斐,“主子连腰都闪了,更何况是王妃?” 见容斐突然变了脸色,谢沉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司墨这个狗东西,今日算是替他扳回一局了! 等回去重重有赏! “嗯。那是自然。” 谢沉得意的撑着腰,“阿瓷肯定回去歇息了。” “还是容大人单着好啊!” 他冲容斐叹气。 容斐:“?” 他这是在冲他炫耀,他得到了阿瓷?! 五年前,他不就已经“糟蹋”了阿瓷一次? 看着容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谢沉还在叹气,“不像本王有了王妃,夜夜不得安宁!如今本王愈发的上了年纪,真是力不从心了啊!” “本王这腰,也受不住了!” 容斐气得咬牙,“既然如此,晋王便该锻炼身体了!” “是啊!看看容大人,与本王同龄,可还如此硬朗!” 谢沉嘲笑他是“单身狗”。 容斐气不过,刚要还击,谁知宋瓷便冷着脸从里面出来了…… 见状,谢沉脸色一变,怀疑的目光立刻落在容斐脸上——他方才不还说,阿瓷不在里头么? 他为何要隐瞒? 莫不是,他们俩故意背着他幽会?! 第199章 背着本王幽会?! “阿瓷!” 见宋瓷出来了,谢沉哪里还顾得上冲容斐炫耀? 他赶紧撑着腰,朝着宋瓷迎了上去。 态度之殷切,与方才判若两人! 即便宋瓷冷着脸,可谢沉也笑容满面,“你果然在这里!本王来接你回去……” 看着他如此殷勤,容斐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骂了三个字:“恋爱脑!” 可宋瓷就在跟前,谢沉哪里还有精力搭理容斐? 他原本就腰痛难忍。 若不是要给容斐炫耀,他今儿还下不来地呢! 他一把挽住宋瓷的胳膊,整个人都靠了过去,像一位弱柳扶风的娇娇小姐似的,“阿瓷,你出门怎么也不告诉本王一声?” “怎么,我出趟门,还需要向你报备了?” 宋瓷冷冰冰地问道。 “当然不是了!本王只是担心你。” 就算被怼了,谢沉也是难得的好脾气。 五年前的事,他已经将满腔怒火与恨意,都宣泄到谢穹头上了! 因此,从那一次后,谢沉的心里便轻松很多。 不得不说,他还真好哄! 如今,他哪里还对宋瓷恨的起来? 爱都来不及呢! “阿瓷,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难道,你们真是背着本王幽会不成?” 若说方才他还气势汹汹,那么这会子,谢沉的语气便多了几分无辜与委屈,“昨晚本王还为你折了腰,今日你怎的就不管本王了?” 他像个 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那模样看得宋瓷直翻白眼! 就算她满腹怒火。 可谢沉今日反常,不像往日似的,摆出他晋王的高傲架子…… 她心里竟也有些无奈! “幽会?呵。王爷可真是心宽!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无稽之谈!” 宋瓷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王爷若真想让我与谁幽会,便给我一份名单。等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成全王爷!” “毕竟,王爷的沈姨娘,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 谢沉一噎。 他自然知道,沈清月是如何被沈皇后和沈斌他们利用。 可是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就算战死,也绝对不会让自家媳妇用那种法子,替他拉拢其他人! “阿瓷,本王……”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瓷便扭头看向容斐。 今日她心情极差。 因此,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不管是“背叛安陵王府”的容斐,还是设计发配父王他们的谢沉。 她语气不善,“容大人还请回去吧!安陵王府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就算容大人心里惦记故人,但早已物是人非。” 就算容斐有心惦记着安陵王府。 当初,却也是他自己选择背弃安陵王府的不是吗? “容大人该记得如今的身份。做过的选择,就无法再更改不是吗?” 容斐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宋瓷向来不愿意,在谢沉面前说明他 们的关系。 可是今日,他竟是不顾忌谢沉也在,竟是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见,她的确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容斐心下一酸,“既然晋王妃都这样说了,容斐告辞。” 他顿了顿,勉强维持面上的笑容,“不过,在容斐心里,晋王妃仍是挚友。若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谢沉一番,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容斐走了。 宋瓷的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这里是曾经的安陵王府,容斐是她曾经最要好的玩伴。 甚至,当年若是他没有突然消失,不出意外的话……他该是她的夫君才是。 宋瓷的心好似缺了一块,钝钝的痛着。 见她眼神闪烁,谢沉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难不成,阿瓷与容斐当真还有过什么?! 他目光阴沉,看着容斐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无声的对司白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容斐查清今日之事! 最好是查清楚,容斐与安陵王府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 从宋瓷方才那番话,他也听出了不少东西来。 他们俩,的确不是寻常关系! 司白会意,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阿瓷。” 谢沉这才看着宋瓷,像个无赖似的跟着她,“你可知,本王等你等了许久,结果听到你与容斐见面的消息,有多心痛 么?” 见他厚着脸皮跟着她,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见,这个男人与曾经的确不同了!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那一句“那你可知,我知道父王被发配边疆时有心痛”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宋玉雪。 弄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该如何帮助父王他们回京…… 什么儿女情长,她已经不在意了! “呵。” 宋瓷眉目清冷,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谢沉就是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态度冷漠了不少。 原以为他们“冷战”了这么久,昨晚之后,关系已经破冰、应该更近一步才是。 谁知到头来,两人之间反而越来越疏远了?! 这种感觉,让谢沉心下有些慌乱——活了近三十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连忙上前一步,有些紧张的喊了一声,“阿瓷……” “谢沉,有件事你若能如实告诉我,你我之间便还有可能。” 宋瓷强忍着心头的愤怒。 只要想起今日谢沉与司墨说的话…… 她便控制不住恨他! “好。你问。” 谢沉还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心里生出几分希冀。 “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我父王他们被发配边疆,到底是你一手主导,还是有幕后主使,你只是被迫而为之?” 宋瓷紧紧地盯着他的 眼睛。 方才还一脸希冀的谢沉,顿时就哑声了! 原来,宋瓷是因为此事与他置气! 难怪她今日对他态度大变! “阿瓷,我……” 他倒是想说,他只是被迫而为之。 可如此一来,宋瓷的满腔恨意不就转移到了父皇头上? 若父皇知道,他是故意甩锅给他…… 谢镇远原就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如今好不容易将谢穹和谢凌彦赶出京城,眼瞧着太子之位唾手可得了,若他就此与谢镇远翻脸、让父皇失望…… 只怕,他永远也登不上太子之位了! 这一刻,谢沉也不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宋瓷与两个孩子重要,还是皇位更加重要! 或许,他从未想过,会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 一直以来他的计划就是得到皇位,让宋瓷当皇后,让昭昭当太子,把蓁蓁宠的无法无天! 宋瓷心里原本还有期待。 她也是故意试探,太子之位与她在谢沉的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可谢沉的反应,还是让她失望了!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了。”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王爷身子不好,护送王爷回去吧。” 她扭头冲司墨吩咐道。 见她脸色不大好看,司墨这会子也不敢犯贱了,连忙应声上前扶着谢沉离开。 他们主仆二人前脚刚走,后脚司青便现身复命,“王妃,奴婢找到宋二小姐的藏身之处了!” 第200章 “惊喜”被破坏了! 宋瓷对谢沉失望了。 她知道,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否则昨晚,她就不会期待他是清醒的,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与他同床共枕。 可今日谢沉那些话,仿佛给了她当头一棒! 方才谢沉的态度,更让她心如死灰! 听到司青的回话,她也顾不得为谢沉的沉默寒心了,赶紧问道,“在哪?” “奴婢这就带您去。” 司青察觉到她态度的不对劲,心下虽疑惑,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主仆二人,急匆匆往城外赶去。 而此时,司墨扶着谢沉,从不远处的胡同里探出了头。 “主子,什么宋二小姐?属下怎么不知道,司青还认识什么宋二小姐?王妃要见宋二小姐做什么?” 司墨还是一如既往的脑子短路。 他反应慢了半拍。 接收到自家主子鄙夷的目光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是了!王妃不就姓宋么?!那宋二小姐,就是王妃的妹妹宋玉雪啊?!” 他就说呢,“宋二小姐”这几个字听着很是耳熟! “不好!主子,王妃发现宋二小姐的存在了!” 司墨的反应,又一次慢了半拍。 他一拍大腿,“可是,可是那不是主子为王妃,精心准备的惊喜么?” “再过两个月,便是王妃生辰。主子原是准备了这样一份别出心裁的‘生辰礼物’给王妃。可眼下,王妃居然发现了?” 司墨瞪大双眼,“主 子准备的惊喜,不就被破坏了吗?!” “两个月后,王妃的生辰礼物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谢沉蹙眉,“阿瓷都发现宋玉雪的存在了,本王还能派人把她绑回来,不让她去见宋玉雪不成?” 他的确早早就开始为宋瓷准备“惊喜”了。 这宋玉雪,他原是没什么好感。 但想着她是宋瓷的亲妹妹,也不比宋翰闻他们身份特殊,不易离开边境回京。 因此,只得先从她入手,想法子把她弄进京城。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宋瓷撞见了! “这宋二小姐也真是的!” 司墨已经开始埋怨了,“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莫要随意出门,缺了什么都有人特意给她送过去。” “为什么还要在京城招摇过市?如今可好,被王妃发现了!坏了主子一番苦心!” 司墨是个“主子奴”,当即就为谢沉打抱不平。 “无妨。” 谢沉瞧着倒还算平静。 他低声道,“眼下阿瓷已经怀疑到本王头上了。方才她的话,便是试探。” 尽管先前宋瓷就知道,安陵王被发配边疆,一定与谢沉脱不了关系。 但是那会子两人关系僵硬。 谢沉心下也并不觉得愧疚,反而还觉得是宋瓷招惹他在先。 如今不同了。 如今他处处都觉得亏欠宋瓷。 为了早日和好,他愿意主动低头,愿意弥补她。 就从接安陵王他 们回京开始吧! “想让阿瓷消气,如今只怕只有宋玉雪的话有用。” 说着,谢沉又沉声吩咐道,“你要抢在阿瓷前头,先一步见到宋玉雪。告诉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宋玉雪可不是个好的。 宋瓷不知道此事,谢沉还能不知?! “可是主子,您怎么回去?” 司白不是也有事离开了么? “本王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腰疼,走一步疼半晌。 为了不被人发现,堂堂晋王居然坐在街边等人…… 谢沉轻咳一声,“扶本王进去。” 司墨便扶着他进了身旁的安陵王府,转身抄小路,急匆匆去警告宋玉雪了。 …… 宋瓷跟着司青,很快便出了城。 她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过家人了。 虽说她并非原身。 可是这五年,她已经与原身合为一体。 她已经不能再回二十一世纪陪伴家人,那么留在这里,宋翰闻他们便是她的家人! 因此,这一路脚步格外迅速。 她恨不得一步十里,直接出现在宋玉雪面前,好好问问她为什么方才不肯认她! 不一会子,主仆二人便出现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外面。 “这里倒是山清水秀。” 即便这一带只是京郊,但周围环境的确安静优美。 宋瓷都想带着两个孩子,定居在这里了。 “奴婢上前喊门。” 司青话刚出口,就被宋瓷 抬手制止了。 喊门? 宋玉雪见街头见着她就躲。 眼下她喊门,她会来开? “直接进去。” 宋瓷看了一眼不算高的院墙,打算翻墙而入。 哪知,主仆二人还未上墙,院门就已经被人打开了! 宋玉雪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后。 “大姐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下喝杯热茶吧。” 宋瓷:“?” 方才不是还不认她? 眼下就知道喊她“大姐姐”了? 方才不是转身就跑? 这会子居然算到她会找来,所以主动开门请她进去? 她眨了眨眼,看着宋玉雪已经转身,便也赶紧跟了上来,“玉雪,你是何时回京的?父王他们呢?你方才见着我为何要跑?” 她心里有无数疑问。 宋玉雪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院子里摆着四方桌,除了茶水便是点心。 可见她早有准备。 宋玉雪冷着脸给她倒茶。 可宋瓷端起茶水才发现——这是一杯冷茶! “我明白了。” 她缓缓放下茶杯。 “姐妹重逢”的喜悦,顿时也被冲散了不少,“你这是在怨恨我吧?” 所以给她倒冷茶,让她坐冷板凳。 宋玉雪这是在表态呢! “不是。” 她嘴上说着不是,看向宋瓷的眼神却充满不善。 她在她对面坐下,先是抬眼扫了司青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呵,大姐姐如今可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难为了,晋王会对你如此上心。” 这句话,听得宋瓷满头雾水。 她们姐妹二人五年后刚刚重逢,宋玉雪怎么就知道,谢沉对她上心的事? 但她也并未多心,只以为她是认出,司青是谢沉身边的人。 因此,才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不过,看着宋玉雪的模样,倒也的确与五年前相比有了不小的改变。 五年前,宋玉雪不过十五,刚刚及笄。 本想着等她与谢穹的婚事定下来,父王他们便会张罗着,给宋玉雪相看婚事。 那会子,宋瓷还心想,她们两姐妹,嫁给谢穹和谢凌彦两兄弟呢! 谁知到最后,她没能嫁给谢穹,宋玉雪也没能嫁给谢凌彦。 反而她成为了晋王妃,宋玉雪则跟着宋翰闻他们发配边疆,连婆家都未能相中……如今她再回来,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未许婚约。 看着宋玉雪比五年前更加成熟、却更加冷漠,宋瓷心下愧疚。 她正要开口,谁知就被宋玉雪打断了,“你也不必虚情假意关心我。”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想问什么?痛快些。” 宋瓷面色微微一变。 本以为能从宋玉雪口中,听到一些关于父王他们的消息。 可她万万没想到,如今的宋玉雪,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与她亲近的二妹妹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今日后宋瓷与谢沉的关系非但没能破冰,反而会愈发痛恨! 第201章 保护神是…容斐! 宋瓷忍不住又认真的打量了宋玉雪几眼。 不对。 这个丫头与五年前,的确判若两人! 若不是看到她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她可以确定面前之人就是她的亲妹妹宋玉雪,她都会怀疑这丫头是被人冒充了! “你也别看我。” 许是猜出宋瓷心里在想什么,宋玉雪冷冷地笑了笑。 她冷冰冰地看着宋瓷,“虽然我比不上你尊贵。当初你是被人高高捧着的安陵郡主,我不过是跟在你身后的庶出丫头。” 若说当年宋瓷是令人侧目的娇花,宋玉雪便是衬托她的绿叶。 “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妃,而我,呵。” 她又冷冷地笑了。 那笑声,听得宋瓷心里很是不舒服。 “我是什么?罪臣之女?逃犯之后?” 宋玉雪用的字眼,极尽刻薄,让宋瓷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所以,晋王妃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吧!罪臣之女还有什么敢隐瞒的呢?” “玉雪,当初的确是我牵连了你们,害得你受尽苦头。可是我已经在想法子弥补了,你当真要对我这样冷冰冰、阴阳怪气么?” 宋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当年的宋玉雪,在她面前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好吗? 原本她的确满心愧疚。 可是听到谢沉 与司墨那番话后,她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谢镇远早早对安陵王府有了戒备之心,怕父王会谋权篡位! 因此,就算不是她闹出那样的事情,谢镇远也一定会想法子对付安陵王府! 只是她的混账行为,成为了谢镇远名正言顺的对付安陵王府的理由! 她只是个引子罢了! “你若当真想补偿?又岂会等到今日?这五年,晋王妃都是在装聋作哑不成?” 宋玉雪嗤笑。 宋瓷还未说话,一旁的司青便看不惯宋玉雪这副轻狂的样子,不悦的开口了,“宋二小姐也别只顾着说我家王妃了。” “这几年宋二小姐虽然远在边疆,但瞧着行动不是挺自由的么?” 若宋玉雪当真无法离开边疆,只怕如今也就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其实司青还不知道,宋玉雪之所以能出现在京城,都是她家主子谢沉的缘故! 只是谢沉知道,宋瓷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见她对司青还算信任,司青对她也是忠心耿耿。 所以,后来有些事情,他并未让司青知道。 就连接宋玉雪回京,也是司墨派人去做的,司青并不知情。 “既然宋二小姐行动自如,可我也没瞧见,宋二小姐回京探望过我家王妃?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收到过呢。 ” 如今,司青可是把宋瓷当作了她的第一主子! 因此,她自然见不得有人敢在她主子面前张狂! “今日,不也是我家王妃见着你,主动前来相认?” “她可是晋王妃!还需要我的探望关心?” 宋玉雪瞪了司青一眼,“这五年,她何曾关心过我们?!” “我家王妃之所以没有关心你们,一是不知你们已经离开京城,二是因为王妃身子不适,卧床不起整整五年!” 司青倒也聪明。 若直说宋瓷这五年不曾现身,是因为被谢沉禁足…… 她在宋玉雪面前,多丢脸啊? 况且,说她生病五年,理由才更加充足么! “这五年,可见宋二小姐关心过我家王妃?” 宋玉雪脸色微微一变。 她这才看向宋瓷,“你竟不知,我们被赶出京城了?” “我若知道,今日见到你又怎会是这样?” 宋瓷没有拆穿司青的话。 她知道,司青是一番好意。 “可是,你若不知道的……这些年,为何又一直给我们送银子、送生活必需品?若不是你,又是谁一直在边疆保我们太平?” 说着说着,宋玉雪便站起身来。 她紧紧盯着宋瓷,“你在跟我演戏吧?” 听到这些话,宋瓷也惊呆了! 居然有 人一直给父王他们送银子和生活必需品? 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 她原是想到了谢沉。 可转眼一想,父王他们之所以被赶出京城,不就是拜谢沉所赐? 这几年他恨得杀了她,又怎么会背着照顾父王他们? 莫不是…… 突然间,宋瓷眼神微微一颤。 若不是谢沉,那肯定就是容斐! 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宋瓷愈发的肯定那个人是他了! “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见宋瓷不说话,宋玉雪一双眉拧成了麻花,“宋瓷,我们安陵王府落魄至此,都是拜你所赐!你可知父王母妃如今怎么样了?” “又知不知道,大哥哥因为你变成什么样了?” 宋瓷这才回过神来。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们的消息! “他们……如何了?” 她紧张不已,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呵,眼下倒是知道紧张了?” 宋玉雪仍是冷言冷语。 看向宋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 “因为你,我如今都成了个老姑娘,也无人敢登门提亲!宋瓷啊宋瓷,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如今我算是知道,你是打着什么主意了。” “什么意思?” 宋瓷不解地看着她。 宋玉雪生气是应该的。 她说着些 过分的话,她不与她一般见识。 只是这话,她听不明白! “你还要装傻?” 宋玉雪咬牙切齿,“你不就是怕我嫁得好人家,抢了你的风头么?” “也是,你堂堂安陵郡主,打小就被捧在手心。又怎么会允许,我这个庶出的妹妹嫁的比你好呢?” 宋瓷无语。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即便当年的安陵郡主嚣张跋扈,骄纵不已,但是对宋玉雪这个亲妹妹是疼爱有加! 她从未想过,让她不好过! “玉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宋玉雪咬紧牙关,目光逐渐变得阴冷犀利,“当年我与楚王情投意合,不是你棒打鸳鸯?” “你没能嫁入恭王府,你就不让我嫁入楚王府?” 听到这话,宋瓷愣住了! 她何时棒打鸳鸯了?! “你,你与楚王情投意合?” 宋瓷惊得站起身来,连忙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说她棒打鸳鸯…… 宋瓷更是满头雾水! 许是见她惊讶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宋玉雪面上多了几分疑惑,“不是你做的?既然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片刻后,她瞳孔一紧,“我知道了!” 宋瓷赶紧问道,“你知道是谁?!” 第202章 谢沉强了她?! “就是你!你只是在跟我故意装糊涂!” 宋玉雪指着她,咬牙切齿道。 宋瓷:“……” 这丫头脑子被门挤了吧?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棒打鸳鸯,拆散你和楚王?” 她翻了个白眼。 从前的宋玉雪,还算聪明伶俐。 怎的五年不见,就蠢成这样了? “我把你们拆散,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没能嫁给恭王!所以你羡慕嫉妒我,不让我嫁给楚王!而且你不是嫁给晋王了么?你如今与晋王一条心!” 后半句话算是说对了。 可前面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与谢沉一条心,也只是因为俩人如今在一条船上。 更因为两个孩子罢了! “让你的婢女先退下吧,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宋玉雪瞥了司青一眼。 司青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她就这样退下了,王妃遇到危险怎么办? 那一日小郡主被人掳走,她已经风声鹤唳的地步!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王妃……” “司青,你先退下吧。” 可宋瓷并未将宋玉雪放在眼里。 尽管今日瞧着,这个二妹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她心里的确生出了几分警惕。 但是宋玉雪并不会功夫。 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宋瓷有自信应付得了。 她都开口了,司青也不好忤逆,只得退下了。 只是她虽守在门外,耳朵却高高竖起,认真听着院内的动静。 “说罢。” 宋瓷看着院门合上,看向宋玉雪的眼神也冷淡了几分。 原本她以为,宋家人是在她这里唯一的亲人了。 她对宋玉雪这个妹妹的出现,原是激动欢喜的。 可眼下瞧着,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 她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里的热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今日来,可是晋王让你来的?” 宋玉雪挑眉看着她,“晋王是知道我已经回京,所以才故意指使你来试探我?看到我安然回京,晋王应该很失望吧?” 一番话,听得宋瓷又是满头雾水。 今日对于这个二妹妹的话,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沉指使她来试探她? “你安然回京,跟他有什么关系?” 尽管宋瓷对谢沉也失望不已,但是听到这事与他有关,她还是忍不住追问清楚,“难不成,你回京途中,谢沉还阻拦过?” “岂止阻拦?” 说着,宋玉雪掀起裙摆,露出腿上的淤青。 她面 容嘲讽,“这,不就是你家晋王做的好事?” 看着她洁白的大腿上布满淤青,分明像是……被那什么后留下的痕迹! 宋瓷眼神一沉。 她咬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她一定亲手杀了谢沉那个杀千刀的! “是谢沉欺负了你?” “欺负?这个词儿你说的可真是文雅。” 宋玉雪嗤之以鼻,“强女干就是强女干,何必粉饰太平?宋瓷,你嫁了个怎样的夫君,难道你自己心里还没数?” “当年,父王进宫时,分明是求圣上给你和恭王赐婚。” 不知是她心虚,还是她当真想告诉她当年真相。 总之,宋玉雪极快的转变了话题。 “可为什么圣旨下来,却是为你和晋王赐婚?你就没想过么?” “为什么?” 方才宋玉雪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宋瓷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当年之事,她的确不清不楚! “因为,是晋王主动求娶你啊!” 宋玉雪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求娶你,就是为了搞垮我们安陵王府,为了折磨你,为了让我们所有人生不如死!” “如今你倒是原谅他了,但是你知道父王他们被他害的有多惨?” 宋瓷张了张嘴,“我……” “如今我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瞧瞧躲在这山水之间,他却还不愿意放过我?” 宋玉雪紧紧盯着宋瓷,似乎怕错过她任何的神色变化! “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姐妹二人?” 宋玉雪的话,仿佛一记炸雷,当头劈了下来! 宋瓷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摇头道,“不可能!谢沉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不可能?” 宋玉雪冷笑,“这就是昨日的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指着腿上的淤青,“这样的痕迹,难不成还能是我自己掐出来的?” 她肌肤雪白。 那些痕迹,瞧着的确暧昧极了! 宋瓷瞧着,更觉得碍眼的紧! 她紧紧咬着唇,“不可能是谢沉做的!” “你还真是天真!我看你当真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居然还为他说话!” 宋玉雪气得想动手。 可想起司青就在门外,她只得咬着牙将冲动压了下去,低声喝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与楚王好的时候,他也来找过我!” 宋瓷眼神一震,“你说什么?不可能!” “你是真不了解谢沉这个人!” 宋玉雪没好气道,“当年他便放话,要娶我们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他!” “我拒绝了他后,他便 怀恨在心!这几年他处处针对楚王,这一次更是害得楚王被发配南疆……” 宋瓷敛眉,眼底的阴霾眨眼间便消失了。 若宋玉雪此时能看清她的眼神,便能发现,宋瓷目光冷静的吓人! 可惜。 她心虚,不敢与宋瓷对视,便扭头盯着院门。 “他这样一个心眼极小、睚眦必报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如此相信他?我告诉你,父王如今连路都不能走了!” 怕宋瓷不信,宋玉雪扔出了“杀手锏”。 她知道,看似桀骜不驯的安陵郡主,其实心里最是在意血脉亲情! 父王和母妃,就是宋瓷的软肋! 从前是父王和母妃,如今多了昭昭和蓁蓁! 可宋玉雪常年在边疆,压根儿不清楚晋王府的事。 自然也还不知,昭昭和蓁蓁就是宋瓷的孩子! 她压低声音,“当年离京时,我们遭遇刺客。父王双腿落下病根,此后一病不起愈发严重,前两年已经到了无法医治、无法下地的地步!” “而那刺客,可都是晋王派来的!” 宋瓷脸色一白,一掌拍在了石桌上,“此话当真?!”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嘭”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唔唔唔”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 第203章 给谢沉“泼粪水”! 门外的动静,吸引了宋瓷的注意力。 她与宋玉雪对视一眼,姐妹二人立刻开门查看情况! 可一开门,只见司青还抱着剑靠着墙守在门外。 见她们出来了,她疑惑地问道,“王妃,你们这是谈完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司青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宋瓷轻轻皱眉,“方才门外是什么动静?” “动静?没有啊!” 司青一脸坦荡的摇了摇头,“奴婢就守在门外,什么动静都没有看到听到啊!王妃听到什么动静了?” “奇怪了!” 宋玉雪也跟着皱眉。 适才门外的动静不小,就连她都听见了! 司青却说什么动静都没有? 姐妹二人又对视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 可瞧着门外的确没有什么异常,宋瓷与宋玉雪便退回去,关上了院门。 司青看着紧闭的门,眯着眼睛往里看了看,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她们已经重回桌边坐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悄声来到转角,冲着角落中一脸愤愤不平的司墨直瞪眼! “都是你!王妃都听到了!” “这能怪我吗?” 司墨攥着手,后背紧紧地贴在墙根不愿意出来。 他咬着牙,没好气地低声骂道,“呸!宋玉雪这个满口胡言的坏女人!居然敢给主子泼脏 水?!” “不!这哪是泼脏水?简直是泼粪水!” 司墨都听不下去了! “适才主子特意叮嘱,让我来给宋玉雪回话,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谢沉接宋玉雪回京,原本是一片好意。 谁知到了宋玉雪口中…… 那是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该说的噼里啪啦都说了个遍! 谢沉是让她在宋瓷面前美言几句。 谁知,她不但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替他说,反而兜头就给他泼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 司墨被气得想打人,“方才你也听见了。” “那宋二小姐口中说的,有一句实话么?那是人话么?能听下得去吗?” “的确。” 司青脸颊紧绷,点了点头,“宋二小姐着实不应该这样污蔑主子!” 旁的不说,谢沉什么时候强她了?! 真是臭不要脸! 谎话张口就来! “说什么主子早就觊觎她?我呸!真以为她镶金边了!” 司墨气得脸红脖子粗。 仿佛被宋玉雪泼脏水的那个人,是他自个儿似的! “还说什么主子把她给那什么了……哪有清白的大家闺秀,张口就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她还是个人吗?!” 他是真的替谢沉生气啊! “王妃原本就还在与主子置气呢。” 司墨咬紧牙关,低 声说道,“如今可好,只怕王妃心里,更是讨厌主子了!” 这一次小公子勉强松口,愿意撮合主子和王妃了。 眼瞧着,这两人的感情能更近一步。 谁知,半路杀出个“宋咬金”来! 偏偏这个“宋咬金”,还是谢沉安排回京的! 她要反咬谢沉一口…… 谢沉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所以,方才司墨被气得当场就要进门,撕了宋玉雪那张嘴! 好在司青动作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推进了墙角中! 这边,兄妹二人气得牙痒痒。 院子里,宋瓷和宋玉雪姐妹二人也“敞开心扉”了。 “大姐姐,倒也不是我故意说晋王的坏话!不管怎么说,如今他是你的丈夫,是我的大姐夫……” 许是为了打动宋瓷。 宋玉雪态度软了下来。 她牵过宋瓷的手,开始回忆姐妹二人幼时的快乐时光。 “你是我唯一的亲姐姐呀!我自然是向着你的。” 宋玉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话倒也的确有些说服力—— “虽然我们全家被你连累,被发配边疆。可是你始终是我的亲姐姐!我只是恨铁不成钢,心里从不曾怨恨过你!” 宋瓷的神色也有些动容。 她眼里闪烁着泪光,嘴唇轻轻动了动,“玉雪……” “大姐姐,我只 是想让你知道,大姐夫是个怎样的人罢了!” 宋玉雪叹了一口气,“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总应该知道,你嫁得这个男人,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吧?” “否则,你被他骗一辈子,痛苦的只是你啊!” 眼下瞧着,的确姐妹情深。 她将宋瓷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嘴里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呢。” “就怕,你会承受不住!”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右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她哽咽着,“好妹妹,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便是!我能承受的!” 闻言,宋玉雪欲言又止。 她眼神担忧,面色瞧着的确很是为难。 半晌,她才幽幽地说道,“大姐姐还不知道吧?此次我能回京,其实……也是大姐夫派人,特意来边疆接我回京。” 这话,宋瓷的确惊讶极了! 她心下震撼,面上的错愕也不加掩饰。 “你说,是谢沉派人接你回京?!” 那个狗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试图用宋玉雪来控制她? 可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不接阿娘他们回京,偏偏要接宋玉雪? 毕竟,宋玉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最在意的人,其实是父王和阿娘啊! 她将满心的震撼压 了下去,只惊讶地看着宋玉雪。 “因为……他有两个目的!” 见宋瓷“上钩”了,当真信了她的话,宋玉雪心下得意,面上却继续叹气,“其一,他试图用我来威胁你,也威胁父王他们,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一点,虽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宋瓷示意她继续说。 “第二点,他是想享齐人之美!” “享齐人之美?” “是啊!他向来觊觎我,所以此次故意威胁父王他们,接我回京,便是想让我们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他!” 宋玉雪说起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宋瓷宛如被塞了一嘴的狗屎,顿时就被恶心住了! “他见我不答应,所以就……” 说着,她抬起衣袖捂着脸,低低地抽泣起来,“姐姐,我也不想与你过不去,更不想与你争抢晋王妃的位置。” “但是大姐夫执意如此……我,我一个小小女子,斗不过他啊!” 宋瓷:“……” 她真想,一巴掌把她打回边疆去! 但见她演得如此真诚…… 这出戏若不陪着她演下去,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宋瓷刚要说话,谁知门外就响起了司青的声音,“主子!” 宋玉雪哭声一顿身子一僵,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不好!谢沉怎么来了?! 第204章 到底谁才是猎人? 谢沉这个时候过来,她的这场戏该如何演下去? 那不是要被当面拆穿了么? 宋玉雪立刻紧张起来! 她还记得,当初安陵王府被赶出京城当日,在王府门外,谢沉骑着一匹通体发黑的高大骏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烈日从头顶倾泻,他整个人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不过,他的双眸极其阴冷。 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人,俨然是在看将死的蝼蚁! 他原是宋翰闻的女婿,是宋玉雪的大姐夫。 可那一日,谁也不敢与他套近乎,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宋翰闻自知教女无方,是宋瓷把谢沉一次又一次害得那么惨。因此当初被发配边疆时,他一言不发,甚至不曾求情。 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那一日的情形,却始终都刻在宋玉雪心底最深处! 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也宛如刻进了骨子里! “姐姐!” 听到谢沉的声音,宋玉雪被吓得面色发白,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你,你救救我吧!” “我真的不想去晋王府,我不想伺候他!我,我是你的亲妹妹,我就算去死,也不会跟姐姐共侍一夫!” 她面上的惊恐,不是演出来的。 她是真的怕极了谢沉! “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姐姐!我不会做任何让姐姐难过的事!” 许是听到谢沉的脚步声近在门外了,宋玉雪一把抓住了宋瓷的手。 她拼命摇头,语气近乎哀求,“大姐姐,他不让我把这些事告诉你!否则,否则要拔掉我的舌头,将我碎尸万段!” “还有父王他们,都会被连累的!你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把真相都告诉你了!” 宋玉雪一膝盖跪在了宋瓷面前。 她仰头看着她,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姐姐你答应我!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见状,宋瓷目光微微一沉。 她原想着,即便五年不见,宋玉雪从当初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可她的性子,该不会有很大的改变才是。 但是今日初见,她对这个二妹妹,已经失望至极! “好。” 她不露痕迹的掩去了眼底的寒心,把宋玉雪扶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说,只当不知道今日之事。” 闻言,宋玉雪这才放下心来。 宋瓷刚扶着她起身,谢沉便推门而入。 许是为了保住颜面。 这会子,他将腰杆挺得直直的,也并未让司墨司青搀扶,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倒也是因为宋瓷的药好 。 所以这会子他才能强撑着,像个无事人似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过,这会子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宋玉雪却已经被吓得打突突! 她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下意识往宋瓷身后躲了躲。看向谢沉的眼神,也是掩饰不住的害怕! 见状,宋瓷不露痕迹的收回目光,看向了谢沉。 “阿瓷。” 他在她不远处站定,面上笑意加深了些。 因为他发现,这会子阿瓷看向他的眼神,好像要柔软一些了。 因此,这厮心下正在庆幸呢! ——嗯,还好让司墨提前传话,让宋玉雪在阿瓷面前美言了几句! 这会子,阿瓷才会消气啊! 殊不知,宋玉雪非但没有替他美言,甚至还挑拨离间、给他泼了一身的脏水! 适才司墨还未来得及向他告状呢,谢沉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院门! 司墨和司青对视一眼,着急的跺了跺脚。 “如今宋二小姐回京了。你们姐妹二人也可以互相陪伴!本王已经命人将南庭院的厢房拾掇好了,宋二小姐即刻就可以搬进去。” 他原是一片好意。 想着让宋玉雪搬进去好好陪陪宋瓷。 有姐妹做伴,想必宋瓷也会开心许多。 谁知,宋瓷眼角 余光瞥了宋玉雪一眼,冷笑道,“二妹妹还未谈婚论嫁,是个清白姑娘。王爷把她安置着追进王府,安得是什么心?” “是存心想让旁人误会,认为我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故意毁了二妹妹的声誉?” “什么?” 谢沉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他听错了。 阿瓷方才不是好好儿的,没有生气么? 怎的这会子又开始阴阳怪气发脾气了? 司墨悄悄戳了谢沉一下。 好巧不巧,戳在他的后腰上…… “主子……” 司墨话刚到嘴边,便接收到了谢沉那阴沉的仿佛要杀人似的目光,吓得他一个哆嗦,连忙缩了缩脖子将话咽了回去。 “阿瓷,你误会了,本王……” 不等谢沉把话说完,宋瓷眼珠子一转,挽住了宋玉雪的胳膊。 她不悦地盯着谢沉,“想让玉雪住进晋王府也成,我有个条件。” “她不能住南庭院。要住,就住宝淑阁旁边的玉淑阁。” 呵。 宋玉雪这一次回京,虽然是谢沉给她准备的惊喜。但是宋瓷总觉得,这个丫头与从前的确不同了! 她说的有关谢沉的那些话,她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说别的。 这几个月与谢沉相处下来,她也算了解他的为人! 这个狗男人虽然有时候把她气得半死,但是放着苏雪柔和沈清月两个美人不要,他还大费周章要“觊觎”宋玉雪? 简直胡扯! 既然宋玉雪一回京,就故意挑拨她与谢沉的关系。 那么,让她和那两个女人住在一起,一定很有趣吧? 宋瓷眼底闪过一丝腹黑,面上却还冷着脸。 “玉淑阁正好无人居住,玉雪又喜欢清净。” 边说,宋瓷边拉着她的手,低声解释道,“玉淑阁稍微清净些。你住进去,就无人来打扰你了!” “打扰”二字,她说的意味深长。 宋玉雪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解释,只要住进玉淑阁,谢沉就不会去“打扰”她! 看着宋瓷一脸真诚为她着想的样子,宋玉雪有些心虚。 她眼神微微一闪,赶紧移开目光,低声应道,“是。一切都凭大姐姐做主便是。” 她若不住进晋王府,又该如何替那人做事? 该如何挑拨分裂谢沉和宋瓷的关系?! 她只以为,她方才用的“以退为进”的法子,宋瓷是上当了。 殊不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她的所有诡计,其实早已被宋瓷看破了! 今日起,晋王府只怕更加“热闹”了啊…… 第205章 提起裤子不认人! 晋王府,南庭院。 房门紧闭,房中时不时传出谢沉的闷哼声。 两小只扒拉着床沿,正在打赌里面是什么情况。 “父王肯定被娘亲揍了!刚刚进门的时候,娘亲的脸色难看的哟!我看父王大气都不敢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蓁蓁咂了咂舌,小脸上满是紧张。 “反正,我就没见过父王那么紧张的样子!” 回想起来,父王好像没怕过谁呢! 昭昭则不太赞同。 “不一定。我听父王的声音,不像是挨揍发出来的。” 倒像是……被娘亲按在被子里做了什么? 小家伙偏着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姐姐,说不准再过几个月,咱们当真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司墨悄无声息的伸长脖子探过头来,“小公子,小郡主,咱们要不还是走远些去讨论?” 万一惊动了主子和王妃,多不好啊! 刚刚进门时,王妃和主子“恩恩爱爱”。 王妃还主动“扶着”主子呢(才怪) 听到里面的动静,司墨心想,肯定也是干柴烈火啊! 他搓了搓手,带着俩小只赶紧走开了。 房中。 蓁蓁和昭昭各自猜对了一半——宋瓷的确正在揍谢沉,不过是在“床上”揍! 说是揍,其实是一 边给谢沉换药,一边故意下手很重,疼得狗男人龇牙咧嘴,却又不好求饶,只能低声哼唧着。 那声音,听着的确令人误会了。 谢沉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晋王。 哪里受过今日这样的委屈? 偏偏他还敢怒不敢言! “阿瓷,下手轻些。” 直到宋瓷用力把要涂抹在腰上,他才疼得仰头看着她,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窝囊笑,“本王觉得,好像已经好多了!” “不需要上药了!” 再被她这般折腾下去,只怕他的腰真的要断了! “是吗?” 宋瓷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 谢沉后腰上的药还未涂抹均匀,白花花一大片。 宋瓷也不打算给他涂药了。 她一边净手,一边冷着脸道,“既然王爷的腰伤已经痊愈了,这便搬回东庭院去吧!” “我南庭院庙小,容不下王爷这尊大佛!让王爷屈尊住在南庭院,是委屈了王爷。” 谢沉眼神微微一闪。 阿瓷是要把他赶出南庭院啊! 那可不行! 他好不容易赖在南庭院住下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这一次搬出南庭院,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搬进来了。 只怕日后要再进南庭院的门都困难了! 思来想去,谢 沉打算耍无赖应对。 “阿瓷。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说受委屈,也是你才对!这南庭院如此简单,的确配不上你的身份,要不,你跟本王一起搬回东庭院吧!” 宋瓷一噎。 狗男人还想她搬进东庭院? 想屎吃呢! “王爷应该听得懂人话吧?” 她没好气道,“我在南庭院住的好好的!两个孩子也住的好好地,我可不想折腾!” “不用你折腾!本王来折腾便是!” 谢沉厚着脸皮,拿出活了这近三十年都没有用过的厚颜无耻,“日后,都是本王折腾!不像昨晚,还让你折腾。” 宋瓷刚要怼他。 可话到嘴边,她脸色微微一变——不对啊! 她说的“折腾”,跟这个狗男人说的折腾可不是一个意思! “谢沉!你要脸吗?” 她顿时面色通红,脸颊烫的可以在上面烙饼了! 她气得一巴掌拍过去,“我在与你说正经事,你跟我开黄腔?!” 这个狗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一套? 是跟司墨那个狗东西学的吧?! “阿瓷,你怎的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既然阿瓷说他开黄腔…… 索性他便真的开黄腔了! 谢沉不满地说道,“昨晚还好好儿的呢。今日怎么说翻脸 就翻脸?你这是不打算对本王负责了么?” 宋瓷:“!” 她惊了! 提起裤子不认人? 对他负责? 到底是谁该对谁负责啊? 她气得抓狂,“谢沉,我昨晚都是为了谁啊?昨晚到底是谁牺牲的最多?到底是谁该对谁负责?” 他居然还倒打一耙,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是本王!” 谢沉立刻接话,“是本王该对你负责!也是你牺牲最多!阿瓷你放心,今后本王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绝对不会……” “你闭嘴!”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瓷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声音如此之大,是生怕旁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么? 回想起昨晚之事,宋瓷恨得牙痒痒! “昨晚要不是怕你爆体而亡,我才懒得管你!你和昭昭设计整我,到头来你还有理了?” “本王不占理。” 谢沉轻轻在她手心哈气。 宋瓷怕痒,立刻收回了手。 谢沉借机表态,“对不起,阿瓷,昨晚是本王的错!可本王也是真心想与你重修旧好!从前你我之间横着万丈深渊,难以跨越。” “如今……” “如今就能跨越了么?” 宋瓷没想到,他会借机说出这些话来。 当年那些事,也的确是横 在他们俩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原以为,他会恨她一辈子,永远都不打算说出来了! 可是眼下听到他这样说,她心下微微一颤,“谢沉你可是忘记了?我父王他们因为你,如今还被发配边疆无法回京?” “父王阿娘身子都不好,甚至父王还……” 想起宋玉雪说的父王已经无法下地了,宋瓷一颗心便紧紧揪着,难以呼吸! “就算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弥补当年我对你的伤害。那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能当做不存在了么?” 他凭什么如此理所应当? 宋瓷冷冷地笑了起来。 是啊。 他和她之间,岂止隔着一个谢穹而已? 即便谢穹什么都不算。 可父王他们变成这样,宋瓷拿什么去原谅? “当年,我父王对你那么好……” 即便她一心要为谢穹做事,可父王一直看中的人都是谢沉! 为了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父王费尽心思! 可到头来,谢沉就是这般报答父王他们的! 把他们赶去边疆,害得他们饱受苦难整整五年! 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提起宋翰闻,谢沉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但他刚要开口解释,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门外传来娇滴滴的一声,“王爷……” 第206章 你要对本王负责! 听到门外的声音,谢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从未想到,王府中女人多了,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当初只有苏雪柔进门时,他还心想只有她一人,不知能不能斗得过宋瓷,能不能把宋瓷给气出毛病来! 但眼下女人多了…… 他下意识看向宋瓷,心虚而又紧张! 见宋瓷面色不变,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一颗心又高高悬起——阿瓷一点都不生气,是不是因为一点都不在乎他?! 他胡思乱想,宋瓷却有些不耐烦了。 “王爷,沈姨娘许是担心你的腰,特意来探望你呢。人家一番好意,难道王爷要把她拒之门外?” “本王……” 不等谢沉表态,宋瓷便上前打开房门。 “王妃。” 见是宋瓷来开门,沈清月一点也不慌。 她甚至像是已经想好了说辞,道明了来意,“听闻王爷受伤了,我特意下厨给王爷做了补汤,来伺候王爷饮用。” 这与前些日子,来找宋瓷哭唧唧的沈姨娘,判若两人啊! 许是那一日,谢沉在御花园对她的态度,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吧! 因此,沈清月在宋瓷面前,才敢如此放肆! 可看着她一脸笑容,宋瓷就连生气都懒得。 呵。 小人得志! 她何必要跟 这种人计较? 没的坏了自己的心情! “辛苦沈姨娘了,进来吧。” 她转身懒懒地进了屋。 许是怕她不高兴,沈清月进门时明显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随即才解释道,“王妃素来金枝玉叶,想必没有做过这些粗活。” “王爷受了伤是大事,得好生调理着。我素来做惯了粗活,所以才……” 可宋瓷压根儿不想理会她,只懒懒地靠在了贵妃榻上,背对着他们。 沈清月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谢沉眼下只想赶沈清月离开,便低声道,“东西放下,你走吧。” “王爷,汤要趁热喝!” 沈清月回过神来,连忙打开食盒,殷勤的给谢沉盛汤,“王爷身子不好,清月伺候王爷用汤!” 她忙前忙后,活像她才是谢沉的正经媳妇似的。 宋瓷靠在一旁,连眼神都不屑给他们。 可她那张嘴,也没闲着,“难为沈姨娘这样一日几趟的跑来跑去,也不方便!不如等会子我就派人,将王爷挪去宝淑阁。” “如此,也不必沈姨娘日日跑着了。” 一听这话,沈清月倒是欢喜。 可谢沉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了。 阿瓷居然把他往外推?! 他好不容易赖在南庭院,怎么可能会搬出去? 做梦! “阿瓷。” 不顾沈清月期盼激动的双眼,谢沉毫不犹豫开口,“方才不是还说,你要对本王负责么?怎么眼下,你又把本王往外推?” 沈清月眼里的激动欣喜,瞬间暗淡下来! 谢沉爱的那个人,果真是宋瓷! “阿瓷,本王哪里也不去!就住南庭院!” 谢沉气鼓鼓地瞪着宋瓷,俨然又变成了谢三岁。 他抓着床沿,“你若真要把本王推出去,那你就跟本王一起走!” 他这会子哪里顾得上沈清月? 宋瓷要把他推出去,他便已经又生气又着急了。 沈清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眼里装满了宋瓷,连个眼角余光都舍不得给她。 她端着汤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离去还是留下。 宋瓷不想搭理谢沉。 她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汤碗中。 “哟。还是沈姨娘想得周到啊!知道王爷是伤了腰,所以特意炖了羊腰子汤来?可惜了,王爷这伤势,只怕一碗腰子汤治不好。” “沈姨娘怕是得多弄些羊腰子汤。” 顿了顿,她又道,“本王妃闻不得这味儿。膻得慌!” “还是王爷口味重,喝得下。” 谢沉:“……” 她这张嘴,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他岂会不 明白,她分明是借着羊腰子汤的事,故意讽刺他身边女人多? 沈清月也听出宋瓷的话外之音,端着汤碗的手颤了一下。 可谢沉不看她,宋瓷不理她。 她也不好接话,只能硬着头皮喊道,“王爷,这是我早起便准备好了的汤,炖煮了许久。王爷还是尝一口吧?” “这对恢复伤势很好的。” “不喝。” 谢沉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让她回去,“本王想休息,你回去吧!” 沈清月脸色一白。 这与前些日子在假山旁,那位温柔体贴的王爷,判若两人啊!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谢沉这棵大树,又岂会甘心就这样离去? 据她所知,宋瓷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肯定不会做这些活儿,不会伺候谢沉! 她若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王爷肯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谁知,谢沉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 “王爷。” 她不甘心,咬着唇继续轻声说道,“这汤很补的!大夫说了,吃什么补什么,王爷如今伤了腰,就要好好补……” “阿瓷!” 可谢沉仍是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他只伸长脖子看着宋瓷,语气明显软了下来,“本王口渴了。” 沈清月像是抓住了机会,赶紧放下汤碗,“王爷,我 给您倒茶!” 宋瓷原也不打算动一动。 口渴? 说那么多话,渴不死他! 反正有沈清月在,她自然懒得动弹。 再说了,就算沈清月不在,她也不打算给他倒水,渴死他算了! 见宋瓷不动,反倒是沈清月赶紧倒茶过来,又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伺候他用茶。 谢沉愈发的不高兴了。 阿瓷真的不管他了! 这个女人心真狠! “阿瓷!” 为了断绝沈清月的心思,也为了给宋瓷“表忠心”,谢沉连忙说道,“本王不渴了!你说了这会子话,肯定口渴了吧?” 说罢,他又吩咐沈清月,“还不赶紧给王妃倒茶,伺候王妃用茶?” 沈清月:“?” 她心甘情愿伺候王爷,虽是别有用心,但也是真心瞧上了谢沉。 眼下谢沉居然让她去伺候宋瓷?! 就因为她是王妃?! 沈清月心下不愿,端着茶杯迟疑了一会子,这才应了一声,“是,王爷。” 谁知下一秒,只听谢沉又道,“给王妃伺候用茶后,你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搬回丞相府吧!” 沈清月如同被当头一棒! 她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后,这才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沉,“王爷,您说什么?!” 谢沉居然要赶她出晋王府?! 第207章 赶她出晋王府?! 不等谢沉说话,沈清月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床边。 她扬起小脸,脸上满是紧张与慌乱,“王爷,可是清月哪里做的不好?若是我没做好,王爷只管告诉我,我一定改!” “只求王爷,不要把我赶出王府,我不要回丞相府!” 纵使平日里沈清月瞧着比苏雪柔要冷傲些。 可这会子,她也忍不住瑟瑟发抖地哭了起来,“王爷,别赶清月走……”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谢沉不由蹙了蹙眉。 他倒不是于心不忍。 在发现他对宋瓷动心之前,不管是哪个女人,哪怕在他面前上吊自尽,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只是这会子他若对沈清月太绝情,阿瓷会不会多心? 会不会认为,他就是这般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 阿瓷会不会更讨厌他了? 果然。 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多想。 爱一个人时,再果断决绝的人,都会变得拖泥带水! 见谢沉无动于衷,沈清月心下更是忐忑不安! 她眼角余光斜了宋瓷一眼,心底的恨意顿时涌了上来! ——都怪宋瓷! 要不是因为她,王爷也不会对她这般绝情,还要把她赶出晋王府! 她若当真被送回丞相府,且不说沈斌和沈皇后不会饶了她。就是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像在晋王府这般悠闲自在了。 她再回到那个火坑,还是会 不断的被他们送到那些老男人的床上去! “王爷!” 沈清月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 她伏在床沿上,哭得声泪俱下,“我,我今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王妃!” “还求王爷,不要把我送回丞相府……” 她算是看明白了。 谢沉心里的那个女人,果然是宋瓷! 他之所以要赶走她,肯定也是因为宋瓷吧! 沈清月倒也还算聪明。 知道她单单求谢沉,不一定能留下。 可若表明对宋瓷的忠心,谢沉肯定不会赶她走!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谢沉眼神微微闪了一下——他原本就拿不准,阿瓷会不会因为他的绝情而讨厌他,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他覆水难收啊! 就在他犹豫时,没想到沈清月主动递了台阶过来。 这个女人,瞧着还有几分眼力见,比苏雪柔要聪明的多。 阿瓷身边,好像的确缺个聪明一点的“盟友”。 短短片刻,谢沉心里便有了无数种想法。 “既然你要好好伺候王妃,就该去求王妃才是,求本王做什么?” 他冷冰冰的看了沈清月一眼,目光全然不见看向宋瓷时的温柔与情深。 沈清月脸色一白,心里的不甘心,如数化作了怨恨! 她死死地咬着唇,跪着爬向贵妃榻边,又对宋瓷苦苦哀求,“呜呜呜王妃,从前都是清月不好,是清月惹了王妃生 气。” “清月日后甘愿伺候王妃,还请王妃大发慈悲,留下清月吧!” 再抬眼时,她眼里只有可怜,“王妃菩萨心肠!您一定知道,清月若是再被送回丞相府,那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双眼哭的通红,瞧着的确楚楚可怜。 可宋瓷微微一笑,“你生不如死,与我何干?” 她给过沈清月机会。 但是她非但没有抓住机会,反而背地里勾引谢沉? 啧。 她原本是不在意这些事。 眼下看着沈清月,为何脑海中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居然想把谢沉据为己有?! 她不是不爱那个狗男人么?! 宋瓷瞳孔一紧,似乎意识到了在她心里,谢沉是有地位的! 而且,分量还不轻! 没想到她会这样难说话,沈清月愣了一下,随后哭唧唧地看向谢沉,面色更加委屈了,“王爷,清月是真心想伺候王妃……” “既然你想伺候王妃,正好!王妃身边缺个贴心的丫鬟!” 谢沉这脑回路倒也清奇。 他似乎没听出来,沈清月是在委屈巴巴告状。 话音一转,立刻就要让沈清月给宋瓷当丫鬟,“本王瞧着,你的确会伺候人。王妃身边,就缺个你这样儿的。” 沈清月:“……” 她凭什么就成了会伺候人的丫鬟了? 她就算会伺候人,那也只是会伺候男人,只想伺候谢沉啊! 哪 里想伺候宋瓷了? 她就算再不得宠,好歹也是丞相府二小姐! 让她给宋瓷当丫鬟,她!不!服! 许是见沈清月脸色难堪,宋瓷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当即轻笑一声,“王爷可别难为沈姨娘了。” “人家可是丞相府二小姐!王爷让丞相府二小姐伺候我,指不定明儿沈丞相就杀来晋王府,讨要说法了!” 沈清月固然不得宠。 不管怎么说,也是沈斌的亲生女儿! 谢沉不是不知道沈清月的过往。 不过,他才不在意他的话会不会伤到她! 他冷笑,“丞相府二小姐又如何?能伺候阿瓷,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若不愿留下伺候阿瓷,那就回丞相府去吧!” 他大手一挥,沈清月顿时僵在原地了! 这,当真还是那一日在园子里,对她温柔体贴的晋王? 她经历过不少男人了。 可正是那一次,她才对谢沉沉沦的啊! “王,王爷……” 对于谢沉的绝情,沈清月不敢置信,呆若木鸡! 可谢沉无心理会她,还在冲宋瓷笑嘻嘻地问道,“阿瓷,你觉得如何?本王这样处置,你可满意?” 看着他邀功似的模样,宋瓷有些慌乱的撇过头。 “沈姨娘是王爷的人,王爷如何处置,与我何干?” 她站起身来,“我去瞧瞧玉雪。” “本王也要去!” 谢沉像个跟屁虫似 的,立刻要跟上去。 奈何,腰疼难忍,他爬不起来! 见状,沈清月又赶紧上前扶他,却被谢沉一把推开,“阿瓷……”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宋瓷,“你来扶着本王可以吗?” 其小心翼翼、卑微的样子,看得沈清月咬牙切齿! 凭什么! 她在相府被沈清兰压一头,打小就像是她的丫鬟似的。 进了晋王府,还要被宋瓷压一头,也要给她做丫鬟? 她天生就是个做丫鬟的命吗? 见她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谢沉不悦地问道,“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要不去收拾东西回丞相府,要不去给王妃准备晚膳!” 沈清月:“!” 目送宋瓷扶着谢沉出了门,她气得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另外一边,宋瓷虽然给谢沉颜面,扶着他出了门。 可一出门便松开手,与他秋后算账,“谢沉,你还有脸去见玉雪?” “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还需要我挑明不成?!” 谢沉一愣。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他没有对宋玉雪做过什么啊! 可瞧着宋瓷一脸怒容,他还是老实巴交的低头认错,“阿瓷,是本王不好……” 原以为他低头认错,宋瓷会高兴一些。 谁知这个女人非但没有高兴些,反而反手就掐了过来,掐的谢沉龇牙咧嘴! 她正掐着呢,一道柔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我来的不巧了!” 第208章 蓁蓁给老父亲出气! 宋瓷抬眼一眼,是宋玉雪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她捏着锦帕,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哪里还有在城外时,她见到宋瓷咬牙切齿、见到谢沉害怕的直哆嗦的模样? 宋瓷不易察觉的掩去了眼底的暗芒。 她松开手,这才扶稳谢沉,“二妹妹,玉淑阁如何?可还习惯?” “都好。多谢大姐姐和大姐夫费心了。” 宋玉雪走近,看了一眼南庭院,又皱了皱眉。 瞧着,像是对南庭院有些不满意似的。 “怎么了?” 宋瓷问道。 方才的谢沉,还委屈巴巴的被宋瓷掐。 这会子他虽然腰疼,但还强撑着,挺直腰背,恢复往日高大威武的模样。 “大姐姐,你就住这样的地方?” 宋玉雪抿着唇,“当初咱们王府,虽不比晋王府辉煌。可到底父王和母妃也没有亏待过姐姐!姐姐住的地方,岂能如此寒酸?” 寒酸?! 这丫头把南庭院说成寒酸?! 宋瓷一噎。 虽然南庭院瞧着的确朴素。 可房中的摆件,哪一样是便宜货? 尤其还当着谢沉的面儿这样说…… 不是故意给他这个王爷难堪么? 果然,谢沉的脸色变了变,语气多了几分不善,“是啊,当年的安陵王府的确辉煌。本王这晋王府,自然是比不上的。” “委屈宋二小姐, 要借住本王这寒酸之地一段时日了!” 有了沈清月的“前车之鉴”。 谢沉已经学聪明了——他当机立断,先表明态度,宋玉雪只是借住一段时日! 让阿瓷和宋玉雪都清楚他的态度,就不会造成误会了! 被谢沉怼了,宋玉雪面色窘迫,“大姐夫也别生气!只是当年恭王说,若娶了我姐姐做恭王妃,他会把世间最珍贵的珍宝,都送给姐姐呢!” 她亲热的挽着宋瓷的胳膊,话里话外都是挑拨。 谢沉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她提起谁不好,要提起谢穹?! “可惜,大哥还是食言了不是吗?如今娶到你姐姐的人,是本王。” 他扫了宋玉雪一眼。 若不是看在他是阿瓷亲妹妹的份上,他真想一脚把她踹出晋王府去! 要不是她是阿瓷的亲妹妹,他又岂会费尽周折,特意接她回京城? “是啊!玉雪也只是感慨一下。若是我姐姐当年嫁给恭王的话,只怕也就不会住在这样寒酸的地方了吧?” 有宋瓷在跟前,宋玉雪也没有那么害怕谢沉了。 更何况,她的演技,可以称之为完美! 宋瓷肯定已经相信了她说的那些话。 如今在她和谢沉之间,宋瓷肯定会偏向她才对! 果不其然。 见谢沉还要开口,宋瓷不高兴的阻止了,“王爷怎的跟一个 小丫头一般见识?玉雪不过是与王爷开玩笑罢了,王爷怎的这样不禁逗?” 谢沉:“……” 开玩笑? 她那是开玩笑? 分明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好吗?! 谢沉不服气。 还小丫头呢! 哪里有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说话这么不过脑子的? 宋玉雪是小丫头,那蓁蓁是什么? 许是感受到了自家老父亲的“召唤”,下一秒蓁蓁便背着小手,蹦蹦跳跳的进来了。 “父王,娘亲!” 她在两人身前站定,仰头看着宋玉雪,惊讶地问道,“这位老阿姨是谁啊?我怎的从未见过?莫不是,她也是来给我父王做姨娘的?” 不等宋瓷和谢沉回话,蓁蓁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不要不要!” “蓁蓁不要什么?” 谢沉心下一乐,立刻问道。 “不要这个老阿姨给我当姨娘!她太丑了!而且父王只爱娘亲,不能再有其他女人了!” 蓁蓁皱着一张小脸,嫌弃的看着宋玉雪,表示丑拒。 宋玉雪:“?” 她已经从满脸问号,变成了一脸错愕! 老阿姨? 老丑了? 当姨娘?! 她才二十岁啊! 在边疆时,那些爷们儿可都说她是“边疆一枝花”! 到了这个臭丫头嘴里,她居然就成了丑陋的老阿姨?! “当什么姨娘?我才不是 给你父王当姨娘的呢!” 宋玉雪气得跺脚,“你这个小丫头,你太目中无人了!既然你喊我姐姐娘亲,那你就该喊我一声小姨母才对!” “你,你简直是……” “还小姨母呢!有你说话这么难听的小姨母吗?” 蓁蓁可不怕她! 她连谢镇远和沈皇后都不怕,还会怕小小的宋玉雪?! 适才,她和昭昭都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 司墨也已经告诉他们,这宋玉雪瞧着是“来者不善”。 分明答应过,要在宋瓷面前替谢沉美言几句。 可作为谢沉苦心孤诣送给宋瓷的“惊喜礼物”,宋玉雪一点也没有“惊喜礼物”该有的样子。甚至出尔反尔,挑拨他们俩的关系! 司墨早就看不惯她了! 若非司青拦着,他肯定要撕了她的嘴! 因此,他在昭昭和蓁蓁面前,立刻就说出了宋玉雪出尔反尔的事。 昭昭不好出面,蓁蓁义不容辞! “娘亲是我父王的王妃,你还口口声声提起大伯父!你安得是什么心啊?” 蓁蓁仰着头,瞪着宋玉雪,“你就是想坏我娘亲的名声!还想挑拨我娘亲和父王吵架!” “你真坏!我才没有你这样坏的小姨母呢!” 宋玉雪:“!”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蓁蓁,又看向宋瓷,半晌才道,“大姐姐,这,这是哪里来的小丫 头?她也太放肆了吧?简直毫无教养!” 原以为宋瓷好拿捏,还是个傻白甜。 毕竟今儿在城外,她不就轻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可谁知她刚吐槽完,便对上了宋瓷冷冰冰的目光。 “玉雪,给蓁蓁道歉!” “什么?!” 宋玉雪还以为她听错了! 方才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人可是她啊! 怎的她受了委屈,居然还要给这个臭丫头道歉?! “大姐姐,你可是我的姐姐!” 她气极,“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胳膊肘往外拐?” 这句话,把宋瓷逗笑了。 她本就愧对蓁蓁。 可宋玉雪竟敢当着她的面儿,训斥蓁蓁没教养? 她掰开宋玉雪的手,牵过蓁蓁的小手,这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既然你还不认识蓁蓁,那我给你介绍介绍。” “蓁蓁,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 宋玉雪惊呼一声! 与此同时,沈清月也刚刚走到门口。 听到那一句“亲生女儿”,她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小郡主居然是宋瓷的亲生女儿?! 如此一来,沈斌和沈皇后费解的那些疑团,可都找到答案了! 沈清月眼神一颤,转身就往后门溜去。 谁知刚转过墙角,就对上一双狡黠明亮的大眼睛,“沈姨娘,你要去哪里?” 第209章 昭昭真会PUA! 沈清月原本就是“做贼心虚”。 谁知冷不丁被一个小家伙拦下,她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小,小郡主?!” 奇了怪了! 小郡主方才不是还在怼宋玉雪么? 怎的眨眼间就来她跟前了?! 虽说李嬷嬷等人早已知道,南庭院有两个小主子,晋王府是一位小郡主、一位小公子。 可沈清月与苏雪柔,这段时日都在各自的寝院养伤,因此并未出来走动。 南庭院的消息,便也没有传入她们耳中去。 因此,她们到眼下都还不知道,晋王府有两个小主子呢! 沈清月见到昭昭,第一反应便把他当成了蓁蓁。 “小郡主,你怎么来了?” 奇了怪了! 这个小丫头是会瞬移不成? 沈清月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惊讶。 昭昭也不是第一次被当成蓁蓁了。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继续背着小手手,眨巴着大眼睛、看似无辜的问沈清月,“沈姨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是要去给沈丞相他们告密,说我是娘亲生的吗?” 既然沈清月把他当成了蓁蓁。 那么,他眼下就是蓁蓁了! 沈清月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察觉不对劲后,赶紧又摇头,“小郡主,你在说什么呢?” “什么告 密?什么你是王妃生的?我听不明白。” “那你可真蠢!连人话都听明白。” 昭昭怼人的功夫,可不比蓁蓁查。 蓁蓁在前面怼宋玉雪,他在后面怼沈清月。 “我方才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说不明白?我真不知道,沈丞相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让你给我父王做姨娘!” 昭昭环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沈清月,咂了咂舌。 沈清月没想到,她居然会被一个小崽崽给嫌弃了! 她愣了一下,“小郡主,你说什么?” 尽管她早已听说,晋王府小郡主这张嘴,就连皇上都敢怼。 可当真被怼了,她还是震惊不已! 这,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嘴吗? 怎么这么毒! “且不说我娘亲那么聪明,沈姨娘是骑着马都追不上……我父王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沈丞相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昭昭一本正经,“我父王像是缺女人吗?” “而且还是缺蠢女人?” 沈清月:“!” 若说方才是震惊。 那么眼下,她则像是被雷劈中似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说她是个蠢女人?! “小郡主!你……” “我说错了吗?沈姨娘不但脑子不好使,眼神也不好。” 昭昭一脸 鄙夷,“连小姑娘小男生都分不出来,眼里夹得是两颗黄豆不成?” 沈清月:“……” 震惊之余,她这才发现……是了! 面前这小家伙,只是与蓁蓁长得像,仔细一看还是不尽相同。 尤其是穿着。 蓁蓁不是穿着一身淡紫色小裙子? 这个小崽崽,穿的分明是同色系的褂子和长衫! 沈清月目光往下,看到了昭昭穿着的裤子了。 ——他不是蓁蓁!也不是小姑娘! 他分明是个小子! 只是,晋王府哪里来的小子? 还与蓁蓁长得这么像?! 沈清月只觉得,她的CPU都被烧干了。 见她说不出话,昭昭又冷哼一声,“沈姨娘若是个聪明人,便不该将方才听到的话,告诉沈丞相他们!毕竟,你对他们而言,就是个外人!” “还是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外人!” 沈清月缓缓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这个小家伙,怎么什么都懂? 他真的只是个小崽子? “你忠心他们,得到什么好处了吗?所以我说你是个蠢女人!” 昭昭继续冷哼。 这下,沈清月更加惊愕了! 就连谢沉和宋瓷,只怕都还不知道,她只是表面归顺晋王府,其实还是为丞相府效力吧? 毕 竟她的姨娘和妹妹还在丞相府,还在沈斌手中! “你若在我们王府老实,至少吃喝不愁。” 昭昭的语气,逐渐变得蛊惑起来。 但奇怪的是,即便沈清月知道他只是个小家伙,偏偏她的想法,还是情不自禁跟着昭昭走了! “你若要继续为他们做事,你不是重蹈覆辙?” “小郡主……”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小郡主!” 昭昭无奈。 他纵身一跃,小小的身子便蹲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动作潇洒恣意,把沈清月都给看呆了! “你听我的。” 昭昭一点也不掩饰他心头的小算计,“只要今后,你不插手我们王府之事,也不要做丞相府的棋子。” “有朝一日,就算父王娘亲发现你进王府的目的,我都能保你无事。” 这,真是一个几岁大的崽儿能说出来的话? 沈清月又一次被惊到了! 她看着昭昭,半晌才问道,“你,你既然不是小郡主,那你是谁?” “嗐!” 昭昭翻了个白眼,“沈姨娘的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他都说了“父王娘亲”,她居然还问他是谁? 沈清月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你是……王爷和王妃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沈斌 和沈皇后他们再三查探清楚了,宋瓷和谢沉压根儿没有孩子! 就算是小郡主,那也是谢沉和其他女人生的。 只是那女人福薄,刚生下小郡主便撒手人寰了! 适才听说,蓁蓁是宋瓷的女儿,她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当即要去给沈斌他们通风报信。 谁知眼下,又冒出一个宋瓷和谢沉的儿子? “完了。” 昭昭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她。 他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可惜了,沈姨娘长得还挺好看,却是个傻子!” “我父王又不缺女人!沈丞相怎么不把你送去顺王府?我二伯父到现在都还没成亲呢,他缺女人!” (这会子正在大快朵颐的谢凌风,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耳根子开始发热了。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一边吃一边揉耳朵,“难道有人在背后骂本王?”) 沈清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昭昭倒也不恼,“沈姨娘,要不,咱们做个交易吧?” 他微微一笑,笑容瞧着腹黑又狡黠,一看就是又要PUA沈清月了…… 不过,沈清月可不知昭昭打得是什么主意。 她再三看了昭昭好几眼。 心里虽然满是疑问,但她迟疑了一会子后,还是低声问道,“什么交易?” 第210章 姐弟日常发疯! 等昭昭与沈清月做了交易再出来时,宋玉雪已经不见人影。 谢沉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眉顺眼地站在宋瓷面前。 蓁蓁则像个小大人似的,还在苦口婆心的劝他们俩,“父王,不是我说你!你这情商也太低了!难怪总是惹娘亲生气呢!” 这些个新鲜词儿,她都是跟昭昭学的。 眼下,正好用上了! “哪家老爷们儿,是你这般办事的呀?” 蓁蓁双手叉腰,“我要是娘亲,我也生气!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你也不知道解释。” 她把谢沉一顿训斥,又扭头看向宋瓷,“娘亲呀,娘亲大人有大量,娘亲宰相肚里能撑船!” “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娘亲,怎么能跟父王这个大猪蹄子一般见识呢?娘亲你说是不是呀?” 蓁蓁一头扎进宋瓷怀中,小脸在她袖子上蹭了蹭。 她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她,“娘亲一生气,皱纹都多了好几条呢!” “要是真生气,就把父王揍一顿好了!何必气自己呀?” 她一边将昭昭平日里说的那些新鲜词儿,一股脑说出来,一边笑嘻嘻的劝慰宋瓷。 她虽然只是个小丫头。 可是用昭昭的话来说:她可是新世纪大女人生的孩子! 她也是新时代女性! 想让她生气? 不可能!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要撒气,就把男人揍一顿好了! “昭昭说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蓁蓁偏着头,一本正经的思索着,“什么发疯,什么疏通?” 昭昭接过话,“日常发疯,乳腺疏通!” 宋瓷:“!” 她一脸惊愕的看着昭昭,“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跟娘亲你学的呀!” 昭昭一脸无辜的眨眼。 宋瓷一噎,老脸一热,脸颊一红。 是了。 先前被谢沉气得抓狂时,她就是这般“安慰开导”她自己的! 宁愿气得男人前列腺堵,也不能让她自己气得乳腺淤堵! 谁知,这些话竟然被昭昭偷偷听见了。 他偷偷听见不要紧,居然还学到了? 他学到便也罢了,居然还教给蓁蓁了? 宋瓷无语,“你们俩,出去玩儿去!大人之间的事,你们不许掺和!” “知道啦,娘亲!” 昭昭这才牵着蓁蓁,姐弟俩屁颠屁颠的往门外跑去。 一边跑,昭昭还一边问,“刚刚那个坏女人呢?” 在两小只心里,敢跟娘亲抢父王、敢与娘亲过不去的女人,就是坏女人! 管她是不是娘亲的亲妹妹,是不是他们的小姨母! “被我气跑啦! ” 蓁蓁一脸骄傲,“那个姓沈的坏女人呢?” 她又扭头问道。 昭昭一脸傲娇,“也被我气跑啦!”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满意地离开了。 宋瓷收回目光,这才不悦的看向谢沉,“好端端的,你把宋玉雪接回京城做什么?” 给她添堵来了? 还是,给了宋玉雪机会、给别人做眼线来了? “她不是你的二妹妹么?” 谢沉也有些委屈啊! 他向来都知道,宋瓷跟宋玉雪姐妹情深。 因此,这一次也是为了让宋瓷高兴,才特意想了法子,将宋玉雪接回京城! 为此,还费了不少功夫呢! 毕竟宋家,可不比当年啊! 宋翰闻他们原本就是被发配边疆,没有谢镇远的准许,永世不得回京。 一旦他们擅自回京,便是重罪! 谁知宋瓷见到宋玉雪,非但没有他想象中的泪流满面、激动的扑进他的怀中,哽咽的感谢着他这个夫君的“辛苦付出”。 谁知,反而劈头盖脸就把他骂了一顿! “阿瓷,你见到她,为什么不高兴?” “高兴?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吗?” 宋瓷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凭什么擅自做主?” “本王也只是想让你跟家人团聚啊!阿瓷,本王……” 不等他解释,就被宋瓷打断了 ,“就算我想跟家人团聚,你能不能搞清楚,我到底想见得是谁?” 她想见的人,是父王和阿娘啊! 又不是宋玉雪! “有本事你把父王和阿娘给我带回京城来?” “本王……” 谢沉一脸为难,“阿瓷,这件事本王已经着手去办了。只是你也知道,当年圣旨是父王亲口下的,想让事情转圜,只怕还有些棘手。” “况且当年,那些罪证都是岳丈大人的亲信提供的。” “岳丈大人?” 宋瓷冷笑。 她冷眼看着谢沉,“谁是你的岳丈大人?王爷的岳丈大人,不是威远侯么?” 先前她可亲耳听到了,谢沉把苏傲喊“岳丈大人”! 从那时起,她便对谢沉心冷了几分。 就算他心爱的女人是苏雪柔,可苏雪柔不过是个侧妃,她宋瓷才是晋王妃! 因此,她的父王,才是谢沉的岳丈大人才对! 谁知谢沉不但亲手把父王发配边疆,甚至还口口声声把苏雪柔的父亲喊岳丈大人…… “我们安陵王府、我父王,可当不得王爷这一声岳丈大人!” 此事,的确是谢沉理亏在先。 当初他憎恨安陵王府,也的确借着苏傲的手东山再起。 当年,他也对苏傲表态:此生苏傲就是他的岳丈大人,苏雪柔是他会呵护一世 的女人! 不过,那时候苏傲对他全力支持,苏雪柔也温柔体贴! 谢沉心中只有报仇,无关情爱。 若苏傲能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他就算呵护苏雪柔一世又何妨? 可惜,终究是苏傲背叛他在先! 还有苏雪柔,愈发的骄纵过分,甚至把他逼得无路可退! 他们威远侯府毁约在前,谢沉自然也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 眼下被宋瓷嘲讽,谢沉脸色微微一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瓷,从前的事,咱们就不能一笔勾销么?” 他愿意抛弃五年前的仇恨,与宋瓷重新开始。 甚至愿意为了他与父皇对抗,争取将宋翰闻他们接回京城! “一笔勾销?” 宋瓷笑了。 尽管方才听到谢沉说,他已经在暗中筹谋着,要将父王他们接回京城。 她心下震撼,对谢沉也的确感激。 但转眼一想——万一,这又是谢沉的计谋? 他那样恨她、恨安陵王府,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五年前的深仇大恨?! “谢沉,你若当真想一笔勾销,就不会接宋玉雪回京城恶心我了!” 宋瓷收起笑意,面色重新变得冰冷。 谢沉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 他刚要追问,谁知便见司墨面色凝重的进来回话了,“主子,王妃,出事了!” 第211章 谢沉败家爷们儿! “有什么事等会子再说。” 谢沉没耐心听下去。 眼下阿瓷好像对他有什么误会,他总得把误会解释清楚才行。 就算有天大的事,都不如解开误会更加重要! “阿瓷,本王接宋玉雪回京,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并没有恶心你的意思。” 他抬手制止了司墨说话,转头对宋瓷解释时,语气耐心不少,“本王知道,你们姐妹二人素来关系极好。” “这些年你孤身一人在京城,想必会思念家人。”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是一片好意啊! 谁能想到,宋瓷会如此生气? 更未想到的是,宋玉雪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幅讨人嫌的样子?! “若你觉得宋玉雪令你厌烦,本王这就派人送她回去便是!” 反正他也不想见到宋玉雪! 宋玉雪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王爷可真是威风啊!想把人接回京城就接回来,觉得人厌烦了就把人送回去……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尽管宋瓷也没想到,宋玉雪如今变成了这幅讨人厌的性子。 可正因为她变了,好不容易回到京城的她,又岂会轻而易举被送回边疆? 在边疆吃够了苦头,她还愿意回去? 可谢沉并未生气,反而阴恻恻地笑了笑,“她不想 回去就不回去了?如今的安陵王府在边疆,可不在京城!” 原本,他是想让宋瓷开心。 既然宋玉雪提供不了让阿瓷开心的情绪价值,反而处处惹阿瓷生气…… 他可不在乎什么情分,什么关系! 他要宋玉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王爷可真能耐!” 宋瓷瞥了他一眼。 话虽如此,倒也并未生气。 想起宋玉雪说的那些话…… 她心下犹豫片刻,还是不打算隐瞒了,“你对玉雪,都做过些什么?” 尽管她不相信宋玉雪说的,谢沉把她那什么了的话。 可关于她说起当年,她与谢凌彦两情相悦,却被谢沉活生生拆散的事,宋瓷心里还是有所怀疑的。 当年谢沉那样恨她,自然也不会想让她的家人好过! 再者,宋玉雪到底是安陵王府的二小姐。 若谢凌彦娶了宋玉雪,而谢沉又与安陵王府撕破脸皮。 否则,万一谢凌彦与安陵王府勾结一心…… “你为何要拆散她与楚王?” 此话一出,谢沉懵了! 他何时拆散宋玉雪与谢凌彦了?! 就连一旁着急的想要回禀事情的司墨,这会子也忍不住说道,“王妃,不可能吧?我家主子可从未拆散过楚王和任何人啊!” “况且,那个人还是宋二小姐?” 他眉头紧皱,“主 子拆散他们做什么?主子又不喜欢宋玉雪,更不喜欢楚王!” 拆散他们,对谢沉有什么好处? 司墨的情绪都如此激动了,谢沉的脸色,就更加……惊讶了! 他素来不喜欢表露出大悲大喜的神色。 可这会子,面上竟也诧异极了,“阿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三哥,何时与宋玉雪是一对了?” 他倒是听说,谢凌彦曾经与沈清月有过一腿。 只是碍于沈清月出身卑微,不过是个庶出。 谢凌彦被谢穹压了一头,沈清月又被沈清兰压了一头。 沈斌倒是对这门婚事喜闻乐见。 姐妹二人嫁给兄弟二人…… 他们沈家与皇室的关系更近一步,沈斌的地位也更高一层! 可惜,沈皇后不同意这门婚事。 甚至为了让谢凌彦收回不该有的想法,与沈斌商量着,将沈清月给“送”了出去。就这样,沈清月活生生被他们给毁了! 谢凌彦敢怒不敢言。 除此之外,谢沉倒是从未听说过,谢凌彦喜欢过哪家的小姐。 “阿瓷,你是从何处听说的此事?是宋玉雪说的吗?” 谢沉微微挑眉。 宋玉雪回京不过才几日,见到宋瓷才一日,就已经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看来的确是个祸害精啊! “不然我还有读心术不成?” 宋瓷没好气地 扫了他一眼。 司墨似乎都忘记了他的来意。 他撑着下巴,一脸严肃的分析道,“属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宋二小姐肯定是因为没人疼没人爱,看到主子对王妃这么好,所以眼红嫉妒了!才会想方设法,想要拆散王妃和主子!” 宋瓷无语。 她和谢沉又没有在一起,何来拆散一说?! “难怪王爷再三叮嘱,让宋二小姐一定要在王妃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可宋二小姐……” 这话,谢沉不爱听了。 他冲司墨轻咳一声,示意他说多了…… 司墨可以帮他解释,可不能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啊! 他不要面子的啊! 得到自家主子的示意后,司墨一个“急刹车”,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可宋瓷已经听出了不对劲。 “司墨,你说什么?谢沉让玉雪,在我面前美言几句?美言什么?” 她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 司墨知道是他多嘴说漏了,便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王妃,您瞧瞧,宋二小姐在边疆这几年,到现在都还水嫩嫩的。” “就跟京城姑娘似的。” 这一点,宋瓷也的确很惊讶。 边疆风大,漫天黄沙。 宋玉雪能保持这样的容颜,的确不容易。 “这一切都是我家主子的功劳啊!” 司墨 连忙又道,“主子不想让您见着一个粗糙的宋二小姐,所以提早就吩咐送了不少什么玉颜膏过去,让宋二小姐保养皮肤。” “宋二小姐回京后,主子又特意送了不少银子过去,让她自个儿采买她喜欢的衣裳布料胭脂等等。” 这事儿宋瓷心里有数。 今儿刚瞧见宋玉雪时,她便发现她肤白貌美,的确不像是在边疆住过五年的样子。 那会子,她手中那些个玩意儿,也都是京城时兴的。 看来,谢沉当真给她送了不少银子过去啊! 否则,宋玉雪回京的日子会如此滋润? 可想着想着,她便觉得不值了。 她一巴掌拍在了谢沉胳膊上,“你这个败家爷们儿!有多少银子花不掉啊?要给她用那么多?!” 宋玉雪可不是存心要跟晋王府亲近! 虽然她还没有查出,那个丫头到底是何人授意…… 但她心里明白,宋玉雪绝对有问题! 见自家王妃非但没有感谢主子的付出,反而一巴掌打过来,骂主子是个“败家爷们儿”,司墨一脸惊愕。 “此事过后我再与你细说。” 宋瓷没好气地瞪了谢沉一眼,这才对司墨问道,“你方才急急忙忙说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司墨这才恍然大悟! 他跺了跺脚,“哎呀,主子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212章 贤妃出事了…… “贤妃娘娘,娘娘出事了!” 司墨连忙回话,“适才宫里来人传话,说是贤妃娘娘中毒了!不知中了什么毒,但是毒性凶险猛烈,太医束手无策……” 所以,特意要请宋瓷进宫给贤妃解毒! “是吗?” 一听这话,宋瓷也顾不得与贤妃的“旧仇”了。 她看了谢沉一眼,赶紧说道,“人命关天,我这就进宫瞧瞧!” 不等谢沉回话,她已经飞快的出了门。 谢沉腰疼,倒也不能第一时间跟上去。 他并未慌乱,只沉声问道,“好端端的,母妃为何会中毒?” 既然阿瓷已经进宫去了,母妃就一定不会有事! 有阿瓷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毒,是阿瓷解不了的? 这种时候,谢沉倒也不担心,宋瓷会借机对贤妃怎样。 她平日里虽然对贤妃怨言颇多,但谢沉知道,她一定不会冷眼旁观! 因此,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贤妃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属下也不知。来传话的是娘娘身边的秋穗姑娘!说是娘娘用过晚膳后,突然就头晕目眩晕过去了,接着便七窍流血……” 平日里,贤妃是不用晚膳的。 黄昏时分,她吃些水果垫垫肚子,一夜便过去了。 也正因如此,贤妃的身材倒是保养的极好。 今儿 倒也奇怪。 还不到黄昏,贤妃便嚷嚷着肚子饿,非要吃些酸黄瓜小粥。 一吃,便吃出问题来了。 眼下暮色已经降临。 谢沉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吩咐司青和李嬷嬷照看好两个孩子,又吩咐司墨暗中调查贤妃中毒一事,而后才上了马车,追随宋瓷而去。 这边,宋瓷已经进了永宁宫。 果然,一进门便见太医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却无一人能为贤妃解毒! “父皇。” 谢镇远也在。 宋瓷见到他,便忍不住想起他借着谢沉的手,将父皇发配边疆的事。 虽然很不想搭理他。 但是想到这个老头子对她还不错,也没有将她一起赶去边疆。 甚至,还很疼爱昭昭和蓁蓁…… 于是,她服了服身,给谢镇远请安后,这才赶紧上前给贤妃查看。 “安陵你来了!快瞧瞧你母妃这是怎么了?” 谢镇远让开身子,宋瓷上前,坐在了床沿上。 贤妃昏迷不醒,全然不见往日的神采奕奕。 算起来,宋瓷也有好一段时日没有见过贤妃了。 眼下看着她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她心里竟也生出几分不好受,二话不说就开始给贤妃诊治,而后不假思索掏出了银针! 谢镇远看到那玩意儿就心里瘆得慌。 他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问道,“安陵,这是……” “施针。” 宋瓷言简意赅,惜字如金,“锁毒。” 只有将毒素封锁,才能勉强抑制毒素蔓延,从而争取在极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看得一旁的太医们目不转睛! 但他们也明白,此事只要宋瓷出手了,就一定能解决! 等宋瓷收回手,谢沉才扶着司墨的手缓缓进门。 谢镇远眼里的关心,倒不像是装出来的,“阿瓷,贤妃怎么样了?” “暂时保住了性命。” 宋瓷吐出一口浊气。 许久没有这般耗费精力了。 这些日子原本就没有歇息好,眼下给贤妃施针后,她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忍不住轻轻摇头,将那股子混沌的感觉摇晃出去。 见状,谢沉眼眸微微一紧。 宋瓷吩咐太医们去准备解毒所需的药材,她来准备最后一位珍奇的药。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他们几人。 瞧着她脸色不大好看,谢沉刚想关心,谁知宋瓷便一把抓过了他的手! 下一秒,只见她手中的匕首在他手指头上轻轻划一下—— “嘶。” 谢沉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他并未挣扎,也并未责怪宋瓷。 他心里明白,若非他的血有用, 宋瓷也不会对他出手! 倒是一旁的谢镇远看直了眼,惊讶地问道,“安陵,你这是做什么?” 宋瓷并未言语,拿起瓷瓶接了小半瓶血,这才递给孙嬷嬷,吩咐她加烈酒淬一遍。 李嬷嬷忙不迭出去了。 宋瓷亲手给谢沉包扎。 一边包扎,一边低声解释道,“母妃中的毒,我年少时见过。” 这句话并非假话。 她年少时,的确见过这样的毒。 “其他的药材倒是好找,只是要凑齐解药,还需要一味药引子!” 想当初,她亲眼见中毒之人毒发身亡,却无药可医。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人缺少一味药引子! “这药,需得一。血入药。” 药引子就是人血! “可不是谁的血都可以。需要是中毒之人的血脉至亲,方能以血入药制成解药!旁人的血,无用。” 而当初那中毒之人,就是因为没有血脉至亲了! 因此,硬生生毒发身亡! 此事宋瓷亲眼看见过! 所以刚刚就算谢沉没有及时赶来,只怕她也会立刻派人,将谢沉抬进宫来! 解药治好后,她这才吩咐李嬷嬷给贤妃服药。 不多时,贤妃七窍流血的症状就已经止住了。 谢沉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是宋瓷的解药对了! 看 着被包扎好的伤口,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阿瓷,母妃的毒可解了?” “明日再服药一次便可。只是要将毒素彻底清除,只怕还要三五日。” 宋瓷不满谢镇远,也不打算多留,当即就要回王府。 就在这时,宫人来回话,说是沈皇后旧疾复发,这会子也痛不欲生……谢镇远已经冷了沈皇后多日。 想起她的旧疾也是因为他,这会子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愧疚。 于是,他立刻去坤宁宫探望沈皇后。 他这一走,宋瓷便停下了脚步。 “母妃为何会中毒?” 她看了孙嬷嬷和秋穗一眼,沉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异常?” 孙嬷嬷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娘娘素来不用晚膳,今日却破天荒的用了晚膳!莫不是这晚膳有毒?” “不会啊!” 秋穗立刻接话,“奴婢提前验过了,这些粥没问题的!” 说着,她又拿起银针打算查验。 但宋瓷更快一步。 她查验了一番,这些粥的确没问题。 可若粥没有毒,贤妃又为何会中了这般烈性的毒? 突然间,宋瓷又有些头晕脑胀。 就在她按着太阳穴打算忍一忍时,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瞥向了一旁的柜子…… 她眼神微微一闪,“这是什么东西?” 第213章 本王只对你有反应! 孙嬷嬷赶紧上前解释,“王妃,这是我家娘娘今儿一早,才新得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我家娘娘素来喜玉,所以特别喜欢收集天下的好玉!” 一边说,她一边打开了锦盒,一块泪滴形的羊脂玉呈现在宋瓷面前。 单看这形状完整光滑,便知的确是一块好玉! 只是…… 宋瓷从孙嬷嬷手中接过锦盒,眯着眼睛看着好半晌,也没有开口。 谢沉察觉出她的异常,沉声问道,“阿瓷,这玉可是有什么问题?” 孙嬷嬷也开始警惕起来,“王妃,莫不是我家娘娘中毒,与这块玉有关?” 说来也奇怪! 贤妃素来身子康健。 只是前段时日,被人借着安陵王府的名义下毒后身子便虚弱不少。可宋瓷精心调理之后,贤妃的身子也好转了不少。 怎的这一次,昨儿都还好好儿的。 今日得了这块玉,顿时便出问题了?! “这玉从何而来?” 宋瓷并未正面回答,只低声问道。 孙嬷嬷想了想,“是秀兰说,她前两日出宫替娘娘办事,在一家当铺看到这块上好的羊脂玉!” “所以回来禀报娘娘后,娘娘便立刻给了她银子,让她去买回来。” 顿了顿,孙嬷嬷又道,“那当铺老板原是不肯 卖的!说是一位客人手头缺银子,暂且将羊脂玉典当,换银子急用。” “还定了期限,说是到时候要把羊脂玉赎回去!” 宋瓷一听,心里便有了数。 虽说做人不可太阴谋论。 但是听着孙嬷嬷的话,她总觉得……这像是故意针对贤妃的一场局啊! 明知贤妃最喜欢的就是玉。 因此,故意以“羊脂玉”引她入局! “娘娘听了抓心挠肺,便又加了银子,让秀兰说服那当铺老板。还特意给那客人多拿了几百两银子,今儿才总算将此事办妥,把羊脂玉带回来了。” 孙嬷嬷解释后,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瓷一眼,“王妃,可要让秀兰进来回话?” “嗯。” 宋瓷点了点头。 眼下不论她怎么想,都只是她的想法罢了。 没有证据,便只能是臆测。 可孙嬷嬷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娘娘,秀兰那小蹄子,两个时辰前就给娘娘告假了!说是她老子娘生病了,要回乡下照顾她娘,请了足足两个月的假呢!” “哦?” 宋瓷笑了,“孙嬷嬷,你不是这永宁宫的掌事嬷嬷?” “秀兰请假,没有经过你?” “是呢王妃!这个小蹄子也太过分了!竟是直接向娘娘告假了!” 孙嬷嬷气得咬牙切齿。 宋瓷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这个秀兰,倒是聪明! 知道她今日“立功”了,所以趁着贤妃高兴,直接向贤妃告假了。 她眼角余光瞥向谢沉。 顿时,谢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派人去把秀兰抓回来。 “王妃,如此说来,这玉的确有问题?” “嗯。” 宋瓷拿起羊脂玉瞧了瞧,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秀兰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要想知道是何人害了母妃,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撬开秀兰的嘴就行了。 那秀兰如此聪明,要么是背后有人指点,要么便是…… 真有几分小聪明! 她骗得了贤妃,还想骗过宋瓷这双眼睛? 对付秀兰这种有几分小聪明的人,不把证据摆在她的眼前,只怕她不会轻易认罪! 她将锦盒递给了谢沉。 谢沉接过仔细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宋瓷,本王对玉没什么了解。” “你若是喜欢……” 他不但要把贤妃宫里的玉,全都“打劫”送给阿瓷,还要命人搜罗天下好玉,只为讨阿瓷欢心! 宋瓷:“……” “我只是想瞧瞧,你对这玉有没有什么反应。” 这话听着极容易让人误 会。 谢沉清了清嗓子,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本王只对你有反应。” 笑话! 他又不是那什么。 怎的见个什么人、见个什么玩意儿都有反应? 若是人便也罢了。 可这玩意儿只是一块玉啊! 阿瓷把他想的跟变态似的! 许是没料到这厮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宋瓷顿时老脸一红,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王爷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的是什么反应? 他说的又是什么反应? 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看出来,谢沉这个闷骚的男人,如今也学会“调情”了! “我是想瞧瞧,王爷会不会头晕目眩!” 哦…… 原来阿瓷说的,是这个反应啊? 倒是他过度理解了。 谢沉面不改色地摸了摸鼻子,又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本王对它,倒是没什么反应。” 话刚出口,他眼神微微一闪,“所以阿瓷,这羊脂玉,的确有问题?” 宋瓷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先前怀孕时,她便喜欢捣鼓各种药材,毒药解药日日接触。 因此,昭昭打小便百毒不侵。 既然蓁蓁与昭昭是双胞胎,那么蓁蓁也该是百毒不侵才对……眼下想到这事儿,宋瓷心下还惦 记着,等回去后给蓁蓁瞧瞧。 她若也是百毒不侵,宋瓷便彻底放下心来! 眼下谢沉既然对这羊脂玉没有任何反应,可见她给他的药囊是有用的。 她虽也百毒不侵,可对毒药的感知力异于常人! 所以刚刚一进门,她便有些头晕目眩。 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这羊脂玉! 她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他的腰间,只见他仍老老实实佩戴着药囊,宋瓷稍稍松了一口气,并未告知谢沉她的想法。 否则,这狗男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听说着羊脂玉有问题,孙嬷嬷几人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 “王妃!那,那要不,奴婢这就将娘娘搜集到的所有的玉都拿出来,王妃您瞧瞧吧!” 万一还有其他的玉有问题呢? 见孙嬷嬷被吓得不轻,宋瓷轻笑,“孙嬷嬷不必担心,既然母妃先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想来是没问题的。”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打算忙完手头的事,也好好给贤妃瞧瞧才是。 说不准,还能有喜欢的玉拿回去送给一双儿女! 若贤妃不给…… 这老太太虽瞧着脾气不大好,应该不是个抠搜的人,不会不给! 正想着,司墨便已经抓着人进来了,“主子,王妃,秀兰抓回来了!” 第214章 王爷是护妻狂魔! 没想到司墨动作这么快! 宋瓷刚转身看去,便见孙嬷嬷已经脚步飞快的冲了过去,二话不说便给了秀兰两耳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孙嬷嬷年过半百,平日里又总是板着脸,因此瞧着比实际岁数还要大一轮似的。 但这会子,她脚步如飞,身轻如燕! 哪里有五六十岁老太太的模样? 那动作,好像比宋瓷还要快呢! “娘娘平日里对你不薄!你居然这般毒害娘娘!” 这些年,因着贤妃那臭脾气,与谢镇远也“合不来”。 所以,谢镇远极少来永宁宫。 一来二去,贤妃便成了不受宠的妃嫔。 永宁宫,自然比不上坤宁宫热闹。 永宁宫的宫人,也被贤妃赶走一批又一批,最后留下的这十几人,也都算是贤妃的“心腹”了。 孙嬷嬷也不是个蠢老太太。 方才听宋瓷那么一说,再想起秀兰故意向贤妃告假,偷偷逃出永宁宫…… 她顿时便明白了——秀兰绝对不清白! “你险些害死娘娘,我打死你!” 孙嬷嬷力气不小,几耳光下去,打得秀兰门牙都飞了! 她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孙嬷嬷。” 宋瓷冷眼看着,这才阻止道,“你若再打下去,她只怕就当真被你 打死了!” 就算要打,也等她问过话再打也不迟。 孙嬷嬷双眼都在喷火! 可听了宋瓷的话,也很快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的退到一旁,死死地盯着秀兰。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许是知道今日之事,都是宋瓷做主,秀兰倒也聪明,连滚带爬的来到她的脚边,哭喊着求饶,说她是被冤枉了云云。 看来,这宫女的确有几分小聪明。 宋瓷嘴角嗪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仔细一看,才能够看到她眼里的凉薄。 “饶命?你若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的原委,本王妃说不准还能饶你一命。” 宋瓷做事,向来干净利落。 有这会子与秀兰多费唇舌的功夫,她还不如回去陪陪两个孩子! 因此,她给谢沉递了个眼神,“否则,我家王爷还在呢……王爷的脾气你也了解!你若不老实,就算本王妃想救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谢沉会意,立刻沉声吩咐,“司墨,打断她的腿!” “本王倒要瞧瞧,她的骨头有多硬!敢在王妃面前说谎!”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把一旁的孙嬷嬷都看呆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让看着谢沉长大的孙嬷嬷,发现了“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王爷还是个妻管严啊?! 王爷不但惧内 ,而且是个护妻狂魔?! 谢沉一发话,更是吓得秀兰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她伺候贤妃多年,自然也了解谢沉的性子,知道他不是会说大话唬人。 他是真的会动手! 眼瞧着司墨应声上前,还没有打断她的腿呢,秀兰便觉得双腿都在疼了,连忙惊声喊道,“王爷,王妃,奴婢说,奴婢都说!” “求求王爷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没了门牙,说话漏风,但秀兰的求饶歇斯底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谢沉杀了她全家呢! 见她识相,司墨便没有再上前。 只是手中的棍子,仍旧跃跃欲试! 秀兰哆哆嗦嗦地看向宋瓷,“奴婢不知道,不知道王妃想让奴婢说什么?” 呵。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装疯卖傻? 宋瓷被气笑了。 “那你说说,母妃这是怎么了?” 她冲秀兰抬了抬下巴。 秀兰小心翼翼的看了贤妃一眼,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 “奴婢不知……” “不知?” 宋瓷不怒反笑。 见孙嬷嬷气得又要赏她大耳光,宋瓷抬手拦下她,“孙嬷嬷,省点子力气。说不准等会子,能把你的手都打肿呢。”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一边是宽慰孙嬷嬷。 另外一边,这话落在秀兰耳中,顿时吓得她 一个激灵! 孙嬷嬷打人有多疼,这些年她不是第一次感受了! 适才那几个大耳瓜子,便打得她魂都在天上飞…… “是,王妃。” 孙嬷嬷不情不愿地放下手,对宋瓷的话,还算顺从。 只是看向秀兰的眼神,活像是要吃了她! “你这个贱蹄子!还有脸说不知道娘娘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你,娘娘会变成这样?等娘娘醒了,看娘娘不扒了你的皮!” 她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 宋瓷拿起桌上的羊脂玉,“这是什么东西?” 秀兰眼神闪烁着,神色有些慌乱,“奴婢,奴婢不知……” “看来,你是要跟本王妃玩一问三不知的套路了?” 呵。 可惜遇到的是她宋瓷! 就算是个哑巴,她今儿也要撬开秀兰这张嘴! “不知道?” 宋瓷微微一笑,“很好!” 她向来不喜欢动用血腥的手段。 偏偏这个秀兰自作聪明招惹她…… 她吩咐司墨把她摁在地上,一边慢条斯理的掏出了匕首。 匕首落在秀兰还算清秀的脸庞上,宋瓷莞尔笑了,“这张小脸倒是生得白净!可惜了。” 锋利的刀锋,倒映出秀兰惊慌的眼神! 她浑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王,王妃,手下留情啊!” “让本王妃猜猜。” 宋瓷只当 没有听到她的求饶,笑着推测道,“这些年你对母妃还算忠心。可这一次竟敢对母妃下手,可是有人给你好处?” “是给你万贯家财,还是许诺让你嫁个好人家?” 说起“万贯家财”,秀兰还算镇定。 可那一句“嫁个好人家”,她眼底的慌乱顿时遮掩不住了! 见状,宋瓷心下了然。 她收起匕首。 就在秀兰以为她逃过一劫时,宋瓷却突然反手在她胳膊上划了一刀! 顿时,鲜血如注! 秀兰痛呼一声,抱着胳膊惊慌的看向了她,“晋王妃!” 她以为她放过她了! “你不是不肯交代么?那本王妃就到你愿意交代为止!” 她一刀又一刀的落下去,刀刀不致命,却刀刀痛得似乎能要了她的命! 她方才让孙嬷嬷他们省点力气。 原来,宋瓷亲自动手,比孙嬷嬷打耳光还要残忍百倍! 秀兰痛不欲生,倒在地上惨叫着,鲜血已经染红了面前的地板。 谢沉面不改色,甚至还觉得此时的阿瓷,格外吸引他! 倒是孙嬷嬷几人,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喉咙翻涌着干呕起来! 就在第七刀落下去时,秀兰再也承受不住了,尖叫着哭喊着说出了是何人指使她。 宋瓷心中有无数猜测。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 第215章 幕后凶手是他?! “王妃,指使奴婢的人是,是……是容大人!” 秀兰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喊着。 可话刚出口,就被宋瓷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不可能!” 她有猜想过会是沈皇后、甚至是谢穹兄弟二人,但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是容斐! 不可能会是容斐! 容斐与贤妃,可没有任何恩怨啊! 谢沉也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他本就腰痛难忍,可听到那一句“容大人”,他立刻挺直了腰杆,目光威严地盯着秀兰。 “你说什么?容大人?” 朝廷中,还有几个容大人? 不就是容斐一人么?! 容斐曾经说过,他若不好好对宋瓷,他绝对不会冷眼旁观。 难不成,这就是他给他的警告? 谢沉眼眸微微一闪。 但听到宋瓷那一句“不可能是容斐”后,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嘤嘤嘤阿瓷果然还是在乎容斐,还是维护他的! 谢沉心里泛酸。 看向宋瓷的眼神,也忍不住带了几分委屈,“阿瓷……你怎么如此确定不会是容斐?你怎么会这样了解他?” 想起在安陵王府时,容斐和宋瓷居然都在! 谢沉便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反正我就是知道。” 宋瓷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吃醋的事,只将冷厉的目光落在 了秀兰脸上,“谁让你如此栽赃陷害容大人?!” “我看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谁知,秀兰居然还要作死? 宋瓷气不过,抬手一巴掌,竟是直接将秀兰打翻在地! 她一脚踩中她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妃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指使?!” 秀兰痛得险些晕过去! 但她眼神闪烁着,一口咬定就是容斐所为! “晋王妃,奴婢不敢说谎,此事,此事就是容大人吩咐啊!” 她哭喊着,那声音简直贯穿房顶! “奴婢不敢说谎!容大人说,先前,先前娘娘误会了您和他有什么私情!容大人的为人,众所周知,他本就心狠手……” “辣”字还未说出口,宋瓷脚下已经加重了力气! “啊……” 秀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她惨叫一声,顿时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了! “晋王妃!” 秀兰还在狡辩,“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容大人知道娘娘,娘娘喜玉。所以特意设局,要谋害娘娘!” “容大人还说,他与王爷,有不共戴天之仇!” 谢沉眉头紧皱。 不共戴天之仇? 他与容斐虽水火不容,却也还没到不共戴天之仇的地步! 况且,因为宋瓷的缘故,他们已经算 达成共识,要一起保护宋瓷他们娘仨了。 尽管他才是宋瓷的丈夫,是昭昭和蓁蓁的父王。 保护他们娘仨,是他该做的事。 但容斐的势力不可小觑! 如今正值争夺太子的关键时刻! 有容斐相助,谢沉自然更加放心! 听到秀兰这句话,他心里也开始怀疑起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容大人说,王爷最在意之人是娘娘,所以他只要除掉娘娘,王爷就会备受打击,一蹶不振!到那时,到那时他就好对付王爷了!” 秀兰呜咽着,宛如一头濒死的野狗。 宋瓷一双眉拧成了麻花。 “一派胡言!” 容斐又不是谢镇远的儿子,他不需要与谢沉争夺太子之位,他为什么要对付谢沉? “胡说八道!” 就连谢沉,也认为秀兰是满口胡言了。 他抛开与容斐之间的私人恩怨,缓缓起身上前,“你当真一口咬定,此事是容大人所为?” 不知谢沉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这跟秀兰想象中,可不一样啊! 他们俩,不是水火不容么? 谢沉这会子不该愤怒当头,要找容斐报仇么? 怎的他居然会如此冷静,认为此事不是容斐所为?! “王爷,奴婢,奴婢可以肯定。” 秀兰摸不准谢沉心里在想什么,胆战心惊的答道。 谢沉与宋瓷对视一眼,神色逐渐变得玩味,“既然你确定此事是容大人所为,那,你应该拿的出证据吧?” “这羊脂玉,可是你从容大人手中得来?” 宋瓷接过话。 秀兰不明白他们这样问是想做什么。 但她心想,此次行事万分隐秘,就连日日在跟前的贤妃都没能察觉到不对劲。 宋瓷和谢沉远在晋王府,想必更不会有什么把柄了吧? 于是,秀兰硬着头皮点头,“这羊脂玉,的确是容大人交给奴婢的!不过容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羊脂玉,奴婢就不清楚了。” 她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王爷,王妃,这都是容大人逼迫奴婢做的!” “奴婢并没有毒害娘娘的心思啊!还请王爷王妃明鉴!奴婢不敢背叛娘娘啊!” “你不敢,却也已经做了。” 宋瓷面色清冷,“已经做过的事,还说什么冤枉?” 她都已经承认了,还有脸喊冤枉? “那你说,容大人许诺你什么好处了?” 宋瓷冷眼看着她。 “奴婢,奴婢……忘记了!” 秀兰眼神闪烁着,心虚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谎! “忘记了?” 宋瓷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要不要本王妃帮你回忆一下?” “还是,咱们立刻派人,去将容大人请来,与你当面对质? !” “这……” 秀兰顿时慌了! 不知是想到今日她是逃不过了,还是怕宋瓷当真把容斐请来,她的谎话就会被拆穿……于是,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咬着牙就要一头撞向身旁的柱子! 司墨眼疾手快,不但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甚至,手中的棍子毫不犹豫的落在了她的后背! “嘭”的一声闷响,秀兰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识抬举的东西!” 司墨一脸鄙夷,扔掉了手中的棍子。 自家主子王妃好好儿问她,她居然还敢撞墙自尽? 经此刚刚一事,秀兰也知道,她今日恐怕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这会子心中再悔恨也已经晚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此事是容大人指使你。那么,便派人去请容大人进宫,咱们当面对质吧!” 宋瓷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一旁。 反正贤妃还没醒来。 而容斐,肯定是被诬陷了! 在没有查清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之前,秀兰死不得! 他们,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是,王妃!属下这就去请容大人进宫!” 司墨领命而去。 可就在他打开殿门前一秒,一道圆滚滚的黑影,速度极快的滚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目送司墨大步流星的远去,黑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第216章 狗王爷吃醋了…… 不多时,司墨便已经回来了。 不过他仍是独自一人,并未看到容斐的身影。 只一眼宋瓷便知道了,司墨并未将容斐请进宫! 想来也是。 如此,才是容斐的性子么! “他不来?” 可谢沉,就没有宋瓷那么了解容斐了。 见司墨并未将容斐请进宫,他不乐意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本王特意让你去请人,你竟是连个人影子都没带进宫?” 司墨摸了摸鼻子。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容大人是个什么臭德行!” “嗯。” 这时,宋瓷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旁人眼里,容斐不懂变通、顽固沉闷,甚至高傲孤冷…… 谢沉会生气,她也不觉得意外。 “他就是那个脾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来就算了。” 反正,她也相信此事定不是容斐所为。 因此,容斐进不进宫,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下她要为容斐洗脱冤屈、查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听她这样说,分明与容斐关系很是熟稔,谢沉心里的酸味,愈发的浓郁了。 “阿瓷,你为什么总是护着他?” 从前,他还不知吃醋是什么味道。 如今才知道,原来醋罐子被 打翻,竟是这样一股子浓郁的酸味! 只怕发酵了十年的陈年老醋,都没有他这么酸吧?! “看来,容大人当真是讨人喜欢!不但父皇看重他,就连阿瓷也偏心他。不像本王,谁见了都说本王是活阎王,不敢靠近。” 若说宋瓷方才还不在意他的酸溜溜。 可眼下听到他这样的酸话,她还是忍不住皱眉。 “你在胡说什么?” 什么讨人喜欢? 她哪里喜欢容斐了? 就算有,那也是十几年前,小时候的事了! 她没好气道,“你若要打岔,母妃的事便交给你了!我不管了!” “别!” 见她生气,谢沉连忙挤出笑意,陪着笑脸,“阿瓷,此乃后宫之事!如今母后被禁足坤宁宫,想来无法打理这些事。” 这段时日,沈皇后被禁足的时候,就连打理六宫,都是贤妃在做。 如今贤妃倒下…… 也只有宋瓷接手了! “本王就不插手了。” 谢沉讪讪地笑着。 也只有让宋瓷打理这些事,他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阿瓷与他是夫妻、与他是一家人! 谢沉将满腔酸味儿压了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酸溜溜道,“本王就是这么讨人厌!不像容大人……” “谢沉!” 宋瓷终 于忍不住要爆发了,“你到底能不能闭嘴?!” “是,本王这就闭嘴。” 谢沉识趣,终于闭上了嘴。 一直在心中思忖对策的秀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抓紧机会赶紧说道,“王爷,奴婢有话要说!” 谢沉正瘪着一肚子的气呢! 他不耐烦地扫了秀兰一眼,“说!” “王爷,奴婢突然想起,容大人吩咐奴婢做事时,还嘀咕了几句话!”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宋瓷。 得! 这是又要开始给她扣帽子,给容斐泼脏水了呗! 果然下一秒,只听秀兰又道,“容大人虽然是小声嘀咕,但是奴婢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容大人说,娘娘先前因为他和王妃的事,特意辱骂过他!所以他怀恨在心!” 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的贤妃,一听这话,忍不住也想挣扎着起来,恶狠狠的甩给秀兰两个大耳瓜子! 她什么时候辱骂过容斐了?! 这个小贱人!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而且容大人与王妃,本就不清不楚……” 此话一出,还不等她把话说完,谢沉便已经忍不住,一脚便踹了过去! “混账!” 他怒喝一声,“来人!把她拉下去,拔掉舌头喂狗!” 不会说话,以后就再也别说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竟敢说阿瓷和容斐不清不楚?! “王爷,奴婢没有胡说,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秀兰不敢喊痛,哭着爬了过来,“奴婢不敢说谎啊!容大人本就爱慕王妃!他说只有除掉娘娘这个绊脚石,除掉王爷这个最大的对手。” “他就能得到王妃了!” 谢沉怒不可遏! “还愣着做什么?拉下去!” 他已经没耐心听秀兰说下去了! 他气得要亲自动手,拔了他的舌头喂狗! 秀兰又一次被踹翻在地,谢沉拿起桌上的匕首,已经对住了她的舌头! 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声求饶! 可谢沉不理会他的求饶。 他将匕首扔给司墨,撑着腰坐了回去。 呵。 一个小小宫婢,还不够资格让他亲自动手! 司墨会意。 他接过匕首,手起刀落。 眨眼间,鲜血便飙了出来! 秀兰惨叫着捂着嘴,在地上打滚儿。 地板上,赫然多了一截舌头! 司墨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因为秀兰还没有交代幕后主使,接下来宋瓷还要审问。因此只割去了她半截舌头,至少还能勉强说话。 秀兰险些被痛得晕死过去。 也正是这 一刻,她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面前这夫妻二人到底有多利落干脆! “容大人不屑来澄清此事。但是依本王妃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也不屑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许是想到谢沉又要吃醋…… 宋瓷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 果然,狗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心下窃笑:该!谁让他之前利用苏雪柔和沈清月,总是在她面前秀恩爱?眼下这吃醋的滋味,也该让他尝尝了! 不对…… 这个想法一出来,宋瓷便脸色微微一变。 她什么时候,吃谢沉和其他女人的醋了?! 她赶紧将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压下去,冷冰冰的盯着秀兰,“你若还不愿意老实交代,本王妃便将你乡下的家人带来京城。” “你敢说一句谎话,本王妃就当着你的面,杀一人!” 她眼神一狠,语气阴森森,当真令人心下生寒! 她自然不会当真这样做。 但经过方才的事,秀兰这会子哪里还敢说谎? 她呜咽着,满口是血、含糊不清地说道,“王妃,不是容大人,不是容大人!” “是……” 秀兰正要交代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谁知这时殿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位令宋瓷意想不到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第217章 晋王喜欢绿帽子? “放肆!” 许久未曾露面的沈皇后,突然走了进来。 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就连宋瓷也被吓了一跳! 见沈皇后进来了,方才正要老实交代的秀兰,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蜷缩着大气也不敢出了。 “你们这是私设公堂么?” 沈皇后冷着脸走近。 她并未多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贤妃。 因此,也并未发现这会子贤妃已经醒了。 她在宋瓷对面坐下,犀利的目光在她和谢沉身上扫过,“怎么?不过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本宫了?” 竟是连给她行礼请安都忘记了? 宋瓷和谢沉对视一眼,这才起身给她请安。 “母后,‘这几日’可真长啊!” 宋瓷率先“回敬。”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谢镇远突然把沈皇后放出来了。 但是沈皇后这会子分明是来者不善,她自然不甘示弱! 先前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宋瓷可不想再做受气包了! “适才听闻母后生了重病,儿媳和王爷原本打算着,等给母妃解毒后,便过去瞧瞧母后。”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沈皇后,眼底满是关切,“不过,眼下既然母后已经过来了,儿媳和王爷便也不必多跑这一趟了。” “不知母后眼下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 她嘴上说着关心她的话,面上也带着关切。 可眼底那遮掩不住的“遗憾”,让沈皇后眉心一拧。 这个小贱人是在遗憾什么?! 莫不是,遗憾她还没死? 还是,遗憾她这么快就被解除了禁足?! “你倒是孝顺。” 沈皇后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 这会子,她没时间与宋瓷阴阳怪气。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先是她的两个儿子,接连被赶出京城,再是谢镇远对谢锦荣彻底失望。就连沈皇后自个儿,也被谢镇远禁足这么久! 她若再不出现,只怕这个后宫,就要改姓杨了! 想到这里,沈皇后这才冷冰冰地扫了贤妃一眼。 “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步入正题。 本以为宋瓷只是逼问秀兰。 可看着秀兰满脸是血,就连沈皇后也被吓得脸色微微一变。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各种残忍的逼供手段也都用过。 但是眼下看着秀兰这幅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心惊! 看来,宋瓷这个小贱人,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 沈清兰她们姐妹二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只有趁着眼下,宋瓷的“翅膀”还没有硬起来,她便先一步斩断! 沈皇后心下一狠,冷声喝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后宫的事 !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母后?” 宋瓷就知道,她会拿这件事做筏子。 不过她也不恼。 眼谢沉要开口了,她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出声。 宋瓷微微一笑,好脾气的解释道,“母后,倒也不是儿媳插手后宫之事。” “只是今日母妃被人毒害,母后又被禁足坤宁宫……父皇忙于朝政,此事便交给儿媳处理了。” 先前谢镇远也在永宁宫,自然知道今日之事是宋瓷全权处理。 他没有阻拦,便是默许! 宋瓷把他拉出来“挡枪”,沈皇后也无话可说! 果然,沈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皇上让你处理?” “是呢母后,不然儿媳岂敢越俎代庖?” “那,你可查出什么了?” 沈皇后咬紧牙关。 她的目光,不略痕迹地落在了秀兰头上。 秀兰身子一僵,低下了头,不敢再与她们对视。 “倒也没什么重要的线索!只是这个丫头竟敢污蔑容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儿媳还未来得及禀报父皇。” 宋瓷故作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谁不知道,容大人是父皇身边最信任之人?” 沈皇后脸色微微一变,“污蔑容大人?” “你怎么确定,她是在污蔑容大人,而不是 说出实情?” “母后,没有证据的事,不就是污蔑?” 虽说谢沉心里酸溜溜的。 可这会子看着宋瓷为容斐据理力争…… 他心里的酸味竟也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对宋瓷更加狂热的感觉! “秀兰不就是证人?” 沈皇后知道宋瓷这张利嘴。 她不想与她纠缠,只想快些将此事翻篇。 既然要将罪名栽赃到容斐头上,沈皇后便想快刀斩乱麻,“容大人的确是皇上跟前的宠臣。可正因如此,他才恃宠而骄!” “他不是素来与晋王不对付?” 说着,沈皇后瞥了谢沉一眼。 她毫不犹豫的把这把火,往谢沉头上点! “怎么?晋王妃不但不向着自家男人,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 不给宋瓷说话的机会,沈皇后又冷笑一声,“难不成,你与容大人之间,当真有什么令人误会的关系?” 宋瓷蹙眉。 一段时日不见,沈皇后这张嘴,也变厉害了不少啊! 看来她被禁足这段时日,竟是在韬光养晦,暗中修炼? “母后,还请慎言。” 谢沉若再沉默下去,只怕他的媳妇,就当真成了与容斐苟且的女人了! 他虽腰痛难忍,却也强撑着站起身来,“母后乃是六宫之主,后宫表率。应该知道无中生有、污蔑皇室中 人,是什么罪名吧?” 她是皇后又何妨? 她若为老不尊…… 谢沉也不必看她脸色! 如今谢穹与谢凌彦都被赶出京城,下一位,便是沈皇后! “你竟敢如此与本宫说话?!” 沈皇后脸色一变,“晋王,你好大的胆子!” “母后信口开河在先,儿臣不过是维护王妃,并未言语冲撞母后,母后怎么就生气了呢?” 看着她破防的样子,谢沉冷笑。 尽管宋瓷与谢沉有过协议在先,可今日,还是谢沉第一次主动站出来维护她! 而且还如此霸气威风! 顿时,他在宋瓷心里的地位,“刷刷”的上了好几个台阶! 她只觉得,原来谢沉帅起来,是这样的啊? “你……” 沈皇后气得不轻,“晋王,本宫可是为你着想!” “晋王妃当着你的面儿,如此维护另外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对贤妃下毒手的凶手,你非但不生气,居然还敢顶撞本宫?!” 她一副“好心喂了狗”的样子,摇头叹息,“晋王,看来你很喜欢绿色的帽子啊!” “真是枉费本宫一番苦心了!” 都这个时候了,沈皇后居然还在挑拨她和谢沉的关系…… 宋瓷眼眸一暗。 谁知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接着,只见秀兰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218章 皇后被指着鼻子骂! 司墨上前一步要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只见秀兰倒在地上,口中的鲜血如打开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主子,王妃,她咬舌自尽了!” 司墨不禁摇头。 早知秀兰如此“有种”,方才他就该将她的舌头全部割掉,而不是给她留一段让她说话了! 既然救不活了,宋瓷也懒得费事了。 她眼角余光看向沈皇后,正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光亮。 沈皇后悄然松了一口气。 “呵。这容大人倒也是个厉害的!居然能收买如此忠心的丫头!只是可怜了这个丫头,为了保住容大人,竟是生生咬舌自尽!” 她抬了抬下巴,“算起来,也算是个忠心护主的。” “来人啊!拖下去埋了吧!” “住手!” 宋瓷忍无可忍! 若说方才她还对沈皇后笑脸相迎,这会子她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出门外! 真是给她一点阳光,她就灿烂了! “晋王妃,你这是要忤逆本宫的意思?” 沈皇后不高兴了。 打从进了永宁宫的这扇门,她就没有高兴过! “母后方才的话,儿媳不敢苟同!” 宋瓷咬紧牙关,面上的笑意已经收了起来,“事情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呢,母后 便口口声声说,今日之事是容大人指使。” “不知母后是能拿的出什么证据,还是在替谁隐瞒包庇?” “宋瓷!你这是怎么跟本宫说话?!” 沈皇后脸色一变,目光也愈发的犀利了! 她指着宋瓷,脸颊绷得紧紧的! 若非谢沉等人还在,她只怕抬手一耳光就赏过去了! “母后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宋瓷面色冷静。 今日沈皇后若敢打她,她就敢讹上她! 讹的她裤子都穿不起的那种! “你……” 见她如此冷静,沈皇后怕她还有什么后招。 她心想,莫不是这个小贱人当真有什么证据抓在手中,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的跟她说话? 莫不是,方才秀兰交代了什么? 不会啊! 她明明来的很及时! 沈皇后心里七上八下,嘴上却不肯认输,“还需要什么证据?适才秀兰不都老实交代了?你还要替容斐开脱罪名?!” “老四。” 她扭头看向谢沉,“这就是你的好王妃啊!” 这是说不过她,就又开始挑拨离间了么? 宋瓷心下冷笑。 可惜,如今的谢沉,才不会轻易相信她说的话! 谁知,她正想着,耳边就传来谢沉的声音,“阿瓷,你的 确有些过分了!” 宋瓷:“?” 谢沉居然向着沈皇后说话! 他真的被挑拨了?! 宋瓷一脸震惊地看着谢沉,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似的,好像在问他脑子没毛病吧? 谢沉面不改色,“你怎么能只是言语争辩呢?该让人请容大人进宫对质!”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跳梁小丑,竟敢在幕后挑拨,想要坏了咱们晋王府与容大人之间的关系。” 此话一出,宋瓷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她就知道,谢沉才不是那起子不长脑子的人! 可沈皇后却惊呆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沉,又看向宋瓷,被气得半晌才憋出一句来,“你们,你们这是要反了啊!你们眼里还有本宫吗?!” 果然,她被禁足这么久,宫中形势早就变了! 贤妃那个贱人得了皇上宠爱,连带着谢沉和宋瓷,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她若再不想法子出来,日后这宫里还有她的位置吗? 沈皇后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气得脸色发白,“宋瓷,方才你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你竟敢指责本宫不成?!” “母后,儿媳不敢以下犯上。只是方才母 后说的话,着实令人不敢苟同!” 宋瓷直视她的双眼,没有丝毫闪躲。 既然今日,瞧着像是要撕破脸皮了…… 反正迟早都有这么一日! 那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些吧! “母后口口声声,说什么秀兰是个忠心护主的。” 宋瓷嗤笑一声,“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说是忠心护主?” 沈皇后惊呆了! 这个小贱人,竟敢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 “她的主子,可是母妃啊!她被别人指使,敢对母妃下毒手,已经是背叛主子,罪该万死!母后居然还那般赞扬她?” 宋瓷勾了勾唇,扯出一丝邪邪的笑容。 “儿媳方才没有将秀兰救活,再将她乱棍打死、五马分尸,已经是给足了母后颜面。” 她也是为了保全沈皇后的脸面,才强忍着,没有那会子就打断她说的什么“忠心护主”的话。 眼下,沈皇后居然还敢胡乱攀咬人? “母后,您欣赏的,就是那种背弃主子的贱奴才不成?” 只一句话,就把沈皇后问住了! 她脸色变了又变,红了白白了紫,煞是好看! 宋瓷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既然丑话都说出来了,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还请母后设 身处地为母妃想想。被跟随多年的人背叛已经够惨了!母妃还险些被毒死!最后秀兰诬陷他人,随便拉个人出来垫背。” 她继续输出,“而真凶,居然还在逍遥法外!” “这是什么道理?!” 沈皇后握拳,试图理论。 宋瓷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换做母后被害成这样,您会甘心随意找个人垫背吗?” “你诅咒本宫?!” “母后,诅咒的话儿媳还没说呢!您若真想听诅咒的话,儿媳还有更难听的!” 宋瓷瞪着她,“儿媳早就听说,母后是个是非不分、三观扭曲之人!原本儿媳还不信!但是眼下看来,好像的确如此啊!” “母后居然会支持叛主的狗奴才,还如此褒奖?简直令人大开眼界啊!” 沈皇后:“!” 行啊! 若说方才这个小贱人还只是在内涵她,这会子那就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了! 她可是皇后啊! 奈何,沈皇后没有宋瓷这样一张厉害的嘴! 眼瞧着她小嘴巴拉巴拉,骂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下一秒,谢镇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皇后立刻调整心态,打算向他告状。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更是超出了她的意料! 第219章 宋瓷哭唧唧,皇后mmp 沈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刚要上前告状,谁知宋瓷的身影便一闪而过。 她已经快她一步来到谢镇远面前,从衣袖中抽出锦帕,就开始哭唧唧告状了,“呜呜呜父皇,您可算来了!” “母后好可怕!儿媳都要被吓坏了!” 刚转身的沈皇后:“?” 她是挺可怕的。 但是……宋瓷什么时候被她吓坏了?! 这个小贱人,方才的态度可嚣张了啊! “父皇,你来得真及时!母后方才还说,要将儿媳拖下去乱棍打死呢!” 宋瓷捏着锦帕,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 沈皇后:“!”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宋瓷!” 她气得上前抓住宋瓷的胳膊,面上的怒火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竟敢胡说八道,污蔑本宫?!” 宋瓷没有反抗。 甚至,还顺势往沈皇后身上倒去! 她哭着认错,“呜呜呜母后!儿媳错了!儿媳再也不敢了!母后不要打我,儿媳知道错了……呜呜呜母后饶命啊!” 谢镇远脸色阴郁。 沈皇后更是呆若木鸡! 她不明白。 短短不过一瞬间,这个小贱人怎么就变了一副嘴脸?! 刚才不是还怼天怼地对空气,甚至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眼下这幅柔弱无骨的样子,又做给谁看?! “本宫何时打你了?” 她怒视着宋瓷,眼底满是震惊。 随后,不等谢镇远开口,沈皇后又怒声喝道,“你这个臭丫头!你是在故意挑衅本宫不成?” “你为何要对皇上说谎?!” “呜呜呜对不起母后,是儿媳不好,儿媳不敢说谎……” 宋瓷眼泪汪汪,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谢镇远,哽咽道,“父皇,方才都是儿媳一派胡言!是儿媳污蔑母后了!都是儿媳的不对!” “父皇莫要怪罪母后!是儿媳不好……” 她嘴上这样说着。 可眼角余光时不时看向沈皇后。 那害怕紧张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更像是迫于沈皇后的威胁,所以才低头认错! 谢镇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宋瓷这精湛的演技,就连躺在床上“装死”的贤妃,也忍不住拍手称快:不愧是她杨淑容的儿媳妇!演技可真好! 只要宋瓷与沈皇后过不去,那她们就是天底下最最要好的婆媳俩啦!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贤妃与沈皇后是敌人。 宋瓷与沈皇后,也是敌人! 那她们婆媳俩之间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她 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一起敲响对付沈皇后的大锣! 孙嬷嬷等人,这时才发现贤妃已经醒了,欣喜若狂的涌了上去。 这边,宋瓷还在继续“认错”。 沈皇后肺管子都快被气炸了! 被谢镇远那阴冷的目光盯着,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只得没好气的瞪着宋瓷,“宋瓷!你,你给本宫好好说话!” 拿出她方才那股子要干死她的气势啊! 这会子委屈巴巴给谁看呢? 可惜,沈皇后越是炸毛,宋瓷便越是委屈可怜! “呜呜呜母后,儿媳真的知道错了……母后就原谅儿媳这一回吧!儿媳再也不敢了!” 呵。 不就是演戏? 不就是告状? 谁不会似的! 这些年,沈皇后不就是用这一招,稳稳地拿捏着谢镇远的心么? 既然谢镇远吃这一套,她就要走沈皇后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反正,她的演技,比沈皇后更加精湛! “父皇,您别怪母后,要怪就怪儿媳吧!是儿媳顶撞了母后,推翻了母后的定论,所以才惹怒了母后。” 宋瓷一边擦眼泪,一边拼命往外挤眼泪。 “父皇与母后多年的夫妻了,千万别因为儿媳的话就生了嫌隙啊!那儿媳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一旁的谢沉嘴角 微微抽搐了一下。 为了不被老父亲看出异常,他只得低下头,将嘴边的笑意压了下去。 没看出来,阿瓷装弱女子,也很有一套呢! 果然,他的阿瓷真是千变万化…… “恋爱脑”上头的谢某人,并未发现他这个形容有多不对劲。 这会子,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阿瓷! 更开心的是,阿瓷终于与母妃统一战线,一同对付沈皇后了! 如此,她们婆媳俩之间的矛盾,也迎刃而解了吧? 谢沉悄然松了一口气。 宋瓷越是哭唧唧,沈皇后越是想大喊一声MMP! 见鬼了! 这个小贱人今日吃错药了吧? 可谢镇远那阴冷的目光,让沈皇后明白他此时是在生气。 因此,她只得压下满腹怒火,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晋王妃,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别让皇上误会。” 她越是张牙舞爪生气,宋瓷便越是会过分演戏! 沈皇后也算是看出来,这个小贱人打得是什么算盘了! 于是,她只得率先低头退后,“你好好跟皇上说,方才咱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宋瓷惊慌的看了她一眼,又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眼神,分明像是迫于她的“淫威”,所以不敢 说实话! 沈皇后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头怒火更盛了! “晋王妃,你可别说谎!”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老实告诉皇上,方才本宫有对你怎样吗?!” “没,没有……” 宋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打了个冷战连忙摇头。 谢镇远脸上的不悦,也越发的明显了! 见他皱眉看着她,沈皇后的心开始发紧。 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邪了啊?! “皇上!” 沈皇后无计可施。 怕谢镇远误会,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臣妾当真没有对她做什么!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方才只是……” “母后方才的确没有对阿瓷做什么。” 谢沉开始火上浇油了。 不用宋瓷提醒,他也默契配合。 “若不是父皇来得及时,不知母后又会对阿瓷做什么?” 他这一番话,更是将沈皇后架到了火炉上! 双手难敌四拳,一张嘴难敌两个人! 沈皇后哪里说得过他们两口子? 眼下,她只能寄希望于谢镇远了! 谢镇远今日解了她的禁足,还与她有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他宠爱她信任她多年,今日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吧? 沈皇后眼巴巴地看着谢镇远,“皇上……” 第220章 打入冷宫吧! 她以为,谢镇远还是会向从前那般,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因此,沈皇后一个劲儿挤眼泪,“皇上,臣妾委屈啊!臣妾没有做任何伤害晋王妃的事,臣妾都不敢大声跟她说话啊!” “呜呜呜皇上您相信臣妾……” 她今日是当真委屈啊! 她原本的确是想给宋瓷下马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贱人! 谁知,她的下马威还没给出去,就被宋瓷指着鼻子的骂了! 甚至不等她反击,谢镇远就来了? 她也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啊! “呜呜呜皇上,臣妾都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不管怎么说,臣妾也是您的皇后,是她的母后啊!她怎能以下犯上,如此忤逆不孝呢?!” 沈皇后开始告状了。 她伸手,正要去拉谢镇远的手,谁知竟是被他一把甩开了! 沈皇后惊愕,“皇,皇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个陌生人似的! 谢镇远虽然没有说话。 但是方才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是信了宋瓷的话! 对她心生芥蒂了! 沈皇后目光呆滞,嘴唇在轻轻颤抖着,好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谢镇远眉头紧皱,面色愠怒。 “皇后,你太让 朕失望了!” 他冷哼一声,“今日你说你知错,你会改正,朕信了你的话,这才将你放出来。但是眼下看来,你仍是如此!” 沈皇后呼吸一窒,“皇上!您说什么?” “你简直冥顽不灵!” 谢镇远也怒不可遏! 他怒视着她,“朕知道你心肠歹毒。可是万万没想到,禁足这么久,你认识不知悔改!” “这段时日的禁足,毫无意义!” 这时,宋瓷唇边闪过一丝笑意。 她贱兮兮地凑了过来,“父皇,看来母后在坤宁宫禁足,根本反思不了什么东西呢!” “毕竟,坤宁宫的日子太奢华了!又有宫人伺候,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听这些话,沈皇后心里便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知道,这个小贱人又要出馊主意了! “儿媳认为,母后从未吃过苦头,所以不知生活艰辛。还是得换个地儿,让她思过才行。” 此话一出,沈皇后顿时忍不住了! 她尖声喊了起来,“宋瓷!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镇远却皱了皱眉,“哦?那你说,朕该让她在什么地方思过?” “儿媳觉得……冷宫就挺好的!” 冷宫冷清,最是适合思过! 宋瓷 的话刚出口,沈皇后便控制不住的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本宫撕了你的嘴!” 可惜宋瓷反应极快,几乎瞬间就弹开了! 沈皇后扑了个空。 若非谢镇远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只怕还会摔个狗吃屎! “你……” 沈皇后又羞又窘! 站稳脚跟后,她顾不得谢镇远还在场了,二话不说抬起胳膊就朝着宋瓷抡了过去——她要狠狠地给这个小贱人一耳光! “父皇您看!” 宋瓷像只长腿蚂蚱似的,立刻蹦跶到了谢镇远身后! 她把谢镇远当保护伞,冲着沈皇后吐了吐舌头,又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当着您的面儿,母后都要打我!适才您不在的时候,母后都对儿媳做了些什么,父皇您可以想象一下!” 她捏着锦帕“呜呜呜”,呜的谢镇远头疼。 “你还在胡说八道?” 沈皇后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母后好凶……” 宋瓷吸了吸鼻子,“难怪,大嫂会那样说你呢。” 她话音一转。 她口中的大嫂,不就是沈清兰么? 沈皇后脸色瞬间变的狐疑起来,“清兰?她,说本宫什么了?” 不等宋瓷说话,她突然又笑了,“宋瓷,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吧? 兰儿说了本宫什么,本宫还需要你来传达?” “你与兰儿,什么时候关系如此要好了?” 呵。 这个小贱人,还真以为她那么愚蠢好骗?! “你真以为本宫是个傻子?” “母后不信就算了,你最好不要相信。否则,我还怕你被气坏了呢。” 宋瓷瘪了瘪嘴。 瞧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下,沈皇后心里没底了。 难不成,沈清兰当真在她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 怎么可能? 沈清兰可是她的亲侄女儿,是她最亲近之人。 她可一直都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那你说,兰儿都说了本宫什么?” 她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 宋瓷立刻收回目光,不愿意再说了。 那会子她要说,沈皇后不相信。 这会子沈皇后好奇,她却不愿意再告诉她了! 沈皇后:“……你耍我呢?!” “母后,儿媳也是为了您好啊!就怕您听到那些话,会被气坏了呢!到底,大嫂也是您的亲侄女儿,儿媳不想你们反目成仇啊!” 见她叹了一口气,沈皇后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你有话就说!” 今日,不问出那些话来,她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宋瓷静静地看着她 ,一副“我就不说,憋死你”的样子。 等沈皇后自个儿胡思乱想去吧! 反正,既然她都已经问出口了。 说明,她心里的确是对沈清兰起疑了! 既然如此,由着她们姑侄二人“狗咬狗”,岂不是更好?! 越想,宋瓷心里越觉得爽快! 她轻轻地戳了戳谢镇远的肩膀,“父皇,今日之事还请父皇拿主意。” “母妃被人毒害,可母后一口咬定,此事是容大人所为……容大人身份不一般,儿媳也不敢擅自处理此事。” 宋瓷叹气,“父皇了解容大人。” “还请父皇说说,容大人当真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么?” “什么?” 谢镇远面色一紧,“皇后居然会说,此事是容斐所为?!”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惊讶。 除了惊讶之外,似乎还掺杂着其他的情绪…… 沈皇后一直都知道,谢镇远看重容斐,甚至还赛过了对谢穹他们兄弟二人的信任! 她老早就怀疑,谢镇远与容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下见谢镇远有了还未调查清楚、就已经明显偏心容斐的意思,沈皇后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祸不单行。 沈皇后这边还未想到脱身的法子,另外一边,远在凛冬的谢穹也出事了…… 第221章 皇上,人家难受…… 这会子,沈皇后还不知有人背着他们,已经暗搓搓的盯上谢穹了。 许是谢镇远毫不犹豫维护容斐的态度,刺痛了沈皇后那颗已经七零八落的心。 早前对容斐身份的怀疑,在这一刻似乎也达到了顶峰! “皇上!” 她紧紧地盯着谢镇远,好像忘记了眼下她的处境,还敢质问他,“臣妾只问你一句,那容斐……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上也别打量着蒙骗臣妾,臣妾不是个瞎子,更不是个傻子!” 莫说是眼下。 就算是平日里,沈皇后这般与他提起容斐,谢镇远也会生气。 更何况是这种时候? 今日,本就是沈皇后犯错在先! 而且,她还是刚刚被解除禁足后,又一次犯错! 她不知悔改便也罢了,眼下居然还敢这般理直气壮的质问他?! 谢镇远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你说什么?!” 他皱眉看着沈皇后,眼底的不耐烦不像是装出来的。 沈皇后与他夫妻多年,又岂会不知眼下他已经很生气了? 可是她也顾不得他的情绪了。 她与谢镇远,因为容斐的事已经吵了不止一两次了! 每一次,谢镇远都没有明确告诉她,容斐到底是什么身份。 只是宽慰她,容斐对谢穹他 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多疑如沈皇后,又岂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今日,她的情绪又因为容斐而爆发了! “皇上真以为臣妾是个傻子不成?!” 沈皇后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谢镇远,“这些年,皇上对容斐怎样,臣妾都看在眼里!皇上扪心自问,您对穹儿和彦儿有这般疼爱过吗?” 这时,贤妃不乐意了。 谢镇远对容斐有多好,宫里上下谁人不知。 甚至,有时候谢镇远还会特意将容斐留在身边用膳,并未邀请谢穹他们兄弟几个。 这些年,贤妃虽然不怎么关心谢镇远的事情。 但她只有谢沉这么一个儿子。 就算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也少不得打听御书房那边的情况。 谢镇远素来偏疼谢穹兄弟二人。 沈皇后口口声声说,他从未疼爱过谢穹和谢凌彦? 贤妃真想破口大骂一句“放你娘的狗屁”了! 奈何,尽管眼下她是个“病人”,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她若当真骂出来了,就算今日她本是占理的一方,只怕也会变成没理的那一个。 于是,在孙嬷嬷的搀扶下,贤妃挣扎着坐了起来,冲着沈皇后没好气道,“皇后娘娘,您就知足吧!皇上怎么可能不疼穹儿和彦儿 ?” “皇上不疼的,不是我们沉儿吗?” 一旁的谢沉:“……” 听贤妃这样说话,他感觉他快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像个三岁的小宝宝似的! 都多大的人了? 还在争论谢镇远最疼的儿子到底是哪一个? 谢镇远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贤妃已经醒了。 许是这些日子,他习惯了贤妃陪在身边,反倒是见着沈皇后,多了几分不冷不热的疏离感。 因此,他顾不得与沈皇后说话,快步来到了床边,“贤妃,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虽说这些年他基本算是独宠沈皇后,对贤妃的性情也只是基于知道她是个炮仗性子。 这些时日,他才算真正了解贤妃。 她虽然是个炮仗性子,平日里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一言不合就动手。 但也正是因为这般善良单纯(不是)的性格,让见惯了后宫勾心斗角的谢镇远,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与贤妃在一起时,格外轻松! 他甚至,一度忘记了他是个皇帝! “安陵!赶紧来给你母妃瞧瞧!” 不等贤妃回答,谢镇远又扭头看向宋瓷,面色焦灼的喊道。 他担心、关爱贤妃的模样落在沈皇后眼中,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好哇! 容斐不知是从 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抢走了谢镇远本该给穹儿和彦儿的关心和疼爱; 她不过是禁足了一段时日,贤妃又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原本她以为在后宫,没有情敌。 毕竟,谢镇远独宠她这个皇后多年! 原本,她以为穹儿最大的敌人是谢沉。 如今看来…… 她竟是一件事都没猜准?! “皇上。” 贤妃是个大.大咧咧的,她原本想告诉谢镇远她没事了。 但是转眼对上沈皇后那恨不得将她撕碎了的怨毒眼神……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娇弱”地倒在了谢镇远怀中。 只是没有把控好力气,险些一头将谢镇远撞下床去! “皇上……人家感觉好难受哦!” 贤妃还是第一次这般娇滴滴的对着谢镇远说话。 她尽量做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撑着额虚弱地看着他,“臣妾不但浑身难受,还有些恶心想吐!头晕目眩的。” 一旁的孙嬷嬷忍不住瞪大双眼! 好家伙! 自家娘娘这是被什么不赶紧的东西附身了不成?! 不管是什么东西! 赶紧从娘娘身上下来! 孙嬷嬷正要抓起枕头下面的桃树枝,将那“脏东西”从贤妃身上赶下来,就被宋瓷抓住了手腕。 她冲孙嬷嬷摇了摇头, 不露痕迹的让她退下。 孙嬷嬷不明白。 可瞧着谢沉也是这般眼神示意,便屏住呼吸退到了一旁。 见贤妃看向她,宋瓷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母妃!还得是您啊!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她觉得,刚刚她演戏、装柔弱已经很厉害了吧? 谁知,贤妃这一演起来,可把谢镇远心疼坏了! 他一边搂着贤妃,一边不住冲宋瓷催促道,“阿瓷,快来给你母妃瞧瞧!她肯定还是有问题,还是哪里不对劲。” “否则,怎么是这个性子?” 他并未怀疑贤妃的难受是装出来的。 反而,看到贤妃这般柔弱无骨的靠在他的怀中,把谢镇远给吓坏了! 这个母老虎一般的女人,何时这般……小女人过?! 宋瓷强忍笑意,眼角余光却看向了沈皇后。 果不其然! 沈皇后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呢! 她紧紧攥着双手,那精美而又尖长的指甲套,深深的嵌入手心! 她手心开始泛红,不知是被掐出血了,还是指甲套嵌的太深! “是,父皇。” 宋瓷低垂着头上前。 就怕一抬头,被谢镇远看到她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根子,可以与太阳肩并肩了! 可是,她还未来得及给贤妃诊脉,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第222章 贱人!敢勾引皇上! “啊……!” 换做是往日里,沈皇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镇定,维护她作为皇后的尊贵与体面。 可是眼下,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推开宋瓷,抬起手就要赏贤妃耳光。 宋瓷毫无防备,竟当真硬生生被她给推开了! 谢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可他腰痛难忍,承受不住这不小的惯性,竟是第一次承受不住宋瓷的重量! 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宋瓷也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剧烈的腰痛传来,谢沉痛得闷哼一声!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手,仍旧死死地搂着宋瓷的腰!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平日里想搂搂她抱抱她,可这个女人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因此,谢沉愣是一声不吭,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撒手。 “你这个贱人!” 沈皇后一耳光没能落在贤妃脸上,她不服气,又一次抬手挥了过去,“本宫被禁足这些日子,你竟是敢勾引皇上?!” 她的手腕,瞬间就被谢沉抓住了! “皇后!不准胡闹!” “皇上,你松开!皇上你说过,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你心里都只有臣妾一人!” 沈皇后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又气又急,最后哽 咽起来。 宋瓷倒也没有注意,谢沉这会子打得是什么小主意。 只听到沈皇后说的这番话…… 她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没看出来,谢镇远一本正经,严肃不已,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情话来?! “可是皇上,这才过去多久?这才几个月?你居然就变心了?” 若不是谢镇远只皇帝,只怕沈皇后这一耳光,还会打在他的脸上吧?! 她怒吼着,“皇上之前说什么来着?你不是不喜欢贤妃这样的女人吗?为什么你还会变心?她到底是怎么勾引你了?!” 这些话,就连谢镇远都听不下去了! “胡闹!” 他用力一把推开了沈皇后,“来人!还不送皇后回宫歇着?” 他也说不清,他如今心里爱得到底是谁。 只是这些年,他的确只对沈皇后动心过。 可眼下看着沈皇后,他心里只剩厌恶与排斥…… “我不回去!” 沈皇后几乎快要疯了! “皇上,你不让穹儿当太子便也罢了!还将穹儿和彦儿赶出京城!就连荣儿,他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孙儿!你居然也如此狠心?!” 这些话,沈皇后早就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 或许被禁足坤宁宫那段时日,她便日夜都在心中痛骂谢镇远的无情吧? 所以,这会子才会脱口而出! “这些日子,臣妾知道皇上还在生气,所以处处伏低做小,只想着让皇上消气。” 她一心只想讨好谢镇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皇上你呢?” 沈皇后哽咽着,泪如雨下,“皇上早就变心了!不但忘记了曾经的山盟海誓,甚至还变心了!你让臣妾心里如何好受?!” “今日,臣妾就要皇上一句话!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 她愤怒的指着贤妃。 贤妃脸色微微一僵。 哎呀! 今日这把,好像玩大了?! 她原本只想气一气沈皇后,故意给她添堵。 谁知,沈皇后居然会直接撕破脸皮,甚至还敢这般与谢镇远说话? 贤妃眨了眨眼,又看向宋瓷,眼神询问自家儿媳妇,这场戏她到底还要不要演下去? 宋瓷冲她挤眼:演啊!母妃抓住机会,气死皇后啊! 尽管先前婆媳二人闹得鸡飞狗跳,见了面就掐架宛如仇人。 可是眼下,只是简简单单两个眼神,就清楚了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她们婆媳二人如此合拍,先前为什么会闹成那样? 贤妃表示不解。 但接收到儿媳妇的示意后,她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谢镇远,往床里侧躲了过去,“呜呜呜皇上,您还是亲自送 皇后娘娘回去吧!今后,皇上还是莫要来永宁宫的好!” “皇上与皇后娘娘夫妻情深,臣妾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谢镇远:“?” 这个女人今日是当真中邪了吧? 她什么时候学会“嘤嘤嘤”了? 什么时候这般善解人意了?! 沈皇后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贤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个贱人,又想搞什么?! “贤妃,你这是……要把朕往外推?” 谢镇远心里有些难受。 “皇上,臣妾也不想的!臣妾也不愿意把您推给别的女人!但是皇后娘娘不是别的女人,她是您的妻子啊!” 贤妃也开始挤眼泪了。 她中了毒,原本身子就比平日里虚弱。 眼下,脸色都还泛着苍白。 “皇上不是臣妾一个人的丈夫,更是后宫所有妃嫔的夫君!臣妾等人,今后都要依仗皇上,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 贤妃继续嘤嘤嘤。 “皇上日理万机,已经很辛苦了!臣妾不想让皇上为这些小事烦心……” 听了她一番话,谢镇远心下五味杂陈。 从前只觉得沈皇后善良大方、知书达理。 而贤妃就像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但性情暴躁,甚至还粗俗不堪…… 如今才知,原来沈皇后的知书达理都是装出来的! 贤妃,才是真正为 他着想的人啊! 他抬眼看向沈皇后,心里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既然贤妃都这样说了,朕便成全你!” “来人!送皇后回宫!不,朕亲自送她回去!” 他转身,面色严肃地看了沈皇后一眼,随后又改变了主意,冲她伸出手,“皇后,朕送你回去。” 还因为贤妃的反常而震惊的沈皇后,根本没想到谢镇远会突然变脸。 那会子还冲她嚷嚷,这会子就要亲自送她回宫?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沈皇后有些呆呆地,把手放进了谢镇远手心。 知道谢镇远牵着她出了门,她还犹如身在云雾之中…… 殿内。 贤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拘小节的抓起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才躺了回去,“哎哟!方才真是憋死本宫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扭头看向宋瓷,“安陵……” 可宋瓷只紧紧的盯着门口,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贤妃便又拔高了声音,“安陵?你在想什么呢?” 宋瓷这才恍然大悟的回过神来,“母妃,什么?” 她在想什么? 呵。 她在想啊…… 看来今日过后,谢镇远独宠沈皇后二十几年的传奇故事,当真要画上句号了! 谢镇远会那般好心,亲自送沈皇后回宫? 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第223章 拼二胎?!! 许是看出贤妃对宋瓷的态度变了,加之他的确腰痛难忍,还要调查今日给贤妃下毒之人…… 于是,谢沉寒暄几句,便在司墨的搀扶下离开了。 殿内重回宁静,只剩宋瓷和贤妃,还有孙嬷嬷三人。 怕贤妃见着宋瓷又没好脸色,孙嬷嬷连忙说道,“娘娘,您是不知道,您今儿真是吓死奴婢了啊!亏得王妃来得及时!” “若非王妃,娘娘这会子只怕已经在阎罗殿喝茶了!” 也正是今日,贤妃才真正意识到,她一直以来对宋瓷的态度有多恶劣。 想起她的臭脾气,她还有些不大好意思,老脸微热。 “在阎罗殿喝茶?本宫只怕刚进阎罗殿,就被阎王爷下油锅了吧?” 贤妃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就本宫那臭脾气,只怕阎王爷早就看不顺眼了!只等本宫下来,就要开始收拾我。” “噗。” 宋瓷没忍住,闷笑一声。 敢情贤妃还知道,她自个儿脾气不好呢? “还好阿瓷不计较从前,将本宫从阎罗殿拉回来了!不然,本宫眼下指定在阎罗殿端茶倒水,给阎王爷捏腿呢!” 贤妃咂了咂舌。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瓷一眼。 见她面带笑意,不像是要与她计较 从前之事,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她拉过宋瓷的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安陵,你也知道,本宫就是这个臭脾气!” “从前啊,本宫真是觉得,那苏雪柔样样都好,处处都好!眼下想起来,真是本宫眼瞎心盲!你别与本宫计较……” 也难怪贤妃会认为苏雪柔样样都好。 这些年来,就连谢沉不也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母妃,看清楚了就好。” 宋瓷微微一笑。 从前的贤妃的确过分。 可从前事是从前事,那些都是过去了! 既然贤妃认识到了她自己的错误,宋瓷倒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到底,她是谢沉的母妃,是两个孩子的祖母! 她不在乎,贤妃对她到底怎样。 毕竟她不是她的亲娘。 只是她在乎孩子。 也在乎……谢沉! 想到那个男人,宋瓷心尖微微一颤。 这些时日,她刻意回避的感情,似乎也逐渐变得明朗。 “安陵,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吧?对本宫下毒的人,其实是皇后对吧?” 贤妃试探着看向宋瓷。 知道她是故意试探。 今日,宋瓷已经彻底与沈皇后撕破脸皮! 贤妃是她的正经婆母,今后她们才该是同一阵线才对。 贤妃虽然脾气不好,但骨子里不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沈皇后手中的人命,可不少啊! 想到这里,宋瓷这才抬眼看向贤妃,面色复杂,“母妃,既然您已经猜出是谁,儿媳便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实话说,此次您的确是死里逃生。” 若她今日来得晚一些,只怕贤妃当真去阎罗殿报道了! “容斐,绝对不可能对您下毒!” 一来,她坚信容斐不会做这样的事。 二来,容斐与贤妃之间,可不存在什么苦大仇深! 退一万步,就算是容斐做的,他也不会敢做不敢当! 就这一点,宋瓷还是相信他的。 “是啊。” 贤妃也点了点头,“今日本宫刚刚被毒倒,皇后就被解除了禁足。秀兰刚要供出幕后主使,皇后就来的那般及时……” “呵。”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 “本宫虽然不喜欢争夺,可却也不是个傻子!” 沈皇后都做的这么明显了,真以为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算她不喜欢宫斗。 在宫里生活了这二十多年,她就算是看,也看明白了不少事情。 “本宫从前只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看来,即便本宫不会主动招惹,皇后的眼 里,也是容不得人的。” 这些年,沈皇后之所以容忍贤妃等人的存在,不外乎两个原因—— 一,谢镇远独宠她。 没有别的女人争宠,就算是争宠,只怕也争不过她。 所以沈皇后对贤妃等人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二,则是因为她的身份了! 她可是皇后! 若后宫没有别的妃嫔,只怕前朝大臣也不会答应!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 若无其他妃嫔,她这个皇后,就要背上“善妒”“妒妇”的称号! “从前她霸占着皇上,姐妹们敢怒不敢言。如今皇上日夜都来本宫这里。” 说起此事,贤妃老脸微微一热。 她也不明白,谢镇远最近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素来看不上她? 如今到底是转性子了,还是被人换了内芯? 她面红耳赤地看了宋瓷一眼,“对了安陵,本宫这把年纪了,你说……还会不会怀孕啊?” 宋瓷:“……” 这个话题的跳跃度,也太大了吧! 前一秒,她还在一脸愤怒的骂着沈皇后。 后一秒,就面带羞涩的问她还能不能怀孕? 宋瓷轻咳一声,“母妃可是还想拼二胎?” “母妃虽说年纪不小了,再生产是高龄产妇。可若 母妃当真还想再要一个,给王爷生个弟弟妹妹,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若还想要,她就帮她一把也行! 反正,贤妃的二胎又不会让她帮着照顾。 只要她不用带娃,何乐而不为呢? “不是不是!” 贤妃连忙摆手。 一旁的孙嬷嬷,也捂着嘴强忍笑意。 “本宫都老太婆了,还生什么二胎?” 这句话,仿佛把贤妃给吓到了。 她赶紧解释道,“本宫的意思是,这些时日皇上来的频繁,本宫也想着反正一把年纪了,所以也就没有喝避子汤。”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耳根子,也变得通红! 换做是别的女人,怕恨不得给谢镇远生孩子。 贤妃居然还想着喝避子汤? 宋瓷有些惊讶,“母妃不想再生个皇子?” “还生什么啊?” 贤妃立刻道,“本宫都这么老了!沉儿也快三十了!就连蓁蓁,也都四五岁了。” “若本宫再生个孩子,比蓁蓁还小,多不像话?!” 贤妃还不知昭昭的存在。 她叹了一口气。 宋瓷也跟着皱了皱眉。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昭昭告诉贤妃时,秋穗却面色凝重的进来了,“娘娘,王妃,坤宁宫……出事了!” 第224章 皇后在赌…… 坤宁宫。 沈皇后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 适才谢镇远说的那些话,到现在仿佛还在她耳边回荡!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镇远离开的背影,向前追了几步,却又始终迈不出下一步,最后只得抓着门框,面色呆滞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 吴嬷嬷担忧地看着她,想关心,却又不敢开口。 生气的沈皇后,她不是没有见识过! 吴嬷嬷虽然跟随她多年,可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撞到沈皇后生气的枪口上! 于是,她急的抓着手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激的吴嬷嬷一个激灵! 她扭头一看——是沈皇后尖长的指甲套,用力抓着门框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一个哆嗦,连忙劝道,“娘娘,凤体要紧啊!” 只瞧着沈皇后指甲断裂,鲜血从手指头上涌出来,吴嬷嬷便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吩咐着宫人赶紧去请太医! “呵。” 沈皇后仿佛察觉不到痛似的。 她笑声冰冷,还带着几分自嘲,“原来,多年的陪伴,什么都不是啊。” “什么夫妻情深?什么青梅竹马?” 原来在谢镇远心里,一文不值! “原来这些年来,他对本宫的一往情深,竟 是我一厢情愿,是本宫自作多情!” 沈皇后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任由鲜血从指头顺着手背流淌下来,她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门外。 那里,是谢镇远离开的地方。 也是他从她心里,逐渐退出的地方! “近三十年的感情,竟是不如这两三个月的陪伴?” 沈皇后不甘心,却也明白今日谢镇远走了,只怕今后都不会再踏进坤宁宫一步! “本宫总想着,皇上心里只有本宫。这些年无论本宫做的多过分,皇上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对本宫的偏爱。”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一旦变心,竟会如此绝情! 莫说是二三十年的感情。 男人一旦要变心,前后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亏得她一把年纪了,还在相信什么感情,什么夫妻情深! 人到中年,还要遭遇这样的打击,沈皇后越想心口越是堵得慌! 最后她竟是“哇”的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娘娘!” 吴嬷嬷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 她一把扶着沈皇后,被吓得声音都在颤抖,“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娘娘身子要紧啊!来人啊!太医怎么还不来?!” 吴嬷嬷几乎在尖叫! 沈皇后却不以为然。 她一把推开吴嬷嬷 ,这才冷冰冰的收回目光,“不要紧,要不了命。” 她缓缓回到桌边,看着谢镇远方才坐过的地方出神。 太医赶来,也被她喝止在了门口。 半晌,她才冲吴嬷嬷招手,示意她靠近,低声耳语了几句。 听完她的话,吴嬷嬷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娘娘!娘娘不可啊!” 她颤声劝道,“娘娘,千万不能拿您的身子开玩笑!你可是皇后啊……娘娘,这样下去当真要出人命的!” “出人命?” 沈皇后抬眼看了一眼太医。 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让太医后背心发凉! 他总觉得,沈皇后像是要搞事了! “有太医在,本宫若还能出人命,便只能说明,他们是庸医了!” 太医心下一咯噔。 完了! 看样子,皇后娘娘的确要搞事啊! “娘娘……” 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可惜,却阻止不了沈皇后要搞事的心情! 沈皇后带着阴冷的笑,接过了吴嬷嬷哆哆嗦嗦递过来的东西…… …… 永宁宫。 贤妃有些紧张的看着宋瓷,“安陵,你说皇后到底想玩什么花招?今儿晌午本宫中毒,她傍晚中毒。” “她莫不是想栽赃陷害本宫吧?” 说着,她愈发的紧张起来 了! 虽说谢镇远今日“重创”了沈皇后。 就算她要栽赃陷害贤妃,只怕谢镇远也不会轻易信了她的话。 只是沈皇后背后站着的是丞相府。 贤妃心里,不由得担心沈斌会不会给谢沉小鞋穿! “我们杨家小门小户,又非京城籍贯。若当真得罪了沈家,我只怕……” 她是贤妃,是晋王生母。 沈斌就算要对付他们母子二人,肯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怎么样。 她只怕,沈家会对她的娘家人动手! 她的娘家并非京城大户人家,沈斌若真想对她娘家人怎么样,那是轻而易举,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不会的。” 宋瓷轻轻摇头,“母后应该是在赌。” “赌?赌什么?” 贤妃不明白。 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担心娘家人,又哪里猜得出沈皇后的想法? 况且,沈皇后原本就更加阴险狡诈! 贤妃是个耿直的,哪里是她的对手? “赌父皇心里还有没有她,赌她在父皇心里,还有多少位置!” 宋瓷一脸肯定,“只有今日赌一把,她才清楚,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到底是像从前那般,张扬大胆。 还是今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 结果如何,全看今日了! 不 得不说,沈皇后果真比贤妃要厉害得多! 换做沈皇后,今日贤妃这般情景,可是在谢镇远面前争宠、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啊! 偏偏贤妃就不痛不痒的气了沈皇后一下,什么也没做! 宋瓷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母妃,您还得多向母后学一学呢!” 虽说沈皇后不是什么好人。 可她的手段,的确值得贤妃学习! “好好好。” 这一次,贤妃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反而很顺从、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安陵,你聪明,也有能力。” 如今,贤妃看向自家儿媳妇的眼神,宛如在看偶像是的! 她的双眼都在冒星星,亮晶晶的,“今后你说什么,本宫就做什么!绝对不给你和沉儿添乱!” “将来等你们再生了孩子,本宫就好好给你们带孩子!” 说着说着,这位姐的思想又开始飘了…… 宋瓷一噎。 还不等她说话呢,门外就传来奶呼呼的一声,“贤妃祖母!我们来看你啦!” 我们? 宋瓷惊得站起身来——难不成昭昭和蓁蓁都来了?! 下一秒,两道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只是宋瓷刚抬眼看去,便见其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 然后……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第225章 蓁蓁长得像宋瓷! 蓁蓁蹦蹦跳跳地进来了,“贤妃祖母……” 宋瓷眼神微微颤了一下。 方才是她看花眼了不成? 她分明看到,昭昭也跟着一起走到门口了才对,怎的眼下只有蓁蓁一人进来了?! “蓁蓁?” “娘亲!” 见到宋瓷,蓁蓁欢快地扑了过来。 许是知道宋瓷担心昭昭,她眨了眨眼,一番话说得隐晦,“刚刚是司青姐姐送我们来的!这会儿司青姐姐有事先走一步,等会子再来接我。” 果然,宋瓷没有猜错,昭昭也进宫了! 但是又跟司青一起离开了,并未进来。 这里是皇宫,昭昭身边还有司青,宋瓷倒是不担心昭昭的安危。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好。” “娘亲等会子也要回去。娘亲出去透透气,你好好陪陪你贤妃祖母。” “知道啦,娘亲!” 蓁蓁便又蹦蹦跳跳的来到床边,“贤妃祖母,现在你好点了吗?你感觉怎么样了呀?” 贤妃神色复杂地看着宋瓷的背影,直到听到蓁蓁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哦,本宫没事了。” “蓁蓁啊。” 她牵着蓁蓁的小手,让她坐在了她的身边,“你跟晋王妃,关系真的很好啊?” “你告诉祖母,她对你好吗?” 贤妃还不 知,蓁蓁就是宋瓷的女儿。 甚至,谢镇远还没告诉她,谢沉和宋瓷还有个儿子昭昭! 因此,贤妃只以为,是宋瓷对蓁蓁太好,以至于打小就失去娘亲的蓁蓁,才会对宋瓷这般依赖。 她们俩这般亲热,就连贤妃都忍不住有些醋意了。 蓁蓁可是她的亲孙女儿! 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亲近过她这个祖母呢! 适才看到宋瓷与蓁蓁,关系好的像是亲生母女似的。 这让贤妃心里,有些不大好受了。 “晋王妃?” 蓁蓁眨了眨大眼睛,顿时明白了:贤妃祖母这是还不知道,她就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呢! 既然皇祖父,还有父王和娘亲,都没有将此事告诉贤妃祖母,蓁蓁心想着,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所以,她便不“坏事”啦! 蓁蓁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这才点了点头,“很好呀!晋王妃,对我是极好的!她一直把我当她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呢!” 话虽如此,蓁蓁心里却在偷着笑。 嘻嘻。 若日后贤妃祖母知道,晋王妃就是她的亲生娘亲…… 一定会很有趣吧! 小丫头转念一想——哎呀!贤妃祖母对娘亲有意见呢! 贤妃祖母心里,一直都把苏侧妃那个坏女人当成是她的儿媳 妇! 蓁蓁立刻皱眉,板着小脸气鼓鼓道,“贤妃祖母,既然晋王妃对我这么好,你能不能看在孙女儿的面子上,日后对她好一点呀?” “什么?” 贤妃还以为她听错了。 这个小丫头果真是长大了啊! 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贤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孙嬷嬷一眼。 孙嬷嬷也有些惊讶,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娘娘,看来小郡主当真是长大了呢!” “是啊!” 贤妃也忍不住感慨。 她拉着蓁蓁的小手手,认真的看着她的小脸蛋,面上神色唏嘘。 不过一段时日不见,蓁蓁好像当真长大了不少! 只是,贤妃看着看着…… “咦?” 她脸色微微一变。 孙嬷嬷赶紧问道,“娘娘,怎么了?” 贤妃揉了揉眼睛,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蓁蓁,最后才狐疑地问道,“老孙啊!你来瞧瞧,蓁蓁这丫头,是不是长得跟安陵有些像?” 蓁蓁心下一咯噔,小脸也微微紧了一下。 她刚要解释,说她跟娘亲不怎么像时,只见孙嬷嬷也凑近了。 蓁蓁连忙挤眉弄眼,不让她们看清楚。 谁知,孙嬷嬷却笑了。 “娘娘。” 她笑容宠溺,“奴婢听闻,这些时日,小郡主不 都是跟在王妃身边的么?” “常言道,谁疼孩子、谁照顾孩子更多,孩子就会跟谁长得像!小郡主和王妃,不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么?” 蓁蓁松了一口气。 贤妃祖母果然好糊弄! “原来如此!” 贤妃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她这才收回目光,懒洋洋的靠在了床头上。 “从前本宫还担心呢!安陵那丫头可不是个好的。” 许是想到蓁蓁在跟前,她赶紧又改口,“也不是说她不是个好人!只是,她那脾气实在不怎么样!” 虽说她的脾气也不大好。 但是从前的安陵郡主,可是连那几个皇子都敢揍的人!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贤妃就是一头母老虎了。 若再来宋瓷一头年轻的母老虎…… 那不是日日干仗?! 贤妃清了清嗓子,对蓁蓁柔声说道,“蓁蓁,本宫没有别的意思!方才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娘亲呀!本宫怕她生气。” 蓁蓁强忍笑意——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母老虎一样的贤妃祖母,还有害怕的时候呢! 只是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告诉娘亲啦! 她不想娘亲生气,也不想娘亲和贤妃祖母吵架! 于是,蓁蓁一本正经的反问,“贤妃 祖母您说什么?方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呀!” 见她故意装傻,贤妃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鬼精灵小丫头哟! 适才她只觉得,蓁蓁与宋瓷长得有些像。 眼下看来,性情似乎也很像啊! 果真是跟在宋瓷身边久了,所以蓁蓁跟宋瓷哪哪都一样了么? 贤妃越看越觉得,蓁蓁长得像宋瓷。 “安陵那丫头,对蓁蓁倒是极好的!将咱们蓁蓁养的白白胖胖的,果真当她自己的女儿在养!老孙啊,从前还真是本宫的不是。”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对宋瓷更加愧疚了! “从前本宫只觉得,他们安陵王府没有一个好东西!安陵更不是个……” 她顿了顿,心虚的瞥了蓁蓁一眼,“本宫总担心,她会对蓁蓁不好。” “如今看来,倒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蓁蓁偷笑。 她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娘亲当然把她这个亲生女儿养的很好了! 若贤妃祖母知道昭昭的存在,只怕到时候……场面更有趣吧?! 想到这里,蓁蓁也迫不及待的想去御书房瞧瞧,刚刚谢镇远守在门外,趁着昭昭还未进门时,一把将昭昭给“掳走”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殊不知,此时的御书房,气氛着实有些古怪啊…… 第226章 宋瓷暗搓搓上眼药! 宋瓷赶来时,昭昭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手中捧着一本奏折看得津津有味。 反观谢镇远这个皇帝,这会子正忙前忙后。 一会儿亲手给昭昭做水果茶,一会儿让周双全准备点心,一会儿又翻箱倒柜,将他珍藏的不少书籍拿给昭昭“过目”。 那态度之殷勤…… 若不是在宫里,谁能相信他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昭昭,怎么样?这折子里说什么了?” 见昭昭看的认真,谢镇远轻手轻脚的将果茶放在他面前,语气温和地问道,“里面的内容,你怎么看?” “我拿两只眼睛看。” 昭昭很是随性。 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是御书房,面前之人是皇帝,就害怕到话都说不出来。 他毫不在意的放下奏折,这才说道,“皇祖父,这折子,是沈丞相递上来的!折子里说了,皇祖父就是个偏心老太爷!” “哦!他还骂皇祖父瞎了眼,昏庸无能呢!” 换做是旁人……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别说是说出口,还是当着谢镇远的面儿说出口! 只怕,想都不敢想吧?! 昭昭居然就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了?! 刚走到门口的宋瓷,顿时被吓得老脸一白! 好家伙! 这小崽儿真是比她还要勇啊! 尤其那一句“昏庸无 能”,吓得宋瓷脚下一滑,险些一头栽倒在门口! 见状,周双全“哎哟”一声,赶紧上前去搀扶。 “王妃,您怎么来了?您这是怎么了?当心脚下啊!” 宋瓷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 所以无人通禀,这会子她说来就来了。 “周公公,本王妃没事。” 宋瓷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无奈地看了昭昭一眼。 再看谢镇远,他并未生气,反倒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她这才走近,“父皇,您怎么能直接把昭昭掳走呢?把儿媳都快吓死了!还以为昭昭又遇到蓁蓁先前的事,被人给绑架了呢!” 沈斌递折子进宫了? 呵。 要么是因为沈皇后,要么是因为谢穹,要么是因为谢凌彦! 总之,心怀不轨! 既然如此,也别怪她上眼药了! 果然。 宋瓷一提起先前蓁蓁被绑架的事,就想起谢锦荣说的那些话,想起是谢穹绑架了蓁蓁,试图对蓁蓁不利…… 谢镇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朕岂会掳走昭昭?只是有些话要与昭昭商量罢了。” 他轻咳一声,并未表露出心中的不悦。 但是宋瓷知道,他心里对沈斌和谢穹的不满,已经更深一层! “对了,你这会子过来做什么?可是你母妃那边有什么事?” “没事。” 宋瓷耸了耸肩。 上完沈斌和谢穹的“眼药”,接下来就该上“沈皇后”的眼药了! “只是母妃郁郁寡欢,想必是因为母后说的那些话吧?” 宋瓷一本正经地叹了一口气,“眼下蓁蓁正在陪着母妃。蓁蓁素来乖巧贴心,想必在她的安慰下,母妃很快就能好起来。” “儿媳不会安慰人,所以就来瞧瞧父皇。” “朕有什么好瞧的。” 谢镇远给她赐座。 听宋瓷说贤妃郁郁寡欢,他心里便更加不是滋味了。 沈皇后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难听。 就连他都听不下去! 贤妃虽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到底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铁人! 谢镇远叹了一口气,“你母妃那里,朕会解决的。只是方才,朕有事与昭昭商议,所以才会将他带走。” “你放心吧!这里是皇宫!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谁敢对昭昭不利?” 先前蓁蓁的事,他便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谢穹。 这一次,若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宝贝孙儿和孙女…… 他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就算这个人是谢穹,是他曾经最看重的儿子,也不行! “是啊!皇宫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可京城,不也是天子脚下?不也是父皇的眼 皮子底下?” 宋瓷瘪了瘪嘴,“有些人眼里没有父皇。不管在哪,不都是一样的么?” 谢镇远脸色微微一变。 宋瓷的言外之意,他听出来了! “父皇。” 看他脸色变了,宋瓷便知道他领会了她的意思。 她适可而止,转移了话题,“对了,听闻母后中毒了……父皇可去瞧过了?严重吗?太医能解决吗?要不要儿媳过去瞧瞧?”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谢镇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古往今来。 后宫里敢自行服毒,逼他去见的人,也只有沈皇后一人了! 看来这些年,他的确是给她脸了,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似乎忘记了,她还是个罪人! 今日贤妃被人毒害,尽管秀兰一口咬定是容斐所为,但谢镇远又岂会不清楚,到底是谁如此肆无忌惮,敢直接对贤妃下毒,还推到容斐头上? 在这个后宫里,对贤妃和容斐同时看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只怕也只有……那一位了! 只是如今秀兰已死,便是死无对证。 就算他怀疑是谁所为,暂时也拿不出证据。 而她身份不一般,身后还站着整个沈家! 要指证是她做的,少不了需要有力的证据! 谢镇远咬了咬牙,“不是还没死么? 由着她去吧!” “总之,她不会把她自己给作死了!” 他冷漠的态度,让宋瓷微微挑眉。 谢镇远不是独宠沈皇后多年? 果然,男人一旦绝情,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只是,沈皇后也的确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她。 谢镇远既然这样说了,说明沈皇后死不了,他也了解她不敢死! 她便也没有多管闲事,只嘟囔了一句,“也亏得是眼下!换做是一个时辰前,只怕父皇都不会这样说吧?” “反正父皇不是惯会用下半身思考,被母后蒙骗多年了么?” 今日,谢镇远之所以解除了沈皇后的禁足,不就是因为她宽衣解带伺候他了么? “你说什么?” 谢镇远没听清。 宋瓷干笑起来,“儿媳是说,父皇您可真是英明!” 笑话! 那一句“惯会用下半身思考”,可是大逆不道,是要掉脑袋的! 也还好谢镇远没有听清! “对了父皇,您和昭昭刚刚在商量什么事?” 谢镇远叹了一口气,刚转身坐下,宋瓷便见昭昭小脸上神色变了! 下一秒,小崽儿突然将折子面对宋瓷,眼神示意她看折子中的内容。 宋瓷定睛一看,顿时也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折子中的内容竟是…… 第227章 父子反目?! 宋瓷只看了一眼便看清楚了,这奏折竟是谢沉提上来的! 而且奏折中的内容…… 与父王他们有关! 宋瓷眼角余光看了谢镇远一眼。 见他正背着他们,打算亲自斟茶,她便赶紧示意昭昭,将这道折子藏起来! 昭昭反应很快,瞬间就明白自家老母亲的意思了! 他连忙将折子塞进怀中,随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拿起另外一道折子有模有样地看起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谢镇远转身看过来时,宋瓷也正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一本书。 她虽脸上并未显露神色,可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谢沉这个狗男人! 为什么不与她商量,就搞出这么一出来? 他是谢镇远的亲生儿子,难道还不够了解他自己父皇的脾气?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直接上奏? 他就不怕……父子反目?! “安陵,皇后那边,你有什么想法?” 宋瓷正在心里对谢沉“破口大骂”呢,谢镇远却突然冲她提问。 她脸色微微一僵,这才清了清嗓子,调整好情绪,“父皇,这事儿您为何要问儿媳?儿媳又没有住在宫里。” “再说了,母后是长辈,儿媳恐怕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吧?” 谢镇远倒是“狡诈”。 说不准他心里早就想好 了该怎么处置沈皇后,却偏偏要借着她的嘴说出来? 再说了,她若是给出建议,到时候沈皇后与沈家要追究起来,那不是找她报仇么?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宋瓷无声的哼了一声,并未接谢镇远踢过来的“球”。 谢镇远一噎,“在你心里,还有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吗?” 这个臭丫头,都把沈皇后给气死了! 她还好意思说沈皇后是长辈,她不好开口? 她开的口还少吗?! “父皇,照您这意思,那您在儿媳心里,是长辈吗?” 宋瓷反问。 谢镇远:“……” 他明知道说不过这个臭丫头,还要跟瞎扯什么?! “朕是在问你的意见!” “儿媳没意见。” 宋瓷耸了耸肩。 枪打出头鸟。 如今沈家也快被逼上绝路了吧? 沈皇后和谢穹都已经在绝路上了,她自个儿都还有一堆事没有完成,才不想瞎掺和这些恩怨呢! 再说了,谁让谢镇远设计,将父王他们发配边疆? 虽然,如今宋瓷敢怒不敢言,可是她还是敢发发小脾气的。 “父皇,您才是皇帝!” 宋瓷眼珠子一转。 她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招惹沈家和沈皇后,但是先前招惹的时候也不少了……眼下她小小的煽风点火一下,也不是多大的 问题! 于是,她微微一笑,“古往今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父皇决定好的事,还有谁敢违逆不成?” 谢镇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接话。 “再者,都说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 宋瓷开始苦(火)口(上)婆(浇)心(油),“若是后宫之事,父皇都搞不定的话,那如何搞定前朝大臣?” “如何掌管天下?!” 昭昭在一旁点头,“皇祖父,我觉得娘亲说的很有道理!” 谢镇远眼神愈发的深邃。 “父皇,不管怎么说,这江山姓谢,可不姓沈啊!” 宋瓷的语气,意味深长,“父皇心中早有定夺,儿媳就不多嘴了。” “昭昭,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王府了!” 她扭头看向昭昭。 昭昭放下折子,乖巧的从凳子上跳下来,“皇祖父,白白啦!” 见昭昭也要走,谢镇远连忙阻拦,“安陵,天色不是还早么?快到晚膳了吧?不如你们留下,用过晚膳再回去?” 他还想多多跟昭昭相处呢! 越是跟昭昭待的久了,他便越是发现…… 谢锦荣他们几个,连昭昭的脚后跟都比不上! 都是他的孙儿,都是谢家血脉。 谢锦荣他们兄弟几个,打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 锦衣玉食,严加培养。 谁 知到头来,谢锦荣他们几个,都被昭昭一人压着“打”? 谢镇远越看昭昭,越是喜欢这个小家伙。 若不是今晚要去陪贤妃,他还真想让昭昭留宿宫里,他们爷孙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呢! “不吃了。” 宋瓷倒也不客气。 尽管因为父王他们的事,她对谢镇远也是满腹怨言。 可到底,面前这个小老头,也是打小就疼爱她…… 他忌惮父王是真,疼爱她也是真的。 宋瓷也狠不下心立刻愈发翻脸,只不高兴地说道,“父皇,王府还有个病人呢!儿媳今日也累了,想早些回去歇息。” “父皇总不会还要压榨儿媳,伺候你们用晚膳吧?” 这句“压榨”,让谢镇远老脸一红。 “这两日儿媳忙得脚不沾地。又是照顾王爷,又要进宫给母妃解毒,还要替父皇最信任的容大人洗脱罪名。” 宋瓷轻哼一声,“儿媳又不是个铁人!” 当真给他谢家当牛做马啊? 见她不高兴了,谢镇远这才干笑一声,“是了。今日你给你母妃解毒,原本就耗费精力。” “你也累了!还要回去照顾老四。既然如此,朕就不多留你们了。” 他吩咐周双全护送他们娘仨出宫。 宋瓷前脚刚走,羽化便悄然现身了。 “皇上。” “怎么样?可 查出来了?” “回皇上,今日给贤妃娘娘下毒的人,的确是受了皇后指使。那人……是皇后身边的香荷!她收买了秀兰,将罪名推到容世子头上。” 羽化压低声音。 这个答案,谢镇远一点也不意外! 尽管他早就猜出来了,此事肯定与沈皇后脱不了干系。 毕竟,如今宫里上下谁不知,他最宠爱之人是贤妃? 加之贤妃的身份不比从前。 谢穹与谢凌彦被赶出京城,他如今最看中之人是谢沉。 贤妃是谢沉生母,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后宫这些女人,安生了这么多年,谁敢在这个时候,突然与贤妃过不去? 可即便谢镇远早就猜出了这个答案,但是眼下听羽化说出实情,他还是忍不住握紧双拳,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朕就知道!这些年,她的温婉大方,都是装出来的!说什么心里只有朕,其实都是虚与委蛇!” 谢镇远脸颊紧绷,浑身都在颤抖!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证据呢?!” 他突然转身,双目赤红地瞪着羽化,“把人立刻带来朕的面前!” 只有掌握了证据,接下来他才可以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如今局势越来越复杂。 他若不够心狠不够果断,如何给“那位”铺路?! 第228章 晴天霹雳!! 宋瓷还不知,谢镇远已经背地里掌握了沈皇后毒害贤妃、栽赃陷害容斐的证据。 她带着昭昭和蓁蓁回了王府,晚膳也没用,便上了床。 不知是今日太累了,还是心情不大美妙,不想看到谢沉。 又或许…… 今日看到谢沉上奏的折子,便知他先前对她说的话,并非说谎,也并非为了让她老老实实待在他的身边。 他是真正付出行动去做了! 他当真,为了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一时间,宋瓷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谢沉。 因此,索性早早爬上床,谁也不见。 谢沉闻讯过来时,宋瓷已经关上了房门。 就连昭昭和蓁蓁,今晚也在隔壁偏殿歇下了。 “阿瓷怎么了?” 看着守在门边的事情,谢沉脸上的担忧遮掩不住,“本王听闻,她就连晚膳都没用就上床歇息了?可是今日太累了?” 司青心下闷笑,面上却仍是冷冰冰的样子。 “主子,奴婢不知。” 虽说面前的人才是她的主子。 可是,她心里认定的,其实是里面躺着的那一位! 王妃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她肯定要死守着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起开。” 见司青不肯开门,谢沉把脸一沉,“本王进去瞧瞧她 。” 这会子,他其实也挺忙的。 今日之事实属突然。 沈斌得知沈皇后的境况后,第一时间上奏。 谢沉知道,那个老狐狸一定会有所行动。 因此,回王府后便召见了不少大臣。 若非听说宋瓷晚膳都没用就歇息了,他这会子还在商议政事! 谢沉刚从书房赶来,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主子。” 司青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就连外界传言,被谢沉放在心尖上的苏雪柔,可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啊! 她心下感慨,语气也软了一些,“王妃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就连小公子和小郡主,这会子也都在偏殿歇息。” “今日王妃给娘娘解毒,本就耗费了不少精力。” 顿了顿,她又低声劝道,“主子还是先回去吧!” “您也了解王妃的脾气!她说不见人,便是谁也不见!” 包括谢沉! 听到这话,谢沉沉默了。 他自然了解宋瓷的性子。 他也从不敢奢望,他在她心里是特殊的。 “她怎么样了?本王担心她。” 他沉声道。 “主子请放心!王妃一切都好!只是今日之事太多了,王妃的确太过疲惫。” 司青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总不能 说,王妃只是故意躲着不见谢沉吧? “让小厨房准备着阿瓷爱吃的菜,时刻热着。等她想吃了就立刻送来!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今晚就不过来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偏殿,“昭昭和蓁蓁,你多费心。” “主子请放心。” 司青思虑周全,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了。 谢沉隔着房门,迟疑良久,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司青就推开了房门。 “王妃,主子走了。” 她来到床边,看着如“大”字一般趴在床上的宋瓷,轻声道,“主子的确很担心王妃!但是,也很尊重王妃!” “主子说他今晚不过来了,让奴婢伺候好王妃。” “嗯。” 方才门外的情况,宋瓷听得一清二楚。 她趴在床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不过来正好,省得我还要想理由搪塞他。” 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拒之门外吧? 相较于之前能问心无愧的把谢沉关在门外,今日宋瓷却有些狠不下心了。 她咬了咬牙,到底是没忍住,问起司青当年的事情。 “当年,谢沉将我父王他们赶出京城时,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先前她也听谢穹模模糊糊的提起过。 说什么是谢沉发现了父王通敌叛国 的证据,所以谢镇远大发雷霆,这才将宋翰闻他们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那会子,宋瓷并未怀疑过此事的真假。 可这一次,偷听到谢沉和司墨的谈话,她心里便起了疑。 父王若真的通敌叛国了,谢镇远还能容他?! 只怕,就不只是将他赶出京城,而是直接诛灭九族了吧! 更何况,她了解父王。 宋翰闻一心一意辅佐谢镇远,而后又看重谢沉,从未有过半分不轨之心! “王妃,这件事奴婢知道的也不多。” 司青皱了皱眉,神色不像是说假话,“当年主子对安陵王……” 许是这些话不大好说出口,司青有些为难的看了宋瓷一眼。 宋瓷示意她有话直说,“你但说无妨。” 她既然打算调查此事,便不会矫情! “当年主子对安陵王动手那几日,主子怕王妃知晓,所以命奴婢一直暗中守着暗香园。因此实情如何,奴婢也不大清楚。” 司青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奴婢知道,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 “而且那一次,主子将安陵王的人连根拔起,在朝中一个不留……” 说起往事,司青心里也忍不住唏嘘。 那会子的谢沉,是恨极了宋瓷,恨极了安陵王府,恨不得将整个安陵王 府都杀的一干二净啊! 他手段雷霆,不给安陵王府半点喘气的机会。 可谁能想到,当年他对安陵王府下手有多绝情,如今就有多后悔! 当初把宋翰闻赶出京城的是他,如今想接他们回京的人,也是他! “王妃,其实主子倒也不是那般狠心绝情之人!此事若非皇上默许,只怕主子也不会那般轻易的,就把安陵王赶出京城。” 毕竟,宋翰闻虽然是异姓王,可与谢镇远兄弟情深啊! 整个京城,宋翰闻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别说是将整个安陵王府连根拔起,就是动摇安陵王府的地位,只怕都不会那么容易! 可是,那会子谢沉被宋瓷和谢穹联手打压,备受打击。 被说是撼动安陵王府,就是重新在朝中立足,只怕都困难重重。 他又岂能轻易对付安陵王府?! 司青的意思,宋瓷心下也明白。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闪烁着,眼中神色晦暗不明,“看来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得从父皇这边下手才行……” 她暂时不打算查谢沉。 就怕有些事查着查着,她的期望会再一次落空! 只是宋瓷怎么也没想到,她查谢镇远,查着查着…… 竟查出了一件,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 第229章 可怕的真相!! 司青办事速度很快。 不出两日,便查出了不少当年的内幕。 宋瓷刚探望贤妃回王府,便见司青一脸凝重地等着她。 昭昭和蓁蓁还在宫里陪着贤妃,谢沉腰伤好转许多,这会子也正在御书房与谢镇远商议政事,宋瓷便先一步回来了。 “王妃。” 见她回来了,司青赶紧迎上来。 她看了看她身后,“主子可回来了?” “不曾。还在忙碌。” 宋瓷摇了摇头。 许是见司青欲言又止,面色有些不大对劲…… 她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怎么了?可是查出些什么了?” “嗯。” 司青点了点头。 只是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犹豫片刻,她还是等宋瓷将这杯热茶一饮而尽,这才低低地说了起来,“王妃,奴婢查出了一些线索。主要是有关皇上和贤妃娘娘,还有……” 她顿了顿,眼神愈发的复杂了。 “还有谁?” 宋瓷好奇,“母后?” 司青摇头,“还有安陵王。” “什么?!” 正要继续倒茶的宋瓷动作一顿。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事情,“还有父王?!” 她就不明白了。 她不是让司青去查谢镇远的事么? 怎么查着查着,还查到老父亲头上来了? 还有贤妃 ,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掺杂其中? “王妃,不仅如此,还有您和主子。” 司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宋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连忙坐下,放下了茶杯,“你说。” 她竖着耳朵,生怕错过司青说的每一个字。 “王妃,此事奴婢还不完全确定!奴婢已经派人前往边疆核实。但是此事八.九不离十……有些复杂,奴婢怕王妃会,承受不住。” 司青又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她虽脸色为难,但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承受不住?” 宋瓷被她这个形容词给吓到了。 好家伙! 司青到底查出了什么东西? 居然会怕她承受不住?! 这几年,她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司青居然还怕她承受不住?! 可司青不是司墨。 那个狗东西喜欢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人。 司青素来稳重。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想必事情的确有些复杂啊! 宋瓷整理了一下思绪,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说,本王妃听着便是。” 她倒要听听,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事情! 司青咬了咬唇,这才娓娓道来,“王妃,奴婢查出当年贤妃娘娘进宫时,其实皇上很是宠爱。甚至,娘娘刚进宫时,皇上独宠 了她好一段时日!” “哦?” 宋瓷愈发惊讶! 她竟不知,贤妃还有过独宠的时候?! “不是说,母妃因为性情缘故,不得父皇喜爱?” 她惊讶地问道,“不是说,皇上这些年独宠的人,是母后?” 眼下司青说的事,她闻所未闻啊! “起初,皇上独宠的人的确是娘娘。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皇后娘娘。” 司青道。 宋瓷皱眉。 算起来,谢凌彦和谢沉年纪相差不多,想必沈皇后与贤妃是一前一后怀孕。 谢沉之后,宫里只有一位贵人,诞下了一位公主。 也正是谢沉之后,谢镇远便没有皇子出生。 难不成,这些事当真有什么联系? “可是,好端端的母妃为什么会失宠?” 宋瓷不解。 她就说呢! 谢镇远也不像是那起子……肤浅之人啊! 若他当真对沈皇后情深义重,独宠多年。 可眼下,又怎么会因为短短几个月,就如此宠爱贤妃? 男人变心很快。 但谢镇远是皇帝! 即便他对沈皇后失望,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贤妃如此宠爱、如此紧张! 这一次贤妃中毒,宋瓷算是看明白了。 谢镇远对贤妃,可不像是逢场作戏! 那是……真心宠爱啊 ! 起初她还以为,谢镇远是想借着贤妃来试探谢沉,或者故意气一气沈皇后呢。 眼下看来,绝非如此! “此事,便与安陵王有关了。” 司青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宋瓷一噎。 半晌,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脑海中炸开! “你的意思是,是父王插足了父皇与母妃?!” 宋瓷惊声问道! 话刚出口,许是怕被人听见了,她连忙又压低声音,“可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那便一切都能解释得清了! 谢镇远分明与宋翰闻亲如兄弟,最后却狠心将他发配边疆,赶出京城; 谢镇远分明独宠贤妃,最后却突然将她推开,扔在永宁宫不闻不问。 就连她的儿子谢沉,他也冷若冰霜,甚至对谢沉的父爱,还比不上对谢凌风那个混球疼爱呢! “如此,便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宋瓷心里的震撼一圈圈荡漾开来,惊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紧紧抓着茶杯,眼底是并未完全褪去的惊愕,“我就说呢。这么多的事情,怎么都找不到答案!如今,算是明白了!” 谢镇远分明不像是那起子昏庸之人啊!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见她猜出来了,司青便也只好点头,“王妃,奴婢查出来的情况,的确如 此。” “只是边疆那边还未回信,事情不能这么快下定论,王妃也不必……” “嗯。” 不等她说完,宋瓷便缓缓站起身来,有些烦躁地走了几步,“我明白,我都明白。” “只是有些事,我不太相信。” 父王与阿娘感情和睦,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伉俪情深。 这些年来,她甚至从未见到两人因为什么事情红过脸! 虽说王府还有姨娘。 但那也都是祖母做主,为了给王府开枝散叶。 父王心里只有阿娘,宋瓷都看在眼里。 好端端的,父王为什么会卷入谢镇远和贤妃中?! 瞧着他们,都不是那种人啊! 若父王与贤妃当真有什么,贤妃又为何会如此厌恶安陵王府,甚至对她也是百般讨厌?! “一定不对劲。” 宋瓷咬了咬牙,将脸颊绷得紧紧的,“立刻再去查!本王妃不信,父王和母妃会有什么!” 可若他们之间没什么,谢镇远只怕也早就查出来了! 他又为何那般迅速,让安陵王府消失在京城?! 若宋翰闻与贤妃之间当真有什么…… 结合谢镇远对谢沉那冷漠的态度,再想起父王一心支持谢沉当上太子。 一个令人可怕的猜想,逐渐在宋瓷脑海中成型——谢沉该不会,是父王的儿子吧?! 第230章 他们,竟是兄妹?! 显然,司青也猜想到了这一点。 因此,她才会如此欲言又止。 眼下见宋瓷脸色大变,便知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压低声音劝道,“王妃,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您也不要胡思乱想。” “我倒希望我是在胡思乱想。” 宋瓷紧紧咬着后槽牙,一双手也攥得紧紧的。 不过短短片刻,她后背便已经湿透了! 越想,谢镇远对谢沉的态度,她越是觉得胆战心惊! 宋瓷双腿一软,又一屁股坐下了。 她抬起头,汗涔涔地看着司青,“这样狗血的事情,你觉得会有多大的可能性?” “狗血?” 司青不太明白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 宋瓷也没有解释,只又低下头看着她的手背。 此时,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手背都被捏变了形,就连手指骨节也开始泛白!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满脑子仿佛都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若谢沉是父王的儿子,那你们就是亲兄妹!可是如今你们已经成了夫妻,还有了两个孩子!你们这是兄妹乱!伦!” 饶是宋瓷想要忽略这道声音。 可不但忽略不了,反而这道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炸裂! 最后,宋瓷头痛不已,整个脑袋似乎都要炸开了! “不是!” 她猛地一把将茶杯推翻在地,站起身抱着头,有 些仓皇地逃向窗边! 若他们真是兄妹…… “不可能!这不可能!” 宋瓷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见她面如土色,大汗淋漓,司青赶紧上前搀扶着她,“王妃,您没事吧?!” 宋瓷跌跌撞撞,几乎已经站不稳了! 她只要一想到,她与谢沉可能是兄妹,整个人都要疯掉! “王妃,一定不会是您想的那样!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能回信!” 司青着急的安慰她。 半晌,宋瓷才勉强冷静一些。 她一把抓住司青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这件事,保密!” “谁也不能说!” 包括谢沉! 司青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就算宋瓷不吩咐,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前,她自然会守口如瓶! 毕竟此事,实在是太过可怕…… “奴婢遵命!” “查!立刻去查!” 宋瓷再也不愿意等待! 这件事若是没有答案,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不但不知该如何面对谢沉,就是两个孩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只要一想到谢沉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宋瓷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她…… 竟是与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生下了两个孩子?! “立刻去!” 她一把推开司青,转身关上了房门。 司青匆忙离去。 宋瓷把她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踏出一步。 就连宋玉雪过来,也被拒之门外。 “这是怎么了?” 听着房中宋瓷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宋玉雪满腹狐疑。 可眼下谢沉不在王府,那两个只会捣乱的小家伙也不在……宋玉雪好奇宋瓷怎么了,心头的坏主意也浮现上来。 她眼珠子一转,这才出了南庭院。 不多时,她便出现在暖春园附近。 这些日子,苏雪柔倒是安分。 自打那一日与昭昭“谈话”后,沈清月也消停不少,两人已经多日未曾出现在宋瓷面前。 宋玉雪瞧着王府内如此清净,反而还有些不习惯呢! 想起她进王府,是有“要事在身”,顿时便想着使坏。 暖春园隔壁就是花园。 趁着天色还未全黑下来,王府下人正来来去去,给府中几位主子准备晚膳。 宋玉雪瞅准时间,见有下人从花园经过,便自顾自嘀咕起来,“也不知道大姐姐是怎么回事?关起门来应都不应一声!” “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居然也这样对我!” 她扯下一片树叶,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将树叶撕碎扔向池子里。 下人从她身后经过,正好听到她的嘀咕声。 “都说大姐姐这几日躲着姐夫,是因为养了小白脸。我 原本是不信这样的荒唐话,可大姐姐为什么连我都不见?” 捧着碗碟的丫鬟脚步微微一顿,竖着耳朵,放慢了脚步。 宋玉雪眼角余光看去,认出这丫头是苏雪柔房里的人。 于是,将声音拔高了些,“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啊!就算她真养了小白脸,我也不会告诉姐夫,我与她一条心。” “你看什么?” 说着,宋玉雪转过身,正好看到那小丫鬟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宋玉雪故意生气的瞪了她一眼,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小丫鬟不敢吭声,连忙走远了。 直到进了暖春园,小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 趁着给苏雪柔布菜的功夫,她连忙说起方才在园子里,偷听到宋玉雪说的那些话。 “哦?是吗?” 苏雪柔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挑眉看着那小丫鬟,“当真是你亲耳听到的?” “是呢侧妃!否则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只怕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污蔑王妃啊!奴婢是亲耳听到,宋二小姐偷偷嘀咕的话!” 小丫鬟慌忙跪下。 苏雪柔眯了眯眼,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有意思!”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这些日子,王爷就像是被那个贱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似的,竟是连暖春园都不来了!” 不仅仅是不来暖春园,甚至连她 也不见。 即便见着她,对她的态度,与从前相比也是判若两人! “王爷变了心,都是因为那个贱人!本侧妃正瞅着,找不到机会对付她呢。” 没想到,机会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秋雨也立刻凑了过来,“侧妃,您可是要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这个词儿用的,苏雪柔听得眉头紧皱! 她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呢? 不过听着似乎也没毛病啊! 她在宋瓷那个贱人手中,受到了多少屈辱?! 如今机会送上门来,她若不好好把握,不让那个贱人知道她的厉害,她今后只怕在晋王府,便当真抬不起头来了! 想到这里,苏雪柔就连用膳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放下筷子,兴奋地站起身来,“既然宋瓷连宋玉雪都不见,说明那小白脸肯定还在她房中!” 苏雪柔虽然反应有些迟钝,却也不是个傻子。 说什么宋瓷养小白脸,她是不信的。 不过,她也知道,她与那位大名鼎鼎、威风凛凛的容大人,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为此,谢沉还吃醋了呢! 或许,趁着谢沉不在,眼下容斐就在宋瓷房中?! 想到这里,苏雪柔愈发的激动了! 她搓了搓手,一副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模样,“本侧妃这就去捉奸!” 第231章 苏侧妃“捉奸” 秋雨原本还有些迟疑,想劝苏雪柔把事情弄清楚再去“捉奸”。 她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 毕竟,那宋玉雪可是宋瓷的亲妹妹啊! 万一是她们姐妹二人联手,要给苏雪柔下套呢? 但看着自家侧妃这会子似乎已经被“战神”附体,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出了门,秋雨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想到要“捉奸”宋瓷,苏雪柔便格外兴奋! 路过宝淑阁时,她甚至还敲响了门,大方的邀请沈清月一起去捉奸! 看着她兴冲冲的样子,沈清月眉头紧皱,婉拒了她的“好意”。 她“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管宋瓷有没有“偷人”,沈清月暂时都不会与她作对了。 因为…… 她与昭昭有约在先! 况且,宋瓷是什么人? 就算她真的背着谢沉偷人,这样的事儿还能让苏雪柔知道? “不长脑子的蠢货!” 沈清月冷笑着,回了房中。 苏雪柔丝毫不知,她今晚将沦为“炮灰”,带着浩浩荡荡的下人闯进了南庭院。 平日里,宋瓷便不喜欢有很多人伺候。 她喜欢清净。 加上那会子昭昭不便被人发现,所以身边除了司青和李嬷嬷之外,其余下人都在院子里伺候,很少有人能进屋。 这会子司青不在,李嬷嬷也还在前院对账。 因此,苏雪柔带着下人闯 进来时,南庭院只有几个洒扫的小丫鬟和小厮。 见她来势汹汹,小厮试图上前阻拦,却被她带来的人一脚踹翻在地! “混账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居然敢挡本侧妃的路?!” 她好不容易抓到宋瓷的把柄,今儿正好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贱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竟敢挡路?! 简直岂有此理! 苏雪柔是带着志在必得过来的,因此这会子信心满满! 有了这一脚,也算是下马威了。 宋瓷没有出面,其他下人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雪柔上前叫门。 “宋瓷!开门!” 苏雪柔似乎也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满脑子都想着宋瓷正在偷男人,只要被她捉奸在床,这个王妃的位置,不就成了她的了么? 于是,苏雪柔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上前就开始拍门。 秋雨眼珠子一转,连忙抓住了她的手,“侧妃,您这样叫门,就算王妃房中真的有人,只怕这会子也已经逃走了!” “是了!” 苏雪柔恍然大悟。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下人,“你们,去堵住后门和窗户!” “今日没有本侧妃的吩咐,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下人们赶紧领命而去。 宋瓷躺在床上,满脑子都在整理,打小到大父王对她和谢沉的态度,还有谢镇远、贤妃等 人掺和在一起时,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听到苏雪柔叫门,她压根儿就不想理会。 可听着拍门声越来越大,甚至苏雪柔已经喊人来撞门了…… 宋瓷便知道,她若再不露面,只怕苏雪柔那大嗓门儿,能把全京城的人都吸引过来! 于是,她皱着眉上前开门。 到了门口时,她顺手抓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 门外,苏雪柔还在叫嚣着—— “宋瓷!你有脸偷人,没脸出来开门啊?你真以为王爷不在府中,就没有人发现你偷人了么?” 眼下若宋瓷就在她面前,只怕她跳起来,指着宋瓷的鼻子骂! “你可真有本事啊,竟敢在王府偷人!” 苏雪柔越骂,越觉得心里爽快。 想到这些日子,在王府她受的委屈、过得那些憋屈窝囊日子…… 她便恨不得跳起来给宋瓷两耳光! 可惜,这扇门太碍事了,挡住了她的路! “王爷那样宠你,你居然有脸做这样的事?” 苏雪柔还在用力拍门。 哪怕手心都已经泛红,剧痛麻木,她心里却愈发爽快,“宋瓷,你还是个人吗?你真不怕王爷知道你偷人?” “你也别着急,我已经派人进宫,请王爷回来了!” 一听这话,宋瓷眼眸微微一闪。 看来,得赶紧将苏雪柔赶走了! 否则若谢沉回来了…… 她怎么躲?! 事情没有调查 清楚之前,她可不想见到谢沉!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苏雪柔会认为她是在偷人。 但她扭头看向身后,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还是一把打开了房门! 苏雪柔刚刚举起的手,一时间僵在了半空中,不知该继续拍过去,还是就这么放下来。 “宋,宋瓷?”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苏雪柔脸色微微一变。 好家伙! 这个贱人不是在偷人吗? 怎么她还能这般面无表情、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她? 苏雪柔心虚。 这些日子,她被宋瓷压迫的可不轻啊! 因此,眼下突然见到她,苏雪柔那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就涌上来了。 她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步,却仍旧没有收起手。 “你,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你不是在偷人吗?” 她看着宋瓷完好的衣裙,再看看她仍旧工整的发髻,苏雪柔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似乎预感到她今日又犯蠢了! “你房里可有野男人?” 宋瓷挑眉。 她原本不想与这个蠢货多费唇舌。 可看着院子里,苏雪柔带来的浩浩荡荡的下人…… 她眯了眯眼睛,“偷人?是谁跟你说的,本王妃在偷人?” 想起刚刚宋玉雪来过,可是被她拒之门外了,宋瓷心里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呵。 看来,她这个二妹 妹,当真是不知道“安分”二字为何物啊! “苏雪柔,五年前你来这一套,五年后怎么还是这一套?” 但今日不比五年前。 “苏侧妃进王府那个夜晚,看来还是没有让你长记性?” 她居然还敢上门挑衅? 而且,还是用了那个老土而又俗套的理由——她偷人?! 宋瓷唇边嗪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你不是来捉奸的么?怎么?连本王妃这房中有没有野男人,你都不知道?” 看着苏雪柔还僵在半空中的手,宋瓷只觉得好笑。 她抓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下,竟是“啪”的一声,用力扇在了苏雪柔自己的脸上! 那清脆的巴掌声、脸颊传来的剧痛,让苏雪柔气得跳脚! “宋瓷!你,你敢打我?!” 宋瓷没有回话,只抬起手,反手又给了她一记耳光! “方才是你自己打自己。这一次,才是本王妃打你。” 她冷冰冰地看着苏雪柔,“眼下,苏侧妃可长记性了?”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苏雪柔捂着脸,恨不得当场去世! 丢脸还被打脸,这事传出去,她苏侧妃肯定会成为整个王府的笑话吧?! 苏雪柔恶狠狠地瞪着宋瓷。 可下一秒,她不知嗅到了什么…… 只见她鼻尖动了动,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竟是一把推开了宋瓷,二话不说就往房里冲,“你房中绝对有男人!” 第232章 “野男人”逃过一劫! “你还敢说你没有偷人!你房中绝对有野男人!” 苏雪柔的嗅觉还算灵敏。 她那“狗鼻子”在门口,就嗅到了房中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倒也不怪她嗅觉敏锐,实在是因为……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特别。 好似冷冽的松香,又好似寒冬腊梅。 气息虽淡,却始终萦绕在鼻尖! 苏雪柔已经很多日没有见过别的男人了。当然了,王府的小厮她从未当做男人…… 因此,这味道刚传到门口,她便立刻兴奋起来! 此时的苏雪柔,就像是一头发情的母豹子似的,嗅着味道就闯进了房中,东看看西找找,“宋瓷,你不对劲!” “你绝对有问题!” 她鼻尖不住嗅着,手上也开始翻找起来。 甚至,最后竟是连柜子都被她打开了! “有男人的味道!而且这个味道,还有些熟悉……” 苏雪柔自顾自找着。 最后,甚至还打开了桌上的茶杯! 宋瓷:“……” 苏雪柔闻到那个男人的味道,她也有些心虚,竟是不知苏雪柔的狗鼻子这么灵敏。 只是,看着她翻开茶杯寻找,宋瓷便忍不住翻白眼。 “怎么?你是认为,野男人会躲在茶杯里?” 苏雪柔讪讪地收回手,“我只是闻闻,是不是茶香味。” 眼下她确定了——不是茶 香的味道! “宋瓷,你老实承认了吧!你刚刚一定是在偷人吧!” 看着凌乱的床铺,苏雪柔却更加兴奋了,“你们刚刚都在做什么?好哇!没看出来,平日里你一副尼姑样,居然还真的偷人?!” 宋瓷又一次无语住了。 原来在苏雪柔眼里,平日里她就是一副尼姑样儿? “难道你过得不是尼姑一样的生活?” 宋瓷反问。 之前,她是没有想好,与谢沉之间有没有未来。 所以,拒绝了谢沉好几次。 如今,她虽然看明白了她的内心,知道她心里是有谢沉的。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她怕,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 如此,还怎么有夫妻生活? 若她当真昧着良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愿意与谢沉有未来的话……她分分钟就可以结束“尼姑一样”的生活好吗? 倒是苏雪柔。 若真想过那种日子,只怕得被谢沉休了,另外嫁人才行吧? 宋瓷瞥了她一眼,“怎么样?尼姑一样清汤寡水的生活,你过得还好吗?” “看来是不怎么好吧?脸上都长痘了。” 顺着她嫌弃的目光,苏雪柔下意识捂住了脸。 她也不想长痘啊! 之前看过几次大夫,都委婉的提醒她,该让王爷“宠宠”她了。 毕竟,她内火旺盛…… 只是这些年来,她从一个小姑娘,等到了老姑娘。 即便嫁入晋王府,成了谢沉的侧妃,那个男人也始终没有碰过她! 顶多,就是拉拉她的手…… 可拉拉手,就能解决她的问题吗? “怎么?内分泌失调了?谢沉没有碰过你?” 看出苏雪柔的窘迫与害羞,宋瓷毫不避讳的笑话她,“好歹,我还为王爷生孩子了。你呢?谢沉从未碰过你吧?” 这事儿,谢沉先前亲口解释过好几次了。 她自然信她。 苏雪柔原本还找不到话反驳。 可一听她为谢沉生孩子了…… 她顿时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为王爷生孩子了?!” 苏雪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蓁蓁就是宋瓷生的! 她更不知道,王府还有个小公子呢! “你就吹吧!” 苏雪柔瘪着嘴,“你要能为王爷生孩子,如今我都为王爷生了一箩筐……”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软乎乎的一声,“娘亲!我们回来啦!” 娘亲?! 苏雪柔瞳孔一震。 是了。 小郡主如今跟着宋瓷,喊她娘亲倒也是应该的。 她转过身,果然看到蓁蓁迈着欢快的脚步跑了进来。 苏雪柔不以为然,正要嘲笑宋瓷几句,谁知另外一道小小的身影,也从门口跑了进来! “这是…… ” 苏雪柔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她看错了! “这是两个小郡主?!” 看着面前两张相像的小脸,她惊得目瞪口呆! 两个小家伙齐齐扑进宋瓷的怀中,抱着她撒娇。 如此一对比,苏雪柔形影单只的站在一旁,就显得格外……落寞了。 直到两个孩子从宋瓷怀中跳下来,这才好奇的看着苏雪柔,“娘亲,苏侧妃怎么在这里?她做什么来了?可是来找娘亲的麻烦?” “娘亲,这事儿交给我们吧!我们把她扔出去!” 说罢,昭昭就开始挽袖子。 蓁蓁向来擅长动嘴,昭昭可就擅长动手了! 姐弟二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 毕竟,宋瓷和谢沉的脾气就这样! 眼瞧着两小只当真朝着她走过来,苏雪柔这才如梦初醒! 她用力掐了掐脸,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会疼!不是梦!也不是我的幻觉!” 苏雪柔猛地扭头,对着秋雨尖声喊道,“你好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瞧瞧,这两个小郡主是打哪里来的?” “你们,你们当真是宋瓷的孩子?!” “我们不是娘亲的孩子,难道还是你生的?” 蓁蓁怼她。 苏雪柔一噎。 她倒是想为谢沉生孩子。 奈何,到现在为止,她都没爬上他的床啊! “难怪……” 这 时,秋雨也喃喃自语起来。 “难怪什么?” 苏雪柔赶紧问道。 “侧妃,难怪先前,奴婢会觉得困惑!” 秋雨不敢耽误,压低声音说道,“奴婢分明前一刻才见到小郡主,可是后一秒,居然又见到了一位小郡主……” “那会子,奴婢只以为是眼花了呢!” 原来,不是她眼花,而是因为,这王府的确有两位“小郡主”啊!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雪柔懵了! 这些年,她自以为谢沉对她一心一意,自以为他们苏家掌控了谢沉。 谁知到头来,她非但没有当上他的王妃。 甚至,他从未碰过她。 这便也罢了,如今宋瓷竟是不声不响的,为谢沉生了两个孩子?! 她呢? 她生了个空气! 她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啊! 苏雪柔下巴颤抖着,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秋雨眼尖,看到帘子后面有一片素白的衣袖…… 那布料瞧着,分明是男人的锦服! 而谢沉,这会子可还在宫里,没有回来啊! 顾不得安慰自家侧妃了,秋雨指着那处惊声喊了起来,“侧妃您看!那就是野男人!” 苏雪柔此时顾不得伤春怀秋,也顾不得嫉恨宋瓷,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一把掀开了帘子! 第233章 乱棍打死!! 宋瓷眼神一变,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下一秒,看着空无一人的内室,她悬着的心也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人呢?!” 苏雪柔目瞪口呆,扭头对秋雨问道,“你不是看到野男人了么?” 秋雨也很震惊! 她不明白,明明方才才看到“野男人”的衣袖还在。 怎的眼下,竟是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看着晃晃悠悠挂在柜子上、飘荡在地的一件寝衣,瞧着分明是谢沉的寝衣才对……秋雨也懵了,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白色衣袖,好像是她方才隔着帘子看到的,又好像不是。 可刚刚她分明看到,像是有一双大脚快速闪过! 因此,她才会立刻断定,这内室中藏了男人! 谁知进来后,里面竟是空无一人? 难不成方才是她看花眼了? 对上苏雪柔要吃人似的目光,再回头看看宋瓷似笑非笑的样子,秋雨紧张的快要哭出来了! “侧妃,奴婢,奴婢方才当真看到有人……” “那人呢?人呢?!” 苏雪柔额头上青筋暴起! 就算不用回头,她也能想象得出,这会子宋瓷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肯定会嘲笑她! 嘲笑不要紧。 她又不是第一次被她嘲笑了。 可是等会子,她该怎么下台? 该如 何若无其事的,从南庭院离开? 万一宋瓷追究…… 眼下稍微冷静些了,苏雪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即便刚刚她闻到了别的气息,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空口白话一口咬定是宋瓷偷人。 否则,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再者,宋玉雪是宋瓷的亲妹妹。 就算她发现宋瓷在幽会野男人,也肯定要为她姐姐打掩护才是。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让人听见? 而且好巧不巧,会被她的人听见? 这肯定是一场阴谋! 是宋瓷和宋玉雪姐妹二人联手,要对付她的一场阴谋! 难怪,宋瓷会如此气定神闲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针对她设的一场局! 想到这里,苏雪柔恼羞成怒,忍不住狠狠一耳光打在了秋雨脸上,“你这个瞎了眼的蠢东西!有没有人你都没看清,就大喊什么?” “你不是说看到人了么?人在哪?!” 秋雨跟了她多年,今日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苏雪柔打耳光。 她捂着脸,委屈极了,“侧妃,方才许是,许是奴婢看花了眼……” 眼下她也明白,只有将所有罪责都揽到她的头上,或许才能保全自家侧妃! 她揽罪不要紧,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板子。 最后,侧妃肯定也会保全她的。 但是苏雪柔 不能有事,否则最后她们主仆二人都要遭殃! “你也知道你看花了眼?既然看花了眼,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还不赶紧给王妃谢罪!” 见秋雨如此识眼色,苏雪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旧横眉竖眼,“往后若还敢给本侧妃惹事,我饶不了你!” 秋雨立刻跪下,哭哭啼啼说着再也不敢了。 苏雪柔训完后,这才转身看向宋瓷。 “王妃,都是这蠢货看花了眼,所以才会误会了王妃。” 她陪着笑脸。 宋瓷并未动怒,只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唇边那一丝嘲讽的笑意,看得苏雪柔愈发下不来台。 她不说话,苏雪柔只得继续干笑,“那会子我也是心急了!心想着王爷对王妃这么好,王妃怎么还能做出这些对不住王爷的事呢?” “眼下王爷不在王府,所以我才……” 她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关心则乱了!所以误会了王妃,还希望王妃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这会子倒是知道低头了? 看来在王府的这几个月,苏雪柔也还是长记性了。 宋瓷心下冷笑,面上却仍似笑非笑,“是吗?王爷不在王府,所以,这王府就是你苏侧妃做主了?” 捉谁的奸不好,却偏偏捉到她这个王妃头上来? 主要没有实证,她居然就敢来捉 奸?! 真勇! 宋瓷冲她竖起大拇指,“是不是我这个王妃的位置,也要立刻给你让出来?” 苏雪柔一噎。 她不怕宋瓷生气,反正就算她生气,她也不敢打死她! 她就怕她这样阴阳怪气! 她接不住招啊…… “不是,王妃,我,我……” 苏雪柔“我”了半晌,扭头一耳光就打在了秋雨脸上,“你这个不中用的蠢货!你都是怎么办事的?还不求王妃原谅?” 秋雨被打得莫名其妙! 她捂着脸,半委屈半惊讶地看着苏雪柔。 好家伙! 挨打的又是她? 她这是跪着都躺枪啊? “王妃,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秋雨嘴一瘪,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了,“还求王妃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宋瓷冷眼看着她,“既然你以下犯上,知道你错了,本王妃就成全你!” “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拉出去,乱棍打死!” 她今日,原本就不爽着呢。 偏偏苏雪柔还不知死活,非要撞到枪口上来? 她对她一忍再忍,今日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真以为她这个王妃是吃素的? 可一听她要直接把秋雨打死,苏雪柔和秋雨都惊呆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秋雨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跪着上前抱住了宋 瓷的腿,一个劲儿的哭喊求饶……这会子的求饶,才更像是发自内心。 “王妃,奴婢知错,求王妃饶命啊!” 她本以为,顶多就是挨一顿板子。 谁知竟是要命?! 秋雨被吓得浑身瘫软! 苏雪柔也没料到,宋瓷居然会如此狠辣! 她惊了片刻,连忙也开口求饶,“王妃,秋雨不过是看花了眼,又不是什么大事,应该,应该罪不至死吧?” 宋瓷甚至不屑与她说话! 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后,一旁的李嬷嬷立刻上前。 “苏侧妃这话说得轻巧!” 她冷着脸,不高兴的说道,“什么叫只是看花了眼,又不是大事?我家王妃的名誉,其实可以任由你们抹黑的?” “若不是弄清楚了事实,只怕很快我家王妃偷人的传闻,就要传遍京城了吧?” 跟在宋瓷身边一段时日,李嬷嬷那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 如今,她可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嬷嬷了! “我家王妃的声誉,岂是她一条贱命可以抵消的?!打死她,已经是王妃手下留情!否则,该将她全家都杀头才是!” 李嬷嬷那凶恶的态度,不仅秋雨被吓坏了。 就连苏雪柔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一声,“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第234章 王爷好狠的心啊! 听到这道声音,苏雪柔俨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她顾不得宋瓷了,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王爷!救命啊!王妃要打死秋雨,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苏雪柔哭得涕泪横流,一把抱住了谢沉的腰,把脸贴了过去。 她大声哭喊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呜呜呜王爷秋雨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像是我的亲妹妹!王妃还要打死秋雨,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呜呜呜……” 听到谢沉的声音,宋瓷下意识就想逃! 可这里是南庭院,眼下她就在内室,还能往哪儿逃?! 往恭房里逃?! 她后背一僵,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谢沉也没想到,苏雪柔会突然冲进他的怀中! 她冲出来便也罢了,居然还直接抱着他的腰?! 不要命啊! 她不要脸,他还要命呢! 谢沉脸色一沉,下意识看了宋瓷一眼。 尽管她并未转身,并没有看到苏雪柔像只八爪鱼似的贴在他怀中。但他还是一把将她推开,没好气的低呵一声,“好好说话!”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简直不知羞耻!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他怒声道,“看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王妃要打死的人,是你呢!” “不过是个丫鬟 罢了,王妃要打要杀,岂容你多嘴多舌头?!” 谢沉一番训斥,羞得苏雪柔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连自家侧妃都被怒喝一通,秋雨哪里还敢哭哭啼啼? 她张了张嘴,任由眼泪灌进嘴里,却也只是怯怯的看着苏雪柔,眼神哀求她继续替她求饶。 苏雪柔半晌才回过神来。 见谢沉上前去安抚宋瓷了,她心里的不甘,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上来! 她咬牙切齿的冲上来,“王爷!” 凭什么? 偷人的是宋瓷,要被打死的是她的陪嫁丫鬟,眼下被当众怒斥的却是她? 宋瓷哪里需要安抚了?! “王妃不但背着您偷人,她还草菅人命啊!” 苏雪柔气不过,哭喊着,“我都是为了王爷的名誉着想!我要不是为了王爷,也不会来捉奸王妃与那个野男人!” “王妃也不会恼羞成怒,要将秋雨乱棍打死啊!” 她话里话外,错的都是宋瓷。 一听这话,把宋瓷给气笑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谢沉就已经冷声问道,“王妃偷人?证据呢?野男人呢?” “我……” 苏雪柔被问住了。 是了。 野男人都没抓到,她凭什么说王妃偷人?! “王爷,我也是听宋二小姐说的……” 果然是宋玉雪! 宋瓷开始握拳了。 “听宋 二小姐说的?你自己不长脑子?道听途说的事也能随意相信?” 谢沉可不管是谁说的。 至少,眼下他没提及宋玉雪。 毕竟那是阿瓷的亲妹妹! 尽管谢沉知道,宋玉雪是个不安好心的。 可阿瓷都没有处置她,他自然不会再指手画脚,省得又让阿瓷生气了。 这会子,苏雪柔一个劲儿哭唧唧,哭得谢沉心烦意乱。 但是他可没心思搭理苏雪柔。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眼下阿瓷瞧着他,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 就好像,不想看到他似的! 这两日,他也没做什么惹阿瓷生气的事啊! 谢沉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瓷一眼,对苏雪柔愈发厌恶了,忍不住又低呵一声,“敢往王妃身上泼脏水,本王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秋雨这蠢奴才,你家侧妃犯蠢,你就不知道拦着?居然还助纣为虐,打死都是轻的!” 一番话,吓得秋雨更是脸色发白,几近晕厥! “还有你!御下不严,以下犯上,不只是秋雨该被杖毙,你也该被打死!” 谢沉毫不客气的叱骂苏雪柔。 若说从前,他还打算给苏家、给苏雪柔留几分颜面。 那么如今…… 苏傲那个老家伙,居然敢明目张胆、一次又一次的背刺他! 还有苏雪柔,一而再再而三找阿瓷的不痛 快! 他们父女二人,都该死! 对上谢沉毫不留情的阴鸷目光,苏雪柔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一膝盖跪了下去! 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谢沉会对她冷漠至此! “王爷,你,你好狠的心啊……” “敢污蔑王妃,扰了王妃清净,你还有脸哭?” 谢沉越想越生气——这几日,阿瓷好不容易对他的态度好一些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阿瓷像是在躲着他似的。 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进了一步!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苏雪柔居然敢跳出来煞风景,坏了他的好事? 谢沉怒不可遏! 宋瓷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未说话。 既然谢沉要做主,她自然乐得清闲。 只是听谢沉下令,当真要将秋雨拖出去杖毙了,她这才淡淡的说道,“王爷,若不是苏侧妃吩咐,想必秋雨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污蔑我。” “秋雨固然有罪,却也罪不至死!不如拖下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吧!” 秋雨一个弱女子,杖打五十,极有可能半身不遂了。 如此即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她帮着苏雪柔坏事做尽,让她死了才是给她痛快。 不如留着她,宋瓷还有用处呢! “苏侧妃管教不严,也该罚。” 宋瓷冷冷地扫了苏雪柔一眼,“可她到底是王爷 的侧妃,还是王爷处置吧。” 让谢沉来处置苏雪柔,才能彻底断了她的心思! 她若处置了她,苏雪柔肯定会怀恨在心! 换做是谢沉,她除了身上疼,心里会更疼! 宋瓷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 说着,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雪柔,微微一笑,“本王妃还要多谢苏侧妃呢。竟是轻而易举就相信了二妹妹的话。” 宋玉雪不是想算计她? 她记下了! 宋瓷莞尔,“本王妃还有妹妹帮衬,苏侧妃有什么?” “日后,还是要多长记性,别轻而易举的信了旁人的话啊……” 她看似是在“提醒”苏雪柔。 可每一句,都将宋玉雪推出去了。 苏雪柔就算要恨,也该将这笔账算在宋玉雪头上! 宋瓷不露痕迹的收回目光,“王爷,这是你与苏侧妃之间的事,就别在南庭院定夺了吧?我也累了。” 闻言,谢沉连忙吩咐下人,将苏雪柔主仆二人架着离开了南庭院。 他原想说夜里过来陪陪她。 谁知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宋瓷就摔上了房门! 他摸了摸鼻子,只以为宋瓷是为刚才的事生气,敢怒不敢言的转身走了。 殊不知,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宋瓷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冲窗户边低低地喊了一句,“人都走了,出来吧!” 第235章 “奸夫”现身了! 可她一连喊了好几次,也不见有人出来。 就在宋瓷以为人当真走了时,窗外却突然响起“奸夫”低沉的声音,“安陵,你和晋王,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你要信我。” “信你?我凭什么信你?” 宋瓷冷笑,“你又不是我父王,也不是母妃,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说白了,容斐又不是当事人! 他怎么可能会清楚,谢沉到底是不是宋翰闻和贤妃的儿子? 知道宋瓷心里有气,容斐便缓和了一下语气,低声解释道,“宋伯父之所以被皇上怨恨,我大抵也知道些原因。” “当年,我也去过边疆。” 宋瓷眼神微微一怔。 容斐的身影,缓缓从旁边出现。 他眼神深邃,“这些事,也是宋伯父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你不必让司青再去查了。” 宋翰闻本就警惕。 换作是司青派人去查,非但撬不开宋翰闻的嘴,反而会惹得他更加警惕。 不管是怕惹祸上身也好,还是想安稳度日也好,宋翰闻都不会再提起当年之事,省得再一次惹祸上身! 毕竟边疆就那么大。 司青的人就算再小心,只怕也会传到宋翰闻耳中。 宋瓷了解自家父王的脾气。 他既然当年毫无怨言的被谢镇远赶去边疆,甚至后来从未想过,想什么法子回到京城……说明比起安陵王这个身份,他更在意的,是与谢镇远之间的兄弟情分! 当然了,尽管他们并不是亲兄弟。 他知道谢镇远介意,所以宁愿带着全家搬去边疆,也不愿意给谢镇远添堵。 所以让司青去调查此事,说不准当真不会有结果,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见宋瓷眼神闪烁,容斐便知她与他想到一起了。 “宋伯父的确不愿意再惹祸上身。更要紧的是,他知道此事解释不了,便索性不解释了。” 毕竟,谢镇远那牛一样固执的脾气,宋瓷也是知道的。 他认定的事,是谁解释也没用。 “但是我可以确定,晋王是皇上亲生。” 说着,容斐背着手,看了一眼谢沉刚刚离开的方向,这才继续说道,“否则,如今恭王与楚王离京,只有顺王和晋王留下。” “这样绝佳的机会,我为何不扶持顺王,反而将所有的机会,都送到晋王手中?” 他与谢镇远的关系,旁人猜不透,容斐心里却有数。 他会替谢镇远守护江山。 因此,即便谢凌风是个不争气的,可若谢沉不是谢镇远的 亲生儿子,他也宁愿扶持谢凌风上位,而不是选择谢沉! 他一番话,把宋瓷问住了。 同时,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谢沉不是父王和贤妃的儿子,她的心就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否则,别说他们俩是“兄妹”又是夫妻,就说说昭昭和蓁蓁…… 宋瓷真是一想到就要疯掉了! 还好还好。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今儿个,她是特意给容斐传信,让他过来谈谈此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说心里话,独自一人内耗、焦虑、惶恐、不安…… 除了容斐,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刚刚你闪的倒是挺快的。” 想起刚刚苏雪柔来“捉奸”,在旁人眼里像是捉了一场寂寞,但只有宋瓷之外,若容斐藏得再晚一些,只怕当真就被“捉个现行”了! 容斐神色也有些不大自然,“其实方才不必躲藏。” 他又不真是宋瓷的“奸夫”,有什么好躲的? “我谢谢你躲了。” 宋瓷瞥了他一眼,“否则,苏雪柔只怕当真会拿这事儿说事呢!” 谢沉本就介意她和容斐的关系。 若今儿个还被捉奸了,只怕今后两人的关系更是…… 不对。 她为什么要介意谢沉的感受? 宋瓷摇了摇头,刚想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谁知就听到容斐幽幽地说道,“安陵,其实你早就对晋王动心了。” “对吗?” “你说什么?” 宋瓷有一瞬间的心虚。 她脸颊微微一热,半晌才道,“你别胡说。” “我对他怎么可能会动心?” 她与谢沉可说好了,只要她帮他登上太子之位,他就给她和离书,放她和孩子离开! 只是…… 当初并不知蓁蓁也是她的女儿。 如今她知道了,若当真要带着孩子离开,她不可能只带着昭昭一人。 可若她两个孩子都要带走,谢沉肯定打死不会同意! 她若要将蓁蓁留下,也万万不可能! 那不是要她的命? 如今谢镇远也知道昭昭的存在,甚至对他疼爱极了! 她,还能带走两个孩子吗? “我与谢沉说过,只要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他就放我离开。” 她压低声音,“所以这几个月,我尽全力对付谢穹和谢凌彦。” 只为了能让谢沉早一日登上太子之位,她也早一日离开晋王府! “是吗?” 容斐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宋瓷和谢沉还有过 这样的约定。 “你确定,晋王当真会放你离开?” “我……” 从前她很确定。 可现在,她却不那么确定了! 因为谢沉对她的态度,的确有了极大的转变!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 见她答不上来,容斐又问,“若早日助晋王登上太子之位,你是不是就可以离开晋王府了?!” 问这话时,容斐眼底明显带着激动与期盼! 到了那一日,宋瓷只要一离开晋王府,她便是自由身了! 他男未婚,她女未嫁…… 容斐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瓷,期待她的回答。 宋瓷明知,容斐问这话是什么目的,也知道他眼底的期许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也不敢正面回答。 “时辰不早了,我怕等会子谢沉会过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若被他看见了,只怕她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容斐并不在意她催促她离开,只继续问道,“安陵,你当真会离开晋王府?” “只要……晋王当上太子?”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了。 似乎激动中,夹杂着一丝古怪的兴奋!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容斐,你要做什么?!” 第236章 谢沉的心里话…… 可任凭宋瓷怎么追问,容斐唇边都嗪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谢沉到来前一刻,他先一步离开了。 没有问出这厮到底想做什么,宋瓷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她总觉得,容斐仿佛要做点什么似的…… 她心里正不安呢,谢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许是知道她不高兴,谢沉也不敢擅自闯入,只在门外轻声喊道,“阿瓷,你可歇下了?用过晚膳了吗?本王,可以进来吗?” 这与从前那炮仗似的狗男人,判若两人!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中邪了呢! 谢沉的变化,宋瓷本该高兴才是。 但只要一想起方才与容斐所说的话题…… 她的心,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幸运的是,他们是正常夫妻,而非兄妹! 宋瓷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上前开门。 “王爷怎么过来了?” 她别过脸,没有多看谢沉一眼。 暮色已经降临。 入秋了,薄薄的雾气在院子里萦绕着,周遭一切看着都是模模糊糊。只有屋檐下的灯笼,在薄雾中散发出莹莹光亮。 谢沉就站在门外,眼底的亮光,赛过了灯笼的光芒。 “本王放心不下你。” 宋瓷没有请他进来,他便老 老实实站在门口。 即便腰伤好多了,但久站久坐仍是会痛。 谢沉微微撑着腰,并未提及半分疼痛,反而有些愧疚地看着她,“都是本王不好,让你平白被苏雪柔诬陷,坏了心情。” 宋瓷:“?” 他是来宽慰她的? “你放心,苏雪柔那边,本王已经处理好了,今后她再也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 宋瓷微微一愣,“你做什么了?” 可谢沉并未回话,只继续说道,“本王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她就是嫉妒你,本王都明白的!” 宋瓷:“你说什么?” 这个狗男人,当真是转性子啊! “王爷莫不是忘记了,苏侧妃可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本王心尖很小,只能放下一人。” 都这种时候了,谢沉也不再拐弯抹角。 想起司墨说的,追姑娘要脸皮厚……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本王心尖上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他不敢保证,从前是宋瓷,但如今绝对是! 只是从前他的心尖上,也没人啊! 可这话却遭到了宋瓷的嘲笑,“是吗?我还以为,王爷的心是榴莲做的,每一房里面都住着人呢!” “榴莲?” 谢沉皱了皱眉,好 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是一种水果!” 好好儿的“表白现场”,硬生生被宋瓷弄成了“科普现场”了。 想起榴莲,她便忍不住流口水。 “那玩意儿很臭!喜欢吃的人,觉得是一股子香甜的味道。不喜欢吃的人,一闻到就想吐!” “哦?还有这样奇怪的水果?” 在谢沉认知中,水果不都是香香甜甜的吗? 居然还有臭臭的? 而且闻到就想吐? “有多臭?” 他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条死了好几日的鱼,又被扔进满塘污水中浸泡过,再让你生吃的味道。” 宋瓷想了想,这才打了个比方。 谢沉:“……” 单是想象一条死了好几日的鱼是个什么味道,他就已经控制不住想吐了好吗? 居然还要在满塘污水中浸泡,再让他生吃? “那是人吃的东西?” 那还叫水果?! 他表示震惊。 “怎么不能吃了?我不是人?” 宋瓷不高兴的斜了他一眼。 谢沉一噎,讪讪地笑了,“是了,只要是阿瓷爱吃的水果,那一定是极好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它臭呢?” “一定是他们鼻子不好使!” 宋瓷无语。 见 谢沉还撑着腰,她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进来吧。” 她让开身子,谢沉大步跨进了房中。 可坐下后,两人又相对无言。 宋瓷满脑子都想着宋翰闻和贤妃的“八卦”传闻,谢沉心里也装着事,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到底是他先挑起话题,“阿瓷,其实岳丈大人被发配边疆一事,的确有本王的参与。不过,本王已经查明真相了!” “当年通敌叛国都是误会!本王已经在尽力,将岳丈大人一家接回京城。” 说着,他有些紧张地看了宋瓷一眼,“阿瓷,当年是本王不好。” “你,再给本王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本王一定能将岳丈大人他们接回来!” 谢沉怕宋瓷还在为此事生气。 即便他原本不想在事成之前,就将计划告诉宋瓷。 但是他若是再不说,只怕阿瓷会对他越来越生气,会距离他越来越远! 好不容易与阿瓷拉近距离,他不想前功尽弃! “谢沉。” 对上他真挚的眼神,宋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年之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主谋还是从犯?” 她既然这样问,想必是知道当年之事,到底是谁一手策划的了! 谢沉迟疑了片刻。 从前,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太子之位、还有皇位! 可是今日,他终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从犯。” 他压低声音,整个人似乎都多了几分颓然之感,“阿瓷,你应该不知道吧?大哥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父皇的疼爱与看重。” “但是我。” 他顿了顿,自嘲的勾起唇角,“我需要为父皇出生入死、鞍前马后,才能得到父皇的正眼相看。” 这是他第一次,在宋瓷面前剖开内心,把最真实的心里话说给她听。 “我也不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从小到大,我从未得到父皇一句夸赞,甚至他从未多看我一眼。” 宋瓷心下微微一紧。 看来,谢沉还不知那些传闻! 可看着他颓然的样子,她心里又微微发疼! 对谢沉的遭遇,她好似能感同身受…… “这些年,旁人或许不知,但我心里清楚,我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 谢沉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有为父皇做他不愿意去做的事,不论肮脏与否,不论困难与否。只有我做了,做好了,父皇才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门外传来司墨的声音,“主子,王妃,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第237章 阿瓷,本王腰疼…… “皇上跟贤妃娘娘吵起来了!还动起手,打起来了!” 房门还未打开,司墨便着急的一个劲儿敲门,在门外鬼吼鬼叫,“王妃,主子,你们赶紧进宫瞧瞧吧!” “若是去晚了,说不定皇上就被打死了!” 宋瓷:“?” 她一点也不震惊,贤妃敢与谢镇远动手。 毕竟,那位姐素来是个厉害的。 就算这些年被谢镇远误会、被谢镇远故意冷落,可她丝毫没有颓废、难过,反而还乐得清闲,潇洒自在。 她最惊讶的是,谢镇远的战斗力居然还不如贤妃? 换做是旁人,别说敢对谢镇远动手了…… 就是宁肯被他打死,也不敢还手啊! 贤妃姐倒好,不但敢与谢镇远动手,居然还险些把他打死? 好家伙! 这位姐是一点都不为她自己考虑,不为谢沉考虑,也不为她的血脉九族考虑啊! 见宋瓷一脸震惊,谢沉摸了摸鼻子,显然也了解自家母妃的脾气。 “阿瓷,你先歇着吧,我进宫一趟。” “不行。” 宋瓷当机立断,“我跟你一起去。” 谢镇远原本就误会,谢沉是贤妃与宋翰闻的儿子。 他对谢沉,素来厌恨。 不知今晚贤妃和谢镇远为何动手,若又是因为此事…… 谢沉这会子进宫,不是会让谢镇远更加生气? 他的出现,无异于是火上 浇油啊! 只是谢沉还不知这些内幕,她也只能找了个借口,“你腰伤还未痊愈,就算进宫也无法劝架。再说了,我到底能劝得动父皇和母妃几分。” 谢沉不疑有他,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阿瓷言之有理。” “有你在,本王也放心多了!” 他是知道的,宋瓷的确能劝动谢镇远。 就连贤妃,如今也对她言听计从…… 因此,谢沉悄然松了一口气。 面上瞧着神色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暗自窃喜。 嘻嘻,阿瓷是担心他的腰伤呢! 而且还主动提出,要劝父皇和母妃,说明在阿瓷心里,把他的事情也当做一回事啦! 谢沉按捺住心头的欢天喜地,伸手去牵宋瓷。 宋瓷本有些不自然,但着急进宫,只得把手递了过去。 马车中。 谢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连眼皮子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单独与宋瓷在一起了。 见她不肯看他,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对她说道,“阿瓷,你可还记得上一次进宫时,是什么情形?”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上一次,只有你我二人时。”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宋瓷的耳根子瞬间红了! 且不说她想到了那一次进宫,只有他们两人在马车中时,她是有多“饥渴”啊! 那一次在马车中不要脸的“勾引”他,像是饿狼扑食似的…… 最后虽然没有得逞,但是将谢沉勾的五迷三道,让他记到今日! 宋瓷老脸一热,随后也开始泛红,“我不记得了。” “那,本王可以帮阿瓷回忆回忆……” 说着,狗男人又凑了过来。 尽管如今已经确定,他们俩并非兄妹,但是面对他如此主动,宋瓷仍有些不习惯! 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在父王和贤妃的罪名没有洗脱之前,他这般亲密的对他,宋瓷总觉得心里还有些膈应…… “不,不用了。” 她轻轻推了他一把,“王爷正经些!咱们不妨谈论谈论,父皇和母妃的事。” 她话音刚落,狗男人便像是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阿瓷,本王腰疼……” 宋瓷:“……” “你别装!” 她攮了他一下,“谢沉,你坐好!” 她咬牙切齿,低低地喝了一声。 可谢沉还未回应,倒是马车外传来一声轻笑。 “哟!这青天白日的……老四,你和安陵不会干柴烈火,在马车内就燃起来了吧?” 谢凌风调侃的声音传了进来,宋瓷一张脸愈发的红了! 她没好气的掀开帘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怎么?单身狗,羡慕了?” 只一句话,便让谢凌风变了脸! 他胖脸一噎,竟是半晌都没回上一句话来! “安陵!你欺人太甚!” 他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宋瓷,“你不但欺人太甚,你还说话不算话!说好你要帮我牵线撮合,结果这么久了,连个屁都没放过!” “你再出言不逊,我就给你放屁。” 宋瓷瞪他。 这个狗东西,不是自己找骂么? “你进宫做什么来了?” 不等谢沉询问,她便对谢凌风问道。 听说,这个狗东西已经好几日没有进宫了。 甚至,这段时日京城里也没有他的消息,更没有来晋王府蹭饭。 不知道他是躲在哪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本王自然是来见父皇的!” 谢凌风轻哼一声。 这些年,他都被宋瓷骂习惯了,自然也不差这一回。 只是,想起他这些日子暗地里做的那些“成就”,他顿时洋洋得意,“老四,本王这一次,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 “等你当上太子,别忘了好好感谢本王的付出!” 听到这话,谢沉心里无端生出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谢凌风能帮他什么大忙? 他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他探出头来,警惕地问道,“二哥,你做什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 谢凌风摇头晃脑,嘿嘿一笑,“你们这是要进宫去见父皇?赶紧去吧!本王就不 耽搁你们了!” 说罢,他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宋瓷和谢沉相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 “司白!” 谢沉一出声,司白便知所为何事。 他立刻领命而去,“主子,属下这就去查!” 被谢凌风这么一闹,谢沉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他面色严肃地端坐着,心里已经敲响警钟,“阿瓷,二哥看着玩世不恭,不务正业。可这些年来,他暗中搅黄的事,可不少啊……” 当然了,谢凌风总是暗地里搅黄谢穹和谢凌彦的事。 对他这个四弟,倒是从未做过些什么。 许是谢镇远对谢沉的忽略与厌弃,就连谢凌风都看不下去了,因此总是明里暗里的帮着他。 “所以,他就是扮猪吃老虎对吗?” 宋瓷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谢沉迟疑了一下,并未正面回答。 沉默间,马车很快进了宫门。 只是刚进宫门,便见周双全正面色匆匆的往门外跑来。 见宋瓷和谢沉来了,一把年纪的老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晋王妃,您可算来了!快跟奴才去瞧瞧吧!皇上他,他不肯让太医上药!” 似乎他只为宋瓷而来,一旁的谢沉是空气似的。 一听太医都出动了,还需要上药……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周公公,怎的闹得这样大?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238章 贤妃姐打人真狠! “唉。” 周双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晋王,晋王妃,您二人还是赶紧跟奴才走一趟吧!” 见他老脸上满是无奈,似乎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瓷和谢沉也不敢多问了,连忙跟着进了永宁宫。 一进门,宋瓷顿时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哪里是永宁宫?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到了废墟呢!” 看着满地狼藉,她绕过桌椅板凳、花瓶碎片,小心翼翼的往内殿走去。 外殿不见人影,想必谢镇远与贤妃还在内殿。 果然,一进内殿,便见孙嬷嬷满面愁容地坐在地板上。 平日里,孙嬷嬷打扮的最是工整,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加上她不爱笑,只怕一记眼神扫过来,能将两三岁孩子吓哭! 可这会子,孙嬷嬷衣衫不整,衣袖还破了好长一条口子。 发髻凌乱的耷拉着,头发上还挂着几片茶叶,脸上也是一块黑一块红一块白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看起来有些好笑。 见宋瓷进来了,孙嬷嬷激动地险些哭了! 她连忙上前请安,“王爷,王妃,你们可算来了!” 呜呜呜要伺候这两位,她每日一睁眼都只想叹息:我怎么还不死啊! “呜呜呜王妃,您赶紧去劝劝吧!奴婢也一把年纪了,经不住娘娘这般折腾啊!” 宋瓷抬 眼看去,只有贤妃翘着二郎腿坐在贵妃榻上。 她半仰着头,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在软榻上。 那骄傲的样子…… 活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 宋瓷环顾殿内,不见谢镇远。 想必,是被这位姐给气走了吧?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上前,“母妃,您没事吧?让儿媳瞧瞧,您可有哪里受伤了?” 贤妃并未回话,只伸出右手给她看。 宋瓷定睛一看——啧啧!破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皮儿! “母妃伤的真重。” 她哭笑不得,“我给母妃上药。” “不要紧。” 贤妃这才收回手。 她摇晃着二郎腿,满脸傲娇,“本宫好着呢!不好的,是那个糊涂的老东西!” 宋瓷:“……” 谢沉:“……” 周双全和孙嬷嬷更是满头大汗,却谁也不敢吭声! 好家伙! 天底下,除了贤妃之外,还有谁敢骂堂堂皇帝,是糊涂的老东西?! 她打了皇帝,居然还得意洋洋的炫耀?! “安陵,你该去看看他。” 说起她的“丰功伟绩”,贤妃便来了劲儿,兴冲冲地说道,“他今日伤得可不轻啊!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了!” 一旁的周双全瘪着嘴,欲哭无泪,“娘娘说的是,皇上伤得的确不轻!” “那你还在本 宫这里做什么?帮他监视本宫?看本宫是否在偷人?” 贤妃姐一出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怒视着周双全。 许是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抓起手边还算完好的脚凳,冲着周双全就砸了过去! “还不滚!本宫看见你,就跟看见他似的!越看越生气!别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晃悠!” 虽说她怒气冲冲要砸周双全,可实则抛出的力度并不大。 甚至,脚凳并未对准周双全。 脚凳反倒是在谢沉脚边滚了一圈,停下来了,与周双全距离远着呢。 “是,贤妃娘娘别生气,奴才这就滚。” 见贤妃姐发怒,周双全二话不说,扭头就滚出去了。 宋瓷这才赶紧安抚贤妃,“母妃别生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和父皇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刚刚贤妃说“偷人”…… 莫非,是谢镇远提起她和父王的“绯闻”,所以贤妃姐才生气? “士可杀不可辱!” 果不其然,只见贤妃咬牙切齿的挽起衣袖,“谢镇远这头蠢猪!还是皇帝呢!真不知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居然说本宫偷人?!” 宋瓷和谢沉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这些年他没进过永宁宫,本宫也没见偷人啊!如今他日日来,夜夜来!本宫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他折腾?!” 宋瓷 脸颊一热,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老父亲和老母亲之间的那档子事,他们可没兴趣听啊! “本宫不过是拒绝了他一次,谁知他就恼羞成怒了?说什么本宫在外面有人了……” 贤妃气得握紧双拳。 若谢镇远就在跟前,只怕她还要揍他一顿! “本宫平日里连这个门儿都出不去,我哪里去偷人?还外面有人……本宫倒是想,偷偷养个十八岁的小白脸,整日里供我取乐……” 贤妃话还没说完,孙嬷嬷便被吓得面色发白! 她不顾一切,飞奔上前一把捂住了贤妃姐的嘴! “娘娘!这话可不能浑说啊!” 这若被谢镇远听了去,那不得一把火点了永宁宫?! 宋瓷也震惊不已! 这位姐,比她还敢说呢! 不过…… 谁不想有个年轻的小白脸呢? 她唇角刚刚扬起,谢沉便猜出她在想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宋瓷艰难的压下唇角。 “母妃,这话的确不能乱说!也难怪父皇生气。” 宋瓷清了清嗓子,这才一本正经的劝架,“虽说父皇误会你在先,可这事儿好好解释解释酒醒了,父皇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男人。” “该不会,是父皇先对母妃动手吧?” “他敢!” 贤妃拽开孙嬷嬷的手,“本宫先赏了他两个嘴巴子!” 然后…… 九五之尊的谢镇远,当时就被打懵了! 他可是天子! 从小到大,只有他打别的人,从未被人碰过一根手指头! 没想到贤妃居然敢对他动手? 谢镇远怒气上头,也顾不得贤妃是他最宠爱的女人了,二话不说就还了两耳光。 贤妃的脾气也被打上来了。 “他污蔑本宫在先,本宫解释了他不听,还要继续污蔑。本宫打他,是为了让他清醒清醒!谁知他还敢还手?!” 因此,贤妃又还了他两记耳光。 谢镇远也继续还手。 就这样,两个打来打去,最后就推搡起来,开始摔东西…… “父皇打你了?” 宋瓷看着贤妃一如既往、看不出痕迹的脸颊,表示很怀疑,“可是,为什么没有痕迹?” 孙嬷嬷苦不堪言,“王妃,您别听娘娘一面之词!” 哪怕她是贤妃的人,她也听不下去了,要为谢镇远说话。 “皇上哪里舍得动娘娘一根手指头?皇上那手劲儿,恐怕打蚊子都打不死吧?” 倒是自家娘娘,下手挺狠的! 宋瓷:“……” 得! 原来这会子她进宫,该去安慰的人是谢镇远啊! 她与谢沉交换了一记眼神,让他留下安抚贤妃,她则是去瞧瞧老父亲。 殊不知,宋瓷这一去,这才明白…… 原来今日,是有人故意设的一场局啊! 第239章 被她治的死死的! 御书房。 谢镇远正躺在软榻上,脸上盖着锦帕,看不清什么表情。 周双全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满面愁容,“皇上,您伤得也不轻啊!好歹还是让太医瞧瞧吧!” “瞧什么瞧?区区小伤,能要了朕的命不成?!” 谢镇远冷哼一声,“朕倒是瞧着,该让太医来给你瞧瞧,这张嘴是不是太碎了!需不需要用针线给你缝起来,省得整日里烦朕!” 周双全一噎。 他知道,谢镇远这是嫌他话多呢! “可是皇上……” “闭嘴!” “皇上……” “滚出去!” “皇上!” “朕听不见!” 这主仆二人也相伴多年,周双全了解谢镇远的性子,谢镇远同样了解周双全的脾气。 知道这个老家伙会一直喋喋不休,他索性翻过身背对着周双全,孩子气的嘀咕着,“朕不听,朕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周双全:“……” 宋瓷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老头子,今日只有三岁吧? 听到她的笑声,周双全如释重负! 可谢镇远身子一僵,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对周双全瓮声瓮气的吩咐道,“周双全,你怎么办事的?” “朕不是说谁也不见吗?还放人进来做什么?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 周 双全咧着嘴偷笑。 嘿嘿,晋王妃来了,不愁没人劝(收)说(拾)皇上了! “倒也不是奴才胆大包天,敢不经您的允许就放人进来。实在是因为……” 周双全偷偷看向宋瓷。 宋瓷明白他的意思,抬了抬下巴,“周公公,你先出去候着吧,本王妃有几句话要与父皇说说。” “是,晋王妃!” 周双全松了一口气,不等谢镇远发话,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顺带,还关上了殿门! 有晋王妃在,那肯定用不上他,也用不上太医了啊! 晋王妃一个顶俩呢! 早在周双全喊出那一句“晋王妃”的时候,谢镇远便身子一僵,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宋瓷来了! 是了。 除了宋瓷之外,谁敢不经通报,就擅闯御书房的呢? “父皇。” 见谢镇远孩子气的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宋瓷倒也不着急,反而不紧不慢的威胁了一句,“您若是一直不出来,大不了儿媳一直等在这里。” “反正,父皇总要出来如厕吧?” 谢镇远:“……” “父皇若是不出来也不要紧,等会子儿媳给父皇扔几只放屁虫进被子里。” 到时候,看他出不出来! “你……” 谢镇远没好气的掀开被子,一骨碌坐了起来,“你这个臭丫头!你居 然威胁起朕来了?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着你了?!” 这样混账的话,居然也敢对他说? 他真是被这个臭丫头治的死死的了! “都是朕把你们宠坏了!一个个的无法无天,眼里都没有朕了!” 谢镇远骂骂咧咧地瞪着她。 见他出来了,宋瓷这才得逞似的笑了起来。 瞧着他鼻青脸肿的…… 她心里不禁又有些同情。 这位,可是皇帝啊! 普天之下,敢对皇帝动手,还把皇帝打成这样的人,想必也只有贤妃姐了吧?! 她轻轻摇头,一脸惋惜,“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谢镇远继续瞪她。 “可惜父皇虽不再年轻,可到底也是老腊肉一位!从前还颇有几分姿色呢,眼下瞧着,倒像是那什么似的。” 宋瓷咂舌,“儿媳还不想死,所以就不直说啦!” “但是父皇可以自行想象一下,想必您还是明白的。” 见谢镇远一脸疑惑,她又提醒道,“眼下的父皇,就好像是那街边,那什么,讨什么的什么。” 她虽然是在“暗示”。 可就算是个傻子,只怕也能听明白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她居然敢嘲笑他,像是在街边乞讨的叫花子?! 谢镇远:“!” “朕有那么狼狈吗?!” “比那还要狼狈呢。” 宋瓷感慨道, “人家好歹只是脏兮兮讨生活,身上没有挂彩啊!父皇这多惨啊?” 不得不说,贤妃姐下手还真是狠啊! 谢镇远脸色微微一变。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真的很惨吗?” “父皇若是不信,自个儿瞧瞧?” 说着,宋瓷一把拿起桌上的铜镜递了过来。 那熟练的动作,瞧着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谢镇远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只接过铜镜看了一眼,顿时便将铜镜扔了出去,“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贤妃眼里,当真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见他动怒,宋瓷静静地等着他骂骂咧咧完毕,这才捡起铜镜。 “所以,父皇眼下可要上药?” 她像是故意的,仍将铜镜对准了谢镇远的脸,“否则,父皇明儿个,就打算这样去上早朝么?” “若是父皇明儿不上早朝,只怕大臣们又要议论纷纷。” “他们议论什么?” 谢镇远脸色微微一变。 “今日父皇与母妃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呀!明儿父皇不上朝,肯定会被认为,父皇是被母妃打狠了,无法上朝。” 边说,她一边悄然观察谢镇远的脸色。 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心里在想些什么,眼里倒也能看出一二。 宋瓷心里,已经悄然起了波浪。 看来,今儿个谢镇远与贤妃动手的事,怕是没有 表面上这般简单! “父皇。” 于是,宋瓷又不动声色的戳谢镇远的心窝子,“父皇与母妃是夫妻,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你们俩打是亲骂是爱!但是对大臣们而言,母妃敢对父皇动手,那便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啊!” 她叹了一口气,“指不定明日,有多少大臣会借机弹劾母妃,要求处置母妃呢!” “父皇该不会真心的,想把母妃架在火炉子上吧?” “这……” 谢镇远迟疑了一下。 随即,他深深地看了宋瓷一眼,“你这个丫头,是来当说客的吧?” 宋瓷一番话虽然委婉,但谢镇远这个皇帝早就“成精”了! 他又岂会听不出,宋瓷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他眯了眯眼,“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瓷微微一笑,打开了先前太医放在桌上的药箱。 她一边给谢镇远准备上药,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就看父皇,有什么话想先告诉儿媳的了!然后儿媳才能决定,接下来要说什么呀!” 只是,还不等谢镇远开口,周双全的声音便已经在门外响起—— “沈丞相请留步!皇上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宋瓷扭头看向谢镇远,“父皇是要‘钓鱼’吧?” 这不,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眼下“大鱼”主动上钩了…… 第240章 “大鱼”上钩了! “哼,你倒是聪明。” 谢镇远轻哼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眼瞧着周双全像是拦不住沈斌了,谢镇远这才冲门外低喝一声,“周双全,让他进来!” 与此同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宋瓷一眼,示意她继续上药,不必理会其他。 这样的好戏,宋瓷当然不愿意错过! 她调制好药膏,这才往谢镇远脸上敷。 沈斌怒气冲冲进来时,正见谢镇远一张脸被土黄色的药膏敷的满满的,只留着两只眼睛在外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皇上?” 沈斌一惊,连忙上前请安,“皇上,您没事吧?” 不过,转眼见宋瓷也在,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阴郁。 这个臭丫头怎么又在?! 只要有她在,就准没好事! 沈斌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然后又关切地看向谢镇远,“皇上眼下感觉如何了?” “朕感觉非常舒适,甚至想要睡一觉。” 谢镇远眯着眼睛,看也没有看沈斌一眼。 他是真的感觉很舒服啊! 天知道宋瓷这药膏里头,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该不会,有什么安眠的玩意儿吧? 敷在脸上不过片刻,他便感觉困意袭来,两只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若不是沈斌还在,他只 怕当真倒头就睡! 沈斌:“……” 他心想,皇上莫不是不想见他,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但瞧着谢镇远逐渐耷拉下来的眼皮子,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本想识趣一些,就此起身告退,可满肚子的话若是不说…… 他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皇上!” 半晌,沈斌咬了咬牙,还是舔着脸说道,“微臣有要事启禀!” “说……” 谢镇远一边让他说,一边耷拉着脑袋,似乎开始呼呼大睡了。 见状,沈斌还怎么说? 他总不能上前把谢镇远喊醒吧?! “不知沈丞相有什么要紧事要启奏?不如先告诉本王妃!等会子父皇醒了,本王妃代替沈丞相启奏父皇!” 宋瓷“好心”地说道。 “那怎么行?!” 沈斌下意识摇头拒绝了。 他冷哼一声,“前朝大事,岂是晋王妃一个小小女子可以插手的?” “前朝大事怎么了?本王妃小小女子又怎么了?” 宋瓷不高兴了,“本王妃本是一片好意,要替沈丞相转达。怎的沈丞相还看不起本王妃了?” 沈斌冷哼一声,撇开了目光。 数次与这个臭丫头交锋,他只得到了一个教训。 那就是——尽量少与她说话! 少说 话,就能避免百分之九十……他被骂的可能性! 可惜。 就算沈斌冷哼一声不接茬,宋瓷也没打算放过他。 “沈丞相一把年纪了,规矩都学到狗身上了吧?本王妃与你说话装聋作哑?怎么?难不成是见本王妃在这里,所以有什么话不好说?” 宋瓷冷冰冰地看着他。 一开口,一句比一句毒! “你……” 沈斌老脸一红! 虽说这些年来,他在朝中的口碑的确不怎么样。 那些个大臣们,除了想要攀附他的之外,也没人喜欢他这自持清高的脾气。 可到底,没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啊! 这不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么?! “难道本王妃说错了?既然沈丞相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倒是告诉本王妃啊!等父皇醒来,本王妃才可以替你转达。” 宋瓷挑眉,“父皇今日心情不佳。” “说不准,等会子就不愿意见你了。” 沈斌心口堵得慌。 但宋瓷的话,不无道理啊! 这段时日,谢镇远的确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了。 尤其是沈皇后出事后,除了早朝上,他一连多日都未曾求见到谢镇远一面! “微臣今日得知,皇上与贤妃娘娘的事。” 沈斌咬了咬牙,到底是道明来意了 ,“尽管这是皇上的家事。但此事既然已经传出来了,便不再只是家事这么简单。” “事关皇室颜面,事关皇上威严!”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宋瓷打断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斌,“今日之事,本王妃都刚刚才知道。父皇更是下令,让宫人守口如瓶,不得传出宫去。” “不知沈丞相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还传出去了……” 她嗤笑一声,“沈丞相真是手眼通天啊!” 沈斌瞳孔微微一紧,两只手心都浸出了一层薄汗。 “不,不是那样的!微臣也只是,只是刚刚进宫才听宫人说起。”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是吗?不知是哪个宫人如此大胆,竟是连命也不要了,敢违背父皇的意思,擅自将此事告知沈丞相?” 宋瓷步步紧逼。 一把年纪的沈斌,顿时紧张的满头大汗! 他今日才发现,原来平日里他从未看在眼里的安陵郡主,竟也有如此强大逼人的气势?! 眼下瞧着,她这一身气势,竟是与谢沉一般无二了! “怎么?沈丞相可是记不得了?” “的确,的确记不清了!” 沈斌讪笑着,“宫人那么多,微臣哪里能辨认的清?” “原本微臣只是来劝说皇上, 莫要与贤妃娘娘生气。但眼下既然皇上在休息,微臣便不打扰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 宋瓷放下手中的药,朝着沈斌走了过来。 不知是因为她脸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还是因为沈斌这会子心虚的厉害,因此见她走近,他竟是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沈丞相,母后的事,本王妃也深觉遗憾。” 宋瓷叹了一口气,“听闻母后的身子日渐衰败,还请沈丞相,提前节哀顺变啊!” 边说,她一边“哥俩好”似的拍了拍沈斌的肩膀。 沈斌:“!” 没大没小的臭丫头! 谁跟她哥俩好呢? 还提前节哀顺变…… 她这不是在诅咒皇后么?! 可沈斌心里还惦记着沈皇后,也顾不得与宋瓷争执,便冷哼一声,咬紧牙关拂袖而去。 “呵。” 看着他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宋瓷冷笑着收回目光。 谢镇远与贤妃才刚刚“出事”,后脚沈斌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狗,追进宫来…… 只是她不明白,谢镇远既然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何又不愿正面见沈斌? 宋瓷皱眉看向还在装睡的老父亲,刚要开口,只听门口便传来一道清冷温润的声音,“周公公,皇上怎么样了?” 第241章 喜欢宋瓷?赐婚! 听到这道声音,倒也不必宋瓷喊醒装睡的谢镇远了。 只见他一跟头爬了起来。 因为脸上还敷着药呢,动作幅度一大,脸上的药也掉下来一块。 他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惊恐、几分紧张,如此瞧着便多了几分滑稽感。 只是宋瓷不明白,谢镇远为什么会因为容斐的到来而紧张? 明明他才是皇帝啊! 怎的眼下瞧着,反倒像是容斐是皇帝,他才是臣子了? 宋瓷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着谢镇远,又扭头看向门口。 周双全已经点头哈腰的开了门,迎了容斐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容大人,皇上这会子已经好多了!有晋王妃在,皇上可算愿意上药了!” 其恭敬态度,更让宋瓷费解!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容斐才是谢镇远的亲生儿子呢! 想起先前谢凌风的话…… 莫不是,容斐当真是谢镇远的私生子?! 毕竟,不说谢沉,就算是谢穹他们,谢镇远和周双全似乎都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宋瓷心中堆起浓浓的疑云。 可是这会子,又不好开口询问容斐。 于是,她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眼神紧紧地盯着容斐。 许是没想到宋瓷也在,容斐微微怔了一下。 但他还是冲她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晋王妃。” 换做别的大臣,这般与宋瓷行礼, 是有些不敬。 但容斐是什么人? 且不说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就是容斐在帝王跟前受宠的程度,他也有这般高傲的资本! “容大人。” 宋瓷也微微颔首。 容斐来到软榻边,看着眼神闪躲的谢镇远,忍不住冷笑一声,“皇上这是在做什么?与贤妃娘娘,玩三岁小孩过家家么?” 宋瓷:“!” 好家伙! 原来容斐不只是在谢沉他们面前,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在谢镇远面前,他竟也一点都不曾收敛? 她更加不明白了。 这厮到底有什么资本,能在谢镇远面前拽成这样?! 宋瓷撑着下巴,一脸沉思。 “咳咳。” 被容斐一顿训,年过半百的老父亲,这会子却紧张的手足无措,当真像个三岁小孩似的,“阿斐啊,朕,朕只是与贤妃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说着,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证明当真只是“小小的摩擦”而已。 阿斐? 宋瓷若有所思——这个称呼,可真是亲昵啊! 谢镇远可从未喊过谢沉“阿沉”啊。 虽说有时候喊一句“沉儿”,瞧着都是板着脸不情不愿…… “是呢,小小的摩擦而已。堂堂皇帝与后妃动手,传出去皇上也不怕被人笑话。” 容斐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直接在一旁坐下了。 宋瓷眯了眯眼睛——这两人 的相处方式,的确有些不太一样啊! 她正想着,容她继续观察观察呢! 谁知,容斐却突然看向了她,“劳烦晋王妃走这一趟,费心给皇上上药了。天色不早了,晋王妃还是早些出宫,回去歇着吧。” 宋瓷一愣。 容斐给她下逐客令? 这里是御书房,又不是容府! 他凭什么赶她走? 她还想瞧瞧,他与谢镇远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谁知,还不等宋瓷拒绝,谢镇远也跟着下了逐客令,“安陵,朕好多了!今日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宋瓷:“?” 跟屁虫! 容斐不下逐客令他不下,人家一开口,他也把她往外赶! 宋瓷不乐意了,“父皇这是过河拆桥啊?” “什么?” 谢镇远还以为他听错了。 宋瓷轻哼一声,“方才沈丞相欺负儿媳,父皇就不打算还儿媳一个公道吗?” 谢镇远一愣。 沈斌欺负她了? 不是她三言两语,把人家给骂跑了吗? “刚刚,沈丞相看不起儿媳,觉得儿媳一个小小妇人没见过世面,说儿媳头发长见识短!” 呵。 沈斌说什么,她一个后宅妇人…… 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宋瓷噘着嘴,不高兴道,“还在儿媳面前说谎!又是听见宫人说什么,又是忘记是哪个宫人的。” “这不是糊弄儿媳么?摆明了 还是瞧不起儿媳啊!” 谢镇远:“……” “他分明是有事启禀,可儿媳说帮他转达,他又不说了!这不是不信任儿媳,羞辱儿媳?” 谢镇远:“……” 眼瞧着宋瓷还要继续委(倒)屈(打)告(一)状(耙),他连忙伸手制止了,“咳咳。安陵啊!此事朕知道了!” “你放心,朕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为了赶紧把这位小祖宗“赶”走,谢镇远耐着性子哄道。 宋瓷也知道见好就收。 她瞥了容斐一眼,这才告退。 目送她出了门,容斐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见状,谢镇远支起身子凑过来,看了看已经关上的殿门,又看了看容斐。 见他仍是一副“痴汉脸”,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人都走了!门都关了!还看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看。” 容斐脸色微微一热,连忙收回目光。 再看向谢镇远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皇上伤的如何?” “哼。承认你看上这丫头了便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容斐:“……” “皇上,说正事吧!” “朕也在与你说正事啊!” 谢镇远好像那街边与人八卦的老太太似的,就差手中捧着一把瓜子儿了。 他半靠在软榻上,任由脸上的药掉了几块,眼神却炯炯有神,“阿斐,你老实告诉朕,你是 不是看上安陵那丫头了?” “哦,是了,你肯定是喜欢她的。” 不给容斐说话的机会,他便继续八卦,“你看她那眼神,都舍不得收回一丝丝!” “你要是真喜欢她,朕给你们赐婚啊!” 容斐:“!” 尽管他向来面无表情,可今日还是没忍住神色出现裂缝。 他嘴角轻轻抽了抽,“皇上,她可是你的儿媳妇!是你儿子谢沉的王妃!” 这老头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么口无遮拦的吗? 哪有拆散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妇,反而将儿媳妇许给别人的?! “那又如何?” 谢镇远不以为然,“你若真喜欢,朕明儿就让老四和安陵和离!然后给你们赐婚!” 容斐:“……” 他倒是求之不得。 不过如此一来,谢沉和宋瓷肯定要打死他吧?! 再者,宋瓷已经“松口”了,表示她会有离开谢沉的一日。 既然如此,他静静等待便是,就不额外生事,讨宋瓷厌烦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微微一闪,“皇上,今日微臣进宫,是有一谏言……” 而且这谏言,还挺欠揍的…… “谏言?” 许是见容斐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谢镇远也收起了吃瓜的八卦表情。 他正了正脸色,“什么谏言?” 容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事关,立太子……” 第242章 直接杀了吧! 宋瓷还不知御书房内,容斐给谢镇远谏言什么。 但她出了御书房后,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她想这折返回去,可周双全已经像个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了。 见她回来了,这一次他并未直接请她进去,反而伸手拦住了她,笑容和煦的解释道,“晋王妃,还请留步!” “皇上吩咐过了,这会子正在与容大人商议政事,谁也不能进去。” “哦?是吗?本王妃也不能进去?” 宋瓷挑眉。 既然周双全连她都拦下来了,可见他们要说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啊! 周双全笑着点头,语气却充满讨好,不敢为难得罪于她,“晋王妃,您可是有什么事?” “要不您告诉奴才,奴才等会子替您传话!” 哟,这是真的不让她进去啊。 想起方才谢镇远对容斐的态度,宋瓷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 她看了周双全一眼,“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劳烦周公公告诉父皇,就说脸上敷的药,小半个时辰就可以洗下。” “然后明儿一早,我再来给父皇换药便是。” “是,晋王妃!奴才等会子就给皇上回话!” 宋瓷笑了笑,只好转身离去。 等回了永宁宫,不知贤妃对谢沉说了什么,母子俩神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殿内的气氛,也有些僵硬。 见她进来了,母子二人不约而同的 ……挤出了一丝假笑。 “安陵回来了。” 贤妃当先开口,“你父皇怎么样?没死吧?” 话刚出口,谢沉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 贤妃一噎,便又讪讪地挤出一丝笑意,“本宫的意思是,你父皇没事吧?” 宋瓷只觉得好笑。 “母妃放心吧,父皇没事呢!不过,若母妃下手再重一些,只怕父皇就当真有事了!” 说话间,她来到床边坐下。 想起刚刚沈斌进宫……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要在谢镇远面前,说贤妃的坏话啊! “王爷,适才沈丞相去御书房求见父皇了。” 想了想,她还是告诉了谢沉,“想必,是因为今日之事。” 谢沉“嗯”了一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沈斌那个老贼,惯会见缝插针!” “无妨,此事交给我便是。” 几人又闲话家常了片刻。 眼瞧着天色不早了,挂念两个孩子还在王府,宋瓷和谢沉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贤妃突然一把抓住了宋瓷的手腕,“安陵,本宫有几句话,想跟你唠唠。” 她眼神看向谢沉,示意他先出去。 这意思便是,这事儿不便让谢沉知道了。 谢沉便转身出去了。 “母妃,什么事?” 宋瓷复又坐下。 贤妃迟疑片刻,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半晌,这才低声说道,“安陵,从前都 是母妃不好,是母妃误会了你!今日咱们婆媳二人说说心里话。” “从前的事,希望你能抛到九霄云外,别与母妃一般计较!” 这会子,贤妃态度端正的与她赔礼道歉,倒是让宋瓷愣了一下。 看来,贤妃姐还真是转性子了呢! “母妃,上一次我不就告诉你了么?从前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她笑着摇了摇头,“母妃也不必放在心上了。毕竟,我更看重的是,未来。” 先前她的确看到贤妃,两人便忍不住横眉竖眼,针锋相对。 但后来她才发现…… 贤妃也并非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之人。 从前是存在误会。 只要遇到合适的时机,将误会解除了不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父王与贤妃被谢镇远误会,贤妃也为此被冷落多年。 想到父王,宋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可是在想你的父王他们?” 不知是猜出宋瓷心里在想什么,还是因为方才与谢沉商议过了,所以这会子贤妃迟疑着说道,“你也别太担心。” “你父王他们,一切都好!” 不等她说话,贤妃又道,“而且,沉儿已经想到法子,接你父王他们回京了!” “本宫可没有骗你哦!沉儿是当真已经有了主意。” 怕宋瓷误会,贤妃赶紧又道。 宋瓷自然知道,谢沉是已经有打算,要 接父王他们回京了。 毕竟,那狗男人的折子,都已经送到御书房了! 倘若那一日她和昭昭再慢一步,只怕折子就被谢镇远看到了! 谢沉还不知,谢镇远和宋翰闻之间的误会。 若贸然上奏,只怕会牵连到他自己! 还好宋瓷反应快,也还好昭昭手快…… “母妃,我知道的。” 宋瓷微微低头,掩去了眼底的复杂,“只是父王他们是被父皇下令发配边疆,如今想要他们回来,谈何容易?” 贤妃也清楚,宋翰闻之所以被谢镇远发配边疆,是因为什么。 因此说起这个话题,她心里有愧啊! 换做从前,她虽心里不安多年,可对宋瓷这个臭丫头就是喜欢不起来! 如今了解了宋瓷的为人,贤妃心里的愧疚与自责,便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上来! “安陵,你放心!不管有多难,沉儿都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一家团聚!” 贤妃咬了咬牙。 她只说了前半句。 后半句咽了回去:若沉儿不行,她就亲自上了! 就算不是为了宋翰闻他们,不是为了宋瓷,她也一定要与谢镇远解释清楚当年之事! 否则,她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被谢镇远误会这么多年。 她到死也不甘心,她死不瞑目啊! “嗯。” 宋瓷心里泛着苦,面上却挤出一丝笑意。 她如今并未再怀疑, 贤妃与谢沉母子二人的“诚意”。 只是要接父王他们回京,只怕困难重重啊! “还有。” 贤妃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瞧着面色愈发的不自然了,“其实,当初沉儿之所以会娶苏雪柔进王府当侧妃,都是本宫的主意……” 都到了这种时候,贤妃再也瞒不下去了! 她就怕,宋瓷会因为这些事与谢沉分开! 她这么好的姑娘。 若当真与谢沉分开,只会是沉儿的损失啊! 贤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安陵,你要怪,就怪本宫吧!” “是本宫当初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才会引狼入室,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她拉住宋瓷的手,语气幽幽,“你和沉儿本该感情和睦。可如今苏雪柔,还有沈清月横在你们中间,本宫瞧着,真是过意不去!” 说罢,贤妃姐又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要不!让沉儿寻个由头,把她们俩休了吧!” 不对,沈清月没有正经名分,可以直接赶出王府! 倒是苏雪柔…… “本宫听闻,那苏雪柔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寻你麻烦!她若当真不知好歹,不如……直接杀了吧!” 贤妃姐眼中杀气一闪即逝。 宋瓷微微一惊——好家伙!不愧是贤妃姐!果真够狠! 她正要回答,谁知贤妃便抢先一步,告诉了她一个……爆炸性的秘密! 第243章 苏侧妃怀孕?! “当初,本宫之所以答应让她进王府,倒也并非全是因为本宫喜爱她。” 当然了。 这些年来,贤妃对苏雪柔和宋瓷,当然更喜爱前者。 只是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加上刚刚谢沉将她训了一顿,因此贤妃眼下说话也谨慎、“有艺术”多了,“其实……” “几年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见贤妃神色严肃,宋瓷也坐直了身子。 不过,脸上明显带着“吃瓜”的神色。 事关苏雪柔,她自然要吃瓜! “当年苏雪柔……有过一次怀孕。” “哦?!” 宋瓷眼神一紧。 好家伙! 这个瓜也的确太大了吧! “谢沉的?” 她瞪着眼睛问道。 许是早就猜出宋瓷会这样问,贤妃立刻摇头否认,“当然不是了!若是沉儿的孩子,本宫还敢这样直言不讳吗?” 只怕她帮着隐瞒都还来不及呢,又岂敢直接告诉宋瓷? “哦……” 宋瓷若有所思。 难怪方才她进门时,贤妃和谢沉母子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原来,是在说这件事啊! 宋瓷微微挑眉,“然后呢?” “既然不是谢沉的孩子,又是谁的?” 若不是谢沉的孩子,谢沉又怎会容许她进晋王府? 谢沉 莫不是个傻子? 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他自己头上扣绿帽子! 宋瓷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这……” 贤妃迟疑了一下,“她倒是不愿意承认,沉儿也不愿意打草惊蛇。因此,眼下还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孩子。” 虽说如今苏雪柔不得宠,谢沉与苏家的关系也不如从前。 但是,到底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如今苏雪柔还是晋王府的侧妃,若是谢沉将此事捅出来,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也是老天爷开眼,那个小野种没有生下来,小产了。” 贤妃叹了一口气,“亏得没有生下来,否则沉儿还要帮人家养孩子呢!”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 但是宋瓷如今也是为人母,听到这话心里总有些唏嘘。 毕竟,不管苏雪柔如何混账,孩子是无辜的! “那,是如何小产的?” “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贤妃轻哼一声。 说起这事儿,宋瓷可就来精神了,一点都不着急出宫了。 她甚至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认真听贤妃说八卦。 “当年你和沉儿成婚不久,她就闹得要死要活,非要跟着就进王府。只是那会子,因为你不同意,沉儿便将这事儿压下来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什么叫因为她不同意?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她与谢沉夫妻感情多好,所以她的话才如此管用呢! 宋瓷抿了一口茶。 “后来,她突然就消停了!本宫还以为,她是转性子了。” 说起往事,贤妃也忍不住唏嘘,“那会子她时常进宫陪本宫说话,经常在宫里一待就是一整日。” “就连太后,都觉得她有些厚此薄彼了。” 也正是那会子,贤妃认为苏雪柔才配做她的儿媳妇,才配得上谢沉! “就这样持续了两年,她便不怎么进宫了。后来本宫记得很清楚,蓁蓁四岁生辰前后,她进宫的次数又开始频繁起来。” 贤妃仔细回忆着。 蓁蓁和昭昭生辰前后,不就是她被解除禁足前后? 宋瓷面色微微一怔。 “蓁蓁生辰过后,她便说她怀上了沉儿的孩子。” 贤妃叹息道,“没办法,本宫和沉儿一琢磨,只能让她赶紧进王府。想着把孩子生下来,若是你……” 说着,她欲言又止,有些愧疚地看了宋瓷一眼。 瞧着贤妃姐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宋瓷眯了眯眼,顿时猜出她想说什么了。 “若是儿媳猜得没错,当初母妃你们是想着,若苏雪柔生 下孩子,就把我这个王妃给休了吧?” 一番话问得贤妃更加心虚了! 她甚至不敢再看宋瓷的眼睛! 这段时日与贤妃姐接触下来,宋瓷对她也算是深入了解了。 看着贤妃闪躲的目光,她心下微微一冷。 “甚至,你们还想过,直接让我没了,给苏雪柔腾位置吧?” 至于让她怎么没了…… 她突然想起,当初谢穹几次三番派人来刺杀她的事! 谢沉是一家之主,他的暗卫将晋王府保护的严丝合缝,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暗香园那边的情况,他就算不上心,可她这个王妃被人刺杀,还是几次三番被人刺杀,他会毫不知情?! 那个狗男人,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甚至还想着,宋瓷被人给杀了正合他的心意。 省得他还要亲自动手,背上一个杀妻的罪名! “安陵,其实我们当初……” 贤妃怕她生气,赶紧解释。 只是不等把话说完,就被宋瓷打断了,“母妃,尽管眼下我很生气。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儿媳到也没必要与你们置气。” “我只是惋惜,苏雪柔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宋瓷眼珠子一转,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贤妃不解。 苏雪柔 与她可是情敌啊! 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她的孩子没了,她不是该高兴? 怎的眼下看着,宋瓷反而还有些……遗憾? “安陵,你的意思是?” “母妃你想,这些年来,谢沉总是被谢穹他们嘲笑,说他只生了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连个儿子都没有!” 宋瓷唇角上扬,活像是一只正在坑蒙拐骗的狐狸。 一旁的孙嬷嬷只看到她这副模样,便知这位祖宗又开始使坏了。 偏偏自家娘娘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还当真把她的话当了真! “若当初苏雪柔生下孩子,万一还是个儿子……你说说,谢沉能被他们嘲笑这么久么?!” 宋瓷一脸正义,“哼。” 她冷哼一声,为谢沉打抱不平,“所以,如今晋王府还没有男孩,都怪苏侧妃!” “是她让王府、让王爷丢脸了!” 贤妃一愣。 道理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她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呢? 她眨巴着眼,眼底满是疑惑。 那样子,活像是被一只小红帽哄骗了的狼外婆! 只看着贤妃姐察觉出不对劲,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劲的迷糊样子,宋瓷心下一乐。 不过眼下她更好奇的是,苏雪柔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第244章 王爷“有点绿”啊! “是啊!” 半晌,贤妃才理清楚这么一个道理。 她表示赞同。 “说起来,的确是苏雪柔的肚子不争气啊!” 起初,贤妃姐还只是若有所思。 说着说着,她便开始生气起来,“这几年,都是她一人霸着沉儿,就算是一头老黄牛,也早该下崽了才对!” “偏偏她的肚皮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唔。 这句话似乎连儿子都给骂进去了! 贤妃姐一噎,改口道,“真是占着鸡窝不下蛋的母鸡!” 看着贤妃姐生气的样子,宋瓷强忍笑意。 “母妃英明!可算是把其中利害想明白了。” 她继续一本正经的忽悠,“王爷还算是个痴情的,至少跟她好了这好几年!这几年中,也没有与别的女人有染啊!” “偏偏她不争气,害得王爷被人嘲笑!” 宋瓷放下茶杯,又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这才问贤妃要不要喝茶。 “喝个屁!本宫真是气都气饱了!” 贤妃姐气得捶床。 这些年,她怎么没有把这些事想明白呢? 反而被苏雪柔撺掇着,讨厌了宋瓷这么多年! 到头来,蓁蓁还是人家宋瓷生的呢! 如今,得了沉儿心的人,反而还是宋瓷! 几次三番把她从阎罗殿救回来的人,也是人宋瓷! 贤妃越想越生气。 “母妃,更让人生气的是, 王爷一心一意对她,她居然还给王爷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都忍不了了!” 宋瓷把茶杯拍在了桌子上。 贤妃气得直接下了地,“本宫也忍不了!” “来人!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本宫叉进宫来!本宫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娘娘!” 孙嬷嬷还算理智。 她连忙劝道,“此事,要不先过问太后的意思?” “问个屁!” 粗口刚爆出来,贤妃姐立刻捂住了嘴。 然后,火爆性子还是没收住,“问个鸟!问了太后,太后不还是要偏袒她?” 孙嬷嬷:“……” “问个屁”和“问个鸟”有什么区别吗? “娘娘,如今太后是还不知,苏侧妃背着王爷红杏出墙的事。若太后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偏袒她的吧?” 孙嬷嬷出主意。 她小心翼翼道,“再说了,王爷到底是太后的亲孙儿啊!” 那娘家的外侄孙女儿,能有亲孙儿亲吗? “本就是苏侧妃不对在先,太后肯定不会偏袒她的。” 孙嬷嬷道,“奴婢只是觉得,苏侧妃再不济,身后也还有太后与苏家。” “娘娘若是针对苏侧妃,就怕苏家报复、太后不满啊!让太后亲自处理此事,苏家就算生气,不也找不到娘娘头上来?” 这番话有些道理! 就连宋瓷也忍不住点头,“母妃,孙嬷嬷说得对!母妃要三思而后 行啊!” 贤妃犹豫了,似乎是在思考。 “嗯……” 半晌,她才跟着点头,“那,先不叉她吧!” “可是,眼下太后还不知道此事,本宫就这么贸然去说,太后会不会认为本宫是在诬陷她?” 这会子,贤妃倒是冷静不少。 考虑的,也更加周全些了。 “再者,此事只有咱们几人知道,旁人都还不知道呢!” 甚至就连谢镇远都还不知道! “若就这么告诉太后了,不是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丢脸的,还是沉儿啊!” 贤妃姐撑着下巴,一脸为难。 她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世界上最难解的题。 “安陵,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贤妃姐看向宋瓷,“你点子多,你来想想法子?” 宋瓷:“……” 她点子多?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呢? “母妃,要说这事儿难也不难。咱们不要打草惊蛇,先查出那奸夫是谁!” 呵。 苏雪柔这个贱人啊! 还有脸大张旗鼓来捉奸她? 没想到,原来一直与人有奸情的人是她! 宋瓷这会子满心好奇,想知道苏雪柔的奸夫到底是谁了! 既然谢沉都还没查出来,说明他们非常小心,那人肯定也不简单,否则不能隐藏的这样深。 她最喜欢挖人家的秘密了! 这事儿就交给她吧! “等查出那奸夫是谁,咱们再 将人一并拿到太后跟前。到那时,就算太后有心要维护苏侧妃,只怕也不能了。” 宋瓷微微一笑。 想到苏太后…… “母妃,太后到底上了年纪。” 宋瓷又道,“若贸然得知此事,只怕会怒火攻心,伤了身子!到那时,不又被人抓到由头,责怪母妃不孝了么?” “不如,母妃事先给太后泄露一丝风声。” 说罢,她抬了抬下巴,“最好,让太后自个儿调查此事!” 谢沉是苏太后的亲孙儿,苏雪柔是苏太后的外侄孙女。 苏雪柔给谢沉戴绿帽子的事,被苏太后知道了,就算她再生气,肯定也会想法子查个一清二楚! 而且,为了苏家的颜面,为了皇室颜面,也为了谢沉和苏雪柔…… 苏太后肯定不会大肆宣扬,让所有人得知此事。 反而会替苏雪柔遮掩! 因此,倒是不怕苏太后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最后,咱们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好戏了么?母妃意下如何?” 贤妃原就没想到好主意。 一听宋瓷这么说,顿时激动地直拍手,“极好!极好!本宫就说,你的主意是极好的!” “你想的也周到!” 贤妃乐得咧着嘴,“适才,本宫也与沉儿商议了一下,就是没想到这一招!” 她说着扭头看向孙嬷嬷,“老孙,此事就交给你了!太后那边……” 孙嬷嬷伺候 她多年,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千锤百炼多年,早已练成了老人精! 于是,孙嬷嬷立刻点头应下,“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这么做了!” 宋瓷心下舒坦了,便也告退出了永宁宫。 谢沉还在外面候着她。 上了马车,两人互相交换了在御书房和在永宁宫发生了什么后,便低声议论起方才之事。 “王爷,你又是如何确定,苏雪柔腹中孩子不是你的呢?” 宋瓷好奇。 苏雪柔到底跟了谢沉那么多年啊! 虽说谢沉再三保证,他从未碰过苏雪柔。 可瞧着这些年,他对那苏雪柔的维护劲儿……让宋瓷很难相信,他从未碰过她! 那样娇媚的一位可人儿,日日陪在身边。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儿,居然会忍得了这么多年? “阿瓷,本王解释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从未碰过她!” 既然没有碰过,苏雪柔怀孕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 偏偏他能忍到今日才告诉贤妃…… 好家伙! 这狗男人,是忍者神龟变的吧?! 毕竟,忍者神龟不也是绿油油的? 宋瓷如今再看谢沉,总觉得他头顶有点绿……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王府。 谢沉和宋瓷刚下马车,暖春园的一个下人便神色惊慌地跑了出来,“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 第245章 开始作死了…… 只瞧着下人面色惊慌的样子,宋瓷便猜出了所为何事。 肯定是苏雪柔又开始搞事了呗! 果然,只听下人颤声喊道,“王爷,王妃,适才苏侧妃突然腹痛难忍,然后,然后就开始出血了……” “奴才说请大夫来瞧瞧,但是苏侧妃不愿意,说她不如死了算了!” 下人脸色苍白,瞧着是被吓得不轻。 倒也不怪他胆小。 苏雪柔虽然不得宠,如今又被谢沉罚了,可她到底还是晋王府的侧妃,又是威远侯府的小姐。 她作天作地不要紧,就怕她寻死觅活啊! 这种事儿,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出血?” 宋瓷笑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出血?” 既然下人都被吓成这样,想必也不是受了什么伤哪里出血。 而是宛如小产那般的出血? 宋瓷心想着,耳边又传来下人颤颤巍巍的声音,“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苏侧妃喊着腹痛,也不让人靠近伺候。” “过了一会子青儿进去伺候时,才发现床上都是血!” 下人咽了咽口水,眼里的惊恐不像作假。 秋雨被打得半身不遂,今后只怕是废了。 如今,自然不能再伺候苏雪柔。 因此,她身边的丫鬟变成了青儿。 “王爷,您过去瞧瞧苏侧妃吧!” 下人苦苦哀求,“苏侧妃不肯看大夫,只说让她死了算了……奴才斗胆,请王爷过去瞧瞧苏侧妃,说不准苏侧妃就能好起来了!” 闻言,宋瓷又是一乐。 谢沉皱着眉,低声喝道,“蠢货!本王是大夫不成?本王还能给她看病?” “有病就请大夫!” 他听到苏雪柔这三个字都头疼! “只让王爷过去吗?” 宋瓷挑眉,笑着问道,“本王妃过去能不能行?苏侧妃见到本王妃,会不会好起来?” 她还不了解苏雪柔那个女人? 呵。 只怕她还没活够呢,她会舍得死?! 若她当真有点子什么毛病,只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立刻请大夫给她医治了! 又岂会等到他们回王府,才巴巴地派人过来请谢沉去瞧瞧她? 哗众取宠罢了! 知道她是在说玩笑话,下人支支吾吾,“王妃,奴才,奴才……” “罢了!本王妃也不为难你!” 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狗腿子罢了! 她斜了下人一眼,话却是对着谢沉说的,“王爷,既然苏侧妃都快死了,不如王爷过去瞧瞧她?” 谢沉就是苏雪柔的“灵丹妙药”! 看她一眼,她都能立 刻原地起死回生那种。 “不去。” 谢沉觉得晦气! 今儿阿瓷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好转不少。 他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刻,能好好陪陪阿瓷和两个孩子,他才不愿意把难得的好时光,浪费在苏雪柔身上! “王爷,去嘛!人家苏侧妃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宋瓷眼角余光又瞥了那下人一眼。 见下人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她莞尔一笑。 “王爷,你若再不去,只怕苏侧妃就要血尽而亡了!” 她是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女人又要演什么戏啊! 想起今儿贤妃对她说的八卦,宋瓷从未有过任何时候,像眼下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苏雪柔! 就算这会子下人不来请,今晚她也会借机去暖春园瞧瞧! 看看苏雪柔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许是看出宋瓷想去看热闹的心思,谢沉无奈摇头,“既然这是王妃的吩咐,本王莫敢不从!”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宋瓷的手,“如此,王妃便随本王同去吧!” 下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瓷一眼。 原本想说什么,但对上谢沉那阴冷的目光,也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 他的任务,只是负责将王爷请去暖春园 ,其它的一概与他不相干! 眼下王爷愿意过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王爷跟谁一起过去,便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 于是,下人心安理得的、弓着身子跟在他们身后。 这会子,天已经黑下来了。 暖春园并未点灯,远远瞧着便黑漆漆一片。 倒是旁边的宝淑阁点了灯,莹莹光亮衬的暖春园如同是一只陷入沉睡的猛兽。 看着房门紧闭,谢沉转身就走,“看来,苏侧妃是已经歇下了。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回去歇着了。” 他对这个女人,半点耐心都没有了! 房中,苏雪柔正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呢,哪里有半点歇息的意思? 听到门外的声音,她顿时着急地坐了起来! 只是,她也拉不下脸喊上一声。 因此,冲着还站着床边的青儿就是一脚,没好气地低声喝道,“蠢货!还不去开门?” 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她虽然熄了灯,一是因为她今晚的情况“有诈”,不能点着灯亮堂堂的让谢沉看个究竟,省得发现破绽。 二来,也不过是耍耍小性子,想让谢沉知道她在生气,所以来哄哄她罢了! 这几年中,她这样的小心机也不是第一次了。 先前宋瓷还未 被解除禁足的时候,她也用过这一招。 不过那时候,对谢沉还挺好用的。 至少,每一次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谁知今晚,谢沉竟是连门都不愿意进? 青儿被她骂得满腹委屈,只得跌跌撞撞去开门。 倒是方才请谢沉过来的下人,还算有几分眼力见。 见谢沉要走,他连忙拦下,“王爷,侧妃肯定还未休息呢!只是她精神不大好,所以不想让王爷看见担心,这才熄了灯。” 笑话! 他好不容易把人给请来了,自然不会就这样把他放走! “既然她不想让本王看见担心,本王便不看。” 谢沉冷笑一声,压根儿不接茬。 下人恨不得当场打他自己几个嘴巴子…… 人都请来了,还能被放走? 苏侧妃等会子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好在这时,青儿连忙打开房门,哆哆嗦嗦地跑了出来,“王爷,侧妃的情况很危急!王爷您还是进去瞧瞧侧妃吧!” “呜呜呜王爷,侧妃真的流了很多血……” 她一膝盖跪在谢沉面前,仰着头泪流满面。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倒不像是作假。 谢沉看了宋瓷一眼,牵着她这才往房中走去。 哪知一进门,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第246章 她摸到了宋瓷的…… 这血腥味刺鼻得很! 闻着,也不像是假的…… 宋瓷脚步微微一顿,心想苏雪柔对她自己挺下的去手的啊,竟是真的血? 看来,今日她是下了狠手! 她皱了皱鼻子,表情略有些不舒服。 “不中用的东西!这房中臭成这样也不知道清理?掌嘴!” 谢沉见她神色不适,冲青儿低喝一声。 青儿一愣。 刚刚挨了苏雪柔一记窝心脚,这会子又要掌嘴? 果然,跟着苏雪柔这个倒霉催的,就没有一件顺心的好事! 她不敢多嘴,委委屈屈的开始掌嘴。 躺在床上的苏雪柔,更是一动不敢动了。 眼下谢沉虽然来了,但是这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啊? 刚进门就拿她身边的人开刀,这不是杀鸡给猴看? 短时,她便有些后悔今日的任性妄为了…… 但想到秋雨如今半死不活,她也被谢沉厌弃。若她不赶紧想法子,重新回到谢沉的身边,那与被打入冷宫的妃嫔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挤出了几滴眼泪。 “呜呜呜王爷……” 仗着没点灯,谢沉看不出她此时做作的神色,苏雪柔又开始呜呜呜。 也因着没点灯漆黑一片,她并不知宋瓷也来了。 于是,一个劲儿的委屈呜咽,“王爷……人家也不知道怎 么回事,今日突然就腹痛难忍,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就跟那一日,失去咱们的孩子是一样的!柔儿都要被吓坏了呜呜呜……” 她不提小产的事还好。 一提起这事儿,宋瓷就想笑! 而谢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呵。 他还未追究她红杏出墙的事呢,眼下她居然还有脸说什么小产? 她是给哪个野男人生孩子,又是为什么小产,她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她敢糊弄他便也罢了。 眼下,阿瓷可还在身边! 她竟也敢信口开河? 尽管谢沉明白,宋瓷知道这事儿是假的。 但是他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喂了一嘴狗屎啊,谁心里不膈应? 他皱了皱眉,低声喝道,“闭嘴!那一日本王便警告过你,今后不要再提此事!你若还要提,就滚回威远侯府去!” 苏雪柔哭声一顿,随后哭得更大声了! 虽说这事儿她也心虚…… 因此这么久来,她从来不敢在谢沉面前提起此事。 就怕他回忆之夏,会立刻展开调查。 最后若发现,那孩子不是他的,她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所以,就算谢沉再如何忽视她,她对此事也是决口不提! 只是眼下她发现,谢沉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她若再不努 力一把,只怕她会被扫地出门,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莫说是晋王妃,只怕是这个侧妃都保不住了! 于是,今晚她才会想到这个法子,试图唤醒谢沉心里对她的“愧疚”。 “呜呜呜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柔儿?当初王爷说过,这件事也是王爷心里永远过不去的槛,也是王爷最心痛的事!” 说着,她挣扎着扑了下来。 黑暗中,她跌跌撞撞来到门口,试图扑进谢沉怀中。 “那会子,王爷不是很心疼柔儿吗?王爷还说,今后只要是柔儿想要的,王爷都会给柔儿!” 只是还未靠近,她就被一只胳膊拦住了去路。 苏雪柔知道谢沉的意思。 于是,也只好咬着唇站在原地。 她虽看不太清楚,可却能感受到,谢沉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 他对她,拒之千里! 这会子,宋瓷站在谢沉右手边,又是靠着墙的位置。 因此,苏雪柔更是瞧不见她。 她攥着手,哭哭啼啼,“王爷,柔儿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王妃么?” “住口!” 谢沉怒喝,“你不配与阿瓷相提并论!” 宋瓷心下微微一热——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爷!” 苏雪 柔再也忍不住了! 她又一次扑了上来,“我就知道,王爷变心了!王爷被王妃勾走了魂儿……” 许是没料到她会脸皮这么厚,会再一次突然扑上来。 谢沉还未来得及抬手,苏雪柔便从他身边……扑了过去! 这女人眼神不大好使。 虽说眼下黑灯瞎火,但凭着感觉,也该扑向谢沉才是。 谁知她竟是直接从他面前冲过去,竟是一头扎进了宋瓷怀中?! 谢沉刚要将她推开,苏雪柔自个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 谢沉是个爷们儿。 她有幸扑进过他怀中,他的肌肉,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可是眼下,这肌肉…… 一点也不影响啊! 反而还软乎乎的! 谢沉身上带着一股子冷冽的松香,可这具软乎乎的身子,则散发出清甜的气息! 她不是谢沉! 她甚至不是个男人! 苏雪柔随后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啊……” 王爷怎么变成女人了?! 恰好这时,谢沉一把将她推得老远! 他才不顾她会不会摔倒,也不顾她会不会撞到门,眼下他很不爽的是,他都还没有享受过阿瓷的怀抱呢! 苏雪柔这个女人凭什么?! 苏雪柔被他这一推,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时,耳边才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原来, 苏侧妃好这一口啊?” “所以,苏侧妃喜欢的不是王爷,而是觊觎本王妃的……?” 宋瓷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黑影将苏雪柔覆盖,她虽看不清宋瓷的面容,可她的声音,就算化成灰她都听得出来! “王,王妃?!” 原来,方才她扑进怀中、还抓了一把的人,居然是宋瓷?! 啊啊啊…… 她居然摸到了宋瓷的身子…… 她吃了宋瓷的豆腐! 谢沉为什么把她也带来了?! 她瞠目结舌地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样?本王妃的手感,你可还喜欢?” 宋瓷还在取笑她。 苏雪柔身子一僵,恨不得砍下刚刚抓了她的那只手! “要说苏侧妃,这味道也真难闻!” 宋瓷摇了摇头,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眼下,跟那行走的恭桶有什么区别?这味道之刺鼻,难道苏侧妃自己闻不出来吗?” 刚刚苏雪柔扑过来时,宋瓷便被刺激的屏住了呼吸! 那股子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入鼻尖,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苏雪柔杀人了呢! 由此可见,她身上肯定不少血! 只是凑近些了,宋瓷才闻出这血的不对劲。 她原以为苏雪柔是狠心对她自己动手,才弄出这么多的血。 可眼下才知,原来这血竟是…… 第247章 她的奸夫是…… “你大姨妈来了?” 宋瓷突然问了一句。 “大姨妈?” 苏雪柔也愣住了。 她看了看门口,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但她还是下意识道,“我,我没有大姨母……” 是了。 她不明白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宋瓷翻了个白眼,这才轻笑一声,“暖春园的下人回话,说是苏侧妃大出血,就快要死了。” “原来是因为这么一回事啊?” 她的确是出血了。 但是她居然也不嫌脏不嫌恶心,就这么弄得满床满地都是?! 宋瓷捂着口鼻,还轻轻拽了谢沉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这才冷笑着说道,“苏侧妃,你不嫌恶心,本王妃还嫌恶心呢。” “明儿个,这暖春园不用水里里外外冲洗一遍,谁还敢进来?” 她都这样说了,谢沉顿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心里也清楚,苏雪柔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否则,她方才还能那样上蹿下跳,还能拼命扑向他?! 只是刚刚宋瓷那明显维护他的行为,让谢沉心下开始荡漾起来。 阿瓷心里还是有他的! 眼下,既然宋瓷已经开始解决此事。 谢沉索性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看戏,也认真观赏自家媳妇大放异彩的样子! “我,我不明白王妃的话!” 苏雪柔支支吾吾。 她虽 说不明白到底什么叫作“大姨妈”,可是宋瓷话语中的嫌弃,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这个小贱人是发现她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 这,这不都是血么? 这可不是假的呀! “那会子,已经有大夫来瞧过了,说是,说是我这段时日郁结于心,所以才会让当初留下的病根又犯了,才会出血!” 苏雪柔死鸭子嘴硬。 她原以为,这番说辞没有半点漏洞。 就算是宋瓷,也一定挑不出错处来。 但她似乎是忘记了。 宋瓷会医术啊! “是了。” 宋瓷嗤笑,“你这病根,每个月都会犯一次吧?” 她感官敏锐。 即便眼下是黑夜,但她仍能看到坐在地上的苏雪柔,深色彷徨慌乱,不知所措。 “你这病根,名字叫……葵水吧?” 苏雪柔脸色一变,慌忙抬头看向了宋瓷! 黑暗中,她似乎隐约能看出,宋瓷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嘲讽! 怎么可能! 这个贱人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葵水来了?! “本王妃也听说过了,说是苏侧妃为了王爷小产过一次,因此伤了身子。说起此事,本王妃对你也同情不已,毕竟咱们都是当娘的人。” 当娘的人? 苏雪柔眼神一闪——莫非,蓁蓁是宋瓷生的?! 如今,沈清月已经知道,昭 昭和蓁蓁都是宋瓷的孩子。 只有苏雪柔时而被禁足,时而被送回威远侯府。 在晋王府,她仿佛是个边缘人物。 所以,所有的消息,她都慢一步才知道。 眼下还不知道,蓁蓁是宋瓷的亲生女儿! 更不知道,宋瓷当年生下了双生子,王府中还有个昭昭! “失去孩子,无异于失去了大半条命。” 宋瓷感慨道,“谁若敢伤害我的孩子,本王妃肯定会为之拼命!所以苏侧妃小产,本王妃听了都忍不住痛心疾首。” “罢了!” 她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苏雪柔的心高高悬着。 随着宋瓷的话,她的心情也是忽上忽下,像是飞起来又掉落下来。 她摸不准,这个贱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也差点成为母亲,肯定也是因为忧思过度,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苏雪柔紧紧咬着唇,大气也不敢出。 毕竟这个女人,最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下一句又话锋一转…… 这会子听她说什么算了。 指不定下一句就要追究她! 果然,苏雪柔还算了解宋瓷。 不等她把心放回肚子里,便听宋瓷话音一转,“今晚你谎报病情,故意想让王爷伤心,此事本王妃虽然不想追究,但是……” “王爷的威信,不容挑衅!” 说罢,只听她又道, “所以,今晚苏侧妃亲自把暖春园清理干净,本王妃就不追究你的过失了!” “你说什么?!” 苏雪柔险些从地上弹起来! 她从未想到,她引以为傲的“撒谎能力”,会瞬间就被宋瓷的火眼金睛识破。 但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心狠? “我,我可来了葵水!” 苏雪柔尖声喊了起来,“你居然让我扫地?!” 就算她不是在这种时候,她堂堂威远侯府大小姐、堂堂晋王府侧妃,宋瓷这个贱人居然让她扫地? 居然让她做那些下贱奴婢才会做的事?! “你别欺人太甚!” 她何时做过这样的粗活儿? “扫地?本王妃可不仅仅让你扫地。” 宋瓷挑眉,“我是让你,将这里清理干净!扫地、冲地、拖地、擦地,一起进行。” 这味道着实刺鼻。 就连谢沉都忍不住想离开了。 他正要吩咐下人点灯,就被宋瓷拦住了,“王爷,相信我。眼下,你不想看到那满地鲜红。” 这苏雪柔,来个月事怎的像是血崩了似的? 就这刺鼻的味道,没有半盆血可散发不出这样的恶臭! 她捂着口鼻,瓮声瓮气道,“适才听闻苏侧妃不行了,本王妃已经派人给苏家、给皇祖母传口信了。” “想必明儿一早,苏家和皇祖母都会 亲自来人探望苏侧妃。” 听到这话,苏雪柔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贱人是不害死她,不会罢休啊! “你……” “所以苏侧妃还是早早收拾吧!省得明儿皇祖母还未进门,就被这味道给熏跑了。” 宋瓷“好心”提醒道。 如今,暖春园伺候的可没几个人。 就算有下人帮衬,苏雪柔今晚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怕会累的够呛! 秋雨半死不活,青儿不太中用。 一听苏太后也要来,苏雪柔哪里还敢怠慢?! 就算她满心不甘,也只得挽起衣袖…… 宋瓷和谢沉离开了。 苏雪柔气得跳脚,想骂人又怕被听到,只能憋屈的压着声音骂骂咧咧,“宋瓷这个贱人,她真是要害死我啊!” “好端端的,给我爹,还有太后传信做什么?!” 她明明不会死啊! 她明明只是想让谢沉愧疚啊! 谁想到今晚他一句话未说,全程让宋瓷处理? 苏雪柔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 只是眼下她更担心的是,明儿如何该面对苏太后他们? 不知为何,这会子她右边眼皮子跳动的很厉害,心里也慌的厉害……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难不成宋瓷是已经知道她小产的真相了? 否则她怎敢惊动苏太后?! 莫非那个贱人已经知道,她的奸夫是谁了?! 第248章 苏太后杀来王府! 这一夜,苏雪柔过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即便是擦洗拖地,她丝毫不敢懈怠,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却让她愈发的害怕天亮的到来! 偌大的房中,只有她和青儿主仆二人在打扫。 后半夜了。 房中的血迹虽然已经清理干净,可是那股子熏人作呕的味道,却仍旧没有消失! 青儿已经累得直不起腰,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苏雪柔两只眼皮子也在打架。 尽管活儿大多都是青儿做的。 可她从未做过粗活,只擦了一会子地,便不顾寒湿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满脑子都在想着天亮后,该如何应付苏太后他们。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今儿的天亮来得太早了些! 她和晴儿趴在地板上,不过是合上了一会儿眼皮子,门外便传来下人的声音。 “苏侧妃,苏侧妃!太后娘娘到了!” 下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来,惊得苏雪柔一个鲤鱼打挺,不顾腹痛腰疼竟是直接跳起来了! “在哪?太后在哪?!” 她慌忙问道。 虽说这些年来,太后的确疼她。 可是自打蓁蓁那个臭丫头,在太后面前告了她几状后,苏太后如今对她的态度,甚至比当初对宋瓷 还要恶劣! 苏雪柔害怕啊! “苏侧妃,太后娘娘这会还在正堂厅,王妃正在招待太后呢!” 谢沉已经进宫上早朝了。 苏太后也是一夜未睡,顶着一双黑眼圈就出了宫。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苏雪柔这个忤逆不孝、胆大妄为的混账东西! 正堂厅内。 苏太后虽坐在高位上,但明显瞧着是心事重重。 尤其是那副憔悴的样子,分明是一夜未睡,哪里还有往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 “皇祖母。” 宋瓷心下只觉得好笑,但面上却也跟着忧心忡忡,“昨晚事情闹得可不小啊!孙媳素来胆小,被吓得一夜都没敢睡呢!” 身旁的李嬷嬷强忍笑意。 没敢睡? 昨晚收拾了苏雪柔后,自家王妃分明睡得比谁都香! 方才她都喊了好几遍,才成功的让王妃起来…… “也不知苏侧妃这会子怎么样了?李嬷嬷,你去暖春园瞧瞧,苏侧妃可起了?” 宋瓷回头瞥了她一眼,“皇祖母都到了,总不能让皇祖母去见她吧?还不请苏侧妃过来给皇祖母请安?” 李嬷嬷刚应声,苏太后就摆手制止了。 “不用了!哀家过去一趟吧。” 她还有些事,要暗地里问一问苏雪柔! 若在正堂厅,当着宋瓷他们的面儿,有些事她怎么问的出口? 如此也好。 宋瓷还想回个回笼觉呢! 反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大致也猜到了。 不过,在苏太后去暖春园之前,还有件事与宋瓷商议了一下。 “如今皇后身子不好,贤妃也大病初愈。后宫上下无人打理,哀家又上了年纪!平日里,你多进宫走动走动。” 尽管苏太后不太喜欢宋瓷。 可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发现这个臭丫头倒是比从前懂事不少。 即便她与苏雪柔是情敌。 但是苏太后更看重的,自然是皇室颜面,而非苏家! 她也想把后宫打理好,让谢镇远没有后顾之忧。 而宋瓷,则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皇祖母,母后虽凤体欠安,但是母妃身子好多了。平日里,不是可以让母妃帮衬着您打点后宫么?” 她又不是后宫妃嫔! 平日里,王府事情也不少。 她才懒得自找麻烦,皇宫王府两头跑呢。 “你母妃。” 苏太后顿了顿。 提起贤妃姐,她显然有些头疼。 如今谢镇远对贤妃的态度,她还有些琢磨不透。 一会儿好,一会儿歹,甚至两人还动起手来。 这在宫里,还 是头一遭呢! 只是,在沈皇后与贤妃之间,苏太后心中的天平,勉强偏向后者。 沈家,她素来不喜欢。 沈皇后高高在上,连她这个太后也不甚放在眼里,她更是不喜! 贤妃虽脾气不招人喜欢,但她母家势弱。 “你母妃若能打点好后宫,哀家也就不会让你进宫了。” 这意思,是看不上贤妃姐呢! 宋瓷强忍笑意,末了还是点头应下,“既然皇祖母吩咐了,孙媳自然不敢怠慢!” “明儿起,孙媳便同王爷一起进宫。” 谢沉进宫上早朝。 她则跟着苏太后,一起打点后宫。 宋瓷心想着,她若进宫去,两个孩子是跟着进宫呢,还是留在王府? 此事还是等谢沉回来,两人再商议吧! 不知不觉间,她遇到事情已经不再是独自拿主意,而是悄然间想到,要与谢沉一同商议了。 “如此甚好。” 见宋瓷这般识大体,苏太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心里装着事,这会子也没心思与宋瓷闲聊。 “哀家去瞧瞧雪柔吧!” 苏太后将眼底的阴郁压了下去。 “是,皇祖母。” 宋瓷这才起身,亲自陪着苏太后进了暖春园,示意李嬷嬷留下打探情况,随后便回 去了。 谁知她前脚刚回去,后脚李嬷嬷就被撵回来了…… “王妃,太后说她的人跟在身边伺候,倒也用不上奴婢,所以让奴婢回来伺候您。” “罢了!老狐狸的心思,我早就猜到了。” 宋瓷冷笑,“既然如此,也不必过去了。” 反正就算李嬷嬷再过去了,只怕也进不去房中。 “下去吧。” 她一边吩咐李嬷嬷退下,一边却又喊了司墨进来。 片刻后,司墨出现在了暖春园附近。 正如宋瓷猜想的那般,苏太后谨慎极了,就连她身边伺候的人,都老老实实在门外守着,生怕有人会闯进去似的。 房中听不见半点声音,仿若无人。 只有司墨悄然出现在房顶上,揭开瓦片看向房中…… 正巧看见,苏太后一耳光将苏雪柔打翻在地! “混账东西!”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要咬紧牙关强忍着怒火,低声喝道,“苏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偷人?!” 司墨双眼一亮——这一趟果真没白来! 王妃真是神算子啊! “你偷谁不好,偏偏要偷他?你就不怕老四知道,跟苏家闹翻脸么?!” 司墨微微挑眉——他? 他是谁?! 第249章 偷情一时爽…… 司墨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 可苏太后倒也谨慎,怎么都没说出那人是谁。 她怒视着苏雪柔,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扒皮抽筋、碎尸万段似的! “苏家这么多年能在京城立足,都是因为什么?即便是哀家,都要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生怕会被人拉下这个位置!” 谁知,苏雪柔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东西? 她不但处处给苏家惹祸,甚至如今还敢偷人?! “当初你跟老四好上的时候,哀家便担心你会脑子犯浑。” 苏雪柔跪在她面前,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苏太后越说越生气,“老四跟宋瓷有婚约,你还去搅和什么?你是宋瓷的对手?” 苏雪柔心里不服气。 心想,她凭什么就不是宋瓷的对手了?! 她可是威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比宋瓷,身份能低到哪里去? 苏太后还不了解她? 只见她倔强的不肯抬头,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还别不服气!哀家说你比不上宋瓷,你就真不是她的对手!你若是她的对手,如今这个晋王妃就是你,而不是她!” 苏太后冷哼一声。 “就你这蠢猪脑子,还想跟宋瓷为敌?” 苏雪柔老脸一红。 呜呜呜太后居然骂她是蠢猪脑子! “你若真当上了这个晋王妃,哀家和你父亲,一定会想方设法扶持老 四!到时候你就是太子妃,今后你就是皇后!” 苏雪柔开始激动起来。 她似乎没听到苏太后前面那句。 只听到后面的“太子妃”“皇后”! 她若当上了太子妃和皇后,一定让宋瓷那个小贱人好看! 房顶上的司墨,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听苏太后这意思,好像把他家主子当傀儡似的! 她想让主子当太子,就能真的让主子当上太子? 想让主子当皇帝,主子就能当上皇帝? 就算当上了,他们也是想控制主子,把权利紧紧抓在他们苏家手中啊…… 司墨留了个心眼,打算等会子将此事告诉谢沉。 见苏雪柔神色激动,苏太后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你高兴什么?如今你还不是晋王妃呢!就连这个侧妃,哀家看你坐不稳了!” “要你何用?!” 苏雪柔脸色一僵,脸上的兴奋顿时褪去大半。 是了,如今她还只是个侧妃…… 而且,谢沉随时都有可能会将她扫地出门! 不过,她的脑回路,向来异于常人。 听苏太后说了这么多,她犹豫半晌,最后才道,“太后,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了啊!还有什么人,敢,敢将您拉下来?” 她小声问道。 在她看来,先皇早已驾崩,当今皇帝,又是苏太后的亲生儿子。 苏太后不需要争宠,也不需要讨 好自己的亲儿子。 那么,谁还能抢走她的太后之位? “你别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苏太后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不管身在何处,都应该保留危机意识。” “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这句话倒不是她诅咒苏雪柔。 而是这些年,她在后宫屹立不倒的生存哲理! “哦。” 苏雪柔瘪着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苏太后更是气的牙痒痒! 她都这样苦口婆心的教导她了,苏雪柔居然还一副死不来气的样子?! “要不是你娘去得早,哀家才不想多管闲事,给自己平添麻烦!” 苏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她一把年纪了,颐养天年多好? 偏偏还要为了苏雪柔、为了苏家的事,与谢镇远斗智斗勇,在儿媳妇、几个孙儿之间周旋! “哀家问你,你跟他可斩断了?” 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苏雪柔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太后请放心。” 她倒是不想断。 可是人家,不要她了啊! 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因为追他而摔倒,以至于小产…… “蠢东西!” 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苏太后心里窝着火,又不能厉声呵斥,生怕被人听了去。 如此,不但苏家没脸。 就连她这个太后,脸面也都被丢 尽了! “你说说你,安分守己的当你的晋王侧妃不好吗?你的心思,该放在老四身上!只有得了老四的心,你才有底气对付宋瓷!” 这个蠢货,不想着该如何得谢沉的心。 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宋瓷过不去? “且不说你不是她的对手,就是如今,老四的心也是在她身上!” 说着说着,苏太后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打得苏雪柔眼冒金星! 她委屈地看着她,迎面就对上苏太后要吃人似的目光,“你说说你,你拿什么跟她斗?!” “我……” 苏雪柔被打得脸颊发热,委屈的直掉眼泪! 从小到大,她都被苏傲捧在手心,哪里挨过耳光? 但是看着苏太后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嗫喏着,连争辩都不敢了。 “轻重不分,还敢做出那起子丢人现眼的事!你可知,若此事被老四知道,不说你死无葬身之地,就连苏家也会遭到牵连?!” 苏雪柔小脸一白。 偷情一时爽,一直偷情一直爽。 ——这就是她的人生格言! 她只顾着爽快刺激了,哪里想到这一层?! 眼下听苏太后这么一说,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 谢沉之前对她挺好的! 后来突然变了脸,难不成就是因为…… 他已经知道她偷人,还为那“野男人”小产的事了? “你老 实告诉哀家,除了他之外,可还有别人?!” 苏太后又问。 苏雪柔慌了一下,连忙摇头表示没有了。 “你当初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装屎了?” 苏太后素来优雅,这会子也忍不住啐她,“你说说你都是怎么想的?是老四对你不够好?还是觉得偷人要刺激些?” 苏雪柔小脸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是因为后者吗? 当初谢沉对她是挺好的。 只是…… 他一直不愿意碰她啊! 她哭哭啼啼,抽泣着半晌才道,“太后娘娘,偷人是我不对。可是,可是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啊!” “王爷一直不愿意碰我,我,我能有什么法子?” 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因为多喝了几口酒,酒精上头,所以才被那男人蛊惑着得了手。 此后,两人便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回忆往昔,苏雪柔哽咽着,“我也不想背叛王爷!但是我也会……” 寂寞啊! 一听这话,苏太后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 “先帝驾崩多年,哀家怎没背叛先帝?!” 她也空虚寂寞过,但是妇道让她保持清醒!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苏太后突然脸色一变,“难怪她会突然派人给哀家请安!哀家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知道了……” 她? 苏雪柔赶紧问道,“太后,她是谁?” 第250章 太后的选择! 苏太后并未回答,只冷冷地扫了苏雪柔一眼。 “你完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吓得苏雪柔后背一僵! 她完了? 别吓她啊! “太,太后……” 苏雪柔更慌了,一把抓住苏太后的手,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怎么就完了?出什么事了?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难怪苏太后今日来晋王府,要关起门与她说话。 难怪,苏太后一开口便说起她偷人、与那奸夫的事! 原来从始至终,糊涂的人只有她一个?! 苏雪柔越想,心里越觉得惊慌。 “你可知,昨晚谁来见过哀家?” 事已至此,苏太后也没有再隐瞒。 只是那脸色,实在难看的吓人! 苏雪柔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 “贤妃身边的孙嬷嬷。” 只听到“贤妃”二字,苏雪柔的脸色就变了——难怪苏太后一早就来收拾她了,难不成是贤妃知道她偷人的事,让孙嬷嬷去告状了?! “太后,贤妃娘娘,说,说什么了?” 她磕磕巴巴地问道。 苏太后站起身来,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向来不言苟笑的脸,这会子瞧着更加严肃可怕了! 她最疼爱的人是蓁蓁。 可今日来了王府,她并未第一时间见蓁蓁,反而来见了苏雪柔。 这,本就不是个“好兆头”。 若非 是天大的事,苏太后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孙嬷嬷说,你为老四小产过一次,所以伤了身子。偏又不好好养着,如今更是隔三差五病着,让贤妃很是担心。” 苏太后脸颊紧绷。 她怎么从未发现,贤妃还有这份说话的“艺术”? 那个女人,不是直来直往习惯了么? 孙嬷嬷之所以会这样说,肯定是贤妃授意! 只是,贤妃哪里来的这样的脑子? 莫非…… 是宋瓷指使? 想到宋瓷,苏太后眼神微微一闪。 是了。 那个丫头,倒是与从前有了不小的改变! 若贤妃能忍住脾气,明知苏雪柔背着谢沉偷人,还没有第一时间杀出宫来收拾苏雪柔。反而派人去见她,委婉的告状…… 苏太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你完了。” 她转身看向苏雪柔,又说了一句她完了。 苏雪柔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太后一再强调她完了,却又不说明理由。 她真的快被吓死了好吗? “贤妃肯定知道了。” 苏太后复又坐下。 她开始认真分析此事,“贤妃的性子,你也了解。若她明知此事,却还隐忍不发……” “只能说明,她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贤妃既然给她告状,便是想让她出面解决此事。 若她和稀泥,故意护着苏 雪柔,只怕贤妃和谢沉那边,她也不好交代! 可若她向着谢沉,处置了苏雪柔。 那苏雪柔偷人的事儿,不就传得人尽皆知?! 到那时,不但苏家丢人,就连皇室颜面也被丢尽了! “贤妃和老四暂时还不想与苏家撕破脸皮,许是顾忌着哀家,又许是暂时不想与苏家为敌。所以,他们在给苏家机会!” 就算他们暂时不动手,就算他们顾忌她这个太后,但更多的肯定是想让苏家主动认错! 只要苏家放低姿态,好好弥补晋王府。 那么,谢沉肯定暂时不会为难苏家! “如今老大老三都不在京城,老二又是个不中用的。说起来,只有老四最有把握被封为太子!” 就眼下形势看来,应该如此。 苏太后如是道,“更何况,今日早朝上的情况,哀家也听到了一些。” 早朝? 司墨眼神一紧,将呼吸都放轻了。 是了。 今日都这个时辰了,可主子还未回王府! 平日里,早朝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莫不是,今日早朝上发生什么大事了? 他一边担心谢沉,一边又不得不继续偷听,好将情况告知给宋瓷。 “一旦老四被封为太子,要对付苏家,不是轻而易举?” 苏太后眼神一沉,“而且哀家还听说,老四似乎有意要接安陵王回京!一旦安陵王府 迁回京城,宋瓷便有了后台。” “到那时,你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中用的废物! 她越看苏雪柔越生气! 如今她还在呢,苏家也还在呢,苏雪柔居然还干不过宋瓷! 宋瓷身后,可空无一人! 甚至她还被谢沉禁足几年,苏雪柔居然都没争过她? 真是丢她的脸! 苏太后冷哼一声,“如今朝中形势,愈发复杂。”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 “安陵王与皇帝本就情同手足,在朝中也是门生无数,甚至深得百姓爱戴。当年,要不是皇帝忌惮安陵王,怕他谋权篡位。” 苏太后咬了咬牙,“非要给他安了一顶通敌叛国的罪名,安陵王又岂会离京?!” 说着,她对上了苏雪柔震惊错愕的目光! “太后,您是说安陵王离京,竟是皇上一手策划?!” 察觉到她说漏嘴了,苏太后脸色微微一变。 她连忙低呵一声,“有些事不该你问的,就烂在肚子里!” “方才哀家说的话,你半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我知道了,太后,我谁也不说!” 苏雪柔连忙点头应下。 话虽如此…… 她眼神闪烁着,心里分明打起了小九九! 这对她而言,可是极有利的一面! 若她将此事告诉那人…… 他一定会回心转意,与她重修旧好吧?! 想到这 里,苏雪柔忍不住兴奋起来。 “总之,当年参与此事的,还有你父亲!” 苏太后还在警告她,“若被人知道此事,咱们苏家也跑不掉!后果你可明白?” 若宋翰闻杀回京城,当年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即便宋翰闻不会与谢镇远如何,可当年参与此事的人,怕一个都逃不掉! 宋翰闻的手段,苏太后可是见识过的! 她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贤妃和老四没有将此事挑明,是在给你、给苏家机会!往后,你要好自为之!” 至于苏家那边…… 等会子,她怕还要亲自走一趟! “即日起你最好老实一些!该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 苏太后心事重重,没了与苏雪柔说话的心思。 她顿了顿,“贤妃已经出面,此事哀家就不能再装糊涂。你犯下大错,哀家必定要罚!” 一听她要被罚,这几个月被罚多次的苏雪柔害怕了! 她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您要如何罚我?” 苏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那眼神,看得苏雪柔心里发毛! 她原以为,苏太后顶多罚她禁足、抄写宫规等,小惩大诫。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苏太后下了狠心! 在苏家和皇室之间,在苏雪柔和谢沉之间,苏太后已然做了选择…… 第251章 打断她的腿! 苏雪柔本想着,苏太后可是她的亲姑奶奶! 就算她知道她偷人的事,肯定也不会对她怎样。 毕竟,若是苏太后将此事公知天下,就不只是她一人丢脸。而是让苏太后、还有苏家和皇室跟着丢人现眼! 因此,苏太后肯定会想尽法子为她遮掩。 可惜,苏雪柔万万没有想到…… 苏太后的确是想尽法子要遮掩此事,不让外人知道。 但是她,却逃不过一劫! “太后……”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苏太后已经站起身来。 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雪柔,你闯下弥天大祸,近段时日,就暂时莫要出现在人前了。” “省得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哀家也护不了你。” 苏雪柔摸不准苏太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对上她那阴沉沉的目光,她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 “是,太后。” 她怯怯地点了点头。 这位姑奶奶有多厉害,她比谁都清楚! 苏太后此时的目光,她见得多了。 不过,每每苏太后露出这样的神色时,往往都是有人要遭殃了。 可是今日,苏太后却是对着她! 不等她多问,苏太后已经起身出去了。 她走得很快。 可刚走出房门没多久,她身边的 王嬷嬷便已经沉着脸进来了。 王嬷嬷素来不言苟笑,苏雪柔是知道的。 只是今日她总觉得,王嬷嬷的样子较之平日里更加可怕!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顶着半边被苏太后打的红肿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嬷嬷,你怎么来了?” “太后,太后不是已经走了么?” “苏侧妃,太后是走了。但是太后的命令还在。” 王嬷嬷冷冰冰地看着她。 突然间,她唇角扯出一丝阴森森的笑容,“苏侧妃,得罪了!” “要知道,太后娘娘也都是为了你好啊!” 说罢,只见王嬷嬷突然举起了手边的凳子。 在苏雪柔惊愕的目光中,她将凳子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凳子瞬间被砸的四分五裂! 苏雪柔被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王嬷嬷,“王嬷嬷!你干什么?” 只是,王嬷嬷并未回答。 她俯身捡起凳子腿,竟是咧着嘴便砸向了苏雪柔的小腿! “啊……” 伴随着她的一声惨叫,王嬷嬷扔掉了手中的凳子腿。 方才,她可没有手下留情! 苏雪柔更没有遭受过如此重创! “扑通”一声,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她的小腿腿骨 ,竟是硬生生被王嬷嬷打断了! “啊……来人啊!” 苏雪柔疼得满头大汗,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在她的大声惨叫下,青儿才连滚带爬的进来。 但是见王嬷嬷还在,而苏雪柔躺在地上惨叫,青儿顿时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支支吾吾地喊道,“侧,侧妃,您怎么了?” 怎么了? 她都疼得要死了,她不知道请大夫便也罢了,居然还问她怎么了?! 果然是蠢货! “请大夫!” 她恶狠狠的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是,侧妃!” 青儿这才连忙应下,不敢耽搁,转身就跑。 王嬷嬷上前搀扶,却吓得苏雪柔面如土色,用手撑着地板慌忙移开身子。 “你,你还想干什么?” 她惊慌的问道。 知道她被吓坏了,王嬷嬷倒也没有解释。 苏太后没让她解释,她何苦多嘴多舌? “苏侧妃,方才是奴婢得罪了。但是苏侧妃要知道,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既然苏雪柔不让她搀扶,王嬷嬷也没有自讨没趣。 她深深地看了苏雪柔一眼,这才转身去追苏太后了。 她们主仆二人离开时前那深邃的目光,看得苏雪柔心里发毛,已经快留下心理阴影 了! 好在很快,青儿便请了大夫来。 这丫头倒也难得长了个心眼,只说是凳子腿断了,所以苏侧妃被摔倒在地,摔断了小腿云云。 只是这番说辞,大夫信不信谁也不知道了。 …… 苏太后从暖春园出来,便去了清雅阁。 冯嬷嬷见她来了,赶紧率领众人出来迎接。 “太后金安。” “蓁蓁呢?” 解决了苏雪柔的事,苏太后这会子心情舒畅多了。 许久未见蓁蓁,甚是思念。 “回禀太后,小郡主如今不住清雅阁了。” 冯嬷嬷一板一眼的答道。 “哦?” 苏太后愣了一下,“不住清雅阁?那,那住哪里?” 她有些吃惊,“蓁蓁不是打小就住在清雅阁?” 蓁蓁从小在她身边长大。 因此,对她的事情,苏太后再了解不过。 只是这段时日,后宫不得安宁,苏太后一把年纪要帮着打理后宫,又要因为前朝的事情,提醒苏傲与苏家…… 一时间分身乏术,倒是没时间好好陪陪蓁蓁。 她也不知道,蓁蓁早已从清雅阁搬出去,住进了南庭院。 “回太后娘娘,小郡主如今跟王妃住在一起呢。” 冯嬷嬷眉开眼笑。 她是蓁蓁的奶嬷嬷。 她说的话, 苏太后自然不会怀疑。 眼下见他提起宋瓷笑容满面,语气中也满是恭敬,苏太后便知,宋瓷对蓁蓁是极好的。 甚至,这几日蓁蓁进宫,也比从前看着有朝气多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宋瓷的功劳。 可想到宋瓷到底不是蓁蓁的“生母”,苏太后心里还有些膈应。 尽管早就知道,宋瓷对蓁蓁很好。 可是,蓁蓁是她一手带大的小丫头呀! “是了。蓁蓁也许久不曾进宫了。” 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冯嬷嬷听出她语气中似有不满,怕她对宋瓷颇有微词,赶紧替她说好话,“太后请放心,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像王妃那样疼小郡主了!” 因为,王妃就是小郡主的生母呀! 旁人不知此事,苏太后不知此事,冯嬷嬷还能不知道? 当年,可就是她跟着谢沉去暗香园,亲手把小郡主抱回来的呀! “小郡主近段时日之所以很少进宫,也是因为功课很紧……” 冯嬷嬷笑着道,“其实,小郡主心里挂念着太后呢!还说明儿就进宫给太后请安!” 她话音刚落,苏太后还未开口呢,谁知门口就传来脆生生的一声—— “冯嬷嬷!你们可瞧见我姐姐那件金羽领子的褂子了?” 第252章 红杏出墙的证据! “姐姐?” 这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苏太后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扭头看向门口,话却是对着冯嬷嬷问的,“哀家怎么听到小男孩的声音?莫不是,是恭王府的哪个小子,来找蓁蓁玩儿?” 不对,声音也不像是谢锦荣他们啊! 冯嬷嬷刚要解释,便见昭昭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见苏太后在里头坐着,昭昭立刻一个“急刹车”,冲着冯嬷嬷一个劲儿摆手。 然后,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见状,冯嬷嬷也立刻明白昭昭的意思了。 她干笑一声,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是呢太后,是,是恭王府的二公子!” “许是来找小郡主玩儿……” “哦,哀家就说呢。” 王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她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声音,可不像是谢锦煦啊? 她又询问了蓁蓁几句,还惦记着去苏家的事儿,便也没有多言,起身离开了。 王太后前脚离开,后脚昭昭才从门口溜进来,拍着胸口后怕的对冯嬷嬷问道,“王嬷嬷,刚刚曾皇祖母没看见我吧?” 呼呼…… 差点就被发现啦! “小公子,您为何要躲?” 看着与蓁蓁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冯嬷嬷慈爱地笑了笑。 她牵着昭昭,“其实太后 人挺好的。” 至少,对小郡主是真心疼爱! “我知道曾皇祖母挺好的。” 前阵子,他不是还与蓁蓁交换身份,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 哦…… 那也不算是他主动与蓁蓁交换身份,而是他被谢沉当作蓁蓁送进了宫! “只是如今,还不便让曾皇祖母知道我的存在。” 昭昭低声道。 就连贤妃祖母,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如今前朝后宫形势都很紧张复杂,他不想给父王娘亲添乱! 许是看出昭昭心里在想什么,见他神色有些失落,冯嬷嬷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将他搂进怀中宽慰。 “小公子,若太后知道您的存在,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柔声道,“您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公子呀!” 正说着,谁知杨姑姑又神色紧张地进来,说是苏太后折返回来了。 吓得昭昭从冯嬷嬷怀中跳出来,连忙跳窗离开。 即便如此,小小的身影也落进了苏太后眼中。 “方才那是?” 她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方才那可是蓁蓁?” 她素来把蓁蓁当小淑女教养。 谁知如今,竟是学会跳窗了?! 果然,就不能让宋瓷教养蓁蓁! 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又岂会当回事? 苏太后表示不悦 。 不等冯嬷嬷打圆场,她便示意王嬷嬷将东西递了过来,“这些个东西,都留给蓁蓁!” 冯嬷嬷接过一看,锦盒内满满当当都是珍珠翡翠什么的之前玩意儿。 她惊了一下,“太后,这是?” “既然蓁蓁不进宫住了,哀家想着不能让她受委屈!所以,平日里蓁蓁需要添置什么东西,都不必节俭!” 她的蓁蓁丫头,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 “哀家还有事,就不等她过来了。” 她领着王嬷嬷,又神色匆匆的出了门。 看着手中的锦盒,冯嬷嬷心下五味杂陈。 …… 南庭院。 这会子,司墨刚刚将他在暖春园看到的听到的,如数家珍似的告诉宋瓷,没有半点隐瞒。 “如此说来,太后是知道苏雪柔的奸夫是谁了。” 宋瓷坐在桌边,撑着脸颊若有所思,“不愧是太后啊!不过才过去一夜,居然就已经查出那野男人是谁。” 偏偏谢沉暗中查了这么久,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苏太后手段厉害,还是苏雪柔隐瞒的太好? “王妃,其实……” 司墨轻咳一声,“其实主子心里也早有猜测那人是谁,也有过证据。” “只是主子并不在意,所以才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若谢沉当真深爱苏雪 柔。 在得知她红杏出墙的那一刻,只怕就已经与那野男人不死不休了吧! “是谁?” 宋瓷立刻八卦地问道。 司墨迟疑了一下,突然笑了,“王妃,您还是问主子吧!这种事儿,主子没有说话,属下哪里敢开口啊?” 宋瓷瞥了他一眼,“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王妃,不是属下不告诉您!属下不能擅自做主啊……” “说。” 宋瓷又扔了一锭银子过来。 司墨双眼开始放光,可脸色仍旧为难,“王妃,您就别为难属下了!” 宋瓷一声不吭,只一个劲儿的砸银子。 不告诉她是吗? 她就砸到他松口为止! 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直到司墨面前的银子堆成了小山,他才挠了挠头,好奇地看着宋瓷,“王妃,您,您怎能随身携带这么多的银子?” 那还不得沉甸甸的走不动路? “是谁?” 宋瓷兴奋地问道。 司墨犹豫片刻,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最后凑到宋瓷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哦?竟然是他?!” 宋瓷一脸惊讶! 显然,这个答案不在她的猜测范围内啊! “不太可能吧?” 她一脸吃惊。 “王妃,属下也 不敢保证真假!毕竟这种事,还是得拿证据说话。” 司墨一边回话,一边贱兮兮的将银子收了起来。 说话间,李嬷嬷又进来了,说是苏侧妃的腿伤的很严重,大夫不敢正骨云云。 “王嬷嬷都把她的腿打断了,还正什么骨?” 那不是需要接骨么? 不过,宋瓷倒也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太后!竟然对苏雪柔也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若我猜得不错。” “眼下太后是去苏家了么?” 要么警告苏傲,要么就是与他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呢王妃。” 李嬷嬷也连连点头,“苏侧妃也是真惨!” 这大半年来,她没有消停过一日,也没有停止受伤遭罪! “咎由自取!” 宋瓷冷笑一声,对苏雪柔可同情不起来。 她抬起头来,“既然大夫都没有法子了,本王妃还能怎么办?让她好生养着吧!” 她才不会好心去给苏雪柔治腿! 让她一辈子都瘸着吧! “至少,她能消停一段时日了。” 宋瓷心下如此想着。 可她万万没想到,原以为苏雪柔瘸了腿,能好好养着消停一段时日…… 谁知,那个女人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竟会在这种时候,将她红杏出墙的证据,阴差阳错的、亲手送到了宋瓷手中! 第253章 出“大事”了!! 当天夜里,谢沉回来的很晚。 尽管从前他也经常这个时辰回来,可是那会子两人分居。 一个住在东庭院,一个住在南庭院。 宋瓷也从未等过他回王府,因此并不觉得他回来得晚。 只是如今,谢沉赖在南庭院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她也习惯了,夜里这个狗男人躺在身边动手动脚……即便还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可在王府下人眼中,王妃与王爷早已同床共枕! 如今谢沉再回来的晚了,宋瓷也习惯等他回来再入睡。 翻来覆去好几个时辰,也不见狗男人回来,她索性坐了起来。 “李嬷嬷。” “哎,王妃。” 在门外守夜的李嬷嬷,赶紧提着灯笼进来了,“王妃,您怎的还未睡呢?” “可是因为王爷还未回来?” 宋瓷皱了皱眉,“什么时辰了?” “王妃,快子时了!” “怎的这么晚了,王爷还未回来?” 她低声道,“王爷是还未回王府,还是今晚回了东庭院?” 李嬷嬷愣了一下。 听出自家王妃语气中的不满,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王妃,王爷如今哪里舍得回东庭院啊?每每回王府,那不是离铉的箭似的,直接赶来王妃身边么?” “王妃,王爷还 未回来呢!” “就你话多。” 被李嬷嬷打趣儿了,宋瓷扫了她一眼。 司青赶往边疆,调查父王与贤妃谢沉之间的关系,眼下还未回来。 虽说先前容斐再三保证过了,谢沉一定不可能是父王的孩子。 但是她给司青传信让她回来,司青却说查到了一丝线索,等拿到实证再回京。 否则,那不纯纯白跑一趟么? 因此,宋瓷便也由着她了。 至少,拿到证据后,可以证明谢沉是谢镇远的亲生儿子。 到那时,看谢镇远还如何厌恶谢沉! 不知不觉间,宋瓷不但愿意等谢沉回来再入睡,甚至还看不得旁人给他委屈,要想法子为他证明清白了! “王妃,奴婢是话多!奴婢该打!” 李嬷嬷轻轻打了打嘴,又道,“但是奴婢都是为了王爷和王妃好啊!” “恕奴婢再多嘴一回……” 她顿了顿,又笑了。 李嬷嬷眼里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感到开心! “如今王爷与王妃和好,咱们王府上下都高兴着呢!王爷对王妃,奴婢也是看在眼里……” 宋瓷这个王妃,平日里瞧着高冷难以靠近。 但是自打她接手王府的内务后,整个王府便是一派欣欣向荣! 王府下人 ,都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她! 所以,也都盼着她好呢! “如今王妃总算解开心结,愿意跟王爷和好了,奴婢,奴婢真是……” 说着,李嬷嬷就哽咽着,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语气哽咽,“王妃有所不知,我们家王爷,这些年真是受了太多的委屈了!奴婢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这话听着越矩了。 可李嬷嬷也是发自内心。 她原是跟在贤妃身边伺候的。 后来谢沉封王,赐了府邸搬出皇宫后,贤妃便把李嬷嬷给了谢沉。 就连当初的王婆子,也是贤妃身边伺候过的。 只是到了王府后,李嬷嬷不如王婆子那般能言善辩、擅长笼络人心,加上王婆子身后还有苏雪柔撑腰。 久而久之,李嬷嬷就成了半透明。 这王府内务啊,都交给了王嬷嬷和周管家! “是吗?” 宋瓷眼神微微一闪。 她打小便是众星捧月,从未将谢沉看在眼里。 她只记得,幼时谢沉也不如谢穹他们那般能说会道,每每宫宴上,他总是冷漠地站在角落里,不与谢穹他们为伍。 而谢穹,打小就喜欢围在她身边打转儿。 她是天之娇女。 谢穹倒是打小就聪明,知道只要把她拉拢,宋翰 闻便一定会效忠于她! 因此,就算谢穹对宋瓷从未动心,可甜言蜜语却说了不少。 哪个姑娘招架得住? 可惜后来,宋翰闻看清谢穹的真面目,一再阻拦不让宋瓷见他,却也没能拦下原身那颗火热的心。 宋翰闻背地里开始支持谢沉,因此惹怒了谢穹。 仇恨,就这样结下了! 不对…… 想着想着,宋瓷瞳孔一紧——她不是在问谢沉的事?怎么想起父王和谢穹了? 转念一想,父王通敌叛国被发配边疆,此事可与谢穹有关?! 她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李嬷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妃有所不知!皇上素来不疼王爷!贤妃娘娘又是个火辣性子,不会玩心眼子,不会争宠。” “贤妃娘娘被冷落,王爷自然而然也不得宠,打小受了不少委屈呢!”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所以,我家王爷才是这么一个冷冷淡淡的性子。” “倒也不是王爷不爱王妃,只是王爷受尽委屈,好像……” 不会爱人了似的! “只是王妃,如今王妃已经改变了不少!王爷对王妃的好,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嬷嬷说的话,宋瓷也都知道。 虽说打小她甚少关注谢沉。 可是对他的脾气,也有几分了解。 因此,她才会瞧不上谢沉,觉得他太小家子气了,跟个娘们儿似的,平日里也冷着一张脸,性格很是阴郁。 谁知,其中原因竟也是因为……父王与贤妃的“绯闻”所致?! 对一个孩子而言,不得父爱、甚至被父皇处处忽视厌弃,还纵容哥哥们欺负他。 小谢沉会留下心理阴影,宋瓷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小时候,她还与谢穹他们,一起欺负过谢沉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宋瓷,你可真是个坏女人!”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事情都过去了,今后就不要再说了。” 这话若被谢沉听了去,每听到一次,不就是撕开一次他的伤疤么? “是,王妃。” 李嬷嬷哽咽着,眼里却多了几分欣喜。 如今王妃与王爷,可算是修成正果了! 有王妃的维护和疼爱,王爷总算有人爱护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么,司墨便神色匆匆的进来了,“王妃,主子回来了!只是主子他……” “只是什么?” 一听谢沉回来了,宋瓷连忙站起身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司墨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出大事了……” 第254章 立太子!! “怎么了?” 宋瓷立刻紧张起来。 她也没想到,如今听到谢沉的事,会比听到她自己的事还要紧张! “主子这会子正在准备呢。” 司墨却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原本气氛严肃而又凝重。 他这么一笑,宋瓷顿时眉头紧皱,“准备?准备什么?” “自然是准备……给娘亲的大礼物啦!” 昭昭和蓁蓁推开房门,两小只一脸窃笑的走了进来。 “昭昭?蓁蓁?你们俩怎的还没睡?” 这都什么时辰了? 宋瓷迎上去,“都这么晚了,你们俩可是想变成小熊猫?” “王妃,今日情况特殊,就让小公子和小郡主晚些再睡吧。” 司墨一边笑着,一边走向门口。 许是见门外来人了。 他眼神扫过李嬷嬷等人,众人立刻跪下迎接,高声喊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府!” 不等宋瓷回过神来,司墨等人又冲她道,“太子妃金安!” 宋瓷:“!” 看着谢沉一步步走进来,她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 她看了看谢沉,又看向司墨他们,“你们是说……” 昭昭和蓁蓁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娘亲,父王是太子,您是太子妃啦!” 宋瓷:“!” 好家伙! 眼下她只想惊呼一声好家伙! 难怪今日,谢沉进宫上朝,久久都没有回来, 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传回王府。 难怪,今日苏太后来了王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且,她素日里疼爱苏雪柔,今日竟是会毫不犹豫的打断苏雪柔的腿! 原来竟是因为,她一早就知道,谢沉会被封为太子?! 可是…… 这也太突然了吧! 早起谢沉出门时,还是不受帝王重视的晋王。 怎的夜里回来,就成了太子了?! 宋瓷瞠目结舌,“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 居然就连昭昭和蓁蓁都知道?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惊愕地问道。 两小只笑而不语。 谢沉走上前来,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可听完他的话,宋瓷却突然沉默下来。 “你的意思是,此事竟是……容斐一手促成?!” 她眉头紧皱,忍不住想起那一日与容斐说的话。 她说,只要助谢沉登上太子之位,她就会离开晋王府,离开谢沉。 昨日,容斐便进宫见谢镇远了,说的事还不便让她听见。 可是昨日,他就建议谢镇远封谢沉做太子?! 这又是凭什么? 容斐的话,对谢镇远而言,竟如此好使? “父皇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这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啊! 且不说容斐是建议封谢沉做太子,这样重大的事情。 若换做是别的事…… 谢镇远也会 这般言听计从么? 宋瓷不解——莫不是容斐真是谢镇远的私生子? 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不自己当太子,反而要让谢沉当这个太子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 容斐在等她离开谢沉?! 只要一想到离开谢沉,宋瓷眼里的光亮便逐渐暗淡下来。 她好像……已经做不到了! 谢沉看了司墨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先退下。 司墨和李嬷嬷,便带着昭昭和蓁蓁回去歇息了。 “阿瓷,其实这件事……” 谢沉犹豫了一下,心想该不该将容斐的真实身份告诉宋瓷。 尽管这些年,他对容斐也是厌恶不已。 他恨他,却又嫉妒他。 他也不记得,容斐突然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了。不过他只记得,自从容斐跟在父皇身边后,父皇对他的态度,便更加恶劣! 打小,谢沉便是兄弟几个中最不被谢镇远疼爱的那一个。 甚至,他从未正眼看过他! 就连对谢凌风,谢镇远都是有父爱的。 唯独对他,好似是前世宿敌! 可是谢镇远对容斐这个“陌生人”,却是好的出奇。 “阿瓷,你与容斐,可是早早就认识?” 迟疑片刻后,谢沉突然问道。 宋瓷微微一愣,“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本王发现……容斐对你,好的出奇。” 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失落。 他虽然从未与宋瓷正 面说起此事,但是谢沉一直在暗中观察。 容斐对宋瓷好到什么地步呢? 他可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甚至愿意为了她赔上性命! 这一次谢镇远之所以会突然立他为太子,不就是因为容斐提议么…… 在此之前,可从未有过! 不等宋瓷说话,他又道,“这些年,本王与容斐一直水火不容。可是他见了你之后,对本王的态度也有了不小的转变。” 从前,容斐虽然也看不上谢穹,但是并未阻拦谢镇远想封谢穹为太子的心思。 后来,他竟会主动与他联手,对付谢穹他们。 不都是因为宋瓷?! “还记得那一日在安陵王府,本王见到他着实有些意外。因此,暗中调查了一下。” 只是调查出来的结果,他并不怎么满意。 宋瓷心下微微一紧,“你……查出什么了?” 谢沉本就多疑。 他会不会怀疑,容斐之所以进宫,都是父王一手策划? 他该不会也认为,父王是要通敌叛国,所以早早送了容斐这个“奸细”进宫吧? 见宋瓷有些紧张,谢沉突然又轻声笑了起来,“你别紧张。本王也没查出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只是听闻当年,容斐是个孤儿,岳丈大人见他可怜,所以收留了他几日罢了。” 至于容斐为何会进宫,当年之事他并未查清。 不过,今日他与容斐严肃交谈之 后…… 他一切都明白了! 眼下,只是想听宋瓷亲口告诉他而已! “是你太严肃了,我才紧张兮兮的。” 宋瓷轻哼一声,在桌边坐下,“其实你要问我,容斐为什么会进宫,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因为父王从未告诉过我。” “只是,父王的确收留过他一段时日。” 这件事宋瓷并未说谎。 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可正因如此,谢沉悄然松了一口气。 阿瓷没有说谎! 说明,她对他也是有心的! “我也想不通,父王又不是没有将他抚养长大的能力?为何非要将他送进宫?” 当初,就算留下容斐在王府,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他这张嘴! 顿了顿,宋瓷又嘲讽地笑了笑,“不过,也幸好容斐当年没有留在王府。否则,只怕他如今他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容大人了。” 而是,会被宋翰闻他们一起发配边疆! 听出她的自嘲,谢沉脸颊一热。 算起来,这事儿他也是始作俑者…… “阿瓷,其实当年就算容斐留在王府,也不会被父皇发配边疆!甚至,因为他的缘故,父皇肯定还不会对岳丈大人赶尽杀绝,反而会留下他们。” 前提是,容斐会替宋翰闻他们说话! 如此,谢镇远肯定就不会对安陵王府出手了! 谢沉咬了咬牙,半晌才低声问道,“你,可知容斐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255章 容斐的身份! “你知道了?” 宋瓷抬眼看向他,连忙问道,“容斐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他真是父皇的私生子?” 此话一出,谢沉愣了一下。 “父皇的私生子?” 他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会认为,他是父皇的私生子?” 谢沉哭笑不得。 “父皇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 换而言之,就算谢镇远有私生子,也不可能遗落在宫外啊! 谢镇远素来看重血脉传统。 只要是他的儿子,肯定都会接进宫来! 毕竟,皇室血脉还不够强大啊! 谢镇远这一脉,竟然只有他们四个儿子…… “呵。” 说起此事,谢沉微微一笑,语气也多了几分自嘲,“我们兄弟几个。就算大哥他们能力一般,你看,父皇还不是看重不已?” 若私生子是个有能力的,比如容斐! 这般聪明能干之人,谢镇远肯定早早让他认祖归宗,封他做太子了。 又岂会,只让他做个都督? “你说的也是。” 宋瓷明白他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眉头紧皱,“那容斐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真的很好奇啊! 为什么当年父王要送容斐进宫,留在谢镇远身边? 又是为什么,谢镇远把他当亲儿子 看待? 甚至,容斐在宫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沈皇后亦是如此。 偏偏,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难道,就因为谢镇远看重他而已?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谢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其实,本王还有一位姑母,荣华公主。” “三十年前,姑母和亲北晋。” “荣华公主?和亲北晋?” 这事儿,宋瓷倒是没有听说过。 三十年前,她还没出生呢! 此后,也从未听父王他们说起过此事…… “荣华公主,当年与岳丈大人有过婚约。” 此话一出,宋瓷惊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沉,“你说什么?!” 可是,父王与阿娘不是……青梅竹马? 怎么又冒出来一位荣华公主,还与父王有过婚约?! “赐婚的圣旨,是皇祖父下的。” 谢沉解释道,“皇祖父看重岳丈大人,因此才想着将他的宝贝女儿嫁给岳丈大人。奈何,岳丈大人与岳母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所以,先皇不忍拆散他们,才取消了婚约。 “后来皇祖父驾崩,父皇与几位皇叔争夺皇位,京城混乱。” 那会子因为夺嫡,整个东晋动荡不安! “北晋趁机发起猛攻。” 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姑母不忍战事发生,主动请旨和亲北晋。” 宋瓷瞳孔一紧。 若真是如此,那这位荣华公主格局也太大了! 她竟是愿意牺牲后半辈子的幸福,用小我换取大我! 北晋有多强大,宋瓷不是不知道! 那会子北晋发起猛攻,东晋肯定招架不住啊…… “当年,皇祖父的遗诏中,本就将皇位留给了父皇。只是几位皇叔不甘心,因此联手对付父皇,试图夺权篡位。” 也正因如此,谢镇远看到他们兄弟几个为了太子之位手足相残,才会震怒不已! 甚至不顾沈皇后的苦苦哀求,将他最看重的两个儿子,接连赶出京城…… 因为他是过来人,他经历过手足残杀的苦痛! 他不忍,也不愿意让这一切再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 即便在他心里,仍旧认为谢沉非他亲生。 但他还有谢凌风这个儿子啊! 若谢凌风当真不行,他便将皇位留给容斐! “其实,父皇虽说将大哥三哥赶出京城。表面看来,他最是看重本王,我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人。” 说着,谢沉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但是谁有能想到,本王也是父皇手中的棋子?” 都说树大招风。 如今谢镇远之所以这样看重他,让所有 人都认为,他会把太子之位交给他。 不过也是因为,想为谢凌风、甚至为容斐铺路罢了! 而谢沉天真的认为,这些日子谢镇远是真的看重他! 他语气中的失落,让宋瓷瞬间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脸色微微一变。 再看向谢沉时,目光已经多了几分心疼。 起初,她从未想到这些! 正如李嬷嬷所言,谢沉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啊?! 她嘴唇动了动,安慰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这种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倾听比较合适。 “阿瓷,你还不知道吧?” 谢沉低垂着头,面上带着苦笑,“这些年,父皇只把我当做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不管什么脏活累活,什么难缠的人难做的事,谢镇远永远都只会第一个想到他去做。 “即便如此,我也甘之如饴。” 只要谢镇远能多看他这个儿子一眼,谢沉便觉得满足了! 闻言,宋瓷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哪怕她早就知道,谢沉过得是非人的生活。 可眼下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她仍是心疼的无法呼吸! 难怪,这些年的谢沉阴冷淡漠,甚至残暴不仁…… 对比之下,谢穹便真的像个太子似的。 原来,这不但是谢镇 远的选择,也是谢沉自己的选择! “而容斐。” 谢沉顿了顿,话题回到了容斐身上。 他深深地看了宋瓷一眼,“他便是,我姑母的儿子。也就是说,他是父皇的亲外甥,也是我的亲表兄!” 虽说方才听到“荣华公主和亲”时,宋瓷心里便大概有了猜测。 但她仍是被惊得合不拢嘴! 回想起谢凌风先前说的那些话…… 她眼神微微一闪,“难怪,之前谢凌风说起北晋什么的。我们还猜测,容斐是北晋公主与父皇的私生子呢!” 说到这里,宋瓷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谢凌风是头猪,她怎么也跟着变成一头猪了? 他们只听容斐的根好像在北晋,居然就怀疑他是谢镇远与北晋公主的私生子?! 这多荒谬啊?! “噗。” 谢沉也没忍住,低笑一声,“阿瓷,你素来聪明。” 这一次,怎么会选择听信谢凌风的话? “二哥这个人,心眼子不少,但是心眼不坏。即便他心眼子多……也就那样吧。” 这是谢沉对谢凌风“最高级的夸赞”了。 他们只以为,谢凌风就是个不长脑子的。 但是很快另外一件事的发生……让宋瓷和谢沉顿时明白了,原来谢凌风当真只是在扮猪吃老虎罢了! 第256章 奸夫是他! 这一夜,京城不少人都彻夜难眠。 尤其是沈皇后与沈斌。 谢沉封太子的事,很快也传出了京城。 凛冬城。 谢穹看着手中的书信,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牙,将手中的书信撕了个粉碎! “好哇!好哇!” 他气得将手中的书信碎片扬了出去,“原来本王不在京城这些日子,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老四居然当场太子了?!” 那封书信,来自京城。 谢穹本以为,他是谢镇远最疼爱的儿子。 即便被他赶出京城,回京也不过是时日问题。 谁知,如今他非但没有了回京的可能性,甚至就连太子之位,都已经被谢沉给抢走了?! 他在凛冬这段时日,表现的尽心尽力。 就是为了让他的“功绩”传回京城,传到谢镇远耳中。 如此一来,他的太子之位不就稳了么? 谁能想到,太子之位就这么被谢沉夺走了?! “老二这个混账东西!” 看着地面上的碎片,谢穹气得狠狠地跺了好几脚,“他居然还敢写信嘲笑本王?!他算什么?他不过是老四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原来这封书信,出自谢凌风之手。 而且,还是为了嘲笑他! “好哇!老四看着沉默寡言,没想到竟如此能装!” 半晌,谢穹勉强冷静下来了。 他冷哼一声,推 动轮椅来到窗边。 自打被容斐和谢沉接连揍了一顿后,他已经半身不遂,只能乘坐轮椅度日! 他来凛冬已经好几个月了。 可是京城的形势,他仍是第一时间就能知晓。 如今,沈家的势力大不如从前。 加上沈皇后已经倒下了,他便知道,他的日子只怕没有从前那么好过。 因此,早前才会收买宋玉雪,让她进晋王府给他当眼线。 谁能想到,宋玉雪这个没用的贱人! 非但没能离间宋瓷和谢沉,反而还被苏雪柔给控住了,连消息都给她传不出来? 想到苏雪柔,谢沉眼神微微一闪。 是了,这一枚棋子,他虽然老早就弃用了。 但是如今形势复杂,再重新启用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眼下,想到谢凌风书信中的内容,谢穹便恨不得杀了谢沉! “本王原以为,他瞧不上宋瓷。” 又或者说,宋瓷瞧不上谢沉! 反正,他们俩互相怨恨。 “但谁能想到,谢清雅竟是他们俩的孩子?!” 谢清雅,便是蓁蓁的大名儿。 “更令本王意外的是,宋瓷和谢沉,居然还有个儿子?!” 想到这里,谢穹心头的危机感,便愈发的强烈了! “母后不是说,老四这辈子都不可能与我争夺太子之位?她不是说,贤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父皇的宠爱?” 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非但贤妃复宠了,甚至谢沉还直接登上了太子之位?! “那个臭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谢穹怒极,重重地一拳砸在墙板上。 他原本还想着,只要谢沉没有儿子…… 他就没有资本与他争夺! 因此,早年他就用了手段,让谢沉不可能有儿子。 当然了,他并非针对谢沉。 而是……针对苏雪柔! 不过到现在为止,苏雪柔都还不知道此事。 他只以为,谢沉唯一深爱的人就是苏雪柔。 毕竟,当年的谢沉,表现出来的不就是对苏雪柔的执着与深情? 他只以为,依着谢沉的性子,若对苏雪柔动了真心,就一定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如此,肯定也不会与别的女人有什么! 只要苏雪柔不能生儿子,谢沉这一脉便会断子绝孙! 早些年的谢穹,的确想的恶毒做的也恶毒。 这想法,也有些天真! 可他万万没想到,谢沉非但没有碰过苏雪柔,甚至还早早与宋瓷发生了夫妻之实,直接一胎两宝儿女双全?! 这可把谢穹给气炸了! “可恶!” 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又一拳砸在了墙上。 因为用力过猛,手指骨节都险些被砸断! 谢穹痛呼一声,连忙收回手。 模样有些滑稽。 “本王老早就想要 个女儿,偏偏没能如愿!” 他咬着牙,“当年苏雪柔腹中的孩子若是生下来,倒有可能是个女儿。” “可惜了……” 到此时,苏雪柔的“奸夫”可算明了了。 原来,她的奸夫就是谢穹! 谢穹虽然嘴上嘲笑谢沉,只有蓁蓁那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但是看着蓁蓁乖巧可爱的样子,他也想要个女儿好吗? 偏偏沈清兰的肚皮“不争气”,一个女儿都没能生下! 这时,一旁的侍卫低声劝道,“王爷,王妃不是已经传出好消息了么?” “说不准,王妃肚子里怀着的,是位小郡主呢?” “是了。” 谢穹微微挑眉。 为了让他尽早回京,沈斌暗中策划了一段时日,于一个月前将沈清兰暗中送来了凛冬城一趟。 然后…… 沈清兰便传出了一月有余的消息。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未将喜讯告知谢镇远。 “可是,如今就算她生个女儿,就算本王能回京,又有什么用?!” 谢沉已经当上太子了! 他就算回京,也只能对谢沉俯首称臣! 还不如留在凛冬城,做个潇洒自由的王呢! 谢穹气得跳脚,“眼下他还只是个太子,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若他登上皇位,把那个臭小子封为太子……” “他们父子二人联手,本王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谢凌风可在信中说过了,谢沉家那小子,是个聪明伶俐的,颇得谢镇远的喜爱与看重! 甚至,还超过了谢锦荣! 如今他又是个残废。 东晋子民,岂能接受他们的太子、未来的郡主是个残废?! “本王已然废了,无力与谢沉相抗衡。但父皇那般疼爱荣儿,可都没有想过将荣儿封为未来的太子。” 没有这样的想法,说明谢镇远先前也从未想过,封他做太子! 那么,这些年父皇对他的疼爱与看重都算什么? 拿他给谢沉挡枪呢? 此时,谢沉和宋瓷万万没想到。 只因为谢凌风的一封书信,就成功的挑拨了谢镇远与谢穹之间的父子之情! 甚至还挑唆了谢穹冒险做傻事,不给他自己留余地的那种! 谢穹眼珠子一转,眼中的阴狠之色一闪而过。 “当初,蓁蓁那丫头能逃过一劫。这一次,本王就不信,那个臭小子也有这么大的命,还能逃过一劫!” 当初他设计绑架蓁蓁,派出去的人有去无回。 因此,他自然也不知道当初救下蓁蓁的人,就是昭昭! 谢穹只想着,只要昭昭没了,谢沉和宋瓷一定会生不如死! 只有他们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才能寻到机会啊!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侍卫,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你即刻进京,将那臭小子……” 第257章 苏侧妃喜提杀青! 晋王府。 宋瓷和谢沉刚刚歇下,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两人好不容易解开误会,如今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因此今晚,谢沉得了允准,终于可以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因此,他也格外卖力! 宋瓷被他折腾的浑身酸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这会子,她困的两只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什么事?” 谢沉抱着她,冲着门外低低地问了一句。 司墨的声音传了进来—— “主子,主母,属下刚刚截获了一封书信!是苏侧妃要传给……” 他顿了顿,又道,“传给那奸夫的!” 一听这话,宋瓷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清醒过来!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虽然周身都有些软软地,但是一听苏雪柔给她奸夫写信了,宋瓷立刻精神抖擞,“快!快拿进来我瞧瞧!” 谢沉抓着被子,将她按进了怀中。 笑话! 司墨虽然是他的人,但也是个男人! 哪能让那个狗东西,看到阿瓷光着胳膊的样子? 只能他一个人看! 谢三岁吃醋,不论对方是谁。 他扭头看向门外,只见司墨手中果真捧着一封书信。 知道打扰了两位主子歇息,因此司墨进门时,头也不敢抬。只低垂着头,目不斜视地走到床 边,恭敬的呈上书信。 “主子,主母请过目!” 谢沉立刻接过。 只看了一眼,便若有所思道,“哦……原来,奸夫是他啊!” “是谁?” 宋瓷忍不住了,伸长脖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谢沉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凛冬城那位。” “凛冬城那位?” 宋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哦!你说的是谢穹?!” “好家伙!” 她忍不住感慨起来。 她倒是有过好几个猜测。 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谢穹啊! 如此说来,那狗东西当年把她骗的有多惨! 一边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人,一边又与沈清兰珠胎暗结,一边居然还搞大了苏雪柔的肚子?! 谢穹上辈子怕不是蜘蛛变的吧? 浑身都是腿,所以能流连在安陵王府、丞相府和威远侯府之间,周旋在她们三个女人之间?! 果然,原身瞎了眼啊! 居然会被谢穹的甜言蜜语给骗得团团转! 这个答案,着实令宋瓷震惊不已! 不只是她,就连谢沉也有些吃惊。 毕竟,他从未发现谢穹与苏雪柔有过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说起来……” 宋瓷乐得一笑,“王爷是不是天生命里带点绿啊?” 尽管谢沉已经被封 为太子了。 但是他们俩显然还没有习惯身份的转变,因此,还是以“王爷”相称,以“本王”自称。 “嗯?” 谢沉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 宋瓷强忍笑意,“王爷若不是命中带绿,怎么谢穹看上的三个女人,其中有两个都是你的女人呢?”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嗐! 就算谢沉命中带点绿。 她不也是瞎了眼么? 放着谢沉这样的男人不要,当初居然会被谢穹那个大猪蹄子骗的死去活来?! 宋瓷笑着笑着,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谢沉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低低地笑了起来,“苏雪柔对大哥果然痴心。” “都这般地步了,还要给大哥传信,让大哥明哲保身。” 信中所言,一是告诉谢穹,谢沉被封为太子的事。 二来么,则是告诉他,他们俩的关系被发现了。 让谢穹最好保守秘密,省得被抓住把柄,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是啊。亏得平日里她还表现的对你爱得死去活来呢。” 宋瓷揶揄道,“王爷眼下是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 顶多是如释重负? ——谢沉心想。 毕竟,他心里只有阿瓷一人! 他不想让阿瓷误会,他对苏雪柔怎么 样。 如今得知,苏雪柔也只把他当棋子,反而背地里与谢穹不清不楚……他也省得多费唇舌,给阿瓷解释了么! 谢沉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说起来,这两位倒还真是相配。” 宋瓷微微挑眉。 两个都被打断腿了,可不是相配么? 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谢沉低笑一声——阿瓷这口才,真是愈发的不得了了!骂人都是不见血的那种!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封书信?” “这,不就是证据?还能如何处置?” 谢沉莞尔,对司墨吩咐道,“既然苏侧妃红杏出墙,背叛本王。” “此事,交给母后处置吧!” 宋瓷双眼一亮,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太子殿下!” 狗男人,够腹黑啊! 若将苏雪柔交给苏太后处置,她肯定会偏心苏雪柔。 但若交给沈皇后处置…… 可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啊! 因为,苏雪柔红杏出墙的对象,正是沈皇后的亲儿子谢穹! 沈皇后怎么处置,势必都会得罪人。 若只处置苏雪柔吧,肯定会得罪苏家; 若收拾谢穹吧,她又下不去手,毕竟是她最爱的亲生儿子! 若两个都不处置吧,无法抚平谢沉的怒火; 若两个都处置吧,她又不能有失偏颇。 所以,沈皇 后怎么选择都是错! 眼下他们只以为,沈皇后肯定会为此头疼。但令宋瓷和谢沉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皇后下手会那般狠毒。 苏雪柔……直接喜提杀青! 此乃后话。 司墨退下了。 谢沉忍不住感慨,“难怪,苏傲那个老东西,会对本王的话阳奉阴违。面上向着本王,背地里却与大哥不清不楚。” 难怪,先前他与谢穹和谢凌彦过招时,苏傲这个老东西会站出来背刺他! 原来,苏傲父女二人,早早就背叛他了! “原本对苏雪柔如此无情,本王还心存内疚。如今看来,倒是本王心慈手软了。” 他还是将人性想得更加善良。 殊不知,苏傲和苏雪柔一直都在利用他! “王爷可生气?” “不。” 谢沉摇了摇头,“本王从未在乎过,谈何生气?” 他更感谢苏傲父女二人,给他在人性方面,又上了一课! “本王反而庆幸。” 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了,便有了扳倒谢穹更加充足的理由! 而苏家……也将承担背叛他的后果!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子话,便熄灯歇下了。 只是,刚刚躺下,房门却又被人一把推开! 蓁蓁光着脚丫子冲了进来,带着哭腔喊道,“父王,娘亲!昭昭他,昭昭出事了!” 第258章 昭昭被绑架?! 宋瓷和谢沉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蓁蓁,昭昭怎么了?” 宋瓷立刻冲下地,将被吓得不轻的女儿抱在怀中,颤声问道,“昭昭怎么了?!” 谢沉也下地穿衣。 “刚刚我与昭昭起夜,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子,都不见昭昭出来!我,我就进恭房查看,谁知就看到……” 蓁蓁小脸煞白。 小小的身子,在宋瓷怀中瑟瑟发抖! “谁知我就看到满地都是血!但是恭房里没有昭昭的身影!” 她甚至连恭桶都翻过了,都不见昭昭! “司墨哥哥已经去找了!父王,娘亲,昭昭一定不会有事的吧?弟弟不会出事的吧?” 蓁蓁颤抖不停。 宋瓷心下一惊,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即便如此,她还是柔声宽慰蓁蓁,“不会有事的,昭昭一定不会有事!” 她仰头看向谢沉,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谢沉安抚了她们几句,转身就走进了浓浓的夜色中。 “立刻封锁全城!就算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本王的儿子带回来!” 远远的,还能听到谢沉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这天夜里,整个京城都动荡不安! 就连宫里,都被惊动了。 谢镇远带着贤妃,深夜赶到了王府。 “昭昭怎么会失踪呢?” 他也被吓得不轻,老脸上不见 平日里的威严与霸气。 这一路,他已经对贤妃解释过了,昭昭的存在。 起初,贤妃还有些难以置信。 但想到接连好几次,进永宁宫探望她的人,是蓁蓁,又好像不是蓁蓁! 起先她还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可如今知道有昭昭的存在后,贤妃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先前,她认为不对劲的那个“小丫头”竟然是昭昭?! 她贤妃姐居然老早就有了宝贝孙儿,还见过宝贝孙儿了,只是孙儿没有与她相认?! 因此,这一路贤妃姐又哭又笑,催促着马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 “昭昭千万不能有事!若昭昭出事,本宫让所有人给他陪葬!” 贤妃姐霸气表态! 呜呜呜她再见到宝贝孙儿,一定会亲他一百遍! 另外一边,沈皇后已经收到了谢沉派人送进坤宁宫的书信,还有谢沉派人传来的话。 看着手中的书信,她惊得顿时站起身来! 但因为先前服毒想要让谢镇远回心转意,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还彻底惹怒了谢镇远,使得他不准太医给她解毒,只能一日日的喝药压制毒素…… 所以,沈皇后如今身子虚弱不堪! 方才只是一激动,她便头晕目眩、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她还没想到法子,该如何处置这封书信 ,如何处置苏雪柔呢。 谁知,就听到风声,说是晋王府的小公子失踪了。 “小公子?” 她惊愕地看向吴嬷嬷,“晋王府哪里来的小公子?不是只有蓁蓁一个臭丫头么?” 她不明白。 吴嬷嬷也是满头雾水。 倒是一旁的香荷,赶紧解释道,“娘娘,奴婢听说,晋王府的确有一位小公子!” “那位小公子和小郡主一样,都是晋王妃与晋王的孩子!” 此话一出,沈皇后又是一声惊呼,又一次险些栽倒在地! “你说什么?!” 蓁蓁居然是宋瓷和谢沉生的?! 不但如此,宋瓷和谢沉居然还有个儿子?! 她的消息,是有多落后啊?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从未听说过?! “混账东西!” 她气得一脚踹过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本宫?!” 一脚踹了个空,她反而身子一个趔趄,摔在了桌子上! “娘娘!” “娘娘!” 吴嬷嬷和香荷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着她,“娘娘您没事吧?” 香荷委屈巴巴的解释道,“娘娘,先前奴婢告诉您的时候,您让奴婢滚……您说,您不想听到有关晋王府的半点消息。” 她也很无奈啊! 如今怎么怪她来了? “本宫不让你说,你就成哑巴了,真不知 道说吗?” 沈皇后险些被她气死!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 “既然谢沉和宋瓷还有个儿子。如今那个臭小子始终……” 她总有预感,此事十有八。九是她的好大儿做的! 沈皇后心下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宫人又来回话,说是皇上带着贤妃连夜出宫,赶去晋王府了。 “什么?!” 沈皇后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后退了好几步,这才一屁股瘫坐在贵妃榻上,“完了,这下全完了!” “这事儿,肯定与穹儿脱不了关系啊!” “快!立刻想法子出宫,阻止穹儿!” “病倒”的这些日子,沈皇后倒是冷静了许多。 如今谢沉是太子,谢穹不过是个被发配凛冬的“罪人”。 谢穹在这个时候与谢沉硬碰硬,那不是鸡蛋碰石头?! 就算要报复谢沉抢走了他的太子之位,也不该是现在! 沈皇后咬牙吩咐道,“务必将此事推到苏家头上!” 不过眨眼间,她脑海中就有了计谋。 苏雪柔那个小贱人,居然敢勾引穹儿…… 呵。 她不是谢沉的女人? 既然谢沉他们已经发现,苏雪柔与谢穹的关系,便势必不会袖手旁观。 他既然让她处理此事,就是故意给她出难题么! 沈皇后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 只有一口咬定,此事是苏家做的,那么……才能保全穹儿!” 不仅仅是因为今晚之事。 就连苏雪柔与谢穹之间的事,也会让苏家一力承担! 只要到时候,咬死了是苏雪柔勾引谢穹,事情便容易解决的多。 当务之急,是要将这盆脏水,泼到苏家头上! 沈皇后一计浮上心头,“你就去……” 她吩咐几句后,吴嬷嬷连忙领命而去。 不得不说,沈皇后不愧是当了多年皇后。 这件事她做的很漂亮。 后半夜,昭昭被顺利找回。 而被带到谢镇远他们面前的人,也正是苏家的人……此人一口咬定,此事是苏傲吩咐他做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苏雪柔稳固在王府的地位云云。 对于这话,宋瓷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只是这人要咬死苏家,她便也没有声张,只紧紧地抱着昭昭安抚着。 谢镇远震怒不已,当夜便将苏家满门投进了天牢,只等着次日一早便审问。 沈皇后的计谋虽然成功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沉之所以让她处理苏雪柔和谢穹之间的事,可不只有一个目的。 因为,更大的威胁还在后头呢! 就这样,眼瞧着苏家即将全军覆没,勉强保住了谢穹的安危与名声,沈皇后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迎来了致命一击! 第259章 沉儿是你的儿子! 得知苏家满门都要被问斩,苏太后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得知此事竟是沈皇后一手策划…… 于是,苏太后当即请来谢镇远,说出了一个她隐瞒多年的真相! “母后,您说什么?沉儿,沉儿不是翰闻与贤妃的孩子?!” 谢镇远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太后,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紧紧攥着双手,手心都浸出了一层薄汗,“母后此话当真?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儿子体内流着你的血,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哀家还能如何给你证明?你莫非瞎了眼,就看不见沉儿与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苏太后没好气地喝道。 苏家,她的确在乎。 可转眼一想,她扶持了苏家多年。 到头来,苏家居然背着她支持谢穹,甚至还试图对昭昭不利…… 昨晚,苏太后也反应过来了,先前她是见过昭昭的! 那孩子虽说与蓁蓁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性格全然不同! 难怪,她虽然觉得那个“蓁蓁”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发自内心的喜爱错不了。 原来,那孩子也是她的宝贝重孙儿啊! 谢穹和苏家,居然要动昭昭? 苏太后也是怒不可遏! 既然苏家处处忤逆她的意思,在她一再警告 下,还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说明并没有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还有苏雪柔。 苏太后对她更是失望至极! 因此,这一次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皇室,选择了谢沉和昭昭! “旁人眼下便也罢了,你不但眼下,你还心盲!居然会轻信别人的话!” 苏太后没好气地看着谢镇远,“哀家知道,你对皇后感情深厚。可当年皇后设计陷害安陵王和贤妃,你居然也轻而易举的上当!” “你当了多年皇帝,如今怎的还是没有长进?” 被苏太后一通呵斥,谢镇远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他如同被当头一棒,脑子里嗡嗡作响!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些年,他可一直都认为,谢沉是宋翰闻的儿子! 当年,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震怒不已,逼迫谢沉给宋翰闻栽赃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安陵王府赶出京城! 如今才知,竟是他……糊涂了?! 他当年因为愤怒,生气,认为被好兄弟和女人联手背叛。 所以痛下狠心。 他认为谢沉是宋翰闻的儿子,所以处处拿谢沉当刀使。 甚至还让谢沉设计陷害宋翰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他们“父子二人”知道,他们是“父子相残”! 虽说遗憾昭昭 是被谢沉和宋瓷“兄妹”俩生下来的。 但是对昭昭的喜爱,谢镇远却是控制不住! 他坚定的相信了多年的事情,没想到有朝一日,苏太后居然会告诉他,一切都是他眼瞎心盲、错信了别人的话?! “混账东西!你说说你糊涂不糊涂?” 苏太后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一心认为,沉儿是宋翰闻的儿子,那你又为何要封他做太子?” “朕……” 谢镇远张了张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才说出容斐的真实身份! 一听容斐竟是荣华公主的孩子,是她的亲外孙…… 苏太后也惊得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容斐,容斐竟是荣华的儿子?!” “是。当年荣华和亲北晋,被北晋皇后暗害。她在逃命中生下了阿斐,最后荣华病逝,阿斐流落京城,被……” 说着说着,谢镇远便哽咽起来。 他真是个混蛋啊! 他恨不得给他自己两耳光! “阿斐流落京城,被翰闻发现,从而收养。最后得知阿斐的真实身份,翰闻把他送进宫,送来了朕的身边!” 翰闻对他忠心耿耿,还救了阿斐的命! 可他做了什么? 他轻信别人的谗言,将为他豁出命护他坐稳皇位的兄弟赶出京城?! 谢镇 远悔不当初! “天,天呐!” 苏太后又急又气,险些晕死过去! 她扶着桌子,艰难地坐了下来。 苏太后的嘴皮子都在颤抖,“人家安陵王,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你怎么能……” 恩将仇报呢?! 谢镇远老脸滚烫,自责不已! “母后,都是朕的错啊!”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前两日,阿斐说沉儿是朕的亲生儿子,让朕封沉儿做太子。” 谢镇远哽咽着,“朕只以为,沉儿是为了给翰闻他们说情,想接他们回京。所以,才故意这样说,想让朕原谅翰闻。” 尽管谢沉的能力,他是承认的。 抛开“血统”不谈,在这几个儿子中,谢沉的确是最适合当上太子的那一个! 可谢镇远心里总是不得劲。 总是认为,谢沉是宋翰闻和贤妃的孩子! 因此,他不情不愿。 最后架不住容斐的软磨硬泡,他才勉强低头,封了谢沉当太子。 只是心里他还是策划着,有朝一日将谢沉的太子之位给褫夺了,再封谢凌风做太子。 若谢凌风这团烂泥,实在是扶不上墙…… 那就让容斐当太子!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家宋翰 闻,一心一意扶持他、忠于他。 到头来,他还恩将仇报?! “天啦!朕都做了些什么?!” 谢镇远后悔地拍了他自己好几下。 “知道错了,眼下弥补,为时不晚。” 苏太后叹了一口气,“苏家……哀家也失望至极。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但是沈家和恭王,不能再留。” 苏太后脸色一沉。 她严肃地看着谢镇远,“当年你登上皇位时,经历了怎样的血雨腥风,你可还记得?” 谢镇远脸色微微一变。 当年之事,如同一场噩梦! 是他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直到如今,他还时常午夜梦醒,回忆当年的血腥可怕! 他也知道,若继续留着谢穹,对谢沉而言,将会再一次经历他当年经历的血雨腥风! 既然谢沉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如今的谢镇远,才不在乎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愧对宋翰闻和贤妃,更是愧对沉儿啊! 谢镇远老泪纵横,“母后说的是,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深深地看了苏太后一眼,母子二人在一夜之间,仿佛都苍老了数十岁! 而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在寻常人看来,不过是短短的一夜,整个京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260章 恶有恶报(大结局) 次日一早,整个京城都喧腾起来! 人们奔走相告—— “什么?曾经高高在上的恭王,居然会被贬为庶民?!连同几个孩子,都被剥夺了皇室身份?!” “是啊!要知道,曾经恭王才是最可能被封为太子的那一个啊!真是时也命也……” “这算什么?恭王一家不但被贬为庶民,甚至还被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呢!” “是呢!我还听说,苏家恶贯满盈,坏事做尽,满门尽斩!而那位苏侧妃,昨晚便已经服毒自尽了!” “恶有恶报!听说她勾引恭王,背叛太子殿下!” “可不是么?而且丞相府似乎也不好过,听说沈二小姐……就是如今晋王府的那位沈姨娘,供出了不少沈丞相和皇后娘娘的罪证,皇上正在调查呢!”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还听说,安陵王一家已经洗脱冤屈,皇上下令召他们回京,太子殿下亲自去边疆接人呢!”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安陵王可是大好人啊!如今能洗脱冤屈可是老天有眼!” “是啊,可喜可贺!” “……” 京城,人们奔走相告。 晋王府,贤妃和苏太后看着站在面前的姐弟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 母后。” 贤妃对苏太后笑道,“您瞧瞧,这姐弟二人果真长得一模一样!难怪当初他们俩进宫,咱们竟是没认出来呢!” “是啊。” 苏太后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这两个孩子,也跟着受尽委屈苦楚! 如今可好,苦尽甘来了! 几人正笑着,李嬷嬷便进来回话,说是宫里传来消息,沈皇后悬梁自尽了! “哦?” 贤妃一惊,和宋瓷对视一眼。 而苏太后却不以为然,“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冷哼一声,“嫔妃自戕可是大罪!如今丞相府被查,已经是铁证如山,沈斌也逃不掉!” “皇后不但不想着如何将功赎罪,居然还敢畏罪自杀?此事先回禀皇帝,就说哀家的意思是,她不配当这个皇后,死了也不配葬入皇陵!” 苏太后对沈皇后,素来不喜欢。 从前沈皇后仗着谢镇远护着她,处处不把苏太后放在眼里。 这一次苏家满门抄斩,也都是因沈皇后而起! 苏太后如何不恨她? “是,太后。” 李嬷嬷转身出去了。 宋瓷看着面前玩耍的两个孩子,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短短几日,京城却像是变了天。” 前两日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已经阴 阳相隔…… 她对沈皇后她们没有好感,可乍一听她们已经死了,却仍旧满腹感慨。 “去请沈姨娘过来坐坐吧。” 这一次扳倒沈家和沈皇后,沈清月功不可没。 宋瓷怕她会想不开,跟着沈皇后去了。 可谁知,下人来回话时,说沈清月情绪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求着说想削发为尼。 “削发为尼?” 宋瓷惊了一下。 沈清月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那么多羞辱与欺凌。 眼下大仇得报,她怎么还要削发为尼? 可转眼一想,沈斌他们,到底是沈清月最亲近之人啊…… 她皱了皱眉,还是允准了。 就这样,偌大的晋王府,人却越来越少。 在宋翰闻他们回京前一日,宋玉雪怕她被谢穹收买的事情暴露,连忙来找宋瓷认错。 还说出了不少谢穹隐瞒的事。 只是最后,宋瓷也没有原谅她,将她留给宋翰闻亲自处置。 次日一早,宋瓷便带着两个孩子,亲自在城门口迎接谢沉他们。 远远儿的看到马车,她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往下流。 还不等马车靠近,倒是司青先一步到了她跟前。 “王妃……” 话刚出口,她又挠了挠头,“如今,奴婢该喊您太子妃,喊您主母了 !” 司青嘿嘿一笑,又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主母,奴婢查清楚了,当年安陵王之所以会被皇上误会。都是因为皇后、恭王暗中诬陷!” 难怪这妮子执意要留在边疆,继续调查此事呢。 原来是查到沈皇后和谢穹头上了! 看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宋瓷心下暖暖的。 “我都知道这事了。” 所以,谢沉才能亲自去边疆,接父王他们回京啊! 她拍了拍司青的肩膀,“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是,主母。” 司青退到一旁,马车已经近在眼前。 宋瓷激动的握着手,快步上前。 昭昭和蓁蓁也欢快地跑了过来,不等马车挺稳,便开开心心的喊了起来,“外祖父!外祖母!” “哎……” 马车内,传出两道苍老的声音。 饶是宋瓷知道边疆苦寒,日子难过。 饶是她早已想到,父王阿娘受尽委屈…… 可眼下真正见到他们,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二老瘦了太多太多,尤其是阿娘,似乎只剩一把骨头了! 不仅如此,从前意气风发的父王,如今苍老的好像与苏太后一个年纪! 两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面上满是饱经风霜留下 的痕迹。 “父王,阿娘……” 宋瓷哽咽着,扑进了他们怀中,“你们可算回来了!” 有生之年,她终于等到他们回京了!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怕她情绪太过激动,被百姓看了去,有损太子妃的形象,宋翰闻连忙低声说道,“这一路辛苦太子殿下了,先回去吧。” 他如今这幅样子,也怕被女儿女婿丢脸啊! 宋瓷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 坐在身边的,都是她的此生挚爱…… 这一刻,宋瓷终于与原身和解! 她虽瞎了眼错信谢穹,坏事做尽。 可原身残留的情绪,骗不了宋瓷。 若非她知道悔恨,知道最对不住的人是宋翰闻他们,这副身子也就不会如此激动了! 见宋瓷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谢沉心疼不已。 他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进了安陵王府。 王府内,宋瓷与容斐早已派人打理干净,重新修缮好了。 对于宋瓷离开谢沉的事,她没有提及,但是容斐也能看出来,两人早已和好如初……因此,他也没有言语,只将心头的苦涩压了下去。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欣喜与轻松,“诸位,欢迎回家……”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