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风云录》 第1章 算命 第一章 算命 云川542年，冬，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严寒，北川的草地早已被积雪压弯了腰，牛羊也断了口，流源城外的护河也早已结成了冰。而流源城内依旧是一片祥和，百姓和乐！ “听说没有啊，炎帝陛下已经足足半年没有参加帝庙朝议了！” “不会吧！炎帝陛下在位八十年，励精图治，说他半年没有参加朝议，只怕是妄传吧！” “什么不会，我也听说了，这半年来帝庙朝议一直都是真罗王在主持，有人说炎帝陛下遇到了不测！”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这种话你也敢乱说！” 这是一处茶馆，偏禺流源城一角，像这样的闲聊每天都在上演，显贵的一举一动仿佛是无尽的话题，平常百姓尽情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畅所欲言。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自楼下传来，两道身影来到楼上，人们的目光一扫而过，那是两名孩童，女孩粉雕玉琢，如同瓷娃娃一般惹人垂怜，一双亮眸好似天上的星辰，澄澈透人。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少年，看上要比女孩大上一些，虽是稚气未脱，眼中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之色忽隐忽现。人们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茶馆本是三教九流混杂之地，看服饰这女孩只怕是出自富贵人家，敢独自出来自然不需有什么担心。 两人找了一角坐了下来，水晶虾饺，沾毓苦茶，这是两人每次来必点的吃食。楼上的茶客三五一桌，聊得火热，这时候女孩看着少年，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 “陆羽，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少年替女孩斟满了一杯茶，茶瓣浮在杯中，茶香四溢开来。 “炎帝……”女孩小声说道，话还没说完便被叫做陆羽的少年抬手打断。 “碧姬，你又来了，总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可是我真的有足足半年没有见到过炎帝陛下了！”小碧姬嘟着嘴小声说道，一脸的委屈！ 陆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是真罗王爷的掌上明珠，寻常百姓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帝庙里的长老都是当世有数的神医国手，千年份的灵药更是有续命的奇效，如果炎帝陛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早就动用这些手段了！哪会让坊间有这些流言传出！”小碧姬闻言晃了晃脑袋，继而点了点头。 老炎帝虚神通，少年成名，后来继五族之一南荒炎帝帝位，功参造化，无人知其深浅。只是近年来的踪迹却是神秘，让凡俗流言不断。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吃完了早些回去吧！”陆羽提起筷箸将一只虾饺夹入碧姬公主碗碟之中，小碧姬微微一笑，一口咬下去，肉汁顿时流了出来！ “你们说南荒是不是要有大动作啦？老炎帝行踪越发的神秘了！怕是有事要发生！” “难说，老炎帝才情雄心都直追上古圣皇，这些年来南荒国富民强，隐然已是五族之首，要说老炎帝不想一统云川，踏上上古圣皇的足迹，任谁也是不信！” “话也不能说，五族关系错综复杂，别的不说，中州太傅师人杰，北川国师元无双，少年时就曾和老炎帝一起在南荒求学，当时更被称为太稷三杰，要说一统云川，实在太难！” 茶馆里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陆羽在一旁默默听着，只是笑笑，平常百姓根本不知五族根底，说到底只能作为茶前饭后的谈资而已。 “陆羽，我听颜伯伯说前天你在蒙彝山，徒手耗死了一头虎纹角兽，是不是真的？”小碧姬突然问道。 陆羽嘿嘿一笑，似有得意说道：“是啊！不过那头虎纹角兽应该是刚刚成年，筋骨还不算强健，血气也不够旺盛，我算是占了便宜！” “你越来越厉害了！颜伯伯说，现在就是府里的一些老武师都及不上你了呢！那天你将虎纹角兽扛回来的时候还吓了他一跳呢！”小碧姬嘴角有油脂溢出来，口中含糊地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一头虎纹角兽而已！”陆羽一声苦笑摇了摇头。 “怎么夸张啦，颜伯伯说一头成年的虎纹角兽大概有九牛之力，能够将王府侍卫的钢刃轻易咬断，他说你现在筋骨比起很多王公子弟都要强健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练的！”小碧姬说道。 “呵呵，你对我的事情很上心嘛！”陆羽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 “因为你救过碧姬的命啊！”小碧姬秀鼻动了动，看着陆羽说道。 “好啦，早点吃完，快些回去吧！”陆羽揉了揉碧姬的小脑袋，说道。这样的亲密举动，也只有在王府外才能够偶尔流露。 未过多时，小碧姬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陆羽送回了王府。而陆羽则是去了城南，办些私事！ “回春堂的老板说搞到了一支雪寒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陆羽在路上暗自思忖，他平时练功极为刻苦，一些常人难以忍受的法子只要能够提升实力他都愿意尝试，然而这样的苦法子打熬筋骨都是需要配合灵药加以调理的，否则会留下暗疾的，将武学的路彻底阻断。 “笑，笑，笑，仙路渺渺任我逍遥，癫，癫，癫，世人魍魅笑我疯癫！” 就在此时，一声歌谣传入陆羽耳中，顿时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道人身穿道袍，浑身破败，蓬头垢面，十足像是一个疯子。 “原来是个疯子！”陆羽也不在意，径直向前走去，可就在与那疯道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疯道人竟然伸手一把将陆羽拉住，陆羽先是一惊，继而转过头看着那疯道人：“你干什么？” “哈哈哈，痴儿问我行何为，我笑痴儿为哪般，红尘辗转梦一场，大觉醒来才是空！” 疯道人言语癫狂也不知在说什么！陆羽闻言眉头微皱，不愿意和一个疯子计较，当下将他甩开，准备离开却被他拦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 “嘿嘿，老道看你命盘移宿，诸将分庭，大龙有卧冲之势，将来必非凡俗啊！”疯道人对着陆羽嘿嘿直笑，陆羽听得一阵无语，大凡算命无非就是要么吹捧，要么威吓，所言都是未来久远之事，根本无从考证。 “疯道人，你会算命，巧了，我也会，我看你面观潮红，紫气东来却遇娄星，虽然疯癫一世，但却能长命百岁！”陆羽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和疯道人闲扯起来。 “中啊！你知道我叫疯道人，果然会算！”疯道人突然拍手大笑，连声称好，顿时引得路人目光投来，陆羽无言以对，不想与他纠缠，却被那疯道人缠住不放。 “老道帮你算了命，你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啊！” 陆羽不想与他在做纠缠，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却被那疯道人一前一步拦住了去路。陆羽眉头微皱喝道：“疯道人，你这是干什么？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快点让开。” “你还没说我算的准不准呢？”疯道人笑道。 “哼！”陆羽冷哼一声：“我刚才算你长命百岁，你说我算的准不准？将来的事谁说的准，你要是想靠这个蒙骗我只怕不成！” “嘿嘿，不准不准，老道一觉千年，怎么会只活百岁！”疯道人摆了摆手说道。 陆羽眉头微皱，想要脱身，却听疯道人突然说道：“远的不算，咱算近的！” “休要疯言疯语，快点放我离开，否则……” 陆羽出声威吓，话还未说完，却听疯道人一声大叫；“哈哈哈，算出来了，算出来了，老道算你三月之内必定身废人残，家破人亡！”陆羽闻言，面色微变，隐有怒气，刚要发作，却见疯道人将转手离去边走边笑：“哈哈哈，家破人亡，灾星大吉，灾星大吉！” 陆羽看着疯道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疯子！” 就在此时，一声钟响震破苍穹，响彻流源，陆羽心中咯噔一下，仿佛身陷寒潭，这是镇古丧钟，位于轩辕帝庙，乃是南荒礼器，只有国之大丧才会响起，此时敲响只怕出了大事，果然，镇古丧钟响起，整个流源城顿时炸开了锅，一齐观望帝庙，不知道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一片阴霾笼罩着众人的心头，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则惊人的消息自帝庙传出，瞬时席卷了天下！ “南荒的老炎帝……死了！” 第2章 挑衅 第二章 挑衅 南荒的老炎帝死了，这样的一则消息，如飓风一般，顷刻之间便席卷了云川大地，五族震动，云川中嗅觉敏锐的人都已察觉到这是一个信号，云川要变天了，一个大时代即将来临。 “炎帝陛下在位80年，一直致力于平衡各族，如今这一去各族怕是压制不住了！” “谁说不是呢！炎帝陛下励精图治多少年，韬光养晦，志在统一各族，结束这纷乱千年的局面，只是终究抵不过天意啊！” “唉！当年世源光圣皇仙逝不过两百年，五族分裂，为乱至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如今不仅仅是南荒，云川之中街谈巷议的话题似乎都离不开炎帝大葬这件事。陆羽走在流源城的大街上，路两旁白色灵幡飘扬，平时的酒肆茶馆似乎也冷清了不少，大街上人影稀疏，很少看见有路人行走。 “老炎帝死了，只怕以后云川风波不断！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受到连累！”陆羽低声感叹。 陆羽是一个孤儿，这种苦楚他最能体会。云川八十年兵戈未起，百姓的生活虽谈不上富足，但却也还过得去。可是作为一个孤儿，想要生存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流源城虽为人道圣地，但是每年还是有大批大批的乞丐孤残冻死，饿死。死了以后尸体就被丢在流源城外的乱葬岗，如同冰疙瘩一样，成片的堆积，等到春来的时候，冰雪化开，这些腐尸往往成为寒鸦的腹中美食，连白骨都不会剩下。 陆羽六岁那年为了帮助破庙中的伙伴度过严冬，他将自己卖给了真罗王府作为奴隶。奴隶与仆人不同，仆人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他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成为了奴隶就表示不再被当做人看待，与牲畜无异。 不过就在陆羽七岁那年，真罗王最小的女儿碧姬公主随母亲不知去往什么地方，陆羽随驾侍候，谁知道路途中竟然遭遇死士，混乱中陆羽抱着当时幼小的碧姬公主逃入了深山，出于恐惧和谨慎，一直到深夜陆羽才准备下山返回流源，谁知道竟然遇到了牙狼，不知道年幼如他是哪里来的力量，陆羽不顾牙狼的撕咬追逐，抱着小公主滚下了拗口，可怕的意志力和生命力支持他回到了流源，可是他却奄奄一息。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南荒，真罗王更是盛怒难平，不幸中的万幸，碧姬公主还活着，听闻陆羽的坚毅顽强，这位上位者竟然破例一次来看望了陆羽，并下了严令全力救治，不管如何珍贵的药材只要需药，尽可去库房取来。就是这样，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一个月后，陆羽醒了。 他不知道在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听说碧姬公主的母亲在那次事故中死了，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而他却摆脱了奴隶的身份，被破格成为了真罗王家的家仆。 要知道在王公显贵之家，就算是奴仆也分为内仆和外仆，而家仆只会在世代服侍的仆人的后人中挑选。家仆可以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学文习武。如此连升几级，在外人看来已是天大的荣耀了。 自从那次变故以后，陆羽拼了命的学习，早上总比别人提前两个时辰去课堂，晚上练功会晚上一两个时辰。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想要操控自己的命运就要努力。 由于自幼孤苦，常年食无温饱，所以陆羽的身体先天不良，武师说这对于他习武很不利，不过还好毕竟年纪还小，由于上次的变故身体也进补了不少珍贵药材，调理得当，是可以补回来的。因此王府内破例教了他一套《武藏内经》。 这是一套练体的武学，但却是打基础的功法当中一流的，不少王公子弟练得也是这个，传言人皇离元极在位时，他的小儿子由于在胎中时受过冲撞，出生之后先天不足，身体很是柔弱，于是人皇离元极便创了这套《武藏内经》给他调理身子，夯实基础。 陆羽对于现在的生活倍加珍惜，不过此时看到昔日繁华的闹市因为炎帝的去世变得如此萧索，不禁有些感慨，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陆羽一路前行，来到了真罗王府，他穿过王府外院侧门，径直一路向里走去。每月十五是各房家仆领取月俸的日子，只是因为炎帝去世的关系，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 王府占地千亩，各宫各殿错落有致，亭台楼阁不知几许，陆羽沿转折回，来到一座楼阁前，此时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排着队，等着领取月俸。 “陆羽，你来啦！”此时有人见陆羽过来，连忙打招呼，他是碧姬公主的近侍，颇受倚重，所以一般奴仆倒是十分乐意与他交好。 “嗯，刚到！”陆羽点了点头，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因为炎帝陛下去世，这个月的月俸似乎比以往多了一成！”陆羽前面的胖子突然转身说道，似乎没有因为炎帝陛下的死伤心难过，反而因为多发了月俸而面露兴奋。 “哦！”陆羽闻言，心中略微盘算，如今他武学修为日渐高深，花费也越来越多，什么药材，补品一样也不能少，否则容易伤了元气，留下暗疾。虽然碧姬公主偶尔有所赏赐，不过陆羽是打心里抵触的。 “陆羽！”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将陆羽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陆羽大叫了一声，赶忙走了下去。 “这些天没见到你人啊！”楼阁前负责登记发放月俸的是一位老者，两鬓霜白，眼中浑浊暗淡，似乎已经上了年龄，此时见到陆羽好像很是熟络一般，开口说道。 “这些天碧姬公主去了帝庙，所以我也就没有过来王府这边！”陆羽说道，对眼前的这位老者很是恭敬。 “嗯，好好干吧，年底的时候府里要提拔一批外府管事，八成会有你的！”老者说道，似乎对陆羽很是满意。陆羽闻言心中一喜，不过这里人多口杂，倒也没有说什么！ “黄粱稻米三百斤！” “高汤酒二十坛！” “峄山鹿角五对！” “黄金虎咬四十只！” …… 旁边一个人对着账册大声念道，另外有人不断从楼阁内将报到的物品一一拿出，放在陆羽的面前。陆羽脸色微变，终于忍不住说道：“周伯，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月我的月俸似乎比以往多了三倍都不止！” “这是碧姬公主的意思！”老者轻声说道，陆羽眉头微皱，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将东西收了下来。一旁的小厮早已将所有物品清点封装，送去了侧府，那里会有专人登记直接送到陆羽的住处。陆羽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走过，准备离开！ “唉，真是好命啊，这样的废物就是因为抱上了碧姬公主的大腿，待遇比我们这些干了十几年的不知好了多少！” “谁让人家会溜须拍马，把碧姬公主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呢，你要是也想有这种待遇，下贱点就行！” “哼，这种狗奴才我才不会去做，老子卖的是把子力气，不是来给人家当狗使唤的！” 底下的这些奴仆一阵窃窃私语，他们都以为陆羽是仗着碧姬公主的恩宠，却不知陆羽武学修为深厚，这些话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只是他为人冲和，也不计较。 “这么急着是上哪去啊，莫不是赶着去伺候你家主人！”陆羽出了偏府，就在此时几道身影将他去路拦住，陆羽抬头一看，眼中闪过厌烦之色。 “葛冲，你想干嘛？”陆羽沉声说道。 “狗东西，见到我们葛少爷还不下跪行礼，竟敢直呼葛少爷的名讳！”葛冲身后走出一个人来对着陆羽大声喝道。陆羽眉头微皱，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葛冲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顿时嘴角有鲜血溢出，而那人不但没有怒色，还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赔罪：“葛少爷息怒，是小的多嘴！” “哼，也不看看是谁家的狗就敢乱骂，碧姬公主座下第一忠狗，也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说得的吗？”葛冲一脸讥诮之色，话是说给那位手下听，可是却直勾勾地看着陆羽，眼中有挑衅之色。 陆羽面色难看，眼前之人名叫葛冲，家里祖上八代都是真罗王府的家奴，在王府之中很受重用，在各房奴仆之中就如同贵族一般，算是几个最大的派系之一。而葛冲很小的时候据说他爷爷为他托人花重金买了一节蛟纹竹，供他服食。 陆羽知道那是一种灵药，堪称稀世珍宝，听说是用蛟龙的血溅洒浇灌而成，他曾经在回春堂见过一次，不过仅仅是蛟纹竹的两片灵叶，但也卖出了五万两黄金。这样珍贵的秘药就算是头猪也足以开发出无穷的潜力，所以葛冲自幼天赋惊人，武学修为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第3章 武有九品 第三章 武有九品 葛家势大，加上葛冲武学修为深厚，年纪轻轻便颇受王府倚重，平时里更加的不可一世，将同等的家仆全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陆羽，总觉得他出身卑贱，本来就是一个奴隶，不过仗着小公主的宠爱竟然能与他平起平坐，所以总是寻找机会找陆羽的麻烦。 然而让陆羽起疑的是葛冲虽然平日对他经常责难，但是总会寻些由头，像今天这样直言挑衅的，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若是你没事，还请让开！”陆羽寒声道，显然动了真怒，但是不想在王府内动手。 “我听说你前阵子去了趟蒙彝山，徒手耗死了一头虎纹角兽！”葛冲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双手横插在胸前说道。 “少爷，我也听说了，那头虎纹角兽才刚刚成年，筋骨还弱的很，根本不能和真正成年的虎纹角兽相提并论！”此时葛冲旁边一名小厮轻声说道。 “哦，不过那也算是勉强达到了九牛之力，这么说来你这废物如今也达到了武学三品的境界了！”葛冲眼皮抬也不抬，慢声说道。 习武之人都知道，武学修为层层递进，总共分有九品。 身具一牛之力便算是达到了武学一品的境界，而这里的牛并非普通百姓所用的耕牛，而是南荒漠邱山独有的犀剑蛮牛，这种牛头生犀角似如长剑，性情凶暴，全力顶撞能有五百斤的气力，所以平常人若是能够达到便算是武学一品。 武学一品在平常人当中已经算是高手了，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五百斤的铁拳砸下来，一般人当场就得死，这样的身手在任何地方至少不需为生计发愁。然而一品以上的修炼则比较艰难，除了需要特殊的功法之外，更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否则一身皮囊也就练废了。 总的来说，一直到武学六品都是打熬力气，磨练皮肉。达到九牛之力则为三品，这是一个分水岭。在往上便是扛鼎之力，每一个鼎都是用熔岩钢金铸成，重达五千斤，只要身具九鼎之力便算是达到了六品，这在世俗之中已经十分的罕见了！就算在王府之中都能谋一个不错的差事。 陆羽眉头微皱，不知道葛冲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你什么意思？”陆羽沉声问道。 “什么意思？自然是找你的麻烦！”突然葛冲一声暴喝，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身形似如鬼魅，抬脚一踢，正中陆羽小腹，陆羽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一声巨响，落在了数十米开外的地上。 “噗……” 陆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捂着小腹横跪在地上，心中惊恨交加，不知为何葛冲竟敢在王府公然对他下手。 “嗡……”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轻响传来，葛冲浑身震荡，发出嘎嘣脆响，犹如蚕豆爆裂之声。陆羽瞳孔陡然收缩，涩声叫道：“筋骨齐鸣，你……你达到了武学八品？” 陆羽眼中溢满了惊骇之色，他知道武学六品不过是打熬气力而已，然而到了七品，便开始养气，人运动的时候都会感觉全身发热，这便是气，力气越大，血气越旺，体内的产生的气也就越强，然而人体的毛孔却如沙漏一般，将这些气全都散失蒸发，所以武学七品的境界便是将这些气养在体内，凝而不散。而到了八品的境界，一招一式，气走全身，引起筋脉震荡共鸣，从而将体内杂质冲刷干净，达到真正的易筋洗髓。 “狗东西，不用在那儿装死了，我下手知道轻重，不会留下话柄！这只是见面礼而已，以后我们来日方长！”葛冲一脸的悠然自得，眼中噙满了讥诮之意，看着陆羽，满脸的不屑。 他走上前来，缓缓蹲了下来，在陆羽耳边轻轻说道：“狗东西，要不了多久我便能进入秘阁，到时候就算碧姬公主也护不了你，那时我在来教教你，如何真正做一条狗！” 说完，葛冲站起身来，大笑而去，而他那帮手下也赶忙跟了上去。陆羽依旧蹲在地上，看着葛冲走远，此时他才拭去脸上的鲜血，嘴角处微微泛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几乎不易察觉。他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灰尘，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侧府。 就在陆羽走后没多久，两道人影出现在了侧府院墙的阴影之处。 “你怎么看？”其中一人说道，声音深沉沙哑。 “葛冲已经迈入八品，力道的控制相当精准，但是刚才那一脚用上了暗劲，若这陆羽真的是三品的话，这么快就站起行走，应该走不出五步就会血气逆流紊乱才对！”另外一个人缓缓说道。 “你是说他藏拙了？” “嗯，你没有发现吗？葛冲抬脚的那一瞬间，这小子眼神明显变得凌厉起来，这是应激的本能反应，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但是却被我发现了。也就是说他本来可以躲过那一脚，可是他没有，他将这种凌厉血气藏了起来，硬是生生挨了那一下！” “那小子胆子可真大，明知道葛冲是八品的境界，竟然还敢硬挨一脚！” “哼，这小子看起来忠厚老实，背地里精明的很，他知道葛冲不会在王府里对他怎么样，即便出手也定有分寸，况且葛冲不知他的底细，出力不会超过三品承受的底线。” “那你说这小子估计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一阵沉默，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至少已经到了五品的境界！而且还是保守估计！” “嘶……”阴影处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显然颇为惊讶：“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练的，一个普通家仆而已，一无根基，二无资源，即便碧姬公主的赏赐也颇为有限，竟然凭着自己硬是修炼到了五品的境界，当真不可思议。” “这小子平时在王府里低调的厉害，可是却瞒不过我的这双眼睛，刚才他被踢出去的时候，脚下偷偷使了劲道，帮葛冲的那一脚助了势。” “这是为何？” “哼，这还想不出来吗？你用五百斤的力道分别去踢相同大小的沙包和铁墩子，你说飞出去的距离能一样吗？” “你是说……他身上有负重？”那人心中惊骇，一脸的难以置信。 另外一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个土法子，虽然土，但却也是最实用的，大部分武师一般都是练功的时候才会用上，可是这小子竟然平时也不将重物离身。这份韧劲着实难得。” “那这么说……” “别急，先看看再说，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藏多深！”话音刚落，两道身影缓缓消失在阴影之中。 “没想到这葛冲竟然已经达到了八品的境界，蛟纹竹果然不愧是稀世灵药，越到后面药效就发挥的越快，简直没有瓶颈！”半路上，陆羽心中暗想，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秘阁？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是一处十分了得的地方，可是我在王府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陆羽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葛冲最后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府的水比他想的要深！ “陆羽！” 就在此时，一道娇弱的声音传入陆羽的耳中，陆羽抬头一看，王府正门前，凤辇驾舆缓缓落下，十六乘的龙鳞驹排在两旁，这是公主出行的规格。小碧姬从帐舆中走了出来。 “见过公主！”陆羽微微行礼，这是人前，他自然不能像往常那样随意，礼法用度一点都怠慢不得。 “我正准备找你呐！没想到你今儿来了王府！”小碧姬拉着陆羽径直向公主行辕走去。 “炎帝大丧，公主不用待在帝庙吗？”陆羽出声问道。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回来的！”小碧姬转过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羽，模样煞是可爱。 第4章 云川经 第四章 云川经 雅兰居，这是碧姬公主的府院，也是真罗王府第三大的庭院，里面的陈设规格极近奢华，人工凿成的湖泊，赤钥精玉雕成的暖床，冰心寒石砌成的亭阁，诺兰山的碧游草，荒漠戈壁的蜥蝶藤，一切陈设无一不是当世奇珍，这些用度远远超出一位公主该有的规格，真罗王对小碧姬的喜爱之情可见一斑。 此时陆羽和小碧姬正坐在凉亭之中，一旁的奴婢点起了一炉浣夕香，摆上了糕点和香茶，便退了下去。珠帘缓缓拉开，荡漾起五色的光华。陆羽起身将香茶倒满杯中，给小碧姬递了过去，这才说道：“你不在帝庙候着，怎么跑回来啦！王爷知道吗？” “当然知道啦，否则没你在，我哪敢一个人偷偷跑回来！”小碧姬眨着大眼睛天真说道，而陆羽却是一翻白眼，直接感到无语，这话听着就好像他是一个教唆犯，成天没事尽怂恿小公主干一些不好的事。 “咳咳……” 陆羽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赶忙将话题岔开，问道：“那你回来干嘛？” 小公主拿起一块蝴蝶酥，放入嘴中，边吃边说道：“下个月是炎帝陛下的大葬之礼，其他四族都会派遣来使观礼，这几日便会达到流源城。父王说这次的葬合大礼各族之中一些有名望的王族公子，世家子弟都会随同前来，到时候让我负责招待。” “嗯？”陆羽眉头微皱，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是一个信号，老炎帝刚刚去世，真罗王初掌王权，还不算稳健，让小碧姬招待各族青年才俊？或许是存了联姻的念头，想要碧姬公主在四族王侯之家中寻一个有力的外援，稳住老炎帝死后带来的余波。纵观历史，这是贵族王侯惯用的伎俩。 “碧姬……”陆羽看着小公主，眼中充满怜惜，即便深受真罗王的宠爱，但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种父女之情依然可以牺牲，作为政治的筹码，生在王侯之家，便身不由己，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五族之中，青年才俊不在少数，总会有能让碧姬满意的！”陆羽摇了摇头，甩开了脑子里那些杂乱的思绪，安慰着自己，这样说道。 “陆羽，你在说什么？”小碧姬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问道。 “哦，没什么！招待各族世子大宴，王爷应该会派人安排好的，到时候你盛装出席便可以了！”陆羽说道。 “你要陪我一起去哦！” “这个自然！”陆羽点了点头说道。贵族大宴，带个把奴仆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吩咐下去，总要让自己的心腹去办。 “对了，碧姬，今晚能不能带我在去一次藏经阁？”陆羽开口说道，脑子里又闪现出葛冲的话，对于秘阁是怎样的一种存在，陆羽的渴望仿佛已经超出了好奇的范畴，他也不知为何会滋生出这样的一种情绪。 “好啊！”小公主眼睛一亮，满口答应了下来，对于她来说，能够在深更半夜偷偷溜出雅兰居，在偷偷潜入藏经阁，实在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了。 深夜，月白中天，星耀熠熠生辉，衬得夜空几许璀璨升华。 小公主与往常一般用她从库房偷出来的迷涎香将几位奴婢放倒，然后偷偷溜了出来。黑暗中，陆羽躲在一座假山后面，如同隐藏在黑夜里的豹子，全神警备着周围的一切，他虽是家仆，但是深更半夜还滞留在王府内院，若是被抓到，即便不死也是个发配流放的罪名。 “咕咕……” 小公主的声音传来，学着鸽子的叫声，这是她和陆羽约定的信号。黑暗中，陆羽伸出手，一把将小碧姬拉到了一边。 “没人跟着吧！”陆羽问道。两人相隔几许，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小公主身上的香味在这种距离下异常放大，陆羽面色一红，将小碧姬松了开来。 “当然没有啦！”虽然看不清小公主的面庞，不过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此时的小碧姬异常的兴奋。两人向四周张望，闪身走了出来，对于路径，以及守卫经过的时间，陆羽可以说是驾轻就熟，终于避开了所有耳目，来到了藏经阁。 王府的藏经阁分为内阁和外阁，外阁所记载得不过是一般史料秘闻，各地风土人情等等，不过只对王族子弟开放。平时也无人看守。 自从第一次被小公主带着潜入藏经阁之后，陆羽似乎对于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掉脑袋的行为已经麻木了，此次竟然主动提出，实在希望能够在这儿找到有关秘阁的线索。 “嘻嘻，这种事不论干多少次都还是一样的刺激！”进了藏经阁，小碧姬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兴奋叫道，陆羽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的小祖宗，咱们现在不是正大光明的来逛街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呐！”陆羽将手松开，拿出了火折，经阁中顿时光亮了不少。 “知道了嘛，干嘛这么凶人家！”小公主嘟着小嘴抗议道。 “好了，我现在找点东西！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守卫就会经过这里，到时候记得叫我，知道嘛！” 小碧姬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一眨，陆羽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泛起一种罪恶感：难不成正是我把她带坏了？ “不对啊，第一次来的时候，明明是她带的我啊！”陆羽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开始查找秘阁的线索。 藏经阁有经卷一万八千七百册，陆羽按照索引找到了五族王庭那一栏，而后便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上古大地混乱不堪，战火的硝烟仿佛从未在云川的土地上退却过。人命卑贱，同族相食，那是一个血火交织的年代。直到后来，一位少年自青丘而起，乱中求生，却在数十年后一统云川，立人皇正统，连五方天帝都随之泯灭。 三千年前，世源光圣皇仙逝，人皇大治终结，落桑山之变，五族分疆而治，一直到了今日。 陆羽全神灌注，一本本经卷在他手中翻过，从轩辕降世，到五族分裂，从五族王庭建制，到各级机构部所。点点滴滴都在他眼前划过，然而关于秘阁的信息却一点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藏经阁外阁乃是对王族子弟开放，难道说这秘阁竟然如此的诡异，连王族子弟都无权知晓？”陆羽心中越发的好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能够找到的希望越发的渺茫。 “这秘阁到底是什么地方，葛冲已经是八品的境界，这样的实力却还如此依仗这所谓的秘阁，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陆羽心中不由得一阵烦闷，将手中的经卷重重地放了下来。 由于力道一时没有控制好，书架上一排的书册“哗啦啦”全都掉了下来，陆羽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自己粗心，赶忙蹲下来整理。 “嗯？”陆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目光垂落到了一本经卷上。陆羽将这本经卷拿起，在火折下观看，泛黄的书页微微卷起，显示出年代的久远，纸张上的墨香依稀可闻，仿佛经过了岁月的积淀之后，都没有丝毫的褪色。 陆羽将经卷缓缓打开，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三个大字：云川经。 笔力遒劲刚猛，形若游龙吞吐，笔势大开大合，一股浩瀚严正之气扑面而来。陆羽顿时眼中精光大盛，露出惊讶的神情。 第5章 神秘金箔 第五章 神秘金箔 陆羽刚拿起这名为《云川经》的经卷，便被上面的字所吸引，他虽然不通书法，但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曾经在流源城第二大的书斋墨毓轩看见过一副字帖，乃是出自北川一位书法大家，当时被人用三千两黄金买走，而此时这副字比起当时那一幅可谓犹有胜之，不论是墨法，意境还是笔势都要胜上一筹。 “这一卷书典，如果拿出去卖的话至少五万两黄金！”陆羽不禁感叹道，五万两黄金足够他用上好长一段时间了，上次回春堂的雪寒参就因为开价太高，足足要五百两白银，陆羽都没有舍得，转眼便被人买了去。他练武花销太大，又买不起名贵的药材，只能买一些略微次等药材，彼此调和，以求发挥最大的药效。 “想什么呢！”陆羽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在了脑后，开始观看起这本经卷来。 这是一本记录云川风物之书，陆羽刚一展开，只见开卷有段小序写道： 余自幼修行，空磨岁月，奈何感深。闻上古有异人，名为夸氏，奔走逐日，行走冥川沧浪之间，赶流星之暇逸，越山川之无束，慕其风采，心向往之，余三十岁神通初成，游历云川，东至九渊，西临雪漠，北望源岭，南堪极洋，然云川之阔渺却未得窥全貌，是以所见风物，尽记与此，云海似幻，成及荒川。成此《云川经》一部。忘有后继者承传填补，以继余志。 落款之处写的是云虚闲人。陆羽瞧着瞧着放佛看见这位奇士，立志横远，踏立云川，欲要穷究天下，遍览四海的豪情，不免一阵心声激荡，索性坐了下来，细细品读了起来。 未过多时，只见小碧姬飞扑过来，同时低声叫道：“好像有人来了！” 陆羽心中一惊，手肘被碧姬一碰，火折的残烬带着火苗落在了云川经上，陆羽见状，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其他，赶忙用手掸去，而就在此时，他耳根一动，做出噤声的姿势，同时将火折熄灭。 果然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门外不断徘徊！陆羽屏气凝神，他知道王府里的巡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听声辩位的本领打小便是每天必修的本领，是以此时他用龟息之法吐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而碧姬公主也知道轻重，此时捂住了嘴巴，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 没过多久，脚步声逐渐变小，似乎离开了这里，渐渐走远。 “他们走了！” “呜……终于走了！”小碧姬长长舒了口气。陆羽重新将火折点亮，靠近手中的经卷，刚刚慌乱中有火种掉落在云川经上，或许经卷已经损坏，这让陆羽有些急切不安，此时巡卫刚走，他便赶忙查验。 “唉，还是损坏了！”泛黄的书卷上残留着被火种灼烧而成的灰烬，一个拇指大小的破洞甚为扎眼。 “这可怎么办啊？”秘籍藏本烧坏着实让陆羽顿时大为心疼，他小心翼翼的将黑色纸灰剔除，而就在此时，一道淡淡的金芒在火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来。 “嗯？这是什么？”小碧姬眼前一亮，似乎也注意到了。 “经卷里有夹层，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陆羽心神大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赶快拿出来啊！”小碧姬闻言立时兴奋了起来，摇着陆羽的胳膊，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经卷怕是要彻底损坏了！”陆羽有些犹豫，藏得如此隐秘，而且是在这样贵重的经卷之中，虽然他也有些好奇，可是擅闯藏经阁已经不该，若是在损坏经卷，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里平时都没什么人，少一本经卷又不会被发现！”小碧姬使命的摇着陆羽的胳膊央求道。 “好吧！”陆羽沉默了一会说道。他将火折交给了小碧姬，掏出了一柄匕首，这柄匕首刀身特别的薄，犹如蝉翼一般，在火光下发出阵阵寒光。陆羽沿着火折烫出的缺口，小心翼翼的向两边划开，他尽可能将损害降到最小，希望有修复的可能。 过了一会儿，经卷被横着切出了一条三寸多长的缺口，陆羽将缺口翻看发现夹层内竟然附有一片金箔。 陆羽将金箔取出，刚一碰到只觉得浑身一震。这片金箔材质特殊，非金非玉，时而如枯木晦暗难明，反转之间却又见暗金之色流淌其间。触之时如温香袭人，又似寒冰彻骨。回转之间，奥妙无穷。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奇诡？”陆羽微微动容。小碧姬一把将金箔抢过，拿在手里反复观看，脸上渐渐溢出失望的表情。 “原来就是一片普通的金箔啊，什么都没有！”小碧姬将金箔塞了回了陆羽手中，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陆羽有些惊疑，开口问道。 “没有啊！”小公主回答道。 “这是怎么回事！”陆羽若有所动：“为何只有我感受到这片金箔的特别之处？” 陆羽将火折靠近，仔细观瞧起来，本以为会如茶馆内说书所讲一般，主人公机缘之下发现暗格夹层内另有乾坤，记载着绝世功法，苦练数载，已然天下无敌。当然这只是胡想，但是这片金箔的出现着实让陆羽有些兴奋和期待。 可是当他细细查看之后方才发现，这片金箔除了材质有些特殊之外，并无其他引人注意之处，上面并未记载任何所谓的绝世功夫，就连半个字都没有。 “藏的如此隐秘而且材质如此特殊，肯定另有玄机。”陆羽心中猜测。 “陆羽，我们回去吧！”小公主似乎有些困了，连连打着哈欠，小手捂着嘴说道。陆羽点了点头，今晚虽然没有查到有关秘阁的消息，不过却得到了这片神秘金箔，也算是有所收获，陆羽将小公主送回了雅兰居！ 他对王府地形了如指掌，加上身手敏捷，没花多少工夫，便出了王府，他走在流源城的路上，月光下阵阵寒风扬起，整条街上没有一个人影，陆羽快速前行。 “年轻人，果真是年少无畏啊！”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陆羽耳边响起，陆羽悚然一惊，浑身汗毛乍起，本能地转身向后跳去。 “谁？”陆羽沉声叫道。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拖的老长，仿佛黑夜一般。他背着月光，整个人就那样的站着，却看不清两旁，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位老者。 “你是谁？”陆羽沉声说道。能够无声无息近他身旁，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年轻人，你和小公主走的太近了！”老者没有回答陆羽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声音沧桑沙哑。 陆羽眉头微皱，全身警惕，他猜想这老者应该是王府的人。 “六年前，你身负重伤，却依然抱着碧姬公主逃了回来，那样弱小的身躯背负了何等的沉重，才能有如此的坚毅和顽强。所以这些年你和碧姬公主虽然是主仆的名分，却有着兄妹的情分，王爷也未曾多问！” 说到此处老者的目光似乎向陆羽投来，含有深意：“只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碧姬公主不是一般的王族子女，她的身份很特殊。” “你是王爷派来的？”陆羽闻言不知为何，胸中仿佛憋了一股气，心中竟然有了一丝逆佛烦躁的情绪，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攥紧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松了下来。 “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是一个下人，只需谨守自己的本分，否则……”老者一声冷哼，陆羽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低了不少。 夜越来越深了，月光下空旷的街道上又只剩下了陆羽一人，老者就像鬼魅一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犹如梦幻一般。 陆羽眼神空洞，看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心头莫名的生出一丝寒意。 第6章 不熔炼 第六章 不熔炼 三天后，这一日陆羽很早就出了门，不过没有去王府。而是直奔了熔铸坊，这是流源城最大的铁匠铺，小到锄作耕具，大到机关箭弩，熔铸坊的生意很大，很多王宫子弟武器配备都是从这订制的。陆羽也曾经随同周伯来过这里多次，帮王府护卫定制刀剑。 “这次我就不信还拿你没办法！”陆羽怀揣这那片无名金箔，自从得到这片金箔之后，陆羽尝试了各种方法，无论是火烧，水侵，甚至用化硫粉浸泡，可是这片金箔却纹丝未动，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越是如此陆羽就愈加断定这片金箔非是凡物。 熔铸坊，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门前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伙计在整理货架上的刀具，准备开业。 “哟，这不是小陆爷嘛！今儿怎么这么早，来这公干？”这时一位伙计看见陆羽凑了上来，热情的招呼道。陆羽来过多次，又是碧姬公主眼前的红人，一般伙计倒是不敢怠慢。 “炉子起了吗？”陆羽问道，这是行里的话，也就是问这伙计，坊里的熔炉有没有生火的意思。 “小陆爷想要租借熔炉？”小伙计问道，熔铸坊的生意很大，除了买卖矿材，定制器具之外，也会有租借熔炉的生意，毕竟熔铸坊的熔炉算是流源城最好的，通体用纯精秘钢锻造，所用的木炭也是产自徽州的狼阳炭，一切器具全是一流。 “嗯！”陆羽点了点头。 “现在的话只有一号炉刚刚生了火，可以用，其他的还要在等上一会儿！”小伙计说道。一号炉算是熔铸坊最小的熔炉，只能锻造一些小器件。 “够了！就它吧，我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陆羽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两放在了桌上。小伙计点了点头，领着陆羽去了后院。 炉房内，滚烫的熔炉将整间屋子映得通红，里面的温度也高的让人难以忍受，小伙计擦拭头上的汗珠说道：“我就在门外候着，小陆爷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只管招呼！” 陆羽点了点头，看着小伙计出了门方才将金箔拿了出来，他看着火舌不断喷涌的熔炉喃喃说道：“我就不信这样都奈何不了你！”说着陆羽拿起旁边架上的一根铁钳，夹着金箔放入熔炉当中的匣盒内！ “嘶……”火苗四窜，如同喷薄的岩浆，肆意拍打着那块金箔。陆羽拉动着风箱，将熔炉内的火焰鼓吹的更加高涨。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了，可是那片金箔却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滴在炉壁上，发出吱吱声响，刹那间被蒸腾为白色的雾气。 “妈的！”陆羽不禁骂道：“这么长时间，就算一块精铁也该融化了！”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陆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咬牙出声叫道：“来人！” 话音刚落，那位小伙计走了进来：“小陆爷，有何吩咐？” “给我拿一斛熔炎粉来！”陆羽说道，而小伙计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之色，然而有些不确定道：“小陆爷，这是在煅烧什么珍材？竟然要用到熔炎粉？”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这么多废话！”陆羽不耐烦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小伙计转身出了门。 陆羽坐在一边，从旁边的水缸里舀起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直往嘴里灌，烧铁是份苦力活，水分缺失的尤为厉害。 没过多时，那小伙计手里拿着一尊铜斛，走了进来，陆羽揭开盖子，里面盛满了淡紫色的粉末，有刺鼻的香气飘散出来。 陆羽点了点头说道：“下去吧！”小伙计放下了铜斛，走了出去。 “这次我看你还是不是够硬！”陆羽用铜勺挖了半勺紫色粉末，通过熔炉旁边的渡口，加了进去，刹那间炉内的火焰不断喷涌蒸腾，好似沸水入油一般，渐渐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火焰的颜色也从赤红色变成了紫色，最后竟然变成了白色。 陆羽看着熔炉内的变化，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那淡紫色的粉末就是所谓的熔炎粉，乃是熔铸坊的秘制配方，可以将火石的温度加强的十倍，一般只有炼制一些奇铁异石的时候才会用的。就陆羽要的这么一小斛就足足要一百两银子。 熔炉内一片火海，白色的火光耀眼逼人，刺痛人的眼球，金箔早已淹没在了火海之中在也看不清踪影，陆羽看着眼前的情形，似乎很是满意，嘴角微微扬起，丝毫不顾室内已经高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温度。陆羽不断拉着风箱，每隔一段时间将往熔炉里注入一勺熔炎粉，转眼间，铜斛就见了底！ “差不多了！”陆羽喃喃自语，拉动了旁边的手札，精铜秘制而成的匣盒立马弹射了出来，落在了铁砧上，陆羽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满眼尽是期待。 陆羽站在铁砧前，全身颤抖，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 “草，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一声大吼从熔铸坊传了传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门外的小伙计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晌午时分，陆羽没精打采的从熔铸坊里走了出来，怀里揣着那片没有丝毫变化的金箔。 “整整一百二十两啊，就这么没了，连个响都没听见！”陆羽此时简直就是欲哭无泪，这金箔实在太过诡异，在那种温度下整整三个时辰，整斛的熔炎粉都倒了进去，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就在陆羽暗自心疼之时，礼乐齐鸣，一声钟声响彻流源，人们尽都将目光投向了流源城中央那座建筑。那是太稷社庙，乃是流源城最高的地方。 君至踏来，钟鸣太稷！ 人们知道，四族的来时到了！ 一时间流源城鼎沸如天，百姓纷纷涌向召夷门，他国贵宾来访，都是由召夷门进入流源。此时路两旁已经站满了人。召夷门城门打开，旌旗遮天蔽日，龙鳞驹踏路前行，黑甲卫横朔开道，四族王庭驾舆蓬帐如华盖，炫目鎏金，寒玉镶嵌。礼乐丝竹奏起，声势可谓浩大。 “八十年来，五族王庭的第一次聚首啊！” “只怕这次炎帝葬合大礼没那么简单，各族王庭都存了试探的念头，老炎帝一死，天下不稳啊！” 路两旁，百姓看着这样的盛景，私底下纷纷议论开来。 “是东夷的车队！”就在此时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所有人尽都望去，脸上充满了惊骇。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老炎帝刚死的第三天，东夷内乱，夷陵王率牟尼军攻入九宫，杀王族三千余人，无一生还。 东夷方经内乱，三天的屠杀血洗，东夷王族被屠杀一空，自世源光圣皇羽化，五族纷乱以来，各族之中从未出现过王都动乱，政权更迭。五方王族都是传承上古大家，底蕴深厚，根基稳固，可是就在上月，传自上古大羿血脉的司氏一族，举族遭戮，终究埋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不复昔日的荣光。 而这次炎帝大葬，没想到东夷究竟还是来人了！一股阴云似乎将要席卷云川大地，为这次的葬合大礼添上了一道不一样的光景。 第7章 君悦居 第七章 君悦居 四族来朝，流源城立时热闹起来，老炎帝大丧的哀愁似乎淡了一些，百姓就是如此，总是将目光放在最瞩目的地方。陆羽走向真罗王府，四族来使已经达到流源，小碧姬说过她要举行大宴招待各族王公世子，虽然那晚神秘老者的让陆羽心生芥蒂，但此时还是要陪在小公主左右。 雅兰居前，黑甲卫分排站立，冰冷的黑甲泛起幽冷的光泽，弯刀横跨腰间，如亘古守护王陵的石像一般，岿然不动。 “嗯？怎么回事？今天的守卫似乎比往常多了一倍！”陆羽眉头微皱，发现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止步！”陆羽刚想进去，却被一名黑甲卫拦下。 “我是公主的近侍！”陆羽说道。 “王爷有令，没有王爷手谕，任何人不得接近雅兰居半步，违者按擅闯罪论处！”黑甲卫大声说道，没有一丝情绪夹杂其中。 “幽禁？”陆羽心头大骇，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幽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碧姬会被真罗王幽闭禁足。 陆羽焦急万分，不由得心底泛起一丝烦躁，他向内院看了看，只是这里是真罗王府，他不可能硬闯。陆羽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终究没有说什么，退了出去。 雅兰居，内院。 此时碧姬公主依靠着窗棱，眼神空洞。 “公主，他走了！”一道声音传来，婢女说完便退了出去，小碧姬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平常天真烂漫的气质极其不符，饱含着历经世故的坎坷心酸。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就在此时苍老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一位老者缓缓走出，赫然便是那位找到陆羽的神秘老者。 “父王心意已决，陆羽哥哥的性格我了解，他若是知道，定然会百般护着我，到时候只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小碧姬此时气质清冷高洁，言语冷静分明，哪有平时一丝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样子。 “公主处处为那小子着想，只可惜那小子却一点也不了解公主！”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一年碧姬四岁，陆羽哥哥也只有七岁，我虽然还小，但是却还记得那一天流源城外下了好大的雪，一具具尸体倒在面前，满眼都是红义，或许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死亡的意义吧。所有人要么在逃命，要么在厮杀，只有陆羽哥哥将在母妃怀里的我抱了出来，一路逃进了深山。”小碧姬眼神空灵，似乎陷入到了追思之中，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那时候山里很冷，真的很冷，就算到现在我都能清楚的记得，陆羽哥哥身上的伤口撕裂开来，到了晚上血水都结成了冰渣，他嘴唇冻得发紫，直到后半夜才敢下山。可是谁知道又遭遇了牙狼，那时候他就这么拼命地抱着我，任由狼群的撕咬，从山坳滚了下来，几乎是一路爬回了流源！”泪水晶莹，从小碧姬的双眸之中滚落，梨花带雨，总是惹人垂怜。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他，碧姬和陆羽，会是一生的羁绊。” “公主有没有想过……”老者试探道，还未说完便被小碧姬打断。 “福老，你知道的，没可能的，他实力不够！” “那天之后，陆羽哥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这几年也是碧姬最快乐的几年，我知道碧姬身份特殊，不能左右自己，但是碧姬只是希望陆羽哥哥能够平安度过一生，不要为碧姬的事为难！”小碧姬拭去眼角的泪痕，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七年来与陆羽的点点滴滴在她眼前流淌，她微笑着，那样的坚强，却又那样的幸福！ “唉！”一声叹息，福老缓缓退了出去。 “碧姬一直深受王爷宠爱，怎么会将他禁闭！”陆羽走在王府之中，正准备回去，就在此时迎面走来一人，行色匆匆，几乎快与他撞上。陆羽反应敏捷，一个掠身躲过，将来人拉住缓和了冲势。 “周伯，这么急赶着去哪儿啊？”来人正是周伯，此时他脸色泛红，显然有些岔气。 “是……陆羽啊！”周伯缓了缓说道：“王爷突然下令，明日要在君悦居举行大宴，邀请五族世子，因为时间太紧，所以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君悦居？”陆羽闻言微微动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君悦居，不仅仅是在流源就算是放眼整个云川也是十分特别的存在。 传说上古时君悦居的旧址还只是一个路边的茶寮，战火的硝烟弥漫了无数年月，作为一个茶寮显得相当的破败，供人歇脚而已，可是这间茶寮的主人却是日后鼎鼎大名的神农氏，年少的轩辕氏饥肠辘辘，路过茶寮却囊中羞涩，不知是命运的机会，还是王者与生俱来的特质。 “我和你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吧。” 当时的轩辕氏是这样说的。历史往往就是如此的不可捉摸，同样年幼的神农氏没有对他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表现出任何兴趣，只是拿出了两个馒头和一碗茶。就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历史的潮流由此展开。 数十年后，轩辕氏一统云川，立人道之基，成就了一代人皇的赫赫威名，或许是为了怀念，便有了君悦居，有君自远归，我悦相承接。君悦居的声名至此响彻云川。 “放在君悦居？招待五族世子而已，需要这么隆重吗？”陆羽有些惊异，君悦居太过特殊，就算举行国宴一般都不会将地点选在那里。 “这是王爷的命令，谁知道呢？”周伯说。 “怎么？碧姬公主身边的大红人连自己家主人的事都不知道？”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竹亭轩社走出三位青年，其中一位白衣青年说道。 陆羽循声看去，先是愣了一下，眼前的竹亭轩社叫做聚贤居，乃是王府招待流源贵族公子的居社，当世五族，除南荒之外，王图大业皆是血脉相传。南荒因为自承上古人皇正统，且国都又是人道圣域，所以自当年五族之乱以来，一直保留了选贤禅让之礼。真罗王也就在府中开辟了这样一个居社，作为招贤纳士之用。 “见过三位公子！”周伯行礼说道，拉了拉陆羽的衣角，陆羽也躬身拜见。 “敢问唐公子，刚才所说是什么意思？是否碧姬公主有事？”陆羽对着刚才那位白衣青年问道。这人是流源唐家的三公子唐传之，唐家虽然是南荒世家之中的新贵，但是近些年崛起的相当迅猛，生意几乎遍布云川五族，上次陆羽去的熔铸坊便是唐家名下的产业。唐传之是交际场上有名的贵公子，经常出入各种豪门大宴，陆羽曾经见过他一次。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唐传之一声冷哼，眼中噙满了讥诮之意。陆羽诚心请教，谁知道唐传之竟然直言侮辱。不过陆羽身在王府多年，什么白眼没有见过，当下也不言语。 “唐兄何必和一个贱仆计较呢！我们回去继续饮酒！”就在此时旁边一位手拿折扇的华服公子挽着身旁两人说道。 “走啦！”周伯拉了拉陆羽的衣袖小声说道，这样的豪门公子不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所能招惹的。 陆羽看了看竹亭，纵然不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可是未走两步，一道声音传来，陆羽浑身一震，如遭电击，愣在了当场。 “明日君悦居，比武夺选婿，你们说谁能抱得佳人归，将碧姬公主纳入香闺呢？” 第8章 群贤毕集 第八章 群贤毕集 “比武选婿？”陆羽愣在当场，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王爷怎么可以不顾碧姬的感受，比武招婿呢？”陆羽心中愤恨，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陆羽情绪有些失控，双眼通红，仿佛有些难以接受！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直呼公主名讳，还敢质疑真罗王的决定！”唐传之面色一沉从聚贤居走了出来，而那两名青年也跟了出来。 “为什么？”陆羽心中充满了不甘，双拳紧握，不住的颤抖。 “做狗就应该有做狗的觉悟！”唐传之声音突然扬起，走到陆羽跟前拍了拍他的脸庞说道：“我知道你自小与碧姬公主相伴。我也知道碧姬公主是皓月明珠，换做任何人，相处久了总会生出一些念头，更不用说是一位贱仆了！” “哈哈哈，原来这小子便是碧姬公主身边的那位近侍啊，果然不知死活，主人家给了你一块骨头，你就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吗？狗东西，碧姬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也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觊觎的吗？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旁边手拿折扇的公子出声说道，脸上充满了不屑之情。 “呵，这个世上就是这样，什么样的身份就该干什么样的事。就如同王族的子弟不会去做樵夫的买卖，山里的猎户不会坐那王冕驾舆一般。在你有别的念头之前，最好撒泡尿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唐传之嘴角微微扬起，挂满看讥诮之色。 “明日君悦居大宴，就是碧姬公主择婿之时，往后看谁还护得了你！” “不知所谓，一滩烂泥！” 三人充满不屑，扬长而去，毫不将陆羽放在眼里，任意轻贱侮辱，仿佛对待一条狗一样。 “唉，陆羽！走吧，这种人不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够高攀的，更不要说碧姬公主了！”周伯拍了拍陆羽，意味深长地说道。 夜深了，流源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深夜的流源城一片安逸，万家的灯火稀稀疏疏终究化为流萤，南城一处草屋，陆羽坐在屋顶，旁边横放着几个已经喝空的酒坛，他眼神迷离，泛起微微红色，青丝纷杂如飞，显得有些颓废。 “奴仆就要天生被人轻贱吗？奴仆就要没有抗争的权力吗？”他将手中的酒坛扔向远处，只听一声轻响，酒坛碎了一地，他大声嘶吼，充满了不甘。他不知道此时心中是何样的情感，或许是对于现实不公的控诉，或许是对于碧姬公主的不舍，又或许是对于这种被人轻贱的愤恨，终于五味陈杂，胸中一股烦躁暴戾之气隐然升腾。 “尹雪，陆羽怎么了？”就在此时院中一位少女走出，眉目清秀，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至腰间，他旁边站着一位少年，年纪与他相仿。 “我也不知道，他从回来就这样了！”尹雪抬着头，看向陆羽，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我去看看吧！”子越归微微叹道。 “子越归……”尹雪对着少年说道，欲言又止。 “没事的，我就上去和他聊聊！”子越归笑道。 子越归是个孤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他只记得四岁那年的冬天，只有单衣披身的他饿倒在了路边，饥饿和寒冷充斥着全身。 “大概我会这样死去吧。”当时的子越归是这样想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一座破庙内。身上盖着棉被，虽然破旧，却无比的温暖，远处的篝火冉冉升腾，柴火发出劈裂啪啦的声响，年幼的陆羽端来了一碗热粥和馒头递了过去，小尹雪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小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 这是子越归和陆羽的第一次见面，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有生以来，最温暖的一顿是来自于这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饱的感觉，也就是在那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从那以后三人就一直生活在一起，虽然困苦，却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可以彼此相依。 寒冬对于他们来说是漫长的黑夜，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看不到黎明的来临，陆羽六岁那年，子越归生了一场大病，浑身烫的可怕，对于他们来说生病是奢侈的，也是末日，看情形，他怕是挨不过这个寒冬了。 陆羽是个坚强的孩子，不管何时，三个人当中他总是能给别人希望，为了给子越归治病，他将自己卖给了真罗王府，寒冬腊月，他足足跪了两个时辰，管事才动了慈悲心，将他买了下来，并且答应给他时间把钱送回去。 那一次，子越归哭了，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哭，第一次是陆羽救他回来的那一天。他知道他这一生的两条命都是陆羽给的，因缘际会，童年的遭遇给两人留下了一生的羁绊，世事无常，陆羽和子越归都没想到。 “你有心事？”子越归爬上了屋顶，坐在了陆羽身边，问道。 陆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子越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傍晚的时候尹雪去王府里交活儿，正好碰见萱儿，就去雅兰居坐了坐！” 陆羽闻言，身体微微一震，转过头来看着子越归，因为陆羽的关系，尹雪会接一些王府的针线活，贴补家用，一来二去自然与碧姬公主也较为熟稔，而萱儿则是比碧姬公主身边的一位丫鬟。 “碧姬公主说明天要带我们去君悦居呢？”子越归不顾陆羽表情的变化，兴奋地说道。 “什么？”陆羽脸色微变，大声说道，双手抓住子越归的双肩：“尹雪见到了碧姬，她说了些什么？” 子越归脸色表情一抽，只觉得深疼，陆羽察觉不对，将手松开：“对不起！” 子越归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和公主闲聊了几句，公主似乎对于明天的大宴很是兴奋期待，让我们明天一起去呢！” “兴奋期待？”陆羽有些失声，喃喃自语。 “她总是这样，永远只想着别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陆羽目光涣散，说道。 “陆羽……”子越归摇了摇陆羽，叫道。 陆羽回过神来，微微笑道，颓废之色尽退，眼中闪过一丝果决狠厉之色。 “我没事！小越归，早些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比较忙！”陆羽站起身来身子舒展开来，一个纵身跳落院中，屋顶上积雪激起，溅洒在子越归的脸上。 “死陆羽，又捉弄我，我和你没完！”宁静的夜传来子越归的咆哮声。 第二日，陆羽带着尹雪和子越归去了王府。 今日碧姬公主似乎有所不同，金步摇，鸾凤撵，束发紫金冠。容装华贵，姿态高洁。陆羽刚看见的时候不觉一愣。 “陆羽，你傻啦！”小碧姬抬起小手在陆羽面前摇了摇。陆羽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只是觉得小碧姬今天很美。” 碧姬娇躯微震，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羽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很罕见的小碧姬没有说话，直接上了驾冕。陆羽当下也不多言只是远远看着驾冕旁边的一位老者，如果他没记错，这人应该就是得到金箔那晚跟踪他的神秘老者，虽然陆羽早就料到此人出自王府，不过此时看见他出现在碧姬身边，还是略微有些吃惊。 君悦居坐落于流源城城南，远处看去，檐牙高啄，堂堂正正，深得阎浮九宫之妙，溶溶泄泄，浑然一体，颇有上古遗风。此时黑甲军卫早已将君悦居四周围住，闲杂人等根本难以靠近。 走进门内，是一个大厅，虽然布置上算不上奢华但却有一番古韵，细细品味，其气势之恢弘，空间之广大，即便是王庭正堂也有所不及，正厅迎面是一副巨画雕挂在墙壁上，画上流云几许，寒鸦掠影，山野之间茶寮处，两个少年依栏举杯，畅意潇洒，说不出的和谐醉心。画的落款两行小字： “有君自远归，我悦相承接。” 巨画之上是一块牌匾，上书君悦二字。陆羽瞧着那画兀自出神，仿佛神归上古，苍茫之间犹入画境，好似看到两个少年坐落山野，指点江山，骂笑由心。虽然破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 小碧姬旁边的福老若有所感，止住脚步，回头一声低喝。陆羽身躯一震，回过神来。福老浑然不觉异样，淡然道：“这幅画画的是君悦契守的典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相传这幅画是当年轩辕圣皇身边一位近人所留，传言画这幅画的人与轩辕氏和神农氏都颇有渊源，只是却未留下姓名。而留在君悦居的这幅，只是临摹，不是真迹，当然这些事大都只是传说，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不过这幅画还是不要久看的好。” 陆羽跟在后面听福老言语，不禁暗暗吃惊：君悦居名传云川，果然非同小可。 第9章 青鸾 第九章 青鸾 君悦居正宴大厅是呈现圆形，中间一处圆形高台略微低洼，占了大厅大部分的面积，这高台是用来歌舞比斗，用来助兴之用。而在高台四周宴客席位依次环绕排列。每一个席位犹如包厢一般，完全独立。碧姬公主列席而坐，此时已经来了不少青年才俊。 他们见碧姬公主列席，都纷纷将目光投来，能够出席这样的大宴，都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位小公主便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这就是真罗王家的掌上明珠，小是小了点，不过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就在此时，远处包厢内，一位黑衣公子笑着说道，瞧年纪只怕与陆羽相当，但是言语之间油滑事故，倒像是与成人一般无二。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公子，若是报出声明，放眼云川也无人胆敢小觑。 他叫南宫殇，是当今西原之主最小的儿子，却也是最得宠的一位。南宫家是西原的王族世家，自人皇时代起便是皇道重臣，撇开西原王族的名号，南宫家的威名无论在哪儿也可以说是显赫无比。 “世子此次出手，要想将碧姬收入囊中应该不难！”南宫殇旁边的一位中年人开口说道。 “呵呵，不难？你当白飘雪和萧莫离是吃素的？我并不认为能够稳压他们二人。”南宫殇冷笑道。 “白飘雪是中州皇子，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中州那位正主那么多儿子，偏偏只有他被师人杰收为了弟子，要说没有点本事……哼哼，谁信？” “至于这萧莫离……听说自小就被元无双收养，多年来隐忍不发，至今在北川草漠还是一介布衣，不过这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低调隐忍的人只有两种，要么就是无力的羔羊，要么……就是凶横的饿狼！”南宫殇一手靠着案台，一手把玩着玉璧，在手中不停地翻转。 一百多年前虚神通，师人杰，元无双三人求学南荒，合称太稷三杰，后来游历云川，东临九渊，西至雪漠。张狂无忌，留下少年时的威名赫赫。后来三人各奔前程，虚神通成了南荒炎帝，师人杰则成为了中州帝师，而元无双却是如今北川国师，常年镇守草漠王庭。 如今老炎帝仙逝，未曾留下传人，而另外两位却是后继有人，此次原来南荒一直是备受瞩目，与南宫殇一齐被认为是最有可能赢取碧姬公主的三位。 “知己知彼，世子果然眼光独具！”那中年人在一旁赞道。 “算不上知己知彼，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太稷三杰的传人……呵呵，我也很是期待呢！”南宫殇笑语盈盈，眼中有精芒闪动。 “真罗王到！”就在此时一声高响。 主位之上走出一位华服男子，虽是中年却难掩其俊美之气。俊朗之间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然而抬手之间却又有一股儒雅严正之风。 “见过真罗王！”众人起身微微行礼，真罗王还未继承帝位，况且又是私宴，倒是不必行大礼。 “不必多礼！”真罗王淡淡说道：“在座各位都是五族才俊，有君自远归，我悦相承接，君悦居传自上古，迎聚八方宾朋，今日本王在此宴请五族青年有为之士，希望在座诸位能够尽兴，莫要遗憾而归！” “又是这种客套话！”南宫殇有些不耐烦道，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嘘……公子，当着真罗王的面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中年人出言提醒。南宫殇一翻白眼，不耐烦道：“知道了！” 晚宴十分丰盛，深岭的凤尾参，陆走的龙鲍兽，水游的碧麒鲤，各色菜肴尽都烹调精致，色香味美，即便平时在王府也不会如此铺张。贵族之间的宴会，菜肴虽然精致，但是量不会太多，毕竟宴会只是为了营造一个场合，不会有谁是为了来填饱肚子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真罗王拿起示闻勺，轻轻敲响铜杯，这是一种贵族礼节，但凡主人家有事要说都需要如此。众人听到响声，都放下手中菜羹酒杯，看向真罗王。 “君悦居珍馐美味，美酒佳酿乃是世间少尝。值此盛宴虽色香味俱全，却少助兴之艺。”真罗王说到此处微微抬手，身后一位仆人走出，手里捧着一方台案上面盖着一条红色锦帕，那仆人将台案放在真罗王身前便退了下去。 真罗王微微一笑，将锦帕揭开，刹那间金光烁烁，好似霞光腾冉，一抹绚丽的景象充斥着整个宴厅，真罗王面前好似一团小太阳，刺痛人的眼球。未过多久，金光暗淡了不少，众人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那是一颗蛋，确切地说是一颗黄金蛋，通体如黄金铸成一般，有拳头大小。 真罗王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这是青鸾的蛋，还未孵出却价值连城。” 真罗王话一出口，大厅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陆羽也是一脸惊骇之色：“青鸾的蛋？怎……怎么可能？青……青鸾不是神话传说中的异鸟吗？怎……怎么可能真的存在，竟然有他的蛋！”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太过骇人，若不是真罗王亲口说出，他必定不信。 “青鸾的蛋？真罗王倒真是舍得，算是作为碧姬公主的嫁妆吗？”席间一位公子说道，他面如冠玉，看年纪与陆羽相当，一袭白衣披散，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白飘雪，白衣如雪！ 真罗王不顾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今日群贤毕集，本王出个题目，在场诸位任凭施展，若是有谁能够力压群雄，这颗青鸾蛋便作为奖品，此外本王还有厚赏，待得头首决出在做宣布。” “来了，今晚的正戏来了，在场众人皆知今晚乃是为碧姬公主比武选婿，真罗王口中所说的后赏便是碧姬公主无疑。” 大厅内顿时议论纷纷，变得嘈杂起来，碧姬公主神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虽然细微，但却被陆羽看在眼中。当下陆羽双拳紧握。双眸闪动光泽。 “公子，你看如何？”席间一位老奴站在一位少年身后，开口说道，而他身前的这位少年，气质冲和平淡，出席如此盛会，竟然是一身素衣。而此人正是北川国师座下弟子萧莫离。 “在看看吧！抛砖引玉这种事，有的是人会做！”萧莫离波澜不惊淡然说道。 “都在等，不想第一个出手，那世子何不来个先声夺人！”此时南宫殇身边那位中年人开口说道。 南宫殇微微摆手说道：“我对碧姬公主兴趣不大，青鸾蛋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也得看有没有值得我出手的人！” “怎么？没人想要出手吗？”真罗王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场中的气氛越发的炙热，仿佛煮沸的水一般，这是一个机会，先不论那青鸾蛋是不是真的，毕竟神话中的东西，说拿到现实众人，即便是真罗王亲口说出也太过骇人，单单能够迎娶碧姬公主，便是天大的机缘，一朝登天，等同王族！ 场中气氛炙热，这些青年才俊有意无意之间将目光向碧姬公主投来，小碧姬脸上笑容不减，然而眼中哀痛之色却越发炙盛，陆羽看在眼里，心中没由来的一痛。小碧姬就如同货物一般供人买卖观览，这样的悲凉她却默默一人忍受。想到此处陆羽心中厉芒一闪。 “我来！”突然一声大喝，陆羽如同鹰鹫一般化为一道残影掠过小碧姬，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这人是谁？” “没见过啊？是哪家公子？” “陆羽，你放肆，你一介奴仆竟敢扰此盛会！”就在此时真罗王身旁一位奴仆走出，大盛呵斥，正是葛冲，他一脸讥诮之色看着陆羽，充满了不屑。 “奴仆？这小子原来是个奴仆，不要命啦？” “不知死活的蠢东西，也不撒泡年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狗东西，出来丢人现眼，想上位想疯了吧！” 台下那些贵族公子出言讥讽，尽是刁钻狠毒，这样的盛会，他一介奴仆竟然如此自不量力，想要与他们一争长短，除了不屑，各种嘲讽之声纷至沓来。 “哦？奴仆？呵呵，有点意思了！”南宫殇放下手中的玉璧，眼睛盯着场中一眨不眨，观看着事态的发展。 第10章 一鸣惊人 第十章 一鸣惊人 “王爷说在场众人皆可来夺，难道王爷要食言而肥！”陆羽站在台上，看向真罗王。真罗王坐在席间，没有丝毫喜怒，只见他举起酒杯，左右摇晃，猩红的酒水荡漾翻转。 “狗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敢如此放肆，一个小小三品境界，简直不知死活！还请王爷成全，让小的前去将他废掉，免得扫了王爷的雅兴！”葛冲大声说道。 真罗王依旧一言不发，这时他旁边一位老者心领神会，出言道：“冲儿，去吧，手脚麻利点，不要耽误了给位公子较伎！”葛冲大喜，一声遵命，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弹射了出去。 “狗奴才，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该怎么做一条狗！”葛冲厉声说道，嘴角挂着讥诮之色。 “听说这葛冲已经八品境界，而这小子不过才三品！” “什么？相差这么多？那他不是死定了？” “简直不知所谓，三品的境界也敢出来现眼，这种奴才连狗都不如！” 葛冲上台之后，场下一时喧闹起来，今日的事谁也没有料到，实在太富戏剧性。人们私下议论开来，显出轻蔑之色，看着陆羽仿佛在看死人一般。武学境界相差一品都如天地之隔，五品的距离，结果可想而知。 葛冲杀意蒸腾，有如实质。一照面，便是杀手，只见他身如虎形扑食，向陆羽要害袭去，陆羽见他来势凶猛，人未至，掌拳破风之声已呼啸而来，指爪似如铁钩，一击之下就算钢板也会留下爪痕。 陆羽后移半步，方寸之间双手犹如灵蛇圆转，打向葛冲双爪，葛冲巨力生猛，陆羽如缠蛇盘绕引导化解葛冲力道。 葛冲一声冷哼：“蠢货！”他是八品的实力，早已达到筋骨齐鸣的境界，陆羽想要以技破法，化解力道，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葛冲一声暴喝，长臂宛如伸长一般，发出嘎嘣脆响，一道巨力如浪涛一般重重叠叠，向陆羽击来。 “暗劲重叠！” 葛冲使出一招，在场众人都是行家里手，此时见状不禁脸色大变，这是利用筋骨震动产生暗劲，重复叠加，奔涌发出，每一道暗劲相加在一起威力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就这么一招，可见葛冲根基扎实，在八品之上已经有了相当的造诣。 “这小子完了，挨上这招，就算不死，下辈子也注定要在床榻上度过了！” 人们心中同时闪过这样的想法，当下一声冷哼，充满了不屑。 然而就在此时陆羽眼中凶芒一闪，突然下盘猛然发力，脚下岩石生生碎裂爆射，发出爆裂之声，周遭尘土扬起，碎石向四周散射而去，而陆羽双手大开大合，暗劲入他体内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只听嘎嘣一声脆响，葛冲脸色大变，然而却已收势不住，陆羽将葛冲双爪钳制于胸前，力道传于双手，一掌打出，只听“啪”的一声，葛胸前肋骨齐断，内腑震荡，连连退了数步。 陆羽傲然站挺立，远远地看着那葛冲，脸上无悲无喜，面色坚毅，目光清冷。 “噗……”终于葛冲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大口大口喷了出来。身下站立处碎石崩裂，层层力道卸于脚下，双脚竟然深陷高台。 “怎……怎么可能？你达到……了八品境界！”葛冲气血涌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一脸的惊骇之情，仿佛不相信发生的一切。 偌大的宴厅鸦雀无声，人们看着陆羽，满脸的讶然之色。 一招，只一招便分出了胜负，已是八品境界的葛冲竟然败了，而且败得如此的惨烈。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看似平淡无奇的陆羽竟然顷刻之间便以雷霆手段压服了这头绝世凶兽，一时间刚刚都不看好陆羽，甚至认为他会死的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竟然有八品的境界？一个小小的奴仆？简直不可思议！” “哼，八品又如何，就算他达到了八品，今日也必定狼狈收场！” 台下经过了一阵沉默之后，掀起了一阵热潮，这样的结果太过戏剧化，一个三品的奴仆竟然深藏不露，早已踏入了八品的境界，葛冲被拖了下去。而陆羽却还站在台上。 “还有谁？”陆羽大声喝道，扫视着在场诸位世家公子，仿若一头绝世凶兽，那样的目光让人难以承受。 “狗东西，不知死活，今天我就废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唐传之一步踏出，身法似如鬼魅，出现在了场中。 “呼……” 偌大的高台上突然扬起一阵清风，唐传之周身衣袍浮动，青丝如飞，脚下残石断壁猛然炸裂开来。陆羽瞳孔陡然收缩，沉声道：“武学九品！”他看出唐传之身形不动，但是体内血气澎湃如朝，气化无形，显然已经修出真气，这是武学九品方才有的境界，这样的实力放在何处都称的上顶尖的强者了！ “砰……” 唐传之先声夺人，一掌击出，如山如岳，夹杂着无匹的威势，破风之声呼啸而来，唐传之体内真气涌动，衍化武学威力强横无匹，上来就是杀招，直直攻向陆羽。 “是凝岳掌！” 有人看出这招底细失声叫道，这门武学乃是南荒一位成名已久的九品高手所创，据说练到极致抬手之间都有万斤之力，一掌击出犹如山岳横行，即便八品的修为也难以掠起锋芒。 陆羽见状依旧双手轮转，仿若勾画圆弧一般，想要卸去凝岳掌的掌势。 唐传之一声冷哼，后脚微微用力，掌势无匹，如劈山斩岳横扫而来，隐隐间陆羽只觉得眼前压力沉重，好似面对高山深泽一般，他双手刚一碰到唐传之的手掌，只觉得胸前一股无形的力量袭来，直直击打在他的身上。 “砰……” 陆羽应声飞了出去，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折转了几下重重地摔落了下来。地面尘土扬起，高台上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如同流星划落大地。一时间宴厅之上一片死寂。 “他……他死了吗？” “不知道，太……太恐怖了，这就是九品高手的威能吗？这小子纯粹找死！” “陆羽！”小碧姬一声凄厉叫声划破，她掩着面眼泪夺眶而出，场中所有人尽都将目光投去。 “九品高手果然了得，是我托大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炸起，只见陆羽原来所在的地方，尘土散去，从中走出一道身影，陆羽衣衫破败，嘴角有一丝鲜血流出，然而脸色却红润如初。 “你没死？怎么可能？”唐传之脸色微变，寒声道。 “我没有和九品高手交过手，看来是我托大了！”陆羽摇了摇头，将撕裂的长衫脱去，露出里面一层暗红色的护甲背心。“原来这小子穿了护甲！”有人对此嗤之以鼻，不屑说道。 “不对，这不是护甲……这是赤流沙甲！”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充满了惊惧之情，此言一出宴厅之中一片寂静。 赤流沙甲是一种特殊的衣甲，乃是用赤流沙金制，这种衣甲软如细沙，薄如蝉翼，但是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十分沉重，一块拳头大小的赤流沙金大概有五百斤左右，但是也只够做一副护腕，而陆羽这件赤流沙甲最少有五千斤的重量。 “这……这小子疯了吗？竟然穿着赤流沙甲！” 人们尽都看着陆羽，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惊惧之色，竟然将赤流沙甲作为内衣来穿，简直就是疯子。 “呵呵，真是太有意思了，本公子有些心动了！”南宫殇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现出兴奋之色。 陆羽将赤流沙甲脱去，扔在了地上，只听一声闷响，那件暗红色的衣甲立时陷入了地面。 “唐公子，你要小心喽！” “砰……” 一声爆响，如同风声震破一般，只见高台上道道残影，陆羽似如鬼魅一般，高速移动，一道道虚影纷叠交错。 “狗东西，速度快又怎么样？给我去死！”唐传之面目狰狞，大声嘶吼，体内真气流动，不要本钱地消耗着，一道道掌风劈向四周，凝岳掌全力施展。 “有一句话叫做一力破万法，你破绽太多了！”就在此时陆羽的声音在唐传之耳边响起，唐传之悚然一惊，刚要回头，陆羽一拳挥来，仿佛雷公铁锤一般，携带着无匹的威力，冲破气流的束缚刹那间音爆之声响起，唐传之避无可避连忙运起真气护体。 “砰……”一声巨响震动，陆羽的拳头好似催命符一般砸在了唐传之的身上，护体真气轰然涣散，唐传之胸骨塌陷，肋骨生生寸断，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如滚石一般，弹射了出去，空中的血痕留下一条淡淡地轨迹，隐然涣散，却震撼人心，一切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人如遭电击，看着陆羽如同在看怪物一般。 第11章 对战南宫殇 第十一章 对战南宫殇 陆羽不败如山，横立当场，一丝气势从中散发出来，渐渐攀升如山岳一般，人们看着他惊讶的发现这样一位少年虽然出身卑贱，然而却是这样的难以测度。 “七年前，你身负重伤，却依然抱着碧姬逃了回来，那样弱小的身躯背负了何等的沉重，才能有如此的坚毅和顽强！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一个平凡人！”真罗王终于开口了，他放下酒杯看着陆羽，脸色不显喜怒。 “只是今天，你站在这里的立场在哪里？” “立场？王爷既然和我要立场，那么我请问，拂逆碧姬的本意，不惜葬送她的幸福，王爷的立场又在哪里？以碧姬作为筹码，以武选婿，王爷的立场又在哪里？”陆羽字字有声，堪堪看向真罗王，平时蛰伏的血性全都被激发了出来，小碧姬双首掩面，早已泣不成声，她看着陆羽只觉得他是这样的高大，这样的踏实。 “放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真罗王身边的老者大喝道，而真罗王却不以为意，看着陆羽淡然道：“你要护着她！” “是！”陆羽大声说道。 真罗王嘴角微微扬起，一声冷笑：“你凭什么？” “但凡陆羽有一口气在，我便要护她一生！”陆羽扫视全场，声势滔天，气魄似海惊人，一声长啸震惊了全场，只见他周身灰尘曼舞，脚下一阵阵旋风微微刮起，青丝如飞，竟有真气喧嚣而出。 “他……他不是八品，而是……是九品！”人们惊恐地看着陆羽，仿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一位刚毅少年，出身卑贱，难道真有绝世之姿吗？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来会你！”南宫殇一声大笑，跳入了场中。众人神情一滞，南宫殇竟然出手了，他是此次比武最大的热门之一，又是出自西原王庭。陆羽带给人们太多的震撼，此时南宫殇的出现让众人心中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你叫做陆羽是吧！”南宫殇一脸嬉笑之情说道，陆羽点了点头。 “很好，本公子记住你了，待会动起手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陆羽拱手道：“南宫世子，请。” 南宫殇也不出手只是笑道：“你竟让我先出手。” 陆羽点头称是。 “我先出手的话，或许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虽然我对你颇为欣赏，但是比试就是比试，我是不会放水的，想来陆兄也不希望我放水。”南宫殇笑道。 陆羽一语不发，摆好架势，淡淡道：“不妨一试。”陡然间气势攀升，如临九天。 南宫殇一改嬉笑语态，神色一正，突然身形一动，好似流星赶月射向陆羽，眨眼之间便已至陆羽身前，隐隐听见空中传来爆破之声，速度之快令人瞠目。陆羽运神于眼，看透南宫殇身形，举手挡住南宫殇如鬼魅一般出现的拳掌，南宫殇见陆羽竟然挡住他的攻势不禁暗叹，反掌变招转眼便与陆羽对拆了数招。拳来掌接，只听得“啪啪”的肢体相撞声，就如钢铁一般击打在一起，尘土扬起，不时脚碎石乱飞，向四方激射而出，投入地面。 南宫殇越战越是心惊，他自小服食灵药并用秘法打磨己身，肉体之强悍，在同龄之中已是罕见的存在，没想到眼下与陆羽对拆了数招，对方竟然丝毫不惧，如果换做他人，即便是有陆羽如此的武学修为，恐怕早已筋断骨折，内腑震荡碎裂。 他却不知陆羽的惊骇一点都不比他少，陆羽曾在小公主的带领下偷偷进过王府的藏书阁，曾经他在藏书阁内得到过一篇练体的法门，这篇法门要求异常苛责残忍，需要每日正午子夜将铁砂用油火加热，吸收日月至热至寒之气，人体置于其中，铁砂热气散发不出便会侵入人体，此时在用秘法刺激筋骨，打熬肉体。陆羽心性本就坚毅，一狠心便依法尝试，肉体强横程度突飞猛进，而且他修有《武藏内经》，《武藏内经》本就是练体的法门，每次他用铁砂练体完毕之后必修炼《武藏内经》，以气化元，修复肉体筋脉，加以淬炼凝实，没想到竟然获有奇效，不但肉体强化进展神速，两年前身体便如金玉一般刀枪不入，坚硬无比，已不像人体血肉，触摸感觉倒像是钢铁顽石，而如今细看之下便可发现，陆羽肌肤雪白，触之凝滑柔弱，这是返璞归真之象。炼体之法已然大成。 就算如此，此时竟然只是与南宫殇平分秋色。 两位少年，拳脚交错，有如重影，速度之快，似如鬼魅。偌大的宴厅之中鸦雀无声，只听得拳脚相撞之声，爆裂之声，隐隐夹杂其中。 人们不禁心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这样赤裸裸的暴力，压的人们喘不上气来，锐利锋芒，简直不可阻挡。武学九品的威能被他们展现的淋漓尽致。此时人们都隐约明白西原之主为何如此独宠这位年纪最小的儿子了，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天赋修为，只怕不管是谁，有这么一个儿子都会当宝贝一样吧。 反观陆羽，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南宫殇何等地位，从小功法资源什么都不缺，年纪轻轻有如此造诣，固然令人惊叹却还可以接受，可是这陆羽不过是真罗王家的一位家仆，地位资源根本远远不可同日而语，看架势竟然可以和南宫殇平分秋色，难道他真的是如此的惊才绝艳。人们眼中的讥讽之色也渐渐被震惊所取代。 就在此时，只听台上传来一声长啸，声震四野，南宫殇首当其冲，竟生生被逼退了回去。 “御破天式！” 此时不禁有人高呼道。御破天式是《武藏内经》里所记载的一门武学，这门武学历来能够修炼成功的人屈指可数，原因有两点。 第一这门武学对于肉体的要求之高已经不能用严苛来形容了，发如金丝，肌如磐石，这是修习这门武学的最低要求。 第二《武藏内经》据传乃是人皇离元极所创，授予爱子。本意是给他的儿子恢复本源，强壮肉体所用，所以这本武经草创之时离元极已尽可能从简，只求入门而已，可是人皇武学非同小可，其中所包含的武学至理，没有一定天赋却难领悟。 陆羽得天独厚，苦熬多年，多年来积蓄不发，此时与南宫殇缠斗许久都没有分出结果一出手便是御破天式，他体内真气充盈如滚滚江河喧嚣而出，周遭气压突然变得凌乱开来，吹得宽袍瑟瑟作响，长发头上发髻迸裂，头发披散开来，犹如金丝飞舞，冲天夺冠。 “不好，他在聚势，一旦他气势凝聚，局势便难挽回了。”南宫殇暗叫不好。 南宫殇手凝剑指，真气贯注于内，暗自运功，只见他双指之上隐隐然竟有暗金流光闪动，指掌间嗡嗡作响，空中飞叶还未碰到便被震的碎裂开来，蓦然间那双指犹如一柄利剑，气势雄浑，向陆羽直逼而来。 南宫殇宛如天外神剑，破空而来，眼看就要到陆羽眼前，小公主看着场中的情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手握拳，冷汗直流。就在陆羽胸口前三寸之处，南宫殇突然停了下来，陆羽周身真气涌动，如护膜一般，逼的他犹如剑入顽石，竟然不能再入半分，南宫殇心头大骇，刚一抬头，就见到陆羽空灵冷漠的眼神，心头大叫不好，刚欲后退，但是迟了。 “砰，砰，砰，砰”只听几声巨响，陆羽双拳挥至胸前，南宫殇避无可避，反手之间，指掌相交，陆羽纹丝不动，脚下塌陷，碎石纷飞寸断，如纸片一般，南宫殇一击之下，剑指之上，金光碎裂，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仿佛天外流陨，滑落苍穹。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也没想到，无定指专破气势，找准一点，一击之下，无坚不破，气势一泄，便可锁定胜机。 可是谁知道御破天式霸道异常，习成之后，如神帝临九天，一力破万法。避无可避，势不可挡。 “御破天式，至刚至猛，这少年如此年纪，只怕与飘雪一般，竟然能够习成，当年虚神通练成这招也不过只比他小一两岁而已。”白飘雪面色凝重看着战局，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白飘雪先是一愣继而低声叫道：“师傅！” 师人杰声音传来，却未见人影，好似隐藏在黑暗深处一般。 “你败了！”陆羽看着南宫殇淡淡道。 南宫殇擦去嘴角的血迹淡然一笑：“败了？你说的？还没分出胜负，你怎么知道我败了。” “本公子的手段，你还没看见呢！”南宫殇大笑一声，犹如虎形向陆羽扑来。 “咦？万兽拳！”南宫殇一击受挫，不但没有认输，反而越战越勇，当下使出一路拳法，台下众人不禁有人惊叹道。 万兽拳，以天下万兽为法，可衍万兽真形。南宫殇博采众长，这路拳法使来潇洒写意，时而如鹰鹫一般，身形变化无方，宛如虚影，即便以陆羽的眼力也难抓捕住，南宫殇以绝妙身法迷惑陆羽的同时看准时机，身形一变如龙熊一般，气势凶猛，掌爪巨击，攻向陆羽后背之处，犹如山岳凌空而下，金石迎面也要被拍的粉碎。御破天式以力压人，陆羽避无可避，真元鼓动，南宫殇一击之下竟然未有效果，一失神的功夫只觉得一股巨力自手臂筋脉涌来，还未及收掌，便被凌空震开。 内腑震荡，“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南宫殇不以为意，还未落地身形又是一变，如夜蝠一般，跳出数丈，身形比之方才更要鬼魅，连虚影也瞧不清楚，仿佛与夜色相容。陆羽凝神当场只听嗖嗖破空之声，来自不同方向传来爆破之声，这是万星俱陨的暗器手法，所射之物，即便是草木花叶，也可催金断玉。 陆羽长啸一声，顿时青丝凌空飞舞犹如万箭齐发，在空中飘散飞逸，只听得砰砰的落地之声，陆羽长发与飞来碎石暗器相碰，竟然全部挡住。御破天式果然势不可挡，力所难及。 陆羽手脚点地，一震气浪流散开来，长发飘舞，宛如音波，向周遭扩散开来，南宫殇避无可避，显出身形，跳出了战圈。 第12章 仙人 第十二章 仙人 果然还是难敌，御破天式气势一成，无法不破，纯粹以力压人。南宫殇两度被击退吐血，陆羽仿佛不可战胜的神魔一般，傲立当场。 万春台上，鸦雀无声，人们吃惊地看着陆羽，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陆羽如不败战神傲立当场。 “说实话，我对你观感不坏，真的不想动用那招。”南宫殇站在高台之上，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陆兄武学精湛，果然堪称敌手。我有一招，如果陆兄接的下就算我输，他日若有机会，我再来向陆兄讨教。”南宫殇看向陆羽嘿嘿一笑，仿佛刚才的退败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 “南宫世子还有后手？” “后手？我看未必有用，那陆羽御破天式一成，已然难以克制，要有后手早就用了。” 南宫殇败退，宣称还有后手，台下一时议论纷纷。 “还有后手？到底是王族中人果然底蕴深厚。”陆羽心中叹道：“南宫世子出招吧。” 南宫殇淡然一笑双手画圆，缓缓而动，仿若行云流水，周遭空气仿佛静止，竟听不到一丝气流声，他体内隐隐间一黑一白两股真气交相辉映，沿筋脉游走双臂，散于全身，此时的南宫殇就好像与自然连为了一体，气势与天地相合，让人生不出动手的念头。陆羽身在场中，此时放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弱冠少年，而是这天，这地，陡然间气势上竟然有了一丝松动，御破天式自修成以来，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情况。 “这是……《太极真经》？”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萧莫离耳边乍起，萧莫离微微一惊：“师父？”元双双不知隐藏在何处，只听其声，未见其人，与师人杰一般。此时他看着场中的情形有些惊骇道：“不可能？怎么会？这南宫家的少年竟然修有《太极真经》！” 元无双此时心中惊骇的无以复加，师人杰看着南宫殇涩声道：“《太极真经》竟然有了传人？这才是南宫霸把他当做宝贝的真正原因。” 此时南宫殇气势已毕，整个人如阴阳相交，黑白真气激荡相叠，整个万春台瑟瑟作响，仿佛就要塌陷一般。 “陆兄，这招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你要收手现在还来得及，我见你是个人物，不愿伤你。”南宫殇此时开口道，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可见这招对他风险负荷也是相当的巨大。 陆羽看了看身后的碧姬公主，此时的她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只是一个劲地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羽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看的出这招的威力，接不住或许就是死，可是他不能退，此时他突然想到了尹雪，以后的日子她还会在冬天一个人看着外面的雪一看就是一整天吗？子越归那小子还会想着跟在自己后面一个劲要学武功吗？小公主还会拉着他的胳膊偷溜出王府吗？或许一切都在也不会了吧。 “轰”一道气浪冲天，南宫殇双掌齐出，如山如岳，仿佛一道华光劈开天地，重分阴阳。 “阴阳割昏晓。” 陆羽避无可避，双掌打出接住了南宫殇的攻势。 “噗……”刹那的功夫，陆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感觉一黑一白两股真气，自双掌传入经脉，陆羽体内真气自动运转抵御，可是一个照面便被瓦解，那黑白真气如摧枯拉朽一般向他周身扩散，腐蚀着他的生机。 那两道黑白真气，相互缠绕，更显威力，恍惚间陆羽仿佛瞧见天地初开，天地重分阴阳，万物创始，破旧立新，那破灭之力在那黑白二气的交织下，越演越烈，终究洗涤乾坤，造就日月。 “轰……”陆羽眼前又是一亮，那白色之气中生机盎然，蓬勃宛如朝阳，仿佛不是无上攻伐大术，而是生之契机，而那黑色之气中死寂深沉，如临九渊，放佛地狱一般使人绝望沉沦。而此时两者相辅相成，一生一死，一动一静，好似在阐述着大道至理，那死之力在那生之力的相生之下成主导之势摧残着陆羽的生机。 “不行了，我要死了吗？”陆羽恍惚之中喃喃道。显然这不是他能够抵御的，阴阳二气巧夺造化，断人生机，他未入秘境，终究只不过是一介凡俗，纵使武功盖世，也不过是凡人的技艺，又怎可敌得过这招阴阳割昏晓。 “《太极真经》终究还是现世了，只是可惜了这少年，《太极真经》威名赫赫，即使这南宫殇还未踏入秘境，这招阴阳割昏晓也足以锁定胜机，毫无悬念可言。”元无双看着陆羽神色严肃，眼中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极真经》果如太古流传所言吗？时代纷乱，在这时候出世啊。”师人杰不禁叹道：“当年虚神通惊才绝艳，一人独大，却不知高处不胜寒，飘雪，或许你活在一个大世当中，不会感受寂寞。群星璀璨，必生豪杰。” 南宫殇看着陆羽，他知道或许陆羽性命可保，但是一身武学就此废了。他一改嬉笑之态，这非他所愿，到底少年意气，或许他不该出手的。 就在所有人认为陆羽败机已定，或许身死道消之时，陆羽胸口猛然一热，那片从未有过动静的金箔嗡嗡作响，一道紫气突然从心口出现沿经脉向那黑白二色激射而去，这一次那道紫色真气并未像刚才一样，方一触碰到黑白真气便溃散殆尽，这次两者竟然缠斗在一起，难分轩轾。 “轰……”陆羽眼前一黑，一道景象出现在眼前，他仿佛看见万物始作，繁衍生机，日月有序，星辰秩轨，阴阳造化衍化规则，法与则相互交织，道与理相互辉映，如蕴含大道真髓。就在此时天地一阵动荡，一道紫气透天地而出，蕴含混沌苍古之气，仿佛先天所生，刹那间万物泯灭，日月枯朽，星辰暗淡，一切重归混沌，天地好似初开，地风水火一齐涌出。 混沌真意铺面而来，大道由此产生，道理由此创始，法则由此衍化，这是一切的源头，也是万物的归宿。终于宇宙寂灭，重归鸿蒙。 突然陆羽一声长啸，体内那道紫气竟然压服黑白二气，运转之下，修复着他的筋脉。顿时体内真气激荡，难以自制。 “什么？破了？怎么可能，《太极真经》莫测难敌，这少年竟然挡住了？《太极真经》现世除非他有无上攻伐大术在身，否则只有授首。”师人杰看着场中的一切，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南宫殇神通未成，却身怀《太极真经》，这少年出身卑贱，年龄尚幼，却能挡住成长中太极传人的一击而不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大世来临之际，有他的一席之地。”元无双神色不动，面无表情喃喃自语道。 场中，南宫殇见陆羽竟然全身而退，没有丝毫受伤，不禁心下大疑，就算他能抵挡得住自己的阴阳二气，也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啊。不过虽然疑惑，却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这只是一时意气，而他刚才却差点要了陆羽的命，他对陆羽观感不坏，要是因此伤了他的性命，只怕于心难安。 “哈哈，陆兄少年英才，他日再来请教！”南宫殇一个转身，离开了高台。 宴厅里静的可怕，陆羽面色苍白，一口鲜血吐出，破碎的衣角被血液侵湿，撕落，掉在了战台之上，滴答滴答的血流声在人们心头蔓延，人们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看妖魔一般，他真的做到了，以一人之力独对五族才俊，这样的强势，这样的难敌。 陆羽身形晃动，却依旧挺立高台，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一声长啸：“旦有不服者皆可来战！”声震四野，人们心惊之余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这样的气魄，隐隐然以有难敌之姿。 “蝼蚁不知山岳高仰，只会被眼前的树叶遮住了目光！区区一介贱仆，不知所谓！”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人们循声望去，然而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一位白衣青年从席间深处走来，一脚踏出围栏，然而却并没有落在战台之上，他竟然飘浮在了空中，如同神话中一般。 “仙……仙人！”不知道是谁高声叫道。 第13章 秘境 第十三章 秘境 那青年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衣，此时凌空飘浮，剑眉星目，俊朗之下自有一种狂傲之气。 所有人都有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飞天遁地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然而眼前这位白衣青年却活生生的展现了出来。 “他……他是仙人！” “他奶奶的，他怎么来了，如此招摇过市，真让人不爽！”南宫殇似乎认得此人，对于这样的神迹也颇为不屑，出声说道。 “王爷，我代表太墟而来，不知道算不算违反了约定！” 真罗王一声冷笑也不看他对着陆羽说道：“我若是将碧姬嫁给他，你还有什么异议？”陆羽面色微变，心中一沉。他也被眼前此人所震撼，飞天之能，根本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要深！”真罗王淡然道。 “碧姬……”陆羽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陆羽身子一沉，只觉得一股大力自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压迫己身，要逼得自己跪下，这不是纯粹的力道，只是那青年释放的威压气势。此时的陆羽在青年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仿佛嗷嗷待宰的猪崽，任人宰割，这一次，一种无力感第一次从陆羽的心头蔓延开来。 “不过蝼蚁，竟敢这样的放肆。忘了自己的身份。”白衣青年淡然道。然而陆羽顿时感觉，周身挤压的气势力道又大了一分，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双腿颤颤发抖，渐渐仿若空气中有千百把无形的刀刃在割裂着他的身体，只见陆羽浑身皮肉绽开，鲜血顿时流散开来，不一会的功夫，便如血人一般。 “陆羽！”尹雪和子越归这时候已经冲了出来。子越归向着那白衣青年冲去。白衣青年看也不看。只听得子越归闷哼一声，人已经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直流，两个门牙断了半截，双手捂面。跪倒在地。 “小越归。”陆羽瞧见，顿时双眼挣红，透出血色，心中一股凌厉戾气透胸而出，只听得长啸一声，陆羽体内真气涌动，青丝飞舞，震的碎石奇响，案台摇动。 “御破天式。” 陆羽怒气冲天，宛若魔神降世，声威阵阵，一出手便是大御天式，功力催至十层，仿佛要将那白衣公子当场撕碎。 “噗……” 陆羽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陆羽双拳未至，整个人竟然如中魔咒，立在当场，四肢僵直不能动弹，体内真气立时凌乱攒动，四处逸散，终于冲击经脉，震伤内腑。 “一介凡夫，竟敢向本座动手？勇气可嘉，跪下吧！”白衣青年一声冷哼，陆羽双腿颤抖，伤口撕裂扩散，鲜血流了一地。 “要我跪下，你也配？”陆羽浑身颤抖，骨头咯咯作响，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脸上显示出疯狂坚毅的神色。 “求求你，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你放了他吧！”尹雪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双眼，一个劲地磕头。 屈辱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屈辱感充斥着心头，即便当初卖身到真罗王府，作为奴隶，任人打骂，呵斥凌辱，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让陆羽明白什么叫做耻辱。纯粹的飞天横祸，可是却是由于的他的无能，使得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受到侮辱。 而如今他能做的却只是在这无力的接受这种践踏和煎熬，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如何的践踏他的躯体和家人的尊严，陆羽此时如同发疯的野兽，身体颤抖挣扎，口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嘶吼。 白衣青年看着陆羽在自己的威压下竟然苦苦挣扎，毫不屈服，不禁眉头微皱森然道：“区区贱仆，骨头倒是硬的狠。” “巫苍冥，你不在太墟作威作福，却跑到这里耀武扬威是不是太过了！”就在此时南宫殇走了出来，沉声道。 被称为巫苍冥的白衣青年眉头微皱：“南宫殇，闭嘴吧，这话要是你哥哥南宫浮来说还有点分量，或许我还会忌他三分。可惜你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在我眼里你和他一般，蝼蚁而已。” “父王，若是陆羽有任何不测，我必以死相随！”突然一声厉叫响起，小碧姬站了出来，她神色决绝，泪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脸庞。真罗王神色复杂，终于微微叹了口气，一抬手，顿时陆羽只觉压力消失，身子一轻，顺势倒了下去。尹雪见状赶忙上去扶住陆羽，看向南宫殇三人，口中称谢，露出感激之色。 陆羽仿佛一头受伤的绝世凶兽，纵然气息散落略显微弱，但是气势霸绝，凌厉骇人。 “带他走吧！”真罗王起身说道。南宫殇扶起子越归，带着陆羽一行准备离开君悦居。 南城小院。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回到家中，屋舍内陆羽莫运真气，虽然经脉有些震荡，可是体内真气已能缓缓运行，多亏了这些年打熬肉体，否则只怕没个半年，连床都下不了。 体内的真气缓缓流动，武藏内经修复肉体的功效堪称一绝，体内郁结的经脉渐已疏通，积血也基本上吐了出来，只需在静养一段时间，其他的也都只是些皮外伤。 “南宫世子，你似乎认识那人！”陆羽躺在床上对着南宫殇说道：“他真的是仙人吗？” “你想要报仇？”南宫殇看着陆羽说道，陆羽眼神复杂，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很大，水比你想得要深，不入秘境根本难以知道这个世界的深浅。” “什么是秘境？”陆羽本能地捕捉到南宫殇话语中的这个关键词。 南宫殇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上古神话，凡人之上有仙，有无上大能，可移山裂海，捉星赶月！上古时轩辕氏一统云川，开启人皇时代，传闻轩辕氏便是一位仙人。” “这些都是神话，无从考证。然而云川浩渺有求道者名为修士可修行悟道，打破凡俗桎梏，成就无上大能。三千年前世源光圣皇仙逝，人皇时代终结，五族分裂，至此之后天下修士命脉便掌握在两方手中，其中一脉便是当世五族。” “跨入秘境便是仙路的开始，也就是所谓的修士！” 陆羽听着南宫殇的话语，久久无言，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个世界果真神秘难测，远比他想的还要深，竟然真的存在仙人，只不过这仙人却是由凡人修炼而来，而世俗中所谓的九品顶尖高手在这些修士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小话。 “南宫世子，可否多说一些关于修士的事情给我听！”陆羽急切想知道修士的一切。 “这本修士秘略记载了修士的一些常识，就送给陆兄了！”南宫殇从怀中掏出一本经卷递了过去，陆羽接过大喜过望。南宫殇看在眼中突然说道：“巫苍冥是太墟的圣子，年轻一辈中的绝代人物。陆兄豪气干云，今日这番做派我甚是佩服，但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陆羽沉默不语，看着南宫殇，等着他的话语。 “四大圣地，皆是传承上古道统，底蕴深厚，非常人可以揣度，巫苍冥更是个中翘楚，为门内大力培养的人物，陆兄若要一雪前耻，恐怕……” 南宫殇说的含蓄，实则等于是在劝他放弃报仇，巫苍冥不是他能惹的，陆羽闭上双眼，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触碰到了那块无名金箔。 “或许还有机会吧！” 三日后，陆羽几乎痊愈，南宫殇这几日送来了不少灵药，通过这几日的静养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这几日陆羽除了疗伤静养，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南宫殇留下的那本修士秘略，这部经卷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所谓的修士搬山移海，追星赶月，那是神话中的传说，却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上古治世的圣皇更是其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三千年前世源光圣皇仙逝之后，天下修士的命脉便掌握在两方手中，四大圣地为其一，还有一个便是五族王庭，难怪碧姬甘愿承受……”陆羽喃喃自语。巫苍冥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他要破除心障就必须打败他，可是他也知道巫苍冥与他就好比神凰与寒鸦，有霄壤之别，他想要胜过巫苍冥，近乎不可能，当日南宫殇不想他由此入魔，方才出言提醒。 本来陆羽有一块无名金箔，自从陆羽得知了修士的存在之后陆羽越发肯定这片金箔必定与修士有关，或许里面有助他创造奇迹的契机，可是自从那天之后，这无名金箔就又恢复到往常那般，无论如何也没有半点动静。而且不说他拿着金箔毫无办法，就算被他看破其中的秘密，也不见得其中就有解决他困境的办法。 所以利用金箔的这个办法，如今他也只能放弃了。 “或许可以去轩辕之丘碰碰运气。”陆羽望着窗外的天际喃喃道。 第14章 轩辕之丘 第十四章 轩辕之丘 轩辕之丘，上古大地混乱不堪之时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的轩辕之丘叫做青丘，传说轩辕氏的母亲住在青丘之畔，一天夜晚，月高风疾，北斗隐而不显，众人以为不详，时至深夜星从天降，落于青丘，刹那间火光四起，地裂山崩，星月为之暗淡，苍穹为之失色。也就是那一夜轩辕氏诞生了。历史的轨迹使人们更加深信轩辕氏的不凡，所以后来这里改名为轩辕之丘。 然而关于轩辕之丘的传说这只是开始，自从人皇时代开启以来，几乎所有的上古大能，甚至包括历代人皇都对这片神秘之地倍感兴趣，轩辕之丘也从此和这些亘古璀璨的名字相互交织，流传后世，有人说他们十分默契的将自己的道统留在了那里，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的确历史上轩辕之丘异象显现的事屡见不鲜。远的不说，老炎帝少年时闯荡云川，与当今五族和圣地都颇有渊源，其中恩怨着实难言。 那时节，他神通未成，遭到了骇人的围杀，迫不得已被逼入轩辕之丘，从此销声匿迹，三年后虚神通以绝世之资出现在世人眼前，宛如杀神一般，锐不可当，无数高手饮恨命陨，双极峡之战成就了老炎帝少年时代的赫赫威名，有了说他在轩辕之丘得了上古心流源圣皇的道统，也有人说他找到了轩辕氏身边那条龙的遗蜕。 众说纷纭，历史的真相或许已与老炎帝的故去涣散泯灭，但是唯一确定的是，轩辕之丘神秘莫测，里面有着各种机缘，所以常常可以看见云川中人进入其中，欲探究奥秘，多得气运。这是俗称的“撞仙缘”，一朝得志，仙凡有别。 眼下陆羽的实力也算到了瓶颈，在世俗界，如同陆羽这般的武学高手被称为练气士，而今他已是九品高手，在进一步便可正式迈入修士的天地。须知真正的修士有移山填海之能，对付像陆羽这般的练气士，简直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当今之世，四大圣地被视为修士仙府，隐于山泽，传说于世俗之中，而五族王庭混迹天下，同样掌握着一大修士命脉，但是却不为人所知，且只培养嫡系，所以陆羽想得到栽培跨入修士的行列根本就是奢望，如今陆羽的状况，留在流源也是无用，巫苍冥的存在让陆羽的眼光放的更加广阔，心志也更加高远了。 既然做好决定，陆羽稍作准备，便打算第二日动身启程。虽然在和尹雪还有子越归道别时，尹雪以他有伤在身为由表示强烈反对，但是陆羽一旦决定的事又岂会更改。无奈之下尹雪只得反复提点，出门在外，万事少争，莫要逞强。 第二日临近傍晚，看着夕阳西下，远处丘陵川泽依稀可见。 “终于到了，幸好有碧姬赠送的这匹裂风赤骓，否则怕是还有两三日才能到达。”陆羽胯下裂风赤骓，望着不远处连绵无际的轩辕之丘叹道。 裂风赤骓到日行万里，只用了半天的脚程，陆羽便已达轩辕之丘的边境。陆羽正准备停下稍作休息整顿进入轩辕之丘，眼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茶寮，便过了去，虽然轩辕之丘常有蛮兽出没，但一般都是在特定区域活动，轩辕之丘浩瀚无际，丘陵山泽连成一片，想要碰到也不容易。 轩辕之丘虽然在云川颇有盛名，不过南来北往的过客却也不是很多，毕竟有关种种都是传说，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说远赴荒外的。 此时茶寮内除了陆羽，只有另外一行人，一位老者，一位大汉，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明眸流转，宛若广寒月宫，动人心魄，皮肤白皙，好似冬日的雪。那老者和大汉身材都十分的魁梧健壮，除此之外没有特别之处。像是一个普通人。 “梵叔，你看，那边的小子和我一般大，还一个人出来，早说让我一个人来，肯定没有问题。”那小女孩看见陆羽突然对着旁边的大汉娇嗔道。 “仙儿，不要闹了，这次又不是出来玩耍，别说让你一个人来，要不是你吵着要跟来，带都不会带你，还不知足。”大汉尚未开口，一旁的老者沉声道。 小女孩讨了没趣，低下了头小声哼了哼，嘟囔道：“水爷爷就知道凶人家。” 大汉和老者看在眼里相视一笑，小女孩在家中颇受宠爱，被视为掌上明珠，眼前的这位老者更是对其疼爱有加，否则此次也不会带她出来。只是眼下就是轩辕之丘，这次出来并非玩乐，出了差错，族中难以交代，是以此时也容不得她使性子了。 陆羽一瞥而过，没有多言，只是向店家买了点干粮和清水，问了问这里的大致情况，稍做休息，便转身上路。 前行了大约三四个时辰，天色已晚，漫天星辰在阔渺的轩辕之丘映衬下显得深邃而迷人，陆羽坐在篝火旁添着柴火，手里拿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仿佛是食物烤焦一般。 “差不多了。” 陆羽看了看手中的黑色物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东西捏成了粉末在篝火四周洒了一圈。这是散兽墨，据说是用龙熊的粪便烤制而成，适合在荒外使用，一般小兽蚊虫闻到气味便不敢靠近。 出门在外，总是谨慎点好，依照往常，陆羽只是静坐调息，到了他这样的修为，静坐调息便可弥补睡眠，效果更佳。 一时无话，直至深夜，荒外的夜风格外的寒冷，就如刀刃一般刮得人生疼，不过陆羽却自岿然不动，篝火早已熄灭，严寒却无法将他拉回到这漆黑的寒夜，条件越是刻苦，越是能激发人的潜力，这是陆羽的信条。 “接受自然的洗礼，能够使自己的心更加贴近大道。”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想必是一位上古大能吧，所以云川上多了苦行者这样一种人，而陆羽看样子对此也颇为赞同。 “咻……” 黑夜中，杀机隐现，破空声隐隐传来，寒风顿时散乱开来，月色下一道黑线向陆羽面门袭来，眼看就到眼前。 陡然间，陆羽双目圆瞪，大喝一声，周身真气立时运气反弹，那黑影如中金石，弹了回去。陆羽遭到袭击，顿生感应，真气涌动聚于双掌，反手之间拍击地面，顿时沙石蹦乱，土叶翻飞。 “砰……” 只听一声闷响，不远处地面突然炸起，泥土四溅，草叶纷飞。月色辰辉下，一只小兽窜了出来，一条黑线在它面前凌舞游动。 陆羽何等眼力，借着月光他看的出这是一只噬土蜥，这种蛮兽常年生活在底下，以土中的腐尸残叶为食，偶尔从土中突袭地面的生物，往往可收到奇效。而这种蛮兽最令人头疼的是他的那条舌头。 噬土蜥的舌头可长至数十寸，柔若蚕丝，韧如弓弦，挥舞游动，可催金断玉。令人防不胜防，陆羽知道刚才袭击他的便是这噬土蜥得舌头。 这种蛮兽异常狡猾，刚才一击之下没有得手，本想马上遁走，可是陆羽哪里肯放过他，感应之下，双掌击拍，将他从土中震了出来。 “想吃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噬土蜥见势不好，转身欲退，长舌飞舞，顿时地上沙尘四起，泥土翻飞，眼看就要钻入地面。 “想跑？”陆羽见状，浑身真气一震，地上沙石立起，游于周身，只见他大袖一挥，几颗石子犹如天外流陨，向那只噬土蜥罩了过去。 “噗……” 那噬土蜥首当其中，又怎么挡得住陆羽的手段，那石子摧枯拉朽一般没入噬土蜥的身体，断其生机，刹那间血光飞洒，只见得月光下那道黑影身子一挺，便应声倒下了。 陆羽也不上前，只是重新填柴，燃起篝火，夜晚风疾苦寒，火种不易点燃，试了几次都是不行，陆羽翻开包裹，拿出一个小瓶，打开了盖子，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忍受，这是火鹫油，在南荒有一种鸟叫做火鹫，常年生活在火山旁，以火山灰泥为食，身体极其耐热，这种油就是杀取这种鸟身上的油脂提炼而成，加入柴火之中，火不易灭，水不能熄。 果然，陆羽滴了两滴点起柴火，火焰盎然生起，灼灼蒸腾。在这枯寂的黑夜亮起了一抹异色。 点起篝火，陆羽站起身来走向了战利品，噬土蜥虽然是一种常见的蛮兽，可是却不易捕捉，原因很简单，一来这种蛮兽常年生活在底下，轻易是不出地面的，而来噬土蜥奸猾异常，即便钻出地面，只要感觉到风吹草动，就望风而逃。 不过噬土蜥身上有两宝，一个就是它的舌头，噬土蜥的舌头可长至数十寸，柔若蚕丝，韧如弓弦，挥舞游动，可催金断玉。噬土蜥的舌头是制作强弓和长鞭的绝佳材料，尤其是贵族是十分乐意花大价钱买下的。 还有一宝是这噬土蜥的唾腺，噬土蜥的唾腺分泌的唾液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就算是陆羽这样的身体，擦上之后都可以显现出肉眼看得见的效果，是以一般的药堂十分喜爱这种稀缺货，当然价格上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陆羽从小穷苦多舛，自然不会嫌钱财多，况且是这种送上门来的钱财。当即拿出匕首，开始处理这只噬土蜥的尸体。 取出了噬土蜥的唾腺和舌头，陆羽分别用瓶子和油纸装好，放入衣囊，这衣囊是尹雪帮着缝制的，贴着内衣，可以存放贵重物品。 处理完了尸体，陆羽靠在篝火旁休息，余光扫视下，那噬土蜥的尸体隐隐然竟有五色光晕闪动，迷离涣散，引人痴迷。 陆羽心中大奇，上前翻看，只见那噬土蜥的胃袋里有一颗指甲大小的圆形颗粒，材质特殊，似金似玉，五彩之色闪耀其中，发出动人的光泽。 “这是……五色土？”陆羽有些不确信的喃喃道，眼中惊骇的光芒陡然大盛。 第15章 招摇山 第十五章 招摇山 “这里竟然会有五色土？不是说自人皇时代终结以来，五色土便绝迹了吗？”陆羽心中惊骇无以复加。 传说神农氏晚年于炎山证道，当日五色神光冲天如柱，江水两岸百花齐放，千草竞开。神农氏犹如神祗凌立九天之上，一座五色祭台浮空而显，煌煌巍巍，堂堂正正，带着史诗的浩瀚，文明的灿烂，仿佛鸣唱着人道的兴起，历史的河流忽隐忽现，九天之上传来赞歌梵音。 自此五色祭台被传为神农氏的证道之物，由于神农氏于人族有教化之功，后世集五方五土，用以秘法制成五色，每逢春秋祭祀，搭建祭台，供奉神农。 可是数千年前，人皇时代破灭，五色土便已绝迹失传，此时竟然出现在这噬土蜥的腹中。 “对了，噬土蜥常年生活在地下，刨土挖坑，说不定是无意中闯入某个上古遗迹，而后误食了五色土。”陆羽若有所思，心中暗道。 “可惜这只噬土蜥已经死了，而且就算没死也没法带我去找到那座遗迹。” “恩？这是……”陆羽从噬土蜥的胃袋中翻出一片菱形草叶疑道。 “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陆羽眼中一亮，翻找衣物，从衣囊里掏出一卷经卷，正是在藏经阁得到金箔的那部《云川经》。 陆羽因为仰慕这位作者，是已后来找了流源城里最大的书轩将它修补好了，此后一直贴身存放，没事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看看，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云川风土，地理气候，陆羽虽然没有离开过南荒，但是看看上面的见闻也颇有意思。 “有了，在这里！”陆羽拿着经卷，比对手中的草叶突然兴奋地叫道。 陆羽手中拿着《云川经》，只见其中一页画着和这草叶相似的图形，旁边写有注释： 南荒之南，有大泽山丘，名为轩辕之丘，又名青丘，腹入青丘八百里以北，有山招摇，山有桠枝，叶似菱状，名为秋菱草，性嗜寒，多生山之北面。 “招摇山？看来这只噬土蜥八成从招摇山而来，所以胃中有这秋菱草。前往招摇山，或许可以碰碰运气。”陆羽看着手中的经卷兴奋道。 “这《云川经》果真不一般，看来以后要好好研读。” 陆羽收好经卷，养精蓄锐，准备第二日前往招摇山。第二日，漫漫轩辕之丘，冬日风涛漫卷，洗得天际几许流白，马蹄溅地，生生作响。 陆羽看着远方天际出现的山影，心中一时激动，没想到这次刚入轩辕之丘，便如此运气，还对亏了那只噬土蜥。虽然只是一点线索。可是这也比他在这茫茫无际的山丘大泽里乱转要强得多。 不一会的功夫，那山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就好像从远处生生压来一般。 “这就是招摇山？《云川经》上说，招摇山高耸峻险，今日一见，果是如此。”陆羽勒住缰绳，看着眼前的丛山高岭，仰望感叹。 这招摇山山势险峻，即便是烈风赤骓也是上不去的。陆羽下得马来看着山势，无奈之下，只得步行。 恍惚间，临近晌午，未至山腰，陆羽突然停步，只听得前方，吼声震震，山岭间，阴风四起，林叶瑟瑟作响，仿佛雷打风吼一般。 陆羽心生警觉，收敛脚步，展开轻功，向前探去。峰回路转，眼前豁然一亮，只见得远处崖间，一头豹形蛮兽，全身金毛炸起，如遭电击一般，露出骇人獠牙，前方一位小女孩左躲右闪，向前奔袭。 “咦？是茶寮那个小女孩！”陆羽眼前一亮，认出眼前这位小女孩正是那日在茶寮碰见的那位，只是那时的大汉和老者此时却不在她的身边。 陆羽看出女孩身怀武学，凭着绝妙的身法在和那只蛮兽周旋，可是眼看却后力不济，已有疲态，被那蛮兽拉近了距离，正要赶上，恐怕在过片刻难逃生死之断。 陆羽虽然不是正义感十足满腔的微言大义，但是也不会眼看一位弱质少女惨死蛮兽的爪牙之下，当下也不迟疑，双脚一蹬，如流星赶月，飞射而出，向那蛮兽掠去。那蛮兽双耳耸动，突然听闻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当下心生警觉，双眼却始终盯着小女孩不放，只是巨尾横扫，犹如金虹惯日，刮得尘沙四起。 陆羽见那蛮兽一尾扫来，也不惊慌，凌空折转，跳至蛮兽背后，那蛮兽突然感到危机，正要转身调走，却已然不及，陆羽大吼一声，双掌齐出，生生打在蛮兽后背。 那蛮兽发出一声惨叫，声震四野，势动八方。顿时山野间寒鸦惊起，四处逃散，蛮兽被震出三尺开外，虽然内腑震荡，却没有大碍。 陆羽一见之下，心中大骇，刚刚那一掌，他以御破天式打出，功力更是催至十成，金玉当下，也要粉碎，这只蛮兽竟然还有余力。而且刚才一击之下，陆羽内腑震荡，差点引发旧患，陆羽知道不可力敌，当下抱起那位小女孩，转身便要逃走。 “你……你干嘛？”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羞怒交加出言问道。从小到大，除了她的父亲，她还未被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而今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竟然抱着她，和她如此亲近，想到此处小女孩不禁双颊泛起两抹潮红，全然不顾当下的形势。 此时此景，陆羽哪有闲情和她解释，当下正要退避逃脱，可是那蛮兽突然双目凶光大盛，泛起骇人红芒。一声长啸，向陆羽扑来，巨爪扑击，便阻断了陆羽的退路。 陆羽逃路被阻，只得往后退去，那蛮兽也不扑来，只是步步紧逼，仿佛猫戏老鼠一般，转眼之间已到悬崖边缘。 陆羽此时是又气又恼，自从万春台夜宴之后，不管是巫苍冥还是眼前这只蛮兽，以前最为自信的武功修为，全然无用。这次本想救人，谁知道人没救成，自己也搭了进去。不得不说，真是天大的讽刺。 陆羽看着那蛮兽越来越近，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周身真气涌动吹得衣袍飞卷，他已决定，就算是鱼死网破，也决计不做这蛮兽的腹中之食，他有心愿为了，决不能死在这里。 那蛮兽看出陆羽杀机已动，眼看就要拼命，却不慌忙，而是向后退了一步。陆羽看着一愣心想，莫不是这畜生转了性不吃我们了？ 正待胡思乱想，只见那蛮兽发出一丝狞笑，陆羽瞧在眼中感觉不对，心头一动，暗叫不好，刚要动身，却已经迟了。 蛮兽大吼一声，一爪拍击崖边，只见得地面岩石生生寸裂，陆羽只觉得脚下震荡抖动，所处之地已和崖体分离，眼见就要掉下万丈深渊。 陆羽心叫不好，脚尖点地，借力向崖边摄去，人还未至，只见那蛮兽一爪袭来，陆羽避无可避，一掌交接。 “噗……”陆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经脉震荡，整个人连同小女孩如天外流星，向万丈深渊飞射而去。 第16章 尸群 第十六章 尸群 “我就要死了吗？我不甘心！贼老天，我不服！我不服！”陆羽和那女孩从高处坠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陆羽胸中的愤懑终于化作满腔的怒火和悲鸣。 他自幼孤苦，命运多舛，年纪尚有便经历了种种磨难，可是他也从来没有怨过，好好活下去是对自己最好的报答，这是他的信条，很难想象如此年幼的身躯背负了很等的沉重才磨砺出这样的坚毅。可是这一刻，老天却连活下去这样一个不能算作希望的希望也要剥夺。 终于陆羽爆发了，将自己的不满，控诉都宣泄了出来，只一刹那的时间，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碧姬，想到了尹雪，想到了子越归，想到了南宫殇，甚至想到了怀中的这个小女孩。 “我也算是为她而死吧，还未娶亲，却与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子死后同穴，真是讽刺。”不知为何，这时候陆羽的脑中竟然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 耳边呼啸声越来越响，眼见下坠之势也无力阻挡，突然陆羽感觉周身一紧，低头一看，只见数条胳膊粗细的藤蔓不知从哪来冒出将他周身缠绕，并且藤蔓触手宛若活物游蛇不断延伸。 “砰……” 一声巨响，刹那间山石滚荡，那藤蔓竟然生生钻入崖壁，吸附在上面，陆羽身子有了依托，靠着那藤蔓的拉扯，下坠之势渐渐舒缓，终于在快到谷底时停了下来。 “呼……” 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本是必死之局，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陆羽不禁舒了口气。 “这么怕死还学人家英雄救美，还不把我放下来，抱的很过瘾吗？”那在陆羽怀中半天没有说话的女孩终于开口道。 陆羽耳根一红，连忙松手，只听“哎哟”一声，女孩叫道：“你想摔死我啊！” 原本女孩一直由陆羽抱着，时间长了，身子有些酥软，再加上藤蔓虽然减缓了他们下坠之势，却未完全落地，此时陆羽突然松手，女孩顿时屁股落地，摔的生疼。 “对……对不起。”不知为何，陆羽突然有些紧张。刚才情势紧急，没有注意。可是女孩提点之下，陆羽才发现刚才竟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这么长时间，其中的温婉窃玉，柔情酥骨，如今细细想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情愫涌上心头。 “真是个呆子。”女孩站起身来，陆羽突然觉得周身一松，那蔓藤迅速回缩，没入女孩手中，泛起一阵绿光，最后隐而不现。 深渊谷底，日月都难以企及，常年漆黑一片，如同九幽地狱。除了黑暗，没有一点光亮，谷底流水漫过陆羽的双脚，陆羽只感觉一阵彻骨的严寒刹那间充斥着全身，仿佛寒冷的冬天掉进冰窟一般。 陆羽赶忙运转真气，这才稍微好了一些。刚才和那蛮兽对碰了一击，经脉受创，差点引发旧患，此时也缓和了一点。 谷底静的可怕，除了暗河的流水声，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陆羽突然想到了身边的女孩，慢慢脱下外衣递了过去：“穿上吧，这谷底暗河，常年不见日光，阴气太重，会冻伤的。” 那女孩好像是愣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衣服。 “我叫颜妙仙，你可以叫我仙儿。”黑暗中传来了女孩幽幽的声音。 “仙……仙儿姑娘。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吧，我们得想个法子从这出去。”不知为何，陆羽对着眼前的女孩总有一丝紧张，或许真的是因为有过肌肤之亲吧。 “出去？你很想出去吗？”颜妙仙突然笑了笑开口问道，意味十足。 陆羽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得开口道：“这是当然啦，难不成要困在这一辈子。” “可是你要出去到哪儿呢？” 陆羽见她明知故问愣了一下继而说道：“自然是上去啦？” “上去？呵呵！没有下来又怎么上去呢？”颜妙仙微微一笑，淡然道。 陆羽见她越问越是莫名其妙心想：现在身处险境，这谷底伸手不见五指，常年不见阳光，困在此地无疑是自断生机。她竟然还有闲情开玩笑！ 突然伸手不见五指这个词从陆羽脑中一闪而过，不知为何，陆羽浑身汗毛乍起，心中猛跳，头僵直的转向颜妙仙涩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偌大的谷底，黑漆一片，陆羽的声音回荡开来，震动人的心弦。久久没有回音，陆羽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急躁又问了一遍：“你到底什么意思？” 久久无人回答，仿佛这黑暗的谷底就只有陆羽一人，声音回荡在谷底，显得有些空灵，拨动着陆羽的心弦，陆羽心中不禁有些发慌，说到底他只有十三岁。 陆羽有些僵直的抬起了手向前方的黑暗伸了过去，那样的短的距离此时却显得那样的遥远，黑暗最是容易引起人们的恐惧，因为其中充满了未知。 “你很害怕吗？”就在陆羽心中惴惴不安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如平地起雷，刹时间，陆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汗毛竖了起来，手臂反应般得缩了回去。 “没有，只是在想你怎么不说话了。”越是复杂的环境越是能保持冷静，这是陆羽值得称道的一个地方。 “或许我们该点个火源，这样便于找到出路。”陆羽提议道。 依旧没有回答，不过陆羽此刻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他现在只想，点起火种，让这里有些许光亮，对于这种黑暗，他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了。 还好！像火折这种东西他总是喜欢贴身存放一个的，正当他准备为这黑暗的谷底制造点光亮的时候，颜妙仙那自从来到这就变得空灵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真想点起火种吗？” “你从刚才就开始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是不是刚才受了惊吓？”陆羽眉头微皱手上却没有停下，正准备打开火折。 “或许你会后悔的！”颜妙仙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得说道，声音依旧空灵。 “哧……” 陆羽终于受不了了，迅速点燃了火种，一声轻响，黑暗的深谷犹如黑夜后的黎明，亮起了一抹异色。 凭借着微弱泛黄的亮光，周围的一切隐约可见，颜妙仙白皙的面庞呈现在眼前，她是那样的美，美得有些不真实，宛如月宫的仙子。 颜妙仙死死地盯着陆羽，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眼神出奇的怪异。陆羽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目光转向别处。 可是就是这么一转却生生的定格在那儿，再也无法移动。 “嘶……” 陆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晕黄的火光随着陆羽颤抖的手摇曳生姿，两人的影子在这幽谷内被拉的修长，渐渐与远方的黑暗融为一色。 红色的血液如同河流一般漫过两人的双脚，渐渐流向远方。血河内碎裂的骨渣和肚肠随处可见。周围的崖壁上到处都是坑洞，一具具尸体整齐地填埋在内，他们有些是兵士，有些是平民，有些是贵族，服装特异，仿佛传自上古。此时的崖壁就好像无数竖立的棺材堆积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骇人。 “你后悔了吗？”颜妙仙盯着陆羽说道，空灵的声音将这场景衬得更加诡异。 “你……你知道这是哪儿！你到底是什么人！”陆羽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涩声道。 “我说过我们从来不是在你所谓的下面，我也说过最好不要点起火种。可是你没有选择相信我，而是相信了你自己。”颜妙仙冷冷地说道。 “我们明明是从悬崖掉下来的，这你该知道，很显然你来过这里，最起码你对这里有所了解，你故意说那样的话，可是不管我有没有点火，我们都已经身在其中。”陆羽盯着她说道，颜妙仙在摇曳的火光中，亦真亦幻，摇曳生姿。 “人们总是依靠自己的知识和认知生活着，并且称这叫做现实。可是什么是现实？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你能理解的，你只不过是一介凡人。”颜妙仙眼神空灵，仿佛不是这世间的存在。 “招摇山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这是上古战场的遗迹，大祖被轩辕氏斩杀于青丘，但是他的精华却留在了招摇山，从此招摇山变成了可怕地存在，准确的来说它是一个被放逐之地。” “大祖？那是谁？”陆羽眉头紧皱，史书里没有关于青丘的战争记载，不管是历史还是神话传说也没有提到过有谁被轩辕氏斩杀于青丘。 颜妙仙仿佛没有听到陆羽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大祖的精华留在了招摇山，所以招摇山诞生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畸形，他喜欢吞噬一切腐朽的东西，尤其是人的尸体。就好像不同的人对不同的食物有各自的偏好，而对于这个畸形来说，尸体就是它的美味。” “你是说我们在它的肚子里？”陆羽突然感觉口舌有些发干涩声问道。 “可是我们明明……”说到这陆羽突然戛然而止，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颜妙仙，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 “这座山是活的！” 颜妙仙的声音透过微弱的火光回荡在黑暗中，久久不能散去。 第17章 湿婆 第十七章 湿婆 “你是说这招摇山是活着的。”陆羽一脸的不可置信涩声道。 一座山是活的，犹如生灵，这说出去实在是骇人听闻，饶是陆羽身在王府多年，知道凡人之上有秘境修士，移山填海，有无上大能，但是此时自己身处山中，得知这座山是活的，一时也被惊得无以复加。 “你心中有怨恨，有恐惧！”颜妙仙没有回答陆羽，而是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如剑，直指人心。 陆羽眉头微皱，沉默不语。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弱小的人心中才会有怨恨，有恐惧。当年的轩辕氏证道时也是这么说的吧！”颜妙仙声音空灵，听不出悲喜，嘴唇挂着讥诮之色。 传闻当年轩辕氏证道之时，参悟妙谛，天降神罚，十方魔劫加身，大道磨砺。轩辕氏滚滚宏音震怖天下： “人之弱小，心生恐惧，怨恨，痴迷，诸般意念，此为之魔，我之宏愿，庇护天下，无弱小之人，不受十方之惊惧，不闻人世之恶苦。魔不能魅，道不能消！” 这是着名的帝山大愿，云川中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据说当年轩辕氏一统云川之后，果真有此胜景，无惊无惧，凡人族众人皆若圣人，放眼云川，犹如仙界圣境，那是一个神话流传至今，为世人称颂。 只是陆羽不知，颜妙仙为何此时提到这个，显然这与眼前的困境毫无关系。 “轩辕氏妄想天下无魔，可笑之极，看你也就知道了，现在云川中人大抵与你相当，内心惊惧，弱肉强食是这个天下的法则，与牲畜无异。” “你是外族之人！”陆羽眉头微皱，出声大喝。 “外族？何以见得！”颜妙仙冷声道。 “轩辕圣皇有教化人族之功，对人族有香火之情，你多次出言讥讽，心无敬畏，定是外族无疑。”陆羽摇了摇头轻轻道。 “轩辕氏强分内外，所营盛世也不过昙花一现，没有一统的人心，空有一统的疆土，合久必分，这是大势。”颜妙仙冷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该知道如何出去对吧。”陆羽有些不耐烦说道。 “你很弱小，而我可以帮你变得强大。”颜妙仙展颜一笑，淡然道。 陆羽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个少女自来到这个深谷就变得特别不寻常，放佛对这里有着很深的了解，眼下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陆羽也捉摸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年大祖被轩辕氏斩杀，他的遗蜕留在了这里。在这招摇山深处有一处宝库，内藏天下十万秘法，诸般神兵密藏。若是这消息传出去，必将震动云川，五族王庭，四方大教，只怕都会派遣强人前来争夺，而现在这宝库就在你眼前，难道你不动心？这是你变强的契机。” 颜妙仙抛出了一个诱人的信息，这是陆羽出游的原因，变强，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有打败巫苍冥的可能，他知道如果没有机缘，凭他一个个小小的王府家奴是永远不可能赶上巫苍冥的，相反他们只会渐行渐远。 而颜妙仙的话给了他希望，不过陆羽也不是莽撞之辈，这次的遭遇超出了他的认知，颜妙仙的身份也让人生疑，不能因为一时的诱惑而冲昏了头脑，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警觉。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告诉我，你一人独享岂不是更好，五族圣地都不知道的事，你一个丫头竟然会知道？而且这种事不是知道人越少越好吗？你所说的话漏洞百出，毫无可信之处。”陆羽语气平和，镇定自若。 颜妙仙不以为意，唇角挂着讥诮之意：“你动心了？你很谨慎！告诉你自然有我的原因，凭我还不足以打开宝库。至于我为何知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至于你信不信随你！” 陆羽冷哼一声说道：“那如何从这里出去？” “宝库是唯一的出口！” 陆羽先是一愣继而沉声道：“这么说无论我愿不愿意都要和你一起去找到这处秘藏！” “除非你选择在这等死！”颜妙仙嘴角上扬淡淡说道。 “引路吧！”沉默了一会儿，陆羽说道。 颜妙仙淡然一笑转过头去，青丝曼舞，垂直腰间，缓缓向前方走去，步入黑暗。陆羽略一迟疑跟了上去。 山谷不知年月，也不知走了多上时间，陆羽几次询问颜妙仙何时能到，可是她却如着魔一般，也不言语，只知道向前走，火折也早已用尽，黑暗只能凭着声音辨别方向，陆羽也不敢多作言语，或许是心理的原因生怕惊醒了崖壁上的亡魂。 “轰隆……” 突然前方传来流水拍击之声，声势震天动地，如瀑布倒挂，悬空万丈，刹那间陆羽只觉得脚下血河漫涌上涨，眼看就要没过膝盖，流血冲击之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栽倒在血河之中，向前方冲刷而去。 陆羽心中大骇，大叫颜妙仙的名字，却没有丝毫回应，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不曾存在。此时如果能有光亮，陆羽就会看见，在这万丈深渊，谷底蜿蜒迂回，在这尽头，突然有一处断崖，仿佛连接九幽，血河从此流淌而下，一泻千里。好似末世地狱的景象。 陆羽心中一冷，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心头，轰隆声越来越大，突然陆羽身体失去依托，仿佛被抛在空中一般，刹那间，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陆羽只感觉一阵眩晕，便没了知觉。 “公子，公子……” 恍惚中陆羽瞧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看不清模样，头疼的好像要裂开一样，浑身的筋骨也和散了架似地，全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婉儿，快拿虚灵芝来！” 陆羽神识迷糊，却听得说话之人的声音流空婉转，如闻天籁。 “嘶……” 陆羽感觉被人托住起身，一股凉意顺着喉咙充斥全身，仿佛全身的毛孔的舒展开来，说不出的畅快舒服。 那种疼痛感也渐渐得以舒缓，陆羽精神缓和，看清来人，只见一位少女端坐床头，扶着他的身体，是他得以支撑，细看之下，眼前的少女眉似弯月俏丽动人，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空灵自在，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这一瞧陆羽都不觉痴了。 少女仿佛有所察觉，双颊泛起一抹潮红，娇嗔道：“公子为何这般盯着人家看！” 陆羽回过神来自知失礼，正准备道歉，只见那少女低下头低声道：“反正人家早晚都是你的人，以后就怕你有看腻的一天。”声若细蚊，少女的脸色潮红，仿佛可以渗出血来。 陆羽一愣，看了看四周，只见屋内金碧辉煌，高床绒榻，极尽奢华之能，就算是真罗王府也不及其万一，仿佛天宫仙殿一般。这是怎么回事？颜妙仙呢？这是哪儿？ 一时间诸般问题呈现脑海，此时陆羽也缓了过来忙问道：“敢问在下可是被姑娘所救？” 少女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陆羽闻听忙问：“那姑娘可曾见到我身边有位女子？” 少女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三分痴怨，七分柔情：“没有，只有公子一人。” 陆羽眉头微皱，沉默不语，此事令人生疑，一切显然都是颜妙仙在引导，虽然陆羽对于她观感不坏，但是此刻不得不对她的一切产生怀疑，她到底是什么人呢？或许那个根本就不是颜妙仙。 少女见陆羽久久无语轻咬唇角，娇羞中带着些许痴怨，那模样只怕学庙里的老学究看了都难以自持。 “那女子是公子很重要的人吗？” 陆羽听得少女询问，回过神来答道：“那倒不是，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只是一起落难，所以才出言询问。” 少女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喜讯一般，脸上绽开微笑，如春风化雨，暖人心田。 陆羽瞧在眼里，心头热血涌动，赶忙低头不观，强定心神继续问道：“敢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距离流源城有多远？” “这里湿婆国，远在虚空之外，不列云川直属，距离云川路途之远，非人力所能达到，即便上古人皇时代，也只有历代人皇可以横跨虚空而来，此外从未有外人来过，公子是数千年来第一位。” 陆羽一听立马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虚空之外？就算是上古时代也只有人皇可以凭大神通远来此地？那么岂不是说在这人皇破灭的时代他永远也回不去了？可是他又是怎么来的呢？ “唉！” 陆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只听得一声叹息，抬头一看，就见那少女正用一种幽怨的眼光看着他，陆羽被看得心里发慌问道：“姑娘有心事？” “妾身有一事想恳求公子，就怕公子拒绝！” 陆羽神色一正说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力所能及，陆羽绝无二话，还请姑娘明言！” 少女娇羞美可亲，低下了头，双手摆弄着裙角小声道：“我希望能嫁公子为妻！” 说到最后声若游丝，微不可闻！ 第18章 九黎 第十八章 九黎 “什么？”陆羽一愣，仿佛觉得大脑不够用了，“嫁我为妻”？ 陆羽莫名奇妙跌入谷底，后来又莫名奇妙的来到了这里，本想着回家无望，或者就要老死此间，心中惆怅悲苦！谁知道如此天仙一般的美人儿竟要嫁自己为妻，瞧这架势，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或许就是嫁妆也不一定。 难道真如古人所说一般，祸兮福所依。 “公子难道嫌弃妾身？”少女梨花带雨，凄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陆羽心头涌动，慌忙否认：“承蒙姑娘错爱，陆羽感激不尽，只是家中尚有弟妹，此时听姑娘说无法回家，心中挂念。” 少女听陆羽并非嫌弃她，破涕为笑：“这有何难，我湿婆国传承渊源，有上古道经，比之云川皇者大能证道神通也不遑多让，宫内更有诸般神兵密藏，只要公子修有小成，凭借诸多资源，即使未能证道，也可横跨虚空，荣归故里。” 陆羽一时不觉痴了，如花美眷，神兵秘法，这难道不是世人梦寐以求？他陆羽命运坎坷十数载，未曾想一朝得志，竟然得老天如此眷顾。 少女在一旁看陆羽神游天外，目光涣散，知道他必然心动，也不催促，只是让他好生休养，慢慢考虑，便告辞离去。 陆羽一时恍惚，加上身上有暗伤，精神还未恢复，想了一会便睡了过去。陆羽在此处安心养伤，一晃多日过去了。相处之下他也了解到此处名为湿婆，而那少女便是这湿婆国的公主，名叫纳兰，纳兰公主小得时候神庙的主持曾言公主有大造化，他日所嫁之人必来自域外。否则造化逆转，大灾临门，所以这才有了陆羽醒来的那一幕。 陆羽在此处养伤，每日有佳人相伴左右，珍馐美味供应膳食，山精灵药调料身子，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果真如神仙一般。 这样几日下来，伤势便已痊愈。这一日天朗气清，正是大好时节，陆羽自从来到这里，一直呆在房中，足不出户，着实有点闷坏了，这日见天气极好，便下床四处走动，这里的宫殿富丽堂皇，巧夺天工，占地也是极大，好在此处每隔数十步就有奴仆宫卫，他们见到陆羽也是恭敬有加，询问之下便来到了御花园，陆羽站在花园之外便闻到各种花香木味，参杂在一起，放佛不像是人间的味道，嗅闻之下，浑身毛孔打开，犹若灵药贯注。 走进御花园，陆羽抬头一看，只见门栏之上写着“百草园”三个大字。 这湿婆国不愧是传承上古，御花园中百花竞放，五光十色，平常草叶花木在此简直就如杂草一般，即便是在流源异常珍贵甚至被当做奇珍药材的花木在此也是数不胜数，仿佛这座花园已然收尽天下百草。 当然除了上古神农氏放眼云川，也从未有谁能有如此能耐，因为传闻在一些险地秘境，有天地生成的灵根，日久年深，产生灵智，这等奇物生来就是得天独厚，有上天眷顾，一旦可以修行非凡人可以比拟，其中有些甚至堪比上古大能，人道圣皇。而传闻上古神农氏曾经收尽天下百草，敕令造围，名为百草园。 而眼前的这座显然是仿效神农氏。陆羽一踏进百草园就看见纳兰公主在赏花游园，此时她左手正轻抚一朵五色奇花，身子微微弯曲，脸上笑容绽放，刹那间仿佛百花失色，那一笑倾城倾国，如坠梦国，让人心生流连，陆羽看着看整个人仿佛陷入泥沼难以自拔。 纳兰公主仿佛有所察觉，脸上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诡秘，让人捉摸不透，好似开心，好似诱惑，又好似阴谋参杂其中，而陆羽全然不知，立在原地，如同石化了一般。 就在这时整座宫殿突然一阵动荡，刹那间百草纷飞，枝叶飞洒。陆羽受到波及，回过神来，只见天好像裂开了一样，露出了黑色缝隙，那缝隙蕴含混沌之意，如黑洞一般深邃浩渺，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如同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眼前百草园逐渐塌陷，草木瞬间凋零，紧接着身后的宫殿也迅速坍塌，瓦砾飞溅，而陆羽却如一个看客置身事外，不受丝毫影响，渐渐那些奴仆宫卫也慢慢模糊，就如墨汁滴进水面一样，缓缓扩散，最后消失不见。 陆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回过头来看向纳兰公主，只见头面目狰狞，哪里有一丝美的味道，样貌虽然未变，可是此时却如蛮兽一般，狰狞丑陋，好像扭曲矛盾的存在。 “啊……这是……九黎苗裔！？” 纳兰公主化为飞灰的那一刹那，只听一声惨叫，天地间传来一声嘶吼。 “哼，不过是个畸形的畜生，还想妄图衍化森罗万象，简直是个笑话。”这声一声娇喝响起，陆羽听出来那是颜妙仙的声音。 “啊……这血脉的气息？你……你是他的后人。”那嘶吼在次响起，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天地都变得狂暴。 “既然知道还不退散！” “后辈，如果不是本座真身不能前来，就算是他后人，你也万死难赎。”那嘶吼突然好像变得有些虚弱，威势没有刚才强烈了。 “聒噪！给我散！” 刹那间只见天地风云搅动，仿佛天地就要相交相互吞噬，泯灭一切，浓云翻滚，绞杀一切，就在此时，天地一片红光透出，犹如血光漫洒尘埃，又好像红日初出东方，映得天际一片红霞。 “乓……” 一声脆响，天地好像破碎，一切重归混沌，陆羽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醒了没有啊，醒了就睁开眼，别在那儿装死！” 一道娇柔的声音在陆羽的耳边响起，陆羽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昏死过去，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条溪流旁边的，他只隐约知道是眼前的这位少女救了自己。 颜妙仙，那个如同空灵般存在的少女在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这次她褪下了阴谋家的面具，而是以另外一种可以说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上一次她无情的在深谷将他引向了万丈瀑布，差点要了他的命，而这次却好像又稀里糊涂的救了自己，陆羽顿时感觉自己本就已经疼的不行的脑子快要裂开了一般。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怎么样？”陆羽看着颜妙仙，眼神中惊疑不定。 颜妙仙坐在溪边一颗大石之上，抱着双膝，看向天际，然后缓缓调过头来盯着陆羽：“哼，什么我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脑袋，到现在魂还没回来。” 颜妙仙粉嫩的鼻头皱了皱，再加上半怒半嗔的样子，着实可爱。 陆羽听闻，疑云更甚，陷入沉思，颜妙仙看着头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哼，看见漂亮女孩就走不动道，把魂都丢了。” 深渊谷底如一方世界，颜妙仙身上血脉之力与这招摇山中一处强大的遗蜕互有感应，受到加持庇护，所以不受侵蚀，可是陆羽却身陷其中，这招摇山神异非常，所呈异象并非虚幻，而是营造一方世界，其中一切与真实一般无二，似真似假，空而不空，它窥视人的内心，或者以仇恨相激。或以诱惑相引，营造真实景象，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最后被自己的意念所吞噬，老死其中，永远地放逐。 陆羽经受种种，颜妙仙虽然可以通过秘宝看见，却无法及时解救，还好这招摇山真身现在受到极大的压制，所能发挥的威能不足平时之万一，在陆羽快要迷失放逐的紧要关头，颜妙仙不得以动用血脉本源强行催动秘宝，才破了这方世界，救出了陆羽。 此时她见陆羽不分好坏，虚实难分，又不知为何联想到陆羽在幻想中对纳兰公主有些心猿意马的场景，不禁心中有气，出言斥责。 “真是个呆子，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的美人公主啊！” 颜妙仙看着陆羽的样子越想越气，开口说道：“我说你干嘛那么拼命救我，原来是个好色之徒，好色的家伙也听说过，但是不要命的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呆子。” 说到此处颜妙仙撇过头去，同时双颊泛起两抹潮红。 “你……救了我？”陆羽看着颜妙仙有些不确定道。 “哼，你的失忆总算是好了，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的纳兰公主呢！”颜妙仙转过头来看着陆羽说道。 “可是刚才……” “刚才？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吗？我要害你干嘛要救你，图你什么啊？真是个呆子，要不是看在你为了我那么拼命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不识好人心！” “唔……” 说到此处，颜妙仙秀眉微皱，捂着胸口露出痛快之色。 “你受伤了？”陆羽看在眼里，赶忙站起身来上前探问。 “不要你管！”颜妙仙一把甩开陆羽的手，娇喝道。 第19章 玄蛇 第十九章 玄蛇 陆羽见她心中有气，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看着眼前的云卷云舒，花落流水，山间的风透过林间，引得枝叶瑟瑟作响。 此时万籁俱寂，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颜妙仙偷偷转过头来看着陆羽，发现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漠落，那样的沉重，不知觉心头一沉，说不出的失落。忽然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缓缓孕育，逐渐萌芽，无知无觉。 “其实在这招摇山深处真的有一处密藏，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来到了这里。”颜妙仙缓缓道。 陆羽浑身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她：“你，你为什么告诉我？” “哼，我想告诉你就告诉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虽是豆蔻芳华，绝姿隐绰，站起身来，如翩仙飞舞，青丝飘洒，在这林野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这条溪流贯穿整座招摇山，而在这溪流的尽头有一处瀑布，那里有着大祖的遗蜕。” 颜妙仙看向溪流的远方，眼中精光闪过，带着一丝决心，继而头也不回向前方迈去。人影渐远。 “真是个呆子，你要跟来又没人拦着你。”颜妙仙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空幽的山野间回荡不息。 招摇山此时阴云笼罩，尘雾弥漫，不知何时变得犹如梦境一般，虚幻飘渺，天空中浓云渐渐变黑，翻滚聚集，眼看就快压了下来。山中的走兽鸟群也没了声响，枝叶枯败，一时整个招摇山仿佛成为了一片死地。 “这座山果真有古怪。”陆羽跟在颜妙仙身后看着眼前的变化叹道。 “我们要快点了，这畜生发狂了。”颜妙仙声色不动加快了脚步。 走了许久只听得前方“轰隆隆”声音大作，如惊涛拍岸，巨浪击石，远处看去，依稀瞧的前面水汽蒸腾，弥漫开来。陆羽知道他们快到了。 瀑布之前，那声音更响，要不是陆羽运转真气护住耳膜，恐怕此时都已经被震的双耳皆聋了。 不知为何，这招摇山不过山高千仞，而这瀑布却如从九天悬挂而下，气势恢宏，一眼望去，以没有丝毫到顶的意思，仿佛这条瀑布没有源头。 “悬瀑显化，机不可失。” 忽然间陆羽神色一动，只见一道绿光自颜妙仙体内爆射而出，向瀑布上方掠去，九天之上那道绿光浮于空中，上下起伏。陆羽勉强看出那绿光之中有一只三足小鼎凌空转动，鼎身一条蛇形纹路盘绕交织在上面，沧桑古朴，绿色光芒从鼎中逸散开来，压的人心头喘不过气来，仿佛让人的灵魂都在颤抖。 瀑布受到小鼎的影响表面荡起道道波纹，冲刷而下，扩散开来。 突然间颜妙仙双眸中泛起点点绿芒，整个人飘然而起，双足离地，浮在半空之中，与那三足成犄角之势，相互呼应。渐渐她眼中的绿芒越来越盛，最终取代了她原有的神采，变得空灵诡异，仿佛傀儡一般。 “计天初开，万物革鼎。苗黎精血，脉元归藏……” 一段古老的话语从颜妙仙的口中缓缓流出，沧桑浑厚，如大道妙音，振聋发聩。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一道道咒文浮现在她的周身，相互缠绕交织，最后好像铸成一个无上大阵，又好像在衍化法则。 那小鼎受到感应，鼎口一道绿色神光爆射而出，那道神光仿佛破开天地，划分阴阳的剑芒，斩断一切，气势如虹，直接将瀑布自中间割裂开来。绿芒越来越盛，渐渐那瀑布就如同水帘一般自两边缓缓拉开，露出内藏的洞天。 浪涛激荡，水汽蒸腾，瀑布被三足小鼎破开露出骇人的一幕，一条黑色玄蛇盘绕在瀑布后的岩洞之内，高约数十丈。 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一股压人的气势扑面而来，生生压的陆羽全身战栗，几欲弯膝跪下。陆羽彻底震惊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条如此的庞大骇人的玄蛇直面出现在自己面前。要知道这世上无论多么弱小的存在，一旦化身如山岳般大小，光凭气势也足以压倒凡人。何况这是条神威内敛的玄蛇。 那玄蛇鳞片分明，层层叠叠，散发出令人惊悸的气息，就如天地初始刻下的道纹，深邃隐奥。玄蛇的头首之上，双眼紧闭，却使人生出不敢与之对视的念头。 “呆子，不过是假的而已，也能吓成这样，真是个色大胆小的呆子。” 就在陆羽被惊得目瞪口呆之际，颜妙仙也恢复了正常，看着陆羽这副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羽心中一动，细看之下才发现，眼前的这条巨型玄蛇竟然是座雕像。可是越是如此也越是骇人，到底是何人有如此的大神通，鬼斧神工，留下这样的神迹，逼真如活物，震撼人心。 “传说当年大祖与轩辕氏战于青丘招摇山，战败身死。蛇祖也随之羽化，精魄聚而不散，化身执念，留驻招摇山，世代守护着大祖的遗蜕。族中长老偶尔提起，本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颜妙仙看着那座玄蛇雕像，眼神涣散，泪光涌动，似是感伤，似是追忆。那是一个震撼世人的大时代，诸雄并起，群星璀璨，她的族人也曾经在那样的舞台上大放异彩，可是结局却如宿命的诅咒一般充满了血与泪。铭刻在血脉当中的悲壮泣血延绵至今。 如今蛇祖的遗躯近在眼前，更是勾起了那隐藏在历史和血脉中的悲凉。颜妙仙走向黑色玄蛇，缓缓抬起粉嫩白皙的手臂，突然一道血痕划过，一滴精血从那藕段般得手臂上析出，浮在半空中，继而向那黑色玄蛇飞去。 那滴精血刚一触碰到玄蛇雕刻的眉心，便缓缓融入了进去，突然空间一阵动荡，那如神祗一般的黑色玄蛇，伫立巍峨，几万年不曾动摇过的身躯不断颤抖，引得瀑布流水震荡，山体滑落。 突然见玄蛇双眼大开，两道黑色华光激射而出，通天彻地，仿佛鸿蒙初开，天地间的第一缕光，照亮世间的一切，刹那间招摇山的云雾渐渐驱散开来。浓云散去，阳光幕洒。 一处不知名的空间中，两道身影凌空站立，脚下的岩浆不断翻滚咆哮，如地狱一般森然可怖，仿佛要吞噬一切，融并诸天。这时一道岩浆如柱冲天而起，一张巨大的脸浮现在岩浆的之上。面目狰狞，形如蛮兽，那张巨脸上的三只眼睛射出三道岩浆圆柱，突至半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反弹了回来。 “不，森罗万象是我的，你们谁也夺不走，我等待了数万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岩浆越发的沸腾涌动，一道嘶吼从中传来，震撼人心，响天动地。 半空中的老者浑浊的眼中突然精光大盛：“这是……大祖的遗蜕终于现世了，我九黎一族终于在万年之后迎回了大祖遗蜕。” 老者看着远方天际喃喃自语，忽然老者身躯一晃。顿时感觉到下方压力剧增，他知道那畜生在做最后一搏。当下精神一振，不敢松懈。旁边的中年汉子与老者双手结印，变幻如影。 渐渐下方红芒大盛，数十张如法则交织在一起的光网凭空出现，压向岩浆。 颜妙仙头也不回，长袖一挥，陆羽只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前摄去。 “抱紧我。” 陆羽搂着颜妙仙的小蛮腰，感觉奇异，心头一种异样的感觉冉冉升起。半空玄蛇石雕突然张开大口，一股吸力罩向二人。陆羽只感觉身子瞬间变得轻飘飘的飞向玄蛇。 当进入玄蛇口中的那一刹那陆羽心中别提多别扭了，就好像是被蛮兽活吞了一样。 玄蛇的腹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陆羽只感觉到阵阵清香从怀中散发出来，让人心醉，颜妙仙那柔软的酥骨和吹弹可破的皮肤在手中仿佛水一般的滑。耳鬓厮磨间一团烈火自陆羽的小腹间冉冉升起。 黑暗中颜妙仙仿佛有所察觉，看不清表情，只觉得双颊发烫，脸色红到了耳根。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酝酿。 第20章 苗黎密藏 第二十章 苗黎密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好像这漫无边际的黑暗终于走到了尽头。渐渐那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陆羽只觉得眼前一闪，一番景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这是一片洞天，巨大的天幕笼罩着一切，天幕上点缀的不是星辰日月，而是各种异兽，神兽，蛮兽，仿佛自太古时代起一切存在的兽类都存在其中，上面有陆羽见过的，也有书卷中提起已经绝灭于上古的奇兽，就连刚才的那条黑色玄蛇都赫然在上，不同于其他兽类，那条玄蛇独自占了一大片区域，放佛是君临天下的王。 唯一让陆羽困惑的是那天幕之上竟然没有龙，按理说龙是上古时代最有名的神兽之一，名头不在麒麟凤凰之下。传闻当年轩辕氏身边就有一头龙。 而那天幕之上有麒麟凤凰却没有真龙。这不禁让陆羽觉得一丝怪异。 洞天内藏神秀，让人心醉。大神通者的手段果然非人力所能想象。 陆羽看着头顶上的这片天幕叹道：“这天顶苍穹神妙异常，录尽天下奇兽，可惜要是刻画真龙那就完美了。” “哼，真龙？你又知道什么是真龙，你见过吗？”颜妙仙听见陆羽感叹不禁冷哼一声，脸色不善。 “真龙自人皇时代破灭以来就已经绝迹，我又怎么会见过。”陆羽转过头来脸色古怪回答道：“不过传言当年轩辕氏身边就有一条真龙，轩辕圣皇平定天下之时，这条龙随侍左右，神异非常，在当时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轩辕氏一统云川之后便不知所踪，有人说是虹化飞升了，也有人说那条真龙蛰伏在流源之下，世代守护着人道基业，总之龙的传说自此流传甚广。” “又是轩辕氏。”颜妙仙嘴角挂着讥诮，一脸的不以为然。 陆羽瞧在眼里，眉头微皱出言道：“即便你是外族也不该如此公然表示对轩辕圣皇的不敬。” 说到此处陆羽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继续说道：“当年人族一统，虽然有些部族不服教化，可是轩辕圣皇也没有赶尽杀绝，反而提供给休养生息之地。虽然云川分裂已有数千年，但是轩辕圣皇在各族心中如祖如父，地位数千年来不曾撼动。你若还是一直这样张狂无忌，必会招来祸事。” 颜妙仙看着陆羽目光逐渐变冷，终于隐隐有怒火闪动其中沉声道：“哼，不要一口一个外族叫的这么顺溜，我和你口中的外族没有半点关系，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还有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陆羽见她突然发火，不知她为何对轩辕氏如此讳莫如深。一时也不多言，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对不起，有些事你不明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沉默了一会，颜妙仙开口道。他也不明白平时倔强如他此时为何会主动向陆羽道歉。 陆羽本来就未放在心上，此时见她道歉，赶忙转移话题微微摇头道：“没关系，这里这么大，我们还是向前走吧。” 颜妙仙见他神情平淡，不显喜怒，心头微微有些失望，轻“唔”了一声点头示意。 万兽天幕下，两道身影缓缓前行，可能是刚才的原因，气氛有些局促，一路无话。走了一会儿一座高大的门户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这座门户高九丈九尺九寸，气势恢宏，暗合天数，门上有蛇纹雕刻隐现，缠绕交织，久看之下似乎看见一条黑色玄蛇出现在鸿蒙天宇之中，凌空乱舞，星辰为其蛇鳞，日月为其双眼，利齿如剑芒横荡三界劈开洪荒，宛如九天神王。 “这里的一切果真不能以常理揣度。”陆羽看着眼前这如驻守天际的天门暗自叹道。不入秘境终究不能认识这个世界的伟岸神秀，这次招摇山之行，他所遭遇的一切都超越了他的认知，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不断变强的信念。 二人走到这门户之前，只见那门户旁有一高大石碑，约有两人大小，上面字体凌乱古朴，仿佛是上古文字，笔画似游蛇走水，弯弯曲曲，只能依稀辨认似乎是“苗黎密藏”四个大字。 “这是苗……黎……密……藏？”陆羽看着石碑辨认道。 “大祖，九黎的子孙终于回来了。”颜妙仙看着眼前的石碑，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脸上追思的神情让人动容。 “九黎？是部族的名字还是人名？可是史书上从来没有提到过什么九黎啊！而且《云川经》中记载天下百族风物历史，好像也没有提及到。”陆羽敏感的捕捉到颜妙仙话语中的这个词，他记得在幽谷幻想破灭时，那天地间的嘶吼也曾提及过，此时再次听闻颜妙仙提起不禁暗自揣度。 颜妙仙来历神秘，对于轩辕氏也有种一种莫名的近乎难以理解的抵触，对此陆羽心中也是十分的好奇。 “我们走吧！”颜妙仙收拾心情，有些漠落，只见她将手臂割破，一滴鲜血流出，滴在了石碑之上，顿时石碑光华闪现，门上的蛇纹涌动变幻，最后分裂开来，排列与门户两侧。 “轰……”一声巨响，巨大的门户缓缓打开，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门外钟灵神秀，府中内藏乾坤。 门户之内，一根根冲天石柱映入眼帘，这些石柱最小的有数丈高，最高的甚至能比得上招摇山，数百根石柱错落有致，仿佛是天帝的棋子，震撼人心，夺天造化。 走进最近的一根石柱，只见最上面写着《幻元诀》只是下面，石体斑驳，依然残缺，甚至依稀已经不能辨认。 陆羽心中一动：“难道这些石柱是用来记载功法的？”想到此处，陆羽赶忙查看。 “金煞元罡！” “乾坤剑诀！” “傲云功！” “碎空劲！” “这些……这些都是秘境功法，这里有数百根石柱，竟然有这么多部秘境功法。”陆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真不愧是上古大能留下的秘藏！” 只可惜由于年代久远，这些石柱因为年代久远，大都已经风蚀坍塌，上面记载的功法也大都残缺，有些甚至残存不足一层。找了数十根，陆羽竟然没有找到一部完整的功法。 那根最高的石柱伫立在柱阵的中央，陆羽自然不会放过。只是这石柱太过高耸，难以辨认记录，而且依稀也可看出这石柱的损坏程度不比其他的状况好多少。所以陆羽只好悻悻作罢。 入宝山而不能得，陆羽不禁心中有些失落，站在这最高的石柱下，暗自叹息。 “这根石柱上的功法即便是给了你你也无法修炼。”颜妙仙族中资源丰富，对于这里的功法也不甚在意，这时见到陆羽站在这根石柱下抬头仰视，来到了他的身后出言道。 “为什么？” “这部功法是我族镇族之秘，没有我族的血脉是无法修习的，而且就算是我族中人得到授予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不说你无法修习，就算你得了功法也会受到族中永世的追杀。”颜妙仙说到这里抬头仰望继续喃喃：“这是大祖的修行之法，传闻其中藏有上古的一个大秘密。若非证道无法得悉。” “呵呵，呆子，你也不用灰心，这柱阵内说不定还有玄机哦！”颜妙仙调皮一笑，露出玩味的表情。 陆羽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亮出别样的神采。 第21章 不死天经 第二十一章 不死天经 偌大的石柱阵内，两道身影伫立在中央石柱旁，斑驳的岩迹透出无限的古朴沧桑。颜妙仙看着陆羽，眼中笑意十足。 “什么意思？”陆羽转过头来，终于将目光从那中央石柱移开，开口问道。 “这是一处密藏，埋没了万年，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来这里我有我的目的。当年大祖天资绝代，除了轩辕和神农以外，几乎已然无敌于当世。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死于轩辕氏之手，可是却留下了这处密藏。” 说到此处陆羽心中惊骇莫名，他知道颜妙仙口中的那位大祖大概是数十万年前的人物，而且与轩辕氏相同时代，要知道轩辕氏降世之初的那个年代，是诸雄并起的年代，非有绝世天资，方可称霸一方，而大凡那样的人物若是放在后世绝对都是圣皇级别的人物。 而就算是在那样群星璀璨的辉煌年代，轩辕氏的锋芒依旧令人不可直视。生在那样的大世是一种悲哀，纵有绝代之资，奈何与轩辕争雄。终究埋尸荒土，成就人皇威名，为轩辕氏证道路上的基石，轩辕手中从来不死庸人，传言只有神农氏可与之抗衡。 可是此时颜妙仙口中的大祖却能与这两位上古天骄匹敌。人道传承了数十万年，若是有如此人物，当年必然是轩辕氏证道的一大劲敌，震慑后世，人皇路上从来都是孤寂无敌的，为何史书上从未提及？是被埋没的一段秘辛？上古竟然失落了如此一段重要的历史？还是颜妙仙的谎言？ 颜妙仙见陆羽脸上惊疑不定，知他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是继续说道：“大祖于招摇山陨落，他的一切自然也留在了招摇山。我这次前来只是寻回一件族内的重要物事。但是除却那样东西，族中长老推断大祖或许会将道统留于此地。” 言罢颜妙仙轻抚着身旁的这根通天石柱：“除却这部镇族古经，大祖还有证道法门，你若有机缘，或可得到也说不定。” 陆羽沉默不语，心中暗想：“这中央石柱上的古经显然是一部证道绝学，可惜对他却无大用，而颜妙仙之意不言而喻，他口中的大祖还另怀古经秘典，为证道所用。但只是揣测，也就是说只能碰运气。” “你在这石柱中观摩吧。”颜妙仙转身离去，淡然道。 陆羽知道她接下来要完成她此行的目的，也不询问。开始观摩柱阵。他知道想要得到那大祖的证道法门，谈何容易，又岂是简简单单一句机缘就能得到。所以他也不做他想，只是观看石柱，希望能找到一片完整的功法。 就这样恍惚间三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一部是完整的。万年的时光可以腐蚀一切，金玉也要破败，更何况只是沙石。或许，这本就不是为传承所用。 就在陆羽心灰意冷之时，他的余光扫过一根石柱，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根石柱不算高大，看上去斑驳残缺，但是不同于其他的石柱，这根石柱上没有记载任何功法，竟然只有两句话： 仙路道尽轩辕始，轮回百转神农衍，恨！恨！恨！恨！恨！恨！恨！ 这两句话不知是用何种文字书写，形若游蛇，但是陆羽一看之下意思却已在脑中显现。七个恨字，生生刻在石柱之上，触目惊心，如一把利剑直指人心，一股滔天之意，铺面而来，放佛倾尽若耶江水也难以将这种恨意洗刷。存生了万年的恨怨，延绵至今，终于于今日现世，倾倒人间。 “轩辕？神农？难道果真如颜妙仙所说这大祖可与之匹敌，力撼诸雄？可是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不像是败于轩辕氏后的悔恨之情，而且为何又提到了神农？上古发生了什么，为何失落了一段如此重要的历史。或许被人掩盖？” 陆羽一时心乱如麻。思绪如潮水般涌出，好似一片迷雾出现在眼前，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陆羽轻抚着石柱上的字体，那样的深刻，那样的苍劲，引人遐思。突然陆羽神情一动，只感觉胸口一热。 “这是……金箔？” 陆羽心中惊骇，那自从受南宫殇一击后再也没有动静的金箔，此时突然隐隐发热，愈演愈烈，仿佛无比的兴奋，就好像看到了让他无比欢愉的东西。 终于，一段紫光自他心房涌现，沿着他的经脉穿行，透过手臂一下没入了石柱。 突然陆羽只觉得眼前一黑，柱阵全部消失，好像陷入了黑洞一般，没有日月星辰，没风雨雷电，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空间在这里扭曲。大道泯灭，一切重归混沌。 “轰隆……”一声巨响透天而出，远方一丝光亮若隐若现，好似天地初开。渐渐那道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终于犹如化身大日如来，照亮三千世界，洗涤万物。只见一个金甲巨人从那团光亮中走出，手拿巨斧，全身火舌缠绕，雷光披身，日月是他的双眼，星辰是他的发髻，山岳是他的肌肉，湖泊是他的纹理，他仿佛就是道的化身，诠释着万物相生。 就在此时，这巨汉一声巨吼，天地一阵动荡，仿佛承受不起，就要坍塌，此时一道金光自大汉身躯里隐现，以一种复杂的方式运行演变，那一道道轨迹仿佛交织出大道神纹，定鼎乾坤。 那金光越来越快，逐渐那轨迹衍化出来的神纹，交织出一种法则咒文，在宇宙的中心旋转扭动，风火雷电，光暗交织，包裹着这枚咒文。 “咔嚓……”一声碎裂，那道咒文如破碎的蛋壳四处贱洒，余波将周围空间尽数摧毁，地风水火一齐涌出，仿佛乾坤再造，生生不息。 那咒文破碎后突然无数文字从中涌出如一把出鞘的神剑，煌煌巍巍，一直逼入陆羽的识海之内。 那是一篇经文，洋洋洒洒，深奥难懂，刚一进入陆羽的识海，陆羽便觉得头疼欲裂，几乎快要炸开一般，那些经文狂暴异常，就如一柄柄利剑，割裂着他的灵魂，那是一种超出肉体的痛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刹那，又仿佛过了数十年，终于灵魂的麻烦超脱了对痛快的感知，陆羽此时心中一片空明，渐渐那些经文在他的识海内不断排列重组，最终形成刚刚那破开乾坤的金甲大汉的模样。 而此时陆羽观摩着这金甲天神的法相，细细揣摩，终于明白了，这是一篇上古道经，证道法门，随之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不死天经！ 第22章 祭坛 第二十二章 祭坛 “不死天经？”陆羽观想着脑中的金甲天神，顿时明白这是一篇上古道经，有无上威能，若是将来他有大成就，可助其证道。 天生万物，俱都是由大道所化，然而万物相生，却又有高低之别，人为宇宙灵长，可以修习悟道，打破天地桎梏。但是人族能成为执掌这天地的主角第一是因为人道繁衍，欣欣向荣，一甲子便是一交替，这世上没有哪个种族具有如此的繁衍能力。其二便是人族有大智慧，上古时圣人造字，天血雨，鬼神惊泣。传下了不朽文明，那是另一种伟力的极致。 然而人的身体却不是这片天地最为强横的，如上古神凰，麒麟，天龙生来肉体强横，如大道骄子，可力撼人皇。这样的生灵天生身体或为大道本源孕育，或为法则浇筑成型，总之他们的身体结构玄妙异常，仿佛暗合天地至理，甚至光从其中便领悟道。但是大道公允，天生强悍也注定了这样种群的稀有。 修士讲究性命双修，身体乃是大道之本，却也是修道的桎梏。不死天经这部上古道经却可以打破樊笼，不断改善重组肉体，渐渐身体便会向那些生而不朽的生灵的结构进化，九生九灭，最终将人的肉体改善到最完美的形态，贴近道的本源，最后甚至可与虚空大道同化，大道不灭，我身不死。 “证道？好遥远啊！上古人皇无一不是证道大能，自人皇时代破灭以来，这天地间更是无一人证道。修行路上多磨难，又有多少人能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呢？” 陆羽喜获道经，却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云川浩渺，有天纵之姿者如恒海沙数，当今不论是五族王庭，还是四大圣地，哪个不是传承渊源，积淀深厚，哪个没有证道级别的道经？可是数千年来却无一人证道，否则云川早就一统。或许人皇时代以来证道之路早已破灭。 “证道对于我来说太过遥远，我不奢求将来，只看眼前，唯有眼前掌握力量，才能把握未来，现在我只要变强，不受他人操控，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陆羽的想法很简单，巫苍冥的出现让他明白，没有力量的存在活在世上不过是苟延残喘，一旦大祸临身，只能坐等待死。颜妙仙说的对，这个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的。陆羽不过是个凡人，他只想守护住心中的至亲。平安度过一世而已。 “不死天经，如果传出去我身怀这样的古经秘典，怕是出不了招摇山，我就得死上一万次吧！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至少在我神通大成之前。” 陆羽心中暗自嘀咕，就在此时，石柱前方一道通天神光冲天而起，动天彻底，仿佛要震塌这片洞天，那神光与天幕相连，顿时这万兽天幕开始扭曲变形，万兽图像慢慢向神光中心汇聚。108根石柱瑟瑟作响，震动开来，沙石土砾滚滚落下，有些石柱甚至碎裂崩塌。 就这样持续了没多久，那神光突然一阵波动，一道殷红之气从中扩散开来，就如同墨汁滴进清水一般，慢慢扩散渗透，由浓转淡。一股凛冽血腥之气弥漫整个洞天，顿时让人感到恐惧战栗，那神光顿时变得妖邪诡异，猩红的光芒迷人惊悸，让人作呕。 一股不祥的感觉在陆羽的心头升起，渐渐扩散。 “她……出事了？” 不知为何，陆羽心中强烈的不安越来越甚，无法抑制，看向着那神光冲天的方向，陆羽终究按捺不住，飞奔而去。 那是一个古老的祭坛，成圆形矗立于高台之上，五只不知名的兽形分别占据了祭坛的五个方向，那五只奇兽，神态各异，其中一只形如神凰，却无彩翼，取而代之的一对苍翅，它的头不似飞禽，却如走兽一般，额头上三只眼睛刹是夺目。其他四只有只如麒麟却生翅，有只似白泽却有九尾，其中有一只更是与那条黑色玄蛇颇为相像。这五只奇兽具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俱都生有三目。看上去诡异莫测。 此时颜妙仙立于五兽祭坛中央，她的头顶一团绿色光团与她相连，将她覆盖其中，缤纷夺目。那光团周围光晕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一圈一圈扩向四周，那光团内华光内敛，各种异象纷呈迭出，时而有惊雷神电，击穿苍穹，黑色天际露出无数只骇人残缺的手臂，仿佛伸自幽冥，捕捉人世的残魂。时而有极光隐现，曼陀罗花漫天飞舞，九天梵唱隐隐在耳边响起，如仙乐净土，度人消灾。 五只异兽三眼放出五色光芒，好像在催动那光晕中的力量。而此时颜妙仙秀眉微蹙。嘴边血迹未干，不时喷吐出来。手臂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来，顿时血流如注，鲜血好像受到吸引一般向那绿色光团弥漫而去，刚一触碰到边缘，便蒸发成了血气。 颜妙仙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甚，仿佛在经受炼狱的煎熬。颜妙仙是多年来她的族中血脉最为纯正的族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族中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原因之一，所以此次招摇山之行才会带她前来，因为越是血脉纯正，取回那件物事的希望也就越大。 本来以她血脉纯正的程度再加上族中赐予的秘宝，这次的任务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事后会虚弱上一段时间。可是因为在深渊世界的时候为了救陆羽不受沉沦，她妄动本源，强行催动秘宝，导致本源受损，如今终于出了岔子，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陆羽在旁看见心中着急，料想或许也是因为之前受伤的原因，心下更是自责，想要上前刚一碰到祭坛边缘，便被一道绿光生生避退开来，震出数丈之外。 “进这祭坛需要特殊的方法？还是只能由一人进入？”陆羽爬了起来，看着五兽祭坛，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忽然他心头一动：“我刚刚得了《不死天经》。这本道经是这位大能所留，如今被我所得，算起来我也是继承了那位大能的道统。或许这祭坛不会排斥。” 想到此处，陆羽来到祭坛边缘，看着那碧绿色的光晕，眩人耳目，迷离渐渐，赶忙定下心神，盘腿而坐，识海中那金甲巨人如亘古不变的天神傲立三界，双目神光慑人，犹如实质，洞穿天地阴阳。 这金甲巨人是由不死天经的经文衍化而来，名为不死天帝，陆羽只需观想不死天帝的法相，不死天经的法门便会自动运转，照此修习，大道可期。 陆羽体内真气运转，精气神凝练如一，观想不死天帝的法相。刹那间异象迭起，仿佛置身星空彼岸，陆羽凌坐于天地之间，肌肉丝丝寸裂，慢慢蒸腾于天宇之中，而后血气弥漫，消失不见，接着经脉凌空抽出，化为飞灰。五脏尽毁，生机全无，只剩下一垒白骨端坐于星空之中甚是诡异。 紧接着，星空中仿佛一丝丝能量向那白骨聚齐，缠绕在白骨之上，开始构建身躯，陆羽识海中不死天地法相金光熠熠，星空中那白骨表面泛起一种不似人间的光泽，好像度了一层膜一般。渐渐陆羽体内的武藏内经的真气开始溃散转换，隐隐有了一种暗金般得光泽。 就在此时五兽祭坛一阵震动，绿色光团华光大盛，光幕笼罩整个祭坛，生生将陆羽罩了进去。 陆羽头上豆大的汗珠流出，凭他此时的修为是不足以长时间观想不死天地法相的。蓦然间，陆羽双目陡睁，一道精光闪过，只觉得体内真气溶溶泄泄，喧嚣而出，时而如利剑穿行，锋芒隐动，仿佛可破尽万物，时而如流水温润周身，蕴藏无限生机。暗金色的光泽在筋脉中流动，筋骨齐鸣，发出隆隆声响，肌肉间涌动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脉动，如同无限的力量随之共鸣，血气越来越盛，隐隐然已成龙虎之象，这是要踏入秘境的征兆。 “不死天经，不死天经，果然神异非常，为大能所留，证道契机。”陆羽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喃喃自语。 第23章 森罗万象 第二十三章 森罗万象 碧绿色的光团浮在万兽天幕之下，炫目夺彩，醉人心智，其中万象生灭，周而复始，仿佛在衍化大道，纵使一瞬，也仿佛经历无数年月，万物从中诞生，又从中泯灭。五兽祭坛越发的妖异，五只奇兽眉心处的第三只眼五色妖芒越来越甚，透出不寻常的诡秘。久看之下仿佛灵魂陷入泥沼，难以自拔。 颜妙仙伫立祭坛中央，裙带飘舞，在光华的衬托下宛若流空仙子，可是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却越发的凝重，殷红的鲜血被绿色光团一丝丝的抽出，从她的体内剥离。虽然速度缓慢，但是却没有丝毫停止的征兆，仿佛要吸进她的生命精华，相衬之下显得异常妖异。 陆羽面色沉重，看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想救她，但是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此时的他只不过是个凡人，这世界的种种奥秘他连管中窥豹都是不如，又如何能扭转眼前的局面。他只是想本能的进入祭坛，仿佛这样他的心里才踏实一点。 “救他，救他，我一定要救他……”陆羽心中的念头疯狂的不可抑制，救她的心情如决堤的潮水轰涌而来，近乎执着的疯狂和束手以待的无能为力使得陆羽近乎疯魔。焦急地看着颜妙仙备受煎熬，陆羽双目瞪的通红，一丝丝血丝仿佛都快溢出来一般。 就在此时，异象陡生，那绿色光团浑身一震，边缘处一丝丝光带凌空乱舞，仿佛太阳喷出的火舌，佛弄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又重归绿色光团。陆羽感觉体内刚刚稍微转化的不死真气疯狂运转，几乎不受控制，冲得他经脉震荡，险些吐出血来。 他真气运转越快，绿色光团震动越是剧烈，终于当不死真气完成了一个复杂的运行周天之后，仿佛是完成了一个仪式，光团内一震爆裂，一道绿色光柱冲天而下，将陆羽罩在了其中。 五兽祭坛中，两道绿色光柱冲天夺冠，与空中的光团相连，呈现出一道奇彩异景。陆身在其中，体内真气化为一道热流缓缓流淌，那道热流越来越热，仿佛将陆羽和周围光柱同化一般。渐渐陆羽神识涣散，慢慢失去的知觉。 就在此时绿色光柱分出七道光丝与他相连，继而蔓延开来，向远处延伸，当那七道光丝触碰到另一道光柱时，那道光柱生出感应，产生吸力，将光丝纳入己身，终于两道光柱被连载了一起。 “嘶……” 殷红的鲜血从陆羽的身体缓缓抽出，透过光丝传到了颜妙仙的体内，也就是那么一刹那，颜妙仙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不似刚才那样痛苦。虽然绿色光丝抽离的好像是陆羽的鲜血，而实际却是在剥离他的生命精华，而颜妙仙得到陆羽生命精华的补给，身体表面升腾起一只三足小鼎，那小鼎在刚一触碰到绿色神光，便如吃了猛药一般，通体一震，发出嗡嗡声响，如大道妙音，玄之又玄。震的祭坛一阵抖动，五只奇兽受到感应，眉心处三眼神芒射向小鼎，小鼎凌空飞舞，迅速旋转开来。 “轰……” 一声巨响，只见那三足小鼎，陡然变大，宛如天柱磐石，遮天蔽日，鼎口对着绿色光团，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华从中爆发出来，于此同时，那绿色光团的最中央的地方竟然缓缓流淌出一丝红色，如同日月相冲，神王陨落留下的余烬残血，哪怕大道泯灭，也无法灭杀这抹殷红的慑人光彩，触动人心。 鼎口冲天，那光团中的红流缓缓向鼎中汇聚流淌，最终隐而不现，如同坠入虚空黑洞，无从循迹。 “这是哪儿？”陆羽的神识飘荡在一片虚空中，漫漫黑暗无边无际，仿佛混沌之前的景象。这是黑的极致，黑的大道在此繁衍变幻。 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陆羽眼中一阵刺痛，远处一团绿色粘稠的光晕飘荡而来，犹如黑暗宇宙中的另一片天宇。 那绿色光晕越来越大。不断膨胀，终于轰隆一声巨响，如天地初开般巨响，气势惊动乾坤而又具道韵，顿时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片绿色荧光，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世界里响起，好像万物开始出现繁衍。 “森罗万象，尽归尘土……” 如古老寺庙的钟声，一缕天音在陆羽的耳边缓缓响起，玄之又玄，好像一尊不知名的伟大存在在这枯寂宇宙的背后在宣读大道的本质，缔造法则，那玄音每传来一句，陆羽便忘一句，始终记不住。 忽然眼前景象一变，一片深山大泽，碧空万里，远处苍鹫飞过，古木苍天，寥落的村落星星点点漫布在山野之间，虽然破败，但却透出一股古老的苍古气脉，仿佛回到了万年以前。山腰处一位少年手举大斧，砍着一棵粗壮的树木，这棵树约有两人合围那么粗，这少年皮肤略黑，全身紧绷的肌肉澎湃出强健的力量。 “你在干嘛？”一位路过的素衣少年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手中的大斧问道。 壮硕少年头也不抬，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砍树。”声音冷漠没有丝毫的情感。 “那你砍树干嘛？” “做棺材！” “那你做棺材干嘛？” 林野间，两位少年一问一答，透露着无趣，仿佛这样苍白的话题永无止境。 沉默了一会儿，壮硕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大作，看向素衣少年，眼光深沉，仿佛小小年纪便经历了沧桑：“因为死人太多，我的阿爸，阿妈，小妹还在家躺着，我要把他们埋了。” 素衣少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战火的硝烟在这片土地上仿佛没有终结的一日，饿殍遍野，兵戈杀伐。就如同牲畜一般，人命被视如草芥。 “我帮你一起做棺材，然后我们把那把斧头换吃的吧。”素衣少年想了一会，没心没肺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一抹奇异的神采从壮硕少年的眼中闪过，山谷中暖风吹过，两位少年注目凝视，久久无语。 突然场景又是一变，殷红的旌旗漫天飞卷，天际的硝烟弥漫遮天，浩浩荡荡的大军开赴远方，踏着前方的道路和脚下的尸体。天空中几只苍鹫哀鸣飞过，构成了一幅残阳碧血的壮烈景象。 大军之中，一位皮肤古铜的大汉，座下虎形战兽，威风凛凛，一把造型怪异的战刀横跨腰间，天空中一条黑色玄蛇凌空曼舞，气势压人。 大汉看了看身后，没有话语，坚毅的脸庞饱经风霜，驭驶战兽开赴远方。后方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位中年美妇看着夕阳下远去的大军，看着那她日夜挂念供他依托的身影，缓缓地落下了手臂，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泪夺眶而出，青丝曼舞空中，古老的歌谣缓缓响起，苍朴的旋律为这黄昏填上了一抹哀伤： 君征东海上，妾居朝歌山。日夜思君君不回，望君长相思。 君狩南山苑，妾望素水盼。日夜念君君不期，望君长相怜。 …… 歌声袅袅，壮士悲血。一曲高歌去，不知几人回。不知觉陆羽也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撼，所感染。 第24章 死局 第二十四章 死局 残阳如血，壮士凯歌赴沙场，明朝不知几人回。陆羽看着眼前上古各族征伐，血气滔滔的场景。心中震撼钦服。 陆羽看向远方，如一位坐观历史洪流的时光看客。突然眼前一亮。 “那是……瀑布前的黑色玄蛇？”陆羽愣愣出神有些不确定道。 此时那条黑色玄蛇真身如九天神王，凌立九霄，舞动之间自有一股脉动，仿佛与天地相合，就如同大道呼吸一般，一举一动都体现出道和理。那玄蛇蟒躯之上鳞纹闪烁，动人神魄，好似法则织筑一般，体现出完美。周围的空间都被其牵引扭曲，它就如同大道的宠儿，天之骄子，成为它周身天地的掌控者。 而陆羽的目光扫视之间却被那虎形战兽身上的异族大汉所吸引，那大汉身处玄蛇周天鳞纹之下混若无觉，全身如虬龙一般织筑的肌肉仿佛沉睡着古老而可怕的力量，浑身散发出古朴神秘的气息就如黑洞一般不可测度，以他为中心，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要向他臣服靠拢。 陆羽看着看着目光如钉，深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仿佛神魂已经被吸了进去，最后磨灭消失。 “轰隆……” 一声巨响如天地初开的惊世神雷响彻三界，陆羽被拉回神来，周遭空间扭曲，画面为之一变，此时陆羽身处一座高山之下，仔细一看竟然是招摇山。 “这里是招摇山？可是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或许万年以前便是这番模样！”陆羽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招摇山喃喃自语。 此时整个轩辕之丘天空阴云压顶，震撼人间，好像诸天塌陷一般，红色闪电交织喷涌，宛如末世降临。两道高大的身影伫立空中，如创世神魔。 其中一位一身白袍，气质潇洒古朴，如寒潭深渊，不可测度，飘飘然犹如仙王临凡，傲世出尘。一双眼眸似大道神芒监察诸天万界，长发翩然间仿佛周天星辰都隐藏其中，而另外一位赫然便是刚刚那位异族大汉。 “他……他是轩辕圣皇？！” 轩辕氏对人族有教化之功，传承之情，是以万年以来，人族刻画圣贤，祭祀膜拜，传承到了今日。陆羽身处王府为奴，曾在真罗王的画室见过一组历代圣皇的画像，据说那是上古一位国手大家所绘，传承了已有数千年。 此时看见万年以前的绝代圣皇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陆羽心中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 “束手就擒，我可以敕赦九黎苗裔。”轩辕氏面色深沉，古井不惊淡然道，声音如黄钟大吕震怖九天。 “哈哈哈，轩辕，你糊涂了吗？你忘了我是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九黎男儿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况且今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异族大汉仰天长笑，气势豪迈滔滔，直冲九霄。 “你这是自取败亡之道。”轩辕氏语气沉静如水，波澜不惊。 “这世上向来都是强者为尊，力大为法，你说的在漂亮也和放屁也没什么两样。轩辕，你想取我性命，只怕没这斤两。”大汉丝毫不惧，指点笑骂由心，无所顾忌。 蓦然间轩辕氏眼中厉芒一闪，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恍佛在一刹那，那立于空中的两道身影动了。风未至，树已残。那是何等的声势，如大道相撞，天地尽都寂灭，灾难如潮，灿烂如人族文明也必倾覆。这就是上古大能的威势。 那是一方天地，如蛋壳一般的罩膜，隔绝了轩辕之丘的一切。这样不知立于何种境界的存在，一旦交手，必定诸天颤抖，毁灭一切，所以势必营造一方小天地，隔绝凡尘。 只见一道华光随着两人的碰撞，从那方小天地中爆射而出，几乎可以刺瞎人的眼球。虽然这只是神识印象。可是对于这种不知何种境界的存在来说，他们战斗也不是陆羽能够窥视的。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羽低着头感觉天地震荡，山河变易，如同末世降临一般，自然的伟力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突然自那片蛋膜一般的小天地中飞出一丝光亮，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就如同皓日之下的荧光一般，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仅仅是这丝荧光却使得陆羽如神魔附体一般一直盯着它，神识目光自此相随，飞越了招摇山，跨过了轩辕之丘。也不知飞了多远那丝荧光在一座无名古朴的高山之上停了下来。 “轰隆……” 一声巨响，那丝荧光冲入山体，如星陨坠地，刹那间山崩地裂，山表间爆射出夺人的光彩。乱石纷飞，尘土尽起。最后那丝光亮隐而不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尘土散去，这座高山又恢复了平静。陆羽不知道这是哪里，一路过来，他的神识目光都被那丝荧光所吸引。 画面破碎，重归混沌。陆羽又回到了漫无黑寂的天宇之中，缓缓向远方飘荡，这里的一切好似都静止了，包括他的思维，无知无觉，就这样永无止境的飘荡，仿佛飞往一个不知名的国度。 五兽祭坛，颜妙仙风姿飘然，身上的气息越发的浓重，五只奇兽三眼处奇彩连连，骇人异常。万兽天幕犹如一个旋涡，向绿色光团扭曲靠拢，三足巨鼎凌空旋转，如长鲸吸水一般抽取这绿色光团中的红芒。突然一阵震动，巨鼎发出“嗡嗡”声响，无比的欢快，无比的舒适，就如同吃了补药灵根一般。 绿色光团被剥离了绿芒终于产生异变，化为一道神光向鼎口激射而去，瞬间便没入鼎内。 三足巨鼎吞噬了绿色光团后，通体一震，绿色波纹隐动其间，荡起阵阵涟漪，扩散开来，引得整个洞天震动起来。鼎内此时茫茫混沌一片，犹如天地再造，阴阳二气相互调和，雷电隐现，红芒为引，那绿色光团不断翻滚变幻，时不时泛起慑人的光泽，犹如上古异人锻造神兵一般，异彩纷呈。 最后一声虎啸震耳，犹如万兽朝宗，凌然之气充斥鼎炉，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影呈现眼前，这把战刀仿佛是天地间的第一柄杀伐利器，生主血戮。亘古的杀伐战场是它的祭坛，自古不灭的战魂英灵加持其上成为它的祭品。仅仅是战刀散发出来的气息便可割裂虚空。这把战刀好似秉承天地杀念而生，攻伐天下，终究有一日斩断大道，再造鸿蒙。 颜妙仙浑身一震，只见三足小鼎发出嗡嗡声响不断变小，最后宛如拳头一般大小时，华光一闪，径直没入了颜妙仙的体内。 “终于成了！”颜妙仙长长舒了一口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洞天之内石柱崩塌破败，万兽天幕也早已不复踪迹，显得一片狼藉。 颜妙仙此次出来身负重任，此时已毕全功，心神一动，竟发现陆羽端坐身旁，气息若有若无，生机已然快要断绝。 “呆子，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颜妙仙将陆羽抱在怀中，心中大骇，一道真气输出，方才发现此时陆羽气机已绝，只是在他体内有一道真气如风中火苗吊着他最后一丝命脉，可以说陆羽此时与活死人无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是为了救我对不对，你这个呆子，你怎么这么傻！”颜妙仙紧紧地抱着陆羽，眼中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口中喃喃自语。 “我不让你死，我不许你死！”颜妙仙神色一振，脸上露出决绝之色，眼中泪水依稀，三分柔情化为断肠，玉手拨开陆羽的发丝，抚摸着他的脸庞：“呆子，就算穷极云川，我也要找到治活你的法子。” 第25章 归来 第二十五章 归来 史官记载，云川542年四月，炎帝大葬之日，禄离王起兵，乱于流源，真罗王率军镇压，诛其全族一千八百一十二人。 南荒栈道之上，冬去春来，冰雪消融，草芜青蔓却胜百花争艳，芳菲可人。此时一辆马车之内，两位宽袍男子端坐车中。 “没想到他还是走到了那一步，半步大罗，只差一步便可直追历代圣皇了，或许可以一统云川，实现他心中所想。”师人杰叹道。 “半步大罗，没想到啊，虚神通惊才绝艳，他此次命陨我料是修习那个出了岔子，没想到他竟然走的那么远，藏的那么深，冲击人皇圣位并非儿戏，云川数千年未有人皇降世，或许这个年代已难证大罗业位！”元无双古井不惊缓缓道。 “可是饶是如此，半步大罗的威势你也瞧见了吧，虚神通虽死，可是南荒手里攒着这么一具大能尸骸，付出足够大的代价，还是可以驱动的，只怕云川各族也不敢妄动了。”师人杰眼神深邃，陷入追忆。 他忘不了那日葬合大礼，禄离王叛乱，剑指真罗，令其退位，一十二位黑衣高手攻袭炎帝灵柩，那一刻神光冲天，炎帝如九天神祗，大道神纹密布周天，如从虚空黑洞走出，双眼空洞却如赤日灼烧人世，一指点出……那种威力仿若已不是人间所属。 “不敢妄动也只是暂时的，那一族已然出世了，此次南荒禄离王谋反有他们的影子，半步大罗的尸骸而已，大世来临，不是人力可阻。”元无双眼神凌厉仿佛看见未来诸王攻伐，尸骨如山的场景。 久久车内恢复寂静，南国的栈道上，车轮滚滚，印痕覆于草泥。 流源城外赤瑾山巅，在此俯瞰流源城，可以将其尽收眼底，此时一位少女临风远望，看着脚下的流源出神良久。 “仙儿，放了那小子真的好吗？你可知道你丢了菩提心，即便是这次顺利取回了那件物事，可是回去你依然免不了责罚。”老者站在颜妙仙的身后缓缓道。 颜妙仙摇了摇头：“只要能救他，任何责罚都由我承担。” “唉！”老者长叹了一声：“那小子有古怪，菩提心本是本族神物，可是来历神秘，只知道是大祖所留，至于用途等等一概不知，历代能够驱动之人已然很少，三年前族会之时，因为你血脉纯正，才引得菩提心和你之间有了那么一丝契合，可是这次为了救那个小子我方才助你驱动菩提心，没想到那小子体内竟然有种东西，与菩提心产生大道同音，强行摄取了菩提心，这是历代都没有过的事，如果不是仙儿你的话，我肯定要将他带回族里的。” 颜妙仙淡淡一笑挽着老者的手臂：“我知道水爷爷最疼仙儿了，才不会为难那个呆子呢！” 老者看着颜妙仙，眼中尽是宠溺之色，揉揉她的小脑袋摇了摇头：“仙儿，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子了？” 颜妙仙闻言身子一颤低头不语。 “唉！”老者叹息声沉：“听水爷爷的话，忘了那小子吧，别说他只是个外族，就算他是本族中人，凭你在族里的身份和地位与他也没有半分可能，如果不是这些年族长一直宠着你，恐怕早就在族中那几个小子中为你挑选一个夫婿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水爷爷，不要逼仙儿好吗？”颜妙仙双眼朦胧，梨花带雨，眉宇间凄楚之色令人动容。 老者看着她一脸的不舍之色，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听说这次禄离王叛乱，全族一千一百一十二人被诛杀的干干净净，这还不算家臣奴仆，要是连这也算上总共五万多人啊，一个都没放过，禄离原的草地都被染红了。” “我可听说了，禄离王的一个子嗣逃了出来，没有遭到屠戮，真罗王已经下了死令，要绝灭禄离王的宗祠。” “传言禄离王和四大圣地之一的紫府关系很是不一般，你们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紫府圣地会不会出面？” “出面？怎么出面？禄离王谋反，证据确凿，竟敢扰乱先帝葬合大礼，冲撞炎帝灵位，而且还逼真罗王交出王玺，真罗王可是先帝指派的继承人，如此大逆不道，本该诛灭全族。况且当世五族和四大圣地一向分庭而治，互不相犯，紫府怎么可能会出面！” 陆羽行走在流源城中，举手间说不出的韵动，眼眸中点点星辉，仿若有神。体内散发出一股古老沉寂的气息，若有若无之间好似一层薄雾笼罩着他。 对于身上的变化陆羽心中雪亮，他知道这种变化虽然现在没有让他实力有多少增长，但是却为他的增添了一种底蕴，这种底蕴越往后的修行越能体现出逆天的效果，这条路他注定会走得很远。 陆羽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何有这种变化，当他醒来时已身在轩辕之丘边境的茶寮内，他发现身体有些不一样了，识海之内不死天帝的法相如不灭神魔傲立不动，浑身散发出不死之意。丹田之处一团金光耀眼，如不灭大日沉浮起动，缓缓散发出淡淡地金色雾气，透出不尽的祥和，生机，不灭真意。陆羽不知道这是什么，他猜想或许和颜妙仙有关，可是颜妙仙早已离去，陆羽惆怅之余不免有些失落。 陆羽此行收获可谓巨大，不死天经乃是证道秘法，就算在当世五族和四大圣地也是不世出的绝密法门，况且他丹田之内此时还有一团不知名的金色神物，虽然不知道何物，但是陆羽知道此物必非凡俗。如此大的收获，加之出来也有不少时日，陆羽怕子越归和尹雪挂念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流源城。 刚入流源陆羽就听街头巷尾在议论此次禄离王谋反之事，他方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的日子里流源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顿时陆羽心头大动，脑中浮现出碧姬公主的样子，当下一刻也不耽误，直向真罗王府赶去。 “什么？碧姬公主被王爷软禁了？怎么可能？”真罗王府内，陆羽一脸的不可置信，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先帝葬合大礼前几日碧姬公主不知道为什么跑到王爷书房和王爷大吵了一场，当时王爷正在和几个近臣议事，王爷很是生气但是也没有怎么责备小公主，可是谁知道碧姬公主越闹越大，竟然将先帝当年赐下的九龙冕砸了个粉碎，九龙冕是祭祀礼器，又是先帝所赐，当着那么多家臣，王爷顿时大怒下令将公主软禁，任何人都不得探视。”府中一位管事向陆羽说道。 陆羽此时心急如焚，葬合大礼前几日，也就是他刚好离开的那段时间，或许是为了他的事。当日陆羽在君悦居受巫苍冥之辱，巫苍冥是真罗王府的客人，小公主探查之下其实也不难知晓。 “难道是为了帮我出头？”想到此处陆羽越发的焦急。他本想求见真罗王为碧姬公主求情，可是这几日真罗王正忙着肃清禄离王党羽，哪有时间见他，况且如果这件事如果真的是由他而起，那么出于立场他也不适合出面求情。想到此处陆羽顿时心头黯淡，当下只得先回家中，再想其他办法。 陆羽到家时天色已晚，走进院落，看着屋内灯火明亮，子越归和尹雪的身影在烛影中嬉笑打闹，时时传来笑声，陆羽心头一暖：家的感觉真好。这些年陆羽在外面不论多艰难，可是想到家中的小越归和尹雪，便丝毫不觉痛楚。对于陆羽来说，他们两个是他一生的羁绊，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陆羽会心一笑，刚想进门，突然心头一紧，向后掠去，只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如风啸九天，惊得沙石溅起，院中的石桌如豆腐一般被切成了两段，陆羽眼前一条沟壑如剑痕压下，触目惊心。 第26章 蜕凡 第二十六章 蜕凡 “谁？”陆羽神情紧绷，看着眼前这条剑痕，全神戒备，四处张望。 此时子越归和尹雪听到外面动静也出了屋子：“陆羽？”尹雪看见陆羽心头一喜，全然没有注意到院中的狼藉。 “不要出来！”陆羽一声大喝，全身真气鼓动。子越归和尹雪一惊，止住了脚步。 “哟！小老鼠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啊！”一道声音如石破天惊淡然响起。 陆羽心中一凉，瞳孔陡然放大：不可能，他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此时一道黑色身影伫立在陆羽身后，悠然自得，不似杀人，倒像是闲庭散步。 陆羽真气迸发，身法似如鬼魅，转身向后掠去，但是已经迟了，不知何物如刀刃一般，从他双肩划过，顿时血光耀眼，挥洒庭院之间。 “秘境高手？”陆羽双眼放出骇人的光芒，看着黑衣人食指之间两道风刃交织涌到，如精灵一般，停驻不息。 “哟，真罗王府的奴才倒是有几分见识！”黑衣人不紧不慢缓缓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是谁？知道我是王府的人还敢对我下杀手？”陆羽全神戒备，眼前的黑衣人是秘境高手，就算是现在的他恐怕也难以应付，不入秘境，终为凡俗，所以陆羽只能拖延时间，希望能够找到一丝生机。 “哈哈哈，真罗王？好大的名头，你不过是个奴才，就算当着真罗王的面杀了你又能怎么样？要怪就怪你不长眼得罪了我家主人，你如果只是安分的做你的奴才，今天你们三人也就不会死了。” 陆羽瞳孔紧缩寒声道：“你是巫苍冥的人？你想灭我全家？” “正是！”黑衣人淡然一笑，指间风刃顿时放大，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激射而出，罩向陆羽四周。 不死真气立马运转开来，陆羽全身衣袍鼓动，子越归和尹雪受到冲击，两人被生生震回屋里，刹那间陆羽闪跳而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陆羽刚才站立处，沙石溅起，烟尘散去，只留下地上一道十字沟壑。 “哦？果然不是一般的奴才，难怪敢打主人未来道侣的主意！”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口中赞道。 陆羽心头一紧，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又有些不确定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嘿嘿一笑，眼中充满了戏谑：“一个贱仆而已，竟然敢高攀碧姬公主，果然是找死。我家主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碧姬公主既然为你出头，那么你就没有必要在留在这个世上了。” “碧姬？巫苍冥？道侣？”陆羽心头一痛，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啊……” 一声长啸，陆羽眼露凶光，如一头绝世凶兽，长发披散，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巫苍冥，有朝一日我必屠你满门。” 说话间陆羽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罩向黑衣人，黑衣人瞳孔陡然放大：“怎么会？”就在他惊讶时，陆羽拳头挥舞而至，带着点点金光，如黄金浇筑，黑衣人避无可避，反手接住。 “噗……”一声闷哼，黑衣人倒退数步，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陆羽，仿佛看着怪物一般。 陆羽长发凌空飘散，浑身散发出金黄色的气雾，如九幽的魔神沐浴在赤日之中，傲然不可逼视，这本是武藏内经里记载的一个法门，将真气溶于血肉，乃是拼命的手段，此时陆羽将不死真气运用于此，威力更甚。 “呵呵，我知道了，你将真气强行融入筋骨血肉，从而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超乎平常的速度和力量。果然有胆识，竟然丝毫不顾筋脉尽断的危险，真是好强横的肉身啊。”说着黑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看见猎物一般的兴奋：“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了，我就让你看看蜕凡秘境的厉害。” “轰……”黑衣人周遭突然炸开，刹那间烟尘四起，一股滔天气势凌然而升，气浪如无数把刀刃横扫周遭，整个院子被夷为了平地，陆羽首当其中，全身衣袍碎裂，连退数步。 “巨罡裂风剑！小老鼠，让我来割下你的头颅吧！”黑衣人缓缓走来，手里一把巨剑由罡风铸就交织，泛起淡淡青色光泽，隐隐间有破风呼啸撕裂之声传来。 “呼……”陆羽运起身法，向黑衣人身后绕去，他知道论实力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唯有靠速度和力量的优势，攻其不备方才有一丝反败为胜的可能。 陆羽形如鬼魅，蓦然间只如一道金色流光，横贯长空，转眼间躲过风剑剑刃，可是虽然只是擦身而过，可是那把剑却飞逸出无数把小剑汇聚成一道流光完完全全击中陆羽，刹那间青色小剑和金色流光相互碰撞，爆射出骇人的光芒。 “噗……”陆羽全身金光黯淡，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浑身皮肉绽裂，仿佛沐浴在鲜血中的血人。 “死吧，死了就没有痛苦了。”黑衣人就如同刽子手一般向陆羽逼来。此时陆羽金身被破，真气如附泥沼难以运转，经脉更是如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痛苦难言。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动啊，动啊！”陆羽心中狂吼，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陆羽！”不知何时尹雪走出屋子看见陆羽浑身血迹，双手掩面，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不顾一切向陆羽跑来却被一脸痛苦之色的子越归一把拉住。 陆羽浑身颤抖，流洒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走啊，快走！”陆羽一声大喝，心中近乎绝望，他知道今天很可能会命丧于此，只盼子越归和尹雪能逃出生天。 “哎呀呀，真是感人啊，你们放心，今天谁也逃不了，我把你们的头颅全都割下来，好让你们一家团聚，也算我做了一件善事，功德无量啊。”黑衣人嘿嘿一笑，突然眼中凶芒一闪，风剑举手间向陆羽头颅砍去。 “轰……”一道金光冲天，风剑停于陆羽眉心处竟然不能再入分毫，而此时陆羽眉心金光大盛，如大日如来，普照三千法界，全身沐浴在金光之下，身上的伤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不可能！”黑衣人一脸的惊骇之色，不住的摇头，仿佛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是那金色神物？”陆羽心头一动，眉心处的菩提心如心房一般不停地跳动，好似在衍化大道脉动，与天地相合，天地元气顿时为之吸引，向陆羽眉心汇聚而来。 “天地无常，吾为不死！” 陡然间，不死真气疯速运转，菩提心如不灭真火煅烧着陆羽体内的不死真气，渐渐不死真气转化为了粘稠状，真法易转，气力互化。一股滔天气势，从陆羽体内蜂拥而出，如神帝临九天，万物臣服。恍惚间陆羽周身如渡金箔，泛起点点金光，透出神圣，庄严，宏大的气息。 “突破了？他竟然突破到了蜕凡秘境？怎么可能？就算突破蜕凡秘境，怎么可能有如此的气势？”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涩声道。他都快疯了，他没想到杀一个在他眼里微微如同老鼠一般的存在竟然花了那么多功夫，最后竟然还让他突破了。 陆羽此时识海之内亘古不动的不死天帝法相突然动了，菩提心遥遥相对，金光摄于识海，不死天帝，双手不断变幻，晦奥如深，如隐含大道至理，渐渐手印变化越来越快，大道神纹交织隐现，天地法则动荡而出，忽然手印为之一顿，一股奇异的力量涌现而出，那道手印拍向虚空，引得天地光暗无常，地风水火一起涌出。 “光暗大手印！” 第27章 家破人亡 第二十七章 家破人亡 “光暗大手印？”陆羽看着识海中不死天帝衍化的印诀喃喃自语，显然这是一门无上攻伐大术，陆羽此时打破桎梏，得入蜕凡秘境，不死天经开始显现威力，由不死天帝的法相衍化出这手光暗印。 “轰隆……”一声巨响，陆羽气势内敛，震得地面石块生生碎裂，长发飘散犹如黑夜沉寂，皮肤下隐隐有金光涌动，双眸如星，好似圣灵附体。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迈入蜕凡秘境，要知道一入秘境，超凡脱俗，你只不过是个贱仆，蝼蚁一般的存在而已。”黑衣人看着陆羽一脸的不可置信，眼中流露出淡淡地惊恐，再也不似刚才那种仿佛掌握一切的超然，他此时也慌了，陆羽刚刚未入秘境便可在他手里坚持数个回合而不败，此时跨入秘境，瞧这声势即便是刚刚跨入只怕也不似他能够抵挡。 “人真是奇特啊，面对弱小能够保持风度，生杀予夺，一切由心，可是面对比自己的强大的存在却依然还是有着一颗敬畏的心，你此时的惶恐忧惧，真是让我感到恶心！”陆羽古井不惊，仿佛神王宣判没有一丝的感情。 “畜……畜生，你只不过刚刚跨入秘境，竟敢大言不惭，你给我死！”黑衣人一声大喝，飓风裂剑顿时青光大盛，引得周遭气流涌动，如万剑归藏，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风剑化作一道青色巨芒，向陆羽斩来。 陆羽神色不动，双手结印不断变换：“正好拿你来试招。”就在剑芒快要落到陆羽面前时，放佛是很久，又放佛是一瞬间，陆羽结印完毕，刹那间周遭元力涌动，一道掌印透体而出，那道掌印如同光与暗交织而成，时而黑夜涌动而出，侵袭三界，时而光华四起，灼烧人世，那道掌印仿佛在衍化光与暗的大道，那一刻如同凝固，让人产生幻觉，放佛坠入无边炼狱受到光与暗的洗礼。 “砰……”青色风剑，方一碰到光暗大手印便立即碎裂，化为流风四散而去。掌印顺势不减，向黑衣人袭去，黑衣人不及退让便被罩住，光与暗透体而入，撕扯挤压，黑夜与白日相互交织，如衍化混沌，只听碰的一声，黑衣人顷刻间便被碾为了粉末，四散飞去。 “噗……”陆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光暗印对于他来说未经修炼强行催动不免有些吃力，况且体内伤势虽然有菩提心相助也没有完全恢复，这时见大敌已死，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陆羽！”尹雪跑了上来，将陆羽抱在怀中，眼中泪水化开，惹人怜惜：“你没事吧！陆羽，你不要吓我。” 陆羽看着尹雪泣不成声心头一暖，抬手拭去她的泪痕轻轻道：“不要哭，我没什么事！” “陆羽，你真没事吗？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子越归眼看陆羽击毙强敌，全然忘了刚才的生死局面一脸的兴奋。 “哟，小子，你运气很好啊，临阵突破，刚才那招是什么？我竟然没有见过。不过是小小的蜕凡秘境，威力如此巨大，好像还不完全吧！” 陆羽心头一沉，瞳孔紧缩，他已跨入蜕凡秘境，神识感觉超乎以前不知多少倍，此时周围竟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而他竟然毫无警觉。 此时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降了不少，让人感到浑身冰冷，一个男子仿佛影子一样缓缓出现在院落之中，他披着一件灰色羽袍，看不清面貌。 “你是谁？”陆羽看着眼前来人涩声道。他没有看见来人出手，但是他感觉如果眼前的人想杀他，那么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呵呵，我是谁？太久了我都已经忘了我的名字了！”灰袍男子淡然一笑。 陆羽全身戒备，他可不会以为对方对自己笑了两声就是过来陪他喝茶聊天的，笑里藏刀的人在云川从来不在少数。 “不知前辈此来有何赐教！”陆羽一抬手说道。 “前辈？嘿嘿，我都已经那么老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闲来无聊过来把你们杀了而已！” 灰袍男子语出惊人，仿佛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陆羽闻言心头一沉，眼前此人实力仿若寒潭深不可测，此时若真要动手，那么他们三人绝无幸免之理。 “你也是巫苍冥的人吗？”陆羽沉声道。 灰袍人嘿嘿一笑也不答话，突然气势为之一变，陆羽若有所觉暗叫不好，可是却已经迟了，陆羽没有瞧见他出手，可是此时他觉得全身血液如同火烧一般，只听的骨头嘎嘣作响，全部粉碎，全身筋脉尽断，丹田破毁，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哦？不过是个蜕凡秘境而已，受我气势一压竟然不死？小子，你有点意思，既然如此我在送你一程吧！”灰袍男子缓缓抬手，蓦然间点点星辉聚于指间。 “不要！”尹雪哭叫一声，突然横身挡在了陆羽面前。 “噗……”一道华光自尹雪心房透出，洞穿了陆羽的肩膀，终究躲过了要害。 “尹雪！”陆羽一阵失神，看着倒在身前尹雪的尸体，身体想动却又动不了，顿时满腔的自责绝望痛苦化为一声长啸，凄凉悲苦。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尹雪，你醒醒啊，陪我说话啊，我是子越归啊！”子越归不住的摇头，其状若疯，仿佛着魔一般摇着尹雪的尸体。 “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招惹巫苍冥，尹雪就不会死，都是你！”仿佛认清了眼前的现实，难以接受的痛楚终于化为满腔的怨恨，子越归指着陆羽大声吼道。 “哦？有意思啊，这个小女孩既然如此重要，那么我就将她毁去吧！” “砰……”蓦然间，尹雪尸体一点火苗透体而出，转眼间化为灰灰，飘散而去。 “啊……”子越归，瞳孔陡然睁大，浑身衣袍炸裂开来，仿佛受伤的凶兽不停的嘶吼，雪白的后背此时竟然涌现出一条条秘纹，秘纹不断交织缠绕最终化为一头麒麟纹身，刹那间天地元气涌动，汇聚在那麒麟纹身之上，流源城上空乌云涌动，九天神雷隆隆作响，好似人间炼狱。 轩辕帝庙深处一未知虚空之中，一位老者须发皆白，盘腿而坐，地风水火自他身后不断涌现衍化，周遭一片黑暗，如同亘古未开的混沌。此时只见他白眉耸动，双眼陡然睁开，一道骇人的光芒爆射而出：“人皇血脉？流源城内竟然有如此纯正的人皇血脉？是浩元辰家？还是慕素元家？”老者思索一阵，继而又恢复了沉寂。 子越归双眼红光大盛，仿佛来自九幽的恶魔，死死地盯着灰袍人。 “哎呀呀，那小子不简单，没想到你也不是个废物啊，人皇血脉，嘿嘿，终于有点意思了，不过还是把你带走的好，否则惊动了那些老古董，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灰袍人举手间一道流光闪现，子越归被罩射其中，竟然消失不见。 “小子，算你命大，自生自灭吧！”虚空中传来灰袍人淡淡地声音。 这注定是一个孤寂悲伤的夜，陆羽跨入蜕凡秘境却被反掌之间贬为一个废人，顷刻间家破人亡，尹雪身死，子越归不知所踪，这一夜注定成为陆羽一生的黑暗，永难抹杀！ 第28章 闻道山 第二十八章 闻道山 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陆羽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没有思想，没有希望，杀死巫苍冥？夺回碧姬公主？寻找子越归？一切都不再幻想，只有一片的空白，渐渐眼神涣散，终于昏死过去，仿佛前往了死灵的国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羽醒来缓缓睁开双眼，身上的伤几乎痊愈，不过断裂的筋脉和废弃的丹田是难以恢复的，也就是说若是没有奇遇的话，他今后只能本分的做一个废人，和常人无异，如果不是陆羽自小打磨身体，以至于他肉体的异常强悍的话，那么此时的他连一个废人都是不如。 一阵颠簸震得陆羽浑身酸痛，只是初步痊愈，让他有些不适应。陆羽揉了揉双眼看清了周围，那是一辆马车，准确的说是一辆囚车，此时陆羽身在囚笼里，衣衫褴褛，狭小的囚笼里大概还有七八个和他一样大小的孩子。 “老大，后面那个废物终于醒了。”此时囚车前面一位领队的兵士不屑地看了看陆羽一眼对着队首的军官说道。 “妈的，那个王八羔子终于醒了，这么一个废物竟然值得碧姬公主出面保他，真是想不明白。”那位老大摇了摇头，吐了口痰骂道。 “我可听说万春台晚宴的时候就是这小鬼打败了西原的南宫世子呢？” “就这个废物？老六，你是不是昨晚猫尿喝多还没醒啊。” 陆羽听着前面兵士你一言我一语的拿他调侃，极尽羞辱之能事，不禁摇了摇头，说到底他今年只有十三岁，终究还是个孩子，刚刚遭逢巨变，此时对于这些羞辱根本起不了任何反应，仿佛死尸一般。 陆羽斜靠在囚笼上，看着外面路途的枯寂，心里一阵酸楚，听那些兵士说，他被人在城内小屋的废墟中发现，被送到了真罗王府，碧姬公主听到消息几乎发狂，以死相逼真罗王方才放她出来，看见陆羽这个样子碧姬公主当时就昏了过去，醒来后跪着哭求真罗王要求救治陆羽，不知道真罗王提出了什么要求，总之碧姬公主在陆羽伤势缓和之后便离开了流源，而陆羽也被人送到了这支队伍之中。 听说这支队伍押送的是一批奴隶，送往闻道山修建老炎帝的陵墓。闻道山在云川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传闻上古大地动乱的年代，那时的闻道山还不叫这个名字，当年年幼的轩辕氏途经闻道山，遇到一位异人，那是轩辕氏一生的机缘与转折，后世不知道当年在闻道山发生了什么，只是根据轩辕氏晚年的只言片语和传说推断当年在闻道山轩辕氏得到了这位异人讲法传道，所以才能在堪堪数十载之间连败五方天帝，立云川之巅，从而一统天下，结束了纷乱久远的局面。这位异人没有留下姓名，就连轩辕圣皇也很少提及，只是圣皇身边的近人传出轩辕氏曾经称呼那位异人为师，所以后世传道授业者皆被称为老师。 而且传说当年轩辕氏一统云川之后曾在闻道山建庙立祀，名为帝师庙！可是后来时光飞逝，人皇霸业终究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帝师庙也成为了传说。算起来闻道山也可以算作云川的一处圣地。老炎帝刚刚身故，遗体被供于轩辕帝庙之中，却依然要修建陵墓，建在闻道山倒也符合老炎帝的威名。 路途很颠簸，这时候一个硬物落入怀中，陆羽低头一看，是一个馒头，由于冬天缺失水分，已经很干很硬了，但是对于奴隶来说这已经是很精细的事物了，陆羽循迹看去，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衣衫褴褛，依稀瞧见身上伤痕累累，虽然人在囹圄，可是眉宇间却有一股不屈坚毅之色，明明是个奴隶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云空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很紧缺的食物给眼前的这个少年，或许这少年的眼神勾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总能在他身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陆羽拿起馒头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出神地看着车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那一夜他就已经死了，以后的日子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就这样有走了三天的行程，陆羽和那个给他馒头的少年也说了几句话，最起码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云空愁，是此次东夷献给南荒炎帝葬合大礼的奴隶，至于其他，云空愁仿佛是黑夜中的浓雾，深深地隐藏着自己，就如同现在的陆羽一样，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反而亲近了许多。 半个月恍然而过，陆羽和云空愁成了朋友，至少表面上他们是，而此时车队也进入了闻道山境内，这一日晌午，只见一座高山如俯卧的飞龙盘旋停驻，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入云高耸，绿玉青葱，颇具上古气脉。 “闻道山，终于到了！”云空愁看着眼前的高山喃喃自语，若有所思：“陆羽，我们到了！” 云空愁轻叫了一声，陆羽看着眼前耸然巍峨的闻道山，双目圆瞪，满脸的不可置信，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是……这是五兽祭坛中我见到的那座无名山脉？陆羽摇了摇头，仿佛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命运有时就是如此的不可捉摸，当日五兽祭坛中陆羽为救颜妙仙，不惜耗费生命本源，无意中沟通森罗万象，看见了万年前的景象，当年大祖与轩辕氏决战之时，有一神芒光源自战场飞出，落入一无名山脉，这一切恰好被陆羽看见，未曾想那无名山脉竟然就是闻道山。 此时陆羽心中激动万分，大祖乃是万年前风华绝代的人物，虽然名声未流传后世，可是他知道那是与轩辕圣皇齐名的人物，他有遗蜕留在了这闻道山，却没有留在万兽洞天，陆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上古大能手段夺阴阳之造化，惊天地之鬼神，若是得到这份遗蜕，或许…… 想到此处，陆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复仇的希望又重新燃起，当日他家破人亡，神通尽废，自己更被重新贬为了奴隶，本以为会了此残生，羞愤而死，没想到老天有眼。 “巫苍冥，若是有我翻身之日，我定要你巫氏一脉，鸡犬不留，神魂皆灭！”一股火焰在陆羽眼中冉冉升起，不再悲伤，不再彷徨，一切只在闻道山中。 “你怎么啦？陆羽？”云空愁忽觉陆羽有些异样，转头问道。 陆羽收敛心神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什么，只是见到闻名已久的闻道山，不免心神有些激荡，而且最重要的是终于不用在坐在这破囚车里，每天颠簸十几个时辰了。” 云空愁看着陆羽愣了愣，有些出神，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怎么啦？干嘛这么看着我！”陆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这是认识你到现在你第一次笑，所以有些不自然。”云空愁撇过头去，淡然道。 闻言，陆羽唇角扬起，一下拍在云空愁的肩膀上：“我只是觉得在严寒的冬天也有过去的时候。” 云空愁微微一愣，看着陆羽云淡风轻的笑容，在冬日的暖日下缓缓绽开，闻道山下积雪消融，又是一个冬日过去：“是啊，在严寒的冬日也有过去的一天。” 云空愁看着陆羽，看着闻道山喃喃自语，眼中异彩连连！ 第29章 受辱 第二十九章 受辱 闻道山人迹罕至，气候也极为恶劣，作为奴隶，在这里的生存环境就连凑和都称不上，军官兵士克扣了奴隶们大部分的生活物资，对于他们来说奴隶的生命比之蝼蚁都是不如，就算死了，后方也会有大批大批的奴隶补给上来，在云川只要用得到奴隶的地方都会有一个死亡预算，只需不要超过这个标准，死个把奴隶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虽然严冬即将结束，可是山中依然寒冷，陆羽他们自从来到闻道山后住的是草棚，一到晚上山风呼啸，草棚四处透风，根本抵挡不了严寒，而他们盖的也是十分单薄的被单，食物吃的是粗粮裸子颗粒熬成的粥，稀的像水一样，一个月不到已经死了好几个奴隶了，那些奴隶死后同伴就会扒光他们的衣物，然后扔往后山，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丢掉一些人性，这是奴隶的生存之道。 不过好在在这里还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刀疤四是负责监管陵墓修建的军士头领，刚刚来到闻道山的时候，刀疤四将所有的奴隶召集在一起宣布了一条不可打破的铁则。如果在修建陵墓的过程中任何奴隶挖到一种石头必须上缴，否则一旦发现，立刻处死。宣布完后刀疤四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石头，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石头，通体呈火红色，晶莹透亮，很是夺目。 当然为了刺激大家能够上缴这样的石头，刀疤四也设立了奖励制度，根据上缴石头的数目和品质的不同，可以得到各类的生活物资，比如棉被，绒被，烤鸭甚至是女人。这对于奴隶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尤其是当其中有些幸运儿尝到甜头之后，更是在奴隶群中掀起了一阵狂潮。 “刀疤四那个混蛋，真是够卑鄙的，竟然这么廉价就收取了元阳石。”云空愁看着身边的奴隶拼命的干活，希望能够找到一块能改善他们生活的石头并乐此不疲，不禁愤然道。 “元阳石？小云子，你是说这种石头是元阳石？”陆羽有些吃惊开口问道。 他曾是王府的内仆，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见识，一旦跨入秘境，便可吸收天地元气进行修习，而如果仅凭自身汲取天地元气，经过汲取，循环，淬炼在进行修炼显然效率要慢上不少，而天地灵秀，在一些山脉大泽日久年深，会产生一种矿脉，这种矿脉常年受天地灵气滋养温润，从而形成了元阳石，元阳石内含纯净的天地元气，可以直接吸收供修行使用，所以自来元阳石便是秘境修士的必须物品。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叫我？”云空愁一个站不稳，身形晃了一下，白了陆羽一眼无奈道。这段时间和陆羽相处，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云空愁看的出陆羽有悲伤的过往，却用坚毅乐观的外衣将自己隐藏，不但如此，陆羽也总是时不时调侃一下自己，或许他希望我忘掉一些痛苦的事，每每这么想的时候云空愁总是感到心头一暖。 陆羽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云空愁见他丝毫没有在意他抗议的样子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嘛，你知道吗？元阳石在外面如果凡人去卖，可是比等重的黄金还贵呢，刀疤四那王八蛋竟然用一些棉被肉食就换走了。” “啪……”一声巨响，陆羽只觉背上一阵疼痛，如经火烧一般，反观云空愁此时倒身在地，全身缩成一团，脸上痛苦之色彰显无遗，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背上单衣撕裂，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两个狗崽子不好好干活，竟然敢在这边闲聊，活腻了吗？”刀疤四手拿长鞭，一声冷哼，眼中噙着戏谑之色，仿佛在看狗一般看着陆羽和云空愁二人。 陆羽见状，心中愤恨交加，赶忙扑身到云空愁身边急切问道：“小云子，你怎么样？” 云空愁伏在地上，久久无语，陆羽见他面色苍白，已不能言语，不由心中一沉，若是他神通犹在恐怕此时早已让刀疤四血溅五步，又岂会任他宰割。 “啪……”又是一声响动在陆羽耳边回荡，长鞭在陆羽眼前掠过，血肉溅起，飘飘洒洒，刺痛陆羽的心房。 “妈的，还敢装死。”又是一鞭，刀疤四如同在抽打一头牲畜，没有丝毫的怜悯，陆羽心头一颤，突然想到了尹雪，想到了子越归，顿时一股无名之火陡然而生，眼看就要发作。 就在此时云空愁突然大喝一声，如晴天霹雳：“陆羽，你他妈给我站着不要动。” 陆羽一愣，却听刀疤四冷笑道：“哎呀，没想到还是个死磕的主，小小年纪，派头倒不小，狗一般的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哼哼，今天我就教教你如何做一条狗。”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过来。”言下刀疤四点了周围几个奴隶，令他们过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谁要是手上没下力气，哼哼……”说到此处，刀疤四一顿，一股阴毒之色暴掠而出，扫视一周，手里长鞭一杨冷声道：“我就给他加顿大餐。” 几个奴隶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丝毫的挣扎，拳头无情的砸下，如同铁锤敲打砧台，灌注了全身的力气，放佛要是省那一丝力气，下一个身受皮肉之苦的就是自己，这些奴隶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早已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此时听得刀疤四的命令，更是不要命的把云空愁往死里打，云空愁缩成一团，滚到在地，任由这些奴隶拳来脚往，鲜血早已沾染了全身，身上的旧伤伤口崩裂，皮肉绽开，惨不忍睹。 陆羽见此惨状，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脸色苍白，全身发抖，眼中一股凶戾之气越见越浓，他冷冷地看着刀疤四，双肩耸动，想要出手。 就在此时被众人围在中间殴打的云空愁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陆羽的脚踝，死死不放。陆羽低头一看，不禁心中一酸，他知道就算他出手也只不过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云空愁就算此时也还是想着自己，不愿让自己为他冒险，想到此处，陆羽更是自责悲愤，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涩声道：“军爷，他不懂事，还望军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言罢，从怀中掏出一鞭形长物，赫然便是在轩辕之丘斩杀噬土蜥所得的长舌。刀疤四，眼前一亮，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虽说元阳石价比黄金，可那是要交给上面的，他只不过是个监工，这种好处不是他能拿的，可是这种苦寒之地，根本没有油水可得，而噬土蜥的长舌却也够他在流源的飘香居快活一阵了。 想到此处，刀疤四面色一缓看着陆羽突然眼中闪现出贪婪之色心中暗道：听说这小子以前是碧姬公主的近宠，看来身上有不少好东西。 刀疤四见财起意，打起了陆羽的主意，但是陆羽曾是碧姬公主的近侍，听闻还救过碧姬公主一命，这里人多口杂，万一将来东窗事发，只怕性命不保，于是当下不动声色，一手拿过长舌缓缓道：“都给我停手。” 众人停手站在一旁，只见刀疤四走上前来，口中啐道：“狗杂碎，算你运气，以后好好做条狗，安分一点。” 说完转身走过人群，渐行渐远，陆羽赶忙走上前去，扶起云空愁，一脸焦急问道：“小云子，你没事吧？” 云空愁搭在陆羽肩上，脸色惨白如同白纸一般，嘴角鲜血溢出，突然微微一笑：“陆羽，我没事，快了，要不了多久了……” 言罢，云空愁眼中凶芒闪现，如坠九幽深泉，引人发寒！ 第30章 东夷王族 第三十章 东夷王族 “小云子，你真的确定你没事吗？不要硬撑啊，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就歇着，你那份活我帮你干了。”陆羽看着云空愁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关切道。 这也由不得陆羽不担心，云空愁看上去体质较弱，刚刚先是挨了刀疤四两记重鞭，而后又被一帮人猛地一阵拳打脚踢，说到底他现在不过还是个孩子，这样的打击身子骨应该是经受不起的，可是他却表现的若无其事，这让陆羽不禁担心是不是他的脑袋被打坏了。 云空愁瞧在眼中，心头一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继而转身离去。陆羽见状，也不说话，只得长叹一声。 过了两日，傍晚时分，云空愁在草棚歇息，这时陆羽走了进来，向他使了个眼色，云空愁心领神会，跟了出去。 “陆羽，什么事把我叫出来啊。”云空愁跟在后面开口问道。 陆羽也不答话只是让他跟着，闻道山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常人轻易根本出不去，况且奴隶逃跑一旦被抓，是要受车裂之刑的，所以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想要逃走，自然不干活的时候奴隶的自由在一定区域内是不被约束的。 走了一会，两人来到后山一隅，陆羽跐溜窜进一片草丛，不一会儿陆羽走了出来手里却多了一个包裹，脸上笑靥如飞，手里不时的掂量着包裹，看上去煞是得意。 “恩？这是什么？”云空愁走上前来，一脸的好奇。 “打开不就知道啦！”陆羽一手把包裹抛了过去，旋即转身坐了下来。 “这是……”云空愁打开包裹，两只野鸡映入眼中不禁一愣，继而抬起头看着陆羽大叫道：“你把那两块元阳石给换了？” 自从来到闻道山，陵墓修建异常繁重，挖石凿山，一时运气陆羽也曾得到过两块元阳石，只是云空愁知道其价值，所以二人一直留在身边，不曾兑换过物资，这时云空愁看着手中的野鸡，立马反应过来。 “这荒山野岭的，那两块破石头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换两只野鸡打打牙祭，快去捡些柴火吧，好像有些饿了！”陆羽一脸的无所谓悠然道。 云空愁看在眼里，知道陆羽因为上次自己被打了一顿，心中一直挂碍，这次将元阳石兑换这两只野鸡只怕也是为了给自己补补身子，想到此处，心头既酸楚又温暖，本来到嘴边数落他如何愚笨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是默默坐了下来，缓缓道：“陆羽，你有家人吗？” 陆羽先是一愣，继而目光涌动，似是追忆，又像缅怀，万般柔情突然化为一丝厉色沉声道：“没有了！” 云空愁站起身来，山风猎猎，吹得青丝如飞，只听得他声如钟磬，无比坚定道：“我也没有家人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 陆羽心头一颤，看着云空愁远去的背影，以及回荡在山谷中的话语，久久无言。 “家人嘛？”陆羽坚毅的脸庞亮起浅浅的微笑：“好令人怀念啊！” “哼哼”突然一声冷哼响起，幽谷深深，透出无尽的阴寒，刀疤四自阴影中走了出来，面色阴冷，眼中饱含着戏谑之色。 陆羽心头一紧，刚刚站起身来，却见得两道灰芒袭来，刚要躲闪，却已然不及，灰芒透体而过，血流而下，陆羽一脸的惊骇和愤然，捂着肩头的伤口，向后退了几步。 刀疤四闲庭漫步，不以为意露出森然之色沉声道：“在流源听闻你是碧姬公主的近侍，颇得碧姬公主宠爱，只可惜，也不知为何瞎了狗眼，得罪了圣地中人，你不过蝼蚁，卑贱不可提及，竟然胆敢亵渎神仙一般的人物，终究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一介废人。” 说到此处，刀疤四止住脚步，一脸蔑视嘲讽之色，看着陆羽，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有人让你死，奈何你人在流源，碧姬公主一心护着你，所以你才得以保全狗命，不过可惜，不知为何碧姬公主离了流源城，没有了庇护，这闻道山自然也就是你埋骨之地，狗崽子，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双狗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刀疤四冷笑着看着陆羽。 “巫苍冥！”陆羽愤恨地看着刀疤四，咬牙低吼，心中充满了不甘，“巫苍冥，你害我家破人亡，成为一介废人，最终流亡他地，竟然还要赶尽杀绝。” 此时陆羽心头的怒火渐渐燃起，我身份低微就要受到他人践踏，我实力弱小就要看着珍爱人逝去受辱，终于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化为漫天的悲鸣嘶吼：“我不甘心，贼老天，我不服。” 刀疤四一步一步逼向陆羽，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仿佛下一刻就要取下陆羽的首级，而陆羽只能愤恨的看着刀疤四如死神一般步步逼近，却没有任何办法。 突然异变陡生，一阵清风拂过，刀疤四只觉得肩头一凉，血流喷注，整整一只胳膊在空中凌乱跌宕，在血华漫洒中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激起尘土飞扬。可能是变故发生的太快，刀疤四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陆羽眼中充满了震惊，本来他如俎上鱼肉，眼看就要受人宰割，谁知道下一刻要杀他的人胳膊竟被生生斩断，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不及遐想。 陆羽的目光越过刀疤四，看向前方，只见云空愁此时左手抱着柴火，右手凌然如刀冷冷地看着刀疤四。 “小……小云子，是你？”陆羽看着云空愁，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要知道自从认识云空愁以来，他一直表现的不显山不露水，身体很是弱小，最多也就是见识广博一些而已。 刀疤四捂着肩头，终于阴狠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退在一边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次出来我的心腹是知道的，如果我出了事，陆羽你就死定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你，而至于你，你是东夷的奴隶吧，你和这小子走这么近，也难以逃脱干系，说不定会被当成东夷王族的漏网之鱼。” 此时的刀疤四色厉内荏，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能够以此能够吓住陆羽二人。 “呵呵”云空愁笑了，阴寒的脸庞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刀疤四愣了一下，惶恐地问道：“知……知道什么？” “就是知道我是东夷王族的遗裔这件事啊！” 云空愁的声音在空谷幽幽响起，尽管不大，却震撼人心，刀疤四更是嘴巴张的老大，如看鬼神一般看着云空愁，一脸的不可置信，眼中的惊恐之色闪烁非常：“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东夷三千王族，一夜之间被屠戮一空，夷陵王早已昭告云川，你怎么可能是东夷王族的遗裔，这不可能。” 刀疤四状如疯魔，拼命的否定着这个事实，因为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今天就算有一千条命，也必须要死在这里。 “是也好，不是也好，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一个死人，我实在没有必要做过多的交代啊！” 云空愁悠然上前，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漫步人间，刀疤四想要夺路远逃，丝毫不顾伤口流血，拼命发力。云空愁左手一抬，指间一根树枝如同被流风镀膜一般，通体青芒闪烁，向刀疤四激射而去，只一刹那，那根树枝如天陨之石自刀疤四后脑透体而过，吞噬了他的生命。 陆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复杂地看着云空愁叹道：“小云子，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嘿嘿，陆羽，你不会被吓到了吧！”云口愁微微一笑，调侃着陆羽。 陆羽见云空愁一如既往，心头仿佛一松，叫道：“哼，你在说笑吗？不就是有点武学修为嘛！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你杀就杀呗，还骗他说是东夷王族的遗裔，临死还要被你惊吓一番。” 说到此处云空愁突然神色一振，看着陆羽开口道：“陆羽……” “干嘛？”陆羽心头狂跳，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却又不敢确定。 “我叫云空愁，乃是东夷王族，传自上古大羿一脉的司氏一族。”云空愁话语郑重庄严，如九天惊雷掷地有声，深深震撼着陆羽的心灵。 第31章 葬仙殿 第三十一章 葬仙殿 山谷幽幽，篝火冉冉，照得人面通红，柴火时不时发出嘎嘣脆响，陆羽和云空愁席地而坐，久久无语。 终于云空愁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云川524年，东夷内乱，夷陵王率牟尼军攻入九宫，杀王族三千余人，无一生还，史官记载，王夷之乱。” 云空愁面色平静，眼中却闪烁着愤恨的光芒，仿佛经历千年都难以熄灭的火焰，从内心处升腾而出。 “那你是怎么……”陆羽开口问道，却欲言又止。 “太傅博立言为人忠厚精练，受我父王之托，打开了王庭大门，假意投诚，并用偷梁换柱之法，只是为了保留我这最后一丝王族血脉。” 陆羽一惊，博立言乃是东夷太傅，当朝重臣，东夷之乱后，天下皆知是他打开了东夷王庭大门，里应外合，绝了王族司氏一族的宗祠，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受东夷王所托，隐忍如此，实在叫人意外。 “五族王庭，皆是传自上古，底蕴深厚，夷陵王岂会如此轻易攻破帝都？传闻秘境高手指天踏地，有摘星赶月的大能，我想王庭之中应该不乏如此人物吧。”陆羽不解，开口问道。 云空愁挑了挑篝火，火焰升腾：“东夷王族乃是传自上古大羿，数十万年的积淀，却是不可小视，可是自千年前世源光圣皇羽化，五族纷乱以来，便开始人才凋零，圣皇时代终结之后这个天地便难出证道强者，况且当年大羿虽然传下道经，却没有留下大羿的精华，大道不全，此消彼长已有衰弱之象。可是在怎么说毕竟那份底蕴还在，断然不会被人绝了宗祠！” 说到此处，云空愁突然止住话语，目光变得深邃寒冷。 “既然如此，那怎么会……”陆羽开口问道，感到事有蹊跷。 “那夷陵王有古怪！”还未陆羽问完，云空愁便抢先道。 “有古怪？”陆羽心中一动，但是见云空愁目光越发寒冷，整个人气质如寒潭深渊，便也没有多问，赶忙岔开话题道：“那你又是怎么会沦落到南荒，成为奴隶的。” “这是一个赌博！我刚才说了，先祖大羿传下了道经，却未留下精华，大道不全，但是族中却有一处密地，只有嫡系血脉才能知晓进入。内乱之后我曾在博立言的帮助下潜入进去，发现了一件大秘密，这个秘密不仅事关我东夷王族，更是牵扯到上古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上古不为人知的秘辛？”陆羽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招摇山那神秘的大祖，那位大祖乃是轩辕圣皇时代的人物，论起威能就算不及轩辕氏也相差无几，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那位大祖很可能是轩辕氏平生大敌，如此惊天动地的人物竟然不为后世所知，埋没在了招摇山，简直不可思议。为何史书未曾记载，那位大祖到底是谁？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后世所知道的不是全部的真相，一切便如同迷雾一般呈现在陆羽眼前，此时听闻云空愁提及上古秘辛不禁产生了联想，毕竟他得到了那部道经《不死天经》便是传自大祖。 “陆羽，你对轩辕氏知道多少？”云空愁打断了陆羽的思绪，开口问道。 陆羽一愣，继而说道：“轩辕氏出生草芥，生于乱世，却一生际遇非凡，堪堪数十年平定云川，一统天下，终于立人道之基，传说轩辕氏是位集仁爱，无私，智慧于一身的皇者。” 云空愁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世人把轩辕氏传的太不像一个人了，当年我族先祖大羿曾在轩辕氏麾下，族中记载的轩辕氏是一个妙人，为人狂放却不失风趣，正直却不死板，可以说当年轩辕氏能够得到无数强者追随，一方面固然是他实力强横，另一方面却也和他的人格魅力有关。” 陆羽心中一动：“你得知的这段秘辛和轩辕氏有关？” 云空愁突然收敛笑容，顿了顿说道：“我在密地得知了一段被埋没的历史。当年轩辕圣皇一统云川，盛世灿烂如九天仙境，那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大世代，好像天地的灿烂精华，乾坤的伟岸神秀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同一个世代，证道高手云集，光是轩辕麾下便有数位之多。这是后人只能仰视的一个盛世王朝，可是恰恰是这样的空前强盛为后来埋下了一个祸患。” “当年天下平定之后，轩辕氏晚年曾游历云川，走过自己一生成长之地，回来之后于轩辕帝庙之内召集麾下诸般大能，适时轩辕氏高坐庙堂，微笑以对说道：‘吾之一生，不愧天地，参同大道，然而纵使我等证道之士，也无力逆天地之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三日之后便是我命陨之日。’”说到此处，在场众人无不惊骇，要知道证道修士寿元悠长，轩辕氏更是个中翘楚，此时麾下诸位证道大能都尚未陨落，未曾想竟然是轩辕氏首先羽化，而且还被自己洞悉先机。 “难道证道大能已经莫测到这样的地步，轩辕圣皇果然不可测度。”陆羽惊骇道。 “不，不是这样的。”云空愁摇了摇头：“即便证道大能可以度测自己生死，可是具体如何我也不得而知。况且先祖记载，当日情形极度诡异，当时在场众人相互对视，从眼神中都深深透露出惊惧疑惑，显然大家都看出不对，但是却没有人敢提出来。” “诡异？如何的诡异？”陆羽心中疑云更甚，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先祖未曾提及，只是一笔带过而已。”云空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这样更加诡异的是轩辕氏嘱托自己死后将自己安放于葬仙殿内。” “什么？葬仙殿？这是什么地方？神话传说，轩辕圣皇仙逝羽化，遗体澄清化气，葬于天坑。怎么又会安放在这所谓的葬仙殿内，况且不论正史典籍，还是神话传说都没有提及过这葬仙殿啊。”陆羽听得惊疑，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云空愁眉头一锁，语气凝重说道：“似乎流传至今的神话历史，不知道为何少了一部分，并不完全。当日轩辕氏提及葬仙殿，包括先祖在内都疑惑不解，从未听说过。最后当年尚未证道，也就是后来的心流源圣皇提出了疑问。心流源是轩辕氏的弟子，颇受晚年轩辕氏的疼爱。” “流源圣皇既然提出疑问，众人都凝望轩辕氏，希望得到解答，轩辕氏也不说话，只是一指点出，刹那间空间波动碎裂，层层破开，一点黑洞对齐显现，散发出混沌之气，宛如创始奇点，地风水火一齐涌出，旋即众人好似听到神佛漫唱九天，金莲绽开，仙光四溢，九彩祥云缭绕，陡然一阵抖动，空间幻化碎裂重组，自那胜景中一座宫殿升腾而出，流光溢彩，样式却十分古怪，形如宫殿，式如棺柩，隐隐间一道黄色河流围绕四周，蒸腾出亡灵仙使。众人来到殿前，远远看去，只见宫殿高堂之上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葬仙殿！” 说到此处，陆羽倒吸了一口冷气，上古大能果然惊天动地，轩辕氏不愧是万古人杰，如此手段，如此气魄，果如神话传说恢弘磅礴，令后世瞻仰拜服。 云空愁也不顾陆羽如何的惊异继续说道：“葬仙殿现世，众人心中惊异。人族传承无数年月，却从未听说过如此密地，如今凭空显现便如一片疑云压在众人心头。然而轩辕氏却不以为意，淡然一笑说道：我死后葬于此殿，此后葬仙殿处，归于虚无，尔等不可透露半字，须守口如瓶，此为王命。众人当即拜服遵命。” “三日后，轩辕氏死了吗？”陆羽开口问道。 “三日后轩辕氏一如往常，神气饱满，没有丝毫衰败之状，当日傍晚更是于观星台品茶望天直至深夜。众人见轩辕氏如此这般，都是想着八成是轩辕氏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或者是论断有误，夜越来越深，眼看第三天就要过去了，众人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可就在此时，一声龙吟响彻天地，惊扰众生。众人闻听都不约心中一沉，明白那是轩辕氏身边那头龙的吟吼之声，不禁都向观星台赶去，可是当他们感到时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说到此处云空愁抬起头看着陆羽幽幽道：“轩辕氏站立朝南，左手指天，双目紧闭，面带微笑，俨然羽化仙逝，而此时正是第三天刚刚结束的那一刻！” 第32章 大羿遗蜕 第三十二章 大羿遗蜕 山风攒动着火苗，将夜的孤寂衬托出几许诡异，陆羽愣愣地看着云空愁，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轩辕氏，这位可以说是人族传承至今最为传奇的强者，他的一生铸就了无数的辉煌与奇迹，他的实力撼天动地，连星辰都为之颤抖，他的魅力传唱至今，折服无数豪杰，然而这样的神话就连死也透出如此的不寻常，如此的无法理解，他真的是大道的宠儿吗？ “在那观星台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羽心中充满了疑问开口问道。 “不知道，最后只有轩辕氏一个人呆在那里，或许还有他身边的那条龙，当时众人也是听到那声龙吟才纷纷赶往观星台，世人都以为那条龙自轩辕氏一统云川之后便消失不见，可事实是那条龙自从那晚之后才真正的销声匿迹了。或许只有它才知道那晚最后在观星台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空愁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显然这也是他心头的一个疑问，可惜就连的他的先祖也不知道那晚的真相。 “轩辕仙逝，云川震动，然而对外宣称轩辕氏羽化，澄清化气，葬于天坑。而轩辕氏真正的遗体却是被当日的六人择日安放在了葬仙殿内！” “六人？”陆羽开口问道。 “是的，当日轩辕氏在帝庙内密议身后之事，葬仙殿现世，包括先祖大羿还有心流源圣皇在内总共有六人。” “那还有四人是谁？”陆羽心想当日能够在轩辕帝庙内得悉如此秘闻之人，必定是惊天动地，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不禁心中好奇，提出了疑问。 “不知道，先祖未曾提及，记载中只说，不日我等六人供轩辕氏于葬仙殿内。虽说轩辕氏死的颇为蹊跷，但是这却只是个开始，那葬仙殿有古怪。” “古怪？有何古怪？”陆羽越听下去越是心惊疑惑，仿佛迷雾渐浓！ “不知道，先祖似乎对于此事颇为忌惮谨慎，言语之中放佛根本不是为了记载让后世所知，我只知道，当日轩辕氏授予六人秘法，得以在无尽虚空之中探寻到葬仙殿所在，而下葬之日，那神秘大殿之中发生了极度诡异之事，先祖对此讳莫如深，只用了一句话便一笔带过。” “什么话？” 山谷幽冷，云空愁看了看四周，拾起一节树枝，在地上缓缓写道，陆羽看着松土之上的一行小字，不禁眉头微皱，那行小字赫然是：诡者不详，后世不可知之。 “诡异却不详尽，不想让后世知道？可是为何却又要记载下来？”陆羽开口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难道是轩辕氏没有死，又活了过来？” 陆羽暗自揣度，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诡异的事了。 “要知道上古时代，根本就是神话传说级别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而先祖大羿当年已是证道大能，那样的存在根本已经不能用仰视来形容，连他都不愿提及的事，可见当年葬仙殿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可想象，况且他言语之中对于轩辕氏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妥，显然当年葬仙殿内发生的一切与已死的轩辕氏毫无关系。” “那这段秘辛和你来到闻道山又有何关联？” “那件事发生以后，除却心流源之外，其他五人都不约而同先后离开了流源城，从此杳无音讯，就连心流源也曾离开过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先祖大羿后来却是回来过一次，并留下了这段记载。记载中还曾提到，他路过闻道山，将他的大道精华留在了那里，后世若有机缘者，或可得到传承。”云空愁面色凝重解释道。 “东夷王族传自大羿一脉，已有无数年月，难道没有去过闻道山，想要得到他的道统？” “当然有过，自族中发现这段秘辛以来，每代先祖几乎都会踏足闻道山，希望能够得到大羿的遗蜕，但是日久年深却都是无功而返，未能找到，时间久了，族中也就放弃了，或许这只是先祖留给后辈的一个不可实现的希望而已。然而我父王曾经对我说过，大羿的遗蜕应该确实存在，之所以找不到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机缘未到，还未到出世的时候，二或许是因为血脉不够纯正，大羿的大道精华天生与我族血脉相契合，想要引发它现世，纯正的血脉是必须的，所以这次王都破灭之前，父王用秘法将全族血脉之力全部加持在了我的身上，而后博立言将我乔装成奴隶，我才能避过耳目，原来南荒。” 说到此处，云空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寒芒夺魄：“所以我说这次是一次赌博，赌上我东夷王族三千条性命，若是能找到大羿遗蜕，我便可回复我东夷王族司氏一脉的荣光，屠灭夷陵，手刃叛贼。” “那你有头绪了吗？” “快了，今夜便可知道结果，我感觉得到，这闻道山深处有种东西，让我血液沸腾，尤其是今夜，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召唤。”云空愁脸上露出疯狂之色，眼中难掩兴奋之情，他抬头望天，看着天际一轮明月流洗当空：“月圆之日，是我大羿一脉力量最圆满之时，我隐忍如斯，等的就是今夜。” 突然云空愁手中寒银光一闪，只见血华飞溅，点点寸寸，飘洒而下。 “寂华射寒芒，月辰露天狼，奇鬼蛰三伏，大羿虚无殇……” 云空愁手中沾惹着自己的鲜血，手中不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如同亘古的魔咒，缓缓响起，渐渐他的声音变得古朴沉重，仿佛不似自己，如大道妙音，黄忠大吕，声声震天动地，勾动人的灵魂深处。 只见云空愁手中印诀越来越快，渐渐天地元气突然波动起来，如同油如沸水，滚滚炸开，一道道法则交织凝结，在他的身旁流动刻画，而此时，云空愁双眸之中闪起点点星芒，好似星辰的主宰，他身畔的道道法则光芒大盛，好似受到感知，不断地断裂重组，交织纠缠，渐渐云空愁的脚下一个大阵刻画显现了出来。 而就在这大阵刻画成功的那一刹那，云空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本来暗淡无比的符文大阵突然爆射出骇人的光芒，如白昼的烈日一般，刺人眼球，刹那间一道毫光冲天而起，直射天际。 “轰……” 陡然，陆羽感觉自己的脚下，感觉整个闻道山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就在他们不远处，一道山脉轰塌崩裂，尘土漫天，而就在下一刻，一道红芒激荡而出，射破尘泥，冲天夺冠，与那符文大阵遥遥相对，好似两头远古凶兽，对峙而立。 “哈哈哈……大羿的遗蜕终于现世了，我东夷王族的血脉终于要觉醒了，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那种最本能的渴望，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欢鸣，大羿的意志还没有放弃他的族人。”云空愁浑身浴血，仰天长笑，如同地狱的修罗魔神一般，年幼的身躯仿佛变得与天地一般高大。 “大羿遗蜕，聚集吾身，神射九脉，九九归元。” 云空愁手捏印诀，大喝一声，只见那不远处的那道红芒仿佛受到感召一般，突然一阵抖动顿时化为九道流光向云空愁激射而来，刹那间天地间一道巨响震动四野，尖锐刺耳，如同风鸣高速旋转，撕破空间。 那九道流光笼罩在云空愁身畔，与他脚下的符文大阵相互辉映，就在此时那道阵法猛地收缩起来，并且渐渐向云空愁的身体中没入，当那符文大阵完全与云空愁的身体融合之后，那九道流光受到感召一般竟然也随之侵入了云空愁的身体。 “轰……” 那一刻山石碎裂，天地元气暴动，就在云空愁吸收了那九道流光之后，一尊虚影自云空愁身后缓缓而出，那道虚影好似元气构成，在空中摇曳显现，虚幻难明，他的眼眸如星辰一般闪耀，后背九枝箭矢，造型奇异，各不相同，如同九只巨兽所化，而此时，云空愁的双眼中，一道复杂诡秘的符文显现交织。 “砰……” 天地元气一阵紊乱，旋即各种异象尽皆没入云空愁的身体，云销雨霁，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而此时的云空愁，神霄点点，气势蕴和，举手间自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脉动。 “唔……，竟然是大羿遗裔！”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陆羽耳边炸开，深沉凛冽。 第33章 帝师庙 第三十三章 帝师庙 “谁？”陆羽心头大惊，本能地叫道。这时一阵风诡异的吹过，扬起尘土阵阵，青丝翩舞间只见不远处的山包之上，月色下一道黑影似如鬼魅，缓缓而动，一瞬间的功夫便来到二人的眼前。 那是一个人，全身被黑袍包裹，在黑夜的衬托之下，更加不显形迹。 云空愁心生警觉出声道：“晚辈们不知前辈在此，如有打扰还望前辈不要计较，我们即刻离去。”说完向陆羽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 “想走？”黑衣人沉声道，陆羽二人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只听那黑衣人又说：“我道是谁敢在闻道山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原来是大羿遗裔。” “不知前辈还有什么吩咐？”云空愁定了定心神，躬身道。 黑衣人唯一暴露在空气的那双眼睛，阴晴不定，闪烁非常，沉默了一会才沉声道：“我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云空愁心中一惊，他刚刚得到大羿道统，就半路杀出这么一个黑衣人，而且还说要收他为徒，如果说没有疑心，那是骗人。 黑衣人仿佛猜中他心中所想也不恼怒，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因为某些缘故急需要一个传人，九羽神射大羿的血脉很适合修习我这一脉的神通。”说到此处，黑衣人看了云空愁一眼：“我如果想要对你有所不轨，还需向你询问？凭我的手段，将你强行拘禁，别说是你刚刚得到的大羿道统，就连你东夷王族的血脉之力我都可以生生剥离出来。况且你要报灭族之仇，只怕就算得到大羿精华也不能够吧！” 云空愁浑身一震，心中急速盘桓思量：眼前黑衣人身份神秘，而且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他若是有所企图根本不需和他们二人废这么多话。但是至少从目前看来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过了一会，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云空愁的脸上坚毅之色一闪而过：“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黑衣人看着云空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拜师，那就和我走吧！” “我？一个人？”云空愁先是一愣，开口问道。 “哼，不是你一个人，难道我要我带上那个废小子不成？”黑衣人瞥了瞥陆羽沉声道。 云空愁心中一禀，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摇头道：“那么抱歉了，陆羽与我情如兄弟，丢下他一个人，我做不到。” “哦？”黑衣人仿佛来了兴致淡然道：“你是说要为了这小子放弃报仇的希望和成为强者的机会？” “我不会放弃报仇，但是我也不会放弃陆羽。”云空愁神色决绝说道。 “你是东夷王族后裔，应该知道一旦跨入修士的天地，每个境界之间相差不可以道计，修行之道，若是无人指点无异于空磨岁月，你如果就凭这个想报仇，不说其他就算比寿命长短，你也绝对死在那夷陵王前头。”黑衣人不紧不慢，仿佛有足够的耐心淡然道。 “去吧！”陆羽的手搭在了云空愁的肩头，轻轻的两个字却撼动着他的心。云空愁缓缓转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我说小云子，别这样啊，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你出师的时候在来找我，你要是死倔在不答应的话，别怪我翻脸啊。”陆羽嘿嘿一笑，仿佛毫不在意。 云空愁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沉默半晌，抬起头来时眼中厉芒一闪，神色坚毅：“陆羽，七年，七年之后，我们兄弟二人在此相会。” 话语声声，流转耳畔，云空愁转头离去，没有丝毫的停留，黑衣人长袍翩舞，陆羽只觉眼前一黑便已失去了知觉。 当陆羽醒来时，只觉得眉心处痛疼欲裂，几乎要爆开一般。他勉强看了看四周，这里是闻道山一处塌陷的山脉，看来是云空愁临走前将他安置在这里的，至少这样他可以不用回去在当奴隶。 “啊……”陆羽抱着头，突然感觉到眉心一热，痛疼感顿时消失：“这是？那金色神物？” 陆羽感觉着眉心那微微的灼热感有些不确定道，自从他神通尽废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那金色神物的存在，谁知道此时那金色神物竟然如同雨后春笋，又散发出生机。 “啵……”一声细响，微不可闻，伴随着的是一束亮光，如同夏夜里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出现在陆羽眼前，而他眉心的那颗菩提心洋洋洒洒，与之遥相呼应，散发出和煦的金光，包裹着陆羽。陆羽看着这抹光亮，本能地跟了上去，就这样亮光渐行渐远，引领着陆羽。而此时如果有人在场的话，肯定会惊异的叫出声来，因为此时陆羽竟然毫无知觉的穿行于山岩之中，向深渊前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抹亮光突然消失，陆羽浑身一震，恢复了知觉，此时他如同来到了九幽绝地，周遭一片黑暗，只是眼前好似一座建筑，在那仿佛永不熄灭的灯火中忽隐忽现，混迹于黑暗之中。 陆羽走上前来，看得更加清楚了，那是一座庙宇，庙宇两旁各有一座高塔烛台，微弱的烛火照亮着牌匾，只见那牌匾书写着三个大字：帝师庙。 看到此处，陆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惊骇莫名，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是……这是帝师庙？神话传说中传授轩辕氏大道那位异人的帝师庙？数十万年前的神话遗迹为何可以流传至今？” 陆羽站在帝师庙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太过诡异，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而且传说帝师庙是轩辕氏晚年所立，然而没有传承多久便神秘消失了。这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吗？ 陆羽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 “吱呀……”声音幽幽响起，伴随着大门的打开，仿佛尘封了无数年月的历史。 与门外截然不同的是，帝师庙内灯火幽幽，烛光不息，好似数十万年香火未绝。走了进去，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座祭坛，大凡庙宇，祭坛之上都是供奉神像所用，可是这座祭坛却透出一种诡异，竟然空空荡荡。 陆羽心中大奇，不禁走上前去仔细观瞧，可就是这一看之下，陆羽大惊失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祭坛之上，仿佛见鬼了一般。 “这祭坛供奉的竟然是张人皮！”陆羽惨淡的声音幽幽响起！ “怎么会？这帝师庙内怎么会供奉一张人皮？”陆羽看着眼前的诡异景象，满脸的不可思议。这神话时代便已卓有声名的上古圣地竟然供奉着一张人皮，说出去太过骇人。 “恩？”陆羽看着祭坛上的人皮，突然心中一动：“上面好像有字！” 陆羽攀上祭坛仔细一看：“果然有字！”烛火下，那张人皮上赫然写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陆羽取来烛台对照观看。 我闻上古轩辕氏于闻道山得遇异人，初闻大道，后轩辕氏一统云川，特为此在闻道山建庙立寺，名为帝师庙。我深究之下，机缘所至，终于发现帝师庙所在，本想窥览圣迹，未曾想竟被虚神通捷足先登。 看到此处，陆羽心头一动，虚神通？老炎帝竟然也来过这里，当真不可思议。听说老炎帝年幼时游历云川，足迹遍布五族圣地，只是没想到连这帝师庙都有他的身影。可是这留下记载的人又是谁呢？陆羽不禁低头继续看道： 我虽后至，却发现了这帝师庙的一个秘密，嘿嘿，虚神通虽拔头筹，却不知此庙乃是一座假庙，真迹不可寻。 “假的？”陆羽浑身一震，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般，就在眼前，却又触之不及，突然陆羽双目圆瞪：“这字……我见过这字……” 还未说完，庙内所有转眼间如水墨一般，悉数蒸腾，好似幻影绝境，诡异非常。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陆羽心头大骇，想要往外跑，却已然来不及。 只见这周遭幻境渐渐消失，一切存在坍塌为一道道锁链，向地上沉陷。 “啵……” 一道道锁链相互交织，仿佛在刻画大道神纹，只见周天之中一道道符咒隐然显现，时而风起如龙，撕裂虚空，时而火生如魔，焚烧万物。 各种符咒围绕在锁链四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各种异象交织显现，大道复始衍化，好像镇压着远古魔神即将复苏。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的条条锁链缓缓而动，抽取着地脉精元，吸收着苍穹灵气，渐渐一幅诡异的图景，显现了出来，地面之上一座大阵刻画完全，于黑暗中灼灼点点，地风水火在其中涌动衍化。 突然陆羽眉心处一道金光透体而出，而此时那大阵中央，一道荧光冲出与陆羽眉心金芒相连。 “碰……” 仿佛被身陷无尽劫数的海洋之中，天风入体摧残着陆羽的肉体，那破碎的经脉和丹田彻底消失，无数风刃切割着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那种痛苦深入灵魂，紧接着无尽火海包裹着陆羽，煅烧着他的躯体，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烧为了灰烬，只有那颗菩提心流淌出一丝丝金色流光，保持着他生机不灭。继而雷击，冰结，金镇…… 仿佛过了一刹那，又仿佛轮回了数百次，渐渐陆羽再也感觉不到痛疼，灵魂如同生化一般，好似枯木逢甘露，一点灵光透出，万般劫象泯灭不见，那被劫数毁灭了无数次的躯体如同玉液一般包裹着陆羽的灵魂，缓缓浇灌而下，好似浴火重塑，断裂的经脉重新续接，隐隐泛有玉石般的光泽。 就在此时，符文大阵突然抖动起来，一团紫芒，飞闪而过，竟然生生没入了陆羽那重塑的身体。 “轰……”一声巨响，大阵猛烈震动起来，眼看就要压制不住，仿佛要飞出去一般。终于一道神芒划过，那符文大阵好似星陨一般化作一道流光，撕破虚空飞射而出。 而此时陆羽的身体在接受了那道紫芒之后，重塑的身躯如同元气一般被一丝丝剥离，而后以不同的方式重新组合，如此反复，好像在尝试寻找最完美的搭配。而此时陆羽识海之中不死天帝的法相也开始疯狂运转。 就这样陆羽如同置于虚空之中，接受着诡秘的洗礼变化，时光如沙，山中不计年月！ 第1章 五年 第一章 五年 修行无甲子，山中不计年，南荒闻道山，五年前，闻道山一处山脉塌陷，当夜神芒冲霄，星月为之暗淡，云川震动，传言有异宝出世，天下修士蜂拥而至，却无一所获，就这样三月后，在所有人将要放弃的时候，紫府圣地门下弟子发现一条元晶矿脉，引起轰动。闻道山探宝再次掀起热潮，可是自此之后却再也没有任何有关异宝出世的消息。 渐渐人们对于闻道山的注意也开始散淡，可是却依然偶尔有修士光顾，其中或是为了碰碰运气，或是为了瞻仰上古轩辕氏发家的旧地。 而此时闻道山深处一道不知名的虚空中，陆羽全身赤裸，白皙的皮肤泛起玉石般的光泽，双眼紧闭，长发飘然，身后光晕闪耀，如水中涟漪渐渐散开，荡起虚空震动。自从五年前陆羽吸收了那团紫色光晕之后，身体便发生了诡秘的变幻，此时他的体内经脉尽都消失，丹田处一团紫色光晕上下沉浮，隐隐然飘散出丝丝紫色雾气。 不死天帝法相运转自如，不死真气转化为法力，化为一道金色流光，围绕紫色光晕流转不息。而那颗菩提心依然安静的置于识海之中没有丝毫动静。 按理说陆羽体内筋脉丹田诡秘消失，不可以修习世间任何功法。可是不死天经却依然运转自如，法力流动丝毫不受阻滞，不仅如此，五年的淬炼，陆羽破而后立，竟然重新修成蜕凡秘境，更为奇特的事，那片无名金箔竟然生生出现在陆羽的识海之中，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这一日，陆羽那五年未曾睁开的双眼，突然射出骇人神芒，冲天夺冠，如同不灭如来，照亮沉沦三世。刹那间闻道山沙石阵阵抖动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有异宝出世？” “肯定是异宝，黄庭的人也在附近，别让他们的人抢了先，如果这次夺得异宝，说不定我就能在下次的神堂会武中夺得名次，到时候就有足够的赏赐供我冲击圣胎秘境了！” 闻道山上空此时两位青衣少年，凌空飞舞，周身华光蒸腾，俯瞰着闻道山脉。 “赵师兄，黄庭丹霞洞天的慧小毓便在附近，听闻她早已跨入种神秘境巅峰，一手小九流分光剑也练有三分火候，要是遇上只怕免不了横生枝节，要不要召集其他同门？”其中一人年纪稍幼，对着旁边的那位少年恭声道。 “哼，她丹霞洞天一向眼高于顶，听说三年前靖宇师兄前往黄庭提亲，想要求取丹霞洞天的步书媛，谁知道那贱人竟然说若是想要娶她除非能够采取九天熔星岩作为聘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九天熔星岩的价值怕是可以在物天阁换上一件极品秘宝了！” “那赵师兄的意思是……” “别人怕她，我可不惧！”赵师兄目露寒光，突然化为一道流光，向下方激射而去。 “轰……” 一声巨响划破山野之间，闻道山一处山脉陡然崩塌炸裂，一道身影从中激射而出，随之而显的万道华光如流云逸散，归于天际，有些则是被山体中的矿脉吸收。 “终于出来了。”陆羽望向周遭山野尽伏，不免心神激荡，长啸一声。可就在此时一道流光划过天际，落于陆羽眼前，陆羽心头一惊，赶忙退后，却见一位少女立于眼前。 陆羽看着眼前这位少女姿容俏丽，身材曼窕。不免面色一红，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正一丝不挂，而反观那位少女虽然没有显得多么惶恐，但是却眉头微皱。陆羽下意识的移到旁边一块巨岩之下遮羞。谁知这少女秀眉蹙的更紧了。 而就在此时又是两道流光落于眼前，赫然就是刚才的那两位青衣少年。 “这不是慧小毓慧师妹嘛，想不到师妹也在此地，想必师妹已经获得重宝，真是可喜可贺啊！”赵姓少年冷冷地看着慧小毓口中说道。 “见过赵玄师兄，赵师兄说笑了，我也是刚到，还未得到什么重宝。”慧小毓口气甚是冲淡。 “血纹原石！这么大一块……”就在此时，赵玄旁边的那人突然指着陆羽身前遮羞的那块巨岩叫道。 赵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继而看向慧小毓，他知道有慧小毓在旁边他想独吞这块血纹原石几乎不可能，而陆羽则是直接被无视了。 “慧师妹，依你之见，这血纹原石该如何处置？” “赵师兄说笑了，这血纹原石如今在这小兄弟手里，我等圣地中人总不能恃强强抢吧，既如此又何谈处置。” 赵玄冷冷地看了陆羽一眼心道：慧小毓这贱人，拿这话将我堵死，一来可以避免直接与我发生冲突，二来从一个凡人手里夺取血纹原石比起与我相争更为容易，真是好算计。 “小子，你可愿意将身前的这块巨岩交给我。”虽然赵玄此时颇为不爽，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能不能先给我身衣服。”陆羽开口说道，直接跳过了赵玄的问题。 陆羽很郁闷，真的很郁闷。被封印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出来，只是想找件衣服遮遮羞，谁知道衣服还没找着，就从天而降两方人马将他团团围住。 “小子，衣服给你了，现在可以把你手中的石头给我了吧！” “赵师兄，这话可不妥当，仅凭一套衣物就想拿走血纹原石，恐怕传出去会丢了你们太墟的脸面。”慧小毓微微一笑开口道。 “哦？那么照慧师妹的意思，应该如何呢？”赵玄面色一沉说道。 “买卖买卖，自然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我各自出价，这位小兄弟愿意卖给谁那就归谁？” “哼，慧师妹，这小子不过是个凡人，给他这么大的好处我看他未必吞的下。”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陆羽被夹在当中，心中暗忖：他们是四大圣地的人？没想到随便找块石头遮羞也能是块宝，难不成我转运了不成。也好，趁此机会，说不定可以混进四大圣地。 “各位神仙人物，能不能听我说上一句？”陆羽动了心思，装作一副无知害怕的模样开口道，他几遭变故，人也变得机警起来。 “小兄弟，但讲无妨。”慧小毓毫不在意，淡然一笑。 赵玄本不想和眼前这凡人多费口舌，如果不是和慧小毓同时发现，恐怕早就杀人夺宝，哪会有这等耐心，可是眼下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听陆羽说完。 “我从小就羡慕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人物，你们谁要是能够教我仙法，我就将这块石头给他。” “上道啊！”此时赵玄心里都乐开花了：“把这小子带进门内就可以得到那块血纹原石，这好事上哪儿找去啊，我只负责带你进去，至于能不能被收入门墙就和我没关系了，嘿嘿！” 赵玄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当下开口：“没问题，小兄弟，只要你把这块原石给我，我保证将你带入仙门，要知道我的师门乃是四大圣地之一的太墟圣地。” “小兄弟，若能相让，在下黄庭慧小毓，也可将你引入门庭。”慧小毓也开口道。 “你说你是太墟圣地的？”陆羽看着赵玄询问道。 赵玄一看，有门！心想：我太墟圣地果然名传云川，连这么个山野小子都知道，看样子怕是巴不得现在就跪下拜师吧！心中如是所想，脸上却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缓缓道：“正是！” “那我选择这位仙女姐姐。”陆羽二话不说就做出了选择，同时心中冷哼：这姓赵的杂毛莫不是以为我没看出他对我动了杀机？至于太墟，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巫苍冥那王八蛋就太墟的人吧，这样算起来，我和你们太墟可以说是仇深似海呢。 “呃……”慧小毓先是一愣，方才她见陆羽询问太墟，本以为是陆羽仰慕太墟圣地的大名，看来此次争夺这块血纹原石怕是无望了，谁知道，陆羽话锋一转竟然选择了她，这突然起来的转变当真让她有些惊喜，有些触手不及。 而相比起慧小毓，此时赵玄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糟糕，这等于是被人当面扇了一个巴掌，只见他面色阴冷，沉声道：“小子，你在耍我吗？” “道爷，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是个凡人，你这么说简直是折杀我了，若是道爷心中不爽，大可以杀了我，原石尽管拿去就是，能死在神仙手上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陆羽装作怯懦，缓缓说道。 赵玄此时肺都气炸了，这不摆明了装傻充愣挤兑我嘛！ “你找死！”赵玄眼中杀机涌动，宽袍突然浮动起来。 “赵师兄，你过了！”慧小毓横身挡在了陆羽身前，看着赵玄，眉头微皱。 “哼。”赵玄一声冷哼，忌惮地看了慧小毓一眼，收敛了杀气，对着陆羽阴寒地说道：“小子，山水轮流转，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飞射而去，空中传来声响：“慧师妹，后会有期。” “慧师姐，在下也告辞了。”另外一位少年躬身行礼，继而纵起霞光，向赵玄追去。 慧小毓转过身来，似有深意地看着陆羽淡淡道：“小兄弟，你认识刚才那人？” “不认识！”陆羽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味：“神仙姐姐，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失信于你，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明，黄庭乃是当今云川四大圣地之一，门规严格，想要入我门庭，必须要达到种神秘境！” 陆羽眉头微皱，他只知道练气士之上尚有秘境修士，可是如今听眼前这位女修士的意思，秘境修士之中也多有境界划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误会，这是门规，不仅仅是黄庭，四大圣地都是如此，凡是想要进入内门除非你是种神秘境的高手，否则必须都先进入外门，就算是门内那些长老府主的嫡系子孙也是如此，这才是真正的仙家大派。”慧小毓解释道。 陆羽眉头微皱，心中暗想；如今我对于修士世界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况且我身上秘密颇多，黄庭内门高手众多，贸然进入反而不好。 陆羽思量再三，拱手行礼口中说道：“那就多谢仙子引路了！” 慧小毓见陆羽答应，心中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好说！” 第2章 门派任务 第二章 门派任务 黄庭外门坐落于云山雾海之中，数十座高阁楼台错落而置，苍脉古朴，隐隐然飘逸出一股仙家气派。 “从今天起，你就是黄庭外门的弟子，这是你的令牌，这新苑是你的住处。” 慧小毓将陆羽带到外门后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慧小毓走后，陆羽被带到了这里，那人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从今天起我就要一直生活在这里了，那位慧师姐真是够可以了，把我丢在这里便什么都不管了，如今我对修士的世界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还好我有不死天经，功法暂时不缺。” “兄弟，你是新来的吧！”就在陆羽心中思量的时候，一位胖子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是……” “我叫徐一鸣，也是外门弟子，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胖子一脸笑意，开口说道。 “见过徐师兄，我叫陆羽。”陆羽抱手还礼。 “嘿嘿，原来是陆兄弟，陆兄弟新晋外门，说不得以后咱得多亲近亲近啊，至于这价钱嘛！嘿嘿……”说到此处徐一鸣一顿，一脸笑意直看着陆羽。 “价钱？”陆羽一脸的茫然：“我不明白师兄的意思。” “打探消息二十块块下品元阳石，功法兑换十五块块下品元阳石，丹药兑换二十五块元阳石，材料兑换十五块元阳石。总之陆兄弟有什么需求尽管找我，我也就是收取一点中介费用，赚不了多少。贵是贵了点，不管信誉绝对保证。”胖子一脸奸商的模样，满脸的笑意将一双眼睛挤得都失去了踪迹。 “你是路路通？”陆羽惊愕地看着徐一鸣，在世俗界像徐一鸣这种万事包办的职业被称为路路通，其实这种职业基本是充当中介的角色，而后收取一定的费用。 “路路通？哦，这是世俗的称呼，嘿嘿，可以这么说吧。陆兄弟是似乎刚刚进入修士界，好像对于修士一无所知的样子，也罢，今日我就为你免非介绍一下，就当是关照新人了。” “有劳徐师兄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陆羽赶忙称谢。 徐一鸣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说道：“在修士界划论一个人的实力无非从三个方面，功法，神通和法宝。而这些都是需要以巨大的财力堆积出来的。元阳石是修士修炼的必须物品，所以也作为交易的硬通货。元阳石的品质分为上中下和极品四种，换算也很简单，一比一百。当然还有另外还有一种硬通货，就是这种丹药。” 徐一鸣，翻手只见手中出现了一粒蓝色丹药：“这叫做聚元丹，其中蕴含的能量与上品元阳石相当甚至更为精纯，而且这种丹药可以刺激人体，激发肉体活性，就算长期服用效果更甚。所以聚元丹一直备受追捧，差不多在黑市和上品元阳石的兑换是一换二的，顺便提一句，其实炼制聚元丹的成本只要二十五块中品元阳石左右，只是，你也知道的，炼丹的成功率很低，这种丹药即便是炼丹高手来的话，也差不多只有五成左右。” “那像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岂不是只能熬苦力，自行修炼。”陆羽苦笑一声，跨入修士界他才知道，什么都需要财力，神通，法宝，丹药，这些都需要巨大的财力作为支持的，像他这种身无分文的人立足都难。 “你也不用灰心，虽然是外门弟子，每月都会有三十块下品元阳石的发放。另外你也可以去物工堂接任务，也是会有各种奖励的。当然你如果有了足够的元阳石可以去外门的坊市去购买合适的功法，法宝。”说道这里徐一鸣嘿嘿一笑，看着陆羽：“当然如果你有想要却找不着的可以来找我，价格嘛，好商量。” 陆羽点头称是，连连道谢这才打发走了徐一鸣，徐一鸣走后，陆羽坐下来静静思考。如今他缺少的是元阳石，神通，法宝，样样都需要元阳石来购买。现在他怀有的神通只有不死天经里衍化的那招光暗大手印，可惜他还没修炼完全，发挥不出这种的威力，若是遇到高手必然发现破绽，况且不死天经来历神秘还是少用较好，而法宝，他到目前为止，对于修士界的法宝还不了解。至于修炼，他倒是不需要元阳石，不知为何，每次陆羽运转修习不死天经的时候，丹田内的那道金色流光会自动与识海内的菩提心产生联系，并且吸收一丝丝的金色雾流以供修习流转。所以至少目前他的修炼不需要依靠元阳石吸取能量。 “还是回头去徐一鸣所说的武工堂去看看吧。”陆羽心中有了算计，喃喃自语。 武工堂外，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进出，大部分都是如陆羽这般的弟子，为求生计。只是偶尔看到有弟子纵云披霞，从天边飞来。外门之中最多只是蜕凡秘境，还无法飞行。所以这些弟子都是依仗法宝才可腾空行远而来，虽然大部分只是下品秘宝，但是下品秘宝已经是真正的法宝了，这样的弟子大凡都是有些背景的人物。 “师兄，我是新进弟子陆羽，想要找些任务，还望师兄指教。”陆羽进到物工堂内，台案前一位稍微年长的弟子悠然而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那弟子头也不抬，开口道：“令牌。” 陆羽先是一愣，而后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令牌递了过去，那弟子神念扫视一看：“蜕凡秘境？” “蜕凡秘境的任务全在上面，自己看吧。”那弟子还回令牌并且扔了一块玉简过来。陆羽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色任务。 用自身法力蕴养灵草，50块下品元阳石； 猎杀十只吞炎兽，并贡献十只吞炎兽角，300块下品元阳石； 阴月寒潭摄取五颗阴华珠，100块下品元阳石。 …… 陆羽扫视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 “废丹药渣处理80块下品元阳石。” 这个任务其实很简单，一个门派要维持门下那么多弟子修炼，耗费的丹药数量十分惊人，而炼丹的失败率是很高的，所以时间久了就会囤积出大量的废丹药渣，而这个任务就是需要用自身的法力将这些废丹和药渣蒸腾处理掉，当然仅仅是些低级丹药。 陆羽之所以选择这个任务，是因为这个任务除了50块下品元阳石的奖励外，还会多奉送一本丹药图录，这对于修真界一窍不通的陆羽来说倒是个不小的诱因。 “师兄，我选这个废丹药渣处理任务。”陆羽将玉简还了回去，说道。 那位弟子闻言突然抬起了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神色看着陆羽有些不确定道：“你确定是这个任务？” 陆羽点了点头：“我确定。” “好吧，明日午时去丹务阁，到时候会有人接待你的。” 陆羽闻言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武工堂。第二日午时，陆羽来到了丹务阁，接待他的是位中年汉子，那汉子见到陆羽很是热情，脸上堆满了笑脸：“现在像你这样肯吃苦的年轻人不多了啊，一般这种任务已经很少有人接了，年轻人有前途啊。” 说完，那汉子用一种极其暧昧的眼神上下扫视着陆羽，直看得陆羽心头发麻。 丹务阁说是楼阁，却是建在山石洞天之中，沿转折会之间，陆羽被带到一间石室，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废丹药渣之后陆羽终于知道那位师兄听到陆羽要接这个任务时那种眼神所包含的意味，终于知道中年汉子在看他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暧昧。 “这哪是人干的活啊，我就算干一辈子恐怕也干不完吧！”陆羽一脸的茫然，这可不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他转过头看着中年汉子试探地问道：“我能不能放弃这个任务。” “任务一旦接了是可以放弃的，但是你就再也不能接受其他任务了，你确定要放弃？”中年汉子拍了拍陆羽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全干完，这个任务有些特殊，所以是阶段性的，你只要干满一个月就算完成了，当然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继续下去，加油吧，年轻人。” 中年汉子一声轻笑离开了石室，只留下陆羽一人愣愣地立在原地。 第3章 武堂 第三章 武堂 “这你妈不是坑人嘛！真是背字当头，流年不利，算了，我就当买个教训吧。”陆羽口中骂道，安慰着自己。 偌大的石室，充满着各种药香丹味，醒人心神，闻嗅之下，感觉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不过这种灵药却不能服食，炼丹本就是提炼灵草之精华，用以秘法加以调和重组，一旦炼坏，结构会成腐蚀败坏之状，修士服用只会对身体元神造成损伤。 “多好的回元丹啊，已经是可惜只有六成成丹。”陆羽拿起一颗丹药，法力运转之间，注入这颗丹药，熬炼之间，刹那间蒸腾为一丝丝灵气，散于天地之间。 这是一颗回元丹，用以回复法力真元所用，在低级修士之间很是紧俏的一种丹药，一般一百粒为一炉，一炉丹药可以卖上十块上品元阳石，也就是整整一万块下品元阳石。 陆羽这几日每天来此用自身法力熬炼这些废丹药渣，闲暇之时便借助菩提心，修炼不死天经，恢复法力。几日下来，发现法力日渐凝实压缩，隐隐然已成粘稠状，质量比之以前，竟然生生提升了一个档次，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着实让陆羽高兴了不少。 须知蜕凡秘境要跨入种神境将自身法力不断压缩凝实最后形成一个奇点，这是必要条件。虽然陆羽目前对于修真还是一窍不通，不过也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这一日，陆羽刚刚从丹务阁出来，正准备回去，却正好碰上了徐一鸣。只见徐一鸣款款而来，脸上笑意依旧：“陆兄，几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见过徐师兄，来到这也有些日子了，多亏徐师兄之前提点，这些日子倒也还算适应。不知徐师兄要赶往何处？”陆羽礼节向来不少。 “哦，那就好，我正好要去武堂听课，陆兄要不要一起？” 武堂是外门弟子听道讲课的地方，陆羽来到外门也有些时日，自然听说过，本来早就想去见识一番，只是一来无人带领，二来这些日子忙于熬练废丹，也就把这事暂且先放在了一边。此时听徐一鸣说起，才想了起来当下拱手道：“有劳徐师兄了。” “嘿嘿，陆兄不要客气，今天也是赶巧，本来武堂的课我一般是不去的，可是今天讲道的人很是不一般，所以不得不去。”徐一鸣边走边说。 “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陆羽不解。 “你应该知道，武堂一般讲道者都是内门种神境弟子而已。可是须知，外门弟子虽然都未跨入种神秘境，但是不论黄庭还是其他圣地，任何弟子进入门庭都是要经过外门的，所以外门之中从来不乏天资绝代的人物，甚至是那些洞主的子孙后代也不例外，这些人大凡都是有际遇根基的人物，又怎么会是区区种神境的弟子所能教得了的呢！所以武堂其实也就是为那些没有背景的弟子入个门而已。” “而今天讲道的我听说是门内一位辈分极高的人物，具体身份不得而知，不知道为何他老人家从来不呆在内门，而是一直在外门后山精修，偶尔来武堂讲道，今天正好赶上他老人家的课。” “门内的耆老原宿？怎么会不在内门待着？”陆羽心中疑惑。 “我也是听说，你应该知道内门所在乃是真正的洞天福地，集天地之灵秀，与外门这种凡俗之地不可同日而语，而以他老人家的身份竟然会屈尊隐修于此，实在叫人想不明白。”徐一鸣也是摇头，表示不知。 “那他叫什么？”陆羽询问道。 “不知道，我们平时只是尊称师祖而已。” 陆羽二人说话间来到武堂，武堂不比外门其他地方，外门之中如武工堂，丹务阁直属都是建在洞天之中，而武堂则是一个露天广场，此时偌大的广场上已是围了不少人，广场之上是一座高台，显然是讲道法台，而法台旁立着一座石碑，上书武堂二字。 “徐一鸣，你也来了，我以为除了买卖，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呢！”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陆羽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青衫少年，这少年长得风神俊秀，尤其是那双眼睛，点点神光内敛其中，仿佛蕴含星辰光辉。 “俊东来，师祖讲法，我哪有不来的道理，况且连你这败家玩意都来，我要是不来岂不是显得我连你这玩意都比不上。” 徐一鸣说的刻薄难听，而那被称为俊东来的青衫公子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笑：“你这肥商，说话还是这么难听。” “彼此彼此！”徐一鸣嘿嘿一笑，显然这两人关系极好，这种笑骂只是其相处方式而已。 “俊东来？”陆羽神色一动，他入门也有几日，早就听闻这外门之中，有五方势力，实力极为强横，每一位都是半步种神的高手，其中就有一位叫做俊东来，听闻此人父亲乃是黄庭极玄大元天内一位大人物，神通极为了得，莫不是就是此人？ 想着想着，突然陆羽悚然惊醒，心中骇道：“对了，我记得那五方势力之中还有一人就叫徐一鸣，当时听到只当是同名而已，现在看来八成就是他了吧。” 想到此处，陆羽转过头来看向贺一鸣，脸色说不出的古怪。 徐一鸣有所察觉，仿佛猜到陆羽心中所想，转过头来苦笑道：“虚名，虚名而已。” 陆羽对此情景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能在这外门之中成就一方势力，要的不仅仅是背景，个人实力也同样重要，陆羽怎么能想象得到自己入门第一天遇上的一位如奸商一般的人物，会是这外门五方势力之一呢！ 俊东来，看到陆羽表情就知道大概，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他却没有和陆羽打招呼，毕竟论实力论地位，陆羽还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如果不是和徐一鸣在一起，恐怕那俊东来连看都不会看上陆羽一眼，这就是修士的世界，强者为尊，只有足够的实力才会得到重视，并不是所有人都与徐一鸣一样的。 “师祖到！” 一声巨喝响彻整个广场，引得地面都有些晃动，此时只见一位老者自天边漫步而来，周身古朴，不似世外仙人，倒是像一位山野村夫。 老者越来越近，脚下道纹成阶，聚看之下有无上威能，引得周遭空间扭曲，好似变幻出无数个幻境世界。偌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全都浮在地面，没人敢抬头凝视。 “轰……”老者来到法台，端坐其上。众人只觉得缠绕周身的压迫感顿时消失，纷纷抬头拜见。 “见过师祖。” 老者闭目讲法，虽然讲的都是一些修真基础入门之法，但是却另辟蹊径，独具神思。就算是对于种神秘境强者都具有很大的启发，而陆羽更是受益匪浅。 “跨入种神境需要将自身的法力吸收到极限，而后不断压缩凝实，而后还需要借助与自己功夫属性相贴合的神物？”陆羽心中盘算跨入种神秘境之法，显然他还有不小的距离。如果细分的话，他此时不过刚刚跨入蜕凡秘境小成巅峰而已，况且不死天经属性贴合生命，不死。这种神物如不死草，碧落生仪石，价值不可以以道计。即便是档次低一点的也不是他能够奢望的。 须知属性等级越高，价值越是难以估计。譬如虚空，混沌等等。 “证道秘典，看来也不完全是好事，至少现在跨入种神秘境对于我是一个不小的难度。”陆羽暗自犯愁，心中盘算。 第4章 丹田紫氲 第四章 丹田紫氲 丹务阁，石室之中陆羽浑身光晕烁烁，法力蒸腾，功法印于识海，丹田内紫色氤氲蔼蔼，此时他修炼的不是不死天经，而是外门弟子的入门功法《混元一气真法》，陆羽毕竟是黄庭弟子，若是本门功法一窍不通，容易惹人生疑，而《混元一气真法》在黄庭内修习的人少之又少，原因无他，这部功法只是一部地级下品功法。 须知功法神通分为天地洪荒，四个等级，而细分之下又可分为上中下三品，这部《混元一气真法》被评为地级下品，可想而知其优劣程度，所以大凡有些背景或者资财的都会选择一部稍微好一点的功法。毕竟功法的优劣决定着日后的成就。 像陆羽这种既无背景，又无资财的，就只能修习这部功法，好在陆羽只是为掩人耳目，稍加修炼而已。 陆羽本就已经跨入蜕凡秘境，根基在此，这几日修炼下来，已有小成。也就是在这一日，陆羽丹田处的那团紫气突然一动，混元一气真法法力宣泄而动，围绕着那团紫气，衍化出一道红色细流，就如同不死天经衍化而成的金色洪流一般，圆转而动。只是比起不死天经这道红色细流要小上不少。 若是把不死天经比作江海，那么混元一气真法形成的这道细流就是小溪。 “恩？”这紫色氤氲果然有古怪，竟然又形成了一道光流，我丹田处似乎又有些变化。 此时陆羽丹田处一丝丝紫色雾气散发出来，微若游蛇，陆羽神念一动，将其捕捉，在体内游走。 “这不是真气，也不是法力，奇怪啊！”陆羽感受着那紫色雾气的特性，心中闪过一丝异色。 “我将这紫色雾气纳入不死流光中试试看。”陆羽突然心头一动，产生了一个想法。 不死天帝法相缓缓而动，陆羽体内金色法力如同江海洪流滚滚运转，陆羽小心翼翼将那丝紫色雾气慢慢引入那道金色流光之中。 “嗡……” 不死天地一阵动荡，那金色流光仿佛吃了猛药一般，生生暴涨开来，只听得阵阵轰鸣之声，法力滚滚喧嚣奔腾，竟然止不住的攀升猛涨。 “有反应，这……这是怎么回事？”陆羽心头惊骇，那道金色流光在吸收了一丝紫色雾气之后竟然开始扩大，而此时陆羽的法力也不停攀升。不死天经本就是蕴含不死真意，法力较之相同境界的高手要浑厚不少，而此时陆羽体内发生异变，法力更是层层递增。 虽然陆羽此时只不过是蜕凡秘境小成巅峰，但是要是论起法力浑厚的程度就算是比起大成巅峰的高手也不遑多让。 “哈哈哈，这紫色氤氲果然是个宝贝，这一丝微弱的紫色雾气，竟然让我法力增加了三倍都不止。”陆羽狂喜，他在闻道山被那神秘大阵困了五年，醒来后就发现身体发生了异变，尤其是丹田处的那团紫色氤氲，更是让他束手无策。 本想着天意弄人，好在还能继续修炼，是以他也就将此事放在一边，未曾多想，谁知道今日不过是照常修炼竟然获得这意外之喜。 “当年我在招摇山目睹轩辕氏与大祖一战，间隙之中见一微茫飞出落入闻道山，而我又是在识海之中的那件金色神物指引之下才找到了帝师庙，难道说我体内的丹田紫氲和大祖有关？可是我在帝师庙里见到的那张人皮明明是……”想到此处陆羽浑身打了个激灵，继而摇了摇头，不再乱想。 陆羽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神念一动，尝试沟通那团紫色氤氲，可是丹田处如同虚空隔绝一般，根本接近不了。他也尝试分别运转不死天经和混元一气真法，希望借助那两道流光冲击紫色氤氲，却依然无果。 屡屡失败之下，他也只得放弃。 “难不成功法才是关键？也就是说我只要不断的修炼新的功法，就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紫色雾气。”陆羽心中猜想：“可是现在上哪儿去找新的功法，没有大量的元阳石，一切都无从谈起。” “算了，还是不想了，如今我法力暴涨，先试试威力如何。”陆羽摇了摇头，将心思压了下去，运转法力，准备熬炼废丹药渣。 金色法力不停灌注，如同江海奔腾，浩浩荡荡，半空中各色废丹药渣悬浮而动，转眼间便化为丝丝灵气，飘散在了这洞天之间。 “哈哈哈，看来我这不死法力不但在量上增加了好几倍，就连这质也提升了一个档次，如今这熬炼的速度比平时快上五倍都不止啊。”陆羽心头爽快，轻轻一笑。 “嗯？”就在此时，陆羽感觉异样，定睛细看，只见半空中悬浮废丹堆中，在他的法力熬炼之下竟然闪烁出一点蓝芒。 “这是……”陆羽停止了法力灌注，金色流光一卷，那道蓝芒便飞向陆羽手中。 “聚元丹？这是聚元丹？怎么可能，这废丹药渣之中怎么会有聚元丹的成品，而且品质还如此之好。”陆羽拿着手中的丹药，心头大骇，显然刚才那道蓝芒就是此刻他手中的这粒聚元丹。 须知这不可能是炼丹师将成品丹药误当成废丹混进药渣当中，因为炼丹师在收取丹药之时都是用特殊的法器，况且验收的时候炼丹师也会细心查验，断然不会将成品丹药当成废丹归入药渣之内。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羽暗自琢磨，此刻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突然灵光一现，陆羽心中闪过一丝想法，只是有些不确定：“难道是因为法力熬炼的缘故？为何前几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在试试看！”陆羽从废丹堆中挑选出三颗聚元丹的废丹，放在手中，体内法力缓缓输出灌注在丹药之中。只见其中两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分离气化，一丝丝灵气从陆羽手中蒸腾散失，最后化为虚无。 “嗯？竟然失败了，难道我猜测错了？”陆羽眉宇间闪过一丝愁色。 “嘶……” 一点蓝光透出，陆羽手中仅剩的那颗废丹，嗡嗡作响，丹内一点精华凝聚，法力丝丝渗透，如补药一般改变着这颗废丹的内部结构。陆羽眼前一晃，那颗废丹在他的法力滋养之下，一扫腐蚀衰败之气，竟然变得通透圆润，丝丝药气灵性阵阵散发。 “成功了，哈哈哈，我成功了！”陆羽止不住内心的狂喜，兴奋道。 “肯定是因为我吸收了那一丝紫色雾气，才引得我的法力产生了异变，从而具有了将废丹变为成丹的特殊功效。”陆羽暗自揣度。 如今他正好缺少元阳石购买法宝神通，另外他也需要不同的功法来实验看能不能再次激发体内丹田处的那团紫氲。没想到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现在他这变废为宝的能力简直可以为他创造出一大笔财富，而眼前这满眼的废丹药渣对于他来说也变成了金山银海。 “这石室之中，有各色丹药的废丹，特别是聚元丹，如果全部转变为成丹那我岂不是发财了。”陆羽心中窃喜，不过他也暗自推测，显然这将废丹变为成丹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的。刚刚实验了三颗，也只有一颗蜕变成功。 “看来还需要实验一番。”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几天陆羽几乎全都待在石室之中。经过这几天的实验他发现这些废丹只有成型在七成甚至七成以上才可以用法力催化转变为成丹。虽然成型度较高的废丹比较难找，不过饶是如此，几日下来，陆羽也是收获颇丰。 “五十九粒聚元丹，一百一十粒回元丹，三十九粒隐息丹……” 陆羽数着手中掌握的丹药，心里都开了花：“几日前我还只不过是一位身无分文的新进弟子，没想到这才几日光景，我也算掌握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看来是该去坊市转转了！”陆羽眼中充满了希冀。 第5章 葬胎诀 第五章 葬胎诀 黄庭外门所在向南三千里处有一座坊市，这虽然只是一座小型坊市，不过耐不住黄庭四大圣地的名头，所以倒也繁华，在这里外门弟子倒也不算是主要的客人。毕竟外门弟子财力有限，实在做不得大的主顾。这座坊市主要的光顾者还是那些内门弟子，甚至一些散修也会经常聚集于此，买卖一些修真物品。 三千里的路程即使对于陆羽来说也算得上漫长了，毕竟蜕凡秘境是无法飞行的，好在外门的福利还算是好，每月除了三十块下品元阳石的供应外，还有三张纵云符。 这纵云符用法很简单，只要将法力灌注于内，便可发挥符箓的功用，纵云远遁万里之遥，这倒是节省了陆羽不少的时间。 “这纵云符倒是好用，行程万里之后符箓的能量才会彻底耗尽，到时候符箓也会化为粉末，不过在此之前却可以反复使用。倒也方便。” 前方坊市依稀看见，陆羽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催动符箓之力，降了下去。陆羽落在了坊市不远处，远远看去，坊市上空各色流光来往穿梭，异彩纷呈。 “为求谨慎，我还是服用一粒隐息丹为妙。” 隐息丹是修士中较为常用的一种丹药，天地间天材地宝大都有异兽守护左右，隐息丹可以隐去一个修士的气息，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仅如此，隐息丹还具有隐藏修为，藏匿身形的功用，这对于陆羽这种菜鸟来说，简直是出行必备。虽然坊市中也有执法队，不怕杀人夺宝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是好的。 服下隐息丹，陆羽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好似寒潭深渊，让人看不清底细，如同隐藏在夜空下的黑暗，浑然一体，无知无觉。 “嘿嘿，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这次需要购买的物事还很多，这坊市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能不能购得齐全。” 走入坊市，就如世俗界的商铺一般，丹庐，宝阁以及出售各种天材地宝的店铺分列街道两旁，街道之上修士们随处可见。陆羽混在其中，一点也不起眼。 “先去这家店看看吧。” 陆羽来到一家店面颇大的商铺，停了下来，这家商铺叫做聚宝阁。陆羽曾在门内听过聚宝阁的名头，听闻这聚宝阁乃是修士界三大商铺之一。显然眼前的这家是它的一家分铺。 “这位道兄，不知想要购买什么？我聚宝阁不论法宝丹药，还是功法神通，都是一应俱全的。” 刚刚走进聚宝阁，便有一位中年修士走上前招呼着陆羽，脸上堆着职业般地笑容。陆羽扫视了一周，发现这家店铺内摆放着一些法宝，功法甚至是一些天材地宝，不过周围都布下了阵法，想来除了防盗之外，这些宝贝没有一丝的气息散发出来。 “我想要寻些功法神通。”陆羽声音深沉，略带些沙哑开口说道。 就连世俗界顶尖的练气士都可以随意控制声带，变幻声音，更何况是如今已是修士的陆羽。 “不知道道兄想要何种等阶的功法？”中年修士开口问道。 “你这可有天级功法或是神通？”陆羽心头一动，提出了要求。 “道兄说笑了，我们这边只不过是一座小型坊市，所以本店功法神通最多也只有地级上品，毕竟到了天级功法神通，就算是圣胎境修士也颇为少有。”中年修士陪着笑说道：“不过如果道友实在想要寻求天级功法，我倒是可以向上面提出申请，想必一定会令道友满意，不过这价钱嘛……”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知你这里有何种功法神通。”陆羽一摆手，淡然道。 中年修士见陆羽没有继续购买天级功法的意愿，也不在意，一转手，手中多出一块玉简，向陆羽递了过去。 “还请道友过目。” 陆羽接过玉简，神识一扫。 神通（攻击）：五行咒剑，地级中品，一万六千块下品元阳石； 神通（攻防一体）：重狱，地级上品，二十万六千块下品元阳石； 神通（攻击）：八千断葬流，地级中品，一万五千块下品元阳石； 神通（辅助）：葬胎诀，地级中品，两万两千块下品元阳石（注：此诀为残篇）； 神通（防御）：岩罡盾，地级上品，十二万一千块下品元阳石。 “道友，这五行咒剑虽是地级中品，但若是配合本阁内的一套法宝，五行剑令，威力堪比地级上品神通。”中年修士在一旁滔滔不绝地推荐着。 “嗯？这葬胎诀不过是地级中品的辅助神通，而且只是残篇，为何比起攻击性的地级中品神通还要贵上不少。”陆羽眉头微皱，表露出不解的神色。 “道友有所不知，这葬胎诀神异非常，虽是残篇，却具有隐息藏迹，变幻身形的功效。比起隐息丹高明不知凡几，况且隐息丹只对低级修士有用，境界高的便可看破，而这葬胎诀却无此弊端，你的境界越高，越可发挥这门神通的妙处。” “另外这门神通是一位散修在星宿海所得，道友应该知道星宿海是何地吧，虽然过了数十万年，已是遗迹，但是这门神通说不定是哪位大能所留。”星宿海在修真界大名鼎鼎，中年修士才有此言，出口解释道。 “星宿海？你是说这神通和五方天……”陆羽心头一动，有些惊异开口说道，却被中年汉子挥手打断。 “嘘……道友慎言！”中年汉子面露谨慎：“我辈修士讲究缘法，若是真的，说不定可以借此神通结下因果。” “那如此说来，为何这么久无人购买？” 聚宝阁的规矩所列物品一律独一无二，尤其是功法神通，不可能留有副本反复贩卖的。中年修士听陆羽有此疑问，面露尴尬之色：“因为这神通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这神通虽然神妙异常，但是修炼却极难。以前也卖出去过几次，但是却无人修炼成功，每次都是买主上门责问，后来也就无人购买了。”中年修士干笑道。 “哦？还有这等事。”陆羽心神一动，显然他对于这葬胎诀十分动心，不说其他光是这葬胎诀本身的神妙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至于难以修炼，他却不信这个邪，大不了就当买回去研究一下，反正现在对于他来说，元阳石还是不缺的。 “这葬胎诀我买了。”陆羽不动声色，淡然说道。 那中年修士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都已如此说了对方还会买下这葬胎诀。毕竟若是能够修炼成功，这价钱虽然偏贵，但是也相差无几。可是偏偏这门神通无法修炼，这买回去无异于将元阳石往水里扔。 “道友，你确定？”中年修士有些不敢相信：“这葬胎诀的弊端我已说明，如果道友无法修炼是无法退还的。” “恩，另外还有这门神通重狱我也要了。”陆羽轻轻点头，好似不把钱财放在心上，毕竟他有整整一件石室的废丹供他提炼转化，要说他现在最不缺的还正是元阳石，是以除了葬胎诀，那地级上品的神通重狱也直接买了下来。 第6章 修炼 第六章 修炼 聚宝阁内，陆羽买下了葬胎诀和重狱这两门神通。 “另外这篇《玄水诀》和《莽天功》我也要了。”陆羽看着玉简，又挑选了两门地级中品的功法，他需要功法尝试调动体内的紫氲，所以干脆买了两部地级中品的，总共四万七千下品元阳石。 “道友，你稍等。”中年修士面露喜色，转身进入后阁之中。过了一会儿，中年修士拿出四块玉简，其中一块通体黑色，隐隐霞光内敛。 “道友，这里是葬胎诀和重狱以及你要的两门功法的玉简，总共二十七万五千块下品元阳石。” “这玉简似乎有些不同。”陆羽轻唔一声，指着那片黑色玉简。 “这玉简便是那门葬门诀，因为无法修炼成功根本无法刻录，所以这乃是那位散修获得的原版。” “恩。”陆羽点了点头：“你这里可收聚元丹？” 中年修士，眼中金光一闪，脸上笑容更甚：“收，当然收，这聚元丹是硬通货当中的紧俏玩意，自然是收的，道友若是用聚元丹结账，这元阳石的兑换我可以用黑市的价钱给道友。” “很好，这里是十四颗聚元丹，剩下的我还需要一件百宝囊。”陆羽翻手只见拿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百宝囊是一种用以存储物品的辅助性法宝，根据其中空间大小的不同，价钱也不一样。 中年修士接过玉瓶神念扫视，只见玉瓶内十四颗聚元丹灵气浓郁，散发出淡淡蓝芒。中年修士确认无误后，递过玉简轻笑道：“这是功法和神通玉简，还请道友拿好。” 陆羽接过玉简，神念扫视确认没有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只见中年修士拿出一个类似锦囊的宝带，霞光隐动：“道友这是百宝囊，这里面还有三千块下品元阳石。本来这百宝囊需要四千块下品元阳石，不过今日和道友结个善缘，半价出售，还望道友以后常来光顾。” 陆羽接过百宝囊，将玉简放入其中，不动声色淡然道：“好说。” 走出了聚宝阁，陆羽晃过几个街口便离开了坊市，这里人多眼杂，他的实力在这里只不过是杂鱼一般，所以功法神通到手后他倒是没有急着购买法宝，贪多嚼不烂，法宝也是需要磨练契合的，如今他手中还有两门神通以及功法需要修炼，他在外门，需要动用法宝的机会也少，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陆羽便先行返回门内。 回到丹务阁，陆羽走进了石室，如今他几乎每天都在这里，这里很少有人来，他在此修炼既清净，也算得上安全。毕竟他身上有不少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我倒要看看这葬胎诀，到底有何奇异之处，竟然没人能够修炼成功。”陆羽拿出玉简倒是没有修炼功法，反而拿出了那门诡异神通，葬胎诀。 “嘶……” 陆羽体内法力缓缓而动，金色流光烁烁其华，引得天地元气动荡开来，陆羽神识深入玉简之中，那葬胎诀功法口诀印于陆羽识海之中。那口诀在法力运转之下，化为道道符文交织弥漫，好似水汽蒸腾，散发出淡淡黑雾，如同黑夜弥殇，降临人间。 “恩，这不是很顺利嘛！” 那葬胎诀化为的符文如锁链一般，开始依照一定的规则刻画铸就，眼看就要形成一个符文阵图，只要陆羽用法力将这符文阵图刻画完成，便可依次修习衍化，这葬胎诀也就算修炼完成。 可就在此时，那快要成型的符文阵图通体一震，突然四散开来，那道道符文锁链生生寸断，如同墨汁滴入水中，化散开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快成功了，怎么可能功亏一篑？”陆羽眉头微皱，暗自沉思。明明是按法诀催动，铸就阵图，为何到最后突然溃散，好没道理。 陆羽定了定心神，凝神静气，决定重新尝试。可是却和刚才情况一般，如此试了多次，每每到最后总是功亏一篑，始终无法铸就阵图。 “难怪无人能够修炼完成，这法诀有古怪，虽然是残篇，可按理说缺少的应该是其他部分，这神通本身是应该可以修习的才对啊。” 陆羽心中疑窦丛生，看着浮在眼前的这块玉简，若有所思。突然陆羽眉心紫芒一闪，陆羽浑身一震，只见眼前的黑色玉简竟然飞速运转，几乎差点脱离陆羽法力的掌控飞了出去。 “这是……这是那块无名金箔，竟然有了反应，怎么会？自从那次在万兽洞天帮我取得了不死天经，这块金箔就在也没有了动静，直到后来它莫名奇妙的出现在了我的识海之中，我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了反应，难道是这片玉简有古怪？” 陆羽心头大震，顾不得其他，不死天经运转开来，金色法力不断灌注在那黑色玉简之中。 “恩？还是没有反应？我偏不信这个邪。”陆羽全力运转，法力滚滚而出，不要本钱的往那玉简之中灌注。 “砰……” 一阵声响炸起，那黑色玉简突然炸裂开来，散化为道道符文，随着金色法力一呼一吸，侵入陆羽体内。而此时陆羽识海之中的黑色符文在接触到这黑色玉简化为的符文之后突然产生了新的变化。 “砰砰砰……” 连连响声，好似蜕变一般，道道新的符文锁链如同黑夜衍化，随同陆羽法力催动，变化无方，突衍神幻，上善若水，无形无势。渐渐随着陆羽的引导，那符文锁链变的平和温顺，慢慢纠缠交织起来，开始构筑阵图。 “嘶……” 天地元气疯狂涌动，陆羽全力催动法力，往那将要成型的阵图灌注，现在是关键时刻，他自然全力以赴。 “轰……” 符文幻化，阵图铸就。 就在这葬胎诀符文大阵衍化成功之际，一道景象出现在了陆羽识海之中。 那是一片汪洋泽国，好似九天星辰铺洒而成，洋洋洒洒，星辉点点。在这星海深处，突然一道模糊的虚影缓缓体现，那道虚影深藏在黑雾之中，渐渐那道黑影越来越大，仿佛要吞噬覆盖整片星海。 陆羽从这幻象中惊醒了过来。 “那中年修士说这玉简出自星宿海，果然不假，我刚才看到的那片星海应该就是了。只是那道黑影是何人，仅仅是个虚影幻象，刚刚我感觉仿佛是落入了九幽黄泉，那种冰冷感，那种窒息感……”陆羽摇了摇头，仿佛不愿想起刚才种种。 “难道这葬胎诀真的是上古某位大能所留？” 葬胎诀修炼出阵图，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以后只要按此修炼衍化即可，至于其他陆羽也不想多想。剩下的日子陆羽便待在石室之中，每日修炼那神通重狱，闲暇之时提炼丹药。 相比而言那重狱比起葬胎诀倒是少了不少波折，不过到底是地级上品功法，光是阵图的铸就，就耗去了陆羽四分之一的法力。要知道陆羽法力之浑厚比起同境界的可是强上不止一个档次，饶是如此，可也竟然耗去陆羽如此多的法力，可见这重狱不凡之处。 当然这重狱的神异之处还是让陆羽颇为满意的。这门神通乃是功法一体，分为三式。“凝岳”，“千峰”以及最后一式“重狱”。 当初陆羽选这门神通除了其攻防一体的特性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门神通乃是以特殊法门凝岳成山，身具后土元磁厚重的特性，纯粹以力压人，颇对陆羽的胃口。 陆羽从聚宝阁购买的《玄水诀》和《莽天功》都是地级中品功法，修炼之下，他丹田处的那团紫氲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不但如此。他修炼不死天经和混元一气法诀的时候，在那紫氲周围都形成了一道流光，并且这两门功法也是依照各自流光运行的。 而陆羽买回的这两门功法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更别说在紫氲四周形成流光了。 “难道是功法本身的问题……”陆羽心中猜测。 第7章 坏名传千里，愚痴震黄庭 第七章 坏名传千里，愚痴震黄庭 丹务阁，石室之中。 陆羽本想利用购买来的功法尝试调动丹田紫氲，却不想以失败告终。 “难道真的是功法的问题？《不死天经》是证道功法，能在丹田处修炼出一道流光倒也不稀奇，可是《混元一气真诀》不过是地级下品功法，可是竟然也修出了一道流光。那为何品阶更高的《玄水诀》和《莽天功》竟然毫无反应呢？” 陆羽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以为只要修炼新的功法便可催动丹田紫氲，所以特地选了两门比起混元一气真诀品阶还要高的功法，谁知道事与愿违。 “难道是《混元一气真诀》本身的问题？这套功法有什么特别是我没有发现的吗？没道理啊，这套功法不过是个鸡肋功法，就算是在地级下品功法之中也只不过是无人问津的货色，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看来我还是去一趟武堂，看看能有什么发现。”陆羽一时心乱如麻，打算去武堂看看有何线索。 这一日，武堂广场上人头攒动，早已来了许多人。看此情形，陆羽心中暗自嘀咕：“武堂平时来人很少，今天这么多人，难道是师祖讲道，不会这么巧吧。” “哈哈哈，陆羽。”就在陆羽琢磨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陆羽不及转头便听出那是徐一鸣的声音。 “徐师兄，今天这么多人，难道是师祖讲道？”陆羽走上前去，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怎么？陆羽，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才特意赶来的。” “果然如此！”陆羽心中暗自叫苦：“他本想今日前来武堂，问一问关于《混元一气真诀》的问题，可是谁知道今日讲道竟是师祖，如此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放肆。” “师祖到。” 就在此时，宏音滚滚，师祖法驾降临，众人行礼。 “看来今日是没有机会了，算了，还是回头找个机会再来一次，到时候在看看那《混元一气真诀》是否有何特异之处吧。”陆羽摇了摇头，静心听师祖讲道。 “功法神通，分为天地洪荒四个品阶，而在此之上尚有证道级别。修道之士打破天地桎梏，成就无量道果，视为证道之士，上古时期都是圣皇级别的人物，他们留下的功法神通，都留有他们对大道的理解衍化，最为贴近各自大道的本源。” 师祖妙法参蒂，如大道妙音。 “但若是给你一部证道功法，你就以为能凭此证道那就大错特错了。相反证道法诀乃是最高深的功法，只有境界越高才能越发挥出此等功法的威力，而在低级修士手中威力反而很低，除了法力浑厚以及恢复速度之外，其威力在前期甚至不如一些天级功法。” 陆羽听到此处，眉头紧皱：“难怪到如今我除了法力深厚一点之外，不死天经未曾表现出如何特异的一面。就连那光暗大手印至今我也没有修炼完全。” 师祖在上讲法，陆羽静静聆听，时不时印证心中所想，顿时许多关节之处豁然开朗。 “今日讲法到此结束，还有谁可有疑问？” 陆羽心中一动，本来师祖每次结束时都会给大家一个提问的机会，只是碍于师祖身份高绝特殊，很少有人会提出疑问。此时陆羽闻言，竟然心头一热，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弟子有问题要问。” “唰……” 顿时全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陆羽。 “那小子是谁啊？这么不知好歹。” “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穷酸小子，走狗屎运进了我黄庭仙门。” “真是不长狗眼。” 陆羽这一问，顿时下面纷纷窃窃私语，就连徐一鸣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陆羽凑到他旁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兄弟，你牛。” 而俊东来在旁边看了陆羽一眼，冷哼一愣：“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有何问题？”师祖开口道，下面顿时静了下来。 “弟子想问问关于《混元一气真诀》”陆羽此时也有些尴尬，怯生生地问道。 “嗯？”突然师祖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道精芒一闪而过，微不可察。 “喂，我是不是听错了？那小子问的是什么？” “你没有听错，那小子说他要问一问《混元一气真诀》。” “我说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让门给挤了，破天荒的向师祖提问也就算了，竟然问了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那种就算是在地级下品功法中都只能算垃圾的玩意有什么好问的啊。” 陆羽问题一出顿时又掀起了一股被鄙视的高潮，不过他却不以为意，看着师祖等待着回答。 “《混元一气真诀》是我黄庭入门必修之基础功法，你有何要问。”师祖眼含深意开口说道。 “弟子不知，弟子只是觉得这功法有些特殊，却又说不上来。”陆羽这话说得实在，却丝毫不顾在场众人的感受。 “我实在憋不住了，这兄弟实在太逗了，哪冒出来的人才啊。” “这小子是不是修炼修成白痴啦，《混元一气真诀》那种功法也能觉得特别？” “穷山沟出来的，估计没见过好的功法，给他根草，他还当块宝。” 陆羽一次次刺激着众人的神经，场中再也顾不得师祖还高在法台之上，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徐一鸣站在陆羽身边有些不好意思，掩着面不自然的瞥向陆羽轻声道：“兄弟，你今天算是在黄庭扬名了，你真牛。” 陆羽也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不过他却顾不得这些，而是等待着师祖的回答，希望从中找到线索。 师祖深深地看着陆羽，眼中神色万变，让人瞧不出心思。 “这就是你的问题？都散了吧！” 不等陆羽开口，师祖长袍一挥便没了踪影，只留下陆羽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算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太白痴了？连师祖都不屑回答。”陆羽有些发懵，问了个问题，引来无数嘲讽，到最后竟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答。 “我说兄弟，赶紧跑吧，这样会引起围观的。”徐一鸣的话打断了陆羽的思绪，陆羽回过神来，发现广场之上所有人都像在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他也感觉不对匆匆和徐一鸣告了个别就离开了，而陆羽修炼白痴之名，至此响彻黄庭外门。 外门后山，一间草庐之中。 师祖站在窗边，看着草庐之外的景色，一位中年修士恭敬地站在一旁，这是黄庭外门门主玄元子，圣胎秘境巅峰的人物，此时站在师祖身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今日武堂之上，最后提问的那名弟子是何人？”师祖缓缓开口，声音沧桑变幻。 “回禀师祖，那名弟子叫做陆羽，乃是由内门丹霞洞天弟子慧小毓引进门墙。”玄元子恭敬答道。 “从今天起，对他多加关注，必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照顾。” 玄元子心头耸动：这名弟子有何特异之处，竟然引起了师祖的关注，要知道师祖身份何等尊贵，对于这种外务俗事，一向是从不理会，如今竟然将我召唤于此询问详查，还吩咐给予照顾？难道…… “谨遵师祖法旨！”心中有所想法，玄元子行礼称是。 师祖吩咐完毕，玄元子便退了出去，这草庐平时从无人来此，今日也是因为师祖召见。玄元子走后，师祖依旧望着窗外，口中喃喃道：“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一批弟子之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个。” 第8章 殷墟 第八章 殷墟图 黄庭外门，经阁。 陆羽此时正好从中走了出来，经阁内的藏书一般只是记载一些修真常识，比如天材地宝的识别，修真势力的划分介绍，丹药法宝的品阶划分等等。 陆羽自从知道外门之中有这么一个去处之后便经常来此。本来他从真罗王府得到了一部《云川经》，自从那次以后便对这云川风物倍感兴趣，后来几遭变故，他落难闻道山，闲暇之时便时常拿出来观瞧，虽然在神秘大阵中《云川经》遭到焚毁，不过陆羽早已烂熟于心。 如今他除了到经阁遍览群书之外，更是将《云川经》重新默写了出来。毕竟他识海之中的那片神秘金箔便是得自这部经卷，所以心中总是有着这么一个牵挂。 这一日他刚从经阁出来，便引得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看到没？就是那小子，武堂讲法，竟然问了师祖那么一个白痴问题。” “就是他啊，他看上去也不像那么傻啊，可惜了我那天不在外门之中。” 陆羽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径直向丹务阁走去。 “嗯？”陆羽突然停住了脚步，识海内那片金箔发出淡淡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却让陆羽惊讶万分。自从进入这黄庭外门，无名金箔已是第二次出现反应了。 陆羽猜测或许这片无名金箔只有对于异宝才会做出反应，毕竟不死天经和葬胎诀便是在无名金箔的帮助下才得到的。 “有异宝？就在我的附近？”陆羽扫视周围，人来人往，没有特异之处。就在此时陆羽眼前一亮，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只见那人脸色苍白，神情略显焦急。行色匆匆，似乎想要离开。 “他是……苏乾罡！”陆羽一眼认出此人，这人名叫苏乾罡，乃是这外门五大巨头之一小炎君秀元吉手下的一员干将，蜕凡秘境大成的人物。陆羽刚入门的时候曾经找过陆羽要求他每月上缴十五块元阳石作为孝敬钱，本来陆羽不惧，只是那时他神通未成，又是刚刚入门，要是动起手来，只怕吃亏的还是他，幸好有徐一鸣出面，那苏乾罡也就在也没来找过他。 “难道是他？”陆羽心中生疑，暗自运转葬胎诀跟了上去。葬胎诀神异非常，陆羽跟在他的身后，莫说这苏乾罡不过是蜕凡大成，就算是种神秘境的高手也不会有丝毫发觉。 就这样苏乾罡一路出了外门，祭起法宝，化为一道流光飞射而出。陆羽见状赶忙催动纵云符悄悄跟在后面，此时他识海之中那片无名金箔越来越热，他已断定，那异宝必是在这苏乾罡身上无疑。 苏乾罡驾驭法宝，纵光飞行，速度之快，陆羽几乎赶不上。 “到底是法宝，速度比这纵云符快上岂止一个档次，早知道上次就应该在聚宝阁买几件像样的法宝，在这样下去，只怕就要跟不上了。” 就在此时，苏乾罡突然停了下来，流光散去，一柄拂尘烨烨生辉，在他的脚下上下起伏，显然这柄拂尘便是他的法宝。 苏乾罡看着前方，脸色阴晴不定。 “哟，这不是苏师兄吗？苏师兄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只见前方一片蔚蓝色的天际，如一层薄幕缓缓脱落，继而一行人从中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眉宇张狂，样貌竟然与俊东来有七分相似。在他旁边有四男两女分排而立。 “俊流成，你想怎么样？”苏乾罡面色阴冷，沉声道。 “呵呵，苏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分属同门，苏师兄又比我先入门，我怎么敢对师兄怎么样？这话我听得真是糊涂啊。”年轻公子脸上笑意十足，如春风拂面。 “这应该是俊东来的弟弟，奇怪，我入门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没听说过？看来是新晋入门的。”陆羽立在原处，暗自揣测。 “俊流成，你少假惺惺的了，你想怎么样划出一条道来，别在那儿让我恶心。” “嘿嘿，苏师兄，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将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师兄安然离去。” “东西我已经交给了秀师兄，你想要就找他要去吧。”苏乾罡咬牙道。 “哈哈哈，苏乾罡，你个蠢货，我叫你一声师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吗？当我和你一样是个傻子不成，小炎君去了赤炎山脉修炼他的万物化炎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识相的把殷墟图给我交出来，否则这子母蚕蛊的滋味想必你是知道的。”俊流成脸色突然一变，森然笑道。 “殷墟图？那是什么？难道就是这殷墟图引起了金箔的反应？”陆羽听得眉头微皱。 “果然是你干的。”苏乾罡面色惨白，咬牙道。 俊流成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戏谑之色：“要怪就怪你太贪心，殷墟图这种神物岂是你这种蝼蚁般的东西所能觊觎的。你以为你躲在门内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交出殷墟图看在小炎君的面子，我可以饶你不死。” “秀师兄回来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俊东来也保不了你。” “哼，你以为我会怕了他秀元吉不成，至于俊东来那个废物，我又何须他保，只要我得到殷墟图，找到殷墟遗迹所在，这外门之中有谁能是我一合之将。” “殷墟遗址？你……你什么意思？”苏乾罡突然神色一变，涩声道。 “哈哈哈，苏乾罡我说了你是个蠢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这殷墟图仅仅是一件极品秘宝，我还不至于废这么多手脚来收拾你。” “难道这殷墟图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自然是有，不过我却不需要向你交代，交是不交？我再问最后一遍。”俊流成面露杀机，森然道。 苏乾罡眼珠乱转，突然俯身拜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俊师弟，不，是俊师兄给我一个机会，我从今往后我愿以俊师兄马首是瞻。” “哦，果然识时务，你是想分一杯羹吧。”俊流成阴然笑道。 苏乾罡被点破心思，面色一僵连称不敢。 “也罢，如今正好缺乏人手，我就收下你这条狗吧。” “多谢俊师兄，殷墟图双手奉上。”一抹阴鹜之色从苏乾罡眼中一闪而过，旋即苏乾罡一翻手，一张图录凌空飞舞，如仙人衣带，飘洒挥动。隐隐间霞光内敛其中，不发分毫。 俊流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手臂一挥，那张图录蓦然而起，落入了俊流成的手中。 俊君流成轻抚着手中图录，确认无误之后微微一笑：“果然是好宝贝，既然如此，苏乾罡你献宝有功，当有所赏赐。” 苏乾罡闻言心头一喜，嘴上却说道：“属下不敢，这是属下应该的。” “赏你什么好呢？”俊流成自顾说道：“恩，有了，那我就赏你蚕蛊噬体之苦吧！” “你……”苏乾罡闻言脸色大变，转身要走，但是已经迟了，俊流成翻手只见手中多出一只蛊虫，蓦然间黑气蒸腾。 “啊……” 苏乾罡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萎缩干瘪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华，就连法力血肉也不放过。 “砰……” 转眼间，苏罡乾罡便只剩下了一张干瘪的人皮，突然“噗”的一声，那张人皮涨破开来，又是一只蛊虫飞射出来，落入了俊流成手中。而苏乾罡的那柄拂尘也被俊流成收了去。 “想做本公子的狗，你还不够资格。”俊流成面容狰狞，幽幽的话语回荡在天际。 第9章 南海殷墟 第九章 南海殷墟 天空中，血沫四散而去，陆羽看在眼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俊流成，喜怒无常，手段狠毒，杀人夺宝只在翻手之间，连投靠他的人也不放过。果然是个狠角色。 “我们走！” 俊流成一声令下，一行人转身腾飞而去。陆羽见他们动身，犹豫了一下旋即催动法力跟在了他们后面，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俊流成不过是蜕凡大成的人物，虽然陆羽比他低了一级，只是小成巅峰而已。可是论起战斗力，陆羽还是颇为自信的。况且这俊流成手段狠毒，为人阴险，这种人的宝物不抢白不抢。 “奇怪，他们的速度怎么比起刚才苏乾罡还要慢！”陆羽全力催动纵云符跟在他们后面，显然俊流成一行人故意放慢了速度，而且走走停停好像在等什么人，否则以陆羽的速度早就跟丢了。 就这样俊流成一行人在前引路，陆羽尾随其中，辗转之间便到南海之上。 “俊流成，你迟到了！”就在这时，半空中一道人影闪出，挡在了他们前面。 “裴师兄，久等了，刚才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还望裴师兄见谅。”俊流程拱手示意，微笑以对。 “是他！”陆羽心中一动，外门中有名的几个他都听徐一鸣说过，眼前这人，豹眼独目。脚下一根长棍黑气蒸腾，拨云翻雾。这件法宝名叫翻云棍，乃是一件上品秘宝。而外门之中有这些特征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五大巨头之一小流仙妙唯一座下第一悍将，裴居鸣。 “废话少说，殷墟图带来了吗？” “裴师兄放心，小弟既然前来，这殷墟图自然带在身上，只是不知道裴师兄有没有将你的眠兽带来。” “哼，俊流成，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办到，不劳你操心，只是这一次你可有把握？”裴居鸣冷哼一声，反问道。 “把握虽然没有十成，但是七八成还是有的。毕竟已经过了数十万年，我曾经在我父亲那里看到过一本孤本秘录，根据上面记载，数十万之前有一方大教名为殷墟，其年代之久远还在轩辕氏之前。只是后来轩辕降世，天下动荡，连五方天帝都被泯灭，这殷墟自然也消散不见。” “可是想不到我机缘之下竟然得到了这殷墟图的残图。” “残图？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居鸣眉头微皱，显然对于俊流成这时候才说出只有一份残图颇为不满。 “裴师兄，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这殷墟图是一件法宝，也是一张地图，当年殷墟图全胜之时，莫说是极品秘宝，就算是极品玄兵比之也相差等于天地之隔。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这殷墟破教，殷墟图也破碎成了五分。” 说到此处俊流成看向裴居鸣，见他面色缓和了一些才继续说道：“而我得到的这份只是其中最小的一份。” “难道就凭你这份残图就能找到殷墟遗址？” “当然不能，这殷墟数十万年前乃是一方大教，就连五方天帝对其也是颇为忌惮，真正的殷墟遗址肯定是大阵阵重重，有证道大能的手段，就算是有完整的殷墟图，就凭我们无非是去送死。” 裴居鸣闻言，面色一冷寒声道：“俊流成，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俊流成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裴师兄且听我说完。这殷墟除了总教之外尚有五方据点，而这五张残图分别指向这五方据点，五图合一便可找到殷墟总教。我这分残图虽然最小，但是却也最容易得到，况且过了数十万年，这其中各种阵法早已松动不堪，合我等之力，在凭借着殷墟残图或许可以得到。” 裴居鸣沉默不语，显然他不是很相信俊流成。 “裴师兄放心，虽然我得到的这份残图所指向的据点只是最小的一个，但是其中的珍藏就算是我等修炼至圣胎秘境也还是绰绰有余，而裴师兄也不用在屈居小流仙门下，到时候这妙唯一还不是裴师兄囊中之物。”俊流成话语中透出深深的诱惑之意。 裴居鸣闻言，眼中一道精芒闪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裴师兄雷厉果决，果然是个人物，小弟佩服。” “废话少说，带路吧。我们各取所需，事后两不相欠。”裴居鸣眉头微皱露出厌烦之色。 俊流成闻言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不需带路，这殷墟遗迹便在这南海之中。所以我才邀请裴师兄在此碰面，至于下面就交给我好了。” 俊流成翻手一转，一道流光分出，凌空腾转，化为一幅图录，陆羽定睛一看正是那殷墟残图。俊流成虽然未加祭炼，但是这殷墟残图本就是无主之物，此时催动起来略显生涩，但是却没有丝毫阻碍。 蓦然间这殷墟图化为一道霞光直通南海之下，如同光路芒道一般，连接水天。 “快跟上。”俊流成大喝一声，投身进入光霞光之中，其他人见状也跟了上去。陆羽全力催动法力，葬胎诀神妙之处发挥的是淋漓尽致，纵云符全速开启。一转眼也没入了那道霞光之中。 海中，众人穿行于霞光之中，波浪退避，海水分离。殷墟图在前方引路，如指海明灯。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越行越深，突然前方一阵波动传来。 殷墟图云气蒸腾，通体一震化为一道大门虚影，引得周遭空间阵阵波动。 “我们到了。” 俊流成止住脚步，看着前方巨大的门户，眼中激动之情，溢满于色。 “下面应该如何？”裴居鸣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这道门户勾动虚空，而这殷墟遗址便隐藏在这片虚空之中，眼下我等需要以秘法沟通这扇门户，方能进入。这就交给我等便可，裴师兄在一旁替我压阵。”俊流成面色凝重，解释道。 裴居鸣也不说话，只是退到一旁，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全神警戒。 “你们可还记的我教给你们的阵法！”俊流成对着他身边的六位属下说道。 “记得。” “过会我以秘法沟通门户，你们依照阵法施为，助我一臂之力！” “是！”众人俱都相应，只见俊流成双手结印，法力流转，一个奇异的阵法勾勒眼前，周遭元气凝结收缩，聚于阵法之上，渐渐那阵法化为一道光形印记，浮在他的眼前。 “去！” 俊流成一声大喝，只见那道印记向殷墟残图化为的门户飞射而去。 “轰……” 一声巨响，那道印记刻印在了门户之上，发出淡淡光芒，刹那间，门户剧烈抖动起来。 “布阵。” 俊流成又是一声大喝，只见他身后六人各自占住阵角，催动法宝，双手凝结印诀，大阵结成，一道道元气通过大阵传于俊流成，俊流成双眼精芒闪闪不断向那道光形印记灌注法力。 “啊……” 忽然一声惨叫，那大阵之中其中一人腾然炸裂开来化为血雾，被俊流成吸了过去。 “你……你干了什么？”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剩下的人顿时慌了神，就连裴居鸣也暗自警惕，站稳方位。 “干什么？自然是血祭你们，凭我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打开这个门户，可是我又不想将这块肥肉分给别人，还好我从一本秘录之上得知了这么一个血祭法阵。否则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带着你们这群蠢货。”俊流成发出阵阵狞笑，骇人异常。 陆羽在远处瞧得心惊，这俊流成简直是人面兽心，连自己手下都不放过，转眼之间杀人如割草芥，果真畜生不如。 第10章 眠兽 第十章 眠兽 南海深处，虚空浮动，惨叫声此起彼伏。 俊流成暗藏祸心，竟然将自己六个手下生生血祭，只见得那剩下的五人环绕成阵，一个接一个炸裂开来，化为血雾，成为俊流成的补品。 “俊流成，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其中一位女子惨然叫道。 “呵呵，我能不能好死我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你肯定是不会好死的，而且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个血祭之法，不但血祭你们的肉体修为，就连神魂也是，所以你是没有机会做鬼了。”俊流成一声狞笑，周身被血雾缠绕，说不出的诡异。 “砰……” 当最后一个人化为血雾之时，只见那道巨大门户之上的印记仿佛受到感召一般，剧烈扭动变幻，隐隐间，红光泛起，好似要冲天而出。 “就是现在！”俊流成大喝一声，一道道法诀打向那道印记，刹那间，光影变幻，那道门户缓缓打开，如同沉睡万年的古老魔神，透出沧桑古朴的气息，连接那一段的是一片无名虚空。 “裴师兄，门户已开，我们走吧！”俊流成长长舒了一口气，招呼道。 裴居鸣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俊流成：“你可知残杀同门是死罪。” 俊流成不以为意浅浅一笑：“裴师兄这是在说笑吗？难道说裴师兄为人正直，光明磊落？亦或是说小流仙座下的袁师兄是自己抹脖子自杀的？我辈修士只求自身，其他一切皆是虚妄。裴师兄这时和我讲门规，小弟好生不解啊。” 裴居鸣深深地看着俊流成，眼中透出忌惮，袁盎然是他杀的，那次他二人结伴前往九渊历练，机缘之下得到了一颗墨眠衍风石，于是他趁其不备，取了袁盎然的性命，这是他心中的秘密，竟然被俊流成知晓。 “不错，我辈修士只求自身，其他一切皆是虚妄，只是你手段残忍，今日可以诛杀自己手下，他日难免不会对我下杀手。”裴居鸣眼中寒芒闪闪，沉声道。 “裴师兄误会小弟了，血祭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否则凭我等的实力根本打不开这道门户。我不会干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要想获得神藏，还需仰仗裴师兄的眠兽破了那万兽噬魂大阵，我又怎么会自断后路？” “我早先也说了，这处神藏除了这万兽噬魂大阵因为乃是这殷墟先辈圈养万兽，淬炼而成，是以这个阵法不似其他大阵，万兽繁衍，依旧可以运转自如，只是威力有所下降而已。只要过了这万兽噬魂大阵，余下防御法阵经过数十万年早已松动不堪，凭借我二人催动殷墟图，获得神藏轻而易举，我又何必横生枝节在对师兄下手呢？” 裴居鸣，举棋不定，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最后终于一点头沉声道：“富贵险中求，俊流成，我就在相信你一回。” “裴师兄定不会为这个选择而后悔的。”俊流成微微一笑，转身向那道门户飞身而去。 陆羽瞧见裴，俊二人动身将要进入门户，赶忙跟了上去。 “轰……” 陆羽刚一进入门户，俊流成一挥手，顿时那道门户又幻化成了殷墟残图。 “好险，刚才要是再慢上一点，恐怕就得白忙一场了。”陆羽暗自庆幸的同时更是再一次对葬胎诀的神异之处表示了惊叹，如今他与俊流成相隔不过数十步之遥，他们竟然毫无知觉。陆羽定了定心神，看向四周。 这是一片虚空洞天，如同隐世仙府。而他们此时正是在这洞天入门之处。 “裴师兄，这里是这处神藏的外围，在往前走便是万兽噬魂大阵，还望师兄召出眠兽，等会我会用殷墟图压制大阵运转，到时候还请师兄全力施为。” 俊流成一改以往嬉笑之色，神情郑重。裴居鸣也不说话，手捻印诀，一道墨色闪烁。如刀芒破开虚空，一只异兽凭空出现。这只异兽通体呈墨黑之色，头首生有三角，后身之处却是没有尾巴。 “这是眠兽！”陆羽看着这异兽，心中嘀咕。他曾在《云川经》上看到过有关眠兽的记载。眠兽是上古异种，传闻上古轩辕氏身边那条龙生有九子，而这眠兽便是这龙子后裔旁支。真正的眠兽要达到圣胎境以上才会觉醒血脉之力，在此之前没有多大的攻击力，比之同阶修士都是不如。不过眠兽的幼崽有一项天赋神通，就是可以催眠干扰兽类。所以眠兽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这就是眠兽吗？有点意思。”俊流成见猎心喜，伸出手正准备抚摸它，正当他手落在半空时，那只眠兽突然睁开双眼，双手毛发炸起，露出敌对之色。 “恩？你这只宠兽脾气倒是不小。”俊流成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确定这万兽噬魂大阵当中没有高级蛮兽？要知道眠兽最多只能催眠干扰比自己高上一个等级的兽类。如果这万兽噬魂大阵当中哪怕只有一只圣胎秘境的蛮兽，也足够我们死上一万次。”裴居鸣看也不看俊流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裴师兄放心！数十万年过去了，哪有长久不损的物事，这万兽噬魂大阵如果不是其中万兽能够自我繁衍，早就消失殆尽，况且这虚空神藏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源，怎么可能会诞生出圣胎秘境的蛮兽。” 裴居鸣闻言也不再多言，而是大手一挥，那只眠兽便跳到了他的肩上，再次闭起了双眼。 两人一兽疾驰在虚空之下，陆羽尾随其后，他知道俊流成有殷墟图在手，这万兽噬魂大阵应该是唯一的阻碍，而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可不认为面对两位蜕凡大成巅峰的人物，他可以明抢，毕竟他没有法宝傍身，也不知道对方有何底牌。要是死在这里那就太划不来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在万兽噬魂大阵动手。 “吼……” 就在此时，一阵阵嘶吼自远而近，生生传来，好似九天雷鸣，震破苍穹。 “那是什么蛮兽？嘶吼声竟然有如此威势，振聋发聩，让人心神不宁。”陆羽心头一震，显露出震惊之色。 “裴师兄，到了！” 俊流成大喝一声，说话间一抹光晕泛起，只见前方，出现一个巨型石阵，石阵之中，道道符文锁链交织缠绕，将一根根石柱连成了一个巨型法阵。法阵之中各种异兽呈现眼前，这些异兽眉心都刻有一枚形状怪异的咒印，而这些咒印散发出微微的光芒，与符文锁链相互呼应。 “裴师兄，我先用殷墟图压制住这万兽噬魂大阵，你在用眠兽将这些异兽定住！”俊流成大喝一声，说话间殷墟图腾空飞舞，发出炫目光彩，映射在那大阵之上，那大阵受到殷墟图凌空照射，通体一震，整个光彩瞬时暗淡了不少。 “去！”就在此时，裴居鸣看准时机，大喝一声，那只眠兽化为一道墨芒飞向天际，只见那墨兽在半空中，翻转一变，它的嘴瞬间大如钟口，滚滚墨色洪流自它空中喧嚣而出，如墨汁一般洒向大阵上空。 “呜……” 墨色洪流滚滚而下，大阵之中瞬时发出阵阵哀鸣之声，此消彼长，那万兽嘶吼之声渐渐小了下去，到了最后竟然消声难闻。 “就是现在！”陆羽隐忍不发，此时如出海蛟龙，不死真经全力运转，化为一道金色流光向那殷墟图飞射而去，转眼间就到跟前。 “不好，竟然还有人！”俊流成发现不对，大喝一声，也顾不得其他，全力运转法力，想要收回殷墟图，但是已经迟了。陆羽大手一挥，金色法力宣泄而出，化为一只巨掌摄向殷墟图。 “砰……”一击对碰，只见得华光四溅。殷墟图夹在中间左右震荡。 俊流成心头大骇，全力运转法力，想要夺回殷墟图，但是陆羽岂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给我起！”陆羽大喝一声，法力完全打开，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瞬间冲散了俊流成的法力，殷墟图腾空而起，飞入陆羽手中。 “给我留下！”就在此时裴居鸣大喝一声，翻云棍飞射而出，化为千影照向陆羽。 “哼，凭此也想留下我，正好拿你来试招！凝岳！” 陆羽一击得逞，双手结印，体内重狱阵图运转不息，只见得陆羽指掌只见金色流光顿时凝形如山岳一般，连绵不断，横绝东西。隐隐然一座金色山岳腾空而显，如同须弥临凡，向那千影棍棒砸去。 “砰……” 一声巨响，那翻云棍千道幻影与凝岳相撞顿时四散而去，而金色山岳顺势不减，裴居鸣砸去，裴居鸣让也不让，一道浓云自他手中翻滚而出罩向金色山岳。 “砰……” 一个照面，金色山岳通体一阵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紧接着一声巨响，顿时化为阵阵流光四散而去。 而此时陆羽早已逃去了踪影！ 第11章 极道九变 第十一章 极道九变 万兽噬魂大阵之前，俊流成脸色煞白，眼眸中熊熊怒火滚滚而起。脑门处青筋大跳。 “裴居鸣，你作何解释？” “解释？我要作何解释？我还没有问你，路是你引的，突然半路杀出一个人来，难道不是你的问题？”此时裴居鸣也是一脸的寒意，冷冷地看着俊流成。 “哼，刚才那人最多不过是蜕凡大成的实力，如果不是他胜在出其不意，我也不会失了殷墟图，可是即便这样你裴居鸣竟然没有能够将他留下，如果说你们之间没有点什么，你说我会信吗？” “俊流成，你别在这跟我贼喊捉贼，如果我和那人是同谋，就应该和他一起宰了你，哪会站在这里和你废话，况且虽然那人实力在我等之下，不过奈何他隐息逃命的本事倒是一绝，所以我才让他给跑了。” 俊流成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狗东西，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罢眼中利芒闪烁，显现出一丝狰狞疯狂之色。 “如今怎么办？”裴居鸣问道。 俊流成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没有了殷墟图，即便是过了这万兽噬魂大阵也是无用，为今之计只有另找出路了。” “如果没有别的出路呢？” “那只有求助门派了！”俊流成不甘道，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而此时陆羽正驭驶殷墟图向神藏内部疾驶而去。 “这外门之中稍有名声的果然都不是易与之辈，那裴居鸣竟然如此厉害，他最后那一招居然不费摧毁之力就破了我的这一式凝岳。我本想凭我如今的实力应该足以对付蜕凡大成巅峰的人物，看来是我托大了。修士之道每一个境界都相差万里，我如今的实力对上裴居鸣这样的人物我要走他也决计拦不住，但是若想击败他却还是力有不逮啊！” “不过好在殷墟图到手了。” 陆羽凭借葬胎诀夺得了殷墟图，一路上祭起殷墟图，虽然一开始颇为生疏，不过到了后来已是能够驾驭飞行了。 这神藏除了外部的万兽噬魂大阵之外，内部更是阵法重重，各种法阵虽然经过数十万年，已然松动不堪，却还在运转不息。 这阵法之道无非就是陷困，幻境，防御以及攻杀四种而已。而这神藏内围光是攻杀型的法阵便有三十六道，其余法阵更是不可胜数。陆羽祭起殷墟图，另外凭借葬胎诀，勉强可以穿行于诸般大阵而不触发阵眼。 神藏内各种法阵，华光隐隐，陆羽如一微茫星陨穿梭自如，看着身下的这些阵法心中叹道。 “这些法阵都是用各种天材地宝刻画祭炼而成，用以镇压阵眼的更是珍贵，其中竟然不乏玄兵，如果我实力强横的话倒是可以一一收取，真是可惜。” 陆羽入宝山而不能得，心中不禁有些难耐。须知不同等阶的法宝，品质威力可是相距甚远的，极品秘宝之上便是玄兵。陆羽曾经去过的坊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所需物品一应俱全，在那里即便是极品秘宝都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会被当成镇店之宝。极品秘宝都如此珍贵，更何况玄兵，要知道就算是圣胎秘境的高手，如果拥有一件玄兵也是很稀少的存在。 而此时陆羽一路之上便看见数件之多，不禁心痒难当，但却无法收取。这种感觉真是折磨人。 “还是不看了，太刺激人了，这么多宝贝，就算是光收取这些大阵，我也发了啊，这殷墟不愧是数十万年前名动一方的大教，真是奢侈。”陆羽定了定心神，再也不看这些，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期待，连这些大阵都如此珍贵，那这神藏之中到底藏着何等神物呢？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穿越了无数阵法之后，突然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在了陆羽视野之内。那黑影越来越近，渐渐完全出现在了陆羽身前。 “那是……”陆羽眼中一亮，停住身形，定睛一看。 那黑影竟然是一根通天神柱，高耸不可名状，仿佛与天相连，是支撑苍穹的天柱。 “就是这里了，殷墟图指示就是这里了，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数十万年前一方大教的珍藏，真是让人期待啊。” 陆羽连忙催动殷墟图向神柱飞射而去。可就在此时变故陡生，那根通天神柱突然泛起微微光华，渐渐那神柱之上一道道秘纹，散布开来，如同玄蛇一般扭动蜿蜒。 “轮回寂灭，摩柯无量，穹澜撼月，殷墟无煌。” 通天神柱，神纹乍现，爆发出灿烂的光芒，如同大日如来照亮万千世界，一时间只听得大道宏音滚滚而来，如同九方神佛漫唱诸天。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触动了禁制？”陆羽心中大惊，想要退走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神柱爆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广，越来越亮，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就如同席卷三界的黑夜一般将陆羽吞噬了。 “砰……” 陆羽浸入在内光芒之中，通体一震，如遭电击。那华光如水银泻地，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充斥着陆羽的全身。 “嘶……” 只见陆羽的肉体以一种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溶解分离，如同抽丝剥茧一般。 “该死，这是什么力量，怎么会这样？根本无法防御，专攻本源，消散存在的根本。”陆羽心头狂吼，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啊……”陆羽面色扭曲，周身筋骨都裸露了出来，仿佛无边炼狱，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嗡……” 突然，识海内菩提心通体一阵，爆发出一道璀璨光华，罩向不死天帝的法相，不死天帝如同创始魔神傲立不动，在受到那光华的侵袭的那一刻轰然间竟然寸寸剥离，化为一丝丝的能量，在虚空之中飘散起伏。 “无常不死，极道九变！” 一道宏音在陆羽脑中响起，刹那间天地一阵动荡，如创始初开，那不死天帝化为的能量竟然分解重组，突然青芒乍现，九天之上法则降临浇灌着不死天帝的法相，助其重生。虚空中一颗暗淡无光的星辰突然闪烁出青色的光芒，那是岁星，主管五行之木。识海内一个“始”字凭空出现，如大道化身，泛起异样的光芒。 “苍灵木始变！” 不死天地重塑金身，全身尽都由木之法则浇灌，不死法力凝塑而成。而此时那金色法相也变成了青色。 而陆羽此时身体正在不断重生生长，新生的皮肤隐隐间光泽隐动，血肉之下青芒闪现，爆发出万物荣木的气息。 “极道九变？这才是不死天经的精华，以法则重组金身，九生九灭，化为虚空大道。”陆羽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震惊非常，到了今天他才发掘出不死天经真正的威力，在此之前他连半点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只是当做法力的制造机而已。 极道九变，这才是不死天经的大道精化所在，不死天经本就是专修肉体的法门，如今陆羽身体之强悍，比之先前简直如同金玉与白纸一般，此时的陆羽光凭借肉体的强悍程度便可硬撼上品秘宝，甚至更为厉害。 “这极道九变的第一变苍灵木始变便如此厉害，不知道余下几种变化会有何种的威力。” “如今就算是重新对上俊流成和裴居鸣我也有信心将他们打败，毫无悬念可言。”陆羽眼中精芒闪动，透出无边的信心。 第12章 大罗玄金 第十二章 大罗玄金 通天神柱，煌煌巍巍，就在陆羽毁灭重生之后，突然黯淡了下去，华光熄隐，又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殷墟图嗡嗡作响，一道光芒投影而出，照射苍穹之上，陆羽定睛一看只见空中十六个大字熠熠生辉，刺人眼球。 “天数有常，生死玄关，后世缘者，入我法门。” 殷墟图投影出这一行字眼之后突然化为一道流光向那根通体神柱激射而去，转眼间两者相撞，引得周遭一阵剧烈震动，空中层层波纹扩散开来。而殷墟图却化为一道门户，与神柱相连。 “天数？这也试炼？”陆羽细细琢磨着刚才映射在空中的那句话。 “轰……” 一声巨响震天动地，打破了陆羽的思绪，那道殷墟图所化的门户缓缓打开，通往神柱内部的道路顿时显现出来，陆羽不想其他，向门内飞射而去。 神柱之内，陆羽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意外。 这是一处洞天石室，看上去与普通修士的道场没什么两样，与外面那根通体神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内部的装饰摆设有些古朴，像是传自上古时代。 陆羽扫视了一下石室，石室内空荡荡的，没有陆羽开始想象的法宝，功法神通甚至丹药。满眼望去竟是石桌石椅，还有些石驾，想必原来是拜访丹药功法之类的宝物。 “不会吧？我怎么感觉这里被人洗劫过一次了，太讽刺了，忙了半天竟然什么都没有，还差点把命给搭上了。”陆羽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这一次殷墟神藏最后有些出人意料，不过陆羽也不能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从俊流成那里夺得的殷墟残图可是一件极品秘宝，而且在那神柱之外更是领悟到不死天经真正的精华所在，可以说此次出行收获甚丰。此时如此失落不过是与之期望落差太大而已。 “嗯？”陆羽正在郁闷之时，余光扫视之下，发现石室内最上方的高台上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这可以说是这间石室内的唯一发现。 “就是这么一个黑玩意？”陆羽站在高台前，手中拿着刚才看到的那团黑漆漆的东西。这是块类似铁矿的物质，通体呈黑色。 “这殷墟数十万前是一方大教，不会收藏凡物，这黑疙瘩必有来头。” “有缘人……”突然陆羽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起刚才神柱之外看到的那句话：“我通过了生死玄关，又有殷墟图在身，按理说进入这密室之内就应该是有缘人，为何宝物不显形迹呢？” 陆羽眉头微皱，他此时敢断定，手中的这块黑疙瘩必是神物。外面诸般大阵防御的滴水不漏，最后更是有通天神柱布下的生死玄关。在结合殷墟图留下的那段话，如果说最后密藏的就是一块废铁，说出去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难道关键还在殷墟图？”陆羽猜测着，大手一挥，那石室上的门户顿时化为殷墟图落入了陆羽手中。 “没有反应？应该是我还没有找对方法。关键还是在殷墟图上，这是能将我与这处神藏联系起来的唯一契机。”陆羽冷静地思考着。 “祭炼？对，一定是祭炼！”突然陆羽兴奋起来，好似抓住了某处关键所在：“这殷墟图本来是苏乾罡的，只是后来被俊流成所得，苏乾罡一死，这殷墟图便成了无主之物，而后来因为时间关系，也没有人真正祭炼过，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这殷墟图都是无主的，既然无主有哪会有什么有缘人。” 想通这点，陆羽放下了那块黑疙瘩。殷墟图浮在眼前，青色法力缓缓流出，与之相连。所谓祭炼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用自身法力沟通法宝，在其中刻下自己的印记而已。 “嗡……” 也不知过了多久，殷墟图通体一震，蒸腾出与陆羽法力相近的青芒来，灵动飘逸。 “成了，祭炼成功了。”陆羽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那殷墟图化为一道光幕生生罩向了那块黑色物事，紧接着那黑色物事如同受到催化一般，竟然不断变大转眼之间便有一人大小，而此时那黑色物事的表面，点点星芒浮现而出，如同宇宙星辰密布周天。旋即那无数星芒又变生为一个个黑洞，吞噬一切周遭，如此往复，衍化混沌。 “轰……” 那物事表面的黑色突然剥离开来，如同黑夜一般将整个石室笼罩其中，顿时一股肃杀锐利之气扑面而来，仿佛连人的灵魂都能割裂。 “这是……这是太乙玄金？”陆羽心头大震。太乙玄金乃是万金之王，金属性的无上神物，在同属性的天材地宝之中能与之比肩的少之又少。 一块指甲大小的太乙玄金价值比一柄极品玄兵还要高上不知多少。眼前这块竟然如此巨大。陆羽不禁摇了摇头，睁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恩？不对！这不是太乙玄金。”突然陆羽大吼一声，只见那神物散出来的黑色天幕突然疯狂的向本体凝缩聚集，那道道肃杀锐利之气蓦然间变得祥和庄重，而那神物在吸收了黑雾之后，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只是隐隐间可以看见黑芒涌动，锐气内敛。 “这是大罗玄金！”陆羽看着眼前的黑色神物顿时有些傻眼。 大罗玄金又叫如意神铁，可大可小，可重可轻，其价值还在太乙玄金之上，只是如果同样的太乙玄金与大罗玄金放在一个修士面前让他选择，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太乙玄金。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大罗玄金本就是如鸡肋一般的神物。太乙玄金为万金之王却可以炼化锻造，而大罗玄金比之更是神妙异常，天生含藏道韵，不过却根本无法锻造分毫，即便上古证道大能也拿他无能为力。更何况如今天地难出证道修士，就算是给你也是的物无所用。 当然大罗玄金也不是毫无用处，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名头。传闻上古有一大能将大罗玄金放入自己身体中蕴养，大道同修，随着这位大能的成长那块大罗玄金也越具威力，终于在那位大能证道之时，这块大罗玄金彻底蜕变，如同大道衍化而成，那一刻天下万兵臣服，天降金芒，数月不散，方圆千里都被削为了平地。人们都说这块玄金证道了，大罗玄金的名号也由此而来。 “如今天地之间已难出证道修士，要这大罗玄金也没用啊，恐怕价值还不如一件极品秘宝。” 陆羽虽然有些郁闷，不过旋即就释怀了，不说其他，单论大罗玄金这如意变幻的手段倒是颇对陆羽的胃口。 “到底是上古有名的玩意，用来砸人也不错，况且这大罗玄金，含藏道韵，身具灵性，勉强也算个法宝吧！”陆羽安慰着自己，法力一泄将大罗玄金摄入怀中。 而就在此时，那高台突然崩塌，一道华光闪现，只见凭空出现了一行小字，陆羽定睛观瞧，倒吸了一口冷气，空中那行小字烨烨生辉，刺人眼球： “后世启藏者，入我法门，听我真言。大世将至。轮回寂灭，继我神藏，诛尽太墟。” “诛尽太墟，诛尽太墟！”陆羽喃喃自语，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第13章 外门大比 第十三章 外门大比 殷墟通天神柱，石室之内，陆羽眼中精芒涌动，一脸的骇然之色，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半空中那一行小字熠熠生辉，深深地触动着他的内心。 “继我神藏，诛尽太墟！继我神藏，诛尽太墟！”陆羽喃喃自语，不断地重复着这八个字。 这殷墟是数十万年前的一方大教，威名赫赫，盖世无双。但是却早已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不复昔日的荣光，到了今世根本无人知晓。可是数十万年之后恰恰就是在这神柱石室之内，殷墟先辈却留下诛尽太墟这样一段话，这要是传出去实在是太过骇人！ “太墟是当今四大圣地之一，而殷墟却是上古时期名动一方的大教。难道这两者真的有什么联系吗？说起来当今四大圣地都是传承悠久，可是追其源头却无人得知，或许只有这些圣地的高层才知晓这些秘辛吧！”陆羽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猜测着各种可能。 “算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蜕凡境的小人物，这些事也轮不到我来想，况且就只留下一个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大罗玄金，就要我去诛尽太墟？这不摆明了让我去自杀吗？”陆羽摇了摇头，心中对这殷墟先辈充满了鄙视之情。 说起太墟，陆羽不禁想起了巫苍冥，当日巫苍冥害的他家破人亡，神通尽废。那一夜是他永远忘不了的黑暗。 “五年前在流源，南宫殇曾经说过那时巫苍冥已经是太墟圣子，如今五年过去了不知道他的实力到了何种地步。”陆羽一想到巫苍冥眼中灼烧着仇恨的光芒：“我得尽快提升实力，早日进入内门，最起码这样我才能离巫苍冥更进一步。” 此件事了，陆羽也不再胡思乱想定了定心神，便准备离开此地。说起来陆羽得到的殷墟残图如同这处神藏的地图和钥匙，如今陆羽既已得到传承，来去更为自如，况且殷墟图已被炼化，只要催动即可。 “嘿，不知道那俊流成和裴居鸣是不是还在这神藏外围瞎转悠，说起来这两人一个阴险狡诈，一个心狠手辣，要是困死在这里也算是天理昭昭！”陆羽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长袍一挥，殷墟图生生作响，化为一道青色流光将陆羽罩住轰然破开虚空禁制，顿时如同天外流陨激射而出。 “砰……” 南海之上，一道巨浪直冲天际，一抹人影从中闪现而出，正是陆羽。 “哈哈哈，这次真是收获颇丰，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回去，消化这次所得。”陆羽此时心气舒畅，驾驭着殷墟图化为一道流光向黄庭外门飞去。 回到外门，陆羽径直入了丹务阁的石室之中。自从能够提炼废丹，这里几乎成了他的专属修炼之地。 此次殷墟神柱前，陆羽经历生死玄关意外发现了不死天经真正的秘密，此时回到黄庭，第一件事便是开始熟悉这极道九变。 石室内，陆羽周遭青芒蒸腾，幻化出万木苍荣之景，一花一叶，一枯一荣，循环往复，神异动人。反观陆羽身体一吸一动，时而枯败如死，时而生机勃发，仿佛在推演草木生长死亡，衍化道韵。 “这极道九变第一变苍灵木始变果然了得，竟然以木之法则重塑法相，而我因为修炼不死天经的关系，身体模拟推演法相，肉体已然不似血肉成就，倒像是木之真元组合而成。如今我这副躯体的强悍程度完全可以硬抗上品巅峰秘宝而不受丝毫损伤，况且苍灵木始变最为强悍的乃是恢复能力，衍化万木生死枯败之象，生生不息，如今只怕是半步种神的高手想要伤我也是不易。” 陆羽感受着极道九变的强悍之处，不由得估算着自己的实力。 “只可惜这苍灵木始变我只是初窥门径，还不完美，我如果想把这苍灵木始变修炼到极致必须找一些木属性的天材地宝，吸收祭炼才行。”陆羽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想要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就必须将苍灵木始变修炼到极致方有可能，毕竟不死天经的精华就是这极道九变。 梳理完了极道九变，陆羽便拿出了这次神藏中得到的那块大罗玄金的神胚。 “这玩意不能锻造，不过这大罗玄金如意变幻的神通倒是颇为神妙，凭我现在的法力质量，如果将这大罗玄金的重量催动到极致，嘿嘿，到时这一下砸下去不知道上品秘宝能不能够抗的住。”陆羽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置手中的大罗玄金，到最后索性将其蕴养在了体内。 一切尽皆搞定，就在此时陆羽耳根一动：“有人？我这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啊。”陆羽察觉有人靠近，站起身来，刚一打开石室大门，却看见徐一鸣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招呼。 “徐师兄，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徐一鸣站在门外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我前两天来过一次，发现你人不在。如果这次在找不到你，我倒是要怀疑你是不是失踪了。” “徐师兄找我有事？”陆羽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过两天就是外门大比了，我想问一下你有什么需要的，嘿嘿，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徐一鸣一脸笑意，鼻子眼睛几乎挤到了一块。 陆羽闻言哑然失笑，徐一鸣是谁？那可是外门五大巨头之一，半步种神的实力，如此人物竟然做起了中介的买卖，如果说是为了那么点中介费用，传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徐师兄落辰剑的名号在外门谁人不知，为何要屈尊干这些呢？那么点元阳石只怕还入不了徐师兄的法眼吧！” “嘿嘿，你不懂，这财货流通，从中操持的乐趣可不是区区元阳石所能代表的。” 陆羽一听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外门威名赫赫的落辰剑徐一鸣竟然沉迷世俗界商人的伎俩，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徐师兄，你刚刚说外门大比是怎么回事？” “恩？”徐一鸣肥躯一震，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陆羽，脸色说不出的古怪：“你不知道？” 陆羽一脸的无味开口说道：“还请徐师兄指教。” 徐一鸣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这外门大比是黄庭外门之中最为重要的事，这关系到你能否进入内门。规则很简单，所有外门弟子皆可参加，最后胜出的前三名便可进入内门。” 陆羽心头一动：“只有三人？” “是的，外门弟子要想进入内门只要两种办法，一种就是自行突破道种神秘境，这是进入内门的最低门槛，还有一种就是每年举行的外门大比，因为所有弟子想要真正进入黄庭都需经过外门，所以在如此激烈竞争之下你能脱颖而出，就说明你足够的优秀。不仅如此，为了更好的磨练门下弟子，这大比还有一个规矩。”说到此处，徐一鸣话语一顿看向了陆羽。 “什么规矩？” “外门大比，生死不论！”徐一鸣冷冷地说道。 “什么？生死不论？”要知道圣地大教最忌讳的便是残杀同门，外门大比竟然定下了这生死不论的规矩，这着实让陆羽吃了一惊。 “是的，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光凭修习打坐就能有所成就的高手，所以为了更好的磨砺弟子，这外门大比就定了这样一条规矩。只有在生死磨砺中生存下来的弟子才是好弟子而且外门弟子还不能算作是真正的黄庭弟子，有所死伤也无关大碍，这就是修士之路。” “所以我劝你最好这一次不要参加，大部分新人都会等上几年才会参加外门大比，毕竟一旦生死道消就什么都没了。”徐一鸣一反嬉笑的神态，语气郑重。 “呵呵，徐师兄，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只是我很好奇为何徐师兄对我如此关照。”陆羽嘴角微扬，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嘿嘿，陆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哦！”徐一鸣一愣继而笑道。 “徐师兄说笑了，谨慎谈不上，我刚入门时徐师兄对我关照有加，陆羽铭记在心，不敢忘怀。只是刚才徐师兄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找我了，我与师兄非亲非故，若是这样提点这怕也有些过了吧！”陆羽面色平静地看着徐一鸣，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陆羽，你不但谨慎，而且聪明。不错，你刚刚入门时，那些照顾却是举手之劳。而这次的提点却是我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这点我也猜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羽眉头微皱，提出了疑问。 “几日前，我父亲前来外门找我，考察了一下我的修行境况，最后临走之时突然问我说外门之中是不是有一位叫做陆羽的弟子。我当时虽然好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回答有。当即我父亲便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我也都如实说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与你多走动走动。”徐一鸣的解释让陆羽有些意外。 “你的父亲是？”外门五大巨头都是有背景的，只是徐一鸣的背景却无人得知，陆羽此时听徐一鸣提起他的父亲，不禁心生好奇，提出了疑问。 第14章 栽赃 第十四章 栽赃 丹务阁石室内，陆羽好奇地看向徐一鸣，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外门之中小炎君秀元吉，碧玺苏言，小流仙妙唯一，源雷侯俊东来，落辰剑徐一鸣这五人被称为外门五大巨头，不但实力已然臻至半步种神的境地，离种神秘境只差临门一脚，其背景更是坚实骇人。 然而除了徐一鸣之外其他四人来历身家皆有传闻，只有徐一鸣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可以说是五人当中最为低调的一个。此时陆羽听徐一鸣提起他的父亲，不禁心中好奇。 陆羽自入门以来颇受徐一鸣照顾，此时提出猜疑，徐一鸣不但不做计较，反而坦诚相告，就冲这点陆羽也想与他真心相交。 “我家老头子？嘿嘿，这个可不能说，外门当中知道的没几个，不是我不告诉你，老头子下过严令，没办法，如果你能顺利进入内门的话应该就会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可能还要在等上个几年！”徐一鸣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 “哦？徐师兄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想早日进入内门，这次外门大比我与师兄一同参加，到时候还望师兄手下留情啊。”徐一鸣为人诙谐，陆羽与其相处久了说话也随和放松多了。 “什么？你说你要参加这一次的外门大比。”徐一鸣闻言眉头微皱，神色凝重：“陆羽我刚才不是说了，外门大比非同儿戏，一不小心便有命陨之险，你是新人，又何必操之过急。我看你如今不过刚刚跨入蜕凡大成，如此实力，在外门之中也只是中上之流。” 陆羽心头一动，自从在殷墟遗址领悟极道九变，生死蜕变之后，便突破到了蜕凡大成之境。此时他未曾施展葬胎诀，竟被徐一鸣一眼看破底细。想到此处陆羽不禁心中一凛，重新审视起徐一鸣来，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徐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我如今不过蜕凡大成的实力，不过这保命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此次外门大比，拔得头筹或许未必，不过想要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陆羽言语中透出无比的自信，眼中精芒闪烁。 “哦？或许未必？看来这小子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啊！”徐一鸣听出陆羽话外之音，不由得心头耸动：“看来老头子让我与陆羽多走动走动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常年深处内门，这些俗务更是很少亲自过问，他是如何知道陆羽的呢？”徐一鸣对此也是颇感意外。 “嘿嘿，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就行，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一声。” “那就多谢徐师兄了！”陆羽拱手致谢，接下来徐一鸣和陆羽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陆羽都躲在石室中，修炼苍灵木始变，这是他如今最强的底牌，他自然要多下点功夫。外门大比，高手云集。不说那都已达到半步种神的五大巨头，就连平时很多隐修的外门高手也会悉数出现，所以也由不得他不苦练。 这一日，陆羽正凝神修炼。突然一阵威压降临丹务阁，引得石室瑟瑟抖动起来。 “陆羽小狗，给我滚出来！”一声巨吼响彻天际，瞬间传遍了整个外门。 “发生了什么事？有谁敢在外门如此肆无忌惮的叫板？” “好像是丹务阁那边传来的。” “陆羽是谁？” “你连陆羽都不知道？就是上次武堂之上的那个白痴啊！” “哦，原来是那个白痴啊！” 此时外门之中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有些人干脆直接向丹务阁赶去。 “恩？是谁竟然如此无所顾忌释放威能？我自从来到外门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陆羽心中恼怒，却有些疑惑：“难道是……” 陆羽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化为一道流光向外激射而去。此时丹务阁广场之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丹务阁上空浓云滚滚，好似天劫将至。如此异象之中只见两道人影忽隐忽现。 “俊流成，裴居鸣！”陆羽祭起殷墟图腾在空中，看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不禁面色冷到了极致。他知道这两人竟敢来此，还如此有恃无恐，必是断定当日抢夺殷墟图之人就是他。既然如此他也倒是大方的将殷墟图祭了出来，没有丝毫掩饰。 “果然是你这狗东西！真是好胆！”俊流成眼神冰冷，一脸的狰狞之色，传声道。 “哦，没想到你们没死？真是命大啊！”陆羽也不示弱，反讥道。 “狗东西，你没想到吧。我有玄空宝鉴，配合我的玄空法眼可以再现过往所见一切。我当日说过只要你是外门中人我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将你刨出来。” “那你们想怎么样？” “哈哈哈，我想怎么样？交出殷墟神藏，然后自废神通，乖乖爬到我的脚下做一条狗，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狗命。”俊流成一脸的戏谑之色，仿佛在看一个嗷嗷待宰的小猪一般。 “我要将他神魂抽出用真火祭炼，至于躯体……他的头骨正好可以制成酒杯。”裴居鸣冷冷道，仿佛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腾处上空，又是用传音之法，旁人根本听不见，所以下方众人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狗东西，还不先学两声狗叫来听听。”俊流成看着陆羽，享受着猫戏老鼠的乐趣。 “呵呵！”陆羽不以为意突然诡秘一笑，俊流成有所察觉，感到不对，刚要开口。只见得陆羽全身法力运转奔腾不息，毕集丹田大吼一声：“俊流成，裴居鸣，你爷爷我就在此，有种过来杀我啊！” 声音震天彻地，响动八方，顿时惊得下方一阵寂静。 “这……这小子疯了吗？” 沉默片刻，下方顿时炸开了锅，而俊流成和裴居鸣此时脸色酱紫，难看的如同猪肝一般。 黄庭门规，门下弟子凡有自相残杀者，一旦发现，立即格杀。所以陆羽在听到外门大比死伤勿论时才那么吃惊，同时这也是陆羽此时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你来杀我啊，你爷爷我就在此，你倒是动手啊！”陆羽占得先机，分毫不让，紧紧相逼。 “你找死！”裴居鸣一声冷喝，翻云棍激射而出，化为道道虚影，如同囚笼一般罩向陆羽天灵。 “砰……” 就在此时，一道剑芒冲天而下，煌煌巍巍，与翻云棍撞在一处，顿时爆出璀璨华光，而裴居鸣，也向后退了数步。 徐一鸣自天际缓缓而来，如闲云漫步，周遭剑气凌然，好似神芒在握，扫荡清平。 “徐一鸣，你想怎样？”裴居鸣一出手便吃了亏，眼看是徐一鸣出手不禁怒声道。 “放肆，小流仙是如何调教手下的，竟敢直呼本座名讳。”徐一鸣一本正经，初露威严，可是陆羽看在眼中却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裴居鸣对他似乎颇为忌惮，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不言语。徐一鸣见状脸色缓和了一些沉声道：“门规所限，胆敢残杀同门者，一律格杀，谁要是在敢动手，别怪我剑下无情。” 言罢，徐一鸣看向俊流成：“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今日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走吧！” “走？徐师兄，今天的事只怕没这么容易了结！”俊流成冷静下来，微微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徐一鸣面色一冷沉声道：“你若是在胡乱纠缠，说不得今天我就替你哥哥教训你一番。” “徐师兄刚才可是说了，黄庭门规，残害同门，一律格杀？”俊流成不以为意反问道。陆羽在一旁听得微微皱眉，感觉有些不对。 “是，我是说了，所以你们不要逼我动手！” 徐一鸣声音刚毕，只见俊流成拱手行礼欠身道：“既然如此还请徐师兄主持公道，斩杀陆羽这师门败类，清理门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徐一鸣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陆羽不知用什么卑鄙手段残杀苏乾罡苏师兄，杀人夺宝，被我和裴师兄撞破，我等追赶未及，他仗着自己逃跑隐匿手段高绝，被他逃了性命。”俊流成说到此处看向徐一鸣：“徐师兄，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可有证据！”徐一鸣寒声道。 “证据？”俊流成左手一扬，一道白练飞射而出，在半空中飘散起伏。 “这是苏师兄的法宝佛尘微曦！”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就凭这个？” “徐师兄，我们和这陆羽无仇无怨，没有道理为难于他。况且我们是什么身份，他陆羽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们自降身份诬陷他。这拂尘便是物证，我和裴师兄便是人证。人证物证俱在，难道徐师兄还想袒护他吗？” 徐一鸣眉头微皱，显然也有些为难，他虽与陆羽接触不是很多，但料想这件事八成不会是陆羽所为，可是如今铁证如山，他也由不得要慎重考虑。 而此时陆羽眼中精芒闪烁，杀气涌动，心中已是怒火腾燃。这两人料定陆羽不会将殷墟图的事说出，是以将苏乾罡的死栽赃嫁祸到他头上，他陆羽在外门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俊裴二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赫的人物，常人看来这两个人又岂会栽赃他。真是好算计！ “诛杀恶贼，为苏师兄报仇！”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广场上沸腾起来。 “杀了这狗贼！” “这王八蛋竟然敢杀苏师兄，撕了他！” 下方叫骂声此起彼伏，苏乾罡的死最为激愤的便是小炎君的门下，而裴居鸣代表着小流仙一方，俊流成代表着俊东来一方，他二人作证此时外门之中竟有一大半的人站在了他们这一边要求灭杀陆羽。 第15章 狂言 第十五章 狂言 丹务阁上空，俊流成和裴居鸣冷冷地看着陆羽，嘴角微微扬起，显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在他们看来，杀害同门乃是大罪，不论徐一鸣如何袒护，陆羽今天都难逃一死。 “杀了这狗贼，为苏师兄报仇！” “这畜生死不足惜，徐师兄不需袒护！” 广场之上，叫骂声此起彼伏，就连隐隐指责徐一鸣的声音都开始出现，显然俊流成已经充分调动起外门弟子对于陆羽的仇恨了。陆羽神情冷漠，看着俊流成和裴居鸣二人，心中杀意已经攀升到了极点。这二人杀人夺宝，后来又栽赃于他，手段之狠毒，用心之阴险，让人胆寒。 “徐师兄，如果你愿意动手，小弟愿为代劳杀了这狗东西，也省的脏了师兄的手。”俊流成得理不让，步步紧逼。 徐一鸣眉头微皱，沉默不语，虽然他相信此事不是陆羽所为，但此时广场上已是群情激奋，这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 “你找死？”陆羽周身宽袍浮动，青丝飘舞，双目怒火腾然。 “哼，狗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过会等你受神魂熬炼之苦的时候我看你还硬不硬的起来。”裴居鸣一声冷哼，眼中充满了不屑。 “徐师兄不必为难，如果门派足够公允，陆羽愿意协助调查此事，但是如果就凭他们二人两句话就要我束手就擒，任人宰割？说不得我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离开黄庭！”陆羽寒芒扫视，沉声道。 “哼，还想走，狗东西，你以为这黄庭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天谁也保不了你，我现在就将你生擒，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俊流成杀意已起，眼看就要动手。 “放肆，当我不存在吗？本座还没发话，哪有你动手的份！”徐一鸣一声大喝，顿时让俊流成冷静了下来。 “徐师兄当真要触犯众怒，包庇这狗东西不成？” “我自有主张，想在我面前指手划脚，你还不够资格。” “你……”裴居鸣闻言，面色难堪到了极点，他原来想，以他们在这外门中的身份地位，当众将苏乾罡的死嫁祸到陆羽头上，然后在以雷霆手段将之击杀。本来天衣无缝，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徐一鸣竟然保他到这个地步，如今进退不是。 “他不够资格，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自远传来，响彻天地。只见不远处天空云色泛红，如同火烧一般，向丹务阁上空逼来。 “小炎君……”徐一鸣心念一动，看见来人，不禁面色凝重起来。 “徐一鸣，这小子杀我麾下，今日我要将他带走！”红色云层中一位青年款款而来，满头赤发，双眸之中似有火光闪动。 “小炎君，此事凶手是谁还有待商榷，如果这样就让你将陆羽带走，只怕不妥。”徐一鸣摇了摇头，摆明了立场。 “有待商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徐一鸣你三番五次包庇此人，是何居心，莫非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小炎君一声冷哼，怒声道。 “徐胖子，你太过了！”就在此时，一道雷光涌动而出，化为人形，俊东来风神俊秀，脚踏流云：“铁证如山，这小子来历不清，卑贱如蝼蚁，杀也就杀了，你何必如此维护于他。” 俊东来刚至便要斩杀陆羽，言语之中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他这是要维护外门最顶层实力的权威和尊严，在他看来实力强横才是根本，其他一切都可以无视。 “徐一鸣，莫非你想犯动众怒不成，这小子杀了根本就是死不足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冲他刚才敢直言顶撞，扬言要叛出黄庭，那也是死罪。”小炎君眼中杀机涌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让陆羽血溅五步之势。 “轰……” 突然变故陡生，一道彩练横空而来，如同九霄银河直冲而下，带着无比的威势和杀机，其间光彩涌动，真元暴动而出，仿佛撕裂众生，横扫一切。 陆羽首当其冲，那道彩莲眼看就要落到眼前。徐一鸣身形一动，横身挡在陆羽面前，周身剑气腾然，一道剑光自他泥丸冲天而起，直向彩练射去。 “轰……” 两道华光相撞顿时激起万道霞芒，震得四方耸然，广场都抖动了起来，丹务阁瑟瑟作响，好似快要塌陷。剑气肃杀凛冽，割裂周遭，而那道彩练溶溶泄泄，无所不包，好似归藏万物，终究两两相抵，归于无形。 而此时下方一干弟子看得心惊。 “徐师兄已是半步种神的高手，来人是谁竟与他平分秋色。”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实在是太强了。” “这就是半步种神的威势吗？” “小流仙，你也要横插一脚吗？”徐一鸣面色冷到了极致，寒声道。 “哟，徐师兄这话可折煞妾身了。妾身只是看徐师兄左右为难，所以干脆代为出手，谁知道徐师兄如此不领情，真是伤了妾身的心。”来人是一位女子，浓妆艳丽，束衣间凸显出玲珑的身段。 “徐胖子，今天我们五人除了苏言可是全到齐了，这小子死也算死得其所了。你还是退到一边吧，我们齐名外门。你对上我们三人毫无胜算，为了这么个卑贱玩意，不值当。” 徐一鸣全神戒备，扫视三方，外门五方巨头，彼此都甚为了解，如今他以一敌三，只怕今日难以善料。 “徐师兄，今日援手之恩，陆羽铭感五内。此次若是陆羽侥幸不死，他朝必定相还。”就在此时陆羽开口道，今日徐一鸣对陆羽袒护到了这个地步，让陆羽颇为感动，是以此时出言，不想他太过难做。 “哼，狗东西，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离开吗？”俊流成一脸怪笑，心中却无比舒畅，外门五大巨头有三个出手，陆羽必死无疑。 “闭上你的狗嘴！”陆羽看也不看他，扫视了一周，声音深沉凛冽开口说道：“小炎君，妙唯一，源雷侯，好，你们很好。” “小子，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小炎君不以为意，居高临下道。其他人也以一种怜悯戏谑的眼光看着陆羽，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陆羽被围在当中，突然浑身一震，陡然气势攀升，惊扰众人：“今日我便在这外门立威，将你们这三方霸主一一压服，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言语之中杀气涌动透出，深沉凛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他说什么了？我没听错吧！” “小炎君秀元吉，源雷侯俊东来，小流仙妙唯一都是半步种神的高手，不世出的奇才，就算他们三人也不敢说能够稳胜对方，这小子竟然扬言要将他们三人一一压服？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看来这小子被逼疯了，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山野小子，真是无知无畏啊！” 广场上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纷纷冷言讥讽，陆羽此举在他们眼里与狗急跳墙无异。 天空中，小炎君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其他众人也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陆羽，显然陆羽此番举动太过疯狂。 “大言无忌，不知所谓！”俊东来冷哼一声，陆羽的这种狂放真的让他动了杀机。俊东来双眼如电，周身雷芒闪烁，犹如九幽巨蟒，蜿蜒扭动。 “全都退下！”一道宏音降下，如九天神罚，触动人心，震撼灵魂，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战栗。 “拜见门主！” 玄元子凭空而显，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陆羽身上。 “你可是陆羽。” 陆羽心头一动，他知道外门门主乃是一位圣胎秘境的高手，在这种存在面前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当下恭声道：“弟子正是！”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这件事门内自会调查，你们散了吧！” “门主……”小炎君急声道，还没说完，只听的一声暴喝。 “还不退下！此事我自有主张，这里是黄庭外门，不论你们是何身份，有何背景，在这里都只是黄庭的外门弟子，都需要谨守门规，这方是我黄庭的仙家气派。” “我话已至此，若是还有人寻衅滋事，休怪我行雷霆手段。”玄元子长袖一挥，摄空而去。 小炎君神色变幻，阴晴不定，最后终究还是冷哼一声沉声道：“小杂种，这次算你运气，你最好求神拜佛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定要让你尝尝焚炎噬魂的滋味。” 小炎君话音刚落，除徐一鸣以外其他几人均是面色不善，目透杀机，只是慑于玄元子的神威不敢妄动。 “很好，非常好！”陆羽泰然自若，不为所动：“既然你们都对我动了杀机，那也不用在等以后了，此次外门大比，我就将你们一锅端了，也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身死道消。” 陆羽话语声声，流转耳畔，小炎君一干人等，目透异色，重新打量着陆羽，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16章 九续天宝神络 第十六章 九续天宝神络 黄庭外门，此时大半弟子都聚集在了丹务阁广场之上。陆羽面对外门三大巨头毫不妥协，竟然扬言要在外门大比之上一决生死。 “好胆，小杂种，没想到你狂妄到了这种地步，果然好胆，你既然敢参加外门大比，我必亲自取你性命，也算是对于你这份胆识的赞礼了。”小炎君先是一愣，显然他也没想到陆羽如此的强势，待得反应过来不由得怒极而笑，硬是将涌动的杀机压了下去。 此件事了，众人都用一种怜悯讥诮的眼光看向陆羽，一下得罪了外门三方势力，在他们看来陆羽此时已与死人无异。广场上众人渐渐散去。 “哼，狗东西，就让你在多活几天吧！”俊流成一脸得意，转身离开，偌大的广场上人影皆去，陆羽和徐一鸣落了下来。 “陆羽，你又何必做意气之争，小炎君是半步种神的高手，万物化炎诀也已臻入化境，就算是我也未必敢说能稳胜于他。况且俊东来，妙唯一也都是这外门之中一等一的高手。你还是听我一劝，不要参加这次外门大比了吧！”徐一鸣看向陆羽，一脸的担忧之色。 “徐师兄不必担心，我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此次外门大比虽然凶险万分，但是我却有保命的手段，万不会送了性命。”陆羽微微摆手示意道。 徐一鸣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是叮嘱陆羽万事小心，量力而为。 接下来的日子里，门内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陆羽暗杀苏乾罡，东窗事发，被小炎君当场逼疯，竟然公然挑战外门五大巨头，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种疯狂的举动立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而陆羽在外门之中也变成了如瘟神一般的存在，所过之处尽是冷嘲热讽，甚至是恶语相加，不过陆羽对此也不在意。 “外门大比将至，半步种神高手的威能，我还未曾见过，当日形势所迫，为逞一时意气我才夸下海口，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为求万无一失，我还需提升实力，至少能够保住性命，如今我最大的凭仗便是极道九变，我需要从这方面下手。”在飞往坊市的路上陆羽盘算着自己的实力。 如今他不过刚刚跨入极道九变的门槛，苍灵木始变的修炼需要大量的木属性的天材地宝乃至神物。所以在外门大比之前他要进行疯狂的采购，以求能够将苍灵木始变提高的一个新的层次。 坊市聚宝阁。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陆羽第二次来此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刚刚入内，一位中年修士走了上来，陆羽定睛一看正是上次接待他的那位。 “见过道友，我叫邹元，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中年修士笑脸相迎，开口问道。 “邹元？这人上次没有自报家门，或许是隐息丹对他无用，被他看破了修为，是以对我不加重视，如今我运转葬胎诀，只怕是他也未曾看破，所以才有意结交。”想到此处陆羽也不以为意说道：“我叫越归，我最近修习一门神通到了紧要关头，需要一些木属性的宝物。不知道你聚宝阁可有需藏？” “我聚宝阁财货通达天下，道友所需物品，鄙阁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道道友想买何种价位的？” “你不妨说来听听，我这神通有些特殊，所以那些凡品你就无需多做介绍了！”陆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邹元闻言一招手，一位少年从旁走了过来，邹元附耳叮嘱了几句，继而对着陆羽说：“还请道友随我入内说话。” 陆羽起身跟了上去。这聚宝阁内部如同一个蚁洞一般，百转千折，走了一会儿，邹元在一个石室门前停了下来。只见他抬手一挥，一道华光闪出，如符印一般，打在石门之上。那石门一震缓缓打开，而那道华光则闪回没入邹元手中。 “道友，请！”邹元举手示意，陆羽则跟了进去。 石室之内，道道法阵运转圆通，秘纹刻划显现。各色宝物被罩在其中，凌空闪烁，霞光隐隐。 “道友，这是生木泉，这生木泉木气盎然勃发，是修炼木属功法的上佳之物，也是炼制本源丹的主要材料。”邹元指着一道蔚蓝色的阵法介绍道。陆羽上前一看，果见阵法之中，木气蒸腾，犹如实质，生机蓬勃如春。 “多少价钱？”陆羽开口问道。 “三千块中品元阳石！” 陆羽心中咯噔一下，三千块中品元阳石，也就是15粒聚元丹啊，他上次购买神通功法也没有花费如此之多。没想到这区区生木泉竟然如此之贵。 陆羽虽然心中惊疑，表面却不动声色：“我要了，还有别的吗？” 邹元先是一愣，生木泉在同阶宝物当中算是木属纯厚的一种了，普通修士就算是修炼地级上品巅峰的神通也可以修炼至大成，没想到眼前这人物竟然还嫌不够，想到此处，邹元不禁重新审视起陆羽来。 “有的有的，道友，这边请。” 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 “道友这是本阁木属宝物当中最为珍贵的一种了！” “哦！”陆羽心中一动，走上前一看，只见那阵法之中一片薄叶上下起伏，那叶片之上纹络分明，碧翠欲滴，犹如人的经脉，整个阵法之中绿芒闪耀，刺人眼球。 “这是何种宝物，木气浓烈犹如实质，我竟然感受到细微木之法则的波动。”陆羽由于修炼了苍灵木始变，所以对木属神物尤其敏感。 “道友果然慧眼独具，此宝物名为九续络叶！”邹元看着法阵中的叶片，也是不由叹道。 “九续络叶……”陆羽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有所动，仿佛有些熟悉；“九续络叶，难道是……” “不错，这九续络叶的确出自九续天宝神络！”邹元有些得意开口说道。 “竟然出自那个地方。”陆羽看着九续络叶眼神有些涣散。他从云川经上得知，在九渊有一处密地名为九续天宝神络。九续天宝神络自上古时代就已存在，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一处灵地还是附有生命的存在，只是那处密地具有异种力量，虽然内部危险重重，却蕴含各色神物。而这九续络叶显然就是出自九续天宝神络。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坊市当中，竟然能看到九续天宝神络的宝物。”陆羽摇了摇头，他知道此物价值必定不菲。 “道友说笑了，真正九续天宝神络内部的物事怎么会在此出现，道友应该知道九续天宝神络平时是封闭不显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现世打开，而那时候九续天宝神络会喷射出一些宝物。” “这九续络叶是一位散修无意中在九渊得到，只是最近与人打斗法宝折了不说还受了很重的伤，不得以才卖给了本阁。” “如此说来，你这聚宝阁算不算人人之危？”陆羽一瞥之下淡淡说道。 “道友这话说的可不对，个人缘法不同，当年北川国师年少时曾在九渊得到过苍梧之枝，其际遇岂不是更加非凡，如今时光泯灭，元上师却已名动云川。而那位散修虽然得到了九续络叶，可是与人争斗弄得差点身死道消，卖给我聚宝阁，说到底还是他没有这命，这是缘法，不可强求。” “元无双……”邹元的话无意中触动了陆羽心中某处尘封的往事，那时节炎帝大葬，萧莫离就是随同元无双远来溯源的。 “不知道友可想买下？”邹元的话打断了陆羽的思绪。 “多少价钱？” “两万五千块中品元阳石。” “两万五千块中品元阳石？再加上生木泉，也就是一百四十粒聚元丹。如今我总共只有一百四十七颗聚元丹，这两件宝物竟然就要几乎花掉我的所有积蓄？”陆羽心中迅速盘算着手中聚元丹。 “买，不就是一百四十粒聚元丹吗？实力才是根本，其他一切都是虚妄。”陆羽一咬牙，心中下定了决心。 “这九续络叶我要了！” 走出了聚宝阁，陆羽甩了甩头，努力想忘掉邹元手下聚元丹时那几乎快凝成一团的笑脸。 “还好这次没有白来。”想到放置在殷墟图内的那两件宝物，陆羽心头无比的舒畅。 生木泉和九续络叶到手。陆羽左右无事，便在这坊市转了转。坊市之中稍财资实力的都会有专门的店铺，而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则是择地布下一道简单的法阵，当街买卖。 这有点像世俗的市集。陆羽游览其中，倒也颇有怀旧之感。 可就在这时，陆羽突然停住了脚步，眉心处无名金箔，微微发热，异芒闪烁。陆羽悚然一惊。 “这附近有宝物？”如今陆羽已经可以确定，这无名金箔有寻宝之效，而且所寻之物都不是一般的宝物。 “就在这附近！”陆羽定了定心神，扫视了一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一位散修的摊位之上，因为当他眼神扫过那个摊位的时候，眉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第17章 故人 第十七章 故人 坊市中，陆羽不动声色走向那位散修，凭借无名金箔的感应，他敢断定宝物定是在此人身上。陆羽驻足摊位法阵之前扫视了一下这位散修所卖物品。大都是寻常的天材地宝，乃至丹药。唯一让陆羽看不出底细的是几块碎石碑文。 “这是何物？”陆羽全力运转葬胎诀，指着法阵中的碎石碑文开口问道。 那位散修神情冷漠。头也不抬答道：“这是我在一处遗迹所得。” “哦，不知多少价钱？” “五千块下品元阳石。”那位散修报出了一个数字。 “哼，区区几块破石碑，就要卖出五千块下品元阳石？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陆羽冷哼一声，转身佯装要走，他这是在赌，虽然陆羽身上不缺那五千块下品元阳石，但是如果这么痛快就答应，只怕让那位散修生疑，横生变故。毕竟五千块下品元阳石就买几块毫无用处的石碑实在是太过奢侈。 “道友慢走！”果然，那散修坐不住了，起身挽留。陆羽心中一喜暗叫有戏，回过头来冷笑道：“你还有什么事？” “价钱还可以在商量，不知道友愿意出个什么样的价钱？” “这几块石碑根本毫无用处，最多是当做古迹收藏的小玩意，五百块下品元阳石还可以考虑。” 那散修闻言摇了摇头：“道友将价压得太低了吧，我这石碑也不是凭空捡来的。这样吧，两千块下品元阳石，我也算退了一大步！” “八百块下品元阳石。”陆羽不为所动。 “一千块！”那散修也看出陆羽是个死磕的主，不好糊弄。 陆羽沉默时许，继而点头道：“一千块就一千块吧！”言罢，陆羽抬手一挥，一千块下品元阳石飞了出去。 那位散修确认无误后，打开法阵，几块石碑蓦然飞出，落入陆羽手中。而就在这一刻，陆羽眉心处无名金箔微微发热。 “果然……”陆羽心头一乐，他知道那宝物就在这些石碑之中。目的既已达成陆羽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立刻离开了坊市。 在回黄庭的路上，陆羽殷墟图，全速飞行，希望快些回去，无名金箔每次有所反应都能给陆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一次陆羽不禁有些期盼。 “砰……” 陆羽腾空而立，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满脸的不可置信。 颜妙仙驻足远望，双眸流转，长发翩舞间尽显仙姿婷婷。比起五年前她的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秀色。她看着陆羽，眼中渐渐水汽透出，模糊了双眼。 五年前她回到族中，不论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和煎熬都不愿意说出菩提心的下落，多少个夜晚她望月孤怜，神思又回到了轩辕之丘，回到了招摇山，一路飘零，走过他们相遇之地。她本以为他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时间总会将他遗忘，可是时间越逝，思念越盛。 五年后她破关而出，远去流源，想要寻他。可是到了以后才知道，五年前他遭到袭杀，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神通尽废。如今早已埋骨闻道山。 那一刻她仿佛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灵魂失去了支柱。她哭了好久，偌大的闻道山留下了她的身影，可是不论她抱有何种幻想，一次次的破灭撕扯着她的心肺。 她得知那一夜下手的人是太墟的圣子，于是她开始疯狂的杀戮。 “若是巫苍冥不出来，我便杀尽你太墟弟子。”她曾经遭到过骇人的围杀，几死还生。坚强如她却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如今陆羽又活生生地出现眼前，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长期压抑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说到底她只是个女人，她扑向陆羽的怀抱，此时没有所谓的矜持，在陆羽的怀中她哭的像个孩子：“我以为……你死了，在也见不到你了，你去了哪儿？我找遍了流源，找遍了轩辕之丘，找遍了闻道山，你就是不出来，多少次我在梦里见到你，可总是追不上，你就知道欺负我……” 哭声撕心裂肺，泪水也已打湿了陆羽的肩头，不知为何在那一刻陆羽突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好想将她拥在怀中，再也不放开。陆羽缓缓抬起手来紧紧地抱着她轻声说道：“对不起。” 久久无语，画面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仙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许久，颜妙仙从悲喜中清醒过来挣脱了陆羽的怀抱，精致的脸庞初显羞涩。陆羽料是也有些尴尬是以出口问道。 突然颜妙仙的脸上陆羽出狡黠的笑容：“你刚才叫我什么？仙儿？什么时候这么亲密啦！我记得五年前有些人还一口一个姑娘呢！” 陆羽被她一说，脸色顿时通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颜妙仙看在眼里心头甜蜜舒畅，也不再逗他。 两人降了下去，找了一处山野空旷之地，席地而坐。颜妙仙问起陆羽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陆羽轻轻诉说只是隐去了云空愁和帝师庙的事，毕竟事关他人，而且又太过离奇，陆羽自己尚未搞清楚，所以直接略过。 流源那一夜的心如死灰，闻道山的艰难困苦，黄庭的隐修争斗，五年来的一切缓缓流淌，颜妙仙靠在陆羽身旁静静聆听，心中酸楚，不禁抬起手来轻抚着陆羽的脸庞：“陆羽，这些年苦了你了！” 陆羽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两人相逢的喜悦和悲伤的过往当中。 “轰……”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六道人影凭空显现将陆羽二人围在了中间。 “妖女，终于找到你了，袁师弟追踪之术名贯太墟，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你一连杀了我太墟二十三位弟子，今天我等就将你擒下，抽取神魂，废去神通。”其中为首一人开口说道。 “嘿嘿，这么一个美人胚子，抓来炼成天奴性偶用来双修倒是不错！”这时一位少年说道，脸上溢满淫邪之色。 颜妙仙站起身来，挡在陆羽身前不以为意：“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动我？你们太墟的人我杀就杀了，你们前来无非是凭添几条亡魂而已。” “大言无忌，不知所谓！妖女，凭你这点微末修为还想挑战巫师兄，只怕今天你就要命丧于此。” “太墟？巫师兄？”陆羽仿佛想通了什么，看向颜妙仙，心头震撼到无以复加：“她是为了我才惹上太墟的，她竟然为了我不惜与当时一大圣地为敌。”陆羽震撼之余，心中感动痛惜之情渐渐腾燃，充斥全身。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颜妙仙周身绿芒蒸腾，将陆羽罩在里面。翻手一尊三足小鼎飞将出去，凌空旋转，道道秘纹刻划显现，空中元气波纹荡漾开来，如刀芒划过，逼向那六人。 那六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当下也不慌乱，结成一个阵法，刹那间一道虚影自那阵法之中缓缓升起，高大巍峨，为九天魔神降临人间，只见那道虚影双目如电，周身火舌缠绕，双手各握着一柄神兵，那神兵仿佛由火焰凝化而成，焚烧万物。下方山体轰塌，威势震天。 那虚影方一出现，便震得三足小鼎嗡嗡作响，周身光芒黯淡，竟然被生生逼退。 “紫火神兵大阵！” 那六人大喝一声，阵法之中虚影再次暴涨向颜妙仙二人逼来。颜妙仙见势不妙，抓住陆羽化为一道流光飞入那三足小鼎之中。而那虚影双手一伸，直接将那三足小鼎凌空拿摄，刹那间，紫色火焰腾燃而起，炼化着三足小鼎。 鼎内，颜妙仙周身绿芒大盛，虽然三足小鼎隔绝了大部分紫色火焰，可是此时里面却依然是一片火海，颜妙仙修为高绝，或许可以抵挡，而陆羽不过蜕凡秘境，此时就算是在颜妙仙的维护之下也是备受煎熬。 “砰……” 渐渐陆羽周身衣物化为飞灰，紫色火焰缠绕着他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修炼苍灵木始变，使他身体的坚硬程度达到了上品秘宝的程度，恐怕此时他早已身死道消了。 “苍灵木始变，真火炼金身！” 突然陆羽大喝一声，生木泉和九续络叶从殷墟图中飞了出来。在那紫色火焰的炼化之下那两件神物渐渐融化变化一团绿色光华，如琼浆一般，大道秘纹隐隐而显，法则元气波动传来，其中浓郁的生机顿时让周围的温度降了不少。 “他这是想要借助这紫火，淬炼肉身，修炼神通！”颜妙仙在一旁若有所悟。 “嘶……” 青色法力缓缓流出，牵引着那一团绿色光华，苍灵木始变全力催动，陆羽体内不死天帝的法相吸收着那神物之中最为纯净的木气，隐隐将周身青芒更甚，仿佛在向另外一个层次转变。而陆羽的肉体法力同时借助着紫火煅烧祭炼，犹如在锻造法宝一般，渐渐陆羽的肉体显现出出一种不似人间的光泽，青芒乍现，翡翠道纹波动隐现。 “砰……” 一声炸响，陆羽凭借紫火淬炼，竟然将全身法力凝练成为一个奇点，达到了半步种神的境界，半步种神便是将全身法力压缩凝练为一点。半步种神之前法力分散犹如万千股力量，而达到半步种神之后，万千力量聚于一点，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不仅如此，陆羽在吸收了生木泉和九续络叶之后终于将苍灵木始变修炼至大成，使其身体的坚硬程度达到了极品秘宝的地步，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成就化境，迈入种神秘境。 第18章 天源妙树 第十八章 天源妙树 紫火迷离，陆羽全身青芒闪耀，木气蒸腾幻化，无数虚影凌空显现，各种山精树木，草叶纷繁，仿佛在衍化木的世界。 “成了……陆羽修炼的是何等功法神通，只是半步种神便有如此的威势。”颜妙仙看着陆羽心中疑惑，她族中传承悠长，对天下功法神通的掌故都颇为熟悉，如今陆羽苍灵木始变修炼大成，衍化木之世界的虚影，以她的眼力竟然瞧不出底细。 “嘶……” 陆羽虽然迈入半步种神，可是那紫火却无孔不入，焚烧五脏，煅烧六腑。就连殷墟图都被渗入进去。还好不论陆羽还是殷墟图，其品质都与极品秘宝等同，倒也不怕。可就在此时殷墟图内陆羽从那散修处买来的碎石碑文嗡嗡作响，竟然控制不住飞了出来。 “这是什么……”颜妙仙见数道流光自陆羽体内飞出，心中一惊。 那几块碎石在紫火之中旋转着，仿佛在接受洗礼。 “这石碑是什么东西，竟然被这紫火煅烧了这么长时间还丝毫无损？”颜妙仙喃喃自语。 “先看看再说！” 过了一会儿，在紫火连番淬炼之下，那几块碎石碑轰然破裂，化为流萤，继而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砰……” 光彩耀眼，陆羽定睛一看，只见一块巴掌大的原石烨烨生辉，落入陆羽手中。 “恩？”就在那原石落入陆羽手中的那一刻，陆羽脑中凭空显现出四个大字：天源妙树。 “怎么啦？”颜妙仙见陆羽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这原石入我手时，我脑中竟然凭空显现出天源妙树四个大字。”陆羽解释道。 “天源妙树？我没有听说过。似乎是一种神木，或许族中有过记载，可惜我没见过。” “这原石应该是一件重宝，可是只留下天源妙树这样一个线索，让我无从下手。”陆羽苦笑道。 “别着急，我没听说过，但不表示我们不能从其他地方得知答案啊！”颜妙仙微微一笑。 陆羽心头一喜，刚想再问，只见的鼎内火海变幻，那些紫火犹如神助，竟然化为万般兵刃，火剑，火刀，火弩，火镰……诸般兵刃，皆由万火而成，紫光迷离，直向陆羽和颜妙仙二人袭来。 “不好，他们已经将阵法的威力完全催动了。太墟的紫火神兵大阵果然名不虚传。陆羽护住丹田本源，这些紫火无孔不入，根本防不胜防。” 陆羽心神一禀，只见紫火兵刃铺天盖地而来，击打在身上，顿时绽起道道火光，就连陆羽也感动生疼，而这还没完，那些紫火继续侵袭，直入体内，摧毁生机，无孔不入。就连菩提心，无名金箔，还有大罗玄金都遭到焚烧。 颜妙仙境界虽然比陆羽高上何止一层，可是紫火神兵大阵防不胜防，专攻本体，时间久了，颜妙仙不禁也有些吃力，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瞬间蒸腾化气。陆羽看在眼里有些心急。 “砰……” 就在此时，大罗玄金突然飞出，全身绽放出黑色光芒，如同混沌初开的黑夜，照拂万世沉沦，竟然将那些紫火全部慑服，消散不见。 “继我神藏，诛尽太墟！继我神藏，诛尽太墟！”陆羽看着大罗玄金，脑中又回想起那段话来。 这还没完，大罗玄金，顺势不减，从三足小鼎当中直冲而出。那六人看到有流光自鼎中出来，本以为是颜妙仙二人熬受不住，终于出来。谁知道定睛一看，只见一道黑光悬于天际，罩向他们六人。 “哼！不自量力，慑！”为首青年一脸的不屑，一声冷哼，只见那紫火神像的虚影一只手缓缓伸出，拿向大罗玄金。 “噗……”就在那神像虚影刚一触碰到大罗玄金，立刻瓦解消散，黑色雾气如同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顷刻间那神像虚影便消散不见。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紫火神兵大阵？快，快禀告师门！”为首青年大喝一声。 “你们没有机会了！”颜妙仙目光冰冷，杀机蒸腾。 那六人见状，转身想走。他们不知道黑色物事是什么东西，只是在那黑光的照耀之下，他们的实力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压制，竟然不足平时的六成。 “全都得死！！”颜妙仙双手一挥，印诀凭空衍化，周天元气引动而下，道道秘纹刻划交织。突然这片天际变得如死水寒潭一般，深沉凛冽，引人发寒。 “噗……” 一声轻响打破了沉默，黑光之中，只见一名太墟弟子，身上泛起一朵幽蓝色的花朵，微微泛起光华，就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从内而外，只是一瞬间，那名弟子便爆裂开来，身死道消了。 其他人见状，心中顿时惶恐起来。或许应该等巫苍冥出手，只是他们仗着身具紫火神兵大阵，便想邀功请赏，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件黑色神物，对他们竟然有克制的作用，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这剩下的五人只想保住性命，逃出生天。 “噗，噗……” 一道道声音响起，一条条生命被收割，终于随着一声惨叫，那太墟的六名弟子全部命陨，无一生还。 而当那六名太墟弟子死后，大罗玄金通体一黯，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飞到了陆羽的体内。 “陆羽，你那是什么宝物，竟然如此诡异？”颜妙仙看出苗头站在陆羽身边，出声问道。 “这是大罗玄金，是我在殷墟的一处遗址所得，不过现在看来这大罗玄金并不单纯，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陆羽此时也是疑窦丛生。 “大罗玄金？万金之主，其威能还在太乙玄金之上。”颜妙仙眼中异彩连连继而神色郑重道：“陆羽，这大罗玄金你放在体内好生蕴养，日后会有大成就，虽然当今难出证道大能，但是大罗玄金也不像传闻的那么废。” 陆羽低头称是又问道：“仙儿，你知道殷墟吗？” “恩，知道一点。殷墟是数十万年前名动一方的大教，其名声直追五方天帝，可惜后来轩辕出世，天下大乱，这殷墟也随之泯灭了。” “那你知道这殷墟是如何灭教的吗？” “不知道，不过族中记载殷墟灭教似乎和轩辕氏有关，毕竟在那样的大世当中，连五方天帝都不能幸免。说到底还是轩辕氏太过霸绝强势，如此的横空出世，更有神农相助，就连自太古时期传承的势力都要拜服。” 陆羽闻言点了点头，轩辕氏的秘密太多，一旦和他牵扯上，只怕很难理清。 “你刚才提起说有地方可以知道天源妙树的线索，到底是哪里？”陆羽突然想起那原石，开口问道。 “这天地万物皆可修行，草木也不例外，其中最强者直追当年圣皇。当年神农氏收尽天下百草，敕造百草园，那是自古以来木界的第一次大一统，而且是被一位人族所制。只是后来时光泯灭，百草园也称为了历史，木界又重新分裂，如今最强的有三分实力。这天源妙树听起来像是一种神木，如果去问这三分势力八成能有所收获。” 陆羽闻言顿时有些无语：“人族与木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只怕还没到那儿就得被那些山精草木给撕了。” 颜妙仙狡黠一笑说道：“你听我说完嘛！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去处，倒是可以，人族修士界中的三大商行，聚宝阁，物工阁，还有通天阁。其中通天阁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买卖各种消息秘闻，他的名字也是取手眼通天之意。” “不过这天源妙树连我都未曾听过，只怕是要去一趟这通天阁的总部了！” “通天阁的总部？在哪儿？”陆羽问道。 “通天阁的总部在北海，当年四圣朝会在北海星岛举行，那次四圣朝会听说黄庭出了两个绝世奇才，将其他圣地同辈高手一一压服。本来一个仙门大派数百年能出一个这样的弟子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那一届四圣朝会，黄庭竟然出了两个，他们就如同两座大山，压得同辈弟子抬不起头来，如此的惊采绝艳，如此的光芒四射，即便当年那些同辈弟子当中有些已经坐上一派脉主，可是提起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由于那次四圣朝会是通天阁经手，出于对这次朝会的惊喜纪念，通天阁的总部便搬到了那里。” “恩？还有这样的事？”陆羽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黄庭竟然还有如此一段辉煌耀眼的往事。 “嘿嘿，说起来你也是黄庭弟子，这次去通天阁除了打探天源妙树的消息之外，你也可以顺便瞻仰一下先辈的风采哦！”颜妙仙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去吧，十天之后便是外门大比，我要在此之前赶回来，清算一些旧账。”陆羽眼中精芒微动，那是他不过蜕凡大成就敢叫板小炎君三人，如今他已是半步种神的高手，对付外门三大巨头，陆羽此时信心十足。 第19章 通天阁 第十九章 通天阁 北海星岛，传闻上古时期有异兽出没北海，每次异兽显现都如同漫天星辰荡波北海，飓风漫卷，为祸一方，后有大能远出海上，击杀异兽。异兽身死之日天空星辰三日不现，苍穹为之黯淡，三日后北海之上在异兽坐化之地凭空出现了一座岛屿，后世名之为星岛。 想到这些传说，陆羽不禁有些感慨：“数十万年沧海桑田，连不朽神朝，上古圣皇都早已泯灭，想不到这星岛几经变迁，依然挺立北海。” “呵呵，呆子，你也开始学着伤春悲秋啦！”颜妙仙在旁边听陆羽有此言语，不禁一笑。 “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其实这也没什么？轩辕氏少年时曾在星岛和几位师友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后来云川一统，轩辕氏怀念故地，多次回到星岛。传说轩辕氏证道之后在星岛之下不下了一道法阵，可保星岛数十万年无虞。” “哦，还有这样的事！”陆羽恍然道。 “好啦，陆羽我们降下去吧！”这时颜妙仙看向下方说道。 “这里离星岛还有一段距离吧！”陆羽算着行程有些不解。 “星岛乃是上古圣皇故地，如今又是通天阁的总部，所以方圆百里之内是禁止飞行的。必须先到附近小岛，坐船前往。”颜妙仙解释道。两人降落在一座岛屿之上，岛边有通天阁专门安排的法船，可供修士使用，达达星岛。陆羽和颜妙仙选中一只法船上了去。 “每人需交二十块中品元阳石！”法船上一位青年开口索要过路费用。 陆羽掏出四千块下品元阳石递了过去，那青年也不看，直接丢进了百宝囊内，招呼他们二人上了法船。法船上除了陆羽二人就只有一位中年汉子，衣衫破陋，横躺在船上，脸上盖着一顶草帽。 陆羽二人坐定，法船开始缓缓动了。 “仙儿，通天阁总部买卖消息应该要花费不少吧！”陆羽有些窘迫地说道，如今他几乎是身无分文，在通天阁总部那种地方只怕他还没这资本。 颜妙仙见陆羽窘迫的样子，脸上绽出笑颜：“真是个呆子，这个你不用管了。” 陆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海面。海面波涛起伏，浪花漫卷，可是法船却如履平地，没有丝毫颠簸。 “云川神秀，这大海的广博浩渺恐怕只显其万一，难怪当年那位前辈立志游历云川，写下了《云川经》这部经典。”陆羽看着大海喃喃自语：“等将来一切事情都解决了，我想像那位前辈一般，踏历云川，寄怀豪情。” “我陪你！”颜妙仙依靠在陆羽身边，神情凄美。 陆羽心头一震，久久无语。过了没有多时，只见一座岛屿耸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远远望去，这座岛屿周遭荧光点点，如坠星域。乍一看宛如一头蛰伏在海上的凶兽！ “这星岛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北海第一大岛，或许也只有岩岛可与之媲美。”陆羽站起身来，想要得窥星岛全貌。 通天阁位于星岛中央，两人上了岛，直向内去，不多时一座高阁出现在眼前。高阁之前进出修士不算多，但是却看上去却个个不凡，陆羽二人刚要入内，却被一位中年修士拦住：“二位，通天总阁只接待贵宾！”言下的意思很是明了。 颜妙仙也不说话，翻手只见一块紫色晶体铸成的令牌出现在眼前，那中年修士瞧见一抹讶然之色闪过，继而笑道：“我叫广平，两位小友请随我来。” 二人随广平来到一处密室，三人坐定。那广平手一挥，桌上凭空出现了几块玉简和一盒光一般的沙子，并且开口问道：“两位小友，想要买卖何种消息，还请在玉简之上明示。” 颜妙仙拿起一块玉简，法力点点透出集于食指，食指沾染光沙在玉简上写下了天源妙树四个字。 写完之后颜妙仙将玉简递了过去，那广平接过一看眉头微，露出不解之色，继而说道：“两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等等！”就在此时陆羽出声将广平叫住。 “这位小友还有什么事？” “我还想问个问题！关于麒麟的人皇血脉！”陆羽开口说道，这些年他一直想着子越归，想到那一夜他身上出现的那副麒麟纹身，想到那黑衣人口中所说的人皇血脉。是以此时脱口而出，希望能够找到线索。 那广平闻言脸色大变语气凝重说道：“关于麒麟的人皇血脉是本阁的禁言，早有人花了大价钱将这条消息封死，所以不得出售，还请小友见谅。”说完便退了出去。 陆羽略显失望，颜妙仙看在眼里说道：“陆羽你是想找到子越归？” 陆羽点了点头，子越归自小与他相依为命，性情温顺，那一夜尹雪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后来又被黑衣人带走，这是陆羽心中的一根刺，本想在这通天阁或许能找到些线索，可惜事与愿违。 “陆羽不要难过了，等我回去以后我会帮你打听的！”颜妙仙出声安慰道。 “仙儿，谢谢你！”颜妙仙所做一切，陆羽看在眼里，心中颇为感动痛惜。 通天阁一处虚空之中，周围黑暗一片，只有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腾然在空上，上下起伏。 “大人，有人问起了关于麒麟人皇血脉的消息。”广平对着那团幽蓝色的火焰躬身道。 “哦？来者是何人？”那幽蓝色的火焰中发出声音。 “是两位年轻人，不过他们手持紫晶令牌！” “恩！”沉默了一会，只听那声音继续说道：“既然持有紫晶令牌，那就不需理会了！不卖便是！” “尊令！那两人还买了另外一个消息，只是属下未曾听说！”广平继续说道。 “恩？你如今已是通天阁的大主簿，你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消息，说来我听！” “天源妙树！” 就在此时，那团幽蓝色的火焰明显波动起来，火苗四溢，如同火蛇一般蜿蜒攒动。 “打探清楚，他们二人为何要买这个消息！这个玉简你拿着，里面有我的一丝神识，听我指示行事！”那团幽蓝色的火焰突然一道流光飞出化为一块玉简，落入广平手中，广平接过玉简，退了出去。 “两位小友，久等了！”密室内，广元走了进来。 “不知可有消息？”陆羽开口问道。 “小友问的这个消息，比较特别，所以我想先知道小友为何会有此一问！” “恩？通天阁什么时候变了规矩，客人的事也开始打听了吗？”颜妙仙神色一变说道。 “小友误会了，这天源妙树的消息在本阁属于限言，只是限于当世特定的几人方才出售。” “如此说来，这买卖也就是做不成喽！”颜妙仙反问道。 “在商言商，若是道友如实相告，或许可以变通一番。” “这天源妙树，我只是在一处古籍中看到过记载，所以心生好奇，既然通天阁迫于规矩不能转卖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是一时兴起而已。”陆羽起身说道，并且拉着颜妙仙，转身要走。 就在此时广平身上的那块玉简传出一道波动，广平心领神会：“小友且慢！这事还有商量，这样吧！这个消息虽是限言，不过小友持有紫晶令牌，虽然不能卖，不过我却可以做主，将这消息的一半送给小友。” “一半？这是什么意思？”陆羽眉头微皱，说出了疑问。 “规矩不能破，不过却可以变通，这消息的前一半其实各大传承应该都会知晓，小友手持紫晶令牌，身份必然显赫，如此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你倒是实在，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啦！”颜妙仙闻言面色缓和，与陆羽又坐了下来。 广平见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说起这天源妙树，就要追溯到上古神农氏了！” “恩？竟然和神农氏扯上了关系！”陆羽心中微微一动，却又听那广元说道：“神农氏于炎山证道，除却轩辕氏天下几无抗手。后来神农氏集天下万木百草，炼制出了百草园。这是天下共知的事！” “莫非这天源妙树与百草园有关？”颜妙仙出声道。 “正是，这百草园虽然集天下万木之精华，但是其中也有实力高低之别，而在这百草园最中央的核心地带就放置了当时天下实力最为强横的几株神木，其中有一株神木就叫做天源妙树！” 听到此处，陆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神农氏，百草园，尽都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他在坊市无意所得之物竟与百草园中最为强横的存在之一天源妙树扯上了关系。 “这就是有关天源妙树的前一半消息了！” “哼，你只说出了前一半，只怕那后半部分消息才是最为紧要的吧！”颜妙仙冷哼一声，没有好气地说道。 陆羽心头一动暗道：“是了，这通天阁将天源妙树的消息看的如此重要，却将前一半的消息免费送与我们，只怕这消息的真正价值还在后一半。” 而那广元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第20章 木皇劫 第二十章 木皇劫 通天阁，密室之中，陆羽面色狐疑看着广元，显然这通天阁果然经营有术，手段非常。这广元将天源妙树前一半的消息免费告诉了陆羽二人，却勾起了他们对另一半的兴趣。 “你想怎么样才能将另一半告知我们？”颜妙仙开口问道。 “将你们为何想知道天源妙树消息的原因告诉我！不要和我说什么从古籍上偶然看到这样的话，大家都是聪明人，直截了当反而最省事。” “这么说你是打算强买强卖了？通天阁号称修士三大商铺之一，没想到竟然也会干这等店大欺主的买卖啊。”陆羽冷哼一声说道。 那广元闻言嘿嘿一笑：“小友说的是哪里话，我通天阁既然能做到财贾运通天下，这做生意的规矩还是有的，若是小友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陆羽起身要走，如果说他没有动心那是假的，可是一来他对那块原石是何物还一无所知，贸然说出只怕引起麻烦。二来他总是觉得这通天阁不怀好意，所以此时只想早点抽身。 “道友且慢！”广元站起身来，翻手拿出一块玉简递了过去：“道友如果改变主意，可以凭此与我联系。” 陆羽犹豫了一下接过玉简揣入了怀中：“告辞。” 出了通天阁，陆羽和颜妙仙二人都是若有所思，虽然未曾买到有关消息，不过却不是一无所获。 “砰……” 陆羽边走边想，不曾看见前方走来一位醉汉，迎面与陆羽一撞，陆羽抬头一看却是来星岛时法船上见到的那位大汉。 “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啊！”颜妙仙指责道。 那大汉浑若无觉，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陆羽只是摇了摇头，不以为意拉着颜妙仙继续赶路。 通天阁无名虚空之中，那团幽蓝色的火焰突然猛烈颤抖，火势蒸腾了起来。 “可恶，本来我将一缕神识种于玉简之内，或许可以探听到天源妙树的消息，那醉汉到底是何人？竟然举手之间就将我神识抹去，这星岛之上竟有如此强人？” 那团幽蓝色的火焰波动之后又恢复了沉寂，而陆羽则不知道刚刚却是免去了一件祸事。 “陆羽，你得到的那块原石会不会是某件信物，或许可以凭此找到传说中的天源妙树。”颜妙仙推测道。 “应该不会，天源妙树上古时期堪比人族圣皇，可是数十万年已过，恐怕也早已泯灭，况且我感觉关键还是在原石本身。”陆羽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算了，还是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原石和捡来的没多大区别。” “呵呵，你倒是看得开。”颜妙仙淡淡一笑。 “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我总觉得这通天阁包藏祸心，迟则生变。”陆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就不能明天一早在走嘛。”颜妙仙小声嘀咕道。 “恩？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这星岛除了通天阁名动云川之外，它的星泉也是声名在外。听说每到夜晚，星岛的星泉便会绽放光华，如同漫天星辰毕集人间。梦幻非常，我……我想见识一下。”到底是少女情怀，颜妙仙提出这么一个理由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陆羽闻言一笑：“好啊，反正难得来一趟星岛，我自小便在流源，还没见识过这云川茫茫胜景。” 夜穹如幕，映得几许荧光涣然。星岛的星泉在云川颇具盛名，算是一大特色。陆羽和颜妙仙二人坐在星泉旁静静等待。 夜渐渐深了。漆黑下一点荧光突然透出，如一颗星陨划落苍穹。 “开始了，陆羽，快看！”颜妙仙兴奋地叫道。 偌大的星泉，如同孕育星辰的母胎，点点星芒飞离而出，星光漫洒，映得湖面水波荡漾，微光泛起。陆羽和颜妙仙如同置身于星空彼岸之中，光芒穿梭于两人之间，双眸相对，异彩连连。颜妙仙笑靥灿若朝霞，陆羽看在眼里不觉痴了。 颜妙仙被陆羽看的双颊泛起两抹潮红：“呆……呆子，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呃……”陆羽神色一顿，有些尴尬，忙把头扭转过去。颜妙仙看在眼里顿时有些气心道：“真是个呆子。” “真的好美，如果这辈子都能这样那该多好。”颜妙仙突然有些凄婉道。 陆羽不觉有异微微笑道：“等我将一切了解，我就带着你游历云川，遍览天下胜景。” 颜妙仙凄然一笑：“陆羽，我有点冷，抱着我好吗？” 陆羽先是一愣有些犹豫，只是看着颜妙仙眼中柔情如水，化在这夜里，说不出的动人心魄。陆羽缓缓抬起手来，将颜妙仙搂在怀中，万般情意在夜色星泉中荡漾开来。 时间在夜色中流逝，陆羽和颜妙仙也不知觉相互依偎睡了过去。星泉波光点点，湖面阵阵涟漪化开扩散。 “恩？这是哪里？”陆羽喃喃自语。 这是一处光影空间，仿若是在梦中，又好似就在眼前。一道身影缓缓出现，身材欣长，长发翩舞，看不出是男是女。只见他缓缓抬手，一只笔出现手中，那只笔仿若晶体构成笔身，法则神纹铸成笔头，光彩丝丝卷卷，涌动出能量的波动。 “呼呼……” 那人抬笔在空中泼洒开来，仿佛这苍穹便是画卷，渐渐笔触清晰可见，这人像是在画画，但是线条之间却体现出一种大道的玄奥，仿佛法则的交织体现。那人身形舞动，慢慢一幅画卷显现了出来。 “这……这是……君悦契守！”陆羽看着眼前苍穹的画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当年在流源君悦居他曾见过君悦契守的那幅画，那是他被告知他看见的那幅不过是一幅临摹而已。谁知道他此时竟然看见这幅画在这神秘人手中缓缓显现。 “据说当年轩辕氏年幼之时曾与几位师友在星岛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这应该是当年某位大能留下的大道烙印，这君悦契守图或许真的是这位神秘人所画，只是这神秘人到底是谁？”陆羽心中疑惑，推断着可能。 “恩？这幅画……”陆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幅君悦契守图上，那幅图仿佛是用法则画成，一笔一划仿佛都在诠释着天地大道，金，木，水，火，土，光，暗，雷，电……各种法则相互交织，在画卷之上衍化生成，时而是君悦契守图，时而又好似虚空生衍变化之道。其中虽然深奥难懂，可是陆羽看着看着不觉痴了。 “嘶……” 陆羽丹田处金色流光一阵波动，全身法力凝聚的那个奇点，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缓缓向那道金色流光靠拢。 “恩。”陆羽身上散发的波动将颜妙仙惊醒：“陆羽……你在干什么？” 颜妙仙看出不对，脸色大变：“他……他只是要冲击种神秘境？怎么如此草率，竟然不做丝毫准备。” “陆羽！”颜妙仙一声道喝，想将陆羽叫醒，可惜陆羽浑然无觉。 “他顿悟了？怎么可能？难道是因为这星泉的关系？”颜妙仙露出不解，显然此时已经无法阻止了，她面露担忧之色，只能暗自祈祷。 “木之法则，繁衍生机，为灭之起源！生从此起，灭从此生，生灭不息，此之为始！” 突然陆羽识海之中那个“始”字再次出现，仿佛蕴含了木道根本。陆羽轰然顿悟，如闻大道妙音，体内金色流光向法力奇点涌动灌注，刹那间不死天帝凌然而动，上诀浮云，下坼九幽，通体秘纹蜿蜒而出，如同线图一般。不死天帝双手舞动，如捏印诀，一个始字在指间跳动不息。 “轰……”一声巨响划过。朗朗星空突然浓云翻滚，势如九霄雷动，天降刑罚。 “种神劫！”颜妙仙脸色剧变。修士跨入种神秘境会产生异象，届时全身法力凝为一点，精气神灌注其中，结成金丹种子。然而却不会降下天劫，只有那种身犯逆天之举的修士在跨入种神秘境时才会有天劫加身。例如修习证道经典！ 颜妙仙看着即将落下的天劫，眼中喜忧参半。 “轰……”一道雷芒如巨蟒一般直击而下，刹那间整个星泉掀起滔天巨浪，陆羽身在劫中，周身绿芒闪烁，丝丝能量从体内溢出。 “木皇劫！”陆羽心有所悟。 突然异象陡生，那雷芒之中各色光芒爆裂而出，真木玄火，乙木神雷，种木寒冰……各种木劫显现虚空，加注在陆羽身上。 “噗……” 一声闷哼，陆羽一口鲜血吐出，周身光芒黯淡了下去，然而空中劫数却还停止，一波接着一波轰击在陆羽身上，雷芒，飓风，寒冰，真炎……在陆羽身上击打出各色火花光芒。而陆羽身体此时却呈现出一种草木之色，如同将要化为枯木一般。 “不好，他快支持不住了！”颜妙仙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