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前男友小叔拉着我领证了》 第1章 滋味 “男人是什么滋味?” 男友劈腿,姜棠到酒吧买醉,双眸蒙上一层水光。 “就是那种……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感觉,你懂吧?算了,看你也不懂,你要不要甩了陆宴礼,给你介绍几个年轻帅哥?”说起这事,时浅就来劲了,没有注意到姜棠异样情绪。 “我跟陆宴礼分手了,他劈腿了我堂妹姜婷。” 姜棠苦笑:“他还说,当初他追我只不过是和别人打赌输了,玩玩罢了。” “你知道更可笑的是什么吗?陆宴礼和我在一起之前,他就已经有未婚妻了!几年的感情不过是个笑话……” 时浅听后,很震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靠,你被三了!那个死渣男在有未婚妻的前提下,一边和你在一起,一边又偷偷地和姜婷偷情! 上大学的时候他可是追了你两年,你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当初我还以为他是多深情的人,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妈的,垃圾袋都没他会装!” 时浅知道姜棠家境条件不是很好,陆宴礼是豪门子弟,陆宴礼追求她的时候,她自知两人有差距,根本不敢答应他。 陆宴礼追求了两年,姜棠才被他打动,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骗了! 时浅看着姜棠那么伤心,心里也很不好受。 姜棠拿着酒瓶子又连续灌了好几口,时浅赶忙拦着她:“这酒很烈的,少喝点,容易伤身。” 时浅视线不经意扫了一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抢过姜棠的酒瓶,碰了碰姜棠的胳膊:“你看那个男人。” 姜棠顺着视线看过去。 男人倚在沙发上,衬衫扣子随意敞开,摇晃着高脚杯,英俊帅气,气质高贵,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耳膜里又传来时浅的声音。 “是陆宴礼的小叔陆靳言!他看过这边了,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兴趣,姜棠,用你的魅力拿下他,让渣男跪着喊你小婶婶,恶心死他!” “那腰,那腿,看着挺强悍的,不比陆宴礼强多了。” 姜棠意识涣散,朦胧迷离的双眼盯着陆靳言没有说话。 时浅看着她没反应,没有再出声。 好吧,姜棠的性格软软的,又内敛,估计做不出那么大胆的事。 “嗡——”时浅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打电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姜棠,惊掉了下巴。 看来姜棠真的被刺激到了! 小白兔都变野猫了! 只见姜棠踉踉跄跄地跑上吧台,抢过驻唱歌手的麦克风。 指着陆靳言说:“跟我走吗?” 酒店里。 两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大床上! 男人的吻来势汹汹,舌尖被他狠狠席卷,凶狠而大胆…… * 第二天早上 姜棠醒来的时候,身体快要散架了。 浴室里传来沥沥的水声,她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昨晚的记忆一幕一幕地涌进脑海。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睛。 姜棠,你真有出息了!酒精上头就发酒疯,敢睡陆靳言! 放眼整个北城,谁不认识? 京都医院的外科医生,病人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他都能拉回来,人称阎罗王的死对头。 他背后的身份地位,可不仅仅是一名外科医生,他还掌握着全京都的权力和财富。 最重要的是,他是陆宴礼的小叔!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男人走出来。 腰上围着一条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过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最后没入浴巾里…… 姜棠悄咪咪地看过去,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看什么?” 第2章 渣男小叔 陆靳言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云雾。 五官优越,干净利落的下颚线,身材修长,全身上下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禁欲气息! 姜棠想起落地镜、浴缸、沙发……脸红了红。 脑海想起时浅说的话,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靳言的腰和腿。 时浅……说得挺对的。 陆靳言视线落在她身上:“有问题?” 姜棠窘迫地收回视线:“没……没问题。” 他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递给姜棠一张支票。 “以后联系?” 姜棠看了一下金额,是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收入。 无论是钱还是人,确实很诱人,但她没有收下支票! 她很有自知之明,并不会认为陆靳言爱上她了! 她不敢和他这种身份的人搅在一起,更不敢得罪他。 她捏着被子,轻声说:“对不起,陆医生,昨晚我喝多了,就当作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上下打量着姜棠,似笑非笑地说:“姜小姐,这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还是,故意勾引我,报复陆宴礼?” 姜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放低姿态:“陆医生,我绝无冒犯你的意思。” “嗡——” 姜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姜母来信息,昨晚姜母还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心里隐隐不安。 “陆医生,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她拖着被子下床,从地上捞起自己的衣服,幸亏衣服还是完好的,没有被撕碎,还能穿。 姜棠慌忙地穿好衣服,担心家里出事了,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 陆靳言收回支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他喜欢你情我愿,不喜欢强人所难。 姜棠走出酒店门口,深秋的风扑面而来,刺骨的冷,她下意识地敛了敛外套。 刚想打电话给姜母关清梅询问情况,发现手机关机了。 眼皮还不停地跳,她赶紧打车回家。 半个小时后,她刚踏进家门口,啪的一声,被打偏半边头,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耳边嗡嗡作响。 饶是被关清梅打习惯了,但是她还是久久没有缓过神。 关清梅指着她,咒骂:“狗娘养的,你不仅是没用的赔钱货,还是害人精,家里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玩意,我们家就姜天一个独苗,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放过你!” 姜父姜平安怒气冲冲:“我告诉你,要是姜天真出事了,我扒了你一层皮。” 姜棠听到与姜天有关,脸色一变:“爸妈,姜天出什么事情了?” * 姜棠从姜母口中了解了情况。 昨天晚上,她和姜天从陆宴礼的公寓离开后。 姜天气不过陆宴礼背叛了姜棠,又跑回去找陆宴礼打架。 三个人争执中,姜天不小心把姜婷推下楼,姜婷撞到脑袋,情况很严重,性命垂危。 陆宴礼报警了,警察把姜天带走了。 姜天犯了故意伤罪,证据确凿,后半辈子可能要牢里度过了。 姜天才19岁,刚上大学,要是坐牢了,这辈子都毁了。 …… 来不及多想,姜棠提起包打车去了看守所。 她隔着玻璃窗,心疼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姜天。 姜天眼神闪躲,不想让姜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姐,你怎么来了。” 姜棠拿着电话听筒:“你傻不傻,谁让你去找陆宴礼和姜婷的。” 姜天的脾气算不上差,但是一遇到她的事情,情绪就失控,不顾一切给她报仇出气。 姜天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十根手指攥在一起,咬着牙:“我气不过他们背叛你,你是我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坐牢就坐牢,我不后悔!” 第3章 危机 姜棠红了眼睛,在这个家里,唯一能让她感受到亲情的人只有姜天。 只有他无论在何时何都不顾一切地护着她。 她绝对不能让姜天出任何事情。 “你快跟我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 姜棠走出看守所,给陆宴礼打电话求情。 姜棠放软了声音,乞求:“陆宴礼,姜天不是故意推姜婷的,你能不能撤诉,放过姜天。” 陆宴礼笑了笑,揶揄道:“姜棠,你真可笑,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姜棠:“姜天说你们在争执的时候,是你推了一把姜天,他才不小心推了姜婷,他也是受害者,你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陆宴礼毫不在意,嗤笑道:“是又怎么样,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 “姜婷重伤,性命垂危,她好歹也跟了我几年,我总得为她讨回公道吧。” 姜棠继续求情:“你能不能也看在我们四年感情的份上,饶了姜天。” 陆宴礼冷呵一声:“在一起两年了,亲一下都扭扭捏捏的,像条死鱼一样无趣,谈什么感情!” 姜棠愣了愣。 他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陆宴礼,会说出这样话。 他话题一转:“撤诉也行啊,姜棠,当我情妇,在我腻了你之前,别想离开我。” 姜棠僵住了,全身发冷。 没想到陆宴礼是那么无耻的一个人! 她还以为陆宴礼对姜婷有多深情呢! 原来他是借着姜婷的名义威胁她,逼迫她屈服于他! 姜棠紧紧地攥紧手机,指尖发白:“陆宴礼,你真卑鄙!” “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当你的情妇。” 陆宴礼:“有本事你就让姜婷醒过来,不然你亲爱的弟弟下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我提醒你一句,姜婷摔下楼梯,撞到后脑勺,引起脑肿瘤,一般的医生都说救不了了。” 姜棠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给姜婷做手术,让姜婷醒过来。” 陆宴礼冷笑:“你是说陆靳言?他是我小叔,我跟他打一声招呼,你猜他会不会帮你?” 姜棠心里层层发凉。 陆宴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姜棠,你会乖乖来求我的。” * 姜棠来到陆靳言的办公室。 见他一面很不容易,她在办公室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陆靳言的身影。 他身形修长,带着口罩,勾勒出男人精致的轮廓,立体分明,本就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打的透白细腻。 穿着千篇一律的大白褂,却异常惹人注目。 一旁跟着打扮精致的女医生,声音妩媚:“陆医生,最近医院工作压力大,晚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放松放松。” 陆靳言脱下口罩,语气清冷疏离:“抱歉,最近胃不好,戒酒。” “有人找我,先失陪。” 女人看了看姜棠,把自己和姜棠对比了一番后,神色不明地离开了。 陆靳言的目光落在姜棠身上。 想起昨晚,她抓着他的手臂哭着求他。 陆靳言打开办公室的门,姜棠跟着进去。 他打开病历,倚靠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叠,姿势慵懒随意。 “有事?” 姜棠攥了攥拳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昨晚我的行为很失礼,冲撞了陆医生,不知道陆医生有没有空,晚上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陆靳言低头看病例,头也不抬:“抱歉,我工作很忙!” “姜小姐请回吧!” 姜棠急了,慌忙地说出来意:“陆医生你能不能……” 陆靳言抬起眼眸,斜睨了她一眼:“我不会接手姜婷的事情!” 姜棠一愣。 陆靳言把她未说出的话扼杀在喉咙中。 果然,她还没开始说话,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了。 姜棠上前,下意识地抓着陆靳言的手臂:“陆医生,我求求你,救救姜婷好吗!” 陆靳言掀起眼眸,似笑非笑:“姜小姐果然胸有鸿沟,心胸阔达。” “肯为小三放下姿态求人,除了你,我倒没见过第二人。” 第4章 陆靳言说不认识她 姜棠脸上火辣辣的,有些难堪。 陆靳言:“我喜欢公事公办。” 从某方面来说,他确实不讨厌她,但她还不足以让他破例。 姜棠咬着嘴唇,身体僵硬。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可以和她谈谈成年人的事情。 除此之外,免谈! 姜棠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话。 “咚咚!” 办公室的门响了一下。 护士抱着一沓资料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姜棠:“陆医生,506病房出现了紧急情况。” 陆靳言起身,跟着护士离开,独留姜棠一人在办公室。 …… 接下来两天,姜棠都蹲在陆靳言办公室门口找他。 但是一直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姜棠联系不上陆靳言,心里很急。 时浅知道了她的情况,给她打了电话。 生气地大骂陆宴礼:“死渣男够卑鄙龌龊的,他哪来的脸让你去做他情妇。” 姜棠不想再讨论陆宴礼和姜婷的事情了:“时浅,你有没有办法弄到陆靳言行踪。” 时浅:“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今天下午五点,我会和我老板去西区骑马场商谈,陆靳言也在场,你要把握好机会!。” …… 下午的时候,姜棠穿着红色骑马服提前出现在骑马场。 陆靳言还没有到,时浅知道她有些放不开,主动把姜棠拉过来身旁,把她介绍给各位老总认识,顺便给她拉拢一些人脉。 姜棠长得清纯动人,挺受各位老总的欢迎。 “姜小姐真漂亮,哪个男人娶了你好福气。” “原来姜小姐是学芭蕾的,难怪身段比我家那婆娘好多了。” …… 姜棠脸皮薄,很少见过这种场合,只是笑着附和。 “陆医生来了!”其中一位老总喊了一声。 姜棠看过去,他穿着黑色骑马服,身姿卓越,贵气逼人,牵着一匹黑马,慢悠悠地走过来。 一群老总屁颠屁颠地迎上去拍马屁,一时间,陆靳言被簇拥在中间。 时浅带着姜棠厚着脸皮挤进人群中。 陆靳言的目光立马落在姜棠身上。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紧身骑马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姜棠浅浅笑了一下,主动打招呼:“陆医生,你好。” 其中一位察言观色的老总来回看了他们一眼:“陆医生认识姜小姐?” 陆靳言扫了一眼姜棠细腰长腿,漫不经心地说:“不认识!” 时浅心里骂了一句‘真装’,脸上笑着说:“陆医生,不记得姜棠了吗,你们几天前在酒吧见过的!” 陆靳言嘴唇微勾,一副恍然大悟:“噢,原来是那位姜小姐。” 姜棠觉得他真的很虚伪闷骚。 床上床下判若两人。 或许,这就是男人劣性吧! 在座的各位老总都是人精,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关键信息。 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大家懂的都懂,看破不说破。 陆靳言牵着马走进马场,姜棠跟着上去。 他踩着马镫跃上马,看了眼默默站在一旁的姜棠。 “姜小姐第一次骑马?” 姜棠点点头。 陆靳言伸出手,十分绅士地邀请姜棠,说:“姜小姐,想骑?我教你!” 姜棠脸一热! 她有舞蹈基础,握住陆靳言的手,轻松地上马。 陆靳言拉着绳子,双臂将她环抱在怀中。 她被陆靳言的气息紧紧包围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寸肌肤的热度,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 陆靳言低头,凑在她耳边低语,嗓音温厚:“很紧张?” 姜棠她的脸上热辣辣的,低头一看,发现她踩着他的鞋。 赶紧把小腿往前挪了挪。 她赶忙道歉:“不好意思,第一次骑马,有点紧张。” 第5章 救我弟弟 陆靳言拉了一下缰绳,马慢慢地走起来。 落日余晖,夕阳的光晕洒落在两人身上。 陆靳言不紧不慢驾驭着马匹,两人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散步。 陆靳言:“想玩马球吗?” 姜棠顺从地嗯了一声。 陆靳言很照顾姜棠的情绪,薄唇附在她耳边,体贴地说:“快了,记得喊停。” 姜棠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根球杆,他拉动缰绳,马匹嘶叫一声,马匹在草原上飞奔。 “啊——”姜棠一惊,赶紧抓住马鞍。 两人同骑一匹马玩马球,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陆靳言一边护着姜棠,一边弯下腰挥球杆。 英姿焕发,气宇轩昂! 一群老总拍手鼓掌喝彩。 “陆医生好技术,百发百中,杆杆进洞。” “陆医生和姜小姐真有默契。” “陆医生厉害。” …… 马骑得很快,重力极快加速,姜棠本来就头晕目眩了,听着这些话,浑身不自在。 十五分钟后,马停了下来。 陆靳言跃下马,把姜棠从马背上抱下来。 姜棠双腿发软,衣服凌乱,脸色惨白,整个人还是懵的 反观陆靳言,除了衣服微微褶皱,还是衣冠楚楚。 “姜小姐,还想再玩一次吗?” 姜棠两眼涣散,赶紧挥挥手:“不用了,我有点晕马!” 陆靳言没有说什么,嗯了一声。 一群老总拥了上来,继续拍马屁,姜棠被一群人挤在外面。 时浅把姜棠拉到一边,拿出毛巾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你还好吗?刚才骑马的时候有没有被吓到。” 姜棠喝了口时浅递过来的热水:“腿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时浅看着她的脸惨白地有点不正常,走路姿势也不对:“崴到脚了吗?” 姜棠脸一红,神色有些不自在:“就不小心崴到了,你老板喊你了,你快去工作吧。” 时浅回头看了看,踌躇了一下:“待会要是疼得难受,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时浅走后,姜棠找了一个角落休息,刚坐下来,就看到陆靳言上车。 姜棠一急,一瘸一拐地追上去。 “陆医生!” 她一时没有走稳,整个人扑在陆靳言的后背。 陆靳言轻笑:“姜小姐对每个男人打招呼的方式都那么热情?” 姜棠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声音虚虚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陆靳言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作为医生,他一眼看出了她身体抱恙:“哪里不舒服?” 姜棠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神情有些怪异:“我刚才就是骑马的时候被吓到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直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腿疼?” 姜棠咬着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陆靳言打开车门上车,姜棠跟着上了副驾驶,他没有拒绝。 “陆医生,看在我们……睡过一场的份上,救救姜婷,也救救我弟弟,我只有一个弟弟,要是他出了点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陆靳言轻轻笑了笑,把姜棠抱在腿上,俊脸朝她逼近。 “姜小姐睡了我,还想让给姜婷做手术救你弟弟出来,还真是什么好处都被你占了!” 姜棠耳尖泛起红晕,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呼吸炙热了几分。 陆靳言上下扫了她一眼,滚了滚喉咙。 她皮肤细腻白嫩,紧身的骑马服勾勒出她妖娆的身姿,腰肢纤纤,美腿修长……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 陆靳言掐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他的吻技很好,姜棠被撩拨得面红耳赤,身上的外套滑落…… “咚咚——”擦枪走火之际,有人敲了敲车门。 突然被打断,陆靳言眉心微蹙,拿起外套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淡漠地落下车窗。 姜棠看到车外的那张脸,心漏了一个节拍,条件反射地把脸埋进陆靳言的胸膛。 陆宴礼怎么在这里! 第6章 恶心 陆宴礼一脸猥琐把头探进车内,视线落在姜棠的后背。 他虽然看不到脸,但是看这白嫩的皮肤和背影,就知道是十足的美女。 “哟,小叔,在车上呢,够刺激的啊。” 平时装出一幅禁欲的死样子,还不是大白天在路边和女人在车里,比他还会玩。 看陆靳言手臂上的抓痕,看来刚才挺激烈的。 陆靳言冷着一张脸,声音平仄而冷漠:“有事?” 陆宴礼摸摸鼻子:“就是那个姜棠如果来找你救姜婷,你能不能袖手旁观,我和她在一起两年了,还没……到手,想趁机教训教训她,让她乖乖低头,以后都不敢造次。” 姜棠听着陆宴礼的话,直犯恶心,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性! 原来平时和他在一起那副斯文有礼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陆靳言脸沉了几分,躺在她怀里的女人被人虎视眈眈的,一阵心烦:“你在教我做事!” 陆宴礼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面对陆靳言,他心里还是发憷的,他赔着笑脸:“不敢,你们继续。” 陆宴礼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很熟悉,他把身体往里探了探,伸出手,扯掉盖在姜棠身上的外套…… 陆靳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眸中透着可怕的阴鸷,带着十足的威慑感,吼道:“滚出去!” 陆宴礼被吓了一跳,不敢再造次,悻悻地把手抽回来。 他一边离开,内心腹诽:凶什么凶什么,不就是个女人,平时装着一幅正经斯文的样子,私底下还不是什么都来。 车窗外彻底没动静了,姜棠才从陆靳言的怀里抬起头。 陆靳言掐着她的下巴:“你对陆宴礼还余情未了?” “没有,我对他只剩下恨意。” 陆靳言没有追问下去,把姜棠放回副驾驶上。 这个答案对他并不重要! 陆靳言抽了一张放在中控台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姜棠看着他的动作,小脸一红:“我也去医院,陆医生顺便送我一程吧。” 陆靳言皱了皱眉,往她双腿间看去,反应过来刚才她说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他神色如常:“我刚好回医院,顺便给你看看。” 姜棠的衣服被他撕得不成样子,陆靳言从后排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换上!” 姜棠从袋子里把衣服拿出来,是一件红色吊带。 他的车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姜棠很有分寸,没有过多询问。 陆靳言发动车子,开往医院。 骑马场离医院很近,十五分钟后,陆靳言带着姜棠回到诊室。 陆靳言穿上白大褂:“脱裤子,去床上躺好。” 姜棠躺在病床上,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有点后悔刚才说的那句话。 陆靳言带上一次医用手套,低下头给她做检查。 前天晚上他不算温柔,她那里受了些伤,由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有些严重。 “姜小姐,你真能忍,两天了都没处理,竟然没把你疼死。” 姜棠又羞又恼。 还不是他的功劳! 这两天紧绷着神经顾着忙姜天的事情,都没用心情去管身体这种小疼痛。 一开始的时候只有轻微的疼痛,本以为忍忍就过去,刚才骑马后变的有些严重了。 陆靳言回到电脑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外用药和内用药记得按时服用,几天后,症状会慢慢缓解。” “还有,短期内不要同房。” 第7章 接近她 姜棠:…… 除了他,她没碰过别的男人。 陆靳言把医药单递给她,还给了她一件外套披着。 “走吧。” 姜棠手里捏着单子,站在原地没有走。 她不想就此放弃,不死心地继续求情:“陆医生……” 陆靳言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上:“姜小姐,这是给你前天晚上的补偿,你收下吧。” “我很忙,你可以走了。” 姜棠的眼睛有些发涩。 她知道现在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帮她是情谊,不帮是本分! 他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只是沧海间不起眼的一只蜉蝣。 他是陆宴礼的小叔,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资格让陆靳言去帮她。 再死皮赖脸地纠缠下来,只会让陆靳言厌恶。 姜棠没有收下支票,识趣地离开了。 在医院窗口里刚拿完药,她就收到了时浅的电话。 时浅问她去那里了,姜棠支支吾吾了一下,把她来医院的事情告诉了时浅。 时浅爆了一下粗口:“靠,早知道不带你来骑马场了。” “你真的和陆靳言腿上了!他看着挺禁欲的,果然表面多禁欲,私底下就多开放,你觉得他怎么样?” 时浅不停地八卦。 姜棠的脸红得能滴血。 那天晚上她没什么记忆,只记得,很疼……很疼…… 时浅平时说话就很露骨,但是让她回答这种没有操守的问题,有点难以为情。 她含糊说了一句:“还行吧。” 时浅鼓励了一句:“以你的姿色,拿下陆靳言是迟早的事情。” 一想到刚才陆靳言的话,她眼神暗了下来。 她低着头走在走廊上,拐弯的时候,忽然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巴,整个人被拖进厕所。 “唔……放开我!” 姜棠看清那张脸后,瞳孔一震。 是陆宴礼!他不是在骑马场吗,怎么又来医院了? “姜棠,你来医院干什么。” 他刚从骑马场过来探望一个朋友,没想到竟然在医院看到姜棠。 时浅听出了陆宴礼的声音,在电话里怒骂:“陆宴礼,你这个死渣男,你想要对姜棠做什么。” 陆宴礼抢过姜棠的手机,挂断电话,丢到一边。 他把姜棠抵在墙上,掐着她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她。 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和手中的药。 他经验丰富,一眼就知道姜棠手中的药治哪里。 陆宴礼断定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出卖自己。 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姜棠,你真够贱的!那个男人是谁?”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吻一下你都扭扭捏捏的,现在,你竟然……竟然……敢……你真贱!” 陆宴礼说不下去了。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本以为借着姜天的事情,等着她乖乖送上门了。 竟然有人比他早一步下手。 要是被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一定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姜棠被迫昂起头,被气笑了:“陆宴礼,我跟你分手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现在这个境地完全是拜你所赐。” “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宴礼表情狰狞:“行啊,反正都脏了,别人可以,我也可以。” 陆宴礼扒开她的衣服,低头吻去。 姜棠浑身恶心,气得直发抖。 她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一脚陆宴礼:“滚,别来找我!” 陆宴礼吃痛,松开了姜棠,不怒反笑:“姜棠,你被人睡烂了又如何,最终你还是我的。” 姜棠没有理他,双眸噙着泪水,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出去。 她跑了很久很久,确认没有陆宴礼的身影才敢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眼通红。 她可真眼瞎了,还以为遇到真爱。 两年来用心经营她和陆宴礼的感情,却不曾想,陆宴礼接近她,只是为了玩弄她! 第8章 介绍舅舅 姜棠整理好心情回家,关清梅看到她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事情办好了吗。” “我的宝贝儿子已经在监狱受了两天苦。” 姜棠:“已经在想办法了。” 姜平安扫了一眼姜棠的穿着:“穿成这样,我看你就是出去鬼混快活去了,根本没有找关系捞姜天,过去两天了,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关清梅熟练地打开微信收款码:“家里没钱了,快点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给我打点关系,把你养那么大,整天就知道跳那个破舞,钱都没赚几分回来补贴家里。”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微信上的两万块转过去:“这是我全部存款了,你们省着点花。” 姜棠不想和他们吵架,晚饭都还没吃,她走进厨房,看到饭菜都被倒进垃圾桶里。 饭锅里一粒米饭都没有留给她。 她冷笑了一声。 这个家,也只有姜天会给她留饭菜,姜天在监狱里,她在这个家里能感受到唯一的温暖也消失了。 有时候她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姜家的孩子。 姜棠站在这个家里,感觉很压抑,下楼透透气。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纤细笔直的身影,在秋风瑟瑟的夜晚中,仿佛在倾诉着她的孤独和寒冷。 轰隆一声,天气骤变,雷声大作,磅礴大雨突然降临。 姜棠被雨淋湿,狼狈地跑到公交亭下躲雨。 灰蒙蒙的天空,阴沉压抑的气氛,姜棠坐在长椅上,眼角湿润润的。 这些天挤压在心中的孤独和无助如潮水般袭来。 陆靳言开车从医院下班回家,黑色的劳斯莱斯在不远处等红绿灯。 他透过车窗看到蹲在公交亭下一抽一颤的身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在哭! 陆靳言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很快他就把这股莫名的邪气给压下去了。 他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被一个女人牵动心思,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只是想和她玩玩,仅此而已! 他把油门踩到底,黑色的劳斯劳斯从姜棠身边缓缓经过。 …… 姜棠大学学的时候芭蕾舞蹈专业,一毕业就在舞蹈机构当舞蹈老师。 这两天因为姜天的事情,请了两天假,回来教学的时候,主管让她多带一个小孩,姜棠没有异议。 姜棠让小朋友在垫子上拉筋,其中一个小朋友眼睛飘来飘去的,小手握着脚尖坐在垫子上浑水摸鱼。 小楚萌看到姜棠坐过来叽里咕噜的眼睛转了转,立马伸直了腿。 姜棠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温柔地教导:“小楚萌,你的姿势不对,把腰弯下。” 小楚萌干脆不练,把腿收回来盘坐着。 她是被家里人强制性送过来的,内心一点也不想学芭蕾,她小嘴吧啦吧啦地,想要贿赂姜棠:“姜老师,你单身吗?我把小舅舅介绍给你,我可不可以不用练劈叉了。” “我舅舅很帅哒,人不傻,有很多钱。” “就是年纪大了一点点!” 姜棠听着她语出惊人的话,愣了一下,温和的笑笑,刚想拒绝。 “舅舅!”小楚萌喊了一声。 一阵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姜棠抬起眼看,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清冷幽深的眼眸。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身躯修长,禁欲范十足。 陆靳言是小楚萌的舅舅? “陆医生。”姜棠客套性地问候了一声。 小楚萌竖起耳朵。 姜老师和舅舅认识。 陆靳言看到姜棠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淡漠疏离地点点头:“楚萌,你妈喊我接你回外公家。” “自己跟上。” 楚萌是陆靳言姐姐陆西娅的孩子,陆靳言说完就转身离开,并没有和姜棠有过多的交流。 小楚萌跟在陆靳言身后,小嘴吧啦吧啦的:“舅舅,你想追求姜老师吗?” 陆靳言淡淡说了一句:“聒噪。” “姜老师很多人追求的,同学家长,还有其他男老师都想约姜老师吃饭。” “还有好像听其他小朋友说,姜老师家里没钱了,我去餐厅吃饭的时候遇到姜老师在餐厅打工,舅舅,你把你的钱给点给姜老师吧。” 楚萌有叽叽歪歪地说了一大堆话,陆靳言没怎么理她。 楚萌觉得他有些无聊,就打电话给妈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妈咪,舅舅喜欢姜老师。” 第9章 看病 姜棠去看守所探望过一次姜天,他的状态很憔悴,和之前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判若两人。 姜棠心里一直担忧着姜天的事情,上课的时候有些走神,不小心被小楚萌撞了一下,脚崴到了。 楚萌发现自己闯祸了,小脸蛋有些愧疚:“姜老师,你没事吧。” 姜棠盯着她的小脸,摸摸她的脑袋:“没事。” 脚腕一开始觉得不怎么痛,下班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肿的厉害。 拿冰块敷了好久都没有消肿,她不敢大意,赶紧去打车去医院。 她一拐一瘸地走进医院挂号,在走廊里等医生叫号。 陆西娅刚好来找陆靳言,刚好看到姜棠弯腰揉着脚腕。 她的脚肿的像猪蹄,看起来有些可怜。 陆西娅上去问候了一声,看着姜棠红肿的脚腕:“姜老师,你的脚怎么肿成这样了,是不是小楚萌下午的时候把你撞伤后弄成的。” 陆西娅有些愧疚。 她知道楚萌调皮捣蛋,会时不时看机构里的监控关注小楚萌的举动,下午的时候刚好看到小楚萌撞到了姜棠的一幕。 姜棠也不好说责怪的话,模糊地回答了一句:“跳舞脚受伤是常有的事情。” “脚都肿了,怎么能是小事呢,靳言,你还愣着干嘛,你不是喜欢人家女孩子吗?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 姜棠听着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靳言。 不知道陆西娅是怎么误会陆靳言喜欢自己的。 但是她心里拎得清,陆靳言这种高岭之花,是不会喜欢自己这种地位卑微的女人。 陆靳言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已经习惯陆西娅给她乱扯红线的事情。 陆西娅扯了扯陆靳言的胳膊:“这是楚萌闯下的祸,你医术精湛,你亲自给姜老师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陆靳言本想找个骨科大夫随意打发,但是陆西娅一再坚持,他就勉为其难地抱着姜棠去他的诊室。 “走吧。” 姜棠没有拒绝的机会,由着陆靳言抱着她去诊室:“麻烦陆医生了。” 陆西娅笑着看陆靳言抱着姜棠的背影。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陆靳言和姜棠之间不简单。 她倒是很喜欢姜棠,长得漂亮,性格温温柔柔的,要是陆靳言和姜棠能在一起,她倒是挺高兴的。 陆西娅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姜棠靠在陆靳言的怀里,能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能感到他的体温。 只要她一抬头,脸就蹭到他的下巴,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姜糖的呼吸有些紊乱。 两个人的姿势,亲密得就像是男女朋友。 陆靳言把姜棠放在诊室里的床上:“坐好,把脚伸出来。” 听到他的话,姜棠脱掉鞋子和袜子,把脚腕伸出来。 “很疼?” 这句话很耳熟,姜棠的思绪有些飘远了,红着脸回答:“有点。” “忍着。” 他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摁着她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姜棠垂眸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下颚线,感受着他指尖里传来的阵阵温热。 她屏住呼吸,耳根子有些发热。 陆靳言的视线观察着她的脚踝,足弓很优美。 皮肤很白,像是在牛奶里泡过似的,很软很细,握在手里的手感很好。 当时,他就是这样握着她的脚腕……不停地折叠。 他的呼吸渐渐加重! 陆靳言给她上完药之后,就忙着去做手术了。 他似乎很忙,每次来找他,不是坐诊就是做术,休息时间很少。 姜棠躺在床上,本想着休息一会就离开了,但是这些天太累了,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合上,渐渐地睡过去了。 陆靳言做完手术后,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躺在他休息床上的人。 姜棠睡眠浅,一听到动静就睁开眼。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不好意思,不小心在你这里睡着了。” “走吧,送你回去。”陆靳言脱下白大褂,换回自己的衣服。 第10章 有所 姜棠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他,但是也不矫情。 凌晨两点,她一个女生在大街上打车确实有些不安全。 车子停在汉庭小区楼下,陆靳言把姜棠送到她的出租屋。 姜棠打开门,想着麻烦人家一晚上了,在想要不要请人进去坐坐喝杯水。 但是这个时间点,一个单身女人邀请男人进屋子,意味很明显。 就在姜棠犹豫的时候,陆靳言瞥了她一眼,已经踏脚进去了。 她不好意思拦着。 姜棠去厨房给他倒水,恰好看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屏幕上显示叶西宁。 陆靳言拿起手机,手指无意间滑到通讯录上。 她看到他手机通讯录里其他人电话号码都没有备注,但唯独备注了叶西宁。 看来这个女生,在他心目中应该很重要。 他接下电话,手机里面穿出一道娇俏的声音:“靳言哥哥……” …… 姜棠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她也没有心情去关心叶西宁是谁。 水烧开后,等陆靳言打完电话了,她才拎着水壶出去。 当她发现陆靳言靠在沙发上,微微合上眼睡着了。 姜棠也不好叫醒他,去房间拿一件毛毯盖在他身上。 突然,他睁开眼,把她拽到他的大腿上,双手揽着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里。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夜深人静,成年男女孤处一室,很适合干坏事。 姜棠迷茫的双眼看着他,有些发愣。 陆靳言暗哑着嗓音:“你邀请我进来,不是默认了?” 姜棠没有拒绝,主动亲了亲他。 陆靳言扣着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单手握着她的双腕,把她摁在沙发上…… 姜棠靠在他的胸膛,被吻得气喘吁吁,并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事情。 陆靳言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逗你的,今晚累了,给我抱一会。” 姜棠被他磨得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她敛了敛眸,鼓起勇气问:“陆医生,你能不能替姜婷做手术。”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抬起眼眸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今天她累了一天了,也撑不住了,躺在他怀里慢慢睡过去了。 两人靠在沙发上,相拥睡了一晚上。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屋内。 姜棠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的脸埋在陆靳言的颈窝处,双手搂着他的腰上,鼻尖萦绕着他清冽的气息。 她垂下眸,耳根子不争气地红了。 气氛有些微妙。 陆靳言醒了过来,发丝有些凌乱,说话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眼睛往哪看呢?” 姜棠慌忙地移开视线:“没……没看哪。” “人体正常的生理反应,懂?” 姜棠的脑袋嗡嗡的乱作一团。 她虽然谈过两年恋爱,但是这方面还是很单纯。 他真的好……骚! 陆靳言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红晕,忽而轻笑。 撩一下就脸红,害羞地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 他低下头,在她的耳畔呢喃,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这么容易脸红?” 姜棠实在是招架不住他的撩拨,慌慌张张地从他的怀中起来。 “我……我先刷牙洗脸。” …… 姜棠从浴室里出来,陆靳言坐在沙发上,又恢复成矜矜贵贵,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招招手:“过来,检查一下你的脚腕。” 姜棠把腿伸出来,给他检查。 “恢复地差不多,再上一次药,休息一两天就没什么问题了。” 姜棠觉得过于麻烦人家了,礼貌性地道谢:“谢谢你。” 他给她开的药效果确实好,加上他的按摩手法很好,她这次脚伤恢复的速度比以往都快很多。 “不客气,我对你也是别有所图。” 第11章 小婶婶 姜棠:…… 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种话。 * 昨晚开的药落在他办公室了,姜棠只能跟着他再去一次医院了。 姜棠坐上他的车前往医院。 上完药之后,姜棠坐在诊室里没有走。 她看了一眼陆靳言,踌躇了一会,张了张嘴。 陆靳言倚靠在办公椅上,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除了姜婷的事情,其他事情都可以满足你。” 姜棠有些难堪。 她知道他的意思! 陆靳言这是和她明确界限。 他可以在物质上满足她。 如果是姜婷的事情,还是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她还没有足够的资格让他破例帮她给姜婷做手术,救姜天出来。 她眼睛酸酸的,咬着牙不哭出来。 也是,他是陆宴礼的小叔,凭什么要帮她一个外人。 在他面前放下自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在他面前掉眼泪。 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笑道:“和陆医生相处一段,我也不亏,我以后不会再纠缠陆医生了。” 姜棠拿着药走出诊室。 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陆靳言没有说什么,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刚好碰到心胸外科的顾知行,他低头看了一眼姜棠红红的眼睛,眸底意味深长。 顾知行一脸八卦地推开门,看到陆靳言手上的抓痕,更加好奇了:“哟,你两人在办公室有情况呢,你跟那个妞什么关系?” 陆靳言看一下手臂上的抓痕,是昨天晚上姜棠留下的。 陆靳言没什么情绪地吐出两个字:“睡过。” 顾知行啧啧几声:“啧啧,那小姑娘长得不错,以后别沦陷了。” 陆靳言:“不会,没有以后。” 他不会沾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更不会沦陷。 顾知行有些兴奋,听这意思是,他们已经断了。 “既然你不要,那我去追了。” 陆靳言眉心微蹙,瞥了他一眼:“你不够资格。” “为什么?” “你技术不过关。” “??” 什么意思? * 姜棠从医院出来后,静静地坐在喷水池旁。 空洞的眼神中带着绝望。 她都不知道独自一人坐了有多久。 “姜老师。” 耳边传来一道稚气的声音,姜棠顺着声音看过去。 楚萌舔着一个冰淇淋,背着小书包,看样子是刚放学。 楚萌身边还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孩。 姜棠在报纸上看过她。 是程南希,陆宴礼的未婚妻。 程南希从小和陆宴礼订了娃娃亲,二十年前程家父母出事身亡,由陆家老太太和老爷子带到外国抚养长大。 陆家二老心疼她无父无母,从小把她保护地很好。 几个月前回国后,正式和陆宴礼举办了订婚典礼。 程南希看到姜棠,眨了眨眼,主动坐在她旁边:“小婶婶,我是程南希,是陆宴礼的未婚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楚萌和陆西娅打电话的那天下午,程南希也在一旁听着,她和陆西娅一样,认为陆靳言喜欢姜棠。 姜棠有些懵了:“小婶婶?” 被昔日前男友的未婚妻喊小婶婶,姜棠的情绪很复杂。 看样子程南希不知道她和陆宴礼的事情。 程南希眨眨眼,神情带着娇俏:“对啊,小叔喜欢你,你不就是我的小婶婶吗?” 程南希觉得,陆靳言那样相貌地位的人主动追求女孩子,没有哪个女孩子不会沦陷。 姜棠咬着下唇,有些难堪,没怎么理会她。 程南希是个颜控,看到姜棠长得娇艳,给她的感觉很舒适。 她主动和姜棠套近乎:“小婶婶,我听说你和宴礼是大学同学。” “我从小都是在国外读书,不知道宴礼在国内读大学的情况,你能和我说说吗?” “他大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他,他有没有瞒着我偷偷和其他女生谈恋爱。” 姜棠脸上血色全无。 要不是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她都怀疑程南希是故意在内涵她。 陆宴礼害她弟弟,把她逼到绝路,蒙骗了她两年的感情。 虽然她知道和程南希无关,但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和程南希相处。 “你还是别叫我小婶婶了,我们没那么熟,以后你还是叫我名字。” 第12章 修罗场 姜棠起身,径直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程南希眯着眼睛,看姜棠离去的背影:“萌萌,小婶婶是不是不喜欢我。” 楚萌心大,嘴圈子都沾满了冰淇淋:“不会啊,你不是看过姜老师在机构教小朋友跳舞的视频吗,她人很好的,还会亲手做小点心给我们吃,她对每个小朋友都很温柔,不会不喜欢表嫂你的。” …… 姜棠刚上出租车,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一眼屏幕,是姜母打电话过来的。 她接下电话,熟悉的尖锐声闯入耳膜:“死丫头片子,没钱了,再打点钱过来。”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刚毕业不久,每个月发的工资都转给你一半,存下来的两万块钱前两天都转给你了,我手上没钱了。” “你还敢顶嘴,我养你那么大,就两万块钱,你想打发谁呢,你别忘了,姜天是因为你才进监狱的,监狱那个地方,都不是人待的, 我上次去看他,他都不知道瘦成什么样子了,想要姜天少受点罪,就得多花点钱走关系。” 姜棠有些头疼:“过一两天我再把钱转给你。” 她挂断电话,无力地闭上眼睛。 * 姜棠的脚休息一两天已经完全好了。 她每天都很忙,到处奔波去找医生和律师处理姜天的事情。 这天晚上,时浅替她联系上了大学时候的学长宋成谈事情。 她提前来到餐厅等待,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时候,她会在餐厅里再次遇见陆靳言。 他正和一位火辣美女在餐桌上聊得谈笑风生,看起来很是亲密。 姜棠打量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清纯妩媚,是他喜欢的类型。 女人踮起脚尖,在桌子底下尝试碰了碰他的大腿。 而他,没有拒绝。 姜棠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他新找的女朋友。 姜棠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那个女人妩媚地说:“陆医生,我的胸口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单独看看?” 看见这一幕,姜棠并没有多奇怪。 像他这种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男人,身边并不缺少女人。 他们并不属于同一个阶层的人,姜棠没有自讨没趣地上前打招呼。 …… 没过多久,时浅来到餐厅找姜棠,她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黑高定西装,周身气质高贵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姜棠大学时候的学长宋成。 姜棠迎了上去打招呼:“宋学长。” 时浅热情地替宋成拉出一张椅子:“来,我们坐下聊聊。” 宋成,宋家公子,宋家在北城虽然比不上陆家,但也是小有名气的豪门。 年纪轻轻,但是一手创办了好几家公司,同时也是时浅公司的客户。 时浅想着姜棠和宋成大学是同一个大学,便给姜棠拉拢拉拢人脉,看能不能对姜天的事情有帮助。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宋成戴着眼镜,为人斯文,举止十分有风度,相处起来很舒服. 一番交谈,也大致了解姜天的基本情况。 “我的父亲就是脑科医生,我把姜婷的案子拿给他看看,我有一个堂哥就是律师,也可以帮忙看看姜天的案例,大家都是朋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加个微信,改天约出来聊聊?” 姜棠温和地笑了笑,能加上宋成的微信,她求之不得。 时浅豪爽地把宋成和姜棠的酒杯倒满:“我就知道宋总够义气。” 姜棠站起来敬了一杯宋成:“麻烦学长了!” 这算是这些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了,姜棠记下了时浅和宋成的恩情。 姜棠一口气喝下一杯酒,总感觉身后有一道冷冷的目光盯着她。 凉飕飕的! 她回过头,坐在她身后的人正好是陆靳言,他一旁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她感觉错了吧,陆靳言怎么可能会把注意点落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姜棠看到从门口走进一对俊男美女。 是陆宴礼和程南希。 陆宴礼看到宋成和姜棠紧挨着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脸色沉了下来。 原来睡了姜棠的人是宋成! 时浅揶揄道:“真巧呢,这不是陆家少爷和他的未婚妻吗,真恩爱呢,要一起坐吗?” 第13章 吃醋 姜棠皱了皱眉。 时浅明知道她和陆宴礼的关系,为什么还要主动邀请他们。 时浅给了姜棠一个眼神。 【放心,有程南希在,陆宴礼不敢对你怎么样,看看我给你发的的信息。】 姜棠点开时浅发的消息,眯了眯眼眸。 程南希主动坐在姜棠一旁,笑靥如花,昨天姜棠说不要喊她小婶婶了,她直接喊姜棠的名字。 “姜棠,你不介意我坐在你身边吧。” 程南希还挺喜欢姜棠的,想和姜棠做朋友。 陆宴礼的脸色很难看。 姜棠和程南希认识!看样子她们早就见过面了! 姜棠靠近程南希想干嘛! 碍于程南希在场,陆宴礼面上保持着平和。 程南希喝了一口水,转过头,看到坐在隔壁桌的陆靳言,姜棠和小叔吵架了? 她主动打招呼:“小叔怎么坐在旁边,要坐过来吗?” 陆靳言要坐过来! 姜棠头皮发麻。 程南希果然很单纯。 姜棠强装镇定地喝了一口水,他还要陪其他女人,估计是不会坐过来的。 陆靳言站起身,点点头:“好。” 时浅有些同情地看着姜棠。 姜棠看不出来宋成喜欢她,但是时浅看出来了,宋成喜欢姜棠! 新欢旧爱和‘炮友’,三个男人同坐一桌吃饭。 陆宴礼拿着菜单,点的都是程南希喜欢吃的菜。 时浅看着他们的互动,眼里充满嘲弄:“陆少爷对程小姐真是专情呢,程小姐喜欢吃什么,陆少爷都记得一清二楚。” 程南希一脸幸福:“姜棠也有人宠着。” 她随口提了一句:“宋成哥,听说你和姜棠是大学同学,你和姜棠是在同学聚会吗?” 宋成微微点头,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陆宴礼:“我在和姜棠了解她弟弟的事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充满了雄竞之间的嚣张跋扈。 陆宴礼脸黑得能滴出墨水,心里火气很大,宋成这句话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姜棠的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就是宋成。 陆靳言坐在一旁喝着红酒,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想的是:姜棠,很多男人惦记! 这顿饭,大家吃得各怀鬼胎。 姜棠受不了这种微妙的气氛,起身去了厕所。 十五分钟后,她从厕所出来,在门口遇到了陆靳言靠在墙上吸烟。 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平添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陆靳言的视线扫了一眼姜棠的全身。 勾了勾唇,带这些嘲笑的意味。 姜棠无论身材还是长相,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她勾勾手指头,确实有的是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陆靳言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云雾:“宋成是姜小姐新钓到的对象?” 姜棠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意思,斟酌着用词解释:“宋成是我的学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靳言对她说的话嗤之以鼻。 男人之间最了解男人,要是对女人别无所图,会主动加人微信? 他话锋一转:“给你支票你不收,愿意来这种地方打工,倒是有几分傲气。” 陆靳言又吸了一口烟。 再有傲气怎么样,还不是像小女人一样哼哼唧唧地求他。 脑海再次浮起那晚的暧昧,陆靳言呼吸沉了沉。 “姜小姐缺钱了可以来找我,都是老熟人了。” 姜棠只觉得耳根子一阵阵发烫。 “我缺什么,陆医生应该知道。” “缺我?” 姜棠抿着唇,在嘴皮子上,她斗不过他。 他这句话说得没错,她确实是需要他去给姜婷做手术,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多多少少带点男欢女爱的暧昧。 “咚咚——”厕所外面传来脚步声,陆靳言看到宋成的身影。 他转进了女厕所,把门关上。 宋成看到女厕所的门关上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拍了拍厕所的门:“姜棠,你在厕所里面吗?时浅打不通你的电话,你在里面没事吧?” 姜棠:“我没事……” “唔……” 陆靳言把姜棠抱到洗手台,俯身靠近,高大的身躯贴在她身前,堵住她的双唇。 姜棠睁大眼睛,身体一软。 宋成听不到姜棠的回应,拍门越发用力:“姜棠,你在里面吗?” …… 姜棠气喘吁吁,咬着唇,声音沙沙的:“宋成哥,我补个妆,你先走吧。” 宋成过了几秒才出生:“我到外面等你。” 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宋成真的离开,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只是,男人像是疯了一样吻她。 她双眸袅袅升起的雾气模糊了视线,镜子里倒着出两人模糊的身影。 画面极度夸张,他身上白色衬衫晕染得透明。 “姜棠,你有感觉了。”他魅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启,夹杂着隐忍。 姜棠,他叫她姜棠。 姜棠失了神。 第14章 拿砖头拍陆宴礼 陆靳言扣着她的后脑勺,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灼烧得她整张脸都要烧起来:“要不要一起去酒吧喝一杯?” 姜棠被他折磨得快受不了了,但是还保持着一分理智,知道他话里隐含的意思:“你能帮我救姜婷吗?” 陆靳言微微惊讶。 她这是变相拒绝他。 以往,她并不会在这个关键点和他谈判。 他轻笑:“姜小姐不去商场做生意真是浪费人才了,随时随地都想让我替你办事。” 陆靳言松开姜棠,把她抱下洗手台,整理好她的衣服。 姜棠猜不透陆靳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靳言拿过姜棠的手机,加了她的微信,给她转了十万块钱。 “那天晚上的补偿。” 有了这笔钱,暂时不用在餐厅打工了。 姜棠知道,他们是彻底地划清界限,以后都不会有联系了。 陆靳言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又恢复了禁欲的模样。 一点都不像是前一秒想要找人斗地主的样子。 * 姜棠照了照镜子,她这个模样,成年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幸亏宋成敲门的时候,没有得到她回应就走了。 要是被他知道她和陆靳言的事情,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宋成了。 姜棠给时浅和宋成发了消息,说自己先回去了。 她编辑完消息,刚准备离开,一道暗影覆盖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陆宴礼。 陆靳言刚走,又来了个陆宴礼。 姜棠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宴礼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抵在墙上,低下头要强吻。 姜棠偏过头,拼命挣扎,“啪——” 姜棠扇了他一巴掌:“滚!” 她靠在墙上,急促地喘着气,泪水,夺眶而出。 陆宴礼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 “姜棠,你就那么荡,连宋成都可以勾引,明明你给我睡一觉,你就能解决所有的危机,你不找我,去找宋成。” 姜棠气得发抖:“对,我可以睡任何人,唯独你不行。” 陆宴礼的脸阴沉地可怕:“以你的身份,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在北城,没有人敢和陆家作对,姜棠要不了多久就会乖乖臣服于他。 他冷笑:“姜棠,离程南希远点。” 姜棠不怒反笑:“你怕了?” “你害怕我和程南希套近乎,怕她知道你干的哪些龌龊事,程南希就不和你结婚,你就拿不到程家父母遗留下来的财产。” 程家,当年也是富甲一方的豪门,要不是程家父母双双去世,程家倒台,也能和现在的陆家媲美。 程家父母曾写下遗嘱,等到程南希结婚后,她才能拿到程家的巨额遗产,其中就包括陆家的股份。 而陆宴礼自然打的是程家财产的主意,等他们结婚后,他必定会哄骗程南希把财产都转到他名下。 这些,都是刚才时浅在手机上发消息告诉她的。 陆宴礼一把掐住姜棠的脖子,额头青筋直跳:“你要是敢破坏我的计划,你会后悔的。” “姜棠,还是那句话,跟了我,乖乖听话,姜天会没事,你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然,我不保证姜天会不会在监狱里缺胳膊少腿的,甚至死在监狱里!” 姜棠气结:“你卑鄙,我告诉你,信不信我把你干的拿下龌龊事都告诉程南希。” 陆宴礼猩红了双眼,掐着姜棠脖子的手收紧了几分:“你敢。” 姜棠满脸涨红,像是濒临缺水的鱼儿,下一秒就缺氧而死。 她拿起台子一旁的石砖,猛地朝他的后脑勺拍下去。 沾满血迹的石砖掉在地上。 …… 一阵慌乱声和尖叫声,陆宴礼被送到医院。 姜棠满手鲜血地,蹲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 宋成赶来厕所门口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她就像是破碎的美玉,孤寂又脆弱。 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姜棠面前,她抬起头,苦笑:“宋学长,今晚让你见笑了。” 他什么都没问,拿出手帕,给她擦拭手上的鲜血。 他检查了一下,还好,都是陆宴礼的血,她的手上没有伤口。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姜棠愣了愣:“你不问我为什么拿砖头拍陆宴礼吗?” 第15章 虎视眈眈 “我担心陆宴礼会趁着这个机会像姜天那样报复你。” 姜棠苦笑,摇摇头:“这次他不敢。” 有了姜天的教训,陆宴礼出现的时候,姜棠为了以防万一,就打开录音了。 陆宴礼想要告她,他们之间的事情程南希也会知道。 宋成送姜棠回家,姜棠下车了,朝她挥挥手。 宋成握了握方向盘,落下车窗:“姜棠,要是还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姜棠眼睛湿湿的:“谢谢你,宋学长。” 次日下午,陆西娅又喊陆靳言接去舞蹈机构接楚萌。 黑色的路虎停在舞蹈机构门口。 他慵懒地靠着椅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雾气缭绕。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姜棠穿着舞蹈服,踮着脚尖翩翩起舞。 那条腿,又长又直。 腰很细,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稍微一用力,就能掐碎了。 他都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柔韧性能软那样,怎么摆弄都行。 下课时间到了,小楚萌看到陆靳言的车:“姜老师,舅舅来接我了,你快送我出去吧。” 姜棠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被小楚萌拉着出去了。 陆靳言从车上下来:“楚萌,你先上车,我和姜小姐聊聊。” “好哒。”楚萌哼唧哼唧迈着小短腿爬上车。 姜棠愣了几秒,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聊的。 陆靳言靠着车身,黑色的高定西装微微敞开,散发着无法忽视的魅力:“姜小姐,你还挺野的啊。” “看着像只小白兔软软弱弱的,逼急了还会咬人,都敢拿板砖打人了。” 姜棠一愣,脸色白了几分:“昨天的事情不是我的错。” “你想说,不是你用板砖拍了陆宴礼。” 姜棠心里本来就委屈,面对陆靳言强大压力下的质问,她的眼眶氤氲了一层雾气。 她渺小得如一粒不起眼的尘埃,他们陆家那种有权有势的家族,就算是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 “陆医生这是要为你的侄子讨回公道吗?” “像姜天那样,也要把我送进监狱吗?” 陆靳言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陆靳言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不答反问:“姜小姐,你还爱着陆宴礼,看到他和未婚妻在一起,因爱生恨。” 因爱生恨? 姜棠下意识地解释:“我没有。” “你确定?” “确定!” 陆靳言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希望姜小姐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 姜棠气愤,瞪了她一眼,陆靳言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又有什么立场要求她向他解释昨天的事情。 她有气不能发作,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回了舞蹈室。 陆靳言挑挑眉,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 生气了? …… 陆靳言回到车上。 楚萌从后排爬过来,小奶音奶奶地说:“舅舅,你惹姜老师生气了吗?” “追女孩不能这样追的,女孩子生气了要哄的,不然像姜老师这么优秀的人,很快会被抢走的。” 陆靳言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谁说我要追她。” 楚萌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转:“你不喜欢姜老师吗?” 陆靳言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陆家。 刚进门,他就听到了陆西娅和程南希聊天。 陆西娅在饭桌上摆放碗筷:“宴礼的伤口没事吧。” 程南希娇俏的小脸惊魂未定:“医生说没什么事,昨天我在救护车上看到他脑袋流那么多血,我都吓死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走路的,能摔成那样。” 楚萌把书包交给佣人,爬上饭桌旁的椅子,跟陆西娅说了刚才放学的事情:“妈咪,舅舅好像惹姜老师生气了。” 陆西娅淡淡一笑:“靳言,你喜欢人家小姑娘,就得抓紧点下手了,别老惹人家生气,我听南希说,宋成也喜欢姜小姐,姜小姐那么优秀,可是很多人虎视眈眈的。” 陆靳言没有否认。 “确实挺多人虎视眈眈的。” 说完,他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陆西娅把装好的鸡汤拿给程南希,让她送去给陆宴礼。 …… 医院里,陆宴礼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用纱布包扎着。 他冷着一张脸。 姜棠这个贱人,竟然敢对他下那么重的手,不给她一点教训,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拨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找几个人去教训一下姜棠。” “但是记住,教训一下就行,不能碰她。” 第16章 能不能回头看看他 陆靳言并未留在陆家吃饭,他拿了一份文件之后就离开。 顾知行约他去酒吧喝酒,他拒绝了。 黑色的路虎缓缓在路上行驶,来到舞蹈机构附近。 下班高峰期,路上车辆堵得寸步难行。 姜棠站在红绿灯路口,约好的滴滴车迟迟未到。 她穿着碎花裙,身段姣好,容貌惊艳,站在人群中,就像是高贵的白天鹅,异常惹人注目。 时不时有几个男性过来问姜棠要微信。 姜棠都微笑着拒绝了。 “叭——” 一辆路虎停在她脚边,车窗降落,露出一张线条干净利落,英俊帅气的脸。 陆靳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动作优雅,很有魅力:“姜小姐,你去哪里,我送你。” 姜棠看到陆靳言,惊讶了几秒。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明明两人刚才不欢而散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得罪不起他。 她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过多的计较刚才的事情。 姜棠拒绝道:“不必了,我约的车待会儿就到了。” 绿灯亮了,姜棠不上车,路虎也不走。 后面的车辆叭叭地响,疯狂地摁喇叭、咒骂。 姜棠脸皮薄,架不住这个情形,打开车门上车了。 等她拉好安全带,陆靳言缓缓发动车辆。 他十分有风度地邀请姜棠:“姜小姐,前面就是上次喝酒的酒吧,进去喝一杯?” 都是成年人了,姜棠明白他的意思。 上次他们发生关系就是在酒吧,他想跟她来一段。 姜棠不知道为什么陆靳言又对她感兴趣。 也许就是男人的劣性,主动送上门的觉得劣质,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姜棠不太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抱歉,陆医生,最近肠胃不舒服,戒酒了。” 这句话很熟悉。 陆靳言虽然有些意外,并没有过多的勉强。 一时兴起,来撩撩她,漂亮妖娆的女人很多,她拒绝了,他倒也不是非她不可。 他没有当舔狗的习惯。 “去哪?” 姜棠语气温和地回答:“我约了人去九香阁吃饭,麻烦陆医生送我去九香阁。” 很快,车子在九香阁门口停下。 陆靳言刚好看到同时有一辆车停下来。 宋成从车上下来,随后一位五十岁的中年人从后排下来。 是脑科专家宋政,宋成的父亲。 原来她是和宋家人一起吃饭。 宋成注意到了陆靳言,和他对视了一眼,是属于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宋成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陆医生,真巧。” 陆靳言笑了笑:“倒也不是真巧。” 宋政也认出陆靳言了,他倒是挺欣赏陆靳言年轻有为的:“在这里见到陆医生这个大忙人,真是稀奇,要进去一起吃顿饭吗?” 陆靳言说了一声有事拒绝了。 姜棠从车上下来,礼貌性朝他道了声谢。 陆靳言点点头,开车离开了。 姜棠一行人走进餐厅。 姜棠给宋政倒了一杯茶:“麻烦宋老奔波一趟了。” 宋政举止儒雅地接过茶杯:“宋成已经把你的事情和我说了,你是宋成的朋友,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姜婷的病例我分析过了,手术难度挺大的,我和其他专家在商量方案了。” “要是陆靳言主刀,我倒是对姜婷的手术有挺大的把握。” “你和他认识,他怎么不帮你去给姜婷做手术。” 姜棠心情复杂,并不太想说其中的弯弯绕绕。 宋政也没有为难,只是笑了笑。 * 在九香阁谈完事情后,宋成送姜棠回家。 宋成看了一眼姜棠住的小区,鱼龙混杂,保安都没有,还有一些男的光着上半身在大街上乱走,安全系统很不到位。 “姜棠,在市中心我有一套空置的房子,没有人居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搬到那里住。” 姜棠很感激宋成帮了她那么多,但是她已经麻烦人家很多事情了,不能再白白住人家的房子了。 原本她住的小区还算可以的,但是姜天出事后,她的钱都用来打点关系,只能搬来破旧的小区暂时居住了。 她笑了笑:“这里是旧了一点,但是住得还可以。” 宋成知道她自尊心强,不会白白接受别人的恩惠,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宋成凝视着她,心情有些沉重,昨晚在厕所,他都听到陆靳言和姜棠的事情。 他沉吟了半晌:“姜棠,你要是想谈恋爱了,能不能回头看一下我。” 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喜欢姜棠了,要不是因为她和陆宴礼在一起了,他早就追求她了。 第17章 互相认识认识 姜棠捏了捏手指,她被上一段感情伤透了心,已经没有再谈恋爱的打算了。 她在思考着如何拒绝宋成才不伤害男人的自尊。 宋成看出她顾虑,没有逼她,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你放心吧,姜天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的。” 姜棠下了车,眼睛湿湿的。 宋成看着姜棠上楼后,才开车离开。 姜棠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 夜里,她怎么睡也睡不着。 …… 第二天,她拖着疲惫身体照常去舞蹈机构上班,教小朋友跳舞。 下课后,负责把小朋友交到每个家长手上。 姜棠牵着小楚萌,等着陆家来人接她回去。 意外的是,今天来接小楚萌的不是陆靳言,而是程南希。 程南希看到姜棠,大大方方走在她身边,自来熟地说:“姜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去餐厅吃一顿。” 姜棠一愣,没有想到程南希会主动约她去吃饭。 姜棠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不必了,我喜欢自己做饭。” 程南希却纠缠不休:“萌萌说你做的小点心很好吃,你做的饭也很好吃吧,我一个人好无聊,能不能去你家蹭饭。” 小楚萌一听要去蹭饭,眼睛都亮了:“我也要去。” 程南希对她过分热情了,若是旁人,她或许会交这个朋友,但是程南希是陆宴礼的未婚妻,她没有办法冷静地和程南希相处。 “程小姐,你要是无聊可以找你的朋友陪你玩,我没空。” 程南希性子执拗,从小到大没有人不喜欢她。 姜棠对她爱答不理的,倒是激起了她胜负欲。 “我喜欢你啊!” “想跟你做朋友。” 姜棠顿了顿。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搞不懂自己有什么魅力,让程南希对她穷追不舍,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 姜棠想说我不喜欢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但是对上程南希清澈的眼神,终究是心软了,没说出狠心的话。 姜棠没有心情去应付她们,径直走去公交站。 …… 半个小时后,姜棠从公交站下车,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个跟屁虫,有些头疼。 两个人都到家门口了,赶也赶不走,只能让他们进来了。 她们三人刚进来。 浑然不知后面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壮汉跟在她们后面。 “今晚赚大发了,两个妞,还有个小的。” “还有一个没见过,看着也挺带劲的。” “多喝几杯,壮壮胆,今天开荤,把她们两个都弄了。” …… 姜棠在做饭的时候,姜母又打电话过来了:“姜棠,我认识一位好友,他说只要三十万,能让姜天从监狱里出来了,你快给我打三十万过来。” 姜棠听到电话里头有嘈杂的吆喝声,她心里隐隐不安,皱了皱眉头:“妈,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去和他聊,我手头上没那么多钱,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吵。” 姜母一听,又开始骂咧咧了。 程南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姜棠,你缺多少钱,我给你啊。” 姜棠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有些难堪。 她不想接受程南希的施舍,直接拒绝了。 挂断了姜母的电话,这次,她没有转钱过去, 而且,妈妈最近要钱要得有点不对劲。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回家看看了。 还没做完饭,楚萌就趴在沙发上打瞌睡了。 姜棠怕她着凉,就把小楚萌抱到自己的大床。 姜棠刚走出房间。 “哐当——” 外面传来一阵踹门声,动静大得仿佛要把整个房子拆了。 姜棠警惕地喊了一声:“谁!” 程南希从厕所里出来,也被吓了一跳。 外面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色眯眯地说。 “小妞,是我,开门让我进去,大家互相认识认识。” “让哥进去喝杯茶,去床上聊聊天,谈谈心。 第18章 姜棠,别怪我 程南希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她吓得躲到姜棠身后,缩着脑袋,手心直冒汗,紧紧地揪着姜棠的衣服。 “姜棠,有坏蛋,怎么办。” 姜棠哆嗦着手拿起一把剪刀防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你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外面那两个壮汉安静了,似乎是被吓到了。 姜棠松了一口气,把剪刀放下,对程南希说。 “你抱着楚萌快离开吧。” 姜棠害怕那两个壮汉会闯进来,会伤害到程南希和楚萌。 程南希脸色发白,木讷地点点头,刚抬起脚。 “砰——”大门被两个醉醺醺的壮汉踹开。 姜棠吓得脸上血色全无,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报警。 她的手机也被踹飞了。 …… 小区楼下,陆宴礼坐在车内,勾着唇,看着姜棠的楼层方向。 他找的那两个男人应该开始动手了。 姜棠,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 他转动着手机,乖乖地等着姜棠打电话给他求饶。 “翁——” 手机响了,传出程南希哭泣的求救声:“陆宴礼,我在姜棠家,有色狼,呜呜呜,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我。” “啊——他们要强暴姜棠。”程南希躲在洗手间里瑟瑟发抖,不敢跑出去。 内心很纠结,要不要出去救人。 害怕跑出去,她就会遭殃,可是姜棠现在很危险。 她怕得手脚发软,一直不停地哭。 陆宴礼黑着脸,程南希为什么在姜棠家里。 那两个男的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好只砸东西吓吓姜棠就行了,谁让他们碰她的。 “你别怕,我马上来救你。”陆宴礼柔声安慰着程南希。 陆宴礼挂断电话,又电话给那两个小混混,没人听。 他咬咬牙,只能亲自上楼。 门早就被踹开了,他畅通无阻地进入出租屋。 一个壮汉把姜棠压在桌子上,肥腻的大手在她身上乱摸,臭烘烘的酒味和大蒜味充斥着她鼻尖,她一阵恶心想吐。 “不要碰我,放开我。” 另一个壮汉拽着她的脚。 “今天赚大发了,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妞。” 陆宴礼看到两个男人对姜棠动手动脚的,额头青筋直跳。 “你们两个听不懂我命令吗?我让你吓吓她,不是让你们碰他。” 姜棠红彤彤的双眸笼罩上恨意,原来又是陆宴礼搞的鬼。 两个壮汉看到突然闯进来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愣了几秒。 其中一个壮汉说:“哪来的小白脸敢跟老子抢女人。” “老子不介意男的。” 陆宴礼的手机来了信息。 正是那小混混的:陆总,刚才拉肚子,等会就到汉庭小区。 陆宴礼脸色一变,这两个不是他请的小混混。 这两个壮汉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程南希听到陆宴礼的声音,从厕所冲出去扑倒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陆宴礼,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好害怕。” 两个壮汉猥琐地笑了,兴奋不已。 “哟,另一个妞终于不藏,舍得出来了。” “衣鲜亮丽的,老子还没玩过豪门少女,今晚大收获。” “兄弟,把这两个也一起都弄了。” 陆宴礼盯着他们手上的刀,心里一阵发怂下意识地想跑。 他把程南希拉到身后:“你先跑出去,这里交给我。” 程南希看着那两个恶心的壮汉,全身都在发抖:“陆宴礼,你要记得救姜棠和楚萌。” 说完,她哆哆嗦嗦地抬起脚就要跑。 “想跑,没门,落在我们手里,一个都别想逃。” 壮汉拿出绳子把姜棠绑在椅子上。 那两个壮汉拿着刀,阴笑着脸走过来,陆宴礼吓得脸色全白。 这两个男的,脸上都有刀疤,都是那种烧杀抢夺什么都干的恶徒。 他没学过防身招式,面对两个不要命的恶煞,冲上去和他们硬拼只会白白送命。 命才是最重要! 他是想玩姜棠,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搭上自己。 陆宴礼看了一眼姜棠,对视上她仇视的眼神。 心中带着丝丝不舍。 他犹豫了一秒之后,拿起一旁的凳子砸过去,扯着程南希冲出门口,为了防止那两个壮汉追出来。 他拿起放在鞋架上的钥匙,把大门锁上,钥匙插在钥匙孔里。 姜棠,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追上来的壮汉转了转手柄,打不开门,吐了一口水:“靠,算你这个小白脸幸运。” “见过薄情寡义的,没见过这么贱的男的。” 第19章 英雄救美 “孬种,还没开始打就吓跑了。” “兄弟,至少还有一个妞。” 程南希站在门外呜呜呜地哭:“陆宴礼,楚萌还在里面,你不救姜棠,也要去救楚萌,她是你妹妹。” 陆宴礼觉得烦躁,楚萌算得了什么,死就死吧。 他把程南希敲晕,闭了闭眼睛,头也不回地抱着程南希下楼。 …… 姜棠看着反锁的门,眼里尽是绝望。 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没想过陆宴礼会救自己,但是没有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把门反锁了。 彻底封死她逃跑的机会。 她真的眼瞎。 曾经会爱上这么一个贪生怕死,薄情寡义的人。 两个满身酒气的壮汉又折返回来,猥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姜棠,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解开她的绳子。 姜棠在慌乱间摸起地上的剪刀大喊:“你们别过来!” “叫啊,叫的越大声,老子越兴奋。” “啊——” 她划伤了一个壮汉的脸。 那个壮汉吃痛,瞪了一眼姜棠:“你TMD,敢划老子的脸。” “给我摁住她,死贱人,缺教训。” 姜棠被人拽着头发,摔倒在地上,一个壮汉死死地摁着她双手,她毫无反抗能力。 被划伤脸的壮汉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锤在她肚子上:“敢伤老子,你TMD。” “死贱人就是欠打,老子弄死你。” 姜棠脑子嗡嗡地,大脑一片空白,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肚子好痛……好痛…… —— 在房间睡觉的小楚萌被吵醒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客厅的一幕,直接被吓到了。 她抖着身体,捂着嘴巴不敢哭出来,颤抖着小身板躲回房间里。 用电话手表打给陆靳言,声音一抽一泣地:“舅舅,快来救姜老师。” 手机另一端,正在开车的陆靳言听着电话里的动静,脸冷得可怕。 他立马调转了方向,快速往汉庭小区赶去。 姜棠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肚子好疼好疼。 那两个壮汉嘴里说着下流的话,胡乱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油腻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 “砰——” 大门被踹开。 一道高大颀长的背影从门外走进来。 他逆着光,柔和的灯光给他笼罩了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五官深邃,干净利落。 姜棠从未如此感激过陆靳言。 他拽着壮汉的头发,拳头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在壮汉的肚子上。 拳拳狠厉,夺人性命。 “啊啊啊——” 壮汉被打得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个壮汉见此情形,吓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跑。 陆靳言一脚把他踹趴,又狠狠地踢在他肚子上,没两下,另一个壮汉也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毫无招架之力。 两个人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等两个壮汉彻底没了反击能力,他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自己能起来吗?” 姜棠白着脸,额头直冒冷汗,声音虚弱:“不太能,肚子疼。” 陆靳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姜棠身上,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舅舅,你终于来了。”小楚萌从房间里跑出来,哭着抱着他的大腿。 陆靳言瞥了一眼楚萌手:“松手,自己跟上,我送姜老师去医院。” 楚萌的小身板一颤一颤的,一边擦眼泪一边迈着步伐跟着他后面。 姜棠躺在陆靳言的怀里,他身上淡淡檀木香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莫名让人很舒心。 确认彻底安全了,紧绷的神经松下来。 她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眼睛湿湿的,泪水无声地滑入他的胸膛。 陆靳言低头看了她一眼,红着眼睛,像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很惹人心疼。 他温和的声音轻声道:“别怕,有我在,都没事了。” 姜棠痛苦地咬着嘴唇,脑子在想:原来陆靳言也会温柔,也会哄人。 陆靳言把姜棠放在车上,时间太晚,他打电话让人把楚萌带回陆家。 他开车去医院。 …… 到达医院后。 他把姜棠放在病床上,穿上白大褂,亲自给她做检查。 又把她送去做B超。 结果出来后,是腹壁挫伤,还好不是很严重,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陆靳言把姜棠抱进病房。 姜棠惊魂未定,本来是没什么困意的,但是陆靳言在她的病房里不走,坐在他旁边,她闭上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做了噩梦,梦到那两个男人侮辱她,崩溃地哭了。 下意识地抓到一双大手,鼻尖闻着舒心气息,渐渐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靠在他的怀里醒来了。 姜棠的脸一红。 陆靳言看了一眼她的吊瓶,药水准备没了,起身给她换药。 姜棠枕着枕头静静地看着他。 188的身材,千篇一律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风味,慢条斯理的动作,换药简简单单的动作,充满魅力,令人遐想。 他的外貌完美地无可挑剔,特别是那手指,修长纤细。 陆靳言垂眸,看她,不紧不慢地说:“好看吗?” 第20章 呵,男人,你就装吧 姜棠快速地移开视线,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昨晚的事情谢谢你。” 昨晚要不是他赶来,她估计就…… 他笑了笑:“口头的谢谢没有意思,我更喜欢实际行动的感谢。” 姜棠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靳言低头,睨了她一眼。 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清纯又妩媚,看她窘迫的样子,倒是挺好玩的。 他白大褂里面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斯文又禁欲,正正经经地说:“躺好。” “复查一下腹部情况。” 姜棠耳根子迅速泛红,但还是乖乖躺在床上,听他的命令照做。 陆靳言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摁在她的肚子上,温热的指尖在她腹部留下阵阵余温,姜棠的脸热得不像话,呼吸不自觉燥热了几分。 他冷不丁地丢下一句话。 “放轻松!” 姜棠有些囧,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想起昨天晚上楚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模样,昨天那种情况,对小孩的冲击力挺大的,她担忧地说了一句:“楚萌没事吧。” 陆靳言:“她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过一两天就好了。” 他又在她肚子上精确而有力地检查了几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陆靳言脱掉橡胶手套,丢到垃圾桶里:“昨晚我报警了,警察调查结果出来了。” “那两个壮汉是住在你楼上的,据监控显示,他们偷偷跟踪你好几天了。” “我跟警察那边说过了,等你出院之后你再去警局做笔录。” 姜棠垂着身侧的手指紧了紧。 她知道昨晚那两个壮汉是意外,但是陆宴礼冲进来开口说那几句话,她就已经知道陆宴礼想要找流氓教训她的事情是真的,只是碰巧同时遇上那两个壮汉先动手了。 陆靳言靠在窗口旁,他大致猜出昨天的事情有陆宴礼的手笔。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姜棠看了看他,抿着嘴唇说:“陆医生,你这次对我那么好,救了我之后,亲自帮我看病,又帮我报警, 是害怕我破坏你们陆家和程家的婚事,还是害怕我把我们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陆宴礼,破坏你们叔侄的感情。” 陆靳言看着床上的女人,轻笑:“就凭你,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能搞破坏,或者说有什么能破坏的。” 姜棠垂下眼眸。 他虽然嘴毒了一点,但是她确实撼动不了陆宴礼半分。 陆靳言看了一下时间,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丢下一句好好休息,走出了姜棠的病房。 …… 陆靳言刚走出病房,顾知行从后面冲过来,勾住他的肩膀:“一起去饭堂吃饭。” 陆靳言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好好说话,别勾肩搭背的。” “膈应!” 顾知行:…… 顾知行把手收回来,又问了一句:“去不去。” 陆靳言精致的五官没有半分情绪:“不去,我有病人,没你那么闲。” 顾知行嗤了一声。 照顾什么病人,去照顾他的小娇娇倒是真的。 说什么和那个妞没有以后,才过了不到两天,两人又搞到一起了。 他可亲眼看到陆靳言昨晚又是亲自给她看病,又是留在她病房照顾了一整晚的。 他可没看到过陆靳言对哪个病人那么上心。 呵,男人。 你就装吧。 strong! * 姜棠在病床睡了一上午醒来后,发现床头多了一个饭盒。 陆靳言走进病房。 她靠着床头,宽大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罩在她瘦弱的身材,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病态美,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 “陆西娅过来探望陆宴礼,随便给你带了鸡汤,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 鸡汤很香。 姜棠的心里暖暖的。 陆西娅太热心了,她只是楚萌的舞蹈老师。 她摸了摸肚子,睡了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陆靳言看了眼她的动作:“饿了?” “有点。” 陆靳言鸡汤倒入碗里,在床边坐下,用勺子把鸡汤喂到她嘴边。 姜棠有些错愕:“我自己来就行了。” 陆靳言优越好看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漫不经心地说:“陆西娅让我喂你的。” “张嘴。” 姜棠没有争辩,再拒绝下去,显得过于扭扭捏捏了。 她盯着他优越好看的脸,脸颊不自觉地发热。 从小到大生病了都是自己一个人硬扛过去了。 小时候生病发烧了,姜母都不肯买药给她吃,说女孩吃药矫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生病的时候,温柔体贴地在身边照顾她,喂她喝鸡汤。 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关心照顾,没有哪个女人会不触动。 姜棠也不例外。 从来没有感受过多少温暖的姜棠,心里感动地划过一丝暖流。 病房门口。 陆宴礼握着拳头,病房里亲密的一幕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都准备舍弃姜棠了。 没有想到姜棠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勾搭小叔。 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 她那么爱他,他们才分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忘记他。 姜棠一定是知道他在门口,故意和小叔亲密,就是为了气他。 她的心里根本忘不了他。 对,一定是这样的。 陆宴礼在愤怒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后面抱着他的胳膊,程南希看了看姜棠的病房,说道:“陆宴礼,你是因为当时没有救到姜棠而内疚吗。” “小叔不是赶来救姜棠了吗,你脑袋的伤口还没有好呢,当时你一个人也打不过那两个壮汉的,不用内疚的!” 她抛下姜棠一个人跑了,原本是有些内疚的。 但是现在看到姜棠好好的,心里的那点内疚就没了。 陆宴礼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很快,他就把这种情绪压下去,恢复成彬彬有礼的模样。 “南希,还是你善解人意。” 他站在门口中间,捧着程南希的脸,大胆热烈地和她拥吻。 程南希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粗暴,娇羞地锤了锤他的胸膛:“你轻点。” 陆宴礼软着性子,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抱歉,一时没控制住。” 程南希沉浸在他的浓情蜜意中,声音娇软:“这里太多人了,我们回房间。 陆宴礼余光瞥了一眼姜棠,横抱起程南希:“好。” 第21章 送进狼窝 姜棠自然看到门口的那一幕。 他捧着程南希的脸时,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他可真会够伪装。 也是,当初她就是被他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给骗到了。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陆宴礼亲着程南希,幻想着他在亲姜棠。 她在大学宿舍楼下等他的身影,亲她时,她害羞的模样,她在舞台上跳芭蕾美的惊心动魄…… “南希,我想……” 程南希缩在他怀里,脸红得能滴血:“你脑袋还有伤,能行吧。” 陆宴礼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答案。 程南希被他亲得全身痒痒的,但还是控制住了:“我怕你会弄到伤口,先等一阵子吧。” 陆宴礼捧着她的脸,温和着声音:“南希,你真好。” 程南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知道我好了,要多爱我一点,呵护我,把我捧在手心上,这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陆宴礼心里轻嗤。 果然是蠢女人。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会全心全意的只有一个女人。 男人都爱利益,有权有势,要什么女人没有。 他轻柔地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目光含情脉脉地望着程南希:“南希,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等结婚后,她就能拿到程家父母留下的陆氏股份了。 以她的蠢性子,到时候他哄骗几句,她就会乖乖地把股份转到他名下。 等拿到了程南希的股份,他就是陆氏的大股东了,陆氏就是他的了。 再也不用忌惮任何人了,包括陆靳言。 在北城,所有人都臣服于他。 再也没有人因为他是私生子的身份,敢在他背后偷偷嚼舌根。 当年他父亲婚内出轨他母亲,他母亲偷偷生下他后,逼着他父亲正妻离婚。 他才顺理成章地住进陆家。 但是逼宫的事情闹得太大了,以至于上流社会的人背地里都喊他私生子。 程南希脸红了红,声音娇娇软软的:“我听你爸妈的,让你爸妈挑选一个好日子,我们就领证结婚。” …… 程南希离开病房后,陆宴礼心里一阵烦躁。 自从程南希从国外回来后,他每次找女人都要偷偷摸摸的,他好久都没有开荤了。 她又不愿意给他,他体内的那团火怎么压都压不下,他拨打了一个电话:“找一个像姜棠的女人送到我病房。” 很快,一个长相类似姜棠,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进陆宴礼的病房。 病房里的动静很大…… 他身体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是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 第二天早上。 姜棠醒来。 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是陆宴礼,声音清冷温润:“醒了,饿了吗,我找人订了大三元的早餐给你。” 姜棠觉得恶心。 他欺骗她的感情,害她弟弟,昨晚还差点害死她。 现在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关心她。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 陆宴礼单手插在兜里,笑道:“姜棠,你还爱着我吧,不然不会故意勾引小叔,恶心我。” “我都不介意你跟过别人,愿意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了,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你提条件吧,房子,车子,金银珠宝……我都可以满足你。” 姜棠冷笑,果然是男人本性,得到了不珍惜,得不到的蠢蠢欲动。 她昂起头,闭了闭眼:“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弟弟,只要你愿意,我对你感恩戴德。” 陆宴礼:“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 姜棠咬着牙:“还有一个要求,就是立马给我滚。” 陆宴礼不为所动,自顾自地说:“姜棠,你以为单单靠你的外貌,真的能勾搭上陆靳言吗,他这个人生理心理上有洁癖,你都被宋成上过了,他陪你调调情,撩撩你,以为就能上他的床吗,你别做梦了,现在我还愿意要你,是对你莫大的恩赐。” 姜棠气得发抖,拿起一旁的花瓶砸过去。 “我跟了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宴礼勾了勾唇,不喜不怒地踩了一脚碎片,要不了多久,姜棠会乖乖求饶。 姜棠,他要定了! 气氛僵持着时。 陆靳言穿着白大褂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病床前,仿佛没有感受到病房里的微妙。 “姜棠,该做最后一次检查了。” 姜棠:“嗯,谢谢陆医生。” 陆靳言轻笑:“不是说过了吗,口头的谢谢没有诚意,我更喜欢实际性的谢谢。” 姜棠大腿搭上陆靳言的身上,妩媚娇羞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用实际行动感谢陆医生。” 陆靳言淡淡地瞥了一眼陆宴礼,漫不经心地说:“宴礼,你先出去吧,有些事情你不适合看。” 这句话,说得积极暧昧。 陆宴礼的脸色变了变,心沉了下来。 小叔对姜棠的反应太过反常了。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似乎是心中的预感在逐渐得到证实。 陆宴礼看了看陆靳言,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面对上陆靳言阴冷的目光。 他咬咬牙,不甘心地走出病房。 病房的门关上。 姜棠提着嗓子眼的心松了下来,谁料她的双腕被男人一把抓住放在床头上。 他欺身而下。 姜棠一滞,属于男人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靳言直白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她,带着浓浓的侵略感。 “说好的要感谢我的呢。” 那晚互相交缠的熟悉感再次涌上来,姜棠的心脏怦怦地狂跳。 “可我不想……”他明知道她刚才说的是气话。 陆靳言轻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姜棠,做人要言而有信。” 陆靳言扣着她后脑勺,指腹插入她柔顺的秀发,低头重重地吻下去。 这次,他没有放过她! 姜棠绞着手指,看着男人眼底的情欲。 完了,把自己送进狼窝了。 姜棠抓着他的双臂,认命地闭上眼睛…… 陆靳言抵着她的额头,灼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惹得她全身酥酥麻麻的。 “姜棠,睁开眼,看着我!” 姜棠被迫睁开眼,对上他那张令人悸动的脸。 三个小时后,男人还没消停。 姜棠累得实在受不了。 要命了! 她开始后悔为了一时的报复利用陆靳言了。 第22章 陆医生 陆宴礼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男女交缠的动静,死死地攥着拳头,眼底隐藏着风暴。 拳头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狠狠地踹在墙上。 墙面,鲜血淋漓。 这一刻,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难怪陆靳言会不顾危险地去救姜棠,难怪之前在病房里他们那么暧昧。 原来,姜棠早就勾搭上小叔了。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他! 还有,陆靳言竟然敢背刺他。 陆宴礼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 他惦记了那么久的女人,竟然被他身边的人先一步下手了。 那个人还是他的小叔。 曾经属于他的女人,曾经那个像个少女一样亲一下就脸红的女孩,竟然躺在别人的身下承欢。 她那么软,那么诱人。 是他的才对。 他恨不得立马冲进病房里把人抢出来。 但是他不能,一旦冲进去,他经营了那么久的东西立刻溃散。 程南希一旦发现他和姜棠的事情,她肯定会和他解除婚约。 他伪装了那么久,隐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他不能自毁前程。 他咬着后槽牙,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的病房。 姜棠,是你逼我的!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姜棠在床上醒来,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昨晚一帧帧画面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回放。 大床的另一边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余温,也不见陆靳言的身影,大概他很早就起来了。 姜棠拖着全身酸软的身体下床,昨晚虽然很累,但是他比第一次的时候温柔多了。 她动了动喉咙,喉咙沙哑得不成样子。 病房里的水喝完了,她拿着水杯去茶水室装水。 一口气连喝了好几杯水之后,喉咙才重新活了过来。 “你们说,陆医生长得那么帅,在医院工作几年了,都没有见他谈过女朋友,奇不奇怪。” “我听说,陆医生和顾医生是一对。” “真的吗?” “你说,他们谁是攻,谁是受。” “我觉得陆医生上,顾医生下。” 姜棠在一旁听着这两个护士的对话,陆靳言和顾知行…… 她不敢想象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实在是太诡异了。 陆靳言要是弯的,估计地球都要改名换姓了。 姜棠听着她们两个越来越离谱的对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了一句口:“陆靳言是直的。” 比较年轻的护士立马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棠:“你怎么知道。” 姜棠喝了一口水,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多嘴了。 陆靳言在她们护士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关她什么事情! 一摸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进茶水室。 两个护士看到来人,愣了一秒后,心虚地跑出去。 要是被陆医生知道她们之间的对话就完蛋了。 姜棠低头又喝了几口水,对面忽然没了动静,抬头望去。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幽深漆黑的双眸。 姜棠的心漏了一个节拍。 经过昨晚的事情,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和陆靳言相处了。 陆靳言垂眸望着她,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病服里面,胸口里一块块青紫,昨晚是他一时没有控制好力度! 他眼神暗了暗,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很渴?” 姜棠点点头:“有点。” 陆靳言淡笑:“我还有病人,你先休息会。”说完,他径直走出茶水室。 没过多久,她的微信响了一下。 陆靳言给她的账户又转了十万。 姜棠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们第一次是酒后误事。 第二次呢,大概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她斟酌了一下,最后发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陆靳言刚看完一个病人,看着她的消息,挑了挑眉。 【谢礼,昨晚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这是礼尚往来】 【姜小姐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改天再去一起骑马。】 姜棠回到病房,玩了一会手机,觉得无聊。 刚好11点了。 医院饭堂里的饭很难吃,寡淡无味,陆靳言给她开的是高级病房,病房内带有厨房。 她去厨房转了一圈,冰箱里刚好有几样简单的蔬菜。 半个小时后。 陆靳言刚看完门诊,回到姜棠的病房,便闻到一阵阵香味。 厨房里高挑纤细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陆靳言就静静地斜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戴着围裙,洗菜切菜,有模有样的。 倒是挺贤惠的,很适合养在家里。 姜棠转过身,看到陆靳言突然出现在身后,顿了顿。 “你下班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陆靳言瞥了一眼厨房里的几碟小菜,卖相还挺不错的。 “嗯,我吃不惯饭堂里的饭菜,就自己简单做了几样。” 他点点头,很自然脱下白大褂,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坐在餐桌前。 姜棠:…… 她不知道陆靳言中午的时候会过来,她好像没有准备他那份。 可他坐在那里,也不好意思把人赶走。 她又返回厨房里,多炒了几道菜。 吃饭间,他举止优雅,就连吃饭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魅力十足。 “你不能再去那个房子住了。”突然间,陆靳言开口说话。 “嗯。”姜棠点点头。 经过这件事,她也不敢再回到那个地方居住了,虽然那两个壮汉已经被抓进去了,但是她害怕会被壮汉的同伙报复。 这次有陆靳言相救,下次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陆靳言吃饱了,放下筷子:“你可以在这个病房里住到月底。” 姜棠犹豫了一下:“谢谢,但是不用了,时浅今天就回来了,下午我就办理出院手续。” 第23章 诬陷? 这里虽然是病房,设施齐全,就像是高级公寓一般,环境很舒适。 但是隔壁住着陆宴礼,她有点膈应,不太想再住下去。 姜棠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拿水杯喝水。 下一瞬手腕被人扣住,整个人落入陆靳言的怀里,他摁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这个吻,辗转缠绵,姜棠想起了昨晚面红心跳的画面。 两个人陆陆续续吻了好一会,陆靳言的手伸入她的衣摆,姜棠清醒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 她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盯着他:“陆靳言,这次我……我不想。” 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不清不楚的! 炮友?一夜情? 她承认,陆靳言很优秀,相貌极好,家境优渥,本身也很有能力,和这样的男人有过一段,她也不吃亏。 但是她和他的身份地位悬殊,中间还夹杂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之间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 第一次是醉酒,第二次就当作是她感谢他出手相救。 但……要是再有第三次,这算什么! 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和高傲,还有家里的一堆事情要处理,她不愿和男人不清不楚地纠缠。 陆靳言目光幽深,静静地凝视着她。 知道她是拒绝了。 良久,她把姜棠抱到沙发上。 陆靳言眉眼低垂,捏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滚了滚喉咙:“给我抱一会,什么都不做。” 姜棠被迫趴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看着他英俊的面貌一脸疲惫,这样的男人主动求抱,她拒绝不了。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了! 被男人成熟的荷尔蒙包围着,她不自觉地合上眼,睡了过去。 …… 姜棠再次睁开眼是在床上,病房里没有陆靳言的身影。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收拾好了。 她看了看时间,下午2点半,她该收拾东西出院了。 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位容雍华贵的贵妇拦住她的去路。 是陆宴礼的母亲冯白微。 冯白微穿着得体的贵妇装,和气地笑了笑:“姜小姐,我是宴礼的母亲,我们去隔壁的咖啡厅聊聊。” 咖啡厅内。 冯白微举止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打量了一番姜棠:“不得不承认,姜小姐确实长得很漂亮。” 姜棠可不认为陆宴礼的母亲来找自己是真的喝咖啡,她面色冷淡地说:“陆夫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冯白微从容地笑了笑:“姜小姐够爽快。” “你应该知道宴礼准备和南希结婚了,我希望以后你离他们小两口远点。” 虽然这阵子她去国外旅游了,但是陆宴礼干的这些事情,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陆宴礼和程南希准备结婚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宴礼暗地里是有很多女人,冯白微是知道的。 他可以玩女人,但是为了得到一个普通女人,在她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姜棠冷笑,到底是谁一直找她麻烦,缠着她不放。 “陆夫人,你怕不是不知道,是你儿子一直缠着我,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弟弟,我立马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中。” 冯白微放下咖啡,风轻云淡地说:“这件事情我可管不着。” “你确实有足够的姿色让男人神魂颠倒,但是姜小姐那样的家庭背景,做宴礼的一个情人,你也实属高攀了。” “姜小姐要是识趣的话,就安安心心地被宴礼养在外面寻寻开心,不然,就离他远点。” 姜棠感到恶心。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她看着从外面走进咖啡厅的那一抹身影,勾了勾嘴唇,讽刺说道:“你放心,你的儿子,我高攀不起,一定离他远远的!” 冯白微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宴礼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姜棠:“妈,南希估计要来看我了,你先去陪陪她。” 冯白微看了一眼陆宴礼,拿起名牌包包离开了。 陆宴礼双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睨着神色淡淡的姜棠。 “爬上了陆靳言的床,很得意?” 姜棠淡笑:“确实是挺得意的!” 陆宴礼嗤笑:“姜棠,别得意太久,他今天对你有新鲜感,明天就能腻了你,哪个男人在外面不是彩旗飘飘,你别妄想我们这种地位的男人只有一个女人,陆靳言也一样。” “你看,你都出卖了自己,陆靳言还不是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 她浑身冰冷。 两年的感情,她在陆宴礼身上倾注了对爱情的所有的美好。 他不仅毁了她对爱情的幻想,践踏了她付出的真心,还祸害她的家人。 现在有什么资格对她冷嘲热讽。 她攥了攥手指,不怒反笑,起身离开:“谢谢陆少爷的提醒!” 陆宴礼看她这幅风轻云淡的神情,掐着她的手臂,眉眼染上一丝愠怒:“姜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跟我作对,你会后悔的。” 姜棠对他没什么话好说的,拿起咖啡泼到他脸上:“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宴礼摸了一把脸上的咖啡,脸色阴沉地看着走出咖啡厅的姜棠。 姜棠,这是你逼我的! * 陆宴礼并没有回到医院,而是驱车来到一家常去的高端会所开了一个包厢,在里面喝闷酒。 他烦躁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姜棠不是最爱他陆宴礼的吗?转头就爬上陆靳言的床。 呵,她可真贱。 她就是缺教训! 一位火辣的女人拿着一瓶酒走进来,曲梦幽幽道:“宴礼,你终于约我了!我都想死你了。” 曲梦是姜棠的大学同学兼同事,在姜棠和陆宴礼分手之前,他们就勾搭上了。 他招了招手,漫不经心地说:“过来,伺候我!” 曲梦穿着镂空装,扭着身体走过去,熟练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很知道怎么让男人开心,主动搂着陆宴礼的脖子和他接吻。 陆宴礼摸着和姜棠脸型有三分像的曲梦,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很快就把曲梦摁在床上…… 事毕! 他在床上咬着曲梦的脸:“动手吧。” 曲梦红着脸,指尖在他胸膛打转,姜棠在大学和工作的时候一直压着她的风头,这次,终于要轮到姜棠落魄了! “放心吧,这次姜棠一定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陆宴礼靠在床上,点了一根烟,抬起曲梦的下巴,把烟渡到她的嘴里。 “真乖!” 第24章 送你回去 从咖啡厅出来后,姜棠回到病房拿行李到医院门口等车。 她捏着手机,打开陆靳言的聊天框,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一声出院的事情。 但是中午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说清楚了,应该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叭——” 黑色的路虎停了下来。 姜棠看着陆靳言的脸,有些意外。 “上车,我送你回去。” 姜棠犹豫着,不太想上去,但是他的车太招摇了,如果和他拉扯,必定会引起很多人围观。 她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麻烦陆医生了!” 陆靳言发动车子,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很快,车子到达时浅的小区。 小区里破破旧旧的,他的路虎停在这栋小区里,显得格格不入。 陆靳言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放在车窗外,他侧头看去姜棠,乖乖软软地坐着,挺想让人欺负的。 他也这么做,倾身过来和她接吻。 姜棠呆了几秒,想推开他,但是最终还没有。 每次一碰陆靳言,感官刺激被无限放大,所有的冷静矜持瞬间土崩瓦解。 两人陆陆续续地在车里吻了好一会。 姜棠发软的手臂推了推他的肩膀。 她知道,要是再不推开陆靳言,以他的性子,吻着吻着就擦枪走火了。 她的眸子泛着潮红,哑着声音说:“陆医生,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陆靳言看着她泛红的小脸,忽而轻笑:“又不是小姑娘了,还那么容易害羞,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容易被男人欺负。” “咳咳——”姜棠被口水呛着。 他每次说话都很直白,是不是撩过很多女孩子。 那些骚话说起来一愣一愣的。 “陆医生,我该下车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姜棠解开安全带,窘迫地打开车门。 陆靳言隔着车窗,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走上楼梯。 那么瘦小的身躯,这段时间承受了不少事情。 这几天在医院的相处,她竟然没有跟他提任何要求!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他在想要不要帮助姜棠。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 姜棠敲了敲门,很快时浅就过来开门,接过姜棠手上的包包。 时浅给姜棠倒了一杯温水,她已经知道姜棠在出租屋的事情了,直接破口大骂:“我没见过像陆宴礼那么混蛋的人,又渣又贱。” 姜棠喝了一口水,语气轻松地说:“没事,现在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得亏你没事,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拼了命都要砍死他!”时浅气得又骂了一句。 时浅一直顾着骂陆宴礼,这才注意到姜棠好像有点不对劲。 红彤彤的小脸,像是刚刚被男人滋润过一样。 她起身往凑到姜棠脖子间嗅了嗅:“你身上有男人味。” “刚才谁送你回来的。” 姜棠有些尴尬,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真的有陆靳言的味道吗? 时浅想了想,很快猜出来了:“陆靳言?” 姜棠点点头:“嗯。” 时浅支着下巴,盯着姜棠的眼睛,一脸八卦:“你和陆靳言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渣男的小婶婶。” 时浅倒是挺希望姜棠和陆靳言有结果的,狠狠地压陆宴礼一头。 姜棠抿了抿唇。 他和陆靳言虽然该发生过的都发生了,但是他们只会止步于此,不会有任何其他关系的进展。 她和陆靳言之间各方面都太悬殊,地位不对等的两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而她也知道陆靳言对她并没有感情,只有身体上兴趣。 “我跟他……只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罢了,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时浅看姜棠这样子,叹了一口气,为她感到难过。 姜棠什么都好,就是桃花运不太好,遇到的都是渣男。 …… 姜棠洗完澡,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朦胧的云层遮蔽了月色,透露出隐隐的亮光。 脑海浮现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姜天的事情,陆宴礼的压迫。 姜天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在监狱里应该过得很辛苦。 她有点难过自责,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手机滴的一声响起来。 她打开微信,看到那张照片还以为眼花了。 陆靳言给她发了一张照片,照片是他的手! 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骨节纤细分明,均匀修长,很性感。 配文:深夜福利。 姜棠是手控,她的心悸动了一下。 他的手跟他英俊的脸一样好看。 她盯着那四个字,在想着要不要回复他。 如果现在回复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如果不回复会不会觉得很不礼貌。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陆靳言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睡了?】 姜棠摸着手机,想了想,修长的手指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在梦游!】 陆靳言穿着浴袍,手里拿着酒杯,俯瞰着城市的繁华,收到她的消息,笑了一下:【你还挺厉害的!】 他的话有一点点暧昧,姜棠没有回复他。 关掉手机就睡觉了。 第二天。 姜棠吃完早餐就坐公交去舞蹈机构上班。 刚走进机构,就看到一群同事聚在一起吱吱歪歪,她们一看到她,就里面闭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姜棠有些不明所以。 其中一个和姜棠比较要好的同事把她拉到角落,支支吾吾的:“姜棠,曲梦说……你做了小三?到处勾搭男人,破坏其他人家庭,这是真的吗?” 姜棠皱了皱眉头。 门口一阵躁动,有好几个贵妇在门口闹事。 “姜棠,你给我滚出来。” “当小三不得好死。” “贱货,正经事不做,偏要破坏别人家庭!” “要是不辞退小三,你这个机构也别想开下去!” …… 姜棠刚抬起头,突然一个鸡蛋砸到脸上。 大门口一片混乱,机构里的保安全都出动了,才勉强镇压住闹事的人。 主管给姜棠打电话,让姜棠立即去找她。 姜棠走上二楼,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李主管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她捏着眉心,显然很烦躁。 李主管把照片甩到桌子上,怒火十足:“这些照片是真的吗?” 姜棠垂眸,照片里是她和不同学生家长亲密照,有拥抱,接吻。 第25章 挑衅 姜棠一脸平静地解释:“我没有,这些都是错位拍摄的,我和学生家长都是清清白白的,我问心无愧。” 李主管揉着太阳穴想骂人,抬头看着她全身狼狈的样子,终究是于心不忍。 “你确实是有走捷径的资本,我也知道你的为人,但是我相信你没用,得让所有的学生家长相信你才行。” “这些照片是曲梦给我的,现在所有的学生家长联合起来闹事,要求辞退你,我们这一行,一旦出现这种事情,压都压不住。” 姜棠垂眸:“对不起!我给机构带来麻烦了。” 李主管还是很欣赏姜棠的,姜棠无论是舞蹈基本功,还是教学能力都是一流的。 她不太愿意放过这个人才:“你先停职察看,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了之后,你再回来!” 这时,机构老板陈总来了电话:“小李,姜棠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已经收到了几十个学生家长的投诉了,我们机构不允许有这样的老师,立马辞退了她。” 李主管:“可是,陈总……” 陈总直接挂断了电话,根本没有给李主管说话的机会。 姜棠抿了抿唇,不愿让李主管为难。 她摘掉工作牌:“我辞职,这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我现在不辞职,以后还会有别的事情出来逼迫我!” 虽然曲梦一直和她不对付,但是一直都不敢闹出其他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曲梦敢明目张胆地针对她,陈总强势辞退她,背后必定都是陆宴礼的手笔。 李主管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姜棠的话,就知道姜棠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 李主管很无奈:“姜棠,你还是太善良了!” 姜棠鞠了一个躬:“谢谢李主管这段时间的提拔,辜负你的期待了,抱歉!” 姜棠走出李主管的办公室,来到厕所清理头发上的鸡蛋液! 曲梦趾高气昂地走进厕所,看着姜棠狼狈的样子,很是得意! 曲梦望着镜子中有几分相似两张脸。 明明她曲梦比姜棠漂亮一百倍,凭什么所有人都说她是低配版的姜棠。 姜棠无论是在大学的时候,还是在工作的时候,一直压着她一头。 她一直都很不甘心,今天,姜汤不过是条丧家犬。 曲梦阴阳怪气地地说:“姜棠,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工作,你不是一直都很得意嚣张的吗,现在落魄了,好受吗?”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和陆宴礼分手之前,我就和陆宴礼在一起了。” 姜棠打开水龙头洗手,没有理会她。 曲梦最看不惯姜棠这幅假清高的样子,继续挑衅:“你装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落魄,毕竟大家都是同学,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机构里的人非富即贵,豪门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小三,你出了这种丑闻,谁还敢聘用你。” 姜棠把头发的鸡蛋液擦拭干净,面色冷淡:“曲梦,跟着陆宴礼那样的人,感到很得意?他的手段狠厉,要是你得罪他,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姜棠洗干净手,转身离开。 曲梦抓着姜棠的手臂不松开,她还没看到姜棠痛哭流涕的样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姜棠离开。 曲梦直接撕开胸前的衣服,露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青紫:“陆宴礼上过我,你羡慕嫉妒吧!” 姜棠怕长针眼,立即转移了视线。 她垂眸冷笑:“那你还挺光荣的!” 陆宴礼有过那么多女人,都不知道有没有染上病。 曲梦昂着下巴,双手抱胸:“你知道你为什么被陆宴礼抛弃吗?” 她弯下腰,在姜棠耳边嘲弄:“因为你不够我骚!” “我在床上有各种手段能取悦男人,而你就是一条死鱼,躺在床上男人看了都嫌恶心。” 姜棠恶心得听不下去了。 抽出纸巾擦拭手,丢到垃圾桶里,转身就走。 曲梦往前拦住姜棠的去路! 她和姜棠都出身普通家庭,凭什么人人称赞姜棠是高贵的白天鹅,而她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她就是要把姜棠狠狠地踩在脚下—— 狠狠地羞辱姜棠—— “你就是个扫把星,活该你弟弟后半辈子死在监狱里!” 姜棠握着拳头,脸色沉了沉,怒火中烧! 转过身,薅着曲梦的头发,打开水龙头,把曲梦摁在洗手台里。 曲梦可以说她,但是不可以说她的家人,特别是她弟弟! 既然曲梦要找打,就别怪她!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曲梦拼命挣扎,奈何姜棠的力气太大了,她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放开我……姜棠,你这个贱货。” 曲梦在洗手池里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感觉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姜棠才松开她。 曲梦趴在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吸气,等她缓过来,要找姜棠干架的时候,发现姜棠早就离开了。 曲梦气得五官变形:“算你跑得快!” 她给陆宴礼发消息寻求安慰:【宴礼,姜棠那个贱女人敢打我!呜呜呜,疼死了!】 过了很久,陆宴礼才回复她,冷冰冰的文字透着不耐烦。 陆宴礼:【你死了没!】 曲梦很伤心,但是很快她就自我安慰起来! 她和陆宴礼偷情了好几年了,亲眼看过陆宴礼换过很多女人,唯独她曲梦一直能留在他身边。 陆宴礼最爱的人只有她,而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陆宴礼。 她耐不住寂寞,又恬不知耻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今晚约吗?我学了新姿势!】 * 姜棠从机构出来后,坐在海边静静地吹着海风。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沙滩上有情侣热情地拥吻,儿童嬉戏玩闹。 太阳很温暖,但是姜棠却感觉很冷! 到了傍晚的时候,姜棠抱着纸箱回到时浅的出租屋。 客厅里,沙发上也放着一个和她一样的纸箱。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了一下。 姜棠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宴礼不仅对她出手,还要祸害她身边的人。 姜棠垂着眸,微微哽咽:“时浅,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时浅一毕业就进入公司打拼,家里无权无势,在职场上摸爬打滚,没日没夜地加班,才在公司站稳脚跟。 却因为她,被公司炒了! 第26章 别再联系 时浅虽然气陆宴礼卑鄙无耻,但是她怕姜棠内疚自责,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早就受够那个周扒皮的压榨了,我在公司拼死拼活两年了,既不给我涨工资也不升职,我早就想辞职了!” “快点坐下来,我点了你最爱吃的小龙虾!” 时浅拉着姜棠坐下来,打开外卖盒子,带上手套,给她剥了一个小龙虾。 姜棠没什么胃口。 滴—— 姜棠的手机弹出曲梦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背景是酒店布局,陆宴礼躺在曲梦的怀中,他们身上的那些痕迹,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时浅瞥见照片,认出了曲梦,气得肺炸:“我靠,曲梦和陆宴礼搞到一起了,曲梦这个婊子,大学的时候就婊里婊气的,到现在也没改变,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时浅越想越气:“她不嫌弃恶心,我都怕长针眼,就她那个身材,哪来的底气发这种照片挑衅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棠没什么感觉,曲梦早上的时候都敢当着她的面扯开衣服,发这种照片过来也不足为奇。 时浅狠狠地咬了一口小龙虾:“婊子配渣男,绝配了。” “陆宴礼是个女人都会上的死渣男,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脏,都不知道有没有染上艾滋病,他怎么好意思威胁你做他的情妇!” “你不能因为两个贱人伤心。” 姜棠摇摇头,她对陆宴礼早就死心了:“我没事!” 陆宴礼并不爱她! 对她步步紧逼,只不过男人自私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她神色淡淡地拉黑了曲梦的联系方式,回到房间收拾衣服洗澡。 时浅可没姜棠那么好脾气。 姜棠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时浅咽不下这口气。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真当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过来欺负她们家姜棠。 她拿起姜棠的手机,把照片发到她手机上。 然后她就以匿名的方式把渣男贱女偷情的照片发给程南希! …… 曲梦洋洋得意地看着发给姜棠的照片。 估计,姜棠现在伤心地痛哭流涕了吧。 陆宴礼醒了过来,揉了揉眉心! 余光看到曲梦的手机屏幕里的信息,脸色大变! 曲梦,你在找死! 敢背着他偷偷把这种照片发出去! 曲梦看到陆宴礼醒了,显然没有注意到陆宴礼的脸色,指尖在他胸膛打转:“你醒啦,我们再来一次……” 陆宴礼掐着她的下巴,阴鸷着张脸。 “啊——” 陆宴礼突然间拿起床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曲梦身上。 她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女人痛苦的惨叫声回荡在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和她调情的人,下一秒就鞭打她。 陆宴礼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面色阴冷地抽打了一下又一下:“我和你玩玩,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敢背着我给姜棠乱发消息!” 曲梦抓住鞭子,全身是血,狼狈至极哭着说:“我给姜棠发照片又怎么啦,她算什么东西,你又不爱她!” 陆宴礼气结:“是,我是不在意她,你最好摆清楚你的位置,你只是我在床上的一个玩物!” 曲梦红着眼睛说:“你说过你最爱的女人只有我!” 陆宴礼抽动着手中的鞭子:“蠢货,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 “今天能爱你,明天就能爱别人!” “要是再有下一次,你死定了!” 曲梦哭着哭着笑了:“陆宴礼,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你在意我们的事情被姜棠知道!” “没有!” 曲梦哭得撕心裂肺。 她最了解男人了! 陆宴礼的心里就是还有姜棠! 他心里装着姜棠,对程南希是利用,而她曲梦,在陆宴礼心里什么都不是。 她输了,再一次输给姜棠! 陆宴礼越想越生气,狠狠地踩了一脚曲梦的伤口:“贱货!要是这张照片传到程南希手中,我和她的婚约就作废了!” 这时,陆西娅的电话打了过来,但是手机里传来程南希娇滴滴的声音! “陆宴礼,你在哪里,不是说好今晚早点下班一起去看我们婚房的吗……” 陆宴礼立马换了副嘴脸,柔声安抚:“抱歉,南希,公司的事情有点多,加班有点晚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我带份礼物补偿你,你想要什么!” 程南希想了一会,看着手中摔地稀巴烂的手机:“我的手机刚才从二楼摔下不能用了,你带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给我吧。” 刚才楚萌拿着她手机玩消消乐,突然弹出一条匿名短信。 她刚从楚萌手上拿过手机看是谁发的短信,结果手一滑,手机从三楼摔下去不能用了。 程南希没有想太多,她记得那条信息是没有备注的,估计是广告信息。 “好!” 曲梦满身鲜血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盯着陆宴礼离开的背影。 这个男人太狠了! * 夜深人静,姜棠埋在枕头里痛哭! 眼睛都哭红肿。 妈妈一直骂她是扫把星,难道她真的是扫把星,所有人靠近她都会变得不幸!姜天因为她入狱,时浅因为她丢失工作…… 翁—— 陆靳言在这个时候发了条消息过来:【现在在国外出差三天,回国后一起去餐厅吃个饭?】 姜棠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陆靳言的信息。 心情很复杂! 虽然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伤透了心的,但是她对待感情也不是很随便的人。 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指尖编辑了一条消息: 【谢谢陆医生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还是不要有任何的联系。】 发完消息后,她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苦笑。 有什么好失落的! 她和陆靳言隔着太多太多东西。 就单单阶级都是他们无法跨域的鸿沟,他下不来了,她上不去,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更何况他也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喜欢她的身体。 再暧昧下去,最终还会重蹈覆辙。 早点断干净对双方都好! 姜棠握着手机,良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他那种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被女人明确地拒绝,估计也不愿意再找她了! …… 与此同时,英国陆家。 陆靳言坐在书房里,手里轻轻翻动着文件。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陆靳言回了声:“进!” 叶西宁含着笑,步伐轻盈的走进来。 她皮肤白皙,唇色淡淡,精致的五官透露着一种琉璃易碎的病态美。 叶家和陆家是世交,两人从小就认识,叶西宁和陆靳言算是青梅竹马。 而叶西宁从小有心脏病,也需要陆靳言多加照顾! “靳言哥,怎么晚了还在工作,是有很重要的病人吗?” 陆靳言微微颔首:“是有那么一个。” 叶西宁眼尖地发现陆靳言书桌上摆放着两份文件。 病例上写着姜婷的名字,而另一份法律文件写着姜天的名字。 她还注意到了姜棠的名字。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姜棠这个人不简单,脱口而出问了句:“靳言哥,姜棠是谁?” 陆靳言合上文件,面无表情:“一个朋友而已。” 帮助姜棠,是他考虑了多天才做出这个决定。 这就相当于他欺负了姜棠两次的交易补偿,还有对她的一丝丝……怜悯。 叶西宁:“陆阿姨亲手熬了鸡汤,她让我喊你下去喝汤。” 陆靳言点点头,把文件放好,走出了书房。 而叶西宁准备跟着陆靳言出去,突然她听到了书桌上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的手机里弹出姜棠刚发过来的消息…… 第27章 步步紧逼 丢失了机构的工作,姜棠在网上到处投简历寻找工作。 但是,全都石沉大海。 这都是陆宴礼的手笔。 他是要把她逼入绝境。 时浅知道她急需用钱,现在又是这种处境,很是心疼她,把全部存款拿出来接济她。 姜棠捏着手中的银行卡,心里很感动的! 大概这二十多年来,她唯一的幸运,是有时浅这样一个闺蜜! 陆宴礼的电话打了进来。 姜棠接了。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对方那边的声音,夹杂着‘买大买小’的吵闹声,像是在赌场。 陆宴礼阴冷地说:“宝贝儿,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姜棠听着那一声宝贝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宴礼就是个变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陆宴礼,你还想要做什么。” 陆宴礼笑了笑:“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姜棠,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在我这里服个软,卖个乖,我们就能恢复到谈恋爱那样,我还会加倍对你好!你为什么就是犟,不肯乖乖低头!” 姜棠恶心得想吐。 陆宴礼有病! 他处处逼迫她,她凭什么认为她还爱着他! 她冷笑:“你还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我现在一无所无,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陆宴礼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薄凉一笑:“是吗,那你的父母也不要了!” 随即,匕首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并且伴随着男人女人的惨叫声。 “求求你,不要砍我的手指,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不能砍姜平安的手指,你们把姜棠叫过来,她能搞到钱的!” “啊——不要打我!” 姜棠脸色发白! 那声音,是她的父母——姜平安,关清梅!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宴礼的赌场,又是什么时候染上赌的! 陆宴礼阴狠着脸:“想要你父母活命,拿着五十万过来。” 姜棠捏着指尖泛白。 一时间,拿出五十万,对她这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她昂起头,眼睛湿湿的:“陆宴礼,你真卑鄙!” 陆宴礼就是料定了她拿不出五十万,等着她乖乖去求他。 但是—— 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时浅三十万的接济,还有陆靳言……事后给的二十万。 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万! 姜棠挂断电话,立马去银行取钱。 他们虽然对她不好,但是毕竟是生养她的父母,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打死。 两个小时后。 天色渐黑。 姜棠拿着一袋钱到达赌场。 陆宴礼已经让人到门口等着她的到来了。 姜棠跟着陆宴礼手下,走进赌场,浓浓的喧嚣声和烟雾缭绕扑面而来。 她走进一个包间。 姜平安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而关清梅在一旁不停地哭,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早说过你不要赌了,十赌九输,你偏不听,现在欠下五十万的债务,怎么还。” 姜父一脸暴躁:“臭婆娘,别再说了,我也是被骗过来的,那个人说跟着他下注,一定会赢的,我这不是想多赢点钱,让姜天在监狱里待得舒服点,谁知道又是陆宴礼设的局。” 陆宴礼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坐在沙发上抽烟,吊顶上奢华的水晶灯散发出的光芒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格外俊美。 陆宴礼暗哑着声音:“宝贝儿,你终于来了!” 姜棠神色冷淡把五十万丢到陆宴礼面前:“这是五十万。” “放人!” 陆宴礼倒是挺意外的,以姜棠的经济情况,能立刻拿出五十万。 但又怎样,来了这里,就别想再离开。 “姜棠,这五十万,你应该彻底没钱了吧,跟了我,你会有很多五十万。” 姜棠冷笑。 “我就是上街乞讨也不会要你的钱。” 陆宴礼:“呵,倒是挺有骨气的!” “你的好弟弟姜天,死在监狱里,你也不管了是吗?” 姜棠一愣。 陆宴礼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 包间的大屏幕上直播着姜天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犯人毫不留情地殴打着。 他被打得奄奄一息。 没有警察制止。 那群犯人从屏幕上退下了。 他像是死了一般,静静地躺在监狱的地板上。 满地的鲜血。 触目惊心! 关清梅大哭。 姜棠木然地站在原地。 关清梅压抑了多天的情绪彻底爆发,她气得面目狰狞,狠狠地瞪着陆宴礼。 “陆宴礼,姜天是我的命根子,你三番两次地想要我儿子性命,我跟你拼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关清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狠狠刺在陆宴礼的肩膀上。 沾满献血的剪刀掉落在地上…… 关清梅被陆宴礼的手下死死压制着。 穿着白大褂的手下给陆宴礼处理伤口。 陆宴礼阴狠着脸:“报警,把关清梅送进警察局,跟姜天一样,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 姜棠目光空洞。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 他真的好狠,狠到她陌生。 当初,她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人。 让她丢掉工作,诱骗她父母赌钱,设局让姜平安输得倾家荡产,在经济上制裁她,然后趁机放出姜天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视频。 刺激重男轻女的姜母重伤他,他再次用报警威胁她。 一步一步,设计得天衣无缝,把她逼入深渊,再无翻身之地。 姜棠咬着牙,气得发抖:“陆宴礼,你信不信我立马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程南希。” 陆宴礼眼底藏着阴冷,毫不在意:“你去啊,程南希是信你还是信我。” “去找陆靳言啊,看他会不会帮你。” 姜棠全身发凉! 陆宴礼说的对! 她是低入尘埃的蝼蚁,他有权有势。 以她的能力,根本撼动不了他本分! 他下令:“给我继续打。” 那些犯人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对着快要死的姜天继续拳打脚踢。 姜棠攥着拳头,听着屏幕中的惨叫声,心里一阵阵抽搐地疼。 膝盖慢慢地跪在地上,眼角都是泪,卑微地求情:“陆宴礼,是我不知轻重和你作对,看着我曾经一心一意地对待你,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家人。” 陆宴礼抚摸着姜棠的脸:“姜棠,我说过很多遍了,乖乖回到我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 第28章 被迫屈服 关清梅被人压着四肢,嘴里也在不停地谩骂,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姜棠身上。 “姜棠,你这个贱蹄子,姜家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没用的贱货。” “姜家被你害惨了。” “不就是被男人睡吗,你这个破身体,破清白值几个钱!” “你要是早答应陆宴礼被他睡,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事情,我的儿子也不至于在大好的年纪蹲监狱。” 姜棠饶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关清梅的辱骂。 此刻,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凉。 耳边尖锐刺耳的谩骂声,像是针一般扎入她的耳膜。 屏幕中目睹一切的姜天躺着地上,鲜血混杂着眼泪:“姐……你不要管我,不要求陆宴礼这个王八蛋。” “我死了就死了!” 姜棠麻木地跪在地上! 辱骂声、求情声、凄惨声…… 满含泪水的眼睛,闭上又睁开! 陆宴礼,他赢了! 她颤抖着声音,微微开口:“我答应你!” 另一边目睹一切的姜天拼命挣扎! “姐,不许妥协!” “不能跟了陆宴礼这个王八蛋!” 他恨! 恨当时一时冲动,恨自己无能! …… 陆宴礼撤退所有人,关掉墙上的屏幕。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陆宴礼的行为很明显,他不相信姜棠口头上的承诺,他需要姜棠实际行动的诚意。 姜棠麻木地脱下鞋,一双柔嫩白皙的脚踩在瓷板上。 目光无神,双手麻木地解开衬衫扣子。 一颗一颗地解开,将衬衫脱掉,扔到地上。 然后双眼无情地躺在床上,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吊带。 乌发倾泻在床上,蝴蝶锁骨性感诱人,整个人细弱不堪,但又美得令人发指。 很勾男人! 她声音微微颤抖:“今晚过后,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放过姜天!” 陆宴礼滚了滚喉咙,姜棠是他惦记了两年的女人,他要在姜棠身上都留下他陆宴礼的痕迹。 他膝盖抵着床边,缓缓俯下身,深邃地注视着她。 “宝贝,男欢女爱,要开心点!” 姜棠身上每一寸毛孔直犯恶心,她别过脸。 陆宴礼有些不悦,捏着她的下巴。 “你就那么讨厌和我亲密,以前你可是对我深爱至极,最喜欢我抱你,亲你!” “陆靳言上你的时候,你就那么荡,而我要碰你,你就厌恶?” 姜棠冷漠地看着她:“厌恶还是喜欢,重要吗?” 陆宴礼阴冷笑了笑,捏着她腰上的软肉,有些爱不释手,心中的那一点不悦很快就消散了。 “现在确实是不重要!” 人在他身边乖乖听话就行了。 经过他的调教,过不了多久她的心就回来了! 姜棠双手紧紧地捏着两侧的床单:“先把姜天送去医院救治,要是姜天出了事情,我们一拍两散!” 陆宴礼心情愉悦,答应地很爽快:“好,没问题,待会就派医生到监狱里给姜天治疗,他死不了的!” 陆宴礼贴着她完美的脸蛋,温柔地说:“我们以后要生几个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一样乖巧漂亮!” 姜棠听得想反胃。 他对她步步紧逼,做尽坏事,还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深情款款地和她畅想未来。 他有人格分裂症! 陆宴礼忽略她抗拒的神情。 薄唇停留在她的嘴角,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很香! 像是催情药! 他的呼吸重了起来,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唇上,低头吻上去…… 姜棠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泪水! 陆宴礼一靠近,她就想作呕,但除了接受。 她无路可走! …… “咚咚!”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 在关键时刻被打断,陆宴礼脸色沉了沉:“滚出去!” 秘书站在门外瑟瑟发抖:“陆少,程小姐来找你了。” 陆宴礼咬着牙。 程南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他好事! 他又不能随意打发掉程南希。 “你先带程南希去会客厅,待会我再过去。” 秘书:“是!” 姜棠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顾及程南希,陆宴礼不敢留姜棠太久! 陆宴礼把脸埋在姜棠的脖子里,同时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张房卡:“明天晚上,北城酒店见,嗯?” 他又给姜棠一个精致的包装袋,袋子里装着一双黑丝。 “这是我刚才经过服装袋看到的,你穿在身上一定会很性感!” “你穿黑丝跳芭蕾给我看,嗯?” 姜棠没有回答他,神色冷淡地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鞋子! 离开前,陆宴礼从后边抱着姜棠的腰,把下巴支在她肩膀上:“明晚记得表现好点,姜天就能立即从监狱里出来。” “我很期待明天晚上,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嗯?” 姜棠提着袋子,失魂落魄地走出赌场! …… 陆宴礼带上眼镜,恢复成彬彬有礼的模样来到会客厅。 “南希,你来这里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程南希去公司找陆宴礼,公司的人跟她说,他来了赌场,她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当她看到他肩膀上包扎着伤口。 眼睛瞬间红了,娇滴滴的声音充满了心疼。 “陆宴礼,你怎么受伤了。” 陆宴礼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刚才赌场有人闹事,我去处理的时候不小心被误伤了。” 程南希深信不疑! 程南希心疼陆宴礼,看他纱布渗出血了,亲自给他拆掉纱布上药! 陆宴礼享受着程南希的体贴温柔。 脑海里想的却是姜棠。 曾几何时,他受一点伤,她都哭得不行。 他的肩膀伤成那样了,她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他心里忽然挺不是滋味的。 程南希容貌上,长得和姜棠不分上下,享受着她贴心的照顾。 陆宴礼刚才的那团火还没散去,他不愿委屈自己,把程南希压在沙发上,疯狂地和她接吻。 程南希承受不住。 静谧的房间里立马火热起来,尽是男女动情的声音,让人听得面红心跳。 …… 两个小时后。 陆宴礼在床上抱着甜美的未婚妻。 程南希青涩又热情,陆宴礼挺满足的,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相信姜棠能带给他更不一样的体验。 程南希贴在他怀里,拉过他的手:“你在想什么呢?” 陆宴礼暗哑着嗓音,深情款款地说:“南希,没有人比得上你。” 第29章 拉黑了 陆家。 自从姜棠从舞蹈机构辞职后,楚萌死活都不愿意去机构学习舞蹈了。 陆西娅有些头疼。 听楚萌说,陆靳言和姜棠之前来往挺频繁的。 她忍不住打电话给陆靳言问问关于姜棠的那件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陆靳言正在看姜婷那个病例,看到陆西娅的电话很快就接起来了:“有事?” 陆西娅:“姜棠从舞蹈机构离职后,楚萌那孩子也不愿意去学舞蹈了,舞蹈机构里流传着姜棠的风言风语是真的吗?” 陆靳言翻文件的手指顿了顿:“姜棠辞职了?” 陆西娅微微惊讶,陆靳言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解释:“听说是姜棠道德败坏,作风有问题,做人小三,然后被机构辞退了。” 这还是她从其他学生家长得知的,但是她不太相信这件事情。 虽然她和姜棠的接触不多,但是她看人很准,姜棠并不是那种到处做小三,破坏其他家庭的人。 陆西娅又自言自语地说:“你说姜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小姑娘,要是喜欢的话,英雄救美的机会到了。” 陆靳言半响没有说话。 以他的聪明才智,已经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他没有回答陆西娅,随便找了借口说有事先挂断电话,然后立马打电话让人去调查姜棠最近发生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 手下林朝立马把姜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发到陆靳言的手机上。 包括被姜棠被陆宴礼封杀、姜天在监狱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事情。 陆靳言犹豫了几秒。 他打电话让林朝订机票:“立即给我订最近的一个航班飞回国内。” 林朝嗯了一声了应下来:“可是,你来英国就是参加心脏医术研讨会,这个会议对西宁小姐的病情很重要,真的要回国吗。” 陆靳言捏捏眉心:“先不参加了。” 林朝给陆靳言订了凌晨一点的飞机。 陆靳言收拾好行李下楼,提着行李下楼出发去机场。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姜棠打电话。 但是事与愿违! “不好了!” “陆医生快来啊!” “叶小姐昏倒了!” 叶西宁有心脏病,突然昏倒了可大可小。 大半夜,医护车过来需要时间,他作为一个医生,他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陆靳言蹙了蹙眉头,放下手机,只能推迟回国时间了。 希望到时候一切都来得及。 …… 凌晨,姜棠回到时浅出租屋。 时浅因为担忧姜棠,一直在客厅等着她。 听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时浅看到姜棠走进来。 一脸担忧地问:“姜棠,陆宴礼那个王八蛋没有把你怎样吧。” 姜棠苦笑。 “没事。” 但是姜棠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事,时浅问了好几遍,姜棠才把傍晚的事情告诉了她。 时浅是个不轻易掉眼泪的人,但是听到姜棠这件事情,她哭了。 这些天她可是亲眼看着陆宴礼如何一步步逼迫姜棠的。 她去厨房拿起菜刀要找陆宴礼拼命,气冲冲地说:“我要跟陆宴礼拼了,太欺负人了。” “他就逮着你使劲地欺负,真当你没人护着了。” 姜棠拉着她,不让她去找陆宴礼。 她就时浅一个闺蜜,时浅不能再因为她出事了:“时浅,别去,我们斗不过他的。”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冲动,时浅咬着牙放下菜刀,一直抱着姜棠安慰她。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宋成好歹有点小权势,打电话给他问问。” 姜棠拿着手机,真的还会有别的办法吗? 以他的狠毒,估计早就把一切都设计好了。 但……要是有别的办法,她也是不愿意委身于陆宴礼。 宋成接到姜棠的电话,神色很凝重。 他最近一直在关注姜天的事情,收到消息后,都在找人帮忙。 但是都没用! “抱歉,姜棠!我帮不上你。” 宋家在北城虽然也一个小豪门,但是远远比不上陆家。 要是硬和陆宴礼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姜棠闭了闭眼睛,表示理解。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到宋家。 宋成沉吟半刻:“你……要不要去找陆靳言试试,他或许有办法。” 宋成喜欢姜棠,虽然很不愿意她去求其他男人,但是不得不承认,陆靳言比他厉害很多。 姜棠咬了咬嘴唇,挂断电话。 她看着屏幕上陆靳言的电话号码。 豪门之间最忌讳的是家宅争斗。 他会因为他们发生过两次关系就愿意帮助她吗? 之前她求了他好几次了,他都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这次会吗? 姜棠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输入陆靳言的电话号码。 但是……电话打不通。 她又打开微信给陆靳言留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下一秒。 屏幕上弹出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她被陆靳言拉黑了! 姜棠足足盯着手机屏幕五分钟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苦笑。 还在妄想什么呢! 上次她都明确和陆靳言说过,他们以后不要再有联系了。 他那样的天之骄子,被她明确拒绝之后,拉黑她也正常! 一旁的时浅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自然知道陆靳言是什么意思,她气得咬牙切齿:“渣男,陆家男人的都是渣男!” “陆宴礼就是料定了没有人能帮你,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 第二天傍晚。 姜棠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几个月前她送姜天上大学的那天拍的。 照片中,他阳光帅气,充满青春活力。 从小到大,她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不喜欢她,经常打骂她。 姜天是唯一一个对她的亲人。 高考的时候走艺术指条路,父母是坚决反对的,因为学艺术比普通专业费用多。 但是,姜天替她在父母面前说话,她才能如愿读了芭蕾舞蹈专业。 那么好的一个弟弟,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以后都在监狱度过。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掉在照片上。 他才十九岁,还有大好前途。 这场牢狱之灾是因她而起的,她必须把他救出来! 她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很久很久…… 她擦干净照片中的泪水,放回抽屉。 六点,姜棠穿上陆宴礼给她的黑丝,套上外套,穿上红色高跟鞋。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愣神了好久。 她终究是向陆宴礼屈服。 等一切事情处理完后,她就跟陆宴礼同归于尽…… 她走到出租屋楼下,打车去北城酒店…… 第30章 感谢 天空灰蒙蒙一片。 顷刻间,下起了漂泊大雨。 出租车停在北城酒店门口。 姜棠坐在车内,任由车窗外的雨水打在脸上。 出租车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小姐,北城酒店到了,快点下车吧,我还要接下一单的乘客。” 姜棠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高跟鞋,木然地站在门口,冰凉凉的雨水顷刻间淋湿了全身。 一旦踏进这个大门,她就彻底成了陆宴礼的女人,这辈子都逃脱不掉他的掌控。 一位穿着得体的贵妇匆匆走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姜棠。 贵妇破口大骂,二话不说地扇了一巴掌,姜棠没反应过来,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你长不长眼睛,撞到老娘了。” “快给我道歉,你弄脏我新买的香奶奶了。” 姜棠眼里湿热热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好像,所有人都能欺负她! 无权无势的底层人民,就该受他们上流社会的人欺辱吗? 那名贵妇看到姜棠没有反应,更加肆无忌惮了:“你是傻了还是哑了,快给老娘道歉。” 贵妇揪着姜棠的衣领,再次扬起手。 “你敢打一下试试。”不远处传来一道威慑力十足的声音。 贵妇愣住了。 一脸黑色的路虎由远及近开来,缓缓停在姜棠脚边。 穿着黑色西装,魅力十足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她抬起头。 是陆靳言。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早就拉黑她了吗? 他是特意来这里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的吗? 那名贵妇还想再骂两句,但是对视上陆靳言冷冰冰的眼神,她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这个男人太有压迫感了。 一看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赶紧麻溜地跑了。 “站住!” “道歉!” 贵妇停下脚步。 陆靳言的威慑力太强了,她折返回来,向姜棠道歉,狂扇了自己几巴掌,陆靳言才肯让她离开。 陆靳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在雨中格外的悦耳:“姜小姐,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姜棠昂着头,愣愣地看着他。 陆靳言弯下腰,也不在乎她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把人抱回车上。 姜棠被迫靠在他大腿上,姿势很亲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味,很安心。 这种感觉不真实,她全身僵硬, 不敢动。 陆靳言单手抱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 姜棠被迫趴在他身上,和他接吻。 姜棠湿润润的双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 他,怎么又开始亲她了! 姜软闭上眼睛,认命地沉沦…… 车外,狂风大作。 车内,气温节节攀升。 陆靳言松开她的下巴,低沉暗哑的嗓音像是优美的钢琴声般好听:“回过神来了吗?” 姜棠点点头:“嗯。” …… 陆靳言带着姜棠回到他的公寓。 陆靳言换了一次性拖鞋,并给姜棠也拿了一双,她自觉地换上。 姜棠裹着他的外套,打量着他的公寓。 欧式风格,黑白相间的装修风格。 家里打扫得很干净,水晶灯散发出的灯光高级又奢华,每一寸都照在不堪的她身上。 姜棠站在客厅里,有些局促。 陆靳言从房间里拿出一件红色吊带给她:“换上,只有这一件女士衣服了,将就一下。” 姜棠拿着吊手上的衣服,又是红色吊带,他的家里怎么有女人的衣服? 陆靳言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说:“这是陆西娅之前留下的,上次给你穿的那一件也是她的衣服。” 姜棠接过衣服:“谢谢。” 她带着衣服走进浴室。 洗澡时,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那半边脸都浮肿起来了。 狼狈地不像话。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刚才忘了问陆靳言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城酒店带她回公寓了。 是可怜她吗? 洗完澡,她穿着红色吊带走出浴室,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小腿上有一些淤青,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留下的,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些隐隐作痛。 陆靳言在阳台前打电话,听到动静回过头。 看到站在身后的姜棠,情不自禁地滚了滚喉咙。 陆靳言对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转身走进另一间房间,从里面拿出医药箱,又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冰袋。 他招招手:“过来。” 姜棠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一旁。 陆靳言把冰袋放在她手上:“自己敷在脸上。” “把腿伸出来。” 姜棠抬起腿,陆靳言抓着她的脚腕,放在他腿上,看到什么,他呼吸沉了沉。 然后镇定自若地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碘伏。 姜棠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自在,用手捂了捂两侧的裙子。 他作为一个医生,上药手法娴熟利落。 冷白的灯光落在他完美的俊脸上,他垂着眼眸,眼睛深邃幽暗,认真地给她的小腿涂碘伏。 姜棠捧着冰袋敷在脸上,冰凉凉的,但是耳根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热。 她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陆靳言,我和陆宴礼之间还有……”她说的是今晚她和陆宴礼的协议。 他继续给她的伤口消毒,声音寡淡而冷漠:“只要你不想,你和陆宴礼,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打过招呼了,你弟弟暂时没事。” 原来,刚才他打电话是在处理姜天的事情。 姜棠的心里划过一丝丝暖流。 他竟然愿意破例帮助她! 但是她想起那个红色感叹号,又垂了垂眼眸。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你不是已经……拉黑我,不想和我再有联系了。” 陆靳言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那件事情是误会,不是我拉黑你。” 至于真的是不是误会,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陆靳言愿意帮助她,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他又一次救了她:“谢谢你!” 陆靳言上完药,把她的腿放下,拿纸巾擦了擦手。 他看着她,轻笑:“姜棠,感谢人需要诚意,谢礼呢?” 姜棠拿着冰袋的手顿了一下,愣了几秒:“什么谢礼?”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轻笑,嘴里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更喜欢实际行动的感谢。” 第31章 补肾的 屋外,狂风大雨。 屋内,幽暗的房间,黑色的窗帘猛烈飘动着。 地板上,散落着红色吊带裙,白色衬衫。 姜棠被迫趴在陆靳言身上,镜子中的两人,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面红心跳!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一晃一晃的,很头晕。 回想起刚才,只知道当时脑袋嗡嗡的,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不知道怎么就被男人带到床上。 “专心点!”嘴唇被重重咬了一口,姜棠喉咙嗯哼了一声。 他的吻技高超又狂野。 姜棠情不自禁地拱起腰肢,咬住他的肩膀,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陆靳言轻咬着姜棠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你叫的声音很好听!不用隐忍,嗯?” 姜棠的脸红地火辣辣地,像是架在火燎上燃烧。 太羞耻了! 她眼尾带着几分情潮,隐忍的声音欲哭欲泣。 殊不知这样更能引起男人的兽性。 天旋地转之间,她被男人掐着腰肢抵在落地镜上,他单手将她的双腕抵在头顶:“别害羞,睁开眼!” 他这次的热情和上两次很不一样,虽然依旧是五花八门,但像是有意迎合她,给了她非凡的体验。 凌晨3点。 姜棠被陆靳言从浴室里抱出来,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床上已经换了新床单。 一沾床,她累得不行,立马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 大床的另一侧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了,但是被子上残留着专属于他的气息。 姜棠拖着酸软的身体下床,红色吊带沾满了白浊,已经脏得没法穿了。 看样子,她只能先穿陆靳言的衣服了。 她打开他的衣柜,里面的都是清一色的西装外套,白色衬衫。 她随手拿了一件白色衬衫套在身上,衣摆刚好到她大腿根往下一点,宽宽松松的,穿在她身上像是睡衣。 姜棠走下二楼。 客厅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拿着拖把拖地。 姜棠看着她有些意外。 陆医生出门前跟吴妈打过招呼了,她看到姜棠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恭恭敬敬地说:“姜小姐,你醒啦,我是吴妈,是陆医生家里的保姆。” “厨房里有刚刚做好的早餐。” 吴妈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她在陆医生家里干了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医生带女人回来。 不管姜棠和陆医生是什么关系,能把姜棠带回公寓,说明这个女人在陆靳言心中还是不一样的。 可不能怠慢了姜棠。 姜棠往四周看了看,也没有看到陆靳言:“陆医生呢?” “陆医生去医院上班了。” 姜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喉咙有些沙哑,来到餐桌上到了喝一杯水润润喉咙。 昂头喝水的时候,衬衫衣摆往上提起来了不少。 吴妈低头拖地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姜棠大腿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还有牙印! 吴妈老脸一红,赶忙把视线移到地板上。 哎哟哎呦。 羞羞脸! 年轻人就是大胆开放,这玩的是什么样的姿势啊! 嗯……吴妈没敢往下想! 她指了指沙发上的纸袋,说话有些不自在:“姜小姐,陆医生交代我,那是买给你的衣服。” 姜棠嗯了一声,陆靳言考虑得还挺周到的。 她拿着纸袋去浴室里换衣服,看到纸袋礼里除了衣服,还有一套内衣裤。 她的脸热得厉害! 他怎么知道她的内衣尺寸! 换好衣服后,姜棠摸摸肚子,确实很饿了,在厨房吃了好几个包子。 吃饱后,她打电话给陆靳言,问问姜天的事情处理到哪一步了。 手机响了几声后,接通了,但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陆靳言。 “你是姜棠?” 那声音,是顾知行?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从顾知行的语气听出了一丝丝八卦的意味。 “嗯,我是姜棠,陆医生呢?” “陆靳言在手术室里,给姜婷做手术呢,那手术难度比较大,没有八个小时完成不了,你要是有事找他,八个小时之后再打电话过来吧。” 顾知行作为陆靳言的好兄弟,自然知道他对姜棠不一般。 早上上班的时候,他还看到陆靳言的脖子上有好几个吻痕,那个吻痕估计就是姜棠留下的。 进手术室之前,还特意把手机放在他这里。 说要是姜棠打电话过来,就说他在手术室里处理姜婷的手术。 姜棠眼眶热热的,好像看到了曙光。 陆靳言真的兑现他的承诺,他没有骗她! “我知道了,谢谢顾医生。” 姜棠挂断电话,算了一下时间,手术得要八个小时,结束后都到晚饭时间。 毕竟他是为了帮她才在手术台上站八个小时,姜棠想做一顿饭带过去给他。 下午三点的时候,姜棠烧了几道菜后,带着保温盒去医院。 手术时间比预估时间长很多,姜棠在他办公室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他。 迷迷糊糊中在他的办公室睡了一觉,醒来后看到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了。 趴着睡有些累了,她刚踏出办公室,就看到走廊尽头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陆靳言穿着无菌手术衣从里面走出来。 跟在后面的几个护士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背影。 “陆医生果然是天才啊,那个姜婷,都准备死了都能被他救活。” “那不是,陆医生可是人称医学界圣手,是医学领域里百年不得一遇的人才。” “长得又帅又有能力的人,还不近女色,嫁给这样的男人,我做梦都会笑醒。” …… 姜棠听着这些护士的话,有一点她不太赞同。 陆靳言不近女色…… 大概她们都是看到表面上的他,斯斯文文,禁欲十足! 私底下,他就是一个……色胚! 陆靳言碰撞上姜棠的视线,他脱下口罩,看到办公桌上有一个保温盒:“给我送饭?” 姜棠:“嗯,谢谢你出手相助,刚好有空,简单做了一些菜拿过来。” 陆靳言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秋葵、韭菜、黑豆、羊肉、木耳。 “都是补肾的。” “体贴我?还是另有意思!” 姜棠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她并没有这个意思,更不知道这些菜都是补肾的,她是看到冰箱里有什么食物就做什么。 第32章 他的腰,他的腿 姜棠的脸热得够可以:“我不知道这些是……补肾的,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陆靳言轻笑。 他摸摸了饭盒,有些凉了,瞥了她一眼:“等很久了?” “还好。” 他用肥皂洗干净双手,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干水渍,然后打开保温盒,尝了几口。 虽然有些凉了,但是口感还是挺不错的。 陆靳言的手机响了,对方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陆靳言嗯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姜婷的手术很成功,没什么问题,醒来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姜天过一两天就能从监狱里出来了。” 姜婷没死,又有陆靳言出手,姜天的事情好解决了很多。 但是姜棠没想到陆靳言的效率还挺快的! 这一个月她没日没夜地到处找关系都徒劳而费,陆靳言一出手,不用一天的时间,就帮她处理好了事情。 “谢谢陆医生。” 不管陆靳言帮助她是因为交易,还是出于怜悯,她都衷心感谢他。 陆靳言放下筷子,转过头,侧目看着她:“想要?” 姜棠联系起他之前说的话,秒懂他的意思。 他是属泰迪的吗?怎么随时随地都在发情! 他需求那么旺盛,也不知道他以后的女朋友怎么受得了。 “嗯?”没有得到回应,他往前她那边靠了靠。 陆靳言一靠近,她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夹杂着檀木香的味道,勾起了她昨晚的回忆。 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腰,他的腿,落地镜里极致的纠缠,耳边沉重的喘息…… 她咬了咬嘴唇,把脑海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驱走。 姜棠,你在想什么呢! 她低着头,轻声地说:“陆医生,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 姜棠走出陆靳言办公室,经过IUC的时候,看着姜婷带着呼吸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虽然和姜婷是堂姐妹关系,但是除了逢年过节有交集,其余时间她们来往不多。 姜婷从小在乡下长大,她父母重男轻女思想比姜平安和关清梅还严重。 都出事那么久了,她父母收了陆宴礼的钱后,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姜棠走出医院门口,才想起陆宴礼。 昨晚她的手机关机,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刚才打车的时候用的还是现金。 她找个地方充了一会电,开机。 屏幕上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全都是陆宴礼。 隔着屏幕的未接电话,她感受到了陆宴礼浓重的怒气。 “翁——” 陆宴礼又打电话过来了。 姜棠想了一下,还是接了,直截了当地说:“陆宴礼,我不会跟了你的,你死心吧。” 陆宴礼一怒,他在酒店里整整等了24个小时,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他咬着牙:“姜棠,你在说什么,姜天是死是活你不管了是吧。” 姜棠听到陆宴礼的声音觉得恶心,不想和他过多交缠。 “就这样吧。”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宴礼心里一凛。 姜棠背后有人帮助她,她才敢挂断他的电话。 陆宴礼立马打电话给秘书:“立即给我调查,我看谁敢插手姜天的事情。” 没有他的命令,谁敢插手姜天的事情,就是和陆家作对。 十五分钟后,秘书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说:“陆总,查出来了,是……陆靳言!” 陆宴礼气得直接摔倒手机。 陆靳言,又是陆靳言! 陆靳言三番五次和他作对,根本没把他这个侄子放在眼里。 他特意挑了陆靳言出国的这个时间去逼迫姜棠。 他以为陆靳言对姜棠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睡一两次就腻了。 没想到他竟然提前回来,还破例帮了姜棠,他了解陆靳言为人,不会白帮助人的,想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姜棠和陆靳言又睡了。 他在酒店等了姜棠一整天,而她就在陆靳言身下承欢。 陆宴礼心情极差,紧紧握着拳头,后槽牙都咬碎了。 …… 他松了松领带,驱车来到常去的高级会所。 陆宴礼开了一瓶高浓度的白兰地,独自一人喝闷酒。 会所里的妈妈桑收到消息陆宴礼来会所了,立马带着一群姑娘过来。 陆宴礼是这里的常客了,出手大方,为会所贡献了不少业绩。 妈妈桑讨好地为陆宴礼倒酒:“陆少这是不高兴?” “我们这里新来了一批姑娘,都是雏,陆少要不选一两个解解闷。” 男人烦闷,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女人。 妈妈桑在会所里混迹几十年了,早就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男人都一个德行,想的都是下半身那档子事! 不管陆宴礼是因为什么原因喝闷酒,给他送几个姑娘准没错。 陆宴礼拿着酒杯,往后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子。 “你留下!”女孩坐这一行的,虽然是雏,但早就受过调教,最知道怎么讨好男人欢心。 她主动跨坐在他大腿上尽情挑逗,小腹顺着他的衣摆往下摸…… 陆宴礼来了感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塘。” 陆宴礼捏着她的腰,痴恋地喊着她名字:“江塘。” “名字不错!” 曲梦收到消息,打扮得花枝招展,扭着屁股走进来,看到陆宴礼身边的女人,瞪了江塘一眼,怒气横生。 陆宴礼一边抱着江塘,看着曲梦。 倒是有几分意外,上次打了她,竟然还敢发骚过来找他。 曲梦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委屈地说:“宴礼,我约你都不出来,宁愿找这种女人都不愿找我。” 他盯着曲梦的侧脸,和姜棠一模一样,搂着她的腰肢,低头咬着她的侧脸:“你们女人是不是都那么贱,睡几次怎么打都打不走。” 曲梦妩媚地说:“讨厌~” 江塘看到有人来抢她的顾客,阴阳怪气地说:“这位小姐,有没有职业道德,这是我的顾客。” “这是我男人!” 陆宴礼听着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在姜棠那里吃的瘪消散了不少。 一个姜棠算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睡烂的女人罢了。 他有权有势,会有很多个姜棠。 他从未爱过她! 要她只不过男人的自私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他左拥右抱,亲亲曲梦,又亲亲江塘,把两个女人摁在床上…… 第33章 睡上瘾了 陆宴礼在会所里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从会所里出来,他看了看时间,刚好是中午12点。 今天要回陆家商谈他和程南希的婚事,陆靳言也会回来。 他的脸沉了沉! …… 陆宴礼回到家中,除了他和陆靳言,陆家人已经在餐桌上就坐了。 程南希亲密地搂着陆老太太的手臂,陆老太太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都准备结婚了为人妻,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陆家男多女少,程南希又是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老太太对她格外地疼爱。 幸亏她嫁的是陆宴礼,都是自家人,不然陆老太太可不愿意她结婚。 程南希吐了吐舌头:“准备结婚了,也是太奶奶的乖孙女。” 程南希三言两语地把陆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的。 陆宴礼挨着程南希坐下,程南希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你昨晚去哪啦,感觉像是没有睡好,还有一股酒味。” 冯白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宴礼。 陆宴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昨晚应酬完就睡了,早上起得比较晚,赶着回来都没时间洗澡,所以酒味比较重。” 程南希一脸心痛,亲亲热热地搂着陆宴礼的手臂说他辛苦了。 陆宴礼翘起嘴角。 程南希脑子简单,他糊弄几句,她从不怀疑他。 他根本不担心她会发现他的事情。 陆家人对他们小两口秀恩爱见怪不怪了。 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声,陆靳言穿着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走进来,英俊潇洒。 陆宴礼抬头,对上陆靳言的目光。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陆宴礼眼里充满愤怒的火花。 陆靳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餐桌坐下。 陆靳言的父亲陆霆放下报纸:“人齐了,开饭吧。” 陆家人饭桌上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安安静静地就餐。 突然间,楚萌爬到陆靳言身上,指了指陆靳言脖子上的草莓印,天真无邪地说:“舅舅,你脖子被蚊子咬了好大一个包!” 霎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陆靳言的脖子。 在座的除了楚萌都是成年人了,一看就知道陆靳言脖子上的‘蚊子包’是女人留下的。 陆宴礼握了握拳头,脸色难看至极! 看那痕迹,可想而知,昨晚姜棠和陆靳言有多么狂野。 陆靳言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陆靳言和姜棠除了身体上的那档子事外,具体关系到了哪一步了。 但是,陆宴礼知道陆靳言是在变相地告诉他。 他陆靳言想要了姜棠! 陆母看过去,声音温和地询问:“靳言,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 前阵子她和陆霆在英国,以为陆靳言瞒着她偷偷谈恋爱了。 陆父倒是没什么反应。 男人婚前有几个女人很正常,只要最后娶进门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女人就行了! 陆西娅:“靳言,你和姜老师……” 陆母端庄地放下筷子,询问女儿:“西娅,姜老师是谁?” 陆西娅回答:“她叫姜棠,是楚萌之前的芭蕾舞蹈老师,我见过那女孩,长得挺温婉的,性格也很温柔,是个不错的姑娘。” 陆母点点头,记住了姜棠这个名字。 陆靳言没有表明他和姜棠的关系,由着他们讨论。 他话锋一转,对陆霆说:“上次听父亲说,非洲有个项目,我看可以让宴礼过去历练一下,也就一周的时间,不影响他和南希的婚事。” 陆霆觉得这个提议好:“宴礼趁着年轻,是该多出去历练历练的。” 陆宴礼咬着牙答应:“谢谢爷爷。” 在陆家,陆霆尤为器重陆靳言,陆靳言不在公司,还能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吃完饭之后,冯白微把陆宴礼拉到房间,警告他:“陆宴礼,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在这个节骨眼,少出去鬼混。” “你爸心里根本没有我们娘俩,连你结婚那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回来,天天在国外追着他的前妻跑,在陆家我们娘俩根本指望不了任何人。” 陆宴礼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很不耐烦:“知道了。” 冯白微忍不住又唠叨了几句:“程南希是个孤女,性格单纯,好难捏,一旦结婚后,她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你在公司的位置就水涨船高了。” “陆靳言是那死老头的老来子,心里很器重他,等着陆靳言弃医从商,把陆家交给他,你不争口气,我们在陆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听着陆靳言这个名字,陆宴礼的表情越发狰狞。 …… 姜棠刚睡完午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姜天已经转入北城医院。】 姜棠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条消息,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立马打车去医院,当真真切切看到姜天的时候,她感觉恍如隔世! 从病房出来后,姜棠红着眼睛去茶水室打水,想拿架子上的茶叶泡茶喝。 奈何茶叶摆放的位置太高了,她踮起了脚尖后,怎么也够不着。 白色T恤因为她抬手的动作,露出了白皙细嫩的腰。 陆靳言刚好走进来,目光落在她的细腰上,眼神带了几分侵略性。 拿不到茶叶,姜棠准备放弃了,突然出现一双大手替她把茶叶拿下来。 姜棠看到陆靳言,刚准备说道道谢。 陆靳言忽然把堵住墙角,俊脸朝她逼近,湿热的气息像是火一样灼烧着她的脸。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耳边听到陆靳言慢条斯理地开口:“姜棠,跟了我吧!” 什么? 姜棠愣住了! 她抬起头,男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隐藏着浓浓的侵占。 陆靳言又直白地说:“想和你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 姜棠脑袋嗡嗡地乱作一团。 他以为像陆靳言这种男人,对她的身体只是一时兴起,交易结束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她完全没有想到陆靳言会提出这个要求。 “为什么是我。” 陆靳言捏了捏她的脸,清冽的嗓音直截了当地说:“大概是你身体柔韧度比较好,床上契合度高,睡上瘾了。” 虽然和他发生了三次关系,但是听着他毫不掩饰直白的话。 她的脸还是红得像是熟透了一样。 说她对陆靳言没有一点感觉是假的,他很优秀,相貌极好,帮助了她几次。 但陆靳言仅仅是贪恋她的身体,想要睡她,并不是真正男女关系上的喜欢。 虽然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但她也不是自甘堕落的人。 但是她想要的是见得光、关系对等的男女关系,而不是做别人的情人。 要是她愿意给人做见不得光的情人,早就答应了陆宴礼了。 姜棠攥着手指,她不想得罪陆靳言,轻声地拒绝:“对不起,陆医生!” 姜棠知道自己有些矫情,和陆靳言睡了三次,就不应该那么清高。 但是,对待感情,她有自己的原则。 陆靳言挺意外,倒是没有想到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姜小姐不喜欢我的身体吗?我记得在床上的时候,你看得挺赏心悦目的。” “姜天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我不保证陆宴礼后续会不会再搞小动作,跟着我,你那对奇葩父母也不敢造次,而且,我免费给你睡,你也不亏,不是么?” 姜棠:“……” 他真的好狗! 明明是他占便宜,说得好像亏的人是他! 陆靳言没有逼迫她:“我给你时间考虑。” 第34章 一看就是能生男孩 姜棠拿着水壶回到姜天的病房,刚好在病房门口遇上姜平安和关清梅同时赶来病房。 姜平安和关清梅心里对她是有怨恨的,他们冷眼瞪了一下姜棠。 走进病房看到满身伤痕的姜天,抱着他痛哭流涕。 姜棠默默退出去! 没多久,姜平安从病房里出来,没什么好气地看着坐在走廊上的姜棠。 “我和你妈你给找了个相亲对象,改天我约那男的出来,你过来见一面,然后就去民政局结婚。” 姜棠身体一僵,从头到尾凉到脚:“爸,我不会去相亲的!” 姜平安一听,脾气更大了:“下贱的东西,家里因为你一贫如洗,那个男的能给五十万彩礼,刚好能补贴一下家用,这是你对这个家唯一的贡献。” 姜棠越听越生气,这次她不想忍,鼓起勇气反抗:“现在家里贫穷真的全都是因为我吗,没有你赌博的原因?” 姜平安怒气冲冲,抬起手就想要打她:“你……” 姜棠这次没有由着他打,巧妙地躲开了:“其他事情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情不行。” “你是不是又欠赌债了。” 姜平安瞪了她一眼,警告说:“你给我闭嘴!” 姜平安再次抬起手打她,姜天像是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喊了一声:“爸,你和姐在外面干什么。” 姜平安讪讪地收回手。 姜平安知道姜天就会护着姜棠,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情,又该生气了。 他刚从监狱里出来,满身伤痕,要是生气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姜平安骂了一句,转身回到病房。 姜棠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久才缓过劲来,虽然她已经习惯了那些难听的话,但是每次还是忍不住地难受! …… 接下来的几天,姜棠的生活恢复了和从前一样,除了偶尔姜平安逼着让她去见相亲对象,她过得还算顺利。 晚上她躺在床上思考未来,接下来,要继续去机构工作,还是去舞团表演。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信息,又是陆靳言发的‘深夜福利’。 这次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腹肌! 腹肌上还挂着水滴,性感又撩人。 还有他的腰,刚劲有力! 她脑海里浮现起白天陆靳言的那两句‘想长期睡你’,‘床上契合度高,睡上瘾了’ 他是为了想继续睡她,在……勾引她吗? 还是发错了! 姜棠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对话框里的字输入后,又删掉! 陆靳言:【又在梦游?】 姜棠囧了一下,他真的好记仇:【没有,睡不着!】 陆靳言:【想男人了,还是想我?】 姜棠脸红得够厉害。 他表面上矜矜贵贵、一本正经,私底下真的好闷骚! 他真的是一个医生吗,倒是挺像…… “想我了?” “我靠,你们聊天的尺度都到这个地步了吗?”时浅突然出现在她后面,看到姜棠和陆靳言的聊天记录,直接惊呆了。 姜棠突然听到时浅的声音,害羞得不像话,直接关掉了手机:“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时浅一脸八卦:“啧啧,他该不会对你睡出感情了吧。” 姜棠咬着嘴唇,想起他说的话,摇摇头:“并没有,他只想要一个床伴而已。” 时浅更加震惊了。 所以陆靳言对姜棠真的有歪心思。 “他睡你,你也在睡他啊,陆靳言那种床伴,你睡了他不亏,你跟着他,陆宴礼以后都不敢找你麻烦了,还能摆脱欺你那软怕硬的奇葩父母。” 姜棠抿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回复他。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周,前几天陆靳言还会偶尔发消息撩撩她,但是她没怎么回。 后面陆靳言再也没发消息过来。 她想,他身边莺莺燕燕的,根本不缺女人,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忘记她了吧。 * 清明节到了,姜棠和姜家父母回乡下祭拜祖先,姜天身体还没有恢复,留在医院养病。 姜棠主要回去是去祭拜爷爷,爷爷生前是除了姜天,第二个给她温暖的亲人。 每年清明节,她都会抽出时间回乡下祭拜爷爷。 今年也不例外。 在山上,姜平安和关清梅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的,逢人就指责她这不好那不好。 姜棠自动忽略这些话,给爷爷磕了几个头,就下山了。 下山后,回到乡下的老屋,姜平安又和她说起了相亲的事情:“姜棠,待会那个相亲对象会来家里,你记得打扮得像样子一些。” 姜棠攥了攥手指,没想到姜平安还没有死心:“我说过了,我不会相亲的。” 关清梅狠狠瞪着她:“下贱的东西,你是想存心气死我们是吧,我们给你介绍相亲对象,还不是为了你好,以你的眼光,能看上什么好东西,就你看上的那个陆宴礼,差点害得我们姜家家破人亡, 老娘从小到大对你还不好吗,供你穿,供你上学,你跳那个芭蕾,都不知道花了老娘多少钱了,现在是你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姜平安和关清梅喋喋不休地数落,声音尖锐刻薄,很刺耳,姜棠装作没有听到。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早已习惯了。 上了大学之后,她就没花过他们一分钱。 她自认为并没有花过姜家多少钱,更不欠姜家的。 姜棠没再理会他们,埋头进了屋子。 没过多久,院子里来了动静。 一个嘴角有颗痣,打扮还算得体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带着眼镜的油腻男人走进院子,关清梅赔着笑脸倒茶:“亲家母,你们来了。” 妇女喝了一口茶:“棠棠呢,我可好好得看看我未来儿媳妇。” 两人一口一个‘亲家母’‘儿媳妇’,仿佛姜棠嫁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姜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动静,刚走出来,关清梅就拉着她坐下,一脸讨好地介绍。 “这个就是我家姜棠,学芭蕾的,长得漂亮吧,性格温温柔柔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对是个贤惠的媳妇。” 男人一看到姜棠,眼睛都亮了,下流的眼神把姜棠里里外外看个遍。 长得真带劲。 这对面相刻薄的夫妇能生出这么娇艳的女儿! 男人很满意姜棠,直接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行,选个好日子去结婚吧。” 第35章 不是亲生的 姜棠觉得荒谬。 从头到尾,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们四个人就把她当做一件商品交易了。 她以为关清梅和姜平安好歹会看在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份上,至少不会做卖女儿的事情。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劣性。 从山上下来后,她就应该立即离开。 姜棠猛地站起来:“我不会嫁人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关清梅用力拧了一把她的胳膊:“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打死你。” 姜棠脸上煞白,咬着牙不说话。 待会等他们离开后,她就悄悄离开,绝对不会顺了他们的心。 男人才不管姜棠愿不愿意,彩礼给了,到时候人自然就是他的了。 娶进门之后,关进房间调教几天就好了。 他笑呵呵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转头又问了一句:“包生儿子不。” 关清梅强硬地让姜棠转过身,背对着男人,一脸笑意:“你看这屁股,又大又翘,一看就是能生男孩。” 姜棠难堪至极! 男人不单纯的目光,盯着她的屁股看,赤裸裸的毫不掩饰:“那行,就要她了。” “结婚后,也别去跳什么舞了,安心地在家给我生儿子。” “剩下的彩礼,等她进门后,再打到你账户上。” 男人说完,和他母亲满意地离开。 关清梅和姜平安一脸笑意地把他们送出门。 这件事情和姜棠情不情愿无关,仿佛她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货物罢了! 关清梅和姜平安把人送出去后,回到屋子。 姜棠咬着牙:“我不嫁,我是人,不是你们买卖的商品。” 关清梅扇了她一巴掌:“死贱种,不嫁也得给我嫁。” 姜平安站一旁咒骂:“姜棠,你别给我犯贱,我养你那么大,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把你卖个好价钱,你不嫁,我哪来的钱还赌债!你嫁不嫁!” 姜棠捂着火辣辣的脸,心里层层发凉:“不嫁!” 关清梅薅着她的头发,把她狠狠地往墙上撞:“反了你,我看你就是欠打!” 姜棠眼前一阵发黑。 一股热乎乎的热流,从额头顺着脸颊掉在地上。 是血! 这次关清梅下了狠手。 以往关清梅只是扇她巴掌,现在却是想要她的命! 姜平安:“你别把人给我弄死了,老子等着她换钱。” 关清梅抓起她的头发,抬起她的头:“嫁不嫁。” 姜棠咬着牙没有答应。 “姜平安,给我摁着她!” 姜平安摁着她的双手,关清梅抡起胳膊,不停地扇她。 “妈,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了。” 关清梅的手顿了一下,狰狞着脸:“你给闭嘴,还学会嘴硬了。” 屋子里一直回荡着巴掌声。 姜棠的脸肿得不像话。 她咬着唇,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一脚关清梅,从姜平安身上挣脱出来。 她拿起手机直接走出去,也不管外面刮着风,下着大雨。 她知道,以关清梅和姜平安的性格,今天她不离开,明天她就无法离开这个村子。 她的脚刚踏出门口。 姜平安直接拿起棍子,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敲下去。 姜棠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身上的手机掉下来。 “翁——” 陆靳言的电话打进来了,姜棠看到了希望。 但是她的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电话挂断。 她两眼一黑,闭上眼睛。 关清梅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姜棠,有些慌了:“姜平安,你在干什么。” 姜平安丢下棍子:“不把她敲晕,她就跑了。” 关清梅:“她死了怎么办。” 姜平安:“死了就死了,反正是在半路上捡来的丫头片子,当年要不是你结婚好几年都不下蛋,老子至于收养她吗,反正我们都有姜天,姜天才是我们的心头肉。” “你可别忘了,她害得姜天在牢里受了不少苦日子。” 关清梅盯着姜棠的脸,一想到儿子满身是伤,又恶毒地踹了几脚姜棠。 姜天都从监狱里出来了,她也没有利用价值,管她以后怎么样! 姜平安弯下腰,探了探姜棠的鼻子:“还有气,赶紧联系刚才那个买家,今晚就把姜棠送到他家,让他立马把五十万打过来。” 在完全晕死之前,姜棠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姜平安和关清梅毫不留情地打骂她。 甚至曾经丢弃过她! 原来! 只是因为她是他们路边捡来的丫头片子,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 姜平安联系刚才的男人,收到五十万后,把姜棠送进了那个男人的房间。 他们美滋滋地拿着钱回到北城。 …… 几个小时后的雨夜。 小平房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嘎吱——” 大门被打开,姜棠从双眼无神地从里面走出来。 头发脏乱,沾着血迹的衣服被撕碎好几个洞,赤着脚木然地走在冰冷的雨夜中。 雨势越来越大。 她一个人独自走了好久好久。 双脚踩到了尖锐的石子,殷红的鲜血把地面上的雨水染红。 脚,很痛……很痛…… 她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中,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咚!咚!” 高贵的皮鞋声在雨夜中格外明显。 姜棠抬起头,男人手里撑着伞,穿着黑色西装,英俊潇洒,帅气挺拔的身姿在雨夜中朝她走来。 是陆靳言! 他来了! 为什么每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及时出现。 “姜小姐,我可是打了好多个电话给你,你都不接!”陆靳言的声音暗哑磁性,在雨夜中特别的诱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开车经过,正好看到姜棠一个人走在雨夜中。 昂起头,愣愣地看着她。 陆靳言把她拉起来,姜棠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热热的,很温暖,她并不抗拒他的拥抱,本能地把手伸入他的腰。 姜棠的身体抖得不像话,在他怀里像个随时碎掉的美玉。 陆靳言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别怕!” 两人在雨夜中静静地相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久久,她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下来,颤抖着声音说:“我杀人了!” 第36章 脱离父母关系 姜棠继续说:“我在那个男人身上捅了好几刀,他的腹部流了好多好多血。” 那个男人想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强暴她,但是她及时醒过来了。 在一番争斗中,她为了自保,拿起一旁的刀子在他身上捅了好几下。 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不停地流血。 姜棠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 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是什么无情的东西,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敲击着她的灵魂。 很疼、很晕! 全身都好麻木!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将她柔软的手掌包裹在掌心。 大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掌心传来的阵阵余温,他低下头,与她在雨夜中缠绵。 姜棠愣愣地看着他,慢慢地,搂着他的脖子回应起来。 良久,陆靳言松开她的下巴:“交给我处理!” 姜棠裹着他的外套,再次来到了他的公寓。 上周离开的时候,她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次踏进来,没想到才过了一周的时间,她再次狼狈地走进来。 因为下大雨,吴妈还没有下班,看到姜棠这样子,吓了一跳:“姜小姐怎么全身都湿透了,还有血,发生什么事了。” 陆靳言看着吴妈:“吴妈,你去煮姜茶,给姜棠驱驱寒。” “好,好,我立马就去。”吴妈手脚麻利地去厨房切姜片。 陆靳言从他的房间里拿出白色衬衫给她:“去洗个澡,我去处理一下事情。” 姜棠接过衬衫,嗯了一声。 因为是第二次来这个公寓了,姜棠熟悉地走进主卧里的浴室。 打开花洒,目光所落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於伤,她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才洗完澡。 她穿着陆靳言的衬衫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碗姜茶,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姜天打电话过来。 姜棠接了下来。 两个人拿着手机,都没有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过后,还是姜天先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姐,你……没事吧,对不起,爸妈他们……” 晚上姜平安和关清梅的脸色不对劲,而且他没有看到姜棠,一番逼问之后,才知道姜棠的遭遇。 作为他们的儿子,他感到很羞愧! 姜棠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轻声说:“我没事,逃出来了。” “以后,他们不再是我的父母,我和他们之间的亲情,在今天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姜天,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弟弟。” 以前,她看在姜平安和关清梅是她亲生父母的份上,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们对她的伤害。 但是,这次,她心寒了! 姜天沉默了一会:“姐,你都知道了,我也是偶然间听到爸妈吵架的时候听到。” 姜天早就知道姜棠不是他的亲姐姐,但是他害怕姜棠知道这个真相后,会彻底和姜家断了联系,所以才一直瞒着她。 姜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没有把姜平安和关清梅的行为怪在姜天身上。 挂断电话后,他看到陆靳言倚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陆靳言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你……” 陆靳言瞥了她一眼,刚才姜棠和姜天的对话,他不小心全都听到了。 但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毕竟姜棠的样貌气质和姜家父母相差太大了。 姜棠不是姜家的孩子,也实属正常。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没有撕开姜棠的伤疤,给予她足够的自尊。 他径直走进来,松了松领带:“我去洗个澡,你先休息一会。” 姜棠扯着他的衣摆:“我们……”她想说的是,他们之间是属于什么关系。 陆靳言回头盯着她:“我以为你已经考虑好了。” 陆靳言转身进了浴室。 姜棠思索着他的话。 姜天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只有跟着陆靳言,陆宴礼才不敢造次,继续拿姜天的事情威胁她。 虽然陆宴礼这几天消停了一会,但是他一直逼迫她成为他的女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还有关清梅和姜平安,能卖她一次,下次肯定找机会再次卖她。 只有跟着陆靳言,她才能摆脱现在的一切麻烦。 虽然他们之间算是身体的交易,就像时浅说的,她跟着陆靳言,好像也不吃亏。 至少他能给她足够的尊重。 无论怎么样,姜棠都是感激他的! 很快,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花洒声。 她坐在床上,心里有些紧张。 他没有要求她去睡客房,主动留她在主卧。 他三番五次地救她,他想要什么,她知道。 之前那几次,都是他说做就做,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这次是她第一次躺在床上等他出来。 姜棠本想坐在床上休息一会,但是身体的疲劳,让她忍不住躺下床。 床上铺满了陆靳言的气息,她的心不自觉地放平,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浴室中的水流停止,优越修长的身体走出来,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肌。 他随意抓起毛巾擦头发,一抬眸,看到躺在他床上的娇躯。 衬衫领口的纽扣没有扣好,露出一片靡丽之处。 优美浑圆,曲线优雅。 特别是手感挺好的! 陆靳言的小腹紧了紧。 但是看到她身上的各种伤痕,心里揪了一下。 算了! 今晚先放过她了! 姜棠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胸肌,脸红了红。 “你洗完澡了。” 陆靳言点点头,转身去拿了医药箱给她上药。 像上次上药那样,他手法娴熟,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陆靳言跟她说那个男人的处理结果:“那个男人没死,他涉及人口拐卖,进监狱了。” 姜棠看着他,心里划过一丝暖流:“陆靳言,谢谢你。” 陆靳言抬眸,轻笑,随口一说:“除了谢谢,还有呢?” 姜棠没有回答,羞涩地抿了抿唇,身体往前倾,搂着他的脖子,主动亲吻。 陆靳言被她吻得情动得厉害,男人开荤之后,对这档子事要求特别频繁。 既然姜棠主动,他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姜棠被他摁在床上,双腿被迫像藤蔓一样缠在他腰上,身体被剥脱得清清凉凉的。 床上,一片旖旎! 一双大手伸入床头柜摸了摸,没有找到东西,陆靳言停了下来。 姜棠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有些迷茫,在关键时刻停下来,可不像他的性子:“怎么了。” 陆靳言哑着嗓音:“没套了!” 姜棠:…… 她以为陆靳言会强势进攻,但是今晚他真的只是搂着她睡素觉,什么都没做。 第37章 他应该经常有这种关系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姜棠睁开眼,看着奢华的天花板,昨天的记忆一帧帧地在她脑海回放,她费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现在是在陆靳言家中。 她看到陆靳言在一旁换衣服,虽然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待了,但她还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 陆靳言见她醒了,扣着衬衫扣子,淡声开口:“你回去收拾一下,把东西带过来。” 姜棠咬了咬红唇:“我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 陆靳言点点头,很自然地说:“嗯,你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姜棠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方便,是指的是什么了。 他需求量那么大,要是不住在一起,来回折腾,确实是挺麻烦的。 她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嗯,好,待会吃完早餐,我回时浅的出租屋收拾东西。” 陆靳言又拿出一张黑卡给她:“这个卡没有密码,无限额,想买什么刷这张卡。” 姜棠犹豫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黑卡。 她捏着黑卡,想问他,他什么时候会腻了她,大概什么时候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腻了她之后,能不能提前告诉她一声,她好做好心理准备离开。 毕竟他在那方面那么有经验,应该经常有这种关系。 她应该不是他第一个女人吧。 她张了张嘴,话都嘴边了,又说不出来。 陆靳言指了一下摆放在床头的衣服:“那套衣服是新买的,你待会就换上。” “好。”她从床上起来,拿着衣服去浴室换好衣服后,就下楼做早餐。 姜棠不知道他早餐喜欢吃什么,就做了大众都爱吃的西式早餐。 她简单地倒了两杯牛奶和烤了几个面包,摆放在餐桌上。 陆靳言坐下来吃了几口面包,味道不错。 他并没有多意外,上次在医院吃过她做的饭了,味道很可口,做早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 吃完早餐后。 陆靳言去医院上班了,她打车回时浅的小区收拾东西。 她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不断倒退的大树,这些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像是一场梦,但是那些痛苦告诉她,是血淋淋的现实。 在坐车的路上,关清梅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被她挂断了。 关清梅一直不停地打,姜棠有些烦了,就接下了。 电话一接通,关清梅尖锐的刺耳声铺天盖地闯入她的耳膜:“姜棠,你这个贱人,胆子肥了,老娘都收了他们的钱了,你还敢逃跑,还捅了别人几刀,并把人告进监狱, 那个男人的家人来找茬了,还要我退回五十万,你快点滚回来嫁给他,这件事可以一笔勾销。” 姜棠觉得讽刺,果然他们卖了她一次之后,又想再卖她一次:“现在是法律社会,凭什么你说卖我就卖我。” 关清梅:“凭我是你老娘。” 姜棠一脸平静,看来姜天还没把她知道身世秘密的事情告诉他们。 她冷笑:“是吗,我只不过是你在路边捡到的丫头片子,你真的是我的老娘吗?姜平安把我打晕之后,我没有立即晕过去,你和姜平安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关清梅一愣,那个死丫头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关清梅恬不知耻地骂:“养育之恩大于生恩,我把你养那么大,花费了我多少的金钱,精力,我不管,你必须报答,你必须听我的。” 姜棠不太想和她说太多废话。 他们之间唯一的亲情,早就被他们一次次的伤害消耗殆尽,她打开录音。 里面传出姜平安和关清梅昨天要卖她的对话。 “姜平安,你干什么………赶紧联系那个卖家……” 姜棠:“你猜,我要是把这个录音交给警察,你们会不会进监狱。” 自从出了姜天的事情后,遇到事情后,变得谨慎许多,都会悄咪咪的录音,以备不时之需。 关清梅听到这个录音后,脸都白了。 “小贱种,原来藏着掖着那么多心思,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 姜棠不想再听她那些辱骂的话了,直接挂断电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时候,姜平安和关清梅对她还是挺不错的。 后来,姜天出生后,姜平安和关清梅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们觉得她是累赘,越来越看她不顺眼。 经常打骂她。 她看在他们是她的家人份上,都忍下来了。 现在知道关清梅和姜平安不是她的亲人,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 出租车在时浅小区停下,她走上楼梯,走进屋子。 东西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东西收拾完。 因为时浅去旅游了,姜棠收拾完东西,在这里待着也无聊,提着箱子就出去了。 刚走到楼下,看到小区楼下的人,她愣了一下。 姜天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他坐着轮椅,手臂还打着石膏。 他若无其事一样,像往常一般,呲着大白牙,喊了一声姜棠:“姐!” 姜棠很惊讶:“姜天,你身上的伤还很严重,谁让你跑出医院的,万一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 “你要是有事情找我,我去医院找你就行了。” 姜天笑了笑,很轻松地说:“我不会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问过医生了,医院允许我出院两个小时。” “要一起去吃一顿饭吗。” 姜棠抿了抿唇,应了下来。 进入餐厅,姜天点了许多姜棠爱吃的菜肴。 姜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交到姜棠手上。 “姐,这个玉佩是爸妈的在路边捡到你的时候,在你身上发现的,我刚刚偷偷跑回家,遛进爸妈房间偷出来的,你好好保管着,以后,不要再回姜家了。” 姜棠拿着玉佩,细细打量一番,通灵剔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双龙盘旋。 这块玉佩的价值应该挺高的。 姜棠的眼睛湿湿:“姜天,谢谢你。” 她已经过了需要亲情陪伴的年龄段了,没想过要找亲生家人。 她感动的是,姜天知道她不是他亲姐后,还一如既往地帮她。 第38章 姜棠,一定要幸福 姜棠和姜天就餐的时候,陆靳言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 姜棠不想隐瞒他,直接说:“我和姜天在九香阁吃饭。” 陆靳言:“我就在附近,我去接你。” 姜棠点点头,就挂断电话。 姜天听出了陆靳言的声音,当场愣住了:“姐,陆靳言不是陆宴礼的小叔吗,你们……” 姜棠放下筷子,想了几秒后,说:“我们在一起了。” 姜天是个聪明人,陆宴礼突然放过他,而姜棠又突然和陆靳言在一起了,联系起前因后果,他心中隐隐猜测出些什么:“是因为我吗?” 姜棠不想让姜天有心里负担,没有把她和陆靳言之间的弯弯绕绕告诉他。 她笑了笑,轻松地说:“你别多想,我们是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 她这句话也不算是谎言。 陆靳言喜欢她的身体,而她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姜天和姜棠吃完饭后,走出九香阁。 黑色的路虎早已停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 陆靳言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在空中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姜天是病人,陆靳言绅士地送他回医院。 把他送回医院门口,陆靳言和姜棠准备离开。 姜天喊住了陆靳言:“陆医生。” 陆靳言回过头:“还有事?” 姜天迟疑了一下:“陆医生,我姐对待感情单纯,你要好好对待她,不能伤她的心。” 陆靳言握着姜棠的手:“我不会亏待她的。” 姜棠叮嘱了一句:“你在医院好好修养,有时间我过来看你。” 姜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睛涩涩的 姜棠,一定要幸福! …… 姜棠和陆靳言开车来到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虽然陆靳言家里基本上什么都有,但还是缺一些女人用的东西。 姜棠推着购物车,陆靳言跟在她身后,有时候她拿不到货架上的东西,他自然而然地替她拿下丢到购物车里。 两人一举一动,给姜棠一种错觉,他们就像是普通情侣下班后在超市里闲逛购物。 他们来到食品区,姜棠挑着蔬菜,问他:“晚上你想吃什么。” 陆靳言:“白灼虾,牛肉,秋葵……” 姜棠挑选好了陆靳言口中的食材,然后就走了。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臂,淡声询问:“你的口味跟我的一样?” 姜棠顿了几秒,他是在询问她为什么不选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的吗? 意识到这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彼此之间心知肚明,陆靳言没有必要对她这般好。 至少,不需要对她那么细心体贴。 陆靳言低着头,看着她脸上的微表情,猜出她的想法:“姜棠,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关系是平等的,彼此之间的状态应该是舒适愉悦的,你可以像你之前那样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姜棠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不对等的,但是他愿意在这段关系,给与她足够的尊重。 她很感激他。 “谢……” 话到嘴边了,姜棠又把话收回去了。 本想说谢谢他的,但是一想到之前几次他要的谢礼,还是闭上了嘴巴。 陆靳言弯下腰,鼻尖碰了碰她的鼻梁,暗哑的嗓音充满了暧昧:“想要给我主动送谢礼?” “看不出来你还挺想要的!” 姜棠:“……” 他怎么又在调戏她! “我才没有。”她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陆靳言轻笑,跟上前,轻声询问:“还缺点什么。” 姜棠数了数购物车里的东西:“再去买一双拖鞋和一对牙刷。” 两人来到生活用品区,买完东西准备去结账。 好巧不巧的是,在收银台遇到了陆宴礼和程南希。 四个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陆靳言打量了一番陆宴礼,脸比之前黑了一圈,也瘦了不少,看来这一周他在非洲过得并不是很好。 不过,又有谁在乎呢! 姜棠看到他们头皮发麻,为什么连逛个超市都能碰到陆宴礼和程南希。 陆宴礼握着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棠,恨不得把姜棠从陆靳言身边抢过来。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南希热情地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小叔,姜棠,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陆靳言握着姜棠的肩膀,淡淡开口:“我们住在附近,过来买点东西不也很正常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姜棠和陆靳言同居了。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陆宴礼的脸色很难看,狠狠地咬着牙关,面上保持着平和的微笑:“恭喜啊。” 陆靳言斜睨他一眼,勾了勾唇:“谢谢。”他牵着姜棠的手去收银台。 他们结完账之后,走出超市,去别的地方闲逛。 陆宴礼和程南希也紧随其后出来。 程南希把手上的购物袋交到陆宴礼手上:“我去个洗手间。” 陆宴礼在等程南希的时候,又看到了陆靳言和姜棠。 他们去哪,陆宴礼跟着他们后面。 一路上,陆靳言从镜子里看着陆宴礼的背影,那么喜欢跟是吧。 陆靳言带着姜棠进电梯,陆宴礼走进另一台电梯。 不知道为什么,陆宴礼比他们先一步走出电梯。 “滴——”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姜棠被陆靳言抵在角落里,被他吻得几乎无法呼吸,高挺的鼻梁辗转摩擦着她的鼻尖,视线只能看到一双泛着情潮的黑眸。 她搂着他的腰,昂起头,回应他的吻。 陆靳言总是二话不说地就吻她,她都习惯了,她好像也不抗拒他这种行为,反而……还有一点点享受! 陆靳言撩拨着她的发丝,整个身子都挡着她,双手伸入她的衣摆,往上…… 陆宴礼站在外面,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电梯里的这一幕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 她竟然会主动回应陆靳言的吻!!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姜棠吗? 之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吻一下她,她就全身僵硬地像块木头! 就在陆宴礼再也控制不住了,愤怒地想要冲进电梯里,陆靳言朝着陆宴礼邪魅一笑,摁了一下电梯按钮,电梯缓缓往下降落。 而姜棠的视线都被陆靳言的身子挡住了,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陆宴礼气得狠狠地踹了好几脚墙面。 路过的行人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但是他毫不在乎。 他们在电梯里想要干嘛,就真的单单亲吻了。 刚才他都看到陆靳言的动作了,陆宴礼整个人都要疯了! 第39章 做给他听 路虎在停车场停下来,姜棠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去。 他们提着东西回到公寓。 陆靳言打量了一番屋子,看到屋内多了一些绿植。 他目光变得深邃:“你购置的?” 姜棠看了一眼同城订购的绿植:“嗯,我看公寓内一点绿色植物都没有,比较冷沉,摆放一些盆栽会舒适很多,出门收拾东西前在手机订购了一些多肉,没想到那么快就送到了。” 陆靳言垂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打量着陆靳言的眼神,见他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退了。” 他弯下腰,俊脸朝她逼近,揉揉她脑袋:“不用退了。” “挺贤惠的。” 姜棠脸红了一下,闻着他的气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为了缓和气氛,她立马转移话题。 目光落在他提着的黑色袋子,里面满满一大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姜棠随口问了一句:“你手中提的是什么东西,刚才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个袋子。” 陆靳言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隐藏着某种火花。 随后他慢悠悠地把袋子中的方形盒子都倒出来! 上面标着XL号! 草莓,薄荷,香草,奶酪味…… 各种口味都有! 姜棠看着一大桌子的方形小盒子,想要咬掉舌头,干嘛要多嘴一问。 他也没有必要买这么多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进货销售的。 “接你之前在药店买的,晚上想要用哪种口味,我都满足你。” 姜棠:…… …… 姜棠全身热得火辣辣的,把刚刚买好的食材提到厨房做晚餐。 陆靳言松了松领带,刚喝了一口水,楚萌的视频电话打进来。 陆靳言点了一下接听按钮,屏幕里出现了楚萌奶呼呼的小脸:“舅舅,明天是家宴,外婆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回来吃晚饭。” 陆靳言视线看着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倩影:“不回来了,家里有人做的饭比较好吃。” 楚萌捕捉到厨房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小奶音充满了惊讶:“咦,那不是姜老师吗?” 楚萌的话一出来,陆靳言从镜头里看到陆宴礼和程南希从外面走进客厅,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陆宴礼听到楚萌的话后立马抬起头,死死盯着镜头里面的姜棠。 陆靳言的手一抖,桌子上的小雨伞在镜头里一晃而过,刚好被陆宴礼看到了。 他脸都绿了,比在电梯里看到他们激吻的冲击力更大。 他们的感情就那么好! 家里到处都摆放这个,好情到深处的时候,随时随地都可以做是吧。 一想到姜棠在陆靳言身下,每天都被陆靳言尽情占有! 陆宴礼握紧拳头,快要疯了,甚至不禁想,他们每天多少次! 他明知道陆靳言在电梯里的挑衅,还有镜头的一晃,都是故意的! 但是他就是上当了。 楚萌天真无邪地追问陆靳言和姜棠的关系,陆宴礼扯着领带回到二楼房间抽烟喝酒。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看着手机里他和姜棠在大学毕业时拍的毕业照。 他们穿着学士服,姜棠笑容灿烂,羞涩地依偎在他肩膀上,当时,她是那么爱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真是个傻女人。 当时他每天在外面找不同的女人疏解,一边偷偷和她谈恋爱。 他不禁想,换另一种手段逼她,她是否就不会移情别恋。 …… 姜棠和陆靳言吃完晚饭后,她把今天从出租屋收拾过来的东西,在主卧里摆放好。 陆宴礼的电话打进来,姜棠不想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是他像是着魔一般,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电话打了第十遍之后,姜棠实在是被他弄得很烦了,才接下电话。 陆宴礼没有想到她会接,愣了一秒后,语气很是讥诮:“姜棠,小看你,你竟然能住进陆靳言家中,你以为现在陆靳言宠你一点,他的心里就真的有你,他不过就是贪恋你的身体而已。” “以你的家庭背景,根本不可能踏进陆家的大门,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他狠狠地抛弃,你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有多惨。” 姜棠淡淡一笑:“是吗,关你什么事。” 陆宴礼把酒杯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声音充满恶意:“姜棠,你别不知道好歹,我是在警告你。” 姜棠一脸平静:“说完了吗,以后别来烦我了。” 陆宴礼:“姜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陆靳言,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我抛弃你也是情非得已,谁让你没有一个好爸爸,家庭普通,对我的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 姜棠恶心地想要刚吃的晚饭吐出来,他为什么能理所当然地说出那么无耻的话。 刚想挂断电话。 突然多了一双大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紧接着,衬衫纽扣被陆靳言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一片风格…… 他的吻强势而有力,辗转缠绵,很快姜棠就招架不住,她手一软,手机掉在地上。 陆宴礼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得到回复,阴鸷着脸,怒喝:“姜棠,你给我说话。” “轻点,别咬太紧。”陆靳言捏着她的脸,灼热的气息热得她快要烧起来了。 姜棠红着脸,眼睛缥缈,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这个男人是要疯了吗,电话还没挂断呢,她实在是没有这种癖好,刚弯下腰,伸手想把手机捞起来。 陆靳言把她的身体提起来,在她耳边呢喃:“做给他听。” 姜棠死咬着嘴唇,压抑着不发出声音,陆靳言掐着她的腰,微微一用力:“下去!” 随即低头轻咬着她的敏感点,姜棠压抑不住,忍不住嗯哼了一声,声音水润润的,仿佛能滴出水。 …… 过了一会,陆靳言拿起手机,放在耳畔,对那边幽幽开口:“小侄子,还有事?” 一声小侄子,在辈分和气势上狠狠地压了陆宴礼一头。 陆宴礼再也受不了了,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拳头打在墙上,鲜血直流。 明明陆靳言就大他三岁,都是陆家人,凭什么他处处受陆靳言压制。 连他的女人都抢! 陆靳言勾了勾唇,挂断电话,在电梯给的打击还不够,非来找虐是吧。 陆靳言抱着姜棠来到床上…… 一整晚,她都是挂在他身上,他就像只随心所欲的猛兽不停进攻。 姜棠累得整晚都没有合眼。 第40章 抱着她纯睡觉 第二天早上,太阳透过窗户洒进来。 姜棠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陆靳言早已经醒了,在床上拿着电脑看手术方案。 她瞄了一眼,上面都是复杂的专业名词,几乎都看不懂。 但是她倒是看懂了几句中医术语。 “你还会中医,我以为你们外科医生只专注于西医,没想到你对中医也有研究。”姜棠对他多了一份崇拜感,他好像什么都会。 陆靳言:“我全能。”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这句话,他的指尖搭在她脉搏上,力道很轻:“脾虚,湿气重,胃不是很好,一日三餐要按时吃,平时要多注重养胃。” 姜棠以前工作忙,饮食不规律,偶尔胃疼,她也没怎么注意。 没想到他简单把个脉就能看出她胃不好,瞬间对他多了几分敬畏:“陆医生医术还挺高超的嘛,真厉害。” 陆靳言眸色有些晦暗,倾身低笑:“仅仅是医术厉害吗?” 姜棠耳根子一热,把脸捂在被子里。 他真是又骚又不要脸! …… 陆靳言看了看时间,合上电脑,下床穿衣。 姜棠也跟着下床,给他打领带,修长的十指很灵活,手法很熟练。 “手法挺熟练的,以前经常给陆宴礼系领带。” 姜棠的手一顿:“没有。”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他的名字。” 虽然她没有给陆宴礼打过领带,但是她是特意为了陆宴礼学的,只是还没派上用场,就和他分手了。 陆靳言垂着眸,看了她一会。 两人都不想因为这个吵架破坏好心情,都识趣地没再提陆宴礼这个人。 两人下楼简单吃了早餐。 陆靳言出门前,摁着她的脑袋吻了好一会才上车:“晚上等我回来。” 姜棠看着黑色的路虎消失在路上。 她咬着嘴唇,觉得和陆靳言相处得还挺合拍,至少,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跟普通情侣不一样,其他方面的行为跟正常情侣没什么两样。 姜棠转身回头看到吴妈,眼神有些不自在。 吴妈刚才就在一旁打扫卫生,也不知道她和陆靳言亲吻的时候,吴妈看到了多少。 吴妈像是猜透了姜棠的心思,笑呵呵的一幅我懂的表情:“你们小年轻的情调,我都理解。” 姜棠:…… 吴妈又道:“陆医生对姜小姐真好,他知道你胃不好,刚才特意交代我多做一些养胃的食物给你吃,我还没见过陆医生对那个女人那么细心。” 姜棠心里暖暖的,平心而论,他对她确实挺不错的。 姜棠在家里待着也无聊,在厨房里给吴妈打下手。 下午六点的时候,陆靳言给她发消息说,今晚医院忙不开,让她不用等他了。 姜棠看着晚饭都做好了,倒掉也浪费。 反正她正好有空,就把饭菜装在保温盒拿去医院给他,顺便装了一些鸡汤去给姜天。 * 半个小时后。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姜棠从车上下来,刚走了一步,一辆黑色宾利挡住她的去路。 陆宴礼从车上下来。 姜棠看到来人,眉头跳了跳,又是陆宴礼,他怎么阴魂不散! 领教过陆宴礼狠毒的手段,她心里是害怕他的,不想和他独处。 姜棠不搭理他,转头走另一个方向。 陆宴礼上前一步,双手插着兜,挡住了她的去路:“姜棠,你现在就那么讨厌我,看到我都要掉头走。” 姜棠深呼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 “陆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说完,她抬脚准备离开。 陆宴礼蓦然抓着她的手臂,咬着牙:“姜棠,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在我面前都是乖乖软软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牙尖嘴利了。” 姜棠寡淡一笑,讽刺道:“都是陆少功劳。” “你那么喜欢回忆过去,你的旧情人姜婷醒了,你去找她更合适。” 陆宴礼冷着脸:“你明知道我对姜婷只是一时玩玩,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好声好气跟你谈事情,你别不知好歹,看在我们两年的感情上,只要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不计较你和陆靳言之间的事情。” 此刻,男人之间的较量大于一切。 他甚至愿意心里给姜棠留一点位置,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为什么她还不知足,非要去勾到陆靳言。 姜棠听着他这些恶心又自负的话,早已麻木了。 她一脸平静:“放手,不然我打电话让陆靳言出来了。” 陆宴礼依旧没有松手,直到姜棠当着他的面打开通讯录,准备拨打陆靳言的电话,他狠狠咬着后槽牙,松开姜棠的手。 他知道自己是惹不起陆靳言的,要是真惹怒了陆靳言,他在陆家的日子不好过。 “姜棠,连你都敢拿他威胁我。” 姜棠冷冷一笑,眼神闪过不屑,连跟陆靳言对峙的本事都没有,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真让人反胃。 她没有理他,拿着保温盒径直走进医院的大门。 陆宴礼看着姜棠的背影,气得把车身踹变形。 所有人都用陆靳言压他! 陆靳言穿着白大褂,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看来昨晚给陆宴礼的刺激还不够,他还不死心,还有心思纠缠。 陆靳言打电话给林朝:“林朝,把陆宴礼在陆氏集团的工作动向和他那些女人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林朝一听,还以为耳朵出问题了。 陆靳言这是要给陆宴礼找麻烦吗? 陆宴礼不是陆靳言的侄子吗?陆靳言主动给侄子找麻烦,这合适吗? 作为陆靳言私底下最得力的手下,林朝对陆靳言身边的人知道得可是一清二楚,他难道是为了上次那位姜小姐。 看来是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了。 小叔和侄子抢同一个女人,真够精彩的! …… 姜棠拿着保温盒去陆靳言的办公室,护士说他去开会了。 她给陆靳言发了一条消息:【办公室里有我带的饭,闲下来的时候记得吃饭。】 她去姜天的病房把鸡汤拿给姜天,并在病房里待了两个小时,庆幸的是没有遇到姜平安和关清梅。 姜棠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又去了一趟陆靳言办公室,护士说陆靳言还在开会,她就先回去了。 晚上十一点,姜棠躺在床上等他回来,等了一个小时都没等到人,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依稀间听到浴室里传来洗澡声,水声停止后,男人上床,把她搂在怀里。 姜棠醒了,在黑暗中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 他只是抱着她纯睡觉,什么都没做。 这有点不符合他的性子! 第41章 男人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姜棠再次合上眼。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垂眸睨着她白净透亮的小脸,脑子想的是下午的时候,陆宴礼扯着她手臂的那一幕。 据他了解,姜棠只和陆宴礼谈过恋爱。 所以陆宴礼就是姜棠的初恋。 都说初恋是白月光! 那她的白月光就是…… 陆靳言没有往下想。 次日早起的时候,姜棠发现陆靳言早早地去上班了。 接下来的两天,陆靳言似乎在医院很忙,都没有回来睡觉。 晚上姜棠独自躺在床上睡觉,静静得看着窗外的月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后知后觉,她发现,她已经习惯了晚上和他睡觉,他不在,甚至觉得有些空虚。 姜棠摇摇头,驱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可能是她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 以他们的关系,不能太依赖对方。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这两天陆靳言对她冷淡了不少。 难道,才几天的时间,他就腻了她了吗? …… 这天晚上凌晨,姜棠刚眯着,听到浴室里传来动静。 她掀开被子下床,看到陆靳言回来了。 他站在镜子前,挤着泡沫往下颚涂泡沫,下颚干净利落,五官完美精致。 白色浴袍裹着颀长身材,腰间带子松松垮垮的没系紧,健硕的腹肌尽显。 这幅样子,莫名的撩人! 姜棠有被轻轻撩了一下。 她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剃须刀:“我帮你。” 陆靳言把姜棠抱到洗手台上,由着她伺候他。 姜棠观察着他的表情,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主动亲了亲他的脸:“这几天,你心情不好吗?” 陆靳言把她摁在镜子前与她疯狂接吻,和这几天的冷淡完全是两个样子。 半响过后他松开她,直勾勾盯着她,暗哑着嗓音问:“以前你有给陆宴礼剃过须吗?” 姜棠神情有些受伤。 原来这几天他的反常,是介意她和陆宴礼的过去。 她和陆宴礼之间确确实实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校园恋爱。 这个是无法否认的。 姜棠回想这几天的相处。 在医院门口遇到陆宴礼的那天之前,他们的关系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那天下午在医院门口,他看到了她和陆宴礼的纠缠。 姜棠不想和陆靳言之间的关系,因为陆宴礼闹得僵硬,她把下巴搁在他肩膀:“陆靳言,我们不是说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这个人。” 她主动求和,乖乖软软的。 男人看了都心软! 陆靳言抱着她回床上耍了好一会流氓才肯放过她:“睡吧,这两天很累了。” 姜棠有些意外,陆靳言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今晚他竟然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陆靳言捏捏她的小脸:“今晚的先攒着到下次一起来。” 姜棠脸一红。 这种东西还能攒的吗? 她又不是很想。 她能理解,男人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 这两天,陆宴礼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他负责的公司项目,财务上出了严重纰漏,度假村的项目也被他搞砸了,给公司造成严重损失,陆霆知道后,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数落他。 短短几天的时间,陆宴礼在陆霆面前树立的精明能干的人设瞬间崩塌。 陆宴礼心里一顿烦躁。 不仅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还因为那天晚上陆靳言和姜棠在电话里发出来的声音。 他站在落地窗前,喝了一杯又一杯酒。 如果他没有把她弄丢,在床上和她男欢女爱的人就是他了。 他拥有姜棠的时候,觉得她虽然漂亮,但是不解风情。 真正失去她的时候,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找各种女人玩都填满不了空缺的位置。 秘书敲了敲门:“陆总,程小姐来了。” 程南希穿着香奈儿小香风,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她把一沓照片甩在陆宴礼脸上,双手抱着胸:“陆宴礼,你和各种女人的亲密照,这是真的吗?” 陆宴礼目光微沉,全身紧绷。 地上都是他出入各种场合,和不同女人亲密的照片。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南希,略微沙哑的声音轻颤动:“南希,我们从小就认识,你不相信我的为人。” “我们都准备结婚了,你怀疑我的忠诚,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陆宴礼装出一副被深爱的人冤枉而痛彻心扉的表情,程南希眉心微动,是她说话太冲了吗? 她娇滴滴的声音放软了一些:“难道这些照片是假的?” 陆宴礼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嗯,最近我的工作频频被人针对,都是对家在搞鬼,这个节骨眼你收到这个照片,很明显也是他们故意寄给你破坏我们的感情。” “这些照片不是恶意拍摄就是P上去的。” “我每天工作那么忙,哪有精力找别的女人,自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程南希狐疑地盯着他的微表情:“真的?” 陆宴礼:“你要是不信,我把和这些女人工作的监控调出来,照片你可以去找人鉴定真假。” 他伪装地太好了,程南希看不出一点破绽,她相信了陆宴礼的说辞,但还是很不满地耍起小脾气:“每天工作的时候能接触到那么多美女,挺美滋滋的吧。” 陆宴礼抱着她哄了几句,又亲密了好一会儿,才打消了程南希心中的顾虑。 “今天不工作的,陪你去逛逛,当做是给你的补偿。” 程南希化忧为喜,看到陆宴礼放下工作去陪她,她又高高兴兴地搂着陆宴礼走出陆氏集团。 陆宴礼松了一口气。 幸亏程南希没什么脑子,比较好糊弄。 他接二连三发生地出事。 除了陆靳言干的,还会有谁。 他不得不承认。 陆靳言是比他强很多,陆靳言稍微动动手,就能把他置入万劫不复之地。 …… 公寓里的客厅比表演舞台还大,姜棠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就在客厅里跳芭蕾。 吴妈一边拖地一边欣赏。 虽然她不懂芭蕾舞,但是姜棠跳舞的时候像仙子一样翩翩起舞,看着很赏心悦目。 音乐停了,姜棠停下来擦汗。 吴妈递了一本温水给她,笑呵呵地称赞:“姜小姐长得漂亮,又会跳芭蕾,你垫着脚尖旋转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仙女下凡,陆医生真是好福气!” 姜棠笑了笑:“谢谢吴妈。” 她刚喝完一杯水,陆靳言来了电话,让她在书房里拿一份文件送到医院给他。 姜棠换了一身衣服,拿着文件出门,刚走出公寓,就听到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姜棠。” 姜棠回过头,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冯白微又来找她干什么! 她对冯白微没什么好印象,冷着声音问:“陆太太,找我有事?” 冯白微穿着一身贵妇装,高贵优雅:“姜小姐,好久不见,我们谈谈。” 姜棠想了想,没有拒绝。 咖啡厅。 冯白微喝了一口咖啡:“姜小姐,我记得日月湾是北城最高档的小区,不是上流社会的人,都没资格进入。” 日月湾就是陆靳言的公寓地址。 姜棠听出了她话外之意。 冯白微已经知道了她和陆靳言的关系! 第42章 被美色迷昏头 姜棠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地承认:“嗯,我是跟了陆靳言。” 冯白微拿着咖啡的手一顿。 她没想到姜棠会承认得那么快,她也不装了,讽刺道:“姜棠,你真是好样的,被宴礼抛弃了,转头就勾搭上了陆靳言,上次怎么没看出你是那么浪荡的人。” 姜棠攥紧手指,不怒反笑:“陆太太,麻烦你搞清楚事情,不是陆宴礼抛弃了我,是我甩了他。” “你……” 冯白微没想到姜棠那么眼尖嘴利,上次还挺好拿捏。 她胸口堵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但是想着这次找姜棠的目的,只能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姜棠,我实话跟你,宴礼在公司负责的项目一直出问题,陆霆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还有人挑拨他和南希的感情。” “我收到风声,这些都是陆靳言的手笔。” 姜棠一愣! 原来这两天,他那么忙,是在忙这件事情。 他出手把陆宴礼搞得焦头烂额。 冯白微为了这件事情亲自来找她,看来陆宴礼遇到的危机还挺大的。 他偷偷干了一件大事却什么都没说,姜棠不感动都是假的。 同时,她的心里有报复的快感。 陆宴礼也有今天。 “是吗,陆太太是陆靳言的大嫂,你来找我干嘛,你们一家人不是更好说话吗?” 冯白微冷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你别给我装糊涂,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男人在床上最好说话,你使手段勾蛊惑蛊惑他,帮宴礼说几句好话,我们宴礼不至于再被陆靳言针对。” 姜棠被气笑,陆宴礼和冯白微不愧是母子,都有病! 冯白微就是笃定她是软柿子,好拿捏,才能趾高气昂地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 “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姜棠懒得跟她废话,拿起文件起身离开。 冯白微攥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你只不过是一个被陆靳言睡烂的情妇罢了,都配不上宴礼,既然你爱着宴礼,帮帮宴礼都是你应该做的。” 姜棠忍无可忍。 她一直敬重冯白微是长辈,三番五次来找茬,她都忍了。 但她不是软柿子,三番五次任人拿捏。 她拿起喝剩的咖啡泼到冯白微脸上。 “陆太太,别一口一个被睡烂了,我和陆靳言男未婚女未嫁,我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一个小三上位的人指责我。” “你有臆想症,麻烦你去挂个精神科看看脑子,你以为我还会爱着一个对我赶尽杀绝的渣男吗!” 冯白微气的青筋直跳! 她作为陆家太太,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样的气。 她拿起咖啡反泼到姜棠脸上。 陆宴礼及时出现,扯着姜棠的手臂往他身边靠,咖啡泼了一场空。 陆宴礼咬着牙:“妈,未经过我允许,谁让你私自找姜棠的。” 冯白微看到陆宴礼,愣了几秒,看到陆宴礼为了姜棠指责她,心里也来了气:“陆宴礼,你没看到我被这个贱人泼了一脸咖啡,我来找这个贱人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陆宴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姜棠说:“姜棠,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在陆靳言面前低声下气。” 姜棠:“……” 陆宴礼碰她,她感到恶心,她甩了甩手臂:“松开。” 陆宴礼反而抓得更紧了。 两人的气焰达到顶峰。 “这么热闹?”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走进咖啡厅。 姜棠看到陆靳言,睫毛颤了颤。 他不是在医院上班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抓着姜棠的手臂,把她从陆宴礼身边扯过来,然后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是让你拿文件给我,怎么拿到咖啡厅了。” 姜棠不想对他有所隐瞒,直接说:“陆太太主动过来找我谈事情。” 陆宴礼看着陆靳言和姜棠亲昵的举动,眼里抹过一丝嫉恨。 陆靳言淡淡扫过陆宴礼,视线落在冯白薇身上:“大嫂,你不去挽回大哥的心,怎么有空来找姜棠聊天。” 冯白微难堪至极。 她的婚姻是她光鲜亮丽的豪门生活中的一大诟病。 她的丈夫每年都去国外找他前妻,却不愿回陆家看他们母子一眼。 她虽然得到了陆靳言大哥陆靳轩的人,但是从未得到过他的心。 陆靳言揉揉姜棠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去。” 冯白薇咬了咬牙,姜棠这个贱人,敢泼她咖啡,她不报仇就不叫冯白薇。 她微笑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了看姜棠,欲言又止:“靳言,你什么时候和姜棠一起了,她不是爱我们宴礼爱得情深意切吗,她和宴礼在大学的时候可是……” “你小心被美色迷昏头!” 这句话,像是什么都没说,实则内涵姜棠道德品行有问题,是个靠美色到处勾搭男人的婊子。 要是普通男人,肯定拿姜棠出气,甚至抛弃她! 陆靳言岂是一般男人,会受到冯白薇的挑拨离间。 陆靳言笑了笑,看到门口的身影,漫不经心地道:“是吗,我怎么听说,宴礼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有过程南希以外的女人。” “难道陆宴礼是个谎话连篇,薄情寡义之人?” 程南希刚走进来,听到陆靳言的话,狐疑地盯着陆宴礼的眼睛:“你们在说我和宴礼什么呀。” “什么陆宴礼以外的女人,陆宴礼,你是不是真的背着我去偷吃了。” 陆宴礼看到程南希突然走进来,全身紧绷:“南希,天气热,不是让你乖乖在车内等着我卖咖啡吗,你怎么进来了。” 程南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逼问:“陆宴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冯白微看事情准备兜不住了,赶忙挽救:“南希你说什么呢,我们宴礼可是一心一意对你,你们都准备结婚了,可不能让人挑拨离间。” 程南希这时候才注意到冯白微脸上的咖啡:“陆阿姨,你脸上怎么都是咖啡?你们吵架了?” 冯白微的脸抽了抽。 空气中一阵沉默! 女人的直觉,让程南希闻到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难道,陆宴礼和姜棠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第43章 他是在吃醋吗? 陆宴礼眉头一跳,面上淡定自若地解释:“南希,你想多了,我和姜小姐只是点头之交,过去没有关系,更不会有未来。” 冯白微也帮着说话:“对啊,南希,你可不能怀疑我们宴礼的忠诚,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姜棠心里冷笑。 这对母子真让人恶心,人前人后一个样。 程南希见好就收,没有再闹小脾气。 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她都质问过陆宴礼了,要是她再疑神疑鬼的,他该生气了。 她扯了扯陆宴礼的袖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别生气啊,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陆宴礼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捏了捏她的脸淡笑:“没有生气。” 程南希又变得开开心心的,甜蜜地搂着陆宴礼的手臂。 陆靳言看着这一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宴礼洁身自好就行,不然奶奶该不放心了。” 姜棠觉得陆靳言挺狗的! 表面上是小叔关心侄子,实则每一句话都暗藏锋芒。 但要不是他过来,这对母子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她! 他长相英俊,聪明睿智,举止之间矜贵有魅力,她却挺心动的,眼里多了几分甜意。 陆靳言搂着姜棠的肩膀,柔声道:“走吧。” 姜棠点点头。 程南希挺喜欢姜棠的,刚才怀疑姜棠和陆宴礼之间的关系,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主动找台阶求和:“姜棠,都到晚饭时间了,要不一起去吃饭吧。” 陆靳言笑了笑:“我和姜棠回去有事情忙,先失陪了。” 陆宴礼面色复杂,他自然知道他们回公寓忙什么! 他全程都关注着姜棠,但姜棠的注意力都在陆靳言身上。 特别是姜棠看陆靳言的眼神,有崇拜、敬佩、甚至……爱意! 他们谈恋爱时,她看他时,从未有过这种眼神。 陆宴礼眼里的嫉妒、恨意快要烧成火。 冯白微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注意点:“走吧。” 陆宴礼三人随后也走出咖啡厅。 陆宴礼打开车门,小心地护着程南希的头上车。 冯白微没有立即坐上后排,他把陆宴礼拉过一边。 冯白微警告说:“宴礼,南希虽然单纯,但她不是傻子,现在能糊弄她几次,但是不能每次都能幸运地糊弄过去,要是被她发现你欺骗了她,你这婚,也别想结了。” “听我一句劝,你对姜棠放手吧,她现在攀上陆靳言,心里根本没你,你背地里玩哪个女人都可以,但是这个姜棠,都跟陆靳言同居了,太脏了,你不能再碰了。” 陆宴礼没什么好气:“妈,你别说了!” 他回到驾驶座,没有再理冯白微。 冯白微也没有再说。 她知道他不甘心而已,但是在利益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他暗地里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姜棠只是他没有到手的执念而已。 等过段时间,陆宴礼会慢慢忘了她,至于姜棠和陆靳言,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 姜棠和陆靳言从咖啡厅出来后。 陆进言拿着文件回医院工作了,晚饭都没有回来吃。 姜棠一个人在公寓吃完晚饭后,在小区散步消食约莫一个小时后,回到公寓主卧。 看到陆靳言穿着浴袍坐在床上喝红酒,领口微微敞开,禁欲又撩人。 姜棠坐过去,在床上坐下,犹豫了一下,问他:“今天下午,冯白微说陆宴礼被一堆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是你干的,这是真的吗?” 陆靳言放下酒杯,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心疼了?” “没有。” 姜棠看他把一瓶红酒都喝完了,怕他胃里难受,劝道:“你少喝点,我去给你做醒酒汤。” 陆靳言扯着姜棠的手:“不必了,过来让我抱会儿。” 姜棠顺从地靠在他胸膛,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没敢主动招惹他。 她联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每次她和陆宴礼见面后,他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她鼓起勇气问:“你是介意……我和陆宴礼的那段过去吗?” 陆靳言:“他是你的初恋吗?” 他果然是在介意这件事情。 她主动坐上陆靳言的大腿上,喝一口红酒,主动把唇凑过去,撬开他的贝齿,把红酒度入他的口中。 陆靳言说不上冷淡,也不算热情,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她的吻。 半响,姜棠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陆靳言,我想和你好好相处,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动不动冷淡我。” 陆靳言垂着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脸:“以前你和陆宴礼闹别扭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求和的。” 她已经放下性子,主动求和了,他还在因为这件事情和她闹脾气。 “我和陆宴礼的过去是无法磨灭的,你心里要是膈应这个事情,我能怎么办,我……” 她心里委屈极了,喉咙发涩,说不下去了。 紧紧咬着唇,眼角泛着泪光,湿润润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泛着光,无助又可怜。 那小脸,可怜极了。 像是小猫一样挠着他的心,软软的,痒痒的。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心悸动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喝酒。 他这幅态度,姜棠心里的委屈无限放大。 她也是有自己的小脾气的。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早就知道她和陆宴礼的关系了,说好的是床伴关系,但现在他又翻陈年烂账。 姜棠的心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堵堵的,很难受。 陆靳言把她翻过来,看着她的委屈的小脸:“生气了?” 习惯了她在他面前软绵绵的小性子。 现在她耍起小脾气,他竟觉得挺有趣的。 “哼。”姜棠没有回答他,又把身体转过去背对着他。 就他会闹情绪,谁还没有点小脾气。 陆靳言掀开被子钻进去,理直气壮地从后面抱着她:“别闹了,嗯?” 姜棠:…… 真不要脸,明明是他耍小脾气,现在反倒成了她不是! “我才没闹。” 她闭上眼睛,久久没有睡着。 在黑夜中,她躺在床上,不禁想,他的行为如此反常。 他是在吃醋吗? 很快,她否定了这个念头,她在陆靳言的心目中还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 他只是介意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罢了。 第44章 累,睡觉,做…… 昨晚姜棠和陆靳言闹得不愉快,次日早上两人吃早餐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姜棠在房间内收拾床铺,时浅的电话来了。 “姜棠,我旅游回来了,要不要出来去商场逛逛。” 刚好这几天姜棠心情不是很好,想出去散散心,就答应下来了:“好。” 半个小时后,姜棠提前来到商场门口等时浅。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姜棠脚边停下,姜棠看到坐在副驾驶的时浅,捧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亲了几下。 她有些风中凌乱。 这是,时浅新交的男朋友? 时浅和陈子寒从车上下来,时浅热情地向姜棠介绍:“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陈子寒,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 姜棠打量了一下陈子寒,是长相白白净净的小奶狗,像是时浅喜欢的类型。 姜棠朝陈子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陈子寒又亲了亲时浅的脸:“你们好好玩,待会我再来接你。” 黑色的宾利扬长而去。 时浅和姜棠肩并肩走进商场。 姜棠跟时浅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时浅听到姜天从监狱里出来了,打心底里为她高兴,这样姜棠以后再也不用受陆宴礼牵制了。 “我听说陆宴礼招惹上大麻烦了,在公司里出了好几次大差错,陆霆都想停掉他在陆氏集团的位置,而且有人还把他和各种女人鬼混的照片送到程南希那里。” “终于轮到陆宴礼倒霉了,那个王八蛋坏事干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来收拾他了。” 姜棠敛了敛眸,那个收拾陆宴礼的老天爷是陆靳言。 他三番五次地替她解围,帮她。 昨晚她还朝他发脾气,她是不是有点矫情。 时浅扯了扯姜棠的手臂:“我们去那个服装店看一下,那边新到的一批裙子好像挺不错的。” 姜棠点点头:“嗯。” 时浅拿了一堆衣服到试衣间,姜棠购物欲望不是很大,坐在一旁等她。 她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发消息过来:【在干嘛。】 姜棠立马回复:【和时浅逛商场。】 过了几分钟后,陆靳言才回复她,言语间似乎有些埋怨:【你就不问问我缺什么,不想帮我买?】 姜棠:…… 他从小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哪还会缺什么。 陆靳言都这样说了,姜棠顺着他的话问:【你缺什么。】 陆靳言:【领带!】 姜棠的脸红了一下。 他衣柜里一堆名牌领带,根本不缺好吗。 他是故意在折腾她吧! 她还没给男人买过领带,有点难以为情。 但她还是来到了男士区域,就当做是,昨天他替她解围的补偿。 姜棠挑了几条名贵领带,付款后,导购包起来交到她手上。 她提着袋子,刚准备去找时浅,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姜棠吗,真巧呢。” 姜棠闻言,抬起眼。 曲梦和舞蹈机构的几个同事出现在眼前。 “姜棠,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曲梦看了看姜棠手中的袋子,她竟然买男人的领带! 她嘲讽道:“看来你被辞退后,生活过得还不错,你买了领带,难不成是给包养你的老男人买的。” 姜棠淡然一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曲梦看来,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她没想到姜棠竟然会承认得这么快,她竟然真的跟了老男人。 曲梦被陆宴礼抛弃了,心里本来就窝火,看到姜棠自甘堕落,心里一阵得意。 现在不羞辱姜棠,她就不是曲梦! 她拔高了声音,生怕商场的人听不到似的:“天啊,姜棠,你竟然自甘堕落,为了虚荣心连老男人都跟。” “看来之前传你不要脸,到处做小三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冤枉你。” 其他几位同事用有色眼镜看着姜棠。 原本这几位同事跟姜棠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但是受到了曲梦的挑拨,认为姜棠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会对姜棠的印象更加差。 “姜棠,你真的太让我们失望。”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还是曲梦为人正经,值得做朋友。” …… 曲梦听着贬低姜棠的话,心里说不出的一阵痛快。 “哟,这不是曲梦吗,怎么被陆宴礼抛弃了,成了丧家犬到处咬人。” 时浅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气势十足地走过来,在曲梦面前停下来。 曲梦咬着牙,又是时浅这个讨厌鬼。 时浅怎么知道她被陆宴礼抛弃的。 这件事情本来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现在时浅敢当着她的面讽刺,无疑是戳她梦的恼火。 “你给我闭嘴。”曲梦扬起手要打时浅。 时浅一把捏着她的手腕,直接背到后面,把她推在地上:“被我说中事实,恼羞成怒了啊。” 曲梦疼的哇哇大哭,眼里直冒泪水。 一旁的几个同事赶忙去把曲梦扶起来。 “姜棠,你的朋友怎么欺负人了。” “曲梦又没说错什么,她刚才就说了你几句,你不必怂恿你朋友打曲梦,更何况曲梦也没说错,你确实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 这几个同事,都把过错怪在姜棠身上。 姜棠被气笑了,往日交好的同事心里都怨恨她,看来曲梦在背后没少说她坏话,对她的成见这么大。 “别一口一个我做了不光彩的事情,想不想听曲梦在大学时候的事情,她大学时候爬过多少个男人的床,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曲梦眼神闪躲了几下:“姜棠,你休想血口喷人。” 曲梦本来就心虚,害怕姜棠真的把她那些做的荒唐事都抖出来,根本不敢多留。 她带着同事们赶紧离开。 时浅知道姜棠比较敏感,这些同事一口一句污蔑她,心情肯定不好。 时浅安慰道:“乖乖,别气了,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我们去放松放松。” 时浅带着姜棠来到酒吧。 名字叫做激情时光! 看着就不是很正经。 酒吧里灯光缤纷,音乐响炸天,男男女女摇曳着身姿,让人的心灵随之飞扬。 姜棠一踏进酒吧,不少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时浅点了几瓶高度数的威士忌,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姜棠。 “你看,你多有魅力,那些男的恨不得把目光黏在你身上。” 姜棠笑了笑,昨晚才和陆靳言闹了别扭,今天又被曲梦和同事泼脏水,心情不是很好。 她把口中的酒一饮而尽。 才喝了一杯,便神志不清了。 时浅吓了一跳,拍拍她的脸:“这酒度数很高的,少喝点。” 果然,没多久。 姜棠脑袋晕晕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陆靳言的声音,她抓着时浅的手,吐出软糯的声音:“陆靳言,好累啊,我想睡觉,今晚不想做了。” 时浅瞠目结舌。 陆靳言,累,睡觉,做……她听到了什么? 第45章 也不过如此 怎么每个词都那么炸裂。 时浅震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时浅轻轻掐了一下姜棠的脸:“姜棠,醒醒,你和陆靳言之间搞到哪一步了。” 姜棠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把手搭在时浅的脖子上,声音软糯糯的:“时浅,我和陆靳言同居了,我觉得他各方面都挺好的,但是他……特别小心眼!” “他昨晚还因为我和陆宴礼的事情跟我闹别扭。” 时浅半信半疑:“真的?没说胡话?” 毕竟姜棠的酒品不是很好,不然上次她在酒吧喝醉的时候,就不会拉着陆靳言做了。 姜棠撅了噘嘴,醉醺醺地说:“你不信我,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她摇了摇脑袋,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找到手机后,拨打了陆靳言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陆靳言听着电话里头嘈杂的声音,拧了拧眉:“你那边很吵,你在哪里?快点回来睡觉。” 姜棠:“想知道?” 陆靳言有点无语:“废话。” 姜棠嘿嘿的笑了笑:“我不告诉你。” 时浅不淡定了。 她就出去旅游几天,姜棠和陆靳言真的已经搞到一起了,还同居了! 速度那么快,开火箭呢! 虽然之前她帮过姜棠,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腿上。 不过想想,姜棠长得比妲己还勾男人,她要是同,都想把姜棠拐到床上去了。 陆靳言再高不可攀,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难怪姜天的事情突然解决了,陆宴礼一堆麻烦,原来都是陆靳言一怒之下为美人狂虐渣男。 她咋没想到呢!还以为真的是老天开眼呢! 她抢过姜棠的手机:“陆医生,我是姜棠的朋友时浅,我们在激情时光酒吧,姜棠喝醉了,你过来接她回去吧。” 陆靳言:“她喝醉了?” 时浅:“嗯。” 陆靳言有些头疼:“你看着她,别让她乱拉男人睡觉。” 时浅:…… 哟,陆医生这是担心被绿了。 “你都不知道,姜棠有多喜欢你,喝醉了嘴里都嘟囔着你的名字,说爱你爱得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你因为陆宴礼的事情跟她吵架,她心里可伤心了,一直哭,眼睛都哭肿了。” 时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得都快把自己感动到了。 她的好姐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出息的男人,可不能因为陆宴礼那个死渣男导致他们感情破裂。 陆靳言拿着车钥匙的手顿了顿:“嗯,知道了。” 时浅挂断电话,捏了捏姜棠的脸,一脸姨母笑,比她自己找到了幸福还欣慰。 “我就说人不会一直倒霉。” “你的强来了!” 时浅相信,姜棠跟着陆靳言,不管他们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陆靳言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不会亏待了姜棠的。 比跟着陆宴礼那个贱男人好多了。 时浅心里乐开花了,又揉了揉姜棠的脸:“渣男跪着喊你小婶婶的日子不远了。” …… 没过多久。 陆靳言过来了。 穿着纯黑色的西装,禁欲感十足。 他的身高样貌太过优越了,气质斐然,饶是在酒吧密集的人群中,他像是发光一样,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陆靳言一眼就找到姜棠。 醉意已深的她,乌黑亮丽的头发松散而落,脸颊红润微熏,显得更加妩媚柔情。 时浅看到陆靳言,赶紧把人交到他手上,像是老母亲一般语重心长:“陆医生,姜棠这过得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待她。” 陆靳言点点头,抱起姜棠走进黑色路虎。 时浅看着他们俊男美女的背影,嘴里发出惊叹:“绝配啊!” …… 陆靳言刚准备把姜棠塞到副驾驶上,谁知姜棠发起酒疯,吵着闹着要下车。 陆靳言被她闹得没办法。 见过酒品差的,没见过酒品比她还差的。 怎么每次喝醉酒像变个人似的。 姜棠靠在大树上,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在男色的蛊惑下,踮起脚尖,把唇凑到他的薄唇,轻轻撕咬。 她的唇又软又凉,吻技生涩,但轻易把陆靳言的那团火挑逗起来。 良久,姜棠松开陆靳言,带着醇厚酒香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帅哥,做吗?” 陆靳言:“……” 若是清醒的时候,她有那么主动,他会很高兴。 陆靳言低头睨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脸颊,软软的,润润的,口感很好,眼里的欲色越发浓重:“知不知我是谁?” 姜棠砸了砸嘴,声音软软的,但是奶凶奶凶的,带着哭腔控诉:“陆靳言……” 陆靳言轻笑。 “姜棠,我还没开始欺负你呢,你就哭了,待会就没力气了。” 陆靳言双手撑在树干上,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低头堵住她的双瓣。 夜色深沉,明月高悬。 男女在月光下相拥而吻。 …… 一个小时后,日月湾。 姜棠从床上醒来,胡乱抓着头发,想起在酒吧里的事情,还是树上那个的激吻。 喝酒误事! 刚才在树上她都干了什么! 姜棠拿起手机给时浅发消息:【安全到家了吗?】 下一秒,时浅的电话打过来:“姜棠,你还有力气给我发消息啊!” “你们回家后,陆医生竟然没有把你吃干抹净。” 姜棠:…… 时浅的脑子每天想的都是什么呀! “没事我先挂了。” 时浅赶紧喊住:“别啊,问你一件事呗。” 她笑嘻嘻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兴奋:“陆医生那公狗腰,够顶,老实交代,他一晚上多少次!” 姜棠喝醉了嘴里还嘟囔着喊累,她倒是挺好奇的,陆医生得有多厉害才把人弄得那么怕。 姜棠哑言。 怎么又问这种事情,她有些难以为情:“很晚了,你早点睡觉吧。” 时浅不依不饶:“说说呗,多少次。” 姜棠红着脸,以她对时浅的了解,要是被时浅知道了这种事情,以后又得打趣她了。 她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就不过如此。” 话落。 她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回过头,看到依在门口的身影…… 第46章 要累死了 姜棠抬起头,措不及防地撞入男人幽深晦暗的眸子。 他走路为什么没有声音的? 她刚才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男人西装裤下裹着的大长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把她逼到落地窗前。 他嘴角勾着迷人的微笑,但是每一个字都泛着冷意:“不过如此?” 她浑身一僵,眼神缥缈,心虚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真的听到了。 姜棠咬着唇:“不是……我……” 电话那头的时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默默地挂断电话。 时浅在心里默念:姐妹,自求多福吧! 陆靳言捧着她的脸,逐字逐句地问:“是我技术菜,床上花样不够丰富,还是我那条腿没让你满意?” 姜棠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她张了张嘴,试图辩解,轻飘飘的声音毫无底气:“我……你……” 姜棠心虚,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靳言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看来刚才放过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 28层高贵奢华的落地窗前,陆靳言一把抓住姜棠的双腕,扣在落地窗前。 他的吻强势又霸道,几乎要把她的气息掠夺干净,他那些细碎的手段把姜棠折磨地浑身发软,不到片刻,姜棠就招架不住了。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才勉强没掉在地上。 陆靳言摩挲着她腰上的软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还没进入正题呢,这就软得不成样子了,看来姜小姐的忍耐力,也不过如此。” 姜棠:“……” 他好记仇啊! 陆靳言把她丢到床上,扯下领带,把她的细腕绑在床头…… 一整晚,姜棠都被他缠着床上做…… 姜棠知道自己惹怒了他,一开始没敢反抗,由着他乱来。 直到凌晨六点,她实在是没力气了,抓着他的手臂哭哭唧唧的。 “陆靳言,别做了,我要累死了。” 陆靳言微微勾了勾唇,指尖顺着她的小腹往上……捏了捏,凑到她耳边,恶劣地开口:“别卖惨,我不过如此而已!” 姜棠想死的心都有了,下次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姜棠抓着他的手臂,哭腔带着几分沙哑,服软求和:“我错了。” 陆靳言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又问了一遍:“哪错了?” 她红着脸,耳根热得滚烫滚烫的,软绵绵的声音轻声说:“你人帅活好!” 听到她这句话,陆靳言才满意地放过她。 他盯着她,她脸颊粉嫩嫩的,浑身上下被他欺负得挺惨的。 他的心一软,捏了捏她的脸颊:“睡吧。” 姜棠实在是太累,他一停下来,她立马眯过去了。 …… 姜棠睡到中午才起床。 刚睁开眼,陆靳言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穿着深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性感的喉结凸起,头发干净利落,禁欲气息很足。 跟昨晚在床上的时候判若两人。 表面上又多禁欲,私底下就有多开放! 陆靳言笑了笑:“好看吗?还想再来一次?” 姜棠红着脸低下头。 他真不要脸! 严重怀疑他是在用美色蛊惑她,来满足他的需求。 姜棠没有接他的话:“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陆靳言:“请了半天假,下午再去医院。” 姜棠点点头。 她掀开被子下床,双脚一碰地,软地没有力气走路。 陆靳言走过去,把她拦腰抱起,走进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亲自给她挤牙膏。 “抱歉,有些食髓知味。” “下次克制点,嗯?” 姜棠脸皮薄,没脸回答这种问题。 任由着他给她刷牙。 突然,他冷不丁地开口:“我的领带呢?” 姜棠有些懵:“什么?” 陆靳言把玩着她腰上的软肉:“昨天你给我买的领带呢?” 姜棠有些脸红心跳,咬咬唇,轻声开口:“没买,忘了。” 陆靳言看着她笑笑。 …… 两人肩并肩地下楼。 吴妈拿着拖把在客厅里拖地,看到姜棠锁骨里露出若隐若现的痕迹。 吴妈一脸喜滋滋地,她都是过来人了,懂的都懂。 “姜小姐,陆医生,你们终于下来,午饭已经做好了。” 她放下拖把,去厨房把午餐端出来,摆在桌面上。 还把一盅炖汤放在姜棠面前:“姜小姐,这是我专门给你炖的补汤,趁热喝,女人得多补补,不然容易体虚。” 这几日吴妈照常去主卧打扫房间。 看到他们房间的垃圾桶里的一堆东西,脸红得没边了。 年轻就是好,身强力壮的,一晚上用掉好几盒TT。 但姜小姐瘦瘦弱弱的,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可不能被陆医生给欺负坏了,得要补好身体。 姜棠刚喝了一口汤,听到吴妈的话,直接呛着了:“咳咳咳——” 陆靳言赶紧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她嘴角的补汤:“吴妈说得对,你确实得要多补补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吴妈,回头我给你个女人滋阴的方子,以后你按照方子里的药材,一周炖三次给姜小姐喝。” 吴妈看他们恩爱的样子,点点头,笑呵呵得去干活了。 姜棠娇嗔地看着他:“我不吃药。” 陆靳言:“那些药材不苦,炖在鸡汤里,味道鲜美,适合你们女人喝,我是医生,我比你们懂。” 他勺了一口鸡汤递到她嘴边,一脸笑意:“多喝一点,嗯?” 姜棠张开嘴,喝下鸡汤。 心里腹诽:这个男人真的没皮没脸的。 经过昨晚,两个人之前的别扭烟消云散。 姜棠拿着手机观看着天鹅湖表演 陆靳言看了一眼她的屏幕:“你芭蕾跳得不错,怎么没有选择进修。” 以姜棠的水平,在机构里当一个舞蹈老师实则是屈才了,她应该站在世界的舞台上闪闪发光。 姜棠垂了垂眸。 当年她收到了英国皇家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并且愿意免除她的学杂费,让她入学进修。 但是关清梅觉得又要花钱送她去上学,心里很不甘心,当着她的面,把录取通知撕掉了。 甚至闹自杀,威胁她不许出国。 最后她只能留在北城,在舞蹈机构当芭蕾舞蹈老师。 姜棠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和陆靳言说。 陆靳言的手机响了。 是叶西宁的母亲叶瑾。 他当着姜棠的面接起来,喊了一声叶阿姨。 叶瑾寒暄了一下:“靳言,没有打扰到你吧。” 陆靳言:“没有,叶阿姨是问西宁的事情吗?” 叶瑾踌躇了一下,声音带着隐隐的悲伤:“我这次打电话来,除了西宁的事情,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除了西宁的事情之外,阿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拜托你,实不相瞒,除了西宁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女儿,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她,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你人脉广,能不能帮阿姨找找亲生女儿,这件事情西宁不知道,还麻烦你不要告诉她。” 陆靳言眯了眯眼,但是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叶瑾发了一张图片过来了,陆靳言点开一看, 照片里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两条龙。 姜棠看他眯着眼看了许久,也好奇照片里是什么东西。 不禁伸长脖子望去…… 第47章 你是我的白天鹅 姜棠还没有看到他手机中的照片,他的手机就来了电话。 是医院的同事打来的。 姜棠把头收回去,继续吃午餐。 …… 吃完午饭后,陆靳言去医院上班了。 姜棠在家无聊,在厨房帮吴妈洗碗。 没过多久,快递员送了一份快递上来,说是一个姓陆的先生送的。 姜棠不用多想,快递员口中的陆先生就是陆靳言。 她有些好奇,陆靳言会送她什么礼物。 她拆开快递,是一条白色的TUTU裙,芭蕾者的舞裙。 用六层以上的特殊硬纱制作,平摊在地上,形似煎饼,衣身镶着金色花边的胸饰,尊贵优雅。 这种裙子工艺复杂,每一条芭蕾舞者的TUTU裙制作的时候费时费力,制作起来至少三到五天的时间。 她看尺寸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舞蹈裙,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 女人都喜欢被男人宠着,姜棠也一样。 陆靳言来了电话:“裙子收到了吗?” 姜棠轻嗯了一声:“收到了。” 陆靳言暗哑着嗓音:“喜欢吗?” 姜棠把裙子放回盒子里,发自内心的回答:“喜欢,谢谢你。” 陆靳言的呼吸沉重了几分:“晚上我要收谢礼。” 姜棠轻轻咬着上唇,脸红心跳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天晚上的需求量那么大,第二天早上还能精神抖擞的。 他每天睡那么少去医院,她都担心他的病人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小区内盛开得灿烂娇艳的花朵,故意答非所问:“晚上我穿着你送给我的这条裙子,跳芭蕾给你看。” 陆靳言听着她的话,轻笑了一下:“嗯,还没撕过芭蕾裙,今晚试试。” “我再找人给你定制几条芭蕾裙送给你。” 姜棠轻轻扯着窗帘,秒懂他口中的话,羞涩地低下头:“我有事情,先挂了。” 实则她没什么事情,有点招架不住陆靳言的甜言蜜语,随便找个借口挂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时浅发消息约她出来喝咖啡。 姜棠换了衣服后,来到咖啡厅。 这次时浅依旧是被她的小奶狗送过来的,姜棠看着时浅甜蜜的笑容,也为她感动高兴。 时浅看着姜棠被男人滋润过的脸颊,打趣道:“看来某人昨晚被陆医生拆腹入骨,吃得渣都不剩了。” 姜棠轻轻搅拌着咖啡,羞涩地说:“时浅,你少打趣我了。” 她又问:“你打算以后要干什么,要继续工作还是要创业。” 时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公司当牛做马累了两年了,现在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谈谈恋爱,放松一下心情。” “先别聊这个了,刚才校友群里的信息你看了吗?” “你大学舍友丁佳妮要结婚了,有人@你,问你去不去,你要去吗?” 姜棠:“昨天丁佳妮私聊我了,我答应去参加她的婚礼了。” 读大学的时候,她和丁佳妮是大学舍友,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毕业后也常常有联系。 “叮——叮——” 两个人的手机同时不停地震动。 时浅看到曲梦在群里发的消息,火气都大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曲梦那个婊子,真的贱到没边了,她说你自甘堕落,跟了老男人,是北城大学的耻辱,肯定不敢去参加丁佳妮的婚礼。” 群里的继续弹消息出来。 有些同学不相信曲梦的话,为姜棠说话。 曲梦继续在群里发之前姜棠和学生家长的‘亲密照’到群里。 群里瞬间鸦雀无声了。 人们都相信丑闻,更何况,那些照片不像是假的。 群里的人对曲梦发的消息深信不疑。 姜棠看着群里的流言蜚语,垂了垂眸。 时浅气得牙痒痒的:“曲梦这个婊子又在搞事情,姜棠,你带着陆医生出席,狠狠打他们的脸,我帮你在群里回复,说你出席丁佳妮的婚礼。” 姜棠咬了咬唇,没有阻止时浅。 曲梦三番五次地拿这件事污蔑她,她也不想忍,这次不反击回去,指不定日后又拿这件事情破坏她的名声。 …… 从咖啡厅回到公寓后,姜棠多多少少被曲梦的污蔑影响到心情,她穿着陆靳言送的芭蕾舞裙在客厅里跳舞发泄情绪。 陆靳言下班回来后,刚好看到客厅的一幕,他倚在门口观看。 客厅里在放着《天鹅湖》的音乐。 她穿着他送给他的芭蕾舞裙,露出一大片锁骨和天鹅臂,腰部线条优美而流畅。 容貌惊艳出挑,皮肤白到发光。 蓬起来的裙摆下,是一双又白又细的大长腿。 她垫着脚尖,身体柔软至极,闭着眼睛旋转,每一步都踩在节拍上。 陆靳言看过她跳芭蕾的样子,此刻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音乐停了,姜棠弯下腰鞠躬。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陆靳言,脸红了几下,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你回来了。” 陆靳言点点头。 姜棠揪着裙摆,主动说:“好看吗?”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长腿一迈,搂着她的细腰,倾身与她接吻,他的吻技很好,姜棠一下子就被吻得全脸发红,气喘吁吁。 吻了许久,陆靳言轻轻咬着她的Q弹的红唇:“好看,也好吃。” “但是我还想继续吃别的地方。” 陆靳言抱着姜棠回到主卧,把她放在床上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腰带的暗扣上:“你帮我解开。” 啪嗒一声,皮带解开,房间内春色无边。 吴妈在房间外面悄悄听了一会,老脸红得没边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和老伴都是保守的人,第一次知道男人在床上也能叫得那么浪。 动静还搞得那么大。 这些天她变着花样给姜小姐做饭吃,姜小姐还越吃越瘦了,看来找到原因了。 姜小姐被陆医生欺负坏了! …… 此刻,被陆医生折腾得坏的姜棠两眼发黑。 自从她说了那句‘不过如此’之后。 他的花样越来越多,开始还没几分钟,就把她折腾的够呛的。 不像昨晚那么疯狂,陆靳言体贴姜棠昨晚累坏了,做了一次就放过她了。 事毕,陆靳言低头碰了碰她的鼻尖:“你是我的白天鹅。” “只属于我一个人。” 姜棠被他的情话撩得心花荡漾。 第48章 她有点想他了 姜棠没有忘记参加大学舍友婚礼的事情,搂着他的脖子,犹豫了一下问:“下周六你有时间吗?” “有事?” “我要去参加我大学舍友的婚礼,你有空陪我一起去吗?” “下周六有个很重要的手术,忙不开。” 姜棠有些失落,但是很快调整好情绪。 他要去治病救人,这是很神圣的事情。 不能因为她,耽误病人的病情。 而且她已经麻烦了他很多事情了,不能再事事依赖他了。 姜棠不打算把曲梦的事情告诉陆靳言了。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时浅来到日月湾找姜棠。 时浅参观着奢华的公寓,嘴里连连发出感叹:“真大,真豪华!” 吴妈今天休息,姜棠一个人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陆靳言晚上的时候才回来,白天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无聊,你可以经常过来玩。” 时浅打趣道:“我怕陆医生突然回来想和你这样又那样,看我这个电灯泡会不高兴。” 时浅还想再调侃几句。 突然看到电视剧国际频道直播着叶瑾在英国皇家剧院跳芭蕾的画面。 现场围满了记者和观众,场面火热。 时浅看得赏心悦目,对姜棠道:“叶瑾,是我们女性的楷模,在芭蕾界,从20多岁火到40多岁,她的脸像是吃了防腐剂似的,还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哪像是40多岁的妇女,她跟你站在一起,说是你姐姐我都相信。” 姜棠是学芭蕾,自然知道叶瑾。 她在小的时候刚接触芭蕾,就听过叶瑾的名字,从小到大都很仰慕她。 还看过她好多的跳舞视频。 时浅看着电视中叶瑾跳芭蕾的样子,发现了一个问题:“姜棠,你有没有发现,你和叶瑾有些像。” “不是长相像,而是身段气质很像,特别是跳舞时的小细节,你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姜棠听到她和叶瑾像,还是挺开心的。 以前她看到叶瑾跳舞的视频,就有人夸赞过她的舞姿很像叶瑾。 当时,她开心了足足一个月。 叶瑾在她心里是神圣一般的存在,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成为和叶瑾一样着名的芭蕾家。 姜棠笑了笑:“可能我们都是跳芭蕾的,所以某些方面相似也正常。” 姜棠把做好的午饭端出来。 时浅闻到阵阵香味,肚子饿得咕咕叫,拉开凳子坐下,夹了一口排骨到嘴里,真香,姜棠的厨艺可以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媲美了。 她问:“姜棠,陆医生有答应和你去参加丁佳妮的婚礼了吗?” 姜棠摇摇头:“他那天有手术,我不打算跟他说这件事情。” 时浅狠狠地把排骨咬碎:“难道就由曲梦那个婊子嚣张,气死我了。” “陆宴礼那个死渣男原本不参加丁佳妮的婚礼,但是一听说你要参加,他立马改变主意了,又在群里说他也参加,丫的,死渣男很明显是奔着你去的。” “渣男贱女都出席丁佳妮的婚礼,你还去吗?” 时浅还是挺担心曲梦和陆宴礼搞事情的,担心姜棠这只小白兔斗不过那两只狡猾的老狐狸。 姜棠听到陆宴礼的名字很淡定:“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要做什么我管不了。” “再说了,总不能有曲梦和陆宴礼出现的地方,我要躲他们一辈子吧,做错事情的人又不是我,我问心无愧。” 时浅气归气,但是姜棠说得也对! 凭什么要姜棠避着他们! “有我在,那两个贱人别想欺负你。” 姜棠笑了笑:“那得拜托时大小姐的保驾护航了。” 吃完午饭后,时浅在公寓里待到了下午五点,陈子寒接她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晚上十点。 这两天,陆靳言都在医院值班,没有回公寓睡觉。 姜棠在浴室里沐浴后,穿着浴袍躺在床上,旁边的位置空空的。 偌大的公寓就她一个人,感觉空荡荡的。 之前每天晚上都有陆靳言搂着她睡觉,这两天没有他的夜晚,她奇迹般地失眠了。 她有点想他了。 她现在沉溺在陆靳言的宠爱中,和他相处的这几周中,她体会到了作为女人的快乐。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姜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深夜十二点,陆靳言来了视频电话。 姜棠直接点了绿色的接通键。 屏幕出现了陆靳言放大版的俊脸,他上半身光着膀子,头发滴着小水珠,顺着菱角分明的脸划过性感的喉结。 陆靳言看了一眼姜棠的背景,她在床上,问了一句:“还没睡觉?” 姜棠把脚搭在被子上,红晕悄悄爬上脸颊:“睡不着。” 他拿着剃须刀慢条斯理地刮胡子:“想我了吗?” 姜棠轻轻咬着红唇,娇羞地点点头:“有点。” 镜头突然一晃,陆靳言道:“我也想你了。” 姜棠又羞又恼! 他是不是故意晃镜头的,她竟然看到了不该看的。 他那里,鼓起了好大一个包。 陆靳言面带微笑,又道:“害羞什么,用都用过了,而且之前你可是偷瞄过好多遍。” “要不是现在医院忙不开,我现在就想回公寓和你做。” 姜棠听着他直白了当的话,身体热地快要烧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奇怪的画面。 他好骚啊! 每天都想这种事情! 虽然他们坦诚相见过很多次,什么夸张的姿势都做过,有一些离谱到难以羞耻。 但这些都是陆靳言主动的,她的骨子里终归是保守的,比不上他那么开放。 姜棠翻了一个身,声音软软的,说:“我要睡觉了。” 陆靳言打开水龙头,低声道:“你睡你的,我看我的,视频别关。” 姜棠盯着他。 他这是要在视频里看她睡觉吗? “不要。”万一她睡觉的时候流口水,被他看到了,尴尬死了。 陆靳言瞧着镜头中的她,勾了勾唇:“你睡觉的什么样子我没有看过。” 话虽如此,但是姜棠还是拒绝了,她找了个借口:“我手机没电了,真的要挂了。” 姜棠还以为他还会找别的事情的聊,但是这次很快就答应了:“嗯,明天睡觉前记得打给我。” 第49章 他真不害臊! “嗯。”姜棠点点头,挂断视频通话。 她关掉台灯,盖好被子。 水润润的双眸在黑暗中看着陆靳言睡觉的位置。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骚话,心中隐隐有些小欢喜。 以前她和陆宴礼谈恋爱时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陆靳言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架子上,转身回到浴室,打开花洒。 …… 次日早上。 姜棠早早地醒了。 吴妈今天比平时来得早些,这时候她已经在厨房里摆弄早餐。 吴妈乐呵呵地招呼:“姜小姐,早。” 姜棠浅笑:“吴妈,早。” 姜棠坐上餐桌,点开手机,昨晚陆靳言在大半夜的时候又给她发了深夜福利。 她看着那几张照片,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 他真不害臊! 吴妈把早餐端在桌子上,说:“陆医生就是忙,他们做医生的,经常忙到大半夜还要工作,休息时间可少了,在你住进来之前,他忙到一个月只回了几次公寓。” “自从你搬进来后,陆医生回公寓的次数比以往频繁了不少。” 姜棠喝了一口牛奶,想起昨天晚上和他视频通话的时候,他眼底的青紫很明显,看样子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 姜棠在家里闲着享福有点过意不去,医院饭堂的伙食总归比不上家里的营养可口,她让吴妈多准备一些早餐,她带到医院给陆靳言吃。 还去主卧里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红着脸打开最里层的衣柜,收拾了几条他的贴身衣物。 她的脑海又奇奇怪怪地浮现起和他视频时那一帧帧画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姜棠,你真是堕落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害臊了! 竟然会想这种事情! 她用袋子把衣物装好,拿着早餐打车去医院。 姜棠来到陆靳言办公室,但是办公室的门关着。 刚好从姜棠身边经过的护士长认出了姜棠,热络地打招呼:“姜小姐,来找陆医生?” 姜棠来医院找了好几次陆靳言,姜棠长相出众,科室里的护士早就认得姜棠了。 姜棠笑着点点头。 护士长:“院长在陆医生的办公室商量病人的手术方案,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估计你要等好一会儿。” 护士长又看了看姜棠手上的东西:“姜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东西转交给陆医生。” 姜棠知道陆靳言忙,也没敢打扰他。 她礼貌性地浅笑:“麻烦了。” 姜棠把东西交给护士长就离开了。 护士长看着姜棠妖娆的身段,不禁感叹:“那么大的一个美人,真漂亮,陆医生吃得真好!” 姜棠前脚刚离开没多久,院长就从陆靳言的办公室出来了。 护士长把东西拿到陆靳言的办公室。 “陆医生,刚才姜小姐来过,这是她托我拿给你的。” 陆靳言接过东西,点点头:“嗯,知道了,谢谢。” 护士长离开办公室。 陆靳言看了一下东西,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早餐。 之前他一日三餐都是在医院饭堂或者在医院外面的餐厅解决的。 现在,有那么一个人,在他忙碌的时候,温柔体贴地关心他。 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特别是,他们在床上还挺合拍的。 顾知行打着哈欠走进陆靳言的办公室,他敲了敲桌面:“陆医生,要不要一起去饭堂吃早餐,我都快饿死了,昨晚在手术室里干了一晚上,又累又饿的。” 他的鼻子动了动了:“咦?这么香,哪家的外卖。” 顾知行看到他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伸手就抓起一个包子。 陆靳言移开饭盒,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出门左转,下一楼,想吃东西自己去饭堂。” 顾知行:…… 就拿一个包子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 顾知行看着粉色的饭盒,立马猜到是姜棠送过来的:“哟,这是你的小金丝雀送过来的?” 陆靳言瞥了他一眼,把袋子放到一边。 顾知行懒着没走,坐在陆靳言对面玩手机。 他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校友群里的消息津津乐道:“下周六你的金丝雀要去北城酒店参加婚礼,你去不去。” 顾知行也是北城大学毕业的,并且和姜棠是同一届同学,他也在那个校友群里。 陆靳言掀起眸子,冷淡而疏离:“没你那么闲。” 顾知行有被内涵到。 就他是主任,是医学圣手,医院没了他不行,他也不差啊,好歹也是个副主任。 他嘲弄道:“你的金丝雀在群里被黑得体无完肤了,你一点行动都没有,你这个金主当得一点都不合格,睡了那么久,你就没睡出一点感情?” 陆靳言拧了拧眉。 顾知行乐呵了,感情陆靳言不知道姜棠在群里被污蔑惨了的事情。 他把校友群的消息给陆靳言看。 顾知行看不得他刚才得瑟的样子,现在终于有机会报复了,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你,看来姜棠的身在你这里,心在别人那里。” “你的小侄子也会去,你就不怕你的金丝雀和他旧情复燃?” 陆靳言瞥了他一眼,冷漠而疏离:“少挑拨离间!” “滚!” 顾知行:…… 凶什么凶,在姜棠面前骚得不成样子,对他就冷冰冰的,他好歹是兄弟,就不能态度好点。 陆靳言把饭盒合上,放到一边。 …… 姜棠走出医院门口。 “姜棠,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我站住。” 姜棠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到一对中年夫妻怒气冲冲地朝她走过来。 是她的大伯姜健康和大伯母陈兰,也是姜婷的父母。 陈兰:“姜棠,终于被我找到你了,关清梅说得对,你就是个扫把星,我们姜婷差点被你害死了,你竟然对我们老两口一点表示都没有。” 姜棠拧了拧眉。 她猜出了陈兰和姜健康的来意了。 “大伯,大伯母,姜婷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都快要死了,都没见你们出来露个脸,现在她都醒过来了,你们装出一副爱女心切的样子,装给谁看。” 第50章 女人的爱真廉价 姜棠没什么感情地说:“大伯,大伯母,说完了吗?没事我先走了。” 陈兰拽着姜棠的手臂,像个泼妇一样张口大骂:“老娘的话还没说完,别想跑,姜天把我们姜婷推下楼梯,害得姜婷差点死掉,你必须赔钱补偿我们,至少赔偿30万。” 姜健康凶狠着脸:“对,今天必须拿钱出来。” 姜棠垂眸冷笑,他们真够不要脸的。 收了陆宴礼的钱后,亲生女儿躺在病床上快要死了都没有出现过。 要不是她为了姜天的刑事案件,三番五次低声下气地去求陆靳言,姜婷早就命丧黄泉了。 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找她要钱! 据她所知,陆宴礼可是给了姜健康和陈兰50万封口费,现在还有脸找她要30万。 真是贪得无厌! 姜棠冷冷地说:“我没钱给你们。” 姜健康不信:“别想欺负我们老实巴交的农民,关清梅说你有钱,上次在赌场轻轻松松地就拿出30万。” 姜棠冷笑。 果然是姜平安和关清梅看不得她过得舒坦,故意煽动姜健康和陈兰找她麻烦。 姜棠垂眸冷笑:“我没钱给你们,你们也不用受关清梅和姜平安指使了。” 陈兰不依不饶:“你不给钱,别想跑。” 姜棠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他们三番五次地找她麻烦:“你们要钱,去姜平安和关清梅,我没钱给你们。” “快点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陈兰看姜棠不准备给钱,本来听关清梅说,骂几句姜棠,她就乖乖地拿钱出来,现在一毛钱都没捞着,还被姜棠骂一顿,她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她:“贱人,果然不是姜家的孩子,就是忘恩负义。” 一双大手握住陈兰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地上:“住手!” 陆宴礼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脸上的戾气很重:“给了你们五十万,让你们不要插手姜婷的事情,谁让你们来找姜棠麻烦的?” “立马给我滚。” 陈兰看到陆宴礼,愣了愣。 认出陆宴礼后,脸色白了几分,上次陆宴礼带着一群人来家里甩了一张支票,警告她和姜健康不要管姜婷死活的事情,那个恐怖的场面,她现在还历历在目。 她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专门挑软柿子捏,真遇到凶狠一点的人,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陈兰看着陆宴礼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杀了一样,神色恐慌,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开口:“可是姜棠……她还没给我钱。” 姜健康也认出陆宴礼,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他不停地给陈兰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但是已经晚了,陆宴礼往前走了一步,黑色的皮鞋踩在陈兰的手背上,陈兰立马感受到手筋断裂的感觉,疼的哇哇大哭。 “下次还敢来找姜棠的麻烦,我废了你一条手。” 陈兰知道自己惹到大人物了,连连求饶:“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宴礼松开脚,姜健康扶起陈兰立马连滚带爬地滚了。 两人一边滚,一边骂骂咧咧的。 “关清梅这个死婆娘,坑死老娘了,说什么姜棠有钱,好压榨,现在一毛钱没捞着,还差点赔上是我的手。” “你给我少说两句,还不是你贪得无厌。” “快点回去,要顺道去看看姜婷吗?” “看什么看,没用的丫头片子,懒得管她的死活。” …… 躲在暗处的姜婷,看着这对没用的父母,气得牙痒痒的。 还指望他们能给姜棠找点麻烦,没想到也是窝囊的东西。 陆宴礼转头看向姜棠,一脸平静地说:“稍后我找人去警告一下姜健康和陈兰,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 “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棠有被无语到。 陆宴礼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她遇到的麻烦,哪样不是他带来的:“真不要脸。” “你来干什么。” 陆宴礼没有被她激怒,点了一根烟:“我记得你最爱吃粤菜,医院外面新开了一家广式饭店,我们进去尝尝?” 姜棠觉得可笑,陆宴礼是有失忆症吗,每次找她都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她冷声道:“陆宴礼,上次我们该聊的都聊,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陆宴礼:“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就想看看你,在医院蹲了你好几天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姜棠冷哼:“我们早就翻篇了,我现在和陆靳言在一起。” 姜棠了解他。 这阵子他在工作和感情上连连失意,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情绪得不到宣泄,就开始挂念从前事事顺着他,哄着他的姜棠了。 但是她不再是那个之前哄两句就什么都忘的姜棠了。 陆宴礼眼底布满阴郁地盯着她,还是那张漂亮乖巧的皮囊,但是性子却是完完全全地变了。 以前的姜棠,性格乖乖顺顺的,无论在哪方面,他能死死地拿捏住她。 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什么气都消了。 他一直以为姜棠最爱的人是他,这次吵架,她只是闹得凶一点。 最终她会离开陆靳言,还会回到他身边,这辈子都只能当他的女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 她不再爱他了! “姜棠,你以为陆靳言以后会娶你吗?他现在只是睡你玩弄你,你根本不了解他的过去,他的心里早就装了别人,永远都不会有你的位置。” 姜棠从陆宴礼的话不难推测出。 陆靳言的心中有喜欢的人。 不管陆宴礼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中了他的计。 “是吗,那也总比跟着你强,至少他能给我足够的尊重。” 陆宴礼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姜棠冷漠绝情的脸。 原来表面上有多乖巧的人,心里就有多狠。 他们之间在两年的感情,她说放下就放下,说爬上别人的床就别人的床。 女人的爱真廉价! 姜棠说完,不想理他,转身离开。 陆宴礼蓦然从后面抱着她:“姜棠,我不信你真的不爱我了。” 第51章 虎狼之词 姜棠感到恶心,用力挣脱出来,反手给他一巴掌:“你给我滚。” “以后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 一道穿着病服的身影突然冲出来,反手给姜棠一巴掌,姜婷怒气冲冲地说:“姜棠,谁给你的胆子打陆宴礼的。” “啪——”姜婷没有得逞,姜棠握着姜婷的手腕,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姜婷,看了那么久,终于舍得出来了。” 她早就发现姜婷躲在不远处偷听了。 要不是姜婷出来惹事,她都懒得搭理姜婷。 姜婷经历这一件事情,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现在非但没有丝毫悔改,还想过来找她麻烦。 真让人心寒! 她虽然善良,但不是什么圣母,要不是因为姜天,她根本就不想管姜婷的死活。 但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求陆靳言救姜婷,如果不是她,姜婷早就死了。 姜婷捂着脸,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就在病床上躺几个月,姜棠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她哭得梨花带雨地看着陆宴礼:“宴礼,姜棠她敢打我。” 陆宴礼看到姜婷,愣神了几秒,这个贱人怎么又出来了。 陆宴礼看到她就烦,要不是她勾引他,他和姜棠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咬着牙,凶狠着脸:“滚开。” 姜棠不想管姜婷和陆宴礼之间的事情,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陆宴礼见状,也跟着她后面。 姜婷冲到陆宴礼的怀里抱着他,她满眼泪水:“宴礼,你为什么还要理姜棠这个贱人,她都跟别人睡了,都那么脏了,对你一点情分都没有,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只有我爱你,我可以当你的秘密情人,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你有需求的时候,我会随叫随到,你不能抛弃我。” 陆宴礼阴鸷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玩玩你而已,你也不过时贪图我的钱,别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要不是你这个臭婊子勾引我,姜棠就不会发现我的真面目,我现在还和她好好的。” “在我失去耐心之前,给我滚!” 姜婷依旧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 她没学历没背景,好不容易才和陆宴礼睡了,要是被他包养了,她这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绝对不能轻易松开这个金主。 她恬不知耻地想要捧着陆宴礼的脸想要亲吻他,想像几个月之前那样用身体勾引他。 陆宴礼本来就厌恶她,现在她又上赶着求睡,恨不得弄死她。 他薅着姜婷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贱人,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睡你,现在姜棠还是我女朋友,都是因为你,把我害得那么惨,你去死吧!” “啊——”惨叫声在空中回荡。 姜婷脑袋上的纱布瞬间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陆宴礼听着她的尖叫声,依旧没有丝毫心软,直到姜婷躺在地上昏过去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脚就离开了。 …… 姜棠收拾好情绪回到姜天的病房。 姜天闲得无聊,在病床上看书:“姐,你来了。” 他把书放下:“这两天,我在医院看到陆宴礼的身影,你最近少来点医院吧,我怕他会来找你麻烦。” 经过监狱的事情,姜天性子收敛了不少,虽然恨陆宴礼,但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不然最后受苦的还是姜棠。 姜棠笑了笑,没打算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姜天的手上:“这里有一点钱,你拿着用,不要被爸妈看到,要是被他们发现这笔钱,又要拿去赌了。” 姜天不愿意收,把卡推回去:“我不能收,等我出院后,我自己可以去工作赚钱。” 姜棠坚持把银行卡放到他口袋里:“你拿着,好好读书,以后再赚钱还给我。” 陆靳言来了电话,顾及在姜天面前,有些话她说得不自在。 姜天识趣地跑去厕所。 姜天挺希望陆靳言和姜棠能修成正果的。 如果陆靳言是真心对待姜棠的,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庇佑姜棠一辈子,给她幸福。 * 深夜。 陆靳言从医院下班,回到公寓。 走进主卧,卧室内一片漆黑,姜棠在大床上熟睡着。 淡淡的月光挥洒满卧室,晕染着她雪白的小脸,棕色的头发铺满枕头。 说不出来的勾人! 陆靳言脱下外套,仍在沙发上,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姜棠浅眠,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眨了眨水润润的眸子:“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 陆靳言:“医院的事情忙完了。” 姜棠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道:“待会再洗。” 陆靳言握着她的脚腕,足弓完美地像是勾人似的,只是白皙细嫩的小腿上有一片青紫:“小腿上怎么有青淤。” 姜棠看了看,好像是在医院和姜婷争斗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花坛:“可能是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陆靳言拿起桌上的药油,抹在手上,大掌扣在她的脚裸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姜棠脸红,默默地扭头看陆靳言。 这个男人哪哪都长在她的审美上,目前待她也挺好的! 没一会,姜棠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慢慢地,陆靳言的手越来越往上…… 姜棠感到湿润润的,微微睁开眼,隔着那一层布料,她的呼吸紊乱了些。 大半夜回来,他就为了这事! 没过多久,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剥脱干净。 最后,姜棠记不太清楚是怎么被他摁在床上吃干抹净。 依稀在关键时刻,他非得在她耳边说一些虎狼之词,还逼着她喊这些难以羞耻的话,喊到喉咙冒烟,腰快断了,才愿意放过她。 姜棠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一个人的反差那么大。 表面上矜矜贵贵的,很禁欲,在床上的时候骚透了。 …… 一个小时后,姜棠躺在床上,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下去,她疲倦地起床,想要拿水杯喝水。 陆靳言把床头的水杯拿给她润润喉咙:“下周四你同学的婚礼,需要我陪着你去吗?” 姜棠顺着他的手,昂头喝了几口:“不用,就是大学舍友的一个婚礼。” 下周四他还有手术,虽然心里是想让他陪着她去参加丁佳妮的婚礼,但是她不能矫情地让他放弃治病救人。 她相信自己有独立解决事情的能力。 陆靳言的眸色深了几分,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必过于干涉彼此之间的事情。 既然她不需要他的帮助,他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干涉对方的生活。 第52章 这腰,又细又软 转眼间来到周六。 到了参加丁佳妮婚礼的时间。 姜棠稍微打扮了一下,做了一个卷发,打开衣帽间,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名牌衣服,都是陆靳言让人给她置办的。 她挑了一件浅棕色的小礼服。 样式简洁大方,低调奢华,但又不会抢了新娘的风头。 婚宴定在北城酒店,酒店地段好,风景秀丽,不少人都选择在这里举办婚礼。 时浅和姜棠来到酒店后,走进电梯。 时浅打量了一番姜棠,忍不住占便宜,摸了摸她的腰:“这腰,又细又软,陆医生不得一掐就断。” “果然上天对美女格外垂爱,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该瘦的地方瘦。” 姜棠有些面红心跳睨了她一眼:“别乱摸,痒。” 时浅眯眼笑了笑:“要是陆医生来就好了,就能狠狠地打陆宴礼和曲梦的脸。” 姜棠觉得陆靳言不来也好。 省得他多想! 毕竟他的占有欲很强。 上次还因为陆宴礼纠缠她,两人因此闹了别扭。 “叮——”电梯打开门,她们两人看到曲梦站在门口和几个男人聊天低笑。 她穿着了一身深红色的礼服,打扮隆重地还以为她才是新娘。 时浅看着她的打扮挺无语的:“穿得跟大红袍似的。” 姜棠没什么情绪:“随便她。” 时浅倾在姜棠耳边,低语:“我猜,曲梦那个婊子被陆宴礼抛弃后,来这里除了想要把你比下去之外,还想发展下一家,真是不要脸。” 姜棠对曲梦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她和时浅来到签到台。 “姜棠,你来了。”新娘丁佳妮和她老公出现在姜棠面前。 姜棠打量了一番丁佳妮,祝福道:“佳妮,新婚快乐。” 丁佳妮把姜棠拉到一边,低声说:“姜棠,对不起啊,在发邀请函之前,我不知道你和陆宴礼已经分手了,请柬都发出去了,也不好收回来,而且我老公的公司和陆氏有合作,不能得罪陆宴礼。” 姜棠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我没关系的。” 在公众场合,陆宴礼还是有顾忌,不敢当众对她发难。 丁佳妮看到姜棠没有生气,她就放心了,转身和她老公去招待客人了。 时浅和姜棠走进会客厅。 陆宴礼一眼看到了姜棠,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知道姜棠本身就好看,稍微打扮后,更是把惊为天人,全身散发着又纯又欲的韵味,她一出现,周围的人都变得黯然失色。 现在他才意识到,他亲手推开了一个多好的女人。 陆宴礼坐在正中央,周围做了一圈昔日的同学。 他们一口一个陆总叫着,喊得特别恭敬,马屁拍得贼溜,其中不乏一些长相漂亮的女人有意勾引他。 但是他都没怎么搭理,他的眼里只有姜棠。 婚宴一般是亲戚和同学分开坐的。 丁佳妮怕姜棠尴尬,特意把姜棠和时浅安排到了亲戚那一桌,还交代亲戚要好好招待她们。 她们刚准备入座。 曲梦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姜棠吗?怎么跑到那一桌去了,怎么不坐我们同学这一桌,难道是瞧不起我们老同学,都不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 偏偏有几个不在校友群,又一直在国外发展的同学,也觉得姜棠自然要跟他们坐一桌,热情地拉着姜棠招呼。 时浅和姜棠都不想给丁佳妮的婚礼添麻烦,就坐过去了。 时浅白了曲梦一眼:“真是欠。” 而陆宴礼就坐在姜棠对面,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地盯着姜棠。 姜棠被他这种看神看得不舒服,抬起眼,抬眸瞥了一眼。 坐在另外一桌的顾知行,看着陆宴礼和姜棠,眯了眯眼,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靳言,照片中的两人同时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热恋中的情侣在调情。 【你的小侄子和你的小金丝雀要旧情复燃咯。】 过了十分钟,顾知行都没有收到陆靳言的回复,发了一个问号:【?】 下一秒,他看在屏幕上红色的感叹号,骂了一句脏话:“艹,狗男人,竟然拉黑我。” 另一边。 姜棠这一桌气氛挺尴尬的,除了几个人在状况外,其他人都知道姜棠的事情,看她的眼神不免多了一些异样,但为了避免说错话得罪人,干脆都闭嘴了。 好在婚礼很快就开始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郎新娘上,台上的司仪在卖力地调动气氛,现场一片热闹。 到了最后的环节,新娘丁佳妮背着嘉宾,高高举起捧花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是。 捧花在众人的注意力下,落到了姜棠的手中。 姜棠看着手中的捧花,愣了几秒。 司仪按照流程问:“恭喜这位小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姜棠淡笑:“有。” 虽然她和陆靳言的关系算不上真正的男女朋友,但是这种场合,撒一个不太算谎言的谎言也正常。 曲梦勾了勾唇,说:“不知道北大的昔日校花,交的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怎么这次不陪着你一起来。” 本就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但是曲梦在这种场合,当着众人问,显然是存心想给姜棠难堪。 司仪愣住了,怎么遇到了找茬的。 新娘和新郎的脸色很难看。 姜棠不徐不慢地回答:“是个医生。” 曲梦不依不饶地追问:“医生啊,坐到哪个职位了。” 姜棠轻声回答:“主任。” 曲梦:“看来姜棠的男朋友还是挺优秀的,大家都知道,现在医院的主任可不好评职称,不仅要高学历,还得要几十年的从业经验,看来叔叔忙着在医院治病救人,没陪姜棠出席佳妮的婚礼,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你和叔叔的恋情得小心点,小心被人家得正主抓到了。” 主任医生,一般都是四五十岁了,早就成家立业了。 这不摆明了说姜棠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霎时间,婚礼上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看姜棠的目光变了,窃窃私语。 好好的一个美女,怎么那么想不开当小三。 看到人们的反应,曲梦满意地笑了笑。 陆宴礼的脸色大变:谁给曲梦的勇气,敢让她当众欺负姜棠! 但是现在他不打算帮姜棠,等姜棠被曲梦打压到极致,他再伸出援手,姜棠才会更感激他。 —— 气氛很尴尬的时候。 “嘎吱——” 会客厅的大门突然打开。 陆靳言从外面走进来…… 第53章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你 陆靳言缓缓走进来。 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相貌英俊,气质高贵。 宴会厅内一片沸腾,纷纷不可置信,他们竟然亲眼看到了陆靳言。 “陆靳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腿,那腰,好帅,我要被他迷晕了。” “天啊,我竟然看到了陆靳言本尊,我不是在做梦吧。” 姜棠看到陆靳言,眼里惊慌失措。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 丁佳妮的老公诚惶诚恐地上前迎接,陆靳言是什么人,在北城是神一般的存在,要是跟他攀上交情,日后可发财了。 “陆医生,有什么事让你亲自降临本人的婚礼。” 本以为陆靳言会端着架子不可一世,没想到他竟然平易近人地道歉:“抱歉,医院有事,来晚了,希望不要见怪,也希望我的女朋友不要怪罪我。” 众人惊呼。 女朋友!! 陆医生是为了女朋友才来的。 他的女朋友是谁? 是谁那么幸运,能做陆医生的女朋友。 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下,陆靳言朝姜棠走过去,轻轻搂着她的香肩,冷冽的视线扫了四周一眼。 “我的女朋友性子内敛,为人善良,如果各位不欢迎姜棠,大可明说,但是你们当众给她泼脏水,污蔑她,就是不给我陆靳言的面子。” 众人倒吸一口气。 姜棠的男朋友竟然是陆靳言! 谁说姜棠是跟了老头子,还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这信息量太大了! 客厅内一片寂静。 看陆医生这架势,是知道姜棠被人欺负了,特意过来给她撑场子,说明姜棠在陆靳言的心中的位置可不一般。 大家纷纷在想,刚才有没有说错话,得罪了陆医生的女朋友。 众人生怕得罪了姜棠。 纷纷上前去巴结她,说尽好话。 “姜小姐和陆医生真是郎才女貌。” “姜小姐真漂亮,刚刚误会了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姜小姐气质高贵,一看就是正正经经的好姑娘,刚才那个曲梦真是不要脸,敢当众给姜小姐难堪。” …… 大家一口一句的夸赞她,搞得姜棠有些不自在了。 陆靳言嘴角勾着迷人的微笑,很亲和地说:“我和姜棠跟你们一样,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大家不必拘束,像刚才那样正常进行,把主场还给新郎和新娘子吧。” 司仪见状,立马调动气氛,把主场夺回来。 姜棠愣愣地看着陆靳言,半响,她哑着嗓音,问:“你怎么过来了。”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是我的人!” “只能我欺负你!” “要是人人都欺负你了,我陆靳言的脸往哪放。” 姜棠鼻子一酸。 所以,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特意从医院赶过来。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手心里传来独属于他的阵阵余温,很温暖,很有力量。 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口荡漾,在此刻孤立无援的她心中,筑起来一道坚实的心墙。 要不是顾及现在太多人,她会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 陆靳言搂着姜棠坐在宴席上。 曲梦全程都呆住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她费尽心思想让姜棠当众出丑,结果姜棠还出尽风头,难堪的人反而是她。 她看着陆靳言搂着姜棠,眼底的嫉妒熊熊燃烧。 姜棠竟然攀上了陆靳言。 凭什么! 她没有成了丧家之犬,还跟了陆靳言! 她哪哪都比姜棠优秀一百倍。 姜棠可以,那么她也可以! 她扯底胸口的衣服,捧着酒杯,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走过去,妩媚地说:“陆医生,很高兴能见过你,我敬你一杯。” 陆靳言看都没看她一眼,偏头看向姜棠:“家教严,别的女人勾引我,我怕姜棠会不高兴,她又比较难哄。” “你想喝酒,可以去找宴礼,他会很欢迎你。” 此话一出,曲梦的脸色无比难看。 当着众人的面把曲梦不要脸的行为的说出来,无疑是最让人难堪的。 周围的人的目光在曲梦和陆宴礼身上流转。 曲梦和陆宴礼的事情,有不少人知道,陆靳言这句话,明显是在内涵他们的苟且。 刚才那一幕,明摆着姜棠在陆靳言心中不一般,她还敢当着前情父和人家现女友的面勾搭陆靳言。 曲梦不仅不要脸,还是没脑子,和这样的人做同学,他们感到丢脸。 陆宴礼身体僵硬,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 陆靳言明摆着是要压制他。 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等着陆宴礼的反应。 陆宴礼是什么人,不仅够狠,脸皮也够厚! 他咬咬牙,拿着酒杯站起来,和曲梦碰了碰酒杯:“我敬你一杯。” 然后,他又往陆靳言和姜棠的酒杯倒满酒:“姜棠都拿到捧花了,不知道小叔什么时候向小婶婶求婚。” 姜棠一楞。 陆宴礼这是在故意嘲讽他们! 时浅想拍死陆宴礼这个死渣男,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呢! 她忍不住开口:“陆宴礼,喝醉了就回休息室休息一下。。” 陆宴礼冷冷地盯着时浅:“时小姐,没人教过你,别人说话不要乱插嘴吗?我醉没醉自己最清楚。” 四周的人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卷入他们的明争暗斗中。 大家都知道陆靳言和陆宴礼是叔侄关系,而姜棠和陆宴礼之前有过一段。 陆宴礼明显是故意发难。 姜棠身体僵硬。 她下意识地看去陆靳言,生怕他会生气。 陆靳言拍拍姜棠的手背,给足她安全感。 他站起来,淡笑,举了举高脚杯,一口气喝尽:“求婚是惊喜,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姜棠酒量不好,我体贴她,作为她的男朋友,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他把姜棠杯中的酒一口气喝尽。 陆宴礼死死地攥着酒杯,指尖发白。 好一个惊喜! 好一个体贴! 真恩爱啊! 他心情极差,沉着脸,也把手中的酒一口气喝尽。 在场的女性要被陆靳言迷得神魂颠倒了。 长得帅,有能力,宠爱女朋友,洁身自好,怼得了绿茶,撕得了渣男。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 她们羡慕死姜棠了! 第54章 什么样的姿势都配合你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其他宴席上的宾客都过来给陆靳言和姜棠敬酒。 他们难得在婚宴上遇到陆靳言,可得使劲地把握住机会在陆靳言面前熟悉熟悉脸,日后有事情求助他,也能方便说话。 而陆靳言出奇地没有拒绝,还替姜棠挡酒了。 他又是喝酒,又是一脸笑意地和其他人寒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和姜棠的婚礼。 姜棠看他喝得满脸通红,很心疼,扯了扯他的手臂,低声说:“少喝点,喝多了对胃不好。” 陆靳言目光深邃地瞧着她,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心疼我?” 姜棠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嗯。” 陆靳言捏了捏她的手:“行,喝完这一杯,我们就走。” 姜棠和其他同学道别,其他人又和姜棠还有陆靳言说了几句客套话。 姜棠拿起包包,准备和陆靳言离开。 这个时候曲梦涂着大红唇,换了一身超短裙低胸装,很是性感地走到陆靳言面前,声音妩媚地令人起了鸡皮疙瘩:“陆医生这是要走?” “能顺路载我一程吗?” 众人:…… 姜棠挺佩服曲梦。 脸皮比城墙还厚,在不要脸这方面,没人比得过她。 不过她没有出声。 她倒是挺好奇陆靳言是怎么处理烂桃花的。 曲梦一直摆弄风骚,企图得到陆靳言的青睐。 陆靳言的注意力都在姜棠身上,看都没看她一眼,搂着姜棠的肩膀从她身边经过。 众人交头接耳,对曲梦指指点点。 “陆医生鉴婊能力杠杠的,太帅了吧。” “这个曲梦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不停地蹦跶,她不丢脸,我都替她丢脸了。” “看她穿的这幅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 曲梦听着他们的话,很难堪,指甲紧紧地掐着手掌心。 凭什么姜棠出尽风头,而她像个跳梁小丑丢尽脸。 她到底哪里比上不上姜棠了,明明她比姜棠好看,比姜棠会勾引男人,所有人的眼里只有姜棠。 陆宴礼是这样,陆靳言也是这样。 她不甘心—— 非常地不甘心—— 曲梦冲着陆靳言身后大喊:“陆医生,你知不知道姜棠什么样的人?” 陆靳言脚步一顿,回过头。 姜棠浑身发冷。 她已经猜到曲梦要说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曲梦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宴会厅:“我是她同学又是她的同事,她的为人我一清二楚。” “她为人品行不端正,有过一堆男人,脏得很,她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勾搭学生家长,被机构开除了,你要是不信,去舞蹈机构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陆靳言嘴唇微勾,朝她走过来。 曲梦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来,心里有升起一丝丝喜悦,陆靳言这是相信她说的话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陆靳言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曲梦的手上。 曲梦捏着名片,心里乐开了花,他这是要抛弃姜棠,看上她了,要包养她了。 他真的好帅,每天晚上能睡那么英俊矜贵的男人,她做梦都会笑醒了。 她就知道,没有她曲梦勾引不到的男人! 众人惊呆了! 男人给女人名片,多是图谋不轨。 陆靳言这么没品味,看上曲梦了? 陆靳言双手插在兜里,泛着冷意的声音砸在她头上:“曲小姐,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我认识一个不错的整形医生,可以推荐给你。” 曲梦的脸顿时血色全无。 她翻开名片背面,整形医生这四个字狠狠地刺激着她的视线。 曲梦气得口不择言,“陆靳言你就等着吧,像姜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迟早给你带绿帽子!” 姜棠没想到曲梦嘴里能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曲梦,法治社会,你现在的每一句诽谤,都会成为我状告你侵犯名誉权的呈堂证据!” 之前曲梦在机构造谣的事她没追究,是因为她知道那件事背后的推手是陆宴礼,就算她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当时的她不可能斗得过陆宴礼。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有陆靳言给她撑腰了。 曲梦脸色一白,没想到一直以来软弱可欺的姜棠变成了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她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收到了来自陆靳言眼神警告。 “我相信曲小姐应该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渡过吧?” 曲梦咽了下口水,她知道陆靳言是有这个手段和能力的。 她吓得一个激灵,提起包包准备离开。 “站住!”陆靳言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曲小姐,你还没澄清污蔑姜棠的事情。” 曲梦顿住,脸上血色全无。 凭什么要她破坏自己的名声,去澄清她污蔑姜棠的事情! 凭什么—— 曲梦不愿意,但是对上陆靳言的眼神,身体颤了颤。 她不敢得罪陆靳言,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陆靳言和姜棠面前,低头道歉:“对不起,姜棠从未做过别人的小三,我嫉妒她,所以故意散播谣言损坏姜棠的名声。”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气,这个曲梦太坏了。 曲梦听着那些指指点点她的话,特别难堪:“这样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陆靳言摸了摸姜棠的头,征求她的意见 :“放她走吗?” 姜棠点点头,声音软软的,但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你走吧,下次要是再敢凭空捏造事实,损害我的名声,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轻易放过你。” 曲梦咬着牙,离开之前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姜棠。 她不是输给了姜棠,她只恨,没有先姜棠一步攀上陆靳言! 丁佳妮适时走过来,拉起姜棠的手:“姜棠,对不起啊,今天是我照顾不周,让你受委屈了,我很抱歉!” 丁佳妮看着曲梦不停地发癫,也觉得脑壳疼,早知道如此,就不邀请曲梦了。 姜棠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是我道歉才对,在你的婚礼上搞出那么事情,闹了不愉快。” 两人都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并没有计较这种小事。 陆靳言走过来,朝丁佳妮点了点头,丁佳妮受宠若惊,托姜棠的福,陆医生竟然跟她打招呼了。 陆医生牵起姜棠的手,轻轻一笑:“丁小姐,我和姜棠先走了,改天再一起吃饭。” 丁佳妮哪敢说什么呀:“好好,慢走啊。” 另一边,时浅看到姜棠和陆靳言都离开了,她一个人待着婚宴上也无聊。 看到曲梦那个婊子终于被收拾了,她的心情还不错。 她刚起身,顾知行拿了两杯红酒走过来:“时小姐,一起喝一杯?” 时浅从小到大被无数过男人追过,自然知道顾知行的意思,她笑了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顾知行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男朋友又不是老公,来一段又如何?” 时浅白了他一眼,“有毛病!” 她拿起包包,直接撞了一下顾知行的肩膀出气。 好好的心情,被这个海王给破坏了。 …… 陆靳言和姜棠来到停车场。 陆靳言喝酒了,由姜棠开车。 她坐在驾驶座上,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 陆靳言因为喝多了,脸色发红,靠在副驾驶上闭目。 姜棠问他:“今天你不是要进手术室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靳言直白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瞧着她:“手术比得上你重要?” 姜棠的心脏毫无章法地乱跳,他好会说情话! 但是她也是有原则的人,并不会恃宠而骄,医生进手术室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那也不能因为我,耽误病人的病情。” 他浅笑,捏了捏姜棠的脸:“我们的姜小姐还挺善良的嘛。” 陆靳言是公私分明的人,实际上他是忙完医院的事情,才赶过来的。 他又道:“我来,你不开心吗?” 陆靳言的眼神极具男人味,她根本抵抗不了,被他看得面红心跳:“开心,谢谢你。” 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今天陆靳言过来,给足了她排面,风风光光的,出尽风头,她心里很感激。 陆靳言倾过身,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怎么报答我。” 姜棠轻轻咬着红唇,红着耳根,轻声说:“回去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姿势,我都配合你。” 第55章 喜欢我吻你吗 陆靳言黑眸深邃,扯了扯嘴唇:“坐到我身上来。” 今晚他戴着她买的领带,深灰色的西装,领口微微敞开,喉结凸起,发丝鬓角干净利落,禁欲感十足。 姜棠被他的美色蛊惑到了,面红耳赤,不禁有些失神。 不由自主地解开安全带,按照他的要求,坐在他身上来,陆靳言虚抱着她的腰,摁着她的后脑袋,堵住了她的红唇。 他的吻技高超,没一会,姜棠就经受不住了,身体颤了颤。 陆靳言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互相交缠,缠绵:“喜欢我吻你吗?” 姜棠满脸通红,眸子润着春水,声音微糯,说出内心的想法:“喜欢。” 她是喜欢陆靳言的。 他尊重她,维护她,长相精致,为人有风度,没有哪个女人不会沉沦。 陆靳言嘴角上扬,他摁了一下按钮,副驾驶缓缓下降。 姜棠轻轻推了他一下,哑着声音:“这里是停车场。” “姜小姐,做人不能出尔反尔,刚才你都答应我了,怎么样都可以。”陆靳言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的情欲越发浓重。 喝醉酒的男人,在情事上是最放肆的,也是最有魅力的。 姜棠的矜持溃散得不成样子。 由着他乱来! …… 最后陆靳言顾及到姜棠放不开,在车内激吻了半个小时就放过了她。 陆靳言松开姜棠,把她抱到驾驶座上,理了理身上的衬衫,轻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姜棠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水润的红唇微启,声音像是羽毛似的,轻飘飘:“流氓。” 陆靳言嘴角扬了扬:“姜小姐,你变坏了。”放在以前,以姜棠的性格,她是不会说出这两个字的。 姜棠羞涩地咬了咬唇,没有理他,发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反正她永远都说不过他。 …… 黑色的路虎离开了停车场,空置的停车位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内,陆宴礼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脸色苍白。 在陆靳言和姜棠躺在车内激吻的时候,他就上车了。 他认得陆靳言的车,他看不到车里面的情景,但是黑色的路虎不停地摇晃,车内发出男女情动的声音。 他知道他们在车内干什么! 他像是疯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近乎自虐地,变态地偷听, 以前他亲姜棠的时候,无论怎么亲,她都不会溢出一点声音。 而她躺在陆靳言的身下,却发出那么情动的声音。 姜棠不喜欢他陆宴礼了。 他爱上了陆靳言! 陆宴礼拿起酒瓶子,一口气灌空一瓶酒到喉咙。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了,但是每次这种声音像是密密麻麻的针一样,扎进他的心。 “啪嗒!” 副驾驶的车内被打开,曲梦坐上车来。 她双脚搭在陆宴礼的大腿上,摆弄出自认为最诱人的姿势,声音娇滴滴地能掐出水:“宴礼,你离开了婚宴,怎么不告诉我,害我找了你好久。 “载我一程呗!” 在婚宴上,她丢尽脸,没有哪个男人愿意靠近她,她只能再次把目标放到陆宴礼身上。 陆宴礼喝醉了,看着曲梦的侧脸,和姜棠的侧脸一模一样,他把曲梦错认成姜棠。 他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抱着曲梦,恨不得把她揉进体内:“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曲梦眉心一动。 果然,陆宴礼还是最爱她的,不舍得抛弃她。 她脱掉身上的礼服,捧着陆宴礼的脸,主动凑过去:“宴礼,我回来了,你不要再赶我走了。” 陆宴礼的脸突然变得阴鸷,掐着曲梦的脖子:“姜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爱上陆靳言,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比不上陆靳言,你告诉我!告诉我!” 曲梦脸色一变。 姜棠,又是姜棠! 陆宴礼把她认成了姜棠。 曲梦怒火中烧,即使是近乎窒息,还是拔高声音大喊:“陆宴礼,我不是姜棠,我是曲梦!” 陆宴礼的手一顿,掐着曲梦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认清眼前这个人不是姜棠,是曲梦那个不要脸的婊子。 “贱人,给我滚!” 曲梦怒极反笑,他心里就那么爱姜棠:“姜棠她已经跟了陆靳言了,你们分手了,她不是你的女人了。” 陆宴礼拿起酒瓶子砸在曲梦的头上,“啪——”地一声,曲梦满头鲜血,车内散落着混着血迹的玻璃碎片。 他满眼猩红,抓着曲梦的头发,不停地扇巴掌。 “姜棠是我的。” “她是我的妻子。” “她不会跟了别人!” “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曲梦被扇得脑袋嗡嗡地,两眼发黑,满脸都是鲜血,全身没一处是好的,狼狈至极。 她撕心裂肺地吼着:“姜棠有什么好的,你就不能看看我,以前你从来都不会为了女人伤肝动怒,现在你为了姜棠,都失态多少次了。” “我爱你,陆宴礼,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他把全身赤裸的曲梦推下宾利:“给我滚,你的爱太脏了。” 黑色的宾利扬长而去,丝毫不管曲梦的死活。 曲梦趴在地上,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停车场经过的人,都捂住眼睛,表示辣眼睛。 曲梦顾不得伤心,她脸色再厚,也没有裸奔的习惯,她赶紧寻找周围有没有避体的衣服。 突然,好几个人影覆盖在她身上。 她抬头一看,这几个妇女都是她曾经勾搭过的男人的老婆。 她的心一惊,满脸惊恐,捂着身体,还来不及逃跑,几个妇女就围着她,堵死了她的去路。 “就是这个女人,勾引我老公。” “真是贱,可是让我逮到你了。” “真让人作呕,大白天的,竟然都敢不穿衣服。” “听说她大学的时候,为了奖学金,多次爬上老师院长的床。” “姐妹们,给我教训教训她,这种人就是欠,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贵妇围在一起,不停地打在曲梦的身上。 一拳又一拳…… 曲梦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得半死不活。 她恨死姜棠! 第56章 我们家陆医生真好看 今晚陆靳言喝了酒之后,格外的放肆。 刚到公寓,他就把姜棠摁在门上。 姜棠也在有意地迎合他。 两人在客厅里放纵了几个小时。 姜棠在浴室里洗澡,陆靳言靠在床头里吸烟,缓缓吐出云雾。 姜棠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脸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粉嫩,皮肤白到反光,身材凹凸有致。 陆靳言忍不住把她扯到怀里,轻轻嘶哑着她的耳垂。 姜棠像是罂粟,总是让他食髓知味,他又想欺负她了…… 姜棠被弄得发痒,受不住了,轻声说:“我才刚洗完澡,别再做了,我好累啊。” 陆靳言挺体贴她的,话音刚落,就松开她了:“我帮你吹头发。” 他从床头拿过吹风机,插上插头,柔软的风伴随着风声缓缓吹出。 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感受着发丝在暖风的吹拂下,逐渐吹掉湿气,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暖白的灯光,呼呼的风声,安静又惬意。 姜棠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俊颜,高挺的鼻梁,干净利落的下颚线。 陆靳言眉眼带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 姜棠红着脸,声音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我只是在想,我们家陆医生真好看。” 陆靳言被她逗得轻笑:“姜小姐,你现在越来越不害臊了。” 姜棠微微拱起身体,大胆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她觉得自己像是恋爱中的小女人,享受着男人带给她的宠爱与甜蜜。 陆靳言低头又吻了她好一会儿,放下吹风机,抱着她上床,关灯:“睡觉。” 在黑暗中,姜棠眉眼弯了弯,搂着他的腰,声音软乎乎的:“明天晚上我要去给时浅庆贺生日,你明天下班后,我不能陪你了。” 陆靳言淡淡嗯了一声:“明天晚上我也要去陪一个长辈吃饭。” 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姜棠安心地闭上眼睛。 …… 昨晚姜棠被折腾得太累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到主卧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一条简约的小裙子。 收拾化妆台的时候,看到那枚羊脂玉佩,拿起来轻轻磨挲着。 心中不禁想起,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但内心升起一丝丝悲伤,估计父母是生下她后不想要她了,所以才会把她丢弃在路边的吧。 她轻轻地把玉佩放在粉色的小盒子里,放入抽屉最里面的小角落。 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姜棠打车到去酒店。 陈子寒对时浅出手挺大方的,特意包了北城最好的酒店给她庆生。 场面很奢华。 宴会厅装饰地富丽堂皇,场面宛如童话世界。 “生日快乐!” 礼炮声,烟花声同时响起,气氛好不热闹。 姜棠长得好看,在宴会厅里一直不停地有男人过来聊天给名片,她被他们包围着,有些烦躁,拿着一杯酒来到露台上透透气。 另一边。 叶瑾从英国回国探望好友,会在国内待几天。 叶家和陆家是世交,叶瑾和陆母是多年的好友,陆靳言和陆家人在奢华的包间里迎接叶瑾,陆宴礼和程南希也在。 场面很和谐。 期间,叶瑾找了一个借口拉着陆靳言出来。 她按耐不住心情,急切地询问:“靳言,我拜托你的事情,你有没有找到线索。” 陆靳言摇摇头。 他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但还是没有任何眉目。 叶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呢喃:“都找了那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我真的跟我的女儿没有母女缘分。” 陆靳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叶阿姨,慢慢找,总会有消息的。” “除了那枚玉佩,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叶瑾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你帮我找找苏墨染的这个人,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 陆靳言淡淡颔首。 叶瑾很感激他:“麻烦你了,西宁的病情也拜托你多加照顾了。” 陆靳言和叶瑾准备回到包间,刚好他看到露台上的一抹倩影,她穿着白色裙子,微风吹拂着,浑身散发着动人的温婉。 许是心灵感应,姜棠回过头,也看到了陆靳言,微微感到惊讶,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相遇。 她看到站在陆靳言一旁的人后,愣了几秒。 那是……叶瑾! “姜棠。”他招招手,姜棠走过来,他搂着她的肩膀,向叶瑾介绍:“叶阿姨,这是姜棠,我的女朋友,也是学芭蕾的。” 叶瑾微微愣神,陆靳言有女朋友了,那西宁…… 姜棠看着叶瑾,眼睛格外明亮,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站在叶瑾面前,她眼里的崇拜不言而喻:“叶老师,你好,我叫姜棠。” 叶瑾笑了笑,优雅地伸出手:“姜小姐,你好。” 她打量着姜棠,很漂亮,气质很独特,在她的脸上,他总感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不禁想起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人。 当年,她是叶家的大小姐,年仅二十五岁,在芭蕾界功成名就,在一次舞团演出的机会中,她认识了一位青年画家。 她是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芭蕾舞蹈家,他叫苏墨染,是英俊帅气的穷画家。 他们身份差距天差地别,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相爱了,她放弃跳舞跟着他住在一个小房子里,他们很爱彼此,刚在一起的第一年,他们的生活得很幸福,但是在她怀孕后,他们经常争吵,误会不断,她生女儿的时候,他也不在她身边,最终她心死了,生下女儿当天就离开了,回到叶家。 后来,她越发思念女儿,回到当初的小房子找他们父女,但是人去楼空。 她发动家族的势力去找他们,再也没有打探到他们的行踪。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在叶家的安排下再婚了,又有了一个女儿,叶西宁。 也不知道他们父女现在怎么样了。 叶瑾回忆起往事,红了眼睛。 “叶阿姨?” 陆靳言喊了她一声。 叶瑾回过神:“抱歉,失态了,姜小姐的身上有我一位好友的影子,看到姜小姐,不禁想起了他。” 姜棠看她的眼睛,双眼通红,目光悲伤。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猜想,叶瑾口中的这位好友,估计是她的恋人。 原来大名鼎鼎的叶瑾,也会为情所困,大概所有的女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第57章 我想吃你 叶瑾调整好情绪,淡笑,对陆靳言说:“我们出来了那么久还不回去,你父母该多想了。” 姜棠敛了敛眸。 原来陆靳言的父母也在这个酒店里。 陆靳言偏头,看向姜棠,说:“待会结束生日宴会的时候,我再去接你?” 陆靳言并还没有打算把姜棠介绍给他父母认识。 姜棠有些失落! 但很快她调整好情绪。 他宠她,疼她,但是他们之间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是床伴,是情人,等他腻了,她就会离开。 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确实是没有见他父母的必要性。 她浅笑:“嗯,好。” 陆靳言和叶瑾回到包厢,打开门的瞬间,姜棠不经意看去包厢里的人,里面除了陆宴礼和陆西娅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气质沉稳,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女的端庄,面相随和。 姜棠很快就猜到,那两位应该是陆靳言的父母。 陆靳言的父母同时也看到了姜棠,姜棠觉得有些失态,很快就收回视线离开了。 陆靳言和叶瑾重新落座。 楚萌歪着脑袋,看着陆靳言:“舅舅,我好像看到姜棠老师在外面。” 陆西娅:“我也好像看到了姜小姐,自从姜小姐在舞蹈机构辞职后,倒是一个多月没见过她了。” 陆宴礼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在饭宴上一言不发。 陆母:“靳言,刚才在外面的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楚萌的舞蹈老师,姜棠?” 陆靳言点点头。 陆父陆霆从容不迫地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靳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宴礼都准备结婚了,你也想想婚姻大事了,外面什么阿猫阿狗的女人,该断了就断,不要耽误你的人生大事。” 陆靳言扯了扯唇:“没时间,我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陆霆很不高兴:“这小子,婚姻的事情先不说,但是别在那个破医院当什么破医生了,赶紧回到陆氏接手家族企业。” 陆霆作为陆家的家主,一向专横,人人畏惧他。 但是陆靳言却不怕他。 陆靳言语气嘲弄,道:“我这个破医生,你想来医院约我的号都约不上,想要我给你开手术,你还得看我面子。” 陆霆被气得想拿杯子砸过去:“这个臭小子!” 陆母眼看着这两父子准备吵起来了,赶紧出声,转移话题:“叶瑾,西宁怎么不一起来,从英国回来后,我倒是好久没见过西宁了。” 叶瑾叹了一口气:“西宁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让她在英国多修养一段时间。” 程南希给叶瑾倒了一杯茶,声音脆脆的:“西宁姐要注意身体,改天我去英国的时候,再去找西宁姐玩。” 叶瑾摸摸程南希的脑袋:“有心了,宴礼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程南希跟着陆家二老从小在英国长大,她们倒是经常有来往,叶瑾也是从小看着程南希长大的,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程南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叶瑾感慨,当年要不是她狠心,她的女儿就能在她身边长大,也能像程南希一样活泼开朗,无忧无虑。 也不知道她活得好不好。 苏墨染,你就算恨我,也不能带着女儿躲我二十多年! 陆母感受到叶瑾情绪低落,赶紧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这一段饭,吃得还算和谐。 饭宴结束后,夜色已深,陆家夫妇送叶瑾回酒店,剩下一群小辈在包间里也没什么好聊的。 陆西娅因为楚家有事情,先回去了,让陆靳言带楚萌回公寓照看她一晚上。 陆靳言等人在大厅等姜棠下来。 姜棠参加完时浅的生日会,她坐电梯去找陆靳言。 “滴——” 电梯门打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映入眼帘,他们像是父女般,在等她。 姜棠的心悸动了一下。 这幅画面,不就是她在梦中出现过的画面吗?一直以来,她没有什么大梦想,从小希望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生一两个小孩,幸福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程南希等得有些无聊,肩膀靠在陆宴礼身上,而陆宴礼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从电梯里出来的姜棠。 她眼里涌动的情绪,告诉他,姜棠的眼里只有陆靳言,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姜棠没看到他也在等她吗? 楚萌看到姜棠,脆脆的声音大喊:“姜老师来了。” 楚萌很喜欢姜棠,一个多月没见她了,张开小藕臂求抱:“姜老师,抱抱。” 楚萌和陆靳言相貌相似,就是女版的小陆靳言,姜棠看着她这张脸,像是在看陆靳言求抱,心一软,直接抱起楚萌。 程南希因为之前出租屋的事情,对姜棠一直有愧疚,她主动楼上姜棠的手臂,热情地说:“姜棠,好久不见,现在才十点,还早,待会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楚萌刚才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瞌睡,这时候肚子空空的,一提到吃的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姜棠下意识地看去陆靳言。 陆靳言眯了眯眼,她对陆宴礼还余情未了,还想跟人一起吃宵夜? 他又看向陆宴礼。 陆宴礼双手插在兜里,阴阳怪气地说:“行啊,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起去吃饭,顺便和小婶婶培养培养亲情。” 凉飕飕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酸意。 程南希听着陆宴礼这句话,总感觉怪怪地,像是两个男人之间为了一个女人在暗暗地较量。 但是一想到陆靳言和陆宴礼的关系,陆宴礼和姜棠的交集又很少,她又打消了这种疑虑。 楚萌讨好地搂着姜棠的脖子,一脸天真地撒娇:“姜老师,萌萌想吃烧烤。” 陆靳言搂着姜棠的肩膀:“家里刚好有些烧烤食材,回公寓烧烤吧。” 楚萌被陆靳言塞到陆宴礼的车上。 姜棠感觉到陆靳言有些吃醋,她不想两个人因为陆宴礼和一些没有必要的误会伤害两人的感情。 在拉好安全带之后,她主动搂上陆靳言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别生气,待会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陆靳言眸色深沉,滚了滚喉结:“我想吃你。” 第58章 男人的占有欲 姜棠咬着嘴唇,偏过头不理他。 这个人总是不走寻常路。 说出的话也是语出惊人。 陆靳言眉眼带笑。 他心底发软,捏了捏她的脸,小白兔偶尔伸出爪子挠人,还挺有趣的,她跟那些一味顺从的女人不一样,虽然性格软软的,但是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小脾气。 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因为陆宴礼,跟姜棠过不去。 陆靳言发动车子,开车回公寓。 …… 到了公寓后。 姜棠替陆靳言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一举一动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 她去露台上置办烧烤的工具。 程南希观察着公寓里的改变。 和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公寓内多了很多绿植,生活气息浓重了许多,不再是死沉的黑白装修,冷冰冰的。 当她看到客厅里专门为姜棠搭建的舞台,连连惊叹,摸着挂在客厅上的舞蹈服更是爱不释手。 她也练过芭蕾,自然认得这个舞蹈服的牌子。 专门为上流社会服务的FK品牌,只有达到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请得动FK家定制裙子。 一条裙子至少价值一百万。 她的语气酸酸的:“小叔,你也太宠姜棠了吧,特意在家里搭建一个舞台,还给姜棠定制了舞蹈服。” 陆靳言好宠姜棠啊! 她好羡慕姜棠啊! 陆宴礼虽然真心待她,经常送她礼物,但是比不上陆靳言对姜棠的程度。 跟着小叔这样的男人真幸福。 陆靳言松了松领带,慢条斯理地说:“为自己的女人置办一点东西,都是应该的。” 他看去陆宴礼,眼里带着嘲弄:“哄女人这方面,宴礼应该比我更有经验。” 陆宴礼咬咬牙,他岂会听不出陆靳言的言外之意。 从他进入公寓的那一刻,就浑身不自在。 公寓内的每一角落都渗透着姜棠和陆靳言恩爱的气息,都在提醒着他,姜棠已经彻彻底底地不属于他了,他处心积虑了两年要弄到手的人已经变成了他小叔的女人。 连现在坐的这个沙发都混杂着他们两个人的味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靳言提议来公寓烧烤。 陆靳言就是故意的! 他答应过来就是纯纯来找虐!现在已经想离开了。 听着陆靳言的话,程南希瞬间不酸了,至少陆宴礼是一心一意对待她的。 她脸颊泛红,一脸甜蜜:“陆宴礼是挺会哄我的。” 小楚萌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冰淇淋,爬到沙发上,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亮亮的:“我觉得我应该改口叫姜老师叫小舅妈了。” 姜棠从露台里进来,去厨房里弄烧烤食材。 程南希见状,也跟着走进去:“我去厨房帮姜棠。” 他们一堆人在客厅里聊天,让姜棠一个人忙碌,她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不到一分钟,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厨房里一片狼藉。 程南希盯着一地的玻璃,眸子蒙上一层内疚,好像帮倒忙了。 姜棠脑袋有些疼,看着程南希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嘴里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你去客厅坐着吧,这里我来处理。” 程南希眨了眨清澈干净的眼眸,讨好地说道:“姜棠,对不起啊,辛苦你了。” 她也不逞强要待在厨房乱帮忙了,看来她更适合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干家务这种事情不适合她。 程南希回到客厅里和楚萌看动画片。 陆靳言走进厨房,关上门,姜棠准备弯腰捡碎片,他搂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占便宜:“玻璃容易伤手,用扫地机器人打扫就行了。” 姜棠嗯了一声,娇羞地拍了拍他乱动的手:“你也不会做家务,你出去招待他们,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陆靳言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她的锁骨:“他们自便,要不是他们来,我现在吃的是你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吃烧烤。” 姜棠被他缠得没办法,偏头亲了一下他:“别闹,待会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很丢脸的。” 陆靳言才不管外面的那几个电灯泡,他恨不得现在把他们通通赶出去。 搞得现在和姜棠缠绵一下,弄得像是偷情一样。 他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上亲。 姜棠被撩得心花荡漾,但也不是在厨房乱来的人:“我没法弄食材了。” “我亲我的,你做你的,不耽误。” 陆靳言封住她的唇,唇齿相交,肆意侵略,没有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 姜棠没办法好好在厨房里干活,他太会缠人了,她被他弄得晕头转向,不得不回应他。 一吻结束,她的胸膛起起伏伏,只剩下喘息的机会,一张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 陆靳言骨节分明的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似笑非笑地说:“克制点。” 姜棠的脸像是火烧云似的,她隐隐感觉到有个东西顶着她的腰,硌得不行,也不知道是谁不克制。 真是又骚又不要脸! 她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能不能收敛点,客厅里还有人呢,陆宴礼他们还在外面。” 陆靳言低头,看了一眼:“他看了保不准自卑呢。” 姜棠:“……” 陆靳言把她抱上洗手台上,低下头还想继续,厨房的门突然开了。 陆宴礼看着厨房的一幕,直接僵住了。 他听过他们很多次缠绵动情的声音,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们恩爱。 两人亲密无间,姜棠双腿缠在他的腰上,脸红润的能掐出水,那是动情后的泛红。 感情真好啊! 在厨房干活也不忘谈情说爱。 估计他们两个恨不得把他们三人赶出去,好有空间让他们任意妄为。 陆宴礼心里一阵恼火,脸上镇定自若:“我就是过来洗个手。” “是不是打扰到小叔和小婶婶了。” 陆靳言毫不避讳地说:“嗯,你确实是打扰到我们恩爱了。” 他抱下姜棠,牵着她的手离开厨房:“宴礼,你自便,我和姜棠回房间做点事情,麻烦你弄一下烧烤食材。” 他这句话多多少少带点男欢女爱的味道,陆宴礼一下子就想歪了。 他的脸已经是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姜棠觉得陆靳言真狗! 陆宴礼听了不得气死。 这男人的占有欲太强了吧! 第59章 一起去睡觉 姜棠从主卧出来后,重新回到厨房,弄好烧烤食材后,拿到露台上。 程南希和楚萌抢着在架子上烧烤,她倒是闲下来了。 她倒了一杯低度数的果酒,倚在栏杆上,俯瞰着城市的繁华。 陆宴礼拿着一杯白酒跟过来,站在她一旁:“睡在北城最高档的公寓,吃的用的都是名牌,每天躺在陆靳言身下承欢,这样报复我,报复得爽快吗?” “被人当成玩物一样玩弄,这种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姜棠眼神平静无波。 陆宴礼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已经习惯他那些难听的话,又岂会轻易被他挑动情绪。 从前,陆宴礼确实是在她姜棠的人生规划中,她一心一意对他,幻想着毕业后和他婚后美好的生活。 没有姜天的事情,她可能会被他蒙骗一辈子,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 分手后,为了得到她的身体,把她逼入绝路! 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真是可笑! 她喝了一口果酒,不咸不淡地回答:“挺爽快的,跟着陆靳言,比跟着你幸福多了。” 陆宴礼的脸变得阴鸷。 他嗤笑:“呵,今晚你都站在包间门口了,陆靳言还不是没把你介绍给陆家人认识,你所谓的幸福只不过是自我欺骗的假象。” 刚洗完澡的陆靳言,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走过去,亲了一口姜棠的嘴唇,嘴角勾着迷人的笑容:“你们在聊什么呢。” 陆宴礼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 他的前女友和他的小叔当着他的面秀恩爱! 陆宴礼嘲讽道:“在聊小婶婶对小叔一往情深呢!” “不知道小叔什么时候带小婶婶回陆家见爷爷奶奶。” 他这句话很阴阳怪气,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楚萌哒哒哒地跑过来牵起陆靳言和姜棠的手,打破了僵局:“舅舅,小舅妈,过来陪楚萌一起烧烤。” 陆宴礼在后面看着两大一小的背影,看着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不禁想到未来,他们还可能一起生孩子…… 陆宴礼把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不会的! 他们不会有机会生孩子的! 程南希拿了一串烧烤给他,娇声娇气地说:“宴礼,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的情绪不是很高兴呢。” 陆宴礼盯着陆靳言和姜棠亲密的身影,冷笑:“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 程南希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以为他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另一边。 陆靳言非得握着姜棠的手一起烧烤,而楚萌咋咋呼呼地一直在捣乱,也要姜棠握着她的手烧烤。 场面吵吵闹闹的。 这一刻,姜棠觉得是幸福的。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沉浸在蜜糖里的人,总会畅享未来。 她忍不住想,要是未来她有机会和陆靳言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大概也会生一个像楚萌一样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幸福地度过一生。 …… 楚萌撸完一串又一串烧烤,小嘴鼓鼓的,赞不绝口:“舅舅,舅妈,萌萌以后要经常来。” 程南希眨了眨俏皮的眼睛:“我也要跟你一起。” 两人心领神会地击掌。 吃完烧烤后。 几人回到客厅。 程南希拉着姜棠聊天,女人之间的话题无外乎聊的是化妆,八卦,美食之类的事情。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姜棠发现程南希是一个思想单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她慢慢放下成见,多了一些宽容。 楚萌觉得无聊,已经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陆宴礼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姜棠身上。 陆靳言像是没有看到陆宴礼的小动作,他从酒柜里拿出四个杯子,一瓶度数偏高的红酒,各自倒满,慢条斯理地说:“难得过来一趟,多喝几杯。” 他贴心地亲自把高酒杯递给姜棠。 姜棠知道自己酒量不是很高,但是对陆靳言拿过来的红酒没什么防备,又是在家里,喝几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靳言把姜棠拉过来,一只手摇晃着红酒,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指,跟陆宴礼谈陆家的家事,陆氏集团的投资,公司发展走向。 姜棠跟他相处了那么久,知道他是故意的,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没有乱动。 同时也挺服气陆宴礼的,脸皮够厚! 这样都能面无波澜地看着他们秀恩爱。 陆宴礼看着刺眼的一幕,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狠狠地抽搐着,但他就是赖着不愿意走。 姜棠抿着一口红酒,这款红酒口感醇厚,香味十足,忍不住贪嘴多喝了一点。 没过多久,脸上开始泛红晕,她喝醉了! 鼻尖闻着陆靳言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夹杂着檀木香味道,很熟悉,不自觉地让人卸下防备。 她抬起头,水眸微熏,三分迷离,七分水雾,她点着陆靳言的脸,开始胡言胡语:“你是陆靳言吗?” 陆靳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温温软软带着低低的气泡音,说:“我想坐到你身上来。” 陆靳言没有拒绝,她就顺势扑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我甜不甜。” 陆靳言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甜!” 姜棠醉了,反差特别大。 平时有多矜持,现在就有多开放,小手开始摸着陆靳言的胸肌占便宜:“你想不想要我。” “我们一起去睡觉吧。” 陆宴礼的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姜棠是主动的! 她对陆靳言毫无防备,甚至依赖他,而对他陆宴礼,却是处处防备。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心里燃烧着层层火焰,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程南希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好多余。 原来姜棠是在上面的那个! 原来姜棠私底下真的很放得开。 程南希是个识趣的人,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小叔,我和陆宴礼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陆宴礼再也看不下去了,从沙发上起来,跟着程南希离开。 陆靳言没打算出去送客,非常有礼貌地道歉:“抱歉不能送你们下楼了,我和姜棠还要过夜生活,请见谅!” 陆宴礼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飞快地走出门口。 陆靳言望着陆宴礼的背影,勾了勾嘴唇。 公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陆靳言听到了外面传来花瓶被踢碎的声音! 第60章 死就死,他又不是我儿子 离开日月湾之后,陆宴礼找了一个借口说公司有事情,派人先送程南希回去。 他在公寓内受的刺激久久无法恢复,开车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独自喝酒买醉。 喝了一瓶又一瓶白酒,“啪——”陆宴礼一怒之下把酒瓶子砸在车身,玻璃四溅。 真讽刺啊! 他在醉酒伤心,陆靳言和姜棠在床上逍遥快活。 突然耳边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对男女在草丛中苟且。 “讨厌了,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野战。” “山脚下不是更刺激,更有感觉吗。” “江塘宝贝,轻点。” 陆宴礼喝了十来瓶威士忌,喝得伶仃大醉,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把江塘听成了姜棠,踉踉跄跄地冲过去,把男人揪起来,一拳又一拳地把男人往死里揍。 “滚开,谁让你碰姜棠的。” “她是我的女人。” 刚刚还在上头的男人,突然被揍了,立马来了火气,拿起地上的酒瓶子砸在陆宴礼头上。 “你他妈的有病吧死软饭男,有本事就别让你女人出来当妓女养你。” 两个人都被刺激到了。 不停地拿酒瓶子砸在对方的头上。 一旁的江塘看到这幅情景不知所措。 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不是她在会所接的第一个客人吗?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江塘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靠近他们半步,生怕会祸及自己。 两个人不停地互殴,直至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留了一滩血才肯罢休。 江塘直接吓哭了,拨打了120。 医院内。 陆宴礼和男人被送到同一间病房,他看着对面的油腻男人,一脸不屑。 因为这个臭垃圾被打到医院,真掉价! 男人是个暴发户,专横惯了,才不管陆宴礼是什么身份,让他不爽的就直接开打,他冲过去,又是一拳打到陆宴礼的脑袋上。 “你奶奶的,死软饭男,你眼神给老子放干净点,老子也不是吃素的,非打得你哭爹喊娘的。” “你算什么玩意,也敢骂我!看谁打死谁。” 两人谁都不服输,又扭打起来了,血花四溅,场面极度混乱。 江塘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顾知行刚好值班,他带着一群保安过来,看到了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陆宴礼。 哟! 这不是陆靳言那风流大侄子吗?竟然为了一个红灯区的女人被打爆头了,真惨! 不过看着有点爽! 一群保安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为了保险起见,护士把这个男人送到另一个病房。 顾知行作为医生,虽然看了一场好戏,但是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上前给陆宴礼包扎止血。 陆宴礼一把推开顾知行:“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看病。” 顾知行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的,因为爱好才来当医生,遇到的医闹不少,但是这次他偏偏不想伺候陆宴礼这个大少爷脾气。 陆宴礼一身酒气,因为一个叫江塘的女人和男人打架,原因他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跟谁有关的就找谁。 顾知行把纱布放回医药箱:“我叫陆靳言过来?” 陆宴礼没有拒绝。 今晚他过得不痛快,凭什么陆靳言和姜棠在床上欲生欲死,这个关键点打断他们,陆靳言和姜棠肯定非常不爽。 陆宴礼叼着一根烟,笑了笑:“叫啊。” …… 公寓内。 姜棠在床上被陆靳言欺负了一回就酒醒了。 她实在是累极了,躺在浴缸里放松。 她敲了敲脑袋,醉酒时的记忆一帧帧地涌入她的脑海。 又喝酒误事了! 她倒不是在意陆宴礼和程南希怎么看她。 只是陆靳言实在是太狗了,为了挑衅陆宴礼,竟然连她都算计,她还傻乎乎地跳入他的圈套中。 陆靳言一脸餍足地走进浴室。 对上姜棠哀怨的眼神,轻轻撩开她湿哒哒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在下面,让你欺负回本?” 姜棠娇嗔地睨了他一眼,声音软乎乎地:“你别再乱来,楚萌还在隔壁房间。” 陆靳言轻笑了一下,没有勉强她,拿出一根烟,点上,缓缓吐出一口云雾。 这时,手机来了电话,屏幕显示是顾知行。 陆靳言按下接通键。 “陆医生,大晚上的有没有打扰你和你的小娇娇。” 陆靳言吐了一口烟,没什么情绪:“有话快说。” 顾知行:“你侄子陆宴礼因为一个红灯区的女人打架,被打爆头了,送到医院后两人又干起来了,又不肯让我们治疗,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陆靳言蹙了蹙眉头,语气有些冷淡:“你死了?非得我去一趟?” 顾知行:“?” 嘴是个好东西,可惜陆靳言没有! 顾知行靠在墙上,一幅风轻云淡:“我看他那样子,再不包扎就要血尽人亡了。” 陆靳言幽幽开口:“死就死,他又不是我儿子。” 顾知行:“……” 够冷血无情的! 顾知行又道:“那个女人好像也叫江塘,你们陆家的男人口味真独特,找女人是不是都找叫这个发音的。” 陆靳言轻呵了一下。 他吐了口烟圈,模样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 顾知行等着看好戏,也没有催促他。 他眯了眯眼,掐灭烟头,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现在过去。” 姜棠听到了他和顾知行的对话,从后面抱着陆靳言,不太想他大半夜去折腾陆宴礼的事情:“非要大晚上出去吗,医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医生。” 陆靳言亲了她几下,安抚道:“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先睡觉。” “回来再陪你。” 姜棠抿了抿唇,“我陪你一起去,我在家里也待不住了。” 陆靳言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同意带着姜棠去医院。 陆靳言赶到医院后,让姜棠先在车里等他。 他来到病房,病房内一片狼藉,陆宴礼若无其事地坐在病床上抽烟。 陆靳言是个聪明人。 刚才在公寓和顾知行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了陆宴礼打架原因。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色不是很好。 病房内的医生护士和陆靳言共事多年,知道他是心情不好。 大家闭着嘴巴不敢说话。 陆靳言语气薄凉地对陆宴礼说了一句:“陆宴礼,你出来!” 陆宴礼把烟头扔在地下,踩了一脚,然后跟着陆靳言走出病房,来到花园。 陆靳言脱下外套,松了松纽扣。 拳头措不及防地揍在陆宴礼脸上! 第61章 她是罂粟,一尝就上瘾 陆靳言一拳又一拳地揍在陆宴礼的脸上,拳拳到肉。 “陆家倒了八辈子大霉,才会出了你这个混蛋玩意,你一开始靠近姜棠不就是想玩弄她,既然你先对不起她,分开之后又要死要活地缠着她,自我感动的感觉很有成就感是么?” 陆靳言又狠狠踹了一脚,把他踹飞好几米。 他倒在地上连连吐了好几口鲜血,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蔑视地笑了。 “我是混蛋,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骨子有着跟我一样的劣根性。” “你不就是趁虚而入从我身边抢走姜棠,你除了想跟她做,还能给她什么,你玩腻了她之后,不也一样会抛弃她,你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教训我。” 陆靳言解开两颗纽扣,冷笑:“陆宴礼,你和姜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她,现在发现姜棠喜欢上我了,你发现你爱着她,你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她。”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当初逼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现在是你活该!” 黑夜中,陆宴礼紧绷着身体一言不发。 陆靳言居高临下阴沉沉地盯着他,声音冷冰冰:“你该庆幸你是陆家的人,不然以你三番五次来挑衅,你早该死八百次了。” “你要是不喜欢程南希,我现在就跟奶奶说,解除你们的婚约。” 陆宴礼是什么人,能屈能伸! 他收起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换做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谢谢小叔的教导,我和南希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会当一个有担当的陆家人,绝对不会给您,给陆家丢脸。” 陆靳言嗤笑! 变脸变得真快! 从某种程度上,陆靳言觉得陆宴礼挺不一般的。 在狠辣绝情这方面,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不远处有一抹窈窕身姿。 姜棠在车上待不住,过来看看情况。 看他们事情解决得差不过了,走过来打量了一番陆靳言,眼神里充满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陆靳言把姜棠抱在怀里,毫不避讳地当着陆宴礼的面前调情:“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一会不见就想我,回到车上你想怎么样都行,嗯?” 姜棠眨了眨眼:“我在车上有点担心你,过来看看。” 陆宴礼滚了滚喉咙,姜棠就那么黏陆靳言,在他面前乖巧地像个小女人。 他看到姜棠和陆靳言脖子下方同一个位置都有吻痕,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颜色很深,一看就是互相嘬了很久才弄出的。 他甚至在想象他们弄这个的时候的姿势。 陆靳言把揍人揍得破皮的手背摆在姜棠眼前,目光深邃地睨着她:“手伤了。” “你替我上药,嗯?” 姜棠轻轻抚着他的伤口,声音娇娇软软的:“嗯。” 陆宴礼全身僵硬,拳头紧紧握起,手背青筋条条暴起! 他现在全身是伤口,都快死了,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眼里只有陆靳言! 她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 她一点也不在乎他! 黑暗中,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陆靳言和姜棠离去的背影。 …… 冯白微收到陆宴礼受伤的消息后。 连夜从陆家赶来医院。 当她在花园里找到陆宴礼的时候。 他就是这样一幅模样,全身都是伤口鲜血,没有一处是像样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某个方向。 她直接吓坏了,都不敢碰他一下:“宴礼,你流了好多血,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医生。” 陆宴礼依旧站着没有动,闭上眼睛,喃喃开口:“妈,我把她弄丢了!” 他把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孩弄丢了,他亲自把最爱他的女人推到陆靳言身边。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冯白微一愣! 陆宴礼捂着眼睛,鲜血混着眼泪流入口腔。 很腥,很咸! 呵! 他堂堂陆宴礼,什么女人没玩过! 女人,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取悦身体的玩物。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流泪! …… 姜棠和陆靳言回到车内。 她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块创可贴,撕开,贴在陆靳言破皮流血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陆靳言面无表情的脸,怕他会心情不好,忍不住多说:“以后我都会避免和陆宴礼见面,你不要不高兴。” 陆靳言确实是介意陆宴和姜棠的过去。 今晚陆宴礼多次挑衅,他的心情的确不好。 虽然他和姜棠是那方面的关系,但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还是会给她基本的尊重和信任。 他基本上了解姜棠的为人品性,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是全心全意对他,虽然陆宴礼纠缠她,但她也尽量地和他避嫌。 陆靳言倾身亲了她一下:“我不高兴了,回去后你任我处理?” 姜棠咬了咬唇,搂着他的腰身,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今晚有点累了,明晚再来行不行。” “明天你还要来医院上班呢,你留点精力给你病人吧。” 陆靳言侧目,在车内看了她好一会儿,全身香香软软的,媚而不俗。 像是罂粟,一尝就上瘾。 难怪陆宴礼惦记了两年都不愿意放手。 他忍不住继续挑逗:“医生压力大。” 姜棠敛了敛水光潋滟的眸子。 他这意思是,医生工作压力大,所以需要发泄在床上,难怪他一天天地不停歇,还不带重样的。 从早上到晚上,她实在是折腾累了,不想再应付他了,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装着装着,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陆靳言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耳边反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把她轻轻放回副驾驶上,拉上安全带,开车回到日月湾。 第二天。 姜棠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简单洗漱一下,然后下楼。 楚萌还没有回去,一个人在客厅里画画。 姜棠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楚萌非要缠着姜棠陪她画画。 不知道是不是楚萌那张酷似陆靳言的小萌脸。 她越来越喜欢楚萌了,楚萌提的要求,她自然拒绝不了。 “叮咚——” 门铃响了。 姜棠去开门,来人是叶瑾。 第62章 姜棠很像苏墨染 姜棠看到来人,眼睛变得格外清亮,眸底充满了崇拜,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兴奋:“叶老师,您怎么来了。” 叶瑾看到姜棠出现在公寓有些惊讶。 陆靳言和姜棠都到了同居这一步了,看来她家西宁没什么希望了。 叶瑾是公众人物,表情管理很到位,并没有把情绪外露出来。 她嘴角含着笑容,端庄优雅地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坐在沙发上。 “姜小姐,我有点事情找陆靳言。” 姜棠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叶瑾:“靳言给我发消息了,他现在到停车场了,您等他一会儿。” 叶瑾点点头,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楚萌跑过来拉着姜棠的手,奶奶地说:“小舅妈,你快陪我画画,我一个人好无聊。” 楚萌挺缠人的,姜棠没有办法,只能让叶瑾自行坐会儿。 叶瑾优雅地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计较。 她端着茶杯,打量着公寓的变化,有一个女人住进来,陆靳言家里的装修风格都温暖了不少,跟之前冷冰冰黑白装修完全是两个样。 叶瑾的视线落在姜棠身上。 姜棠拿着画笔和楚萌在画纸上画画。 她微微愣神。 像,实在是太像了! 姜棠的样貌与神态,慢慢地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她摇摇头,可能是她太过思念他了,才会产生错觉。 许是叶瑾的目光太过炙热了,姜棠回过头,对上她的目光。 叶瑾察觉到失态,唇角微勾:“姜小姐画画的神态动作跟我的那个故人很像,他之前是个画家。” 姜棠隐隐猜测,叶瑾口中的那位画家,就是她藏在心中的那位恋人。 小时候她还挺喜欢画画的,后来在画画和芭蕾之间,她选择了芭蕾。 “您的这位故人应该挺优秀的。” 叶瑾的眼神暗了暗。 他是挺优秀的……就是他们之间不适合。 叶瑾在伤神的时候,陆靳言回来了。 姜棠看着他,嘴角浅笑:“你回来了。” 姜棠起来,走到门口,亲自帮他脱掉外套,弯身给他换鞋。 陆靳言低头,亲了亲姜棠。 姜棠脸红了几分,轻声说:“叶老师和楚萌在客厅,不要被他们看到了。” 叶瑾看着他们亲密无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陆靳言英俊潇洒,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原本有意让陆靳言当她的乘龙快婿,希望他和叶西宁一起。 不过她还挺欣赏姜棠的,她也说不出原因,大概是合眼缘吧。 陆靳言和姜棠那么好的孩子在一起,也挺为他感到高兴的。 叶瑾放下茶杯,跟陆靳言打招呼:“靳言。” 陆靳言礼貌性地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叶瑾对面。 姜棠:“你们先聊,我和楚萌上去画画。” 姜棠知道陆靳言和叶瑾有事情要聊,带着楚萌上楼,把空间留给他们。 叶瑾这次来找陆靳言还是为了苏墨染和女儿的事情。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陆靳言:“照片上的人就是苏墨染,我女儿的亲生父亲,麻烦了。” 陆靳言看了一下照片上的人,外表温柔如风,气质儒雅,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温和之气。 陆靳言把照片收好,微微颔首:“叶阿姨,您放心,我会尽力派人寻找的。” 叶瑾很感谢他:“麻烦了。” 陆靳言:“叶阿姨您客气了。” 叶瑾拿出两张门票给陆靳言:“听说姜棠也是跳芭蕾的,我这有两张米卡歌剧院的芭蕾舞蹈演出门票送给她。” 陆靳言风度翩翩地接过门票:“姜棠很仰慕你,她要是知道您亲自送她表演门票,她会很高兴的,如果她有机会亲眼看到您演出,可能会高兴得睡不着。” 叶瑾:“下次我演出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送门票给姜棠。” 她从沙发上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飞机回英国,就不打扰你们了,事情就拜托你了。” 陆靳言送她到门口:“叶阿姨,放心吧,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 姜棠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礼只剩下陆靳言一个人,问他:“叶老师离开了吗?” 陆靳言:“嗯,她回英国了。”他把叶瑾送的两张演出门票拿出来给姜棠:“这是叶阿姨送给你的两张芭蕾舞蹈演出门票。” 姜棠捏着门票,有些受宠若惊。 没想到她竟然能收到叶瑾亲自送的演出门票,看了一下门票的时间,小脸如沐春风地笑着:“后天晚上6点你有空吗?” 陆靳言从后面搂着她的腰,眸色深深地盯着她的侧脸:“想和我一起约会?” 姜棠红着脸回答:“有点想。” 陆靳言淡淡开口:“后天晚上我有一个医学研究会,没时间,你找你朋友一起去吧。” 姜棠略微失望。 这还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跟男人说想和他约会,还被拒绝了。 时浅和陈子寒在热恋中,最近根本没有时间约她出来。 她朋友也不多,但是又不想浪费叶瑾给的门票,也不知道能找谁。 陆靳言察觉到姜棠的小情绪,轻轻哄着她:“乖,下次再陪你,嗯?” 姜棠垂眸,轻微点了点头。 …… 陆西娅打电话过来说楚家有点刺手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让楚萌在公寓里多待几天。 姜棠没什么意见,她很喜欢带楚萌。 吃完晚饭后,姜棠去给楚萌洗完澡,全身都弄湿了。 她让吴妈去哄楚萌睡觉,她回到主卧里沐浴。 沐浴后,她穿着陆靳言的白色衬衫从浴室里出来,陆靳言已经躺在床上闭目了。 姜棠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身体乳。 陆靳言睁开眼,搂着姜棠的腰,把她带到身边,接过她的身体乳。 “我来帮你。” 姜棠完美无瑕的腿部,仿佛是一道诱人的风景线。 陆靳言很喜欢玩她这条腿,涂抹乳液的时候,还占了一些便宜。 姜棠靠在他怀里玩手机,手机嘟嘟得震动着,微信不停地进消息。 是程南希又发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表情包过来找她聊天。 昨天程南希加了她的微信之后,经常很热情地发一堆可爱的表情包过来‘骚扰’她。 姜棠觉得程南希真心和她相处,她还一直隐瞒着程南希她和陆宴礼的过去,有点对不起程南希。 姜棠小手轻轻拂过他精致的五官,犹豫了一些,轻声说:“陆靳言,我要不要把我和陆宴礼之间的关系告诉程南希?” 第63章 遇到陆靳言相亲,吃醋 陆靳言握着她的脚裸,轻轻捏了一下:“不用。” “姜棠,你应该把重心放在我身上,而不是在其他女人那里。” 姜棠有些无语。 她现在没有出去工作,待在公寓里,生活上哪哪方面不是围着他转。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程南希又来公寓蹭饭吃,带了一堆的名牌护肤品和衣服送给姜棠。 还和楚萌在公寓内疯玩了一整天。 程南希性子单纯,没有心机,姜棠和她相处起来也还挺舒服的。 姜棠送走程南希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回到主卧坐在床上,打开程南希送给她的东西。 刚好这个时候陆靳言下班回来,走进房间,看到床上的东西:“程南希送给你了?” “嗯,你怎么知道?” 陆靳言睨着礼盒里的小东西:“这些促进感情的东西不像是你买的。” 姜棠这时候才看到藏在裙子最下面的那些东西,脸红了红。 程南希怎么还送这些。 姜棠红着耳根子把东西放好:“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陆靳言握着姜棠的脚踝,把她拖带床尾,欺身压下来:“待会一起洗。” “不要浪费程南希的心意。” 陆靳言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几乎每天都要缠着姜棠做好久。 …… 第二天晚上5点半,姜棠不想浪费叶瑾送给她的演出门票,问楚萌想不想去。 楚萌年纪小,爱凑热闹,听到能出去玩,高兴地快要跳起来:“萌萌想要去。” 姜棠带着楚萌去米卡歌剧院看芭蕾舞团演出,这些芭蕾舞蹈演员是来自E国,人气很高,现场人满为患。 姜棠嘱咐楚萌在现场要保持安静,不能大吵大闹。 楚萌记住了,她虽然咋咋呼呼的,但是毕竟是在豪门长大的,小小年纪修养很好。 小身板安安静静地坐在观众席里,看得很认真。 演出结束后,楚萌昂起小脑袋,问姜棠:“小舅妈,我好喜欢你,你会一直跟我舅舅生活在一起吗?” 姜棠微微愣神。 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 她现在和陆靳言在一起,享受着陆靳言带给她的宠爱,他这样的优秀的情人,没有哪个女人不会沦陷在其中,甚至,她曾想过,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但她知道,以她现在他和陆靳言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未来,她没有一点把握。 姜棠回过神摸摸楚萌毛茸茸的脑袋,微微浅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饿了吗?” 楚萌摸摸肚子:“嗯,饿了。” 姜棠带着楚萌出去,好巧不巧的是,在门口遇到了多日未见的宋成,他正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说话,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个女孩有些不高兴地独自离开了。 宋成看到姜棠后,淡漠的脸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姜棠,你也来看演出?” 姜棠礼貌地回应:“宋学长,好久不见,刚才那位女孩是你的女朋友?” 宋成解释:“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觉得不合适,已经说清楚了。” “我们都毕业了,以后你不用叫我学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姜棠觉得有些不妥:“我以后叫你宋成哥吧。” 宋成淡笑,没有说什么。 楚萌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宋成,总感觉宋成对姜棠不怀好意,她扯了扯姜棠的手:“小舅妈,萌萌要饿晕了。” 宋成认得楚萌,她是陆靳言的外甥女,她喊姜棠小舅妈,意味着姜棠和陆靳言在一起了。 但是他并不想因此放弃追求姜棠,偷偷暗恋了5年的人,他又怎么舍得说放下就放下。 宋成热情地说:“你们要去吃饭吗?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要一起吗?” 姜棠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之前她欠了宋成好几次人情,如果简单吃一顿饭,她都拒绝,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姜棠答应了下来,和宋成来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三人落座后。 对面不远处的餐桌多了一对年轻男女。 因为男人太过瞩目,姜棠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不淡定了。 陆靳言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漫不经心地坐在座位上,英俊潇洒,很吸引人的注意。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年轻女性,女人五官精致,穿着一身性感的名牌裙子。 陆靳言把菜单递给她,她低下头害羞地浅浅一笑,两人看上去很是亲密。 姜棠眼神暗了暗,醋意在心中蔓延扩散。 他去参加医学研究会,原来是带着一位貌美的女性到高档餐厅参加的。 楚萌瞪大眼睛看着陆靳言。 舅舅也在这个餐厅,为什么他身边坐着其他女人? 宋成顺着姜棠的视线看过去,同时陆靳言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他看过去,刚好和宋成的视线碰撞上。 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气氛弥漫着属于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陆靳言自然也看到了坐在宋成对面的姜棠。 他眯了眯眼睛,姜棠和宋成一起吃饭? 陆靳言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大抵是走神了,女人喊了一声陆靳言:“靳言?” 陆靳言礼貌性地点点头:“稍等。” 刚好这个时候店员拿着菜单过来推荐套餐:“先生,女士,我们推出了一家三口的家庭套餐,还会送小女孩喜欢的芭比娃娃哦。” 陆靳走了过来,坐在姜棠身边,他跟店员解释:“他们不是一家三口。” 店员有些尴尬地看着姜棠,姜棠接过菜单,让店员先退下。 陆靳言在姜棠身边坐下,低声问:“出来吃饭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姜棠翻动着菜单,给楚萌勾选了一个儿童套餐:“不敢打扰陆医生在餐厅和美女参加医学研究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酸溜溜的,醋意十足。 陆靳言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哄着她:“别误会,我跟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她是父亲好友的女儿,刚好又是我的病人,我们只是简单地出来吃个饭。” 姜棠朝那个女人看了一下,她也同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女人最了解女人了。 那个女人看着陆靳言的眼睛充满了爱慕,很明显喜欢陆靳言。 那个女人坐不住了,走了过来,站得很靠近陆靳言,声音甜美地开口:“靳言,这几位是?” 陆靳言自动忽略了宋成,搂着楚萌和姜棠,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我老婆和女儿。” 楚萌叽里咕噜地转了转眼睛,对着姜棠和陆靳言超大声地喊了一下:“爸比,妈咪。” 女人呆住了。 陆靳言不是单身吗?什么时候他有了老婆和孩子。 她惊讶地开口:“陆医生,你都有老婆和孩子,为什么还要来跟我相亲,还和我调情!” 第64章 你不稀罕姜棠,我稀罕 宋成浅浅勾唇:“原来陆医生是来相亲的。” 姜棠点好菜后,不想当众失礼,面无表情地道:“陆医生还是回你的位置吧,不要冷落了你的相亲对象。” 陆靳言蹙了蹙,他知道姜棠生气了。 他面不改色地和女人解释:“周小姐,你误会了。” “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和你说的,我陪你吃饭,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并没有和你相亲的意思。” 女人脸色都白了。 她也是骄傲的大小姐,被人明晃晃地拒绝,不愿继续纠缠自找欺辱。 她主动道别,失落地离开了。 陆靳言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在姜棠身边坐着不走了。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 姜棠给楚萌和宋成勺了一碗鱼汤,自动忽略了陆靳言。 陆靳言脸色不是很好,特别是宋成一直给姜棠夹菜。 姜棠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又不能把菜夹回去拂了他的好意,她挤出一抹笑容来:“谢谢宋成哥。” 陆靳言听着那一声‘宋成哥’,姜棠还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和宋成互动。 他的脸上非常地不悦。 姜棠埋头吃饭,时不时还要照顾一下楚萌,就是不主动理睬陆靳言。 忽然—— 一只大手摸着姜棠的大腿,悄无声息地挑逗着。 姜棠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警告性地望了一眼陆靳言。 陆靳言轻轻摇晃着红酒,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神色寡淡,举止优雅,一幅斯文禁欲的模样。 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另一只手在做着恶劣的事情。 姜棠在气头上,悄悄地把椅子往右边挪了挪。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又不依不挠地蹭过来,愈发放肆地挑逗着。 她椅子挪一下,他的手就往里伸一下。 姜棠受不了了,侧过脑袋对上他眸色幽幽的眼睛。 收敛点,你的手往哪摸呢! 男人眸底充满挑衅,但是优越入骨的脸上充满疑问,像是看不懂她的意思。 姜棠咬咬牙! 狗男人……真会装! 他就是故意的,就他有占有欲,她也是有脾气的。 姜棠不想服软,她双腿交叠,夹住男人的手,只可惜没什么用,他手上的动作更加地变本加厉。 姜棠的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又羞又恼。 宋成微微皱眉,看着姜棠异样的表情,问:“姜棠,怎么了?” 姜棠浅笑,垂眸喝了一口鱼汤:“没什么,就是闻到了一股狗味,有些不舒适。” 陆靳言的手指恶劣地捏了一下,姜棠身子颤了颤。 她面红耳赤,忍受不住了,用手帕擦了擦手,故意弄丢叉子,弯下腰把叉子捡起来,在陆靳言的手背上扎下去。 奈何男人的手像是石头做似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姜棠:“……” 她咬着嘴唇,控制着表情,尽量不让宋成看出异样。 楚萌坐在儿童椅上吃着吃着就犯困了。 小胖手拿着勺子,闭着眼睛,小脑袋瓜垂下来,又冷不丁地抬起来,反复几次后,又饿又困的她,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姜棠赶忙站起来,坐在楚萌的位置,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萌萌,不哭了。” 姜棠没有理那个狗男人,把土豆泥拌在白米饭上,专心喂楚萌。 陆靳言拿手帕擦了擦手。 一顿饭接近尾声。 姜棠带着楚萌去洗手间洗手,饭桌上只剩下陆靳言和宋成。 陆靳言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上,语气冷淡:“还想着姜棠?” 宋成放下筷子,轻笑了一下:“我表现地还不明显吗?” 一向温润淡雅,不争不抢的宋成,此刻脸上写满了认真。 陆靳言面无表情地吸烟。 宋家和陆家根本不是同一个阶级的。 宋成很清楚,要是因此激怒了他,他动动手指,就能让宋家家破人亡。 但是,现在宋成当着他的面,赤裸裸地告诉他,他还喜欢着姜棠。 真不怕他会因此生气! 宋成继续说:“陆靳言,姜棠对待感情很单纯,她已经被陆宴礼伤害过一次了,我不希望她被你们陆家人再伤害一次。” “如果你只是想和姜棠玩玩,等她沦陷之后,你再把她抛弃,她可能会生不如死。” “如果你喜欢她,就应该给她一个名分,而不是让她不清不楚跟在你身边。” 陆靳言夹着雪茄的手紧了几分,脸色寡淡而冷漠:“不想活了?” 宋成:“我说的话是认真的,我已经喜欢姜棠5年了。” “你不稀罕她,我稀罕!” “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会随时把她抢过来。” 宋成淡薄的脸上,露出很坚定的神情,陆靳言相信,一旦他松开了姜棠的手,他会不顾一切地把姜棠抢走。 宋成从椅子上起来,丢下一句话:“好好对她!” 他贪恋地看了一眼从洗手间出来的姜棠,眼底的喜欢不言而喻。 宋成滚了滚喉咙,转身离开了餐厅。 陆靳言继续抽着烟。 他和姜棠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他们身体上合拍就行,他从未想过和姜棠的未来,更别提要给她名分。 但是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觊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姜棠看到了宋成离开的背影,她没有问什么。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宋成还喜欢着她,但是她不想让宋成难堪,一直以朋友的角度和他相处。 陆靳言掐灭烟头,哑着嗓音问她:“吃饱了吗,还要点其他东西吗?” 姜棠牵着楚萌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吃饱了吗?” 楚萌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姜棠,用力地点了一下脑袋:“嗯。” 姜棠:“回去吧。” 陆靳言结账后,三个人回到车内。 陆靳言握着方向盘,问姜棠:“刚才你是怎么和宋成约到一起去餐厅吃饭的,以后少和他见面。” 姜棠听得出他的意思,他是想限制她和其他男人来往。 陆靳言对她有恩,她是他的情人,但是并不意味着她要对男人言听计从。 她努力控制住脾气,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稍微冲了一些:“你能和美女在餐厅里开会,我就不能和宋成哥去餐厅吃饭?” 陆靳言轻皱了一下眉头。 姜棠这是对他发脾气! 她还是在意他瞒着她和其他女人吃饭。 第65章 吵架,两人冷战 陆靳言从小养尊处优,哪个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朝他发脾气。 他愣了一下! “宋成哥,宋成哥,喊得那么亲密,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明知道宋成对你有意思,我作为你的男朋友,让你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姜棠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心里委屈极了。 陆靳言这是什么意思! 她自认为和陆靳言在一起后,全心全意对待他,以他为中心,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说的这句话太过分了,姜棠感到了浓浓的羞辱。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楚萌护着姜棠,奶凶奶凶地瞪着陆靳言:“舅舅,你好凶!” “不许欺负我的小舅妈!” 陆靳言看着姜棠通红的双眼,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 但是他并没有低头道歉。 他专注于开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这还是第一次,他不顾身份地和女人争辩。 真是见鬼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车内安静地可怕! …… 陆西娅给陆靳言打电话,让他把楚萌送回楚家。 把楚萌送回楚家后,陆靳言和姜棠回到公寓,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 陆靳言从浴室出来,拿着酒杯来到书房。 他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北城最繁华的街道,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得他的脸半明半灭。 他慢慢品尝着手里的红酒。 脑海里想着宋成的话:【你不稀罕,我稀罕,我随时会把她抢过来。】 目前他挺享受和姜棠在一起的。 他知道姜棠挺想要婚姻和孩子的,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但是这些他给不了她,他没想过和姜棠结婚生子。 他不想一辈子被一个人束缚着! 宋成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将来某一天,他和姜棠分开后,在宋成的攻势下,她会和宋成在一起吗? 陆靳言一口气饮尽杯中的红酒。 想到姜棠和其他男人结婚,和其他男人生孩子,浑身很不舒服! …… 陆靳言回到主卧。 姜棠已经盖着被子睡觉了,留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 照着她的侧脸,很柔和,整个人散发着温婉的气质。 姜棠睁开眼,看了一眼高大的身影,又闭上眼睛。 他滚了滚喉咙,在她身边躺下,把人捞到怀里。 “姜棠,别闹了,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存在冷战的。” 姜棠睁开眼,眼神幽幽盯着男人精致优越的俊脸。 是啊! 他们的关系是不应该冷战的。 陆靳言对她恩重如山,她因为一点小事和他冷战,太过不知好歹了。 在他们的关系中,她应该乖一点,顺从一点! 姜棠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陆靳言又把她翻过来,凑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你没有睡意,别装睡了。” 男人堵住了她的嘴,带着烈性的酒香和他特有的清冽的消毒水味道,入侵着她的五官。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顺从。 任由他摆弄。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毫无反应的小脸。 以往,他轻轻弄一下,她就来了感觉,但是这次,她很干涩。 陆靳言恶狠狠地咬着她的唇,这一刻,所有的修养和克制悉数消失,只剩下男人隐藏在最深处的劣根性,只想恶劣地欺负她,蹂躏她! 只是,无论他怎么挑逗,姜棠就是没有感觉。 陆靳言眸色深深,在黑暗的房间中盯了她好一会儿。 语气多少带了些不满:“姜棠,闹闹就行了,别太过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彻底地把姜棠从蜜罐中扔到砒霜里。 她一双眼通红地不行,眼眶蓄着水珠,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是她逾越了,不该在一段不平等的关系中求平等。 她姜棠,只是陪陆靳言睡觉的。 不该要求陆靳言重视她,不该要求他顾及她的感受,他要跟哪个美女去吃饭更与她无关! 是不该和程南希解释她和陆宴礼那一段关系。 她和他的父母就隔着一扇门,他是不该带着她见父母的。 因为她和他迟早会散,他们是不会有未来的,她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又有什么身份生气呢? 她主动道歉,卑微地不行:“抱歉,是我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我越界了。” 她的态度软了下来,本该是陆靳言想要的结果的。 但是他的心里极度不舒服,她不应该这么卑微地和他说话,他并不希望她这样对待他。 陆靳言轻轻推开她,从床上下来走去浴室:“你先睡吧。” …… 陆靳言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冷水澡出来。 姜棠又背对着他,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他知道这次她真的是睡着了。 陆靳言也没有心情弄醒她,在床上躺下来,也是背对着她。 这一晚,两人过得并不愉快! 第二天早上。 姜棠照常起床给他系领带,帮他穿衬衫。 她做完这些,下楼做早餐了。 简单做了一些陆靳言最爱吃的煎蛋和热牛奶。 姜棠坐在他对面,埋头剥鸡蛋,吃鸡蛋,并没有和他交流。 陆靳言把牛奶递到她嘴边:“喝一口牛奶,别噎着。” 姜棠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语气挺温柔的:“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麻烦您。” 陆靳言眉心微拧了一下。 她用的是您,是敬语。 很明显是疏远的语气! 小女人对男人恭恭敬敬的,毫无条件地服从,换做其他金主会很高兴,但这并不是陆靳言想要的。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吃完早餐之后,姜棠弯下腰替他穿鞋子。 明明这样挺正确的,但是陆靳言就是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想姜棠像之前那样出门前会主动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一些情话。 “这两天我要去B市参加医学交流活动,你想跟着去吗?” 姜棠的手顿了顿,软软地轻声说:“明天姜天出院了,我要去医院看一下,忙不开。” 陆靳言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姜棠还没有消气。 她性格虽然软软的,但是生起气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陆靳言也不想哄了,就这么冷着她吧。 这两天先冷静一下,对双方都好。 第66章 别伤了姜棠的心 姜棠回到客厅,把餐桌上的餐具收回厨房。 吴妈走到陆靳言面前,踌躇了一下,说:“陆医生,我乡下老伴生病了,我想请一星期的假回去看看,家里的资金有些周转不开,能不能预支几个月的工资。” 陆靳言知道吴妈家庭比较困难,答应得很爽快:“嗯。” “你回去后,等你老伴身体完全好了再回来也行,你在我这工作了好几年,也挺辛苦,待会我往你卡里打五万块钱,不用还了。” 吴妈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说了好几句感谢。 陆医生出手挺大方的,人品也不错,能在他手底下工作,吴妈还是感到挺幸运的。 她也看出来他和姜小姐的感情出现裂痕,以她的身份,是不应该插手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但是陆医生和姜小姐是个好人,她希望他们能有个好归宿。 吴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陆医生,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你和姜小姐在一起,说明你们有缘分。” “姜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和争吵,说明她在乎你,要是不在乎你,才不愿意和你吵!” “姜小姐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珍惜,别伤了她的心。” 陆靳言敛了敛眸子,神色寡淡:“我知道了。” …… 陆靳言回医院办公室拿一份文件,准备开车去B市。 顾知行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他和陆靳言一样,也是需要去B市参加医学交流会:“陆医生,你开车载我呗,昨晚我一晚上没睡,累死了。” 陆靳言瞥了一眼顾知行,面色憔悴,眼底淤青清晰明显:“又在酒吧待了一晚上?” 顾知行伸了一个懒腰,单手搭在陆靳言肩上:“整整累了一个月,昨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去酒吧放松放松。” 陆靳言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冷淡:“别勾肩搭背的,脏,都知不道你喝醉之后又有没有被不知名的女人给上了。” 顾知行:“……” 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来气! 一个月前,他堂堂顾知行,在酒吧喝醉后,竟然被一个女人强了,更可恶的是,她把他吃干抹尽之后,竟然跑了,他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整整过去一个月了,他用尽各种手段都找不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床上留下唯一的物证就是一只烂大街的珍珠耳环。 根本没什么卵用! 陆靳言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顾知行跟着他后面走出去。 …… 姜棠穿着芭蕾舞蹈服在客厅里跳舞,跳了两个小时,大汗淋漓才停下来。 她静静地坐在客厅的舞台上,喝了一口温水。 经过这一件事情后,她决定为自己谋一个出路,不想整天待着公寓,等陆靳言的‘临幸’了。 她该为以后的人生做打算了。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今天下午姜天要出院了,她要得去一趟医院。 姜棠刚准备出发,姜天打电话过来:“姐,爸妈来医院接我了,我现在已经回到家里了,你不用来医院了。” 姜棠沉默了一会儿。 她知道姜天是为了避免她和关清梅还有姜平安碰面才会提前几个小时出院的。 “嗯,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打电话。” 姜天接着说:“你和陆靳言还好吗?他要是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姜棠轻轻咬着唇:“我和他挺好的。” 至少她还有姜天这个亲人,他能好好从监狱里出来,在医院养病痊愈,都是陆靳言帮忙的。 没有陆靳言,她就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想到这里,姜棠心里的委屈冲淡了不少。 挂断电话后,姜棠输入了陆靳言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手指颤了颤,按下拨打键,对方手机响了几声后,被挂断了。 陆靳言:【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姜棠眼神暗了暗,暗灭手机屏幕。 她去厨房简单做个晚饭,吃完饭后,看了一会电视就睡觉了。 …… 第二天,姜棠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洗漱后,下楼喝了一杯牛奶。 刚好这个时候前机构的李主管打来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 姜棠同意了,正好她也有一些事情想咨询李主管。 她换了一套衣服后,打车来到猫舍咖啡屋。 在咖啡屋坐下,和李主管交谈了一番后,才知道李主管已经从机构里辞职了,目前在北城舞蹈团里当总监。 “姜棠,芭蕾舞蹈团还缺一名舞蹈演员,我看你挺合适的,要不要去面试。”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推荐人。” 姜棠一时没反应过来过来,懵懵地看着李主管。 李主管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加入北城芭蕾舞蹈团吗?” 姜棠眼睛亮了起来,立马答应了下来。 北城芭蕾舞蹈团,隶属中央管理,是全国最高级的芭蕾舞蹈团,里面的舞蹈演员也是全国最优秀的芭蕾舞蹈演员。 不仅会在北城最大的歌剧院演出,还有机会去到世界上最大的舞台,伯利亚舞台演出。 在伯利亚舞台中心演出白天鹅,是每个芭蕾舞蹈者的梦想。 虽然姜棠自认为自己的舞蹈功底还是比较强的,但是进入北城芭蕾舞蹈团的条件太苛刻了,姜棠之前想都不敢想。 现在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愿意为自己未来的事业尝试一下! 姜棠激动又雀跃:“谢谢李主管。” 李主管笑了笑,给她的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我相信你可以,好好准备,后天去面试,我相信以你的水平能通过的。” “你知道吗,曲梦被舞蹈机构开除了,听说挺多学生家长也在丁佳妮的婚礼上,她在婚礼上干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曲梦被很多学生家长投诉了,陈总迫于压力,把她给开除了。” 姜棠并没有多意外。 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想在职场上走得远,除了过硬的本事外,人品也很重要,很显然,这两样曲梦都没有。 和李主管道别后,姜棠打车回到公寓。 “轰隆——” 乌云笼罩,电闪雷鸣,漂泊大雨倾泻而下。 出租屋无法进入小区,只能在大门口停下。 但是姜棠没有带伞,她看了一下外面的大雨。 拿着包包挡在头上,从出租车上下来,裹着呼呼而啸的寒风,豆大的雨点砸在她身上,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她被淋得浑身湿透了。 姜棠回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煮了一碗姜茶喝下便在床上躺下来。 她裹着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刚闭上眼,陆靳言来了视频通话。 第67章 很热,很难受,很想欺负她 姜棠按下接听键,屏幕上出现了陆靳言精致卓越的俊脸。 他看了一眼姜棠没有血色的小脸,拧了拧眉心:“你生病了?” 姜棠脑袋混混沌沌的,意识都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陆靳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子迟钝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摸了一下脑袋,有点发烫,声音沙沙的:“好像是有点低烧。” 陆靳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软了一下,他嘱咐道:“衣柜最下面的格子有退烧药,记得吃。” 姜棠嗯了一下。 陆靳言又道:“我明天就回来。” 挂断视频通话后,她的身体太疲惫了,抬了抬手没有力气,干脆躺下睡觉。 她裹紧被子,睡一觉出汗了,什么都好了。 —— 这天傍晚。 陆靳言回来了。 公寓内一片黑暗,他走路的速度急了几分,回到主卧,也是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他打开灯,床旁散落着破碎的水杯,浴袍,胡乱摆放的拖鞋。 大床上的小人缩成一团。 她睡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 平时姜棠很浅眠,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但是这次她烧迷糊了,陆靳言在床边坐下她都没感觉到。 他掀开被子,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紧闭的双眼通红红的,难受得厉害的时候哭过。 陆靳言把她抱到怀里,抵了抵她的额头,烫的快要烧起来了。 他伸手拿出床头柜的温度枪。 “滴——” 40度。 脑子都快烧没了。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这公寓里没人,她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生病了都不管,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放下温度枪,去衣柜最底下的格子拿出退烧药,接了一杯水。 重新把人抱在怀里,把药片放在她嘴边,拍了拍她的小脸:“张开嘴,该吃药了。” 姜棠把脸别过一遍,迷迷糊糊地说:“苦,不吃。” 陆靳言揉了揉眉心。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娇气了,他捏着药片尝试着塞进她的嘴巴,但是又被她吐出来了。 无奈之下,他把药片放进自己的嘴巴,喝了一口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薄唇碰上她的双瓣,姜棠缓缓睁开眼。 水和药片被迫渡入她的口腔,她下意识地滚动喉咙,咽下药片。 陆靳言松开了她的唇,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唇瓣微张,双眸泛着水渍,湿漉漉的。 很勾人! 他滚了滚喉咙。 要不是顾及她生病难受,现在就想把她摁在身下给办了。 姜棠指尖轻拂着他的下颚线,声音沙沙哑哑的,听上去很难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我再不回来,你都烧傻了。” 退烧药还没起效,姜棠的脑子很不清醒,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陆靳言听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听清楚,松开她,给她盖上被子,准备去拿退烧贴。 姜棠突然扯着他的袖子,声音虚弱:“不要走。”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人在生病的时候,心里都是脆弱的,都想寻找怀抱依赖。 姜棠抱着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不让他离开。 陆靳言的心软了下来,没有再动了。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长发披在肩上,脸上晕染一层粉嫩嫩的红晕,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很撩人。 陆靳言缓缓附身,堵住了她的唇,本想浅尝而止的,但是忍不住深入掠夺。 他的吻技出奇地好,她没有任何抵抗力,加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姜棠任由着他乱来。 一吻结束,姜棠像个小白兔一样趴在他怀里,无辜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很乖,很软! 他身体很热,很难受,很想欺负她了!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姜棠的意识慢慢回笼,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她垂着眸,不敢看他了,声音娇娇软软的:“我生病了。” 陆靳言捏了捏她的脸:“我不是禽兽。” “等你退烧之后,你再补偿我,嗯?” 姜棠本来滚烫的脸,热得更加厉害了,视线飘来飘去,无处安放。 他那么重欲的人,竟然抱着他不做,硬生生忍着。 他算是一位不错的金主。 至少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不管不顾地强迫她。 因为餐厅那一件小事情,跟他闹了两天,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房间一片安静,暖白的灯光洒下来,静静地铺洒在床上相拥的两人。 他的怀抱很温暖,姜棠觉得很安心,又睡了过去。 …… 次日早上八点。 姜棠醒来,床边的位置空空的,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花洒声,陆靳言在里面洗澡。 她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然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件陆靳言的衬衫披上,他的衬衫虽然很长,但是姜棠很高,白色衬衫披在她身上,勉强盖到大腿根。 陆靳言从浴室里出来,白晃晃的大腿在他眼前晃悠,刚压下来的火又有燃烧起来的迹象。 他从后面搂住姜棠的腰,贴了贴她的额头,不烫了,已经退烧了。 “一大早就勾引我,是想给我送谢礼?” 姜棠的脸一红。 平时她经常这样穿,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穿他的衬衫。 她轻声说:“待会吃完早餐先。” 陆靳言轻笑,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行,早餐煮一份瘦肉粥。” 姜棠缩了缩脖子,耳垂是她的敏感点,碰一下身体就酥酥麻麻的。 她抬起头,在镜子中看着男人优越入骨的脸埋在她的脖子上亲吻。 他们这算是和好了吧! 姜棠跟他说了想要进入芭蕾舞蹈团的事情:“我想加入北城芭蕾舞蹈团,明天我要去面试。” 陆靳言听了后,嗯了一声,没有反对:“明天我早点下班给你庆贺。” 虽然他是男人,但是在现代社会,他觉得女人还是有自己一番自己的事业。 “面试而已,又不一定能通过。” 陆靳言笑了一下:“我相信你,更何况,有我在,不通过也要通过。” “我想靠自己的实力进去。” 她知道陆靳言很有权势,轻轻松松一句话,什么事情都能办成,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不想依赖男人,想靠自己。 第68章 时间短了点,但是不会差 陆靳言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他想要更纯粹的关系,到时候分开了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但姜棠什么都不要,不花他的钱,不利用他的权势。 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更希望姜棠在物质或者其他方面提更多的要求,只要能用钱和权势解决的事情都好办。 但是陆靳言没有勉强,尊重她的自尊心。 …… 姜棠下到一楼,在厨房里淘了一些米熬粥。 “叮咚——”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门外站着一位雍容华贵,保养得极为年轻的贵妇,她的手里提着一堆补品。 是陆靳言的母亲陆夫人。 姜棠没想到来人是陆夫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陆靳言的母亲一大早过来是要干什么?会不会甩出一百万的支票让她离开陆靳言! 怪不得姜棠会多想。 她知道陆家人是知道她的存在,但是陆家人还安排陆靳言和名媛相亲,很明显陆家父母不会接纳她。 相比于姜棠的局促不安,陆母则笑眯眯地打量着姜棠。 昨天小楚萌给她打电话,说舅舅家里藏着一个小舅妈,她还不信,今天一大早赶过来确认一下。 这个小姑娘,长得真俊,难怪能把陆靳言迷得神魂颠倒的,最近几次家宴都不回来吃饭。 姜棠接过陆母手中的东西,喊了一声陆夫人,把人迎进来。 陆靳言从二楼下来,浴袍松松垮垮地,露出一片性感的胸肌,额头上的头发还没有吹干,湿漉漉的。 他哑着嗓音,问了一句:“是谁来了?” 陆夫人看着姜棠和陆靳言的打扮,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脑补了一部百万字的小黄文。 男人早晨饿如狼,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小情侣恩爱了。 不过,这下这下陆夫人彻底放心了,再也不用担心陆靳言会带一个男人回来做她儿媳妇了。 陆靳言看到坐在沙发的母亲,淡定地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陆母握了握姜棠的手,睨了一眼陆靳言,温柔地说:“我来看一下我的未来儿媳妇,你不把人带回来,只能自己过来了,不然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儿媳妇。” 姜棠听着陆母的话,又惊讶又窘迫。 陆母误会了。 她连陆靳言的女朋友都算不上,以后更是不可能嫁给陆靳言。 姜棠轻咬着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出口解释。 陆靳言在姜棠一旁坐下,搂着姜棠的肩膀:“人你已经见到了,您先回去吧。” 陆母一大早就跑过来,还没跟未来儿媳妇聊天谈心,哪愿意离开。 “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想着赶你老娘走。” “早餐都不请你老娘吃一顿。” 姜棠从沙发上起来,温温柔柔地说:“陆夫人,厨房里有刚熬好瑶柱瘦肉粥,我盛一碗给您。” 姜棠从厨房里装了一碗香喷喷的粥放在陆夫人面前,陆夫人喝了一口,赞不绝口:“不错,真好吃,姜棠不仅长得好看,厨艺也一流,我们靳言有福气了。” 姜棠全程受宠若惊。 陆靳言的母亲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太接地气,太热情了! 她的家世背景和陆家相比,是上不得台面。 陆夫人不仅没有嫌弃,对她说话的语气态度还很和善:“陆夫人喜欢吃的话,以后经常过来,我熬给您吃。” 陆母笑呵呵的:“别叫我陆夫人了,叫我阿姨吧,叫妈也行。” 姜棠娇羞地低下头。 陆夫人太语出惊人了,她都些招架不住。 陆靳言出声提醒:“妈,小心吓到姜棠。” 陆夫人收敛了一点,吃早餐的时候,很自然地和姜棠拉家常,言语间还说陆西娅的女儿楚萌都5岁了,特别乖巧可爱,把她的心都萌化了。 她又直勾勾盯着姜棠的肚子看,他们都同居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道姜棠的肚子什么时候有动静。 她孙子和外孙女都有了,就差一个孙女了。 恨不得姜棠立马给她生个小孙女出来。 姜棠有些窘迫,自然知道陆母眼中的意思。 每次陆靳言的措施都做得很好,她根本不会怀孕。 陆母温和地笑着,问姜棠:“姜棠,你和靳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子,结婚后生多少个。” “咳——”姜棠差点把口中的白粥喷出来,没想到陆母会那么直白说出来。 陆靳言拿出纸巾擦拭着她的嘴角,嘴角噙着笑容,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姜棠对上陆母热切的双眸,窘迫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和陆靳言以后没有未来,但是又不想撒谎欺骗长辈。 她瞥了一眼陆靳言,陆靳言一本正经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置若无闻。 但是桌底下,他另一只手流氓地摸着她的大腿占便宜。 斯文败类! 姜棠脸上热乎乎的:“我打算婚后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这也不算撒谎,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她一直想要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生两个孩子,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陆母一听,开心得不得了! 越瞧姜棠越喜欢。 吃完早餐后,陆母让陆靳言和姜棠上去休息,她一个人收拾厨房就行了。 …… 二楼,陆靳言带着姜棠回到主卧,陆靳言从后面吻着她的脖子。 姜棠被迫昂起头和他接吻,吻了许久。 她的眉眼染了几分潮红:“要不要和阿姨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免得她以后会失落。” 陆靳言嘶哑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不用。”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陆靳言不言分说地堵着她的红唇,两人缠绵了很久。 他把他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如火,嗓音夹杂着隐忍。 “我忍了很久了。” 姜棠抵着他的胸膛,眼睛湿漉漉的:“陆夫人还在楼下,万一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他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鼻尖相抵:“我妈很有分寸,不会上来的。” 他咬着她的嘴唇:“做一次半个小时,虽然时间短了点,但你的体验感不会差。” 第69章 他的小青梅,叶西宁回来了 “姜棠,靳言,我在厨房熬了糖水,待会你们记喝……”陆夫人走上二楼,看到自己的儿子把人家的小姑娘压在床上激吻。 老脸一红。 哎呦哎呦! 靳言也真是的…… 那猴急的模样跟他爸一样一样的! 门都不关一下。 陆夫人悄悄地把门关上。 她激动着心,颤抖着手,整个人兴奋地不行,仿佛看到小孙子小孙女挥着手朝她跑过来。 陆夫人不打扰他们小情侣恩爱,去厨房关了火之后就离开了公寓。 一个小时后。 陆母估摸着差不多了。 打电话给陆靳言嘱咐一些事情。 主卧内。 里面的人热火朝天,大汗淋漓,双双消耗着对方的体力。 地上一片狼藉。 姜棠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浑身瘫软。 这男人发起兽性来,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他口中的做一次,半个小时,是半个小时结束一次,不停歇接着来。 他需求量那么大,她都担心他的身体了。 “翁翁——翁翁——” 床头的手机震动着。 姜棠努力的调整呼吸,声音沙沙的:“陆靳言,你电话响了。” 陆靳言摁着她的后腰,凶狠地进攻:“你叫我什么?” 姜棠张着嘴又喊了一声陆靳言。 男人更加恶劣地咬了一口,她胸前一片青紫,这次咬得特别恶劣,都快咬到骨头了。 姜棠吃痛,嗯哼了一声。 “叫宋成叫宋成哥,你就连名带姓地喊我,宋学长就没教过你怎么礼貌喊人?” 姜棠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股阴阳怪气,酸溜溜的味道,原来他还是介意她把宋成喊‘宋成哥’这个称呼。 姜棠抿着唇:“这个时候,你提他干什么?” 怎么那么小心眼! 陆靳言似乎不满,继续折腾着她。 姜棠哭地声音堵沙哑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承受他新一轮进攻了。 她抓着他的手臂,软乎乎的声音羞耻地喊了一声‘靳言哥’。 男人似乎满意了,温柔了许多,他压抑着声音:“你帮我接一下。”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在电话准备挂断的最后一刻,划过接听键。 “喂,陆阿姨。” “棠棠啊,靳言那小子呢?” 陆靳言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按了免提,说话的声音轻轻喘息着:“妈,有什么就直说。” 陆母一听他声音,知道他在干什么,老脸红得没边了,太尴尬了:“一个星期后,我六十大寿你记得把姜棠也带来。” “知道了。” 陆靳言迫不及待地挂断电话。 陆夫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地嗔怪:“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悠着点,别把姜棠欺负坏了。” 陆夫人嘴上是这样讲,实则看到他们的感情的那么好,心里高兴坏了。 几天后未来儿媳妇第一次来陆家,她这个做婆婆的,得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不会怠慢了人家小姑娘呢? 陆夫人拨打了一个电话:“Monica,你店里不是新出了一条五百万的红宝石项链……” …… 两个小时后。 陆靳言靠在床头抽烟,姜棠瘫软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想起陆夫人刚才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她扯了扯陆靳言的衣袖:“你妈妈让我去她的六十大寿,这合适吗?” 她本不想和他的父母有过多的交集,但是陆夫人特意交代陆靳言带着她去陆家,她也不好拒绝。 姜棠是有一些顾虑的。 陆靳言淡笑,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你参加她的六十大寿,她会很高兴的。” “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原本他觉得没必要带姜棠见父母,既然母亲喜欢姜棠,带她去陆家,让母亲高兴高兴也无妨。 “嗡嗡——”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点开消息,母亲:【过两天西宁回国了。】 几个小时前,陆夫人顾及姜棠在场,不方便当着她的面前提起其他女人的名字,估摸时间才发消息过来。 姜棠无意间瞥见消息内容,目光落在西宁两个字上,西宁,叶西宁,是陆靳言通讯录里唯一备注的名字。 这个女孩子对陆靳言很重要吗? 陆靳言侧目,黑眸注视着她,暗灭手机,跟她坦白。 “叶西宁,是叶阿姨的女儿,我和叶西宁从小就认识,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之一,我们既是朋友,也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所以,你不用多想。” 被戳中心思,姜棠窘迫地把被子盖过脑袋:“我才没有多想。” 陆靳言把她扯到怀里,低头搁在她的香肩上,湿热的时期喷洒在她的脖子上,酥酥的,痒痒的:“你不喜欢我吗?” 姜棠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鼻子、薄唇,停留在他性感的喉结上。 他好帅! 陆靳言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没有人不喜欢相貌好的男人,她如实地点点头:“喜欢。” 陆靳言淡淡一笑。 他也挺喜欢姜棠的,很喜欢她的身体,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愿意和她解释一些事情。 —— 次日下午。 姜棠打扮了一番出发北城歌剧院。 舞台中央。 漆黑的环境下,一束光照在妖娆舞动的身姿上。 她踮起脚尖,头微仰,那一截雪白修长的天鹅颈,在冷白的那束光照耀下,格外的明晰皎洁。 震撼的音乐流淌着,伴随着舞者的缓缓收尾的动作,戛然而止。 台下的五位评委从这场表演中回过神,不约而同地鼓掌喝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毫无意外,姜棠以一曲《天鹅湖》征服了台下的五位评委,成功加入了北城歌剧院芭蕾舞蹈团。 李主管从后台走出来:“恭喜你,我就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姜棠勾唇浅笑,轻轻拥抱了一下李主管,心里很感激她:“多亏李主管给了我一个机会。” 姜棠走出北城歌剧院。 时间尚早,她在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 阳光暖和慵懒,姜棠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 “姜小姐。”一到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姜棠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对面的人很惊讶。 竟然是叶瑾。 第70章 怀孕了 姜棠赶忙站起来:“叶老师,您好。” 叶瑾在姜棠对面坐下,笑得十分随和:“你和靳言在一起了,怎么还叫我叶老师,跟靳言一样,叫我叶阿姨就行。” 姜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叶阿姨,你也叫我姜小姐。” 叶瑾被她逗笑了。 还以为姜棠的性格温温婉婉的,没想到私底下的性格也挺俏皮可爱的。 “我跟靳言一样,叫你姜棠,或者棠棠。” 棠棠……叶瑾念着这个名字晃了神。 她最喜欢海棠花,那年海棠花盛开的时候,她和苏墨染站在海棠树下,共同为腹中的女儿娶了一个名字,单字‘棠’,全名苏棠。 苏棠在她腹中的时候,她常常喊女儿的小名棠棠聊天说话。 服务员把叶瑾点的蓝山咖啡端上来。 叶瑾看着对面的姜棠,微垂着头,拿着夹子给她夹了一块方糖。 她愣了一下。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撞名字了,并没有多想,但是姜棠的五官脸型,还有身上的气质太像苏墨染了,年龄性别跟苏棠差不多,难道…… 叶瑾升起了一丝希望,抓着姜棠的手,说话的嗓音激动地发颤:“棠棠,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你的父亲是画家吗?” 姜棠有些惊讶。 叶瑾一向端庄优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不顾形象地失态。 叶瑾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抱歉一笑,松开了姜棠的手,斟酌着用词解释:“我看你气质很好,想必你是出生在艺术之家,我对你的父母有点好奇。” 姜棠低着头,搅拌着咖啡。 良久,她轻声说:“我的养父母是很普通的职员,我还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我刚一出生,就被他们丢弃在路边,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 说完,她浅笑了一下。 叶瑾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姜棠说这番话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她能听得出来,这些年她在养父母家里过得并不好。 叶瑾失望至极。 姜棠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虽然她对苏墨染有怨言,但是她了解苏墨染的人品,就算走到绝境了,都不会抛弃女儿。 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在世界上哪个角落。 她很后悔,当年离开的时候没有把苏棠带上! 姜棠瞧着她泛红的眼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是她说错话惹起叶瑾的伤心事? 叶瑾察觉到情绪失控,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 她还想问一下姜棠要不要寻找亲生父母,这些年在寻亲的路上,她在这方面认识了不少的人脉,提供一些寻亲线索,或许能找到亲人。 刚好的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的女儿也回国参加靳言母亲的六十岁大寿,她下飞机了,我要去接她,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 姜棠站起来,送叶瑾出去。 叶瑾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姜棠,不禁失神。 姜棠笑起来有淡淡的小梨涡,实在是太像苏墨染。 要不是姜棠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她会去查查姜棠的身世…… …… 今天姜棠的心情还不错。 打算给时浅打一个电话,跟她说一下进入舞团的好消息。 铃声响了几下,时浅接下电话,给了姜棠一个惊喜:“姜棠,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你要当干妈了。” 姜棠愣住了! 良久之后回过神,不可置信地说:“时浅,你怀孕了?” 时浅声音很雀跃,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嗯,刚刚查出来的,胎儿一个月了。” 姜棠咬着唇,未婚先孕,她担心时浅会受到伤害:“陈子寒什么态度?” “他说我现在怀孕,不方便办婚礼,等生下孩子后,我们就领证办婚礼。” 姜棠紧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时浅的性格虽然比较虎,但是也没谈过几段恋爱,她担心时浅会被陈子寒欺骗。 姜棠和时浅聊了几句话,挂断了电话。 她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咖啡厅,抬眸的那一刹那,突然看到对面酒店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紧盯着那两个人,等他们回头后,她才确认真的是曲梦和时浅孩子的爸爸陈子寒! 曲梦捧着陈子寒的脸连续亲了好几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曲梦什么时候和陈子寒鬼混在一起的? 时浅还怀着陈子寒的孩子,他怎么敢和曲梦搞在一起。 姜棠的脑子嗡嗡的,特别乱。 她打车摄像机,一边走去酒店,一边把他们两人暧昧的举动拍下来,打算去找陈子寒和曲梦对峙。 当她走进酒店大厅的时候,早就找不到曲梦和陈子寒的身影。 —— 晚上八点。 姜棠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寓,犹豫着要不要把曲梦和陈子寒偷情的视频发给时浅。 这个时候,时浅来了电话。 “姜棠……呜呜呜…我要打掉孩子……”电话里,时浅一个劲地哭,不停地抽噎,说的话也含糊不清。 姜棠大致猜出原因,很担心时浅,问她现在在哪里。 “北城……大酒店,188号房间。” 半个小时后。 姜棠赶到北城大酒店188号房间。 房间内一片狼藉,几个花瓶碎了一地。 曲梦穿着性感内衣,身上好几道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脸上被打得浮肿起来。 陈子寒光着膀子,上半身也没好到哪里去,被花瓶砸出一身伤,玻璃碎片嵌入肉里。 他恶狠狠地盯着时浅,心里恨不得打死她,但是顾及时浅怀着他的孩子,敢怒不敢言。 时浅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头发乱成鸡窝头,但是身上没有伤口,陈子寒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拦着曲梦没有和时浅干起来。 时浅看到姜棠,扑倒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棠,曲梦那个贱人和陈子寒勾几个月前就勾搭在一起了,他们瞒着我天天去酒店开房,陈子寒都被曲梦这个贱人睡烂了,他脏死了,我要分手,我要打掉孩子。” 陈子寒是喜欢时浅的脸,一个月前,他就睡过时浅一次,再也不给碰了。 男人不可能忍的,要么手动,要么找女人发泄。 他一个贵公子,自然不愿意委屈自己,曲梦够骚够大胆,床上功夫好,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不睡白不睡。 陈子寒正在气头上,没有丝毫的内疚,反而嚣张地说:“分就分,但是你不能打掉我的孩子。” 第71章 清晰露骨的话 时浅一听,脱下高跟鞋朝他的脑袋砸去。 陈子寒脑袋被砸开瓢了,冒出鲜血,他气地冲过去,扬起手要打时浅。 姜棠拦在时浅面前,硬气地说:“陈子寒,时浅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打她合适吗?男人打女人,一点风度都没有,我瞧不起你。” “你敢为了曲梦那个女人伤害时浅,你别后悔。” 陈子寒一听。 脸上的怒气慢慢消下来。 家里的老头子病得快死了,他得靠着时浅肚子里的孩子多争一份家产。 要是惹怒了时浅,她打掉孩子,到时候到手的遗产就少几千万。 权衡利弊之后,陈子寒搂着时浅,哄她:“好了,别哭了,我对曲梦就是玩玩而已,在我心中,她就是一堆可有可无的垃圾,你不一样,你怀着我的孩子,是我的祖宗,我一定会娶你的,陈太太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时浅要揍他,陈子寒直接把人摁在墙上强吻。 吻着吻着,时浅双腿缠上陈子寒的腰,陈子寒抱着她边吻边离开了酒店房间。 经过曲梦身边时,陈子寒一脚踹开她:“别挡路,我们断了,别再来勾引我了。” 姜棠很唏嘘。 时浅是个重感情的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说打就打,过两天再找机会劝劝时浅慎重考虑一下和陈子寒的关系。 曲梦趴在地上,全身凉透了。 勾搭陈子寒,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找金主,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姜棠,时浅是姜棠的闺蜜,时浅因为她过得不幸福,她肯定内疚难受。 精心策划了这出戏,被时浅打得半死,他们竟然没有分手。 陈子寒这个狗男人睡了她两个月,竟然说她垃圾! 贱人! 都是贱人! 她面目扭曲,抬头看着姜棠,冷笑:“看到我那么狼狈,很得意吧。” 姜棠双手抱胸,她并不可怜曲梦,反而觉得可笑。 “你破坏别人的感情,一点罪恶感都都没有,曲梦,我高估了你的良心。” 曲梦红着眼角,愤怒地盯着姜棠:“我是故意勾搭男人,故意破坏别人感情,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勾搭上陆靳言,就瞧不起我,我们半斤八两,一样是求男人包养。” 姜棠冷笑:“我们不一样,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曲梦冷哼了一下,嘲弄着脸:“我心里爱着陆宴礼,但是我可以和其他男人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你喜欢陆宴礼,还能和其他男人睡觉,你的爱够恶心的。” “我把真心付给陆宴礼,把身体交给其他男人!这有冲突吗?” 姜棠觉得荒谬,无法心平气地再聊下去,抬脚离开酒店房间。 曲梦嚎啕大哭,朝着姜棠的身后撕心裂肺地嘶吼:“姜棠,你好狠的心,你知不知道陆宴礼因为你每天酗酒打架,过得浑浑噩噩的,他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伤害他,你怎么舍得……” “你不爱他,不心疼他,可我曲梦爱他,心疼他。” “你要是有良心,就不应该这般糟蹋他。” 姜棠回过头,声音冰冷:“你和陆宴礼还挺般配的,都爱犯贱!” —— 晚上十点。 姜棠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寓,陆靳言进浴室洗澡前,说想吃水果,她半跪在餐桌前,拿起苹果削皮。 陆靳言沐浴完后,擦着头发走下楼梯,走过去,把姜棠抱起来坐在沙发上。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眸色深深看着她的小脸:“有心事?苹果肉都被你丢到垃圾桶,只剩下果核了。” 姜棠跟他说了时浅的事情。 陆靳言:“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而且成年男女在一起,讲究的是利益,感情的占比微不足道,时浅不是傻子,会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局外人只能给她建议,真正还要当事人衡量一切后再做决定。” 姜棠咬着唇。 他选择她,也是因为利益吗? 陆靳言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我们在一起除了利益,还有感情,难道你不爱我吗?” 姜棠红了脸,娇羞地点点头。 她确实很爱他。 他长得帅,年纪轻轻在医学界有一番成就,对她也不错。 唯一的一次争吵,还是陆靳言主动给她台阶下,生病了,还悉心照顾她,同居的这些日子,他确实待她很好! 姜棠心里一直藏着一位问题,她挺想知道,当时她在酒吧喝醉酒,当众邀请陆靳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陆靳言,几个月之前,我在酒吧喝醉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邀请你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陆靳言有些意外她问出这个问题:“你确定想听真心话?” 姜棠点头,看着他。 陆靳言薄唇微抿,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出声说:“跟男人交流这些倒是无所谓,但是并不适合你们女人听。” 姜棠很好奇,缠着他说。 男人滚了滚喉咙,清晰露骨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入她耳中。 “能想什么,男人都是下流的,我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当然想的是,什么样的姿势,前入还是后入,你骑还是我上,才能让你爽得欲生欲死。” 姜棠浑身颤酥,他的坦率让她无言以对。 霎时间! 陆靳言把她翻过来,摁在沙发背上,直接贴紧,密不可分。 低头看着姜棠,眸里情欲越发浓重:“起反应了。” “十点多了,很晚了,该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了!” 姜棠:“……” 她有点想逃。 就不该问色胚这种问题的,羊入虎口! 姜棠撑着他的胸膛:“这是在客厅。” “怕什么,家里就我们两个,没人看到。” …… 凌晨三点。 姜棠浑身发软地从浴缸里起来,准备刷牙睡觉。 睡觉之前必须保持牙齿健康,是她从小到大保持的好习惯,不然睡不着。 她刚拿起牙膏,陆靳言裸着精瘦的上半身出现在她后面。 陆靳言把她抱到洗手台上,亲了一下她的脸:“我帮你挤。” 男人说话的语气带着餍足之后的神采奕奕,好像刚才出力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体力方面,她有些嫉妒他。 凭什么累的人只有她! 第72章 滚滚床单,搞些新体验 接下来的几天,姜棠都在舞蹈团训练,半个月后她要迎来人生中第一次正式演出。 她对这次的演出特别的重视,每天训练到很晚才回去。 练完一支舞后,她停下来休息,给时浅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姜棠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时浅主动说:“姜棠,我不打掉孩子,也不分手了,医生说我子宫内膜薄,要是打掉这个孩子后,我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你知道的,我的父母跟你养父母一个德行,我从小很缺亲情,我这辈子挺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决定把他生下来。 姜棠叹了一口气。 心里挺为时浅难过的。 估计很多人像时浅一样,为了宝宝选择隐忍。 时浅外表大大咧咧地,很彪悍,但是她内心情感很细腻。 但是姜棠无法坐视不理,她抿了抿唇,还想继续劝解:“可是……” 时浅声音哽咽,甚至有些颤抖:“你想说陈子寒这个人是吧,我也挺爱他的,只要他能洗心革面,不再到外面乱搞,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有件事情一直没跟你说,我爷爷生了重病,现在待在ICU治疗,每天需要十来万的治疗费,还需要依托陈子寒给爷爷找肾源。” 姜棠眼睛湿润润的:“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件事情,陆靳言给了我一张黑卡,我还没花过一分钱,我可以借钱给你,要多少都行。” 时浅说:“我和陈子寒签了协议了,等我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他答应给我五百万,我跟他有很多利益捆绑在一起,我们暂时分不了。” “你可能觉得我爱慕虚荣,伏低做小,但这就是现实,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童话故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挂断电话后。 姜棠又在训练室训练了两个小时,晚上八点才回到家。 刚踏入门口,就听到陆靳言手机里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靳言哥……” 靳言哥,叫得挺亲密的! 姜棠听着,心里挺不舒服的。 一般女人用那种软绵娇羞的语气喊别的男人名字,心思不可能单纯。 陆靳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看到姜棠后,朝她招招手。 姜棠乖乖地走过去,坐到陆靳言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 陆靳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边和叶西宁打电话。 姜棠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两人的对话,叶西宁聊的话题很无聊,好几次陆靳言都想挂断电话,但是叶西宁总能找到话题缠着不愿意挂断。 而陆靳言竟然都没有强制地挂掉。 初秋的晚风吹进来,她有些凉。 陆宴礼曾说过陆靳言心中有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个人应该是叶西宁吧! 陆靳言挂断电话,亲了亲她的脸:“在我心里,叶西宁就是我的妹妹,兄妹之间聊天你也吃醋?” 姜棠的脸红了。 “谁吃醋了,不过挺喜欢叶西宁的声音,喊你靳言哥怪好听。” 这句话酸溜溜的,陆靳言笑了笑,很喜欢姜棠在意他的感觉。 他声音低沉磁性,像是钢琴般好听,目光宠溺:“我更喜欢听你叫。” 姜棠娇嗔地睨着他! 真骚! 不要脸!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昨晚他很尽兴,弄得有点狠。 本想放她休息一两天,但是他不想了。 现在就想滚滚床单,搞些新体验。 …… 两个小时后,事毕。 姜棠扶着腰从床上起来,大汗淋漓,脸颊泛红。 陆靳言整疯了。 在床上的时候非逼着她叫‘哥哥’,还有手腕上被勒了一圈红印子…… 姜棠捞起床上的一件睡裙,套上去,轻轻捏着自己的腰,腰部太疼,太酸了。 陆靳言重新把她扯到怀里,“腰疼?” 姜棠咬唇,声音又乖又软:“嗯。” 陆靳言没说话。 他大手覆在她的腰间,轻轻揉着,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姜棠真想一直躺在怀里享受他的按摩服务。 但是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两人都还没有吃晚饭,她训练了一天,肚子空空的,快饿死了:“都还没有吃饭,我要下去做饭了。” “今天先休息,不用下厨了,点外卖就行。” 他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问了姜棠喜欢吃什么,姜棠拿过他的手机下单了几个营养套餐。 恰好这个时候,屏幕上弹出叶瑾的消息:【靳言,我有苏墨染和女儿的消息,你的手下林朝调查到二十多年前他们搬去了德宁县普庆村居住,就是不知道现在他们还住不住在那里,但是有消息就是好事情。】 姜棠本无意窥探陆靳言的信息,但是这条消息突然弹出来,她不小心看到了。 德宁县普庆村?不就是她以前的老家吗? 五岁之前,她跟关清梅和姜平安住在乡下老家,后来,他们经人介绍来到北城工作,机缘巧合之下做了点小生意,有了小钱后才在北城定居下来。 姜棠疑惑地问:“叶西宁不是叶阿姨的女儿吗?叶阿姨还有一个女儿?” 既然姜棠看到消息了,陆靳言没想瞒着她:“嗯,叶阿姨和她的初恋还有一个女儿,他们分开后,她的初恋带着女儿不知所踪,叶阿姨找了他们二十多年。” 他问她:“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姜棠摇摇头,不想找。 她不想费心思找抛弃她的父母。 要是找到的亲生父母跟姜平安和关清梅一样德行,她宁愿没有父母。 两天后就是陆母六十大寿了,但是她还没有准备好礼物。 姜棠和陆靳言相处得挺好的,有些情面上的事情愿意主动和他说,她问:“你妈妈喜欢什么,我准备什么礼物才不会丢人。” 她从未参加过大户人家的寿宴,挺怕给陆靳言丢人。 陆靳言:“这些交给我办就行,你的人过去了,我妈妈就很高兴。” 第73章 陆父逼迫,离开陆靳言 转眼间来到周六。 姜棠一觉醒来,在厨房喝了一杯牛奶。 林朝带着一群人过来,造型师,化妆师,还有十来个提着奢侈品的员工,场面很壮观。 姜棠目瞪口呆。 林朝让员工把奢侈品取出来,挂在客厅的衣架上,琳琅满目,各种香奶奶和CC的高定,鞋子,包包,成衣……上百来件,都是姜棠的尺寸。 林朝恭敬地喊了一声:“姜小姐,这些都是陆医生吩咐的。” 姜棠有些受宠若惊。 在这段关系中,她每天做好自己的义务,让陆靳言尽兴,从未想过要陆靳言送名牌。 林朝微笑着说:“姜小姐,你作为陆医生的女人,配得上这些高定。” 林朝把姜棠当成未来老板娘对待,说话的语气恭恭敬敬的。 他跟着陆靳言好几年,从未看过陆靳言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唯独姜棠是个例外。 说不定陆靳言哪一天就带着姜棠领证了! 陆靳言从楼上下来,搂着姜棠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喜欢吗?” 姜棠点点头,没有女人不喜欢奢侈品:“喜欢,但是也不用买那么多吧,只买一套去参加寿宴就行了。” 陆靳言:“剩下的日常穿,嗯?” “要是被人知道,我给女人买东西还要退货,传出去容易被人笑话。” 姜棠拗不过他,男人都是好面子,不想当着那么多人丢他的面子。 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败家男人。” 陆靳言轻笑。 他很乐意为姜棠花钱,在这段关系中,他享受她的人,愿意在物质上给她多花点钱,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 姜棠坐在化妆镜前,由着这些人给她化妆,做造型…… 弄好一切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姜棠皮肤白透粉嫩,五官小巧精致,微卷的棕色长发披在肩上,温柔的紫色鱼尾裙在地上绽放,低调而温雅。 造型师赞叹:“姜小姐,你真漂亮,像仙子似的。” 其他人的目光都黏在姜棠身上,跟着附和。 姜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看呆了,原来自己还能这么好看。 …… 姜棠踩着透明水晶高跟鞋,缓缓走下楼梯。 陆靳言早换好服装,黑色衬衫,蓝色领带,很有腔调。 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音,抬头望去,这一看,目光挪不开了。 姜棠轻轻咬着唇,红着脸,轻声问他:“好看吗?”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把姜棠拽到怀里,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很漂亮,又想要了。” 林朝一听,手脚麻利地带着一群人离开公寓。 林朝关门前,又默默多看了姜棠几眼,怪不得陆靳言为姜棠大手一挥,几百万的东西说送就送,这么一个大美人,他都想撬墙角了。 陆靳言的大手在姜棠曼妙的身姿上游走调情:“做一回再出发。” 她的身体颤了颤,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拒绝:“别闹了,再不出发,就该迟到了。” 陆靳言看了看时间,时间确实不早了,但是他现在就想灭灭火:“亲一会,不给吃肉,喝点汤也行,嗯?”他把她摁在沙发上,亲着亲着就兽性大发了。 姜棠脸上的造型都被他弄乱了,又花了一点时间整理。 她心里腹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一切结束后,时间快来不及了。 姜棠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男人刀削般的面孔,神采奕奕的。 听说男人开荤后,每天脑子想的都是这种事,没完没了的。 她该不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吧。 可是他每次都花样百出的,完全不像是没经验的样子。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撩着她的手掌心:“你猜呢?” 姜棠呼吸一滞。 这人是学过算命的吗,这都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面皮薄,才不问这种没节操的问题,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陆靳言轻笑:“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颗罂粟,尝过后就上瘾了,都想死在你身上。” 姜棠面红心跳的。 明明是他不节制,还把问题归在她身上。 —— 一个小时后。 到达陆家大宅。 大宅内灯火通明,豪华奢侈的客厅布置地美轮美奂,豪华客厅摆满了各种各样高档自助菜品,红酒,果汁,海鲜……应有尽有。 北城的豪门子弟齐聚一堂为陆夫人庆贺生日,场面好不热闹。 姜棠挽着陆靳言的手走进来。 她一进屋,所有人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露出惊艳的目光。 陆靳言把姜棠介绍给长辈好友,毫不避讳他们的关系。 陆夫人笑得如沐春风。 陆靳言和姜棠真配! 姜棠来到陆母面前,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陆阿姨,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虽然陆靳言说会替她准备礼物,但是她不想敷衍长辈,亲自准备礼物才有诚意。 她知道陆夫人信佛,亲自去寺庙求大师开光了一串佛祖和平安符。 寓意福气满满,平安健康。 陆夫人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摸着佛珠和平安符爱不释手,看得出姜棠很用心准备这份礼物。 陆夫人:“阿姨很喜欢,这是我收到最有福气的礼物。” 陆母越看姜棠越喜欢。 恨不得向所有人介绍这是她的儿媳妇。 也不知道靳言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带姜棠去领证。 两人都同居好一阵子,夜夜笙歌的,姜棠怎么还不怀孕呢,是不是靳言不行啊! 陆夫人看着陆靳言的眼神有些微妙。 收到母亲的眼神,陆靳言皱了皱眉头。 贺寿之后,陆靳言带着姜棠在大厅逛了一圈。 她的脚被高跟鞋磨得生疼,找了个借口在角落坐下。 突然,面前落下一个身影。 她抬眸,看到长相威严,神色肃穆的男人,他身上气场强大,即使一言不发,都让人莫名感到压迫。 是陆靳言的父亲,陆霆。 姜棠稍微紧张,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陆叔叔。” 陆霆冷淡地点点头:“姜小姐,我有事情找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棠愣了几秒,心里砰砰地直跳,但是面上保持着冷静的微笑:“好。” 书房内。 陆霆坐在檀木椅子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姜棠。 姜棠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浑身起了疙瘩。 心里大致揣测到陆霆找她的原因了。 陆霆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姜小姐,我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 “离开陆靳言。” 第74章 离开陆靳言 姜棠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陆霆接着说:“你也知道,我们陆家是大户人家,我有两儿一女,我很看重靳言,以后的家业是要交给他打理,他的妻子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名媛, 而不是你这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弃婴,以你的条件,这辈子都不可能跨越阶级和我们陆家匹配,你们的思想层次,见识,家世背景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姜棠脸色惨白,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 这番话太羞辱人。 相当于指着骂她是不入流的下等人。 陆霆望着姜棠,面色鄙夷,似笑非笑地说:“靳言未来的妻子还没定下来,暂时和你玩玩,我没意见,但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别想靠着陪睡故意怀孕,逼宫嫁入陆家, 等靳言腻了你之后,希望你不要自取其辱赖着不离开,靳言将来要娶的是西宁或者其他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但唯独不会是你。” “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陆霆说的每个字都太伤人了。 姜棠自以为经历过很多事情,心里素质很强。 但是,此刻她的眼睛不争气地蒙上一层水雾。 她咬着嘴唇,控制眼泪不掉下来,不愿意在陆霆面前丢脸。 许久,她轻轻点头。 见她答应,陆霆面色轻松,又继续开口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对话传到靳言耳边。” “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你的家世背景太拿不出手了……对我们陆家一点帮助都没有,我是生意人,不要说我欺负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 姜棠自嘲地笑了。 陆霆言语之间都在羞辱她,还非要说没有欺负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孤儿。 挺虚伪的! 姜棠没哭,没有留一滴眼泪:“我知道了,叔叔再见。” 姜棠抬脚离开了书房。 来到花园,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海棠花下的长椅上。 海棠花盛开地十分灿烂,娇艳地坠在树枝上,大大小小的花簇拥在一起,很漂亮,但是她无心欣赏。 她抬眸,看到不远处一道纤长秀丽的身影穿着墨绿色礼服,身姿摇曳,长到腰间的乌黑长发,更显得妩媚动人。 陆靳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叶西宁对面,凝望着她。 叶西宁小心翼翼地试探陆靳言:“靳言哥,你爱姜棠吗?” “以后,你会娶她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姜棠刚好听清。 姜棠缓缓捏紧手指,看着陆靳言的背影,等待着他的回复。 “不爱。” “更不会娶她!” 陆靳言的回答,寡淡而冷漠,姜棠全身凉透了,她咬着下唇冷笑。 她早知道这个事实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眼泪,簌簌而下。 她抬手,擦拭掉泪水。 突然,她看到叶西宁抱着陆靳言,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像是约会的痴男怨女。 而他,没有推开怀里的女人。 姜棠垂眸淡笑。 陆靳言说过叶西宁只是他的妹妹,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叶西宁看着陆靳言的眼神,不是爱意又是什么呢? 陆靳言曾说过,她是他的白天鹅,只属于他一人! 不,她不是! 白天鹅代表着高尚纯洁。 它还另一层含义。 白天鹅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象征着爱情的忠诚和坚贞,表达了不离不弃的爱情信念。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配用白天鹅形容。 她只是陆靳言源于身体的冲动,一时兴起罢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姜棠像是自虐般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但她什么都不是,没有资格上前质问。 她移开视线,看着地面。 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她抬眸,看着来人。 是陆宴礼! 他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面色略微憔悴,跟之前不可一世,傲慢的陆宴礼有很大的区别。 估计他这阵子过得不是很好,但姜棠不想知道原因,恨不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陆宴礼居高临下地睨着姜棠,能感受到姜棠的冷漠疏离。 她很美,他沉寂已久的心又复燃起来。 他在姜棠身边坐下,笑了笑:“很难受是吧。” 姜棠冷着脸没理他。 姜棠从进入寿宴那一刻,他的目光紧紧跟随在她身上,自然知道陆霆找她去书房聊天的事情。 他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抖了根烟,熟练地点上:“我爷爷刚刚找你谈话了,他是不是不接纳你,让你离开陆靳言,现在又看到他和叶西宁情深意切地约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吧,我早跟你说过,陆靳言不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陆靳言不会娶你的,懂吗?” 陆宴礼缓缓吐出云雾,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姜棠:“我愿意娶你,我们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重新开始吧。” 从医院回来大约有一个月了,他还是对姜棠念念不忘。 他想重新把姜棠追回来,甚至,愿意放弃和程南希的婚约。 姜棠蓦然抬起头。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 陆宴礼把她像野草一样狠狠地践踏,他还有什么脸说要忘掉之前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 她姜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不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工具。 她盯着陆宴礼,眼底充满恨意:“你做梦!” 她从椅子上起来,瞥了一眼陆靳言那边,他们没有继续相拥,互相对立而站,说话的变得很低,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抬脚,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腾出空间给他们谈情说爱。 高跟鞋不小心踢到一旁的花盆。 “哐当——” 花盆被踢碎的声音在花园里回荡。 陆靳言和叶西宁同时顺着声音看着姜棠。 四周,安静地可怕…… 陆靳言望着姜棠和陆宴礼,狭眸微眯。 陆宴礼抬头昂视着姜棠,深情款款,爱意浓浓。 姜棠泛着红的眼眸,同样凝视着陆宴礼。 他心生不快! 姜棠和陆宴礼又背着他私会! 就在这时,一道脆脆的地声音响起:“小叔,姜棠,陆宴礼,西宁姐,你们四个怎么在这里?” 程南希突然出现在花园…… 第75章 陆靳言爱而不自知 叶西宁嘴角勾出一抹清纯的弧度,温然道:“站在陆宴礼旁边的那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姜棠?” 几个月前,陆靳言来英国的时候,她就知道陆靳言身边有个女人叫姜棠。 当时她故意拿陆靳言的手机拉黑了姜棠的微信。 以为姜棠能知难而退,没想到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同居了。 同居又如何。 陆靳言亲口保证,他们不会修成正果! 今日一见,姜棠长得也就一般!根本构不成威胁。 陆靳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态度模糊。 姜棠脸色不是很好,一言不发,踩着高跟鞋离开花园,她不想面对他们。 一点也不想。 陆靳言看着姜棠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 姜棠这个反应……她都听到他和叶西宁的对话,看到他和叶西宁相拥了? 他目前是很享受和姜棠的相处,她很漂亮,温柔善良,情绪稳定,但是他不会娶她! 她早知道这个事实,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刚才叶西宁不小心崴脚扑倒他身上,他只是绅士地抱一下。 无论哪件事情,于情于理,他都不需要解释。 没必要! 叶西宁挽着陆靳言的手臂,俏皮地说:“靳言哥,我刚到陆宅,还没有来得及给陆阿姨贺寿,你带我去吧。” 陆靳言不留痕迹地避开,没什么情绪地说:“西宁,我们长大了,男女有别,有些动作是该避讳,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 叶西宁娇俏地眨眨眼:“好吧。” 她又说:“靳言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陆阿姨问你,你长大后的愿望是什么,你的回答是,想娶叶西宁当新娘!” 陆靳言停止脚步,侧目,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叶西宁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无辜地笑了笑:“开玩笑的啦。” 陆靳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寡淡而冷漠:“以后别乱说话。” 他们离开花园。 陆宴礼还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陆靳言的眼神,他尽收眼底。 陆靳言看姜棠的眼神,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和爱意。 陆靳言对姜棠的感情,早就超过情人的关系。 但陆靳言爱而不自知! 呵! 陆靳言,你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神通广大,但是,还不是不懂感情! 陆宴礼勾唇冷笑,他不会把这些告诉陆靳言。 他期待着陆靳言失去爱人,为爱痴狂的那一天! 站在走廊的程南希一脸懵逼,她才刚来,怎么都走了? …… 陆靳言把叶西宁带到陆夫人面前就离开大厅。 叶西宁嘴巴很甜,很会说话,陆夫人听着她的贺寿词笑得合不拢嘴。 场面很和谐。 陆霆坐在陆夫人一旁,说:“西宁,你觉得我们靳言怎么样?” 叶西宁浅浅一笑:“靳言哥很好,又帅又有能力。” 陆霆呵呵地笑了:“你们从小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靳言也单身,要是你喜欢靳言,陆叔叔倒是很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 此话一出。 全程肃静! 在场的人都知道陆靳言带着女朋友过来,而陆霆的这番话,很明显是当众说他瞧不起姜棠,更不会接纳姜棠当他的儿媳妇。 众人看姜棠的眼神有些微妙。 陆夫人的脸色拉下来。 死老头子在干嘛!明知道她喜欢姜棠,认定姜棠当未来儿媳妇。 还说这番话,要是把她未来儿媳妇气跑了,她饶不了陆霆。 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 陆夫人微微一笑,掐了一把陆霆的大厅:“陆霆,你真是年纪大,老糊涂了,我们靳言只把西宁当作妹妹,靳言都把未来儿媳妇姜棠带来了。” 陆霆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看时间:“该切蛋糕了。” 切完蛋糕后,陆夫人悄悄把姜棠拉到一边,“姜棠,陆霆说的那番话你别多想,阿姨很喜欢你,认定你就是我的小儿媳妇,陆霆那个死老头子七十岁了,耳背眼花,得了老年痴呆说胡话,你别介意。” “西宁就是靳言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不会阻碍你和靳言的感情。” 陆夫人很担心姜棠会多想,一气之下,甩了她儿子,那陆靳言不就没人要了! 姜棠浅薄一笑。 她和陆靳言只有身体上的交流,陆靳言也不爱她,但是她不好向陆夫人解释这些。 大厅内里的宾客一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很不舒服。 找了个借口到外面透透气。 陆宅的装修风格,类似于苏州园林,古色古香。 后山庭院布置着假山,凉亭,景观精致。 凉亭旁边还有一处荷花池,荷花盛开,随风飘动。 姜棠拿着果汁,站在岸边,望着池塘里的荷花。 周围传来欢声笑语,性意盎然,热热闹闹的。 她就这样静静站着,像是定住了一样。 陆靳言亲口说他不喜欢她,她的喜欢只是一厢情愿,什么都不是! 但是姜棠没有自怨自艾,和陆宴礼两年的感情告诉她,女人恋爱脑,轻则受伤,重则家破人亡。 她该找个借口离开陆宅,再待下去只会更加难堪。 忽然听到身后噔噔噔的高跟鞋声。 姜棠下意识地望去,打扮精致的叶西宁朝她走来。 叶西宁站在姜棠对面,笑得人畜无害:“姜棠,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叶西宁,靳言哥应该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 姜棠面色冷淡:“叶小姐找我有事?” 她可不认为叶西宁来找她是想聊家常,她从叶西宁的眼中能看出,叶西宁把她当成情敌。 叶西宁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喜欢说废话,我喜欢陆靳言,从小到大我做梦都想嫁给他,你也看到了,陆霆很喜欢我,相信过不了过久,我将成为陆靳言的未婚妻。” “你识趣的话,早点离开陆靳言。” 姜棠挺直腰背,清清冷冷地说:“叶小姐,这番话你和陆靳言说才有用,他不放手,我想离开也无法离开。” “你喜欢陆靳言,就去跟他表白,而不是跟我挑衅。” 叶西宁压下怒意,娇俏一笑:“口气挺大的,你是说陆靳言是缠着你,赖着你?” “你别看你和陆靳言同居,就以为你在他心里很特别,你只是他闲暇无聊时,取悦身体的女人罢了,他从小最疼我,我在他心里分量比你重多了。” “或许你想问,为什么我们情投意合,为什么不早点结婚吧,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叶家就给我订了娃娃亲,碍于婚约,我和陆靳言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但是上个月,我终于解除了婚约,我自由了,我可以和陆靳言光明正大地相爱了。” 姜棠懒得跟她争辩,觉得幼稚。 她神色淡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见姜棠反应平淡,叶西宁挺生气的,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第76章 姜棠,跟我试试 叶西宁眼睛一亮,她看到陆靳言顺着花园入口,朝池塘走来。 她转了转眼睛,心生一计。 今天就让姜棠彻底地认清现实。 看她还有什么脸皮赖着陆靳言。 “看看陆靳言救你还是救我。”说完,叶西宁忽然伸出手,拽着姜棠的手臂跳入池塘。 “扑通——”姜棠措不及防,被推进池塘里。 初秋的水很凉,姜棠被冻得牙口打颤。 她不会游泳,双手不停地扑腾着,本能地想去拽荷叶稳住身体。 叶西宁故意拽着姜棠往深处拖。 姜棠在水里浮浮沉沉,浑身无力,对付不了叶西宁。 她甩了甩手臂:“你放开我!你是个疯子。” 叶西宁摁着她的头往水里压,大声高喊:“姜棠,你为什么要推我,救命,快救我,靳言哥……” 陆靳言本想去找姜棠,听到声音,一看! 姜棠和叶西宁双双落水,快沉到水里。 他脸色一变,疾步冲去,高大颀长的身影跳进水里,本能地游到姜棠身边。 姜棠在叶西宁后面,想要去救姜棠,必须经过叶西宁。 叶西宁一脚把姜棠踹得远远的,死死地抓着陆靳言的手臂不放,虚弱地说:“靳言哥,我好难受,喘不过气了,我感觉要死了,快救我。” 陆靳言抿靳薄唇。 叶西宁脸色全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不停地发颤,仿佛下一秒就窒息而亡。 叶西宁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身体很脆弱,受不了刺激。 稍有不慎,便会丧病。 她是病人,也是他朋友,不管如何,他都应该先救叶西宁。 而姜棠……待会再来救,以他的能力,会确保姜棠没事的。 权衡一番后。 陆靳言拦上叶西宁的腰,看了一眼姜棠,是彼此都懂的意思。 姜棠懂! 陆靳言选择先救叶西宁,她被放弃了。 她被泡得全身冷透,心坠入冰窖。 陆靳言带着叶西宁游去岸边,姜棠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身体,闭上了眼睛,身体浮浮沉沉的,水浪不停地把她往深水里冲去,直至,完全地淹没她的身体。 氧气被剥夺,嘴里咕噜咕噜喝着池塘里的脏水…… 她是要死了吗? “扑通——” 一个人影朝她游来,由远及近,男人模糊的脸渐渐清晰,不是陆靳言,是宋成。 在她准备要淹死的时候,是宋成从天而降,把她从深渊里救出来。 陆靳言把叶西宁带上岸,看到宋成抱着姜棠游过来。 她身上的裙子浸水后,变得很透明,里面的风光尽览无余,他们的身体紧密相贴。 陆靳言有些不悦。 但是碍于特殊情况,他很大度地没有和宋成计较! 叶西宁晕过去了,躺在地上,陆靳言双手交叠,摁着她的胸口上做心肺复苏。 宋成把姜棠救上岸,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裹住她的身体。 姜棠全身湿漉漉的,冷得瑟瑟发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池塘的时候,胃里不停地灌了好多脏水,胃里滚烫沸腾,很难受,想吐。 宋成拍着她的后背,帮助她把脏水吐出来。 姜棠看着陆靳言专心地救叶西宁,视线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苦笑! “呕~”姜棠连连吐出好几口脏水。 宋成担忧地问:“身体还难受吗?” 姜棠摇摇头:“好很多了,谢谢你。” “你全身湿透了,肯定很难受,我带你去洗个热水澡。”宋成二话不说地抱起姜棠。 姜棠一愣,紧闭着双唇,双手搂着宋成的脖子,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宋成呼吸沉了沉。 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这样,姜棠永远都是他的了。 他抱着姜棠经过叶西宁的时候,第一次有失风度,故意在陆靳言看不到的角度,踩着叶西宁的手背狠狠地碾了几下,力度大几乎踩断叶西宁的手筋。 池塘岸上的位置那么大,他才不信是意外。 池塘深水处里岸边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姜棠要不是被人恶意拖拽,根本不可能飘到那里。 叶西宁还等着陆靳言掰开她的嘴做人工呼吸。 手背上传来剧烈疼痛,她从小娇生惯养,痛得被迫睁开眼睛。 “咳咳咳——” “靳言哥,你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叶西宁哭得娇滴滴的,双手搂着陆靳言的手不停地抽泣。 她还假情假意地关心姜棠,故意扭曲是非:“姜棠呢,她怎么样了,在岸上的时候可能是姜棠崴脚了不小心把我推到池塘里,而且,在池塘里,我隐隐觉得有一双手不停地把我拖到深水池,我都快吓死了,怎么也挣脱不了,幸亏你来了。” 陆靳言把叶西宁的手扒拉下来,脸色冷冰冰的:“我相信姜棠的为人,她很善良,不会做出故意伤害人的事情。” 叶西宁一愣,委屈巴巴地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靳言抿着嘴唇,没有理她,起身准备去看姜棠的情况。 叶西宁拽着他的手,捂着胸口虚弱地说:“靳言哥,我走不动,很难受,恶心想吐。” 陆靳言有些心烦气躁,碍于情面,还是弯下腰抱起叶西宁,他对叶西宁只是绅士,无关其他。 叶西宁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靳言,眼神很骚,撩人得很,一般男人根本抵抗不住她的韵味。 虽然陆靳言抱着叶西宁,但是他满脑子,想的却是姜棠! 姜棠的身体很瘦,很软,每次一碰她,他的身体就有原始的冲动,自制力溃散地不成样子。 想到夜晚的她,他现在对一切都索然无味,只想快点把叶西宁交给叶瑾,然后带着姜棠回公寓,把她压在身下尽情地做! 另一边。 姜棠在一个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身体舒服了很多。 她穿着佣人送来的礼服,披着毛巾从浴室出来发现宋成还没有走,等着她出来。 宋成瞧着姜棠曼妙的身材,滚了滚喉咙,声音比以往都低沉:“需要请医生过来吗?” 姜棠拢了拢肩膀上的毛巾:“不用了,刚才的事情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溺水了。” 宋成俯下身,抬起手,虚虚地抚摸着她白嫩的脸颊:“你知不知我为什么多次帮助你?因为我爱你,想你过得开心快乐。” “只要你愿意出墙,我立马把你这朵花摘了,陆靳言就渣不到你。” “姜棠,跟我试试,你不会亏的!” 第77章 陆靳言,我们好聚好散 姜棠蓦然抬起头。 肩上的毛巾滑落,掉在地上。 宋成疯了吗? 她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她不想玩激情游戏,只想和爱人平平淡淡地生活,偷情这种事情,她干不来! 姜棠的脚步像是飞了一样离开! 着实是被宋成的那番话给吓到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正经斯文的宋成会想和她做震碎三观的事情。 宋成看着姜棠离开的背影,弯腰捡起姜棠披过的毛巾,放在鼻尖,变态地嗅着上面淡淡的清香。 当什么狗屁宋成哥,他想当姜棠的老公! 如果强势一点,能追到姜棠,这个绅士,他不要也罢! 陆宴礼不珍惜! 陆靳言忙着和小青梅纠缠不清! 陆家叔侄,你们不珍惜的东西,自然会有人当成宝。 别怪他了! …… 姜棠独自一人跑到大门口,准备打车回去,没告诉陆靳言离开的事情。 陆靳言这会估计忙着和叶西宁谈情说爱,没空理她! “姜棠!”听到呼唤声,姜棠回过头,是今天的寿星,陆夫人! 陆夫人走过来,拉着姜棠的手,红了眼圈:“好孩子,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陆夫人已经知道姜棠和叶西宁在池塘落水,陆靳言先救叶西宁的事情。 她气得想拍死小儿子。 女人最了解女人,也知道小儿子的行为伤透了姜棠的心,叶西宁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未来媳妇重要。 虽然陆夫人挺喜欢叶西宁的,但是她心里早把姜棠当成自己的家人,心里的天秤还是更偏向姜棠。 她没脸为渣儿子说话了。 姜棠简单和陆夫人寒暄了一会,跟她道别,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陆夫人虽有意想让姜棠留下来过夜,但是她去意已决,也不好强留。 她喊程南希出来,让程南希陪着姜棠回去! 路上,程南希开车送姜棠会日月湾。 她也被气到了。 小叔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呢!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救了别的女人,自己沉入池塘,肯定很伤心。 要是陆宴礼那样干,她早就哭得不成样子。 哪像姜棠情绪那么稳定。 她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嘴巴叭叭的,愤愤不平:“姜棠,虽然我和叶西宁认识了很多年,但你也是我的朋友,这次我站你这边,我和奶奶看了监控,虽然监控显示是叶西宁站不稳,拽着你掉进池塘,看似不是故意的,但我觉得叶西宁有点茶,忽然我不那么喜欢她了,我更加喜欢你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小婶婶,千万不要误会小叔和叶西宁的关系。” 姜棠看着程南希。 真是个没心思单纯的女孩子,自己都讨厌不上她,甚至也挺想和她交朋友的。 她叹了一口气。 其实,陆靳言不会娶她的! 到了日月湾,程南希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价格昂贵的粉钻:“这是奶奶专门让国际设计师Monica为你设计的粉钻,奶奶担心她送给你,你不收,特意拜托我送给你。” 她把盒子塞到姜棠的手中,姜棠不愿意收:“太贵重了,你帮我还给陆阿姨吧。” 程南希就知道姜棠会推托,先姜棠一步,拉开车门上车跑了。 “拜拜!” 跑车驰骋而去,程南希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朝姜棠挥挥手。 姜棠被逗笑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 回到公寓。 她换上芭蕾舞蹈服,跳了两个小时的舞蹈。 平稳流畅的音乐缓缓地唱着,她每一个踮脚,旋转都是一如既往地优美。 没有暴躁,哀伤流泪,安安静静的,情绪很稳定。 这就是姜棠。 不会为了男人歇斯底里。 为自己而活,和叶西宁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她累倒了,瘫在小小的舞台上。 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这个小小的舞台,是陆靳言宠爱她的象征,承载着他们的欢爱的痕迹。 她在陆靳言心中只是一个陪睡的女人,在古代,就是一个通房丫头。 这些天,他对她有新鲜劲,愿意宠她,疼她。 但是,他从未爱过他。 在池塘里,她彻底地认清这个现实。 差一点,她就沦陷在他的宠爱中。 幸好,她还没有陷得太深。 幸好,她足够清醒。 她想,该结束和陆靳言的关系了。 既然他喜欢叶西宁,他们该体面的分开,放他去追求真爱! 她从舞台上起来,泡了一个澡,换了一身黑色真丝内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今天心情不好,想喝点酒放肆一下。 没过多久。 公寓的门开了,陆靳言回来了。 他从后面抱着姜棠,亲了亲他的脸,温柔道:“从寿宴上先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找了你好久。” 他的指尖搭在姜棠的脉搏上,脉搏平稳,身体无大碍,他心里的内疚消散了不少。 姜棠回过头,浅浅一笑,说话的语气特别冷静:“回来了?” 她的笑像以往一样,甜甜的,很勾人。 但是陆靳言看得出来,这个笑容不是源自内心而发,只是一个公式化的勾唇。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平时不会轻易喝酒,这次又是喝酒,又是假笑。 陆靳言是什么人,一猜便知道了:“在意傍晚那件事?” 他开口解释,很耐心:“叶西宁有病,她是我病人,也是我的朋友,陆家和叶家又是世交,不管哪种原因,我必须先救她,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弃你不顾,把叶西宁救上岸后,我会去救你,保证不会让你出事。” 姜棠抿着唇,静默了许久…… 在生死面前,她被放弃,怎能不在意,怎能无动于衷! 陆靳言轻笑:“姜棠,别告诉我,你陷进去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玩玩而已,别动真感情,我们随时会散。” 姜棠把酒杯放下,扒拉掉他的双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好聚好散吧。” 陆靳言双眸沉了沉。 姜棠想结束他们的关系。 因为叶西宁? 因为傍晚的时候那件小事? 他一直以为姜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不会无理取闹。 现在,她露出自己的小爪子,在胡乱挠人。 陆靳言垂着眼眸,盯着她看:“姜棠,别闹了,我不会每次都有耐心哄你,偶尔耍耍小脾气得了,别太过了!” 姜棠神色淡淡:“陆靳言,我没闹,我在很冷静和你说这件事。”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她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很性感,很撩人,但是,此刻,她的性子有点野。 他想狠狠地征服她,把她身上的爪子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蓦然,陆靳言抱起姜棠,把她压在舞台上…… 第78章 早喜欢上陆靳言,不难受是假的 陆靳言的行为有些粗暴,像是在泄愤。 姜棠挣扎着不愿意。 她身上的黑色真丝睡衣被扯得七荤八素,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躯体。 陆靳言霸道强势地咬着她的红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晕染,腥腥咸咸的。 他抓住她的双腕,越过头顶:“你在意叶西宁?姜棠,别拎不清我们的关系!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玩玩而已,没腻之前好好相处,腻了之后各自安好。” 姜棠死死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阴阳怪气地说:“我拎得清,我只是你泄欲的工具。” 陆靳言眯了眯眼,轻轻地抚摸着姜棠的脸蛋。 他不喜欢她这样定位自己。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虽然他们之间做的事情,确实是这样。 他低下头,堵住她的嘴,辗转缠绵:“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在意叶西宁,别告诉我,你把心玩进去了?” 姜棠愣怔一下,脸色很差。 她主动趴在他身上,双腿主动缠上他的腰,红唇轻启:“玩玩而已,我不会当真!” 她把之前陆靳言用在她身上的那些花样,主动用在他身上。 陆靳言呼吸越发沉重。 今晚姜棠……很大胆! 陆靳言粗重喘息着,被她挑逗着,动情地厉害,他翻了个身,反客为主。 “陆医生,被我玩得舒服吗?”姜棠说话的声音特别冷静。 陆靳言微微眯起眸子! 她真欠干! 陆靳言咬了一口她的锁骨。 当他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姜棠撑着他的胸膛,语气淡淡:“我大姨妈来了。” 陆靳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姨妈就是月经。 …… 他双手撑在他两侧,俊脸微红,气息紊乱,漆黑幽深的眼眸看着身下的人,静默了许久。 他微微勾起唇。 说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嘲弄和讥讽:“姜棠,你变了,都敢在我身上使小手段了。” “刚才那么卖力地讨好我,勾引我,就是想让我尝尝欲罢不能,大火燎原无法扑灭的感觉。” 姜棠咬着唇,偏头不说话。 她外表软趴趴的,但是骨子的那股犟劲,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脸蛋,低沉的嗓音砸下来:“大姨妈来了又怎样,有嘴就行!” 姜棠瞳孔紧缩。 紧接着! “啪嗒”一声,皮带解开,男人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用力一紧,她被迫张开牙关…… 姜棠脑袋嗡嗡的,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能感受到陆靳言的霸道和怒意,他在生气,她扭头躲闪:“我不愿意!” 想羞辱她,也不能用这种方法羞辱她! 太可恶了! 陆靳言疯了! 太癫狂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陆靳言,疯起来毫无理智可言。 陆靳言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姜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金主,你见过哪个情人像你这样对待金主的。” “这点小小的要求,就不愿做了?” 姜棠被迫抬着头,眼眶通红,秀发凌乱,嘴唇泛着白,看着很可怜,她哽咽:“陆靳言,你不带你这般羞欺负人的!” 她强忍着眼泪,眼眶氤氲着一层水雾,很让男人心软。 陆靳言微微失神,心软了一下。 但是他不愿意在姜棠面前低头。 陆靳言喉咙发紧……两人僵持了许久。 姜棠想动,双手还被他禁锢着,她的声音很沙哑:“松开我,我想起来。” “不放。” 姜棠总归是不敢过多得罪陆靳言,她咬住下唇,轻声说:“我在池塘泡了很久,身体还很不舒服,很难受。” 陆靳言松开姜棠,拿过姜棠的酒杯,轻轻摇晃着,空气中都是醇厚的酒香味。 他执着高脚杯,一饮而尽:“姜棠,我们之间的游戏,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说完,他放下酒杯,离开了客厅,回到书房。 姜棠拢好睡衣,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嘴角,薄凉一笑! 男人说变就变。 不爱,就可以肆意伤害吗? 在这段关系中,掌控权在陆靳言手中,他说什么时候结束才能什么时候结束。 既然如此,他想玩,她就陪他玩。 …… 接下来几天。 两人陷入冷战期。 陆靳言没有回公寓。 她也没有联系他。 每天留在北城歌剧院训练,为自己的事业忙碌着,过去的感情告诉她,没有必要因为男人哭哭啼啼,无论什么时候,女人都要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这天,姜棠在歌剧院训练结束,看到时浅在她的休息等着她。 姜棠微微惊讶,时浅提前告诉她就来了。 “时浅,是不是陈子寒又到外面鬼混了。”姜棠挺担心她会受到陈子寒伤害的。 时浅骂骂咧咧的:“别管陈子寒,那个臭男人爱咋咋滴,老娘懒得管。” “那些臭男人不值得我们浪费感情。” “我想清楚了,男人不是必需品,握在手里的钱才是,等我生孩子后,非得宰他一笔钱,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姜棠挺羡慕时浅潇洒的性子。 时浅藏不住事,叭叭的数落陆靳言:“前几天,新闻报道陆靳言突破了心胸科的医学研究,叶西宁也在采访现场,记者多次拍到他们共同出入酒店,餐厅……还有很多亲密的事情,我数都数不清, 陆医生也真够混蛋的,亏我还以为他和陆宴礼不一样,没想到他们都一样又渣又贱,陆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姜棠听着,眼神紧了紧。 原来这几天他都和叶西宁在一起,难怪最近连给她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她耸耸肩,佯装轻松地说:“我和陆靳言只有身体上的交流,行动上,他是自由的,他想跟谁在一起,我没有资格插手。” 陆靳言这样的男人,她驾驭不了。 也不想在意了! 叶西宁是陆靳言的小青梅,他们之间要发生点什么事情,她也不想知道。 既然陆靳言还没腻了她,那她就做好自己的义务,没有必要管其他事情,顾及任何人心情。 和陆宴礼那两年感情告诉她,心疼男人没好下场,女人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做恋爱脑。 时浅着晃了晃神。 “靠,姜棠,你够清醒的。” “亏我还担心你会哭地死去活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姜棠笑了笑,嘲弄道:“经验教训罢了。” 姜棠和时浅去附近的餐厅吃了一顿饭,和时浅分开后。 她坐在餐厅里,打开手机,看着陆靳言和叶西宁的新闻,新闻标题写着‘陆靳言携手未婚妻亲密同框?’ 她苦笑。 眼睛湿润润的。 欺骗得了其他人,欺骗不了自己。 她早就喜欢上陆靳言,他和其他女人那么亲密,说不难受是假的。 第79章 拐着弯骂陆靳言 姜棠准备开车回到公寓,刚到楼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打电话过来,姜棠接下电话:“喂。” 他嗓音微哑:“不在家?” “刚从歌剧院回来,到公寓楼下。” 他看了一下时间,低声开口:“我现在在家,在酒宴上没喝多少有点饿了,待会做饭的时候多做点。” 姜棠沉默了一会:“吴妈呢?” “我放她假了。” “嗯。” 挂断电话,她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陆靳言把她当什么了?明明只是当他的情人,现在,还要兼职保姆,明明是越界了。 曾经的那些甜蜜早就烟消云散。 现在,陆靳言在和他的小青梅谈情说爱。 而她姜棠,还困在陆靳言给她编织的那一张张充满糖衣的丝网中,无法自拔。 姜棠握着手机来到小区的超市买晚饭食材。 另一边,叶西宁从玄关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陆靳言:“靳言哥,喝口水,胃会舒服很多。”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煮点醒酒茶。”叶西宁像是公寓的女主人似的忙来忙去。 “不必了,你走吧,这些待会姜棠做就行。” 叶西宁扑闪着睫毛:“你喝酒了,身边得有人照顾才行,等姜棠回来,我再离开吧。” “我不是外人,姜棠善解人意,她不会介意的。” 陆靳言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声音却温:“大晚上的,你待在这里不合适,我介意。” 叶西宁泪眼汪汪地看着她:“靳言哥,你要赶我走,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赶我走的,有了姜棠,是不是不把我当妹妹了。” 她以退为进,故意说她只把陆靳言当哥哥,对他没有别的心思,这样,最能勾引起陆靳言的内疚。 果然,陆靳言没有再赶她走。 叶西宁喜上眉梢:“我去厨房煮煮些醒酒茶,待会姜棠回来就不用做了。” 叶西宁自顾自地跑去厨房忙碌,陆靳言也没再管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姜棠,几天没有见她,身体有些想她了。 没一会儿,叶西宁煮好了醒酒茶,放凉了些,端给陆靳言:“靳言哥,你喝点吧,喝完就醒酒了。” 陆靳言伸手接过小碗,就在松手的时候,她故意崴脚,整个人扑到他身上,醒酒汤全洒在他身上…… 这时,“咔嚓——”门开了。 姜棠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叶西宁像是藤蔓一般缠在陆靳言身上,他们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不清的暧昧。 轰隆—— 姜棠提着一袋食材,如遭雷劈,整个人定住了。 她再晚回来一分钟,他们的衣服是不是都脱干净了。 陆靳言看到姜棠,顿时酒醒了,用力把叶西宁推到一边。 叶西宁扭头,慌慌张张地从沙发上起来,神色紧张,故意装出一副小三偷情被正主抓奸的表情:“姜棠,你回来了,刚才我站不稳,不小心摔到靳言哥身上的,你别误会。” 一阵冷风吹来,姜棠回过神,面色如初,轻轻一笑,风轻云淡地说:“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我借隔壁家的厨房做好饭之后,再送过来给你们补充体力。” 陆靳言的脸彻底黑了。 姜棠准备关上门离开。 他怒喝:“姜棠,给我回来。” 转而,他绅士地对叶西宁说:“西宁,你先回去。” 叶西宁踌躇着:“靳言哥,我和姜棠解释清楚再离开吧。” “你先离开。”叶西宁看到陆靳言眼中的怒意,不敢得寸进尺,识趣地离开,经过姜棠身边的时候,她还体贴的向姜棠解释,温温柔柔地说:“你和靳言哥千万不要因为我产生误会。” 姜棠没理她,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陆靳言不发话,她不动。 他看着姜棠,轻轻皱眉。 她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真的那么大度? 还是心里没有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莫名不爽。 这些天因为他们吵架的事情,他过得并不是很好,而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明明是他的错,莫名地,他想看到姜棠暴跳如雷的样子。 他嗤笑:“不介意另一个女人进来?” 姜棠敛了敛眸子:“这是陆医生的公寓,你带谁进来,我都没有资格过问。” 他从小桌子上拿起一盒烟,熟练地抖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刀削般的俊脸有些失真,看不清表情。 可真有她的! 伶牙俐齿的! 真记仇! “去做饭!” …… 姜棠拎着袋子走到厨房,系上围裙,围裙有些紧,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滚了滚喉咙,小腹一紧。 他空虚了一周,大晚上从酒局回来,就是想找姜棠做。 他走到厨房,从后面抱着姜棠,亲了亲她的脖子:“把火关了,待会再做饭?” 姜棠和他相处了好几个月了,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发情了。 陆靳言那双刚摸过叶西宁的手,如今在她身上游走,她觉得很不舒服。 “做到一半不做,饭菜容易黄,放置一会容易氧化难吃。” “你是介意叶西宁?” 他知道,她喜欢他,必然会介意他和其他女人出入。 姜棠反问他:“你在意我和宋成或者陆宴礼亲密吗?” 陆靳言的呼吸沉了沉。 在意么? 因为男人的占有欲,多多少少会有些在意。 但是她这幅冷淡的模样,他不想解释。 陆靳言没有回答,在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走出厨房。 她这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做了也索然无味。 半个小时后,姜棠脱下围裙,把做好的三菜一汤端在餐桌上。 陆靳言摇晃着红酒,开口:“我不想吃了,倒掉吧。” 姜棠看着他的脸。 明白了。 陆靳言是故意在找麻烦。 她人言微轻,他是金主,他想怎样就怎样,她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生生受着气。 姜棠不恼不怒地:“嗯。” 她把饭菜装到饭盒里,拿着走出公寓。 陆靳言看着她手上的东西,有些不解:“去干嘛?” 姜棠:“浪费可耻,饭菜都做好了,总不能丢掉,楼下总会有些知好歹的畜生愿意吃。” 陆靳言一口气喝尽杯中红酒。 姜棠是在暗戳戳地骂他不知好歹,连畜生都不如。 被她气的心肝脾肺都疼! 他脸色很难看! 第80章 都爱死装,看谁先破防 一个小时后,姜棠喂完流浪猫流浪狗。 回到主卧洗澡睡觉。 她懒得管陆靳言在书房干嘛,最好今晚都别回主卧了。 陆靳言是个有傲气的人,姜棠到现在没有服软,都冷着他,他也不愿低头,这晚直接就在书房睡了。 这晚,姜棠没有被人折腾,睡得很香。 接下来两天。 陆靳言都在医院忙碌,晚上直接在医院休息室睡觉,没有回公寓。 陆靳言不愿意结束他们的关系,又不像之前那样每晚固定时间回来找她,就这么耗着姜棠。 姜棠也没有给对方发任何一条消息。 每天都去歌剧院训练。 将来,他们都会分开的,与其为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还不如专心搞事业。 —— 周日下午四点。 姜棠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一个下午茶,一杯百香果果茶和一份三明治。 没有陆靳言的日子,她过得挺惬意的。 “叮咚——” 门铃响了。 姜棠去开门,看到来人有些意外。 程南希娇俏地眨了眨眼睛:“姜棠,我来咯。” 她自来熟地走进去,看到餐桌上的食物,眼睛格外地亮。 刚好饿了。 程南希直接把三明治炫进嘴里,三五两下地吃完了。 她吸溜了一大口百香果果茶,咂咂嘴:“真香,真好吃,姜棠,你当我的私人厨子吧,我愿意每个月给你开三万的工资!” 姜棠:…… 程南希对上姜棠幽怨的眼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不能怪她,因为姜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 突然,她想起来找姜棠的目的:“姜棠,我有个朋友过生日,你陪我去挑选礼物呗。” 程南希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很软萌可爱,姜棠拒绝不了,任由程南希带着她去商场。 到了购物中心,她们每进一家店,只要姜棠多看两眼的东西,程南希都悄悄买下,让导购包装好。 两个小时后。 姜棠逛不动了,程南希带着姜棠来到一楼,看着琳琅满目的购物袋,姜棠直接惊呆了。 程南希眨眨眼,俏皮地说:“姜棠,这些都是你的,喜欢吗?” “开不开心?” 其实程南希是带着陆夫人交给她的任务找姜棠的。 这些天,陆夫人在家里看着陆靳言和叶西宁的绯闻,不停地痛骂他是渣男!气得恨不得把陆靳言塞回肚子,又担心姜棠甩了陆靳言,特意交代程南希管管! 陆夫人:南希,你小叔这个老光棍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他要是在外面乱搞,把我的儿媳妇气跑了,我上哪哭去,你和姜棠是朋友,你替我去哄哄她。 程南希:哄,立马去哄,没皮没脸地去哄。 她一不开心就去购物,给姜棠买那么多东西,她应该心情挺不错的吧。 姜棠瞳孔震惊:“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 “对啊,奶奶知道这些天小叔惹你不开心了,所以派我过来让你开心开心。” “可是……” 程南希准备开始做‘坏事’了,说话的底气弱了些:“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陪我去参加一个生日会呗。” 程南希连哄带骗地把姜棠骗上车。 半个小时后,程南希带着姜棠来到酒吧333包厢门口时。 程南希拍拍她的肩膀:“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上,拿出正宫娘娘的气势来,没人敢抢你的男人。” ?? 姜棠听得有些懵。 直到程南希打开包厢的门,包间里一堆贵公子,大多数是她认识的,其中包括陆靳言、宋成、陆宴礼,他们围成一堆,给叶西宁庆贺生日。 这场面…… 大型修罗场! 程南希这个不靠谱的。 姜棠撒腿想跑。 程南希不由分说地把姜棠推进去:“小婶婶,别怂,尴尬是别人的,幸福是你的。” 说完,程南希把门关上,咻的一下溜走了! 西宁姐,对不起了,谁让姜棠是小婶婶,只能暂时‘背叛’你了。 同时,她心里腹诽:小叔也太渣了吧,说是把西宁姐当成妹妹,但是又和她搞暧昧。 幸亏陆宴礼不是渣男。 —— 原本热闹的包间,瞬间安静了! 姜棠站在包间中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特别尴尬。 她这样突然冲出来,好像是来抓奸夫淫妇似的。 她和陆靳言只是情人关系,陆靳言想和谁暧昧,她根本管不着。 一群公子哥刚给叶西宁唱完生日歌,姜棠突然闯进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他们都知道姜棠是陆靳言的女人,但是最近陆靳言和叶西宁频繁闹绯闻,陆靳言也没有澄清,他们弄不明白陆靳言到底喜欢的是谁。 避免站错队得罪人,公子哥们又把目光落在陆靳言身上,看他的态度。 陆靳言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优越入骨的五官,干净利落的下颚线。 他手里捏着一杯酒,有一下没一下地喝几口,喉咙微微滚动,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陆靳言瞥了一眼姜棠,目光冷淡,像是跟姜棠不熟似的。 叶西宁坐在陆靳言身边,一幅女主人的姿态,趾高气昂:“姜棠也来庆贺我生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这样突然进来,我还以为你是来闹事的。” 陈子寒嗤笑一声,上次因为时浅的事情,他对姜棠心存芥蒂,看她哪哪都不爽:“我怕是来抓奸的吧,不过,姜棠,你是陆医生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抓奸?” “我们这个圈子不适合你玩,还是回去拖地做饭吧!” 其他人跟着嗤笑。 “也是,不适合自己的圈子,还是别硬闯进来。” “小美女,还是回去吧,待会看着陆医生左拥右抱的,别争风吃醋打起来。” 大家伙嘲笑完之后,又热热络络地玩起来…… 就在这时,姜棠挺直腰背,声音轻柔却铿锵有力:“适不适合,你们说了不算。” 包厢里的人都沉寂了,没想到姜棠柔柔弱弱的,脸皮挺厚的。 陆靳言眯了眯眼:“姜棠,这种场合不适合你,先回去。”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嘲讽姜棠不自量力! 姜棠偏不给他面子,站着不走! 顾知行靠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开口:“来都来了,一起玩呗,别传出去说我们这群公子哥欺负小姑娘,脸往哪放呢。” 宋成从沙发上起身,把姜棠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维护姜棠,说:“姜棠是我邀请来的,给我个面子,别乱开玩笑。” 顾知行把节奏带起来:“难得聚在一起,一起玩游戏,敞开了玩,要最刺激的。” 陆靳言放下酒杯,没有再说什么! 顾知行拿着扑克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在场三个男人对姜棠虎视眈眈的,不过一个比一个虚伪,爱死装,他倒要看看,最后谁先破防。 第81章 宋学长,英雄救美 游戏规则很简单,谁抽到纸牌中的大鬼,谁就要接受挑战,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顾知行特别会热络场子,包厢内热闹的炸天。 第一场陈子寒输了,选择了大冒险。 他虽想尝尝姜棠那带劲的滋味,但是总归顾忌着姜棠是陆靳言的女人,蠢蠢欲动也不太敢放肆。 于是她选择了叶西宁。 叶西宁不愿意,泪眼汪汪的看着看着陆靳言求救,楚楚可怜的,很惹人心疼。 陆靳言为她解围:“叶西宁是今晚的寿星,放她一轮。” 叶西宁含羞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爱慕。 陆靳言都发话,陈子寒不敢得罪,最后他选了坐在右边的公子哥,来了法式深吻十分钟。 包厢里顿时一片哄声。 姜棠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免有些恍惚。 早听说上流社会圈子很混乱,今日一见,超出了她的想象。 玩得很刺激,男女,女女,男男热吻都可以。 更甚者,有些公子哥输了游戏,愿意互换老婆玩一天。 之前,陆靳言每天准时下班回来找她,她误以为他是一个私生活良好的男人,实则,这才是陆靳言的真实生活,醉生梦死,游戏人间。 姜棠低下头,心情有些复杂。 新一轮游戏开始,顾知行熟练地发牌,很快每个人拿到牌,顾知行一声翻拍,大家依次翻牌。 姜棠翻开手中的牌,是一张大鬼。 姜棠选择了真心话。 顾知行的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看好戏:“如实回答,谁破了你的处,用什么姿势?” 姜棠呼吸炽了几分,面红耳赤。 没想到顾知行问的尺度那么大。 这个男人就坐在她旁边…… 她瞄了一眼陆靳言,他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喝酒,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无关。 “快回答。” “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玩不起。” “矜持什么,我们这个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矜持。” 叶西宁幽幽说道:“姜棠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玩不起也正常。” 姜棠攥紧手指。 三个月前在酒吧的那次,陆靳言姿势玩得很花,技术一流,但体验一般,因为当时很疼。 要不要说。 说了陆靳言会不会再床上弄死她。 姜棠纠结地手心出汗。 犹豫了几秒后,正当她准备羞耻地说出此生最大胆的话:“我……我……”坐在身旁的宋成传来了解围的声音:“姜棠不是我们圈子的人,别用我们圈子的规则约束她,我替她受惩罚。” “哟,宋学长英雄救美。” 宋成笑了笑:“姜棠是我小师妹,护着点是应该的,三倍惩罚,我受了。” 姜棠有些发愣,刚想说自己惩罚就好了,宋成一口气替她喝下三杯酒,脸上染了几分醉意。 姜棠有些过意不去:“宋成哥,我自己受惩罚就行了,下次你不用帮我了。” 宋成温润地笑了笑:“待会我要是输了,你可得要替我解围。” 陆靳言定在姜棠上的目光越来越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动不动跟他闹别扭,对宋成倒是好脾气。 下一轮游戏开始了,依旧是顾知行发牌,其他人翻牌。 这次是陆靳言抽到了大鬼。 “哟,终于到陆医生中招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顾知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可没打算随随便便放过陆靳言,果然,下一秒,他问了个劲爆的问题:“第一次开荤是什么时候,一晚多少次,什么感觉?” 陆靳言甩下手中的牌,支着下巴,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姜棠:“三个月前,6次,欲生欲死,食髓知味。” “我靠,炸裂,忍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就是够生猛,是不是做了一晚上。” “看来是个尤物啊,让陆医生一晚上睡了那么多次。” “陆医生那么高的评价,看来那个女人滋味很不错。” 包厢的那些公子哥纷纷调侃。 姜棠低着头,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三个月前,不就是他们在酒吧的那晚。 他竟然是第一次!她还以为,他早就有过别的女人。 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下一局,叶西宁输了,选择大冒险,任选现场男性亲一口,毫无意外,叶西宁选择了陆靳言,她刚把头凑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别过头。 叶希宁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顾及面子,转头亲了一口顾知行的脸。 “艹!”顾知行爆了声粗口,拿出消毒手帕擦拭了着她亲过的地方。 他虽然对送上门的美女不挑,但是觉得叶西宁太茶了,心里对她可没什么好感。 算了!就当被狗舔了一下! ——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 包厢内洒落着一堆空酒瓶子,男男女女喝的醉醺醺。 来到今晚的最后一局。 这次,是宋成抽到大鬼。 因为是最后一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宋成没得选,直接由顾知行决定。 顾知行全程都在发牌,没喝几口酒,现在还十分清醒。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让宋成大冒险:“宋成,你和姜棠现场结婚亲吻,称呼对方为老公或老婆。” 包间内瞬间安静了。 宋成和姜棠…… 有好戏看了。 这一晚,宋成多次护着姜棠,傻子都能感受到宋成喜欢姜棠。 姜棠是陆靳言的女人,陆靳言又有洁癖,这次宋成‘结婚’,以后让姜棠和陆靳言怎么深入交流。 而陆靳言本人不紧不慢地喝酒,毫不在意。 叶西宁笑了。 姜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想引起陆靳言的在意,结果陆靳言根本不在乎。 到最后,她只会丢尽脸面。 宋成目光暗了暗。 五年暗恋,他做梦都想和姜棠结婚,喊她老婆。 为了保证游戏的真实性,特意找人送了头纱和胸花。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所有人都认为宋成占姜棠便宜,但是姜棠看到了宋成眼里的克制和忍耐。 他以她为主,以她的意愿为先。 陆宴礼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心里默默在想:如果他是宋成,要了他的命,都要和姜棠结婚喊她老婆,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 宋成拿着头纱,看着姜棠红红的小脸,睫毛扑闪扑闪,像是小白兔,很可爱,很清纯。 他喉咙一紧。 能亲手为姜棠戴上头纱,死而无憾。 他微微弯腰,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体香,他很想亲她。 但是他没有。 宋成抬眸看向陆靳言,似笑非笑地说:“陆医生,我和你媳妇结婚,喊你媳妇老婆,你不会介意吧。” 第82章 手指够得到那么深? 陆靳言没有说话。 宋成勾勾唇:“逢场作戏玩玩而已,我相信陆医生不会当真。” 宋成真是疯了,敢三番五次挑衅陆靳言。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温润淡雅,与世无争的宋成吗? 所有人沉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 因为陆靳言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 宋成又弯下腰,与姜棠额头相抵,目光宠溺,拿起头纱,戴在姜棠头上。 肢体亲密,只差一厘米就能亲到姜棠的红唇。 下一秒,陆靳言抢过宋成手上的头纱,丢在地上,握着姜棠的手,扯到他怀里…… 陆靳言几乎是拖着姜棠离开包厢。 他丢下一句话:“你们好好玩,我们先走了。” 叶西宁脸色煞白。 陆靳言在意姜棠! 他不是最喜欢她吗?小时候说好要娶她的,姜棠和宋成逢场作戏,他竟失态到这个程度。 宋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重新回到沙发上喝酒! 姜棠,只能帮你帮到这了! —— 陆靳言带着姜棠来到走廊,不由分说地将她抵在墙上,堵住她的唇。 凶狠,霸道,肆意侵略,没有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她被迫昂起头,承受着他带着怒意、几乎让她窒息的吻。 “陆靳言……放开……” 姜棠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可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陆靳言不允许她有半点挣扎,大掌禁锢着她不安分的腰,力度大到能掐断她的腰。 她渐渐虚下来,任由陆靳言肆意妄为。 直至她脸色发白,头晕目眩,他才放过她。 一吻结束,姜棠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喘着气。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四周静静地…… 良久,陆靳言哑着声音:“谁让你来的。” 姜棠心里委屈,眼角处湿润润的,紧闭着嘴巴没有回答。 他轻声说:“跟我走。”陆靳言扯着姜棠的手带她离开。 姜棠甩开他的手,不肯动:“我不走。” “不走!你又回去和宋成结婚?”即使他明知道是假,但是心里非常的不乐意。 只想姜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霸道。 姜棠昂着头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 陆靳言这些天和处处叶西宁闹绯闻,她存了恶心他的意味。 她靠在墙上,单手搭在他肩膀上,红唇微启:“结啊,不和他结婚,难道和你吗?” “我拎得清我们的关系,床上熟人,床下陌生人,对你没半点结婚的想法。” 陆靳言身体一僵。 明知道是故意激怒他的话,但偏偏着了她的道。 费尽心思想被他睡的人很多,他都提不起兴致,但是姜棠不同,越睡越上瘾,每次看到她都想做。 看着她刚刚被吻红的脸,很撩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就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姜棠的身体越来越诱人,每一次触碰都给他带来新的体验。 姜棠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气得咬牙! 跟了他三个月了,非常了解他那方面的欲望,亲亲看看她,他就想做! 她不想,非常地不想。 叶西宁是精心呵护的小青梅,她只不过是玩物罢了。 陆靳言重欲,但也不是随时随地乱来的人,两人原地僵持着,气氛很微妙。 陆靳言在北城的名气很大,经过的路人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姜棠是谁。 姜棠不想第二天上了陆靳言的花边新闻,主动离开走廊。 两人来到停车场,上车系好安全带,陆靳言发动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开得飞快,繁华的街景不断地被抛到车后。 十五分钟后到达日月湾。 打开公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吴妈正在拖地,陆靳言沉着声音:“吴妈,你先下班。” 吴妈看了一眼陆靳言的脸色,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说什么,麻利地脱下围裙离开公寓。 公寓的门开了又关。 姜棠还在气头上,刚抬脚准备回主卧,陆靳言扯着她的胳膊,把她公主抱到餐桌上,欺身而下。 身下的大理石餐桌冰冰凉凉的,姜棠一惊:“陆靳言,你要做什么。” “做你!”他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她身体颤了颤。 姜棠气得脸红,在餐桌上……这种地方太羞耻了!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奈何没用。 “你不想吗?” “想又怎么样,我不像你,我能控制住自己。” 他的手撩入她的衣摆,往下摸了摸。 她身体一软。 他把手上的黏液摆给她看,低声一笑:“口是心非。” 姜棠又羞又恼,气得一脚踹过去,陆靳言顺势握着她的脚踝,折叠…… …… 在这种事上,陆靳言霸道又强势地占据着主导权,姜棠根本抵抗不了。 姜棠一直不太愿意,但是他越来越兴奋! 第一次是餐桌,第二次门后,第三次地板…… 他体力惊人,公寓每个角落都来一遍。 今晚陆靳言被宋成刺激到了,动作难免粗暴了些。 直到后半夜,姜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陆靳言才放过她,走去浴室洗澡。 等他浴室里出来,看到姜棠趴在床上,伸手从床头柜拿出一盒药,扣了两颗咽下肚子。 “你在吃什么?” “避孕药,你刚才没做措施。” 陆靳言走过去,看了看避孕药的牌子,直接丢弃到垃圾桶:“这款药对身体伤害性大,下次别吃了。” 他倒了杯水给她。 她顺着他的手喝了就口水,口腔中的药味冲淡了不少。 陆靳言推了推她的肩膀:“去洗澡。” 姜棠她嗓音沙沙的,低声说:“有点疼,不想动。” 陆靳言弯下腰,扯开她的睡裙,刚才弄的时候手劲大了点,腰上留下一圈红红的印子,身上其他地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和咬痕。 他又检查了她那处,他欺负得有点狠,那里红肿得厉害,还有些撕裂。 陆靳言轻轻把睡裙放下,转身去了另一间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盒药膏。 把她的睡裙推到腰上。 姜棠揪着床单,手指紧了紧。 他还要做? “给你上药,消肿的。” 陆靳言从药盒里取出药膏,扭开盖子。 姜棠抓着他胳膊,卷缩着脚趾:“我自己来。” “又不是没上过。”三个月前,他们第一次后,陆靳言在医院给她上过这种药。 姜棠红着脸:“我自己可以……”她想起上次那次的感觉,执意要自己来。 陆靳言抬起头,睨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慢条斯理地说:“你够得到?” 第83章 陆靳言,你把心玩进去了? 姜棠听懂了,又羞又恼。 陆靳言埋下头,一手握着脚踝,另一只手上药。 神情认真的像是在进行一场大手术,姜棠咬着唇,没敢乱动,由着他去。 上完药后,姜棠难堪地没脸见人。 药膏清清凉凉的,不到片刻便发挥了药效,极大程度减少了姜棠的疼痛。 只是到了大半夜。 她的胃里不舒服,吐了好几回。 陆靳言把脉检查了一番,她因为吃了避孕药,起了排斥反应。 他去药箱里拿了些药给她服下,便不再吐了。 姜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无血色。 陆靳言躺在一旁,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因为一时冲动,让她遭了一晚上的罪,心里挺后悔的:“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这个。” 姜棠翻过身,没理他。 陆靳言轻轻盖上被子,从后面搂着她。 姜棠被折腾得很累了,没力气推开他。 夜色已深,主卧内一片漆黑。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 第二天早上。 姜棠醒来,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陆靳言禁锢着她的腰,温柔地说:“昨晚累了那么久,今天多休息会。” 姜棠脸上没什么情绪,喃喃开口:“一个星期后我有演出,我要去舞蹈团训练。” 陆靳言把她翻过来,与她面对面,盯着她小脸:“我帮你请了一天假,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跳舞?” 姜棠还想坚持。 他又道:“我是医生,你的身体情况我清楚,现在还不能大量运动。” 她手机振动了几下,李姐和舞团里的其他同事都发消息过来说取消今天的训练,让她好好休息。 姜棠把手机丢到一边,也不挣扎着去训练了。 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她刚躺下不久又再次入睡。 陆靳言醒着,睨着她恬静的小脸。 他们同居三个月了,这段日子以来,她以他为中心,处处照顾他,家里有她温暖了不少。 他们度过的每一天都挺美好的。 她喜欢他,看他的时候眼里有光,每天上下班都会主动亲他。 但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亲过他了,两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 他把人弄醒,扣着她脑袋吻了很久,直至逼迫姜棠主动回应才放过她! —— 姜棠再次醒来,已经晚上6点。 陆靳言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她醒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亲:“饿了吗,厨房里有吴妈温着的粥。” 姜棠垂着眸,喉咙沙哑,声音很低:“陆靳言……你该睡腻了!” 这些日子,他和叶西宁纠缠不清,她不想再陷入一堆斗争中,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他们分开了,对所有人都好。 陆靳言眸色深深。 他没腻! 怎么会腻!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知道她介意什么:“姜棠,我和叶西宁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解释很多遍了,你就不能信我?” 姜棠别过脸,不想看他。 他和叶西宁到底什么关系,是暗恋?朋友?妹妹? 她不想在意了! “咚咚——”吴妈敲了敲门,端着一碗粥进来:“姜小姐,这是陆医生吩咐我熬的小米粥,养胃的,你一天没吃饭了,多吃点。” 陆靳言把小米粥接过来:“你先下去吧。” 吴妈看了一眼陆靳言,又看了一眼姜棠。 哎,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她一个局外人,也帮不了什么忙, 吴妈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从主卧内退出。 陆靳言勺了一口粥,轻轻吹掉热气,喂到她嘴边:“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很容易犯胃病,张嘴吃点。” 姜棠摸摸肚子,胃里确实有些难受,没必要跟身体过不去,她张开嘴喝掉那一口粥。 她伸出手,轻声开口:“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陆靳言没给她:“姜棠,都睡过那么多次了,还跟我生分?” “我只是时时刻刻记住我们的关系,不敢逾越半步。” 陆靳言没出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有时候,姜棠挺欠的! 气氛凝结时,陆靳言的手机响了,是叶西宁的表弟傅景:“喂,傅景。” 傅景笑得懒洋洋的:“靳言哥,昨晚的生日宴上闹得挺不愉快的,我组了局,把昨晚的那些兄弟都喊来,西宁姐也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尽兴尽兴。” 陆靳言低头瞧了一眼姜棠,拒绝道:“不去,你们玩吧。” 傅景挺热情地邀请:“你不来多没意思啊!大家伙都到了,就差你了。” “不去,在给姜棠喂粥。” 对方静默了几秒,直接爆粗口:“我靠,靳言哥,你竟然喂女人喝粥,别告诉我你睡着睡着把心搭进去了!” 陆靳言没有否认,就当是给姜棠几分面子:“挂了。” 傅景还在叭叭地说:“别啊,真不来,没开玩笑?” 陆靳言:“真不,昨晚我参加生日宴,姜棠还在吃醋生气,在哄她。” 姜棠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谁生气吃醋了? 谁在哄她? 谁要他喂粥了。 “我才没有,你爱去哪就去哪,和我无关。” 傅景听着姜棠的语气,心里不太乐意:“靳言哥,这女人啊,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越哄越得寸进尺,你凉她十天半个月,就自动消气,乖乖求和。” 在他们这个圈子,从来没有哄女人这个说法,都是女人主动伺候他们。 陆靳言轻笑:“小白兔变小刺猬,服不了软。” 说完,他挂断电话。 傅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失神! 靳言哥变了。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爱情的酸臭味,他该不会是真栽在姜棠身上了吧…… 傅景看着一旁的叶西宁:“表姐,靳言哥不去,这个饭宴还组不组。” 其实是叶西宁想组饭宴见陆靳言,他只是个中间人。 叶西宁面色惨白,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陆靳言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竟然愿意在傅景的面前说他在哄姜棠。 他那么尊贵的男人,怎么可以屈尊哄姜棠那么低贱的女人。 她冷着声音:“随你,我不去了。” 这边,陆靳言挂断电话,捏了捏姜棠的脸蛋,温然地说:“姜小姐,在外人那里给足你面子,该消消气了。” 姜棠把枕头砸到他身上。 这哪是给她面子,分明是丢她面子。 陆靳言让步,只不过是还想继续这段关系。 男人高兴的时候哄她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就冷着,她根本不相信男人的鬼话,若是真的喜欢她,会在行动上给足安全感,而不仅仅说甜言蜜语。 第84章 姜棠,你只是我的替身 陆靳言主动服软求和,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 陆靳言每晚下班回来,都和她腻歪好久,他们像是回到从前那般。 …… 这天下午,陆靳言没去医院上班。 陆靳言去书房忙工作之前,他告诉姜棠待会儿顾知行会送红酒过来。 姜棠在厨房里切水果。 刚切到一半,门铃响了,姜棠以为是顾知行,脱下围裙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来人,她愣了一下。 是叶西宁。 叶西宁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嘴角勾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姜棠可不敢小瞧这位笑面虎。 她面无波澜地请叶西宁进来,然后去书房喊陆靳言下来:“叶西宁过来找你,要不要下来。” 陆靳言正拿着手机和院长通电话,听到叶西宁来了,拧了拧眉心:“西宁?” 姜棠点头。 陆靳言凝视着姜棠的表情,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但是姜棠面色平静,毫无情绪波动。 陆靳言面色暗了暗:“知道了,现在准备下去。” 陆靳言又和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姜棠没等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客厅内。 叶西宁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客厅中央的舞台,嫉妒的脸蛋面目全非,恨不得拿锤子把舞台砸了。 既然上次来过这个公寓,但是再次进来,看着公寓里的变化,还是受不了。 陆靳言怎么可以为了姜棠,专门在客厅搭建舞台。 这几天,她一直找个理由喊陆靳言出来,陆靳言都找借口推脱,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自从姜棠出现后,陆靳言变了很多。 难道他爱上姜棠了? 不会的! 叶西宁死都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 姜棠从楼上下来,冷淡地说:“他准备下来了,你坐着等会。” 叶西宁注视着她,挑了挑眉:“姜棠,我会在国内留一阵子,靳言哥作为我的主治医生之一,他给我看病时难免有亲密接触,你不会介意吧?” 叶西宁眼里充满挑衅。 姜棠想,幸亏她不是陆靳言老婆,不得气死。 姜棠浅浅一笑,挺大度的:“不介意。” “想吃水果吗?我去厨房给你切水果盘。” 叶西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啊。” 两分钟后,陆靳言从楼上下来,没什么情绪地问叶西宁:“有事?” 叶西宁虚扶着沙发,柔柔弱弱地说:“中午睡完午觉,心脏跳的有些异常,我有些害怕,想让你检查一下。” 陆靳言指尖搭在她脉搏上,声音平仄寡淡:“脉象没问题,具体情况要去医院拍一下片子,待会顾知行过来,我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 叶西宁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实际上她身体根本没有不适。 她来到公寓,就想膈应姜棠,还没有刺激到姜棠,自然不肯离开。 这个时候,顾知行发消息给陆靳言下楼拿红酒,他就不上去了。 偏偏院长又因为医院的事情找陆靳言,陆靳言就让姜棠下去拿。 叶西宁恬不知耻地说要帮姜棠。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 叶西宁完全没了刚才那副柔弱的模样,她靠在墙上,随意地说:“舞台和舞蹈裙挺漂亮的,我小时候和你一样,也很喜欢跳芭蕾,靳言哥很喜欢看我跳芭蕾,说以后要搭建一个专属于叶西宁的舞台,还会给我定制很多漂亮的舞蹈裙送给我, 后来,我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从此再也没有跳过芭蕾了,靳言哥怕我伤心,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姜棠岂听不出她的茶言茶语。 她温然一笑:“舞台就在公寓里,你想跳吗?” “陆靳言送了我很多,很多都是新的没有穿过,我可以送几条给你。” 叶西宁脸色一变。 姜棠比她想象中难对付。 她垂眸轻笑:“姜小姐是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吗?你不知道这舞台和舞蹈服代表着什么吗?” 姜棠淡漠地看了她几秒。 叶西宁淡笑,幽幽开口:“你只是我的替身!靳言从小就喜欢我,碍于我的婚约,他克制着对我的爱意,现在我自由了,你这个替身也没有必要再赖着不走。” 姜棠脸色波澜不变,眼底闪过讥讥诮:“陆靳言这个男人我不想要了,你要是能拿走,送给你了。” 她没有说谎。 她不想和陆靳言再继续下去了,叶西宁能抢走他,她感激万分。 叶西宁愣了几秒。 陆靳言那么尊贵的男人,在她口中竟然成了随时丢弃的东西。 她握着拳头。 姜棠这个贱人太可恶了。 姜棠是在恶意挑衅,她不会中计的。 “滴——”电梯门开,两人走出电梯。 姜棠不想理她,快步往前走。 叶西宁紧跟她后面,继续言语挑衅:“姜棠,明明你贪慕虚荣得很,别装出一幅与世无争的模样。” “你这幅样子,真的很讨厌。” “跟我抢男人,你是抢不过的。” 在游泳池旁边,姜棠停止脚步:“叶西宁,我也很讨厌你。” “与其找我麻烦,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如何勾引陆靳言。” 叶西宁漂亮的狐狸眼,狡黠地笑了。 她伸出手,抓着姜棠的手臂,往游泳池里跳。 “啊——” “姜棠,你为什么再次置我于死地!” “不要推我!” —— 叶西宁脸色一变,她使出浑身力气拽姜棠,姜棠竟然纹丝不动,她像个疯子似的,站在原地大喊大叫。 “你……” 姜棠早有防备,叶西宁抬手那一刻,她就知道叶西宁的意图。 人是够坏的,但是手段太老套了。 三番两次用同一种方式陷害她,实在是太愚蠢了。 姜棠反手抓着叶西宁的肩膀,清清冷冷地说:“叶小姐,我还挺喜欢你母亲叶瑾的,但是我没想到端庄优雅的叶瑾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无耻的女儿,我不想小事化大,不代表你能随意欺负我。” “上次你推我下池塘的仇,我还没报呢,现在该讨债了。” 姜棠掐着叶西宁的肩膀,用力一推。 “扑通——”叶西宁掉进游泳池,不停地扑腾着。 陆靳言站在十米远,凝视着姜棠。 姜棠转过身,抬了抬眼眸,四目相对! 姜棠轻轻撩了一下头发,双手抱胸:“陆靳言,我是故意把叶西宁推到游泳池里!” 第85章 陆靳言,你爱上姜棠了! “咳咳咳——”叶西宁为了逼真,故意喝了好几口游泳池的脏水,让自己呛着。 “靳言哥,我要死了,快救我!” 陆靳言低头注视着姜棠。 姜棠毫不畏惧,挺直腰板,同样直直地凝视着他。 气氛凝结。 叶西宁的呼喊声越来越急促。 陆靳言\陆靳言强势性地搂着姜棠的肩膀离开。 叶西宁脸色惨白。 陆靳言竟然不顾她的危险,走了! 他竟然袖手旁观,走了! 为什么! 这还是她认识的陆靳言吗! 顾知行没有下泳池救人。 他身上的这套衣服可是绝版了,为了救白莲花弄湿了,得多可惜。 顾知行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到高脚杯上,在泳池旁的沙滩椅上躺下,翘着二郎腿,品着红酒,慢悠悠地说:“叶西宁,你这副没几天命的身体,还是别乱折腾了。” “不然阎王爷看不下去了,大白天从地府里蹦出来要了你命,让你死了一了百了。” 叶西宁咬着牙,没理顾知行。 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关顾知行什么事! 她在泳池里又泡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看到陆靳言返回来救她。 她在泳池里站直身体。 叶西宁本身会游泳,根本不会溺水。 没有人理她,就自己爬上岸。 —— 另一边。 陆靳言带着姜棠来到花园,把她抵在大树上:“姜棠,为了离开我,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你觉得把叶西宁推下泳游池,就能激怒我放你离开?” ——还是说她喜欢上宋成,想和宋成双宿双飞! 姜棠没回答他! 她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陆靳言太过聪明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陆靳言一直等着姜棠的解释,但是姜棠保持沉默,存心了要陆靳言恶心她。 叶西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浴巾披在身上,浑身惨兮兮的,像个落汤鸡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哭着说:“靳言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姜小姐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的心跳得好快,你快摸摸我的胸看我的心慌不慌。” 叶西宁当着姜棠的面,赤裸裸地勾引陆靳言。 叶西宁茶言茶语的,姜棠听了想吐。 她挺后悔的,刚才没有扇叶西宁几巴掌! 陆靳言偏头,瞥着叶西宁:“顾知行呢,他怎么没送你去医院?” “靳言哥哥,我只需要你,我掉在水里好冷,要你抱抱!” 陆靳言嗓音淡淡:“姜棠的怀抱很温暖,要不,让她抱抱你,哄哄你?” 叶西宁握着拳头。 她怕了姜棠! 姜棠太野,太彪悍了…… 姜棠不过是个下等人罢了,不应该像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她吗? 竟然敢把她推到游泳池! 叶西宁撇着嘴,娇滴滴地喊:“靳言哥……” “快过来!”陆靳言打了个电话,让顾知行快点过来。 顾知行不情不愿地过来把叶西宁带走了:“走走走,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叶西宁跺跺脚,陆靳言一直不怎么理她,加上身体确实很难受,很不乐意地跟着顾知行离开了。 姜棠推开陆靳言,吐气如兰:“你不去?不要因为我伤害了你们多年的感情。” 陆靳言感受到了她的怒意! 这些天她被叶西宁恶心得够够的,不想忍,不想装大度,直接耍起小脾气。 陆靳言重新把人搂到怀里,温声道:“不必了,有顾知行在就行了,我留下陪你,你不高兴吗?” 姜棠动了动身体,不想理他。 陆靳言禁锢着她的腰,不然她乱动:“还生气?” “你把叶西宁推到泳游池,我都没有跟你生气。” “我们回床上检查一下你的胸口,看看你的心慌不慌?嗯?” 姜棠气红脸! 他的脸被狗吃了! 陆靳言亲了亲她的脸:“你也别气了,以后没什么必要,我不跟叶西宁见面,嗯?” 陆靳言主动放下身段哄她。 姜棠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心里很清楚,陆靳言还想跟她继续这段关系,才愿意耐着性子哄人,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凉了几分。 她没什么情绪地说:“先回公寓吧。” —— 回到公寓。 姜棠收拾了一下厨房,开始捣腾晚饭,她简单做了点陆靳言爱吃的菜肴。 像是和平常一样相处。 她在厨房里洗碗。 陆靳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指尖夹着一根香烟。 叶西宁来了电话,陆靳言接了,对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靳言哥,我身体很难受,你要不要来医院看看我?” 陆靳言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轻声开口:“西宁,不要再耍小把戏了,我对你没男女之情,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叶西宁一直喜欢他,他知道! 男人很享受被偷偷喜欢的感觉,加上那么多年的情分,他一直没有戳穿叶西宁,他把这当作是一种多年习惯和被昂视的快感。 现在,他不想这么玩了! 叶西宁脸色煞白。 她不敢相信这是从陆靳言口中说出来的! 她不相信陆靳言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靳言哥……” “西宁,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要真想和你发生点什么,早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我们还有情谊在,不要闹得太难堪。” 叶西宁攥着手机的指骨在泛白,她颤抖着声音:“是因为姜棠吗?你爱上她了?” 陆靳言没有说话,他没有必要和叶西宁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 他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挂断了电话。 叶西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轻一笑。 “啪——”手机摔在墙上,断成两半! —— 姜棠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陆靳言已经挂断电话,她还以为他们还会聊很久。 陆靳言把姜棠拽到怀里,轻轻咬着她的脸颊。 他的手,更是探进衣摆轻轻摸着。 姜棠嗯哼了一下。 她不愿意,推了推陆靳言。 他抓着她的手,哑着声音:“姜小姐,我的态度还满意吗?” 第86章 他应该不是玩玩,也动心了 姜棠没吱声。 陆靳言扣着她的后脑勺,辗转缠绵地拥吻着。 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那种事情,他拉着姜棠的手顺着腹肌往下带…… 姜棠嗯哼了一下。 陆靳言低着嗓音:“我想……” 姜棠把手抽回来,心里还是有些抵触:“我不想。” 她推开他,刚站起来,身体被拉一下,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姜棠,我只碰过你。” “我从未喜欢过叶西宁,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轻易被戳中心事,她又羞又恼,身体微微挣扎着:“我怎么知道你心里装着谁?” 她身上的衣服轻轻松松被剥脱干净,天旋地转间,她被翻了个身,与男人面对面。 陆靳言低着她的额头:“除了你,还能装着谁?命根子都在你身上,哪还有空想别的女人,你的心里不也装着我吗?” “谁装着你了,不要脸!” 陆靳言低着她的额头,微微挺腰:“你现在不正在装着我吗?” 他说话的语气坏坏的,又做着那种事。 姜棠咬着嘴唇,脸红得滴血。 但不得不佩服他说的情话,在这种时候温声轻哄着,直戳女人心里的柔软,他强势又霸道,那些技巧挑逗着她的敏感点,最后半推半就…… 在热情似火的时候,陆靳言的手机响了。 又是叶西宁。 姜棠有些不高兴,别过脸:“又来找你了,快接吧。” “你帮我接。” 姜棠存了要恶心叶西宁,她接通电话之际,故意叫得很妩媚。 叶西宁在国外长大,经历了不少,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生气地挂断电话了。 陆靳言也没有生气,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哄着:“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姜棠咬着唇没有说话! 但是陆靳言伏小做低,服软讨好,她总归心软得一塌糊涂,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接下来发生的,也没在抗拒…… —— 接下来几天,姜棠很忙碌,每天在舞蹈团里训练到很晚,准备不久后的第一场演出。 她和陆靳言不冷不淡地相处着,虽然还是像以前同居一样,该睡一样睡,陆靳言无论多晚下班,都从医院赶回来,每晚都缠着她。 姜棠没怎么抗拒,但是也不怎么主动。 陆靳言也没多大兴致,每晚只要一次。 自从叶西宁出现后,他们的感情生活出现了裂痕,再修补还是有条裂缝,做的时候和以前相比总归是差了点感觉。 而叶西宁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这天早上。 姜棠从床上醒来,身旁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是陆靳言送给她的惊喜。 她拆掉礼盒,以为是项链戒指之类的珠宝,但是打开后,令她很意外。 里面是一个音乐盒。 一对精致的水晶白天鹅,价格昂贵,造型生动。 那一公一母的白天鹅互相亲吻着,音乐盒转动的时候,哼着Westlife的《Mylove》,我的爱! 很唯美浪漫。 盒子底下还有一张卡片,姜棠拿起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送给我的小天鹅!】 白天鹅,自然界中最忠诚的精灵。 一生只爱一个,永不分离! 她知道陆靳言送这个礼物,不是表白,只是男人哄女人的惯用手段,但是她的心悸动了一下。 白嫩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一对白天鹅,心里那块坚硬的石头在慢慢瓦解…… 这时陆靳言从外面跑步回来,额头还冒着汗水! 他坐在床边,轻轻搂着她的腰,男人的荷尔蒙气息紧紧包围着她:“喜欢这个礼物吗?” 她点头嗯了一声,说:“这是Sanniyo的八音盒,全世界只有两个,早就绝版了,你从哪里买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个的?” 姜棠毕竟是年轻的小姑娘,收到心心念念的礼物,心动的一塌糊涂,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惊喜。 陆靳言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回到这个问题:“喜欢就行!” “今晚我放吴妈的假,晚上你做点牛排,我们吃烛光晚餐,再喝点红酒放轻松一下,好吗?” 姜棠岂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吃牛排和红酒是假。 想晚上滚床单的时候,让她主动点,热情点是真的。 姜棠轻轻咬着唇。 陆靳言很想要,所以才愿意下功夫花心思哄她。 陆靳言又温声道:“不想在家里,我们换个环境,去酒店?” 他凝视着她的脸,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许久,姜棠点点头。 晚上。 陆靳言早早从医院下班,来到训练的舞蹈室接她去酒店。 这一晚。 很疯狂。 陆靳言抱着她在酒店的地板上滚了个遍,落地窗前密密麻麻布满了她的手印。 他们度过了刺激的一晚。 陆靳言喜欢她的身体,同时她身体每个器官都在说着,她也喜欢陆靳言带给她的激情! —— 翌日一早。 姜棠像往常一样替陆靳言打领带。 昨晚留下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她软着声音:“今晚七点,是我人生中第一场正式的芭蕾舞蹈演出,你有时间来看吗?” 陆靳言嗯了一声:“好,今晚我让顾知行替我值班,看完病人立即去北城歌剧院,应该能在开场前赶到。” “我包下餐厅给你庆贺!姜小姐,有没有什么奖励?” 姜棠红着耳根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陆靳言身体一震!很期待今晚下班后…… —— 陆靳言专程开车送姜棠去歌剧院,再掉头回医院。 演出前一个小时。 姜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妆容清纯,芭蕾舞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陆靳言看了应该会很喜欢吧。 她不禁想象着陆靳言坐在台下,看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他眼里应该会有赞叹、欣赏、动情……她没有再想下去了。 在她人生中重要的场合,心里还是隐隐期待着陆靳言出现。 这次陆靳言专门抽出时间,为了看她演出! 她想,陆靳言应该不再是想玩玩,对她也有一点点动心…… 第87章 叶西宁跟陆靳言表白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 拿出手机给陆靳言发消息:【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 对方秒回:【好!庆贺你第一次演出,今晚,我们做到天亮!】 姜棠脸红了一下。 这男人,随时随地都在发情。 她登台演出和做到天亮这两件事情有关联吗? 李姐走进后台,瞥了一眼姜棠的信息,单手搭在姜棠肩膀上,打趣道:“姜棠,陆医生那方面的活是不是很带劲。” 姜棠咬着嘴唇,轻轻拍开李姐的手:“李姐,你少打趣!” 李姐轻笑了,没再逗她:“加油,别紧张。” 姜棠笑了笑,虽然有点小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她扣下手机,起身去和团里其他姐妹商量演出事情。 六点半。 姜棠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陆靳言应该准备到了…… 她不想陆靳言开车的时候分心,没有打电话过去。 六点五十八分…… 姜棠作为领舞的人,第一个站在后台候场,她看着台下的第一排,空着一个位置。 台下,并没有陆靳言的身影! 他也没有发消息过来解释。 陆靳言,失约了! 姜棠眼里闪过失望!心里的期待彻底落空! 站在台下的李姐看出了姜棠失神了,有点担心她的演出。 七点整! 音乐声响起。 姜棠收拾好情绪,嘴角带着浅笑,缓缓出现在舞台中央。 每个动作都是惊心动魄的美! 一个小时后,演出结束,获得完美成功! 姜棠回到后台,台上有一束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手机亮了一下,是陆靳言发消息过来:【抱歉,临时有点急事,没能赶到看演出,玫瑰花是特意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喜欢吗?我们在餐厅上碰面?】 姜棠捧起玫瑰花,内心百感交集。 这是陆靳言第一次送花,玫瑰花很美,色彩鲜艳,香味浓郁,但再美的玫瑰花也填补不了今晚的失望。 他没有解释失约原因,她心里隐隐约约感知到什么,但是不愿意相信! 李姐过来了。 她拿着两个盒子过来:“姜棠,这是别人送给你的礼物,这两份礼物可不简单,你打开看看。” 姜棠放下玫瑰花,狐疑地接过李姐手中的两个盒子。 盒子里都装着房产证。 宋成送的是西区的一栋别墅,价值1000万。 陆宴礼送的同样是西区新开发的别墅楼盘,价值估摸也在1000万左右。 两个人的盒子底下都附赠同一句话:【全场最耀眼的白天鹅,为你着迷!】 李姐啧啧了几声:“你这两位追求者是心有灵犀,还是赌气呢!” 姜棠盖上盒子:“我不想收下,找个时间退还给他们。” 李姐想想也是,她现在是陆靳言的女人,收下这两栋别墅后,跟宋成和陆靳言的关系就变得不清不楚了。 她把目光落到梳妆台上的玫瑰花,看姜棠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陆医生送的玫瑰花?挺漂亮的!” 姜棠点点头,虽然演出很成功的,但是她情绪不是很高。 李姐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又安慰道:“情侣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不长嘴,心里藏着事不说,感情再好的两人最终都会分道扬镳,陆医生挺乐意为你花心思的,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们之间有事情就说出来解决,别藏着掖着。” 李姐比姜棠年长好几岁,感情上比较有经验,作为上级加好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姜棠嗯了一声。 总归是喜欢陆靳言的,心里为他找补:陆靳言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也许,今晚他真的有急事才走不开。 心里还是希望,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陆靳言能够亲口跟她说一句:恭喜我的小白天鹅! 他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有点火苗,她不想再因为那个女人再新生间隔,待会见到陆靳言的时候,要好好和他聊聊! —— 姜棠在后台换下演出服,换了一个枣红色的小礼服。 款式是吊带型的,露出一片镜子的锁骨,很漂亮勾人! 姜棠捧着玫瑰花,打车去陆靳言包下的西餐厅。 她到达西餐厅的时候,陆靳言还没有到。 服务员露出标准的笑容,迎姜棠进去:“姜小姐,请进!” 服务员为她拉开椅子,姜棠把玫瑰花放下,给陆靳言发了个消息:【我到餐厅了。】 服务员递了一杯果汁上来:“姜小姐,陆医生交代我们会晚点来,您先喝杯果汁!” 姜棠道了声谢谢。 她坐在窗边,观赏着外面的繁华的光景! 轰—— 雷声大作! 闪电乍现,像是血淋淋地劈开来,令人震撼! 漂泊大雨,倾泻而下! 外面的大树被吹得摇摇欲坠! 她手中的果汁见底,服务员又送了一杯上来! …… 直至凌晨十二点,姜棠喝了三杯果汁,陆靳言还没有来。 他再次失约! 两个小时前,姜棠发的消息,他还没有回复。 一个晚上,短短五个小时,陆靳言放了她两次鸽子。 服务员看姜棠的眼神,由一开始的羡慕转为同情! 这种目光,令她很难堪! 姜棠拨打陆靳言的电话,没有人接通,只能拨打了顾知行的电话号码询问情况:“顾医生,陆靳言还在医院加班吗?” 顾知行收到听到后,很惊讶:“陆靳言?他不是六点离开医院去找你了吗?” 姜棠看着窗外的天气,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豆子似的砸在地上! 雨下了整整两个小时,天气很恶劣,陆靳言该不会出事了吧! 姜棠挂断电话,下意识地打开新闻网页,看今天晚上的新闻! 还好,没有陆靳言的消息! 姜棠再也坐不下去了,踩着高跟鞋,刚走出西餐厅门口。 服务员体贴地送了姜棠一把伞,她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姜棠撑着伞,手捧着玫瑰花,踩着高跟鞋去路边打车回家。 可当她走到马路道,身体定着了!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 叶西宁哭着在雨夜中奔跑,陆靳言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抓着叶西宁把她拉回车内。 叶西宁拽着车门不肯进去,陆靳言扒拉着她的手,她顺势搂上陆靳言的脖子。 而他没有拒绝她的拥抱, 叶西宁哭着告白:“靳言哥,我喜欢你!” 陆靳言漆黑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叶西宁,表情是姜棠从未见过的心疼! 姜棠看着这一切,浑身发抖…… 第88章 痛彻心扉,彻底死心 轰隆隆的雨依旧簌簌而下。 雨水打湿了她的秀发,妆容,礼服……狼狈得很!娇艳的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地掉在地上。 原来这就是陆靳言今晚两次放她鸽子的理由。 她还像个傻子似的,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心里还不停地为他找理由! 可笑! 真的太可笑了! 有时候,只有亲眼看到,才会痛彻心扉,彻底死心! 这一幕,血淋淋地告诉她,她太高估自己了! 怎么会相信陆靳言不喜欢叶西宁,认为陆靳言是喜欢她,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的真心,像垃圾一样被他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她握着玫瑰花的手在颤抖…… 对面一帧帧的画面,像是刀子,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挖着她的心。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一辆出租车驶来,她不想待着这里了,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她打开车门,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陆靳言看到她了…… 两人隔着马路,四目相对! 姜棠的雨伞被风刮掉,豆大的雨水砸在她身上,瞬间淋湿了全身。 叶西宁捧着陆靳言的脸,要亲吻他! 姜棠的眼睛很痛,脸上都是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狼狈地被大风刮,被雨水淋,陆靳言站在对面和叶西宁亲热。 她垂下眼眸,笑了一下。 在自嘲! 姜棠打开车门,要走进出租车,陆靳言推开叶西宁,迈着长腿从马路对面冲过来。 他拽着姜棠的肩膀:“姜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姜棠麻木地抬起头,异常的冷静:“陆靳言,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她把手上凋败的玫瑰花塞到陆靳言的手中:“你的玫瑰花,我不要了。” 他这个人,她也不想要了! 陆靳言身体震了一下,他从姜棠的眼中看到了死心! 姜棠不知道哪里的力气,推开陆靳言,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快速离开,陆靳言被溅得一身水,被迫退后了几步。 他迈着长腿,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追着出租车车尾:“姜棠,快停下!” “姜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出租车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喊,越开越快。 陆靳言喘着气,停下脚步,满脑子都是姜棠在出租车内的样子。 她缩着身体,把脸埋在膝盖里,身体一抽一抽的! 她在哭! 她是不是很伤心? 他很想抱抱她! 叶西宁跑过来,看着陆靳言,内疚地说:“靳言哥,对不起,让姜棠误会了,我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才会乱说话的,我去和姜棠解释清楚。” 陆靳言没理她,往回走到路虎旁! 叶西宁跟着走过来。 陆靳言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对叶西宁说:“西宁,我给你换个主治医生,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治医生。” “以后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不要再来找我了。” 下午的时候,叶西宁打电话给他,说心脏不舒服,要他过来看看。 他本打算去给叶西宁检查一下,把她医院就赶到歌剧院找姜棠,但是叶西宁又是哭,又是闹上吊,喝醉酒后还跑到隔壁家闹事…… 好不容易安置好一切后,他开车去找姜棠,叶西宁跟着过来,哭着喊着说被路上的车撞死算了,他不是个没品的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叶西宁被车撞死,才会发生姜棠看到的那一幕。 叶西宁抱着他痛哭。 “靳言哥,你不理我了吗?你是因为我才学医,我哪里错了,我改,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去给姜棠磕头认错,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喜欢你,才控制不住跟你表白,我不知道会被姜棠听到。” “我保证以后会控制住自己的心,不会再伤害你们的感情。” “靳言哥,求你不要抛弃我。” 陆靳言用力推开她,怒喝:“叶西宁,够了!” 叶西宁愣在原地,满眼泪水地看着他。 陆靳言凝视着她! 他别过头,烦躁地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抖了一根烟,烟头被雨水淋湿了,怎么点也点不着。 “草!”二十八年来,陆靳言爆了人生中第一次粗口。 他把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车身! 叶西宁被吓了一跳。 她第一次看到陆靳言那么失态! 是因为姜棠,他因为一个女人被左右了情绪,连二十八年来的修养都不要了。 陆靳言打开车门上了路虎。 叶西宁站车外不敢上车,唇色发白,身体瑟瑟发抖,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陆靳言在车内坐了一会,降下车窗,冷冷地说:“上来,先送你回去。” 叶西宁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 因为外面下大雨,马路上都淹了,大晚上的吴妈被迫留在公寓里。 外面的雨渐渐小,吴妈刚准备回家,公寓的门被打开,姜棠颤着身体走进来。 吴妈看到姜棠的眼睛哭得红肿,全身被淋湿了,一看是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 吴妈被吓坏了,跑去拿毛巾,披在她身上:“哎呦,姜小姐,你怎么又被雨淋湿了,陆医生呢?” 姜棠心情很差,更不想听到陆靳言的名字。 她没有回答吴妈的问题:“吴妈,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抬脚上楼走进主卧。 吴妈哪敢回家,她害怕姜棠会做傻事,悄悄地站在主卧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主卧内,姜棠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一身她自己购买的睡衣,缩进被子里取暖。 她好冷,牙口不停地打颤! 床上满满都是陆靳言的气息,霸道地闯入她的鼻尖。 她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前几天,陆靳言还跟她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叶西宁! 每晚准时下班,哄她,抱她,送八音盒,送玫瑰花,她感动地一塌糊涂,甚至痴心妄地以为陆靳言是想跟她有未来。 今晚,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抛下她,去找叶西宁。 姜棠满脑子都是叶西宁对陆靳言表白,陆靳言深情款款凝视着叶西宁的画面。 她不过是陆靳言的玩物罢了,高兴就哄哄,不高兴就丢弃到一边。 她一次次地相信陆靳言的甜言蜜语! 被人玩弄,是她活该! 第89章 陆靳言,我们玩完了 陆靳言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湿哒哒的回到公寓,吴妈看到他后,也惊讶不已。 今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被淋湿了! 陆靳言对吴妈说:“吴妈,你先回去。” 吴妈看到陆靳言回来了,也就放心了,虽然忧心忡忡的,但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也不好插手! 陆靳言拧了一下门把,门被反锁了,他又敲敲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姜棠,我回来了,你开开门。” 姜棠不太想看到他,但是他们之间的有些事情需要讲清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起来。 她拧开门,让陆靳言进来。 陆靳言脱下身上的外套,披了一件浴袍,用毛巾擦拭头发的水渍。 做完这一切后,他轻轻拉着姜棠的手,发现她身体很冰冷:“怎么不多穿点?”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动作很柔情,但是姜棠无动于衷,她冷淡说:“有什么话直说吧,没有必要……关心我……” 陆靳言知道她心里有气,放软声音解释:“今晚我不是故意两次放你鸽子,西宁打电话告诉过来,说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她喝了酒,闹了很久,我手机被她摔烂了,所以才没有办法通知你。” 姜棠比较犟,脾气挺大的,要是一点小事,他没有必要哄,但是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有错,愿意放下身段,伏低做小,哄哄她,不然以后挺麻烦的。 姜棠神情麻木。 什么没办法通知! 说到底,还是不在意罢了。 陆靳言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蛋,柔声说:“她有病,你能不能大度点,别计较这些。” 姜棠冷笑! 这是让她忍! 叶西宁有病,关她什么事,叶西宁又不是她什么人! 她若是真想跟叶西宁计较,岂会容忍叶西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在陆靳言眼里,就成了她的度量小! 不过,她已经不想和他计较这些。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了,别生气了,嗯?”陆靳言轻轻抱着她,姜棠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地笑了。 “陆靳言,你和叶西宁有父辈的交情在,有二十多年的情谊,你确定以后都不跟叶西宁见面吗?你能做到吗?……你做不到!你的保证都说多少遍了,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陆靳言轻轻皱了一下眉。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做什么都没必要顾及姜棠的感受,现在她这幅态度,多少有些不知道好歹。 她吸了吸鼻子:“叶西宁是你很重要的人,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你取悦身体的玩物。” 说着说着,姜棠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下。 她不想哭,但是泪水控制不住! “你不是!”陆靳言抿着嘴唇,想要抱抱她,但是姜棠一直抗拒他的触碰。 她哑着声音,轻轻道:“我知道我是!毫不重要的玩物罢了,在池塘里快被淹死了,可以被放弃;晚上傻乎乎等了五个小时,从希望到失望,可以不用顾及感受;被人三番五次挑衅,说是度量小……” 姜棠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为这么一个男人掉眼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低头凝视着她。 空气中,安静地吓人。 许久,陆靳言低沉着嗓音:“对不起,我不知道给你造成那么大伤害!” 他不知道,这些行为让姜棠那么痛苦,他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 姜棠把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陆靳言,就算是养的一条狗,也不带这么羞辱的!我是人,有情感的正常人,不可能对你那些行为无动于衷,不爱,也不带这么伤害!” 陆靳言没有出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视线落在她身上,直直地望着她的表情。 姜棠抬起头,四目相对,坚定直白地说:“我是玩认真了,陆靳言……我把心玩进去了,但是,我不想玩了!” 他喉咙一紧,半响才发出声音:“姜棠,你是什么意思?” 她垂了垂眼眸,轻声而坚定:“我们玩完了!”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陆靳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这样的姜棠,太陌生了。 良久,陆靳言轻轻皱了眉,轻声道:“你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你舍得?” “我有什么不舍得!” 他眯了眯眼:“被我喂了那么多天,没了我,会很空虚吧!” “其他男人能满足得了你?” “陆靳言,你混蛋!”姜棠气得发抖,抬手打了陆靳言一巴掌。 啪的一声!他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陆靳言一愣! 姜棠竟然敢打他! 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有女人敢打他!他虽然心里有气,但也是有素质的男人,不会因为一时出气打女人。 姜棠冷静下来,把手放下,别过脸,不去看他:“我们早就不适合了,早断早好!” 他迈着腿往前一步,攥着姜棠的双腕,扣在墙上:“就为这些小事,闹脾气跟我断?只要我不想断,就不能结束这段关系。” 姜棠眼眶泛红! 陆靳言是什么人! 他这种地位的人,怎能能容忍女主主动提出来分开,不管是为了面子,或是还没玩腻,陆靳言不会轻易放她走! 他可真是好样的! 去他妈好样的! 她不想再惯着他了! “不结束也行,你想要的时候,我会乖乖过来,随叫随到,全力配合。” 陆靳言握着她双腕的手用力一紧,睨着她的小脸:“你要离开这个家?你就那么犟?” 说完,他挤进她双腿中间,低头吻她。 镜子中交叠出两人的身影,极其暧昧。 姜棠不愿意,挣扎着,奈何男女之间的力气太过悬殊。 一吻下来,她气喘吁吁,头发凌乱。 天旋地转之间,他们来到床上,姜棠被迫趴在他身上,他掐着她的脸,哑着嗓子:“我想做了!” “取悦我!” 说话间,他带着她的手来到皮带的暗扣。 姜棠咬着唇,又是用这种方式满足他作为男人的征服欲!她不想! 陆靳言带了愤怒地抬起她的下巴:“不是说好全力配合吗?” 姜棠眼眶含着泪,虽抗拒,但是她没有拒绝,“啪嗒——”,解开他的腰带。 …… “嘶——”男人倒吸一口气。 她像是没有听到,跟他对着干,牙齿猛地用力收紧…… 第90章 结束关系,搬离公寓 姜棠停下动作,整个牙关都是酸的。 陆靳言脸色很难看,为了男性的自尊,不得不停下来。 他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整个过程受了很大的罪,岂会看不出姜棠是故意的。 那不是吻,是啃!恨不得把他的肉啃下来。 姜棠眉眼弯弯,吐气如兰:“还想要吗?想要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陆靳言微微眯眼,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嘴唇,这张小嘴,很软,也很犟。 “为了激怒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姜棠抿着唇不说话。 他低下头,咬了一口她的脖子:“你说得对,我和叶西宁从小青梅竹马,有十几年的交情,她永远不会像你这样闹脾气,想搬出去,行啊,寂寞了别求着回来。” 他说话的语气,多多少少带了点嘲弄的意味。 姜棠抬眸注视着他。 这个才是陆靳言,不管多优秀,名声多大,什么医学界的天才,什么斯文有礼,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彻底地暴露本性,控制欲强,爱拿捏人。 她气得把枕头丢过去。 陆靳言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双手撑在她两侧,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姜棠!” “你的身体还挺诱人的!”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该玩玩,该睡睡,一样都不会委屈自己!” “这场游戏,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姜棠眸中泛着泪光,小脸白嫩嫩的。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还挺想欺负她的,但是为了男性尊严,控制住了。 他利落地起身,穿上衣服。 门开了又关,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靳言离开时,故意很用力地摔门。 姜棠抱着枕头。 已经没有精力再管陆靳言的情绪了,他爱生气就生气,气死了也与她无关。 折腾了整整一天,她累得浑身无力,直接睡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片。 …… 第二天早上醒来。 她翻了一个身,习惯性伸出手摸身旁的位置,喃喃开口:“陆靳言,抱我!” 半响,她猛地睁开眼睛! 没有陆靳言! 脑袋发蒙了好久,昨晚的回忆一幕一幕地涌进脑海。 他们已经闹掰了! 她吸了吸鼻子,从床上起来,换了一身衣服。 打开行李箱,把衣服里的衣服一件一件丢到箱子里,东西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好,合上箱子,拎着下楼。 陆靳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脸色不是很好。 他沉沉地看着姜棠。 姜棠看都没看他一眼,把公寓内的钥匙和黑卡放在桌面上:“公寓内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带走。” “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你去清点一下。”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姜棠,我们还没有结束,你把钥匙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姜棠:“你有需要,我们就到酒店碰面。” 陆靳言放下报纸,深邃的眸子睨着她:“呵,你当我是去嫖的,每次做这种事情还专门去酒店开房!” “难道不是吗?”她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像是愤怒,又像是嘲讽! 陆靳言被气得心肝疼! 到底谁才是金主! 他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稍有不顺,就给他摆脸色! 他沉着气从沙发上起来,丢下一句话:“我饿了,去做早餐。” 姜棠本想拒绝。 都要走了,凭什么还要给他做早餐。 陆靳言又说:“姜小姐,既然要给划分清楚,这些天的房费总要付一下吧,你做一顿早餐,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 姜棠气得咬牙! 她还发现了陆靳言另一个劣性,贱兮兮的! 他点了二十道菜式,中西餐都有。一时半会,根本做不完。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上楼了。 要是他走慢两步,姜棠就一脚踹上去了。 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早餐吃那么多,咋不撑死他! 她放下行李箱,走去厨房带上围裙。 —— 两个小时后,姜棠好不容易做完一堆早餐,累得腰都酸了。 陆靳言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迈着长腿从楼上下来,在她面前停下,靠的她挺近的,语气有点服软:“坐下一起吃吧!” 姜棠没理他。 他不怒,把手中的盒子放在她行李箱上:“这些首饰拿走吧,挺适合你的!” 姜棠自然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 但凡他想满足自己的需求,就愿意耐着性子哄人。 之前,她就是没出息地一次又一次地沉溺在他的温柔乡中,到现在才发现,这只不过是陆靳言满足私欲的手段罢了,只有她傻乎乎地感动。 她平静地说:“不必了,留给你下一任吧!” 姜棠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陆靳言蓦然抓着她的手臂:“你确定要走了?以后回来就难了,现在把东西放回主卧,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棠自嘲地笑了。 她垂眸看着那只大手:“放手!谁爱住谁住,我不稀罕!” 陆靳言不为所动。 气氛凝结时,门铃响了,姜棠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她冷冷一笑:“陆医生,你这样不松手,是在求我留下来吗?” 陆靳言拧拧眉,他是不可能求女人的,他松开了手! 姜棠提着行李箱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叶西宁,她手里捧着一束破败的玫瑰花。 叶西宁看到姜棠这身装扮,眸中泛起泪花:“姜棠,你这是要和靳言哥分手吗?” “对不起,昨晚是我做错了,跟靳言哥无关。” “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要怪靳言哥!” “我是来道歉的。”说着,叶西宁把手中的玫瑰花放到姜棠的手中:“昨晚靳言哥送你的玫瑰花掉在马路上,我特意拿回来还给你的,这是靳言哥第一次送你花,你不应该丢弃的。” …… 茶里茶气的,姜棠挺想吐的。 她转头对陆靳言说:“垃圾就该在垃圾桶里!” 她又看向叶西宁:“叶小姐,这花挺适合你的。” 陆靳言一听,脸色更加不好。 她越过叶西宁,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陆靳言站在原地,看着站在电梯里的姜棠。 他动了动身体,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今天他特意不去医院,专门留在家里哄她,让她消气。 他都这样服软了,为什么姜棠还是那么倔,不肯原谅,他又不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陆靳言自认为他比其他金主做得好很多了。 她爱走就走! 姜棠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垂下眼眸,红了眼眶! 曾经,她对这个男人抱了很大的期待,把整颗真心捧出来给他,结果被他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摔在地上。 三番五次被男人伤害,要是再哄一两句就乖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第91章 垃圾就该丢到垃圾桶 陆靳言注视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 叶西宁捧着玫瑰花上前,“你们闹分手吗?” 陆靳言拉着一张脸:“你来干什么?” 叶西宁把手中的玫瑰拿过来,娇滴滴地说:“我来给姜棠道歉,昨晚是我做得不对。” “我把这束玫瑰花捡回来了,我以为姜棠看到了会很高兴。” 陆靳言把玫瑰花丢到垃圾桶里:“不必了。” “残花败柳罢了,你要是喜欢就捡起来。” 叶西宁脸色惨白。 她堂堂叶西宁,怎么可能要别人不要的垃圾! 陆靳言看到她站在原地,态度不是很好:“还不走?” 叶西宁嘟着嘴唇,泛着泪光,楚楚可怜,挺招男人心疼的。 “靳言哥,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 陆靳言从烟盒里抖了一根烟,点上:“西宁,昨晚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女人追着男人跑了,是很刺激,但是我对你没感觉,懂吗?” “你要是再发病,就别找我了,我医院里的陈主任接手了你的病情,他的资历不比我差。” 她眸中的泪水哗的一下簌簌而下:“靳言哥,你就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抛弃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吗?” “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陆靳言的神色更冷淡了。 他关上门,把叶西宁拒之门外。 叶西宁握着门栏:“靳言哥,我们真的不可能吗?” 陆靳言没让她进来:“西宁,别闹得太难看,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你耍的小把戏?” 叶西宁身体一软。 “砰—”的一声,陆靳言把门关上,他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哭声,但是没有理会。 他走到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香味浓郁。 这些都是姜棠亲手做的! 味道不会差,但是一想起她刚才那副犟样,脑壳呱呱的疼。 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他把这些早餐全都倒掉了,做好这些后。 他拿出红酒和高脚杯,倒满! 公寓内,没了姜棠,安静得可怕。 他环视着公寓每个角落,姜棠把她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仿佛,她从未来过。 陆靳言一口饮尽杯中红酒。 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真狠!真够绝情的! 走就走,一个女人罢了! 又不是非她不可! * 姜棠拖着行李箱离开公寓。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离开了陆靳言,她依旧是无处可去的浮萍。 住在陆靳言的公寓,让她有了错觉,以为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原来,睡在他家里,和睡在关清梅和姜平安那个充满歧视的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没有自己的家! …… 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租了一个小公寓。 时浅已经收到消息后,赶忙开车过来。 她心疼地看着姜棠:“姜棠,你和陆靳言真的分了?” 姜棠打扫公寓的卫生,脸色很平静:“不太算,但我不会再回日月湾,有必要的时候,我们再去酒店碰面,等他彻底腻了,我们不会再有联系。” 时浅心疼地抱了抱她,她知道姜棠心里肯定很难受,愤愤不平地说:“陆靳言这个死渣男,一边吊着你,一边和叶西宁纠缠不清,不亏是陆宴礼的小叔,都一样贱。” 姜棠笑了笑:“我没事,一个男人罢了,离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 时浅看到姜棠情绪稳定,就放心了:“我帮你打扫,以后我多赚点钱养你,我们再也不用受臭男人的气了。” 时浅去拿拖把拖地,姜棠哪敢让她这个孕妇干活,直接抢过她手中的拖把:“你还怀着孕,去坐着休息,我来干就好了。” 时浅顿了顿,想了一下,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姜棠听完,瞳孔猛缩,时浅敢干这样的事。 “这样做真的行吗?要不……” 时浅愤怒地说:“陈子寒那个死渣男敢出轨,不给他点教训,还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 姜棠虽然有点担忧,觉得她这样做太冒险了,但是尊重时浅。 …… 收拾好屋子后,时浅待了一会后,就回去了。 姜棠回到厨房喝了一杯水,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姐打电话过来。 李姐声音激动:“姜棠,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伯利亚中心的人悄悄来到华国挑选舞蹈演员,昨晚他们看完你的演出后,很欣赏你,希望你能参加他们的舞蹈演员选拔面试,如果通过后,你就有机会站在伯利亚中心的舞台上了。” 姜棠听完后,蒙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李姐轻笑了一下:“还能骗你不成,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多少舞蹈演员做梦都想被伯利亚中心的人看上!” 姜棠揪着李姐问了一大堆问题。 挂断电话后,她眼里多了阴霾挥散了不少。 她的心,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姜棠换了一身衣服,她准备出门一趟。 宋成和陆宴礼的两张房产证,她要还给他们。 …… 半个小时后,姜棠来到宋成的公司。 她把房产证交给公司前台就准备离开。 “宋总!” 前台人员恭敬地喊了一声。 姜棠缓缓转过身,宋成就在站在她身后,靠得挺近的。 姜棠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不失礼貌地微笑:“宋成哥,你的礼物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 宋成心里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不喝杯咖啡?” 姜棠知道宋成对她的心思。 她不想给吊着人家,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待会我还有事情。” 宋成凝视着她的小脸,温声道:“我帮过你那么多次,让你陪我喝一杯咖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姜棠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十分钟后,姜棠跟着宋成来到他的办公室。 宋成亲自给她煮了一杯蓝山咖啡,煮好后,端到姜棠面前。 声音温柔:“你喜欢的蓝山咖啡,两颗糖,我没记错吧。” 姜棠接过咖啡,轻声道谢。 她记得只和宋成喝过一次咖啡,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的喜好。 宋成坐到姜棠对面,深情款款地注视她一举一动。 他哑着声音,鼓起勇气说:“姜棠,如果你和陆靳言没有可能了,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姜棠一顿。 她猜想,她和陆靳言闹掰的事情,他那个圈子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姜棠咬着唇…… 宋成很好,但是不适合她。 脑袋乱作一团的时候。 宋成又说:“姜棠,不用内疚,不用有负罪感,追求你只是我的事情,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 第92章 你疯了,这是楼道 宋成的情话,换做哪个女人听了,不可能不心动。 宋成笑了笑,轻松地说:“我等了你五年了,不介意再等下去,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很受欢迎,没必要栽在一个男人身上。” 姜棠心里很乱。 她很珍惜宋成这个朋友。 但是不想耽误他! 恍惚之间,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嘶——”咖啡太烫了,她的手一抖,眼看着整杯热咖啡洒在身上。 “小心!”一双大手及时接住杯子,热咖啡洒在宋成手上。 “对不起,没事吧。”姜棠慌忙地带着宋成去冲冷水,发现他手背红肿起泡,担心伤口感染:“去医院看看吧。” 宋成觉得这点小伤,没有必要去医院,但是看着姜棠藏在眼底的担忧,嘴边拒绝的话变成:“好。” 半个小时后。 他们来到医院挂号,不巧的是,在走廊碰上了陆靳言,他正和一位得体的贵妇谈话,言谈举止十分恭敬,应该是认识的长辈。 宋成也认识那名贵妇,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陆靳言掀起眸子,瞥了一眼宋成,最后把目光落在姜棠身上。 搬出日月湾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迫不及待去找宋成了?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宋成了! 姜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窘迫极了。 陆靳言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上,慢条斯理地说:“姜小姐的桃花还挺多的,身边的追求者源源不断。” 宋成温润的挑挑眉。 这话,酸溜溜的! 他单手搭在姜棠的肩膀上,笑笑:“陆医生的桃花也不少,最近娱乐八卦上都是你的花边新闻,追求者更是前仆后继。” 陆靳言微微眯着双眸。 气氛很微妙。 一旁的贵妇在状况外,她看了看姜棠,疑惑地问:“宋成,这位小姐是?” 宋成:“周阿姨,你觉得姜棠怎么样?” 贵妇含笑,看得出宋成喜欢姜棠:“小姑娘挺漂亮的,眉清目秀得,瞧着挺喜欢的。” “喜欢就快点带回宋家,让你妈妈欢喜欢喜,她盼着你成家盼好几年了。” 姜棠尴尬地要抠出三室一厅。 这个阿姨怎么就误会她和宋成的关系。 贵妇转头对陆靳言说:“靳言,上次你妈妈跟我说,她六十大寿那天你带了女朋友回陆家,看样子你也准备结婚了,改天带过来让我瞧瞧,我给你把把关。” 姜棠:…… 陆靳言:…… 宋成:…… 好在在公众场合,大家还是要面子,没有当众失态,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难堪。 陆靳言陪着贵妇离开走廊。 看到他们离开,姜棠深呼吸一口气,耳边传来宋成的声音:“你心里有他?” 姜棠错愕。 宋成垂眸注视着她:“你信不信,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你会见到陆靳言不为人知的一面。” 姜棠咬着嘴唇。 她已经不想知道陆靳言心里有没有她了,没有意义。 她陪着宋成去医护室里上药,好在伤口不是很严重,很快就处理完了。 从医院出来后,宋成送姜棠回公寓。 到了公寓后。 宋成下车,亲自给她打开车门,还约她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去看电影,姜棠拒绝了。 她不想给宋成希望,再让他失望。 两人沉默着。 路灯下,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宋成的手悬在半空中,想摸摸她的脑袋,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放下,笑道:“姜棠,你别有压力。” “你不想当我女朋友,我们还可以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 姜棠抿了抿唇,轻声说:“我正是把你当成朋友,所有有些暧昧的事情,我们不适合一起做。” 宋成盯着她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姜棠看了看时间,挺晚的,跟他道别后,转身回公寓。 宋成默默地看着姜棠离去的背影,眸色暗淡。 …… 楼道的灯坏了,姜棠摸黑走上楼梯。 黑暗中,她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靠在墙上,手指夹着一根烟。 姜棠咽了咽口水,警惕地喊了一声:“谁……” “唔——”蓦然,那道身影突然朝她冲来,腰身被人抱着,一个湿热的东西覆在她唇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灌入她耳鼻,姜棠愣了愣。 是陆靳言…… 昏暗的环境中,两人的气息交缠,鼻尖上都是他喷洒出来的独特的清冽香味。 一吻结束,姜棠气喘吁吁地撑着墙面。 他与她四目相对,鼻尖相抵,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情绪,但隐约中看到他的双眸,像黑洞般幽暗。 她的脑袋往后靠了靠,大晚上来找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他的目的:“想要吗?想要就到对面酒店速战速决,我想早点睡觉。” 陆靳言将烟头丢掉,踩灭:“姜棠,你看到我除了说这种事,没有别的话要说?” 姜棠静默,好半天,她才启了启红唇:“我们之间除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聊的。” 陆靳言眯了眯眼睛,冷着声音:“我们就站在你家门口,你说要去酒店?” “没有必要弄脏家里,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在家里进行。” “嫌我脏?你浑身上下都是宋成的味道,我还没嫌弃,你倒是嫌弃上我来了!” 姜棠红了眼眶。 她和宋成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关系,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委屈极了。 但是姜棠站直身体,镇定地说:“陆靳言你是什么意思?你浑身上下一股骚味,要不要把你的皮扒下来,用八四消毒液洗洗!”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脸蛋,黑沉沉的目光里参和着浓郁的兽性:“姜小姐,脾气挺大的啊,想扒我的皮。” “不如,你脱掉我的衣服,随便扒。” …… 他说着,再次吻上。 他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放肆,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他要干什么。 她诧异地盯着他,声音沙哑:“你疯了,这里是楼道!随时会有人经过。”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越发肆无忌惮。 意乱情迷之际,她已经被他完全掌控了节奏。 迷迷糊糊之间,一双大手摁着她的手指,覆在指纹锁上。 “滴——” 他带着她转身进入公寓…… 第93章 想要我娶你?不要太过分 她被男人摁在门后,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所踪。 关键时刻,姜棠出声提醒:“家里……没有那个……”她害怕陆靳言会像上次那样不用措施。 她不想再吃避孕药,上次吃完避孕药上吐下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男人抓着她的手,伸入他的裤袋摸到一个方形的盒子。 道貌岸然的男人,随身携带这个! 他强势地抓着她的手,教她如何使用。 那一寸寸塑料像大火似的,灼烧着她的双手,教程结束后,姜棠累得没力气,以为能休息一会儿。 蓦然,他被男人翻了个身,单手拖着她的腰,抵着她,每一下格外地深入! 她也乖乖配合,怎么摆弄都听话的…… …… 两个小时后。 陆靳言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慢条斯理地吞吐云雾。 他偏过头,看着睡梦中的女人。 今晚,她挺配合的,他也挺尽兴的,但是相比于之前,少了点味道。 大概是她想拒绝又拒绝不了,被迫交公粮! 他吐了吐云烟,烟雾缭绕下,模糊了干净利落的下颚线。 这个女人看不惯他,又逃不掉的模样,挺刺激,挺好玩的。 只要他不放手,姜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对此,陆靳言很有信心。 “咳咳咳——” 睡梦中的姜棠被烟呛醒了。 陆靳言拧了一下眉头,掐灭烟头,挥散烟雾。 姜棠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看到他还在这里,声音沙沙的:“怎么还没走?” 刚才要不是他使手段,她是不想在她的公寓里进行的。 陆靳言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在赶他走。 她在他的公寓里住了三个月,他在她这里住一晚就不给了。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挺欠的! 他掸了掸烟灰:“闹也闹了,我也哄了,该得了!” 姜棠没吱声。 他温声道:“住在北城最好的公寓,你可以自由地做自己的事情,有吴妈伺候你,物质上要什么有什么,总比你睡着在这个老破小的公寓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姜棠扯了扯唇。 跟着他,物质上什么都有。 但未来呢? 平等呢? 都会有吗? 不会有的! 两人纠缠了那么久,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陆靳言说一句:姜棠,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陆靳言只是想让她当一只乖乖听话的金丝雀,每天躺下他身下承欢。 可她想要的是陆靳言把她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玩物,想要的是一段平等和有未来的关系! 姜棠咬着唇,抬眸看他:“你说得这些,条件确实很心动,我确实应该乖乖跟你回去。” “但我不想要这样的关系。” 陆靳言的脸色沉了沉:“你想要我娶你?” 姜棠没有说话。 陆靳言的语气愈发地冷:“姜棠,不要太过分!” 当她要的太多,他给不了! 他玩腻后,不介意多给些她分手费,不枉姜棠跟过他一场。 姜棠撇过头,红了眼眶。 原来这叫过分! 她要的不多,只盼望一段平等自由地关系,可在他眼里这是过分! 耳边又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宋成能给你想要的,你要和宋成在一起,你想和宋成结婚生子?” “没有!” 气氛凝结,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一阵沉默。 良久,姜棠吸了吸鼻子,背对着他,小声说:“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轰—— 天空突然打雷,雨,淅淅而下。 陆靳言垂眸,带着审判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外面下雨了,住一晚!” 姜棠看着窗外的大雨。 那天,两次欢喜,两次失望,她等了整整一晚上,结果他在陪叶西宁,在雨夜中和叶西宁纠缠! 姜棠从床上起来:“你不走,我走。” “我去对面酒店住。” 陆靳言的脸色很难看,她宁愿在大雨天去酒店住,也不愿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真有出息了! “不用了,我走!” 他捞起床头的衣服,穿上,瞥了一眼放在床头被弄得褶皱的领带,没有系上,直接让它放在那里,然后迈着长腿离开公寓。 “砰——” 他离开的时候,门摔得很响! 姜棠坐在床上,轻轻抱着自己,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簌簌而下! —— 陆靳言回在车上,并没有立即开车回家,那个女人翅膀硬了,三番五次地摆脸色。 被她气得心疼肝疼! 顾知行来了电话。 “陆医生,要不要过来夜色喝几杯。” “等我!” 陆靳言到了酒吧,一杯一杯酒往喉咙灌,没个消停。 都是同个圈子的人,陆靳言和姜棠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收到点风声。 顾知行在一旁调侃:“女人最喜欢听甜言蜜语,给她画个大饼,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非她不娶,等睡腻之后,再一脚踹开,重新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胸大腿长的女人多的是!” 顾知行没什么三观,什么情啊,爱啊,都是浮云! 感情玩玩而已,认真就输了,爽就行了! “少废话,喝你的酒!”陆靳言捏着酒杯,淡淡瞥了一眼顾知行。 顾知行耸耸肩! 陆靳言怎么看怎么像是失恋啊! 啧啧,他该不是玩认真了吧! 这时,一个身材火辣,前凸后翘的女人走过来,妩媚地说:“帅哥,一起拼个桌?” 陆靳言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下。 顾知行对美女来者不拒,送上门的美女,不玩白不玩,他扬起迷人的笑容:“当然可以!” 美女坐在陆靳言身边,抛了个眉眼:“帅哥,你这腰瞧着挺有劲,用起来应该不错吧。” 她用胸口蹭了蹭陆靳言的手臂。 一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动作,暧昧之意再明显不过。 陆靳言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眸光淡淡地凝视着女人的脸。 女人受到了鼓舞,大胆起来,手指在他胸口打转:“对面有个酒店,去开个房玩玩?” 顾知行在一旁看着,没有插嘴! 应该是他猜错了。 堂堂陆靳言怎么可能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游走花丛中,片叶不沾身,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男人的常态! 第94章 男人都爱装 陆靳言眉心微皱,女人的手还没伸过来,用酒杯将她挡住。 他轻笑:“我的腰确实很有劲,可惜不想用在你身上!” “滚吧!” 女人脸色惨白!麻溜地滚了,这个男人确实很欲,但不是她能驾驭的类型! —— 姜棠去歌剧院,参选了伯利亚中心出演女主角的选拔。 一舞结束后,评委们看姜棠的表情充满了惊讶和赞叹。 她心里也挺激动的。 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去伯利亚中心,但是得到专业人士的赞赏,她还是很满足的。 她回到后台休息,刚准备卸妆,陆宴礼打来电话,她不太想和陆宴礼碰面,那个房产证就快递到陆氏集团。 陆宴礼打电话来,估计是为了这事儿,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落寞:“西区的别墅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以前你不是最想和我有个家吗?现在我有能力给你,这是我一点点弥补,你能不能收下?” 姜棠说话十分冷淡:“没有这个必要。” 陆宴礼低声说:“姜棠,我就想对你好点,你能不能给我个补偿的机会?” “房子你不想要,你不是想在伯利亚中心当女主角吗?我帮你!”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客气疏离地说:“谢谢陆总抬爱,不必了,我能靠自己的实力进去。” 他沉默了几秒,又说:“姜棠,你都搬出日月湾了,还愿意跟着陆靳言?” “这和你没关系。” 她不太想跟陆宴礼说下去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一个意思。 想让她回到他身边。 “程南希是个好姑娘,别辜负她!” 姜棠挂断了电话。 陆宴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好一会儿。 她说话的声音很沙哑,是因为陆靳言哭过吗?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打电话给秘书:“调查一下,在北城舞蹈团挑选芭蕾演员到伯利亚中心的人定了吗?” “听说一开始定了姜棠,后来周家贿赂了中心的人,最后定了周敏。” “去联系伯利亚中心的人,要多少钱都可以,必须把名额留给姜棠。” …… 陆靳言从酒吧里出来,刚坐上路虎,就收到了陆夫人的电话,她温柔地说:“靳言,今天你不是休息吗,你和棠棠去哪儿了?半个小时前我去日月湾也没见到你们。” 陆靳言带上蓝牙耳边,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我在外面,姜棠也不在公寓里。” 听到这句话,陆夫人隐隐感到不对劲,刚才她去公寓发现室内似乎没有女人的生活痕迹。 她立即问:“棠棠从公寓里搬走了?她甩了你?” 陆靳言好面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女人甩了,他懒懒开口:“不是,她最近在歌剧院有演出,训练比较累,在那边休息几天,没有回公寓, 昨晚我去找她了,她……一晚上没睡觉了,刚眯着。” 听此,陆夫人脸一红,忍不住斥责:“年轻人节制点,别一天到晚没日没夜玩得太狠,别整天顾着自己快活,体贴一下棠棠的身体。” “天天睡那么多次,也没见发生个意外,怀个孕什么的,你是不是不行啊!” “你可不能当那种睡了小姑娘,又不想负责的渣男,既然睡了,就要负责到底,同居了那么久了,也不快点带棠棠去领证。” 陆夫人为了陆靳言的婚事操碎了心,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 陆靳言心里叹气:“妈,没事我先挂了。” 陆夫人赶忙说:“你好久都没回老宅了,我亲自下厨做了些海鲜,你回来吃。” “刚好Monica送了一批新的珠宝过来,你顺便带一些回去给棠棠,女人都爱珠宝首饰,棠棠收到了肯定很高兴。” “嗯,知道了。” 得到陆靳言答应,陆夫人才愿意挂断电话。 陆靳言开车回老宅。 等他走进去,发现公寓内热热闹闹的,程南希粘着陆宴礼打情骂俏。 陆宴礼看到陆靳言,闻到一股酒味,勾了勾唇:“小叔怎么一股酒味,难不成失恋伤心买醉?” 程南希咂咂嘴:“胡说,小叔和小婶婶感情很好。” “确实去喝酒了。” 程南希傻眼了! 难不成奶奶真的猜对了,小叔和小婶婶真的感情破裂了? “嗡——” 姜棠打来电话,捏着他昨晚落下的领带,轻声问:“陆靳言,你的领带还要不要了。” “昨晚折腾得太狠了,领带皱得没法用,你重新给我买条新的,嗯?” 陆靳言说着,寡淡的目光轻轻扫过陆宴礼 。 陆宴礼原本挑衅得意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这边,姜棠有些无语,直接挂断电话,把领带丢到垃圾桶。 姜棠挂断了他电话也不恼怒,他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看着陆宴礼吃瘪的样子,心里的不快,消了不少! 这时,陆夫人端着一盒时尚珠宝下来:“靳言,这些珠宝待会走的时候记得带回去,用来哄女孩子最有用了。” 说话时,陆夫人的目光盯着陆靳言脸上的微表情。 陆靳言脸色寡淡,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陆夫人追着问他和姜棠的感情,他言语表情表现得滴水不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陆宴礼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像是随意问似的:“哦?小叔和小婶婶感情出问题了?” 陆靳言双腿交叠,沉着声音,拿出长辈的气势压制他:“看来最近你太闲了,要想去非洲历练历练的话,我跟你爷爷说一声?” 陆宴礼:…… 程南希撇着嘴:“小叔,我怎么感觉你对陆宴礼有很大的意见?” 陆靳言没有心情再留下来吃饭了,他端起一盒珠宝起身,临走之前目光望着陆宴礼,薄凉一笑:“是么?” “南希,男人不能看表面,男人都爱装!” 陆宴礼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 谁装得过陆靳言。 在酒吧给叶西宁庆贺生日那天,他就看出来了,陆靳言看似不在乎姜棠,实则早就把心玩进去了。 可惜,陆靳言爱不自知! 陆宴礼扯了扯唇,没跟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计较! 一到想起后天,他捧着伯利亚中心表演女主角的合同到姜棠面前,她一定会很高兴,或许还会原谅他之前犯的错误,重新考虑和他在一起…… 他整个人的心情格外的开朗! 第95章 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 接下来两天。 姜棠没有和陆靳言联系。 夜深人静,睡在床上,不免想起陆靳言。 想起他英俊帅气的脸,想起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曾经,他待她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眼睛酸涩涩的…… 这天,晚上六点。 在舞蹈室训练完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休息室。 她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手机上弹出一条新闻。 新闻标题挺轰动的——【医学界的天才,阎王死对头,陆靳言!】 他又攻克了一项医学难题,登上国际新闻,意气风发。 镜头对着他英俊潇洒的俊脸疯狂地拍摄,无数麦克风对准他,现场女性的眼神都是爱慕。 他站着接受采访,身上的墨色衬衫裁剪得体,衬得他身材颀长高大,领口略开,露出性感的锁骨,斯文禁欲。 姜棠咬着嘴唇,看着他的照片微微愣神。 这个男人,虽然挺不要脸的,但是,该死的好看! 李姐走过来,凑近看了一眼姜棠手机里的信息:“哪哪都带劲,难怪让你恋恋不忘,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别在一颗树上吊死,多尝试其他类型的男人,你会打开新世界。” 李姐知道姜棠和陆靳言的感情出现问题,姜棠的状态明显不是很好。 她生性爱自由,不太理解那些为了情情爱爱哭得死去活来的年轻人。 没有身份约束,想约谁就约,每天换不同的男人都不会有罪恶感。 姜棠没有李姐那么开放! 她摸摸姜棠的小脸,感叹道:“你是全亚洲第一个站在伯利亚中心的白天鹅,李姐为你感到骄傲。” 姜棠是个感恩的人,她能有今天,多亏李姐的栽培。 李姐拍拍她的肩膀:“今晚跟伯利亚中心负责人的饭局准备开始,你准备一下,待会我们一起出发,你在那边要待大半年,跟他们搞好点关系,日子也过得容易些。” 姜棠嗯了声,她换了一身干净简单的裙子,化了个小淡妆,上来李姐的车过去。 到了会所,刚好和伯利亚中心的几个人见面。 是两位干练的外国女性Mary和May和一位英俊帅气的外国男性Joy。 三位外国人挺友善的,完全没架子。 饭局进行得挺和谐。 Joy喝多了,藏不住事,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说:“姜棠,这次你能被我们挑选担任白天鹅这一角色,多亏了陆氏集团陆总。” “他可是给我们伯利亚中心投了三个亿,务必让我们选择你当白天鹅。” 姜棠和李姐一愣。 这时,陆宴礼穿着名贵的西装出现在包厢,手里拿着一份合同。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姜棠,温着声音:“姜棠,高兴吗?” 姜棠站在原地,隐藏猜到什么,但是脸上保持镇定:“什么风把陆总吹来了。” 李姐怕她失态,轻握着她的手,让她放轻松。 李姐笑着用英文对伯利亚三位负责人说:“楼下有个古董店,要不我们去欣赏一下?” Joy酒醒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有些不自在,跟着李姐出去了,Mary和May紧随其后。 包厢里只剩下姜棠和陆宴礼。 陆宴礼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姜棠!” “我只是想帮你完成你梦想,别那么抗拒,行吗?” 自从他发现自己还爱着姜棠后,就想对她好点,再好点……她想要什么,都想帮她得到! 姜棠抬眸看着他,扯了扯嘴唇。 她觉得挺可笑的。 他们没分手之前,她追着他跑,他爱答不理的,现在分手了,又整天纠缠着她。 男人是不是都这个德行。 她抢过陆宴礼手中的合同,平静地撕碎,她是很想站在世界的舞台中央——伯利亚中心,但她的事情不需要陆宴礼插手:“我的人生不需要你干涉。” “陆宴礼,你要是真想为我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以后少做这些自以为是的事情,我不会感激你的。” “程南希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待她!” 陆宴礼一愣。 她为了拒绝他,竟然连自己的梦想都放弃了。 他靠在墙上,幽暗的眸子盯着她看,嗤笑:“姜棠,你一再抗拒我的好意,该不会对陆靳言还有期待吧。” “他这个人寡淡薄情,是不会娶你的。” 姜棠的心抽了一下。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陆宴礼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 姜棠一愣,想逃。 但陆宴礼双手撑在墙上,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温柔地说:“怎么就没关系?” “我想娶你,想和你生生世世。” 姜棠心里咯噔了一下,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要是想做点什么,她一个弱女人根本反抗不了。 她伸手用力推了推他:“陆宴礼,你要干嘛!快松开我。” 他不为所动,继续说:“姜棠,我后悔了,我愿意娶你,重新跟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只爱你一个人。” 过了那么久,他还是只想要姜棠。 虽然现在她心里装着陆靳言,但是他相信以自己的魅力,要不了多久姜棠就忘记陆靳言了。 姜棠呆住了! 陆宴礼疯了! 在她失神的片刻,他强势地把姜棠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姜棠感到恶心,使出浑身力气踹开他,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陆宴礼,你不要太过分!” 她不想和陆宴礼有任何的交集,不想接受他任何的好意,即使是在伯利亚中心演出的机会。 陆宴礼抓着姜棠的手,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蓦然看到一个人! 男人站在门口,神色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多少,看到多少。 陆靳言阴沉沉地盯着姜棠,像是撞破了偷情的男女,硬邦邦地开口:“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他真是疯了,知道姜棠和伯利亚中心的人吃饭,特意从医院赶过来给她撑场子。 陆宴礼没把陆靳言放在眼里,他知道,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目光柔情,声音有些急切:“姜棠,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带你去民政局扯证,定居国外,远离北城的是是非非,我们当一对快活的夫妻。” 姜棠脑袋嗡嗡的,无力地看着陆靳言,陆宴礼在说什么,她听不清。 陆宴礼一直等着姜棠回答,但她的视线一直看着陆靳言。 他薄凉一笑。 他一直有信心把姜棠抢过来,但是今天他彻底地知道,他输了,彻底地输了。 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了! 总有人要退出。 而他陆宴礼,就是被挤掉的那个人。 姜棠眼里心里只有陆靳言,丝毫没有他的位置,他什么都不是…… 第96章 陆宴礼,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陆宴礼迈脚离开。 经过陆靳言身边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陆宴礼,活腻了?” “我的女人也敢碰!” 陆宴礼身体一僵! 他把姜棠划分到他的领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陆靳言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女人,偏偏姜棠是例外。 他相信,如果姜棠愿意跟他走。 陆靳言会不顾他们之间的亲情,直接对他下死手! 果真如他所想! 陆靳言玩着玩着栽进去了! 或许某一天,陆靳言会带着她去领证结婚。 因为姜棠,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 姜棠坐到陆靳言的车上。 陆靳言手抚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姜棠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陆靳言侧目,目光落在她身上,冷着声音开口:“不是挺伶牙俐齿的,怎么不说话了。” 她咬着唇,轻轻开口:“我没有和陆宴礼私会,我不知道去伯利亚中心演出的机会是陆宴礼暗箱操控,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包间。” “跟我有关系吗?”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有必要和我说这些吗?” 姜棠垂着眸,没有吱声。 车内,两人沉默着,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他扯了扯唇:“对面有个酒店,去那住一晚?”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今晚找她就是为了这种事。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前台恭敬地把房卡交到陆靳言的手上,视线一直在姜棠和陆靳言身上流转。 这对俊男美女板着一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快活,倒像是来受罪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姜棠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背影一言不发,陆靳言的脾气阴魂不定,她摸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她这样跟着陆靳言走进房间,多少感到屈辱。 “滴——”房门开了。 “要不要去洗个澡……”她还没说完,在黑暗中,她被男人摁在墙上,霸道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 今晚陆靳言受了刺激,动作并不温柔,多少带了些发泄的意味。 她有些承受不住,哭着说:“能不能轻点……” “忍着!” 她被迫承受着他的需求,直至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他才餍足,愿意放过她! …… 半夜。 姜棠躺在床上,双眼通红,身上都是青紫,没一处是好的,全身被他啃了个遍。 陆靳言半身靠在墙上,手指夹着一根烟,英俊帅气! 他把一个装着首饰的盒子放在她身边:“这是我母亲送给你的,收下吧。” 姜棠木然地看了一眼:“替我谢谢陆夫人的好意,我不需要!” 她说话的声音没什么温度,陆靳言徐徐吐了一口云雾,盯了她许久。 “不是想到伯利亚中心表演,当女主角白天鹅吗?我安排你去那边,以后就在英国生活,有空我就去找你。” 姜棠咬着唇,浓密的睫毛在颤抖。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商量,但是每个字充满了掌控欲。 把她送出国,有空就过来找她,不是玩物是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 陆靳言觉得这是不错的提议。 姜棠离开了华国,就能彻底清除她那些烂桃花,陆宴礼和宋成也彻底死心。 许久,她冷笑:“陆靳言,你这么为我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傻乎乎地任由你掌控我的人生。” 陆靳言的脸黑沉沉的。 “你不适合在北城,去英国还能实现你的梦想,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姜棠苦笑。 把她送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她本人怎么不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就为了他的掌控欲,肆意地操控她的人生,她不想低下头颅,乖乖活在陆靳言的控下。 姜棠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我的人生我做主,不需要任何人干涉。” 陆靳言掐灭烟头,她那副犟劲又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把那些没有玩过的花样用在她身上,狠狠地弄几次,让她哭着服软,哭着妥协。 他冷笑:“还想让你的弟弟姜天安然无恙的生活吗?” 姜棠脸色一变。 他又说:“当初我捞姜天出来,用了不少手段,他既然能出来,也能再次进去。” 姜棠脸色惨白。 她当然相信陆靳言说的话,在北城,以他的权势地位,能只手遮天! 他们在一起三个月了,以为陆靳言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感情,没想到,他竟然像陆宴礼一样,用姜天威胁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陆靳言,你敢碰姜天试试,这阵子,我手上可是有不少录音,陆宴礼和你威胁我的录音,我都有,小叔和侄子抢同一个女人, 这些话题足够精彩,甚至让你身败名裂,让外界看看,那个斯文禁欲,高高在上的陆医生,私底下多卑鄙。” “陆夫人知道了小叔和侄子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估计会被你气进医院吧!” 说着,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她昂起头,把眼泪逼进去:“姜天进去了,你也别想好好地活着,我们共沉沦!” 他盯着她看。 可真是好样的!浑身都是刺,学会扎人了。 他不怒反笑:“威胁我了?” 他倒不是怕被姜棠威胁,只是姜棠这幅样子,有一种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姜棠红着眼睛:“是陆医生调教得好!” 他掐着她的下巴,沉着声音:“姜棠,表面上温柔无害,手段可不单纯,怪不到那么多男人栽在你身上。” 姜棠咬着下唇,偏过头。 他松开姜棠,穿上衣服,利落起身。 姜棠瘫软倒在床上,和陆靳言对峙,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砰——”的一声,陆靳言毫不犹豫地震怒而去。 姜棠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声的落泪。 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陆靳言那么高傲的男人,是不会容忍一个威胁他的女人留在身上。 结束了……结束了……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同时,腹部一抽一抽的疼。 她捂着肚子,身体缩成一团,肚子好痛好痛…… 第97章 再次被放弃,彻底死心 房间的门重新打开,陆靳言忘了拿手表,半途返回来,一进门,他发现姜棠脸色很不对劲,脸色白得不像话,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 她疼得快神志不清了,下意识地抓着陆靳言的手,手心都是汗:“疼…好疼!” 他弯下腰,探了探她腹部的位置:“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他换个位置按压。 她轻微点头,声音虚弱无力:“也疼!” 陆靳言脸色一变,把姜棠抱起,脸色又冷又严肃:“我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姜棠快步走出酒店,回到车上。 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开他的车去医院,他则坐在后排抱着姜棠。 姜棠疼得实在受不了了,缩在陆靳言怀里一动不动,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的,快晕过去了。 “陆靳言,好疼……好疼……”小腹那一处,好像有东西在坠落,小腹从未感觉过如此疼痛! 他贴着她的冰冷的小脸,柔声说:“你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我怎么了,感觉快要死了。” “是黄体破裂。” 陆靳言心里很自责,刚才要不是他冲动,要得太狠了,她就不会遭罪了。 他心里对姜棠总归是有感情的,看到姜棠被他蹂躏成这幅惨状,心里挺难受的。 “翁——”他手机不停地震动,他看了一下来电信息,是叶瑾。 他没心情接电话,直接挂断了。 叶瑾再次拨打过来,陆靳言直接关机。 他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似的。 姜棠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他紧绷的神情。 他抱着她,很紧,很用力,她有种被深爱的感觉。 这一刻,姜棠觉得是幸福的。 “陆靳言,谢谢你!”她无力地抬起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刚才他们大吵一架,陆靳言用姜天威胁她,她想,他只是一气之下才会说出这种话,他对她也是有一点点感情的,不会真的使这些手段逼迫她。 他抓着她的脸贴在脸上,语调紧张急促:“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很快就到医院了。” “开快点!”他催促开车小哥。 “好!”小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猛踩油门。 —— 半个小时后。 黑色路虎停在医院门口,护士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陆靳言抱着她下车,把她放在移动床上:“我先去换身衣服。” 陆靳言快步走到更衣室,换上手术服。 姜棠被推到抢救室门口,同时陆靳言也换好衣服,姜棠躺在床上,看着陆靳言,他身材修长,很高,很瘦,很有安全感!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柔:“别怕,有我在!” 很轻柔的一句话,给足了她安全感。 姜棠很不舒服,嘴唇无血色,腹部很疼,可是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陆靳言推着姜棠准备进手术室。 与此同时,护士们推着另一个病人匆匆忙忙地走过来。 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哭腔声:“靳言,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陆靳言抬眼看到叶瑾和叶瑾的母亲,叶老太太,叶老太太70多岁了,依旧精致优雅,只是,脸色瞧着比前几日苍老了不少。 移动床上躺着叶西宁,她昏迷不醒,手腕上不停流着血,看样子是自杀的。 陆靳言看到她们,很意外! 叶瑾的目光落躺在移动床上的姜棠,愣了一下:“姜小姐这是怎么了?”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抱歉,姜棠身体不太舒服,需要做个小手术,先失陪。” 叶瑾扯着陆靳言的胳膊,流着泪,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靳言,西宁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先救她!” 叶老太太握着叶西宁的手,老泪纵横:“靳言,西宁好几天都没有进食了,一时想不开,自杀了,她身体较弱,有心脏病,流了那么多血,我怕她……” “我就西宁这么一个外孙女,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医院里还有别的医生给姜小姐做手术,可能救西宁的人只有你,你能不能看在两家的情谊上,救救她,算我这个老太婆求你了。” 陆靳言抿着唇,站着没动。 叶老太太又去求姜棠:“姜小姐,我听叶瑾说过你,你最识大体了,西宁是我的宝贝疙瘩,她真的不能出事,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西宁死在医院里的,对吧。” 姜棠冷笑! 叶西宁闹自杀昏迷不醒,可她也好疼啊,还要她识大体…… 叶西宁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她轻轻拉着陆靳言的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虚弱地说:“陆靳言,我也好难受。” 此时此刻,说她度量小也好,说她没良心也罢,她需要他,不想被他抛下。 陆靳言低下眉眼,不舍地看着她。 她的心沉了下去。 他在犹豫,在挣扎。 他想要放弃她,去救叶西宁。 叶老太太摸着叶西宁冰冷的身体,哭着说:“靳言,西宁还在流血,你不顾你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情谊,可是几年前,你们陆家遇到危机,要不是我们叶家伸出援助,你们陆家差点破败了,能不能看在这份上,救救我们西宁!” 陆靳言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转头对一旁护士说:“去把妇科张主任叫过来。” 护士愣了一下,赶忙点头,跑去找张主任。 姜棠眼眶蓦然泛红,胸口被无形重锤了一下! 她又被陆靳言放弃了。 无论在何种情况,她都不是他的firstchoice,她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抱歉,姜棠,张主任比我更擅长妇科。” 陆靳言想亲亲她的额头,姜棠轻轻别过脑袋。 她疼得喘不过气,不是身体疼,是心疼! 她这般狼狈是陆靳言带给她的,他明知道她有多痛苦,还是义无反顾地抛下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姜棠这幅态度,陆靳言有些不耐烦:“这是个小手术,普通医生也能做。” 言语之外,他在责怪姜棠无理取闹。 叶老太太没什么耐心,对姜棠说话的态度不是很好:“姜小姐,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怎么留也留不住,靳言和西宁清清白白,你和靳言的感情坚固,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到你们的。” 姜棠闭了闭眼睛,无力地扯了扯唇:“陆靳言,你走吧!” 从今以后,他被彻底地从她的心里移出。 她,不会再对陆靳言抱有任何期待! 叶老太太喜笑颜开,连连夸了姜棠几句度量大,是个大好人。 陆靳言抿了抿唇,和护士交代了几句话,临走前,贪恋地看了她几眼,然后推着叶西宁进了手术室。 叶瑾看着姜棠痛苦的小脸,心痛了一下。 心里挺可怜姜棠的。 但是看着陆靳言选择西宁,心里又多了几分宽慰。 她是喜欢姜棠,但比不上西宁,毕竟叶西宁才是她的女儿,姜棠,只是一个外人。 外人比不上自己女儿重要。 第98章 失望至极,彻底结束 手术室内。 姜棠躺在冰冷的床上,张主任按照惯例检查情况。 她任由张主任翻来覆去,张主任每按一下,她脸疼得变形。 张主任看她那副小脸,挺可怜的,来的时候也没看到门口有人候着:“你男朋友呢?” 姜棠满眼泪水,死死咬着唇。 一旁的护士小声提醒道:“张主任,她好像是陆医生的女朋友。” “陆医生人呢?” 她来的匆忙,只知道陆靳言让她过来给病人做个小手术,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 护士凑到张主任耳边,小声开口:“他……在隔壁手术室救别的女人,叫叶西宁,听说她是陆医生从小到大的好友,原本陆医生打算亲自给姜小姐做手术的,但是叶西宁为他闹自杀,割腕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同时被送进来,在叶西宁和姜小姐之间,他选择了去救叶西宁。” 护士说完,感觉挺唏嘘的。 张主任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对陆靳言好感瞬间降到冰点。 作为女性,她最讨厌玩弄女人的男人。 她忍不住骂人:“爽的时候是男朋友,出事了就当甩手掌柜。” “把人糟蹋成什么样的,别人再重要能比得过自己女人。” 姜棠满脸泪水,难堪地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起那些深夜极致的缠绵,粗喘的喘息声。 “喜欢吗?我挺喜欢的。” “你是我的人,只有我才能欺负。” 她扯了扯唇,一切美好,都成了讽刺! “啊——”张主任摁了姜棠的肚子,她疼的叫出来,身体缩成一团。 疼的快要死!这辈子从来没那么疼过。 张主任:“黄体破裂,出现明显的下腹疼痛症状,很可能引起贫血和或失血性休克,需要进行修补手术。” “手术需要人签字,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术后也需要人照顾。” 她问了一句:“你家人呢?” 姜棠喉咙紧了紧。 家人? 她没有家人。 她轻轻摇头。 张主任满眼同情,以为姜棠是被人玩弄的失足少女。 “有朋友吗?一个人怎么行。” 姜棠颤抖着手给时浅打电话,她哽咽着声音说话。 时浅深夜从床上爬起来,拿着车钥匙匆匆忙忙出门:“陆靳言人呢!” “王八蛋,他怎么不去死!” …… 姜棠颤抖着手,歪歪扭扭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躺在床上,虚弱地睁了睁眼。 昏暗的病房里,站着一个人影,即便看不清他的脸部轮廓,可是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和挺括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是陆靳言。 陆靳言站在床头,目光落在姜棠身上。 四目相对,姜棠失望地把头别过去。 他问:“还疼吗?” “不疼了!” 疼啊,怎么不疼,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也在她身上开刀了,可她不想在陆靳言面前卖惨装可怜。 他弯下腰,轻轻握着姜棠的手,她无声地把手抽回来。 她满身抗拒,不想他碰她! 他目光深深凝视着她,她的双唇毫无血色,脆弱地躺在床上,仿佛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柔:“怎么会不疼呢。” “这两天我留在病房里照顾你,嗯?” 姜棠声音轻微而坚定:“我不需要!” “你去找叶西宁吧。” 陆靳言揉着声音:“姜棠,别说气话,我知道你身体难受!” 姜棠躺在那里,沉默了很久,歪过脑袋,注视着他:“陆靳言,我曾经是喜欢你,但是现在我要不起你了,我们彻底结束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要是敢用姜天威胁我,我立马去睡了陆宴礼,他总会有办法对抗你。” 说完,心口剧痛。 但是她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陆靳言目光微紧,姜棠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像是无形的刀子,在割着他,让他疼痛!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时浅拿着早餐走进来,看到站在床头上的人,忍不住怒骂:“你丫的,陆靳言你怎么还没滚!” “你都选择了叶西宁,还来骚扰我们姜棠干嘛!” 陆靳言没理她,蓦然抓住姜棠的手:“姜棠……” 他感觉失去了什么,抓着姜棠的手,心里才踏实点,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懂。 姜棠轻轻甩开他,无力地说:“我累了,你走吧。” 陆靳言站着没动。 时浅又骂:“贱人,听不懂人话吗!” “渣得要死,装什么深情,需要你的时候,你抛下姜棠,现在不需要你了,又来装什么装!” “滚吧,姜棠没了你,独自美丽!” 时浅太气愤了,一口气骂了一大串话。 陆靳言看着姜棠沉默了许久,离开了病房。 她刚醒来,需要休息,不宜动怒,等她休息好之后,他再过来! 他一离开,姜棠控制不住自己,颤着唇,眸中含着泪水。 时浅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姜棠,别一个人憋着好吗?想哭就哭出来,一辈子那么长,谁没遇到过几个渣男,为了贱男人伤心不值得!” “有我护着你呢,谁敢渣你,我就撕逼谁!决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姜棠一听,抱着时浅,眼泪成串成串地掉下来。 她哽咽着声音:“时浅,我的心好疼,好疼!” “我好没用,竟然会喜欢上陆靳言。” 时浅心里不好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那些臭男人不知道我们掉眼泪。” 她抱着时浅,“嗯,我会选择忘了他,以后重新生活!” …… 病房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陆靳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痛苦。 姜棠真的不要他了,真的要忘了他? 一想到某一天,姜棠挽着其他男人的手,站在他面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受不了了。 他后悔了。 脑海闪过许多画面。 那晚在酒吧,他们初次见面,她很青涩,很诱人,就那一次,他爱上了她的身体。 从此,她对他穷追不舍,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殊不知,那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 姜棠,是他第一个女人。 同居的这段日子,她为他做饭,为他跳舞,每个深夜里的喘息纠缠……点点滴滴,他都很享受! 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姜棠对他有多么重要。 他虽然不爱她,但是一想到她要离开,心里挺难受的。 第99章 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 时浅陪姜棠吃完早餐后,在病房里休息了一上午。 醒来后,她撑着双手从床上起来,半靠着床头。 “咚咚——”病房外突然有人敲门。 “进。” 房门打开,叶西宁走进来,她打扮精致,五官明朗,一点都不像是刚闹完自杀的人。 叶西宁面色红润,声音甜软,假惺惺地关心:“姜小姐,身体好些了吗?我手腕上只是不小心划了一道伤口,妈妈和外婆心疼我,非要去找靳言哥,我不知道靳言哥会这么在意我!竟然抛下你来救我,你别生气啊。” 她装出一副白莲无辜的模样,姜棠感到恶心。 她抬眸瞥向叶西宁,笑了:“叶西宁,你爱陆靳言是吧!” 叶西宁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随即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你喜欢陆靳言就去追啊,挑衅我做什么?” 叶西宁脸色变得难看,这个女人心里那么强大,怎么对付都没用。 叶西宁昂起下巴,也不装了,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未把姜棠放在眼里。 “我自然会想尽办法去追靳言哥,但前提是要把你搞走,我很讨厌你,懂吗?” 姜棠眯了眯眼:“真可惜了,你和陆靳言从小到大认识了那么多年了,他没碰过你吧。” 叶西宁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姜棠:“你没亲过陆靳言,没和他睡过吧。” “你不知道他在床上很会玩吧,没听过他在床上叫吧,这些,我都和他做过。” “你惦记了多年的男人,日日夜夜和我纠缠,极尽缠绵。” 叶西宁嫉妒得面目全非,姜棠轻飘飘的每个字都击在她软肋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幻想陆靳言大汗淋漓地骑在她身上…… 姜棠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竟然还敢挑衅。 她哪来的脸! “你……”叶西宁握着拳头,说不出话。 姜棠歪着脑袋看着她,嘴角含着笑,叶西宁被她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气死了,摔门而去。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付完叶西宁,快累死了! 叶西宁走了没多久,时浅回来了:“我刚才看到叶西宁那个婊子从你病房出来,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姜棠摇摇头:“大白天的,她也只敢茶言茶语挑衅我,不敢做其他事情。” “我想出院了,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时浅叹了一口气,她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不太赞同她出院,但是在这家医院,天天面对渣男和婊子,害怕姜棠会被气死。 权衡利弊后,她同意姜棠出院:“行吧,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时浅动作很快,半个小时就办理完了出院手续。 时浅扶着姜棠刚走到病房门口,陆靳言站在门口,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姜棠抬眸,撞上他的视线。 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她轻轻别过头。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睨着她,温声道:“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出院。” 姜棠垂眸,轻声说:“我不想待在医院。” “时浅,我们走吧。” 时浅扶着姜棠刚走一步,陆靳言下意识抓着她的手臂:“如果你讨厌住院,搬回日月湾吧,我是医生,能随时照顾你病情。” 姜棠甩开她的手,声音平静:“不必了。” “陆医生,我们已经结束,不要再骚扰我。” 陆靳言没松手,反而用力地握着,滚了滚喉咙:“姜棠……” “放手!” “陆靳言,我不想喜欢你,不会纠缠你了,以后,你和叶西宁想怎样都可以……” 姜棠不知道哪里的力气甩开陆靳言的手,他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时浅是个暴脾气,看不下去了,直接开骂:“滚,好狗不挡道。” “你还有什么脸缠着姜棠,贱人!” 姜棠轻轻扯了一下时浅:“时浅。” 时浅知道,姜棠这是在提醒她注意分寸,她们人轻言微,害怕陆靳言会一怒之下报复。 她又气愤又伤心,为了不让姜棠为难,忍下这口气。 …… “姜小姐。”叶瑾提着补品走过来,在姜棠面前停下。 她抱歉地说:“我们西宁从小娇生惯养,大小姐脾气重,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你能不能给我一分薄面,不要怪罪靳言。” 说着,她把手中的补品拿给姜棠:“这是我一点点心意,昨天委屈你了,还请你收下。” 姜棠淡淡一笑:“叶女士,还是留给叶西宁补身体吧,免得她下次自杀血不够流。” 叶瑾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她还想说点什么,姜棠目光定在她身上,又说:“叶西宁是你的亲生女儿,偏袒她很正常,没有必要向我道歉。”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我提前祝你们叶家和陆家联姻成功,强强联合,叶西宁和陆靳言恩爱一生,子孙满堂。” 叶瑾一愣! 没有想到姜棠性子如此刚烈,倒让她想起了苏墨染。 他的性子也是温温润润的,但是该硬气的时候绝对不懦弱。 墨染,棠棠…… 你们在哪里? 她的棠棠长大了,谈恋爱了吗?跟着苏墨染无权无势,会不会被男人欺负,受尽委屈无人撑腰。 想到这里,她眼里泛起泪光,看姜棠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姜棠身体很难受,不想再应付他们:“时浅,我们走吧。” 时浅哽咽着声音:“好,我带你回家。” 时浅扶着姜棠,走进电梯。 陆靳言目光微紧,目光一直紧随着姜棠。 电梯门缓缓合上,姜棠彻底消失在陆靳言的视野中,他眼里尽是懊恼迷茫。 他们之间还不能结束,姜棠还不能离开他。 他去哄哄她,或许能让姜棠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陆靳言追了上去。 停车场里。 时浅扶着姜棠刚走到停车场,陆靳言追了上来,他拦着姜棠的去路:“姜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姜棠敛了敛眸:“陆靳言,我们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 “王八蛋!”一个拳头揍在陆靳言脸上,他被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他的嘴角冒出血迹。 姜天紧握着拳头,赤红着眼,愤怒地瞪着陆靳言。 “我把我姐交给你,不是让你糟蹋的!” 第100章 陆狗,还治不了你了 姜棠看到姜天突然出现,很诧异。 她没把住院的事情告诉姜天。 时浅主动解释:“是我告诉姜天的,我怕出院的时候,陆靳言会找麻烦,就把姜天喊来,多个人多个帮手。” 陆靳言稳住身体,抹掉嘴角的血迹。 看着姜天,眸底晦暗不明,他毕竟比姜天大好几岁,看着姜棠的面子,没跟他计较。 姜天不服气,年轻气盛,做事比较冲动,还想继续冲上去揍陆靳言。 “姜天,住手!” 姜棠害怕姜天因此得罪陆靳言,旧事重演,喊住他。 她朝陆靳言恭恭敬敬地道歉,语气疏离:“陆医生,抱歉,我弟弟担忧我,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怪罪他。” 姜天愤愤不平地说:“姐,跟狗男人道什么歉,他不配。” 陆靳言眉头紧锁。 姜棠疏离地,像个陌生人。 他们之间,不该这样的! 他还想说点什么。 姜棠轻轻开口,十分冷淡:“陆医生,你们圈子里的游戏,我玩不起,好聚好散,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身体难受,想回去休息。” 陆靳言往前走几步,温着声音:“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轮不到你。”姜天抱着姜棠上车。 时浅跟着上车,关车门之前,竖起中指,又骂了句:“狗男人!” “祝你阳wei。” 陆靳言没理时浅,他追上去,要是这次不哄好姜棠,他们之间可能真的玩完了。 他拍着副驾驶的车窗,大声喊:“姜棠!” “能不能听我解释。” 姜棠僵硬地扭过头,眼泪成串掉落。 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到陆靳言任何声音。 车子缓缓驶离,陆靳言被迫退了好几步。 他又追了几步。 “轰——”汽车尾气喷他一脸,他喉咙里都是那股尾气的臭味,直接呛着了。 …… 汽车消失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红了眼。 叶西宁穿着病号服,走了过来。 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伤口:“靳言哥,疼吗?他们怎么能打你,太没素质了。” “上去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叶西宁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心里烦躁极了:“滚!” 他一把推开叶西宁。 叶西宁看着他的眼眶,愣住了。 他竟然红了眼! 竟然为了姜棠那个贱人红了眼。 怎么可以! 这是她的男人,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伤心:“靳言哥,你……” 他怒喝:“让你滚,耳朵聋了吗?” 他上了路虎,追了上去。 叶西宁留在原地,浑身颤抖。 陆靳言,爱上了姜棠! …… 等他开车来到公寓的时候,姜天已经抱着姜棠上楼了。 他快步跟上去。 到了公寓门口,时浅拿出钥匙开门,陆靳言刚好追上来。 “姜棠!” 姜棠靠在姜天的怀里,头都不抬一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姜天知道她不想看到陆靳言,快步走进去。 时浅也没理他,直接关门。 陆靳言一急,抓住门栏,砰的一声,他的手被夹了一下,他疼的瞬间脸色煞白。 时浅握着门把,骂道:“陆狗,还不滚,信不信我夹废你的手。” 陆靳言没理她,也全然不管手上的疼痛,目光紧锁着室内的姜棠。 时浅又快又狠关上门,陆靳言迅速把手抽回来。 “呸!贱人!” “还治不了你了。” …… 陆靳言站在门外没有离开。 姜棠不开门,他就不走。 大半夜的时候,寒风呼呼,秋天的夜晚,格外的凛冽。 陆靳言只穿了单薄的西装,像是不知道寒冷似的,倚靠在墙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地上满满的烟头。 满脑子都是姜棠惨白的小脸,绝望的眼神,他心里密密麻麻的痛,快受不了了。 他知道姜棠很介意昨天他选择去救了叶西宁。 可是,他没得选,叶家对陆家有恩,叶西宁有难,作为陆家人,他不能袖手旁观。 这一站,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姜天要回学校,他打开门,看到满地的烟头,呸了一下:“没素质,污染环境,乱扔垃圾。” 陆靳言拧了拧眉头,没跟毛头小孩计较。 姜天下了公寓,看到树底下停着一辆耀眼的路虎。 他知道那是陆靳言的车,看着真碍眼,直接拿起一旁的钉子,戳爆他的轮胎。 做出这些,解气多了。 …… 林朝提着一堆早餐和补品走过来,停在陆靳言面前:“老板,这些都是最名贵最好的补品,还有这些是姜小姐爱吃的早餐。” 陆靳言看了一下时间,姜棠应该醒来了。 他接过林朝手中的东西:“你先回去吧。” 林朝转身离开之前瞥了一眼陆靳言,隐隐猜到了什么,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陆靳言为了一个女人伏低做小的,这位姜小姐,还挺厉害的。 “叮咚——”陆靳言按了按门铃。 姜棠以为是姜天落下东西的,扶着身体,缓慢地来到门边开门。 一开门,发现陆靳言还站在门口,她下意识地关门。 陆靳言抵在门边,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姜棠,别这样好吗?”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是我一点点心意。” 姜棠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补血的:“陆靳言,我只是做个小手术,不是血崩了。” 伤害都造成了。 再多的弥补,又有什么用。 她不是给了颗蜜枣就忘记伤疤的人。 陆靳言看着姜棠虚弱的身体,心里挺难受的,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小脸。 姜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陆靳言抿了抿唇,最终把手放下:“好歹也是个手术,你身体很虚弱,我是医生,最知道怎么照顾病人,让我进去好吗?” 姜棠毫无波澜:“陆靳言,昨天我们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早在叶西宁出现的那一刻,我们就该结束了,你一次次地选择叶西宁,一次次地抛弃我,从不管我伤不伤心……” 说着,她哽咽了。 这一段感情,比陆宴礼带给她的伤害还大! 她是真心喜欢陆靳言,真心想和他交往的。 但每次义无反顾捧出一颗真心,一次次又被人摔在地上。 她被伤透了心! 第101章 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陆靳言轻轻抱着她,以此来挽回她。 以往,她最喜欢他抱她了。 姜棠闭了闭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他:“陆靳言,分了分就分了,别死缠烂打,以你的财力姿色,勾勾手指头,一堆女人愿意爬上你的床,没必要揪着我不放。” 陆靳言瞳孔缩了缩:“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肤浅,只想跟你上床?” 姜棠抬眸,直直地看着他:“不是吗?” 他是没想过和姜棠结婚生子,但是对她,也不仅仅只有那方面的想法。 陆靳言扯了扯唇:“姜棠,你在我心里挺重要的。” “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突然! 时浅端着一盘水,风风火火地冲出来。 “哗——”的一声,朝陆靳言脸上泼去。 泼得他满身水。 原本矜贵禁欲的陆靳言被泼成个落汤鸡。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时浅一脸无辜:“哎呀,不好意思,不知道是陆医生,以为是隔壁家的看门狗又跑过来乱喊乱吠。” “陆医生识大体,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吧。” 姜棠呆住了。 陆靳言一脸阴鸷!岂会看不出时浅是故意的,也就仗着姜棠势敢在他面前蹦跶。 放了旁人,哪个人敢泼他一身水! 时浅一脸挑衅! 小样,老娘的绝招还没有使出来,之前是看在姜棠的份上对他客客气气的,现在,敢伤害姜棠,没泼他硫酸都是便宜他了。 “拜拜嘞你。”时浅把门口一堆补品丢出去。 “砰——”二话不说把门关上,不给陆靳言纠缠姜棠的机会。 姜棠牵着时浅的手:“时浅,以后你们可能还有别的往来,别为了我和陆靳言撕破脸皮。” 时浅心里很心疼她。 姜棠从小生活就苦,长大后遇到的怎么都是烂桃花。 姜棠喝了杯水,轻轻说:“放心吧,我拿得起放得下。” 虽然放下的过程需要点时间,会……很痛! 但,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 姜棠在公寓内修养了一个星期。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回到歌剧院上班,太久没练了,有些跟不上进度,好在底子好,在熟悉的音乐下会唤起身体的肌肉记忆,练了几个小时就跟上了大家的进度。 上午排练结束后。 姜棠在休息室休息,李姐走过来,单手搭在她肩上:“去伯利亚中心的机会放弃了?” 姜棠顿了顿:“嗯。” 因为去伯利亚中心的机会是陆宴礼暗箱操控,她不想去。 “李姐挺佩服姜棠的骨气,但是我不希望你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我重新联系了伯利亚中心的负责人,他们告诉我,原本选定的人就是你,后来周家人贿赂了他们,才选了周敏,那三位负责人被开了,但是伯利亚另外几位高层还是很欣赏你,还想选你当女主角白天鹅,你还愿意去吗?” “机会难得,你没有必要有心里负担。” 李姐虎口婆心劝了姜棠许久。 姜棠抿着唇,想了一会:“好,我去。” …… 晚上的时候,化好妆,和团里的同事上台表演。 姜棠身体窈窕纤细,灯光在她的指尖流淌,背后裸露的肌肤,宛如白玉般,虽然她不是首席,但在台上最出众,最具视觉盛宴。 音乐戛然而止。 台下,一片喝彩。 姜棠回到后台,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消息,是陆靳言发来的:【恭喜,我的小白天鹅,在台上表演的你,很动人。】 姜棠抿了抿唇。 原来,刚才,他有在台下看她的表演。 在她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时候,她想要他来,他不在,现在又做这些,未免太多余了。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拉黑了陆靳言所有的联系方式。 在感情上,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姜棠在花边新闻里看过他。 是姚氏房产的二公子姚成仁,花名在外,换女人如同换衣服。 姚成仁把玫瑰花放在姜棠桌面上,开口笑道:“姜小姐,晚上一起吃个饭?” 姜棠身边的追求者不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微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不和陌生人吃饭。” 礼貌又清纯,毫无攻击性,男人最喜欢这种纯欲的女人。 姚成仁眯了眯眼,看着她裸露的后背,眼底是藏不住的侵略性:“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床上好朋友,姜小姐,懂我意思吗?” “姚先生,你想风流,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风月场所。” 姜棠不想与他交缠,起身离开。 姚成仁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到手,怎会让她轻易离开。 她拦着姜棠,抓着她的手摁在桌子上:“姜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能看上你,想睡你是你的荣幸——” 说着,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肥腻的大手在她的后背游走,姜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感到恶心。 “你想干什么,快松开,我要报警了。”她刚拿起手机,姚成仁冷笑了一声,把她的手机摔得稀巴烂。 姚成仁禁锢着她的细腰,软得要命,他玩世不恭地笑着:“你他妈的,长得真带劲。” 姜棠脸色煞白,拼尽全力,抬起脚,往男人的最脆弱的地方踹起。 “啊!”姚成仁吃痛,本能松开了姜棠。 姜棠喘着气,浑身发软,刚要走,姚成仁又拽着他的手臂。 “你他娘,不要命,敢踹老子,老子不弄死你。”他阴鸷着一张脸,拿起一旁的花瓶,往姜棠的脑袋砸去。 “哐当——” 令她意外的是,额头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花瓶砸在他额头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姚成仁愣了愣。 姜棠看到他很错愕。 陆靳言像是没有感到疼痛似的,松开几颗纽扣,不用交谈,直接动手,一拳又一拳揍过去,拳拳到肉。 没多久,姚成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他在外面作威作福惯了,哪被人怎么打过,他忍者疼痛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丫的,谁啊,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是姚郝仁!” 陆靳言勾了勾唇,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姚总,你儿子骚扰女性,强奸未遂,你管不了,我替你扔到派出所好好管管。” 姚成仁头皮发麻,这个人竟然认识他老子。 “你……你谁啊……” 陆靳言没空搭理他:“保安,报警,把人拖到警察,告诉李局长,好好招待招待他。” 第102章 陆靳言,我不想要你了 姚成仁被拖下去,后台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棠看着他,眼里一片薄红。 都已经分了,为什么他还要闯入她的生活,缠着她不放…… 陆靳言淡定地抽出纸巾擦拭额头上的鲜血,只是这血不停地流,触目惊心。 姜棠目光一紧。 刚才他明明有机会躲闪,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她不是没良心的人,陆靳言是为了救她才被花瓶砸伤,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他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吧。” 陆靳言语气淡淡:“家里在附近,回家里就行,家里有医药箱。” 她轻轻说:“还是去医院吧。” “不敢跟我回公寓,你对我还有感情?” “没有。” “放心,我这幅样子,想做点什么都有心无力。” 姜棠抿着唇,犹豫了。 他又说:“失血过多,重则身亡,我死了,你是第一嫌疑人。” 姜棠气极了。 真不要脸! 她紧绷着身体,领着包走出去,算是无声的妥协。 她跟着他回公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欠他任何东西,给他包扎伤口,算是偿还今晚的恩情。 陆靳言有伤,姜棠坐在驾驶座上开车,歌剧院离日月湾很近,十五分钟后就到达日月湾。 到了公寓,陆靳言坐在沙发上,姜棠默默地回到主卧,拿出医药箱回到客厅,从医药箱里面拿出纱布,药膏,碘伏! 她没什么情绪地说:“你自己可以吗?” 陆靳言抬眸,深邃幽暗的黑眸注视着她:“姜棠,好歹是为了救才流那么多血,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姜棠没说什么,又默默地拿出棉签,沾上碘伏,给他的伤口消毒。 他伤口上沾着玻璃碎片,有点严重。 公寓内,两人安安静静地,姜棠拿着纱布给他包扎伤口,陆靳言抬眸,近乎变态地看着她。 她还穿着演出的服装,微微弯腰时,露出一片风光,曲线撩人,每一寸肌肤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他那颗平静的心,再次燥热起来。 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她了。 再次碰上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陆靳言握着姜棠的手,把人带到怀里,轻轻堵住了她的红唇,辗转反侧,极尽缠绵。 “唔——” 姜棠微微睁大眼睛。 她动了动身体,但被男人牢牢禁锢,他的吻霸道又强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吻结束。 姜棠脸颊泛着熏红,太过生气,胸口起起伏伏的。 她抬起手,甩在他脸上,瞪着他:“陆靳言,你在干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 她已经决定放弃陆靳言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纠缠。 她拎起包准备要走。 陆靳言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哑着声音:“别走,行吗?” “我挺想你的,搬回来住吧,我们生活得不是挺和谐的吗?”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姜棠。 但她是罂粟,尝上瘾了,想放放不下。 没有她的那些夜晚,他过得挺难受的,想和她重新开始。 姜棠垂眸冷笑。 回不去了。 破镜不能重圆! 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姜棠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彼此给个体面,不要让大家难堪。” “陆医生,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姜棠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但是陆靳言牢牢掐着她的腰,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他轻轻贴着她的脸,温着声音:“我不想结束,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医院里那件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我们和好,嗯?” 她垂下眼眸,轻轻开口:“你根本不知道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难堪,一次次被人放弃的感觉……你不会知道的,你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着,心口剧痛。 她扯了扯唇,勾出一抹笑。 “你不想结束,可是,陆靳言,我不想要你了。” 陆靳言身体一僵。 两人静默了许久…… 陆靳言垂着眸,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 姜棠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准备离开。 突然,“轰——” 天空下起了大雨。 北城最近天气异常,经常下暴雨。 陆靳言眼了一眼窗外,外面环境很恶劣,大树都被吹倒了,根本走不了。 电视上播放着今晚的天气预报,外面有龙卷风来袭,已经十人致死,不宜出户。 他盯着她看:“下雨了,一时半会停不了,今天在这住一晚吧。” 他又说:“我的伤口还没好,大半夜指定不知道出什么症状,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你也难逃其咎。” 姜棠知道,这是男人死缠烂打的把戏。 “轰隆——”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要是贸然出去,无疑是送死。 外面的天气很恶劣,她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犹豫了一会后,便同意留下来。 但是她要和他说清楚,免得以后又拿这件事情威胁她:“今晚过后,你的伤口再出现任何问题,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陆靳言答应地很爽快:“嗯。” 姜棠点开手机录音,播放着刚才他们的对话:“保留证据,免得你赖上我。” 陆靳言有被气到了,她就这样防着他?和他划清界限! 她平静地把手机收好:“今晚,没有别的意思。”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双腿交叠:“我饿了,去做饭。” 姜棠自然不愿意,刚想反驳,陆靳言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把她还没有说出的话扼杀在喉咙里。 他一本正经地说:“病人不宜挨饿,特别是我脑袋有伤,容易引起脑震荡,重则有生命危险。” “你……” “我是医生,比你懂!” “……” 算了,姜棠不想和他争辩。 陆靳言拿起沙发上的电脑,打开,点击着鼠标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姜棠看着他的面庞,他生得好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睫毛纤长浓密,完美的下颚线透露着十足的贵气。 又望着客厅内为她亲手打造的舞台,想起在公寓里的点点滴滴,眼眶氤氲着一层雾气。 曾经,他们的一起生活的记忆大部分都是美好的。 他给过她极大的宠爱与刺激。 但是,终究仅仅于此。 没有别的。 陆靳言抬眸,四目相对,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姜棠收回视线,走去厨房。 他突然出声:“姜棠,对不起!” 第103章 活得不如畜生 姜棠睫毛颤了颤。 对不起有什么用,心都伤透了。 她没有回答他,倒弄着厨房的饺子。 不到半个小时。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香味,姜棠端着饺子出来。 他抓着她的手,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一起吃吧?” 姜棠摇头,正色道:“在厨房的时候,我已经吃饱了。” 陆靳言拧拧眉。 她宁愿在厨房吃,也不愿和他共同坐在同一个餐桌上。 他没有再说什么,姜棠不在身边,他吃得没多大心情,简单吃了几个就吃不下了。 吃完,他就去浴室洗澡。 片刻后,他从浴室里出来。 姜棠抱着一床被子,刚在沙发上铺好,看到陆靳言。 他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鬓角,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滴,腰间系着浴巾,胸肌、腹肌、人鱼线,一览无余。 她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 陆靳言眯了眯眼:“去主卧睡吧,夜晚客厅比较寒冷。” 姜棠没那么单纯。 大晚上,他穿成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需求量那么大,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肯定兽性大发…… 姜棠把枕头摆好:“不必了,男女有别,分清楚点好。” 折腾了一天,她很疲惫了,关了灯后,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黑暗中。 他弯下腰,穿过她腰间,轻轻把人抱起来,走进主卧,把她放在床上,随即,他掀开被子,也在床上躺下。 姜棠闻着熟悉的气味,本能地缩在他怀里,像小猫似的,乖乖软软的。 陆靳言看着她的侧颜,滚了滚喉咙,呼吸重了些,他素了一周,挺想做的!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他难以控制,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睡梦中,姜棠梦到一条狗趴在她身上乱啃乱吠,快要踹不过气了,身体下意识朝‘那条狗’踹了一脚。 “嗯哼——” 陆靳言脸色变了变。 姜棠那一脚,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她就那么抗拒他?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抵抗他的亲密。 突然来那么一下,他也没什么兴致了,他掀开被子下床,来到客厅沙发躺下。 夜幕深沉,暴雨停息,公寓内安静地可怕。 陆靳言失眠了。 他闭了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姜棠香香软软的身体,曾经,他在那张大床上每晚都要她好几次,怎么抱,怎么弄都行,现在连碰一下都不给。 他有种感觉,姜棠比其他女人难哄! 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追女人的! 他调出一个号码:“李总监,你们芭蕾舞蹈团还缺人吗?” “啊?”李姐懵了一下,随即回答:“不缺。” 陆靳言说了一个数字,李姐立马改口:“缺!” 李姐内心腹诽:他们不缺人,但缺钱的,大傻缺主动送巨款,不要白不要。 “你放心,明天尽管带人过来,我让姜棠带她。” …… 第二天早上。 姜棠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主卧的大床上,懵了好几秒。 不用想了,应该是陆靳言把她抱过来的。 她下意识检查身上的衣服,还好,衣服是完整的。 她揉了揉脑袋,走出房间。 陆靳言已经醒了,坐在餐厅里喝咖啡,看新闻。 穿着一身黑色衬衫,配着她送的那条领带。 正正经经,斯文禁欲。 姜棠有些愣神。 陆靳言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回过神,“陆医生,我看你伤口没什么问题,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陆靳言放下咖啡,声音有些虚:“我脑袋还有疼。” “内伤你看不出来。” 姜棠:…… 男人卖惨的小手段,她岂会看不出来。 “陆医生,有病去医院看一下,你是医生,这点应该比我懂。” “我先走了。” “昨晚谢谢你。”她朝他鞠了个躬,疏离至极。 陆靳言静静地看着她。 姜棠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明明他们在这个公寓生活了三个月,身体负距离了无数回。 心里挺不舒服的。 “之前我买的一些猫粮遗漏在公寓,是用我的钱买的,我先拿走了。”她打开电视机前的柜子,把里面的一袋猫粮拿出来。 姜棠又面无表情对他说:“这段时间,谢谢陆医生的帮助,我感激不尽。” “后会无期。” 陆靳言面若寒蝉。 后会无期……看到他就那么难受! 陆靳言彻底被气到了。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地说:“随你。” 姜棠拿着袋猫粮跑得飞快。 …… 她来到楼下的墙角。 她蹲下来,喊了几声。 一只小奶猫从木色的猫窝里走出来。 那个猫窝是姜棠买的,让小猫咪虽然流浪,但至少有个属于自己的窝。 不然,以昨晚那种天气,它早就被遭殃了。 “喵~”小奶猫认得姜棠,直接跳到她腿上,一直喵喵的叫。 姜棠还没搬离日月湾的时候,几乎每晚都下来陪给小猫咪喂猫粮,陪它玩。 小猫咪也挺亲近她的。 姜棠浅笑,把小奶猫抱在怀里,摸摸它脑袋。 它好可爱。 不远处,跟着下来的陆靳言看着姜棠抱着一只小猫咪玩。 他知道之前她有喂楼下的小动物,这是他头次见。 她对一只小野猫倒是温顺。 在他面前浑身都是刺,扎得他哪哪都疼。 他活得还不如一只畜生! 想到这里,他胸口堵着一口气。 姜棠逗玩了小猫一会,看了一下手表,该去歌剧院了,把它放下,往碗里倒了些猫粮。 临走前还摸了摸小猫咪。 …… 陆靳言迈着脚,来到小奶猫面前。 “哈——” 小奶猫不认识陆靳言,凶凶的呲着牙,冲着他叫。 “闭嘴!” “哈——” 刚好,这个时候,林找拿一份文件来到日月湾给陆靳言。 看到陆靳言和一直小奶猫斗嘴! ?? 林朝有些懵逼,但硬着头皮拿着文件上前:“老板,这是你要的文件。” 陆靳言接过文件,瞥了他一眼:“林朝,把它带回去,买一些必需品回来。” 林朝:“啊?”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敢,不敢。” 林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有洁癖,最讨厌这些猫猫狗狗吗,什么时候有爱心了,竟然愿意把小野猫带回公寓。 他也不敢多问,老板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朝抓着猫脖子,提溜着它上楼。 “哈——” “哈——” 小家伙警惕地叫着,小爪子扑腾扑腾的,想挠人。 第104章 陆靳言把媳妇作没了 姜棠回到公寓,换了衣服,打车去歌剧院了。 到了后,李姐拉着姜棠,担忧地打量着她:“昨晚姚成仁骚扰你,没有受伤吧。” 姜棠摇摇头:“没有,陆靳言及时出现了。” 李姐放心了,跟她说了昨晚的事情:“昨晚陆医生打电话过来,给我们歌剧院投了一大笔钱,安排人到芭蕾舞团,跟着你学习,你知不知道是谁?” 姜棠想了想,想不出来。 她对陆靳言人物关系链知之甚少。 她喝了口水:“过两天我要出发去伯利亚了,让我带我也没办法带。” “所以我就答应下来了,他渣了你,敲他一笔解解气。” 这时候,前台敲了敲门:“姜棠,外面有个小……大人过来了,说是要跟着你学习跳舞。” 姜棠出去看了一下,呆住了。 这个大人果然够小。 还没她腰高! 楚萌眨巴眨巴着眼眸看着姜棠,旁边站着陆夫人。 她扯了扯唇,看了看楚萌和陆夫人:“陆夫人,萌萌,你们怎么来了?” 陆夫人为了儿子的感情操碎了心,听说陆靳言把姜棠气跑了,她一把岁数,还得帮儿子追女人。 她牵着楚萌的手,温柔地说:“楚萌挺喜欢芭蕾的,送她来这里进修一下。” 楚萌内心疯狂摇头:不,她不喜欢。 姜棠:“陆夫人,我们这里不收小孩。” 他们歌剧院是有高校的学生过来训练学习,但不会是小孩,只会是成年人。 楚萌抱着姜棠大腿,奶呼呼地说:“小舅妈,我已经五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你不能赶我走。” 实则楚萌内心在叹气。 她讨厌跳舞。 小舅舅给的太多。 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陆夫人接着说:“棠棠,萌萌这孩子难得想学习,你就收留收留她吧。” 姜棠很无奈,楚萌一直撒娇,她无法拒绝。 陆夫人笑着把楚萌交给姜棠:“楚萌拜托你了。” 楚萌在训练室赖了一天,但还挺乖的,没给她们造成什么困扰。 晚上,楚萌又撒娇卖萌把姜棠带到中餐厅。 她是话痨子,一直跟姜棠叭叭嘴。 楚萌哼哼唧唧地说:“小舅妈,你真的要甩了小舅舅吗?虽然小舅舅老了点,脾气臭了点,但是其他方面还挺好的,你要是不要他,他就讨不到媳妇,打一辈子光棍。” 陆夫人挺喜欢姜棠,厚着脸皮问:“西宁已经被叶瑾送回英国了,听说她还交了个新男朋友,她以后不会再干扰你和靳言的感情生活,你看能不能……” 姜棠喝了口果汁,他跟陆靳言只是身体上的熟人,并不是陆夫人所想的那种关系,但是她也不好跟长辈交流这个。 她抿了抿唇:“这段时间谢谢陆夫人的厚爱,我和陆靳言已经结束了。” “过两天我要去英国伯利亚中心训练了。” 陆夫人想哭了。 姜棠真的要跑了。 到手的儿媳妇,就这么飞了。 陆夫人苦着一张脸,拉着姜棠的手,叹了口气:“靳言脾气不好,跟着他,你受委屈了。” 姜棠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饭吃到一半,突然一道英俊的身影在她身边坐下。 姜棠侧目,看到陆靳言很错愕。 他颀长优雅,穿着得体的深蓝色西服,气质高贵,五官优越入骨,格外的耀眼。 陆靳言一本正经地扫了她一眼:“我来接母亲和外甥女,刚好饿了,姜小姐不介意一起吃吧。” 他说话矜持有礼。 姜棠没有拒绝的理由,淡声说:“你自便。” 随即,陆靳言的骚操作真的挺不要脸。 他拿起姜棠的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入嘴巴,舌尖似有若无地舔过那双筷子。 姜棠:“……” 她出声提醒:“陆医生,那是我的筷子。” “哦?是吗?我不介意。” 姜棠:她介意。 期间,他拿起姜棠的水杯,在她喝过的位置抿了口水。 姜棠脸热得快要烧起来。 她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 思前想后,也知道这都是陆靳言的圈套。 陆靳言吃饭的动作很优雅,眼睛看着姜棠:“姜小姐,你这眼神,会让我误以为你在馋我的美色。” 姜棠不想看他,移开视线,声音轻轻的:“陆医生,那是你错觉。” 他嘴角挂着笑意,眼神深邃而炽热:“是吗?我还以为姜小姐对我一往情深,余情未了。” 姜棠想要走了。 陆夫人掐了一把他大腿。 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 女孩子都喜欢绅士、体贴的男生,他这样处处开怼,以前也没见他的嘴这么欠儿。 陆夫人使劲给陆靳言使眼色,让他注意一下风度。 要是不把握好这次机会,以后有得他哭。 她找了个借口带着楚萌出去,把空间留给姜棠和陆靳言两人。 …… 空间里只剩下两人。 陆靳言热切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暧昧了。 姜棠被他看得脸颊发热,呼吸炽热了几分。 两人没有对话,各吃各的。 姜棠拿出手机查看机票信息,陆靳言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航班信息。 她关掉手机屏幕,又吃了几口,气氛挺压抑的,她待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陆医生,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她刚起身,大手蓦然抓住她手腕:“你要去英国?” 姜棠没有否认:“这不是陆医生希望的。” 他抬眸,注视着她,静默了许久。 他喉咙紧了紧:“姜棠,我们重新开始吧。” 姜棠愣了愣,面无波澜地说:“陆医生,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只要你愿意,过去式可以变成现在进行时。” 姜棠苦笑,摇了摇头。 陆靳言抿着唇:“你还是介意叶西宁吗?” “叶西宁的病例我移交给陈主任,没什么必要,我不会再和叶西宁联系。” 姜棠转过头,静静看了他许久,哑着声音:“陆靳言,你有体验过溺水的感觉吗?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感觉吗?一次次被放弃,那不仅仅是心寒,还是羞辱。” “我不敢……再喜欢你了。” 她说完,陆靳言愣了一下。 慢慢松开姜棠的手。 姜棠抽回自己的手,拿着背包走出包厢。 踏出门口,她眼里泛着泪光。 他们之间,根本问题不在于叶西宁,而是陆靳言本身。 如果他爱她,他又怎么舍得一次次放弃她。 上一段感情告诉她,不值得为男人付出太多,所以这一次,她选择及时放手。 …… 陆夫人和楚萌看着姜棠离去的背影。 楚萌撅了撅嘴:“小舅妈又跑了。” 陆夫人唉声叹气:“还不他作的。” 这回陆夫人是站在姜棠这边的。 知子莫若母,就得治治他,要不了多久,他就死皮赖脸的求复合。 第105章 急了,陆狗急了 深夜。 陆靳言穿着白色浴袍,手拿着高脚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北城的繁华。 他静静地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调出了一个号码,“院长,英国不是有个医学研讨会吗 ?我报名参加。” “啊?”院长睡得正香,听到接到陆靳言的电话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陆靳言不是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吗? 竟然主动报名。 真是稀奇。 院长很快就答应了:“行,写上你的名字,月底30号出发。” “时间提前一下。” “提前到什么时候?”院长那头问。 “后天吧。”陆靳言淡淡的说。 院长挂断电话,把研讨会的时间提前到下周三。 陆靳言是陆家的人,又是医院的一把手,即使身为院长,也得要巴结他,陆靳言说什么就是什么。 …… 时浅知道姜棠要出国大半年,出发前一天约她出来见一面。 咖啡厅。 姜棠问起了她和陈子寒的事情。 时浅心里窝着一团火:“陈子寒渣到根了。” “他和曲梦那个贱人还有来往。” 姜棠心疼时浅跟着陈子寒这样的人:“时浅,分了吧。” 时浅喝一口咖啡:“现在还不行,我不能白白便宜了陈子寒和曲梦那两个烂人。” “陈子寒那个贱人,祝他断子绝孙,曲梦那个婊子,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她的。” 时浅实在气不过,一直不停叭叭叭地咒骂陈子寒和曲梦。 骂得多狠毒有多狠毒,完全不带一个脏字。 姜棠不知道怎么劝解。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 还有时浅肚子里那个孩子…… 哎,姜棠叹了一口气。 “男人都爱犯贱,勾三搭四的。” “咱们也找个活好的小白脸养在外面,劈腿绿人,谁不会呢。” …… 时浅咬牙切齿的说着。 姜棠提醒时浅小声一点。 公众场合说话还是要注意点的。 万一被人听到了,挺尴尬的。 “噗嗤——”这个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带着些笑意。 姜棠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隔壁桌坐着一位男人。 “时小姐和姜小姐吗,我是陈子寒的表哥宋怀凛。” 姜棠担忧地看了时浅一眼。 完了! 这位表哥应该都听到了。 陈子寒那种烂人,他这位表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该不会搞小动作害时浅吧。 宋怀凛目光略微惊艳地凝视着姜棠:“没有别的意思,我听到你们骂陈子寒,就想问问,你们还挺有趣的。” 他又补了一句:“我从小在英国长大,跟他不熟,你放心。” 宋怀凛30出头,典型的混血帅哥,五官立体,鼻梁高挺,举止之间有着东方人的柔美。 姜棠搅动着咖啡。 有种被戳穿心思的无所遁形。 她脸颊热热的,染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很勾人。 宋怀凛的目光直直落在姜棠身上。 姜棠尽量平和着声音:“抱歉,我们先走了。” 姜棠准备带着时浅离开。 宋怀凛喊住了姜棠:“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回国,我钱包丢了,你方便借我一百块吗,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还给你。” 姜棠愣了几秒。 面前这个男人长相英挺,气质儒雅,但……他太自来熟了,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不仅主动借钱,还要号码。 姜棠比较单纯。 但是时浅却闻到了暧昧。 这个陈子寒的表哥明显是想追求姜棠。 前几天她在陈家见过他一面。 中英混血,相貌优越,正人君子,洁身自好,这么优秀的男人,眼光也高。 没想到,他竟然看上了姜棠。 时浅挺厌恶陈子寒这个烂人,但是这个宋怀凛明显甩了陈子寒八百条街,也不必陆靳言差。 时浅为姜棠的未来盘算起来:“姜棠,我听说过宋怀凛,人挺靠谱的,以后你们在英国也能有这个照应,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姜棠拿出一百块放在桌子上。 钱也不多,就当做善事,也没打算让他还,但是宋怀凛表示有借有还,还加了她的微信,美其名曰方便还钱。 宋怀凛为表示感谢,坚持送她们回家。 姜棠不太想,时浅拉着她上车:“坐他的车更方便,不用等车了。” 路上,时浅一直找话题聊。 差点把宋怀凛家里祖宗十八代问了个遍。 宋怀凛也挺耐心的,言语间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语气彬彬有礼,挺讨女孩子欢心的,姜棠对他多了一份好感。 把时浅送回去后,又把姜棠送到她公寓楼下。 车停了。 宋怀凛体贴地帮她打开车门。 姜棠道了声谢谢。 宋怀凛勾着迷人的微笑:“咖啡厅的事情谢谢你,刚才听时小姐说你准备去英国了,我也准备回那边了,改天陪你熟悉熟悉英国的风土人情。” 姜棠客气地说声好。 他们萍水相逢,以后应该不会有机会见面。 姜棠离开。 宋怀凛目光她的背影,眼底意味深长。 * 隔天。 姜棠收拾好行李。 坐上飞往英国的航班。 在飞机上,姜棠找到的位置,坐下,刚扣好安全带,旁边的座位落下一道的声音,坐在她旁边。 这个高大的身影太熟悉了,她下意识抬起头。 这一看,呆住了。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配着领带,格外有腔调,眉眼精致,五官优越入骨,很耀眼。 他看着姜棠,神色淡淡,完全没有半点意外。 “你……” 陆靳言不露声色:“出差。”回答了姜棠还没有问出的问题。 “这么巧,你也在这天出差,还在坐在我旁边。”姜棠显然不相信 。 “陆靳言,我们已经结束了!” 姜棠不是傻子,一猜就猜出来了。 如果不是陆靳言有意纠缠,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同一天同一航班飞往英国,位置还紧挨着。 陆靳言把手机里的医学研讨会的信息摆给她看,姜棠盯着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了半响,没有再说话。 他真的是今天去英国出差? 随便他吧。 姜棠不想理太多。 他们已经结束,英国那么大,也没什么机会相遇见面。 几个小时后。 飞机落地。 她故意和陆靳言错开,飞快跑下飞机,打车来到提前租好的小公寓。 她前脚刚关门。 后脚男人紧跟着她后面,打开她对面公寓的大门,走了进去…… 第106章 情敌出现,陆靳言受不了了 姜棠观赏了一下公寓,这个公寓是李姐联系人帮她租的。 欧式简约风格,室内家具齐全,面积也很大,有个露天小阳台,她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对面公寓的情况。 那边好几个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看样子和她一样也是新搬进来的。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房间的东西,然后躺在床上,折腾了一天,脸上染着淡淡的疲惫。 闭上眼,脑海里不自觉浮起陆靳言那张脸。 姜棠敲了敲脑袋,把那人从脑海里驱逐掉。 他们之间缘分已尽,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今后,她将开启新的生活。 她缓缓合上眼睛。 …… 姜棠来到伯利亚中心,换了个新环境,里面的人挺友好的。 来到英国,人生地不熟,她只在训练中心和公寓两边转,生活挺乏味的。 陆靳言也没联系过她,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李姐挺关心她的,经常打电话问她在英国的生活情况,还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姜棠拒绝了。 情人节这天。 姜棠七点训练结束,街上都是节日气氛,情侣们满大街都是。 她穿着驼色大衣漫步在英国街头。 李姐又打来电话,说起她感情的事情。 姜棠失笑,李姐什么时候拓展业务,当起红娘:“李姐,你不跟你的小狼狗过情人节,还有空管我。” 李姐指尖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又吐出来:“李姐这不舒服完,想着你一个人在英国过情人节不寂寞冷?我跟你说,那男的条件真的挺好的,还对你有意思。” 姜棠程从她语中听出了其他信息:“我认识那个男生?” 李姐在电话那头说:“认识,他跟我说你们之前见过。” 姜棠挺意外的,想了想李姐口中的男人,但是想不出,她最近的生活两点一线,没接触过特别的男性。 李姐戏谑道:“那个男人外表高冷,性子温柔,这种人在床上最狂野。” 她说着说着就满嘴跑火车。 姜棠脸颊泛起红晕,听得都不好意思,想挂断电话了。 李姐也不逗她了,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人家现在就有空,想在情人节这天约你出来见个面。” 她走到爱情小巷,随处可见的爱情标语,一闪一闪的,很浪漫。 她想着自己该谈个恋爱了。 她勾唇浅笑:“行吧,你跟我说一下那个男生是谁,我看看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李姐噗嗤一笑,用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语气,一字一字说出那人名字:“宋怀凛!” 姜棠咋舌:“宋怀凛?” “是的,是我,宋怀凛。” 一道温雅的声音穿入耳膜,紧接着,在转角处,走出一个男人。 那里还树立着一张牌子:转角遇到爱。 他穿着黑色大衣,里面罩了件米色毛衣,脚踩着黑色靴子。 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高大颀长,五官优越,格外耀眼。 他朝她走过来,步履稳健,如同行走的希腊雕像。 姜棠不确定性的问了句:“李姐口中的男人是你?” 宋怀凛勾着浅笑,“嗯,就是我,宋怀凛,以后我叫你姜棠?” 姜棠点点,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好介意的。 李姐听到他们见面了,满意的挂断电话。 …… 姜棠把手机收好。 宋怀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含笑:“前面有一个法式餐厅,里面的牛排和意面挺不错的,要不去尝尝?” 姜棠没有反对:“嗯,好。” 姜棠和他并肩而行,走进法式餐厅。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远处,坐在黑色路虎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在餐厅就餐的两人。 陆靳言认识宋怀凛,是宋家二公子。 他们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姜棠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 宋怀凛看着姜棠的眼神,透着显而易见的情愫。 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承认,姜棠对他有感觉,默认了宋怀凛的追求。 有了这个念头,陆靳言面若寒蝉。 …… 姜棠和宋怀凛吃完饭后,去逛花街。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步伐,问他:“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你其实是有钱付款的吧。” 宋怀凛轻笑了一下,没有否认:“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搭讪,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没想到被你看穿了。” 当时他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刚好他也认识李姐,旁敲侧击问姜棠的感情情况,李姐心眼亮着呢,明白宋怀凛喜欢姜棠,主动做起这个媒人。 大街上漫步的情侣们,女生手中都捧着一束鲜花,唯独姜棠手上空荡荡的。 他突然出声:“你在这里等一下。” 姜棠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没过多久,他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过来,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玫瑰花,送给你,你……愿意收下吗?” 他谈吐优雅,是那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言语之间有分寸,但不会让人有距离感,尊重女性,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也很吸引女性,给姜棠的感觉很不错。 一顿饭下来,也没有做让她不适的举动。 她想,他这样的男人挺适合自己的,她愿意尝试一下,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姜棠接过他送的玫瑰花,接受了他的追求:“嗯。” 宋怀凛眼里是止不住的欣喜。 天空中飘起雪花,落在两人身上。 暖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街上人满为患,不知道谁把姜棠撞到宋怀凛怀里。 气温很低,姜棠身上冷冰冰的。 宋怀凛小心翼翼地张开大衣,包裹着她的身体。 姜棠一愣,没有把他推开,轻轻把头靠在他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薄荷香味,不像那人的气息,强势霸道侵袭着她的五官…… 宋怀凛鼻尖萦绕着她的气息,滚了滚喉咙。 很想吻她,但是害怕进展太快,会被姜棠误以为是登徒子,最后克制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姜棠,今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晚。” 姜棠浅浅一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今晚,她和他相处得也好的。 …… 不远处,陆靳言形单只影站在一堆情侣中,显得格外的另类。 他默默注视着相拥的两人。 情人节餐厅约会,拥抱,轻吻,陪她做这些的人应该是他。 现在,换成了另一个男人。 姜棠把属于他的东西,悉数给了别的男人。 他们进展就那么快,姜棠接受了宋怀凛的追求。 她……真的和宋怀凛在一起了! 甚至,以后会结婚。 或许某一天,姜棠挽着宋怀凛的手,给他送结婚请柬:“陆医生,欢迎参加我和怀凛的婚礼。” 几年后,他们共同牵着一个小朋友来陆家拜年:“陆叔叔,新年快乐。” 他想想就受不了。 第107章 情人节,陆靳言被虐到了 他大老远跑到英国,搬到她隔壁。 虽说参加研讨会是个借口,但来了,也是需要参加工作的,这几天,他都在忙着会议的事情,也给她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再去找她或许会更好。 给她几天的时间冷静思考,再尝试挽回一下她,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就放弃。 他不是非她不可,身边比她家世好,身材样貌好的女人不是没有。 从他们同居的那一天时,没想过会和姜棠有结果,等一切的新鲜激情过去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开。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看到她即将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他竟被刺激到。 他对她还有兴趣,或许,他应该走过去,把人抢过来,向宋怀凛宣战。 然后,把姜棠扛回公寓恩爱缠绵。 但是,但理智告诉他。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很清楚,一旦冲动,就要给她婚姻和家庭,这些他给不了。 当他回过神,发现姜棠和宋怀凛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 …… 陆靳言独自一人回到公寓。 今晚,他的心情很差。 站在公寓的阳台上,他俯瞰着英国的夜景。 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黑色浴袍,微敞着领口。 他靠在护栏上,拿着高脚杯微微失神。 视线一直观察着对面公寓的情况,那边的灯,从未亮起过。 凌晨三点了。 姜棠还没有回公寓。 情人节,多好的节日氛围,浓情蜜意时,他们会不会去酒店开房……滚床单了。 一想到这个情景,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疼,无数的针扎在胸口,痛得快透不过气。 一口饮尽手中的红酒。 把酒杯放下,回到房间躺在大床上,强制入睡,但是睡不着。 他失眠了。 夜晚格外寂静,身旁空荡荡的,莫名感到空虚寂寞。 以往每天晚上,他一翻身就能抱着香香软软的身体,兴致来了,就抱着她做好久…… 现在,他能抱的,只有空气。 身体诚实地告诉他,现在挺想她的,想念和她交缠的那些夜晚,自从她离开后,他算了一下时间,他已经素了大半个月了…… 突然空档了,身体挺难受的。 他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 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花洒声,混杂着男人低沉的压抑声。 这边。 姜棠和怀凛逛完花街后,就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她太困了,一不小心在电影院睡着了,早上六点才醒过来。 宋怀凛绅士地把她送到公寓楼下。 这一晚,他感觉姜棠没有想象中的投入,总感觉,她没有动心的感觉,但是,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有这点就够了。 他不强求她立马爱上他,感情是需要慢慢来的。 宋怀凛舍不得和她分开,在楼下跟她聊了很久,姜棠都很有耐心听着,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缠着她了:“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再约你出来。” 姜棠说了声好。 宋怀凛从车里拿出玫瑰花,目光深邃柔情放在她手上:“玫瑰花别忘了。” 姜棠笑了笑,接过来。 宋怀凛挥挥手,温文尔雅地道:“姜棠,再见。” 姜棠浅浅一笑:“再见。” 告别后,她转身走向公寓。 她和宋怀凛的相处很舒适,她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宋怀凛目光她离开,等彻底消失在视野内,他才开车离开。 …… “滴——” 电梯门开了。 姜棠捧着玫瑰花走出楼梯,正低头翻找包包里的钥匙,抬眸的瞬间,看到倚靠在家门口的身影,错愕了。 门口散落着一堆烟头,看样子他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 陆靳言怎么出现在她家门口,他怎么知道地址的。 陆靳言轻轻撩起眸子,四目相对。 静默了许久,最后是姜棠忍不住开口:“陆医生?” 陆靳言看了看她手中的玫瑰花,没有寒暄,开口就问:“谈恋爱?” 姜棠看了看手中的玫瑰花,下意识地想把手中的玫瑰花藏到身后,但想想,他们都分开了,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她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承认:“是。” “你喜欢他?那个人是谁,做什么工作,什么学历,家里做什么的?有多少人,这些,你都了解吗?”他说话语气并不是很好,像是在审问犯人。 姜棠拧了拧眉:“陆医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言下之意是,他越界了,她和谁在一起,与他无关。 “那又怎么样?” 果真不要脸,还能问出这种话。。 姜棠没什么好气:“陆医生还是好好去治病救人,少管闲事,那个人各方面挺好的,长相性格很适合我,我有打算好好和他走下去。” 陆靳言嗤笑,又拿出了根烟,咬在嘴边:“宋怀凛有我好?” “他比我帅,活比我好?” 姜棠呆了呆,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宋怀凛,扯半天是在探她口风。 还有,在他眼里,她就是那么随便的人,随随便便和男人发生关系。 我去他奶奶个腿! 以为人人都是陆靳言说发情就发情。 脑子里整天只想着那档子事。 她不想回答这种没节操的问题。 她看着他,等着他离开才敢拿钥匙开门。 万一她开门的瞬间,陆靳言强势闯进去,她的力量根本反抗不了。 陆靳言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丢下烟头,踩灭,漫不经心地笑了:“你想多了,姜小姐。” “我回我家还犯法?”说完,他转身回了公寓。 姜棠眨眨眼,很是诧异。 对面和她一起新搬来的住户是陆靳言。 陆靳言就住在她对门! 第108章 姜棠:陆靳言,我小叔 这几天,陆靳言一直偷偷跟着姜棠,总是与她不期而遇。 这天下午,宋怀凛接姜棠下班,姜棠来要超市置办点东西,他陪着她去。 姜棠在购买零食,宋怀凛在不远处打电话。 宋怀凛在身材高挑,长相俊美,在超市里格外惹人耀眼。 挂断电话后,一位华裔美女凑过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宋怀凛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只是语气格外的疏离:“抱歉,要守男德。” 美女讪讪而去,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姜棠想拿最上面那盒巧克力,奈何放太高了,她踮起脚尖还够不着。 宋怀凛及时走过来,“要哪盒。” “白色那盒。” “嗯。”他拿巧克力的时候,默默记下牌子,还不忘看生产日期。 这些都被姜棠看在眼里,很少会有男人像他那么细腻,总的来说,跟他相处起来很舒服,除了情人节那一吻,他不曾逾越雷池。 宋怀凛偏头的时候,看到对面的男人,顿了一下。 那男人相貌身材太过瞩目了,目光灼热地看着他和姜棠。 姜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头皮发麻,怎么又遇到陆靳言了。 最近经常碰到他,现在逛个超市都遇到他。 她飞快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地不想让宋怀凛和陆靳言见面,她拉着宋怀凛,准备去逛另一个区域:“我们去看看蔬菜吧。” 奈何,陆靳言抬脚朝她走过去,在他们面前停下,幽幽开口:“姜棠。” 姜棠停下脚步,他这一喊,想装作不认识都难。 她随意开口:“陆医生,这么巧,你也来超市买东西。” 他反问:“不然呢,跟你一样,来超市谈恋爱?”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刻薄,听起来很不舒服。 宋怀凛嗅到微妙的气息,开口道:“姜棠,这位是?” 陆靳言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微烁,讥讽地笑了笑:“姜棠没跟你聊起过我吗?之前我们的关系还挺亲密的。” 宋怀凛疑惑地看着姜棠。 姜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想让宋怀凛知道他们之间的真实的关系。 她总不能跟宋怀凛说他们是身体上的朋友吧。 她扫了一眼陆靳言,咬了咬牙道:“我小叔,是一位医生。” 宋怀凛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伸出右手,彬彬有礼道:“小叔你好,我叫宋怀凛,是姜棠的男朋友。” 他语气恭恭敬敬,把陆靳言当成长辈对待。 陆靳言没理宋怀凛。 宋怀凛也不气馁,默默把手收回来。 陆靳言垂眸看着姜棠,眼神冷浸浸的,结了层冰霜:“我是你小叔?” 姜棠微微抬起头,昂着脸看着他,表情平静:“是,小叔。” 说话温温柔柔地,但骨子里倔倔的。 陆靳言听到这个称呼本来挺心酸的,又忽然觉得挺有趣的,他扬了扬唇角:“嗯,小侄女。” 他伸手一勾,把姜棠捞到怀里,姜棠没防备,整个人跌倒他怀里。 姜棠一僵。 大庭广众下,陆靳言在干嘛。 这个动作也太暧昧了。 她动了动身体,想从他怀里抽出来,陆靳言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霸道意味十足。 宋怀凛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们的举动也太亲密了,超乎了正常的亲戚关系。 这个小叔挺年轻的,跟姜棠年龄差不多,估计是老来子,跟姜棠一起长大,感情比较好,所以举动有些亲昵,他便没有多想。 姜棠气得脸都发热的,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瞪了他一眼,好在公众场合里,陆靳言还是要面子的,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举动,松开了她。 姜棠松了一口气,想赶逃离他, 主动挽起宋怀凛的手臂,轻声说:“宋怀凛,不是想到公寓尝尝我的手艺吗?去食材区逛逛。” 宋怀凛身体僵了一下。 他们交往了几天,还是姜棠第一次主动和他亲密。 他呼吸紊乱了几分。 他望着她,如沐春风,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好。” 两人共同推着购物车,肩并肩齐行。 陆靳言站在后面,脸色难看至极。 姜棠往后看了一眼,陆靳言没有继续跟着他们,松了一口气。 逛完超市。 他们开车回公寓。 宋怀凛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东西有点多,挺重的,但是他体贴姜棠,没让她手上提任何东西。 他们刚走出电梯,陆靳言同时从对面电梯走出来。 还挺巧合的。 宋怀凛看到陆靳言很意外:“小叔,你住在姜棠对面。” 这个公寓每层都是一梯两户。 陆靳言也在这一层出来,他自然猜到陆靳言和姜棠是住在对面。 陆靳言矜持地点点头。 想着这是姜棠的小叔,宋怀凛客气地问了一句:“小叔吃晚饭了没有,我和姜棠准备做晚饭,要一起吃吗?” 姜棠咻得愣住了,抬头看着陆靳言。 眼底满是不情愿。 陆靳言扫了一眼姜棠,漫不经心的开口:“好。” 姜棠:“……” 宋怀凛:“……” 他就客气客气而已。 姜棠买的食材还挺多的,有菜有肉,厨房内各种调料都有,三个人吃也足够。 陆靳言倚靠在门口,像尊门神一样盯着她。 没打算帮忙。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姜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口:“陆靳言,你没打算帮忙,去沙发上坐着。” “我看我的,你做你的,有冲突吗?还是说你对我因爱生恨,害怕你的男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 姜棠真的生气,顾及宋怀凛在阳台上打电话,生生忍下这口气。 随他的便。 爱看就看。 宋怀凛在阳台打完电话,主动来到厨房帮忙。 宋怀凛虽然出身豪门,从小生活条件优渥,她以为宋怀凛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但意外的时候,他会做饭,洗菜切菜有模有样的。 和姜棠配合得也很好。 两人一举一动很有默契,像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陆靳言在一旁看着,脸色挺臭的。 宋怀凛感到一阵凉飕飕的目光,回过头,对上陆靳言眸光,似乎,能看到他眼底下蕴藏的风暴。 他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客气地开口:“小叔,你去沙发上坐着,厨房里交给我和姜棠就行了。” 第109章 陆靳言告白:姜棠我喜欢你 他一口一个小叔,陆靳言听得极其不舒服。 恰好这时宋怀凛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信息,脸色不是很好。 “抱歉,姜棠,有点急事,恐怕没法留下来吃饭了。” 姜棠看他表情很着急,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说了声没关系。 她送宋怀凛下楼。 分别前,宋怀凛还抱了一下姜棠。 陆靳言在楼上尽收眼底,面若寒霜。 姜棠送走宋怀凛后,重新回到公寓,打算让陆靳言回到他自己的公寓。 刚打开门。 就被男人压在门后,她被迫困在男人的双臂之间,他一脸冷漠。 姜棠下意识地从他双臂下钻出去,但陆靳言的动作更快,他往前一步,身体紧贴着她的身体。 身体感受着男人的热源,只要她动一下,挑逗男人意味十足。 她抬眼瞪他:“陆医生,你想干什么?” 陆靳言眯着双眸,紧锁着她的脸:“你跟他到哪步了?” 为了不让姜棠难堪,他已经忍了很久。 姜棠克制着怒气:“陆医生,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就算我跟宋怀凛上床了,你也管不着。” 她的话成功激怒了他,他的眼神蓦然变暗,措不及防地低头堵住她的红唇。 姜棠撕咬着他的双唇。 “你干什么!” 姜棠条件反射般,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陆靳言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脸上火辣辣的。 陆靳言没管自己的脸,攥着她的手腕,声音硬邦邦的:“如果他要跟你上床,你也答应?你喜欢他?” 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绽放,他就生理性的厌恶。 “不然呢,难不成喜欢你吗?” “我不信你那么快就忘了我!” …… 姜棠眼圈红了。 不可否认的是,跟他在一起的三个月,她沉浸在男人带来的宠爱中,名誉,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是她人生中最快乐刺激的时光。 在他那种优秀男人的攻势下,没有哪个女孩子不会沦陷。 他现在百般纠缠,不过是还馋着她的身体。 或许,某一天,她的替代品出现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还会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罢了。 她别过头,抓着墙面的手指卷缩入掌心:“陆靳言,你又不喜欢我,问这些有意义吗?” 陆靳言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幽暗的眸子注视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靳言哑着嗓音:“我喜欢。” 姜棠蓦然掀起眸子。 …… 空气弥漫着静谧。 仿佛时间停止了。 每一秒过得格外漫长。 他扯了扯唇,再次说:“姜棠,我喜欢你。” 这句话回旋在她的耳边,脑袋嗡嗡的。 她并没有因为男人这句话而高兴,反而觉得讽刺。 “陆靳言,你这句话,我不想在意你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你说你喜欢我,只不过是被宋怀凛刺激到了,如果我身边没有男人出现,你只会兴致来了,约我去酒店做一晚。” 姜棠眸中泛起雾气:“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她很清醒,实则,她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 她不想再陪男人玩游戏了,她想要过得安稳的生活。 陆靳言身体顿住了,姜棠轻而易举推开他。 她从男人的怀里抽出来,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陆靳言跟上来,还想说点什么。 姜棠没再理他,把卧室的门甩上,彻底把男人隔绝在门外。 她趴在门后面,身体瘫软下来,坐在地面上,哭得稀里哗啦。 陆靳言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那些日日夜夜嵌入身体的激情,房间回荡的求饶声……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记。 他们分开有一阵子了,这个男人,还是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情绪。 每次遇到他时的强装镇定只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枷锁。 陆靳言站在门外,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哭泣声,静默了许久。 “姜棠,对不起。” 姜棠没出声。 他知道姜棠的状态不是很好,没有选择去逼她。 他又说:“厨房的火关了,饭菜还热着,待会记得吃。” 说完,他就离开姜棠的公寓,走到对门。 他脱掉外套,松了松领带,随意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安静燃烧。 现在她和宋怀凛还没有跨越到最后一步。 姜棠心里还有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住在姜棠对面,宋怀凛现在明面上是姜棠的男朋友又如何。 现在姜棠的心里还有他。 来日方长! 他决定慢慢来…… * 接下来的几天。 姜棠出门的时候偶尔会碰到陆靳言。 但是她都选择了避开。 时浅前两天就到了英国,只是一直忙着订婚的事情,她给姜棠打电话:“明天别忘了我的订婚宴,记得过来参加。” 陈老爷子病重在英国治疗,这次主要是为了满足他老人家一个心愿。 老人家不宜长途跋涉飞回国内。 他们就选择飞到英国。 姜棠正在舞蹈室拉筋压腿,额头冒着汗水:“嗯,我没忘。” “还有……”姜棠有些支支吾吾的,时浅知道她想问什么。 “放心,陆靳言那逼不会过来。” “这里不是国内,陈家只邀请了近亲,没有给陆靳言发邀请。” “那个狗男人应该不会厚着脸皮过来。” 之前通话的时候,姜棠跟她说了陆靳言搬到姜棠公寓对面的事情。 时浅第一反应就是,他丫的。 陆靳言真是不要脸。 缠人都缠到国外来了。 时浅又说了一个八卦:“前两天我听陈子寒手,叶西宁在英国交了个男朋友,结果,那男的是个渣男,把交际花带到他们住的公寓鬼混,还把叶西宁打得半死。” 姜棠听得有些恍惚。 时浅说得可痛快了。 终于有人收拾叶西宁了。 …… 时间很快来到时浅和陈子寒订婚的日子。 姜棠特意换了身墨绿色裙子,外面套了件外套。 将棕色卷发用挽起来,明艳动人,气质出尘。 她打车来到酒店,订婚现场布置得很奢华,热热闹闹的。 时浅和陈子寒在和宾客敬酒。 时浅看到她,过去挽上姜棠的手臂。 恰好这时,高大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穿着黑色西装,勾勒出优越的身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格外耀眼。 姜棠看到他,头皮发麻。 看向时浅,陆、靳、言、怎、么、来、了! 第110章 时浅不是好欺负的 时浅也懵了。 她哪知道陆靳言会突然过来,明明陆靳言是看不上陈子寒这种档次的人。 陈家人听到陆靳言大驾光临,赶紧围过来嘘寒问暖,在人群中有众星捧月之感。 在公众场合,陆靳言还是装得斯文又闷骚。 为了避嫌,时浅把姜棠安排得远远的。 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听到陈子寒在和曲梦打电话。 姜棠去找时浅,跟她说了这件事。 时浅不在意地笑笑:“陈子寒渣透了,来英国订婚还把曲梦带来了,还把她安排到我们住同一家酒店。” 姜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很心疼她,时浅风风火火的性子,要吞声受气咽下那么恶心的苍蝇,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们之间有利益牵扯,要分开,没那么容易。 姜棠抱抱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时浅拍拍她的手:“放心。” 陈子寒拿着手机过来,表情不是那么自然。 “时浅,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在订婚仪式开始之前回来。” 时浅嘴角淡扬:“陈子寒,在订婚仪式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要去陪曲梦那个贱人,你就那么宝贝她,她到处勾搭其他男人的浪荡样,你大概是没见过吧。” 陈子寒心虚地低下头。 曲梦怀孕了。 做了羊水穿刺,医生说是儿子。 时浅虽然也怀了,但是整日无辣不欢,肚子怀的肯定是女儿。 他需要一个儿子帮忙争家产。 为了他未出生的宝贝儿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去陪曲梦。 陈子寒顾及时浅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说实话:“我不是去找曲梦,有点紧急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时浅注视着他。 连找的理由都那么敷衍,他对曲梦,还真是真爱啊。 时浅静静地看着他:“陈子寒,你确定找她,你不要后悔。” 她给过程子寒机会,他三番两次不珍惜,既然这样,也别怪她了。 陈子寒定住了。 时浅够漂亮,他也挺爱她的,但是脾气太硬了,动不动就发火,他太难控制了。 曲梦不一样,她够温柔,好难捏,在她那里,能极大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她还怀了儿子。 “什么后不后悔的,时浅你在说什么,别生气哈,我去去就回。” 说完,陈子寒亲了亲时浅的脸,拿起外套就走了。 要多快走得多快。 “渣男。” 姜棠轻声问她:“时浅,要取消订婚仪式吗?” 时浅摇摇头。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顾知行,在哪?” “准备到酒店了。” “陈子寒找别的女人了,你过来带我走吧。” …… 姜棠耳朵要炸开了。 她听到了什么? 她拽着时浅的手:“时浅,你和顾知行……你们……” 时浅苦涩的笑了笑:“两个月前,我在酒吧喝醉后,和顾知行睡了,他对我有兴趣,答应帮我爷爷治病,我们各取所需。” “出轨而已,谁不会呢。” “我时浅不是好欺负的。” 时浅拿起红酒,一杯饮尽。 时浅要离开陈子寒,她挺赞成的,但是顾知行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她不想时浅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可是顾知行他……” “姜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人能烂得过陈子寒。” 姜棠抿着唇,事情太复杂了,完全是她没料到的。 …… 顾知行很快就过来了。 当着陈家所有亲戚的面前,抱着时浅离开。 他们行为高调,当着众人面前毫不掩饰他们的奸情。 陈家人炸开了,但是顾知行家里黑白通吃,陈家还真惹不起,生生忍着一口气。 姜棠想跟过去看看,却被陆靳言拉住了:“你跟过去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也插不了手。” “顾知行做事是浪荡了些,但是人品还是靠谱的,时浅跟着他不会吃亏。” 姜棠咬着唇。 她想说,顾知行正是你兄弟,她才不放心。 “时浅都走,我留在这里也没用。” 陆靳言:“陈子寒总会回来的,你就不想看好戏?” 姜棠有些疑惑…… 如陆靳言所料。 陈家父母打电话喊陈子寒过来,说他头顶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陈子寒十五分钟内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他脸色铁青:“时浅人呢?” 陈家亲戚出声说:“我刚才看到顾知行带着时浅进了楼上的5120房间。” 陈子寒握着拳头,脸都绿了。 孤男寡女去酒店房间,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时浅敢绿他,陈子寒咽不下这口气,阴鸷着脸上来到房间门口。 门外传来一阵男女交缠的声音。 里面,时浅气喘吁吁的:“嗯……顾知行,轻点……” “别那么用力。” 听着声音,就知道他们有多激烈。 陈子寒崩溃了,疯狂拍着门:“时浅,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 他的拍门声像是给他们助兴似的,里面的动静更加大。 陈子寒赖着不愿离开,硬生生听完全过程。 …… 门开了。 陈子寒握着拳头朝顾知行揍过去。 顾知行纹丝未动,挑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拳头在他眼前停下了,陈子寒咬咬牙,又放下拳头。 顾家硬得很,他动不了。 陈子寒红着眼看着时浅,咬牙切齿:“时浅,你这个贱人,你肚子里还揣着我的崽,敢跟被人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时浅依偎在顾知行怀里,语气淡淡的:“你劈腿,我绿你,你怎么做我怎么做,很公平。” 陈子寒身体僵住了,跟曲梦偷偷情是很刺激,但是曲梦的上不了台面,只适合玩玩,当个生育工具、 可他真的喜欢时浅。 静默了许久,他说:“时浅,我不计前嫌,等曲梦生下孩子,我去母留子,她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 “我们去领证,重新开始。” 时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子寒,你恶不恶心,本来我是有打算好好跟着你,但是你一次次出轨,拿我跟曲梦那个贱女人比,还打算让我跟你结婚,你别恶心人了,老娘不缺男人。” 她顿了顿,又抛下一句:“忘跟你说了,我没怀孕。” “测的时候验孕棒过期了。” 报复了陈子寒,时浅心情挺好的。 陈子寒一听,疯了一样冲过去找时浅拼命,结果被顾知行打得半死,被丢出大门口。 第111章 他的忍耐力达到极限了 订婚宴上,这件事情闹得很大。 陈子寒未婚妻当众绿了他,颜面尽失。 但时浅的名声也被人诟病,不过她不在乎。 时浅在和姜棠通话,咬牙切齿地说:“你没看到陈子寒那个脸比乌龟还绿,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精彩的表情。” 时浅嘴上说的痛快,也成功报复了陈子寒,但是姜棠知道时浅心里不是很好受。 …… 事情太复杂了,她一个外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棠挂断电话,来到停车场,宋怀凛作为陈子寒的表哥,说帮忙处理一下订婚宴的闹剧,不要让这件事情流传出去,豪门之间最忌讳流传出这种丑闻了。 他让姜棠在停车场等他,他处理完事情就过去找她。 姜棠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身形慵懒地靠在车身指尖夹着一根烟,斯文又矜贵。 看地上的烟头,应该待挺久了。 他抬起头,隔空撞上她的目光。 姜棠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陆靳言的动作比她还快,长腿一迈,姜棠往后一退,被迫靠在柱子上。 陆靳言哑着嗓音:“这么着急,是去找宋怀凛吗?” 两人的姿势太亲密了,几乎是身体紧贴着身体,她语气疏离:“陆医生,请注意距离。” 他低下头,俊脸朝她逼近,目光极具穿透力:“我更喜欢负距离。” 姜棠秒懂他的意思,又羞又恼。 她瞪着她,克制着怒意:“陆靳言!” 陆靳言盯着她气呼呼的小脸,还挺有趣的。 就这么看着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他的眼神极具男人味,姜棠被他看得脸发热:“让开,宋怀凛待会来了,我不想让他误会。” “误会?” “怕他知道我不是你小叔,怕他知道我们同居过,还是怕他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你……”姜棠看到站在对面的人,顿住了。 宋怀凛就站在对面,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陆靳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宋怀凛,勾了勾唇。 他要的目的达到了,转身上车离开。 …… 宋怀凛问了她和陆靳言的关系。 姜棠微微愣住了。 看样子,刚才他已经听到她和陆靳言的对话。 她咬着唇,坦白了她和陆靳言的关系。 说完,她看着宋怀凛。 如果宋怀凛介意她欺骗了他,介意她和陆靳言那一段,要分开的话,她也同意。 毕竟,很多男人都不能容忍欺骗和同居过的女人。 他的反应,让姜棠出乎意外,没有歇斯底里地辱骂责怪,只问了一句:“你心里还有他吗?” 陆靳言从华国追到英国,还搬到姜棠对面,经常在姜棠身边晃悠,很明显,陆靳言还对姜棠有兴趣。 他刚才特意在网上查了陆靳言这个人,才知道陆靳言的名气。 他自认为家世背景优秀,但是和陆靳言比起来,他是极度不自信的。 特别是陆靳言本人极具魅力。 他想知道,姜棠心里有没有他。 …… 姜棠敛了敛眸,看向宋怀凛。 这些天她和宋怀凛相处得还算和谐,在某些时刻,能感受到男人的欲望,但是他都克制住了。 这是宋怀凛尊重他。 同样,她也不是玩感情的人。 许久,姜棠扯了扯唇:“我跟你一样,不是玩玩,是在认真和你交往。” 宋怀凛紧绷的肌肉松了下来。 有姜棠这句话,他心安了不少。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送你回去。” 英国的天气变得很快。 刚才明月高照,转眼间就下起暴雨。 宋怀凛撑着伞送她到楼下的,伞都倾斜到她那边,他已经湿透了,而姜棠并没有被淋湿多少。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姜棠:“我想上去洗个热水澡。” 姜棠一愣。 大晚上的,宋怀凛要到她公寓洗澡,多少有些不合适。 宋怀凛轻笑:“只是洗澡换身衣服,不干什么。” 她垂了垂眸:“可我公寓没有男人的衣服。” 宋怀凛:“我打电话让助理送过来。” 姜棠犹豫了一下。 便同意了。 宋怀凛为了给自己撑伞才被雨淋湿的,她也有意想和他认真走下去,如果连上去洗澡换身衣服都不给,未免太过不通情达理。 姜棠请宋怀凛上了公寓。 从衣柜里拿了个全新的浴袍给他:“新的,还没穿过,你先换上吧。” 宋怀凛道了声谢,转身进了浴室。 浴袍是按照姜棠尺寸购买,宋怀凛穿着从浴室出来,明显很不合身,但也能凑合。 姜棠在他洗澡的时候,没闲着。 在厨房里煮着面条。 宋怀凛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搂着她。 姜棠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这一动作她掩盖得很好,但还是被宋怀凛察觉到了。 他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但温软着声音问:“我能住一晚吗?” 姜棠拿着锅盖的手顿了一下:“现在还不太合适。” …… 对面阳台,陆靳言单手撑在护栏上,来来回回抽着烟。 从姜棠的角度,她看不到陆靳言。 但宋怀凛看到了陆靳言。 陆靳言徐徐吐出一圈云雾,侧过身,也静静看着宋怀凛。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视线碰撞,充满挑衅意味。 两个男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的。 实际上各怀鬼胎。 宋怀凛收回视线,没再勉强姜棠。 只是心里苦涩。 姜棠是很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但这是在强迫自己,她的内心,并没有真正投入过。 男女谈恋爱,最主要的男女之间的荷尔蒙吸引,但是姜棠现在还没有那种欲望,只能说明她还没有心动。 宋怀凛的助理办事速度很快,没半个小时,就把衣服送过来了。 宋怀凛换上衣服,吃完姜棠煮的面。 便离开了公寓。 陆靳言也从阳台上回到房间,独自在房间内喝闷酒。 满脑子都是宋怀凛穿着浴袍搂着姜棠的画面。 姜棠现在不讨厌和宋怀凛相处。 还允许宋怀凛晚上进入她的公寓。 是不是代表着,过不了多久。 就允许宋怀凛留下来过夜,甚至愿意和……他做了。 他倒了一杯红酒,心情很差。 半个月了…… 他的忍耐力达到极限了! 第112章 宋怀凛有未婚妻和孩子 陈子寒被戴了绿帽子,在订婚宴上丢进脸面,在医院躺着也不服气。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时浅在餐厅吃饭,拖着伤从医院爬出来找她麻烦。 在关键时刻,顾知行赶来了,摁着陈子寒往死里打。 餐厅一度混乱,不知道是谁报警了,警察过来,把三个人带进局子。 陈子寒被打得半死,要告顾知行恶意伤人,要求验伤起诉他。 结果医院报告出来,他只是轻伤。 陈子寒在警察局里大爆国粹,狂砸警察局里的东西,他被拘留了。 姜棠收到时浅的电话,立马过来保释时浅,而陆靳言和她同一时间赶到警察局。 很明显他是过来保释顾知行。 陆靳言看到她,主动说:“你先去坐着吧,这里交给我。” 姜棠倒了声谢谢,也没矫情,把保释的事情都交给他。 他和几位警察交流了几分钟,就把一切事情办好了。 四个人从警察局出来。 姜棠要和陆靳言避嫌,没有坐他的车,选择打车,顾知行上了陆靳言的车。 四人分开回去。 顾知行单手搭在时浅肩膀上,脸上挂了点彩,但是依旧潇洒不羁:“你们先聊,晚上再碰面。” 时浅看了他一眼:“嗯。” 姜棠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姜棠拿出一瓶水给时浅:“还好吗?” 时浅拧开盖子,靠着座椅喝了一口水:“还行,报复了陈子寒这个死渣男,心情还不错。” “那顾知行对你是认真的吗?” 时浅失神地望向车窗外:“别聊我了,闹心。” 姜棠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些复杂,没有继续追问。 顾知行能帮时浅摆脱陈子寒这个烂人,这点她还是挺欣慰的。 姜棠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怀凛:【抱歉,今晚有事,不能陪你去吃饭了。】 姜棠轻咬着嘴唇。 这几天,宋怀凛经常有事,每次出来约会都临时取消。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时浅瞥了一眼她的消息,问了句:“你和宋怀凛相处得怎么样。” 姜棠关闭手机屏幕,语气轻松:“相处得还行。” 时浅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刚才的在餐厅碰到宋怀凛的事情告诉她:“我刚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宋怀凛在陪一个年轻的孕妇就餐,他们的举止还挺亲密的。” 姜棠听得有些恍惚。 她扯了扯唇:“回头我问问他,估计是亲戚吧。” …… 出租车把姜棠送到公寓楼下。 姜棠下了车后,正想着时浅的话,有些失神,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保养得体的妇女,模样和宋怀凛有些相似。 她旁边还站着一位小腹隆起的年轻孕妇,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约24岁左右。 宋夫人一眼认出姜棠:“姜小姐是吧,我是宋怀凛的母亲,有空吗?我们聊聊?” 姜棠隐隐约约猜到什么,应了下来。 她们在附近的餐厅坐了下来。 宋夫人摘下墨镜,眼神严厉地盯着姜棠的脸:“姜小姐确实很漂亮,勾搭男人很有手段, 我虽然嫁到英国,但是和国内的上流社会也有联系,你在国内和宋成,还有陆宴礼纠缠不清,游走在多个男人之间,来了英国还勾搭有夫之妇,手段够高明的。” “我旁边坐着的这位,是我为怀凛精心挑选的未来妻子,他们已经订婚了,付溪肚子里已经怀着怀凛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结婚,姜小姐要是要点脸,离开我儿子,别当令人唾弃的小三。” 名为付溪的女孩子一直低着头,黯然神伤。 姜棠脸色有些发白。 大致明白了,估计是宋怀凛和这个女孩被迫订婚,两人并没有感情基础。 姜棠笑了笑,不卑不亢:“宋夫人调查得不够彻底,我不仅和陆宴礼交往过,我还和他的小叔陆靳言同居过,勾搭男人手段高吧,私生活够不够精彩。” 宋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顶撞她:“你……” 姜棠继续说:“和宋怀凛交往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从现在起,我正式和宋怀凛分手。” 宋夫人眯着眼盯着姜棠的表情,她的手段还没使出来,这个女人就答应得这么爽快! 只是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倒是有几分骨气。 宋夫人冷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姜棠。”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他额头冒着冷汗,来的时候很急。 宋怀凛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个女人,最终把目光定在姜棠脸上。 像是在找寻什么。 她脸色不是很好。 她……已经知道他有未婚妻的事情了? 宋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好气地说:“别看了,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宋怀凛脸色煞白。 小心翼翼地握起姜棠的手:“姜棠,你听我解释,我不喜欢付溪,是他们给我下药,才被迫和她发生关系,她才怀孕的,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件事情好吗?” 姜棠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这些天宋怀凛待她还不错,知道他是真心喜欢自己,没有玩弄她的意思。 她不管他和付溪之间有没有感情基础。 但是,他有未婚妻,有未出世的孩子是事实。 她有自己的原则,不当小三。 姜棠情绪还算平和:“宋怀凛,结束吧。” “我不当小三。” 宋怀凛定住了。 姜棠低着头离开咖啡厅。 宋怀凛想追出去。 一直沉默的付溪站起来,拉着宋怀凛的手,满眼泪痕地哀求着:“你真的不要我吗,真的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吗?” “那位姜小姐有自己的骨气,她是不会原谅你欺骗她的。” 宋怀凛停止了脚步……满脸痛苦。 …… 姜棠走出咖啡厅,眼圈红红的。 和陆靳言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分开了虽然难受,但是至少不是当小三。 她和宋怀凛是认真的,以为他是适合自己的良人,没想到他也有个未婚妻。 姜棠拿纸巾擦拭着眼眶的泪水。 电梯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要走进来。 姜棠正伤心着,不想看到陆靳言。 她不停地按着关闭按钮,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挤进来了。 姜棠站在角落里,低着头:“陆靳言,出去。” 陆靳言看着她红红的眼眶,皱了皱眉:“和宋怀凛分手,你就那么痛苦?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值得你为他伤心?” 姜棠情绪正低落着,她擦着眼角的泪水,直接怼回去:“你又好到哪里去,不也和叶西宁不清不楚。” 第113章 陆靳言,我恨你 陆靳言认真盯着她两眼:“由始至终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至少没有和别的女人上床,更没有搞出孩子。” 姜棠恍然大悟,轻咬着唇:“刚才在咖啡厅的事情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陆靳言没有否认:“我只是让你认清宋怀凛的真面目。” 姜棠气红了脸:“你混蛋。” 陆靳言脸不红心不跳:“我哪里混蛋了,是为了你免被渣男骗。” “我们已经分了,你凭什么要插手我的感情。” “凭你是我的人。” 姜棠瞪了他一眼:“神经病!” 电梯停了,打开门,姜棠走出去。 陆靳言紧随其后,疾步快走,捉着她的细腕,将她抵在墙上:“姜棠!” 他直白地开口:“我喜欢你是认真的,没有玩弄你的意思。” “我大老远从国内追过来,搬到你对面,就是为了追回你,你就没有一点动心。” 说着,她亲上她细嫩的耳垂。 她的皮肤娇娇嫩嫩的,淡淡的体香很迷人,他的唇一碰上她就忍不住往下…… 姜棠甩身体一僵,用力推开他,甩了他一巴掌:“陆靳言,你别这样,我们不可能了。” 陆靳言没管火辣辣的脸,盯着她问:“为什么,难道你喜欢宋怀凛。” 这半个月,他每天看着姜棠和宋怀凛成双入队。 他吃醋了! 他一不留神,就冒出一个宋怀凛。 姜棠对他有好感,要不是宋怀凛有未婚妻,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拆散他们。 她太招人了。 要是不快点把她哄回来。 走了一个宋怀凛,还会有很多人宋怀凛蹦出来。 她望着他的脸,坚定地说:“当初是你放弃我的,现在又打着喜欢的名义哄我,我不是恋爱脑,你说几句甜言蜜语我什么都忘了。” 姜棠打开公寓的门,陆靳言想跟进去。 姜棠快他一步关上门,他吃了闭门羹。 陆靳言站在门外,也没生气,反而轻笑一下。 解除了一个危机。 陆靳言心情还算好。 …… 姜棠洗完澡后,李姐打来电话,问了她和宋怀凛的感情情况。 姜棠说了她和宋怀凛的事情。 他们已经分了。 李姐愣了一下,语气有些抱歉:“姜棠,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宋怀凛有未婚妻,不然我不会戳合你们。” 姜棠没怪她:“李姐,不怪你。” “哎,你这孩子的感情,怎么这么坎坷。” 李姐叹了一口气。 姜棠哪哪都好,怎么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本以为宋怀凛是个靠谱的,哪知道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没想到差点害了姜棠。 李姐挺内疚的。 以后再也不敢给姜棠乱介绍男朋友了。 挂断电话后。 姜棠坐在飘窗,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忽然感到空虚。 她自认为学历人品长相方面没问题,为什么每段恋爱都无疾而终。 就想好好谈一段有结果的恋爱,为什么就那么难。 在失神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酒瓶掉落的声音。 她打开门。 看到宋怀凛喝的伶仃大醉,满脸通红地倒在她家门口。 衣服凌乱,满身酒气,之前每次看到他都是温文尔雅,衣着得体,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失态。 宋怀凛看到姜棠,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姜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付溪是家里人塞给我,这些天我都在处理付溪的事情,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以后能给你一个未来,只是……” 只是那么快,谎言就被戳穿了。 宋怀凛拿着酒瓶子,失魂落魄。 姜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第一次为了她和家里抗争,虽然抗争刚开始就结束了。 姜棠抿着唇,只说了一句:“宋怀凛,承担起做男人的责任。” “我们不可能了!” 宋怀凛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一个未婚妻,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如果宋怀凛为了和她在一起,杀掉未出生的孩子,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 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姜棠看了他一眼,关上门。 宋怀凛苦涩一笑。 姜棠的情绪太过稳定,他甚至在想,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的长相条件符合她的要求,才选择和他试试。 对面陆靳言打开门,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放在门口,跟他打了个照面。 他刚洗完澡,穿着白色浴袍,头发上还挂着水渍,神清气爽, 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颇有种胜利者的得意。 跟宋怀凛的落魄截然相反。 宋怀凛双手撑着地面起来。 跟陆靳言点点头。 陆靳言矜贵地点头回应。 都是在豪门里长大的,修养礼仪都很好,即使分外眼红,也不会做出打架这种大家难堪又幼稚的事情。 宋怀凛离开了。 * 姜棠重新坐在飘窗上,手里多了一瓶红酒。 几段感情接二连三出问题,想喝点酒微醺一下,忘却这些烦恼。 一个人在家里,喝醉也无伤大雅。 夜深了,姜棠醉了。 “咔嚓——”陆靳言打开门,堂而皇之地走进来。 姜棠不知道的是,这一层房子早就被他购买了。 钥匙,他自然也有。 他一进来,就看到那么一幅景象。 她脸颊熏红,手里攥着酒杯,半趴在飘窗上,身上盖着一件羊绒毛毯,窗外飘着鹅毛大雪。 很诱人。 陆靳言小腹一紧。 他弯下腰,把姜棠抱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 男人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了,姜棠睁开朦胧的双眼,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划过男人饱满的额头,英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她微启红唇,吐出醇厚酒香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陆靳言……是你吗?”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嗯,是我。” 姜棠醉了,记忆断片了,她拱起身子,主动吻上男人的薄唇。 陆靳言想到什么,他打开手机录像,把两人接吻的这一幕录下来。 唇齿交缠,暧昧横生。 吻着吻着,她推开他,声音染上口腔:“陆靳言,我恨你!” 第114章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女朋友 细微的抽泣声,在卧室响起。 她在陆靳言怀里卷缩成一团,小声的哭诉着。 “我恨你,你明明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我。” “你知不知道,淹在水里,真的很窒息,那个雨夜,失望了两次,这里,真的很难受……”她指着自己的心。 “特别是在手术室,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我甚至觉得,我在你心里连玩物都不如。” 她醉了,以为在做梦,朦朦胧胧梦到陆靳言,压抑在心中的话,借着酒劲都吐出来。 她睁着布满水汽的眸子,轻轻拂过他的脸。 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 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呢。”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心里抽痛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她带来那么大的阴影。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对不起,以后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姜棠!以后都不会掉在水里,以后都不会因为那种事情让你进手术室,相信我,好吗?” 姜棠哭累了,睡了过去。 他说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躺在她身侧。 夜深人静。 陆靳言注视着姜棠哭得发红的眼眶。 他一向对其他东西兴趣不大,但是遇到她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有多强。 放着他不要,去跟别的男人谈恋爱。 她谈一个,他拆一个。 谈两个,拆一双。 他有信心,姜棠逃不掉,只能属于他。 他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林昭,明天早上之前,把那只小野猫打包过来。” …… 清早。 姜棠醒来后,一张眼,瞳孔猛缩。 陆靳言……为什么出现在她床上! 陆靳言捏了捏她小脸,勾了勾唇:“早安。” 姜棠吓得瞪大眼睛,踹了一脚过去:“你怎么在我床上,下去!” 陆靳言脸色有些痛苦:“踹哪呢?踹废了,以后你没幸福了。” 姜棠又羞又恼,刚才她不小心踹到了他那个地方。 “谁让你跑到我床上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我就告你性骚扰。” “昨晚是你主动的。” 他漫不经心的调出昨晚两人接吻的录像。 视频中的女人醉醺醺的,主动缠着陆靳言又吻又啃,喉咙溢出呻吟的声音,真的是她发出的吗…… 她还以为是在做春梦…… 她没眼看下去,不自在别过脸,说话的底气弱了些:“删了。” 他向来不要脸:“放心,不会删的,以后有空没空拿出来看看。” 姜棠气死了,骂了句滚。 陆靳言麻溜地滚下床,身上也没穿衣服,大摇大摆走向浴室。 他的身材很好,上半身结实劲瘦,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还有…… 她脸颊爆红,这个狗男人竟然一丝不挂地晃悠。 她闭上眼睛,扔了一个枕头过去:“陆靳言,你要点脸好吧。” 他接过枕头,轻笑:“床都上过无数遍了,你哪没看过。” 姜棠骂了一句流氓,她轻咬着唇:“以后不许再进来。” 他慢条斯理穿上衣服,厚着脸皮说:“你的公寓被我买下了,就是我的房子,凭什么不能进。” 姜棠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来到英国还逃不掉住他房子的命运。 就算是他的房子,她之前也是交了房租,凭什么私闯名宅还一脸理直气壮。 …… 陆靳言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走出公寓。 姜棠也不想理他,回头就换个锁,看他以后怎么进来。 她下床去厨房弄早餐,弄到一半,门铃响了。 以为又是陆靳言。 一打开门,一只小奶猫哒哒哒的从对门蹿过来,小爪子扒拉着她的拖鞋。 姜棠也认出这只小猫咪,这不是她之前喂的流浪猫吗? 怎么出现在这里。 姜棠惊喜地抱起它,摸摸它的脑袋:“你怎么在这?” 小奶猫还认得姜棠,温顺地让她摸。 陆靳言从对门走出来,手里拿着猫窝和猫咪跑酷机走进姜棠的公寓:“这几天我公寓有工人过来装修,放你那待几天。” “你收养了它?”姜棠狐疑地问。 陆靳言不是有洁癖吗?最讨厌路边的流浪小动物。 陆靳言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角落,随意地说:“你喜欢,所以收养下来陪你。” 姜棠垂下眸子,知道这是男人哄骗女人的手段,但她着实喜欢小猫咪,没有拒绝。 女人都喜欢惊喜,她刚才的气消了些,语气软了不少:“它有名字了吗?” 陆靳言皱了皱眉:“一只猫,不需要名字。” 在他的认知里,猫就是猫,不需要名字。 “你真没趣。” “那就叫有趣。” 姜棠:“……” 陆靳言突然道:“叫姜姜。” 那腔调,尾音带着一丝丝,像是在她耳边呢喃调情。 姜棠耳朵一阵酥麻:“换个名字。” “不行。” “为什么。” “这是我的猫,它的名字我决定。” 陆靳言扯了扯唇:“怎么?自作多情以为是在喊你?” 他蹲下来,倒了一盘羊奶到猫碗:“姜姜大宝贝,喝盘奶。”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另有所指,姜棠听着脸红了一圈,转身回厨房摆弄早餐。 小猫咪喝了一口羊奶:“哈——”。 陆靳言心情好,没跟小猫咪计较。 …… 他起身走过去,欣赏着羞红的侧脸,很精致,怎么看都看不腻。 陆靳言搂着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说:“姜棠,我们谈恋爱吧。” “以婚姻为前提的恋爱,如果到时候觉得合适,我们就去领证。” “别的男人能给你的,我也能。” 姜棠的手一顿。 她沉吟半刻:“我们还是放过彼此。” 一大早,他做那么多事情哄她,是有一点点心软的。 但被伤过几回的心,不是哄几句就什么都好。 陆靳言还想说点什么。 恰好手机响了,是叶瑾打电话过来,她语气很紧急:“靳言,西宁被她男朋友家暴进医院,全身都是伤,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你能不能过来安慰一下她。” 叶西宁表白被陆靳言拒绝后,她不相信陆靳言真的不爱她,故意交了个男朋友气他,结果那个男的是个赌鬼,赌输几百万后,跟叶西宁要钱还赌债,她不愿意拿钱,那个男的一怒之下就把她打进医院。 陆靳言下意识看了姜棠一眼。 “砰——”她合上锅盖的力气有点大,差点掀翻电磁炉。 姜棠都听到了。 叶西宁,又是叶西宁。 叶西宁因为另一个男人受伤,他还要去哄她。 说什么保证不和叶西宁联系,私底下还不是偷偷有来往。 叶瑾久久没有听到陆靳言的回复,又催促:“你能不能看到我们叶家在你们陆家遇到危机的时候出手相助,你……” “叶阿姨,这点恩情,我们当年已经以十倍的恩情换回去了。” 叶瑾一噎。 她又难为情拿另一件事情道德绑架:“小时候你们被绑架,西宁护着你被绑匪捅了心脏一刀,这辈子她的心脏病才无法痊愈的,你能不能看在这点上,帮帮阿姨,阿姨就这一个女儿了。” 陆靳言拧了拧眉心:“叶阿姨,你把电话给西宁,我跟她聊几句。” 叶瑾又欣慰又失望。 欣慰的是,陆靳言对西宁还有情分,失望的是,他人就在英国,都不愿意亲自来一趟医院哄哄西宁。 姜棠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厨房。 所有的旖旎顷刻消散。 呵,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经历生死,多美好的回忆。 她姜棠只不过是他认识三个月的女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叶西宁。 第115章 没文化,真可怕 陆靳言为了顾及姜棠的感受,没有当着她的面和叶西宁谈话,而是去了阳台。 他挂断电话后。 姜棠已经在餐厅吃早餐,他在她旁边坐下,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吃醋了?” 她推开他的手,语气冷淡:“谁吃醋了。”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他伸手一勾,又把人捞到怀里。 陆靳言蹭着她的颈脖,湿热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循循善诱,多少有点勾引的意味。 姜棠被他弄的面红心跳,踹了他一脚:“陆靳言,你把我当什么了。” 陆靳言顺势抓着她的小腿,放在他大腿上。 她的小腿又白又细,想顺着这条腿这样又那样…… 她瞪着他,这个姿势太羞耻:“你松开。” 他捏了捏她的脚踝:“在我心里,你算是我的女朋友。” 她顿了一下:“什么?” “昨晚你不是问我,在我心里,你算你什么吗?现在我回答你,你算我的女朋友。” 陆靳言深邃的目光盯着她:“重新当我的女朋友吧。” 姜棠身体一僵,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太会撩拨女人,而她太容易陷入进去了,受过的情伤,不愿再被男人的三言两语给哄骗。 他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陆靳言看着她的神情,猜出她的心思。 出乎意外的是,没有恼怒。 反而说:“这两天,我有点事情,不回来了,那只猫放你那待两天。” 她掀了掀眸子。 他笑了笑,放下她的小腿 :“不是去找叶西宁,父亲的一个长辈中风了,躺在医院,情况有些复杂,拜托我去看看。” 被戳中了心思,姜棠有些难堪。 被他这么一搅和,也没有吃早餐的心思。 * 陆靳言离开了,他清净了不少。 他偶尔给她发几条消息,姜棠都没怎么回。 她每天的生活虽单一也不怎么乏味,从舞房训练回来,吃完饭后,就清理猫砂盆,撸小猫咪。 有只小动物在家里陪伴,生活有滋有味很多。 姜棠躺在沙发上,将小猫咪摁在怀里,打开手机的时候,新闻推送了陆靳言和英国华裔地产大亨裴正仁的合照。 裴正仁早年是在国内发家的,后来把生意转移到国外,在房地产行业名气挺大的。 跟陆家也是世交。 裴老爷子脑梗中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加上年纪大,身体其他器官都有问题,英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陆靳言精通中西医,裴正仁请他过来看看裴老爷子。 在他的治疗方案下,陪老爷子醒了。 裴正仁很感激他。 事情已经处理好,陆靳言脱下白大褂准备回去。 裴正仁叫过儿子裴肆:“你去送送你陆哥,趁着靳言人还在英国,多和他学习学习,别整天就知道探险玩游戏,搞些没用的东西。” 裴肆靠在门边,穿着一身名牌,顶着头奶奶灰,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一脸不屑。 年纪轻轻,装得老成世故,还跟裴正仁虚伪周旋,真让人讨厌。 裴正仁抱歉一笑:“这孩子,他母亲多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也没个人管教,没大没小的。” 陆靳言打量了一眼裴肆。 长着一双桃花眼,衣着潮流,人模狗样的。 陆靳言表面上挺绅士大方的:“裴肆年纪尚小,不服从管教也正常,比如约束一下他的经济,经历社会的毒打,吃一下苦头,就知道生活的艰辛,也能体谅裴叔的不易。” 裴正仁想想也对。 他立即决定:“从今天起,你的卡被冻结了,明天去就去公司上班。” 裴肆:“……” “老东西,王八蛋,你虐待亲儿子呢。” 说完,他眼睛又盯着陆靳言,磨着后槽牙。 裴正仁脸色不是很好。 “闭嘴!” “还不给你陆哥道歉。” “你陆哥救了你爷爷,还不谢谢人家,你是什么眼神。” 裴肆咬咬牙:“抱歉,陆哥。” 陆靳言勾了勾唇:“没关系。” 毛还没长齐的小孩,跟我斗,嫩着呢。 裴肆送陆靳言到门口,谁都没有说话,很明显互相不对付。 送完陆靳言后,裴肆回裴老爷子的病房,在走廊角落看到裴正仁和一个18岁的嫩模调情。 裴肆暴躁的声音骂道:“老东西,那么小的也下得去手,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在床上。” 他提着外套,转身上车离开了。 * 姜棠在舞房里训练完。 练了一个多小时,双颊泛红,额间有汗。 她做完拉伸运动,拿着杯子出去倒水喝。 陆靳言打来电话,温声问:“结束训练了吗?” “我接你回去。” 姜棠训练了一天,挺累的,随口应付:“陆靳言,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 他轻声抱怨:“两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 他可是很想,想的都失眠了。 他说话的语调旖旎,姜棠听着,耳朵酥酥麻麻的。 他又道:“我已经到门口了,我进去找你。” 说完,陆靳言挂断电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背后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姜姜的通话内容,她都听到了:“姜棠,前几天是叫宋怀凛的男人接你,现在又来个陆靳言,你的私生活够淫荡的。” 姜棠在伯利亚中心很出名,不仅因为她的美貌,也不只因为她是在伯利亚中心第一个亚洲面孔,而是她独特的舞姿。 进来的当天,她在舞房里跳了一支天鹅湖, 令人惊讶的不是舞蹈技巧,而是她跳出了灵魂,轻盈的舞步,纯洁又干净。 跳芭蕾的女生居多,特别是被选进伯利亚的,哪个不是众星捧月过来的。 姜棠是好看,但是她们也不差。 难免会有几个女生嫉妒她。 这个周宁就是了。 姜棠拧拧眉,这个周宁,自从她来了伯利亚之后,经常找她麻烦。 她不想惹麻烦。 没理周宁。 周宁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继续挑衅:“姜棠,一个黄种人凭什么能进伯利亚,不知道是不是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就像贿赂和陪睡。” 姜棠不想惹事端,但她也不是好欺负。 她冷着声音:“周宁,把嫉妒的心思花在提升舞技上,还不至于进入伯利亚两年了,每次上台表演只能当配角。” “你……” 周宁还想继续发作,一件外套砸在她身上:“SB。” 她看到一个痞里痞气的帅气男人,裴肆经常来这边晃悠泡女生,她自然认得。 “你什么意思?”周宁听得有些懵,虽然懂一些中文,但是并不知道SB的意思。 裴肆靠在柱子上,一双桃花眼笑得坏坏的。 “夸你呢。” “没文化,真可怕。” 第116章 狗男人,苦肉计 周宁跺跺脚,生气的离开了。 裴肆懒洋洋的站着,打量了几圈姜棠,桃花眼挑了挑:“我听到你和陆靳言打电话了。” “你跟陆靳言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小蜜?情人? 姜棠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身高腿长,年轻张扬,长相妖孽,一双桃花眼挺惹人注目的。 是个小狼崽的形象。 他认识陆靳言? 姜棠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为了安全起见,姜棠没理他。 裴肆撇撇嘴,又问了一句:“你是哑巴吗?” “她是我的女朋友。”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 陆靳言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搂着姜棠的肩膀,强势霸道的宣誓身份。 前有宋怀凛,陆靳言对出现在姜棠身边的男人是有警惕心的,特别是裴肆这小子不怀好意。 裴宿眼睛又扫了几眼姜棠,像是盯吉祥物一样稀奇。 这老男人的女朋友? 呵,鲜花插到牛粪上。 裴肆挑挑眉:“大美女,长得挺漂亮的,眼神不咋滴。” 说完,他看了一眼陆靳言,挑衅意味十足。 陆靳言扬了扬唇,似笑非笑。 不跟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计较。 他淡淡开口:“想禁足?” 裴肆:“……” 你丫的。 威胁他! 呵,还真被他威胁住。 陆靳言这个狗男人,老奸巨猾,诡计多端,报复心重,在裴正仁那里嘴碎几句,他还真有可能被禁足。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顿时什么都不说了,飞快地跑了。 姜棠推开他,语气冷淡:“谁是你女朋友。” 他一把把人勾到怀中,低头凑到她唇边吻了一下:“那我当你男朋友。” 姜棠被气到了。 太没皮没脸了。 摊上这么个大麻烦,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从怀中微微挣扎出来,径直走出大门口。 拦手打车回公寓。 陆靳言轻笑,跟着上车离开,跟在他后面。 …… 两人同时回到公寓。 出了电梯,陆靳言跟在她身后,姜棠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一开门进门立马关门,丝毫不给陆靳言钻进来的机会。 陆靳言挑挑眉,拿出把钥匙插进去拧了柠,拧不开。 她换锁了。 他敲敲门:“让我进去,我的猫还在你那里。” 姜棠正给猫铲屎,她摸了摸姜姜的脑袋。 虽然舍不得,但这毕竟不是她的猫。 她抱着小猫咪开门,把小猫咪抱过去:“给你。” 陆靳言盯了一眼小猫咪,没接过去。 他最讨厌猫猫狗狗,要不是为了哄她,是不可能收养它的。 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他的借口。 他厚着脸说:“家里还没装修完,又脏又臭,住不了人,让我进去住一晚。” 为了证明他没说谎,他打开门给她看。 里面乱糟糟的,飘出一股很浓的油漆味。 姜棠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这是他的套路。 她把猫放下,轻声说:“你去酒店住一晚,我是不可能给你开门的。” “我有洁癖,酒店太脏了。” 姜棠不想管他,让他住进来,谁知道大半夜会不会扑进来。 她毫不犹豫地关门了。 陆靳言死皮赖脸站在门口没走。 那只小猫也不喜欢他。 “哈——”不停地冲着他叫,陆靳言也不管,就站在原地不动。 半小时后,姜棠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猫还在叫。 她透过门眼,看到陆靳言站在那里吸烟。 那只猫不停地叫着,她听着有些揪心,也知道陆靳言不喜欢小动物,是为了讨好她才收养下来的。 猫咪在他那里,估计他也不会照顾。 他突然出声:“姜棠,你真无情,说是喜欢小动物,让它住油漆房。” “你……” “喵~”那只猫闻到她的气味,不停的叫。 她有些烦躁,最终还是开门妥协了:“只能住一晚。” 陆靳言勾了勾唇,一双大腿很自然地迈进来,那只猫咪也摇着尾巴跑进来。 姜棠抱着枕头和被子出来,转头发现陆靳言站在房间门口,她一脸警惕。 “不许进来。” 他把东西塞到他怀里:“去客厅睡。” 他抱着枕头被子,看着姜棠。 她刚洗完澡,脸上盈着淡淡的粉色,穿着黑色睡裙,这样的颜色,衬托着她白得发光,格外的妩媚动人。 他滚了滚喉咙。 姜棠感到威胁,直接关上门反锁。 陆靳言有些失望。 他把被子放到沙发,铺好。 又跑去浴室洗澡,洗完后,直接穿着姜棠的浴袍。 夜深人静。 他躺在沙发上,睡不着。 浴袍里散发着女人淡淡的体香,无时无刻蛊惑着他。 闭上眼,满脑子她躺在自己身下的样子,他已经素了一个月了。 浑身燥热得不行。 …… 姜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有点后悔一时心软让他进来。 他会不会大半夜撬门进来?她起床又去把窗户关紧,拿着凳子堵在门后。 刚放下凳子,客厅里传来压抑克制的喘息声。 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看到客厅的一幕傻眼了。 感觉自己长针眼。 她立即闭上眼,转过身:“陆靳言,你混蛋!” 他…他竟然穿着她的浴袍,在她的沙发上…… 她没想到陆靳言竟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在她的客厅干这种事情。 陆靳言眼神有些幽怨。 被撞破了,也没觉得什么。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已经素了大半个月了,你给我就不会自己解决了。” 姜棠:“……” 她被气死了。 没见过这么狗的男人。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她关上门,把脸埋在被子上,全身热得快烧起来了。 这一晚,姜棠被他弄得整晚都睡不着。 …… 陆靳言被她这一撞破,没什么兴致了。 但身体热的难受,被子也不盖,就这么睡过去了。 …… 第二天早上。 闹钟一响。 姜棠走出房间。 看到陆靳言就只穿着内裤躺在那里,被子掉在地上。 大冬天的,也不怕冻死。 姜棠看到他就想起昨晚那一幕。 脸“腾——”的一下红了。 她自顾自的洗漱,做早餐,动静挺大的,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都没有醒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推了推他的肩膀:“陆靳言,醒醒。” 他没动。 姜棠凑近一看,摸了摸他额头,有些发烫。 他突然睁开眼,抓着姜棠的手,掐着她的腰,把人摁在怀里,抬头吻了上去。 她被他吻得脸红,娇嗔的瞪着他:“陆靳言,你干什么。” “别动,难受。” 姜棠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烫:“你发烧了!” “嗯,是有点烫。” 第117章 装病卖惨 姜棠:“待会你自己去看病。” “不去。” “……” “爱去不去,昨晚是你自己不穿衣服睡觉被冻发烧。” 陆靳言:“你不让做,只好自己手动,身体燥热穿着衣服怎么睡得着。” 姜棠气红了脸。 骚的一批。 在她家里干这种事情,他还有理了。 她也不想伺候他了。 她看了看时间,从他怀里起来:“随便你,又不是我的身体,我去伯利亚中心训练了。” 陆靳言被气到了:“姜棠,之前发烧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照顾,现在我病了,你就这么对待我。” “你还有没有良心。” 姜棠柜子里拿出退烧药,放在桌面上:“家里只有一瓶退烧药,待会你自己按照说明书上服用,要是还缺其他药,你自己找人送上来,你是医生,吃什么药效果最好,自己知道,我没时间管你了。” 姜棠说完,直接开门出去了。 陆靳言看了一眼退烧药,没吃。 小小发烧而已。 他不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生病了。 今晚有理由继续待在她公寓了。 …… 姜棠刚到训练中心。 伯利亚中心的团长告通知她:“前天的选拔比赛出来了,在英国国际芭蕾舞蹈比赛中,我们派你去参加,加油,我很看好你,相信你能拿冠军。” 英国国际芭蕾舞比赛是最具国际影响力,权威的专业比赛,被誉为芭蕾舞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素来以高强度,高难度,高含金量着称,是全世界各地优秀的芭蕾舞者的竞技平台。 站在那个舞台上表演获得冠军是所有芭蕾舞的梦想,包括姜棠。 姜棠得到这个消息很欣喜,跟团长说了声谢谢。 团里的其他姐妹过来祝贺。 唯独周宁嫉妒的看着她。 昨天的选拔中,她排第二,姜棠排第一。 要不是姜棠,她就被选上了。 她很不服气这个结果。 凭什么她才来不久,就被选取代表去参加全世界最高级的芭蕾舞蹈比赛。 一定有内幕。 她不相信自己输给姜棠。 周宁愤怒的离开了。 姜棠心情挺不错的。 她在压腿拉筋的时候,接到时浅的电话:“姜棠,我刚才去你公寓了,看到陆靳言在你家里,你们复合了?” “没有复合,不过我和宋怀凛分手了。” 姜棠和时浅说了分手原因。 时浅愣了愣。 大骂了一顿宋怀凛,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宋怀凛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也是一条狗。” “不过,你对陆靳言还有感情吗?他大老远跑到英国,还搬到你对面,还明显对你还没死心。” 有点后悔一时心软让他进来。 姜棠想起陆靳言的父亲,叶西宁…… 这些事情想想就心堵。 陆靳言怎么看都像是不适合陪她走下去的人。 姜棠挂断电话。 继续在舞房里训练。 * 下午回到公寓的时候。 打开房间,看到陆靳言躺在她床上睡着了。 姜棠轻咬着唇。 有些生气。 说好的不可以进她房间,结果她一出去,就跑到她床上。 她喊了他两声,他没有回应。 她知道这是他的套路,本来不太想管他,显得她有多在意他似的…… 但他跑到自己的床上,不管又不行。 她走过去看了两眼,发现脸比之前更红了,比早上的时候更烫了:“陆靳言,醒醒。” 陆靳言睁开眼,又合上。 姜棠有些着急,害怕他烧没了:“你没事吧。” 她拿起手机,想叫救护车,手腕就被人扣住了:“你回来了。” “我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再烧下去身体不行的。” 他咳了几声:“不用,我是医生,我的情况我清楚,吃点药就好了。” 姜棠拿过早上的退烧药,拿着一杯水,扶他起来吃药。 陆靳言就着她的手臂起来,刚起身,就把她往床上扑。 男人沉重滚烫的身体压下来,姜棠无法动弹。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她呼吸沉了沉。 她推了推他起身:“你起来。” 他赖着不肯动,她身体往外退。 下一秒,她眼神变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某个东西的变化。 “你……你变态。” 他哑着嗓音:“你蹭来蹭去的,我又不是病废了,能没反应吗?” “你快点给我起来,你要是敢对我……我……我就报警。” 陆靳言目光注视着她,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病成这样了,身体没力气,你脱光了衣服,我也没力气应付你。” 他说的话太骚了。 姜棠又羞又恼,轻轻踢了他一脚:“陆靳言,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快起来,你压得我透不过气了。” 陆靳言虚撑着身体,突然出声:“姜棠……” “要怎样做,你才愿意回到我身边。” “你离开的这些天,我很想你。” 姜棠的心颤了一下。 此刻他说的很认真,很温柔。 但是她赌不起了。 一想起之前受的那些伤害,她对他没信心。 在这段感情中,她选择保护自己,不想再因为男人受伤了。 姜棠抿了抿唇:“陆靳言,你别这样,你有很多女人可以选择,并非只有我一个人。” 陆靳言眯了眯言,还想说点什么。 “翁——” 姜棠的手机震动了。 她看了一下来电信息,是关清梅。 自从和姜家断绝关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姜家父母联系了。 关清梅给她打电话干嘛?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 “姜棠……” 姜棠愣了一下,还以为不是关清梅的电话,她还是听到关清梅服软的声音。 她这个态度,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棠……姜天……姜天脑子得病了,这些天都在医院治病,瞒着不告诉你,刚才医生说快要死了。” “你救救他!” “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不能出事。” 轰—— 姜棠脸色瞬间煞白。 第118章 一切有我 关清梅边哭边说,说都说不清楚。 她让关清梅把手机给医生。 姜棠听着医生的话,一阵恍惚。 【姜天得的是脑子方面的癌症】 【国内医疗技术不成熟,冒险开手术,成功率只有20%】 【最好出国治疗……】 姜棠挂断电话,脸色煞白。 她立马打开订票软件,购买最近的航班飞回国内。 屏幕上的指尖都在颤抖。 明明一个月之前姜天的身体还很健康,为什么突然就得了这么严重病。 陆靳言拧着眉心,握起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现在你飞回国内,在英国的一切你不要了吗?” “好不容易来到伯利亚中心获得参加国际芭蕾舞蹈比赛的名额,你回国后一时半会回不来,意味着你要放弃梦想。” 姜棠红了眼睛,声音哽咽:“可姜天是我弟弟,我留在这里也不安心。” 她满脑子都是姜天事情,也没心情计较陆靳言怎么知道她要参加比赛的事情。 他摸着她柔软的秀发,温声说:“有我不用,非要折腾没用的!” 姜棠泛着泪光的眸子愣愣地看着他。 …… 陆靳言办事效率很快。 他了解姜天的病情后。 立马让林朝把人接到英国,把姜天送到当地最好的医院治疗。 晚上的时候,陆靳言吃了退烧药后,身体基本上退烧了。 第二天早上,陆靳言带着姜棠去医院探望姜天。 姜棠看到姜天面容憔悴,脑袋上的头发都掉光了。 她如鲠在噎,忍不住跑到病房外哭了出来。 林朝递了一张纸巾给姜棠:“放心,陆医生亲自出马,你要相信他。” 姜棠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谢谢。” 林朝压低声音,说:“姜小姐,英国一诺医院,治疗技术和环境在全世界可是一流的,没有一定的人脉根本进不了。” “陆医生还亲自了解姜天的病情,制定手术方案,为姜天治疗,前有姜婷,后有姜天,他可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做这些事情。” 作为陆靳言的手下,他觉得少插嘴他们的感情生活。 但是他们不和好,折腾的是自己。 姜棠抿着唇不语,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陆靳言。 昨天他吃了退烧药,基本上退烧了,但毕竟病了一场,脸色有些煞白。 他正在用流利的英文和医院里的医生交流。 挺拔高大的身形,沉着冷静,举止沉稳,莫名让她心安不少。 交谈了几分钟后,他们一群人,以陆靳言为首,又去了会议室商量手术方案。 …… 开会时间有点长,林朝先离开了。 姜棠一直在门外等着。 五个小时后,确定了手术方案。 由陆靳言主刀,其他几位专家做副刀,手术安排到明天。 陆靳言从里面走出来,眼底染着疲惫。 姜棠站起来,张了张嘴。 他回答了她还没问出来的问题:“手术方案确定下来了,姜天明天手术,有我在,你放心。” 姜棠很感激他,递了瓶水过去:“谢谢。”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我说过,不收口头上的谢礼。” 姜棠低下头,浑身不自在的。 很清楚他要的谢礼是什么。 这两天,他一直拒绝陆靳言的求和。 现在他又为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受人恩惠,又和他做一次,日后他们的关系更加不清不楚。 她的那点小心思,陆靳言一眼看出来。 他沉着一张脸,声音硬邦邦的:“在你心里,我的品行就那么肤浅。” “脑子里整天想的只有那种事情?” 他指的是,接受他的追求,不要排斥他。 而她想的竟然是,他仅仅想和她上床! 她垂下眸子,轻声说:“难道不是吗?” 陆靳言彻底被气到了:“姜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发着烧为你忙上忙下的,你就这么看我。” 姜棠被凶了一下,但是有求于人,不敢怼回去。 她戳戳他的手,打算服软,说几句好话,姜天的命还在他手上,任性不起来。 陆靳言也有傲气,不打算惯着她,双手抄在白大褂的衣兜,直接走了。 姜棠:“……” * 姜棠回到病房。 姜天被护士推去做检查了。 病房里只剩下关清梅和姜平安。 关清梅冷哼了一声,姜天的事情得到解决,关清梅又恢复成尖酸刻薄的模样。 “姜棠,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我们姜天身体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很少生病,这次突然生那么重的病,肯定是和那场牢狱之灾有关,都是你这个灾星带来的。” 姜平安还在记恨着姜棠跑了,没钱还赌债的事情:“灾星就是灾星,碰到她准没好事,我们天儿因为她接二连三出事,当年倒了大霉,一时心软收养了她。” 姜棠几乎窒息。 利用完她就过河拆桥,真让她恶心。 要不是因为姜天,她这辈子都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她克制着情绪,不想在医院这种场合大吵大闹。 她刚准备抬脚离开病房。 一道裹着寒风的身影站在他面前,陆靳言搂着她的肩膀,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姜棠能来到你们家,是你们的福气。” “姜棠已经和你们姜家脱离关系了,于情于理,她没有责任管你们姜家的事情,姜天的死活也和她无关,她是看在姐弟之间的情谊才一次次的求人救他。” “我是看在姜棠的面子上,才接手姜天的病情。” “她是我的女人,哪轮得到你们欺负。” “你要是再恶言相向,里面给我带着姜天滚出去。” “要是还想待在这里陪着姜天,就给我乖乖的当个透明人。” 姜家父母被陆靳言凶的大气不敢出。 他们只敢欺软怕硬,陆靳言是什么人,比陆宴礼还有权有势。 他们不敢得罪。 关清梅咬着牙瞪了一眼姜棠。 苏墨染这个短命鬼的女儿倒是好命,接二连三被有钱人看上。 陆靳言搂着姜棠离开病房,姜棠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谢。 陆靳言还在生气中,语气有些薄凉:“姜棠,你就知道窝里横。” 姜棠咬着唇,有些难堪。 第119章 身世玉佩 关清梅和姜平安知道姜棠是陆靳言的女人后,现在遇到姜棠也不敢对她造次。 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姜天的手术很成功。 姜棠心里挺感激陆靳言的。 要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无以为报,亲手熬了鸡汤给他补补身体。 姜棠提着保温壶去他的办公室,在走廊迎面碰上了宋怀凛陪他的未婚妻付溪来产检。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宋怀凛看着姜棠的眼神还有感情:“你生病了?” 姜棠客气疏离的笑笑:“不是我,是一个亲人。” 宋怀凛放心了,他顿了顿:“我……我和付溪领证结婚了。” 姜棠有些惊讶他们的速度,但还是送上祝贺:“恭喜,新婚快乐。” 她为了避嫌,说完就道别了。 宋怀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眼前。 付溪抚摸着肚子,眼神失落。 宋怀凛接受了她和孩子,但是他过得并不开心,他喜欢的女人依旧是姜棠。 …… 姜棠去到陆靳言办公室,发现他人不在。 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闪进来,把门反锁。 随后,姜棠被抵在门板上。 姜棠还没反应过来,陆靳言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陆靳言!” 姜棠捶了捶他的肩膀。 真是疯了,又随时随地这样吻她。 良久,他才愿意松开她的唇。 两人面对面,气喘吁吁的。 姜棠头发凌乱,浑身发软,没有他的手臂支撑着,早就滑落到地上。 反观陆靳言,除了额间碎发有些凌乱,还是衣冠楚楚。 他捏着她的下巴,深邃幽暗的眸子盯着她:“宋怀凛和你说什么了。” 她喘着粗重的气息:“没说什么。”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不说?想让我在这里办了你?”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踢了一脚男人的腿:“陆靳言……你可恶,我不是你的玩物。” “说尊重我,你就用这种方式尊重我!” 陆靳言控制着她乱动的小腿。 突然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不动了,湿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她身体一震酥麻。 姜棠被他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双手撑着门后面不敢乱动。 他声音有些埋怨:“这两天我为了姜天的事情都没怎么合眼,你就不心疼不心疼我?就知道窝里横。” “你真无情!” 姜棠抿着唇。 虽然知道这是他的一套。 但是他眼底的青紫很明显,这几天陆靳言付出是真真切切的,她不是看不到。 归根结底自己欠了他很大一个恩情。 她瞬间没了底气:“辛苦你了。” 他笑了笑,咬了一口她的脖子:“就口头上的报酬?” 姜棠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握着她手,轻轻放在他英俊的面貌上,嗓音磁性十足:“不收你报酬,倒贴给你。” “我当你的玩物。” “你玩我,行吗?” “我随叫随到。” 他简直骚的没边了。 姜棠听得全身发烫,心脏猛烈跳动着。 明明是他占尽便宜,怎么说得好像委屈的人是他。 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 她猛地推开他:“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去你公寓还是我公寓。” 他想要的只有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没别的东西偿还他。 这个男人的套路太深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些他做的这些事情,那颗坚硬的心,一点点地被他击溃,但当初受过的情伤还历历在目,不敢再轻易相信男人了。 陆靳言知道她的想法,没有恼怒和强迫,静静地把人摁在怀里:“陪我睡会。” 陆靳言抱着她来到沙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 姜棠没有动,就让他这么抱着。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扯着薄唇说:“我安排了几个护工照顾姜天,你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守在他病房。” “他的病情在彻底稳定前,有可能会发生排斥情况,这阵子我都留在英国察看他的情况,你可以放心。” 姜棠无以为报。 他为自己的做的太多了,但是她不愿意拿感情偿还。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姜棠垂眸看了一眼,发现他真的睡着,这几天可能真的很累了,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入睡了。 等他彻底入睡后。 姜棠从柜子里拿出毛毯,盖在他身上。 她打车回公寓了。 * 客厅内还有陆靳言换下的衣服。 这两天他也没回去住,直接赖在姜棠的房子。 陆靳言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姜棠也不好意思赶他出去,收拾了隔壁客房,让他临时住下。 她打算回卧室拿两件衣服洗澡,一打开门,发现玉佩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喵~”姜姜知道自己闯祸,缩在猫窝里不肯出来。 姜棠看了一眼姜姜。 跟一只猫也计较不了。 今天早上她把玉佩拿出来,一时忘了放回去了,竟被姜姜弄到地上。 只能怪她一时大意。 她捡起玉佩,轻轻抚摸着。 这个玉佩是亲生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虽然她对亲生父母没有多大的期待。 但是心里莫名不想看到玉佩碎成两半。 她在网上找到了一家中国人开的玉器店——文玉阁。 是专门修复各种玉器的古店。 半个小时后,姜棠进入文玉阁。 店里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穿着中山装的老爷子:“小姑娘,买玉器还是修玉器。” 她把两半玉佩放在拿出来,轻轻放在桌面上:“这块玉佩能修复吗?” 古老爷子拿起放大镜,观察着玉佩,质地细腻,两条玉龙雕刻巧妙。 这可价值不菲。 古老爷子皱了皱眉头,越看越觉得熟悉,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 他问:“小姑娘,这可是稀奇的玉器,你从哪来的。” 姜棠犹豫了一下,说 :“是父母留给我的。” 古老爷子又追问:“你父母是谁,叫什么名字。” 姜棠疑惑的盯着这个老头子。 他问的太多,太奇怪了。 古老爷子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觉得这块玉佩很不错,想了解它的来源。” 姜棠摇摇头。 古老爷子没有追问下去:“能修复,你稍等。” 他拿着玉佩进去修复。 半个小时后,他把玉佩修复好之后,实在是太熟悉了,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古老爷子留了个心眼,拿出手机对准玉佩拍了几张照片。 第120章 姐弟情深 姜棠拿着修复好的玉佩走出文玉阁,把玉佩放好。 姜天在病床上躺着,19岁的年龄,原本人高马大,但是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 他注视着给他做检查的男人。 陆靳言检查完心脏,把听筒收好,不咸不淡地说:“目前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修养。” “身体有任何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姜天嘴唇蠕动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在陆靳言以为姜天不会开口时,准里离开病房,姜天的手指往掌心卷了卷,像是收起所有的刺,缓和了视线,心平气和地开口。 “谢谢你。” 这次,他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陆靳言不计前嫌。 陆靳言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看着你面子上。” “我知道,你是看在我姐的份上才为我做这些的,但是我姐是我姐,我是我,如果我痊愈后,定会十倍偿还你的恩情。” 姜天一脸郑重,苍白青稚的脸多了一份坚韧。 陆靳言第一次认真审视病床上的少年,觉得姜天挺有意思的,他做这些,根本没有想过要有任何偿还。 “如果你喜欢她,好好待她,如果不喜欢了,不要伤害她,你告诉我,我带她回家,虽然不知道这副身体能护着她多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19岁的少年,即使躺在刚经历过生死,倔强的说,我护着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是郑重其事,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说出来。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看向姜天,好像明白为什么姜棠一次次为姜棠妥协。 虽然知道他们只有姐弟之情,但他心里有些吃醋。 “好好养病,这些不是你该担忧的。” …… 陆靳言离开病房的时候刚好和姜棠错开了。 姜棠拎着鸡汤走进来,看到姜天躺在病床上发愣。 姜天看到他,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姐,你来了。” 姜棠把鸡汤放到床边,坐到病床旁,削苹果皮:“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没什么事情。” 姜天望了她一眼,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还喜欢陆靳言?” 姜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削完苹果皮的苹果递给他:“姜天,你别操心太多了,好好养病。” 人经过生死,总会忧愁许多。 他看得出姜棠心里还有陆靳言,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而陆靳言好像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他这个病,以后还可能会复发,他如果死了,就没有人护着姜棠了,如果她身边有个强大的男人,日后有什么事情,也无憾了。 姜棠猜到他的心思,红了眼睛:“姜天,不许乱想,手术不是很成功吗?好好修养,病情以后都不会复发。” “我就你那么一个弟弟了。” 姜天啃了一口苹果,苍白的脸上挂着清澈的笑容:“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姜棠:“我现在就挺好的。” 姜天没有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有爸妈和护工照顾我,你不用经常来,你安心练舞参加比赛吧,我等着你拿冠军给我,我去给我同学炫耀我有个很棒的姐姐。” 姜棠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阴霾消散不少。 等姜天睡下后,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最近她要编舞参加比赛,还要跑去医院,压力挺大的,好在姜天的情况稳定下来。 …… 夜晚十点。 她洗完澡后,她刚在沙发上坐下,黏人的姜姜就跳上来,钻到她怀里。 时浅打来电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姜棠,姜天没事吧,要不是顾知行说漏嘴,我都不知道姜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姜棠rua着小猫咪的下巴,轻声说:“没事了,这次是陆靳言帮我救了姜天。” 时浅问:“你们复合了?” “没有,还是纠缠不清。”对于他们的姜棠,她心乱如麻。 时浅作为她的闺蜜,自然知道她现在的情绪。 她静默了一会,出了个馊主意:“让陆靳言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再渣了他。” 姜棠哑言。 这边顾知行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听到时浅的话,撇撇嘴:“到时候指不定谁离不开谁。” 时浅让他闭嘴。 她自然知道姜棠的性子,她是希望姜棠能支棱起来,不要被男人牵着走。 姜棠听到顾知行的声音,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 顾知行趴在床上:“今晚我在你这里睡。” 时浅把他踹下床:“不行。” “我们签过协议,不得过夜,给我滚。” 顾知行:“……” 凶死了,当初她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人。 到底谁是金主。 …… 姜棠回到公寓泡完澡后,刚在沙发上坐下,陆靳言来了电话,说今天他回公寓,帮他放好洗澡水。 姜棠说了声好。 知道他的意思,放下手机去给他放洗澡水。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靳言回到公寓。 他半躺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 他这幅样子,表面上一本正经,禁欲十足,和私底下的样子很有割裂感。 只有她知道,他是个闷骚怪。 陆靳言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她,轻声说:“我还没有吃晚饭,给我随便做点宵夜。” 姜棠默默走去厨房。 她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鸡蛋和西红柿,打算下个面条。 打鸡蛋的时候有些失神。 这两天,陆靳言为了姜天的事情都在医院里住,他再踏入这个公寓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又发生了变化。 她不禁在想:陆靳言对她的激情还没褪去吧,等寻完刺激就回国了吧。 身体从背后被人抱住:“在想些什么?” 姜棠没有挣脱。 “没想什么。” 陆靳言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鼻尖萦绕着女人的气息,这些天空虚的心才得到填满。 这样温温顺顺的姜棠,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吵架之前。 忽然觉得,这些天的疲劳很值得。 “会怪我卑鄙吗?” 姜棠轻咬着唇:“如果怪呢,你会不做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咬着她的耳垂,嘶哑着声音:“难道你还想看前天晚上在沙发上的……” 好不容易淡忘的记忆又攻击着她的大脑。 她满脸爆红。 他真的太不要脸了! 她没理他,推开陆靳言,端着面条放在餐桌上。 陆靳言扬着唇,她耍耍小脾气,还挺有情调的,至少不是处处刻意疏离。 他坐到餐桌,安安分分的吃完面条。 第121章 认真和你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 姜棠收拾干净厨房,陆靳言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袍在沙发上喝酒。 姜棠抬眸看他。 他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颇有些随意,眉眼染了几分醉意,碎发贴着眉,散发着神秘的诱惑。 他掀起眸子,碰撞上她的视线。 他的声音被酒意浸染,带了些许沙哑和低沉:“好看吗?” 姜棠不想承认被他蛊惑到了,他很会利用自己优势迷惑人心,她害怕会因为这一晚,她的心会沦陷下去。 她主动出击,佯装大胆的跨坐到他腿上,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好看,你做这些不就是想要这样吗?” 禁欲已久的男人,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轻易挑起他的火。 他掐着她的下巴,指尖触碰到沙发上的领带。 她跟了他那么久,自然知道他的情趣。 她勾起娇艳欲滴的红唇,浅浅一笑。 拿起一旁的领带蒙住他的双眼,然后她把男人杯中未喝完的红酒灌入口腔…… …… 男人黑色的西装裤颜色染的更深。 他滚了滚喉咙,没想到一向含蓄娇羞的女人,会如此大胆。 他摘下蒙在眼睛的领带,反客为主,把人压到沙发上…… 喘急的呼吸声环绕在客厅。 还没到最后一步,她浑身发抖。 那天晚上在酒店,给她留下的创伤后遗症太大了。 她浑身发软,揪着他的浴袍,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一直说抱歉。 陆靳言有点自责那晚上的冲动,给她留下那么大的阴影。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对不起,那晚让你受伤害了。” 她颤抖着声音:“我没关系的,你可以按照你的步骤来。” 他滚了滚喉咙,禁欲了一个多月了,是很想,但是不舍得伤害她。 他轻手轻脚的替她穿好衣服。 把人抱在腿上,温着声音说:“姜棠,我说过,我们谈恋爱,情侣之间这种事情是要你情我愿。” “你害怕,我是不会做的,我不需要你用这种事情报答我救了姜天。” “我们和好吧,这次我不是和你玩玩,跟你是认真的!” 他慢慢厮磨着她的唇,很温柔:“你没见过我爷爷奶奶,他们就在英国安度晚年,改天我带你见见他们,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姜棠顿住了。 他不知道陆靳言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 她以为,他跟着她来到英国,搬到她隔壁,或许是有点喜欢她,或许是当初他被甩的不服气,是想挽回她后,掌控主导权,继续和她玩玩。 但是,他说的这番话,好像不是玩玩,而是认真的,她该相信吗。 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微红,说出心中的想法:“陆靳言,我该相信你吗?” “如果你想继续睡我,没必要这样,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的女人大有人在,我玩不起了!” 被感情伤害得太深了,她变得小心翼翼。 她是还喜欢他,但不想因为报恩把自己搭进去,再次身心受伤。 他垂着眸,目光深深睨着她满眼泪痕的小脸:“其他女人没你娇,没你软,我更喜欢听你哭,只想和你睡。” 姜棠咬着唇,气红了脸。 她推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气呼呼的:“陆靳言,你混蛋。” 果然,他脑子只有这个。 他把人重新捞到怀里,轻笑:“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没有不混蛋的,如果能把持得住,说明不爱她。” 姜棠保持着姿势没有动。 她的心很乱。 他的情话,她不是没有动心。 这些天的纠缠,她的心早就慢慢被他攻破了。 但是,她不敢和他重新在一起。 陆霆不喜欢她,还有叶西宁和他牵绊太深了…… 他们之间外在的阻碍太多,她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未来。 靠他那点一会冷淡一会热情的爱,不敢堵上自己的一辈子。 陆靳言大概能猜出她心里的想法:“我说真的,如果我要玩你,没必要大老远跑过来折腾自己。” 姜棠抿着唇,没有说话。 静默了许久,她踹了一脚他的小腿:“你回对面睡。” “我让阿姨过来把你公寓都收拾干净了。” 陆靳言好不容易才登堂入室,挺想赖在这里的。 但是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把人逼得太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明天你训练结束后,我接你去,我们补回情人节那天的约会。” 在情人节那天,他亲眼目睹姜棠和宋怀凛约会谈恋爱,那天的刺激现在还没散。 本来他挺讨厌和女人做这些,觉得浪费时间。 但是,在那天,她知道姜棠和其他小女人一样喜欢做这些事情,为了让她开心,他也可以抽空去陪她。 姜棠咬着唇,微微扯唇:“谁是你的情人,谁想和补回情人节约会。” “不当情人,当陆太太吗?如果你想的话……” 姜棠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打住他未说出口的话:“才不当你的陆太太。” 她不太想跟他约会。 他捏准她的弱点,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不去逛街也行,我们在床上约会也可以!” 姜棠气得把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 他接过抱枕,淡淡一笑:“明天下午我去训练中心接你。” 姜棠抿着唇。 今晚他一直服软,她心软了,算是同意了。 陆靳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穿好衣服后,回了对面公寓。 门开了又关。 公寓内只剩下她一人。 安安静静的,姜姜摇晃着尾巴,跳上沙发,在她旁边趴下。 姜棠rua着猫咪的下巴,慢慢的睡过去了。 …… 次日,她像往常一样去舞房训练,编舞,在里面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很重视这次比赛,到了下午的时候,练着练着就忘了和陆靳言约会的时间。 等她收拾好去找他的时候,本以为他会生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 陆靳言穿着黑色的大衣,高大的身形依着车身,很像韩剧里的禁欲偶像。 他把玫瑰花递到她手上:“亲自挑选的,这次可不许再丢弃了。” 姜棠接过玫瑰花,心里很复杂,惊喜、挣扎、犹豫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 陆靳言像颗裹着毒药的糖果,明知道那仅仅是外表的甜美,吃下去可能会致命,但他发起攻势,轻而易举让人沦陷。 第122章 心机狗 陆靳言带着来到她和宋怀凛第一次吃饭的法式餐厅。 去逛花街,逛爱情小巷。 天空中飘起雪花的时候,他还温柔地用大衣裹住她的身体,低头和她接吻,很浪漫。 最后还带着她去看爱情电影。 后知后觉,姜棠发现,这些事情不就是她和宋怀凛在情人节约会做的事情吗? 看完电影,准备散场的时候,他们在电影院遇到了宋怀凛和付溪。 再次见面,三个人都挺尴尬的。 唯独陆靳言,挺得意的。 姜棠明白了,难怪他开车来那么远的电影院,恐怕早有预谋。 她压低声音:“你是故意的?” 陆靳言没有否认。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只是带你看看,你选的男人不怎么样,除了我。” “你看,他们一家三口不是很幸福吗?” 姜棠有些无语,陆靳言幼稚起来真的很幼稚。 宋怀凛看着陆靳言站在姜棠身边,愣了好久,他们那么快在一起了! 直到付溪跟他说话,他才回过神。 陆靳言搂着姜棠,对他们说:“等孩子出生后,我和姜棠去给孩子送祝福。” 他表现得很大度体贴,但一言一行专戳人肺管子。 出到电影院门口,姜棠抬眸看着他:“你很讨厌宋怀凛?” 陆靳言垂着眸,静默了一会儿:“是很讨厌,你知不知那段时间我有多难受,要不是他有未婚妻和孩子,你是不是打算跟他走下去。” 姜棠抿着唇。 他说得没错。 宋怀凛那种男人,如果不是他感情不干净,等时机到了,她是愿意和他结婚的。 陆靳言不想和她讨论这个人,他很介意姜棠和宋怀凛那半个月的恋爱。 要不是他每天盯着,姜棠可能真的跟着他跑了。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些进展,他又耐着性子哄了她几句。 宋怀凛这件事情算是翻篇了。 …… 他们开车回到公寓楼下。 公寓里突然停电了,他们只能爬楼梯上去,好在他们住在三楼,楼层不是很高。 姜棠和陆靳言肩并肩走着。 楼道很漆黑,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 他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下。 光线幽暗的楼梯间,很适合做暧昧的事情。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将人抵在墙上,他低头吻上去。 “唔——” 他很温柔,细细碎碎的缠绵着,鼻尖都是他清冽的气息,很好闻,彼此呼吸交缠,她的心剧烈颤抖。 都说,在楼道里和喜欢的人偷偷接吻是那种狂热夹杂着喜悦、恐惧、与兴奋刹那间窜入身体的刺激。 他很会撩,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她想推开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地,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松开她的唇,她昂着脑袋,迷蒙的双眼盯着他英俊的脸庞,耳边传来一身低唤:“姜棠……” “我很喜欢你。”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她懵了一下。 随后。 扑通—— 扑通—— 她的心脏跳的毫无章法。 她的心、四肢,由头到脚,像油锅里的麻花,又酥又麻。 如果没有曾经的那些伤害,此刻她觉得自己很幸福,甜蜜得像裹在糖浆里。 她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跟着他说,我也很喜欢你。 姜棠低着头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恼怒。 反而轻轻揉着她的脑袋:“明天下午我再去接你。” 他还想继续约会。 姜棠轻咬着红唇:“明天下午,我约了时浅。” “等你们逛完,我再去找你。” 他这般温柔体贴,姜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 回到公寓后,姜棠洗完澡,抱着姜姜躺在沙发上。 她轻轻抚摸着嘴唇,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那个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靳言发来的一条消息:【是不是想我了?】 姜棠的脸有点红。 陆靳言真的很会拿捏分寸,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 这一晚,姜棠很晚才睡着,每次闭上眼睛,都是在楼梯间那个吻和他那句话。 她是被陆靳言给引诱到了。 —— 翌日下午。 时浅来到伯利亚训练中心找她,一起去商场挑选几件首饰。 她们刚踏进去,商场一楼传来一阵喧嚣。 她们凑过去,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陈子寒坐在曲梦身上,薅着她的头发,不停地扇她巴掌。 “贱人!” “臭婊子,怀着我的孩子还敢出轨……” …… 上次陈子寒和时浅结束后,陈家父母得知曲梦怀了陈家的孙子,又让曲梦和陈子寒订婚了。 结果陈子寒翻看曲梦手机的时候,发现曲梦瞒着他在外面包养小白脸。 气得陈子寒不顾场合的要教训她。 曲梦被打的无法反击,不停地求饶,商场里都是她的惨叫声。 “别打了,我还怀着你的儿子。” “陈子寒,我肚子好痛。” 陈子寒看到曲梦身下真的流血了,顿了一下,收回手。 曲梦被送上了救护车,人群散开了。 陈子寒还在被带了绿帽子的刺激中,根本没心情管他儿子的死活,他一脚踢飞一旁的花盆:“妈的,老子真是犯贱,和曲梦这种贱人配种。” 他一转身,看到站在对面的人后,直接愣住了:“时浅,你……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陈子寒有多狼狈,时浅就有多得意。 她撩开长发,笑了笑:“刚进来就看到了一出好戏,挺精彩的,陈子寒,你当初上了曲梦这个公交车,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陈子寒红了眼眶。 时浅那么明艳动人,很后悔为了一时的快活,失去她。 陈子寒往前走了一步,深情款款的说:“时浅,你还愿意和我再一起吗?” “我不计较你和顾知行的那一段,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时浅被恶心到了,竖起中指:“祝你们渣男贱女锁死。” “莫挨老娘。” “姜棠,我们走。” …… 时浅看到曲梦和陈子寒互殴,心情很好,拉着姜棠去商场的清吧喝酒。 时浅转动着酒杯,一吐为快:“曲梦那个婊子,终于被收拾了。” “她肚子里的种还不一定是陈子寒的,他们两个人有今天,都活该。” 姜棠对于曲梦的事情,心情比较平静,在她眼里,曲梦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时浅还在叭叭叭的吐槽:“你们说那些臭男人是不是都爱犯贱,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姜棠,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你不能为了感情放弃前程,好好安心比赛,别被陆靳言那个臭男人哄两句就乖乖复合。” 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睛。 第123章 姜棠是叶瑾的女儿 时浅喝多了,那种空虚漂浮的感觉涌上来,难受极了,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 “姜棠,你说我们为什么这么惨,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又没干缺德的事情,怎么就遇不到好男人。” 和陈子寒的感觉结束了,顾知行于她,只是利益交换而已。 她也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姜棠拍拍她的脸:“时浅,你喝多了。” 喝醉的人都不承认自己喝醉了,她突然大喊了一声:“我没醉。” 清吧里都安安静静的,她一喊,所有人都看过来。 姜棠有些窘迫。 为了避免失态,她打电话给顾知行。 顾知行和一群好友在另一家酒吧喝酒,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是时浅,直接说:“我在酒吧喝酒,现在没空找你。” 姜棠扯了扯唇:“我是姜棠,时浅喝醉了,你要是没空,我送她回去吧。” 顾知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浅喝醉了? 顾知行立马抛下一群狐朋狗友,“在哪,我现在过来。” 他来得很快。 进来后一眼就看到趴在吧台上的时浅,他走过去,用力掐了一把时浅的脸:“没跳起来打人,看来真的喝醉了。” 姜棠嘴角抽了抽。 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都那么欢脱的吗? 她把人交给顾知行,语重心长的说:“照顾好她,今晚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顾知行愣了一下。 这是伤心买醉? “放心吧。” 顾知行抱着时浅出去了。 …… 时浅喝醉了,她一个人待在清吧也没意思。 正准备回公寓。 陆靳言的电话打来了:“在哪,我去接你。” 姜棠忽然想起,昨天陆靳言还约了她。 她告诉了他商场的地址。 陆靳言刚好在商场附近,姜棠到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看到黑色的路虎停在那里。 而他就站在路灯下,身姿挺拔,五官优越,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目光。 姜棠在他面前停下。 陆靳言抱住她,用黑色大衣裹住她娇小的身体,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今天都在想你。” 女生都爱听情话。 姜棠的心被小鹿撞了一下似的。 陆靳言护着她上车,车内暖暖的:“我们去哪?” 他握着方向盘,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她:“待会就知道了。” 姜棠以为陆靳言会带她到别的地方约会。 但是他开车停在公寓楼下,并带着她走进他的公寓。 虽然他们就住在对面,但她是第一次进入他的公寓。 屋内,布置的很浪漫。 室内只开着一盏暖黄的小夜灯,朦朦胧胧的,很有氛围感。 长形的餐桌上,中间的花瓶插着玫瑰花,点着蜡烛,还有两份牛排。 她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把门关上,带着她走进去,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两个小时前让人准备的。” “今晚是我们的烛光晚餐。” 姜棠坐下来,看着精心为她准备的一切,有被惊喜到了。 他说想和她正常谈恋爱,他真的做到了。 这些天,一有空就带着她去做情侣之间的事情,一切都以她为主。 把她摆放在第一位置。她很享受被人重视的感觉。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一直都很心动。 他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她:“后天我妈和程南希要过来英国,我妈想见你,顺便带你去探望一下我爷爷奶奶。” 陆夫人和程南希听说叶西宁被家暴进医院礼,情况还挺严重的,专门飞过来探望她,陆靳言知道她介意叶西宁的存在,没有说这个事情。 姜棠切着牛排,上次他说过会带她正式见一下他爷爷奶奶,她以为是他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说真的。 她抿了抿唇:“我还没答应你的追求,不想跟你去见长辈。” 陆靳言盯着她的小脸,笑了笑:“我已经跟爷爷奶奶说了你,他们很想见。” 这人就是故意先斩后奏,姜棠气过去没理他。 陆靳言嘴角挂着笑,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先吃吧。” 两人安安静静地就餐着,但是空气中迷漫着心照不宣的暧昧。 他突然把人抱到腿上。 姜棠抬眸凝视着她,有些不安:“陆靳言……” “别说话……” 他扣着他的下巴,侧头和她接吻,缠缠绵绵了许久,室内的空气节节攀升。 由一开始的温柔变成霸道强势,姜棠被他弄得浑身发软。 外面,大雪纷飞。 屋内,两具身体交缠。 还播放着姜棠最喜欢的曲子《天鹅湖》。 桌上的花瓶,玫瑰,餐盘……悉数落在地上。 姜棠被他压在餐桌上,全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在耳边轻轻低唤着她的名字:“姜棠。” “答应我的追求吗?” 她睁开布满水汽的眸子,湿漉漉的,他做那么多,心里早就软成一片,她扯了扯唇,轻轻开口:“看你的诚意。” 她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 “陆靳言……”她的声音在发颤,身体也颤的不成样子。 她指的诚意不是这个。 她闭着眼睛,不敢看身下那颗脑袋,视觉冲击力太大了。 “你松开!” “陆靳言……” 她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男人还在自顾自的讨好她。 桌子陆靳言的手机一直震动着,铃声停止了,两人都没有发觉。 …… 医院内。 叶西宁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都是遍布的青紫,身上多处是被家暴留下的伤痕。 此刻,她目光冰冷 她凝视着手机上的玉佩照片。 这是文玉阁的伙计从古老爷子的手机发现的照片,发给她的。 雕刻两条龙的玉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叶瑾虽然瞒着她,但是她早就知道叶瑾偷偷找另外一个女儿的事情。 她一直暗中派人跟着。 没想到…… 姜棠竟然是叶瑾的女儿! 那个低贱的女人,怎么配当她的姐姐。 叶西宁咬着牙,把手机摔出去,瞬间,手机四分五裂。 姜棠,你还要抢走我多少东西! 抢走了陆靳言,害她被家暴。 如果不是姜棠抢走了陆靳言,她就不会随便找个男人当男朋友,她差点被打死了,都是姜棠害的。 第124章 死皮赖脸纠缠 公寓内灯光大亮。 姜棠全身汗津津的,即使结束已久,还在微微喘着气。 陆靳言把她抱在怀里,欣赏着她泛红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她推开他的头:“别吻,脏。” “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姜棠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全身都滚烫起来,虽然他顾及自己的感受,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 她一点也不想回忆刚才的事情,太羞耻了! 他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她熏红着脸,微微推开他的脑袋,有些生气:“你别再说了。” 陆靳言适可而止,没有再欺负人了,静静地把人拥在怀里,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今晚在这里睡吧,想让你陪着我。” 姜棠咬着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行,我还没答应你。” 虽然他们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再说拒绝的话显得很矫情,但是她还不想松口。 陆靳言多少有些失望,但又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只能尊重她。 到了大半夜,姜棠困了,起身离开公寓。 陆靳言送她到对面公寓。 她打开门,陆靳言把脚抵在门边:“让我进去吧。” 她摇摇头,“不行。” 姜姜听到动静,哒哒哒地跑过来,站在姜棠面前,朝着陆靳言凶巴巴地张开嘴:“哈——” 陆靳言眉头皱起。 “噗嗤——”姜棠被姜姜逗笑了,把猫咪抱起来:“陆靳言,你是怎么做到连自己收养都猫咪都讨厌你。” 他微微勾唇:“可能跟它少互动,你要是让我去你那住几晚培养培养感情,可能会好点。” 姜棠:“……” 她抱着猫咪关上门。 才不让他得逞。 ……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陆靳言似乎很忙,她都见不到他人影。 他去探望姜天的时候,是另外的主治医师给姜天做检查。 他们好几天都没有见面。 中间联系过一次,说是陆夫人和程南希到了英国,他去机场接她们了。 虽然陆靳言没有说她们为什么突然又回英国了,但是她隐隐猜到原因。 只是不想和他讨论那个女人。 姜棠忙着准备国际赛事,也没什么心思想别的事情。 只是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想起烛光晚餐那晚,他那些恶劣的手段,颠覆了她对陆靳言的认知。 这天下午,姜棠从伯利亚训练结束后,去姜天的病房。 “姐,都说不用过来看我了,你安心比赛吧,这里已经很多人照顾我了。” 姜棠嘴角挂着微笑,正想说话时。 病房门口响起敲门声。 姜棠以为是护士,没想到一打开门,是陆宴礼。 姜棠的脸瞬间冷下来,陆宴礼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国内吗? 她沉着声音:“你来干什么?” 陆宴礼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太久没见过她了,他很想她。 她还是那么好看,那么令人心动。 他哑着声音:“南希和奶奶过来英国探望叶西宁,我跟着过来,听说姜天生病住院了,我顺便过来看看。” 姜棠没什么好态度:“陆宴礼,你还嫌害姜天害得不够惨吗?我们没打算原谅你,给我滚。” 陆宴礼不为所动,反而问:“听说陆靳言跟着过来英国,还搬到你对面,你们复合了吗?会再次因为姜天的事情原谅他吗?” 姜棠不想和他说这些,姜天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了些,怕刺激到他,关上门要赶人走。 关清梅在走廊看到陆宴礼,气得牙痒痒,把手中的杯子砸过去:“陆宴礼,死狗娘养的,你还想害我们姜天害的还不够吗?过来干吗?” 姜平安狰狞着一张脸,拿起扫把打过去:“小贱种,你还有脸来,你差点害死我儿子,今天非得出这一口气。” 陆宴礼都一一躲开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 要不是为了见姜棠,用得着受这两个粗俗不堪的人的气么。 他为了面子,没有当众和他们闹起来。 病房里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爸妈,你们别闹了。” 关清梅和姜平安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真心溺爱儿子,听了姜天的话,愤怒地收手了。 关清梅淬了一口水:“呸!” 姜天:“姐,你让他进来。” 姜棠只得打开门,让陆宴礼进来。 陆宴礼把手中的补品放下,温着声音关心:“身体好些了吗?” 姜天少年苍白的脸上满是倔强,即使做好见他的心里准备,但是在刺激看到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关你屁事,别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我把你当哥们看,你对我做了什么,把我送进监狱,逼迫我姐,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 陆宴礼抿着唇。 “你好好养病,我们还是好哥们,像从前一样,你肯跟我说话,说明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之前是我做错了。” 陆宴礼服软道歉,姜天眉心微动,但是当初的逼迫还历历在目,并不会因此心软。 他看着陆宴礼:“陆宴礼,你要是从我这里下手,让我劝我姐回到你身边,你想都别想了,我不会为了利益出卖我姐的幸福。” “你要是还想故技重施,逼迫我姐回到你身边,我也没什么好怕,大不了一起死。” 陆宴礼握了握拳头,喉咙紧了紧:“我没有这个意思。” 姜天的手指卷入掌心,微微握起:“陆宴礼,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失去了我姐,你是不是很后悔,你要是真心改错,就不要再纠缠着我姐了,她早就不喜欢你了,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死缠烂打。” 离开病房的时候。 陆宴礼一直都很后悔。 明明姜棠先喜欢他的,他却一次次的逼迫她,硬生生的把人逼走。 现在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挽回不了她。 如果当初他不贪得无厌,他就不会失去她! 准备离开时,他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姜棠:“姜棠,你跟着陆靳言幸福吗?”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他:“你觉得我回到你身边会幸福?”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幸福。” 陆宴礼一愣! “你能给他机会,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姜棠,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姜棠觉得心累。 不想跟他纠缠了。 “随便你吧,这种话题没有意义。” 陆宴礼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影定住了。 姜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消失了几天的陆靳言站在不远处。 第125章 求婚 姜棠看到陆靳言,心头一滞。 陆宴礼勾了勾唇,双手抄在裤兜,两个男人擦肩而过。 他停下脚步,冷着声音:“小叔,你和姜棠未必有戏。” 陆靳言向来不把他放眼里,傲慢的丢下一句话:“姜棠答应我明天去见你太爷爷太奶奶。” 陆宴礼握着拳头,脸色难看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们真的复合了! 陆宴礼愤愤不平的离开。 姜棠直直的看着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陆靳言牵着她的手,没什么情绪的说:“一起回去吧。” * 十分钟后,姜棠上了陆靳言的车。 姜棠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看着陆靳言。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陆靳言握着方向盘开车,侧目看了她一眼:“看傻眼了,没看到过我那么英俊的男人。” 姜棠被他搞得有些不自在。 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问题:“你不生气?” 之前几次被他撞到她和陆宴礼单独见面,他的反应很生气。 陆靳言把车停在一边,目光深深地睨着她:“在你心里,我很小心眼?” 姜棠轻咬着唇。 是挺小心眼的,每次她和别的男人见面,他都阴阳怪气很久。 她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但是没有生气,反而从中控台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她腿上:“送给你的。” 姜棠疑惑地打开这个盒子。 里面是Sanniyo的八音盒,这款八音盒世界上只有两个,上次他送了一个,没想到他把另一个八音盒也找来了。 这款八音盒是由法国设计师Mingle送给他最爱的妻子。 理念源于白天鹅是最世上最忠诚的伴侣,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那两个八音盒,象征着爱人之间对彼此独一无二的爱。 姜棠特别惊喜。 陆靳言欣赏着她精致雀跃的小脸,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收藏这两个八音盒,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它原本的主人让出来。” “喜欢吗?” 姜棠点点头。 她很喜欢。 原本她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两个八音盒的,但是这个男人都送给她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转动着八音盒,轻轻触摸着旋转的白天鹅。 陆靳言把车子停在路边,牵过她的手:“我还有一个礼物。” 姜棠的手腕被她握着,而他的指尖捏着一枚心形钻戒。 切割完美,精美绝伦。 姜棠愣住了。 陆靳言盯着她的眼睛,嗓音温柔:“你喜欢吗……愿意带上它吗?” 姜棠咬着唇。 他刚送了她最喜欢的八音盒,本来就很惊喜。 现在又送她钻戒。 她心底一片柔软,同时也很犹豫。 她明白,一旦接受这枚戒指,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可是他们之间横着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他的喜欢,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如何。 他们之间的差距,她会窘迫,会害怕,会自卑。 姜棠靠在椅背上,微微扯了扯唇:“陆靳言,你是认真的吗?” 陆靳言解开安全带,温柔地抱着她:“认真的。” 姜棠双手攀附上他的后背,汲取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对上他的视线。 他炙热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她喉咙哽咽,说不出话。 突然起来的幸福,让她感到害怕。 她害怕这一切是梦。 怕梦醒了,是一场空。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愿意带上吗?” 她伸直五指,落在他眼前。 他送给她的这两个八音盒,他应该也知道它的含义。 那么她愿意孤注一掷,把自己交给他。 陆靳言把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戒指带着她修长葱白的手指上,很适合,很好看。 气氛变得旖旎,他倾身吻她,握上她的手掌。 十指紧扣,肌肤相贴,这一刻,彼此灵魂得到了满足。 放下防备心后,她大胆起来,手指碰上一个按钮,“咣——”的一声倒下去,两人双双倒下。 她羞涩地坐在他身上,吻技生涩地和他接吻。 …… 打开公寓的大门。 两人跌跌撞撞,一路从门口到床上。 在漆黑的环境,彼此愉悦,共同攀登。 她把以往从未展现过的大胆热烈,悉数发挥出来,像是不顾一切的飞蛾扑向火海,攀附在他的峰峦上。 情动的时候,她缓缓开口:“陆靳言,我爱你!” 男人顿了顿,嘶哑着声音:“姜棠,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爱你。” …… 她大胆地一遍一遍表达自己的爱意。 以往,她总是羞耻表达出来,但是现在愿意为他打开身心。 男人越发的猛烈进攻,她眼角带着泪,咬着男人的肩膀。 激情燃烧了一整晚。 …… 清早。 姜棠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陆靳言放大的俊脸。 放纵了一整晚,他像是不知疲惫似的,神采奕奕。 她刮了刮她的鼻尖,亲昵地吻她,唤她:“早安,我的天鹅公主。” 她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主动和他接吻:“早安,我的天鹅王子。” 被子微微掀开一脚,他身上都是她留下的抓痕。 姜棠脸一红,昨晚每一幅画面,都足够刺激。 陆靳言看着她羞涩的表情,轻笑:“现在害羞了,昨晚不知道是谁骑……” 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奶凶奶凶的:“不许说。” 陆靳言瞧着她,嘴角挂着笑,把手伸进被子里:“好,不说,那做。” 男人放肆挑逗,她情不自禁地拱了拱身体。 她连连求饶:“别弄了,不是说要去见你爷爷奶奶吗?快点起来。” 他停止动作,搂着她的腰,吻了吻:“留点力气,晚上回来继续。” “我们去洗漱。” …… 姜棠被他抱到洗手台,慢条斯理地挤牙膏。 两人分开了那么久,很久都没有一起刷牙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浴室里安安静静的。 暖白的浴室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一起。 姜棠边刷牙边看着影子,耳根悄悄泛红。 陆靳言垂眸看着她,勾起唇角,反手将她的手掌扣在掌心。 此时,无声胜有声。 空虚已久的幸福在此刻得到填满。 第126章 甜甜甜,见家长 第一次正式见长辈,姜棠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化了个白里透红的淡妆,挑选了件浅色的羊毛裙,露出精致的蝴蝶锁骨,衬得皮肤粉粉嫩嫩的,特别好看。 收拾好之后,陆靳言已经在客厅等着她。 他很喜欢她的穿搭,轻轻抱着她,亲吻着她娇嫩的耳垂:“很好看。” “但陆宴礼也在,他对你贼心不改,不许穿给他看。” 姜棠闻到一股好大的醋味。 但心里甜蜜蜜的,他吃醋说明在意自己,她很喜欢这个感觉。 她又去换了一身驼色的呢子大衣,两人在客厅亲热了好一会儿,手牵着手走出去。 姜姜屁颠屁颠的跟着过去,喵喵的叫。 姜棠捏捏他的手掌:“要不我们带着它出去,它好像也想跟着去。” 陆靳言嗯了一声,姜棠抱着姜姜出发。 两人肩并肩出发,来到商场。 姜棠给陆老爷子挑选了名贵的围棋,给陆老太太挑选了营养补品,还给陆夫人和程南希各自挑选了限量款包包。 付款的时候,陆靳言拿出黑卡。 姜棠不好意思一直花他的钱:“我来付款吧。” 陆靳言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开口:“要学会花未婚夫的钱。” 姜棠脸一红。 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未婚夫三个字一直盘旋在她脑袋,很不自在又甜甜的。 一直到陆家大门。 陆靳言捏了捏她的脸:“以后要学会习惯,现在是未婚夫,以后是老公。” “谁是你的老婆。” “人都是你的,以后都赖上你了,我要结婚的话,也只有你一个老婆。” 姜棠的脸‘腾’的一下,像火烧一样滚烫。 她正要发作。 程南希看到他们的车,凑过来:“小叔,姜棠你们到了。” 两人也不再打闹,她抱着姜姜下车,将礼物给程南希:“给你的礼物。” 程南希接过来,开心地道了声谢谢,不过她更加关注姜棠手上的那只猫猫。 “好可爱的小奶猫,姜棠,你什么时候养了只那么可爱的猫猫。” 姜棠rua着姜姜的下巴,它舒坦地舒展四肢,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特别奶,它发出咕咕的声音,心情很惬意。 “陆靳言捡的的流浪猫,送给我养的。” 程南希很喜欢小猫咪,从姜棠怀里接过小猫咪,一直rua着它的猫猫:“它叫什么名字啊。” 姜棠看了一眼陆靳言,有些不好意思:“姜姜,我姓氏的姜。” 程南希眼里立马暧昧起来:“哦~叫姜姜,姜棠的姜姜,你们也太会秀恩爱了吧,连猫咪的名字都散发着爱情的酸臭味。” “我也好想要养一只。” 陆宴礼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幽暗。 陆靳言真的带着姜棠上门了。 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他心里,特别难受。 姜棠自然也看到陆宴礼。 她也曾忐忑过,如果她跟陆靳言在一起,这辈子都甩不掉陆宴礼,如果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秘密被陆家人知道,陆家人还会同意她和陆靳言在一起吗? 豪门之间最忌讳的是家族内斗。 可是她喜欢陆靳言,不想和他分开。 陆靳言捏了捏她的掌心:“以后我们不在陆家住,我们和他见面的时间很少。” 又被戳中心思,姜棠有些难堪。 程南希抱着姜姜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娇俏地眨眨眼:“陆宴礼,小猫咪可不可爱,小叔还取名姜姜,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幸福。” 陆宴礼的心抽了一下,强颜欢笑:“是很幸福。” 一群人走进去,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在等着了。 陆靳言带着她来到两位老人家跟前:“爷爷,奶奶,这是姜棠。” 陆老爷子一身红色的中山装,杵着拐杖,陆老奶奶穿着墨色旗袍,既然头发全白,但依然精致优雅。 两个老人家高寿了,但是身子骨还很硬朗,精神抖擞的。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姜棠:“叫爷爷奶奶。” 姜棠恭敬地喊了声爷爷奶奶。 陆老太太打量着姜棠。 上次就听儿媳妇说,靳言带了个女孩子回来,今日一见,长相端庄,举止沉稳。 听说孩子跳舞跳的不错,都要参加国际比赛了。 陆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小姑娘瞧着真俊,靳言这孩子,也不早点带回来给我瞧瞧。” “给你一个红包。” 陆老爷子也很满意姜棠,也给了一个红包。 姜棠拿着红包,沉甸甸的,估计有好几万 一旁的陆夫人可兴奋了,盼了那么久,终于等到陆靳言带着姜棠上门了。 陆夫人送了一个纯金打造的天鹅。 陆夫人慈爱地说:“棠棠,一点小心意,下次来,阿姨让人打造个更大的给你。” 姜棠微笑着一一道谢。 她没想到陆家人会如此重视她。 本以为会像陆霆那样,瞧不起她的家庭身世。 不过她没有看到陆霆。 陆夫人知道姜棠担忧什么,凑到姜棠耳边,悄悄地说:“棠棠,你放心,陆霆那个老头子没来。” “阿姨很喜欢你,你和我们靳言在一起,我可高兴,不用顾忌陆霆,他都听我的,有我在,陆家没有人敢欺负你。 姜棠心里暖暖的。 有那么好的未来婆婆,她何德何能。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 唯独陆宴礼,一直冷眼旁观。 他看着陆靳言和姜棠恩爱如夫妻,在悄无人知的角落握紧拳头。 …… 饭桌上,陆靳言比以往都体贴,不停地给她夹菜。 “棠棠,这是你爱吃的香酥鸭。” “这个汤对女人滋补,多喝点。” 姜棠心里很感动,直到她看到陆宴礼阴鸷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便懂了这个男人阴暗的小心思。 这个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陆夫人给陆靳言夹了个鸡腿,忍不住催婚:“靳言,你都把棠棠带回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陆夫人可盼着他们早日修成正果,给她舔个可爱的小孙女小孙子。 陆靳言微微勾唇,举起姜棠的右手,粉色的心形钻戒赤裸裸地摆在所有人眼前。 “我跟姜棠求婚了。” “咣——”陆宴礼的手一抖,瓷碗掉在地上。 第127章 晚安,姜小姐,陆先生 陆宴礼脸色煞白。 陆靳言求婚了。 他和姜棠是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 以后逢年过节,他都要叫心爱的女人——小婶婶。 以后,他都要看着他们合法秀恩爱。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如此痛苦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陆宴礼的脸色举止太过奇怪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陆夫人疑惑地问:“宴礼,你怎么啦?” 陆宴礼咬咬牙,一瞬间面色如常:“没事奶奶,刚才手抖一下。” 陆夫人没有多想。 其他人也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佣人把摔碎的瓷碗收拾干净,又恢复热热闹闹的。 程南希一直追问陆靳言是怎么向姜棠求婚的。 陆夫人笑的皱纹都出来了,说要挑选一个好日子,让他们早日领证,给她生个大胖孙女。 姜棠听着满脸娇羞。 …… 饭后,他们在客厅聊到很晚。 陆夫人说太晚了,让姜棠在这住一晚。 姜棠有些难为情,第一次上门拜访就住下来,会不会很不矜持。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难得来一趟,我妈高兴,就住下吧。” 姜棠犹豫了一会,嗯了一声。 陆夫人满心欢喜。 乐呵呵地走去厨房说要亲自下厨,准备晚餐。 陆靳言带着她参观别墅,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三楼阳台。 冬天还挺冷的,姜棠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套,她站了一会变冷的发抖。 陆靳言察觉到的凉意:“刚才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姜棠浅浅一笑:“还行,这点冷还能承受得住。” 男人的手臂收了收,姜她裹进自己的外套,娇小的身体都被他护着。 她眉眼弯了弯,伸手抱住她的腰身,身上有点冷,但是他身上暖呼呼的。 陆靳言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含着笑意,微微弯下腰身,脸颊贴着她的脖子。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天空飘起小雪。 气温很低,但彼此很温暖。 轰—— 一声刺耳的巨响。 空中烟花绽放,金灿灿的烟火直上云霄,在夜空中投下耀眼的明亮,照着彼此相拥的两人。 这几个月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来,或喜或悲。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这一刻,所有的情绪莫名地涌上来,眼睛突然湿了。 她好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这样就能永远地幸福着。 男人感觉到胸膛湿湿的,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的泪痕:“哭什么。” 她又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用力收紧他的腰:“别看,丑。” 陆靳言又把她的脸扳出来:“你什么样的哭相我没看过,昨晚你” 姜棠没有说话。 女人的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他也不问了,轻轻捧着她的脸,看她的脸熏红熏红的,眼眶蒙上一层泪珠,很想亲她。 他也这么做了。 他的吻由一开始的温柔转至霸道,她任由着他吻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只觉得十分的安心。 …… 程南希在楼下拿着烟花,今天她特别兴奋,要陆宴礼给她拍放烟花的视频。 “陆宴礼,把我拍瘦点,腿长点。” 她拿着相机教陆宴礼如何摆弄拍摄角度,镜头抬起的瞬间,意外拍到陆靳言和姜棠…… 俊男美女深情拥吻,无论在哪里都是最惹人注目的,让人看着脸红心跳。 她痴痴地看着,同时她也好羡慕陆靳言和姜棠。 她用胳膊戳了戳陆宴礼:“陆宴礼,你看,小叔和姜棠是不是很配。” “俊男美女,他们一起生的小宝宝一定很好看。” 陆宴礼愣愣的看着他们。 空中烟花轰隆隆的,他的耳朵也嗡嗡的,程南希在说什么,他听不清。 满眼都是楼上缠绵的两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眶盈满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他们读大学的时候,曾一起跨年,当时,天空中也放着烟花,他偷亲了她一口,当时她害羞地咧起嘴角。 原来,当初他们也度过那么美好的幸福。 当初他想的是,蠢女人,真好骗,亲两口笑得像个傻子。 现在,想多看她两眼,却成了奢望。 他的小叔代替了他的位置,将来,她成了他小婶婶,辈分上压他一头。 呵,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世上能有后悔药,时间倒流到三年前,他一定不会放开她的手。 程南希摇了摇他手臂:“陆宴礼,陆宴礼。” 陆宴礼回过神,强撑着笑容:“怎么了?” 她嘟了嘟嘴:“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喊你几声都不应。” 陆宴礼揉揉她的脸:“刚才没听到。” 程南希搂着他的脖子,娇娇软软地说:“怎么感觉自从姜棠来了之后,你一直在失神。” 她一直觉得姜棠和陆宴礼之间怪怪的。 但是有了之前的几次误会,她就没有说出来。 陆宴礼很快恢复如常,亲了亲她的额头:“有吗?你想多了。” 怕程南希起疑心,陆宴礼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她又高高兴兴的。 这一边。 相拥接吻的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声带起一片情潮。 她窝在他怀里,贴着他的心脏,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陆靳言紧紧地抱着她,唇边贴着她的耳角:“怎么办,被你挑起火了。” 他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间,引得她酥酥麻麻的,她羞红着一张脸,皮肤白里透红,目光如水。 这幅模样,简直是在勾引男人犯罪。 他抱着人回到他的房间。 这是姜棠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卧室里的装修一如既往的黑白色,很深沉,但是充满了他的气息。 房门紧闭,窗帘都拉上,漆黑的主卧内混杂着男女的喘息声和脱衣声。 “轻点,会有人经过听到的。” “别怕,放轻松。” 外面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爷爷奶奶的咳嗽声,让姜棠紧张到不敢放开。 烟花声,虫鸣声和喘息混杂在一起。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轰—— 最后一个烟花燃放完,卧室内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 冷风从半开的窗钻进来,皎洁的月光打在两人身上。 陆靳言替她掩好被子,把人捞到怀里,他俯身亲了亲她的眉眼:“晚安,姜小姐。” 姜棠心头微动,伸出手,抬起细长的天鹅颈吻了吻他的唇:“晚安,陆先生。” 第128章 选日子领证 清早。 陆靳言和姜棠一觉睡到早上九点。 两人肩并肩下去的时候,陆夫人他们都在餐桌前等着他们下来。 姜棠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他们在等着她。 陆老太太怕姜棠不自在,乐呵呵地说:“平常我们都是这个点才吃早餐。” 陆老爷子跟着附和 陆夫人端出一碗炖盅,特别和蔼可亲:“棠棠,你醒得刚好,这补品刚刚炖好,你这么瘦,得要多补补。” 姜棠心里很感动。 她很久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关怀了。 陆夫人把补品推到姜棠面前:“棠棠,快尝尝。” 姜棠微笑着说谢谢,喝了一口:“很好喝。” “好喝就行。”陆夫人拉过姜棠的手,喜笑颜开:“棠棠,你打算什么和我们靳言结婚?” 姜棠放下汤勺,耳根子悄然泛红:“这要看陆靳言的意思。” 陆靳言其实他还不想那么快结婚,想两人多磨合一段时间。 但是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带她去领证。 他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姜棠愣了愣,没想到陆靳言竟然会当场同意结婚。 她抬眸看着陆靳言,目光如水。 她很喜欢他啊。 在他求婚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和他结婚了。 虽然昨天才求婚,今天就商谈婚事,会有点快,但是遇到对的人,一切都不算快,都是刚刚好。 她愿意嫁给陆靳言。 她羞涩地抿抿唇,轻轻开口:“愿意啊。” 他轻握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两人相视一笑。 陆宴礼的脸白透了,浑身冰冷。 他们要领证了! 真的要领证了! 陆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太好了,我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大半年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户口本,声音很轻快:“我把户口本都带来了,你们可以立马去领证了。” 姜棠张了张嘴。 现在就要去领证? 陆老太太扬起嘴角,忍不住开口:“小婉,你别吓着棠棠,领证可是大事,要挑选一个好日子。” 小婉是陆夫人的小名,全名钟婉。 陆夫人咧着嘴角:“瞧我兴奋过头了,是要选个黄道吉日。” 她满心欢喜地上楼去拿书下来,一起去选个好日子领证。 她刚把黄历书拿下来,佣人进来汇报:“夫人,叶女士过来了。” 陆夫人有些惊讶:“叶瑾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虽然有些诧异,但她还是让佣人请进来。 叶瑾打扮依然像之前那样,穿着大方得体,妆容精致,但是也掩盖不了她的憔悴。 叶瑾一进门就看到姜棠,她紧挨着陆靳言,两人像是恩爱的小夫妻。 她紧抿着双唇,忽然没脸说话了。 陆夫人招呼叶瑾坐下,并让佣人去沏茶。 叶瑾从佣人手中接过茶杯,她看着姜棠和陆靳言,嘴唇蠕动了半刻,犹犹豫豫的,很难以为情。 人家小情侣恩恩爱爱的,因为叶西宁闹了很多次矛盾,如今好不容易才复合,听说都求婚了,她待会说的话会不会很过分。 叶瑾喝了口茶,心平了不少,叶西宁是她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心肝宝贝,为了她,再不要脸的事情也要做了。 叶瑾恳求的目光望着陆夫人,声音在发颤:“小婉。” “西宁快死了。” “她被男朋友家暴进医院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她一直都喜欢靳言,昨晚,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靳言跟姜棠求婚了,一时想不开,拿着水果刀捅着心脏自杀,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送医院,可以已经……” 叶瑾泛起了泪花:“醒来后,她一直拒绝治疗,说除非你当她的主治医生。” 陆夫人很为难,抿着唇,低头思考。 西宁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 但是她知道姜棠和叶西宁的矛盾。 要是答应了,岂不是伤了未来儿媳妇的心。 叶瑾见陆夫人不同意,转而去恳求陆靳言:“靳言,之前你有接手西宁的病情,了解她的情况,其他医生的医术比不上你,她又只愿意要你,你看……” 陆靳言没有说话。 姜棠浑身冰凉,所有的喜悦烟消云散。 她侧目瞧着陆靳言的脸,她在等他表态。 陆靳言垂眸看她一眼。 他握住姜棠冰冷的手掌,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沉吟半刻:“抱歉,叶阿姨,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我们需要避嫌。” 叶瑾心中急躁,脱口而出:“靳言,我知道你对西宁有男女之情。”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很微妙。 谁都没有想到叶瑾会当着姜棠的面,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这不摆明了挑拨姜棠和陆靳言的感情。 陆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虽然不高兴,但是温柔地开口:“叶瑾,大家都是做母亲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棠棠和靳言准备领证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过分?” 叶瑾身体一僵。 他们要领证了,她家西宁岂不是真的没机会了。 西宁喜从小喜欢陆靳言,陆靳言又那么优秀,她很希望西宁和陆靳言修成正果。 程南希忍不住说:“叶阿姨,是西宁姐自己非要作死,世界上那么多医生,干嘛非得要小叔,如果你非要拿叶家帮助过陆家的恩情道德绑架的话,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说,你们叶家破产了,我们陆家也会不留余力出手相助。” 原本她还挺喜欢叶瑾的,但是她一次又一次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程南希对她没什么好感。 叶瑾面如菜色,窘态百出。 陆夫人呵斥:“南希,怎么说话的,叶瑾是你的长辈,跟叶瑾道歉。” 不管程南希在不在理,毕竟是小辈,要是传出去,会说陆家没家教。 程南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不好意思,叶阿姨。” 叶瑾为了叶西宁,她又把目光投向姜棠。 “姜棠,阿姨知道你大方得体,最温柔善良了,你看,能不能帮帮阿姨。” 第129章 感情上,是自私的 姜棠垂下眼帘,轻轻开口:“抱歉,叶阿姨。” 她没有大度到要把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 叶瑾失望不已。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不免责怪姜棠冷血。 只要她说几句,陆靳言肯定愿意去救叶西宁的,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帮忙。 没有人同意,叶瑾浑身不自在,但她赖着不愿意走。 西宁是她唯一的女儿,决不能让她出事。 客厅也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沉寂。 气氛僵持,陆夫人微微叹息:“叶瑾,你先回去吧,我跟他们商量一下。” 叶瑾犹豫了一会儿,只能把希望拜托到陆夫人身上。 等她离开后。 大家沉默不语,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变得压抑。 陆夫人看着姜棠和陆靳言,说:“棠棠,靳言,你们跟我来。” 片刻后,他们三人来到书房。 陆夫人的心情也很沉重,她看着姜棠。 这孩子安安静静地,温柔有礼,做事有分寸,即使是刚才那种场面,也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很适合当陆家未来主母,不愧是她认定的儿媳妇,跟靳言也很般配。 她很满意姜棠,各方面比叶西宁强多了。 她也是女人,也谈过恋爱,知道在爱情里女人容不得沙子,也不想让姜棠受委屈。 可是叶家对陆家的恩情,还有当年叶西宁替陆靳言挡刀的恩情,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叶西宁死去,她后半辈子也不会安心。 她拉起姜棠的手,温声细语地说:“棠棠,阿姨认定你是我儿媳妇了,委屈你了。” 姜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明白了陆夫人话外的意思,需要她容忍了。 陆靳言出声:“妈,这不太好。” 陆夫人轻声叹息,沉思着回忆过去:“靳言,妈也不是要道德绑架你,有个秘密,我们一直都没告诉你,西宁替你挡了一刀,在手术室里抢救了一天一夜,那个时候,叶瑾已经怀孕了,胎像不稳,因担忧叶西宁,流产了大出血,摘除子宫才保住了性命,我们陆家欠叶瑾一条命啊,叶瑾就叶西宁一个女儿,叶西宁要是死了,她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陆靳言错愕:“妈,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当时你还小,不想让你背负罪过,但现在也该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了。” “虽然她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但是那个女儿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能找到的希望也渺茫,就算找到,可能碍于叶西宁,也无法相认。” “靳言,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这忙,你应该帮的。” 陆靳言抿着唇,心疼地看着姜棠。 姜棠敛了敛眸子。 在感情上,她是自私的。 叶西宁喜欢陆靳言,她自然是不愿意他们之间有来往。 但是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要是她闹着不同意,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她微微扯了扯唇:“按照阿姨的意思办吧。” 陆夫人拉起姜棠的手,语气温柔:“棠棠,这件事你受委屈了,但只要你们感情稳定,没人能拆散得了你们,要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 她又把自己手上的手镯脱出来,带到姜棠手上:“棠棠,这是陆家的传家宝,是传给历任陆家主母的,现在我正式把这个手镯传到你手上。” 这意味着,陆夫人正式把姜棠当成儿媳妇。 姜棠很震惊。 她无法接受那么贵重的东西。 陆夫人坚持:“棠棠,这是给你的补偿,同时也让你放心,我只接纳你做我的儿媳妇,西宁和靳言绝无可能,你们领证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反悔。” 陆靳言轻轻握着她的手:“你就收下吧。” 姜棠拒绝不了。 叶瑾又打电话给陆夫人,说叶西宁又在疯闹自杀,让陆靳言过去一趟。 陆夫人拿着电话沉默不语。 陆靳言看着姜棠。 姜棠垂下眸子,轻轻开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 走出书房。 陆靳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去看看就回来。” “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人。” 姜棠搂着他的腰身,下巴搁在他的肩膀,鼻尖萦绕着清冽的气息:“我也只喜欢你。” “我等你回来。” 本来她心里挺难受的,但是有陆靳言和陆夫人的保证,那份委屈消散不少。 她安慰自己:她应该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 陆靳言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好,无论多晚,我都回来接你回去,你放心,不会因为叶西宁破坏我们的感情。” 姜棠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 陆靳言离开后。 别墅里阴沉沉的。 姜棠心不在焉地抱着姜姜坐在沙发上。 她愣愣地看着门口,从白天都黑夜都没有看到陆靳言的身影。 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没有他的消息,她心里很忐忑。 她抱着姜姜走出门口。 天空黑沉沉的。 陆宴礼阴鸷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姜棠没心情搭理他。 转身走进别墅。 陆宴礼咬着根烟,把她拖到花园里。 姜棠挣扎着:“陆宴礼,你要干嘛,快放手。” 寒冬腊月,夜色阴沉。 陆宴礼徐徐吐了口烟雾,盯着她的脸,压低声音:“姜棠,你还愿意和陆靳言领证结婚?叶西宁这个病,一辈子都不会痊愈,难道你要一直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只要叶西宁一发疯自杀,陆靳言就像个孙子一样去医院救她,姜棠,这样的婚姻你愿意要,你之前的傲气去哪了?” 他句句嘲讽,但句句是事实。 姜棠攥着掌心:“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我靠。”陆宴礼猛然踹了一脚花盆。 姜姜被吓了一跳,发光的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陆宴礼脸色骇人,他质问:“姜棠,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鄙,你以为我在挑拨离间?你他妈我说的都是事实。” 姜棠全身冰冷。 陆宴礼太过激动了,他控制不住地说:“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没有乱七八糟纠缠不清的女人,我能给你幸福。” 姜棠面带讥笑:“你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你只不过是有个未婚妻和在外面养了一堆小三罢了。” 第130章 很爱你啊,靳言 陆宴礼激动着,咬着香烟的薄唇在颤抖:“我跟那些女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我只爱你,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姜棠面无表情,淡声说:“你说再多,做再多都没用,你死心吧。” 她抱着姜姜回去了。 后面传来陆宴礼歇斯底里地怒骂,混杂着花盆被砸碎的声音。 …… 深夜。 她静静地坐在陆靳言的床上,等他回来。 姜姜趴在她脚边睡着了,陆靳言还没有回别墅接她。 说好得要接她回去,他失约了! 他也没有打电话回来。 不知道他在干嘛。 姜棠静静地躺在床上,明明很累了,但就是没有睡意。 床上还残留着他们昨晚欢爱过的旖旎。 卧室内空间宽敞,装修奢侈。 可她的心里压抑极了。 她在重新审视着这段感情,她一腔热血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值得吗? 还要去领证吗? 可另一个声音告诉她,那些美好,那些暧昧,那些感情是真实存在,既然一腔孤勇地冲上去,就不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轻言放弃,她和陆靳言是彼此喜欢的! 姜棠选择了坚定地相信陆靳言。 …… 昨晚,陆靳言一夜未归。 她只能带着姜姜先回去了。 陆夫人觉得非常抱歉。 让姜棠受委屈了。 她吩咐司机送姜棠回去。 刚上车,就接到姜天打过来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姐,听说陆靳言跟你求婚了,恭喜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姜棠苦笑,他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并不打算把她和陆靳言感情问题告诉她。 她佯装语气轻松:“到时候通知你。” “我下午的时候再过去看你。” 姜天今天似乎很感性,拉着她聊了很久,回忆了好多他们小时候的一些囧事。 姜天控制不住咳嗽了一声:“姐,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我们本来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待我比亲弟弟还好,有你当我姐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姜棠眼睛湿润润的,姜天长大了,懂得心疼姐姐了:“有你当我弟弟,也是我的幸运。” “咳咳咳——” 挂断电话后,姜天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手心里出现了一滩鲜血…… …… 接下来几天。 姜棠就在舞房和公寓两边跑,偶尔去一下医院探望一下姜天,生活很单调。 陆靳言也没有回过公寓找她。 期间,他也打过几次电话,两人没聊多久,他就匆匆挂断电话。 这天晚上。 姜棠泡完澡后,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看到阳台站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穿着白色衬衫,模样斯文又禁欲,特别惹眼。 姜棠看了许久。 陆靳言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身,他匆匆和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几声后,便挂断电话。 陆靳言目光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热切:“这几天没见,想我没。” 姜棠抬眸注视着他,他脸上很疲惫,眼底的青紫很明显。 手臂上还多了一道纱布包扎着的伤口。 她轻易猜到,可能是他和叶西宁挣扎的时候,叶西宁不小心划伤的。 姜棠轻轻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纱布:“疼吗?” “不疼。” 现在叶西宁性情大变,完全是个疯子。 在医院里作天作地,乔家和陆家被她闹腾得很惨,最惨的是陆靳言,动不动就拿自杀威胁他。 自己过得不如意,也要让所有人下地狱。 姜棠很心疼他。 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靳言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很温柔地说:“我帮你擦头发。” 姜棠轻轻嗯了一声。 擦拭完,他又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指尖穿过她的发梢,暖和的风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吹出。 两人都没有说话。 柔顺的头发,暖和的风,暖黄的灯光,安安静静地,很是惬意。 他的动作很温柔,姜棠很享受他的服务。 吹完头发,姜棠搂着他,温柔地贴着他的脸:“待会你还离开吗?” 陆靳言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不离开了,今晚留下来陪你。” “我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这个月15号是个好日子,适合领证,14号你就参加国际比赛,那天我去给你加油。” 姜棠嘴角微微浅笑,嗯了一声。 这些天,她一直思考着两人的关系,她自己很爱很爱陆靳言,如果结婚,这辈子也只能是他。 她愿意孤掷一注,把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交到他身上。 只要陆靳言爱她,她也爱陆靳言,即使前方波涛汹涌,她也愿意越过无数风险,紧紧牵着他的手。 姜棠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双手捧着他的俊脸,格外心动,亲了亲他的唇:“我很爱你,靳言 ……” 陆靳言措不及防,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炙热:“姜棠,再说一遍。” 姜棠微微扯了扯红唇:“我很爱你啊,靳言。” 他呼吸重了重,低头堵住了她的唇,疯狂又热烈。 …… 卧室里,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混着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晚,格外的癫狂。 意乱情迷之际,他咬着她娇嫩的耳垂,嘶哑着声音:“姜棠,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姜棠睁着眼睛,望着他。 眼睛布满水汽,湿漉漉的。 男人还在她身上施展着各种动作。 她轻颤着声音,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靳言……” “靳言……靳言……靳言……” 她即使很累了,也格外的配合他。 …… 这一晚,两人温存了很久很久。 等到一切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姜棠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充满男人荷尔蒙的汗味,双手缠在他的后背上。 陆靳言的电话又响了。 又是叶瑾。 姜棠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心里厌恶得很。 果然,陆靳言接听电话后,捏着眉心很烦躁 ,但是不得不起床。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姜棠,抱歉,我要先走了。” 姜棠心疼他,抱着不想他走:“能不能不要走,我不舍得你。” “叶西宁她自己要作死,和你无关,你做得已经够好。” 叶西宁心里已经扭曲了。 她不想看到陆靳言被折磨了。 第131章 叶西宁是个疯子 陆靳言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他沉默了一会 ,还是挣脱她的手。 这件事情上,他没办法做到两全,只能先委屈一下她。 日后他再补偿回来。 “抱歉,我去看看就回来。” 他在姜棠额头上落下一吻,穿上衣服匆匆离开了。 姜棠趴在窗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就这么保持这个姿势,独自坐了一晚上。 她突然迷茫了…… 她不想放弃这段感情,也想割断陆靳言和叶西宁的联系。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 姜棠陪着一位同事来医院看脚伤。 训练的时候,周宁故意朝她撞过去,同事知道她要参加比赛,特意过来护着她,不然受伤的人就是她了。 没想到去挂号的时候,遇到了叶西宁。 在走廊里,护士用轮椅推着她。 叶西宁面容憔悴,双颊凹陷,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羸弱了,蓝色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看着这些天她过得确实不好。 姜棠一点也不心疼她,反而觉得她很可恨。 叶西宁抬起头,狠毒地注视着她。 人虽然病得快要死了,但是骨子里那股狠毒劲还在。 姜棠不想和她纠缠,抬脚想要绕道走,但是叶西宁喊住她:“姜棠,聊聊吧。” 姜棠停下脚步,看着她。 叶西宁做了一个手势,让护士退下,她操控着轮椅,朝姜棠逼近。 当她看着姜棠中指上的钻戒,面目狰狞。 这些天,她不停地伤害自己,不停地发疯,为了就是让陆靳言陪在她身边,爱上他,但是他并没有,甚至对她产生厌恶。 她恨死姜棠。 不过无所谓。 现在陆靳言还不爱她又如何,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凭着自己的魅力收服陆靳言的心。 就算他永远不爱她。 凭借着过去的那些恩情,她也能永远和陆靳言纠缠在一起。 叶西宁扬起脑袋,带着三分薄凉,七分讥笑:“听说陆靳言为了哄你开心,送了Sanniyo的八音盒给你。” 想到这里,她十分地不屑。 陆靳言这人啊,也没多重视这个女人,即使喜欢她,也不会把真心捧给她。 姜棠轻轻转动着戒指,陷入沉思。 叶西宁是怎么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以她对陆靳言的了解,陆靳言不会主动把这种事情告诉叶西宁。 叶西宁聊了撩头发,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姜棠,你和陆靳言准备领证了?你还真敢啊,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发一下疯,装个病,陆靳言就会乖乖地跑来医院救我,哪怕你们在床上……做!” 姜棠被恶心到了。 她冷着声音:“叶西宁,你明知道你和陆靳言没有可能,你这样做除了伤害自己,伤害身边的人,毫无意义。” 叶西宁狰狞着一张脸,五官都拧成一团:“因为我讨厌你,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能轻松得到,你有什么资格嫁给陆靳言,有什么资格能当陆家少奶奶,你不配!这些都是我的!” 姜棠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叶西宁完全丧失人性了。 叶西宁是故意在说这些话刺激她,挑拨离间,她不能中了叶西宁的计谋。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面色平静:“叶西宁,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有资格嫁给陆靳言,就凭陆靳言喜欢我,就凭我们两情相悦,就算我和陆靳言分开了,他也不会选择你,最不配的人,是你!” 说完这些,姜棠心里痛快多了。 越过她,径直去挂号了…… “啊——” 叶西宁不停地砸身边的东西,就算从轮椅上摔下来,也在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 她握着地上尖锐的石头,手掌里流出来的血触目惊心…… 姜棠! 你这个贱人!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会一一替你毁掉! …… 同事在诊室内治疗。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里很难过。 她准备和陆靳言领证结婚了,难道叶西宁以后会一直横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吗? 一道黑影落在她身上。 她顺着地面往上看,是一双修长的腿,穿着一身白大褂,那张脸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陆靳言眼神打量了她几圈:“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姜棠轻声开口:“我是来陪同事看病的。” “你心情不好?” 姜棠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阵子他已经够烦躁了,不想再增添他的负担。 陆靳言抿着唇,目光明灭。 他约莫知道原因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摁着她的脑袋到腰间,轻抚着她的身子。 “你先回去,晚上的时候我抽空去陪你。” 姜棠淡淡嗯了一声。 ……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 陆靳言偶尔程抽空回来看她,说情话哄她。 她的心也没那么难受。 一诺医院里,姜天另外一位主治医生说姜天的情况很稳定,她也忙着备赛,去医院的次数少了些。 陆夫人也知道委屈姜棠了,派人送了许多奢侈包包和服装,但是姜棠都退回去了。 陆夫人说14号那天还是陆靳言的生日,她希望趁着这个日子,和陆靳言修复修复感情,情侣之间,也是需要惊喜来维系激情的。 姜棠想了想。 14号那天不就是她比赛的日子吗? 比完赛后,晚上的时候再陪陆靳言过生日,幸好没有冲突。 这是她陪陆靳言度过的第一个生日,想好好准备一下。 她准备亲手织一条围巾给他。 她去买了一些针织工具,选了最符合他的黑白色,还设计生日方案。 从舞房训练回来后,偷偷布置这些惊喜。 …… 时间很快来到了14号。 出发去伯利亚中心之前,她花了半个小时,将提前准备好的生日惊喜在客厅摆放好,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看着这些应该很开心。 明天也是他们领证的日子了。 她要正式成为陆靳言的太太了。 姜棠对这两天充满了期待。 她出发到伯利亚歌剧院。 这里举办了国际芭蕾舞蹈服比赛,现场人满为患,一堆记者扎在门口。 姜棠在后台化好妆容,换上服装候场。 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的消息弹出来:【我已经到了观众席,期待我的小白天鹅。】 姜棠微微勾唇。 这次,他来了,没有失约! 其中一位同事走过来,告诉姜棠:“玛丽首席跟你说一下比赛的特别注意事项,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姜棠收好手机:“谢谢。” 她脸上带着笑容走出去,然而,刚拐弯,看到走廊尽头的两人,她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到了叶西宁和陆靳言! 第132章 疗伤这种事情,她最熟悉了 天,突然变暗。 外面刮起狂风,大树被吹变形。 姜棠僵硬地站在原地。 陆靳言不是刚到观众席吗,叶西宁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愣愣地看着两人,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且能听清每一句话。 陆靳言神色压抑,绷着身体。 叶西宁低头抽泣。 走廊尽头死一般的寂静,都没有说话。 突然,叶西宁满脸泪痕,望着陆靳言,语气恳求:“靳言哥,你别讨厌我好吗?你能不能爱我。” 陆靳言黑着一张脸,没有回应她。 叶西宁坐在轮椅上,罩着宽大的衣服,伸出手搂住他的腰,苍白的脸蛋埋到他怀中。 她自信地开口:“我知道你对我是有男女之情的,你并不爱姜棠。” 陆靳言僵着身体。 叶西宁嘴角勾起一抹讥笑:“Sanniyo的八音盒,当年是你在拍卖会上拍下来送给我,那个八音盒寓意着一生一世,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你从我手上拿走那两个八音盒送给姜棠,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嫉妒,我都知道的。” “所以,你并不爱姜棠,别为了气我,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陆靳言推开她。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到了适婚年纪,我妈又催婚,我自然娶她!” “铃——” 在他们对面,响起一道手机铃声。 是姜棠的手机响了。 …… 姜棠浑身冰冷。 没想到,从陆靳言和叶西宁的对话中,听到了种种真相。 陆靳言说……婚姻是将就! 他是因为,陆夫人催婚,他便要娶了她。 他把结婚当成一种任务。 陆靳言不娶她,也会娶别人,娶她,只是因为她刚好出现。 太讽刺了! 太可笑了! 这些天等他等得心痛就会呆呆看着的八音盒,原来并不属于她的,只是从别的女人手中拿来,他可怜她的。 他以为,他凑齐一对八音盒送给她,是在向她表白,是在说,他这辈子只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都是假! 她笑叶西宁痴心妄想,笑她是个疯子。 原来,真正活在自我欺骗的人,是她自己! 他们这辈子准备纠缠不清,而她,姜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小人物,可有可无,似乎,他们都挺享受这种又爱又痛的感觉。 这些天,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陆靳言爱她的,叶西宁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她期待着15号领证后,她会和一个互相喜欢的人携手一生,这辈子都会很幸福地和他走下去。 在参加国际比赛那么重要的日子,她宁可少休息一点时间,早早起床给他布置生日惊喜,为了的就是在领证前给他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做的这一切,只不过觉得陆靳言是爱她的! 她做再多,也值得! 现在,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面前。 这只不过他编造给她的假象! 她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觉得陆靳言是爱她的! 是假的! 假的! 不是真的! 姜棠,该醒了! 到此为止吧!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本不想流泪的,但是控制不住,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 “姜棠……” 陆靳言看到她,定住了! 她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他张了张嘴,准备解释。 姜棠眼眶盈满泪水,她拿着手机转身就走。 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迎面撞到推着卫生车的清洁阿姨,水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出了一道裂痕。 她身体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一双大手及时抓住她的手臂。 陆靳言:“小心。” 姜棠甩开陆靳言的手,连连往后退几步,她颤抖着声音:“你别靠近我……陆靳言,别过来。” “你别碰我!” 姜棠从地上捡起手机,努力控制着情绪:“我只是不经意经过,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 陆靳言拧着眉心:“姜棠,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姜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自嘲,也在讽刺他。 她垂着眸,转动着手中的钻戒,泪水滴在钻石上面,模糊了钻戒的光泽。 当初,陆靳言说只是贪恋她的身体,然后,他们分开了。 她选择了来英国进修提高自我,陆靳言追来了。 和宋怀凛结束后,陆靳言说‘姜棠,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他开始用心追求她,每天制造不同的浪漫,说不同的情话。 她心软了,感动了,在一次沦陷在他的温柔乡。 瞧瞧,这就是自己奋不顾身,孤掷一注的下场。 真可笑啊! 都是她活该。 陆靳言紧抿着嘴唇,像是知道她下一步的动作,握着她的手:“姜棠,你别激动,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好吗?” 姜棠抬眸,直直地看着他,不答反问:“陆靳言,你爱我吗?” 陆靳言身体一顿。 他嘶哑着声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回去后再聊,行吗?” 她嘴角勾出苦涩的笑容。 只是回答爱或者不爱而已,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在他眼里,还需要回去讨论。 姜棠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不爱! 他想牵着她又不愿意给她真心,所以逃避这个问题。 姜棠推开他的手,抽出中指的戒指,扔向窗外。 大雨,淹没了戒指掉地的声音。 这仿佛在告诉她,他们的这段感情,无声无息, 脆弱不堪,即使结束了,也不值得歇斯底里,因为,受伤了,没有人会心疼她。 “陆靳言,分手吧!” “明天没有必要领证了!你不必因为贪恋我的身体,用婚姻牵制我,婚姻是神圣的,伴侣也不是将就,从这一刻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永不联系。” 说完,姜棠转身离开。 她挺直腰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给自己留最后一份体面。 生活还要往前走。 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不要就不要了,她还有更精彩的生活。 她还要去参加比赛,她要努力拿奖,活出最耀眼的人生。 她不能被击倒! 疗伤这种事情,她最熟悉了,不是么? 第133章 她的世界崩塌了 “姜棠……” 陆靳言追过去,抓着她的手。 姜棠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陆靳言没管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抓着她的手不放:“姜棠,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了,别闹了好吗?” 姜棠甩不开,也不反抗了。 她对上他的眼,颤抖着双唇:“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和你闹了。” “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过我,叶西宁一有事情,你就放弃我,你忽略我的痛苦,我的难过,我……要不起你了。” “陆靳言,我累了,彻底结束吧。” 陆靳言把人摁在怀里:“你别这样,待会我们好好聊聊。” 就在这时,一旁的清洁工阿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啊——” “她自杀了……她自杀了,好多血。” 墙壁上发出“咚——”的撞击声。 叶西宁猛地用脑袋撞到墙上,撞到大动脉,额头上的血触目惊心:“靳言哥,你要是敢跟着她走,我立即死在你面前,让你们后半辈都不得安生。” 陆靳言快步冲过去,用手帕捂着她的伤口。 他眼眸森然,清冽的嗓音压着怒火:“叶西宁,你到底想怎样!” 叶西宁近乎变态地笑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我只要你爱我,娶我!” …… 姜棠闭了闭眼。 她好累啊! 只庆幸,他们还没领证。 她还能抽身。 她不想再管这对疯男疯女了,今天,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不值得。 …… 姜棠静静地坐在楼梯间。 缓了好一会儿。 今天是她人生中很重要的日子。 从小到大,没日没夜地练芭蕾,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她要收拾好情绪,要去比赛,她要拿奖杯,要实现梦想! 她不能被陆靳言和叶西宁左右情绪。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她上场了。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站起来。 结果手还没有碰上扶手,身后突然多了一个推力。 她的身体向前倾去。 …… 惨叫声回荡在楼梯间,清秀的身影从三楼滚下二楼。 天旋地转之间,她拼命地护着自己的双腿。 脑海不停地在想:她待会还要站在舞台上,一定要保护好双腿,无论如何,双腿不能受伤。 “啊——” 姜棠躺在地上,眼前一白。 只感觉脚底一阵剧痛,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舞鞋。 地面上的一堆碎玻璃渣嵌入了她的脚掌!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疼得她快无法呼吸了。 “好疼……” 周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盯着姜棠的惨状,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哈哈哈——” “姜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抢走了我比赛的名额又如何,有我在,你绝对不可能站在舞台上。” 姜棠脚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抬起眸子,望着面容扭曲的女人:“周宁……你……卑鄙!” 周宁撩起头发,得意地笑着:“姜棠,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乖乖地躺在这里等死吧。” 她趾高气昂地转过身,把楼梯间的门关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棠不甘心等死,她拿出手机,摁了一下开关键。 手机黑屏了! 她不停地摁在开关键,一下又一下,终于,手机开机了。 她燃起了希望,这个时候,恰好关清梅打来的,她忍着疼痛接下电话。 姜棠声音很虚弱,对着电话喊:“救……救我……” 关清梅已经崩溃,她根本听不到姜棠在说什么:“姜棠,姜天不停地吐血,医生说他的脑袋出现了并发症,他要死了,医院联系不上陆靳言,你快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救救姜天。” “姐……你不用管我……”关清梅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姜天的虚弱的声音。 轰—— 姜棠的世界崩塌了! 姜天的情况不是已经好转了吗,他怎么会死的! 她来不及想太多,沾满鲜血的指尖,不停地颤抖着。 她一遍又一遍拨打着陆靳言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 手机彻底开不机了,陆靳言的电话没有打通过。 她轻轻闭上眼睛! 眼泪混着鲜血糊在脸上,狼狈又可怕。 今晚,她已经失去梦想了,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她意识很模糊,身体无力,努力地站起来,却屡屡摇晃又倒下。 几次之后,她咬着牙,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双手紧握着扶手,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站起来。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每一脚步,留下一个血脚印。 楼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一点一点从后门走出去,所有人都去大厅观看比赛了,她走了一路,没能看到任何能求救的人。 她走到门口,天空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脚底的疼痛已经支撑不了她走路了。 她扑倒在水泥地上。 没有任何力气爬起来…… 好不容易有一辆车子经过,她举起手,摆出求救的手势,但是车子溅了她一声水,无情地从她身边经过。 接下来陆陆续续好几辆车子经过,没有人愿意停下来救她! 雨夜中,姜棠的脸色惨白如纸。 绝望地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一辆白色桥车蓦然停在她身边,车上跳下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宋成! 宋成来英国谈生意,他一直都有在关注姜棠的动向,想偷偷陪着她实现梦想,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幕:“姜棠,你怎么了?” 姜棠颤抖着嘴唇,狼狈不已。 她喉咙紧了紧,哽咽着开口:“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诺医院?” 宋成没有多问,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血迹,把她抱到副驾驶上。 性能良好的跑车在马路上划过一道残影。 姜棠感到姜天病房的时候,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姜棠的心沉到谷底! 病床上的人盖上了白布! 姜天死了! 临死前,她没有见上他一面,没能和他一句话。 昨天,她还在医院探望他,今日,天人永别。 医生看到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姜小姐,姜天之前的脑部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并不是意味着不会出现并发症,他的情况很特殊,一个星期前已经出现了吐血症状了,但是他让我们瞒着不告诉你。” “原本他脑补的肿瘤就长在很特殊的位置,病状复杂,今天又不停地吐血,或许,陆靳言过来还能救救,但我们的医术有限,节哀。” 第134章 她失去了梦想和亲人 姜棠在宋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张病床前,跪趴在地上,白布盖过姜天的脑袋,他的身体冷冰冰的,无论她怎么摇晃,姜天就是没有睁开眼。 他已经死了! 永远地死了! 她泪流满面:“姜天,你睁开眼,喊一声姐姐,喊我一声姐姐!” 昨天还在跟他聊天的少年,还在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弟弟,怎么死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 姜棠轻轻掀开白布。 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是唯一让她感受到亲情温暖的人。 为了替她出气,宁愿坐牢也毫无怨言;受着病痛地折磨还安慰说不疼,还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姜天! 你安息吧。 下辈子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我们来世再做姐弟! 关清梅哭得不能自已。 她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了。 又把所有的过错怪罪在姜棠身上,对着她大吵大闹。 ‘贱种’‘扫把星’‘灾星’等等恶毒的话,都骂到姜棠身上,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要不是宋成护着她,恐怕关清梅要拿刀子捅死她。 姜棠伤心地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宋成已经让医生处理了她脚底上的伤口了。 姜棠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目光空洞地盯着白色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诉她,她还在医院。 护士在给她换药瓶:“姜小姐,你醒了?” 姜棠看着包扎着脚底的纱布,轻轻开口:“我的脚怎样了?” 护士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姜棠经常来医院探望姜天,她和姜棠打过几次招呼,知道姜棠是个芭蕾舞蹈家,还是跳舞的好苗子。 护士唇瓣蠕动了半刻,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她:“你脚上的玻璃已经取出来了,过段时间脚伤就痊愈了,只是……只是你滚下楼梯,脚底的玻璃又扎得太深了,伤到脚底神经,你的脚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舞蹈训练。” “意味着……你不能再成为芭蕾舞蹈家了。” “但是日常走路没问题。” 姜棠沉默着。 这一天,她失去得太多太多了。 心麻木得掀不起任何情绪。 …… 陆靳言把叶西宁安顿好之后。 他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关机。 这个点,姜棠应该参加完比赛,实现了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他知道姜棠的跳舞水平,在这场国际比赛中,成为冠军拿奖杯不成问题。 手机充了一会电后,给姜棠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他猜想应该姜棠还在生气中,待会去歌剧院,哄哄她,让她消消气,他不想放弃姜棠,明天还想和她一起去领证。 …… 陆靳言来到伯利亚歌剧院。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后门。 看到楼梯间围满了人拍照,在歌剧院里,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 【天啊,太可怕,到底是谁流的血。】 【谁受伤了,好可怜,也不见人。】 【听说是某一位参加国际比赛的舞蹈生,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脚还扎了一堆玻璃。】 …… 陆靳言定住了。 他瞥了一眼,楼道里一堆血迹。 血腥味扑面而来。 触目惊心…… 血泊里还躺着一对珍珠耳环,很像他送给姜棠的那对。 他拨开人群,冲下去,捡起那对珍珠耳环,擦干净上面的血迹。 真的是姜棠的! 一时间,陆靳言几乎停止了呼吸,全身血液逆流。 人群中中有人喊:“你这人怎么能随便拿别人东西呢?” 陆靳言喉咙发涩:“那是我老婆的。”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很怪异,有同情的,有惊讶的,还有觉得他是渣男的…… 这时候,伯利亚歌剧院的团长走过来,她认得陆靳言,看到他后很惊讶:“陆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靳言揪着团长的衣领,阴鸷着脸:“姜棠人呢?” 团长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到了,说话磕磕巴巴的:“姜棠……从……楼梯上滚下来,腿受伤了,放弃了比赛,现在躺在医院里。” 团长的语气很可惜。 姜棠是个好苗子,在跳芭蕾舞蹈上很有天赋,她个人也为这场比赛每日每夜地训练,付出了很多心血。 如果她站在舞台上,一定是世界上最耀眼的白天鹅,打败其他对手成为冠军。 谁在比赛当天出来这种事情。 陆靳言几乎窒息。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流那么多血,她是不是很疼…… 陆靳言问了医院地址后,快步上了自己的车,黑色的路虎在路上迅速驰骋着,闯了一个又一个红灯。 他一边不停地拨打着姜棠的电话。 一遍又一遍…… 姜棠始终没有接听! 手机屏幕来了一个电话,不是姜棠的,而是他的母亲陆夫人。 陆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靳言,你在哪里?姜棠的弟弟姜天死了,你知不知道。” “刺啦——” 黑色的路虎猛地刹车。 因速度过快,打方向盘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护栏上! …… 幸好陆靳言系着安全带,车子性能好,他没有受伤。 他拨打了一诺医院里医生的电话,问了当时姜天的情况。 通话结束后。 他坐在驾驶座上,面色尽无,脸上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这几天,他忙着在另一个医院处理叶西宁的事情。 一诺医院里另一个主治医生告诉他,姜天的病情发生了排斥,出现吐血情况。 几天前他去医院看过。 给出了解决方案,让其他医生去执行,他忙着叶西宁的事情,暂时没空。 他想着,明天再去一诺医院看看,和其他专家重新商量一下治疗方案。 姜天的情况明明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只是没想到,他出现了突发情况…… 他闭了闭眼睛!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姜棠执意不接听电话了,连跟他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姜棠的腿受伤了,失去了梦想了,失去了亲人…… 本是她人生最耀眼的一天,却充满了黑暗。 这一晚,姜棠到底经历了多少痛心疾首的事情。 他和姜棠,还有可能领证吗…… 他们还有未来吗? 第135章 叶瑾知道姜棠是她女儿 陆靳言赶到医院,找到姜棠的病房。 她麻木地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包扎着双脚的纱布还渗透着血迹。 短短几个小时,她的脸憔悴得不成样子。 陆靳言心一痛。 是他没保护好她! 姜棠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偏过头,看到陆靳言,眼底平静无波。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靳言被她的眼神刺痛了。 他滚了滚喉咙,良久,才发出声音:“姜棠……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脚疼吗?” 姜棠神色淡淡,她扯了扯唇:“谢谢陆医生关心。” 陆靳言身体一顿。 前一天,她还躺在床上,抱着他一遍又一遍亲密地喊着靳言。 此刻,她的语气疏离又客气,喊他陆医生。 他们本该明天就领证了,她该改口喊他老公,一夜之间,他们的关系跌到冰点。 陆靳言想亲她,抱她,安慰她。 他刚向前踏了一步,拿药回来的宋成看到陆靳言就来气,忍不住握住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揍去:“陆靳言,你还有什么脸找姜棠,她被人推下楼梯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受着伤趴在马路上狼狈不堪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现在来装什么深情。” 宋成牙关紧闭,难掩心中的愤恨。 “你不想要她,有的人要她!” “糟蹋人也不是像你这样糟蹋的。” 宋成还想继续揍陆靳言。 姜棠出声制止了。 她平静地看着陆靳言:“陆医生,这段时间, 感谢你曾救过姜天,姜天已经离世,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宋成哥,麻烦帮我送陆医生离开。” 宋成没什么好气:“陆医生,请离开。” 陆靳言不肯离开,赶也赶不走。 …… 陆夫人带着程南希来探望姜棠。 陆宴礼也来了。 姜棠没什么心情应付他们,直接装睡了。 陆夫人叹了一口气,出了这种事情,多多少少和陆靳言有关,她心里很抱歉。 陆夫人劝陆靳言:“靳言,不要把人逼得太紧,给姜棠一点私人空间 ,不然适得其反。” 陆靳言看着姜棠装睡的背影,紧绷着身体:“姜棠,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拿些换洗衣服。” …… 陆靳言开车回到公寓。 打开公寓的门。 他愣住了! 公寓里布置华丽而温馨,五彩缤纷的气球和彩带。 是姜棠给她布置的生日惊喜。 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个礼盒,他扯开丝带,里面是一条针织围巾。 他轻轻抚摸着,是姜棠亲手织给他的围巾。 他一般不怎么过生日,加上这段时间,太多事情了,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竟然记得! 陆靳言安静地站在原地,眼眶通红。 今晚他伤害她太多太多了! “砰 ——” 他一拳揍去墙面,血液四溅,墙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一拳又一拳地揍着墙面! …… 手机响了,是叶瑾打电话过来,她有点难以为情:“靳言,我知道姜棠出事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你,可西宁醒来没有看到你,又闹了,你能不能过来,我怕她会有生命危险……你看……” 陆靳言一脸暴躁:“那她就去死!” 他挂断电话。 —— 关清梅和姜平安对姜棠怀恨在心。 瞒着姜棠抱着姜天的骨灰飞回中国老家。 姜棠收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上午,她要跟着回去,她要去参加姜天的葬礼,送姜天最后一程。 姜棠行动不便,宋成忙上忙下,替姜棠收拾行李,订机票,护着她上飞机。 陆靳言等人收到风声,也跟着过去。 …… 次日下午。 天气灰沉沉的。 姜棠回到老家,姜天在山上安葬。 乡里乡亲,沾亲带故的亲戚都过来了。 关清梅抱着姜天的墓碑,哭得泪流满面。 “天儿,你怎么舍得抛弃妈妈。” “没了你,我怎么活。” 宋成推着姜棠的轮椅缓缓来到姜天的墓前。 陆靳言、陆宴礼,程南希和陆夫人跟着她身后赶来。 陆靳言的意思很明显,他还想要姜棠,陆夫人还想要姜棠当她的儿媳妇。 姜棠把手中的菊花放到墓前:“姜天,姐姐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要健康快乐。” 关清梅看到姜棠的身影,哭得咬牙切齿:“姜棠,你这个扫把星,还过来干什么,是你克死我儿子,给我滚。” “你从一出生就是个扫把星,老娘当年瞎了眼才会收养你。” “你妈生下你就跑了,你爸苏墨染抱着你来到我们村子,住了没多久,就病死了, 我可怜你,收养了你,你又把我儿子克死了,谁沾上你谁倒霉,我很后悔收养你,早知道当年就把你掐死。” 当年叶瑾离开苏墨染之后,苏墨染内心痛苦不已,带着姜棠来到姜家村采风,并在那里住下了。 当时他已经肝癌晚期了。 关清梅和姜平安经常来苏墨染家串门,他们当时还没有小孩,确实很喜欢姜棠。 临死之前,他把姜棠托付给结婚多年未孕的姜平安和关青梅,并把身上仅剩的50万全部给了他们,作为姜棠从小到大的抚养费。 关清梅和姜平安看在钱的份上,加上自己也没有小孩,也愿意收养了。 后来他们有了姜天后,就嫌弃姜棠是累赘。 …… 不远处的端庄高雅的身影,全身血液冻住了。 她知道叶西宁的所作所为,做了不少伤害姜棠的事情,特意跟着过来祭拜一下姜棠的弟弟,替叶西宁赎罪。 没想到,误打误撞,听到了关清梅的一番话。 关清梅说,姜棠的亲生父亲是苏墨染! 那姜棠……不就是找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女儿! 关清梅说,苏墨染死了! 他怎么可能死了! 他怎么舍得抛下她,死了! 她不信! 叶瑾不顾形象,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抓着关清梅的胳膊,神色激动:“你刚才说什么?苏墨染死了?” “这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 关清梅沉浸在姜天的失望中,她不管叶瑾是谁,把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她一把推开叶瑾:“苏墨染在二十多年前,肝癌晚期死了。” 轰—— 她无法接受这个打击,胸口一阵急促,昏了过去…… 第136章 棠棠,我是妈妈啊 叶瑾过于激动昏死过去了,现场一片混乱。 陆家人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 陆靳言摁着她的人中急救。 “叶瑾,叶瑾。” “叶阿姨,你醒醒。” …… 姜棠坐在轮椅上,冷眼旁观,看着叶瑾倒在地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知道自己不是关清梅和姜平安亲生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怎样的人,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亲生母亲是叶瑾。 是叶西宁的母亲,叶瑾。 那个她从小仰慕的偶像,也是一次一次伤害她的人! 叶瑾醒了过来。 醒来第一眼,颤抖着身体,目光落在姜棠身上。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姜棠和苏墨染长得一模一样,她怎么没想到过姜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甚至想过拆散姜棠和陆靳言,让叶西宁和陆靳言在一起。 她一步一步地把姜棠推向绝境! 她都做了些什么…… 叶瑾脸色苍白,哭得泪如雨下,从地上起来,颤颤巍巍地跑过去抱着姜棠:“棠棠,我是妈妈,我是妈妈,我是你的妈妈啊!” “对不起,妈妈没认出你。” 叶瑾抱着姜棠悲痛欲绝,泪水打湿了衣襟。 姜棠木然地坐在轮椅,不为所动,声音薄凉:“叶女士,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没人要的孤儿,小时候不需要母亲,现在长大了,更不需要,如果你母爱泛滥,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叶西宁,你可看好她了,别一不留神,她又自杀了。” 叶瑾全身泛起寒意。 她愣愣地看着姜棠的脸,她的亲生骨肉,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亲生骨肉,此时看她的眼神……很冷淡。 甚至,带着仇恨! 姜棠不愿意认她! 叶瑾无法承受这个目光,又晕过去了。 仅有的最后一丝丝意识,视线一直紧锁着姜棠,希望她能过来看看自己,可她一直很冷漠,对她一点感情,甚至同情都没有。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姜棠和叶瑾的关系。 这个事实,犹如晴天霹雳。 谁能想到,姜棠就是叶瑾失散多年的女儿。 陆夫人叹了一口气,如果早点知道这个真相,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 姜天入土为安。 关清梅一直不肯让姜棠祭拜姜天,但是在其他父老乡亲的劝说,允许姜棠参加葬礼全程。 葬礼结束。 叶瑾还没醒来,陆家人先把她带走了。 姜棠在宋成的扶持下,慢慢离开。 陆靳言拦着她的去路:“姜棠,我送你回去吧。” 姜棠盯着他五官优越的脸,眼底毫无波澜,以往,她盯着这张脸会脸红,心跳加快,现在,毫无感觉。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姜棠平静地说:“陆医生,如果你想谈我们之间的事情,能改天吗?现在我好累,没力气和你扯情情爱爱的。” “有宋成哥送我回去,也不需要你假情假意。” 陆靳言身体一凉。 这次,和以往的吵架不同,现在,姜棠的眼睛里,对他没有爱了,连恨都没有,是他亲手把姜棠推开。 这一刻,他在想,要不要放弃他们这段感情,给彼此一个体面。 但是,他不舍得。 他还想要姜棠! 还想和她在一起。 …… 宋成把姜棠送回家。 “姜棠,你脚上有伤,一个人生活不方便,我来照顾你吧。” 姜棠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待会时浅会过来陪我,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宋成心里叹息。 这两天,他亲眼目睹发生在姜棠身上一件又一件悲惨的事情。 可他帮不上什么,能做的,也只有帮她跑跑腿。 他一个大男人有些事情不好照顾,找时浅过来是方便一些。 宋成在厨房做了晚饭后才离开的。 宋成走后。 大地逐渐沉入黑暗,微弱的路灯点缀着街道脸庞,孤寂又凄凉。 姜棠在窗边静静地坐着。 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她看着外面夜色,几个小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门铃响了,姜棠以为是时浅过来了。 她操控着轮椅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不是时浅。 叶瑾手里拎着一堆名贵的补品进来,唇瓣哆嗦了半刻,最后轻轻低唤:“姜棠……” 姜棠不知道她还过来想干嘛,没理她。 叶瑾细细打量着姜棠。 这模样,长得很像苏墨染。 这神韵,和她一模一样。 苏墨染死了,她不愿意承认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可人死不能复生,姜棠是她和苏墨染唯一的亲生骨肉,她苦苦找寻二十多年的亲生骨肉,她无法让眼睁睁看着姜棠流落在外。 姜棠受了二十多年苦。 她要把姜棠接回叶家呵护着,给姜棠最好的,弥补这二十多年来的亏欠。 叶瑾忽略姜棠的冷漠,亲昵地问:“姜棠,腿好点了吗?跟妈妈回去吧,妈妈让家里的阿姨照顾你,腿好之后,我继续送你去伯利亚中心那边进修,我相信凭借着你的天赋,还能再次站在国际舞台上,获得冠军,成为妈妈最骄傲的女儿。” “如果你不想回到伯利亚中心也可以,妈妈可以亲自教你。” 叶瑾很欣慰。 不亏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她不在姜棠身边,还能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世界上最顶尖的舞蹈进修中心伯利亚。 叶瑾滔滔不绝说了很多。 姜棠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站在国际舞台上?获得冠军? 这两条腿从楼梯上摔下来,脚底扎到玻璃伤到神经,已经无法跳舞了,曾经那些梦想,曾经在舞房里日日夜夜挥洒的汗水,早已变成一场空。 伯利亚中心,她不可能再进去了。 舞台,她也站不上了。 她不想认叶瑾,没有必要和她说这些。 她抬起眸,薄凉一笑:“周宁赌上自己后半辈子的自由和职业生涯,明目张胆地把我推下楼梯,真的仅仅是嫉妒吗?背后没有人指使吗?” 在英国医院醒来后,她已经报警了,周宁被逮捕,判刑坐牢了。 但是她死口咬定说自己嫉妒姜棠,一时想不开,才会推她下楼梯的,拒绝承认背后有人指使。 闻言,叶瑾身体一颤。 第137章 分手吧,老死不相往来 叶瑾知道姜棠指的是谁。 她唇瓣蠕动了半刻,避而不谈叶西宁的名字:“不是周宁,还有谁指使的?我让警察调查清楚。” 姜棠淡淡地笑:“如果是叶西宁指使的呢?” 周宁虽然嫉妒她,但是周宁自私又精明,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赌上自己的前程,她隐隐猜测到周宁背后的人是叶西宁。 她一向为人和善。 很少和人交恶,除了叶西宁。 叶瑾心里是相信叶西宁的。 她斟酌着用词,温柔地开口:“姜棠,西宁是你妹妹,她脾气是骄纵了些,这些天我陪着她在医院,她一举一动我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她是你妹妹,你们不能姐妹相残。” 姜棠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她早猜到叶瑾的态度了,语气疏离冷漠:“叶女士,我从小无父无母,哪来的妹妹?” “我有承认你是我的母亲吗?” “你走吧,我不欢迎你。” 这些话,听着叶瑾耳中。 如同万箭穿心。 但她还不想放弃,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时浅站在后面,听着叶瑾的话,火冒三丈:“叶女士,难道你中年失聪了吗,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是非不分吗?一次次纵容自己的女儿破坏别人感情,还帮衬。” “知道姜棠是你女儿之后,她伤成这样了,还来纠缠她不让人休息,你是真心想认女儿,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我们姜棠不欢迎你,你走吧。” “姜棠除了我没人心疼,我们是无权无势,但也不会容忍你们一次又一次欺负。” 叶瑾脸色一阵难堪。 她把手中的补品放在桌面上:“棠棠,妈妈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改日再来探望你。” 她又看了一眼姜棠,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时浅被她们母女气死了。 当着叶瑾的面,把她的补品全丢到门口。 …… 时浅也就嘴皮上硬,但是看到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鼻子一酸。 她抱着姜棠不停地流泪。 姜棠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命运对她那么不公。 “姜棠,从楼梯上滚下来疼不疼啊,玻璃扎到脚底是不是很难受。” 姜棠本来不想哭的。 这两天,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心里的凄凉,只有自己知道。 没了爱情,没了梦想,没了亲人…… 在时浅面前,她压在心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疼,真的好疼。” “时浅,我的脚疼,我的心也好疼,全身都疼……这两天我过得好难受……” 这个世界,没有人爱她。 除了时浅,她找不到诉苦的人。 两人抱着哭了好久好久。 当时浅给姜棠换药的时候,看到她脚底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哭得更崩溃了。 这一晚,时浅陪着姜棠睡觉。 …… 清早。 时浅陪着姜棠吃完早餐后,犹豫了一会说:“陆靳言人昨晚在楼下待了一整晚,你要不要见见,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 姜棠一愣。 “我没什么心情见他,过阵子再说,我不会再和他一起了。” 时浅很赞成姜棠的决定,她摸摸姜棠的脸:“死渣男狗改不了吃屎,哪远滚哪去,你又不是没人要,有的是男人挑,这个不行,我们挑下一个,他算什么东西,陆宴礼那个贱人都比他好。” …… 时间飞快。 一转眼过了大半个月。 姜棠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能下地走路了。 这阵子陆靳言每天都来找姜棠,但是她都没有见他。 这天下午,姜棠去楼下买生活用品。 出了超市门口,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她对面,男人倚在车身吸烟,脖子上围着她那天晚上还未送出去的围巾。 姜棠 他吐了口烟圈,优越的五官在烟雾缭绕下有些失真。 大半月不见。 他除了眼底有些青紫,模样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好看。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请我上去坐坐吧,我们谈谈?” 姜棠嗯了一声。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之间需要做个了断。 陆靳言掐灭香烟,跟在她后面,挺绅士地说:“我帮你提东西吧。” 姜棠不冷不淡地往前走:“不用,几瓶调料而已,不重。” 虽然她的脚上的伤口基本上痊愈了,但总归是大病一场,走路的时候不是很灵活。 陆靳言盯着她走路的动作,心里一抽一抽的:“脚走路还疼吗?” 姜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冷笑:“不疼了,谢谢关心。” 两人回到公寓。 时浅出去了,公寓里没人。 姜棠给他倒了一杯水。 陆靳言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她的下巴尖尖的,这大半个月,她瘦了不少。 “姜棠,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手了,我这辈子想和你在一起,再给我一个机会吧,以后我不会再见叶西宁了,我顶多线上指导她的病情。” 姜棠喝了一口温水。 静静地听着这句我爱你,没有喜,也没有悲。 曾经她问了陆靳言好几遍,他爱不爱她,他都避而不答。 现在把人伤透了,又来装深情,不觉得很虚伪吗? 在这段感情里,她付出全部,像飞蛾扑火般一次又一次地奔向他。 为了他委曲求全,活得不像自我,换来的结果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这次,她彻底地累了。 姜棠把电视柜前的手镯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这是你们陆家的传家宝,替我还给你母亲。” “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陆靳言盯着那只手镯,眼底晦暗不明。 她的态度很明显了。 她要结束! 她不要他了! 他沉默了许久。 他看得出姜棠心意已决,铁了心要好他分开。 他们在一起大半年了,发生过无数次关系,和她在一起的回忆都挺美好的,他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他心里不舍得她,还想和她走下去,还想和她领证。 但是如果这段感情中,姜棠只感受到伤害,没有感受到快乐,与其苦苦纠缠,不如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重新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 良久,陆靳言哑着嗓音:“好,我们冷静一段时间,你想好了,我再来找你。” 姜棠轻笑了一下:“我指的,这辈子永远分开,不再联系,不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 第138章 给他的爱,悉数收回 陆靳言坐着未动,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好久。 半响。 他喉咙紧了紧:“好,分手吧。” 她眼里的决绝告诉他,现在他做再多的挽留也打动不了她的心。 那就……分开吧。 接下来,两人简单聊了一下分开的事情。 陆靳言体贴姜棠跟了他大半年,为人还算有担当,愿意在物质上补偿她多一些。 陆靳言问她想要多少钱。 姜棠垂着眸。 她对待感情,是干干净净的,图的从来都不是男人的钱。 姜棠不要他的钱,但是陆靳言总想要给她点东西,不能让她白跟她大半年……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里面有三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日月湾和英国的两个公寓,我都过户到你名下,里面的东西也属于你。” “好歹你跟了我大半年,这点分手费是你应得的。” 姜棠道了声谢谢,把银行卡放进口袋里,道了声谢谢:“日月湾和英国伦敦的公寓过户到我名下,随我处置是吧。” 陆靳言矜贵地点点头。 姜棠同意收下公寓。 他问:“什么时候回英国。” 姜棠内心苦涩。 她回不去了。 她没有回答,陆靳言也没有勉强,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两人忽然没话说了。 死一般的沉寂。 陆靳言忽然提议:“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 姜棠应了下来。 就当是两人的散伙饭吧。 她去厨房,做了两碗番茄鸡蛋面,端到饭桌上。 姜棠很快就吃完了。 陆靳言咀嚼着口中的面条,一如既往地美味,很合他的胃口。 只可惜 ,今天以后,他再也吃不到了…… 他吃了很久。 陆靳言以退为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在唤醒姜棠脑海中关于他们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企图让姜棠后悔,收回分手的决定,但是姜棠的心死了,岂会轻易改变决定。 姜棠静静地等着他吃完,收拾好碗筷,陆靳言坐在沙发上独自抽烟。 姜棠似乎是看出他的目的,不客气地赶人:“陆医生,很晚了。” 陆靳言没有理由继续留下去了,他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的电话号码,我都会帮助你的。” 姜棠嗯了一声。 陆靳言看了她好一会儿。 最后的最后,他摸着脖子上的围巾:“你的围巾很暖,我很喜欢,是二十八年来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姜棠没再回答。 这条围巾,对他是温暖,对她来说,是羞辱! 陆靳言转身离开了,姜棠起身送客:“陆医生慢走,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现在两清了,路上不小心遇见了,就当陌生人吧,后会无期,再见。” 陆靳言听着心痛。 关门的最后一刻,他看着她清秀的背影,就像当初在骑马场遇到的背影一样。 只是他们回不到当初了。 眼睛有点痛。 大概是风吹进眼睛了。 …… 两人分手还算体面! 陆靳言办事效率很快,当天晚上就把日月湾和英国的两间公寓转到她名下。 次日一早。 姜棠带着几名工人回了日月湾公寓。 日月湾公寓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她让工人把公寓内的窗帘、家具,植物,衣服……全都搬出去。 关于他们两人的东西,姜棠全扔了。 公寓内瞬间空荡荡的,工人问:“姜小姐,客厅里的小舞台怎么处理?” 姜棠淡漠地回答:“砸了。” 她看着锤子砰砰地砸下来,舞台一点一点地碎裂,直至崩塌,在提醒着她和陆靳言的这段感情多么荒唐。 姜姜听到声音,踉踉跄跄地从楼上跑下来,扑倒姜棠身上,喵喵地叫。 姜棠心一软,把姜姜抱起来。 陆靳言不喜欢小动物,如果把它放在他身边,估计姜姜不会得到善待,她把姜姜抱回自己租的小公寓。 下午的时候,联系卖家后,签合同,盖手印,把日月湾的公寓卖掉了! 她不会再回英国了,托人把英国的公寓也卖掉,把换来的钱都捐给孤儿院了。 忙完一切后,姜棠抱着姜姜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提醒着她,这场恋爱,终究是一场空,从此,他们彻底别过! …… 两天后。 陆靳言开车停在日月湾公寓楼下。 他坐在车内吸烟,抬眸看着楼上的公寓,上面灯亮着,是不是姜棠回来住了。 她是不是也不舍得分开,在怀念他们一起生活的美好? 陆靳言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他掐灭烟头,开门下车,坐电梯上了公寓,摁了门铃。 开门的不是姜棠,而是一个妇女。 陆靳言皱起眉头:“姜棠呢?” 妇女懵了一下,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姜棠是前几天签合同的屋主:“姜小姐把房子卖给我,你要是有事情找她的话,打电话吧。” 陆靳言的脸色难看得不像话。 姜棠将他们的共同回忆,卖了! 她把他们之间的回忆丢得干干净净。 …… 陆靳言连夜把公寓买回来。 原本价值5000万的公寓,陆靳言花一亿赎回来。 妇女一家连夜搬走。 陆靳言站在客厅中央,公寓的装修大变样,就算重新买回来了,也不是当初的公寓了,因为这里没有一点姜棠的痕迹。 陆靳言站在空荡荡的公寓内,质问:“客厅搭建的小舞台谁允许你们拆的。” 妇女白赚了5000万,被人质问也乐呵呵的:“听说是姜小姐亲自让人砸的。” 猛然间,他胸口猛然收缩。 陆靳言忽然明白了,姜棠这是要彻底忘了他,把这段感情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他早知道姜棠性子温顺的时候足够温顺,绝情起来更是够狠。 他心痛到窒息。 林朝把日月湾的房产证交到陆靳言手中:“老板,都处理好了,这是公寓的房产证。” 房产证被他捏变形:“查一下姜棠还卖了什么东西。” 林朝:“刚才处理公寓的事情的时候,我顺便查了,姜小姐把你送给她的东西全卖了,包括英国的两间公寓和Sanniyo的一对八音盒。” 陆靳言全身散发着寒意,拿出手机一遍一遍拨打着姜棠的号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 陆靳言捏着手机,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汹涌袭来。 姜棠将她给他的爱,悉数收回。 蓦然,他将手机扔向墙壁。 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墙面,多了一条裂痕…… 第139章 叔侄打架 林朝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陆靳言发那么大的脾气。 陆靳言冷着声音:“无论花多大的价钱,把东西全都赎回来。” 林朝:“是。”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林朝踌躇了一会儿,斗胆说出藏在心里的话:“老板,我一个大男人都看得出来姜小姐很爱你,她为了你放弃很多,委曲求全,而你怎么做的,一次次问了无关紧要的女人伤她的心,你不管叶西宁又不是会死,还是说你心里根本没有很爱姜小姐,更享受着被两个女人同时追捧的快感。” 说完,林朝被他眼神冻得一哆嗦。 他不敢看陆靳言的黑脸:“抱歉,是我逾越了。” 林朝离开了。 黑夜中,陆靳言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 他摸着脖子的围巾,这是姜棠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他能感受到姜棠针织时的期待与雀跃,期盼着他收到礼物时的惊喜和分手那晚上的心痛…… 一种陌生的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心脏猛然揪着,痛得无法呼吸,脸颊湿湿的…… 他在公寓里坐了一夜,地上布满了烟头。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姜棠的爱,永远地失去了…… * 时间飞快。 一眨眼过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他把姜棠卖出去的东西,全都收回来。 每晚,他很想姜棠,想得失眠,很想见她。 这天下午,他查了一下姜棠的信息,得到她在北城的阳光孤儿院做志愿者。 他立即从医院开车过去。 车停在孤儿院门口。 他走进朴素老旧的孤儿院,第一眼就看到姜棠。 姜棠被一群小朋友围在中间,穿着白色的裙子,垫着脚尖跳芭蕾,身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就像当初看到她第一眼般,清纯又明艳。 她的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只是,她的脚尖旋转得没有以前那么流畅,好像有点生硬。 过去了一个月,她的腿还没好? 音乐停止。 小朋友欢快地鼓掌。 陆靳言轻唤了一声:“姜棠……” 姜棠抬头看过去,看到来人,身体一顿。 随即,她疏离地问:“陆医生,有事?”冷冷淡淡的,像是在对待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陆靳言看向四周。 一群小孩眨巴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轻声开口:“聊聊吧。” 姜棠把他带到了一个小房间,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这里条件比较简陋,只有白开水,你将就一下。” 陆靳言矜持地点点头。 他来这里是想见她,喝的这方面他不介意。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热气腾腾的雾气在他们中间升起。 陆靳言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这段时间,你都在孤儿院做志愿者吗?” 姜棠捧着杯子,低头喝了一口:“嗯,跟小朋友相处得挺好的。” 陆靳言哑着声音:“你的脚好像还没有完全痊愈,我帮你看看吧,我对骨科也有一定的了解。” “脚伤完全痊愈之后,才能回到伯利亚中心训练。” 姜棠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已经好不了。 那双腿,留下了终身残疾。 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付出的是一双腿,一辈子的梦想。 大概这是她过于相信爱情的代价。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的双腿,我自己清楚,不劳烦陆医生了。” 陆靳言又说了一句:“你回伯利亚中心的时候,我去送你吧,我相信四年后,你还会有资格再次参加国际芭蕾舞蹈比赛,拿着奖杯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姜棠捏着瓷杯,指尖泛白,努力控制着情绪才没有失态。 姜棠把杯子放下,从椅子上起来:“陆医生,我们早两清了,你没有必要干涉我的生活,再见!” 姜棠走得决绝。 陆靳言坐着未动。 他看着她无情的背影,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曾经那个大胆和他接吻,一遍又一遍说爱他的人,走了,她彻底地忘了这段感情。 而陆靳言,还在贪恋过去的回忆。 真正放不下这段感情的人,是他! 他,离不开姜棠! 他说陆宴礼一步一步把姜棠推开,而他成是当初的陆宴礼? 幡然醒悟,但无济于事。 …… 翌日。 陆靳言回陆家老宅的时候,碰到陆宴礼。 陆靳言独自在吧台喝酒。 陆宴礼指尖夹着根烟经过,难得看到陆靳言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 他心情很好,难免想犯贱,去膈应一下陆靳言。 陆宴礼走过去,给陆靳言倒了一杯酒,故意戳人肺管子:“小叔,和小婶婶领证了吗?” 陆靳言阴鸷一张脸,墨色眸子藏着无法克制的火苗:“滚。” 陆宴礼笑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品尝:“当年,姜棠的初恋是我,我们度过了四年的校园恋爱,她为我做过早餐,为我哭过笑过,爱得轰轰烈烈,分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咋俩都一样,谁也别嫌弃谁,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结婚生子,彻底把我们忘记。” 每一句话,专往陆靳言心窝捅刀子。 陆宴礼还调出了他和姜棠拍的毕业照,当时姜棠靠在他肩上,模样稚嫩娇涩。 陆靳言看过去,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陆宴礼至少和姜棠有合照,而他,没有! 他揪着陆宴礼的衣领,揍了过去。 陆宴礼也不认输,反击回去。 平时在陆家,两人还装一下,现在彻底不装了。 打得又凶又狠。 里面的酒都被砸碎,满屋子萦绕着酒的醇香…… 陆宴礼夜夜和不同女人放纵,身体比较虚,体能比不过陆靳言,被打得鼻青脸肿,陆靳言身上只挂了点彩头。 陆宴礼吐了一口血:“陆靳言,来打啊,打死我啊,把我打进棺材姜棠也不会回到你身边,我是又渣又贱,玩过很多女人,但姜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一个贱货把人伤得遍体鳞伤。” “你为了个贱玩意,每次在姜棠生死攸关的时候不在他身边,你说你爱姜棠,你爱个der,你更爱你自己。” “现在她脑子的草终于拔干净,一脚把你踹开,看着你倒霉,我别提多高兴。” 第140章 挖个心脏,助助兴 陆霆回来后,看到叔侄两在陆宅互殴,地上一片狼藉,气得心脏病都快出来。 要是他晚回来一步,整个陆宅都被他们掀翻了。 “都给我住手!” …… 陆霆把陆靳言和陆宴礼带到书房,逼问他们打架原因。 两人闭口不谈。 陆霆:“靳言,你说!” 陆靳言紧闭着双唇。 陆霆又把目光看向陆宴礼:“宴礼?” 陆宴礼低着头。 陆霆脸色很阴沉,拿起烟缸砸到他头上,指着他两大骂:“你们出息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陆夫人在外面听着很着急,赶忙冲进来劝架:“孩子长大了,做事情有分寸,你管那么多干嘛。” 陆夫人看着他们的伤口很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不帮:“你们闹得不爽快打打闹闹就行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别伤了感情。” 陆霆捏捏眉心,嗓音带着几分斥责:“小叔和侄子打架,成何体统!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情。” 他话锋一转:“靳言,我给你挑选了几家千金,改天我带你去见见,挑到合适的,就结婚吧。” 陆靳言轻轻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医院事情多,没时间。” 陆霆冷哼一声:“是没时间还是你还想着姜棠那个女人,户口本我都藏好了,没我的同意,你别想着跟不三不四的女人领证。” 陆霆也是在他们回国后才知道妻子偷偷瞒着他拿着户口本跑去英国,让陆靳言和姜棠领证。 知道后他气得半死。 还好出事了,没有领证成功。 陆夫人忍不住出声反驳:“姜棠怎么就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是叶瑾的女儿,你能接受叶西宁,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姜棠。”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们棠棠哪里比不上西宁了。” “你……强词夺理。” 两夫妻眼看就要吵起来了,陆霆不想在小辈面前丢脸,让陆靳言和陆宴礼先出去了。 …… 陆靳言和陆宴礼走出书房。 陆靳言整理了一下白色衬衫袖子,都是血,不过几乎是陆宴礼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 陆宴礼眼神充满了挑衅,陆靳言轻嗤了一声。 陆靳言走出陆家,开车回到日月湾楼下,公寓里没有姜棠的身影,冷冰冰的,他不想上去。 他倚靠着车身,点了根烟。 纵然他轻视陆宴礼,也不否认有一些话他说得对。 他和姜棠地位悬殊,在这段感情中,他仗着姜棠爱他,一直隐形地逼着姜棠退让,他从未在意。 陆宴礼说得对,是他一次次因为叶西宁放弃姜棠,把人逼走了,是他活该。 他从车内拿出两瓶酒,喝得伶仃大醉。 陆靳言向来注重形象,从未做过在路边醉酒这种事情,但是今晚,他为了姜棠,失态了,在树底下吐得天昏地暗。 姜棠走了。 姜棠不要他了。 狠心到把他们的回忆都卖掉! 他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脸上蔓延至嘴角的泪,口中不停地喊着念叨在着:“姜棠……姜棠……姜棠……回来吧……” 十米外。 一个纤瘦羸弱的身影凝视着陆靳言。 叶西宁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 看着他喝醉,听着他不停地喊着姜棠的名字,就是没有听到他喊过一声叶西宁…… 在他心里,姜棠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在大街上醉酒失态也不在意。 他真的爱上姜棠了! 爱到他心里连自己一点位置都没有。 这一个月,她不停地自杀,一遍又一遍拨打陆靳言的电话,他理都不理自己。 他好像……不再关心自己。 她受不了陆靳言的冷漠,才跟着回国。 叶西宁走过去,扶着陆靳言的手臂:“靳言哥,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吧。” 陆靳言迷蒙着双眼,看清是叶西宁后,一把推开她:“滚,别碰我。” “我跟你靠太近,姜棠会不高兴的,会不要我的。” 叶西宁红了眼睛:“你冷落我,我也会不高兴的,她不要你,我要你,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陆靳言没再理她,拿着酒瓶子走进小区,叶西宁死皮赖脸地跟上去:“靳言哥,让我上去照顾你。” 陆靳言很不耐烦:“这间公寓,除了姜棠,别的女人别想踏进去,你也不行。” “给我滚。” 他迈着长腿匆匆忙忙回到公寓,好像慢一步,叶西宁就追上来,姜棠从公寓下来看到后会生气,即使他心里清醒着,姜棠已经搬离公寓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但他就想借着醉意麻痹自己。 黑夜中。 叶西宁全身发凉。 姜棠这个贱人为什么阴魂不散。 她一次又一次割腕,捅心脏,不停地残害自己的生命,陆靳言从未正眼瞧过她,心里眼里只有姜棠。 她气得咬牙切齿。 姜棠,我输了,也不会让你赢! 我得不到的,宁愿毁掉,也不会让你如愿! —— 姜棠给阳光孤儿院捐了几千万,还在那里做了一个月的志愿者,她的善举被央视电视台知道后,记者举着相机过来采访她。 姜棠为人低调,起初不太想接受采访,但是小朋友和孤儿院院长希望她能接受采访,提高一下自己的知名度。 姜棠想了想,就答应下来了。 她在院子里整理衣服,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指着一个人甜甜地说:“棠棠姐姐,这位小姐姐找你。” 姜棠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是叶西宁。 她嘴角的笑容淡下去…… 正好时浅也在,看到叶西宁就来气,她站在姜棠前面:“臭婊子,你过来想干嘛?” 姜棠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注意用词,免得教坏小朋友。 姜棠把人请到会客室。 时浅凑到姜棠耳边:“叶西宁这个贱人肯定没好事。” 姜棠浅浅一笑:“叶西宁是个疯子,现在不见她,指不定日后为了见我做出多癫狂的事情,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我不是叶瑾,任她拿摆布。” 叶西宁看着姜棠满目春风。 心里嫉妒得发狂。 这段时间她活得生不如死,凭什么姜棠被人抛弃了,她还能活得春风得意,还得到央视记者采访! 她绝对不会让姜棠活得舒心。 叶西宁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笑得诡异:“都有央视记者过来采访你,很开心?要不我挖个心脏,给你助助兴?” 第141章 爽!叶西宁被教训 时浅直翻白眼:“滚远点死,别吓到孤儿院的小朋友,陆靳言不在这,我们救不了你,你死翘翘了和我们无关。” 姜棠缓缓抬起眼皮,看着叶西宁拿着水果刀抵着胸口的位置,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叶西宁笑得怪异:“姜棠,我要是捅下去,说你蓄意伤人,你会不会蹲牢呢,我要把你的名声搞臭,我要让陆靳言恨你,厌恶你,让所有知道你是个歹毒心肠的女人。” “这里没有监控,我看你怎么自证清白。” 受害者有理,只要她添油加醋诬陷姜棠,大家都会同情她。 姜棠好心给出建议:“叶小姐,你的刀子放错地方了,那里不是心脏,捅下去不会死。” “刀子往下移十厘米,那个位置才是心脏,捅的时候记得使点劲,免得半死不活又进ICU。” 这样自私的人,怎么会真舍得死。 叶西宁不过是心里扭曲到极致,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在陆靳言那里屡屡碰壁,就来找她麻烦宣泄。 叶西宁诡异一笑,刀子往锁骨下方划了一道,把刀子掉到地上。 “妈妈,姜棠她嫉妒我,拿水果刀捅我心脏……啊……好疼……姜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刚走到门口的叶瑾匆匆跑进来,一脸慌张:“西宁,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叶西宁扑倒叶瑾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姜棠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我问她能不能冰释前嫌,回到叶家,但是姜棠说她讨厌妈妈,也讨厌我,二话不说地拿刀子捅过来,让我立即去死吧。” 叶瑾下意识地看着姜棠,神情复杂:“姜棠,西宁说的是真的吗?” 姜棠心里冷笑。 叶瑾这是选择相信叶西宁。 前几天还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现在就暴露本性了? 幸亏她没打算认叶瑾。 这种是非不同的人怎配当她的母亲。 姜棠面无表情地问:“叶小姐,你确定要陷害我?” 叶西宁委屈着一张脸,装得楚楚可怜:“姜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胸前的伤,千真万确,我没有必要自残来诬陷你。” “我念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本打算放过你,但是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想到你恶毒到要置我于死地。” 叶瑾冷着一张脸:“姜棠,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快跟西宁道歉,我就不追究你刑事责任了。” 姜棠缓缓拿出藏在衣领的无线麦克风:“我衣领上的麦克风连接着记者的相机,他们开的是直播。” “叶西宁诽谤我,损害我名誉,我已经报警了。” 意味着姜棠和叶西宁的对话,都被直播出去了。 网上引起了热烈讨论,纷纷斥责叶西宁卑鄙无耻。 叶西宁,名声尽毁…… 叶瑾拿出手机,听了叶西你和姜棠的对话后。 很心寒,本以为叶西宁只是被宠得骄纵了些,性子是善良的,没想到叶西宁手段如此卑鄙,做出陷害姜棠的事情。 叶西宁脸色煞白:“姜棠,你真贱,敢污蔑我。” 叶瑾呵斥:“西宁,给我闭嘴。” 她软着声音为叶西宁求情:“棠棠,西宁是你妹妹,她只是一时任性才做出这种事情,她从小身体不好,你看能不能放过她一次?” 姜棠轻轻笑了。 这嘴脸,变得可真快啊。 “叶西宁是疯子,难道叶女士是中年痴呆?你为叶西宁求情,你有想过因为她我失去了多少吗?叶女士,我绝对不会放过叶西宁的,我打心底里厌恶你,永远不会认你。” 叶瑾注视着姜棠,痛心疾首,眼睛泛起了泪花。 姜棠说厌恶她。 一辈子不认她这个母亲。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绝情。 姜棠冷着声音:“以后,请你们,滚出我的生活。” 突然间,一阵眩晕。 这一个月来,接二连三地受打击,她这幅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 孤儿院里一阵混乱。 姜棠被送去医院。 好在姜棠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身体一时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时浅坐在姜棠病房前,心疼的摸摸她的脸。 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没看到她醒来,时浅很担心。 叶瑾和叶西宁也跟着过来了,站在病房里。 这时候,警察走过来。 “我们收到姜小姐的报警电话,说叶西宁诽谤他人名誉,请跟我走一趟。” 叶西宁瞬间慌了,站在叶瑾后面不肯走:“妈,你快救救我,我不想去监狱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 叶靳很为难,她舍不得叶西宁受苦:“警察大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警察:“不行,姜棠没有撤销案件,我们有义务处理。” 叶西宁推着姜棠的身体:“贱人,你快给我醒过来,立即给我撤销。” 时浅火冒三丈。 “啪——” 一巴掌打过去。 “叶西宁,你有病吧,姜棠被你们害得躺在病床上,你还想继续搞她,你是嫌弃姜棠还不够惨吗?” 叶瑾急忙上前拉架。 又“啪——”一声。 时浅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 她就是看叶瑾不爽,忍不住扬手打人。 时浅咬着牙根,愤愤道:“叶瑾,你一遍又一遍刺激姜棠,你好意思自称是她的亲生母亲吗?我不管你多有钱,多出名,你在姜棠心里,就是一个疯子的老娘。” 叶瑾被打蒙了:“时浅,你……” 她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人打。 她自持身份,心里又对姜棠有愧疚,只好忍下这口气。 但是叶西宁捂着脸,瞪着时浅十分不服气,下贱的底层人凭什么敢骑在她们身上。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 “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两个人干起来了。 打着打着,就打到门口。 场面很混乱,一时难以控制。 “让让,麻烦让一下。”保洁阿姨推着垃圾桶走过来。 时浅盯了一眼垃圾桶。 叶西宁身娇肉贵,力气比不上时浅。 时浅摁着叶西宁的脑袋,往前跨一步,咣的一声,把她摁到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都是医疗废物。 有婴儿换下沾满屎的尿不湿、呕吐物、痰液、沾满血的纱布…… 叶西宁精致的小脸,瞬间沾满各种作呕的东西。 第142章 虐渣,爽! “呕~” 叶西宁不停地作呕。 双眼狠狠剜着时浅,眼睛都要瞪出来,气得牙痒痒。 “贱人……呕~”她一张嘴,脸上的那些东西流进她的嘴巴,口腔里充斥着各种怪异的味道,胃里直翻腾。 时浅还不解气。 叶西宁这个贱人把姜棠害得那么惨,姜棠的脚肯定跟叶西宁脱不了关系,这点小教训便宜她了。 时浅又拿起垃圾桶里的酒精,拧开盖子,倒在叶西宁的伤口上:“叶西宁,你不是一直自杀想死吗?我成全你,看不疼死你。” 叶西宁看着那瓶酒精,眼睛都要炸开了。 吓得魂飞魄散。 她坐在地上,全身发软,她还不想死,颤着声音:“妈,快救我。” 叶瑾看着时浅手上的酒精,脸都白了,冲上去拯救叶西宁。 但时浅的速度比叶瑾更快。 酒精已经倒在叶西宁的伤口。 “啊——” “好疼——” 杀猪般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叶西宁疼得撕心裂肺,在地上打滚。 “你这点疼算什么,你知道姜棠滚下楼梯,扎着玻璃在雨夜奔跑的时候比你疼一百倍。” 时浅哽咽着,越说越替姜棠感到委屈。 那天晚上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指明是叶西宁,但是比赛前几天,周宁和叶西宁碰过面,这件事情但是绝对和叶西宁脱不了干系。 时浅还想一脚踹过去。 顾知行一个箭步冲过去,搂着时浅的腰:“时浅,你冷静点。” 叶瑾赶忙上前扶起叶西宁,叶西宁从小是她的掌上明珠,哪被人这般欺负过,她冷着一张脸:“时小姐,西宁是我的女儿,管教也该是我管教,你做得太过分。” 时浅丢下酒精瓶,忍不住呛她:“你抱着你的掌上明珠要多远滚多远,离我们姜棠远点。” 叶瑾:“姜棠是我找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女儿,我不可能不管她,叶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我妈很想见她,我要把棠棠接回叶家,在芭蕾方面继续培养她,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芭蕾舞蹈家。” 姜棠在跳舞上很有天赋。 甚至远超于她。 这点,西宁比不上姜棠。 时浅被气到了:“叶瑾,我顶你个肺!” 叶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陆靳言穿着白大褂匆匆赶来。 听说姜棠昏倒了,他要过来看看。 叶西宁全身乱糟糟的,看到陆靳言,像是看到了救兵,委屈巴巴的:“靳言哥,我伤口好疼,你快帮我看看。” 陆靳言没理她,看着时浅。 时浅也望着他,扫了一眼叶瑾和叶西宁,笑得冷艳:“正好,人都到齐了。” 顾知行拉着时浅的手:“时浅,别闹了。” 时浅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为什么不闹,我偏要闹,凭什么叶西宁是个宝,我们姜棠就是根草,姜棠没人心疼,我心疼。” “叶女士,你说要培养姜棠当世界上最优秀的芭蕾舞蹈家,我呸,你也有脸说这个,但凡你多关心一点姜棠,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那个晚上,姜棠不仅失去了梦想,失去了亲人,双腿还落下终身残疾,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玻璃扎伤脚底,彻底伤了神经,这辈子成为不了优秀的舞蹈家,她从小最敬仰的人就是你,但是你一步步助纣为虐,亲手把姜棠推入深渊。” “姜棠失去那么多,你拿什么补偿她,你配说是她的母亲吗,你配吗!” “我不相信姜棠摔下楼梯这件事情和叶西宁没有关系,要是被我找到证据,叶西宁等着继续吃官司吧。” …… 时浅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替姜棠感到难过。 姜棠为人善良,为什么命运要对她不公。 姜棠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欺负她。 叶瑾全身冰冷。 姜棠不能跳芭蕾了。 她叶瑾在跳芭蕾上极具有造诣,拿过这个大奖闻名世界,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找到接班人,当得知姜棠是她亲生女儿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她的舞蹈事业终于后继有人了。 现在,没了! 叶家的三代芭蕾冠军之家,在她这一辈,断了! 叶瑾哭得泪流满面。 陆靳言握紧拳头。 胸口一揪一揪地,疼得厉害。 原来,那个晚上,姜棠失去了那么多。 难怪姜棠一直留在国内没有回英国。 难怪前几天看她跳舞的时候,她的脚那么生硬! 那天,她就离她的梦想那么近,就差一步,她就实现梦想了,可是,梦碎了! 如果当时,他选择陪在她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当时她得有多痛苦。 一想到这。 陆靳言心疼得窒息。 他走去病房,要去看看姜棠。 时浅拦住陆靳言,指着他大骂:“陆靳言,你离姜棠远点,她最恨的人是你。” 最恨的人是你……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刀子一般插在他胸口,铺天盖地地疼。 一旁的警察看这场闹剧结束得差不多了。 拿出手铐拷在叶西宁手上:“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西宁哭着喊着不肯走,几乎是被两个警察架着走的。 时浅因为当众打架斗殴,也被带回警局审讯。 顾知行头都大了。 跟陆靳言说一声抱歉,跟着过去陪时浅。 …… 叶瑾心疼叶西宁身子骨不好,待着监狱那种地方,她的身体会更差。 她对陆靳言说:“靳言,棠棠醒来后,你能不能帮西宁说说话,放过我们西宁,西宁她不是故意找事的。” 陆靳言情绪不是很好:“叶阿姨,你先走吧。” 叶瑾很难堪。 明白陆靳言是不想帮叶西宁。 她又看看了昏迷中的姜棠。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想着姜棠能和西宁握手言和,相亲相爱,谁知道闹出这种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姜棠。” 叶瑾离开了,她要先处理叶西宁的事情。 病房里只剩下陆靳言一人。 他站在床边,看着姜棠,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瘦瘦弱弱的,像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他想跟姜棠说: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会好好爱她,呵护她! 第143章 我们没有可能了 趁着姜棠还在昏迷的时候,陆靳言亲自检查了一番她的双脚。 他捏着姜棠的骨片,四肢百骸无一不冷,内心承受着极大的煎熬。 她的脚底神经严重损伤,完全痊愈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五。 他恨自己没有专攻骨科,毕生医术,却治不好她的脚。 陆靳言站了很久,直到姜棠缓缓睁开眼睛,醒来了。 陆靳言对上她的眼睛,心漏了一节拍:“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想靠近触碰她,但是姜棠眼神明显讨厌他。 他克制住了。 只能站在床边看着她。 爱而不得,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姜棠脸上没什么情绪:“时浅呢?” “在,我在的。”时浅听到姜棠的声音,匆匆走进来。 顾知行家里背景硬,时浅在警察局走一趟就回医院了。 时浅看到陆靳言还在这里,翻了白眼:“陆医生,你怎么还不滚?我们姜棠不想看到你。” 陆靳言站着不动,他贪婪地看着姜棠。 姜棠轻轻敛了敛眸子,扯着唇角:“陆医生,谢谢你的照顾,我身体没什么问题,时浅心直口快,她没什么恶意,你不要怪罪她,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必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你走吧,我不太想看到你。” 陆靳言唇瓣蠕动了半刻。 心里有很多话,但他说话出口,姜棠不想听。 她说,不想看到他。 无力感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这一晚,陆靳言哪也不去,病人也不看,静静地站在病房前守着她。 他靠在墙上,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烟。 他喜欢姜棠,是从她的身体上开始的,缺少了男女之间那种怦然心动,他一直以为这段感情一直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关系腻了之后,在物质上给足姜棠补偿,他们会很体面地分开。 姜棠拿了补偿后,把这段感情放下了,可真正做不到洒脱的人,是他。 有一天,姜棠和他做的事情,会和别的男人再做一遍,甚至结婚生子,彻底开始新生活。 她会把给他的爱,全都给另一个男人。 陆靳言在门口守了一夜。 清早。 他拧开病房的门。 姜棠刚醒来,正躺在床上换衣服,陆靳言破门而入。 她一惊,赶紧把衣服穿好:“陆靳言,你在干什么?” 陆靳言二话不说把人抱起:“跟我出去一趟。” 姜棠懵了几秒。 等她回过神,拼命捶着他的胸膛:“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无论她怎么锤打,陆靳言面色不改,硬是人塞到黑色路虎,系好安全带,车子开得飞快。 姜棠无法冷静:“陆靳言,你想干什么!” 陆靳言专注开车,温着声音:“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不会对你做什么。” 姜棠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没再挣扎。 陆靳言今天是要纠缠到底,她反抗不了,只能任由着他开车。 她别过脸,看着窗外,慢慢地发现这是回日月湾的路。 一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他又强势带她进上去。 陆靳言打开公寓的大门:“这个公寓,承载着我们爱意,我买回来了。” “我亲力亲为,把里面的装修复原了。” 姜棠站在门口了,看着公寓内的装修,心情复杂。 蓝色窗帘,客厅内的小舞台,阳台上的多肉,还有她卖掉的那对八音盒……他恢复了这个公寓的装修。 她的视线定在那两个八音盒。 太讽刺了…… 把送给叶西宁的东西再送给她! 当她姜棠是什么! 垃圾桶吗? 陆靳言从后面抱着她,贴着她的脖子,很耐心地解释:“这一对八音盒,一开始我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含义,在拍卖会上,叶西宁说喜欢这个八音盒,让我拍下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我才拍下来送给她,但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现在我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我愿意重新送给你,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一辈子只要你,我心里只有你,叶西宁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姜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心。” 她红了眼睛,心刺痛了一下。 她以为足够坚强了,还是忍不住心痛流泪。 陆靳言做的一切,无一不提醒着她深爱过这个男人,却一次次被这个男人伤害。 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叶西宁身边…… 太迟了! 他现在做这些太迟了! 陆靳言继续说:“你喜欢婚姻,我们去领证,我户口本上的妻子只会是你,你喜欢孩子,我们生一男一女,小女孩像你,小男孩像我,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余生。” 他偏过头,想亲吻她的唇。 姜棠别过唇,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她努力控制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陆靳言……你的话,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别再做自我感动的事情,没有意义。” 陆靳言静默地看着她许久。 姜棠:“陆医生,送我回去吧。” 陆靳言不肯。 姜棠眼神闪了闪,她转过身,自己离开。 陆靳言扯着她的手,她被迫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狠狠堵住他的唇。 他不想离开她,想吻她,想要她,这些天的思念,都化作凶狠的吻…… 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姜棠气喘吁吁瞪着他:“陆靳言,我们结束,我们以后都没有可能了,你懂吗?以后别做这种事情,我瞧不起你。” “我不信你不爱我,我不信你看到这个公寓里的布置,你没有任何感觉。” …… “咣——” 一瓶红酒砸到墙上。 液体顺着溅到了窗帘,顺着墙,一滴滴往下流,弄脏了小舞台……公寓里的装修被红酒飞溅地一片狼藉。 暖和的灯光打在她的温柔的小脸,但她目光坚定:“这回你满意了?” “我讨厌这个公寓,这里的一切都提醒着我当初爱上你多么愚蠢的决定,陆靳言……我不爱了,也不想再爱了。” 不爱了,也不想爱了。 她……爱不起了。 “你放过我,也放过你!” 第144章 我会吃醋的 陆靳言脸上一片鲜红的巴掌印。 他看着精心装置的公寓,再一次被姜棠毁掉。 他阴鸷着一张脸。 姜棠心里也不好受。 她也不想闹成这样。 但是她努力想要丢弃的东西,这个男人把这些一次又一次摆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揭她伤疤。 她轻轻拿起那一对八音盒。 当时,她收到这两个八音盒的时候有多欢喜,知道真相时就有多心寒。 就算他当时不知道这两个八音盒的寓意,但是送给叶西宁是事实,又买回来送给她,这又算什么! “陆靳言,房子你能重新装修,东西你能重新买回来,但是感情不可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你做再多也无济于事,就像Sanniyo的八音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别人不要的垃圾,我丢掉的东西,你花再多钱的买回来送给我,我依然觉得厌恶。” 她笑着,轻轻松开指尖。 那一对八音盒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就像她的心,碎了,就不会再爱他了。 …… 陆靳言薄唇紧抿。 他注视着姜棠。 那张脸依旧是明媚清纯,但是,她骨子里和当初不一样了。 似乎…… 经过这件事情后。 姜棠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他拿不起也放不下。 他从未委曲求全地求一个女人复合。 但是他放不下她! 陆靳言喉咙发涩,艰难开口:“姜棠,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姜棠苦涩地笑了:“陆靳言,我努力向你靠近的时候,你毫不在意,现在你凭什么认为你想复合就复合?攒够了失望,是不会再回头,我不想和你继续在一起了,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打车回去。” 最后是陆靳言妥协了。 开车送姜棠回医院。 今天闹得不愉快,两人一路无言。 车一停,姜棠决绝地走回医院,也不管他冰冷的表情。 …… 下午的时候。 姜棠准备出院。 叶瑾推门进来,看到姜棠在收拾衣服,她主动过去帮忙,温柔地说:“棠棠,你要出院怎么不告诉妈妈一声。” 姜棠没什么好态度 。 从叶瑾手中抢回自己的衣服,知道她这次来没那么简单,语气冷漠:“叶女士,有什么事情直说吧,要是想让我放过叶西宁,你不必说了,绝对不可能的。” 叶瑾明显一愣。 她静静地注视着姜棠的脸。 这孩子,太犟了,无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总归不是从小养在身边。 不像西宁,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和她感情也深厚。 姜棠是她和心爱的男人生的,虽然心疼姜棠在外受苦了二十多年,但心里还是更偏叶西宁。 她知道姜棠和叶西宁有恩怨,但是她不能不管叶西宁的死活。 她柔和着声音:“你外婆知道你是她的亲外孙后,可高兴了,过两天就回国探望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聚聚, 西宁是你妹妹,以后你回叶家,还要和西宁经常见面的,这次是她不懂事,你能不能看到妈妈的面上,你放过她一次,妈妈在物质上多补偿你一点。” 回叶家? 喊妈妈? 放过叶西宁? 真是天大的笑话。 姜棠冷笑了一下。 “叶女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口口声声说很爱我的亲生父亲苏墨染,当年你为什么抛弃我和他,独自一人跑回叶家,甚至连他死了二十多年你都不知道。” “叶西宁就比我小一岁,那说明你生下我不久和就改嫁他人了,这又怎么解释?” 叶瑾脸色煞白。 那件事情,她这辈子都不想提起,如果不是那次误会,他们一家三口就不会分开二十多年,这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姜棠不同意撤诉,处处抗拒着她靠近。 叶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 出了医院后,叶瑾迫不得已打电话给陆夫人求助:“小婉,西宁进监狱了,你能不能让靳言帮帮忙,把西宁捞出来。” 陆夫人虽然和叶瑾是多年的好友,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对她们母女挺不满的。 要不是因为叶西宁,姜棠和陆靳言早就领证了,说不定孩子都怀了,她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她心里都哭死了。 “小瑾,我知道你心疼西宁,但凡事得有个度,棠棠性子虽然温顺,但是这次西宁做得太过分,她不放过西宁也是情有可原,你应该为这件事情找过姜棠吧,你这样做合适吗?你不怕姜棠以后都不认你?” “这是我帮不了,靳言这孩子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我哪里劝得动。” 叶瑾拿着手机,僵硬了许久。 陆夫人的态度很明显。 她不愿意帮这个忙,并且心里认定只要姜棠这个儿媳妇。 她还想着,姜棠和陆靳言分了之后,西宁有机会和陆靳言在一起。 姜棠没了陆靳言,还有更好的选择,叶西宁身体和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以陆靳言的条件能力,很适合照顾西宁。 “我先想想别的办法。” 陆夫人又劝说:“小瑾,你太溺爱了西宁了,这次你就让她在里面待一阵子,吃吃苦,性子也会收敛一点。” 陆夫人袖手旁观,叶瑾不太想聊了。 西宁是她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管的。 …… 接下来几天。 姜棠去哪里,陆靳言跟着去,每天像个影子一样跟着她。 这天晚上。 姜棠吃过晚饭后,带着姜姜在楼下散步。 她穿着酒红色的羊绒连衣裙,小V领,裙子很贴身,显得她腰肢纤细,格外惹眼。 陆靳言出现在她对面,看着她这身穿搭,滚了滚喉咙。 “散步?” 姜棠没理他,抱着姜姜越过他。 这几天陆靳言总是找各种理由缠着她,她看到他都有点烦了。 她想过搬家,但是以他的权势,无论搬到哪里,陆靳言都能找得到。 陆靳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姜棠,离别的男人远点,特别是宋成。” 姜棠停下脚步,冷下脸:“陆医生,我现在是单身,我跟谁接触,甚至是谈恋爱都和你无关,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哑着嗓音:“我会吃醋的。” 姜姜从姜棠怀里跳下来,冲过去,呲着小尖牙,“嗷~”的一声,在陆靳言的小腿咬了一口。 第145章 别逼我恨你 “嘶~”陆靳言倒吸一口气。 姜姜咬得又凶又很,他小腿上多了两个深深的牙印,还冒血了。 “哈——” 姜姜还挑衅地朝陆靳言龇牙咧嘴。 他的脸都沉下来了。 他收养的猫,竟然反过来咬他一口。 姜棠一惊。 她怕陆靳言伤害姜姜,赶紧把姜姜抱起来,她一脸平静地看着陆靳言的伤口。 应该没什么事吧。 陆靳言看到她的表情,有被气到了:“姜棠,我的伤口在流血,你不心疼?” “抱歉,是姜姜不懂事。” “我不接受口头上的抱歉,你要对我的伤口负责。” 姜棠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块钱:“抱歉,这三百块钱够你去医院打疫苗了。” 陆靳言脸色很难看。 他受伤了,姜棠不但不心疼,还拿钱羞辱他! 姜棠没再理他,抱着姜姜上去了,陆靳言跟着上去,打算纠缠到底。 进去的时候,陆靳言抵着门板,要进去。 姜棠冷着声音:“陆医生,你这是非法闯入民宅,信不信我报警。” 陆靳言把目光深深地睨着她:“姜棠,你的猫咬了我,要对我负责到底,陪我去医院。” 姜棠无动于衷,知道这是陆靳言的纠缠手段。 她是不会跟他去医院的。 “要是三百块钱不够,你去医院开证明给我,多少钱我都负责,你是医生,比我更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伤口。” 说完,她拨开他的手,强制把门关上。 姜棠抵在门板上。 轻轻闭上眼睛。 过去一个月了,每次见到他装得再坚强,心还是忍不住的痛,他每次死皮赖脸的纠缠,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她不会再选择他了。 …… 时浅从房间里出来,听到陆靳言的声音:“狗男人又来纠缠你了?” 姜棠睁开眼,很快收拾好情绪,她把姜姜放下,轻轻开口:“下楼散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姜姜咬了他一口。” “怎么不咬死他。” 时浅听到这个好消息,奖励了姜姜一条小鱼仔。 她喋喋不休地吐槽:“现在想要挽回你,早干嘛去了。” “迟来的深情比叶西宁还贱。” …… 次日。 姜棠在孤儿院的时候碰到宋成。 他在给小朋友们送资助物品。 他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金色眼镜,温文尔雅,很吸引女性。 姜棠一笑:“宋成哥,你怎么来了?” 宋成走到她面前,目光深邃:“知道你最近都在这家孤儿院做志愿者,我因为你才过来的。” 姜棠抿了抿唇。 知道宋成的意思。 他还是想追求她。 她很感激宋成在她出事那段事情为她忙上忙下的,她无以为报,但感情不是用来报答的。 姜棠斟酌着用词:“宋成哥,我不想再谈恋爱了,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不想耽误你,你该看看别人。” 宋成也不气馁。 他被她拒绝过很多遍,要是真想放弃,不会等到现在。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想看别人,追女孩子需要耐心,不存在浪费时间,你不跟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适合你,就算最后你不选择我,我都不会觉得耽误,你不必有负担,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姜姜抬起眸,静静地望着他。 他成熟稳重,对大多数女生来说很有魅力。 他温润的眸子泛起柔和的波光,哑着嗓音:“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性,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女人纠缠,我爸妈很开明,没有门第之见,只要是我女朋友,他们都喜欢,你嫁给我,只需要享受生活,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烦恼,姜棠,我喜欢你。” 姜棠咬着唇。 他朝她靠近,想抱她。 姜棠后退一步,闪躲开了。 宋成是个很好的对象,他说的话很让女孩子心动。 如果,她没有陆靳言谈过,她或许会选择他。 都说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恋情,但她明知道对宋成没有恋人的感觉,她不想伤害宋成。 她垂下眸子:“宋成哥,你冷静一下。” 落日中,宋成静静地看着她的脸,静默了许久,他忽然轻笑了一下。 “姜棠,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的是吧,我要求的不过,这就足够了,等你谈恋爱我的时候,我再向你走来。” 姜棠动了动嘴。 说出的话被小孩子的吵闹声淹没了。 …… 不远处。 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他看着对视的两人,俊美的五官裹上一层冰霜。 他听到宋成向姜棠表白了。 她会像接受宋怀凛那样,接受宋成吗? …… 宋成开车送姜棠回去。 姜棠目送他的车离开小区,她才转身回去。 一双大手摁着她的肩膀,把人压在树干上。 他从孤儿院跟到公寓楼下,看着姜棠对姜棠深情对视,她对他有说有笑的,而姜棠对他处处疏离。 这一番对比,他受不了了,再也不想忍了。 他低下头,堵住她的双唇,强势的撬开她的唇,掠夺着她每一寸呼吸,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强势固定,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霸道又强势。 姜棠拼命捶打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所有的反抗在他面前如同蜉蝣撼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渐渐虚下来,这用被迫承受着他来势汹汹的吻。 她用力抽了他一巴掌,浑身发软。 双手撑着树干,才勉强没有滑去地面:“陆靳言,你疯了。” “我没疯。” “那个宋成有什么好的,他那里比得上我,你是不是打算接受他?” 姜棠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因为激动起起伏伏:“我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无关,我多少很多遍了,你懂吗,你这样纠缠毫无意义,我永远不会再接受你。” 他不想听这些话,又急匆匆吻着她。 她对抗不了他,任由着他亲吻自己的脖子。 他眼底带着浓浓的侵略感,下一秒,男人的手伸进她的后背…… 他太熟悉她地身体,几乎每个动作都是冲着她的敏感去。 姜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一双眼眶含着泪:“陆靳言,别逼我恨你。” 第146章 输了全部又如何 陆靳言蓦然停下动作。 “恨吧,我宁愿你恨我,总比你心里没有我,姜棠,那么多天了,你一直和宋成成双成对的,陪和他吃饭,对他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会心痛的。” 宋成和宋怀凛不一样。 宋成对她有恩,或许,在宋成的攻势下,姜棠会被他慢慢感化,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绝不会允许上次的事情再发生。 他盯着她的脸:“我知道你心里还忘不掉我,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至少,别和其他的男人靠太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姜棠红了眼睛:“陆靳言,我给过你机会的,你有那么多次前科,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你每次来纠缠,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陆靳言身体一僵。 在黑夜中,他注视她的眼睛。 姜棠推开他,目光坚定:“陆靳言,是你亲手放弃的。” “现在又来纠缠,有什么意义呢?” “以后,你别再来了。” “别让我更加厌恶你。” …… 姜棠说完,径直走向公寓。 陆靳言站在夜风中,默默地看她决绝的背影。 他以为,费点心思哄哄她,用不了多久能重新挽回她的心。 这一刻,他知道,姜棠彻底不要他了,无论他做什么,都感化不了她的心。 可是,他还想要她。 “姜棠……” 猛然间,脑袋一阵眩晕。 胸口,疼痛难忍! …… 上次宋成说追求过。 每天都以各种形式出现在姜棠的生活中,和她在一起很有分寸感,不会让她感受不适。 姜棠慢慢的对宋成的示爱也没那么排斥。 但心里还只是把他当成好朋友。 日子慢慢过去大半个月了。 她腿上的伤基本上恢复,都为自己的未来谋划。 慢慢开始在网上投简历找工作了。 她本身学跳舞的,又没有别的工作经验,现在脚又不能训练,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工作。 她手头上有些钱,考虑着要不要自己开给小工作室。 晚上的时候,时浅来到她家里找她,说:“姜棠,你找到工作了吗?我有一个同学,是开舞蹈中心的,现在缺一个行政人员,你有没有兴趣?” 姜棠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时浅,我不打算找工作了,我手头上有一点钱,打算开个舞蹈中心,虽然我没有做过,但我想试试。” 时浅很赞成,给比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当老板。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姜棠手上:“嗯,我觉得还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不会做差到哪里去,这张卡里的钱不多,只有五十万,但是也能帮助你一点点,这些年工作,我也积累了一些人脉,你缺什么,尽管跟我说。” 姜棠捏着银行卡,很感动:“谢谢你,时浅。” 接下来的日子。 姜棠都在忙舞蹈中心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先去租一层写字楼。 宋成知道这件事情后,想要帮助她。 姜棠拒绝了。 她想靠自己闯一番事业,不想处处做男人的菟丝花。 只是,他最近似乎很忙。 没怎么过来找她。 姜棠也没多想。 这样,也挺好的。 某次,时浅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听说宋成的公司财务上出了点问题,这事情闹得他公司差点被封了。” “听说背后有人搞他,据说是陆氏某位人物。” 姜棠愣住了。 想起上次陆靳言和她说得话。 她气得发抖,立即拨打了陆靳言的电话。 陆靳言秒接。 姜棠立即质问:“陆靳言,宋成公司出问题,这件事情有没有你的手笔。” 陆靳言握着手机,脸色不是很好。 姜棠那么多天没联系他,好不容易打电话给他,竟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也没有否认:“我只是使点小手段,让他忙点,没时间纠缠你。” 姜棠气得咬牙切齿:“陆靳言,你还想做多少伤害我的事情?你是不是逼得所有人离开我,让我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你才满意,是不是?” 陆靳言也被气到了:“宋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值得你为他发脾气吗?” “宋成是我朋友,她帮助了我很多,我不想他因为我出事。” “宋成觊觎你,算你什么朋友。” 姜棠又愤怒又无力。 他知道陆靳言狠起来不是开玩笑的。 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不留余力地花心思,就像是宋成,他会全力以赴地对付。 她心里有恨。 明明宋成什么都没有做错,陆靳言为了一时之气去对付他。 同时她也很内疚。 宋成对她有恩,她还没来及报答他,又被她连累了。 陆靳言扯了扯领带,语气温柔:“我只是想让宋成离你远点,如果他不吸取教训,还继续纠缠你,我不保证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让宋成的公司倒闭,或者他的人出点什么事情……” 姜棠被他无耻到了:“陆靳言,宋成要是因为你出了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心疼他?” 姜棠没法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下来了。 她挂断了电话。 陆靳言看着手机,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姜棠,既然你不愿我再次走进你的心,那我只好让你走过来了。 …… 姜棠打车去宋成的公司。 跟前台说她要找宋成,前台认识她,立马打电话到总裁办。 宋成接到消息后,立马下来找她。 姜棠看到宋成从电梯里出来,他嘴角带着温润的笑容,面容憔悴,大概是连续多天没有休息好了。 …… 宋成把人请到会客室。 姜棠坐到他对面,轻轻开口:“宋成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宋成微微一顿。 他知道了,姜棠是知道陆靳言对他公司打压的事情了。 “因为陆靳言?” 姜棠没有否认。 她和宋成只是朋友,不想因为自己,害了他,这不值得。 宋成没有怪罪姜棠,他之前早就猜想到会有这一天。 “姜棠,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 “把公司搭进去又如何?输了全部又如何。” 第147章 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姜棠走出公司。 心情复杂。 她和宋成只是朋友关系,她不值得宋成为她冒这种风险。 何德何能,她能有宋成这样的好友。 …… 接下来一阵子。 她和宋成都没有见过面。 财经新闻里,经常有宋成名下的GY科技的负面新闻,宋成公司情况很不好,不仅财务上有纠缠,还有他们的科技产品出现了大问题。 时浅约姜棠出来,拿着一分文件摆在她面前:“这几个写字楼的地段很不错,很适合开舞蹈中心,你看看。” 姜棠搅拌着咖啡,在失神。 时浅又喊了她几声,姜棠才回过神。 时浅跟她那么多年的朋友的,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为宋成的事情担忧?” 姜棠点点头。 时浅叹息,压低着声音:“宋成是个真男人,他公司现在多方面都出现问题了,陆靳言手段太高明了,背后又是陆氏集团,宋成想跟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满盘皆输。” 姜棠垂着眸。 她何尝不知道。 她劝过宋成放手。 但是,他说:输了全部又如何。 时浅抓着她的手,安慰她。 宋成为姜棠付出太多了,还不求回报,世界上这种男人太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宋成为了姜棠,要和陆靳言斗到底。 …… 姜棠和时浅走出咖啡厅后,去市区的几家写字楼考察了一下,都不太满意。 不是租金太贵,就是位置太偏。 她手头上只剩下一千万,舞蹈机构各方面的开销太大了,需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姜棠回到小区。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男人坐在车内吸烟,很明显是在等姜棠。 “叭——” 陆靳言按了声喇叭:“姜棠,上来。” 姜棠没有上车,停在车窗前:“陆靳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靳言轻笑了一下:“明知故问?” “我做这些事情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让你远离宋成,离别的男人远点。” 姜棠瞪着他。 他用卑鄙手段对付宋成的公司,只是因为她和宋成走得太近了。 “陆靳言,你够了!” 他掐灭烟头,盯着她的脸许久,轻轻开口:“怎么能够,你还没回到我身边,我还想和你继续在一起,想和你继续同居。” 姜棠抿着双手,对视上他的眼。 陆靳言打开车门,下车,朝她逼近。 月光下,她美的清冷出尘。 他来找她,不是为了和她吵架的。 他每天都在想她,念她。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她的侧脸,像是在摸一个稀世珍宝。 陆靳言哑着声音,缓缓开口:“姜棠,我很想你,想念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想念我们水乳交融的日子。” 他把她的脑袋扣过来,他想吻她…… “嘶~” 姜棠往他的双跨中狠狠踹了一脚,陆靳言瞬间脸色煞白。 她那一脚的力度,几乎是要把他踹得断子绝孙。 她咬着牙:“用你手想去吧。” 姜棠愤怒地转身,他忍着痛拽着她的手臂:“把我踹伤了,就想跑?你不负责亲自检查一下?” “检查你个鬼!你用自己的手慢慢检查去吧。” 姜棠实在是太气了。 她想甩他的手,甩不开,只能任由着她拿捏。 陆靳言不肯放她离开,两人僵持着。 她努力控制着脾气,软着声音:“陆靳言,我要怎样做你才满意?” 陆靳言继续不要脸地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再和宋成见面,我们像之前那样重新在一起。” “你凭什么要交涉我的交际圈,我不会随你愿的。” “如果你想宋成的公司倒闭,他进监狱的话,你可以继续和他纠缠。” 姜棠回过头,满是错愕:“你什么意思?” 陆靳言嗤笑:“宋成能把公司做大做强,你真的以为他干干净净,手段很光明?” 姜棠身体一凉:“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不听我劝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靳言话里话外在威胁她。 姜棠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当初她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人! 姜棠眼圈微红:“陆靳言,你给我滚,我不会受你威胁的。” 她用力把手抽回来,头也不回地上了公寓。 …… 姜棠回到公寓后。 给姜姜喂了点猫粮。 洗完澡后,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 宋成因为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知不觉,她一动不动坐了一个小时,手脚都麻木了。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陆夫人打电话过来,自从她和陆靳言分开后,陆夫人时不时发消息或者打电话问候她。 姜棠虽然很喜欢陆夫人,但是她不想再和陆靳言扯上关系,都没怎么理她。 姜棠拿起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陆夫人看着电话被接通后,心里一喜,还以为陆靳言那小子把人重新追回来了,这追妻大法,总算没白教。 陆夫人语气很高兴:“棠棠,你和靳言……” …… 半个小时后。 陆夫人挂断电话。 脸色臭的不要不要的。 她连夜把陆靳言喊回陆宅。 夜色里,陆靳言刚踏进家门口。 一鸡毛掸子甩在他身上,火辣辣地疼:“妈!” 陆夫人一边追着他打,一边大骂:“你个逆子,老娘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风度,又渣又贱,你的绅士都被狗吃,都敢用卑鄙手段逼迫宋成,你是没手没脚还是没脑袋,谁教你这样追女人的。” 鸡毛掸子都打断了,陆夫人才愿意放过他。 陆靳言脸上好几处破相了。 他站在原地,面不改色:“是你教的。” “老早你就跟我说过,追女人要使手段。” 陆夫人气炸了。 “你奶奶个腿的,我什么时候这样教过你!” “我是让你使手段,没让你使卑鄙手段,女人都喜欢绅士大方的男人,你多花点心思,多点耐心,用行动感化姜棠的心,谁让你去搞人家公司。” 陆靳言没有说话。 陆夫人越看他越来气:“你这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活该你老婆跑了,一大把年纪还打光棍。” “你就使劲地作死吧。” 第148章 陆狗,你的对手来了 陆靳言摸了一把脸:“姜棠找你告状了?” 陆夫人丢下鸡毛掸子:“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从小我以你为傲,你事事精明,怎么在这事上犯浑了,宋成那事,你立即给我收手。” 她揍了一顿,气也消了。 当母亲的都是为了儿子好,陆夫人放软了声音耳提命题:“烈女怕缠郎,你绅士点,温柔点,在棠棠身上多花点心思。” “要是你继续犯浑,我也懒得管你,你这辈子就打光棍吧。” 陆靳言点点头:“我知道了。” 陆靳言回到路虎,在车上抽着烟。 姜棠为了宋成去找母亲告状,她就那么想摆脱他? 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坐在车内抽了许久的烟,地上掉落着一堆烟头。 姜棠,既然你处处排斥我,只好让你走过来了。 他给林朝发了一个文档,里面是宋成前些年刚创业时的一些违规行为。 林朝收到陆靳言的消息后,直咂舌。 陆先生为了对付情敌下手够狠的啊,目前宋成的公司岌岌可危,要是这些东西流传出去,对他来说无疑是重大打击。 不过他一个打工的,陆靳言说什么,他也只能照做。 —— 翌日。 宋成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这件事情闹上了新闻。 姜棠看到新闻后,心都凉了。 她很清楚是谁的手段。 她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立马去医院,打开陆靳言的办公室。 他正在办公室里看门诊,她突然闯进来,陆靳言和病人都愣了一下。 陆靳言打发掉病人,注视着姜棠:“怎么突然来了?” 姜棠也不跟他绕弯子,盯着他的脸,质问:“宋成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是不是你的手笔?” 他没否认。 姜棠唇瓣在颤抖:“陆靳言,你疯了!” 陆靳言面色不改:“我很清楚在做什么,我只是让你离他远点,宋成帮了你不少,你一定不希望他因为你陷入困境,是吧。” …… 姜棠站在原地,视线慢慢模糊。 眼泪,啪的一下 掉到地上。 她感到窒息。 那种被人控制的无力感,铺天盖地的涌来。 她跟宋成没什么,只是正常的交际关系,这种事情,他都要插手,甚至不惜把宋成弄进去。 她静默了许久,喉咙嘶哑着声音:“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宋成见面,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能放过他了吗?” “以后,我无论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要得到你批准,你掌控着我的自由,我的人生,你是不是得到很大的征服欲?” 姜棠的话充满了厌恶。 陆靳言的心,好像是被鞭子抽打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姜棠,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她挺直腰板,目光直直地对视上他的黑眸:“不然呢,你还指望我躺在你怀里,对你温声细语。” 陆靳言抿着唇,他盯着她,此刻,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陆靳言,你可以放过宋成了吗?”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里头的人吩咐了几句,对宋成停止盘问。 走完流程,宋成过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陆靳言放下手机,想牵起她的手,姜棠立马闪开了。 他往前一步,亲昵地抱着她,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嗓音温和:“大白天,在诊室里,我对你做不了什么,准备到饭点了,我们去附近的餐厅吃一顿饭?” 姜棠不动,他知道她心里有埋怨。 他软着声音求和:“姜棠,不要恨我,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虎视眈眈而无动于衷。” 姜棠背对着他,身体僵硬。 她盯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陆靳言,没有人愿意被控制自由,我们已经没关系,麻烦你认清楚这一点,我答应你不和宋成见面,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陆靳言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情款款:“我答应你,你别这么抗拒我行吗?我知道你想开一个舞蹈中心,市中心我一间500平米的写字楼,装修好了,正好空着,改天我把钥匙给你,资金上还缺多少,我给你投资,这些是我给你的补偿,别恨我行吗?” 姜棠推开他,语气薄凉:“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 两天后,宋成被释放了。 姜棠看到新闻放心了。 这些日子,陆靳言经常找她,给她送资金,送店面,她全拒绝了,不想欠陆靳言任何人情。 这天下午。 宋成突然给她发消息:【姜棠,愿你余生平安遂顺。】 姜棠看到短信后,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立即给他打电话。 电话里头,宋成嘶哑着声音说:“我要去开发海外市场,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少则两年,多则三四年,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姜棠握着手机,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 经过这件事情后,她知道,宋成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他不怕陆靳言。 但是他不愿她在陆靳言面前为难,宁愿离开。 她握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微微扯着唇:“一路平安。” 挂断电话后。 她昂起头,静静地看着空中划过的飞机。 宋成走! 她永远记得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在人生至暗的时刻拉她一把。 永远会记得,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愿意为了她赌上一切去对抗陆靳言。 宋成哥,愿你从此平安喜乐。 —— 几天后。 姜棠看中广从路的一个写字楼,位置和房子都很满意,打算就租这间。 她打电话房东。 房东愿意出租,但是需要和她面谈,姜棠同意了,约他到咖啡厅聊聊。 下午的时候,姜棠点了一杯咖啡,刚坐下没多久。 门外走进一个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年轻张扬的妖孽面孔,一头奶奶灰,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很轻易吸引四周异性的目光。 姜棠对他有一点点印象。 这是上次在伯利亚中心遇到的那个和陆靳言认识的中二少年? 裴肆一屁股坐到姜棠对面,挑挑眉:“你租我写字楼是开舞蹈中心是吧,老子愿意出租,但是有条件,我也要加入。” 姜棠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只妖孽就是她约的人! 裴肆扔了一份资料。 姜棠拿起来翻看:“裴肆,21岁,上城人,亿万富翁的儿子,188cm,胸围:109,腰围:75,臀围:115……八块腹肌……” 姜棠:“……” 第149章 陆狗,小狼狗来抢人了 姜棠合上资料,观察着他。 穿着花里胡哨的,桃花眼太勾人了,一言一行都在放电。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来……卖的! “抱歉,裴先生……我开的是正经舞蹈中心,不做黄色交易。” 小狼狗炸毛了:“艹,老子是正经人家,不是小鸭子。” 姜棠平静开口:“抱歉,裴先生,我只是来租写字楼的,如果你不同意出租,我可以另选地段。” 姜棠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又是陆靳言。 她本想按掉的,手指不小心划了接听键:“姜棠,我给你舞蹈中心投资,多少钱都可以,你不用为了省点钱,处处奔波……” “不用了,陆医生。”一旦陆靳言投资后,必定和他牵扯不清了。 “姜棠,你非得这样?这么多天了,石头都该捂热了吧……” 姜棠直接挂断电话。 裴肆晃着腿,笑得有些得意:“你和陆靳言崩了?” 姜棠没有回答他,没有必要和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男人说自己隐私。 裴肆散漫肆意地说:“这货有什么好的,一把年纪,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老子哪哪都比他嫩。” 姜棠把手上的资料还给他:“抱歉,裴先生,我有事情,先走了。” “哎,你别走啊,你缺资金是吧,老子多的是钱,我出钱,你管理,咋俩合伙怎么样?” 姜棠拒绝了。 她是想拉投资,但这裴肆一幅大爷的姿态,不想自己找一尊大佛。 她随口说了句:“丑拒。” 裴肆气愤得跳起来:“靠,老子天生丽质难自弃,迷死万千少女,哪里丑了?” 这时,时浅擦着汗,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姜棠,我来晚了,事情谈的怎么样。” 时浅一眼看到姜棠对面的小帅哥。 细皮嫩肉的,长得真俊。 哟,活脱脱的小狼狗! 时浅这个颜控被迷住了,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裴肆听姜棠喊了一声时浅,立马抽了一张纸巾给时浅,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时姐是吧,姜小姐这么美,我就想着她身边的朋友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一瞧时姐,果然是个大美女。” 时浅被哄得心花怒放。 姜棠:“……” 变脸比翻书还快。 北影毕业的吧。 裴肆耸拉着脑袋,像小狗崽似的,可怜巴巴的:“免费提供写字楼,投资舞蹈中心,还被丑拒。” 又帅又听话的小奶狗,满口甜言蜜语的。 时浅哪受得了,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喝口水安定一下。 拿起桌面上的那份文件扫了一眼里面的信息。 裴肆? 这名字她听过。 不就是房地产大亨裴正仁的儿子吗? 她悄悄覆在姜棠耳边:“就定这家写字楼吧,这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出来搞投资,钱多事少,反正我们也想找个投资人,这不正好吗?” 姜棠:“……” 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个嚣张样! 时浅知道姜棠心里有顾虑,继续在姜棠耳边悄咪咪地说:“我可听说过房地产大亨裴正仁有个儿子,就是裴肆,绝对可靠,最主要的是,他够帅够奶,我们怎么都不亏。” 姜棠考虑着时浅的话。 她拒绝裴肆的主要原因是和他不熟。 但是陆靳言和时浅都认识这号人物…… 裴肆是拽了点,经过这两次的交谈,也能看得出来他本人没什么坏心眼。 长得就像一个吉祥物,还能看家旺宅。 出写字楼,出钱投资……这妖精长相,站在门口揽客效果估计不错。 姜棠同意了。 经过一番交谈。 裴肆出资三百万,占三成股份,裴肆立马转账过去。 走出咖啡厅后。 裴肆快乐得像活泼的小狗。 陆靳言这丫的。 上次嘴贱,在裴正仁面前嘴碎,害得他银行卡被冻结,还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裴正仁在经济上制裁他又怎样。 切,他舅舅有的是钱。 成功打入内部,下一步,就是撬墙角了。 …… 这个写字楼本身就装修得挺好的,在重新装修方面不需要费太多功夫,但布局要改一下,还需要增添一些设备。 次日。 姜棠在清点购买设备,裴肆穿得像花孔雀似的过来了,趴在办公桌前,眨巴眨巴桃花眼:“小棠棠,人来了,以后老子都跟着你混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老子会的可多了,活特别好。” 姜棠面无表情地说:“下去,我比你大三岁,叫我名字或者棠姐。” 裴肆从桌子上下来,懒懒地说:“棠姐多难听,我还是叫你小棠棠吧。” 姜棠给了他一个眼神。 裴肆咂咂嘴:“行吧,就叫你姜棠,不过谁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挺好听的,叫着叫着就想吃姜糖了。” 姜棠懒得理他,吩咐道:“楼下运来了一批镜子,你去搬上来,现在还没招到人,这些活先由你来做。” “艹,老子是来当老板的,不是来当牛马的。” “老子细皮嫩肉的,万一刮花了我的小白脸,谁负责。” 裴肆再次趴在桌子上,妖孽的脸朝她逼近,笑得坏坏的:“除非……你对我后半辈子负责。” …… “你入错行了,对面的夜色会所更适合你。” 裴肆挑挑眉:“不是谁都能得到我的身体!” 姜棠一本正经:“你的脸蛋和腰围很适合夜色会所小鸭子的高级标准,我相信你能一夜成名,轰动鸭子行业,在那边得到的回报比我投资我这个舞蹈中心强。” 裴肆挺生气的。 他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瞬间卖惨。 “时姐,姜棠要把我卖了当小鸭子。” “你要替我主持公道。” 姜棠:“……” 这小鸭子倒打一耙。 他什么时候和时浅混得这么熟了。 时浅立马冲过来,立马给姜棠做思想工作。 她还指望这个小妖孽当门面揽客,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姜棠服了他们两个了,被折腾地妥协了。 时浅给裴肆一个眼神:放心,姐罩着你。 …… 姜棠对裴肆说:“下面师傅等急了,你快点下去搬镜子。” 裴肆心情挺好的,像个大型犬似的,狗腿地跟着姜棠下去。 裴肆虽然长得像小奶狗,倒一点也不怕吃苦,这点姜棠还挺意外的。 他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把镜子都搬上来了,出了一大身汗,衣服都湿透了,他干脆就脱下来。 露出那公狗腰,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彰显着男性魅力…… 时浅看了直脸红。 姜棠看到后,直皱眉头。 时浅把小狼狗伤风败俗的模样拍下来,随带把姜棠也拍进去了。 时浅立马发了一条朋友圈:【梨花哪有小狼狗香。】 下面附带小狼狗光着上半身和姜棠的合照。 仅陆狗可见。 第150章 讨饭好歹拿个破碗 姜棠拿了一瓶水给他:“把衣服穿上。” “一身汗味,臭死了,没法穿。” “你该不会是没见我那么好身材,不敢看吧,给你随便看,还可以摸。” 姜棠拧着眉头:“你该不会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 裴肆:“……” 嘴比他还贱。 他哼了一声,把衣服穿上。 姜棠看了一下手表:“时浅,我们回去先吃个饭,下午的时候再来。” 裴肆:“我也饿了,我也要去你家吃饭。” “不行。” 他磨着牙:“小棠棠,你挺黑心的,老子人都搭进去了,饭都不给吃……我不管,就要去你家蹭吃蹭喝。” …… 最后,裴肆发挥超级无敌不要脸精神,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们回到公寓。 半个小时后。 电梯门开了。 裴肆跟在姜棠和时浅后面,一身帅气的穿搭,一头奶奶灰,肆意张扬地走着。 刚到门口。 一只小奶猫突然蹿出来。 裴肆下意识堵住它。 “什么玩意?” 他弯下腰,单手掐着小奶猫的脖子,和它四目相对。 小奶猫扑腾着四只小爪爪:“哈——” 裴肆瞪着它:“哈什么哈,胖得像只猪,还敢凶我,做猫要有做猫的自觉,该撒娇就撒娇,该卖萌就卖萌,还没我家喵喵乖,别以为你长得萌我就不敢训你。” 姜姜呲着牙:“哈——哈——” “再凶,小心中午就吃猫肉。” 一人一猫在门口吵起来。 姜棠感到无语。 时浅关注点不同:“你也养猫?” 看他这形象不太像会养这种萌萌的小动物。 裴肆肆意的一挑眉:“当然,我家也有只喵喵,小棠棠喜欢喵喵是吧,明天我就把我家喵喵带过来哄你开心。” 姜棠瞥了他一眼:“进去吧你,废话那么多。” 裴肆长手长脚地走进去,打量着公寓。 虽然还没他家厕所大,不过挺温馨的。 …… 姜棠走去厨房,快手快脚的在厨房里炒了几个菜。 裴肆迈着大长腿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这熟练的模样,让姜棠以为这是他的公寓。 他坐在时浅对面聊天,一口一个时姐,特别会哄人,把时浅拿捏地死死的,还说他们在这聊天,姜棠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不好,他也要过去帮忙。 时浅让他坐着,她去帮忙就行。 她走进厨房,啃着一根黄瓜靠在姜棠一旁,目光直落在裴肆身上。 这小脸蛋,白得发光,这大长腿,玩一年都不会腻。 这只小妖孽,瞧着真养眼。 她碰了碰姜棠的胳膊:“姜棠,这小狼狗太会来事了吧,热情又有礼貌,你觉得怎么样?” 姜棠笑笑:“嘴贱还幼稚。” 有时候还挺烦裴肆的,但是这喜庆的玩意,出钱又出力,挺能干的,她还能容忍。 “你什么帅哥没看过,还被他蛊惑了,小心被顾知行知道。” “管他呢,老男人哪有小狼狗香,人长得帅,还没坏心眼,搁谁谁不迷惑。” 这时候,叮咚一声。 门铃响了。 裴肆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端庄优雅的中年妇女和一位精致的老太太。 “你谁啊?” 叶瑾带着母亲叶老太太上门找姜棠,一开门看到一位小帅哥,愣了一下。 她又看了一眼门牌,没走错啊。 叶瑾反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女儿家,棠棠呢?” 姜棠在厨房听到叶瑾的声音,厌恶地不行。 裴肆听到叶瑾自称姜棠母亲,侧着身让她们进来了。 姜棠走过去,还没说话。 之前刁钻刻薄的叶老太太一改常态,扑过去抱着姜棠:“哎呦,我的宝贝外孙女,外婆找了你二十多年,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住这个小地方,又破又小的,快跟外婆回去,我们叶家多的是大别墅,叶瑾,你怎么当妈妈的,我的孙女在外面过得是什么苦日子,你也不管管?” 叶瑾心里有内疚,心疼地看着姜棠。 姜棠盯着叶老太太,直皱眉头。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病得快死了,还对她道德绑架。 现在又换成这幅面孔,挺让人恶心的。 她轻轻推开叶老太太,语气客气又疏远:“叶女士,叶老太太,我在这里住得很好,有劳你们关心了。” “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先走吧。” 叶老太太难得耐着性子没有生气,慈爱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怎么就不肯回叶家,我们叶家有几十亿身家,这些都是你和西宁的,你当姐姐的大度点,就撤诉放过西宁吧,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一起生活,多好啊。” 姜棠听着麻木。 他们今天来还是为了叶西宁。 这些人,只会自私地考虑自己,从来不会顾及她的感受,他们明知道她和叶西宁有仇,还要她忍着恶心和叶西宁和解。 裴肆扫了一眼姜棠的脸色。 他切了一声:“兜里几个钢镚啊,来这里装B。” 叶老太太脸色难看。 她打量着裴肆,他身上穿的衣服,她见都没见过,左右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穷鬼:“是你这辈子求都求不来的荣华富贵。” “切,老子钱多得能把你吓进棺材。” 他也没有说谎。 国内外到处都是他家的房地产。 没有几千亿也有几百亿。 叶老太太被气得颤抖。 “小瑾,姜棠身边都跟着些什么人,还不快点把她接回叶家好好管教管教,脾气又臭又硬,相比之下,西宁为人单纯善良多了。” 时浅看到她们,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暴脾气上来了:“你们一把年纪了,要点脸吧,姜棠被叶西宁害得那么惨,双腿都不能跳舞了,你们还敢骚扰姜棠,求她放过叶西宁这个小贱人,你们那么喜欢叶西宁,还来骚扰姜棠干嘛,恶不恶心啊。” 叶老太太一听,心都碎了:“什么,棠棠你不能跳舞了,我们三代芭蕾冠军之家,岂不是断了,我们的荣誉在叶瑾这一代没了?” 叶瑾轻声恳求:“棠棠,我认识很多医生,你跟我回去吧,我不留余力治好你的腿,就算治不好,妈妈也不会嫌弃你的。” 姜棠冷笑。 姜棠不理她,看她的眼神很冷漠。 叶瑾面容赤色。 气氛有些微妙。 叶瑾好不容易来一趟,事情还没办成,想尽办法要留下来,她瞧了一眼厨房,正在做饭,不要脸地提要求:“你们刚好做饭,我和你外婆还没吃饭,你看……” 裴肆赶人了:“去去去,哪来的小瘪三,真是的,非得在吃饭的时候惹人嫌,讨饭好歹拿个破碗。” 第151章 看不惯他,早晚干他 裴肆把人轰出去。 叶瑾和叶老太太站在外面,气得眼冒金星。 叶老太太还从未被人如此怠慢过,她咬着牙:“哪来的小混蛋。” 叶瑾心里叹息。 这么多天了。 姜棠还是一如既往地抗拒她。 西宁的事情也毫无进展。 叶老太太看得出女儿不开心,安慰道:“小瑾,这孩子从小不在你身边,接回来了估计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不认你,我们还有西宁,西宁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她多乖巧,多善良。” 想起叶西宁,叶瑾心里好受了一点。 她还有叶西宁。 只希望西宁从监狱里出来后,能和靳言修成正果,棠棠也能回到她身边,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 她们走后。 姜棠什么好心情都被她们破坏,在饭桌上吃饭也不出声。 时浅看到她情绪不好,握着她的手:“别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以后她们来一次,我轰一次。” 裴肆拿着筷子吃饭,大大咧咧的:“莫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 姜棠被他逗笑了。 这裴肆虽然没个正形,但是怼起人来火药十足,把叶瑾和叶老太太怼得毫无招架之力,要是叶家人再来骚扰的话,这狗崽子还能教训教训人,倒也还行。 * 吃完饭后。 裴肆在阳台上打游戏,他接到裴正仁的电话。 “喂。”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快给我滚回来。” 电话里传来裴正仁震怒的声音,裴肆晃着二郎腿:“老子说了,老子要干大事!你凭什么管我。” 裴正仁还想继续骂人,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可把他给气死了。 北城医院里,陆靳言办公室,他给裴正仁倒了一杯水。 “裴叔,消消气。” 裴正仁把手机放下,脸上的愠怒还没褪去:“裴肆这臭小子,让他去学习管理公司他不干,我听取你的建议关他一个月禁闭,他竟然连夜跳窗跑回国,也不知道干什么大事。” 陆靳言想起那个拽里拽气的小狼狗。 就他,掀不起多大风浪。 “年轻人不服从管教正常,让他在外头吃吃苦头,碰碰壁,到时候自然乖乖服软。” 裴正仁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吊儿郎当的,就怕他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这次回国,除了谈项目之外,就是气不过他动不动离家出走,非得把他逮回去训训,你在国内有人脉,希望你帮忙找找他。” 陆靳言倒是看得出来,裴正仁私生活混乱了些,对他那个儿子倒是有几分真心。 他淡笑:“放心。” 裴正仁起身:“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去闯什么大祸……行了,改天我去陆宅探望一下你父亲。” 陆靳言客气地把人送走。 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揉着眉心。 他刚刚结束了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裴正仁就为裴肆的事找上门,应付了他半个小时,精神很疲惫。 他想起裴正仁的话。 嗤笑了一声。 就裴肆,能干出什么大事。 裴正仁太不了解他儿子了。 …… 他拿起手机,翻看着和姜棠的聊天信息。 最近姜棠很是抗拒他,发消息打电话也不怎么回, 她最近的一次回复,还是他一直发消息,问她接不接受自己的帮助。 她不耐烦地回了句:找到投资人了。 之后,他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问了很多问题,她都没有再回。 她这么冷落他,无非就是在恨他。 恨他在她需要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 恨他手段卑鄙,对宋成赶尽杀绝。 可是,她不知道,就算她不妥协,他不会真的把宋成逼到绝境,说到底,姜棠还是不信任他。 陆靳言烦躁地退出聊天框,不小心点进了朋友圈,看到时浅发的朋友圈后。 眼里直冒绿光。 照片里只拍到男人的后脑勺,但是看他的后背,能看得出来,是个长相不错,身材性感的年轻男人。 他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两人,脸色越发阴沉。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姜棠所说的投资人? 这么年轻,身体这么性感? …… 陆靳言沉不住气了。 他知道姜棠舞蹈中心的地址,立马开车过去。 到了写字楼后,大门关着,里面没有人。 他立马给姜棠打电话,被挂断了。 打了几次后,依旧被挂断。 他只能打开微信给她发消息,把姜棠和裴肆的照片发过去,质问:【这就是你所的投资人?需要脱掉衣服工作?】 姜棠看到消息的时候,她坐着裴肆的车刚到写字楼楼下。 屏幕里冷冰冰的文字,她能感受陆靳言不可遏制的怒气。 她暗灭屏幕,没有回他。 陆靳言站在门口冷静下来了。 时浅故意发这种图片,明显是故意膈应他的,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毛还没长齐,姜棠看不上这样的。 他太急躁了。 看到图片确实心里很吃醋,但是只能自己消化掉,在这个关键点,要是他再咄咄逼人,估计只会把姜棠越逼越远。 他间接害了姜棠的双腿落下残疾,加上宋成的事,她心里已经很恨他了,他不敢轻易地逼问她的私事。 陆靳言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姜棠,就坐电梯下去了。 回到路虎车内,他点开手机,依旧没有得到姜棠回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姜棠又把他拉黑! 所有的联系方式全被她拉黑了。 …… 骚包的红色跑车内。 裴肆看到对面路虎车里,装模作样的陆医生失魂落魄的,很是得意。 他问姜棠:“坐在车上不肯下来,就是为了避你的老相好,你心里还有他?” “没有了。” 姜棠又问:“你和陆靳言有仇?” 裴肆哼了哼:“老子看不惯他,早晚干他!” 姜棠:真幼稚。 裴肆在后视镜里盯着她的脸,看出她的口是心非:“别看陆靳言现在人模狗样的,十个外科医生九个渣,还有一个更渣,当医生的,不到35岁就谢顶秃头,大腹便便。” “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要不看看我,老子够嫩够年轻,浑身上下哪哪都是最有活力。” 第152章 新来的情敌,很难对付 姜棠懒得理他。 次日早上。 裴肆拎着一个猫包进来,从里面揪出一只三个月大的小白虎,塞进姜棠怀里:“小棠棠,我的喵喵,送给你玩玩。” 姜棠:“……” 喵喵?白虎? 她低下头,小小的白虎趴在她怀里,皮肤雪白,一圈一圈的黑纹颜色很浅,小家伙睁着懵懵懂懂的眼睛盯着她,伸出舌头舔了舔。 姜棠诧异地盯着裴肆。 “半个月前去野外探险的时候捡回来的,全身是血,不带回来就死了。” 裴肆一脸得意,脸上写着我有爱心吧,快夸夸我,女人,有没有心动。 姜棠把小白虎放下来,训他:“你想蹲局子?” 裴肆哼了哼,真煞风景:“老子在给它找动物园呢。” 姜姜突然从办公桌里蹿出来,冲着小白虎:“哈——” 小白虎:“嗷呜~嗷呜~” 一猫一虎在办公室内叫起来。 裴肆拍了小白虎的脑袋:“小甜包,乖点。” 小白虎闭上嘴巴,在地上蹦跶着,姜姜盯着它,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它看了几眼,“喵~” 姜棠盯着地上的小白虎很无奈,让裴肆把它带走。 它虽然萌,但至少是野兽的幼崽,不是普通的动物。 裴肆:“小棠棠,小甜包现在又不会咬人,该不会觉得老子很有爱心,怕被老子的魅力征服,所以不敢看我的小白虎。” 姜棠白了他一眼:“神经。” 最后,还是姜棠妥协了。 暂时允许裴肆上班的时候把小白虎放到这边。 ……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过了一周。 到了舞蹈中心开张的日子。 弄得挺热闹的,门口摆放着好几个横幅。 但由于新开张没知名度,没什么人进来。 姜棠就让裴肆到门口站着。 他那么一张妖孽脸摆在那里,人流量蹭蹭蹭的上来。 裴肆也不蠢,他找姜棠控诉:“靠,老子是老板,不是牛郎。” 姜棠在清点亲朋好友送过来的礼物,在纸上登记号,以后是要还礼的。 她没什么情绪地说:“物尽其用。” 裴肆炸毛了:“艹,老子不是东西。” 姜棠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缺似的。 他一世睿智聪明,竟被他绕进去了。 裴肆生气地哼了一下,抽走她手中的钢笔:“我不管,老子出钱出力,又出卖色相,明天你要请我吃大餐,不许叫别人,就我们两个单独约会。” 裴肆以为她不会答应,想不到她同意。 “行,明天请你去香叶阁吃饭,我们AA,另一半钱从你的工资里扣。” 裴肆挺不乐意的:“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吃顿饭还要AA,再说,以老子的姿色,往那一站拉来的客户都不止一顿饭的钱。” “不干滚一边去。” “干干干,我干还不行么。”他又嘀咕了一声:“明天不许爽约,跟我吃饭,穿漂亮点。” 裴肆站着没动,姜棠抬眸瞥了他一眼:“还有事?” 裴肆又闹腾:“你没看到我为你服务得满头大汗吗?拿纸巾替我擦擦汗。” 前台刚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后,脸红得不行。 她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大老板和小老板有一腿? 姜棠白了他一眼,抽了一张纸巾在他额头上擦了擦:“好好说话。” 裴肆低下头,目光睨着姜棠。 穿着一身浅紫色长裙,长相精致,皮肤滑嫩。 她长得真好看。 比他见过的所有女生都漂亮。 姜棠瞧了他一眼。 他收回目光,咳了一声:“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该不会是瞧上老子的姿色了吧,脑子想歪了,你要这么想,老子也可以满足你的。” 姜棠不惯着他,一纸巾甩他脸上。 他么的,嘴太贱了。 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么一点便宜,和他合作。 裴肆拿着纸巾,傻乐着一张脸:“除了给我擦汗,你还给哪个人擦过。” 姜棠明显一愣。 和陆靳言同居的时候,每次和他发生关系,他都缠着她给他擦汗……那些逐渐淡忘的回忆,再一次浮现到她的脑海。 裴肆盯着姜棠的表情,猜到她心里想的是谁,挺不满的。 门口里。 陆靳言和顾知行站在那里,来祝贺舞蹈中心开张,不曾想看到那亲昵的一幕。 他们的动作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陆靳言脸都绿了。 裴肆。 竟然是裴肆。 姜棠所说的那个合伙人,就是裴肆那个不着调的臭小子,他接近姜棠究竟想干什么。 姜棠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那只小妖孽的脸,动作目光温柔,俊男靓女,说不出的养眼,可在陆靳言眼里,怎么看怎么扎心。 陆靳言心里极度不舒服。 挺想把那个小子轰出去的。 但是今天的场合不允许他动手。 今天是姜棠舞蹈中心开张的日子,他已经间接害她失去了站在舞台上的梦想,难得她想搞一番事业,他不能再搞破坏了。 姜棠感受到一股凉嗖嗖的目光。 回头,看到门口站的两人。 身体一僵。 她没有请陆靳言,他怎么来了。 她不想和他有过多交集,想请陆靳言离开。 裴肆知道她想做什么,制止了她:“开张当天赶人出去,影响财运。” 他千里迢迢的从英国跑回来,为的就是恶心陆靳言,今天有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顾知行开口打破僵局:“姜棠,这位是?” 姜棠抿着唇,没说话。 倒是裴肆一脸嘚瑟:“我每天和小棠棠在一起,送她下班,在她家里吃饭,一起养宠物,喜欢管教我,明天还要一起二人约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顾知行咂舌:“你新交的男朋友!” 这速度够快的啊。 刚甩了陆靳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交了一个。 还是只小狼狗。 长相妖孽,嘴巴甜,这种男人最会俘获女人芳心。 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陆靳言:“你新来的情敌,可不像之前那几个那么好对付。” 陆靳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先进去。” 刚好这个时候,时浅有事喊姜棠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裴肆和陆靳言。 裴肆靠在墙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陆医生,咱们又见面了,你敢嘴碎关老子禁闭,老子来抢你女人了,哼,别想用宋成那一套对付我,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钱多的是,家里关系比你还硬,你要是卑鄙龌龊搞小动作弄走老子,老子立马以身色诱小棠棠,钻进她被窝,然后生一堆崽。” 第153章 大婶又想作什么妖 陆靳言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 他看着裴肆挑衅的眼神,轻漫道:“就凭你?她不喜欢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你别白费功夫了。” 裴肆没有被他恼怒。 “你是长得还行,但是我也不差,年轻是最好的王牌,老子全身上下的活力比你强。” 陆靳言夹着香烟的手指紧了紧。 顾知行说的对,这个小狼狗,比陆宴礼,宋怀凛和宋成都难对付。 因为他长得是有那么几分姿色,而且够不要脸! …… 叶瑾,叶西宁,叶老太太和陆夫人一行人提着一堆贺礼过来。 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 陆夫人原本是一个人过来的,只是在电梯口碰到她们,都认识几十年了,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两家闹得不愉快,但表面上,大家还是不愿撕破脸皮。 叶西宁在牢里蹲了一个月,昨天刚被放出来。 今天就被叶瑾拉着过来,一起庆贺姜棠的舞蹈中心开业,让她缓和一下和姜棠的姐妹关系。 她心里极度不乐意。 姜棠害得她坐了一个月牢,凭什么姜棠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还开舞蹈中心。 她倒要看看,姜棠这个穷鬼,开的舞蹈中心,到底有多破,多凄凉。 叶西宁来到门口。 姜棠陪着新来的顾客介绍他们新店开业的优惠,裴肆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对面的女顾客看着裴肆,脸都红,立刻办了年卡。 另外几位顾客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姜棠。 这小狼狗,真帅,是姜小姐的男朋友吧。 叶西宁看着姜棠过得春风得意。 心里极度得发狂。 她内心是高傲的。 虽然她们是同一个母亲,她父亲早逝,但是父亲至少也是出身豪门,而不像姜棠的父亲,只是一个穷画家,她心里是自认为比姜棠高贵不少。 叶老太太:“只是一位不知名的小穷鬼,不要当众失了仪态。” “她好歹是你姐姐。” 叶西宁心里冷哼。 她什么都想和姜棠比。 她喜欢跳芭蕾,但是身体原因被迫放弃。 姜棠在芭蕾上的天赋,让她嫉妒得发狂。 幸好,当时她利用周宁的嫉妒心借刀杀人。 姜棠永远都不用成为顶级芭蕾舞者。 呵。 她还以为姜棠有多清冷高贵,和陆靳言分开后,转身就找了个穷小子,看他浑身那样,估计也就长脸能过得去。 她心里挺爽快的。 这样,陆靳言就会彻底厌恶了姜棠。 …… 姜棠应付完几个新顾客后,转身回头看到她们。 脸色不是很好。 但是今天的日子特殊,她不想闹得不愉快,让员工去招待她们。 …… 陆靳言来到大厅。 手里拎着酒杯,目光一直在姜棠身上。 她穿的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挺好看的。 陆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用胳膊碰了碰儿子:“你杵在这里干嘛,还不抓紧把握机会。” 陆靳言抿了一口红酒:“裴肆在那边,她心里还有我吗?” 裴正仁刚和客户谈完生意,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陆靳言在里面,刚想打招呼,突然听到了陆靳言的话:“裴肆这个臭小子也在?” 陆靳言看到他并不意外。 刚想出声。 叶西宁踩着高跟鞋,摆弄着风姿走过来,媚着声音喊:“靳言哥。” 陆靳言没理她。 叶西宁面上装得很大度,娇滴滴地说:“我看到姜棠了,想和她和解的,但是没想到竟然看到她又交了新男朋友,那个人还是个穷小子,浪里浪荡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陆夫人顺着叶西宁的目光看去。 姜棠的新男友? 这小伙子长得真俊。 又年轻,又会说话。 她替儿子捏了一把汗。 裴正仁也看过去。 站在那边的人,不就是他的儿子,裴肆。 裴正仁虽然和裴肆的父子关系不好,但是也听不得自己的儿子被人说是浪里浪荡的穷小子。 他沉着脸:“那是我儿子,裴肆。” 叶西宁笑容僵住了。 不是穷小子,是房地产大亨裴正仁的儿子,裴肆。 陆夫人一听,危机感瞬间拉满。 那个精神小伙还是裴正仁的儿子,她儿子追妻之路又要长漫漫了。 陆靳言一本正经地说:“看来,裴叔可以带着裴肆回去,继续让他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了。” …… 裴正仁板着一张脸走过去:“裴肆,你给我过来。” 裴肆看到裴正仁,也不打算躲,跟着裴正仁来到角落。 裴正仁二话不说地训了他一顿:“你这个臭小子,能耐了你,都学会离家出走了,快跟我回去。” 裴肆:“裴正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是你爸。” 裴肆的脾气一点就炸:“去你妈的,自称我爸,你配吗?我妈还在医院躺了五年,你天天在外面莺莺燕燕,带着各种女人回家,有想过我是你儿子吗?” 裴正仁黑着一张脸,沉沉地说了一句:“你不跟我回去,你还在留这里折腾什么?” “哼,老子在抢女人。” 裴正仁气得发抖:“你……” “你什么你,大夫说了,说话哆哆嗦嗦,口齿不清,是左脑患癌,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裴正仁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片刻。 他怒着声音:“老子懒得管你,爱回不回,我倒是看看,你这个舞蹈中心,被你折腾多久倒闭。” 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 裴肆靠着墙。 脸上闪过一丝伤心,不过三秒,他又恢复了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叶西宁看到裴肆站在角落里,拿了两杯红酒走过去。 她摇曳着身段,屁股一扭一扭地走过来,笑得极为妖娆:“裴公子,你敢和姜棠合伙做生意,你知道她过去吗?” 叶西宁把酒杯递过去。 裴肆开口:“莫挨老子,说实话,你这样的,老子见得多了,普信又盲目,明明丑得一批还卖骚,多看一下都长针眼。” 叶西宁脸上大变。 裴肆:“滚,做人还是安分守己点,别到处惹人厌。” 他抬脚离开。 叶西宁脸色煞白,紧紧攥着掌心:“裴公子,是不是姜棠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你知不知道她……” 裴肆回过头,很不耐烦:“你这个大婶又想作什么妖!” 第154章 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 叶西宁听着快气死了。 她克制着情绪。 还没弄臭姜棠名声,不能在他面前失态:“你别看姜棠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私底下……” 裴肆一脸厌恶。 他最讨厌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偏偏叶西宁三番五次撞他枪口上,不给点教训,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甜包刚好从另一只屋子钻出来。 裴肆坏笑:“小甜包,咬她。” “嗷呜~”小甜包收到指令, 冲上去,吧唧一口,咬了一口叶西宁的腿。 叶西宁看到突然冲出来的小白虎,直接定住了。 来不及闪躲,被小甜包生生咬了一大口。 “啊——哪里的臭东西,给我滚开。”她惨白着脸,下意识用脚踹踢。 裴肆立马呵斥:“你敢踹一个试试?我立马告你虐待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送你进牢里蹲十年八年。” “你……”叶西宁身体一僵,脚停在半空中不敢动。 她怕了。 她刚从牢里出来,极度厌恶牢里又脏又臭的环境,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去。 裴肆立马弯下腰把小白虎抱走:“走,老子带你去消消毒,她的血不知道有没有病。” 叶西宁要气疯了。 对方是裴肆,偏偏她还不能发作。 她立马打电话给叶瑾,哭着喊着要去医院。 —— 裴肆把小白虎放回屋子。 回到大厅,看到陆靳言一直盯着姜棠,心里挺不爽的。 他立马走向姜棠:“小棠棠,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个姓陆追你,你要是有种就别答应。” 姜棠刚送走一个客户,心情还挺好的,没有跟他生气。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问:“哭了?” 裴肆:“……” 他咬咬牙:“谁哭了,老子像是会哭的人吗?” “你眼睛还有几滴泪水,你该不会被你爸哭揍了吧?” 他刚才就看到裴肆和裴正仁在角落里争吵,还以为裴正仁会用强势手段把裴肆带回去,没想到没有。 裴肆:“……” 哼,嘴真贱! 他顺着杆子死皮赖脸地脸凑过去:“你要不要安慰一下我?亲一亲,哄一哄?” 姜棠瞪了他一眼:“要点脸吧你。” “脸哪有小棠棠重要。” 姜棠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这狗崽子,比陆靳言还没皮没脸。 陆靳言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斗嘴。 虽然知道姜棠不会喜欢裴肆这种类型的,但是看到她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但是表面上还得维持着若无其事。 裴肆冲他得意一笑:嘿,姓陆的,酸吧,酸死你。 陆靳言嗤笑:幼稚,无聊。 裴肆:你够老!你够成熟稳重!有本事把小棠棠抢回去! 姜棠并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交流,时浅可是看到了,姜棠去了洗手间,她跟着去。 在厕所门口,跟姜棠聊起了小狼狗裴肆:“这小狼狗来得真及时,嘴巴够呛,火力够猛,怼天怼地怼怼空气,刚才你没看到他挑衅陆靳言的眼神,差点没把他气死。” ”当初把他留下来,这个决定看来是对的。” 姜棠笑笑:“他给的太多了,就当是带弟弟了。” 时浅羡慕啊。 这天降的好事怎么不落到她身上,送钱送写字楼,长得还帅,还能逗人开心,要是被她遇到了,做梦都开心。 时浅正想问姜棠要不要考虑一下小狼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时浅……” 是陈子寒。 时浅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他后,身体一僵,嘴角勾起讥笑:“恭喜你,听说曲梦生了儿子。” 陈子寒低着头,没有出声。 他盯着时浅的脸,她长得明艳又妩媚,唤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过了半响,陈子寒蹦出一句话:“时浅,我爱你。” 时浅:?? 她冷嗤了一声:“陈子寒,你又在发什么疯,我们八百年前就分手了,订婚宴上,我甩了你,知道吗 ?” “我不是垃圾桶,不回收垃圾。” 陈子寒喉咙紧了紧:“时浅,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如果你愿意回头,我可以立即和曲梦离婚。” 他想了很久,时浅和顾知行在一起,一定是为了气他。 时浅心里已经还有他,他主动服软低头,她一定很感动。 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 顾知行过来了,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往陈子寒的脸上揍去。 他冷笑出声:“陈子寒,你不是抱上儿子了,狗杂种还来这里惹人厌干嘛?想找打是吧?” 陈子寒看到顾知行,猩红着双眼。 抡起拳头和顾知行打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姜棠想去制止。 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在开张第一天就发生打架事情,传出去,她的生意还做得成吗? 一双大手扯着她。 陆靳言冷着声音:“要打出去打,你们争风吃醋就滚出去争。” 两人都冷静下来。 他们都不敢得罪陆靳言。 陈子寒握着拳头,压着声音,带着丝丝屈辱:“曲梦生下的孩子是黑皮肤。” 此话一出,他们既意外,也不意外。 说明曲梦生下的是小老外的孩子,不是陈子寒的。 他又被绿了。 陈子寒很后悔为了一个公交车放弃时浅,最后老婆没了,孩子也不是他的。 时浅脸上笑得很精彩:“陈子寒,你也有今天。” “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你以为我时浅愿意吃烂叶子。” “滚吧。” 陈子寒深情款款地开口:“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你,想和你重新开始,想重新追回你。” 时浅一巴掌甩过去:“你贱不贱啊。” 陈子寒生生挨下一耳光。 时浅眼圈蓦然发涩。 突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陈子寒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哭泣,她伤心的,跟这种烂人浪费了一年的青春,还一直被纠缠,当初为什么眼睛这么瞎。 这么一个烂人都没看出来。 时浅不想在这种场合闹得太难看,跟姜棠说了一声,她先出去了。 顾知行也跟着出去。 他看到时浅这幅表情,以为她还忘不了前男友,有些醋意:“你心里还有他?” 时浅回头,对上顾知行那张斯文俊朗的脸:“关你什么事?我们只是炮友而已,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别跟我说,你睡出感情了,我可不会对你负责的。” 顾知行生气哼了哼:“渣女,你想多了。” “你到底有没有礼貌,我好歹帮你揍了渣男,连句感谢都没有,上来就呛人。” 时浅轻轻扯了扯唇:“谢谢。” 顾知行:“……” 第155章 小狼狗发起猛烈攻击 他们三人离开后。 现场只剩下姜棠和陆靳言。 她不想和陆靳言独处,想立即离开。 陆靳言猜出她的小心思,拦住她的去路:“你真想把裴肆留下身边?他不合适和你一起合伙做生意,你要多少钱,多少写字楼我都可以给你。” 姜棠神色淡淡,镇定自若地说:“陆医生,我们没关系了,你没资格插手我的事情,我更更没理由接受你的帮助,让开,我还有事要忙。” 他没让开,目光深深睨着她。 灯光下。 她五官小巧精致,皮肤吹弹可破。 身段凹凸有致,很招人。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眼底的欲色越发浓重。 自从她离开后,他没碰过任何女人,男人一旦开荤后,身体突然空虚那么久,身体挺难受的,每次看到她,都挺想要她。 “姜棠,我确定我爱你,这辈子只想和你结婚,只想和你生孩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别生气了,行吗?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第一次说这些肉麻的话,觉得没必要,更不屑于给女人承诺,但他知道姜棠喜欢听,他愿意为了她去改变。 姜棠无非是觉得他不爱她,给不了她未来,才不肯回到他身边。 但是现在,他愿意让她知道,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 虽然,现在她不太会相信他说的话,但他就是想让她知道。 原本他是打算慢慢感化她的心的,但是裴肆突然冒出来,他们每天都在同一空间,让他有了危机感。 陆靳言说完,姜棠眼圈微红。 曾经,她想要的东西,他不愿给。 他现在愿意给了,可是,她不想要了。 他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抱歉,陆医生,我不想要这些东西了。” 姜棠想走,陆靳言抓着她的手:“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松开!” 她声音微微一颤,用力甩掉陆靳言的手,匆匆离开。 即使过了那么久,在他面前,她还是无法做到毫无波澜。 …… 姜棠回到办公室。 裴肆找不到她人,早早在她办公室蹲着,看到她这幅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 他炸毛了:“那个老男人是不是又来舔你了,你还喜欢他?” “没有!” 裴肆那双桃花眼狐疑地盯着她看:“真的,你没骗我?要是骗……” 姜棠打断他:“裴肆,你是不是闲的慌,去门口发传单。” 裴肆挺不开心的,今天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摸鱼休息一会儿,现在又要去干活。 他从小出生富贵,要什么有什么,要不是为了恶心陆靳言,才不会跑来这里做投资人,还干苦力活。 这特么的,打工累死个人! 裴肆从办公椅上跳起来:“明天中午记得陪我去吃饭,穿漂亮点,不许忘了。” 姜棠敷衍地点点头。 …… 热闹的开张宴进行到晚上7点,客人和宾客陆续离开。 姜棠开车回家。 她新买了一辆小轿车用来代步,以后出行也方便些。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抱着姜姜回到公寓。 洗完澡后,累了一天,但就是没什么睡意。 今天陈子寒突然冒出来闹这么一出,闹得不是很愉快,虽然时浅大大咧咧的,但是感情方面,她比较敏感,她有些放心不下。 时浅大半天才接起来。 简单聊了几句。 时浅语气很轻松:“你想多了,我时浅是什么人,死渣男混得这么惨,老娘心里痛快多了。” 姜棠担心她受伤害,又问了一下她和顾知行的感情情况,她是过来人,害怕时浅会走她老路。 时浅:“你别操心我的感情问题了,我跟他也就那么回事,我清醒着呢,绝对不会在男人身上栽跟头,你把那个舞蹈中心经营好,我的棺材本都在里面呢。” “挂了啊!” 姜棠握着手机,很羡慕时浅在感情上能那么潇洒。 …… 次日下午。 姜棠合上钢笔帽。 裴肆生怕姜棠会爽约,一到下班时间,他晃着大长腿走进办公室,拉着下去。 到了停车场。 姜棠拉开后座的门想进去,前面传来裴肆的声音:“坐后面干嘛,把我当司机啊,上副驾驶。” 姜棠看看他。 裴肆摸摸鼻子:“只有老太婆才会坐后座。” 她本打算坐副驾驶的,但是现在她立马钻进后座。 裴肆有些不满,但也没再强求。 他开着红色骚包跑车,在香叶阁停下,里面装修环境很好,古风禅意,环境安逸。 裴肆拿着菜单,不停地勾划,一下子点了二十多菜。 姜棠抢过他的铅笔:“你吃得完吗?” 裴肆:“都AA了,你怎么还是抠抠搜搜的,老子吃饭一直都点那么多,吃不完就倒掉。” 姜棠理直气壮地说:“浪费可耻。” “你这种富二代自然不知道穷人的苦,世界上没吃饱饭的人大有人在。” 虽然她现在手头上有些钱,这一顿饭钱也用不着多少,但还是秉持着吃多少点多少的原则。 裴肆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 不知道穷人过的生活,当然也不想知道。 他家里的钱多得花不完,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穷人怎么过,关他屁事。 他是最讨厌别人用这种话说教。 但此刻奇了怪了。 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竟然听着有那么一点点享受。 他又不是受虐的。 最后裴肆怕她急眼,划掉了不少菜品。 没多久,菜一道道山来,摆放在桌面上,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姜棠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裴肆盯着她吃饭。 长相清清纯纯的,脸小小的,睫毛浓密卷翘,鼻子高挺,嘴唇粉嫩嫩的。 是标准上的大美女。 连吃饭都是乖乖巧巧的。 看着很舒服,很养眼。 比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好看。 裴肆冷不丁来一句:“小棠棠,要不你跟我谈恋爱吧,我天天带你吃香喝辣的,给你买大跑车,买别墅,我们一起打拼事业,全国各地开遍分店,我没有乱七八糟的前女友,小青梅,肯定比陆靳言那个老男人靠谱。” 第156章 陆靳言被虐得体无完肤 姜棠停止咀嚼动作,放下筷子。 她抬眸看到裴肆那张肆意张扬的脸。 他把脸凑过来,奶灰色的卷发挡住眉眼,只露下半张干净分明的脸,像只呆萌的小奶狗。 “老子不画饼,说的都是真,答不答应?” 裴肆催促道。 姜棠拿纸巾微微擦拭着嘴角:“你烦不烦?” 裴肆:“你答应我,不就不烦了嘛?” 姜棠语气平静而坚决:“不行。” 裴肆很不乐意,追问:“为什么,追我的女人从这里排到法国,我这么一个大帅哥主动找你谈恋爱,你眼光被狗吃了?” 姜棠:“……” 裴肆长得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五官脸型都是高级标准的。 姜棠盯着他的眼睛,很轻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我?” 裴肆想不都不想就回答:“喜欢。” 姜棠戳穿他:“你的眼睛里只有明晃晃的算计,一点感情都没有,更别说喜欢。” 从他和陆靳言碰面的时候,就知道裴肆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就只把他当弟弟对待。 裴肆不出声了。 这丫的是透视眼吗,这都能看出来。 “感情谈着谈着不就来了吗,爱做着做着不就出来了吗?” 他又掰起手指头给他计算:“你跟我谈恋爱,你绝对不会亏。” “你之前那几位男朋友年纪都比你大,那些老男人无趣又死板,你尝尝我这种小鲜肉,年轻活力好,全身上下的配置都是最顶级的,谈谈又不吃亏,你跟了我,陆靳言那个狗男人就不会再缠着你了,你看看,你是不是赚了。” 姜棠淡淡开口:“我赚了?你确定不是拿我来气陆靳言?” 裴肆心虚地摸摸鼻子。 这丫的,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要是抢了陆靳言的女人,不爽得一批。 那老男人天天装模做样的,嘴巴又贱,动不动就在他爹面前嘴碎,老子好几次被他搞得丢掉自由。 不报仇刺激刺激陆靳言,他就不叫裴肆。 姜棠不想跟他继续掰扯:“我吃饱了,走吧。” 裴肆只好作罢,两人肩并肩往外走。 在大厅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人。 男的英俊帅气,女的高贵优雅。 两方眼神碰撞,裴肆立马打招呼:“哟,这不是我陆叔和陆哥吗?” 姜棠抬头看过去。 来人是陆霆,陆靳言,顾知行,还有一位衣着光鲜靓丽的女孩子,短发,干练,明艳,气质清清冷冷的,看上去挺高冷范的。 还有一位她从未见过的长者,模样和顾知行有些相似,她猜测是顾知行的父亲。 陆靳言直勾勾地盯着她,脸色挺难看的,他们一起吃饭约会? 陆霆盯着姜棠,心里挺不满的,眼底的厌恶也不言而喻。 钟婉动不动因为姜棠和他吵架,连他最满意的小儿子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连吃个饭都碰见她。 姜棠忍不住抬眸,目光和陆霆对视了一眼。 只那一瞬间,姜棠皱了皱眉头,陆霆的眼神太令人不适了。 至今还记得半年前,陆霆说的那些羞辱的话。 这个臭老头子,挺讨人厌的。 “裴肆,这是你朋友?”陆霆开口问。 裴肆垂下眉眼,看了一眼姜棠。 他挑挑眉,主动搂上姜棠的肩膀,坏笑着一张脸:“这是我女朋友。” 话音一落。 现场一片死寂。 陆霆有些发愣,看着姜棠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似乎看她,像是在看一个浪荡放肆的女人。 姜棠捶在两侧的手微微卷进手心。 陆霆一把年纪了,茶言茶语的:“你和她……你知不知道她之前的感情情况?” 裴肆:“很奇怪吗,我们一起开工作室,天天待在一起,日久生情,颜值上,男帅女美,我两绝配。” “再说了,小棠棠过去的感情状况我都知道,一辈子那么长,谁没遇到过几个渣男,总不能为了几个臭渣男,一辈子都不谈恋爱吧,对吧,陆哥?” 陆靳言的脸更加阴沉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是吗?我记得姜棠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裴肆头铁的挑挑眉:“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再说了,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就像人吃多了老腊肉,总会腻的,喜欢换成小鲜肉。” pong—— 无声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爆炸了一般。 弥漫着硝烟,战火一触即发。 陆靳言的脸冷得滴血。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跟个毛头小子争风吃醋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太丢人了。 他也……没身份争风吃醋。 站在陆靳言一旁的女生顾佳音笑着一张脸:“裴肆,原来这是你女朋友吗,长得挺好看的,和你也挺般配的。” 顾佳音是顾知行的姐姐。 裴肆得意着一张脸,这张嘴有什么就呛什么,贱兮兮地说:“顾姐和陆哥也挺配的,你们出来相亲啊?” 顾佳音笑得明媚。 裴肆这句话深得她心。 今天虽说是顾陆两家简单吃个聚餐,但是父亲跟她说了,陆叔叔的意思是让她和陆靳言相亲。 她对陆靳言很满意。 斯文禁欲,为人处世有风度,工作能力强。 是她倾慕的类型。 不像她之前接触的类型。 不是酒囊饭袋,就是草包。 像陆靳言这样,又高又帅又有能力,还没什么绯闻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陆靳言没有反驳。 他出来只是跟两家一起吃个饭,并没有相亲的意思。 他盯着姜棠,企图在她脸上看出吃醋的意味。 但是,没有。 姜棠平静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现在他和其他女人领证了,她也无所谓。 她真的……不爱他了? 陆霆余光看着陆靳言,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真没出息!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 姜棠不想在待着了:“我们走吧。” 姜棠经过陆霆身边时,他压低着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她:“姜小姐,做人要点脸,既然和我儿子分了,就分得彻底点,如果你用欲擒故纵手段缠着靳言,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姜棠一顿。 紧紧地握着拳头,脚步快速往前走。 裴肆打了一声招呼,也跟着出去。 陆霆老谋深算的一张脸,笑得慈祥:“大家都别站着了,我们进去吧,老顾,走吧。” 第157章 狗咬狗 回到车上。 姜棠有些心神不宁。 顾佳音对陆靳言爱慕的眼神,很明显是对他有男女兴趣。 或许,他真的是来相亲的吧。 裴肆从后视镜看着姜棠的脸,歪过身子忍不住呛她:“你是不是瞎,是不是傻,是不是恋爱脑!” “陆靳言有什么好惦记的,你还想着他,没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相亲了吗?” 换做平时,姜棠肯定怼回去,但是今天她没有,还轻声开口:“刚才谢谢你。” 裴肆努了努嘴:“谢我就拿出实际行动,当我女朋友。” 姜棠一个冷眼过去。 他闭嘴了,坐直了身子,真是怕她了。 姜棠想打个电话给时浅,翻了翻包里,找不到手机:“你在这里等会,我手机落上面了。” 姜棠打开车门,重新回到香叶阁,拿了手机之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深呼吸了一口气。 忽然外面传来“当当”的声音,由远及近。 姜棠没当回事,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迎面撞上了一个女人。 是叶西宁。 她杵着拐杖进来。 她左边一节小腿都包扎着纱布,上面还渗透着血液。 是昨天小甜包咬下来的‘战绩’。 姜棠看到她,愣了一秒。 没想到又见到她。 阴魂不散。 姜棠不想看到她,抬脚就走。 叶西宁嗤笑一声,挖苦道:“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在这种高档场合吃饭了,这里消费一顿可不便宜?有点小钱还是别爱装大头鬼,小心你的舞蹈中心倒闭后,你就穷得连西北风都喝不起。” 姜棠本不想惹事的。 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叶西宁这种人,不给她点教训,就会得寸进尺。 她一忍再忍,不想忍了。 叶西宁赶着上来找打,她自然满足。 她冷笑,故意恶心叶西宁,说:“怎么会呢?我是叶瑾的亲生女儿,她可是死皮赖脸求着我回叶家,你信不信,我随随便便说一句,我能让她把叶家的财产都留给我,一个钢镚都不给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不由分说,姜棠抓着叶西宁的头发,把她摁倒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对着她的头发冲下去:“好好清醒清醒吧你。” “除了自杀发疯,卖可怜,你会什么?” “你这个垃圾。” 叶西宁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咕咕咕……姜棠你这个贱人……咕咕咕……” 姜棠冷着一张脸。 牢牢摁着她的头,足足让叶西宁喝了十分钟冷水。 叶西宁被冷水冲得像个落汤鸡。 头发、脸、和衣服都湿了。 叶西宁气疯了。 千想万想,没想到姜棠竟然敢打她。 之前,她不是柔软得像柿子,任人拿捏吗? 她想反击,奈何自己腿上有伤,干不过她。 她被打怕了! 只能狰狞着一张脸瞪着姜棠。 “姜棠,你这个没素质的贱人,你敢欺负我,难怪靳言哥会不要你,陆叔叔讨厌你,我告诉你,凭着我和靳言哥之间的关系,还有陆叔叔对我很满意,一定会帮助我嫁入陆家,你的东西,我会一件不剩地抢过来。” 叶西宁还在痴心妄想。 姜棠微微扯了扯唇,来到洗手台挤了洗手液,边洗边说:“忘了跟你说了,你最亲爱的陆叔叔,正在香叶阁包间里给陆靳言塞女人。” 一听这话。 叶西宁脸色大变。 之前陆霆可是口口声声说,愿意把撮合她和陆靳言,认定她是他儿媳妇。 现在她人还在这呢。 陆霆就敢抛弃她了。 叶西宁火冒三丈。 她是个疯子,做事情毫不顾后果。 被姜棠刺激几下,杵着拐杖出去,打听到包厢号后,门都不敲,直接踹门进去。 她看到顾佳音和陆靳言坐在一起,陆霆还亲亲热热地给顾佳音夹菜:“佳音这姑娘真优秀,谁娶了她就有福了。” 叶西宁气红了眼。 一拐杖往顾佳音身上砸去,接着,抄起桌上的饭菜也扔过去。 “哪来的贱货,敢抢我的靳言哥,他是我的。” 顾佳音从小被人捧惯了,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敢有人对她又打又砸。 顾佳音立马抄起饭桌上的刚端上来的胡辣汤,往叶西宁脸上泼去。 新鲜滚热辣的胡辣汤,烫得她娇嫩的小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还蹿进她的鼻孔,喉咙,眼睛,她被痛得跳起来。 身上一直有鸡爪、牛肉、猪肉、葱花,鸡屁股掉下来。 活脱脱的一个小丑。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顾知行坐在一旁,没忍住,笑得很放肆。 这一笑,彻底惹毛了叶西宁这个疯子。 怒气蹭蹭蹭地冲上脑门。 她一下子把饭桌掀翻,拎起凳子朝顾佳音砸去:“你敢用辣椒汤泼我,我不打死你,就不叫叶西宁。” 顾佳音比她冷静得多。 一侧身,顺利躲过那张凳子。 乘其不备,也用凳子砸过去。 叶西宁身体本来就虚弱,身体又有伤,动作不敏捷,一屁股倒在地上。 她疼直接哭了出来。 她瞪着陆霆,恨得咬牙切齿:“死老头子,你说过会支持我和靳言哥在一起的,让他娶我的,他好不容易和姜棠分手,为什么还要往他身上塞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被喊死老头子的陆霆有些恼。 他原本是有意撮合叶西宁和陆靳言。 本以为叶西宁是个大家闺秀,但是他看走眼了,最近她的表现得十足十是个疯子,动不动割腕自杀,用生命折腾他儿子,还进过监狱。 她就是大麻烦。 正常人家谁会把自己的儿子推进火炕。 陆霆扳着一张脸,声音愠怒:“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根本不配当陆家的未来主母,我们陆家不需要疯子。” 叶西宁突然尖叫一声。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背叛她。 她疯起来毫无理智可言,她冲过去,甩了陆霆一巴掌。 “啪!” 陆霆被打得火冒金星。 他活了一把岁数了,什么时候被人甩过巴掌。 还是被小辈打。 传出去,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他气得发抖:“叶西宁,你不要太过分。” 姜棠在门口,看着他们狗咬狗…… 第158章 姜棠,你吃醋了 叶瑾在包厢里一直久久等不到叶西宁,她有些担心,去找她。 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姜棠站在包厢门口,正打算进去打招呼:“棠……” 目光忽然看到叶西宁一直指着陆霆大骂。 叶瑾一急,越过姜棠,不顾形象地冲过去。 “西宁,发生什么事了?” 叶西宁看到靠山了,扑倒她怀里梨花带雨:“妈,你终于来了,他们欺负我了,顾佳音这个贱人,用辣椒汤泼我,还有,陆霆,他给靳言哥介绍女人,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叶瑾看到叶西宁狼狈的模样,虽然心疼,但也不是丧失理智的人,他问陆霆:“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霆脸色黑得像锅底,沉着声音:“叶瑾,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叶瑾这才注意到陆霆脸上的巴掌印和包厢内一片狼藉、 这……都是西宁干的? 陆霆怒不可遏:“快把这个疯子带走。” 叶瑾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陆霆的态度很不满。 之前,他一直说把西宁当成未来儿媳妇疼,明里暗里说很喜欢西宁,自从西宁因为陆靳言和姜棠的感情,行为上有些癫狂,陆霆的态度就变了。 好几次暗暗表明,他不想要叶西宁当他们陆家的儿媳妇,让叶西宁远离陆靳言。 实在太势利眼了。 叶瑾把叶西宁扶起来,柔着声音:“西宁,我们走吧。” 叶西宁不肯走,视线一直盯着陆靳言,她被顾佳音欺负成这样,他帮都不帮一下,叶西宁心里很委屈。 “靳言哥,我快疼死了,你快帮我看看。” 叶瑾也帮腔:“对啊,靳言,你是西宁的主治医生,她身子骨弱,你快看看。” 陆靳言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放心,她死不了。” 叶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陆靳言没有帮忙的打算,她也没脸再待下去了,扶着叶西宁离开了。 同时心里埋怨陆靳言冷漠。 …… 姜棠看到一场好戏结束了。 心情还不错,抬脚离开了。 陆靳言看到姜棠的身影,绅士地说一声:“抱歉,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姜棠还没走两步,一双大双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摁在墙上。 陆靳言把人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目光柔情地看着她:“你真的和裴肆在一起了?” 他的语气带着质问。 姜棠有些恼火。 “关你什么事!你能和别的女人相亲,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谈恋爱?” 陆靳言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姜棠,你吃醋了!” “你想多了。” 陆靳言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她,哑着声音解释:“我没和顾佳音相亲,我说过,我只喜欢你!”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即带你去民政局结婚。” 姜棠目光如水,很轻地说:“陆靳言,像你这样的人,把婚姻当儿戏,送礼物送二手货,明明不爱,可以装得很深情,如果我真的跟你结婚了,等几年后,才发现自己的丈夫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多可悲,你喜欢我的身体容貌,可是,几年后,我会老,会变丑变胖。” “男人嘴里的爱,是最廉价的。”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陆靳言预判了姜棠要走的动作,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姜棠,不再试一次,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心。” 他顺势咬上她的耳朵。 姜棠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你松开。” 陆靳言太久没和她亲密了,即便疼得倒吸一口气,也还是继续低头亲吻她。 他在亲她唇的时,想起裴肆那嚣张样,他哑着嗓音问:“裴肆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他亲过你吗?” 姜棠忍不下去了,伸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陆靳言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他没管,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冷静下来:“看到你和裴肆,我吃醋了。” “关我什么事?” “你让开。” 陆靳言看了看她的眼神,顿了一下,到底是侧身让她走了。 “姜棠,我不会放弃你的。” 姜棠听着他的话,走得更快了。 陆靳言独自站在走廊里良久,他的心在慢慢低沉。 他察觉到要想追回姜棠,比登天还难。 他开始焦虑。 顾佳音忽然走过来,满眼复杂地看着他。 陆靳言一个多余的视线都没有给她,就打算一个人往回走,顾佳音却喊住他:“你和裴肆的女朋友……” 陆靳言看了看她:“姜棠是我前女友。” 顾佳音有点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刚才她看到陆靳言和姜棠的纠缠。 她忽然明艳一笑,道:“刚才被打的那一巴掌挺疼的吧,那声音我听得挺清楚的。” 陆靳言道:“顾小姐,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顾佳音耸耸肩,语气轻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姜棠甩的你,你想求复合,她似乎对你很不耐烦!” 陆靳言眼底泛起冷意:“用不着你操心。” “不如我们来个约定怎么样?我们谈表面恋爱?” “如果姜棠还爱着你,看到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她会吃醋,甚至会主动求和,我爸爸一直催我交男朋友,但是我喜欢搞事业,没心情谈恋爱,我们合作,大家都有益。” 陆靳言微微眯起狭眸。 沉默了一会后,他答应了。 …… 陆靳言摁着电梯离开了。 顾佳音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大好,今天没白来。 陆霆陪着笑脸送顾知行的父亲顾白东:“真是抱歉,今天闹笑话了。” 顾白东:“见外了,都是意外。” 顾知行不喜欢这种场面话,快步地走了,停在电梯口。 顾佳音摁了电梯:“姜棠看着挺有修养的,怎么那个姓叶的,像条疯狗似的。” 她冷嗤一声:“明明和陆靳言还有陆家其他人的关系那么好,白白浪费了这个资源,真是白痴。” 顾知行低头看了她一眼:“顾佳音,我看姜棠和陆靳言还有感情,虽然陆霆有意撮合你和陆靳言,别当真了,一个炮灰,瞎凑什么热闹。” 顾佳音白了他一眼:“闭嘴,你姐我从小就是女王!” 顾知行咂咂嘴:“迷之自恋。” 顾佳音:“你和外面那个女人的事情,我瞒着没告诉家里人,你休想插手我的事情。” 第159章 我们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周后。 裴肆晃悠着大长腿,走进办公室。 姜棠扔了一份文件给他:“看看这个。” 裴肆兴致缺缺地翻开,对舞蹈中心的运营没什么兴趣,随意翻了几页。 姜棠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经营好一个舞蹈中心,需要扩大影响,拓展生源,我打算和其他机构公司合作联名……当然,我们没什么名气,人家未必愿意搭理我们。” 裴肆将文件一扔,哼了哼:“我们又不缺那点钱,何必折腾自己。” 姜棠神色淡淡:“你不干走吧,每个月分红我会打到你账户上。” “干干干,我干还不行吗?每次就会拿这事威胁我。” “你把资料看完,明天我带你去应酬,会骑马吧?” 裴肆神色懒懒:“不会。” 姜棠立即反驳他:“不会立即去学。” 裴肆趴在桌子上,像只小奶狗软趴趴的:“你不仅我卖色,还让我卖身伺候人?你也太黑心了吧。” 姜棠没理他。 小狼狗有些泄气。 …… 次日。 姜棠带着裴肆到了骑马场。 对方是国际学校的小学校长,周校长。 他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喝茶,在骑马场逛几圈。 姜棠带着裴肆陪他骑马,周校长挺欣赏她的,年纪轻轻有事业心,肯打拼,业务能力也不错。 只是对她的项目不太信任,毕竟这裴肆,他也认识,不就是裴正仁的儿子么。 平日里浪里浪荡的,没个正形。 跟他合作,不靠谱。 周校长把黑马交给身后的马场人员,笑呵呵地说:“我看姜小姐的骑马技术不错,不知道是跟哪位老师学的。” 姜棠顿了顿。 她的马术是陆靳言教的,他平日里也挺喜欢骑马的,有空的时候带过她骑过很多遍,在他的带领下,她慢慢就学会了,学的还不错。 姜棠微微一笑:“是有那么一个人教过。” 周校长是聪明人,笑了笑,没再问下去。 他们聊得不错,但是姜棠能看得出来,周校长对她的项目兴趣不大。 他是高端国际学校的校长,教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学生,对她的舞蹈机构抱有怀疑也正常,但姜棠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她去厕所补妆的时候,裴肆跟着过去。 他略微有些不耐烦:“那位周校长明显不太想搭理我们,你还供着他干嘛,走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为了几两碎银陪着一个老头子在那里假笑,太烦人了,就算把他拿下,也不见得能赚多少。” 姜棠对着镜子,拿纸巾擦了擦唇边的口红,语气淡淡:“什么都轻易放弃,永远做不成一件事情。” 小狼狗不太赞同。 在他看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两人从厕所出来,重新回到骑马场。 周校长身边多了两个人,顾佳音和陆靳言。 陆靳言一身黑色骑马服,英气高贵,和周校长侃侃而谈,而顾佳音则是一个劲盯着他的脸,丝毫不掩盖眼底的爱慕。 周校长脸上和刚才笑得完全不一样,明显多了几分讨好。 姜棠看到他们,直接愣了一下。 顾佳音倒是没什么意外,倒是很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姜小姐,好巧,我叫顾佳音,是陆医生的女朋友。” 陆靳言眉头微皱。 似乎对顾佳音的话不太满意。 姜棠脸色微变,但是她把脸上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不到一秒钟,就神色如初。 她没有选择逃避,反而大大方方地走上去:“恭喜陆医生和顾小姐。” 陆靳言盯着她的表情,她竟然不吃醋,情绪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心里有些吃味。 周校长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陆靳言轻笑:“认识,我和姜小姐曾经深入交流过很多遍。” “不知道姜小姐的骑马技术有没有长进,有没有荣幸邀你骑一遍?” 周校长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帮腔道:“姜小姐的骑马技术可是一流的,可谓是英姿飒爽,难得在马场碰上陆贤侄,姜小姐要不陪他骑一场?” 姜棠愣了愣。 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他都有新女朋友了,还来骚扰她,这又算什么。 他当众这样说,明显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咬着牙,僵笑着一张脸:“当然。” 小狼狗裴肆不乐意了,这姓陆的,怎么哪哪都有他,阴魂不散。 …… 马场内。 姜棠踩着马镫上马背,陆靳言长腿一迈,一跃而上她的马,双手牵着缰绳,宽大的身躯把姜棠拥在怀里。 姜棠身体一僵。 “陆医生,马棚里有很多匹马,小心让你女朋友误会了。” 陆靳言注视着她,很淡地问:“姜棠,你就承认吧,你吃醋了,你心里还有我。” 姜棠咬着唇:“你想多了,你跟谁谈恋爱是你的自由。” 陆靳言哑着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还记得吗?半年前,我们第一次骑马,也是在这个地方。” 姜棠微微失神。 原来过去了半年。 短短的半年时间,物是人非。 陆靳言目光深深睨着她的侧脸:“我们不是共同有过很多美好的记忆,你为什么就不肯再和我试一次?” 姜棠盯着远处的风景,轻轻开口:“陆医生,对你来说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不一样,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都回到原点,我宁愿这辈子没遇到过你们陆家人。” 没有陆宴礼,她就不会惹上陆靳言,没遇到陆靳言,她就不会在这段感情无法自拔。 姜天,或许还在。 她的脚还能继续跳舞,还能继续站在舞台上。 陆靳言知道她的意思。 她,宁愿从未见过他! 就那么想把他赶出她的生命中? 他喉咙一紧:“我们,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姜棠抿着唇,没有出声。 她眼眶微红。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他又道:“姜棠,我只想告诉你,我不缺女人,如果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床上那点事,没必要非你不可。” “那个顾佳音,你跟裴肆什么情况,就应该知道我和顾知音什么情况。” 陆靳言说完,姜棠静默了许久。 第160章 顾佳音挑衅 姜棠明显地拉了拉缰绳,马停下来:“我的事陆医生没有权利干涉,同样,你和别的女人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想知道。” 她从马背上跃下来。 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她去厕所整理了一下情绪,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顾佳音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她面前,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擦脸。” 姜棠愣了一下,接过纸巾,语气疏离又客气:“谢谢。” 顾佳音心怀敌意地打量了一番姜棠,明艳地笑了笑:“你很漂亮,难怪会让陆靳言恋恋不忘。” “你错过他,挺可惜的,不过我谢谢你的放手,让我有机会当他的女朋友。” 顾佳音丝毫不掩饰她对陆靳言的心意。 姜棠平静着一张脸,态度挺冷淡的:“祝福你们。” 顾佳音皱了皱眉头。 这么冷静? 要是叶西宁,早就跟她干起来了,这个姜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的。 她就要走,顾佳音叫住她,继续得意地挑衅:“姜小姐,你对陆靳言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爱了,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但是我告诉你,顾家和陆家有意联姻,陆叔叔很满意我当她儿媳妇。”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陆靳言,就该彻底和他断绝联系。” 姜棠把纸巾丢到垃圾桶里,冷笑:“上一个陆霆满意的儿媳妇是叶西宁,昨天他对叶西宁是什么态度,你不也看到了?陆霆这个人太势利眼了,如果你们顾家破产了或者出点丑闻,你就会立即被陆霆踢出他的考虑范围。” “还有,叶西宁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姜棠点到为之,走出洗手间。 顾佳音不以为然。 一个叶西宁算什么,陆靳言不喜欢她,构不成威胁。 而姜棠不一样,陆靳言喜欢她。 如果姜棠真的不再纠缠陆靳言,正合她意! …… 陆靳言单独邀请周校长来到马场内的会客厅。 刚坐下,陆靳言就开门见山:“周校长,姜棠是我前女友,她那个项目,给我个面子。” 周校长执着茶杯,觉得有趣。 刚才陆靳言看姜棠的眼神,他多多少少猜到他们的关系。 “陆贤侄,难不成今天你是专门为了姜小姐来的?怎么,你对人家还旧情难忘想拉一把手……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姜小姐本人我是挺看好的,性格好,说话办事沉稳,就是担心她的舞蹈中心开业不久,还有那个裴肆,吊儿郎当的,看着不太靠谱,总归有些顾虑。” 陆靳言含笑:“裴肆年纪轻,表面上是吊儿郎当了些,但是我考察过了,他认真做起事来,是有那么几分能力,而且,姜棠是北城大学舞蹈系毕业,曾经在舞蹈中心工作过几年,教过不少小朋友,包括我的外甥女楚萌,学员和家长们对她的教学水平都很满意,她的教学营运方面,你可以放心地把项目交给她。” 周校长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的学生家长都不是普通人。 陆靳言又说:“周校长,你放心大胆地交给姜棠,有任何损失,出了任何事情,算我的。” 周校长吃了定心丸,彻底放心了。 他往陆靳言的杯子倒了些茶水:“陆贤侄都这样说了,要是我再拒绝,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你们陆家专出痴情种,你和你大哥一样。” 陆靳言望着漫着腾腾雾气的茶水发呆:“我惹她伤心了……这件事情你别告诉她。” 周校长笑笑,调侃道:“你啊……如果有意重新追回人家小姑娘,何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陆靳言苦涩一笑。 他早就到了骑马场了,看着姜棠为了一个成不了的项目,大热天的出来奔波,赔笑脸,他挺心疼的。 她这么拼事业,不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看,她离了他一样活得很精彩。 他和周校长的约定,就当是给她一点小小的补偿。 她想方设法逃离他,要是被她知道,估计是不愿接受他的帮助。 周校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内人找我有点事情,先走一步。” …… 姜棠重新回到骑马场,找不到周校长。 给他打电话,打算约他去吃饭,继续商谈项目上的事情。 谁知周校长改变主意了,愿意和她合作。 明天再约她出来详谈合同的事情。 姜棠挺意外的,还打算今晚陪周校长大喝一场。 但总归是好事,她就没有想那么多。 …… 事情办成了,她和裴肆换下骑马服。 半个小时后,走到停车场,打算回去。 不料又在停车场碰到顾佳音和陆靳言。 她正在给他弄领带。 姜棠看到后,什么都没说,默默拉开门上车,裴肆坏笑着调侃:“顾姐和陆哥挺恩爱的啊。” 裴肆一脸得意地了上驾驶座。 陆靳言没想到这一幕会被姜棠看到,刚想追上去解释,奈何红色的骚包跑车开得飞快。 他刚想追上去。 顾佳音突然出声:“你解释也没用,如果说是我不小心把耳环勾在你领带上,她会信吗?你们除了大吵一架,毫无作用。” 陆靳言回过头,冷冷睨了她一眼:“顾小姐,你突然和我们出现在同一个骑马场,真的是偶遇还是有意?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 什么合作也没必要了,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 说完,陆靳言扯下离开,开车离开。 被拆穿心思,顾佳音脸色一阵发白。 …… 姜棠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微微失神。 裴肆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姜棠的脸,在骑马场忍了那么久,一下子就炸开了:“艹,我就说你心里还有姓陆的,你还忘不了他。” “闭嘴。” 裴肆那张桃花脸,一向放荡不羁的,这下突然冷下来:“哼,反应那么激烈,是不是被我戳中心思了……” 姜棠扯了扯唇,打断他:“裴肆,你一直因为陆靳言的事情跟我插科打诨,你目标是陆靳言吧。” 裴肆反应很激烈:“你不要说得那么gay,老子是直的。” “谁让他得罪我了,我又看不惯他,” 呵,他就说她心里还有姓陆的那个狗男人。 说什么不爱了,都是装出来的。 明明心里还有对方,还得装清高的样子,喜欢就上,不喜欢就甩干净点。 裴肆又唠叨了很久,姜棠没什么心思听。 车停在公寓楼下。 裴肆把人放下,就跑去酒吧喝酒了。 姜棠回到公寓。 她拎起挂在门把上的外卖,走进去。 累了一天,肚子饿得慌, 刚打开外卖盒,闻到里面的肉味,胃里一阵翻腾。 “呕~” 第161章 怀孕了? 姜棠抱着马桶干呕了好一会儿,被折腾得实在难受。 在马桶边旁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平时她就有点小胃病,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到客厅喝了一口水之后,包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和周校长的合同。 次日下午。 姜棠带着裴肆去找周校长谈合同细节。 周校长很爽快,并没有挑什么毛病,两人一拍即合,很愉快地签约了。 姜棠安排裴肆去招待那些小学生和家长。 裴肆年轻帅气,学员又是女性居多,他穿上西装人模狗样的,嘴甜又会打交道,那些学生和家长对舞蹈中心很满意。 周校长担心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姜棠打电话给周校长,周校长言语之间也很喜悦。 他说话间很亲切:“是我小看了裴肆和姜小姐的实力,你们年纪轻轻精明能干,把工作室运营得很好,过去是我没眼力劲,学生家长都亲自打电话来我这边夸赞,说很满意你们的服务,教学水平很强,这样,我多推荐几位校长给你。” 姜棠微微一笑:“谢谢周校长,改天请您吃饭。” …… 姜棠挂断电话。 裴肆走进来,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五官优越得让人移不开眼,小声嘀咕着抱怨:“老子不是鸭子,那些女家长,一个个的恨不得把我吃了,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说着说着,小狼狗凑过来嗷嗷嗷的撒娇。 姜棠心情不错,表扬了他一下:“最近表现很好,下个月分红多分你一点。” 裴肆哼了哼。 他才稀罕那点钱。 姜棠不知道他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转动着钢笔,说:“周校长介绍了几个客户,改天找个时间再陪我去应酬。” 裴肆直接跳起来了:“老子最近累得还不如狗,还来!” “你这女人,要不要这么拼?” 最近累垮了,他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姜棠脸色沉了沉。 裴肆立马老实:“行行行,都听你的!” 真是的! 动不动就凶人! 他盯着姜棠,她正在低头看文件,侧颜是说不出来的精致完美。 她真好看。 小狼狗滚了滚喉咙,目光带着渴望…… 他一定把她泡到手,气死那个姓陆的! 哼! 就没有本少爷做不成功的事! …… 北城医院。 陆靳言刚从手术里出来,回到办公室。 他捏着眉心给林朝打电话。 “你帮我盯着她点,姜棠那边有任何问题随时告诉我。” 林朝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姜棠那个舞蹈中心的资料:“陆先生放心,姜小姐的合同我都有偷偷把关,不会有任何差错。” 陆靳言:“待会我会让陆氏分公司的关总过去找你,具体事情他会和你详谈。” 林朝知道陆靳言是要安排人偷偷帮助姜棠,他想了想,开口说:“您费尽心思帮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或许她知道后,会很感动,考虑重新回到你身边。” 他嘶哑着声音:“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别人接济。” 林朝不敢再问。 他觉得陆先生也挺惨的,害怕姜小姐在生意场上被人坑,她和别人签的合同,都要把关。 哎 ,陆先生要是早有这觉悟,他和姜小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 有陆靳言暗中派给给姜棠的事业保驾护航,姜棠的事业慢慢有了起色。 舞蹈中心的生源大大扩展了不少,名气也逐渐上来,一切都步入正轨。 姜棠抓住趁热打铁,带着裴肆到处出差应酬,砸钱做广告。 传单上贴着姜棠和裴肆的合照,俊男美女,还是养眼。 陆靳言拿着传单看了许久…… 他知道姜棠和裴肆走得很近,工作上各种场合都带着裴肆。 林朝又给陆靳言打电话:“陆先生,姜小姐今晚在酒店举办庆功宴,你要过去吗?” 陆靳言动了动领带,低沉着声音:“知道了。” …… 北城酒店。 姜棠体贴员工们的幸苦,包下了一整个会客厅犒劳他们,弄得声势浩大。 陆夫人收到消息后,带着一家子过来,包括那个没出息的小子。 姜棠举起酒杯,和员工喝酒庆贺…… 姜棠正打算一饮而尽,服务员突然走过来:“姜小姐,一位姓叶的女士说她在门口等着你。” 姜棠说知道了 。 她去见了叶瑾,就在休息室。 叶瑾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叶西宁,她看到姜棠面色红润,事业上有如此成功,她很欣慰。 不亏是她的女儿。 无论在哪个领域都闪闪发光。 她把贺礼送过去,贪恋地望着姜棠,唇瓣蠕动着:“棠棠,恭喜你。” 姜棠客气地收下贺礼,冷漠而疏离:“谢谢。” 叶瑾又殷切地从包里拿出一本相册:“棠棠,你还没见过你的父亲苏墨染长什么样吧,妈妈今天带了相册。” 她自顾自地相册摆在桌面上,翻开,里面都是她和苏墨染的合照。 叶瑾贪恋地抚摸着男人的照片,眼里泛着泪光:“你看……你和爸爸长得多像啊。” 姜棠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的长相,温文儒雅,很有贵公子的气质。 她确实长得很像那个男人。 叶瑾看着看着就哭了:“棠棠,当年是妈妈对不起你们父女两……你就原谅妈妈吧。” 姜棠平静地看着她的表演。 她很客气地说:“谢谢叶女士,我知道我亲生父亲长什么样了。” “以后,你还是别来找了,你不烦,我都烦了,我不会认你,更不会回叶家!” 叶瑾脸色一白。 她就想要一个承欢膝下的女儿,怎么就那么难…… 虽然姜棠跳不了舞,但是她在生意场上很有头脑,她很希望姜棠能回去做叶家的继承人,必定能把叶家的家产搭理得井井有条。 西宁疯疯癫癫的没希望了。 她把希望寄托在姜棠身上。 姜棠冷淡一笑:“叶女士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你抛夫弃女,还想我回叶家替你卖命,给你尽孝道,我又不是圣母。” 叶瑾颤着声音:“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爱你的。” 姜棠敛着眸子。 这些话,她听腻了,也不想听。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以后就不要在找我了。” 叶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姜棠在休息室里待了很久。 她翻看着相册,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原来,这个就是她的爸爸…… 第162章 她,怀了陆靳言的孩子 姜棠眼眶微红,她并不恨苏墨染,反而,很可怜他,能理解当年他把自己送给姜家抚养也是无奈之举。 等出去的时候,姜棠已经调整好情绪。 裴肆凑过来:“那个老女人又来找你了?该不会是叶家破产了,要来吸你的血?” 姜棠拿起一瓶红酒:“闭嘴,少八卦。” 裴肆撇撇嘴,他也是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造次。 陆靳言不请自来,加上他身份样貌特殊,引来很多关注。 姜棠一转身,就看到他了。 她穿着白色礼服,他穿着黑色西装,像是情侣装。 他们隔着人群,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 陆靳言举着酒杯走过来,微微一笑:“恭喜!” 姜棠微微失神。 裴肆看到陆靳言,拉胯着一张脸。 裴肆碰了碰姜棠的胳膊,她回过神,嘴角扯着一抹微笑:“谢谢。” 裴肆故意怼他:“陆医生,你的女朋友顾佳音呢?怎么没见她人?” “顾佳音从来都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他盯着姜棠,深情款款。 小狼狗咬着雪白的牙齿。 哼,都分手了,还搞什么深情。 恶不恶心。 姜棠不想听:“陆医生,请自重!” 陆靳言递上贺礼,一本正经:“以后你人生中每个重要的日子,我都不会错过。” 裴肆一脸不屑:哟,哟,又装起来了。 姜棠不想在这种场合失态,她收下礼品:“谢谢。” 她把礼品交给裴肆:“来者都是客,谢谢陆医生的祝贺,您的言语太严重了,今天事情比较多,恐怕不能好好招待您了,祝玩得开心。” 说完,她落落大方应酬交际。 带着裴肆。 陆靳言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喝酒聊天……她的目光从未主动看过他! 姜棠不停地喝酒,脸蛋熏红,醉意很重。 裴肆看不下去了,抢过她的酒杯:“明知道自己没什么酒量,少喝点,喝醉了别占老子便宜。” 他把手中的蛋糕递过去,嘴硬心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吃点填填肚子,别动不动胃痛,然后把一堆事情交给我当甩手掌柜,老子可不愿意干。” 姜棠摸着小腹,今晚空腹喝了许多酒,胃里有些难受。 她接过裴肆手中的蛋糕。 只是当她闻到那股奶油味,胃里又开始翻腾了。 “呕~” 她匆匆跑去洗手间。 裴肆跟着过去,看她吐得那么难受,难得正经起来:“你没事吧?” 姜棠刚想说话,又吐了。 吐得头晕眼花:“没事。” 他还在那里戳人肺管子:“胃都快吐出来了,还没事!喝那么多,还不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姓陆的有什么好的,每次他一出现,你就变了个人,平时怼我那劲去哪?有本事怼他啊,他就那么好?你就那么喜欢他?你干嘛还和他分手?” 姜棠本来身体不舒服,听着有些烦:“少管闲事!” 裴肆冷哼了一声,盯着她惨白的脸:“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谈个恋爱像要半条命死的,一碰到陆靳言就怂不拉几的,因为一个臭男人,不相信爱情了?天天熬夜加班,把自己活成个机器人。” 姜棠身体一僵。 裴肆……只有裴肆轻易地看透她的伪装,她姜棠爱过陆靳言这个男人,爱得太用力,不敢再爱了。 伪装的保护壳,别人一眼就拿出来。 在那段感情,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潇洒。 自从顾佳音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裴肆倚在墙上,继续嘀咕:“得了,最近把身体熬坏了,动不动就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小崽子了。” 姜棠脸色一变。 她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算了一下时间,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例假了,最近太忙了,经常熬夜,她还以为是内分泌失调…… 霎时间,她愣在原地。 裴肆倒吸一口气,情绪在暴走的边缘:“我靠,你……你……你别被我说中了!” 姜棠看了他一眼:“闭嘴,别乱说话。” “应该不会。”她和陆靳言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每次都要地挺多,但是都有做措施,那么低概率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 裴肆一想到那个可能,要气死了。 但是小狼狗还是比较贴心的,虽然生气,还是要送她回去,姜棠拒绝了。 坐他的车,估计一路上都得听他的唠叨。 小狼狗气呼呼地走了,什么也不想管了。 姜棠拿着车钥匙,走路盯着地面,有些失神。 停车场内。 陆靳言倚在车身吸烟,看样子像是在故意等她。 陆靳言看着她苍白的脸,一脸担忧:“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他走过去,轻轻抓起她的手腕,亲自给她把脉。 姜棠神色一紧,抽回自己的手,很客气地说:“只是最近有些劳累,谢谢陆医生的关心。” 陆靳言:“姜棠,别那么抗拒我好吗?” “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姜棠鼻头微红:“你的关心,我消受不起。” 姜棠打开车门,逃离似的开车白色的小轿车离开。 她本能地害怕陆靳言看出什么了,本能地逃避这件事情。 她不想和陆靳言再牵扯上任何关系了。 半个小时后。 小轿车停在公寓楼下。 姜棠经过小区药店的时候,停止脚步。 她忽然想起,在某个深夜,她睡着的时候,陆靳言忽然兽性大发,直接在床上要了她。 那时候,没有做措施。 她的小手轻轻覆着小腹,难道,这里真的孕育了一个孩子? 姜棠抬脚走进药店,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验孕棒…… 回到公寓,姜姜翘着尾巴扑上来,她都没有心情搭理它,立即走去厕所,取出试纸。 又过了十五钟。 姜棠捏着手中的验孕棒,全身冰冷。 命运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她,有了陆靳言的骨肉…… 第163章 打掉孩子 姜棠一晚上没睡着。 天微微亮,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开车去医院,挂号抽血检查,做最终的确认。 不到一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彻底跌入谷底。 毫无意外,她的肚子孕育着一个生命。 她静静地坐在走廊上,看着那张孕检单,看了很久。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她很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一旦生下孩子,她给不了孩子健全的家庭,让它从小在单亲家庭中成长,对孩子不公平。 孩子是无辜的,但理性告诉她,如果给不了孩子好的成长环境,还不如不把它带到这个世上来。 姜棠眼眶盈满泪水,她轻轻抚摸着腹部。 宝宝……对不起! “你就那么狠心,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 姜棠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错愕不已。 陆靳言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妇产科! 她慌张地把孕检单藏起来,但无疑是掩耳盗铃。 陆靳言:“不用藏了,我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给你做检查的张主任告诉我你怀孕了,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个人把孩子打掉?” 他带着质问。 姜棠一顿,既然他知道了,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是,我怀孕了,孩子三个月了。” 姜棠提醒他:“我们已经分手。” 言下之意,孩子的去留,和他没关系。 陆靳言脸色不是很好:“我是孩子的爸爸。” 姜棠沉默了,她低着头…… 他垂眸注视着她,眼神异常地温柔。 姜棠也注视着他。 良久。 他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握起她的双手:“姜棠,孩子留下。” “我们结婚吧。” 姜棠一愣。 她盯着他的瞳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陆靳言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是上次他们决裂时,姜棠从窗外扔下去的那枚。 他们分手后,陆靳言返回草丛里冒着大雨找了一晚上。 他一直把这枚戒指戴在身边,睹物思人。 他轻轻牵起姜棠的手指,缓缓把戒指戴到她的食指:“我们去领证,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姜棠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她别过脸:“陆靳言,你别这样。” “婚姻不是儿戏,我们的情况不适合结婚。” 她很清醒,不想因为孩子的到来,就把过去发生的一切一笔勾销。 他们之间横着太多太多事了! 姜棠走出医院。 陆靳言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开车回家,他那辆黑色的路虎也一路跟随着。 打开公寓的大门,陆靳言的手抵在门栏上:“让我进去,照顾你一下,行吗?” 他的语气带着恳求。 姜棠难得没有把他赶出去,把人晾在客厅,独自回到房间睡觉。 这并不意味着姜棠原谅他了,只是她的心很乱,身体很疲惫,没有力气和她纠缠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本来坚定要打掉孩子,突然间,又犹豫了。 姜棠一觉睡到晚上七点。 她以为陆靳言会耐不住寂寞离开了,但是他没走。 他在桌上摆弄着饭菜,温柔地说:“醒了?饿了吗?我让老宅的大厨过来做了一顿孕妇餐,过来吃吧。” 姜棠走过去。 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饭菜。 她确实饿了,难得有点胃口,也没有矫情,静静地吃完。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姜棠轻声开口:“陆靳言,你回去吧。” “这个孩子留不留,我都不会和你结婚的。”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微微嘶哑着声音:“姜棠,我陆靳言在你心里判死刑了吗?你宁愿打掉孩子,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姜棠低下头,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掉:“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了。” 这句话他曾经对她说过。 如今,她悉数还给他。 她声音很轻。 但他的心,像是被凌迟着,千刀万剐! 陆靳言注视着她的脸:“姜棠,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我希望你别为了一时之气打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陆靳言收拾好餐桌后,回去了。 姜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直到大半夜。 她的心也不好受。 为什么每次准备忘掉他的时候,总会发生其他事情和他纠缠不清。 …… 次日一早,陆靳言早早在她楼下等着她,送她上班。 姜棠不理他。 他依然默默开车跟在她身后,护送她上班。 姜棠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非得纠缠她。 她昨晚已经明确和他说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一个孩子有任何的改变。 …… 姜棠停好车,坐电梯上舞蹈中心。 昨天没上班,挤压了一堆文件,她刚拿起一份文件,就看到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 裴肆站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她。 他看到陆靳言送姜棠上班了。 非常生气! 姜棠看了他一眼:“以后你都要带着情绪和我工作吗?” 裴肆咬着牙质问她:“昨天你没上班,是不是去医院做检查了,你肚子里真的揣了他的崽?” 姜棠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你要把它生下来?” 姜棠:“这是我的私事,你没必要过问,最近你表现的很不错,工作上很有能力,为舞蹈中心谈了不少项目,舞蹈中心能有今天的成就,你有很大的功劳,我想把下个月的分红给你提40%……你别看不上这点小钱,这些都是你的能力认可。” 裴肆板着一张脸,态度冷冰冰的。 这个女人总是爱说教他,就像她妈妈一样! 烦人! 他盯着姜棠平坦的肚子。 好好一棵白菜,被一头猪拱了,还拱出小猪崽。 裴肆心里莫名窝着一团火。 她知道裴肆小孩子气,心里在她生的气,但是她平心而论,说:“继续加油,你虽然脾气是欠了点,但好歹认清听话,有爱心,肯努力,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裴肆哼了一声:“老子一直都知道自己很优秀。” 他一直揪着那个问题,又问:“你真的要把那个小崽子生下来吗?” 第164章 车祸,他死了? 姜棠沉默了。 裴肆死死盯着她的脸,目光冷得能冻人。 她轻轻开口,声音很低:“不知道。” “砰——” 裴肆摔门而去。 不知道就是不舍得,她分明还爱着那个姓陆的。 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个狗男人了,早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根本不会犹犹豫豫。 …… 时浅收到姜棠怀孕的消息,心里我了个草。 但心里很担心她。 时浅去买了一些营养品,打车去舞蹈中心探望姜棠。 时浅开门放下东西,她看姜棠闭着眼睛靠在办公椅上,脸色苍白,估计最近几天都没休息好。 姜棠微微睁开眼,看到她:“时浅,如果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时浅拍拍她的手背,故作轻松:“永远不会!怀上孩子是好事,不说别的,那姓陆的长得挺帅的,基因也好,你就当借精子,去父留子,孩子一定很好看,当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姜棠眼眶微红,靠在她肩上落泪。 她没有家人,只有在时浅面前,她才能不用伪装自己,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的情绪。 “时浅,我有想过打掉它,但是我舍不得,又担心给不了孩子幸福,它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做了。” 时浅抱着她好一会儿。 她本身不是个软弱的人,但是短短半年的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对有些事情很敏感。 时浅盯着姜棠的肚子:“陆靳言知道吗?” 姜棠声音沙沙的:“知道,他想和我结婚,我没同意。” 如果是之前,时浅早就开口大骂陆靳言癞蛤蟆吃天鹅肉,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孩子牵绊。 时浅安慰道:“不管那些臭男人了,如果想生,就生下来,大不了……我养!” 姜棠心里很感动,破涕为笑:“我让孩子喊你爸爸。” “行啊,我无痛当爸。” 姜棠很感激有时浅那么一位朋友,她总是在自己迷茫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后:“时浅,谢谢你。” …… 姜棠没决定打掉孩子之前,陆靳言每天过来献殷勤。 小狼狗天天给他摆脸色,如果杀人合法,小狼狗早就把陆靳言大卸八块。 同时,小狼狗天天给姜棠洗脑,好马不吃回头草,兔子不吃窝边草。 陆靳言送花送珠宝,天天来舞蹈中心晃悠,姜棠都没有搭理过他。 他也不气馁,反而越来越得劲。 只要有孩子在,他们之间的牵绊就不会断。 这天下午。 姜棠来到停车场,陆靳言早在那里等着她。 他倚靠着车身,下意识拿出烟盒抽烟,想到什么,又把烟放回去。 他今天穿着正式装,肩宽细腰大长腿,矜矜贵贵的,一本正经。 姜棠看得有些恍惚。 总感觉最近陆靳言变了。 特别是在衣着打扮上,好像比过去精致了不少。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否认的是,陆靳言确实是生长了一幅好皮囊,但她不是小姑娘了,不会再被他的皮囊诱惑到。 陆靳言抬眼看过去:“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 姜棠摁了一下车钥匙,拉开车门,上了自己的小轿车,冷淡而疏离:“不用了。” 白色的小轿车扬长而去。 黑色的路虎紧随其后。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陆靳言的车停在她隔壁,他深深地注视着她。 姜棠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开口:“陆医生,你要是为了孩子,大可不必这样纠缠,以你的身份地位,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你生,你想要多少孩子都有。” 陆靳言扯着薄唇:“姜棠,经过那么多天,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我只要你,孩子,也只要你生的。” 姜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目光定住了。 他车里摆放着一个相框,放的是她的照片,是她跳舞的画面。 她记得那天,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她向陆靳言表白了,他送她舞蹈服,玫瑰花…… 到最后,那只是她的幻想。 她别过脸,不想看了。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陆靳言顺着她的目光拿起那个相框:“你没有给我留下照片,这个照片还是我找吴妈要的,以后,我们多拍一些,放到我们一家三口的相册中。” 姜棠轻声开口:“我和你,没有以后。” 陆靳言把相框放下,被她拒绝多了,也没有生气。 他开着车一路默默地跟着姜棠,他没怎么追过女孩子,她也不收自己的礼物鲜花,只能用这种方式感化她的心。 虽然,他也知道她很烦自己。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 车子在道路上有条不絮地行驶着。 事情就是发生地那么突然。 姜棠打着方向盘转弯。 突然—— 一辆巨型货车直奔着她的方向冲来。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 姜棠看着那辆朝自己冲来的货车,猛地瞪大眼睛。 她脚踩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辆货车速度快得丝毫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这种巨型货车运载着几千吨的煤球,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停下来。 姜棠根本没有逃生的后路,她,必死无疑。 惊恐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闭上眼睛…… 在千钧一发之时,一直在她后面的黑色路虎的车轮忽然发出恐怖的声音。 在姜棠准备被车撞上得那一瞬间,一道黑色的车影如闪电般冲过来横姜棠的车与货车之间。 轰—— 一道响炸天的巨响。 姜棠看到了那辆突然冲出来那辆黑色的路虎,透出车窗,她赫然那张熟悉的俊脸。 “陆靳言——不要——” 她的小轿车猛然刹车,由于惯性,她的身体重重往前倾,脑袋猛地撞了一下方向盘。 她来不及顾及身上的疼痛, 姜棠有些吃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路虎里的男人。 她浑身冰冷,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泪水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后面的车辆因为突如其来的车祸,一个接着一个的刹车声响起…… 世界仿佛静下来了…… 第165章 领证了 男人从车上下来,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毫发无伤。 货车司机在撞上来的霎那间猛然转动方向盘,撞上路边护栏上,那辆黑色的路虎,死里逃生。 那辆货车,轰的一声,冲破护栏,整辆货车翻了过来,现场很恐怖。 警笛声、救护车上、哄闹声……瞬间响起,这场可怕的车祸,太过惊悚了。 姜棠眼中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耳朵什么都听不到。 姜棠浑身发抖,麻木地冲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脸埋在他的胸膛,不停地抽泣。 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动。 等她哭累了,陆靳言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陆靳言……你疯了吗……” 刚才的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以为他要死的时候,她从未觉得人生如此灰暗。 如果那辆货车碾压过去,她无法想象那个后果…… 他的指腹轻轻着她的眼里,当时他也没想什么,下意识地加速油门,只知道如果他不冲过去,姜棠和腹中的孩子就有危险。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选择。” “你知不知道……” 忽然,她只觉得肚子坠坠的,腹部尖锐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刺激着她的神经。 肚子……很疼……有什么东西在坠下来。 陆靳言忽然看到她脸色不对劲:“姜棠,你怎么了……别吓我。” 她捂着肚子,湿热热的液体从下半身流出来。 是血…… “快送我医院,我肚子疼……” 陆靳言意识到什么,心忽然一沉,里面把人横着抱进车内。 黑色的路虎以惊人的速度在路上飞驰着,“姜棠,你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姜棠躺在副驾驶上,脸上白得没有血色,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水。 昏迷过去之前,耳边一直是陆靳言慌张的声音…… —— 再次醒来。 是在医院的医护病房。 她愣然地看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很久才缓过来。 在道路上梦魇的一幕还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孩子…… 她下意识地摸着小腹。 陆靳言从外面走进来,握着她的手,很温柔地说:“你放心,孩子没事。” “你受了刺激,有先兆性流血的迹象,这几天,要卧床休息。” 孩子保住了。 姜棠松了一口气。 她忽然很害怕……很害怕这个孩子会突然离开她。 陆靳言比姜棠更在意这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在,他们这辈子就会有牵扯。 姜棠饿了。 陆靳言立马派人去买了一些粥过来。 等人把粥送过来后。 陆靳言亲手拿着勺子喂她。 “我自己来吧。”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姜棠不太适应陆靳言伺候她。 姜棠撑着双手从床上起来,伸出接过碗。 陆靳言坚持喂她,姜棠根本拒绝不了。 全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喂完她喝粥后,陆靳言又端了一杯水给她漱口。 姜棠享受着他的照顾,心里各种密密麻麻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陆靳言轻轻牵起她的手的,注视着姜棠,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姜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领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一时间。 病房里的空气静止了。 姜棠抬起眸,盯着男人深情款款的俊脸。 本来她能狠心地拒绝陆靳言的任何示好,可是,当他果断地开着路虎横在她和货车之间,她的心动摇了。 那一瞬间,身体各个器官清楚地告诉她: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失去这个男人的痛苦,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 良久,她才艰涩开口:“之前你跟我说过,你说婚姻是束缚,这辈子不会打算结婚,如果你贪恋我的身体,如果你是为了孩子,才愿意和我组成家庭,我宁愿不要。” 陆靳言抽出纸巾,擦拭着她的泪水:“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 她眼眶含着泪水,微微仰起头:“陆靳言,我该再相信你一次吗?” 陆靳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等我一下。” 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这是为期一年的婚前协议。” “姜棠,不管你信不信,是因为你,我才想结婚的,与其他无关。” 姜棠赫然看到上面写着‘结婚协议书。’ 1、婚姻为期一年。 2、在此期间,女方随时可以提离婚。 3、如果离婚,女方可像正常夫妻一样,有权利分割男方的一半财产。 姜棠捏着协议书,压抑着情绪,低低开口:“陆靳言,你要一个为期一年的婚姻,一年……我愿意为了孩子跟你结合为期一年的婚姻,一年后,我们再谈,如果不合适,我们就离婚,孩子归我。” 她愿意为了孩子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 陆靳言微微动容。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愿意给他机会,大部分原因是为孩子。 她是为了给孩子上户口,在此期间,她会守住自己的内心。 这一年,是他的考察期。 她问:“陆靳言,你愿不愿意。” “愿意。”他愿意为了她妥协。 两人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靳言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重新戴在她的食指上。 这一次,姜棠没有抗拒。 …… 这两天,陆靳言在病房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姜棠。 等她的胎像稳下来后。 陆靳言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给母亲陆夫人打电话。 陆夫人接起电话,开口嘲讽:“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陆家的老光棍,怎么……大半个月没回过家,还想起你有个老娘。” 陆靳言:“妈,有空吗?帮忙把家里的户口本送到医院来。” 陆夫人还在庙里找大师算陆靳言的姻缘,听到他的话,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没空。” 除了讨儿媳妇,其他事情懒得理他。 陆夫人忍不住唠叨:“你个老光棍,要户口本干什么?又没小姑娘跟你结婚。” 陆靳言淡定开口:“你再不把爸藏起来的户口本拿过来,小姑娘姜棠就带着你的孙子跑了。” 电话那边,死一般的沉寂。 陆夫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愣了好一会儿。 陆夫人的声音是压抑不知的兴奋:“姜棠怀孕了?你要跟姜棠结婚?” “嗯。” “你的?” “当然。” 大师掐着手指说,皱着眉头说:“夫人,你儿子的姻缘准备到了,只是……” 陆夫人立马欢天喜地,盼天盼地的,总算盼到他们结婚了:“大师,你算得真准,刚找上你,我儿子的姻缘已经到了。” 陆夫人不管那么多,大师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她也懒得听,立马回了陆家大宅,把陆霆藏起来的户口本翻出来。 陆靳言拿到户口本后,立马抱着姜棠去了民政局。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办完结婚手续。 再次出来,他们手上多了一个红本本。 这次,他们成功领证了…… 第166章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姓陆的 陆靳言和姜棠刚走出民政局。 陆夫人就打电话过来:“怎么样,领完证了吗?” 陆靳言柔情地看着姜棠,淡淡回应:“嗯,领了。” 陆夫人拿着手机的在抖。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陆夫人激动得老泪纵横。 “靳言,你快把姜棠带回老宅,我要亲自下厨,迎接我的儿媳妇进门,我还有好多话和我儿媳妇和孙子讲。” 陆靳言压低声音提醒:“妈,你不要当着姜棠的面说孙子这类的话,孕妇容易敏感,以为你重男轻女,她身体不是很好,你不能给她任何压力。” 陆夫人乐呵呵地笑着:“我已经有孙子了,更想要一个孙女,但只要是姜棠生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都是陆家的骨肉。” 刚好老宅内除了陆霆,陆家人都在,陆夫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后。 除了陆宴礼阴鸷着一张脸,每个人脸上都是乐呵呵的。 楚萌抱着陆夫人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这次姜老师真的变成我小舅妈了吗?我要当姐姐了吗?” 陆夫人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对啊,萌萌当姐姐了。” 陆西娅心里挺为他们高兴的,总算苦尽甘来了,她对着电话里头催促:“靳言,还不快点带过来让姐姐瞧瞧。” 陆夫人跟着催促:“西娅说得对,你们快点过来,刚好家里人都在。” 陆靳言牵起姜棠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我妈想要见你,想回老宅吗?” 姜棠摇摇头:“我不想去。” 虽然别人可能会觉得矫情,但是她不喜欢陆宅,特别是陆霆。 陆靳言明白她的顾虑,拒绝了母亲的好意。 陆夫人虽然有些失望,她多多少少猜到些什么,哎,之前委屈人家小姑娘了,以后要好好补偿棠棠。 她慈爱地说:“你们好好休息,改天我找个时间去公寓探望一下你和棠棠。” 程南希坐在一旁,打心里为他们高兴。 他对陆宴礼说:“陆宴礼,小叔和姜棠领证了,他们有小宝宝了,你高不高兴啊?” “陆宴礼……陆宴礼……” 陆宴礼一直在神游中,程南西叫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程南希盯着他的脸,感觉他心情怪怪的,撅着嘴巴质问:“陆宴礼,你怎么了?我发现你一直都怪怪的,好像小叔和姜棠结婚,你很不高兴。” 陆宴礼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高兴,怎么不高兴,我非常高兴。” 程南西皱了皱眉头,她一直觉得陆宴礼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这边,陆夫人又打电话给陆霆:“老头子,跟你说一件天大的喜事,我又有儿媳妇,又要当奶奶了!” 正在会议室开会的陆霆愣住了。 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开口:“你说,姜棠怀孕了,和靳言奉子成婚了,胡说八道,谁给他的户口本结婚的!” 陆夫人一听他的语气,脸色顿时冷下来:“陆霆,你这是什么态度,户口本是我找出来的,儿子结婚了,你当爷爷,你不开心?” 陆霆快被气死了,千防万防,没防过枕边人,他脸色难看至极:“荒唐!” “钟婉,你实在是太胡闹了,我不喜欢姜棠,他们必须离婚,必须打掉孩子。” 一向温顺优雅的陆夫人撂下狠话:“你敢再说一遍试试,不然老娘跟你离婚!” 陆夫人气得掐断电话。 陆霆把电话摔到桌面上,烦躁地捏了捏太阳穴。 他绝对不会接受靳言娶这样的女人。 …… 从民政局回公寓的路上,陆靳言一路上都挺激动的,嘴角挂着笑容。 姜棠没他那么激动,一直都很平静。 把姜棠送回公寓,他也不去医院上班了,专门空出一天时间陪着她。 他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她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个小毛毯。 孕妇嗜睡,最近她动不动就犯困,每次一放松下来,就容易睡觉。 姜姜趴在她脚边,也跟着睡着了。 陆靳言走过来,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幅情景,她缩在毛毯里,身体小小软软的,红唇微启。 他滚了滚喉咙,倾下身体,轻轻地和她接吻。 姜棠醒了过来。 看到陆靳言过来接吻,她有些抗拒,轻轻把人推开。 陆靳言抵着她的额头,温声细语地说:“姜棠,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别冷淡我。” “你现在是我老婆。” 姜棠哑着声音:“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合法身份,你还在考察期。” 她说得淡然。 但是陆靳言一直都知道,姜棠愿意和他领证,除去孩子的原因,她心里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大概是被伤害得太多了,不敢轻易再次把身心交付给他。 不敢相信,他能给她带来幸福。 陆靳言笑笑,搂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小陆太太,搬回日月湾吧。” 姜棠不肯。 虽然他们是夫妻关系,但是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那里,藏着太多太多不堪的回忆了。 陆靳言没有勉强,但是他好不容易才求来这段婚姻,没有理由还过着单身的生活。 他主动搬到姜棠的公寓里。 姜棠把他安置到客房住,陆靳言有些不情愿:“你见过哪对新婚夫妇结婚第一天分房睡的。” 姜棠不冷不淡地说:“我们跟寻常夫妻不一样,如果你不愿意住的话,回你的日月湾吧。” 姜棠跟了他大半年了,他的性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必定会动手动脚的。 在考察期间,为了她,为了孩子,姜棠是不会允许陆靳言碰她的。 陆靳言脸上虽然有些臭臭的,还是陆靳言妥协了。 姜棠的嘴再狠,但是心里有悄悄柔软,否则他不会同意以为孩子和他结婚,也不会同意他留下来和她住在一起。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姜棠能重新接纳自己。 这一晚,他留在姜棠的公寓。 两人的相处虽然不想之前同居那样热情缠绵,但至少姜棠不会抗拒陆靳言的。 第二天,陆靳言送姜棠到舞蹈中心。 她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和周校长的那个项目。 裴肆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姜棠,那眼神……愤怒又委屈。 姜棠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杵在那里干嘛,有事进来。” 裴肆磨着牙质问:“你真的结婚了?” 姜棠一愣。 随即,她点点头。 裴肆很生气,看着姜棠的目光恨不得杀人。 他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姜棠,你脑子傻缺了!” “你为什么看不上我,又吃窝边草了,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姓陆的。” 第167章 为什么不考虑我当便宜爹 姜棠生气了。 最近一堆糟心事处理,还要被裴肆质问,她冷着声音:“裴肆,请记住你的身份,我的私事不需要你过问。” 裴肆浑身是胆,才不怕姜棠。 他握着拳头,踹了一脚姜棠对面的办公椅:“你是不是要给肚子里的小崽子找一个爹才和姓陆的领证,老子21岁,成年了,家里有钱有身份,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当便宜爹。” 他大老远地从英国跑到北城,不就是想把姜棠抢过来当女朋友,他还没弄到手,他们怎么又搞到一起,她肚子还怀了陆靳言的孩子和陆靳言领证了。 他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 除了恼羞成怒之外,心里还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碎了。 至于是碎了,他也搞不清楚。 反正他现在全身都是怒气。 姜棠不想和他发疯,指了指门口:“出去。” 裴肆不依不饶:“不出。” 姜棠控制住脾气,注视裴肆,平静地问道:“裴肆,我问你,你靠近我,投资舞蹈中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在那种逼问的目光下,裴肆忽然张不开嘴,没脸撒谎。 姜棠知道他脾气稳定下来了,缓和了语气:“裴肆,别再胡闹了,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离开舞蹈中心吧,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帮助,每个月的分红我会准时打到你账户上。” 姜棠一直知道裴肆对她目的不纯,但是从未觉得他秉性坏。 反而他在舞蹈中心打理得很好,说话是嘴贱了点,但是做事有责任心,从未调戏过小姑娘。 裴肆多好一个男孩,还比她小三岁。 她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疼。 姜棠很感激这段时间裴肆的帮忙。 她身边……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他那样的。 裴肆盯着她不说话,姜棠轻声说:“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吧。” 裴肆僵着身体沉默了大半天。 他没有说话,生着气离开了。 …… 下午下班后。 姜棠走出舞蹈中心,就看到陆靳言倚在车身,看到她过来给她车门。 陆靳言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拧了一瓶水给她:“很累吗?” 最近舞蹈中心事情比较多,孕反比价频繁,她一个人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是有些疲惫。 当她不想在陆靳言面前装柔弱:“还行。” 陆靳言不想她太辛苦,说:“你身体不是很好,要不这段时间专心在家休养身体,舞蹈中心的事情,我安排人替你打理。” 姜棠握着矿船水瓶的手一顿。 他说的这话,多少有些控制的意味。 她不希望有人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随意插手她的生活,特别是事业。 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不用,这些事情我能应付得过来。” 陆靳言握着方向盘,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脸。 这几个月。 姜棠脱胎换骨。 跟以前很不一样,他很喜欢现在的她,但又有一些说不上的感觉,大概是他控制欲太强了,只想将她完完全全地占有。 只希望她眼里心里都是他,不希望太多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最后陆靳言还是听从她的意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姜棠轻嗯了一声。 陆靳言一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等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等到。 他想要姜棠对他多点别的反应,但是她一直对他不温不火的,陆靳言多多少少有些焦躁。 但是他告诉自己。 男人要沉得住气。 陆靳言想重新挽回她,自然比之前细心了不少。 在生活方面比之前体贴不少。 比如回到公寓后,姜棠发现公寓内的装置和她早上出门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桌角包了边,防止磕着碰着,桌上有好几本孕期注意事项的书。 主卧里的衣柜里,姜棠的衣柜里多了些换洗衣服,都是她喜欢的款式。 姜棠看着这些变化。 “呕~” 三个月了,妊娠反应起来,胃里多少有些翻滚。 姜棠捂着嘴到洗手台吐了两次,直到胃里吐不出东西,趴在洗手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陆靳言轻拍着她的后背,很心疼她:“很难受吗?”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难受压下去,才有力气说话:“有点。” 陆靳言扶着她到沙发上坐着,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药,拧开倒出一片:“服用维生素B6,有利于止吐。” 说着,他又拿起桌面上的温水给她:“吃吧。” 姜棠就着他的手,把维生素B6咽下喉咙。 陆靳言又去厨房洗了一个苹果给她:“吃个苹果,对身体好,也能止孕吐。” 他顺便在她身边坐下。 姜棠握着苹果,无论是室内的布置还是他的照顾。 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在她的记忆里,陆靳言从未如此温柔细心。 更多的是他在床上发泄。 他做的这些事情,她心里多多少少感受到被人在乎的感觉:“谢谢。” 陆靳言轻轻将她拖过来,轻揽着她的香肩:“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陆太太,现在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姜棠愣了愣,听着陆太太这个称呼,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陆靳言看透她的小心思,亲亲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陆太太都不适应,要是我喊你老婆,你是不是更害羞。” 姜棠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脸上浮起微微红晕:“闭嘴,不许说。” 陆靳言笑笑。 她就喜欢她对他生气,对她闹,只要不是冷落他就行。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湿热的气息喷洒到她脸上:“你知不知道,女人越冷淡,男人越想欺负。” 姜棠轻咬着嘴唇:“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不要脸的陆靳言抵着她的额头,盯着她白嫩的小脸,滚了滚喉咙。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过她了。 低头凑上她的吻,指尖插入她的秀发。 他的吻技高超,轻易把人撩得情动,姜棠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那些细碎的声音,像是催情药,撩得他热血沸腾。 他乱了分寸。 “姜棠,可以吗?已经三个月后可以的。” 姜棠脸颊微红,轻轻推开推开他,目光如水:“陆靳言,我不想。” 第168章 姓陆的,怕老子抢你老婆啊! 陆靳言身体忍得难受,姜棠一直抗拒,他也不好强迫她,独自一人去浴室解决了。 姜棠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听着外面浴室的花洒声,没什么睡意。 从领证那天起,陆靳言一直伏低做小的,在别人看来,她一直抗拒他的触碰,会显得很矫情吧。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总归没错。 次日清早。 他亲自送姜棠去上班,在她办公室里备了一些维生素B6和水果。 方便她孕吐的时候缓解孕吐反应。 …… 舞蹈中心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处理,比之前忙碌不少。 自从那天裴肆在办公室闹了脾气之后。 他再也没有来过办公室上班了,姜棠给他发消息也不回。 索性姜棠不理他了。 让他接受一下现实也好。 接下来一周。 姜棠都过得挺平淡的。 上班和回公寓两点一线。 下午五点左右,助理小陈拿着文件进办公室:“姜小姐,这是你要的文件。” 姜棠轻轻回应:“嗯,放桌面上吧。” 小陈看着桌面上一堆文件,忍不住替姜棠感到辛苦:“姜小姐,你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了,唉,要是裴总监能过来上班替你分担一下就好了,你也不用一个人干那么多活,也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我刚才去买下午茶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在江边喝酒,隐约听到他和电话里的裴正仁吵架。” 提起裴肆,姜棠手中的钢笔顿了一下。 “裴肆在江边喝闷酒?” 小陈点点头。 小陈出去后,姜棠坐在办公椅上思索了一会儿。 在她心里,裴肆一个是个阳光开朗,没心没肺的小狼狗。 这次又是吵架,又是喝酒的,连消息也不回。 姜棠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有些担心他出事。 她放下手中的事情,直接开车去了江边。 到了江边。 远远就看到裴肆坐在那里,垂着脑袋,手里握着酒瓶。 裴肆的头发有些长了,那头奶奶灰染回黑色,细碎的长发随风飘扬,丝毫不影响他的肆意张扬。 姜棠认识裴肆好几个月了,一直以来他都贱兮兮、不可一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落魄的模样。 伤心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似乎看到熟悉的身影,裴肆抬起头。 看到来人,他收回脸上的伤心委屈,又摆出一副又拽又贱的样子。 “小棠棠,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姓陆的又欺负你了。” “老子现在就去弄死他。” 姜棠在他身边坐下:“喝醉了?” 裴肆嘴硬不承认:“老子千杯不倒,不可能喝醉。” “如果姓陆的老男人给你委屈受了,我现在就去干趴他,替你出气。” “陆靳言没有欺负我,我是专门找你的。”姜棠又往他那边坐近了些:“待会天黑了,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裴肆自顾自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嘲讽地笑了笑:“家?我有个屁家,那个老头子指不定带多少个女人回去厮混。” “我的家早就没了。” 裴正仁那个死老头子,还想和她妈妈离婚,要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进门。 裴肆坚决不同意,才在江边伤心买醉。 替他妈妈感到不值。 姜棠知道裴肆和他爸爸的关系不好,随口问了句:“你妈妈呢。”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一改往日的嚣张,心情忽然低落起来。 漂亮的桃花眼突然红了。 “我妈已经在医院躺了五年了。” “当年,她和裴正仁坐在同一辆车上,发生了车祸,她用身体护着裴正仁,结果那老头子什么事都没有,她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 “她跟你一样,也是跳芭蕾的,在舞台跳舞的时候,可漂亮了。” 姜棠没想到他背后还有那么一段故事。 她听着也不好受。 她和裴肆的感情很特殊,有种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谊。 认识裴肆以来,他的嘴都挺贱的,但这个人总是心口不一,做事情认真负责,有时候的行为挺暖心的。 没有他的帮助,她的事业不一定会一帆风顺。 姜棠看着他,认真地说:“人活着不就有希望吗?你妈妈有一天会醒过来的,你好好生活,别再吊儿郎当的,她会醒来的。” 裴肆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在舞蹈中心干得不是很出色吗?我一直觉得你很棒。” 可怜的小狗突然生出一丝希望:“那你甩了姓陆的,跟了我吧。” “我帮你养你肚子里的崽。” 姜棠:“……” 她拒绝:“这个恐怕不行。” 裴肆递了一瓶白酒给她,咋着大舌头:“都是骗子,陪我喝酒。” 想到什么,他又把酒收回来:“哦,差点忘了,你肚子里有小崽子,不能喝酒,你看着我喝吧。” 他又说了一句:“要不你还是离我远点,我一身酒气,你一个孕妇闻着挺难受的吧。” 他熟练地自顾自给自己灌酒。 姜棠没动,从一堆白酒中抽出一瓶苹果醋,拉开易拉罐,碰了碰他的酒杯。 “我不能喝酒,但是能喝果汁,虽然不是酒,但是我可以陪你。” 说完,她喝了一口苹果醋。 裴肆愣愣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陪我,我之前一直气你,你应该讨厌我才对。” 姜棠看着不远处的江景,忽然伤感起来:“因为我弟弟姜天的影子,只可惜,他生病去世了,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对待。”她扭头看他:“姐姐关心弟弟,不是很正常吗?” 裴肆眨了眨桃花眼,盯着她的脸有些失神。 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露出她的侧颜,是那么完美。 她真好看。 谁要当她弟弟,更想当……算了,他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哼!便宜姓陆的那个老男人了。 他忽然开口:“我才不要你当我姐姐,我有亲姐姐,在S市我舅舅家养病,之前她可厉害了,只可惜……” 裴肆欲言又止。 姜棠诧异,原来裴肆还有个姐姐,还生病了。 “养病?你姐姐生什么病?” 裴肆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医生说是心病,她跟我妈一样,都是恋爱脑,你们女人还是好好为自己活着吧,别为了个男人哭得死去活来的,千万别当恋爱脑。” 姜棠盯着裴肆的脸。 她从来没想过,幼稚不成熟的裴肆会说出这种话。 大概她从未了解过他吧。 她更从来不知道裴肆的家庭环境那么复杂,母亲植物人,姐姐卧病在床,爸爸滥情,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还保持着善良秉性,真的很难得。 裴肆对上她的眼睛,佯装轻松:“老子才不需要你的可怜,真想关心我,明天陪我去见我妈吧,她现在转到北城医院看病,医生说新事物能刺激她的神经,她能更快醒来。” 姜棠答应了:“没问题。” “后天记得回去上班。” 小狼狗又满血复活了:“知道了,催催催,老子又不是牛马,这才休息几天啊。” 两人在江边待了好一会儿。 翁—— 姜棠的手机响了。 是陆靳言打来的。 “在哪?”对话里传出男人温和的声音。 姜棠没瞒着他,如实说:“在江边,陪裴肆喝酒。” 在陪裴肆? 又是那只小狼狗。 陆靳言的脸色不是很好,但是强忍着脾气,他温着声音:“你在那里等会儿,我去找你。” 十几分钟后。 陆靳言开车来到江边。 裴肆一抬头看到陆靳言,摆着个臭脸:“哟,姓陆的,害怕老子抢你老婆?” 陆靳言看到他们坐得很近,心里堵着一口气,走过去,把姜棠拉到身边:“你现在身体不方便,以后别在江边陪醉鬼了。” 裴肆听着很不高兴:“喂,你说谁呢,老子才不是醉鬼,老子清醒着呢。” 第169章 乱吃飞醋 裴肆喝多了,满脸通红,神志不清,看着陆靳言的眼神很不友善。 陆靳言搂着姜棠的身影,冷冷地瞥了一眼裴肆。 陆靳言一直不太喜欢他,但大他好几岁,说到底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不会过多和他计较。 陆靳言对姜棠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姜棠不太放心把裴肆一个人放在江边:“一起把裴肆送回去吧。” 陆靳言心里很不情愿。 他还没大度到关心情敌的死活,但是姜棠都发话了,又不能不做。 他踹了踹裴肆的脚:“起来。” 裴肆盯着陆靳言,哼了哼:“你谁啊,凭什么管老子。”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了,姜棠及时开口:“裴肆,你起来,我们送你回去。” 裴肆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乖巧地应了一声:“哦,好。” 他撑着双手从地上起来,像只小奶狗似的跟着姜棠上车,温顺得不行。 看到这一幕,陆靳言快气死了。 一路上,裴肆趴在后座上,一直嚷嚷着不停,让姜棠别恋爱脑,快点甩了陆靳言。 陆靳言听着,着实恼火,要不是顾及姜棠会生气,恨不得立即把裴肆丢到马路上,懒得管他死活。 好不容易到了裴肆的公寓。 他让姜棠在车上等着,他一个人送裴肆上去。 陆靳言废了很大的力气,把人丢到客厅里,就离开了。 他重新回到驾驶座上,姜棠看着他的脸色不是很高兴。 也是,他一直和裴肆不对付,今晚要求他把人送回家里,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陆靳言拉着张脸:“以后不许再和裴肆来往。” 姜棠想都不想就拒绝,说道:“恐怕不行,明天我答应了他去医院看他妈妈,我们还一起工作,每天避免不了见面。” 陆靳言快心梗了。 一路上专注开车,没有再说话,气氛挺压抑的。 直到回到客厅,姜棠忍不住张口:“你生气了?” “你说呢?”陆靳言坐在沙发上,睨着她的小脸,声音凉飕飕的:“因为一个小狼狗,大晚上的在江边陪他喝酒聊天,还送他回家,姜棠,你从来没有对我那么上心过。” 最主要的是,裴肆比前几个都难搞,对姜棠虎视眈眈的,他们还每天必不可免的见面工作。 作为男人,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姜棠盯着他的表情:“你吃醋了?” 陆靳言板着一张脸:“我快吃火药。” 他拿了一瓶红酒,自顾自地喝闷酒,等着姜棠哄他。 姜棠没理他。 吃火药就吃火药吧,懒得管他。 她和裴肆清清白白,又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姜棠回房间收拾衣服去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后,陆靳言还在喝酒,姜棠看了他一眼后,没说什么,回主卧睡觉了。 夜深人静,姜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嘎吱一声。 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满身酒气的陆靳言躺在她身边,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哑着声音:“姜棠,你真狠心。” “对别的男人倒是挺关心的,对我这个丈夫倒是漠不关心,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敢冲你发脾气。” 说着,他慢条斯理撕咬着她的耳垂。 姜棠被她弄醒了,眸中泛起泪花。 她踹了踹他的身体,有些生气:“你下去,我们说好的,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发生关系。” 他滚了滚喉咙,在强词夺理:“嗯,我没强迫你,我只是想抱着你睡。” “没违反我们的约定。” 姜棠:“……” 陆靳言真的只是抱着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最近他的表现很好,现在又装出一幅委屈的样子,姜棠不免有些心软,大概也是累了,不想和他过招,今晚就允许他睡着床上了。 反正又不是她身体难受。 她轻轻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许久没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了,这瞬间,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两人难得有温情一刻。 只是美人在怀,只能抱,不能做,他忍得挺难受的,大半夜去浴室洗了好几次凉水澡。 …… 医院疗养中心。 裴肆带着姜棠,轻车熟路地上了电梯。 姜棠听着他一直打喷嚏,关心了一句:“你还好吗?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裴肆往后退了好几步,免得把病毒传播到她身上:“没事,老子身体强着呢。” 裴肆在心里问候了陆靳言八百遍。 门口和沙发就两步距离,他竟然直接把他丢到地板上,害他冻了一晚上。 那个姓陆的,就是在暗戳戳报复他。 哼,狗男人,小肚鸡肠。 “待会在我妈前面说你是我女朋友,你不介意吧。” 姜棠看得出裴肆是个孝顺的孩子,为人也很仗义:“没事,我陪你演。” 两人出了电梯,裴肆带着她走进一间高级病房,里面宽敞安静,环境很好,光线明亮。 病床上躺着一位女人,脸色苍白,身形消瘦,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 姜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原来这就是他的妈妈,即使五十岁左右了,但是面容依旧很年轻。 即使成了植物人,也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裴肆熟练地拿出毛巾给她擦手,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妈,我带小棠棠见你了,他是我女朋友,你看,她是不是很漂亮。” 姜棠抿着唇,对躺在床上的女人很尊敬:“阿姨,你好,我是裴肆的女朋友。” 裴肆的手僵硬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床上的女人手指忽然动了一下,裴肆激动地看着姜棠:“你看,我妈手指动了,除了我和我姐,你是第三个让我妈手指动的人,我就说她喜欢你,就像喜欢我和我姐一样。” 姜棠对他姐姐很好奇。 既然裴家有两个孩子,为什么裴家对外只宣布了裴肆一个孩子。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打探过多。 姜棠很为他高兴:“恭喜你啊,她是个好妈妈。” 裴肆骄傲地扬起下巴:“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妈妈。” “我妈一直都很爱我和我姐。” 姜棠沉默了。 裴肆摸摸鼻子,一时嘴快不小心戳到她伤心事了。 就在这时,裴正仁从外面走进来。 裴肆看到他,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你来干什么。” “你妈是我老婆,我来看他不是很正常?” 裴正仁从他手中拿过面巾,轻轻擦拭着女人的脸,动作熟练,但是透露着敷衍。 裴肆嗤了一声:“假惺惺。” 碍于在妈妈面前,他不好发作。 裴肆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拉着姜棠出去了。 裴正仁也跟着出来,丢下一句:“以后别什么女人都往你妈面前带。” 裴肆:“关你屁事。” “我是你爸。” “你算个屁,虚情假意,抛弃妻子。” 裴肆对这个父亲厌恶得很,昨天还想和他妈离婚,要不是家里的老爷子知道了,发话有他在,绝不允许裴正仁抛弃糟糠之妻,否则裴正仁就要被赶出裴家祠堂,这人才善罢甘休。 一路上,裴肆心情都很烦躁。 姜棠看了他一眼:“你还好吗?” 裴肆佯装不在意:“老子好得很,不就是一个渣男罢了,老子才不在意。” 姜棠抿了抿唇:“你先回去,我去做产检。” 裴肆瞥了一眼她肚子:“我陪你去。” 姜棠想着陆靳言在妇产科等着她,要是被他看到裴肆,免得又乱吃飞醋,她拒绝说道:“不用了,陆靳言在产检科等我。” 话落,姜棠抬头,忽然看到叶瑾…… 第170章 产检 叶瑾一身精致装扮,也掩盖不了眼底的憔悴。 看来这阵子过得并不好。 姜棠也不在意她过得怎样。 叶瑾看到姜棠,心里一喜,赶忙走过去:“棠棠,你是来看你妹妹的吗?” 她一脸忧愁:“自从上次西宁从香叶阁回来后,突发心脏衰竭,这些天一直躺在重症病床上,妈妈真的很担心她。” “你能不能替妈妈分担一下。” 姜棠一脸冷漠。 难怪最近叶西宁不出来作妖了,原来是躺在病床上。 她冷笑:“分担?怎么分担?我又不是医生。” 叶瑾难为情地说:“就是让靳言去病房里看看西宁,你知道的,西宁也喜欢他……看到他或许心情……” 裴肆听不下去了,护在姜棠面前,把人赶走:“去去去,你烦不烦啊,你连小棠棠都没养过一天,就想扒在她身上吸血,你脸真大。” “你想找陆靳言看你那个颠婆女儿,你去找他啊,找姜棠干嘛,你恶不恶心啊。” 被一个小辈公然教训,叶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叶阿姨,你有事情直接找我,不用麻烦我老婆,她怀孕了,不能操劳,你能理解吧。” 陆靳言突然出现在身后,搂着姜棠的肩膀。 不管如何,叶家和陆家的交情还在,叶瑾是姜棠亲生母亲这个事实。 陆靳言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 叶瑾一愣。 她一直以为,姜棠和陆靳言成不了,最后靳言和西宁一起也挺好。 哪能想到他们结婚了,姜棠还怀孕了。 竟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这个亲生母亲。 叶瑾不免痛彻心扉。 她接受不了姜棠和她这般陌生疏离,明明姜棠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女儿啊。 为什么姜棠执意不认她。 连人生大事都不愿通知她一声。 叶瑾喉咙紧了紧,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棠棠,你怀孕结婚怎么不告诉妈妈,你这样做,妈妈多伤心。” 姜棠觉得恶心。 叶瑾怎么还好意思自称母亲。 她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在她心里,只有叶西宁一个掌上明珠。 叶瑾看到姜棠的脸上的表情,很寒心,她又看着陆靳言:“靳言,西宁昏迷不醒,她要是听到你声音……” 陆靳言知道她的目的,出声打断:“叶阿姨,念在过去的恩情,我给叶西宁提供最大的医术援助,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一而再再而三拿过去的事情道德绑架,你也不好意思,是吧?” 陆靳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把叶瑾剩下的话都堵回去了,她也没什么脸继续说下去了,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裴肆也离开了。 虽然挺想膈应一下陆靳言,但是看到姜棠脸色不是很好,先放过他一回。 …… 姜棠因为叶瑾的一番话,心里挺不开心的。 虽然陆靳言有意和叶西宁避嫌了,但她还是介意他们之间的事情。 陆靳言知道她的想法,不想两人因此生气,没挑破她的小心思。 他牵起她的手看,温着声音:“走吧,陈主任该等急了。” 姜棠也不想和他闹不愉快,没有说什么,嗯了一声。 产检很顺利。 赵主任表示宝宝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母体有些虚弱,气血不足,母亲不要过于劳累,需要多多补补,大人和小孩才足够有营养。 姜棠都有认真听着。 这个孩子是意外到来,她之前工作的时候,经常熬夜喝酒,幸亏没有对宝宝造成影响,从今以后,她更要小心翼翼了。 陈主任:“陆医生,还有的是,不要惹孕妇生气,她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赵主任和陆靳言关系还不错,不免多嘴了一句。 陆靳言:“……” 护士敲了敲门:“赵主任,这边有一个孕妇腹痛,需要你去看看。” 赵主任放下手中的仪器,把桌面上的孕检单交给姜棠,就出去了。 彩色的B超单,大致能看出小孩的模样。 姜棠指尖轻轻拂着小孩的脸,像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深处涌出来:“很秀气漂亮。” 陆靳言看着姜棠的笑容,怀孕的原因,她整个人比之前温柔了不少,他勾了勾唇:“像你。” 他低头,在姜棠的肚皮上听了一会儿胎心,沉稳、有力。 感受着她肚子里孩子的存在。 这是他和姜棠的孩子。 是他们的结晶。 是他和姜棠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牵连。 陆靳言听了许久,在她肚皮上亲了亲。 两人沉浸在当父母的喜悦中。 就在这温情的一刻,陆靳言手机响了,是陆霆打过来的。 陆霆的声音带着严厉:“陆靳言,立即给我回老宅。” “原因?” “宴礼养的情人来家里闹了,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家门不幸!” 陆霆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震怒。 陆靳言本不想管陆宴礼的事情,但是他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件事情并非简单,还有可能跟姜棠有关,或许那件事情瞒不住了。 陆靳言不咸不淡:“嗯。” 他挂断电话:“我先送你回去,再回老宅。” 姜棠也听到了,她对陆宴礼的事情没感兴趣,并没有多想:“嗯。” …… 陆靳言把姜棠送回公寓后,驱车来到老宅。 一进家门,偌大的客厅,满地玻璃,一片狼藉,看得出之前发生打闹。 程南西在客厅里不停地哭,陆夫人在一旁安慰:“南希,别哭了,这件事情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奶奶向着你,不过这件事情棠棠也是无辜的。” 程南希缩在陆夫人怀里,声音闷闷的:“奶奶……呜呜呜……” 事情都瞒不住了,陆宴礼也不装了:“程南希,你知道了也好,我没你表面上看得那么专情,我私底下有很多女人,姜婷和姜棠是过去式,你想解除婚约,我没意见。” 程南希小脸苍白,哭得可怜兮兮的,把桌面上的酒瓶子砸过去:“陆宴礼,你混蛋。” 陆宴礼没躲,挨了这一下,额头上被砸一个伤口。 陆靳言走进去。 陆夫人看到他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靳言,你可算回来了,棠棠没过来吧。” 陆靳言摇摇头:“没有。” 陆夫人放心了,幸好没有过来,今天的事情对她不利,要是她过来了,又得受委屈了。 陆霆沉着脸:“陆靳言,给我过来。” * 书房内。 陆靳言走进去。 陆霆特别震怒,像是陆家蒙上了很大的耻辱。 姜棠那个女人,竟然和陆宴礼有过一段,现在又成了陆靳言的媳妇。 这都是什么事啊! 陆靳言刚关上书房门。 陆霆拿着烟灰缸朝他脑袋砸过去:“陆靳言,立马打掉姜棠肚子里的孩子。” “你们离婚。” 第171章 姜棠的哥哥,上门撑腰 陆靳言没有躲开,额头被砸了一下,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落下。 他在装傻:“爸,陆宴礼出去找女人,关我和姜棠什么事情?” 陆霆快被气得心梗。 他指着陆靳言的手在颤抖:“还在护着那个女人,宴礼的那个小三,姜棠的堂妹姜婷,她都闹到家里了,把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小叔和侄子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简直是陆家的奇耻大辱。” “你们立即离婚,我不会接受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进我们陆家的大门。” “更不会允许陆家的后代从这种女人的肚子里出来。” 陆靳言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上,夹在指尖,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怎么惩罚陆宴礼,我不管。” “姜棠和陆宴礼分手后,我们才在一起的,男欢女爱很正常,我不会离婚的。” 陆霆那个气的啊。 自从姜棠出现后,陆靳言曾经三番五次忤逆他。 陆靳言的声音不咸不淡:“爸,你的思想太过迂腐了,我是姜棠的第一个男人,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她跟陆宴礼是大学同学,他们一起出去吃几顿饭,不也很正常?” 陆霆脸色难看得不像话。 哼!他们谈过两年的恋爱,被他说成同学之间的普通吃饭。 可真有他的! 他知道陆靳言今天是护定姜棠。 他沉着声音:“你把姜棠喊过来,我有事情跟她说。” 陆靳言:“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转达给她。” 陆霆阴沉着一张脸,把话撂下了:“行,你就护着吧,我告诉你,你们必须离婚,必须打掉孩子。” 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陆夫人沉不住气了,冲进来,怒道:“陆霆,你要是敢逼姜棠和靳言离婚,敢对我的小孙孙动手脚,我立马和你离婚。” “谁婚前没谈过几段恋爱,你结婚前不也谈过好几个女人,你是不是也水性杨花。” 陆霆难以置信,一向温柔的妻子,为了姜棠,敢顶撞他,还用离婚要挟他。 “钟婉,你在胡闹什么。” 陆夫人冷着脸:“我没胡闹,陆霆啊陆霆,靳言好不容易才和棠棠结婚,棠棠那么好的孩子,你在挑什么毛病。” “我也放下狠话,他们要是离婚了,我们也离婚,后半辈子,你一个人过去吧。” 陆霆烦躁不已:“钟婉……你……姜棠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为她说话,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游走于几个男人之间,她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 “家世背景还有人品,完全配不上我们陆家。” 陆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靳言都没说什么,你一个老头子插什么手。” 陆霆说一句,陆夫人反驳一句。 陆霆的脸比墨水还黑,心里越发厌恶姜棠。 …… 气氛僵持时。 佣人敲了敲门。 “老爷,夫人,有位苏先生从S市过来,说是要见见靳言少爷。” 陆霆一愣。 S市的苏先生? 是他想的那个苏家? 陆霆一把岁数了,在商界几十年了,敏锐度自然和常人不一样。 他闻到了腥风吹血的味道。 他掀开书房窗帘,外面赫然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陆霆隐隐约约猜到是谁了。 苏家是军政世家,苏家人个个身居高位,是惹不起的存在。 他们陆家历代从商,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么会来陆家? 陆霆等人走出书房,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男人,器宇轩昂,身姿笔直。 他生了一张很严肃的脸,英挺而正派,五官和姜棠有些相似。 陆霆看到来人,果然是苏家家主,苏今安。 苏今安年纪轻轻,和陆靳言年纪相仿,但是位置不低。 他压着声音对陆靳言说:“我们陆家和苏家向来没什么交集,苏今安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靳言,你得罪他了?”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隐约猜到了什么。 不过他没有挑明。 他们一行人走下楼梯去接客。 苏今安穿着一件笔挺的深色衬衫,看起来有几分书卷之气,但是他那张天生又富有攻击性的俊脸,看起来还是很瘆人。 陆霆不敢怠慢他,拿出一根上好的烟递过去,说话恭恭敬敬的:“苏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苏今安拒了他的烟:“不必了。” 陆靳言一向高贵骄傲的人,亲自给苏今安倒了一杯茶:“苏先生,请喝茶。” 陆霆看着陆靳言,有些奇怪。 他活了一把岁数,这个小儿子还没主动给他到过茶水。 苏今安并未喝茶,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两条龙,他轻轻扣在桌面上:“今天来陆家,是来找一个人。” 陆靳言拿起那块玉佩,细细打量。 这块玉佩不就是姜棠身上的那块?怎么会在苏今安身上。 苏今安好看但威严的脸看着陆靳言:“估计陆先生很熟悉这张玉佩。” “这个玉佩有一对,这块是家父的,另一块是从是我小叔赠与他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 苏今安眼神在陆家父子身上流转,语气清淡但客气:“苏家找她找了很多年,听说她现在和你们陆家关系密切,所以上门寻找一下我妹妹身影。” 此话一出。 陆霆脸上的笑意尽褪。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苏今安口中的妹妹,就是姜棠那个女人。 陆靳言也不和他兜圈子了:“我和姜棠,我们已经结婚了,姜棠是我的妻子。” “苏先生想见姜棠,我带苏先生去见她。” 苏今安那张十足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显然早就打听到了:“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们家里人不是很同意这门婚事家里,我们苏家的儿女,在婚事上自然慎重,但是事成定局,我们再不满意了,也只能接受。” “我这么说,你们该明白吧,我们苏家只有棠棠一个女孩,嫁到你们陆家,委屈她了。” 陆霆意味不明地笑了。 摆明了明里暗里说姜棠嫁入陆家,是他们陆家高攀了。 苏今安就是上门刁难来着。 他千想万想,没想到姜棠还有这层身份。 第172章 亲生父亲 不是说姜棠的亲生父亲苏墨染是个不知名的穷画家,竟然是苏家人。 这个苏家可不是一般家庭。 陆霆并没有因为姜棠这一层家世,有多大的欣喜。 反而更加的忧愁。 让他们离婚这件事情,变得棘手很多。 如果她没有和陆宴礼有过一段,姜棠是苏家人,他还能接受她。 但是现在不一样。 姜棠和陆宴礼有过一段,还和陆靳言结婚,在他眼里,就是乱伦。 他不能容忍这一点。 更不能容忍陆家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苏今安一直冷着张脸,身上的气场,放在普通人身上很难承受,恐怕会当场失态。 陆靳言面不改色:“兄长说的极是,我都记住了。” “我会好好待姜棠和孩子,不会让她受委屈。” 苏今安冷毅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 陆靳言比他想象中的脸皮厚。 他还没承认他们之间的婚事,陆靳言倒是一口一个兄长,喊得够亲密。 苏今安多看了他一眼:“男人,行动比嘴皮子更有说服力。” 苏今安不想多留,要去找姜棠。 陆靳言亲自开车送他。 …… 客厅不远处,陆宴礼双手插着裤兜,目光看着陆靳言和苏今安离开的背影。 姜棠,竟然是苏家人。 苏家,可是比陆家还要厉害的家族。 他自嘲地笑了笑。 是他错失珍宝,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有放弃她,姜棠还是他的女人,他,就是苏家的女婿了,比获得程南希手中那一丁点股份强多了。 落得今天的下场,他该的! 陆宴礼声音没什么感情:“南希,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要是你想结婚,我愿意和你结婚,要是你想解除婚约,我也没意见。” 他说得随意,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反正娶不到姜棠,他娶谁都一样。 程南希满眼泪水。 他又看了一眼程南希,自知对不起她,说话声音软了几分:“是我对不起你,和姜棠无关,别记恨她。” 陆宴礼走了。 程南希小脸苍白,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停地抽泣, 不结了! 他们还没结婚,他就到处乱来,陆宴礼这个人,她不想要了。 …… 在开车的路上,陆靳言给姜棠打了一通电话,把事情说了。 姜棠听完,沉默了许久。 哥哥? 苏家人? 这个消息突然砸下来,姜棠花了大半天时间消化。 她知道苏今安,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竟然是她的堂哥。 她竟然是苏家人,不是说她的亲生父亲是个普通人吗? 她喉咙紧了紧:“他在你身边吗?” 半个小时后。 车子到达公寓楼下。 陆靳言带着苏今安来到他们的住的公寓。 他把苏今安请进客厅。 姜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有种沉冷,肃穆的感觉,五官像是含着风雪的刀刃削成,不带一点柔情,温柔这个词放在他身上格格不入。 其他人靠近苏今安,会被他身上的气场吓退。 也是血脉相连,姜棠并不害怕他,反而,很……喜欢他。 姜棠站在原地,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 苏今安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含着笑:“棠棠,我是哥哥……” 他们苏家找了二十年,终于找到流落在外的骨肉。 姜棠喉咙紧了紧,目光如水地看着这个哥哥。 苏今安知道她有很多疑惑,他把玉佩从口袋里拿出来:“前阵子古老爷子来家里做客,偶然看到这块玉佩,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找到了你的下落。” 姜棠一眼就认出了,这枚玉佩和她手中的那枚玉佩,明显是一对。 苏今安低着声音,继续和她介绍家里的情况:“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双胞胎兄弟,你的父亲苏墨染,是我的亲叔叔,我们苏家人几乎都是从政的,唯独你父亲是个例外,偏偏喜欢画画, 他为人低调,到外面都隐瞒自己的身份,后来和家里人闹翻了,独自离家出走来到北城,所以大家才认为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穷画家。” “奶奶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但是家里很多堂兄弟姐妹,我们这一辈,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找到你后,大家都挺激动的,特别是奶奶,她念叨你念叨了20多年。” 姜棠静静地听着。 苏今安温润地笑着,摸着她的头:“棠棠,你的父亲,还没死!” 姜棠定住了。 诧异地抬起眸子。 她的父亲……苏墨染,还没死? 关清梅不是说她的父亲苏墨染得了肝癌死了吗? 他还没死,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姜棠脑子乱作一团。 她哑着声音:“我爸爸,他还活着?” 苏今安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跟我回苏家一趟就知道了。” 姜棠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父亲对她来说,一直是缺失的角色。 因为缺失,所以渴望,看到同龄人有父亲疼痛,表现得没关系,但是心里总是渴望父爱。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父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看到生父。 她想起照片上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迫不及待亲自看他。 姜棠立即跟着苏今安坐着私人飞机去了S市。 陆靳言放心不小,跟着过去。 …… 三个小时后, 私人飞机抵达苏家庄园。 苏家门口热热闹闹的。 苏家很多旁系,苏今安这一脉是核心,忽然找回了丢失的孩子,是家族内的大事情,几乎苏家人都来了。 陆靳言护着姜棠下飞机。 苏家人迎上来,围着姜棠嘘寒问暖,陆靳言硬生生被挤到一边。 他板着一张脸,心里挺不高兴的。 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他也能理解,没有计较太多。 苏老太太就迎了上来,抱着姜棠一阵痛哭。 都说隔辈亲,家里就那么一个女娃娃,怎能不疼? 她端着姜棠的小脸,满是泪意:“我的乖宝贝,让奶奶仔细瞧瞧。” “这二十多年,你在外边受苦,为什么你和你父亲的命那么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棠有些不自在。 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般疼爱过。 苏今安拍拍苏老太太的肩膀:“奶奶,棠棠回来是好事,别哭了。” 苏老太太擦干眼泪。 姜棠往人群看了看,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棠棠?” 忽然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姜棠抬头望去,那个就是她的父亲…… 第173章 当年谜团 男人身形极高,穿着浅灰色的衬衫,有种天生的慵懒和高贵感,打理着一头精致的头发,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一番。 他五官优越,只是脸色很苍白。 苏墨染上下打量着姜棠,温文儒雅的男人红了眼眶:“棠棠,我的女儿……” 姜棠愣愣地看了好几秒。 他四十多岁了,和她当时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男人面容,几乎一模一样,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依旧年轻英俊。 他被人扶着堪堪走过来,牵起姜棠的手,他的嘴唇蠕动了半刻:“棠棠,我是你爸爸,苏墨染。” “是爸爸当年不好,错信姜家夫妇,把你交给他们抚养,害你在他们家吃了二十多年苦头。” 苏墨染湿了眼眶,每每想起那件事,不免痛彻心扉。 姜棠盯着眼前的男人,喉咙发紧。 心情很复杂。 苏墨染颤着声音:“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二十多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他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身子骨承受不住大起大落的心情,吐了一口血。 “墨染……” “叔叔……” “医生,快把家庭医生喊过来。” 苏墨染突然昏倒了,苏家人乱作一团。 …… 家庭医生冲过来,给苏墨染检查身体。 家庭医生:“苏先生只是一时激动引起心气不足,导致昏迷,休息一阵便好了,体内的病毒没有变异。” 闻言,姜棠皱了皱眉头,她疑惑地看着苏今安。 苏今安微微垂眸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明明得了肝癌死了,还能复活,为什么现在才找到你吗?” 姜棠点点头。 她很想知道,心中太多疑惑了。 苏墨染给她的感觉和叶瑾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能感受苏墨染身上的父爱。 能感受到苏墨染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不是故意抛弃她的。 不过,他看上去好像生病了! 苏今安看着姜棠,淡淡开口:“小叔当年确实是肝癌晚期,当时他以为自己大限将至,把你交给姜家夫妇后就吐血休克,他们夫妇以为小叔已经死了,就拿个烂席子把他包起来,丢到山上,刚好那时我们苏家人找到他,把他带回去救治。” “经过医生诊断,发现他不仅得了肝癌,身上还被注射了基因变异病毒,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年后了,他让我们去村子里找你。” “可惜的是,姜家夫妇已经带着你离开村子,他们带着你去哪里,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当时的科技没有现在那么发达,在国内寻找一个人,并没有那么容易。” 姜棠从他的话中捕捉到重点:“生化病毒?” 苏今安:“嗯,我父亲是上面的人,身份特殊,想要他命的人不少,小叔和我父亲是双胞胎,身高长相一模一样,他被当成我父亲,被人注射了不明生化病毒。” “病毒专家说,也许是相生相克,那种新型病毒作用下,他的癌细胞奇迹般地好转,可是,病毒还残留在他体内,这种不明病毒,凭借我们的研发手段和药物,每次的实验结果要很久,西医还没研制出特效药,这些年一直用中医吊着,专家说他挺不了几年,也许心中有执念,挺到现在。” 姜棠听完,眼睛红彤彤的。 “他会好吗?” 苏今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生命是奇迹的。” 姜棠看着床上的男人,静默了许久。 苏今安:“你等我一下。” 他在柜子里报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堆着上百封信。 “小叔一直很自责把你弄丢,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对你的思念都写在信上,小叔很疼爱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他。” 姜棠拿起信封,拆开一看。 看完几封信后,已是满眼泪水。 信纸上一笔一划倾注着他对自己的思念。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位父亲,一直在挂念着自己…… …… 苏墨染醒后。 姜棠看到他后,亲自给他倒水:“爸,身体怎么样了?” 苏墨染一愣,不可置信:“小棠,你喊我什么?” 姜棠又喊了一遍:“爸。” “唉!”苏墨染重重地应了声。 他心里既欣慰又感动。 姜棠非但没有记恨,还愿意认他。 他吊着一口气挺了十几年,一切都值得了。 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多年不见,再次相见时,还是情不自禁产生亲近感。 苏老太太站在一旁,心里可羡慕了:“棠棠,你还没叫奶奶呢。” 姜棠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 苏老老太太高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唉,奶奶的乖孙女。” 她又看着苏今安:“哥哥。” 苏今安不苟言笑,但是此刻嘴角也盈着淡淡笑意。 一家人两享受着这温情的一刻。 陆靳言拿着水杯走进来,把水杯放在姜棠手上:“喝点水。” 姜棠笑了笑:“谢谢。” 他看着苏墨染,恭恭敬敬地开口:“岳父,你好,我是陆靳言。” 苏墨染把目光落在陆靳言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目光挑剔:“也就人模狗样,棠棠,他对还好吗?” 姜棠看了他一眼:“现在还行。” 苏墨染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就是说以前对你不好。” “棠棠,要是他给你受委屈了,尽管离婚,我们苏家的女孩子,可以受尽万千宠爱,唯独不能受委屈。” 姜棠心里很感动。 此刻,她觉得好幸福。 她也是有爸爸疼爱的人了。 看着陆靳言时,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高兴。 陆靳言也是个脸皮厚的,勾着嘴唇:“岳父说得对。”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姜棠和孩子的。” 苏墨染看陆靳言的眼神更加不友善了,棠棠才24岁,就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陆靳言感受到他的目光,他能想象到,如果姜棠回了苏家后,他再想娶姜棠,难于上青天! 第174章 团宠本宠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今天是个好日子。 苏家门口放了五十万的响炮。 一群人在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苏家人多,满满坐了十几桌。 姜棠坐在老太太和苏墨染中间,备受宠爱。 苏老太太亲自给她盛了一碗补汤:“奶奶的宝贝哦,看你瘦的,多喝点,你现在可是两个人。” “谢谢奶奶。”姜棠接过小碗,拿着勺子慢慢喝起来。 苏老太太又拿手帕帮她擦擦嘴:“慢点喝,别噎着。” 苏墨染给她夹了个大鸡腿,宠溺地说:“小棠,吃个鸡腿。” “这个牛肉做的也不错。” “还有这个……” 苏今安拿了一个燕窝到她面前:“这个燕窝营养好。” 姜棠看到面前的满满的一碗菜,心里泛起一丝微甜。 有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她在苏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原来,有家人疼爱是这种感觉!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悲。 苏家人看陆靳言哪哪都不顺眼,特别是苏墨染,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看陆靳言时,冷着一张脸,连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陆靳言被迫坐得离姜棠远远的,姜棠在南面,他在北面。 他也自知不受待见,没自讨没趣。 …… 苏家大厅里热热闹闹的,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苏墨染送姜棠回房间,陆靳言跟在她后面。 苏墨染沉着声音:“小陆,小棠怀着孩子,晚上睡觉需要安静,我让人给你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你去另一个房间睡吧。” 陆靳言心里自然不乐意。 但是对方是苏墨染,姜棠的亲生父亲,再不满也不能发作。 他看着姜棠,姜棠别过眼睛,丝毫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 陆靳言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反正,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晚。 …… 半夜,夜深人静。 陆靳言轻手轻脚来到姜棠的房门口,准备溜进去。 “咔嚓——” 门开了。 “陆医生半夜还有梦游的癖好?”苏今安沉冷的声音,突然现在陆靳言身后。 陆靳言转过身,看苏今安还穿着一身正装,显然是预判到他半夜不老实,专门在门口守着,不让他进去。 陆靳言自然知道苏家人的意思。 苏家不待见他,是在给他下马威。 他也不装了,坦坦荡荡地承认:“姜棠是我妻子,我进去看看。” “我怕她半夜需要帮助。” 苏今安横在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苏家很多佣人,她需要帮助,自然会出声吩咐。”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苏今安,我们做个交易。” “今晚你放我进去,我精通中西医,我可以帮你去看看裴小姐。” 姜棠是苏家人,陆靳言来之前,偷偷调查过苏家人,才敢放心让姜棠过来。 苏今安和裴清宜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苏今安眉心微动。 要是别的条件,他必定拒绝,但是事关裴清宜…… 苏今安内心在挣扎。 姜棠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门,看到陆靳言和苏今安站在门口。 大致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也不是铁石心肠。 陆靳言一向高傲,在苏家频频碰壁,确实是挺难为他的。 她看着苏今安: “哥,你回去睡吧。” 苏今安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有事情叫我。” 苏今安走了。 陆靳言跟着姜棠进了房间,房门一关,陆靳言从伸手搂着她,把下巴埋在她脖子上,撕咬着她的耳垂。 “有没有想我?” “没有。”姜棠笑了笑。 “可是我很想你。”今天一整天,苏家人轮流缠着姜棠,他都没机会靠近她。 刚才陆靳言和苏今安聊天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裴小姐’三个字,不进好奇:“刚才你在外面,和哥哥在聊什么?裴小姐是谁?” “裴清宜,裴肆的姐姐,我只调查到,裴肆的姐姐在床上躺了好几年,苏今安到处找人给她看病。” 姜棠微微诧异。 裴肆的姐姐和苏今安? 陆靳言在她脖子上轻轻吻着:“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在苏家待了一天,他挺不淡定的。 苏家很重视姜棠,要是把姜棠扣在苏家,他以后怎么办? 姜棠:“看看吧,我也不知道。” “要是奶奶和爸要求你留在苏家,你会留吗?” 姜棠一顿:“可能会。” 爸爸身体不适很好,她挺担心他身体情况的,想多陪陪在他身边。 陆靳言心一沉,但是他耐心性子问:“我怎么办,你留在S市,你想怎么安排我?” 拉扯了大半天,他终于问了重点。 他挺没安全感的。 虽然他们已经领证一个月了,但是他还在考察期。 姜棠待他不冷不淡的,苏家人又不喜欢他,要是怂恿姜棠和他离婚,他该怎么办? 他在跟姜棠要承诺。 姜棠抿着唇。 这些天陆靳言表现得确实很好,处处尊重她。 但是她尝过爱情的苦,也知道,男人不能轻易原谅。 至少得磨磨他的性子。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陆靳言知道她的意思。 他松开她,轻声说:“你先睡觉,我到阳台抽根烟。” 姜棠捉着他的胳膊:“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关心我?” 姜棠盯着他的俊脸,浅浅一笑:“陆靳言,我们不是仇人,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关心一下你很正常。” …… 陆靳言深沉的目光睨着她。 蓦然,陆靳言把人打横抱起,压在床上,倾身而下。 昏暗的光线下,两具身体紧密相贴,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与他她紧密交缠。 她已经很久没和他亲密接触了。 姜棠只觉得脸色发烫,身体酥酥麻麻的。 她轻易来了感觉。 陆靳言嘶哑着声音:“姜棠,我更希望你以我是你老公的角度关心我,而不是孩子的爸爸。” 这让他觉得,他只是一个工具人。 陆靳言掐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 唇齿交缠,疯狂地接吻。 姜棠一开始不太愿意,但是今晚他执意要,没一会儿,她被他驯服,情动得厉害,身体软软地贴在他身上。 他压抑了许久,一整晚缠着她要个不停。 姜棠觉得他疯了:“你轻点……别弄到孩子……” 男人只是稍微停了一会,随后又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 等到结束的时候,姜棠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稍微耍点小手段,她就被蛊惑到……在他面前,果然任何的底线坚守不了多久。 陆靳言又缠过来,把人带到他怀里,还想继续要。 姜棠抵着他的胸膛:“我好累,想睡觉。” 陆靳言亲了一会儿,就放过她,抱着人打算今晚在她床上睡。 姜棠踹了踹他的脚,声音沙哑:“你去沙发上睡。” 陆靳言眼神深邃:“沙发太小了,睡着不舒服,一起睡吧。” 姜棠不愿意:“你回你的房间睡。” 这个男人怎么要都不满足,每次一碰她,他身体像是着了火似的,缠着要个不停,今晚她还想好好睡个觉。 陆靳言怕惹恼她,不得不妥协去沙发上,他抱着一床被子,不甘心地说:“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时候挺没良心的,爽过后就翻脸不认人。” 姜棠不想甘落下风。 当着她的面穿上睡衣,走去浴室洗澡,准备合上门时,她的声音传过来:“是挺享受的,没有不认账啊。” 第175章 活不了多久 陆靳言呼吸一热。 她三五两下,把他撩得血液倒流。 这个女人……矜持的时候一本正经,有时候耍起流氓来,挺流氓的! …… 次日下午。 苏今安开着黑色低调的小轿车停在门口,带陆靳言去看裴清宜。 裴肆也在S市,姜棠在苏家待着有些闷了,想跟着过去看看。 苏老太太看到他们都出去,慈爱地问:“小棠,你们出去玩吗?” 姜棠笑着回答:“我们去景家。” 景家就是裴清宜和裴肆舅舅家,也就是裴清宜养病的地方。 苏老太太一听,脸色不虞。 她很介意当年的事情,心里很不喜欢裴清宜。 那个女人,苟延残喘那么多年……要是能痊愈,早就痊愈了。 他不满地看着孙子苏今安,声音带着薄凉:“今安,裴清宜那病好不了,你带陆靳言去也没用,何必折腾。” 苏今安一向孝顺,对老太太很听从,但是事关裴清宜……他只能忤逆奶奶。 他低声道:“试一试,万一可以呢,如果不行,也无碍。” 姜棠皱了皱眉头,问:“奶奶,你不喜欢裴小姐么?” 苏老太太张了张嘴,苏今安出声打断:“棠棠,我们该出发了。” 苏老太太看到他们离去的车影,心里叹了一口气。 ……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下车,苏今安对陆靳言说:“待会裴小姐要是问谁让你来的,不要报出我的名字。” 陆靳言点点头,很有分寸,并没有多问。 姜棠是真心把苏今安当成哥哥的,不免关心了几句:“为什么不能说你的名字。” 苏今安俊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微微紧眯的双眸,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她听到我的名字,会不高兴。” 姜棠愣了一下,本能地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往事,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姜棠和陆靳言下车,裴肆在门口等着了。 在来的路上,姜棠给裴肆发过消息,他看到姜棠和陆靳言没什么意外。 只是,他看了一眼苏今安,皮笑肉不笑:“苏少爷难得屈尊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苏今安脸色淡漠:“何必明知故问。” 裴肆嗤了一声,又看着姜棠:“小棠棠,你怎么跟苏今安过来?” 姜棠看得出来裴肆和苏今安有过节,但是她和苏今安的关系,没什么好隐瞒的:“苏今安是我堂哥。” 裴肆微微一惊。 他咂咂嘴:“怎么你身边一堆渣男!”说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陆靳言和苏今安。 苏今安有愧于裴清宜,便没有和她的弟弟裴肆过多计较。 陆靳言自持身份,也不会和一个毛头小孩计较。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和姜棠领证了,裴肆已经构不成威胁,自然对人多了些宽容。 姜棠虽然不知道裴肆和苏今安的过节,但是看到三个男人不对付,她站在中间,直觉头皮发麻。 她两只手分别扯了扯苏今安和陆靳言:“我们还是去看看裴小姐吧。” 裴肆虽然不喜欢陆靳言,但是他的医术还是知道了。 裴肆带着他们进去。 大宅是苏州园林建筑风格,装修得十分典雅。 他们走进一个院子里,院子里很幽静,种满花草树木,还有蝉鸣声,很适合养病,看得出裴清宜在舅舅家里还是很受重视的。 裴肆打开门,姜棠和陆靳言走进去。 姜棠回头一看,发现苏今安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裴肆:“姐,有医生过来了。” 裴清宜听到声音,微微坐起身。 姜棠终于见到了裴清宜。 她身子骨很瘦弱,脸色苍白,即使如此,她的美貌仍是惊为天人,皮肤细腻如玉,鼻梁高挺秀气,最好看莫过于那双含着水光的杏色眸。 裴清宜也看着她,微微一笑。 姜棠礼貌回应。 裴肆主动介绍:“姐,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姜棠。” “这个是给你看病的陆医生。” 裴清宜向陆靳言微微颔首。 她又看向姜棠,声音很温和,如春风沐雨:“小肆之前离家出走,给你造成麻烦了,很感谢你愿意带着他工作,最近他懂事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调皮了。” 姜棠对她很有好感,轻声道:“不麻烦,裴肆也帮了我很多忙。” 一阵寒暄过后,陆靳言把手中的箱子提过去,放在床边。 陆靳言矜持点点头:“麻烦裴小姐把手伸出来。” 裴清宜熟练地把手搭在床头桌上。 她让裴肆他们先下去,屋子里只剩下陆靳言和裴清宜。 一番检查过后。 陆靳言淡淡开口:“裴小姐身体上没什么毛病,最主要的是心结,心结打开了,身体自然慢慢痊愈。” 裴清宜靠在床头上,闭了闭眼睛,脸上很平静:“都说陆医生医术高超,果然如此。” “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他们问起,你就说是不解之症。” 陆靳言眯了眯眼,奔着医生的角度劝告:“裴小姐,你这样下去,拖不了多长时间。” 裴清宜淡淡一笑,关于生死,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轻轻开口:“是他让你来的吧。” 她在问陆靳言,但是语气很笃定。 陆靳言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第176章 他不爱她,对她,只有恨 客厅里。 佣人端了一杯茶过来:“姜小姐,请用茶。” 姜棠接过来,“谢谢。” 裴肆打完一局游戏,放下手机,看着她肚子微微隆起,挺着个大肚子跑来跑去估计挺幸苦的。 “什么时候生?” 姜棠摸摸肚子:“还有六个月。” 裴肆看着她那副慈母的模样,心嘎嘎的疼:“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舞蹈中心我来管理吧,生孩子之前你好好休息吧,免得把孩子累傻了。” “你已经够蠢了,孩子不能再傻了。” 姜棠哭笑不得。 “这段时间不怎么孕吐了,孩子不怎么闹腾,我还可以去上班,你在S市多待一阵子照顾裴小姐吧。” 裴肆顿了顿:“她用不着我照顾,我还是回北城照顾我妈吧,裴正仁那死家伙肯定对我妈不上心。” 姜棠看着裴肆,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她对裴家挺好奇的,特别是裴清宜。 苏今安和裴清宜好像渊源不浅。 裴肆瞥了她一眼,磨磨牙:“想问就问,咱俩谁跟谁。” “我姐以前和苏今安一起工作的,可牛掰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从上面下来了,裴正仁那死老头子嫌弃她丢脸,就把她放到舅舅家养身体了。” 姜棠沉默了。 虽然裴肆没说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是她觉得那件事情不简单。 那个裴正仁也够狠心的,妻子和女儿生病了不管不顾,在外面花天酒地,就可怜裴肆了。 …… 陆靳言和苏今安同时走到客厅。 苏今安看到他,走过来问他:“怎么样了?” 陆靳言沉着声音回答:“心病,我救不了她,她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苏今安寡淡着张脸,敛了敛眸子:“麻烦了。” 姜棠在一旁听得恍恍惚惚。 苏今安对裴肆微微颔首:“我们先走告辞了。” 裴肆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慢走。” 他们三个人慢慢离开院子,走出大门的最后一刻,苏今安看了一眼裴清宜的院子。 裴肆慢悠悠地回到裴清宜的院子,果然看到她站在二楼窗前,往外面看。 那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苏今安等人的身影。 “姐。”裴肆喊了她一声。 裴清宜回头一笑,应了一下:“嗯。” 裴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跟记忆中的姐姐仿若两人。 在他的记忆中,她像颗小太阳似的,活力四射,照亮和温暖着身边所有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病恹恹的。 “竟然想见他,为什么躲起来偷偷看他,不直接出去?” 他挺不懂这些人的情情爱爱,喜欢就上啊,非得搞得扭扭捏捏的。 裴清宜看了一眼窗外,车子已经离开了,看不到苏今安。 她苦涩地笑了笑:“他估计挺讨厌我的,我们还是……不见面比较好……” 裴肆咬着牙:“姓苏的有什么资格讨厌你,傅佳的死和你无关,你的身体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裴清宜望着他,出声打断:“小肆,不要再说了。” 每次听到那个名字,就想起那段尘封的往事,她的心就受不了。 那段往日的感情里,她只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苏今安愿意找医生给她看病,是愧疚……亦或是在惩罚她,让她拖住这副病恹恹的身体苟延残喘,一辈子活在梦魇中…… 他不爱她,对她,只有恨! 她默了许久,语重心长:“你回北城吧,没什么事,不用来看我了,去帮我照顾好妈妈,跟着姜小姐好好学习,好好成长,做事情不要再那么冲动,那么幼稚了。” 裴肆哼了哼:“你跟我一起去北城吧,待着这里有什么好的。” 裴清宜摇摇头。 这种城市有她留恋的东西。 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至少能离他近点。 …… 姜棠和陆靳言回到苏家。 苏今安工作上还有一些事情处理,他先回局里了,没有跟着回来。 姜棠和陆靳言走进苏家,客厅里热热闹闹的。 门口停着一排豪华长车,至少有十几辆。 客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聘礼,珠宝、地契、龙凤镯、喜糖、喜饼……十分惹眼,快把客厅塞满了。 姜棠看到客厅里的陆霆和陆夫人,微微一惊。 他们来苏家,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她看了一眼陆靳言,陆靳言也回看着她:我也没收到消息。 陆夫人看到他们回来了,起身走过去,热切地拉着姜棠的手:“棠棠,你们回来了。” 姜棠浅浅一笑:“阿姨,你们怎么过来了。” 陆夫人佯装不高兴:“都结婚了,怎么还叫阿姨。” 姜棠抿了抿唇,轻声喊了一声:“妈。” 陆夫人听得乐呵呵的:“唉。” 她牵起姜棠的手,慈爱地说:“虽然你和靳言领证了,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可不能委屈你了,不然传出去说我们陆家不重视你。” 陆霆淡淡扫了一眼姜棠,眼神不善。 苏墨染看着陆霆的眼神,很不满。 要不是看在姜棠已经嫁入陆家,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苏墨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开口:“我只有棠棠一个宝贝女儿,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按道理来说,她是不会嫁到你们陆家,但现在事成定局,我再不满也只能接受了。” 陆霆脸色很难看。 苏墨染暗暗在说,他们陆家配不上苏家,姜棠能嫁给陆靳言,是他高攀了。 陆霆心里堵着一口气。 要不是陆夫人拉着他过来,他是不愿意过来的。 他很介意姜棠和孙子陆宴礼的那一段感情,现在还不愿承认她的身份。 他亲自到苏家,已经是给他们最大的面子了。 还遭到苏墨染处处刁难,一言一句都在讽刺他。 他看着陆靳言,指望他帮忙几句。 陆靳言眉眼凉淡,垂眸望着姜棠,什么情绪:“岳父大人说得对。” 陆霆快气死了,一个两个都不帮他。 陆霆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落面子过,他正打算开口反击,陆夫人死死盯着他。 要是他敢当场说些难听的话,回去要他好看! 陆霆被迫压下心中的不满。 第177章 没人敢让她受委屈 陆夫人知道苏墨染不喜欢陆靳言,但是自己的儿子,不帮忙说点好话,以后在亲家面前,有得他好受的。 她脸上笑嘻嘻的:“亲家说得对,靳言这臭小子能娶到棠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放心,棠棠有我护着,没人敢让她受委屈。” 苏墨染脸色才好看一些,到底是亲家,苏墨染还是留了些情面,没再刁难。 接下来就谈他们办婚礼的事情。 他们一致认为,等姜棠生完孩子再举办。 挺着大肚子操办婚礼的事情,太辛苦太匆忙了,婚礼是大事情,可得好好准备。 还是等生完再筹划。 姜棠和陆靳言也没什么意见。 聊完婚礼,还要聊聊两家别的事情,正当他们聊得深入的时候,佣人过来,神色怪异:“先生……有位女士过来,他说……是您的妻子,是小姐的亲生母亲。” 闻言,苏墨染握着茶盏的手一顿。 他默了一会儿:“请她进来吧。” 少顷,叶瑾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些礼物。 当她看到苏墨染活生生地坐在她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身体隐隐在颤抖着。 是他! 真的是他! 苏墨染真的没死。 她以为他死了,收到消息说苏墨染还活着,满脸不可置信,看到人就在她对面,她还是不敢相信,害怕这是一场梦。 叶瑾当场失态哭了起来:“墨染……真的是你……我是叶瑾。” 苏墨染知道必须和她谈谈了。 …… 书房内。 叶瑾冲上去想抱他,苏墨染不留痕迹地避开了。 他的冷淡,让她心一痛。 她控制不住哭出声:“苏墨染,这二十多年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很想你……你是苏家的人,当时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如果我妈早点知道你的身份,就不会反对我们的婚事, 我们也不会离婚,棠棠也不会流落在外二十多年,受尽苦头……苏墨染,你好绝情,二十多年来,都不来找我……” 苏墨染看着叶瑾,虽然离婚了,但好歹夫妻一场,说话保留一丝情分:“叶瑾,我为什么不去找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瑾颤着声音:“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我心里还有你……当年是我一时糊涂,可我心里是爱你的……” 苏墨染一向斯文儒雅,那件事情,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叶瑾,自从你出轨叶轩的那一刻,我们注明没可能了。” 叶瑾低下头,很羞愧,很后悔当年一时冲动。 当年她脱离叶家,两人身上都没什么,苏墨染为了生活,白天去培训机构当老师,晚上就在街头画画赚钱。 他整天很忙,没什么时间陪她,两人还经常因为生活上的小事情吵架。 她还怀着孕,情绪很不稳定,很需要人陪伴。 叶轩也就是叶西宁的父亲,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他很会照顾人和提供情绪价值,她一时想不开和叶轩躺在同一张床上。 就那一次,被苏墨染撞破了他们的私事! 从那天起,他们形同陌路。 她自知有愧,也忍受不了苏墨染的冷淡,她生下姜棠,让人把孩子交给了他,狠心回到叶家。 叶瑾:“当时是我对不起你,这二十多年,我一直活在悔恨中,心里没忘过你。” 苏墨染叹了一口气。 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也知道和她缘分已尽,也没有复合的打算,不想揪着过去不放。 他声音温和:“叶瑾,棠棠已经找回来了,现在我们各有各的生活,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走吧。” 苏墨染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叶瑾身体一软。 过了好一会儿,她失望离开。 书房门一关。 苏墨染捂着嘴巴,猛烈咳嗽。 …… 叶瑾失魂落魄地走下二楼。 看到姜棠和陆夫人还有苏老太太亲亲热热的,心里很羡慕。 明明自己才是姜棠的亲生母亲,陆夫人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宁愿亲近陆夫人,也不愿和她多说几句话。 姜棠看到叶瑾过来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叶瑾眼睛一热。 她把装在包包里的手镯拿出来:“棠棠,这是妈妈给你打凿的翡翠手镯,找大师开过光,能逢凶化吉,能保佑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姜棠不想要,声音冷冷的:“我已经有很多首饰了,你还是拿回去给叶西宁吧,她少自杀,我的日子也能清净些。” 叶瑾感到羞愧。 唉,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叶西宁身体不好,她偏心点,也不代表不爱姜棠。 叶瑾盯着姜棠的肚子,嘴唇动了动,平日里她不敢说这些话,但是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她也希望晚年能有子孙承欢膝下。 “西宁身子骨弱,这辈子可能生不了孩子……我和你外婆有个请求……你和靳言能不能多生几个孩子,过继一个到叶家……” 这种话,陆夫人听不下去了。 叶瑾也是做母亲,怎么好意思提出这种要求。 陆夫人没吭声,让苏老太太往前冲。 苏老太太本来就记恨叶瑾当年抛夫弃儿,现在能逮到机会骂人,一把年纪火力全开:“叶瑾,你的脸被狗吃了?我们棠棠的孩子,跟你们叶家有什么关系?” 叶瑾底气不足,轻声开口:“棠棠是我亲生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我这点要求不过分。” 苏老太太指着叶瑾:“当年你怀着姜棠和叶轩搞在一起,生下她后,又把她丢给墨染,你养过她一天吗?我们棠棠因为你那个女儿叶西宁,受了不少苦,你有帮过棠棠吧,你好意思自称姜棠妈妈吗?” “你什么都没为她做过,还想当便宜妈妈。” “我们墨染当年是造了什么孽啊,碰上你这个女人。” …… 叶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当年的事情她也很后悔。 苏老太太又哼了一声:“你们叶家没一个好东西,断子绝孙也是你们该的。” 叶瑾看着陆夫人,想要她帮忙说说话。 陆夫人拎得清。 自己的孙儿,怎么可能过继给叶家。 叶家当年确实是有恩于陆家,这些年还的差不多了,再者,她的所作所为,也把他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消耗得差不多。 有时候她觉得,叶瑾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她活该。 时至今日,陆夫人当然得护着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靳言肯给他们叶西宁看病,已经是够给叶瑾面子了。 …… 叶瑾走出苏家大门,眼眶通红。 姜棠肯认回苏家,为什么不肯认她这个亲生母亲。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走出苏家,她抬头看着天空,眼光很刺眼,眼睛湿润润的:苏墨染不肯原谅她,亲生女儿不肯认她,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第178章 比我这个当爸爸的还用心 陆霆和陆夫人在苏家住下一晚。 晚上的时候,两家长辈在客厅里为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 姜棠插不上嘴,回到卧室休息。 浅粉色的卧室,约有100平米,很温馨,是苏墨染亲自为她准备的。 姜棠坐在飘窗上看夜色,身上盖着一层毛毯,不知不觉睡着了。 姜姜乖巧地趴在她脚边,小尾巴卷着,蹭了蹭她的脚踝。 陆靳言打开房门,走进来,姜姜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把脑袋歪到另一边,不想看到他。 陆靳言倾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姜棠醒了过来。 他坐在飘窗上,顺势把人抱在腿上,温着声音:“让我亲会儿。” 姜棠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不敢乱动,任他亲会儿。 昨晚他们都那样了,要是再冷着人,显得很矫情。 一吻结束,姜棠脸蛋有些微红,软软地靠在她身上。 陆靳言搂着她的腰,很喜欢这样乖巧温顺的她。 他把口袋中的纸取出来,放到她手上,声音低沉磁性:“这是奶奶和爸妈为孩子取的名字,你选一个。” 姜棠看向手中的纸。 男孩: 景逸:良辰美景、俊逸之才 泽珩:福泽万物、君子如珩 云程:云程似锦,敏而好学 女孩: 南乔: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静好: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南嘉:南有嘉鱼,烝然汕汕 每个名字都很有寓意,看得出长辈们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 姜棠一眼相中了景逸和南嘉这两个名字:“男孩就叫景逸,女孩就叫南嘉吧。” “陆景逸,陆南嘉,听你的。” 陆靳言没什么意见,这几个名字每一个都很大气,选哪个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姜棠盯着他的脸,五官优越,或许是要当爸爸,姜棠觉得他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 …… 第二天,陆霆和陆夫人先回去了。 姜棠和陆靳言在苏家小住了大半个月,这才回北城。 临走时,苏墨染牵着姜棠的手,恋恋不舍:“有空多回来看看。” 姜棠也挺舍不得的,特别是挺担心他的身体:“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苏老太太抱了她好久,恨不得把人扣在苏家,以后在苏家住下了。 但是,姜棠已经嫁人了,有自己的小家庭。 姜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肯认回苏家,还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他们已经很满足,再不舍也只能道别。 苏今安开车送他们去机场,苏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宜操劳,苏墨染身体也不好,就没去送他们了。 到了机场。 苏今安摸摸姜棠的脑袋,扫了一眼陆靳言,颇有些警告的意味:“有事情记得打电话给哥哥。” 姜棠点点头。 陆靳言搂着姜棠的肩膀:“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姜棠。” 他们寒暄了一会儿后,到点登机了。 姜棠和苏今安道别后,坐上飞机飞回北城。 …… 回到北城,姜棠搬进了陆靳言的公寓日月湾。 陆靳言对她很体贴,吴妈也照顾得她很好,陆夫人经常带着楚萌,提着各种各样的补品过来探望。 偶尔程南希也跟着陆夫人过来。 楚萌奶呼呼的小身板爬上沙发,小脑袋趴在姜棠的肚子:“小舅妈,你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姜棠温柔地抚着她的小肉脸:“萌萌想到弟弟还是妹妹。” 楚萌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转,奶奶地说:“萌萌想要弟弟。” “弟弟可以揍,妹妹不能揍,妹妹是用来疼的。” 闻言,陆夫人笑得乐呵呵的,把楚萌扯过来,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个小机灵鬼。” 程南希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看着姜棠的眼神很复杂。 姜棠去厨房倒水的时候,程南希跟着过来。 她瞪着姜棠,语气颇有些委屈:“陆家人都知道你和陆宴礼的过去,我也知道了。” 姜棠一愣。 这件事陆靳言没跟她说过,还有陆夫人,来探望很多次都没和她说过这件事情,还越来越疼爱她。 难怪一向功利势力的陆霆,得知她是苏家的孩子,依旧不喜欢她。 估计陆霆在记恨她游走在陆家两个男人之间。 不过姜棠也不在乎陆霆对她什么态度,她也不喜欢陆霆。 程南希很委屈,眼睛红红的,咂着嘴巴说:“我真的很讨厌你。” 姜棠低下头,无法反驳。 程南希是个好姑娘,这件事她隐瞒了那么久,是她不对。 程南希:“我真的好讨厌你,讨厌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这样我就能早点发现陆宴礼的真面目。” 但程南希不是是非不明的人,得知姜棠被陆宴礼逼得家破人亡,她恨陆宴礼绝情,但是知道姜棠是无辜的。 程南希曾经想恨姜棠,但恨不起来。 她擦着眼泪,娇滴滴地说:“我不管,以后你要对我好点,多做些好吃的补偿我。” 姜棠苦笑不得,她抱了抱程南希:“谢谢你那么大度。” 她很感谢程南希善解人意,没有因此记恨她,也希望程南希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姜棠怀孕七个多月了。 她肚子越来越大,也不方便出去工作。 舞蹈中心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裴肆在处理,偶尔有工作的文件或者重要的时候,裴肆亲自来公寓找她。 谈完公事,姜棠把签好的文件交给他:“舞蹈中心你打理得不错,你能力很强。” 裴肆骄傲地扬起下巴:“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姜棠笑笑。 裴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个金镯子。 “亲手打造的,可不许退回。” 姜棠打开盒子,被感动到了。 他那么毛毛躁躁的小孩,愿意亲自打造金镯子,看得出废了很大的心思:“谢谢。” “孩子还没出生,你送礼物送得太早了。” 裴肆摸摸鼻子:“弄着玩的。” 姜棠有些眼红。 他亲自打造的,比任何礼物都名贵。 裴肆瞥了一眼姜棠的眼睛,受不了煽情的画面,感到不自在,他拿起文件就走。 裴肆走了没多久。 公寓的门又开了。 陆靳言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斯文禁欲,说不出来的好看。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走向姜棠,拿过她手中的盒子,看了看,手镯子很精致:“在楼梯的时候我碰到裴肆了,他送的?” 姜棠点点头:“他去金铺打造的。” 陆靳言把盒子放下,有些酸:“比我这个当爸爸的还用心。” 第179章 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姜棠知道他又在吃醋,有些无语:“我饿了,过去吃饭吧。” 两人走到饭桌前就餐。 姜棠犹豫了一下,问他:“叶西宁怎样了?” 陆靳言知道她介意很叶西宁,温着声音解释:“她心脏衰竭越来越严重,需要做换心手术。” “叶阿姨同意了,做完这次换心手术,我们就两清了,她和叶西宁以后回英国生活,不会打扰我,我也不会再和她接触了。” “陆太太,这样你放心了吧,别再吃醋了,嗯?” 姜棠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吃醋。”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总归舒服了些。 虽然她理解这是陆靳言的工作,但是心里很膈应叶西宁,不太想他们有接触。 陆靳言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块青椒:“嗯,你没吃醋。” “吃吧,别饿着你孩子。” 姜棠看到面前的青椒,脸色有些不好看。 或许是孕激素影响,她莫名觉得有些委屈,轻声开口:“我讨厌吃青椒。” “你喜欢吃,吴妈才煮的。” 陆靳言顿了顿,把青椒夹到碗里:“抱歉,是我一时没留意。” 他把人抱到腿上,情不自禁地摸着她的小腹:“别生气了,嗯?之前也没人告诉我,以后我会多注意。” 本来他只是想简单安抚一下,但是摸着摸着就变味了,手慢慢地往下伸…… 陆靳言把姜棠抱到床上,把人困在生下。 姜棠推了推他的肩膀,有些不乐意,她还在生气呢,这男人又在发情:“你让开。” 他嘶哑着声音:“别乱动,嗯?” 他又低头,温柔地和她接吻。 他小心护着姜棠的肚子。 但是脱下她的衣服后,她怀孕后的皮肤更加细腻白皙,更诱人,他忍不住深入…… 姜棠拗不过,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整个过程他都在护着她的肚子,不怎么方便。 特别是肚子里的宝宝动来动去,踹个不停。 两次结束后,姜棠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眼角泛着泪光。 陆靳言抱着她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把她放在床上,顺便在她身旁躺下。 他盯着她的肚子,有些不满:“孩子今晚太活跃了。” 姜棠轻轻踹了他一脚,轻声开口:“还不是因为你。” 陆靳言勾了勾唇。 一夜好眠。 经过这晚,在未来的一个月,姜棠到了孕晚期,陆靳言偶尔碰一下她,不敢太频繁。 怀孕八个月后,他彻底不敢碰她了。 …… 医院里。 叶西宁躺在病床上。 蓝色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四肢纤瘦,脸色苍白。 她的身体虚弱到走两步都喘,整天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吊着一口气。 叶西宁侧着脑袋,看着坐在一旁的叶瑾,声音虚弱:“妈,我想喝水……” 叶瑾双目空洞,一直在神游。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叶西宁气得要死,她在病床上快要死了,一点都不关心,叶瑾还想着老相好。 自从叶瑾知道苏墨染还活着,又去了几次苏家,每次回来都红着眼睛,想现在这样失神。 叶西宁又用力喊了几声,叶瑾才回过神。 她匆忙倒了一杯水,把叶西宁扶起来,靠在床上:“来,西宁,喝水。” 叶西宁一怒之下,故意把水杯砸在地上:“在你心里,我这个亲生女儿重要,还是抛弃你的老相好重要。” 叶瑾面露赤色,呵斥道:“西宁,你在说什么,在我心里,你是妈的宝贝女儿。” 叶西宁微微握着拳头,叶瑾在逃避问题。 果然还是她的老相好重要。 她笑了笑,又和姜棠争一高下:“姜棠是你和苏墨染生的女儿,我和她,你更爱谁?” 原本她是瞧不上姜棠的,在她眼里,姜棠只是叶瑾年轻是和别的野男人生下的野种。 但是,苏墨染竟然是S市苏家的人。 那个乡巴佬的出身竟然那么好。 怎么可以! 她心里嫉妒得发狂。 叶瑾顿了顿,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和棠棠都是妈的女儿,都一样重要。” “棠棠因为我们,受了不少苦,等你做完换心手术,我们就回英国,别再打扰棠棠和靳言一家三口了。” 叶西宁狠狠地磨着后槽牙。 她躺在病床行半死不活,因为姜棠,叶瑾上门哀求了好几次,陆靳言才愿意接手她的病情。 明明陆靳言是她的男人,姜棠抢走了陆靳言,还敢怀上他的孩子。 陆太太的位置,陆靳言孩子母亲的位置,这些本该属于她的。 都是姜棠那个贱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凭什么她要躺在病床上受着病痛的折磨,姜棠能幸福地生活。 凭什么!! …… 又过了一周。 到了叶西宁开刀的日子。 陆靳言一大早从床上起来,姜棠睡得不安稳,他一有动静,姜棠被吵醒了。 她看着他穿衣服,沉默不语。 “啊!” 姜棠惊呼一声。 陆靳言连忙转过身,关心询问:“怎么了?” 姜棠摸了摸肚子,埋怨地说:“你的娃又在踢了我,力气大得很。” 陆靳言轻轻摸着她的肚子。 孩子乖乖的,不再闹腾。 他在唇上亲了一下,哑声说:“我晚上再回来替你好好教训他,我先去医院了。” 姜棠抱着他的腰身,不想他走:“你就不能不去吗,医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医生。” “我很讨厌叶西宁。” 陆靳言知道她很介意,耐着性子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别闹了,嗯?” “我作为主刀医生,没有特殊情况,临时决定不去,就是间接杀人,要负刑事责任的。” 这些道理,姜棠都懂,但是她就是不愿放手。 她搂着他不放,低声说:“我眼皮一直在跳,孩子异常地闹腾,我心里也很不舒服,好像有事情发生,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陆靳言捏了捏她的小脸:“手术就8个小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不高兴了,嗯?晚上再回来陪你。” 姜棠别过脸:“明明你都答应我,不再亲手接触她的病情,最近几个月又和她扯上联系,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孩子都8个月,要是有点事情需要你,我怎么办?” 陆靳言扳过她的脸:“产检很顺利,孩子很健康,他还有两个月才出生,不会有事发生的。” “你就是怀孩子太辛苦了,才胡思乱想。” 姜棠静静地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陆靳言看了一下时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笑了笑:“都准备当妈了,还像小孩子闹脾气。” “从明天起,我就去医院请假,安心在家陪你待产。” “我先走了。” 陆靳言摸摸她的脸,穿好衣服离开了。 姜棠坐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心里很委屈,坐在床上缓和情绪缓和了一个小时。 八月的天,大概是气温很高,她的心闷地厉害。 她不想待在公寓,约了时浅去商场逛逛,买一些孩子的东西。 吴妈扶着她上车,扣好安全带后,司机发动车子。 …… 车子平稳有序地在马路上行驶。 突然—— 在一个分叉口,车子在中间的车道行驶,左右两边冲出两辆小轿车,朝他们冲来,像是有预谋似的。 姜棠坐的车在两辆轿车中间,左右夹击,他们无路可逃! 轰—— 一声巨响! 小车翻滚,天旋地转…… 第180章 孩子可能活不下来 车子不知道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强烈的冲击,挡风玻璃轰的一下爆了,姜棠坐在副驾驶上,脸上,身体……都是细细碎碎的玻璃。 姜棠强撑着意识,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两辆肇事车辆,像是没事人一样,掉头离开了,越走越远。 身体……很疼……很疼…… 血……不停地流,车内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吴妈……师傅……快醒醒……”姜棠强撑着身子,艰难地开口,唤他们的名字。 吴妈和司机不同程度地受伤,人都昏迷不醒。 …… 小腹一阵钻心的疼,随即热血涌动。 霎时间,她的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宝宝在肚子里一直都很活跃,现在他不动了。 姜棠满头鲜血,身体被卡住了,动弹不得。 她无助地趴在车内,声嘶力竭地喊着:“孩子……” “孩子……” “来人……来人……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车门被堵死了,她也出不去,这个路段很少人,周围没什么车辆经过,她的呼救声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姜棠陷入深深的绝望中,脸上血泪交织,触目惊心。 她感受到的生命越来越弱,如果不及时去医院,孩子有生命危险。 手机……手机呢…… 这里离北城医院不远,打给陆靳言,他能及时过来救他们! 她忍着脑袋的疼痛,艰难地转动脖子,寻找手机。 手机被甩到角落,距离她很近,弯腰就能捡起来,对她来说,是生与死的距离。 她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好痛……太痛了……特别是身下不停地流血。 她解开安全带,护着肚子,一点点挪动身体。 “咣——” “啊——” 身体又疼又笨重,这一小小的动作,耗尽了她全身力气,肚子还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姜棠疼的快要死过去。 全身血汗交织,湿乎乎地黏在头发上,脸上,很狼狈,但是她顾得不这些,双手一阵摸索,终于摸到手机。 她颤抖着双手,输入熟悉的11位数字。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棠浑身冰冷。 世界都安静了,手机不停地传来那句话。 电话……关机…… 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不在! 姜棠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她想要保住孩子,想要吴妈和司机都活下来。 她的指尖又颤抖地拨打给苏今安,她的哥哥。 电话两秒后接通了,苏今安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棠棠,怎么了?” 姜棠全身发颤,撕扯着喉咙:“哥,快……快救我……” 苏今安明显愣了一下。 他沉着呼吸问:“姜棠,发生什么事了?” 姜棠意识在迷离,已经撑不住了,她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出车祸了,救孩子……” 苏今安又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姜棠已经晕过去了。 局里,苏今安沉着脸,立即派人调查姜棠在北城的情况,秘书没几分钟就调查出情况,压着声音说:“北城南郊区西从路发生了重大车祸,现场情况很惨烈,” 苏今安捏着手机的指尖在泛白,沉着声音吩咐:“立马准备私人飞机,我要飞过去,还有,吩咐北城的人去救援,现在就去办,人命关天,一秒都不能浪费。” “是!” …… 姜棠被送到北城医院。 【孩子才八个月,要早产了。】 【孩子挤带缠绕,快要窒息了,情况很不乐观。】 【立马准备剖腹产手术。】 【不行,先救产妇,一块玻璃扎入她脑袋,失血过多,产妇的身体也很危急。】 【情况很棘手,这么办……】 赵主任短暂的犹豫后,握着姜棠的手,跟她说清楚情况:“姜棠,给你打个预防针,你的情况很危急,我们肯定先救你,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你放心,我们医生会尽全力救你们的。” 姜棠还有一点意识,她紧紧地握着赵主任的手,声音虚弱:“赵主任,救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赵主任从医二十多年,遇到过不少病人,此刻她还是被感动到:“姜棠,如果放弃这个孩子,你能少受很多苦,如果先救孩子,你的生命有危险。” 苏今安匆匆赶来,就是看到这幅画面,狠狠刺激着他。 姜棠在泪流满面,哀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活肚子的孩子。 让他想起几年前,他在森林里找到裴清宜,她的半身不停地流血,拉着他的手,哭着说:“救救我们的孩子!” …… 苏今安走过去,好看威严的脸扫了一眼在场的医生护士,带着警告说:“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给叫过来。” “陆靳言人呢,他不是在这个医院上班吗?他老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死哪去了?”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气场吓到了。 一个护士哆哆嗦嗦地开口:“陆医生……在做另一台手术……他抽不开身……” 苏今安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水。 又是这样! 陆家人收到消息匆匆赶来。 陆夫人听着这些话,泪流满面,自愧不如。 她很后悔,后悔当初一时心软答应了叶瑾的请求。 虽然她很重视姜棠肚子里的孩子,但她更想姜棠活下来。 姜棠因为他们陆家,受了不少罪,不能再受伤害了。 陆夫人哭着说:“医生,一定要救我儿媳妇,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在这种危急关头,苏今安没功夫斥责他们陆家人。 现在姜棠更重要,在北城,只有他这个哥哥能为她做主。 姜棠握着苏今安的手,在这个时候,她更信任血脉相连的亲人,她眼角落下滚烫的泪水:“哥……” “我想要孩子!” 她目光空洞地看着白炽的天花板,手掌覆在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住了八个月,她的第一个孩子,说什么,都不想放弃。 只要没到绝境,他还有机会出生,不是吗? 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和她血溶于水的孩子…… 第181章 姜棠大出血,生命危险 苏今安知道她执拗。 他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们在外面陪你,你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苏今安没有把这件事诉苏家人。 苏墨染和苏老太太的身体都不太好,苏今安怕他们承受不住,把这个消息瞒了下来。 …… 医院里各个科室的主任医师都赶来了。 姜棠被推入抢救室,一群医生跟着进去。 …… 陆夫人想进去陪产。 姜棠拒绝了。 最该陪着她度过难关的人,不在! 其他人进来,也没意义! 医生给她身上的伤口进行包扎止血。 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头顶的白炽灯晃得耀眼,麻醉生效后,冰冷的手术刀在她的肚皮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虽然打了麻药,但是她依然觉得疼得厉害。 不是身体疼,而是心疼! 恍恍惚惚间,陆靳言那张脸浮现在她的脑海。 陆靳言……陆靳言……陆靳言…… 她一想到那个人,心里疼得厉害,那些疼痛,让她想起,和陆靳言每个日日夜夜,他说过:姜棠!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她轻轻闭上眼。 想起说他的每一句话,对他的感情就淡一分! …… 一个小时后。 一个小生命从姜棠的肚子里取出来。 护士把孩子抱在姜棠旁边,给她看:“恭喜你,是一个四斤多的小男孩。” 姜棠轻轻抚摸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是小景逸,她的小景逸! 她的手缓缓从小景逸脸上滑落,闭上眼睛,脑子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是早上出门时她和陆靳言的对话。 “我想要你陪我……能不能不要走,孩子闹腾得厉害,我觉得有事情发生。” “晚上我就回来陪你。” “不要!” “不会有事情发生的,你就是太累了,在胡思乱想,时间赶不及了,我先走,别闹了,嗯?” 他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离开了公寓,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 滴——滴——滴—— 静谧的手术室里,监护仪里突然发出警报声,生命特征的电图加速变化。 “不好……大出血……” “病人心率异常,加快变动。” “病人血压急速下降,体温下降。” …… 手术室内顿时手忙脚乱。 姜棠身上被插满各种仪器。 医生和护士在手术室里出出入入,神色慌张。 苏今安他们悬着一颗心,即使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是看医生护士脸上的表情,能猜得出姜棠情况很不好。 陆夫人哭个不停,抓着其中一个医生的手,颤着声音问:“医生,我儿媳妇在里面怎么了?” 医生匆匆忙忙停下,语速极快:“病人大出血,各项生命指标急速下降,有生命危险,我们会尽全力救她的,待会你们记得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 闻言,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最担心的时候还是发生了,除了焦急等待,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夫人在门外,一直握着佛珠,祈求菩萨保佑姜棠平安无事。 这件事情惊动了院长,苏家人权势太大了,院长诚惶诚恐地走过来。 苏今安冷着脸:“让陆靳言停下手中的事情,立即让他赶过来。” 他妹妹在病房里命悬一线,陆靳言这个做丈夫的在手术室救别的女人,真讽刺! 院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医闹都处理得游刃有余。 但是面前苏今安,院长大气不敢喘一下,哆哆嗦嗦地说:“我现在就让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院长诚惶诚恐地让护士把陆靳言从手术室里出来。 …… 另一边手术室。 护士莽莽撞撞地冲进来:“陆医生,院长让你把这台手术交给副刀负责,让你立即出来,有重要事情找您。” 陆靳言精细的手指,正拿着手术刀一层又一层剖开病人的心脏,他有条不絮地开口:“有事?” 护士咽了咽口水:“院长没说清楚什么事。” 陆靳言冷着声音:“出去!” “在完成手术之前,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我。” 护士站着没走,犹豫着要不要说,院长找陆医生好像挺急的。 副刀也没什么好气驱赶护士:“不想干了?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不知道陆医生的规矩么?他最讨厌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你知不知躺在手术室的人是谁?叶家的千金,要是手术有什么意外,你担待得起吗?” 护士怕惹事上身,立马走出去了。 护士把陆靳言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通知院长,院长又把这句话转达给苏今安。 苏今安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陆夫人握着佛珠,恨铁不成钢! —— 又经过6个小时的等待,姜棠终于抢救过来了。 医生告诉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夫人双手合十:“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 幸亏,姜棠没事,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情 ,孩子以后怎么办,她也没法跟苏家交代。 …… 陆夫人确认了几遍,姜棠真的抢救过来了,才安心地去婴儿室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孩子。 程南希跟着过去。 小景逸在肚子里受了很大的冲击,出声时身体瘦弱,才四斤,在保温箱里躺着。 姜棠被转移到VIP病房,苏今安一个大男人,不懂得怎么照顾女人,什么都做不了 ,但也静静地在门口守着,生怕她出点什么事情。 苏今安直觉这场车祸不简单。 据手下的人汇报,车祸现场太惨烈了,周围的监控都坏了,明显有人蓄意谋杀。 他心里大致猜出是谁了,但是苦于没证据。 目前他的人在全力搜索证据。 …… 这边,陆靳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经过八个小时后,叶西宁的换心手术很成功。 叶瑾喜极而泣,拉着陆靳言的手不停地道谢:“靳言,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西宁真的要死了。” 陆靳言脱下口罩,不想继续拉扯,回自己的手:“我应该做的。” 他赶着回办公室拿手机,急着给姜棠打电话。 她在公寓等了那么久,估计等急了。 “陆靳言……” 他刚走一步,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到母亲在程南希的搀扶下,板着一张脸走过来。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妈,你怎么在这里,是姜棠有什么事……” “啪——” 陆夫人不由分说,甩了他一巴掌。 “陆靳言,你还好意思提你老婆,叶西宁重要,还是你老婆和孩子重要,你知不知道,棠棠发生车祸,孩子早产,姜棠大出血,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圈,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送到医院是什么样……让人进去通知你过来,你竟然拒绝了……你……我对你太失望了。” 第182章 离婚吧 陆夫人含着泪,指着他大骂:“你知不知车祸现场多惨烈,周围偏僻,没人经过,姜棠打你电话,你不接,她有多无助,如果不是苏今安的人及时赶来,他们母子早没命了,还有吴妈和司机,差点死在那里,你在哪里? 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她大出血,血止都止不住,我们都不知道签了多少个手术同意单,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喊你从手术室出来,你竟然说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你,你这个臭小子,我非得打死你。” 陆夫人又给甩了一个耳光。 即使陆靳言是她亲儿子,她也不向着。 女人最理解女人。 好几次生死关头的时候,丈夫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心被伤透了。 “你和姜棠,算是走到头了。” “你该!” 陆靳言浑身冰冷,脸上挨了好几个巴掌,疼得火辣辣的。 他没管。 他知道,这次姜棠不会原谅他了! …… 他跌跌撞撞地走去姜棠的病房。 她在病床上静静地躺着。 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包扎着纱布,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他无法想象,短短的几个小时后,她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 恰好这个时候姜棠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陆靳言站在对面。 她眼神薄凉地看了他一眼。 他来了! 呵,现在才来,又有什么用,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甚至,想哭都哭不出来。 陆靳言心一痛,她不愿意看到他! 陆靳言被赶出病房。 接下来几天,姜棠都不愿看到他。 即使大半夜肚子上的伤口疼得掉眼泪,宁愿自己忍受着,都不想喊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 …… 五天后。 姜棠能下床了。 陆靳言回到病房门口,病床上空空的,没有她的身影。 他心一慌,以为姜棠抛下他跑了。 但是一想,孩子还在医院,她不会离开的。 果然,陆靳言在婴儿监护室看到姜棠。 蓝白相间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短短几天,她瘦的不成样子,好像风一吹就倒。 明明一个星期前,在公寓里,她被养的圆润不少。 陆靳言心里很自责。 他喉咙紧了紧了,轻轻唤了一声:“姜棠……” 姜棠没理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婴儿监护室的小景逸。 陆靳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你怎么不穿多点出来。” 姜棠把衣服扯下来。 丢在地上。 陆靳言没说什么,把外套捡起来,顺着她的眼睛,默默地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小景逸。 小景逸长得英俊帅气,很像他。 只是小小一只的他,身上插着各种仪器,脸上毫无血色。 姜棠指尖轻轻抚摸着玻璃上:“医生说,孩子可能活不了。” 孩子在车祸里,受了好几次冲击,刚出生的时候,哭声很虚弱。 这几天,进了两次抢救室。 陆靳言心里也难受。 这个是他和姜棠的第一个孩子,曾经他也期待着他健健康康出生,现在一场意外,他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他嘶哑着声音,安慰说道:“孩子会挺过去的。” 姜棠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巴掌声回荡在走廊里。 她生气地开口:“你医术不是很厉害吗?你立马去救救小景逸啊,你去救啊,你还愣在这里干吗?” “你能救叶西宁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救你儿子,他才那么小……” 陆靳言哑着嗓音:“你别太激动,我和其他医生会尽力救他的。” 姜棠隔着玻璃窗,一动不动地看着瘦瘦小小的儿子。 小景逸……是她用生命生下的儿子。 本来,他可以健健康康地出生,他可以不用一出生身上就插满各种仪器。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他的健康。 陆靳言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姜棠不愿他碰自己,拼命挣扎,他就是不愿放手。 她被迫趴在他怀里,姜棠也不挣扎了,哽咽着声音:“陆靳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哥哥让你从手术室出来,你不愿意,你现在来装深情,有什么用。 叶西宁离了你就活不了吗?究根到底,你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过我,从来把我放在第一位。” “你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过我。” 陆靳言红着眼睛:“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关心你。” 姜棠平静地看着他的眼:“你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 “你不爱吃青椒。” “还有呢?” 面对姜棠的逼问,陆靳言竟无法反驳。 他们一起生活的这阵子,他从来没有问过姜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在他印象里,姜棠什么都不挑。 现在,他明白了。 不是她不挑,是她在迁就他! “陆靳言,我们离婚吧。” 她捧着一颗心,一次次不带杂质地奔向他。 每次他轻易得到后,他不珍惜,这次,她不想原谅了。 陆靳言身体一僵。 她这句话,等于把他凌迟处死。 姜棠:“或许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我们不可能再一起生活,要是我还心无旁骛继续你一起,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孩子。”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过段时间,我找律师商量我们离婚的事情。” 陆靳言抱着她不愿放手:“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可以打我骂我,我什么错都可以改,唯独不能离婚。” “我离不开你。” 这段婚姻,几乎是他求来的。 说什么他都不愿离婚。 姜棠推开他,目光深深地望着他,扯了扯唇:“别用你的甜言蜜语装深情款款,我觉得恶心!” 就在他们拉扯时。 苏墨染匆匆赶来。 姜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苏今安瞒也瞒不住。 他手里拿着一件披肩,心疼地披在她身上:“爸爸找你很久了,怎么跑到这里,要是被累坏了怎么办。” “跟爸爸回去休息。” 姜棠跟着他走。 从头到尾,苏墨染把陆靳言当空气,看都没看他一眼。 陆靳言急忙追上去:“爸!” 苏墨染脚步一顿,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姜棠都要离婚了。” “谁是你爸!” 第183章 算账 苏墨染带着姜棠回到病房。 陆靳言还在原地站着。 久久未出现的陆宴礼,出现在他面前。 陆宴礼双手插着口袋,静默地看着陆靳言,又看了一眼保险箱里的婴儿。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看到陆靳言这幅样子,心里挺爽的。 他得不到姜棠,凭什么陆靳言能得到。 不过,他刚才在角落,看着姜棠瘦弱的模样,很心疼她。 你他妈的,他就知道,姜棠跟着陆靳言,只会受苦。 陆宴礼出口嘲讽:“你看吧,我说过,你和姜棠走不了多远,你们结婚,有了孩子又怎样?现在还不是闹到离婚的地步。” “你不爱她,还不如趁早放手!” 陆靳言愣住了。 不爱她吗? 要是不爱她,怎么会费尽心思想和她结婚? 他爱她,但他连她的喜好都没弄清楚。 他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爸爸! 每次在姜棠有事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现在,姜棠不肯原谅他了。 陆靳言没心情搭理陆宴礼,他跟着过去姜棠的病房。 姜棠依旧不肯让他进去。 苏今安派人在门口守着,他硬闯也闯不进去。 陆夫人和程南希能进去照顾姜棠,就只有他被拦在门外。 苏墨染身体有病,要经常躺在床上休息,不宜操劳,但是他为了照顾姜棠,坚持在她病床前守着她。 他作为一个父亲,连女儿都守护不了,还算什么合格的父亲。 …… 姜棠在病床上睡着了,陆靳言还在门口站着,他已经很多天合眼了,眼底的青紫清晰可见。 苏墨染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陆靳言见状,立马求苏墨染他进去:“爸,你让我进去照顾姜棠行吗?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苏墨染冷哼了一声,声音很冷:“你照顾她,确定不是在气她?” 苏墨染一向待人温和。 极少会当众失态,生气。 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因为陆靳言,受了那么多苦,忍不住甩了陆靳言几个耳光子。 他还不解气,拿起一旁的棍子,狠狠地打在陆靳言身上,陆靳言后背都被打出血了,愣是没吭一声。 陆靳言一向高傲,此时他放弃了骄傲和自尊,求着苏墨染:“爸,我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姜棠。” 苏墨染打累了,放下棍子,盯着他好一会儿。 看他认错态度还算好,声音软了几分:“陆靳言,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姜棠交给你。” “姜棠是我捧在手心里的亲闺女,因为你,她一而再再而三受到伤害。” “你算算,这都多少次了,你们不可能再走下去了。” 陆靳言也明白。 可他就是不想放弃姜棠。 他们分开后,姜棠一直对他很冷淡,甚至厌恶他。 要不是因为小景逸的到来,他才顺利和她领证,姜棠对他的态度慢慢变好了,他们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样子。 他以为,处理好叶西宁的事情后,他们会迎来幸福无忧的生活。 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把控范围,唯独这个意外。 想到这些,陆靳言的心密密麻麻地疼。 陆靳言放低姿态:“爸,你就让我见见姜棠吧,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苏墨染是男人,最明白,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鬼话,他冷笑:“你出现在小棠面前,就是在恶心她。” 陆靳言难堪不已。 就在这时,苏家收下来汇报:“先生,有位自称小姐的亲生母亲和妹妹的人去了小姐的病房。” 苏墨染脸色沉了沉,快步去了病房。 陆靳言也跟着过去。 …… 病房里。 姜棠静静地坐在床上。 自从醒来后,她很担心小景逸,这几天,没有睡着过。 她想小景逸能脱离危险,希望医生进来告诉她:“姜小姐,恭喜你,孩子没事了。” 她想抱抱自己小景逸,她还没抱、喂过他。 短短几天时间,她瘦得只剩下骨头。 叶瑾带着叶西宁进来,看着姜棠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 叶西宁暗自得意,姜棠倒霉,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车祸没把姜棠和那个小野种撞死,真可惜啊! 叶瑾满怀愧疚:“棠棠,你还好吗?妈妈也不知道会突然发生这场意外,你不要怪妈妈,也不要怪西宁,你和孩子都会好起来的,你看,靳言给西宁做的换心手术很成功吗,至少还是有一件好事情的,不是吗?” 姜棠心里冷笑。 好事? 叶西宁重生了! 小景逸快要死了! 真可笑啊! 叶瑾口口声声说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从来没有为她这个亲生女儿做过任何一件事情,只会口头说爱她。 姜棠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当初那个眼里藏着星星的小女孩,眸中没有光了,只剩下一潭死水。 “叶女生,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叶瑾身体一僵。 姜棠轻轻开口:“是虚伪,是厌恶,以前我仰望你,把你当成我的偶像,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你是个心口不一,自私自利,喜欢道德绑架的女人,明明很自私,还要装得大度,你和叶西宁,不过是粪坑里的屎壳虫,又臭又脏。” “你们就是一堆垃圾。” 叶瑾愣住了。 叶西宁脸色一变。 苏墨染和陆靳言刚走过进来。 姜棠薄凉地看了一眼陆靳言:“陆靳言,带着你的一堆垃圾滚出去,你们让我恶心。” 叶瑾还在为叶西宁说话:“棠棠,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但是这一切和西宁无关。” 陆靳言看了一眼姜棠,他知道这个时候,姜棠不能再受刺激,他淡淡开口:“叶女士,叶小姐,你们离开吧。” 叶西宁受不了陆靳言那么陌生的称呼,她失声大喊:“靳言哥,我知道你心里是爱我的,如果你不爱我,怎么可能抛下姜棠母子救我。” 叶瑾恨叶西宁不成器,甩了她一耳光:“西宁,你在说什么,陆靳言是你姐夫,他是看在过去的情分。” 叶西宁咬着牙。 她不甘心叶瑾竟然为了姜棠打她! 她今天来就是故意刺激姜棠的。 叶西宁可怜兮兮地看着陆靳言,想卖惨博同情。 陆靳言冷着脸呵斥:“滚。” 叶西宁被吓得一激灵。 她没想到陆靳言用这种态度对待她,本以为,陆靳言爱她超过姜棠。 叶瑾艰难开口:“靳言……” 陆靳言面如寒霜:“我们陆家和你们叶家已经两清了,以后你和叶西宁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也滚!” 叶瑾彻底愣住了,陆靳言一向待她尊敬有礼,他还是第一次冲她发脾气。 苏今安看病房里闹得差不多了,让手下把两人赶出去。 …… 到了外面,苏今安被一个手势,手下把叶瑾和叶西宁拖到楼道。 楼道口的地面上一堆玻璃渣子。 叶西宁看到这堆玻璃,被吓到,率先想到之前她派人把姜棠推下楼梯的事情。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拼命挣扎:“苏今安,你要干什么!” 苏今安俊逸的脸色没有一丝表情,冷着声音:“算账!” 苏今安一个眼神,手下脱下叶西宁的鞋子袜子,把她摁在玻璃渣上。 苏今安一脚踩下去。 蓦地,玻璃深深地嵌入叶西宁的双脚…… 第184章 爽!叶西宁的报应来了 “啊——” “好疼——” 楼道里回荡着颤抖破碎的惨叫声。 叶西宁惊恐地瞪大眼睛,被迫看着玻璃一点一点嵌入自己的血肉,脚筋好像慢慢地被挑断。 疼,太疼了…… 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地板。 叶西宁全身都在颤抖,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感觉双脚不属于自己:“妈,快救我。” 叶瑾浑身冰冷。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到那么血腥的画面,被折磨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叶瑾惊叫,嘴巴被人死死捂住。 刚好这个时候,陆靳言经过,看到苏今安把叶西宁的脚踩在玻璃堆,透明的玻璃染成血红色。 他瞳孔缩了缩。 叶西宁抖成一团,看到陆靳言,仿佛看到救星。 她爬过去,沾满血液的双手抓着陆靳言的裤脚,颤抖着声音:“靳言哥,快救我……救我……” 陆靳言眯着黑眸,盯着苏今安,像是在询问。 虽然他不太赞成这种残暴的手段,但是多多少少也了解苏今安的性子,为人正派刚毅,除非触及了他的底线。 苏今安和叶西宁没交集,唯一的可能是叶西宁做了伤害姜棠的事情。 苏今安抬起冷意的脸,也没想过瞒着陆靳言。 他要让陆靳言知道,抛下姜棠和孩子去救的女人,到底多恶毒。 陆靳言,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中吧。 苏今安沉冷着声音:“在伯利亚中心,是叶西宁指使人推棠棠下楼梯的,还有这场车祸,也是她派人指使的!” “陆靳言,是你一步一步把姜棠推入地狱。” 叶西宁全身一冷。 她做的事情很隐秘,苏今安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只要她不承认,他们没有证据,没有人能定她的罪。 她嘴唇哆嗦着:“苏今安,你胡说。” “你有什么证据,你是姜棠的哥哥,你在诬陷我,姜棠那个贱人出事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 她无辜地看着陆靳言:“靳言哥,我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快让苏今安放了我,我的脚好疼啊……” 手下松开了叶瑾的嘴巴,她失声:“不可能,西宁就是脾气坏了些,她不可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苏今安一个眼神,手下拿出手机,当场播放了两个视频。 一个视频,是周宁在英国伦敦监狱亲口承认,是叶西宁用钱收买她,把姜棠推下楼梯,弄废姜棠的双脚,让姜棠这辈子都跳不了舞。 另一个视频,是开车撞姜棠的两个男人,他们是逃亡的犯人,在威逼下承认叶西宁在黑市找到他们,说开车撞死姜棠,她能送他们出国,安排好他们的下半生。 最后,还把叶西宁找人汇账证据甩出来。 叶西宁做得很隐秘。 苏今安的人费尽心思才找到这些证据。 叶西宁趴在地上,全身发颤。 怎么会! 她用周宁的家人威胁,周宁不敢说出真相的…… 那两个犯人,她明明亲眼看到他们逃离国内…… 苏今安的人怎么查到真相的,他的势力太可怕了。 叶瑾看到这些证据,犹如晴天霹雳。 她沉痛开口:“西宁,你……怎能做这种事情。” “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陆靳言全身僵硬,垂放在两侧的手,捏着,再捏紧。 居高临下地盯着叶西宁。 眼神,不可置信。 原来,这些都不是意外。 他,也是害了姜棠的刽子手。 陆靳言红着眼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离开的时候,顺手把楼梯的门关上。 身后,传来叶西宁被折磨失声痛哭的声音……以及叶瑾的惨叫声。 当初,叶西宁对姜棠的所做的一切,现在,苏今安一一奉还! 叶西宁被推下沾满玻璃的楼梯,脚断了,全身都是血,然后被送进警察局! —— 苏今安做完这些事情后,把叶瑾一个人丢在楼道里。 叶瑾趴在楼梯上,手上脚上受伤,趴在楼梯上一动不动。 一个优雅的身影在她身边坐下,陆夫人虽然厌恶她,但好歹认识一场,还是给她叫了医生。 叶瑾目光空洞地看着陆夫人:“小婉,我真的做错了吗?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棠棠和西宁是亲姐妹,姐妹之间互相谦让是应该的,靳言和棠棠为西宁做点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我怎么也没想到……西宁会做出伤害棠棠的事情。” 叶瑾十分痛心。 叶西宁是她亲手养大的女儿,一直以为叶西宁就是脾气古怪了些,骄纵了些,品性还是很单纯,全然没想到过,会这么恶毒。 陆夫人无声地看着她。 她过来探望姜棠,碰到了陆靳言,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好几次想开口,深呼吸了一口气:“什么是应该?西宁从小对靳言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但是你次次放纵,装糊涂,制造误会,你就是偏心,想拆散棠棠和靳言,让西宁和靳言在一起,嘴巴上一直说棠棠是你的女儿,但是你没有为姜棠做过一件事情。” “像西宁这种心思歹毒的姑娘,我们陆家不会瞧上的,现在叶西宁进监狱,棠棠躺在医院,小景逸生死未卜,都有你的功劳。” 以往,陆夫人看在几十年的交情,不会说这些话的,但这些憋在心里太久了。 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叶瑾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对她太失望了。 陆夫人一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想起棠棠和小景逸,眼睛红红的。 …… 病房里。 陆靳言在姜棠的病房里求原谅,他盯着姜棠的背影:“姜棠……对不起……” 姜棠背对着他,怎么都不肯看他。 她知道了是叶西宁指使人推她下楼梯,车祸是叶西宁指使的, 知道真相又怎么样。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的脚不能跳舞是事实,小景逸受到伤害是事实。 如果可以,她什么真相都不想要,只想小景逸好好的。 陆靳言注视了她好一会儿,默默走出病房。 …… 陆靳言每天都去姜棠的病房探望她,她始终不肯和他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又过了一周。 姜棠又瘦了一圈。 陆靳言每天都睡在医院的办公室,哪里都不去,就陪着姜棠和孩子。 姜棠不肯见他,他就在办公室待着。 直到这天下午。 苏今安的手下拿着一份文件过来:“陆先生,这是我们家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陆靳言接过来,上面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第185章 离婚,你要囚禁我? 陆靳言捏着那张离婚协议书,青筋几乎裂开来。 他拿着离婚协议书去姜棠的病房,轻而易举打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没人…… 陆靳言愣在原地。 姜棠出院了,没有通知他。 孩子…… 陆靳言又匆匆忙忙地去婴儿监护室。 孩子,还在! 小景逸比半个月前的情况稳定了不少,但他还是瘦瘦小小,身体虚弱,还需要依靠保温箱生存。 只是,门口多了两个苏家的保镖,看守着孩子。 孩子情况刚好一点,姜棠就逼他离婚,甚至,狠下心来连孩子都不看了。 陆靳言阴鸷着张脸,一点一点把离婚协议书撕碎。 离婚,不可能!姜棠这辈子都是他的妻子! …… 姜棠出院了,陆靳言想见她,去她以前租的公寓找人,找不到,又去日月湾,依然没有人。 给姜棠打电话,一开始她没有接听,等陆靳言准备放弃的时候,姜棠接起了。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声音坚定:“姜棠,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们不可能离婚。” 姜棠握着手机,静默了许久。 她低着声音:“陆靳言,这段婚姻我不想走下去了。” “我们见一面,谈一谈吧,我不想离婚。” 她冷漠开口:“除了离婚的事情,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等你想好什么时候离婚,我们再见面办一下手续吧。” 陆靳言还想说点什么,耳膜礼传来嘟嘟的声音,姜棠挂断了电话。 他捏着手机,指尖泛白。 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姜棠厌恶他,厌恶到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 陆靳言不肯离婚,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就这么耗着。 姜棠铁了心和他离婚,无论陆靳言做什么,姜棠都不愿和他见面。 陆靳言没办法,整日整夜地守在婴儿监护室,姜棠作为母亲,肯定不舍得连续几天都不见孩子。 陆靳言能想到的,姜棠也能想到。 他在婴儿监护室不眠不休,连续站了三天,她都没出现过。 顾知行作为也好兄弟,看着他这幅样子,看不下去了:“陆医生,你这样守着何必呢,你守在这里三天了,不吃不喝,铁打的都受不了, 你明知道,有你的地方,姜棠不会出现的。” 陆靳言隔着玻璃窗,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景逸:“你不懂……” 刚说完话,他的身体扛不住,昏了过去。 顾知行一惊,连忙扶住他:“喂……陆医生……快来人……” …… 一个小时后。 陆靳言醒了。 陆霆和陆夫人都守在他身边。 陆霆沉着脸。 陆靳言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身体折腾这样。 他非常不满。 陆夫人又气又心疼:“疯子!傻子!你要是真的那么爱她,早干嘛去了。” 她说着说着红了眼圈。 “你和姜棠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还不学会珍惜,没有好好维持你们的关系,或许是你从小养尊处优的,要什么有什么,轻轻松松得到……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婚姻不是东西,不是没了就能再卖。” “棠棠的心已经死了,她不会回头了,靳言……放手吧……对你,对棠棠都好!” “小景逸还躺着保温箱里,身体还没好,你们闹成这样,受苦的是孩子。” 他们婚姻破裂,作为母亲,陆夫人何尝不心痛,要是他们的婚姻还能挽回,她也不想他们离婚。 但她是过来人,知道这种致命伤害,是愈合不了,还不如劝陆靳言放手,把伤害降到最低。 陆靳言抿紧了薄唇,下颚线崩得极紧。 他握着拳头。 母亲说得对,他太容易得到了,每次和姜棠分手后,他追一追,哄一哄就把人哄回来了,没有真正地珍惜。 他滚了滚喉咙,拿起手机,给姜棠打电话,连续打了十个,姜棠都没有听。 他只好给姜棠发消息:【我同意离婚!】 姜棠秒回:【好!】 陆靳言:【来日月湾谈离婚的事情吧,十点,我在公寓等你。】 姜棠:【嗯。】 …… 次日上午。 姜棠去医院看了一会儿小景逸后,就开车去日月湾。 她轻车熟路地走乘坐电梯,找到门牌号,刚抬起手准备摁上指纹开锁。 “咔——” 陆靳言从里面开门。 他眷恋地看着门口的人,打量了她几圈,哑着声音:“怎么又瘦了?” 姜棠没有回答,看着他,曾经精致优越的脸,此时看着憔悴、疲惫。 四目相对,昔日恩爱的恋人,经历了那么多,关系早就千疮百孔,如今见面了,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棠收回视线,拎着离婚协议书走进去,放在桌面上,平静地开口:“签字吧。” 陆靳言顿了顿,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 姜棠把水推到一边,冷硬地开口:“不需要。” 他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放下,在她对面坐下:“叶西宁被判了死刑,十天后执行枪决。” 叶西宁指使别人杀人构成故意杀人罪,在苏家和陆家的压迫下,她被判处死刑。 姜棠没有多意外:“嗯。” 在来的路上,苏今安已经告诉她判决结果。 叶西宁自作自受,这个下场是她活该! 她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我不要你的财产,我只要小景逸。” 陆靳言淡淡瞥了一眼协议书,转而抬眸盯着那张冷漠的脸:“一开始和你在一起,我确实只想玩玩,后来,我玩进去了,我喜欢上你,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不原谅我,是我该!遇见你,我从未后悔。” “姜棠,对不起……我做错了很多。” 姜棠低着头,眼睛蒙上一层水光。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过太多次了,她早已听麻木了。 她轻轻擦拭眼角的眼泪:“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未遇见你,从未和你结婚。” 她希望…… 从未见过他…… 从未和他结婚…… 她怎么能那么坚决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她这句话,陆靳言感到濒临死亡,像是喉咙被人紧紧扼住,又像是心脏被剖得鲜血淋漓。 姜棠不想再和他纠缠:“快签字吧,我还有事情。” 陆靳言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把它丢到垃圾桶:“姜棠,我知道做错了很多,但我不想离婚。” “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吧,再给我们的婚姻一次机会。” 说完,陆靳言当着她的面,走向大门,一通操作,将她的人脸、指纹出入权限删除。 高级公寓很注重隐私,没有人脸识别和指纹权限,她根本出不去。 姜棠瞳孔一缩。 姜棠明白了,陆靳言想离婚只是借口:“你要囚禁我?” 陆靳言转过身,语气不紧不慢:“我们一天还没离婚,你还是我的合法妻子,我老婆生产后身体太虚还没恢复好,需要留在家里坐月子,怎么叫囚禁?” 第186章 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 姜棠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忽然不认识他了。 她不由得后退一步。 陆靳言看着她的动作,手指微微卷入掌心。 姜棠摇着头,她不要这样! 她要出去,她下意识地寻找手机。 陆靳言慢悠悠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我用你的手机给爸和哥发了条消息,说这几天你想一个人静静,他们已经收到回复,不会来找你的。” “手机,在我这里保管几天。” 姜棠的长睫濡湿:“陆靳言,想干嘛,放我出去。” 陆靳言没有回答她:“很晚了,该吃午饭了,我去给你热饭。” 陆靳言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一扔,去冰箱拿出外卖到微波炉热一下。 两天,他只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两天。 用两天的时候,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机会。 如果……他们的关系没有一点缓和,他就放手! …… 半个小时后。 姜棠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靳言抿了抿唇,走到她面前,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去吃饭吧。” 姜棠坐在餐桌前,摆在她最前面的是她厌恶的胡萝卜。 陆靳言看她一直盯着胡萝卜,夹了一块到她碗里:“我知道你跟我一样,爱吃胡萝卜,吃吧。” 姜棠拿起筷子,把胡萝卜一根一根挑出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陆靳言目光一沉:“你干什么?” 姜棠没有看他,索性把碗里所有的东西都倒掉:“我讨厌吃外卖。” “更讨厌吃胡萝卜。” 陆靳言看着的动作,颇为自嘲地笑了:“是我夹给你的才不爱吃吧。” 之前她不也吃了吗? 闻言,姜棠极为淡漠地抬起头:“不管你信不信,我讨厌吃胡萝卜,跟讨厌吃青椒一样,之前你给我夹过,我都没吃吧。” 之间,他们同居的时候,陆靳言爱吃这些,吴妈大都是按他的喜好做饭,她自知人言轻微,为了迎合他,也没说什么,硬着头皮吃下去。 后来,他们结婚了,饭桌上偶尔会出现这些饭菜,她都夹掉没吃。 这些细节,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陆靳言放在桌子上的手一僵,他完全没留意这些小细节,在他的印象里,姜棠很好养活,很少反抗他。 “为什么不早点说。” 非得这个时候说,前有青椒,后有胡萝卜,是故意让他觉得自己从未真正关心她,故意让自责吗? 姜棠目光深沉,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必要了。” 陆靳言整个人都僵硬了,深深地看着她。 不想和他继续在一起了,所以没有必要和他说这些了。 蓦地。 他从桌子站起来,把桌上的饭菜都倒进垃圾桶:“我去给你重新做。” “不必了,我不想吃。” “你放我走吧,我想去看小景逸。” 陆靳言顿了顿:“孩子有人很多人医生照看着,他有任何情况,我会通知的。” “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说完,陆靳言就走去书房,步伐很快,颇有些落荒而逃。 …… 夜幕降临。 陆靳言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哐当——” 外面传来一阵响声。 他睁开眼睛,推开书房的门,客厅里一片漆黑,没有姜棠的身影。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四处找人,视线扫到阳台后,瞳孔猛地一缩。 万物俱静的黑夜中,姜棠紧贴着阳台上的围栏,一头黑发被风吹起,裙子在风中凌乱,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她一手抓着围栏,坐了上去,把手往上面伸,纤瘦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外面挪。 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星星……” “还有小景逸……” “小景逸在星星里……” 外面,44层高的楼层,狂风呼啸。 “姜棠,你在干什么,下来。” 陆靳言冲过去,搂着她的腰,一刻也不耽误,把人从围栏上拽下来,要是他晚来一秒,她就掉下去了。 44层的高度,掉下去必死无疑。 姜棠被人一拉,身体软软地倒在他怀里,陆靳言沉着脸,把她抱回去,砰的一声,把阳台上的门锁好。 他把人放在沙发上,捧着她的脸,沉着声音:“姜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宁愿自杀也不愿待在我身边?你不要我,连小景逸都不要了吗?” 姜棠眨了眨眼睛,朦胧的双眼看着陆靳言,视线慢慢清晰,意识也在慢慢回笼,楠楠开口:“我只是想在阳台上吹吹风,然后就看到小景逸突然跑到星星里,我只是想去把孩子抱回来。” 陆靳言静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眼底,满是心疼。 他知道她在想孩子,想出幻觉了。 姜棠身体很虚弱,脸色苍白,轻轻开口:“我想走。” 陆靳言听着心痛,从她进来到现在,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想走。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不行。” “你走了,你就不会再回来了。” 姜棠甩开他的手,抬眸望着他,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陆靳言,你到底想怎样,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挽回不了什么。” “放我走,求你了!” “你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过我,我不怪你,真的不怪我,我怪自己,我怪自己愚蠢,一次又一次被伤害,还相信你的谎言,都是我活该。” “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别再纠缠了。” 姜棠说着,垂下眼泪:“太累了,真的太累。” 陆靳言抿了抿唇,下颚线崩得极紧。 他喉咙紧了紧,哑着声音:“对不起!我也知道这个手段很卑鄙,但是我想给我们的婚姻一个机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他不想离婚,不想放开他的手。 他知道,要是这次姜棠离开了他。 她会永远地、彻底地离开他的生活。 他受不了! 他受不了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受不了姜棠无时无刻想离开自己。 “姜棠,你教我,我应该怎样做?” “我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你可以打我,骂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向你忏悔,向你认错,你能原谅我?” “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 第187章 累了,爱不动了 陆靳言双手搂着她的腰。 姜棠不肯让他碰自己。 陆靳言收紧了双手,不愿放手,轻轻呢喃着:“别那么抗拒我行吧,让我抱一会儿。” 姜棠一天没有进食了,没有力气挣脱,静静地由他抱。 她一动不动,陆靳言像是在抱一块木头。 他的人生从小顺遂如意。 要什么有什么。 第一次,他尝到了凄苦,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现在他体会到了。 他用力地抱住她,贪恋凑到她脖子间,嗅着她的味道,汲取她的味道。 姜棠僵硬着身体。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陆靳言,如果那天你没走,或许改变不了什么,或许叶西宁还会策划这场车祸,我和小景逸依旧会受伤,但是陆靳言……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那个女人还是一次次伤害自己的凶手,你因为她了,一次次放弃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你根本不愿想象,要是你真的站在我的立场理解我,或许,我们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如果……那天,我让你别走,你留下了,如果,那天,我哥让你出来一下,你没有狠心地拒绝,但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一会儿,就一会儿,我都不会和你离婚,可是,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只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一心一意,坚定地选择自己,我要的只有这一点,但是,你从来没有做到过。” “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现在,我已经不想爱了。” 她不想再相信他的话。 她不想再和他一起了,只想远离他,自己就不会再受伤了。 闻言,陆靳言心口狠狠一颤,他艰难开口:“爱了那么多次,就不能再爱我一次?” “我爱不动了。” 姜棠的声音涩得厉害,也疲惫到极致:“我累了,我没力气了,你懂吗?” “你这样关着我,你真的好受吗?” 陆靳言僵硬地看着她。 不好受! 非常地不好受!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用这种手段,他也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以他没有办法! …… 接下来两天。 陆靳言执意不想姜棠离开自己,她不想待在这里。 用各种手段开门,用斧头砍门,锤子砸门。 大门材料是用高级工艺制成的,很牢固,用蛮力是打不开。 她出不去,放弃了! —— 厨房里,陆靳言卷起衣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把冰箱里的青椒和胡萝卜丢到垃圾桶。 他笨拙洗菜切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姜棠说她不喜欢吃外卖。 他只能亲自给她做! 按照网上的方法做了牛肉,狮子头。 沙发上,身形单薄的女人躺在沙发上,手指绞着身侧的衣角,整个人痛苦地挣扎着,她脸上苍白,紧闭的眼皮子不停地转动着,陷入噩梦中。 梦中。 小景逸被人掐着脖子,满头鲜血,不停地哭…… 她想去抱孩子,一把被人拽住往后拉…… “不要……” “血……” “小景逸……不要!” 姜棠骤然惊醒,她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还困在公寓里。 她痛苦的卷缩起身体,伸手抱着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陆靳言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去。 他站在沙发边,低眸看着她:“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俯下身,捧起她的脸,掌心黏糊糊的,他皱了皱眉头:“做噩梦了?” 姜棠躺在那里不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连话都不想说。 陆靳言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 这两天,她什么都不肯吃,又瘦了不少。 他走去厨房把自己做好的两盘菜拿出来,摆在她面前,把筷子放到她手里:“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亲手做的,你吃点吧。” 姜棠淡淡瞥了一眼还带着血的牛肉和黑乎乎的狮子头。 她也不装,直接说:“看着恶心,不想吃。” 陆靳言:“……” 他瞥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他以为,看在自己亲手做的份上,好歹吃一点。 他很担心她的身体,只好拿出冰箱里的燕窝:“吃这个吧,两天没进食了,你的身体会垮的。” 姜棠把燕窝砸在地上,红着眼睛,瞪着他:“我什么都不想吃!” “要是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我宁愿死!” 陆靳言抿了抿唇:“不想吃的话,睡会吧,我去趟医院。” 他说着,然后将他从沙发上横抱起,走去房间。 姜棠转过头,隔着白色的衬衫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咬着不放,她在发泄,憎恨、抗议…… 陆靳言脚步一顿,忍受着疼痛,没有松开她,仍抱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用枕头垫着她的脖子。 姜棠咬得满口鲜血,他肩上的皮肉外翻。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恨你。” 闻言,陆靳言心口一颤,猩红着眼底,泪水莫名留下来,流过那张优越的五官。 …… 医院里。 陆靳言不是去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去了心理科。 作为医生,他敏锐地察觉到姜棠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心理医生听完陆靳言的话,沉默了片刻:“陆医生,你作为医生,应该也猜出了,这是产后抑郁的情况,如果她再这样不吃不喝,没有希望地活着,结果可能造成神经损伤,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也就是说,她可能一辈子会应激,会自杀,会幻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受抑郁症的影响,趁她的症状不是很严重,积极带她过来治疗,让病人保持良好的心情,千万不能再受外界的刺激,否则可能会自杀。” 心理医生像是知道察觉到什么,多说了一句:“爱是成全,不是控制。 “控制的爱,是畸形的。” “陆医生,你比我聪明,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 陆靳言走出诊室。 靠在洁白的墙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了很久。 他想起姜棠这两天的反应,绝食,应激,身体情况越来越差。 他想用两天的时间,挽留她的心,给他们的关系一个机会。 只要姜棠有一点心软,他就不会放手。 但是,没有,他只感受到她的决绝。 她说,宁愿死,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 陆靳言回到公寓。 姜棠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知道他回来了,眼睛都不抬一下。 陆靳言看着她的反应,心里一痛。 “想不想见小景逸,我带你吧。” 第188章 叶西宁越狱,抓走小景逸 姜棠的眼皮子动了动。 她想去看孩子,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孩子了,不知道小景逸怎么样了? 可她出不去。 陆靳言托着她的手,视线落在她食指的婚戒上:“我从来没有爱过其他女人 ,你是第一个。” “我没想过关你一辈子。” “我只是想用两天独处的时间,给我们婚姻一个机会。” 姜棠静静地听着,眼神滞了滞,没有任何回应 。 陆靳言就这么托着她的手,没有放开,手指时而紧,时而松,像是在挣扎。 “姜棠……” 良久,陆靳言低唤了一声,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翁——” ……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警察局的人打电话过来:“陆先生,叶西宁从监狱里逃跑了。” 陆靳言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警察:“叶西宁背后有人协助她逃跑,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中。” 陆靳言想到什么,挂断电话,立马调出林朝的号码,让他加派人手守在婴儿监护室。 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林朝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林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陆先生……不好了!” “孩子……孩子被叶西宁抢走了。” “守在小景逸病房的几个保镖突然倒在地上,监控也被人破坏了,她背后,还有别的势力。” 轰—— 姜棠听到电话的内容,定住了。 棠的小景逸……被叶西宁抱走了! 他身体那么虚弱,不能离开保温箱。 叶西宁恨她,她不会放过小景逸的。 姜棠赤着脚,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下来,跑去大门,颤颤抖抖地拉着门把手,怎么拉也拉不开,手掌被划破了,血流不止。 她要出去,她要去找她的孩子! 陆靳言冲过来,紧紧地抱着她,控制着姜棠的双手双脚,不让她伤害自己:“你冷静点!” “你现在出去也没用。” 姜棠听不进去,她像是疯了一样,狂甩了他几个耳光后痛哭:“你放开我!” “你还想关我到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陆靳言……小景逸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我要去救他!” 陆靳言也着急。 他能理解姜棠的心情,可是他不能让姜棠出去。 现在她精神状态很糟糕,又受了刺激,贸然出去会出事的。 陆靳言不想冒这个险。 他用力抱着怀里的人,嘴唇贴着她的发丝,哑着声音:“孩子我会去找的,小景逸不会有事的!” “小景逸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 树林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哇——” 小景逸像是感觉到危险,扑腾着双手双脚。 “别哭了,给我闭嘴,烦死了。”叶西宁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小景逸。 “哇——哇——”小景逸哭得更大声。 “我叫你别哭了,哭什么哭,跟你那个妈一样令人讨厌。” 叶西宁心里一顿烦躁,死死地掐着小景逸的脖子。 要不是这个小野种。 姜棠和陆靳言就不会复合。 她做的事情也不会被苏今安查到,被判决死刑。 她刚换完心脏,刚重获新生,还没有活够,她不想死! 就算死,也要拉着这个小野种死。 她要姜棠和陆靳言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她死了,他们也别想好好活着。 还有她的双脚,被玻璃扎进脚筋,疼……实在是太疼了…… 现在走路都走不远,走几步就疼得厉害。 这些,都是姜棠这个贱人欠她的! 叶西宁的手越发用力。 渐渐地,小景逸面目青紫,哭声虚弱,几乎窒息而亡。 叶西宁变态地笑着,心里很痛快。 …… 驾驶座上的男人,冷漠看着这一幕,把刀丢过去:“一刀捅进喉咙里,他死得更快。” 蓦地,叶西宁松开手,把孩子丢到一旁。 陆景逸必须死,但是现在死去,太便宜他们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怎么不杀了?” “杀,肯定是要杀的,但不是现在,我要让姜棠亲眼目睹十月怀胎,用生命生下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这样才好玩。” 男人勾唇冷笑。 果然变态。 不过,他喜欢! 他打开车门,把叶西宁从车上拽下来,把人压在草坪上,变态地闻着她体香:“我帮你从警察局逃出来,孩子也帮你弄来,现在该讨要报酬了。” “叶西宁,我喜欢你的身体很久了,这次,你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 男人扒下她的衣服,骑在她身上肆意驰骋。 叶西宁抓着草丛的手绞在一起,狠狠地咬着牙齿才忍住恶心,没有把男人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 —— 小景逸丢了。 陆家和苏家人调出全部人手,没日没夜全力搜查。 日月湾公寓。 客厅里一片狼藉,公寓内能砸的东西都被姜棠砸了。 姜棠反抗不了他,无助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没灵魂的木偶。 她想哭,已经哭不出来,眼泪早就流干了。 十个小时过去了。 她的小景逸还是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陆靳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很心疼。 给她倒了一杯水,蹲下来放在她手边,温柔地说:“姜棠,休息一下吧,有任何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我不是不让你出去,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去。” “我不想孩子还没有找到,你又出事了。” 他说什么,姜棠听不进去。 她很排斥他,本能地推开他。 陆靳言对她没防备,滚烫的开水,全都洒在他手背上,一片红肿,还冒起了水泡。 其实他很疼,但是他没有吱声。 姜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拿出来,点开,是叶西宁发来的信息:【想要你儿子活命,明天下午四点,五灵山悬崖见,不许带任何人过来,否则,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信息下面,还带着一张小景逸脖子上满是淤青的图片。 姜棠抬起眼眸,余光看到信息,心口一颤。 她抢过手机,看到小景逸被虐待,全身都在颤抖。 姜棠精神恍惚,不小心抓着他的伤口。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目光空洞地看着他:“陆靳言,小景逸在五灵山……” “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孩子……” 陆靳言的手臂上都是血。 他盯着她的苍白的脸,红了眼眶。 他抓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你冷静下来,我再带你出去!” “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你没力气。” 厨房里。 陆靳言打了一通电话给苏今安,跟他说了叶西宁让姜棠独自一人去五灵山的事情。 苏今安听完,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叶西宁让姜棠独自一人去的目的。 是要姜棠的命。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不赞成姜棠一人行动。 陆靳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苏今安。 苏今安眉头一皱:“你确定要这样做,叶西宁是个疯子,要是被她知道我们骗了她,小景逸在她手里很危险。” 陆靳言也知道,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要救回小景逸,但我更想姜棠平安。” …… 几分钟后。 陆靳言拿了一碗粥给她,里面加了安眠药,能让姜棠睡二十小时。 姜棠一向想着小景逸,对他拿过来的粥没有防备,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五分钟后。 她困感满满来袭…… 第189章 小景逸被丢下悬崖 姜棠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想站起来,但是浑身无力,眼睛不受控制地合上。 好困,很想睡觉。 她身体慢慢软了下来,陆靳言接住她,抱在怀里。 他把她放在床上,静静地抚着她的脸,感受着她的温度。 陆靳言在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姜棠,对不起,你先睡会儿。”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打电话吩咐人找一个和姜棠模样差不多女人! —— 次日下午四点。 ‘姜棠’画着特效妆准时来到五灵山悬崖。 她是陆家的手下,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叶西宁抱着小景逸,站在悬崖边,看到姜棠的身影,得意地笑了:“果真是个好妈妈!” ‘姜棠’距离叶西宁十米外停下来:“叶西宁,你的目标是我,我已经来了,快放过小景逸。” “姜棠,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叶西宁挑眉:“只要你从悬崖上跳下去,你死了,我就放了你儿子。” ‘姜棠’观察着叶西宁悬崖后面的地形:“你说话算话?” “害怕了?” 叶西宁盯着‘姜棠’,眼眶红了起来,恨意从眼底流露咬牙切齿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我恨死你,跟我抢男人,抢妈妈,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还是高傲的叶家大小姐,不像现在变成人人喊打的通缉犯,靳言哥也不会讨厌我,我会如愿嫁给他,我的人生会很美好,是你,毁了我一切!”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只有你死了,一切才会结束,我才会重获新生。” ‘姜棠’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转而看向叶西宁狰狞的五官:“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你抢不来,是你心术不正,做了一件又一件错事,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毁了自己,跟任何人无关。” 悬崖边上,大风吹乱了叶西宁的头发:“别废话,你要是敢耍花样,你儿子立马死在你面前。” 叶西宁拎着小景逸,放在悬崖空中,只要她一松手,孩子就掉入万丈深渊。 小景逸很害怕,一直在哭,哭声很虚弱,他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姜棠’哆嗦着身体,目光急切地盯着小景逸,颤着声音:“不要——” “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姜棠没有犹豫,一步一步走去悬崖边。 一只脚,踏入空中。 最后一秒,她眼睛一凌,收回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反手抓住叶西宁的手,把叶西宁往回拽。 叶西宁脸色尽失。 “砰——” 突然飞出一颗子弹射在‘姜棠’的腿上。 叶西宁知道是昨晚那个男人开的枪,她大喊:“把姜棠给我杀了。” 躲在不远处树干的男人,把抢瞄准 ‘姜棠’。 从一开始,男人就隐匿在草丛后面,等着叶西宁的指令射击姜棠。 叶西宁根本没想过放过姜棠。 今天,她要让姜棠和小景逸都死! “砰——” 男人还没来得及开枪,他的手上中枪了。 是陆靳言的人开的枪。 苏陆两家的人和叶西宁的人打起来。 顿时,枪声四起。 ‘姜棠’一个疾步,冲过去抓着小景逸的衣领。 近距离下,叶西宁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特效妆,来人根本不是姜棠。 她恼羞成怒,猩红着眼:“敢骗我!” “你们都得死。”说着,她掐着小景逸的脖子,再次冲去悬崖。 小景逸在她手上,哭得几乎断气。 陆靳言握着枪,不顾危险冲出来,沉着声音:“叶西宁,你快住手,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叶西宁看着陆靳言,苦涩地勾了勾唇:“靳言哥,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果然爱她,为了保护那个贱女人,你连你儿子的性命都不要了。”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非要来,我要姜棠那个贱人死,既然她贪生怕死,那她的儿子就替她去见阎罗王。” 不远处,叶瑾气喘吁吁地赶来。 她惊恐地看着叶西宁,失控大喊,眼泪流了下来:“西宁,你别犯傻了,快把孩子放下,那是姜棠的孩子啊,姜棠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叶西宁勾了勾唇:“呵,姐姐!” “谁承认她是我姐姐,我恨不得她去死!” 局面僵持着。 叶西宁不肯放手,只要她一松手,小景逸就会掉进悬崖,必死无疑,陆靳言他们的人也没有办法动手。 突然,不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一群警察跑过来,握着抢,拉开保险,将叶西宁层层围住。 叶西宁脸色一变:“你们敢报警?” 陆靳言脸色很难看:“谁报的警?” 叶西宁是执行死刑的犯人,警察来了,无疑是在激怒她。 他特意交代过,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报警。 叶瑾满眼是泪:“我报的。” “我怕你们搞不定,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帮忙。” “西宁,回头是岸吧,只要你回头,还是妈妈的好女儿。” 叶西宁眼底满是嘲讽:“已经晚了。” “警察一来,我就要被抓回去执行枪决,往前走是死,往后走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说完。 叶西宁猛地把小景逸扔出去,小小的身体如纸片一样掉入悬崖…… 第190章 小景逸没了 扮演姜棠的那个手下下意识伸手去捞。 她刚抓住小景逸的衣领。 叶西宁伸出手把她推下去:“一起去死吧!” 陆靳言眸光凝滞了,睫毛僵硬地掀起,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眼底似乎掀起惊涛骇浪。 小景逸……就这样没了! “砰——”叶西宁肩膀中了枪。 警察拉开保险,枪声鸣响。 警察和保镖层层逼近。 叶西宁一口鲜血吐出来,眼底藏着笑:“我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上。” 说完,她转身跃入悬崖。 “西宁!”叶瑾失控大喊,眼泪夸啦啦流下来。 叶瑾承受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 日月湾公寓。 天际,乌云涌动。 姜棠突然在床上惊醒,血色尽失,满头大汗。 她梦到小景逸掉到悬崖了。 她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一切,床头点着安神香薰的火光照红了她发白的脸颊。 记忆缓缓地涌进脑海。 她怎么还在这里? 小景逸…… 小景逸……怎么样了?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晚上8点了,她慌慌张张地冲出去,看到她的手机在餐桌上,拿起手机调出陆靳言的号码。 …… 五灵山悬崖。 事情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搜救人员一批一批地下悬崖寻找,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叶瑾坐在地上,不停地流泪。 她很自责。 她对不起姜棠,对不起刚出生的小景逸,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好好教育好叶西宁,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毒。 陆靳言站在叶瑾旁边,握着震动的手机,是姜棠打来电话。 他不敢接,没有勇气面对姜棠,要是她问起小景逸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他颤抖的指尖划过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急切地声音:“陆靳言,小景逸怎么样了?” “姜棠……”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悬崖底下是一片雨林,从这里掉下去的人,无一生还,更何况小景逸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生死,他们都要把小景逸带上来。 叶瑾听到姜棠的名字,恍惚地转过头,捂着嘴巴,声音带着哭腔。 “棠棠……妈妈对不起你……西宁把小景逸丢到悬崖……西宁死了,小景逸也死了……” “闭嘴,别再说了。”陆靳言一顿烦躁,里面捂着听筒。 要不是叶瑾突然报警,叶西宁不会恼羞成怒把小景逸丢到悬崖,事情不会闹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姜棠有轻微的抑郁症,根本承受不了任何刺激。 在没有任何心里建设前提下,把这个消息告诉姜棠,无疑是在她心窝里捅刀子。 果然,姜棠听到消息。 呆住了。 小景逸……死了? 她只是睡了一觉,还要去五灵山抱回孩子,小景逸怎么会没有了呢?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小景逸一直待在保温箱里,她还没有亲手抱一抱他,怎么会没了呢! 姜棠不相信,艰难地开口:“陆靳言,这是真的吗?叶瑾在骗我,对不对?” 他咬着牙根,压抑着悲痛的情绪:“姜棠,我们的人还在搜救……” 手机,从她指尖滑落,砸下床头的香薰。 地毯,慢吞吞地烧起来。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眼界上都是泪水,看着四四方方的墙,一片黑暗…… “姜棠……” “姜棠……” 电话里,不停地传来陆靳言着急的声音。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让林朝跟进搜救情况,他要回公寓看看姜棠的情况。 —— “天啊!44层着火了。” “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 “物业,快点去救火……打119……” “那一层的住户好像是陆靳言!” 一群人在楼下,盯着楼上,吱吱喳喳地讨论着。 “陆靳言的车回来了?”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黑色的路虎从小区门口开进来,陆靳言从车上下来。 往上一看。 他心口狠狠一颤。 44楼的玻璃上映着红光,那红光慢慢地变大,似乎是大火蔓延,一缕一缕的烟从玻璃缝里冒出来,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 公寓内。 姜棠拧不开门把,不小心把门口的酒柜撞翻了。 她静静地站在大厅里,那抹单薄纤瘦的身影目滞地看着大火。 大火在她眼前疯狂燃烧。 走不去,就这样,也挺好的。 她活得,真的很累,很累了…… 无数的烟游走在庞大的客厅里,窗帘上的火苗飞窜到倒下的酒柜,点燃了上面的酒精。 红色的大火以最快的速度蔓延,将整个客厅包围,逐渐向她包围。 大门打开。 陆靳言不顾一切冲进来。 轰—— 吊顶在大火的灼热下,从天花板砸下来,横在陆靳言和姜棠的中间,他无法前进。 陆靳言看着坐在客厅中央的人:“姜棠!你快去阳台,我马上过去救你。” 姜棠站在他对面,沉默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到极点,好像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是身处火场。 就像大火把她淹没,也毫不在乎。 陆靳言看到她眼睛,一片死水,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身后的大火朝她逼近。 心里一慌。 姜棠不为所动。 她看着陆靳言苍白的脸,弯下唇:“陆靳言,再见了!” “我真的很疲惫!我要去找我的小景逸,他还那么小,我还没抱过他。” “小景逸,掉下悬崖了,是不是很疼……” 这半个月,一件接连一件的事情,把她折磨成抑郁症,小景逸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大厅被火烧着,浓烈的烟雾蹿着小火苗,火光游上墙,烧掉周围的窗帘,植物……蹿到姜棠周围。 陆靳言猩红的眼睛湿了,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底越发充血。 他很后悔一己之私,做了一件又一件错事,可已经无力偿还,只希望姜棠能好好活下去。 他跪在地上,再无平日里的高傲自尊,只剩下卑微,低贱,以及哀求:“姜棠,求求你不要寻死。” “姜棠,我错了!” “我不该囚禁你。” “我不该擅作主张,把你一个人留在公寓,不让你去救孩子。” “只要你愿意活下去,你把我千刀万剐,我毫无怨言,求你!” 第191章 陆靳言卑微下跪 “这次我真的知错了。” “你可以不爱我,我们可以离婚,求你好好活下去,姜棠,求你……我求你……” “我们还会有孩子,小景逸不会希望你因为失去生命。” “你不能死!” “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姜棠眼里没了光,平静地看着讨好、卑微,眼睛发红的陆靳言,任由漫天火光吞没她,吞没她的呼吸,吞没她的五官,吞没她的一切一切。 她伸手摘下无名指戴了5个月的婚戒,丢到火海中。 就此结束吧! 所有都结束吧! 陆靳言受了刺激,不顾什么大火,伸手把挡在跟前,熊熊燃烧的吊顶抬起。 手刚碰上去,灼热的痛感让他本能地缩回去。 他的手很疼,但是顾不了那么多,再次把手伸过去。 刚爬上44楼的物业,累的快死,看到陆靳言,更是吓得快原地去世,物业人员赶紧把他拉开。 “陆先生……” “陆先生……你冷静点……你会被火烧死的。” “放开我,我老婆还在里面。”陆靳言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姜棠,歇斯底里地吼着。 物业人员哪敢放开,陆靳言是什么身份地位的人,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在眼皮底下被火烧死,他们别想活了。 “消防大哥,你们终于上来了,快喷水,快点救人!” …… 消防员拿着水管把门口的大火喷灭。 陆靳言冲过去抱起姜棠。 他的手摁着她的脉搏,前所未有的慌张。 他抱着人踉踉跄跄地冲入电梯。 “姜棠,别睡,醒醒!” “你可以不要我,你不要爸了吗?你们父女团聚才几个月,爸还在家等着你回去。” 陆靳言抱着她,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不停地说。 “都是我的错,你睁睁眼,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向你请罪。” 姜棠朦朦胧胧中,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满脸慌张的男人。 陆靳言看到她睁眼了,脸贴着她的脸:“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我答应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可以离婚,唯独不能死。” 姜棠面无波澜地看了一眼后,眼前一黑,又昏死过去了。 …… 医院。 姜棠被推进手术室,陆靳言想要亲自动手术救她。 护士拦着他:“陆医生,你冷静一下。” “你现在太激动了,作为医生,你应该也知道,医生最不适合给自己家属做手术。”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回陆太太。” 陆靳言冷静下来,握着拳头,看着姜棠被推进去,泪水,无声地滑落。 …… 手术室的灯久久不灭。 陆靳言僵硬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手臂青筋凸起,控制不住地发抖。 满脑子都是她坐在火海中一潭死水的眼神。 他真的很后悔,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她的情绪把人囚禁在身边。 不该不和她商量救小景逸的事情…… 走廊尽头传来阵阵脚步声,苏墨染和陆夫人匆匆赶来。 苏墨染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地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姜棠怎么进手术室了?” 他一着急,身体本就有问题,一时气血攻心,喉咙里涌出淡淡的血腥。 这两天苏墨染在S市修养身体,也知道这两天姜棠和陆靳言在一起,本想着给个时间让他们解决一下夫妻间的问题。 千想万想,没想到出了一连串事情。 孩子没了,他的棠棠可不能再没了。 陆夫人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很长时间:“靳言,你快说啊。” 陆靳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手术室:“她在里面……” 他张了张嘴,实在是担心姜棠,没有力气说话。 可苏墨染和陆夫人担心得厉害,不停地逼问。 陆靳言低着头,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陆夫人听完,默默地流泪,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了。 她知道儿子心里也不好受,不忍心再责备他。 心里很对不起姜棠。 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到他们陆家,受了那么多罪。 是他们陆家对不起姜棠。 …… 陆靳言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直到天渐渐亮了,手术室的门开了,陆靳言立即迎了上去。 “陆太太没什么事情,只是我们在抢救过程中,发生她求生意识很弱,陆太太心理上有一些问题。” 主治医生留下一句,又匆匆投入工作中。 姜棠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苏墨染和陆夫人跟着过去。 陆靳言知道姜棠讨厌自己,醒来后不希望看到自己,他没有强硬地闯入病房,默默地在门口等着她醒来。 * 两个小时后。 姜棠醒了。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白晃晃的天花板,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喉咙隐隐作痛。 苏墨染:“棠棠,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了?” “你吓死爸爸了,下次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 苏墨染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轻地,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你要是没了,爸爸也没活下去的念头了。” 姜棠看着他眼里的泪花,闭了闭眼睛。 她知道自己病了。 她太自私了。 她没了孩子,也要爸爸亲自经历过她的感受。 泪水,顺着太阳穴流下,隐没在发梢。 “爸,对不起……” “傻孩子,你说什么对不起……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还有爸爸,还有哥哥、奶奶和你的朋友们!” 陆靳言站在门外,透过小窗口看向里面。 姜棠和苏墨染抱着痛哭,他看着揪心。 林朝和苏今安匆匆忙忙赶来。 林朝附在陆靳言耳边,说了搜救结果。 陆靳言听完,面上失了颜色。 片刻,他看着憔悴苍白的姜棠,他咬着牙齿,缓缓说出自己的决定。 闻言,林朝和苏今安都愣住了。 苏今安不太赞同:“你确定这样做?棠棠已经很痛苦了,万一……万一姜棠知道后,她会恨死你,这辈子,你们都没有机会。” 陆靳言微微闭眼:“我知道!但是我没有退路了。” “我只想最大程度减少她的痛苦,不想再看到她一次又一次被折磨,只希望她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这次,他真的怕! 更怕姜棠再次做傻事! 只要她能活下来,哪怕她的世界里,不再有他! 苏今安沉默不语,心里不是很滋味。 他也算是过来人,能理解这种感受。 第192章 在另一个世界慢慢长大吧 陆靳言拿着烟盒在楼道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手上被灼烧的手背,一片红肿,都掉皮了,也没去处理。 楼道里一堆烟头。 他一个人站在楼道里,静静地抽了两个小时的烟。 他来到姜棠病房门前,透过小窗口,看到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病床上。 她的眼里失去光彩,没了光。 陆靳言站在那里,眸光一眨不眨,看了很久很久。 “叩叩——” 房门被敲了两下。 陆靳言打开门,迈脚走进去,姜棠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地问:“小景逸找到了吗?” 陆靳言默了几秒,放在两侧的手指,微微缩了缩:“对不起。” …… 陆靳言带着姜棠来到停尸间。 她隔着玻璃,看进去,里面一个盖着白布的小小人儿。 那个叫陆景逸的小朋友,静静地躺在那里。 姜棠看着那一小团,满眼都是泪,拍着玻璃叫着小景逸的名字。 小景逸……小景逸…… 妈妈在这里…… 陆靳言抱着她,双眼猩红:“姜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和小景逸……” 姜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疯狂地拍着玻璃。 小景逸一定还没死,那些声音一定能唤醒他。 她死命地拍着玻璃,手掌都拍出血了……这都是梦,不是真的。 梦醒了,她的孩子还在。 陆靳言扔抱着她,默默流着泪,沙哑这声音:“姜棠,你冷静点。” “小景逸,没了!” 陆靳言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不让她再拍着玻璃伤害自己。 他的双手都是血…… 他知道姜棠恨极了他。 他别无他法,只能默默出承受着这一切。 姜棠哭了很久很久,身体很虚弱,无力地靠在陆靳言的怀里,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的小景逸躺在那里,死了……真的死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许久……许久。 姜棠整个人都是恍惚:“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我的孩子。” 他那么小,一个人睡在那里,会害怕的。 陆靳言不想她去,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姜棠,别看了。” 姜棠坚持:“不,我要去看。” 她像是疯了一样从陆靳言的怀里挣脱,冲进去,颤抖的手掀开白布,床上的小人儿脸上被树枝划花了脸,小身板多出於伤。 小孩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能保留一个完整的尸体,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姜棠抱着怀里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的小人儿,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 她脱下身上的外套,机械地包裹着小景逸。 小景逸,妈妈给你多穿点衣服。 多穿点衣服就不冷了。 她又用身板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小孩子,把身上的温度传给他,哽咽着声音:“小景逸,是不是温暖很多?” “妈妈才第一次抱你,怎么变成最后一次抱你。” 妈妈幻想过很多次你长大的样子,会像她,或许会像陆靳言。 你才出生一个月,妈妈还没来得及爱你,你怎么就走了! 陆景逸……在另一个世界,平安健康长大吧。 妈妈会一直守护你。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慢慢被乌云笼罩。 陆靳言弯下腰,抱起姜棠:“回去吧,我们不要再打扰他了。” 他才刚把人抱起来,发现姜棠已经哭晕过去了,但双手还下意识地抱着小孩不松开。 “姜棠……” …… 病房。 姜棠静静躺在那里,陆靳言拿着毛巾给她擦拭手心。 她受的刺激太大了,不愿意接受现实,潜意识睡着了。什么时候醒,看她的自己了。 医院里的医生也没办法。 陆夫人也在,她拿着手帕默默擦拭着眼睛:“靳言……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孩子是妈妈的命,你这样做……” 她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还是心疼姜棠。 陆靳言把毛巾放下,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心:“什么都比不上她好好活着重要。” 她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接受大喜大悲。 就让姜棠恨他吧。 都是他欠她的! …… 姜棠是在半个月后醒来的。 她醒来后,不哭不闹,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小景逸死亡的事实。 只是,她眼里毫无光泽,失去了希望。 护士进来,给她吃抗抑郁的药,她也乖乖配合吃。 她知道,这些天,难受的不止她一人。 她的家人因为她,这些天活得提心吊胆。 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了,为了家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从她醒来的那天,都是苏家来照看她,时浅也来陪了几天床,偶尔陆夫人和程南希会来病房照顾她,甚至从国外回来的陆西娅也来了几趟。 叶瑾来过一次,是办完叶西宁丧事的那天。 叶西宁的尸体从悬崖上打捞起来,整个人摔得皮开肉绽,五官被森林里的野兽咬得不成样子,通过DNA检测才确认出打捞起来的尸体是她。 叶瑾哭着求原谅。 姜棠没理她,苏墨染担心她影响姜棠的休息,狠心把人赶出去了。 这些天,来了很多人,唯独没有陆靳言的身影。 不知道他去干嘛了,姜棠没问,其他人也没说。 又过去了半个月。 姜棠出院的那天。 佣人在给她收拾东西,她一个人默默出了病房,站在窗外看风景。 往日合身的衣服,如今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陆靳言出现了,他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憔悴不堪。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背后拥着她。 姜棠猜到是他,但是一反常态,没有推开。 她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 姜棠开口:“陆靳言,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陆靳言全身僵硬。 他们之间再见面,只剩下这个话题。 他喉咙紧了紧:“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嗯。” “再过几天吧。” 姜棠挣开他:“不必拖了,我不会再改变主意,我们早就该分开,这段婚姻是因为小景逸才存在的,孩子没了,我们的婚姻也该结束了,离婚,是你在火场的时候答应过我的。” 他注视着她,目光深邃,语气卑微祈求:“如果……如果孩子没死,你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他问的是,能不能再爱他一次。 姜棠苦涩地摇摇头。 她走进病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把纸笔递给他:“我已经签好名字了,你快签了吧。” 陆靳言手指僵硬地握着钢笔,指尖发颤。 慢慢地,他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193章 离婚,彻底结束关系 钢笔在纸上刚画了一笔,他停住了:“去你的公寓一起吃个饭吧,吃完我就签字。” 姜棠很淡地笑了:“没有这个必要。” 陆靳言深深地看着她:“就当是吃个散伙饭,吃完我就签。” 他的目光很热切,姜棠不由得看他。 最后,姜棠还是同意了。 车子停在她公寓楼下。 打开门,他们走进去,姜姜躺在垫子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姜棠一进来,它立马蹿过去,亲昵地蹭着她的脚。 喵喵叫了好半天。 姜棠弯下腰,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 陆靳言:“你先坐着,厨房我来搞定。” 姜棠轻轻点头。 他提着刚买回来的食材走进厨房,一个人在里面洗菜切菜。 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至少没有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比上次好多了。 一个小时后。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姜棠的喜好,还有她最喜欢吃的芙蓉肉。 陆靳言脱下围裙,坐在姜棠对面。 姜棠把姜姜放回垫子里,给它倒了些猫粮,重新坐在餐桌前,一头长发随意的用木簪子挽起。 就餐的时候,彼此沉默。 姜棠夹起一块芙蓉肉,放在嘴巴里,味道一般,没有厨师做的好吃,但是她没有说什么。 陆靳言从小养尊处优,几乎没有下过厨房,能做出这些菜肴已经很难得了。 姜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下厨,但是她不想问,不想知道。 陆靳言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看了很久才拿起筷子。 还好,这次没记错,没有做错菜。 他亲自给她布菜:“接下来要留在北城吗?” “回S市待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走。” “晚上八点。” 陆靳言拿着筷子的手一用力,将筷子拧成两段。 接下来,两人又没话说了。 良久,姜棠放下手中的筷子,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我吃饱了,你签一下字吧,待会我还要赶飞机。” 他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还早,等我吃饱吧。” 姜棠把纸笔放在他身旁,耐心地等他,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什么。 陆靳言吃得很慢很慢,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他吃了一个小时。 他们又简单谈了一会儿。 陆靳言把姜棠拟的离婚协议书丢到垃圾桶,从外套里拿出他亲自草拟的离婚协议书:“签这份吧。” 姜棠接过来,草草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和她草拟的那份差别很大。 她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什么都不要。 但是这一份离婚协议书的内容,陆靳言给她的条件很优渥,他名下的一半财产都过到她名下,公司股份,股票基金和现金,价值大约有50亿。 姜棠不想要他的钱。 陆靳言猜出她的心思,压着声音开口:“里面的钱,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如果你不要的话,就不要离婚了。” 姜棠拿着钢笔,平静而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靳言坐在那里,强忍着将离婚协议书夺过来的冲动,自虐一般,看着她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看她垂下来的发丝,看她浓密的睫毛,看她白嫩的脸颊…… 她没有任何踌躇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给你。” 姜棠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 陆靳言低头看了一眼,从她手里接过钢笔,上面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捏着钢笔的指尖在发白,慢吞吞在另一侧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他们之间连最后的一点关系都没了。 陆靳言把钢笔合上盖帽,放入自己的口袋:“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做傻事了,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随时打我电话。” 姜棠淡淡点头。 一切结束。 姜棠起身。 她把姜姜抱起来,准备离开。 陆靳言跟着起身:“我送你去机场吧,刚好我要回家,顺路。” 他很想送送她,争取和她多一些时间相处,哪怕一分……一秒也好。 他不知道,今日一别,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相见,一年……三年,还是一辈子! 姜棠垂下眸,轻声开口,拒绝了:“不用了,我爸爸和哥哥在楼下等着我。” 陆靳言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打开门:“我送你到楼下吧。” 姜棠嗯了一声。 她的行李已经提前让人收拾好运回S市了,她空着双手走出公寓。 公寓的门开了又关。 两人一起走入电梯。 陆靳言站在她后面,默默地看着她后脑勺。 他希望下楼梯的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要是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 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外面下起小雨。 苏今安和苏墨染在车内等着她。 时浅站在车外,和她道别。 时浅抱着她,呜呜呜呜呜地哭了好一会儿:“姜棠,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身体。” “舞蹈中心你就放心交给我和裴肆,我们一定会好好帮你看着。” 姜棠眼睛湿湿的,拍拍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把姜姜交到时浅,摆脱时浅找宠物托运公司把姜姜运回S市。 姜棠握着金属车把,拉开,转身欲上车。 陆靳言默默地站在一旁,盯着她。 她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干脆、冷漠得可怕。 他一张五官优越的脸没什么表情,抿着的唇也没泄露出什么情绪,只有垂着两侧的手紧紧握起,青筋凸起。 就在她准备上车的瞬间,他张了张嘴,声音仓促,带着丝丝颤抖:“姜棠……” 姜棠背对着他,手顿了一下。 陆靳言双眸直直锁着她单薄纤细的声音,扯了扯唇:“抱一下吧。”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溢出来,连他都察觉不到,是克制不住的卑微、恳求。 姜棠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没有动。 陆靳言盯着她,呼吸发沉。 他快步向前,张开双手,从背后轻轻抱着她,她身体一僵,动了动身体,最终没有挣脱。 他低下头,下巴把她的乌发压在她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恨不得把她如这淅淅沥沥的大雨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用尽力气搂着她,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颤抖的。 以后,他抱不到了。 再也……抱不到了…… 第194章 往后余生,从此不相逢 陆靳言越发用力地抱紧她:“以后,我去S市,能去苏家看看你吗?” 姜棠轻轻一笑:“可我……不想再见你了,我希望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和他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爱过,恨过。 离婚了,就离得彻底点,不该再有联系。 她怕看到他,就控制不住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叶西宁的伤害,小景逸的死亡…… 她更希望,往后余生,从此不相逢。 陆靳言看着她的眼睛,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 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分开时,她竟希望是,永不相逢! 灵魂剥离肉体的感觉,熟悉地涌上心头。 他目送着姜棠上车的背影,苦涩地勾了勾唇。 …… 姜棠坐上车,车子缓缓启动离开。 一路上有一辆车或远或近地跟着她。 姜棠坐在车内一直没有说话,视线盯着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路虎。 苏墨染问:“怎么,舍不得他?” 姜棠看着窗外的风景,抿着唇,没有回答。 陆靳言一路跟着他们到机场,目送他们上了飞机后。 拿出手机,调出院长的号码。 院长听完他的话,静默了许久:“靳言,你真的要辞职?” 陆靳言没什么情绪地回应:“嗯。” “你要跳槽?” “以后都不当医生了。” 院长被他的决定震撼到了:“为什么?” 陆靳言这是要退出医学界,他知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放眼整个医学界,有他这个天赋的医生,实属罕见。 他要放弃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名利地位,院长实在不能理解。 陆靳言握着手机,苦涩一笑,他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姜棠因为他,失去当舞蹈家的梦想,而他,也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挽回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对姜棠公平一些。 如果,他不是医生,就能不接手叶西宁的事情。 他和姜棠,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姜棠知道这个消息,是回到苏家当天晚上在新闻上看到的。 她心里百感交集。 陆靳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偏偏在离婚这天,做出这个决定,这说明什么? 姜棠没有再想下去。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的事情,她不想再关心。 —— 接下来半个月,陆靳言相当颓废,辞去工作没去上班,除了去会所流连就是在日月湾公寓喝得伶仃大醉。 这天。 陆靳言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公寓,灯都没开,熟练地往沙发上一倒,合上眼睛睡觉。 他连续好多天没有睡过觉,明明很困,就是没睡意。 他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无比落寞。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不停震动。 从陆霆到陆夫人,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响起。 …… 陆家大宅。 陆夫人一直找不到陆靳言的人,实在是担心得厉害,找来林朝打听他的消息。 “陆先生最近不是在会所喝酒,就是在日月湾的公寓喝酒,其余地方都没去。” 说完,林朝小心翼翼地盯着陆霆和陆夫人的脸色。 果然,陆霆脸色很难看,陆夫人眼含泪水。 陆霆拍了一下桌子,咬咬牙,从沙发上起来。 陆夫人见状,紧张地问:“你去哪里?” 陆霆哼了哼,沉着脸回过头:“整整半个月了,他不是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不就是离个婚?自甘堕落,以后还怎么当陆家的继承人。” 陆霆拿着车钥匙怒气冲冲出去,陆夫人下意识知道他要做什么,跟着过去。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日月湾公寓。 门口的保安看到陆霆这么一个大人物光临,拦都不敢拦,放他们上去了。 陆夫人跟着陆霆乘电梯上楼,从电梯里出来,找到陆靳言的公寓,门口大大地敞开。 一看,两人都愣了。 客厅里面的烧焦痕迹很明显,里面被烧焦的灰没有清理,窗帘都烧没了,只剩下黑漆漆的边缘。 脏兮兮的。 不像人住的地方。 “陆靳言!”陆霆走进去,喊了一声,里面空荡荡的,甚至还有回声。 陆夫人踩着灰走进去,随手开了灯。 啪! 灯亮了。 他们看到趴在沙发上的人后,停住脚步。 陆靳言趴在烧焦的沙发上,衬衫褶皱,头发凌乱,面容暗黄憔悴,下巴上的青茬长出了不少,大热天的脖子上带着围巾,都捂出痱子了。 “你看看,这潦草得还像个正常人吗?狗都比他顺眼。”陆霆都不想看了,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令他骄傲的儿子吗? 就离个婚,把自己折腾这样。 像什么话! 陆夫人看着他这副样子,酸楚难忍,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靳言,醒醒?” 他没有醒,眉头紧皱,像是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陆夫人又伸手摘下他脖子上的围巾,她的手刚碰上,他闭着眼睛,把围巾捂得更紧了。 陆夫人很担心他:“你这孩子,大热天的,空调也不开,带什么围巾。” 陆靳言忽然动了动嘴巴,像是在说什么,陆夫人听不清,低下头凑到他嘴巴,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姜棠……送的……别碰……” 陆夫人听着挺难受的,陆霆听着挺生气的。 都离婚半个月了,还在想着那个女人! 陆霆一气之下,去厨房拿着一桶冰水。 哗的一声,从头浇到尾。 陆靳言一下子被冻醒,张开布满血丝的脸,这副样子,又让陆夫人心疼了很久。 陆靳言闭了闭眼睛,适应了灯光,视线掠过他们,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们来干嘛?” 陆霆沉着声音:“来看你是不是死了。” 陆靳言毫不在意他的讽刺,轻描淡写:“快了,有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天。” 陆霆:“……” 陆靳言往床头的茶桌摸了摸,摸上一瓶白酒往嘴里灌。 陆霆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他赶忙抢过陆靳言手中的酒瓶,指着地下的酒瓶子,斥责:“你别喝,你看看都喝了多少了,照你样子没日没夜地喝,过不了多久就死翘翘了。” 陆靳言摸摸脖子上的围巾,冷笑:“随便吧。” 陆霆:“……” 陆霆快要气死了,抬眼看了看他,专往他心窝捅刀子:“你们都离婚了,她心里根本没你,你在这堕落给谁看?装深情给谁看?” 陆靳言毫无反应。 陆夫人看着陆霆不死不活的样子,心疼得厉害。 自从和姜棠离婚后,他就失去生活的动力,对什么都无所谓,再这样下去,可得怎么办。 她硬着心肠,冷冷地道:“小景逸你也不管了吗?” “他是姜棠躺在手术台上拼死生下的孩子,我的孙子从小就命苦,才出生不到两个月,经历了那么多灾难,又是车祸,又是掉下悬崖,现在还待在实验室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第195章 小家伙没死 果然,陆靳言听到小景逸的名字,眼皮动了动。 那天,叶西宁把小景逸丢下悬崖后,扮演姜棠的陆家手下及时抓着小景逸的衣服冲下悬崖。 幸运的是,他们刚好掉落到树杈上,好在有大树的缓冲,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小景逸身体本来就有问题,又掉入悬崖,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在手术室抢救了一天一夜,之后又转交给陆靳言的导师,麦克博士救援。 小景逸虽然暂时捡回一条命,但是身体各个器官都受到损伤,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 陆靳言只是动了动眼皮子,又没有别的动作。 陆夫人看着很是心急:“你给我起来。” 她和陆霆几乎是连拖带拽把陆靳言带出公寓,把他塞上车。 司机开车来到一家高端的实验楼楼下。 这个实验楼是由陆靳言的导师,美国麦克博士领导的。 他们走进去,刚好来得巧,麦克博士有个好消息要通知:“陆靳言,你的儿子刚刚睁眼了,我想这是个好消息,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这大半个月来,能把他救活,真的耗费了我们实验室所有人的心血。” 陆夫人听完,很激动,这些天,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陆靳言的眸光动了动,站在原地默了一会儿。 他接过麦克博士递过来的消过毒的衣服,套在身上,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麦克博士将一个类似透明的半胶囊容器交给他。 “真是奇迹啊!” “本以为这孩子应该活不了,这大半月,我们尝试各种办法救他,没想到他的生命力那么顽强,只是,虽然他醒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存在很多问题,你作为医生,应该也懂得,这孩子能不能顺利成长,还是个未知数,特别是未来一年内,他很容易发生各种威胁生命的疾病,必须留在这里观察。” 陆靳言抱着那个小小的胶囊。 看向里面,是一个小小的人儿。 这是,小景逸! 过了两个月,比生下来的时候白净。 他的小模样又变了,眉宇间,长得很像姜棠。 他伸出带着消毒手套的手,修长的手指划过小家伙的脸,指尖落在小家伙的嘴巴上,唇形和姜棠几乎一模一样。 小家活虽然睡着,但是下意识张开嘴巴,含住手指。 咕噜咕噜的。 像是饿了,没有牙齿的牙床咿呀咿呀地咬着陆靳言的手指。 他眉心跳了跳,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这是他和姜棠的骨血,在姜棠的肚子里长大,却和他血溶于水。 他伸出另外两只手指,捏上肉嘟嘟的小脸,往里一挤。 “……” “……” “……” 小家伙醒了,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陆靳言,像是懵了一样,叽里咕噜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哇——” 小景逸哭。 小家伙嗷嗷嗷的,哭得很厉害。 陆靳言把手中的小景逸交给麦克博士,冷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地走出实验室。 陆霆和陆夫人懵了。 这是……连小景逸都不能让陆靳言振作起来了吗? 陆夫人没忍住,偷偷地跟上陆靳言。 只见他走进一个小房间。 里面噼里啪啦地的,有流水声,有刀子掉落的声音。 片刻。 陆靳言从里面出来了。 他换下一身崭新的白色衬衫,刮了胡子,洗干净脸,露出一张五官优越,下颚线精致的俊脸。 陆靳言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迈着步伐,重新走进实验室,套上消毒外套,消毒手套。 再次抱起小家伙。 拿过奶瓶,放到小家伙的嘴巴。 小家活也饿了,咕咕咕地喝着,漆黑的眸子,看着帅气干净的耙耙,不再哭了。 陆夫人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一幕,顿时乐了,眉开眼笑。 终于振作起来了。 接下来,连续两个月的时间,陆靳言都待在实验室,守着小景逸。 他是个不合格的爸爸,想多做点事情弥补小家伙。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小家伙身边,检测他的身体健康,给他换尿布,喂奶…… …… S市苏家。 这几日,S市淅淅沥沥下了几场秋雨。 姜棠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小雨滴砸在石头子上,看着芭蕉叶的小水珠连串似的掉在地上。 “棠棠,过来吃饭啦。”屋里头,苏老太太慈爱地喊了一声。 姜棠起身,迈着步伐走进去,坐在苏老太太身边。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芙蓉肉,快吃,别饿着了。”苏老太太夹了一块芙蓉肉到她碗里。 苏墨染夹了一块鱼肉过去:“来,这鱼新鲜,你难得回来一趟,多吃点。” 姜棠心里暖暖的:“谢谢奶奶,谢谢爸。” 苏墨染叹了一口气:“你好不容易回到S市,结果又不住在家里,一个人搬到外面的别墅住,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也不用我和你奶奶担心你。” 姜棠神色如常:“我想一个人静静。” 刚开始回到在苏家的几天,苏老太太和苏墨染,生怕她想不开,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姜棠知道他们是紧张自己。 加上那段时间她的情绪不太好,想一个人待会儿,也不想把负面能量传递给家人,就搬到苏家另一个区的别墅住了。 苏墨染抿了抿唇。 他又说:“要不找个管家吧,要是有什么事情,至少还能有个人帮忙。” 第196章 带崽奶爸 春去秋来。 一年后。 陆氏集团,会议室。 公司高层按顺序入座,个个哈欠连天,耸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助理有条不絮地为他们送上咖啡。 李总监打了一个哈欠,眼底青紫明显,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脚被地毯绊了一下。 一旁的高层连忙上前扶着:“李总监,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李总管是集团的老员工,六十岁了,准备退休了,倒没有老得走不动,纯粹是工作累的:“为集团工作,是应该的。” 他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自从陆靳言上任以来,他整天没日没夜工作,经常大半夜一个电话,把他们喊起来到集团工作、开会。 这不故意折腾人吗?偏偏他们还没有反抗的权利。 新来的高层看到他们这幅样子,有些不解,问旁边的人:“陆总经常加班工作吗?” 旁边的人摇摇头:“不是经常,是一直,办公室就是陆总的家。” 陆宴礼坐在最角落,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自从陆靳言接管公司后,风头大盛,他彻底被边缘化 他以为隔行如隔山,陆靳言之前是医生,接管公司后,会一窍不通,哪想到刚上任不到半年,开辟医药领域,迅速让陆氏集团更上一层楼,成为医药领域的领头者。 一阵低沉却极有气势的脚步声传来,大家纷纷闭上嘴巴,打起十二分精神。 玻璃门推开,西装革履的陆靳言走进来,身高腿长,五官优越,气场强悍,会议室的女高管感叹着他万中无一的容貌。 他踏进偌大的会议室,理了理有些歪的领带,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咬着奶嘴的……奶团子。 小崽子? 众人惊呆了下巴? 之前听说陆靳言结过婚,有过一个孩子,但是他们从未看到陆靳言带过孩子过来。 这个小崽子奶嘟嘟的,大约一岁半五个月大。 五官长得特别精致,小脸蛋,大眼睛,高挺鼻梁,粉嫩嫩,奶呼呼的,头发微微卷,特别像女孩子。 小家伙来到新地方,一点都不怕生。 吸着奶嘴,漆黑的眼睛好奇地往四处看。 陆靳言步伐很大,小家伙跟不上,小奶音委委屈屈的:“耙耙~” 陆靳言停下脚步,垂下眸。 “啪!” 小家伙被提起来,放在会议桌上。 陆靳言坐上主位,扫了一眼一脸茫然的高层们,声音冷冽:“开会!” “先说是新药物研发事项。” 陆靳言打开文件:“这一年来,我们集团成立了一个新的实验室,挖掘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研发出更好的疫苗,帮助公司更上一层楼,我认为这还不够,在此基础上,我们要继续做研究,最近打算成立一个项目,研发一种新药物,专门针对一种病毒……” 高层们兢兢业业地听着。 大多数人对陆靳言额提议是毫无条件支持的,对他的能力也很放心。 毕竟,从他接管公司后,从未有任何错误的决策,更是凭一己之力让公司一跃挤进世界五百强前十名。 一直沉默的陆宴里突然出声:“我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在市场上利润不大。” 陆靳言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你反对?” 陆宴礼点点了头。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计划还行,但是他就想和陆靳言作对,凭什么都是陆家的人,陆靳言处处压他风头。 陆靳言转动着钢笔,勾了勾唇:“既然如此,从明天起,你出发非洲,到刚果那边跟进建筑项目。” 陆宴礼:“……” 小家伙坐在桌子上,在那里玩铃铛,玩着玩着,把铃铛放下。 扒着两只小手站起来,蹬着两条小短腿,歪歪扭扭地走到陆宴礼旁,往那屁股一坐。 小手抓起他的文件,一把撕碎,还把碎纸丢到他脸上。 “咯咯咯~”小家伙咧开嘴,粉嫩嫩的牙床坠着几颗小奶牙,特别可爱。 陆宴礼:“……” 那是他熬了三个晚上做的策划书!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瞪着陆景逸。 他也是前不久,在陆景逸从实验室出来的那天,才知道姜棠和陆靳言的孩子没死。 这是,姜棠背叛他的证据。 陆宴礼打心底厌恶这个小家伙。 小家伙坐在桌上,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咧开嘴,忽然摘下口中的奶嘴,往他嘴里塞。 “呜啊呜啊……”小家伙撅着嘴巴在说,你吃奶嘴嘛,吃奶嘴就不生气了。 陆宴礼被奶嘴糊了一脸口水,怒气蹭蹭蹿上脑门。 偏偏有气还发不了。 一旁的高管捂着嘴笑:“小家伙还挺喜欢小陆总。” 这孩子长得跟雪团子似的,真讨人喜欢。 喜欢陆宴礼的小团子,忽然撅着屁股爬到他怀里,小手手捏成拳头,撅着嘴巴用力…… 陆宴礼:“……” 他盯着怀里的小家伙,眼睛一瞬不瞬,想把他扔出去。 女高管乐呼呼说:“看来小家伙还挺亲小陆总,第一次来会议室,就缠着小陆总,不愧是兄弟两。” 她也看小家伙,越喜欢,粉粉嫩嫩的。 捏捏他的小脸,QQ弹弹的,手感真好,她伸出手想要抱家伙。 忽然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奇臭味。 女高管默默地把手伸回来。 陆宴礼有些不明所以,皱紧眉头。 他也闻到了那股味道,太臭了。 像是…… “呜哇——” 小家伙捏着小拳拳,突然哭了起来。 陆宴礼有些不明所以。 陆靳言突然把尿不湿丢到陆宴礼面前,似笑非笑:“看来小景逸挺喜欢你这个哥哥的,你来给他换尿不湿吧。” 陆宴礼脸色一变。 让他看……小孩子的排泄物,还要擦屁股! 这父子两,是故意的! …… 会议结束。 陆靳言牵着换好尿不湿的小景逸走了。 留下黑着脸,时不时还在干呕的陆宴礼。 第一次给小孩子换尿不湿,他被刺激到了,满脑子都是换尿不湿、擦屁股的场面。 他后脚沉着脸出去了。 林朝瞥了一眼,得意一笑。 陆靳言折磨人的方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他在桌子上整理文件,看着一脸疑惑的高管们,才解释道:“小家伙是陆总的亲生孩子,小家伙之前身体不好,养了足足一年多才养好,才敢把他带出来,现在基本上都是陆总24小时亲自带,我们陆总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外,还是一个带崽奶爸。” 第197章 带崽奶爸2 “带崽奶爸?” “陆家应该有月嫂保姆吧?” 其中一位男高管不太理解,像陆家这样的豪门,陆靳言这样身份的人,会愿意亲自带孩子? 他家孩子都是保姆或者孩子妈妈带的,他只负责赚钱,孩子一概不用管。 这其中的故事,林朝也不敢说,只是说:“可能陆总觉得亏欠孩子,就把孩子带在身边,不想孩子缺少父爱吧。” “陆总对孩子哪哪都好,亲自喂奶,洗澡,换衣服,打疫苗,什么都亲自抓。” 要不是有陆靳言日日夜夜待在实验里,监察小家伙的身体情况,配合麦克博士,小家伙不一定能顺利活下来。 更别说提前从实验室里健康出来。 陆靳言自然要把小家伙待在身边才放心。 …… 办公室内。 落地窗占据一片墙,室内采光非常好,宽敞明亮。 整个办公室的格调冷冰冰的,黑色的沙发,白色的书架。 唯一割裂的是,办公室一堆花花绿绿的玩具,小汽车,海洋球…… 陆靳言坐在办公桌前,签了一份又一份文件。 小家伙在一旁拿着小球,玩得不亦乐乎,开心得嗷嗷叫。 突然,他把球丢到一边,撅着小嘴,走走爬爬,来到陆靳言身边,指了指自己的小肚肚:“耙耙……饿……” 小家伙年纪小,说话不利索。 陆靳言放下手中的文件。 走进里面的休息室的厨房,带上围裙,熟练地带上围裙,给小家伙做儿童餐。 经过一年的时间,他的厨艺已经非常熟练了。 …… 没一会儿,荤素搭配的儿童餐做好,小家伙自食其力,自己喂自己,扒拉两口就不想吃。 “叩叩!” 门被打开。 林朝拿着一沓文件走进来。 他一进门,愣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背对着他,拿着一个奶瓶子。 看着陆靳言拿着奶瓶子,熟练地用手背试试温度,就把小家伙抱到怀里,喂他喝奶,桌上还放着格格不入的儿童餐。 他跟了陆靳言很多年了,见过那双手,拿过手术刀,签过无数千亿合同。 现在拿奶瓶子,林朝还是有些不适应。 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 陆靳言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小家伙趴在他怀里,两只小手手用力地抓着奶瓶子。 林朝咽了咽口水,走进去,把一份文件和牛皮纸放在桌面上:“陆总,这是你要的东西,这些都是姜小姐最近在S市的信息。” “嗯。” 陆靳言打开牛皮纸,里面是一沓照片,都是姜棠在S市的生活日常,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裴肆,还有裴清宜来往。 他知道,这一年来,虽然裴肆在北城管理舞蹈中心,但是裴肆每个月都去好几趟S市,去找姜棠。 离婚当天,姜棠说不想再见他。 这些日子都在克制自己,没有去找她,只能通过一张张照片缓解思念之情。 林朝看得出来。 陆靳言对姜棠余情未了。 陆氏集团突然进军医学领域,研发新药物,新疫苗,还是跟特殊病毒有关的。 还不是跟姜棠有关。 陆靳言翻看着一张又一张照片。 小家伙乖乖地在陆靳言的臂弯里喝奶,一双大眼睛看着林朝,冲他弯了弯眼。 林朝:“……” 嗷嗷,好可爱的奶团子。 好想捏一把。 …… 两天后。 S市。 姜棠在机场接到时浅。 两人很久未见了,一见面拥抱了很久。 时浅细细打量着姜棠,还是一样的精致动人,脸上多了几分肉肉,看姜棠过得还不错,她就放心了。 “算算,我们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等过两天,我忙完工作,你可得好好陪我。” 时浅这次来S市,主要是出差的。 姜棠勾了勾唇:“舍命陪君子。” 他们说话的时候,顾知行牵着行李箱追过来:“时浅……” 时浅看到他,嘴角笑意褪去,拉着姜棠就走。 顾知行追过去,抓着她的胳膊:“时浅,你等等我,你都跟我闹了大半个月了,你好歹给我个机会解释解释吧。” 顾知行和时浅的感情本来挺稳定的。 但是顾家父母知道他们的关系后,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 顾父找上门,要求时浅和顾知行分手。 时浅也是暴脾气,绝对不让自己受委屈,当场就和他分手了。 顾知行为了时浅,父母决裂。 事情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时浅现在还没原谅他。 时浅一把推开顾知行:“莫挨老娘,我们已经分手了。” “……” 顾知行二话不说,夺过时浅的行李箱:“我不同意分手。” 姜棠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淡淡一笑。 这时。 姜棠的手机来了电话,是苏墨染打来了。 她接下了。 一米外的顾知行听到动静,立马竖起耳朵! 电话里头,苏墨染的声音有些虚弱:“棠棠,我让今安派几名保镖到你别墅守着吧,我怕你一个人住在那边,不安全。” 苏墨染挺担心姜棠的。 虽然这一年她的状态好了很多,但是她一个人在外边,他还是不放心。 姜棠浅浅一笑:“我在那边很安全,不用担心我了,我一个人住在那边挺好的,你和奶奶好好照顾身体吧,你要是有闲情,让奶奶给你介绍几个姑娘,谈谈恋爱吧。” 苏墨染佯装不悦:“你这孩子。” 姜棠和苏墨染唠叨了几句。 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苏墨染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要保镖,至少请一个管家或者厨师,好歹有个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自从她一个人住后,苏墨染一直唠叨,想派一些人过去照顾她。 姜棠犹豫了一会儿,为了让他放心,就同意了。 时浅上了姜棠的车,死活不让顾知行跟着过来。 顾知行给陆靳言编辑了一条短信后,死皮赖脸跟着过去了。 时浅在姜棠家里住下了,她白天的时候出去工作,晚上的时候就和姜棠聚聚。 当然,顾知行也缠着一起。 …… 又过了三天后。 “叮咚——” 姜棠在花园里修剪花草,门铃响了。 她放下剪刀,洗干净手前去开门。 当她看到顾知行站在门外,他身后还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愣了一下。 老者看到姜棠后,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睛,颤颤巍巍地跪下…… 第198章 管家景叔 姜棠愣住了,不解地看着顾知行。 顾知行心虚的摸摸鼻子,笑了笑:“那个……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姜棠看他们这样,也不好让他们站在门口,侧过身,让他们进去了。 那个老者谨小慎微地跟着顾知行走进来,低着头,很拘谨。 姜棠眯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人。 大热天的,他穿着高领毛衣,戴着口罩和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身形高大,走路时驼着背,双手紧张地放在身后。 从里到外,都很奇怪。 三人走进客厅,老者局促地抓着姜棠的手,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姜棠被惊到了,抽回自己的手:“老人家,有话好好说,不必着急。” 顾知行咳了一声,请求地看着姜棠:“他原本是我的一个病人,一年前是在北城的一个豪门做管家,因为他的老婆勾搭上小白脸故意放火杀害他,他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因为全身都是伤疤,没有人愿意要他,唉,他中年失独,带着唯一的孙女无依无靠的,挺可怜的。” “我这不想着你要找厨师吗?他就很适合,做饭还可以,厨师兼管家,你看能不能收留他,给他一份工作。” 姜棠:“……” 她抬眸看着比她高出一截的老者,脖子上爬满了张牙舞爪的烧伤疤痕。 听着老人家的故事是挺可怜的,但是突然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住进家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顾知行看出她的犹豫,声情并茂地说:“他老婆出轨,儿子又没了,他一个将近60岁的老人,还是个哑巴,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当爷爷,真的挺苦的,他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家里的重担都在他身上,要是没工作,只有死路一条。” “医者仁心,我也不想看到他被逼入绝境,最后想不开,跳河自杀。” 姜棠抿着唇,看着老者。 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确实挺自卑。 “他之前在北城哪家干的?” 顾知行看了他一眼:“北城钟家,陆靳言的舅舅家。” 陆靳言。 姜棠的睫毛动了动,沉默了许久。 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也在刻意逃避想起这个人。 这个老人家确实挺可怜的,只是,总感觉有些奇怪。 她又不认识这位老人家。 顾知行打量着她的神色,说:“我以人格做担保,他的品行绝对没问题,要不,你先试工吧,如果不合适,到时候我再把他领回去。” 顾知行虽然偶尔吊儿郎当的,但是顾知人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她点点头:“行吧,就让他留下来试试吧。” 顾知行心里舒了一口气,转而又说:“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他指的是谁,姜棠心里清楚。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状,顾知行也没再说什么:“今天晚上,我要和时浅二人世界,我先走。” 姜棠微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 姜棠看到顾知行出去了,一转身,看到他老人家还局促得站在一边。 落日余光照进他口罩上的眼睛,周围的疤痕触目惊心,还没来得及多看点两眼,老者不停地鞠躬,表达感激之情。 姜棠不敢受老人家的大礼:“你别这样,不用鞠躬,在我这里,没有主仆之分。” 姜棠怕他继续鞠躬,让他跟着自己上楼:“我住在一楼,二楼很多房间,你喜欢哪个房间就住哪间吧。” 老者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姜棠走着走着,低头一看。 那人的腿长得过份,头发茂密,头顶上的两个旋涡形状,总感觉很熟悉,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一个荒唐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 。 姜棠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好几圈:“现在天气挺热的,你不用穿那么多,可以把外套脱下来,口罩也很闷,摘下来吧。” 老者诚惶诚恐地比划着。 姜棠看不懂。 他又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上面的疤痕很扭曲。 他编写了一句:【我全身都是疤痕,会吓着你。】 姜棠倒是不怕,但是他好像不愿意,也不强人所难了。 她又问:“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景。】 “你姓景,我以后叫你景叔吧。” 景叔憨厚地点点头了,恭恭敬敬的,言行举止和苏家的管家很像。 姜棠自嘲笑了笑,脑子冒出来的想法太过荒诞了。 怎么可能是他。 景叔身上毫无那个人的感觉,以那个人的性子,傲慢又自大,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姜棠没再乱想,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那个房间冬暖夏凉,你就住在哪里吧,至于工资,按照市场价,一个月十万,能接受吗?” 景叔激动地低头哈腰,又鞠躬上了。 “你不用这样,你这样搞得我很不自在,我们平等相处就行。” 景叔一愣,连连点头。 姜棠:“今天你不用工作,先去休息吧。” 她交代了一些别墅的注意事项后,径直走楼梯口第二个房间,从里面拿了一些纸钱蜡烛出来。 景叔站在原地没走,看到姜棠手上东西,很疑惑,把手机编好的字摆出来:【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姜棠轻声开口:“今天是中元节,我想亲手折叠些值钱烧给亲人,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她抱着手上的纸钱来到客厅。 景叔没去休息,换了一身衣服后,到厨房摆弄晚餐。 半个小时后。 景叔端着四菜一汤出来。 【小姐,先吃晚饭吧,别饿坏了身体。】 姜他昂停止手上的动作,看去桌面。 摆在她面前的是芙蓉肉,狮子头,龙口粉丝虾和西红柿冷汤,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她淡淡一笑,随口说了一句:“谢谢景叔,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 她夹起一块芙蓉肉尝了尝。 味道很香,是她一直喜欢的那个味道,比那个人做的好吃多了。 脑海不自觉浮现陆靳言当时在厨房给她做菜的场面。 她顿了顿。 第199章 何必搞那么多花样 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没再想下去。 景叔站着没动,盼切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评价。 姜棠回过神,浅浅一笑:“景叔的手艺真不错,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景叔这时候才拿筷子吃饭。 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他全脸都被口罩挡住了,吃饭的时候,她看到景叔唇边的一条条蜈蚣形状的疤痕,一根根爬在上面,连唇形都烧没了。 这人,还挺可怜的。 景叔拿着筷子的手,颤颤巍巍的,一幅仆人做派。 姜棠继续低头吃饭。 吃饱后,景叔手脚利索地收拾桌面,拿着碗筷进去洗干净,姜棠看他干活还挺勤奋的。 她继续坐在桌子,从纸箱里拿出金银纸折叠。 太阳渐渐落山。 桌子上折叠了不少形状的玩具车,积木形状。 眼神闪过一道身影。 景叔拿着凳子坐在她对面:【我帮你折叠。】 “不用了,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行。” 景叔把手机摆出来:【小姐给了我一份工作,为小姐分担,是我应该做的。】 景叔执意要帮她。 姜棠推脱不了,他让景叔帮忙打下手。 夜色渐深。 不知不觉经过两个小时,箱子礼折叠了不少的金元宝和纸形儿童玩具。 姜棠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饭菜,拿着这些东西来到别墅门口不远处的一条小河。 传说中元节这天,地府的鬼门关大开,阴间亡灵会回到阳间探望家人,家人们河边烧纸天,摆酒饭招待他们。 姜棠蹲在河边,一一把饭菜、小酒杯,香炉和烧纸钱的元宝盆摆放好。 弄好这些后,姜棠又从篮子里拿出蜡烛,点上,插入草地里,然后把点燃折叠好的元宝和玩具点燃,火烧得热烈。 景叔站在一旁,抬眼望去,她的脸浮起淡淡的红色,火光映入她的星眸。 她看着火,失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叔拿出手机,打上字,递到她面前:【小姐有心事?我刚才就想问你了,怎么折叠那么多小玩具?】 姜棠抬眼看了看她,又丢了几个小玩具进去。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有一个儿子,出生两个月后,因为一些意外去世了,男孩子都爱玩小汽车,积木,这是我作为一个妈妈,为他做的最后一些小事。” 姜棠抿着唇。 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讲这一段过往。 也是今天是中元节,也许她很想念小景逸,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希望他在那边能平安健康,开心快乐地长大。” 姜棠继续说:“时常我觉得那是一场梦,是场噩梦,只要我努力挣扎,就能从噩梦中醒来。” “醒来后,我会亲自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喂他喝奶,教他走路……被人从悬崖丢下来,是不是很疼,他会不会怪我……我是个不尽责的母亲。” 姜棠说着说着,红了眼睛。 那场意外,不是梦,是现实。 景叔蹲在她对面,伸出手抬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 他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 突然摸上手机,编辑了一行话:【我能感受到,你是个好妈妈,孩子不会怪你的。】 姜棠从回忆中回来,看元宝和玩具都烧得差不多了,便道:“回去吧。” 两人合力把东西收拾好,把东西收拾好,就回去了。 景叔看到姜棠从厨房里把刚才的饭菜热了一下,重新端到饭桌上。 姜棠看出他眼底的疑惑,笑着说:“按照习俗,祭祀完要把食物吃完。” 景叔点点头,表示知道。 姜棠把碗筷摆放好:“好了,可以吃了。”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喉咙被灼烧得厉害,脸上浮起淡淡红晕。 她一低眸,看到景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别喝太多,喝多对身体不好。】他在手机上打字给她看。 “以前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借酒消愁,直到自己喝了才知道,酒是个东西,至少能麻痹神经,喝醉了,就不会失眠。” 姜棠自己喝了几杯后,又给景叔倒上。 景叔瞥了一眼跟前的红酒,没有动它,而是敏锐地捕捉道重点:【你经常失眠?】 姜棠断断续续喝了几杯,脸红彤彤的,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乖乖巧巧的,没有看到他的手机上的信息。 景叔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没动,彻底醉了。 他叹了一口气,上楼拿了一床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 次日傍晚。 时浅风风火火地进来,顾知行紧跟着着她后面,她一进来就叭叭的:“老娘总算把这个周扒皮的合同谈妥了,这两天我们就去逛街购物吧……” 姜棠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水。 景叔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菜出来。 时浅顿住了,盯着景叔,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圈,问姜棠:“这就是你新聘请的厨师兼管家?” 姜棠点点头。 景叔朝时浅弯了弯腰,便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时浅看着景叔全身包得严严实实,虽然看着挺不习惯的,但是听从顾知行嘴巴里知道了景叔的故事,觉得这个老人家挺苦的。 她看着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起吃了。 就餐时,时浅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之前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你和陆靳言离婚的第二天,他来找过我,问了一堆你的喜好,包括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你们都离婚,不知道那个死渣男想干什么。” 姜棠愣了一下。 时浅继续说:“还别说,他接管了陆氏集团以后,打理得挺出色,就是那个死渣男……” 顾知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景叔。 突然咳了一声,他把一个大鸡腿塞到时浅嘴巴:“快吃吧你,吃饭都塞不住你的嘴。” …… 饭后。 时浅和姜棠在客厅里谈事情。 顾知行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并喊上景叔。 景叔谨小慎微地跟在顾知行后面。 两人来到花园,周围没什么人。 景叔佝偻的背立马挺起来,摘下脸上的口罩和真人皮套,露出一张极为优越年轻的脸。 顾知行看着他变装,啧了一下:“陆靳言,你说何必呢,还喜欢姜棠,大大方方地追啊,何必搞那么多花样。” 第200章 景叔的身份 当初陆靳言和姜棠离婚后,陆靳言接近一年多没有找过姜棠,顾知行还以为他真的放下了。 直到那天,陆靳言去找时浅,把姜棠的喜好从里到外,打听得一清二楚,还专门花大价钱找世界大厨学厨艺,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三天前他跟陆靳言说了,他见到姜棠的事情。 陆靳言竟然跟自己说了这个计划。 他怎么都想不到陆靳言会做出这一举动,太颠覆他的认知了,以这种方式接近姜棠,连追求都算不上。 而是,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可怜的中年人,甘愿给她做管家。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陆靳言脱下厚厚的外套,胳膊上露出一堆密密麻麻的红点。 顾知行见状,忍不住吐槽:“这种皮套不能戴太久,尤其是三伏天,很容易得皮肤病。” 顾知行看着头皮发麻,递了一个喷雾药水过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找罪受吗?” 陆靳言接过喷雾药水,往脖子上喷了喷,淡漠开口:“你不懂。” 这一年来,他反思了很多。 之前,他做了太多混蛋事,过于自以为是,把姜棠的心伤透了。 他现在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除了她,他谁都不要。 他,只要她。 或许,用别的手段能强迫姜棠回到他身边。 他不想要这样。 现在,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她,陪伴她。 …… 晚上。 顾知行带着时浅去二人约会。 景伯在厨房里给姜棠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条。 姜棠看过去,是油泼面,上面窝了两个鸡蛋,鸡蛋两面翻煎得金黄,上面撒了一层青翠的葱花。 卖相很有食欲。 姜棠顿时食欲大开。 她发现,景叔做的每一顿饭菜都很合她的胃口,好像,对她的饮食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 姜棠低头吃了一口面条,没再胡思乱想,这应该都是巧合。 景叔站在对面默默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评价。 姜棠弯了弯眉眼:“很好吃,你做的每顿饭,都挺好吃的。” 景叔开心地点点头,转头看了对面连插头都没插的电视机。 姜棠顺着视线看过去:“你想看电视,就开吧。” 她一个人喜欢安静,又不怎么喜欢追剧,电视机放在那里,就是摆设。 景伯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把电视机的插头插上,把遥控器给她,示意让她调自己喜欢的频道。 姜棠摇摇头:“我没有特别喜欢看的节目,你想看什么就看吧。” 景叔拿着遥控器,不知道要摁什么频道好。 姜棠看得出他不自在,想了想,家里边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或老人喜欢看的节目,便说:“看《举起手来》吧。” 奶奶最喜欢看这些抗战片了。 景叔点点头,拿着遥控器,调到搜索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景叔故意摁到别的键,调到金融频道的时候 ,他手顿了顿,看着上面的新闻。 姜棠也抬头看了一眼,措不及防地看到屏幕上的陆靳言。 陆靳言西装革履走出陆氏集团门口,身高腿长,一身黑色的衬衫和西装裤衬托得他挺拔修长,极为惹人注目。 他一出现,一堆记者涌上来,镜头怼着他的脸拍。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英挺帅气。 “陆总,陆氏集团,请问陆氏集团为何突然涉及医药研究板块,这跟您之前是医生有关么?” “陆总,听说陆氏集团垄断了很多行业,手腕雷霆,引起很多对家的不满,请问您以后都要垄断各行各业吗?” …… 姜棠愣住了。 景叔放下遥控器,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新闻上报道陆靳言很厉害,长得挺帅气的,景叔觉得小姐和陆靳言很配,小姐对他有感觉吗?】 姜棠顿了一下。 景叔不知道陆靳言是她前夫,问出这个问题也不奇怪。 毕竟,陆靳言在很多人眼里,是个黄金单身汉。 她轻声开口:“没什么感觉。” 景叔又在手机上编写了一行字:【我之前在北城的时候,很多小姑娘挺喜欢他的颜值,我一个老男人,也觉得他帅。】 姜棠笑了笑。 没想到景叔也会看上陆靳言。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男人,脸色挺憔悴的,估计是忙工作太累,低下头,默默说了一句:“比之前老了一些。” “哐当——” 景叔手一抖,遥控器直直地掉落地上。 姜棠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感觉,景叔好像对陆靳言的反应挺大的。 景叔神色如常地捡起遥控器,在搜索框找到《举起手来》这个电影,然后坐到对面,一遍吃面条,一遍津津有味地看着。 姜棠看了看他的表情。 果然中老年人都爱看这些。 跟她奶奶一样。 …… 周末的时候,景叔跟姜棠请两天假:【我想请两天假,回北城看看我的小孙女。】 北城那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幼崽等着他带,集团也一堆事情要处理。 他要先回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公是公,私是私,他分得清楚。 姜棠同意了:“嗯,以后你每周末都可以有两天休息回去探望家人,周末的时候你想回去就回去,不用跟我报备。” 姜棠在这方面比较人性化。 她本身不怎么需要佣人,只是苏墨染唠叨太多次了,愿意聘请一个管家 ,主要是为了让苏墨染放心。 景叔感动得连连鞠躬。 …… 北城,陆家。 陆夫人撸起袖子,站在厨房里,炒了满满几盘菜。 “手打虾泥做好了没有,小景逸最爱吃这个了,我孙子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可要多做些他爱吃的。” 陆夫人跟一旁的佣人说。 桌面上摆满了满满一大桌小景逸爱吃的菜,她是有私心的,俘获了小景逸的心,把小景逸给她带的几率就大些。 每个月,陆靳言就带着小景逸回来两三次。 看不够啊。 想亲自带。 一天不见她的小乖孙,就想念得厉害。 陆霆坐在饭桌前看报纸。 陆家大宅现在挺冷清的。 陆宴礼被派去非洲出差,程南希和陆宴礼解除婚约后,就去英国陪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了,在那边定居下来。 唯一热闹的日子,就是陆靳言把孩子带回来和他们聚聚的那一天。 陆夫人在餐桌前,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让佣人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佣人打完电话后,恭恭敬敬地回答:“少爷说,今天可能不来吃完饭了,他在举哑铃健身,待会还要和美容师谈话。” 陆夫人懵了一下。 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始举哑铃了,还要美容。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又问:“我孙子呢,他不来,总得把我的小孙子送来。” 佣人:“小少爷,就是少爷手上的……哑铃。” 第201章 爸爸坏,坏爸爸 S市。 景叔不在别墅,姜棠一个人打理花园的玫瑰花。 这一年多来,她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来,过着不紧不慢的生活调理身体,北城舞蹈中心的事情,有裴肆管着,她很放心。 偶尔有一些重要项目,她会亲自过去一趟或者开远程会议。 目前,她已经开了5家连锁舞蹈中心。 闲下来的日子,就在花园里种一些花花草草,享受慢生活,或者回苏家住几天,陪伴家里人。 收拾完花园后,她去厨房喝了一杯水。 想着今天是爸爸体检的日子,她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打到苏家号码座机,接电话的是苏今安:“棠棠。” “哥,我爸检查完身体了吗?结果怎么样?” 苏今安叹了一口气:“不是很好,小叔潜伏在体内的病毒又变异了,免疫系统破坏得更严重了,我们需要尽快研制出新解药。” “你不用太担心,实验室有专家观察他的身体情况。” 姜棠沉默了。 她知道这是苏今安安抚她的话。 看着爸爸受折磨,怎么能不担心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病毒在他体内不停地变异,不停地研制新解药,爸爸的身体已经遭受到很大的破坏了。 挂断电话后,姜棠很担心,开车回了苏家。 …… 陆靳言刚健身完,和美容师咨询事情后,就被陆霆喊来谈事情。 他拎着小景逸走进来,随便把小崽子往地上一放,踢了踢他的屁股,让他自己一个人往一边待着。 小景逸咬着奶嘴,穿着尿不湿,在地上扒着小手,像小乌龟似的,撅着屁股,爬啊爬。 陆霆看了一眼孙子,又看看陆靳言,抿着唇,神情有些复杂。 陆靳言把小景逸哪哪都带着不撒手。 其实他是不太赞成,男人就该在商场上厮杀,带孩子这种事情交给女人就行。 陆靳言哑着声音:“喊我过来有事?” 陆霆:“我听说你最近挖了很多顶级研究人员,在研究一种特殊病毒?” 陆靳言看了一眼正爬得撒欢的儿子,没什么感情地应了一声:“嗯。” “是因为苏墨染,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陆霆的声音有些不悦。 陆靳言抬眸看了一眼陆霆,没有否认。 “荒谬,你早就和姜棠离婚了,你们早就没关系了,你为了那个女人投入几百亿的资金,为了帮助一个没有关系的外人,苏墨染中了那种病毒,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你这样做,毫无意义。”陆霆的声音是从所未有的阴沉。 在商言商,他很不赞成这个没有市场的项目。 更何况还是因为姜棠。 陆霆很不满。 陆靳言扯了扯唇:“荒谬吗?陆氏集团这不是还没倒闭吗?” 陆霆的脸色更差了。 他这是打算把整个陆氏集团都赔进去。 疯了! 简直是疯了! 自从陆靳言和姜棠离婚后,陆靳言性情大变,因为一个女人,他们父子关系变得千疮百孔。 他不能再放任陆靳言胡闹下去:“收手,撤销那个部门。” 陆靳言嗓音冷冷:“这个项目同时能研究其他免疫系统疫苗,如果成功了,市场利润率很大。” 陆霆不想听那么多,只当做是陆靳言的说辞:“反正我不同意。” “你的意见不重要。” 陆霆:“……”快要被这个逆子气吐血了。 他头疼得厉害,见一时半会劝不动,话题一转:“这件事情抛开不谈,你的婚事该提升日程了。” “顾佳音现在还是单身,她不介意你二婚带着孩子……” “你很满意顾佳音?”陆靳言出声,突然打断了陆霆的话。 “满意。” 陆靳言神色不变:“既然如此,你娶了她吧,我也不介意她当我小妈。” “混账,你说得是什么话,非得为了一个姜棠,把我们的父子关系闹成这样是吧,你就不能冷静冷静。” 陆霆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气死人了! “一往情深,冷静不了,我只要她。” “你……”陆霆要被气吐血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还是他认识的陆靳言吗?自从和姜棠离婚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还是他陆霆的儿子吗? 这不妥妥的恋爱脑! 陆靳言懒得管陆霆,敲了敲桌面,喊了一声:“景逸。” 听到声音,小景逸同学立马调头,爬到陆靳言面前,抓着他的裤管,哼唧哼唧地站起来,流着口水,幽黑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嗯嗯……嗯嗯……耙耙……” 陆靳言俯下腰,从水果盘里捏起一块切好的新鲜柠檬片,低头,塞进他的嘴巴里。 陆霆:“……” 幼稚! 小景逸同学还没吃过柠檬,忙不迭地吮吸,刚吮了一口,一屁股坐在地上,肉包子脸皱成一团,露出奶呼呼的小奶牙,眼里哗哗地流:“呀……呀……” 小景逸被酸哭了。 “我的乖孙,怎么哭了?”刚从楼上下来的陆夫人,看到这一幕,赶忙走过去吧小景逸抱起来。 “啊……呀……”小景逸同学吐柠檬,短胖的手指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陆靳言,惨兮兮地向陆夫人告状。 这委屈的模样,陆夫人瞬间心软了。 连一直板着脸的陆霆,眼光也柔和了不少。 陆夫人轻轻地擦着小景逸的眼角的泪水:“是不是爸爸故意喂你吃柠檬?我们不吃了,爸爸坏,坏爸爸。” 陆夫人温声哄着怀里的孙子。 小景逸小小年纪受了不少苦,陆夫人特别疼爱小景逸,要多溺爱就有多溺爱。 每次抱着小景逸,陆夫人都会想起姜棠。 她看了一眼陆靳言,踌躇了片刻:“靳言,我们要不要把小景逸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姜棠。” 第202章 景叔身体暴露 当初,小景逸从悬崖底下救回来后,活下去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几乎判了死刑。 当时姜棠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要是她再经历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她会活不下去。 无奈之下,陆靳言才出此下撤。 当时姜棠在太平间抱的那个尸体,不是小景逸,是另一个从楼上摔下来的男婴。 陆靳言沉吟片刻,对陆夫人说:“先等等吧。” 他想要姜棠,不仅想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他想要姜棠重新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孩子。 …… 景叔每周在别墅工作五天,周末的时候匆匆离开,周一一大早再赶回别墅。 有时候,他周末都不会去,留在别墅陪着姜棠。 陪她打理花园,给她做饭,渐渐地,姜棠适应了这个人的存在。 每次姜棠从苏家回来后,看着苏墨染日益憔悴的身体,心情都比较低落,景叔会变着花样,做各种有趣的菜肴哄她开心。 太阳渐渐落山,夜色降临。 姜棠吃完后,准备洗浴,发现停水停电了。 她没什么事情做,倚在二楼的小阁楼休息,等着通电。 洁白无瑕的天空下,一个驼着背的中年男人从花园里走出来。 是景叔。 蓦地,他停下脚步,抬起头,和她相望。 四目相对,两人像是隔了一个时空交汇。 姜棠看到她很意外:“景叔,今天是周日,你怎么回来了?” 景叔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停电了,怕你害怕,过来陪小姐。】 姜棠笑着摇头:“我不怕黑,一个人待着也不怕。” 景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其实是他想见她了。 姜棠从二楼下来,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不要紧的,回去陪你孙女吧。” 景叔摇摇头,固执地留下来。 姜棠无奈,搬了两张凳子出来,夏日很热,里面没有空调,很闷热,门外清凉许多。 景叔坐在一旁,突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的二维码,指了指,问她能不能加个微信好友。 姜棠这时候才想起,她没有加景叔的微信,现在用微信联系比较方便,她没有拒绝,加了景叔的好友。 夜空很黑,很纯净,繁星点缀,月光皎洁。 远处传来幽幽的蛙叫声。 两人无声欣赏着夏日的夜晚。 景叔看了她一眼,姜棠也看了过来,浅浅一笑:“我好像没问过你,你孙女多大了?” 景叔:【一岁零六个月】 姜棠:“还挺小的,女娃娃应该挺可爱的,之前,我也想过要生一个女孩子,只可惜……” 姜棠欲言又止。 真的很奇怪。 她觉得景叔很熟悉,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心安,总是不经意说出心里话。 景叔默默把她这句话记下了。 又把手机摆给她看:【小姐那么漂亮,生下的女儿一定很好看。】 姜棠笑笑,没有回答。 之前的几段感情,伤透了心。 她不想再谈恋爱,没有再打算结婚,更别说要生孩子了。 蓦然,灯亮了。 姜棠往别墅里看了看:“来电了,景叔,你回去陪孙女吧。” 景叔看了看她,然后点点头。 姜棠搬着凳子进去,景叔站在后面,目送着她的背影。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鸟直直地撞向她的脸,她被吓了一跳,脚被门槛绊了一下,连人带椅子栽在地上。 与地面亲密的那一刹那,她看到景叔不顾一切扑过来的身影。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一双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腰。 景叔被椅子砸到了,身体一踉跄。 两个人齐齐地摔倒在地上,她整个人压在景叔身上。 姜棠看着身下的人,连忙要起来,忽然,她倏的一下顿住了。 这个触感…… 还有这股清冽的气息…… 很像陆靳言。 怎么可能…… 实在是太荒谬了! 景叔看她不起来,以为她闪到腰了,抓着她的双臂勉强带着她起来。 姜棠一动不动,低头看着他手背上的疤痕,又抬头,盯着他的眼角。 景叔眼角的轮廓,也很像他。 “你到底是谁?”姜棠不由分说地揭开他脸上的面罩。 她惊呆了。 那张脸,被烧得触目惊心,面目全非,没有眉毛,一道道扭曲的伤疤添在这张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满是错愕、惊讶。 突然看到这张脸,姜棠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把手伸上去,往他的脖子上方摸去。 景叔连连后退几步,颤颤抖抖地捡起面罩戴上去,双手合十,鞠着躬,诚惶诚恐地道歉。 姜棠抿着唇。 她不是傻子。 陆靳言身上的触感和气息,独一无二,她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可当他看着景叔这幅样子。 跟陆靳言太不一样了。 陆靳言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有自己的高傲和自尊,他永远不会做出弯腰道歉这种行为。 姜棠愣愣地看着他。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还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忘不了他,产生错觉了。 景叔全身发抖,握着手机打字的指尖在发白:【对不起,小姐,我的脸吓到了,求你不要辞退我。】 姜棠看着他这幅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禁想起陆靳言意气风发,英挺帅气的模样,和景叔完全是两个人。 陆靳言不是低头弯腰的人。 他在北城,忙着打理陆氏集团,那么大一个上市公司,肯定很忙,怎么可能伪装中年人来到她身边当管家。 他总不可能白天在别墅给她做饭,照顾她一日三餐,深夜不睡觉的时候偷偷处理公司的事情吧,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 姜棠并不认为,自己在陆靳言心中有多重要。 毕竟,他为了别的女人,三番五次地丢下她。 或许,他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这样一想,姜棠觉得自己刚才冒出脑海的想法太可笑了。 她连忙扶着景叔,抱歉地说:“是我该说对不起,误会你了。” 景叔疑惑地看着她。 姜棠笑笑:“没事。” “刚才凳子好像砸到你的脚,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景叔摇摇头,在手机上跟她说:【不疼,涂点跌打酒就醒了。】 姜棠看了一眼他的脚,没再坚持:“行吧,要是明天脚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去医院。” 景叔点点头。 她看了一眼他全身厚厚的衣服和面罩:“景叔,你穿那么多,挺热的吧,把口罩和外套脱下吧。” 他总是这幅打扮。 第203章 吃醋,暗戳戳搞小动作 景叔还是拒绝了:【我这幅样子太可怕了,会吓着小姐。】 【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好吧。 姜棠比较尊重他的意见:“以后觉得穿着这身不舒服的话,随时都可以换下来,我不介意的。” 景叔感激地点点头。 “很晚了,你回去吧。” 姜棠道。 景叔点点头,帮忙把两张凳子搬进去后,就离开了。 …… 夜深了,姜棠从浴室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又失眠了。 从离婚到现在。 她几乎很少自然入睡。 每次晚上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小景逸摔下悬崖,血肉模糊的模样。 她一直很自责。 她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如果,她二十四小时守在孩子身边,叶西宁是不是就没机会把孩子抢走。 如果孩子还活着,他和景叔的孙女一样大,也一岁六个月了。 等她回过神后,已是泪流满面。 一年多了。 她知道离婚了,应该和过去的人和事彻底告别,但直到现在,她还困在过去。 孩子,她忘不了。 就像陆靳言,还驻扎在她的心里。 但她心里清楚,她是不会再和陆靳言纠缠了。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间的阳台,然后一个人坐在藤椅上躺下。 深夜的风很凉,她望着天际的月亮,眼睛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她闭上眼睛,微微有了些睡意。 轰隆隆—— 须臾,外面下起了雨。 …… 在外面睡了一夜,姜棠醒来,喉咙又疼又痒,感冒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喝下去。 “叮咚——” 门铃响了。 景叔有家里的钥匙,不会按门铃,是谁过来了? 姜棠疑惑地向外走去,刚握上门把,外面的门就被打开了。 景叔拎着一购物袋站在门外,旁边站着一位身高修长的小奶狗,是裴肆。 裴肆看到姜棠,桃花眼倏的一亮:“小棠棠!” “有没有想我。” 姜棠浅浅一笑:“你怎么来了?是机构有什么事情?” 裴肆双手插着兜,晃着大长腿走进去:“没事,想你就过来看看呗。” 姜棠侧身,让他走进去,两人肩并肩走着。 景叔跟在两人身后,拎着购物袋的手绞成一团。 …… 裴肆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景叔,对上他那双眼睛后,眯了眯眼睛:“这是你新请的管家?” “嗯。”姜棠淡淡回应。 裴肆好奇地打量景叔一番,直直看着景叔的眼睛。 这个管家怎么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善! 他又看了一眼,发现景叔的眼神又变得温和了。 难道看错了? 裴肆没多想,跟着姜棠进去了。 姜棠给裴肆倒了一杯水,简单谈论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裴肆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不是昨晚着凉感冒了?” 姜棠点点头。 裴肆看着厨房:“那个雪梨银耳羹应该炖好了,我给你拿过来。” 他说着站起来,走进去厨房,端着雪梨银耳羹放在她面前,又开始唠叨了:“一个人住还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大热天的还感冒。”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真是的,自己的身体要爱惜好。” 姜棠拿着勺子,慢悠悠地勺了一口糖水:“裴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现在变得跟我爸一样唠叨了。” 他嗤了一声:“你爸爸还让你当我女朋友呢,你怎么不跟我谈恋爱。” 姜棠失笑,无奈地看了看他。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裴肆趴在桌子上,固执地说:“我说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呗,我不抽烟不喝酒,帅气专情,家财万贯,我们郎才女貌,配的一批,你只要你想,恋爱可以谈,证可以领,娃可以生。” 姜棠低下头,轻轻开口:“裴肆,我们是朋友,我这辈子不想再找别的男人谈恋爱了 。” 裴肆看她落寞的样子,哼了一声,知道她还没完全忘掉陆靳言:“那个人,真是个祸害。” 姜棠抿着唇。 裴肆也不再提起陆靳言,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姜棠默默吃完雪梨银耳羹后,转头看到景叔站在厨房摆弄晚餐。 安安静静的,像个隐形人似的,丝毫没有打扰到她和裴肆的谈话。 她心想:昨晚果然误会景叔了。 按照陆靳言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他那个人,骄傲自大,看到裴肆,肯定会暗戳戳搞小动作膈应人。 她看着景叔佝偻的背影,经常都是景叔做饭,她还没帮过忙。 姜棠走进厨房,道:“景叔,裴肆留下来吃饭,任务量有点大,我给你打下手吧。”姜棠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帮忙。 景叔摇头,洗干净手,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句话:【小姐,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让我干活,是打算辞退我吗?】 姜棠:“……” 景叔又在多想了。 景叔好像很害怕被辞退,可能是因为外形的原因吧。 姜棠看他这幅样子,为了让他安心,就没有坚持帮忙了:“辛苦你了。” 姜棠离开厨房。 景叔一个人忙碌,捏着鸡头,提起菜刀一刀砍下去,鸡头被剁掉,刀刃狠狠地扎入砧板,厚厚的砧板上面,裂了一条大大的缝。 …… 裴肆打完一局游戏。 景叔已经把晚饭做好了,陆陆续续把饭菜端上来。 最后,景叔装了两碗鸡汤,拿起盐罐子,往左边的鸡汤放了十勺盐。 然后,他把这两碗鸡汤分别放在裴肆和姜棠面前。 姜棠看着桌面前满满的一桌子菜:“谢谢景叔。” 裴肆放下游戏机,也看过去:“看着不错,闻着挺香的。” 姜棠笑了笑:“景叔的厨艺比我好很多,特别是鸡汤,熬得很鲜甜,你尝尝。” 裴肆端起小碗,一口气灌进喉咙。 倏的一下,他的脸绿透了…… 第204章 他的守护 “我靠,谋杀呢!” “景叔,你丫的是不是打死卖盐的,想害死老子。” 裴肆瞬间跳起来,一把抓过水杯,灌了好几杯温水,胃里才舒服一点。 景叔谨小慎微地拿出手机打字:【裴先生,我们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故意害你呢?我知道我这幅样子很吓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故意冤枉我。】 景叔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幅被冤枉的模样,瑟瑟发抖。 裴肆:“……” 他磨着牙。 丫的!还装上了。 摆明就是故意往他鸡汤里放盐,还在这里茶言茶语。 姜棠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碗里的鸡汤:“不咸啊,味道很鲜。” “……” 裴肆不爽地瞪了一眼景叔,哼了哼:“这人靠谱吗,穿成这样全副武装,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小棠棠,炒了他吧,我把我家里的管家调到你这里来。” 景叔慌了,恳求地看着姜棠,诚惶诚恐地,就要跪下求情。 姜棠连忙过去扶他起来:“景叔,你别这样,我保证不会炒你的,你放心在这里干吧。” 景叔感激地鞠了鞠躬。 姜棠看了一眼裴肆,他表情非常地不爽。 姜棠也有点稀里糊涂,明明她喝的鸡汤没问题,裴肆和景叔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裴肆也不会故意陷害景叔的啊。 “景叔为人和善,也不是故意搞针对的人,可能年纪大了,不小心放错调料也不知道。” 她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 裴肆小孩子脾气重,说几句好话就气消了。 景叔又去厨房干活了。 裴肆看着他哪哪都不顺眼,总觉得这个景叔奇奇怪怪的。 胃里了还咸得直翻滚,他哼了哼:“景叔该不会是看到老子年轻帅气,一表人才,故意针对老子。” 姜棠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裴肆还要回一趟景家,在姜棠这里吃完饭后,没逗留多久就走了。 …… 姜棠这次感冒来势汹汹,明明喝过感冒冲剂,但是症状越发严重。 喉咙越来越痛,鼻子也很难受,脑袋懵懵的。 她回到躺在房间里休息,一觉睡到晚上。 “叩叩。” 敲门声不断响起,姜棠睡着后,脑子直犯糊涂,蜷缩着身体到被子里,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外面的敲门声不停地响起。 景叔听不到姜棠的回应,斗着胆子拧开门把走进去。 他打开房间的灯,卧室瞬间亮了一片。 姜棠在被子下缩成一团,一头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 脸颊泛红,双眸紧闭,眉心轻轻皱起,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景叔推了推姜棠的肩膀,她都没有醒来,身体还挺烫的。 他连忙把手中的托盘放下,转身去另一个房间,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体温枪。 滴—— 39度。 发高烧了。 要是他再晚来一会儿,她都要烧糊涂了。 突然,姜棠张了张嘴,声音很微弱。 景叔听不清,以为她有什么吩咐,低头往她耳边凑了凑。 “景逸……景逸……” 闻言,景叔愣了一下。 他保持着姿势不动,企图从他耳边里再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没有。 他等了很久,只等到了沉默。 并没有从她的嘴中听出陆靳言这三个字。 他有些失落。 床头上的一堆小药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拿起来一看,都是安眠药,里面空空的,都吃光了。 他站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很久。 离婚后,她是不是经常睡不着! 灯光拉长他孤单而安静的身影。 …… “嗯……”姜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景叔站在床边,微微一愣。 景叔拿出手机,把刚编辑好的文字给她看:【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回应,我以为你出事了,斗胆进来了,你发烧了。】 姜棠想起,刚才好像是听到一阵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他拿出退烧药和消炎药。 灯光落在她憔悴的脸上,她声音沙沙哑哑的:“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挺差的,能有景叔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说,是不是也算是突如其来的好运。” 他就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陪伴在她身边,只要她一有事,他就在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让她的生活慢慢有了色彩。 景叔把水杯和药递给她,她接过来,把药含在水里,顺着温水咽下喉咙。 姜棠说道:“你累了一天,去休息吧,吃完药,估计待会就退烧了。” …… 景叔没走。 捧起已经放凉的粥,拿起勺子勺了一口喂到她嘴边。 姜棠愣了愣,没有吃。 她撑着双手从床上做起来,背靠着床:“我自己来吧,我不习惯别人喂我。” 景叔没有坚持,把手上的碗递给她。 姜棠接过,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喝起来。 他煮的是皮蛋瘦肉粥,嘴里没什么味,吃这个刚刚好,清淡不寡味。 姜棠一连吃了半碗。 景叔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嘴,姜棠笑了笑,接过来擦了擦嘴巴:“我亲生母亲自私又虚伪,我谈过几段感情都无疾而终,又离婚了,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没了后,我常常觉得不是现实,唯一觉得幸运的是,我还有疼爱我的家人和景叔无微不至地照顾,看来,我的运气也不算很差。” 景叔抿着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棠吃完粥后,把碗放在托盘上:“你回去休息吧。” 景叔点头,替她关上灯后,转身离开。 他关上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靠着墙面上站着。 姜棠靠在床上,药效慢慢发挥作用,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 景叔握着门把,打开一条缝,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来到床边,弯腰把手覆在她额头上。 退烧了。 他轻手轻脚地帮她掩好被子,把房间的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 …… 北城。 陆靳言连夜从S市回到大宅,已经是晚上10点。 陆夫人在客厅里欢天喜地地逗着小景逸,小景逸缩在陆夫人怀里,看到陆靳言后,指着小手手:“耙耙……” 第205章 苏今安,你喜欢裴清宜吗? 陆靳言走进去,陆夫人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爬满密密麻麻的红疹,有点恐怖。 陆夫人瞧着心疼:“你脖子上怎么那么多红疹,生病了?” 闻言,陆靳言摸了摸脖子,长了不少小疙瘩。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真人皮套闷出来的。 “过敏了,涂点药就好了,孩子交给我就行,晚上的时候他比较闹腾。” 陆靳言随便找了个借口。 陆夫人揉了揉小景逸的脑袋,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他。 …… 房间内,窗帘没拉,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洒下一片皎洁的晚霜。 陆靳言亲力亲为小景逸洗完澡,喂了奶,又哄半小时后,小景逸才睡着。 折腾完这些,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陆靳言躺在床上,已经累得昏昏欲睡,但是脖子上一片红疹,又疼又痒。 很累,但是睡不着。 他靠在床头上,捏了捏太阳穴,头很疼。 他掀开被子下床,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摸上床头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上。 刚点上,小景逸突然醒了,嘴里吮着奶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陆靳言:“耙耙……” 他醒来后,乖乖巧巧的,不哭不闹。 陆靳言顿了顿。 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今天身体难受得厉害,才想起来抽一根舒缓一下心情,孩子就醒了。 无奈之下,他把烟掐灭,挥了挥烟雾。 小景逸撑着小手从床上爬起来,伸出手,要抱。 陆靳言单手把人从婴儿床领出来,放在他身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睡吧。” 小景逸不安分,扒着双手爬进陆靳言的怀里,指着他脖子上的红点:“呜呜……呀呀……” 陆靳言盯着他肉嘟嘟的小脸,问:“景逸,想不想见妈妈。” “麻麻?”小景逸看着陆靳言,咧嘴一笑,欢快地拍着手手:“麻麻……麻麻……” 陆靳言捏着他的脸,慈爱地笑了笑。 …… 时间很快来到中秋节。 一大早,姜棠起床,中秋节是团圆之日,她要回苏家和家人过节。 景叔已经起床,把一只只灯笼挂起来,每个房间门口都挂上两个红灯笼,接上电后,别墅内温馨不少。 弄完这些,他又去厨房做月饼。 姜棠走进厨房,说道:“景叔,今天是中秋节,你回去吧,不用干活了,我也不是周扒皮的雇主。” 景叔放下手中的面团,洗干净手,拿出手机:【除了我孙女,我没什么家人,现在孙女也在托管所,家里没人等我团聚。】 姜棠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抿了抿唇:“你儿媳妇呢?” 景叔继续打字:【儿子死后,儿媳妇跟别的男人跑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孙女。】 姜棠睫毛颤了颤。 家里只剩下孤儿寡爷。 她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你还是多留点时间陪孙女吧,别干了。” 景叔点头:【我做完月饼再回去吧。】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还早:“我陪你一起做吧,待会你带点回去给孙女吃。” 正在忙碌的景叔,抬眸看了他一眼。 姜棠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站在他一旁拌五仁馅。 她突然来了兴致,说:“要不我们做一些比较创新的馅吧,市面上还没有海鲜馅,我们做虾肉扇贝馅吧,怎么样?” 景叔:“……” 他一动不动,面罩下的眉头狠狠皱起。 姜棠笑了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怎么样,试试吧?” 景叔:不怎么样,会很难吃。 他点点头,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基围虾和扇贝。 难吃点应该也没关系,大不了就不吃,做得开心就行。 姜棠见他真准备搞虾肉和扇贝,噗嗤一笑:“我开玩笑的,真做出来,估计是黑暗料理。” 景叔:“……” 最后,两人合力做了玫瑰红豆馅饼、五仁月饼……姜棠吃着觉得很好吃。 景叔真是样样精通。 他坐在她对面,看她吃得开心,眼底满是宠溺,也捧起一个月饼吃了一口。 …… 吃完月饼,姜棠顺路送景叔回家,然后再回苏家。 姜棠带了一些刚才做好的月饼回到家中,刚踏入门口,看到苏老太太一直拉着苏今安挑选名媛照片。 “今安,这个陈家的小姐,刚留学归来,你觉得怎么样?” 苏今阳俊逸的脸上兴致缺缺:“不怎么样,我没结婚的打算。” 苏老太太头疼得厉害:“你都快30岁了,老大不小的,你爷爷在你这个年纪,你爸爸都上小学了。” “你跟裴清宜之间隔了那么多条人命,你们是不可能的。” 苏今安眉头狠狠皱起来。 苏老太太为苏今安的婚事操碎了心,都一把年纪了,连对象都没有。 他们苏家的孩子,感情上怎么就那么坎坷。 姜棠走进去,喊了一声:“奶奶。” 苏老太太看到姜棠,转悲为喜:“棠棠回来了。” “快告诉墨染。”苏老太太转头吩咐佣人。 话落,苏墨染被人扶着从楼梯上下来。 他因为身体虚弱,长期生病,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姜棠连忙上前扶着。 苏墨染笑了笑:“我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走路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姜棠听着有些心酸。 中秋节大家都想开开心心的,某些敏感的话题,都识趣地没再谈。 从下午到晚上,苏家的旁系陆陆续续上门拜访。 晚上的时候,家族里的人都到齐后,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 …… 晚上九点。 “砰——” 一阵刺耳的声响。 远处有烟花炸起,金灿灿的烟花直上云霄,在夜空中投下五颜六色的光芒。 姜棠拿着月饼来到二楼,看到苏今安握着酒杯倚在露台上,冷峻着半张脸,低着头抽烟。 “哥。” 姜棠把月饼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做的月饼,尝尝。” 苏今安把烟头掐灭,接过来:“谢谢。” “你是不是喜欢裴清宜?”姜棠突然问他。 苏今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把手中的红酒一口饮尽。 良久,他扯了扯唇:“有些事情和人,注定有缘无分,无疾而终。” 闻言,姜棠沉默着。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奶奶那句‘你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条人命’是什么意思?好像大家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她也不好意思问。 姜棠吃着手中的月饼,欣赏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忽然想起,景叔家里就在附近,团圆的日子家里就他和孙女,应该挺孤苦的吧? 这么想着,姜棠给景叔发了一条信息:【景叔,你在家吗?我在你家附近,方便进去看看吗?】 景叔秒回 :【方便的。】 姜棠走后。 在漫天的烟花中,苏今安轻声说了句:“裴清宜,中秋快乐。” …… 半个小时后。 姜棠顺着地址穿过一条条小巷,在一个老旧的房子前停下来。 她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难道出去了? 她又敲了敲门,见还是没人开门,正打算给景叔发消息,嘎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在朦胧的夜色中,景叔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姜棠站在原地,心口忽然猛烈跳动着…… 第206章 母子见面 小幼崽穿着淡紫色的公主裙,一头细软的秀发懒懒地趴着,有点短,五官秀气漂亮,睫毛又浓又长,眼睛水汪汪的。 姜棠看着小幼崽,一种没由来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全身。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打量着孩子,孩子也歪着脑袋打量她,冲她弯了弯眉眼。 小幼崽伸出手想要牵起姜棠的手。 手太短了。 够不到! 小家伙看了看高高的门槛,撅了撅小嘴,使出吃奶的劲抬起小短腿,小奶音:“咿咿……呀呀……” 门槛太高啦! 腿太短了。 够不到啊! 景叔低头瞧了一眼,单手把人拎起,直接把人飞过门槛。 “哦呜呜呜……灰咯……”小幼崽看着自己腾空的双腿,开心地拍着小手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的缘故,姜棠看到孩子后,脑袋一直懵懵的,一直在失神。 等她回过神。 小幼崽已经牵起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公主裙,又转了几个圈圈。 公主裙颜色鲜艳,蓬蓬的,可漂亮了。 小家伙第一次穿裙子,很喜欢。 姜棠直接蹲下来,近距离看着小孩子,捏了捏她的脸。 近看,这小孩的皮肤白白嫩嫩的,五官生得很完美,姜棠很喜欢她。 “景叔,这就是你的小孙女吗?真可爱。” 景叔点点头。 摆出手机给她看:【我孙女很喜欢你。】 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模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年龄小,长相偏秀气,虽然头发有些短,但是穿上裙子稍微打扮一下,跟普通的小女孩没两样。 姜棠没把小孩和陆景逸联系在一起。 姜棠笑了笑,把手上的礼物交给叔:“在来的路上买给你孙女,一点小小心意。” 景叔感谢地点点头。 姜棠冲孩子拍了拍手,张开双臂:“阿姨抱抱,好吗?” 小孩直接扑倒她怀里,像棉花似的,软绵绵一团缩在她怀里。 景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姜棠抱着孩子跟他进去。 进去后,她打量了一番屋子,挺破旧的,墙面都掉漆了,屋子里只有一台老式电视机和沙发,好在卫生收拾得挺干净。 看来,爷孙两过得挺辛苦的。 “景叔,要不你也把孙女接到别墅住吧,别墅里空房间子多,你也有时间多陪伴孩子。” 景叔摇摇头,在手机上写下:【孩子爱哭爱闹,小姐对我有恩,我不能再带着孙女打扰你了。】 “我挺喜欢孩子的,不会觉得打扰。”姜棠说道。 景叔摇摇头。 姜棠一手抱着孩子,一边看着她,眼里闪过极淡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小孩后,心里一直以来的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消散不少。 她挺想经常看到孩子的。 但是景叔坚持不想麻烦,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勉强。 她理了理孩子褶皱的衣角,声音很轻:“我挺喜欢这孩子,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小景逸。” “嗯呀呀……” 小家伙一直盯着景叔手中的礼物,闻言,突然抬头看着姜棠,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姜棠,眨了眨眼睛,萌萌地点了点头。 姜棠正感到奇怪。 小家伙又看向景叔手中的礼物:“要……要……” 原来是要拆礼物。 姜棠:“景叔,把礼物拆了吧。” 景叔拆开包装盒,是一个洋娃娃,小家伙伸手就抓到手里。 姜棠宠溺着看着,女孩子一般喜欢可爱的东西,来的路上,她特意挑选了洋娃娃,孩子喜欢就好。 结果下一秒。 孩子抓着洋娃娃的脑袋,往下一扭,咔嚓一声,洋娃娃尸首分离。 小手一松,残碎的娃娃掉在地上。 “咯咯咯——”小脸笑得很开心。 姜棠莫名被逗笑,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低着头玩手指,没理她。 姜棠很有耐心,轻声说:“阿姨很喜欢你,阿姨之前也有过一个孩子,他叫陆景逸。” 小家伙又抬起头,眨巴眨巴葡萄般大的眼睛:“素丫……金鸡……” 姜棠:“……” 她不敢置信地说了一遍:“金鸡?” “呀呀呀……金鸡……”小宝贝指着自己:“金鸡……” 这是什么名字? 这年头还有人用家禽动物起名字? 姜棠看着疑惑的看着景叔,在等他的解释。 景叔在手机上说:【孩子说话不清晰,不是金鸡,是景一。】 姜棠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名字单独一个一字。 看来景叔还喜欢小宝贝的,景一应该是唯一的宝贝的意思吧。 姜棠抱着怀中的小宝贝,轻声说:“阿姨以后叫你一一,好不好?” “嗯哒嗯哒……鸡鸡……”小宝贝欢快地说着。 景叔拿着烧水壶倒水,听着一脸嫌弃。 这就是母亲辛苦了几个月教陆景逸喊自己名字的成果,金鸡。 脑袋好像不是很聪明。 还是他和姜棠的亲生儿子吗? …… 姜棠把孩子放下来,让景一自己活动。 景叔给姜棠沏了一壶茶,姜棠抿了一口茶,视线一直看着景一。 小宝贝今天才被景叔从北城接到S市,还没见过那么古旧的房子,对周围的一切特别好奇,到处走来走去。 一会爬爬凳子,一会儿搬搬椅子。 姜棠瞧着景一很有趣,没由来地想和孩子多互动一些,她轻声说:“一一要不叫一声姨姨好吗?” 小宝贝没理她。 还在折腾着小椅子。 没多久就折腾饿了,熟练地拿出桌子上的奶瓶,哒哒哒地朝姜棠走去,把奶瓶放在她手上。 示意要她帮自己冲奶:“麻麻……neinei……” 姜棠一愣。 错愕地盯着那张秀气的小脸,不禁失了神。 景一,喊她妈妈? 莫名,她心里感到很亲切。 景一看到姜棠没理自己,转头又把拿着奶瓶跑到景叔面前,奶声奶气地开口:“耙耙……neinei……” 姜棠:“……” 她一愣,错愕地看着景叔。 景一喊他爸爸? 第207章 一家三口逛街 景叔身体一僵。 “耙耙……” 要喝奶!要喝奶! 景一没有听到回答,委屈地用奶瓶敲了敲桌面。 姜棠直直看着景叔,皱着眉头等他的解释。 【景一只会喊爸爸妈妈,连爷爷都不会喊,看到人不是喊爸爸,就是喊妈妈。】 姜棠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字,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之前她怀孕的时候,看到过不少育儿书,知道一岁多的孩子,只会喊爸爸妈妈。 刚才她在怀疑什么呢? 景叔五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是景一的爸爸。 而且,景叔也没必要拿这件事骗她。 …… 她笑着走过去,拿过景一手中的奶瓶:“我来帮一一冲奶吧。” 景叔感谢地点点头。 姜棠拧开奶瓶的盖子,往里面倒了几勺奶粉,晃了几下后,动作熟练地将奶瓶倒转,滴了几滴在手背试温。 确定好温度后,把奶瓶递给景一。 “呀麻麻……”景逸抓着奶瓶,那张漂亮的小脸冲着她笑。 姜棠听着麻麻这个称呼失了神。 她笑着把景一抱在怀里,景一呆萌地摇头晃脑,表示自己很喜欢姜棠。 “景叔,我们出去走走吧,外面应该挺热闹的。” 他错愕抬头看她,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逛街。 …… 姜棠开车带着他们来到唐家古镇。 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风,一路上挂满红灯笼,像是一片火烧云的晚霞,照在每个人身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中秋人,大家都出来玩了。 人潮拥挤。 姜棠牵着景一的手。 景叔跟在身后,他身形高大,在人群中特别惹人注目。 景一小朋友很少来那么热闹的地方玩,古镇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不停吸引着她的目光,小脑袋左晃晃,右晃晃。 路边摆摊的老板很会做生意,看到景一后,拿着玩具亲切地说:“小朋友,要不要买玩具?” 小宝贝停下脚步,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摆在地上的玩具。 姜棠牵着她的小手手,说:“喜欢什么就挑什么吧。” 一般的小朋友,都喜欢小汽车,奥特曼,艾莎公主洋娃娃等,但是景一小朋友特别与众不同,抓了一个青蛙形状的爆眼解压小玩具。 用力一捏,青蛙的眼睛蓦然变大蹦出来。 还伴着“哇哇哇……”的叫声。 “咯咯咯……” 景一小朋友乐得四肢都在晃来晃去,小脸写满了开心。 姜棠把她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景一很喜欢这个玩具,把小青蛙揉捏成各种玩具,扣青蛙眼睛,扳青蛙的腿,使出吃奶的劲捏住青蛙的肚子,逼迫青蛙发出各种蛙叫声。 “哇哇哇——” “嘎嘎嘎——” “咯咯咯——” 她玩得不亦乐乎,兴奋地在姜棠怀里蹦着双腿,笑得眼角眯成一条线,口水流个不停。 景逸小朋友倒是开心了,只是姜棠如雷暴击,耳边哇哇的叫个不停,眼睛闪出来的时候,经常蹦到她脸上,怀里的小孩不停地颠着屁股,还得小心翼翼护着。 她不禁想:景一小朋友也太调皮了,像个男孩子一样。 景叔站在后面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想要把景一抱过来。 姜棠抱着手挺累的。 正常来说是要把人交给景叔。 但是很奇怪,她想多抱会孩子,她冲景叔笑了笑:“没事,我能抱得动。” 小镇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停有人从他们身边经意,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姜棠,她身体一歪,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景叔僵了一下。 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发香如一缕清风,淡淡闯入他鼻尖。 短暂的暧昧转瞬即逝。 姜棠连忙从他怀里出来,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是谁撞了我一下。” 景叔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他们去广场看了嫦娥奔月的表演,在河边放了荷花灯,然后逛到一处古庙,门口有一顶巨型宝鼎,里面装着红色的许愿球。 姜棠牵着景一,一手拎起一个许愿球看了下底部的价格。 一个100块。 明明是抢钱的,偏偏还要送你一个小球。 景叔看了一下价格,主动掏钱买一些送给姜棠。 姜棠拒绝了:“我有钱,不用你付款。” 但是今天难得出来逛一下,许愿球是贵了点,但是她不在乎这点小钱。 景叔坚持要自己付款,姜棠还是拒绝了,她一下子买了十个。 付了一千元后,给了几个景叔:“来都来了,图个好意头,给你自己和景一许个愿吧。” 景叔犹豫了一下,接过许愿球。 他没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拿着毛笔在系着许愿球的红带上写字。 一个是写给苏墨染的,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一个写给苏老太太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个是写个陆景逸的,在另一个世界好好长大,健康幸福,无忧无虑。 一个是写给姜天,愿他在天堂好好上大学,看遍天堂好风景,事事顺意。 她还给苏今安,裴清宜,裴肆和时浅祈福。 姜棠写完后,发现一道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许愿球上的字。 她抬头的瞬间,他将眼中的期盼掩饰好。 景叔:【小姐对家人和朋友真好。】 她心中牵挂了那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陆靳言。 她真的在生命中极力抹去陆靳言这个人的存在。 姜棠笑了笑。 这些人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要不是身边一直有家人朋友的支持,她可能活不到今天。 许愿球还剩下一个,姜棠握着毛笔不动,犹豫着要不要再写一个。 片刻后,还是把毛笔放下,没有写。 景叔盯着她的动作,眼底从一开始的希望变失望。 他把情绪掩藏得很好:【给我吧,我帮你抛上去。】 景叔给她看完文字后收起手机,接着拿过她手中的许愿球。 他站在宝鼎下,将一个个许愿球抛进去。 最后,他看着手上最后一个空白的许愿球,眼神暗了暗。 她留着一个空白的许愿,什么都没写,也要抛进宝鼎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周围的游客来来往往,人群成影,空中不行闪着红色的抛物线,宝鼎装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心愿。 姜棠安静地注视着,忽然眼睛湿湿的。 她转头,景一小朋友撅着小嘴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第208章 景一小朋友的爱有点调皮 姜棠笑了笑,轻轻亲了景一的脸:“谢谢一一,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 景一笑眯眯地看着她,捏着手中的小青蛙,放在姜棠耳垂边,小手手用力一捏。 姜棠耳朵瞬间一片蛙叫声,脸颊被青蛙玩具的眼睛狠狠弹了一下。 姜棠:“……” 景一小朋友的爱有点调皮。 …… 许完愿后。 她抱着景一来到一家中式餐厅坐下来,位置在二楼。 他们坐在临窗的位置,打开木窗,下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船夫晃着木浆,船上的游客拉着二胡,慢悠悠地哼着小调:“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呀叭叭叭……” 景一很喜欢下面的风景,一直趴在窗户边,颠着小屁股跟着哼唱。 姜棠怕她掉下来,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说:“一一今天开不开心?” “哼哼……” 景一奶声奶气地学着姜棠说话。 “是开心。” “哼哼。” 姜棠笑了笑,把景一放到儿童椅上:“一一,我们吃饭饭好吗?” “饭饭!”景一一听到吃的,兴奋地拍着手掌。 姜棠拿起菜单,翻到儿童餐那一页,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景叔:“一一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对哪些食物过敏?” 景叔拿出手机:【她身体很好,什么都能吃。】 姜棠看完屏幕上的文字,低头草草扫了一眼菜单:“给一一点个玉米糊吧。” “景叔,你喜欢吃什么?” 她又问。 景叔:【我不挑。】 姜棠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个简单的菜肴。 五分钟后。 玉米糊率先被服务员端上来。 姜棠拿起饭桌上的围兜,替景一戴上,低头轻轻问道:“一一,我们来吃玉米糊好不好?” “啪啪!” 景一拍着面前的饭桌,很是激动。 姜棠宠溺地笑了笑,用小勺慢慢搅拌了一下玉米糊,勺起一口吹凉,然后喂到景一的嘴巴。 景一小朋友吃着,砸吧砸吧小嘴,嘴里的还没咽下去,眼睛又盯着碗里,张大嘴巴:“啊——” 姜棠被她萌翻了,很耐心地一勺勺喂她。 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来。 景叔在那里看着,姜棠全身心都扑到景一身上,他好几次戳了戳她的的肩膀,让她别只顾着喂景一,但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呜啊……呜啊……嗷次~” 小宝贝吃得全脸都是,脏兮兮的,坐在儿童椅,拿着小木勺敲着桌子,屁股扭来扭曲,看着姜棠的眼神亮晶晶:“麻麻……麻麻……麻麻……” 一转头,对上景叔幽怨的眼神。 她又拿起会加的青蛙玩具,放在景叔的耳边冲他叫。 “咯咯咯……耙耙……” 小奶音喊出挑衅的意味。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是爷爷。”姜棠纠正 “麻麻……耙耙……金鸡……”小宝贝指了指姜棠,又指了指景叔,最后才指着自己。 姜棠拿纸巾擦了擦她嘴角上的米糊,目光宠溺。 这孩子语言系统不是很好,以后得多教教。 景叔瞥了他们一眼,拿起一旁的柠檬水往嘴里送,刚喝了一口,直皱眉头,柠檬水放了太多柠檬,很酸。 景叔敲了敲桌面,姜棠听到声音,抬眼看他。 他指了指饭菜,示意姜棠别只顾着景一。 姜棠摇摇头:“我不饿,等会再吃。” 景叔:【她不是很饿,喂太多容易吃撑。】 见状,姜棠想了想,出门的时候给景一喝过奶了,一碗玉米糊也见底,喂得应该也差不多。 姜棠把碗放下,拿纸巾替小宝贝擦拭干净嘴巴,抽出她手上的尖叫蛙,又拿出刚才买的芭比娃娃:“一一,玩这个。” 姜棠轻轻掐了她一把小脸。 她太可爱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景一弯了弯眼,笑容又萌又甜,冲着姜棠笑。 姜棠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麻麻……”景一用小手扒拉了一下鬓角上的碎发,头发有点长,她有些不习惯。 见状,姜棠从背包里拿出发圈和梳子,给景一小朋友扎了两个小揪揪。 小朋友奶萌萌地摇头晃脑,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两个小揪揪。 景叔看着他们的互动,又喝了一大口柠檬水。 当看到景一爱不释手地摸着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眼神很复杂。 “……” 他用叉子从杯底里叉起一块柠檬,放在姜棠的碗里,用手机说:【我孙女喜欢吃柠檬。】 姜棠皱了皱眉头,哪个小孩会喜欢吃柠檬那么酸的东西。 和上次的黄色柠檬不一样,景一还没见过香水柠檬,眼巴巴地盯着香水柠檬,口水都要流出来。 姜棠捏起柠檬片,放在她嘴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一一,你真的喜欢吃柠檬吗?” “啊呀——”景一嘴巴张成O型,亮晶晶地看着她。 姜棠把柠檬片放进景一的嘴巴,小朋友瞬间切换痛苦面具,小包子脸都皱成一团,连忙吐掉,喘着伸出舌头:“啊呀……啊呀……” 太酸了。 太酸了。 小朋友被酸得晃着四肢。 姜棠急忙给她喂一些温水。 景一吮着吸管,连连喝了一大杯才舒服了一些。 姜棠忍不住斥责景叔:“景叔,明明一一不喜欢吃那么酸的柠檬。” 他还故意说谎。 景叔坐在那里,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他有些淡漠地把手机推到她面前:【我不觉得柠檬酸。】 酸吗?他一点都不觉得。 真的! 姜棠朝他看去。 他慢悠悠地捏起一片柠檬,放入嘴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 姜棠看着,口水清都出来了。 好吧,中年男人的口味就是这么奇奇怪怪。 …… 姜棠默默地拿起筷子吃饭,还没吃两口,一旁的景一小朋友撅着小嘴,不停地扭动着屁股,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姜棠看了看她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孩子该换尿布了。” 她伸出手把景一抱起来,就要走去卫生间。 景叔二话不说从姜棠手中夺过孩子,飞快地冲去卫生间。 姜棠:“……” 其实景叔不必觉得麻烦的,她可以给孩子换尿布,她不介意的。 第209章 噩梦 从中秋节这天后。 景叔经常带着景一来别墅玩。 小朋友在露台里看星星。 小朋友拿着扫把当马骑。 她教景一跳芭蕾,但景一小朋友总会跳成街舞,跳得很滑稽。 每次他们玩闹的时候,景叔默默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直到姜棠要带着孩子去厕所的时候,景叔都飞一般冲过来把孩子抱走,亲自带孩子去厕所。 生怕秘密被发现。 久而久之,姜棠和景一和景叔熟悉了不少,景一也很黏她。 姜棠心里那份空虚感莫名被填满,晚上不用依靠安眠药入睡,也没有再做噩梦。 他们会一起在别墅的小院子里种植一些蔬菜和水果,景叔不会种植瓜果蔬菜,好几次把刚长出来的白菜弄死。 姜棠很无奈。 当然辣手摧花的还有景一。 这天下午。 姜棠提着篮子在菜地采摘小番茄,小番茄结得很饱满,红彤彤的,又大又圆。 她摘下一颗小番茄,迫不及待送入嘴里,轻轻咬着。 很甜,饱满多汁。 “不错。” 姜棠又摘了几颗放到景叔手上:“景叔,你尝尝,这是你第一次种的小番茄,虽然死了不少,但是少量活下来的这些结的果子很好吃,你还是很不错的。” 景叔默默地吃了一口,淡定接受她最后一句的夸奖,自动忽略前面的几句话。 “一一,来吃番茄。” 姜棠转过身去喊,就看到景一小朋友正撒欢地拔着地上的为数不多的番茄菜苗,后面光秃秃的一片,全死光了。 姜棠:“……” 果然,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景一小朋友听到有人喊自己,骄傲地扬起下巴,高高举起手中的番茄菜苗:“金鸡棒棒!” 姜棠:“……” 是啊,你可真棒! 这可是景叔第一次种的菜! 她抬头看向景叔,果然,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想揍孩子的冲动。 …… 下雨的时候,景一没有来别墅,姜棠心里又开始空落落的。 这个孩子,虽然是破坏大王,但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欢乐。 无聊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双脚随着心中的节拍旋转身体。 自从脚受伤后,她很少跳芭蕾,偶尔心情不舒服的时候,才会跳上一两支舞。 突然传来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是她最喜欢的《天鹅湖》。 姜棠有些惊讶。 没想到景叔会弹钢琴,还弹得很不错。 姜棠不由得被他的琴声吸引,转动着身体,随着音乐舞动,每个节拍都踩在点上。 她的脖子高昂,那一截雪白的天鹅颈,在水晶灯下,尤为明晰皎洁。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音乐停止。 姜棠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自从滚下楼梯弄伤了脚,患上了芭蕾恐惧症,每次跳的时候,就想起那个一无所有的夜晚。 但是,今天没有。 姜棠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浅浅一笑:“景叔,想不到你还会弹钢琴。” 景叔坐在钢琴上未动,拿出手机:【以前年轻的时候学过,我看小姐芭蕾跳得很好,忍不住弹了一曲音乐助助兴,希望你不要见怪。】 姜棠不在意这些小事:“没事,这个钢琴放在这里很久没弹过了。” 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想走过去拿起放在钢琴上的纸巾。 突然—— 脚不小心被地毯绊倒了,整个人直直往景叔身上扑去。 “咚咚——” 姜棠把景叔压在钢琴上,下巴蹭到他脸上歪歪扭扭的伤疤,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皮肤上微弱的体温。 琴键不停地发出呜咽声。 一秒,两秒……姜棠愣住了。 莫名,她的心跳动得厉害,脸泛起了红晕,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姜棠意识到什么,连忙从景叔怀里挣脱出来,低声道歉:“抱歉,刚才不小心绊倒了。” 景叔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姜棠低着头,看了一眼景叔,想到刚才的反应,窘的不行。 他皱了皱眉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一行文字:【是不是我身上的伤疤吓到小姐了。】 她感受着自己不受控制狂跳的心脏,尴尬得不行,什么都没说,连忙走开了。 …… 晚上的时候。 姜棠做梦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 而且做的还是噩梦。 梦中,陆靳言把她压到钢琴上,疯狂地吻她,唇齿交缠,那些细细碎碎的手段挑逗得她全身发软。 他收紧她的腰,大手在她衣服内游走。 不停地蛊惑她的神态,使她慢慢沉沦…… 渐渐地,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神奇般地变成景叔…… 姜棠蓦然被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有些羞恼地用枕头捂着脸。 天啊! 她都梦到了什么。 竟然梦到陆靳言和景叔。 还是这种梦…… 难道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她不小心扑倒景叔怀里吗? 如果是陆靳言,她心里还没那么羞耻,但是景叔就…… 她怎么能对一个中年男人…… 这一晚,姜棠彻底失眠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副画面。 第二天看到景叔的时候,浑身不自在。 还好,今天她要回去祭拜大伯苏墨轩,不用一整天面对着景叔。 …… 苏家。 大宅内笼罩着一层阴蒙蒙气息。 等人都到齐后,他们拿着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出发去墓园。 苏今安的父亲苏墨轩和母亲魏玄的坟墓葬在一起,苏家的祖坟一直有人打理,看上去挺干净的,没什么杂草。 苏墨轩和魏玄都是国安部的人,前几年因公去世。 他们在墓碑前停了下来。 姜棠第一次看到大伯,和父亲苏墨染长得一模一样,墓碑上他穿着军装,严肃着一张脸。 苏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祭拜的时候一直掉眼泪,苏墨染的眼圈也红了。 苏今安一向没什么情绪的脸,也难掩悲伤。 祭拜完毕后。 他们启程回去。 没过多久。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出现在墓园。 “裴小姐。”守墓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裴清宜经常来墓园祭拜苏墨轩夫妇,守墓人都认得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衬得皮肤愈加雪白,常年重病在身,她的气血不足,脸色苍白,也难掩她曾经名动S市的美貌:“苏家人都来过了么?” 守墓人点点头:“苏少爷他们刚走。” 第210章 她是罪人 裴清宜捧着一束菊花,慢悠悠地穿过小路,停在苏墨轩和魏玄的墓前,而后把手中的菊花放下,提起黑色的裙子在墓碑前笔直的跪下去。 她是国安部出身。 即使卧病多年,骨子里依旧铁骨铮铮。 她朝着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微颤:“师父,师娘,清宜来看你们了, 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一眨眼,你们过世五年了,清宜辜负了你们的栽培,无颜面对你们,这些年,鲜少探望……也不知你们想不想见到我。” 她紧紧抓着身侧的裙摆,低着头,全身发颤,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你们早就教导过,做人做事不可能锋芒毕露,不可强求,我那时年轻气盛,总是不听,后来,害死了部门50多条人命,孩子也保不住,我是罪人。” “自知罪孽深重,无颜活在世上,唯有死亡才是解脱,可……可我舍不得他。” 烈日下,她的脸在阳光下显死一般的苍白,泪水划过脸颊,无声地掉落地板。 她虽然家境优渥,但是父母不和,父亲经常在外面鬼混,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裴肆出生后,母亲身体不是很好,她就被送到舅舅家景家寄养,但舅舅也忙,她几乎是在苏家长大的。 她和苏今安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受苏家的影响,她从小就想从政,后来成功实现目标,并拜在苏墨轩门下。 她从小喜欢苏今安。 但是苏今安不喜欢她,他心里的白月光是傅佳。 …… “清宜?” 忽然想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裴清宜身体一僵,赶紧擦掉眼泪,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脆弱不复存在:“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今安棱骨分明的脸上难得无措:“我手机落这了。” “你怎么来这里?” 裴清宜心微微一沉,原来,他已经厌恶到不能忍受她来墓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卷起,勉强一笑:“我来祭拜一下师傅师娘,现在祭拜完了,先行一步。” “等等。” 他抓着她的手,哑着嗓音:“我们……已经五年没见过了,聊聊吧。” 景家和苏家距离不远,苏今安经常找医生给裴清宜看病,因为往事,他从未进入她的院子。 手臂被他握着,裴清宜的身体下意识地颤了颤,苏今安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就那么讨厌自己碰她? 他的心口密密麻麻的一般疼痛。 他松开手,怕裴清宜厌恶自己,往后退了两米。 裴清宜看到他的动作,自嘲地笑了笑。 两人对立而战,陷入沉默。 “咳咳咳——”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咳嗽。 苏今安扯了扯唇,声音嘶哑:“最近你身体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裴清宜道:“能下床走走,没什么大碍。” 暂时死不了,大概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苏今安眼底都是担忧,伸了伸手,又放下,他还想问她,睡眠情况怎么样,有有噩梦吗?还有没有在思念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他想劝她放下吧,但好像他没有资格。 他抬眸直直地看着她,那张淡漠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生生把卡在喉咙的话收回去,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良久,他只道了一句:“保重身体。” “嗯。”裴清宜点点头:“我先走了。” 苏今安看着裴清宜纤瘦单薄的声音离去,无力感顿时攀满全身:“爸,妈,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该怎么办?” …… 裴清宜走出墓园的时候,刚好碰到姜棠和苏老太太站在小径上等苏今安。 姜棠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裴清宜扯着笑容回应。 裴清宜又看了一眼苏老太太,苏老太太板着张老脸,眼神都没给,她点点头,先行离开了。 姜棠问:“奶奶,你为什么不喜欢清宜姐?” 苏老太太为人和善,很少针对别人,裴清宜小时候在苏家长大,按道理来说,她们的感情应该很好。 苏老太太脸色不虞,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裴清宜之间是做什么的吗?” 姜棠摇摇头。 “是国安部的,她工作上很有天赋,被很多人看好,但是后来因为那件事情,被除名了,现在变成这幅样子,奶奶也不是真正讨厌她,我曾经也是真心把她当孙女,发生那件事情后,太令奶奶寒心了。” 姜棠对这件事很好奇:“那件事情?当年哥哥和清宜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老太太摇摇头:“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我这个老太婆只知道一点点,今安之前有一个未婚妻,叫傅佳,她和裴清宜是好朋友,还在同一个部门工作,裴清宜怀上了今安的孩子,在一次任务中,裴清宜见死不救,傅佳等人50个人惨死,那个孩子也没了。” 姜棠抿着唇:“清宜姐是个很好的人,就算是姐妹之间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她应该不会害死50多人命吧。” 苏老太太:“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她承认了,承认了见死不救,害了傅佳,害了部门的50多条人命,因为这件事情,她也国安部除名,从此一病不起。” 姜棠听完,沉默了许久。 难怪裴清宜身体明明没什么毛病,但是一病不起,原来是心病。 那段感情估计给她带来的伤害挺大的。 难怪上次和她聊天时,她说,活着是一种折磨,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那么多条人命挤压在她身上,还有已逝去的孩子,裴清宜估计夜夜不能眠。 但是,姜棠认识裴清宜一年多了。 她觉得裴清宜不像是做出出卖战友的事情。 在某些方面,姜棠很同情她。 同样作为母亲,她懂得失去孩子的痛苦。 算算时间。 明天就是小景逸的忌日。 第211章 陆靳言,是你吗? 苏老太太心疼姜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想让姜棠回苏家,有家人的陪伴,心里会好受些,但是姜棠拒绝了。 她喜欢把悲伤藏起来。 不想再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脆弱。 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也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亲人好友。 …… 次日。 姜棠放了景叔一天假。 今天这种特殊日子,她想一个人待着。 十五之夜,月圆之夜。 月色铺满一地。 阵阵风拂来,树影摇拽。 姜棠在别墅内的小院子摆了一个桌子,亲自做了些菜一道道摆在上面,还有兴致地摆在摆了下盘,用小花装饰着每个盘子。 姜棠一个人坐在地上,姜姜乖巧地趴在她身边 。 她往桌子上的杯子里倒了些牛奶,按照惯例,是要倒酒的,但是小景逸还是个孩子,不能喝酒。 桌上的一瓶白酒是留给自己。 白驹过隙。 已经过去两年了。 每年的这天,是她最悲痛的一天。 她的小景逸,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怎样。 希望小景逸能像一一一样,身边能有疼他,爱他的人。 …… 所有人都劝她忘记过去,但那些刻骨铭心的人和事,在岁月下,不仅忘不掉,反而更加根深蒂固。 所以她不敢踏入北城,不敢想起北城的人和事。 白酒度数很高,她喝着喝着就有了些醉意。 姜棠坐在桌子上,一手支着脑袋,眼神迷蒙地看着桌子上的酒菜。 她努力让自己醉些,再醉一些,这样就可以看到两岁的小景逸长什么样了,她可以假装一下两年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没变。 可是不管怎么醉,面前还是一片空白。 光线忽然暗下来。 她抬头,苦涩地笑了,一大片乌云游到月亮面前,遮掉一大片光芒。 她捏着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棠一愣。 抬起头往前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牵着一个小朋友穿过花园朝她走来,一大一小穿着黑色的外套、休闲裤,连口罩都是黑色的。 大晚上忽然飘出一个黑影很可怕,可是很奇怪,姜棠没有任何害怕,反而眼眶一热。 “景叔,一一?” 姜棠不可置信。 大晚上的,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眼前,是幻觉么? 景叔朝姜棠点点头。 景一看到姜棠后,眼睛亮晶晶地,颠着小屁股跑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脖子。 “报哭,呼呼……”她鼓起腮帮子,呼着姜棠的眼睛,又撅起小嘴亲了亲姜棠的眼睛。 耙耙出门的时候说过了,多亲亲麻麻,回去的时候她就有糖吃了。 姜棠的心暖暖的。 每次看到景一,像是看到自己的小景逸。 大概是上天看她太过思念自己的孩子,所以把景一送到她身边缓解思念之情。 她真的很喜欢景一小朋友。 “谢谢一一。”她控制不住在景一肉嘟嘟的小脸亲了好几口,而后抬眸看去景叔:“今天不是放你假吗?你和一一怎么来了?” 景叔拿出手机打字,摆给她看。 姜棠有了几分醉意,眼眶朦胧,过了好几秒才看清手机上的文字:【一一吵着闹着来找你。】 他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东西,什么都没问,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姜棠没隐瞒,主动开口:“今天是我孩子的忌日,两年前的今天,他掉下悬崖没了。” “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明年的今天,小景逸能回来看我一眼就好了。”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虽然没有等到,但是你带着一一来看我,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景叔,谢谢你,一一。” 景叔和景一突然出现,忽然觉得,在这种时候有人陪着,好像也不错。 姜棠的眼睛湿润润的,眼里无声的滑落。 景叔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她。 当初,两年前做的决定,他是不是做错了? 孩子的死,已经成了姜棠的心结。 不,他不后悔! 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 …… 姜棠喝着酒,往他那边挪了挪,一双星眸直直地看着他。 熏红爬上她的脸,眼角染着淡淡的桃红,温柔而妩媚:“你是个好管家,下个月我给你涨一半的工资。” 景叔坐着不动,领子下的喉咙滚了滚。 渐渐地,酒精麻痹大脑,姜棠抱着景一起来,有些支撑不住身体踉跄了一下,人朝地面摔去,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把她捞回来。 姜棠意识迷离,半醉半醒,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被人这么一捞,人软软地趴到他的怀抱。 景叔身体一僵。 姜棠闻到熟悉的气息,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钻进去,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舒服地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搂着她腰的手,用力一紧,把人牢牢地圈在怀里。 景叔低下头,贪婪地看着怀里的妻儿,他想这个画面想了两年。 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红唇微启,呢喃了一声:“陆靳言,是你吗?” 景叔心口一震。 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女人,没想到,他还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是不是说明,虽然过去两年了,他在姜棠的心里,还有一点点位置。 “嗯,是我。”景叔哑着声音回答。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因为别的女人抛弃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怀里的女人已经彻底睡过去了,听不到他的回答。 …… 他把景一从姜棠的怀里拎出来,放在地上让她先趴一会儿。 然后轻轻地横抱起姜棠,把她抱回房间内,替她掩好被子。 夜里。 姜棠又做起噩梦。 清早醒来的时候,汗水浸湿了后背。 她睁开眼睛,脑袋放空了 好几秒,昨晚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倒放,画面停留在她把景叔当成陆靳言的那一瞬间。 姜棠无地自容地用双手捂着脸。 怎么又把景叔当成陆靳言了。 景叔全身上下和陆靳言没有一点相似。 昨晚,她甚至是有些贪恋他的怀抱。 她真的……好变态。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她怎么能有这种心思。 …… 姜棠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 “叩叩!” 她从床上起来,刚拧开门把,景叔把手机摆在她眼前:【小姐,早餐做好了。】 姜棠低着头,不敢看他。 瞧瞧,人家恭恭敬敬把她当成雇主。 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 姜棠看了一眼景叔,轻轻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说出来:“景叔,对不起,我做梦的时候,把你当成陆靳言了。” 姜棠说得很直接。 陆靳言愣了愣。 【你是不是对陆靳言旧情难忘。】 姜棠顾着看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底克制的惊涛骇浪…… 第212章 不可描述的梦 姜棠愣了愣。 陆靳言在她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和他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人。 她抿了抿唇:“也不是旧情难忘,就是会把你和陆靳言联系起来,晚上会做梦。” 还是那种不可描述的梦。 梦中全都是陆靳言在她身上放肆的细节,那些画面夸张得可怕。 每次和景叔有身体接触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做这种噩梦。 她都怀疑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内分泌失调了。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景叔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哦。 不是旧情难忘,只是做梦。 【什么梦?噩梦?我吓到你了?】 景叔疑惑地看着她。 “是你吓到我了,我不是说你样貌吓到我了,而是……” 【而是什么吗?我让小姐做了什么梦?】 姜棠眼神缥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不就是做梦,有什么可怕的。】 景叔像是故意的,处处逼问。 姜棠咬着唇,声音很轻:“景叔你先回去陪伴你孙女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不敢再面对景叔了,心里挺愧疚的。 那是景叔,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怎么能把景叔当成陆靳言,再饥渴也不能这样。 见姜棠这种,景叔也不好说些什么,在手机上打字嘱咐她:【早餐已经做好了,待会记得下去吃。】 姜棠点点头:“嗯,知道了,谢谢。” 景叔想了想,又在手机打字。 【我和陆靳言像吗?我有他那么帅吗?】 还附带一个得意的表情包,莫名有些幼稚。 “不像。” 景叔和陆靳言完全是两个人。 陆靳言那个人,年轻英俊,身形高大,他不会做饭,背不驼,对孩子没耐心,他更不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每次她出事的时候。 他永远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最重要的时候,他身上绝对不会有那种守护感,但景叔有。 景叔盯着她,沉默了许久,又拿出手机。 姜棠看过去。 【听说陆靳言身边还没别的女人,估计他心里还有你,如果你还有他的话,随时可以回去找他复婚,估计他会很高兴。】 姜棠抿着唇,苦涩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和他过去发生的事情,我跟他离婚的那一刻,从未想过和他复合。” “或许我之前太心软了,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珍惜,人攒够失望,是不会回头的。” 景叔站在那里,在手机上打了打字,又删除,反反复复几次,最终没说什么。 …… 景叔是个很好的管家。 离开时把一日三餐都做好。 姜棠在房间内思考了很久,也许她真的是空窗太久了,才会做那种梦,应该和景叔无关。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接到苏墨染的电话:“棠棠,明天下午没事吧,霍云彦从英国回来了,他对你有意,主动提出想和你吃顿饭。” 姜棠握着手机,轻声开口:“爸,我不想谈恋爱,目前我一个人挺好的。” “棠棠,你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停滞不前,爸爸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要是你一直困在过去,我死也不放心。” 姜棠眼睛湿润润的:“爸,你说什么呢,明天下午我去还不行吗?不许说胡话。” …… 姜棠白天思考了一整天后,晚上睡得挺安稳,没有再做那种梦,果然想通后,效果挺好的。 第二天景叔来别墅的时候,她没了那种尴尬感,像往常那样相处。 下午。 姜棠拿着车钥匙出门:“景叔,我有个相亲会,晚上估计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做饭了。” 闻言,景叔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拿出手机说:【下午我也没事,我开车送你去吧。】 姜棠想了想,同意了,把车钥匙交到他手上。 三点的时候,两人如约来到餐厅。 霍云彦,25岁,刚从英国毕业回来。 对方看到姜棠后,很殷勤,主动起来给姜棠拉椅子,明显对她很感兴趣。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打扮奇怪的景叔,对上那双冷厉的双眸后,后背莫名一阵发凉,:“这位是?” “景叔,我的管家,开车送我过来的。” 姜棠淡淡回应。 姜棠眼神示意景叔可以下去了。 但是景叔坐在一旁,眼神回应表示自己可以帮她把把关。 姜棠知道景叔是一位挺好的长辈,但她觉得没必要。 她答应相亲,只是应付一下苏墨染。 景叔固执地在姜棠一旁坐下。 霍云彦把桌上的草莓蛋糕推到她面前:“我特意为你点的。” 他看着姜棠的眼神,爱意无处隐藏,姜棠婉拒:“我不喜欢吃甜品,谢谢。” “那好吧。” 霍云彦把蛋糕退给景叔:“景叔,给你吃吧 。” 景叔坐着没动,没回答。 吃饭的时候,霍云彦对姜棠很殷勤,给她倒水, 夹菜…… 景叔坐在一旁,低头默不作声吃着饭,随他们聊。 姜棠反应挺平淡的。 她去一趟洗手间,霍云彦的脸垮了下来,像泄气的皮球。 景叔慢悠悠地吃多吃了两块排骨。 霍云彦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对面全身包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很郁闷:“景叔,你说我和姜棠有戏吗?” 景叔把排骨吐到骨碟。 “我知道她是苏家的大小姐,但是她结过婚,还生过孩子,都不是处女,按理说,作为女人的价值大打折扣,可是我不介意,我真的挺喜欢她的,半年前我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像仙女下凡,哪哪都美。” 景叔转头看向他,目光幽幽。 霍云彦喝了一口水:“我觉得现在是我追她的好机会,才费尽心思通过苏墨染约她出来,她都离婚两年了,应该疗完情伤,这时候肯定特别空虚……” 说着说着,霍云彦下定决心:“明天我就去她的别墅找她培养感情。” “再买几束玫瑰花,景叔,明天你记得给我开门,我给姜棠一个惊喜。” 景叔慢悠悠地举起手机:【你凭什么认为你比得上陆靳言。】 第213章 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 霍云彦:“我的家世背景是比不上陆靳言,但是姜棠不是被陆靳言抛弃了吗?说明,在陆靳言眼里,姜棠不算什么。” “我不一样,我娶了姜棠后,肯定对她好。” 【怎么对她好?】 景叔继续问。 霍云彦觉得自己挺大度的:“我不嫌弃她结过婚,生过孩子,也不嫌弃她是个扫把星,克死弟弟和亲生儿子。” 他又开始幻想和姜棠的婚后生活:“我找大师算过了,说我和姜棠的生辰八字很合适,我不介意当上门女婿吃软饭,顺便讨好苏今安后,说不定他能安排我到国家内部工作,到时候我就名利双手了,再和姜棠生几个孩子,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霍云彦越说越觉得他必须娶到姜棠,他一脸真诚地看向景叔:“景叔,我真的很想和姜棠走下去,让她后半辈子不用孤孤单单一人生活,你帮帮我好吗?” “等我和姜棠结婚后,在钱财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都满足你。” 他一脸激动地看着景叔。 景叔点点头,在手机上打字。 霍云彦凑过去看。 【我正想要一个东西。】 霍云彦很是激动,只要景叔答应做内应,什么都好聊:“行,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 【癞蛤蟆。】 【还是你家养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 景叔默默放下手机,淡定地拿起水杯喝一口。 “我家是涉及养殖业,养猪养牛,但是不养癞蛤蟆啊……” 霍云彦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有些懵,这明明是个名词,怎么他看出了骂人不带脏字的动词。 他又看了看景叔,可是他眼神平静,好像真的就要一只癞蛤蟆。 人装扮得那么奇怪,要的东西也奇奇怪怪的。 不就是癞蛤蟆吗? 到时候他找人随便在草地上抓一只又大又胖地癞蛤蟆给景叔。 景叔待他很客气,又给他点了冰淇淋和麻辣汤。 霍云彦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景叔,都是自己人了,放心地划过接听键,对面传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云彦哥哥,你相完亲没,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 “好好,准备来了。” 景叔面罩下的脸,讽刺地笑了笑。 姜棠从洗手间出来,霍云彦和她寒暄了几句,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景叔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口,还说自己会替他在姜棠面前美言几句。 …… 霍云彦美滋滋地离开了,虽然姜棠对他不冷不淡的,但至少收买了景叔,以后拿下姜棠能少走不少弯路。 来了停车场,刚想开车去找他的情人,突然冲出几个黑衣男人,凶神恶煞地把他从车上拉下来。 团团围住他。 霍云彦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是你想干什么才对?好好的人不当,当什么癞蛤蟆,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不知道吗?” 怎么又是癞蛤蟆? 霍云彦一脸懵逼:“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癞蛤蟆,什么天鹅肉?” 为首的男人不怒反笑:“这他妈的是个蠢蛋。” “好好的,你们怎么骂人了……” 几个男人也不跟他废话了,抡起拳头朝他的脸揍去。 霍云彦被放倒。 停车场内回荡着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 解决完霍云彦后。 姜棠和景叔在餐厅也吃饱了,两人走出餐厅,有说有笑的来到停车场开车回家。 景叔拉开车门护着姜棠上车。 白色的宝马缓缓驶离。 停车场内,还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里面坐着一位长相娇艳的女人,她阴沉地盯着姜棠的车尾。 她在病床上躺了两年,从悬崖上被男人救上来后,全身溃烂,面目全非,做了一次又一次整形手术,活得痛不欲生。 姜棠离婚后倒是过得潇洒,凭什么! 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扭曲变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都在发白。 她好恨! 恨死姜棠! “姜棠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为什么还不去死!”她冷冷开口。 她身边坐着一位英俊的男人,是他当初在悬崖底下把她救上来,找了一具尸体替她瞒天过海。 他单手把人捞过来,邪魅一笑:“谁比得上你好啊!叶西宁!” “我不是叶西宁,我叫乔希。”乔希烦躁地推开他。 但是男人丝毫不怒,把人摁在身下,扒开她的衣服,强势而上,乔希被他挑逗地来了感觉,两人在车内大汗淋漓了两个多小时。 一番云雨后。 乔希穿好衣服,开车回到S市叶瑾的别墅。 夜晚,叶瑾还没睡。 她看到女儿回来了,正要给她热牛奶,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勃然一怒:“你又去哪里鬼混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西宁,你太让妈妈寒心了。” “在国内你是通缉犯,我让去国外定居,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要是被人发现你还没死,你会被拉去枪毙的。” 两年前。 她以为叶西宁摔下悬崖死了。 给她办葬礼的那天,有人悄悄把她送回来。 当时她都吓懵了。 虽然知道叶西宁做了很多错事,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叶瑾舍不得她死,把她还活着的消息瞒了下来,并托关系,给叶西宁换了一个身份,改为乔希。 乔希不在意地坐在沙发,取出一根香烟点上,缓缓吐出一圈云雾:“妈,你烦不烦,叶西宁已经死了,我叫乔希,我跟哪个男人鬼混关你什么事,家里钱那么多,不去鬼混,难不成留下来被你带进棺材。” 叶瑾被气得发抖。 她以为叶西宁经历过一次生死后,能改过自新,没想到越发放肆。 叶瑾颤着声音:“家里的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还有一个姐姐。” 乔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哼了一声:“姐姐?” “妈,你年纪大,老糊涂了,姜棠认你这个妈吗?人家是苏家的人,会瞧得上叶家那几个钢镚?” 乔希戳中了叶瑾的心病。 她对姜棠有愧。 一直不敢去见姜棠,生怕姜棠反感。 叶瑾气急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第214章 叶瑾患重病 叶瑾当场昏倒。 叶老太太出现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吓坏了,她尖叫着冲过去:“叶瑾……叶瑾……乔希,快打电话……” …… 深夜。 叶瑾被推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检查报告显示,她得了癌症。 白血病晚期。 叶老太太脸色一白。 乔希毫不在乎,站在病床上玩手机。 医生淡淡开口:“叶女士的病不能再拖了,需要立即进行骨髓手术,家属配型几率最大,你们快去匹配一下,否则就要等骨髓库的供体,以叶女士的身体,未必能等得到。” 医生说完,离开了。 叶老太太泣不成声,说什么都要治好叶瑾。 她抓着乔希的手:“乔希,你快去找医生配型,只有你能救叶瑾了。” 乔希吓得大惊失色,甩开叶老太太的手:“外婆,我不是叶西宁,我是乔希,要是我去配型的话,身份就暴露了,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也不希望被警察知道我没死吧。” 叶老太太疼爱外孙女,不想她死,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叶瑾死。 乔希幽幽开口:“妈妈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儿吗?姜棠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我相信她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闻言,叶老太太眼睛一亮,立即拿出手机要姜棠过来。 叶瑾不同意 ,她抓着叶老太太的手,静静开口:“妈,你别喊姜棠,我欠棠棠够多了,我不能再让她给我捐骨髓了 。” 她没这个脸面。 叶老太太急要崩溃了:“叶瑾,你别太善良了,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没有你哪来她,要姜棠小小一条骨髓,又不是要她的命,她就该还你生育之恩。” 叶瑾微微闭上眼睛,空洞的眼睛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 生养之恩? 她有吗? 她害得姜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害得姜棠离婚丧儿,如果还要姜棠捐骨髓,真的可以吗? 她现在只想见见姜棠。 …… “我不管,我一定要姜棠捐骨髓。” 叶老太太等不及了,立马冲去苏家,叶瑾拦都拦不住,踉踉跄跄从病床上跑下来,追着过去。 乔希摆弄着手指,讽刺地勾了勾唇。 * 两个小时后。 凌晨。 苏家。 苏家人除了姜棠都齐聚在大厅。 叶老太太在大厅里撒泼打滚想要见姜棠,但是苏家人岂会让她如愿。 叶老太太边哭边说:“没有我们叶瑾,哪来的姜棠的,我们要的不多,只是想要姜棠一个骨髓而已,这是她为人子女应该做的事情,你们推三阻四的,未免太没良心了。” 叶瑾站在一旁,看着苏墨染,没脸说话。 苏墨染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唇色苍白,慢悠悠地看着叶瑾,质问:“叶瑾,你也觉得你妈说得对?” 叶瑾红着眼睛,心里不免悲痛。 苏墨染知道她生病了,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而是质问! 她没有回答,弯下腰扶起叶老太太:“妈,我们走吧。” 叶老太太固执不走:“我不走,姜棠还没出来呢,苏墨染,你快让姜棠过来,她一定要救叶瑾。” “我们小瑾为你生了一个女儿,你怎么这么薄凉,她曾经是你的妻子,你竟然见死不救,活该你快死了。” 苏老太太气得踹了一脚叶老太太:“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你女儿死了,我儿子都不会死。” 叶老太太无知,在地上撒泼打滚。 苏墨染觉得头疼。 他沉着张脸,拍着桌子:“你们立即给我滚,我是不会让你们再害棠棠。” 叶老太太身体瘫软在地,她咬着牙指责:“苏墨染,你真的这么狠心,叶瑾曾经是你的妻子,对你一心一意,她为了你生儿育女,你竟然一点都不顾你们曾经的夫妻情分,太恶毒了。” 苏墨染忍了很久,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和叶瑾离婚?” 叶瑾和叶老太太一愣。 叶瑾恳求地看着他,求她不要说出这件事情,她还想要脸面。 想起那件事情,苏墨染痛心疾首:“当年她怀着孕出轨被我撞破了,生下孩子又跟情夫跑了。” 离婚后,他没有讲过一句叶瑾是非。 如果不是她三番两次伤害姜棠,他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 众人一愣。 完全没想到叶瑾竟然是这样的人。 叶老太太不要脸地说:“苏墨染,你少诬陷叶瑾,你就是不想让姜棠救叶瑾,我不管,就是姜棠死也要捐骨髓。” 她甚至疯到要去打苏墨染。 “你曾经是我女婿,必须要听我的,快让姜棠去医院配型。” 叶老太太突然发疯,场面一度混乱。 苏墨染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墨染……” “墨染……你们怎么了……” …… 苏墨染被送到医院急救。 深夜。 姜棠收到消息后,连夜开车去医院,景叔不放心,跟着过来。 到了医院后,姜棠气喘吁吁地来到抢救室。 “奶奶,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好的,爸怎么又进医院了?” 叶老太太看到姜棠仿佛看到救星,哭着哀求:“棠棠,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你妈白血病晚期,她快要死了。” “你快去配型,配型成功,就能救你妈妈了。” 姜棠听完一愣。 “我救不了。” 叶瑾听到这话,难堪至极。 叶老太太老泪纵横,怀疑地看着姜棠:“你是不是心里还记恨着叶瑾,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 姜棠气笑了:“我早就加入了骨髓库,如果配型成功,早就通知我了。” 叶老太太全身发冷。 她呆呆地看着姜棠,这孩子,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快死了,竟然如此冷漠。 她的叶瑾怎么办? 姜棠没有什么心情搭理他们。 叶瑾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在她心里 ,叶瑾的死活与她无关,她更担心的是苏墨染身体情况。 这时,专家从手术室出来:“苏先生新型病毒早就侵入五官六腑,各器官已衰竭,如果再研制不出解药,没有前车之鉴,我们只能保守治疗。” “苏先生的身体状况,在急速……下滑,他能活那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很不乐观,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第215章 曲梦和乔希挑衅 专家摇摇头:“要想活命,必须要快点研制出解药,苏先生体内的病毒太过罕见,以我们团队的技术,要想研制出解药,遥遥无期。” “本来苏先生身体就很差,加上急火攻心,无疑加速了他的死亡。” 姜棠红了眼睛。 苏老太太直接哭了出来。 她已经没了一个儿子,要是苏墨染又没了,她后半辈子也活不下去。 苏今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凝重:“没有别的办法吗?” 专家:“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中西医结合,用中医控制住苏先生体内病毒继续变异,同时要加快研制解药,这样胜算大一点,傅老爷子是中医圣手,如果他出马会好很多, 听说陆氏集团专门有一个团队就是研制苏先生体内的病毒,他们的医学人员和设备比我们的团队强很多。” “有他们帮助,胜算会大大增加。” 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傅佳是傅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当年苏今安和傅佳有婚约,但是苏今安又和裴清宜的关系不清不楚,傅佳死后,傅家多多少少有些埋怨苏今安,两家很多年没有来往了。 而陆靳言又是姜棠的前夫。 无论哪一边都很棘手。 苏今安沉吟片刻:“我去找傅老爷子谈谈。” 姜棠抓着他的手:“哥,我去吧,我比较方便。” 苏今安沉吟半刻。 他和傅家的关系比较微妙,他去找傅老爷子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注意安全。” “嗯 。” …… 姜棠一分都不想等,立马动身去找傅老爷子。 叶瑾神色着急,跟着过去:“棠棠,我跟你过去。” 姜棠停下脚步,语气冷漠而疏离:“不用了。” 叶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心里对姜棠有埋怨:“叶瑾,姜棠不愿救你,她心里只有她那个爸,没你这个妈,你跟着过去干嘛,你和苏墨染已经离婚了,他是死是活和你无关,你别忘了,他对你有多冷漠无情。” 叶瑾没理叶老太太,颤着声音问:“棠棠,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她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听到姜棠喊她一声妈妈。 姜棠平静地注视着叶瑾。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冷漠拒绝了:“叶女士,保重!” 叶瑾的脸顿时煞白。 姜棠:“景叔,我们走吧。” …… 在开车的路上, 景叔看着她,把手机放在她面前:【你不去找陆靳言吗?】 姜棠的头很疼,当初离婚的时候,她放了狠话,说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再见面。 如今都过去两年了,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她并不认为陆靳言心里还有她,愿意帮她这个前妻。 她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轻轻开口:“先去找傅老爷子吧。”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傅老爷子开的中医馆门口。 之前她打听过了,傅老爷子白天的时候基本上都在中医馆。 她跟景叔走进去。 姜棠在里面找寻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傅老爷子的身影。 她找到前台,问:“请问,傅老爷子在吗?” 前台:“老爷子刚才有事情急匆匆出去了,他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您稍等一下吧。” 姜棠抿了抿唇,轻轻开口:“我叫姜棠,麻烦你告诉一下傅老爷子,我很人命关天的急事找他,你可以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吗?” 前台抬眼看着姜棠:“抱歉,姜小姐,傅老爷子出门的时候告诉我,如果有苏家人过来为了苏墨染的事情找他,请您回去吧,他不会帮助……你们苏家。” 姜棠顿了顿。 看来傅老爷子不是刚好有事出去了,而是他提前收到消息,不想应付他们。 但是姜棠不会放弃的。 她和景叔只好在馆内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棠和景叔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傅老爷子还没有回来。 她从椅子上起来:“景叔,我先去个厕所。” 景叔点点头。 “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姜棠?在这里看到你,真是稀奇。” 姜棠顺着声音看过去,愣了愣。 竟然是曲梦。 大夏天,她一袭黑色吊带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皮草,加上一整套的珠宝,穿着上比之前上了好几个阶层。 曲梦身边,有个大约50来岁的油腻男人,是她新钓到的对象。 随行的,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 姜棠知道那个男的,是傅家的小少爷,傅时明,而他搂着那个女人的腰,姜棠依稀见听到那个女人叫乔希,应该是傅时明的女朋友。 姜棠看到他们有些意外。 特别是那个乔希,一进门偷偷瞪了她好几眼,眼神很瘆人。 姜棠没有理睬曲梦,径直走去洗手间。 …… 洗手间内。 姜棠拧开水龙头洗手。 “哒哒哒!”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进来。 曲梦看了眼姜棠,皮笑肉不笑道:“又见面了,姜棠。” 姜棠没出声,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曲梦,外面气温30多度,还穿着一身皮草,也不怕得病。 曲梦见姜棠没有开口,凑过去,压低声音,得意地说:“刚才陪你来的那个男人,是你的男人?姜棠,你不是很清高,怎么被陆靳言抛弃后,怎么沦落到找老男人,自甘堕落到连我都不如!”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嘴巴放干净点,景叔是我管家。” 曲梦冷嗤了一下:“原来,苏家大小姐离婚后,只配找管家当男人,还不如我当小三,至少我找的是有钱人。” 姜棠听着恶心。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说:“当小三还那么有优越感,曲梦你大概是独占一份吧。” 说哇,她推开曲梦,快步离开。 曲梦气得呼吸急促起伏。 乔希不悦地看着她,真没用。 好不容易遇上,厕所又没有别人和监控,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天时地利人和。 乔希可是傅家小公子的女朋友,有乔希撑腰,曲梦胆子大起来。 她出口讽刺道:“听说你爸爸苏墨染在医院病得快死了,姜棠你真是个扫把星!所有人靠近你都变得不幸,你克死了弟弟和儿子,现在连你爸爸都快被你克死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一声惨叫声。 “啊——” 姜棠抓着曲梦的头发,咚的一声,曲梦的脑袋撞到墙上。 疼得她眼冒金星。 半边脑袋都发麻了。 她怒火中烧,扬起手就要朝姜棠脸上抽去。 姜棠早就料到,头一歪,轻而易举避开,反而抓着她的手,曲梦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乔希,快帮我。” 乔希早就想打姜棠了,她不知道哪来的小刀,怒目圆睁:“去死吧。” 第216章 手撕绿茶 姜棠回过头。 五官温柔得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如霜般冷漠,冷得似是在太阳底下折射出一抹杀意。 她一弯腰,巧妙地躲过小刀的暗刺。 只听噗的一声,曲梦的脸被摁到拖把上。 那个拖把是拖完蹲坑,还没清洗,一股腥臊烂臭味。 曲梦快被熏晕了,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 她快气晕了。 长那么大,还没受过这般屈辱。 她引以为豪的花容月貌,如今却紧紧地倒贴在沾满屎尿的拖把。 她好恨! 整个人要气炸了。 曲梦双手拼命地乱抓,姜棠手上被抓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姜棠咬着牙,抽出曲梦系在腰间的皮带,干净利落地把她双手反绑。 曲梦被姜棠摁着,死死动弹不了,她气急败坏,低垂这头,咬牙切齿地狠狠道:“乔希,快帮我打死姜棠这个贱人……” 乔希气得脸蛋扭曲变形,重新拿起地上的水果刀。 见状,姜棠用力踹了一脚曲梦的屁股,曲梦被踹到拖把池,脸朝下,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里面的脏水。 接下来该收拾乔希了。 姜棠一手握着乔希拿着水果刀的手,往后一反,水果刀掉落地上。 乔希还没反应过来。 又咚的一声,姜棠一拳头朝乔希的脸上呼去,厕所的隔断门开了,她一屁股坐在蹲坑上。 姜棠冷冷开口:“乔希是吧,我记得我们之前没有见过,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你竟想要拿水果刀捅死我。” 她和乔希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未有过纠葛。 乔希竟然这么恶毒,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也没必要客气。 乔希转头。 她彻骨的凉意。 只见姜棠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姜棠一双手慢吞吞地摸她手上的骨头,一截一截,那眼神冷静地可怕。 “你……你想干嘛?” 乔希刚要挣扎,一声惨叫。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厕所里不停地回荡。 乔希眼睁睁地看着姜棠面无表情地把她的双手折了。 她惨白着一张脸,呆呆地看着姜棠。 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的! 单单一个眼神,就瘆人得厉害。 乔希又惊又恨地拿另一只手去打姜棠,但是另一只手疼得要命,根本使不上什么劲,又被姜棠抓住了。 “你认识叶西宁?”姜棠盯着她,这个恶毒的眼神,太像叶西宁了,但是叶西宁已经掉下悬崖死了。 乔希眼神闪躲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什么,叶西宁是谁?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是乔希,你这张脸,单纯让我讨厌,我就要杀死你。” 姜棠眼神骤然一冷,一把抓住乔希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往后一转,把她的头摁进蹲坑里。 乔希的脸,顿时埋在白色瓷砖上。 那蹲坑,不知道是谁开了大号没有冲厕所。 屎和尿都沾在乔希脸上。 那堆排泄物浓浓的恶臭味,恶心地她吐了。 吐得排山倒海。 姜棠凉凉地看着她,然后再次摸到她手腕后面。 “不要……呕……不要 ……姜棠……呕……痛……” 乔希怕了她了! …… “啪啪啪!” 傅时明在门口奋力地拍着门:“乔希……乔希……” 他听到里面的尖叫声,像疯了一样:“姜棠你这个贱人,把乔希怎么了,快开门,你还想不想让我爷爷救你爸了。” 里面突然没动静,傅时明慌了。 姜棠握着乔希的手腕,刚要有所动作,“砰——”傅时明掏出手枪打开厕所的门。 进去后,他愣住了。 满厕所都是令人作呕的臭味。 乔希看到傅时明,仿佛看到了救星,哭着求救:“傅时明,救我,呕~好臭……” “姜棠你他妈疯了,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敢动我的女人!” 姜棠缓缓回过头,淡淡开口:“乔希用水果刀威胁我的生命,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傅时明看着掉在地上的水果刀,举起手枪对准她:“谁有证据?快松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突然—— 后面一把手枪对准他的脑袋,他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傅时明透过镜子,看到景叔拿着枪对准他后脑勺,忍不住爆粗口:“你他妈的,劝你别多管闲事。” 景叔眼神冷厉地盯着他。 傅时明透过镜子,看着景叔寒厉的眼神,顿时激灵了一下。 他敢肯定,如果他敢开枪,这个男人的动作会比他更快一步。 “姜棠,快松开乔希,我就放过你。” 姜棠无视他的话,手腕一用力,再次又卸了乔希另一只手。 乔希像个无骨鸡爪似的软趴趴地倒在一堆排泄物里,痛得当场晕死过去。 …… 傅时明见状,面目狰狞。 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姜棠是第一个,他疯了一样就要开枪。 他的手指还没扣下扳机,景叔预料到他的动作,踹了他一脚屁股。 顿时,傅时明一踉跄,整张脸埋到乔希脚上的一堆排泄物中。 “你他妈的——” 这一头闷下去,傅时明彻底炸了。 他盯着一脸狼狈挣扎着起身。 姜棠眼尖,反应迅速,趁他还没起身,踩了他一脚。 咔嚓一声。 骨头断裂的声音,傅时明痛的摊在那里一动不动。 曲梦被吓傻了,惊呆地看着姜棠五官温柔的脸。 疯了! 姜棠疯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软柿子姜棠吗? …… 姜棠和景叔被关进警察局,手上被拷上了冰凉的手铐。 同室的是两个醉鬼,被他们身上的臭味熏得频频作呕,不停地拍打着栏杆:“什么味,臭死了,快放我出去。” 没有人理会他们。 没过多久,就有警察带他们去审讯。 警察拿着钢笔,在桌上敲了敲,看着景叔说:“你可真够能耐的,敢非法持枪。” 姜棠解释:“景叔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你们解开他的手铐,他才能打字回答。” 警察只好解开景叔的手铐。 景叔拿出手,手机上摆出一行字:【我没有非法持枪。】 啪的一下,警察把手枪扣在桌面上:“还想狡辩,这把抢上还有你的指纹。” 景叔淡淡掀起眸子,拿起手枪,对准警察。 顿时。 审讯室内警铃大作。 一群警察从破门而入,微弯着腰持着枪对准景叔。 “不许动,放下枪!” “这里警察局,你要是敢作案,只有死路一条。” 第217章 陆靳言来了 景叔平静地看着审讯室内的一堆警察,眼神充满嘲弄。 他从弹匣里取出子弹。 里面装着一颗颗黄色细小的子弹! 这不是真枪! 是玩具枪! 【现在的警察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连玩具枪和真枪都分辨不出来!】 【不仅没判断力,还乱抓人,这年头连玩玩具枪都被抓进来,还有王法吗?】 姜棠看着景叔手机上的文字,不由地笑了。 景叔一把年纪了,还挺有演戏天赋,明明是一把玩枪,硬是被他玩出真枪的感觉。 把一群人耍的团团转。 警察们脸绿了。 他们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玩具枪耍了。 姜棠扯着唇,淡漠开口:“景叔什么都没做,只是玩玩具枪,你们把他放了。” 闹了那么大的一个乌龙,警察即使脸色再难看,也不得不放了景叔。 景叔看了姜棠一眼:【我陪你。】 警察不耐烦地赶人:“没事快点走,妨碍公务,一律拘禁。” 姜棠轻轻开口:“景叔,你不用担心我,你会先别墅。” 景叔冷厉地扫了一眼在场的警察,犹豫了一会儿,在手机上打字:【我回去等你。】 “嗯。” …… 警察嫌弃姜棠臭,带上口罩,拿香水往她身上狂喷,专门怼她脸上喷。 姜棠的手指往掌心蜷缩着。 警察见她脸上没什么情绪,觉得无趣,自觉把香水收起,重新拿出纸笔审讯:“难怪一个小小管家敢钻空子,敢拿玩具枪吓唬我们警察,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位够能耐的雇主,把煤老板的女朋友曲梦打得半死不活,傅家小少爷的手掰断了,傅小少爷的女朋友乔希更惨,不仅两只手断了,胃里吸入秽物,现在还在医院里洗胃。” 姜棠低着头,面无表情,丝毫没有任何愧疚。 “哟,这个小姑娘,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淡定,把两个大人物都得罪了,还真想坐牢?”另一位审讯的警察讽刺道。 姜棠没吭声。 两位警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刚才傅家的人发话了,必须追究姜棠的责任,必须想尽办法让姜棠蹲牢,定罪越重越好。 姜棠得罪了傅家小少爷,要是好好折磨折磨她,还能讨好一下傅家那边,说不定能升职加薪。 两个警察眼神对视了一下,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站起来,一个警察点了根烟,缓缓起身,走到姜棠身边,找到恰好的角度挡住监控。 “姜小姐,不好好配合审讯,别怪我不客气了。” 警察把香烟摁在姜棠地手背上。 姜棠预判了他的动作,把手从桌面上抽回来,抬眸看向他,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警察有些恼怒。 景棠冷冷开口:“我只是在笑,现在的社会风气,连要求一个公平的审讯环境都那么困难,这年头还有逼打成招。” “哪里不公平了?有些话还是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男人阴冷地看着她,一只大掌把她的双腕握住,捏着点燃的香烟往她手背戳去…… “砰!”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踢开,警察局长急匆匆跑进来,怒吼:“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两个警察一愣,对视了一眼,走出审讯室。 局长反手狠狠地打了两个警察几下:“你们脑袋装都是屎吗?你们敢动她,不要命了!” “她就是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女人,把傅家的人都打进医院了……” 局长气得把又踹了几脚:“蠢货!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傅家不亲自动手,非得把人交到警察局,傅家不敢动她,是因为不敢动她。” “她的前夫是陆靳言!北城的陆靳言!” “不仅如此,她还是苏家的大小姐,苏今安的妹妹!敢对她动粗,你们有几条命赔罪,别把我拉下水。” 警察顿时脸色煞白! 其中一个警察哆哆嗦嗦开口:“苏……苏今安,上面那个苏今安?苏家后辈不是没有女孩吗,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大小姐了,局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苏家没对外声张不代表没有,蠢货,老子还能骗你们不成。” 两个警察的脸彻底慌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傅家小少爷无恶不作,他想要弄一个人,早就私下解决了。 这一次竟然光明正大地把人交到警察局审讯,还必须让他们好好伺候她。 傅时明摆明了是看姜棠不顺眼但又弄不了她,才把烂摊子丢到警察局,让他们折磨姜棠,到时候出事了,他们就是替罪羔羊。 两个小趴菜对视一眼,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陆靳言前妻!苏今安妹妹!苏家大小姐! 无论哪个身份他们都得罪不起。 他们完蛋了! 局长越说越生气,吼得歇斯底里:“而且我接到电话,陆靳言刚好在S市出差,他的车马上就到了,苏今安也在来的路上,你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吗?一对蠢蛋,老子被你们害死了。” 局长气死了,拿起警棍,又是嘎嘎一顿暴揍。 审讯室里。 姜棠在里面,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陆靳言到了? 他是收到消息,特意赶来保释她,还是顺路经过探望一下她这个前妻。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的旧人,慢吞吞地磨摸着扣在手腕上冰凉的手铐,手指在上面磨挲。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警察,全身发抖地滚进来,走路时腿都在发软:“哎呦,我的祖宗,老子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你有怪莫怪。” “手铐是不是太重了,小的马上给您解开。” 男人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手指抖来抖去,插了好几下才对准钥匙孔。 一场审讯变得滑稽又可笑。 警察恭恭敬敬地送姜棠楚出审讯室。 她刚走到大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外面走进来。 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一张脸优越独特。 两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英挺帅气。 陆靳言来了! 第218章 离婚夫妻再次重逢 姜棠呆呆地愣在原地。 她和陆靳言太久没见了,他出现的那一刹那,过去所有的回忆接踵而至,要做到心如止水有点难。 姜棠转头看向刚才那两名警察,两人贴着墙,腿软到不行。 警察局长陪着笑脸迎上去:“陆总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陆靳言单手插在裤兜,低眸颇有些讽刺地看了一眼局长的笑容。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灼热地烧起来。 局长摸不清陆靳言的态度,急的满头大汗,陆靳言才懒懒开口:“荣幸?我刚来S市,商业文件就被人偷了,你跟我说荣幸!” 嗓音低沉,字里行间透露着不悦。 陆靳言的声音传到姜棠的耳朵声音很微弱了,时隔两年多,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听到陆靳言的声音。 原来,他不是为了自己来的,而是来警察局报案。 局长一听,心里一松。 原来不是为了姜棠的事情来的,但悬着的心还没放松下来又提起来。 局长擦擦额头的汗:“抱歉,是我说话不周,哪个小偷胆子那么大,敢偷陆氏集团的商业书,小的马上派人去给调查,保证把项目书完完整整地拿回来。”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靳言的脸色,看他脸色如常,稍稍放心。 林朝从身后出来,局长立马安排几个警察去和林朝谈案件。 刚才盘问姜棠的两名警察见机还没有人来得及收拾他们,麻溜地滚了。 “陆总,这局里还有您一位熟人。”局长道。 “哦,熟人?” 陆靳言浅浅抬眸,问得随意。 局长立马朝姜棠看去。 姜棠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了攥裙子,若是寻常夫妻,两年的时间足以冲淡一切。 但是他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还有过孩子,再见面,岂能心如止水。 陆靳言被一群人簇拥着,闻言他顺着局长的视线看过去,视线直直地落在姜棠身上,与她对视。 目光,深邃幽暗。 所有人看看陆靳言,又看看姜棠。 只见他神色如常,抿着薄唇,幽暗的瞳孔没有一丝波澜。 姜棠低垂着眸,没有吱声。 陆靳言从局长身边走过,径直朝姜棠走去。 姜棠呼吸一滞,男人清冽的气息由远及近,横冲直撞地闯入她的鼻尖。 他靠近她的瞬间,他看到男人由下而上滚动的喉结和干净利落的下颚线。 “好久不见。” 嗓音淡淡,仿佛是在跟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熟人打招呼。 好似他们一切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姜棠回过神。 离婚时,她说过,此生不愿再见,再见,彼此当陌生人。 他做到了! 把她当成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离婚时已经够难堪了,再相逢,似乎他当过去都放下了,这样挺好的。 好聚好散,至少再见不是仇人。 姜棠苦涩一笑,轻轻开口:“好久不见。” 众人目瞪口呆。 就这? 这么平淡? 不是说陆靳言心里一直都有姜棠这个前妻,所以两年内都没有花边新闻。 现在开来,外面的消息都是假的。 现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为了一个女人两年守身如玉。 特别还是上流社会的贵公子,更加不可能。 …… 前夫前妻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靳言被人恭恭敬敬地请去喝茶。 一名警察接到电话后,赶忙走过来:“局长,我们刚刚接到报案,傅时明和乔希在医院又出事了,说来也奇怪,傅时明和乔希都厕所和人发生口角,傅时明四肢被人打断,腹部还被人打了一枪,乔希刚洗完胃,去厕所的时候被一位大姐提桶泼粪,曲梦也遭到了同样的事情。” “煤老板和傅家的人又打电话过来,说必须让我们给一个说法。” 这事情太奇怪了。 傅时明和乔希的案件还没了结,他们又出事了。 这作案过程,明显是把人往死里弄。 “不好了,小刘和小陈在警察局门口,遭人报复了,双手都是密密麻麻被烟头烫伤的伤口。” 另一名警察匆匆忙忙从门口跑进来。 小刘和小陈是刚才审讯姜棠的两名警察。 局长不由得看向姜棠,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五个人都和姜棠结怨,同时出事,很明显是替姜棠出气。 局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难为情地开口:“姜小姐,你看,能不能再配合我做一下调查。” “局长,我一直在警察局,你们局里的两个警察挡监控,试图用烟头烫人,看样子平时没少做这种事情,现在他们出事,又把罪名赖到我头上,真当我们苏家好欺负了。” 姜棠声音轻轻,语气不卑不亢。 …… “何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 陆靳言低沉的嗓音肃然地开口:“我前妻出事来局里审讯,竟然遭到不公平待遇,你身为局长,不仅不处理,还扣押她,不仅是在打苏家的脸,还不把我们陆家放在眼里,看来,你这顶帽子带够了。” 此话一出。 局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话叫人怎么接,怎么接! 他只是个小小的局长。 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动苏家和陆家的人。 同时处理陆家、苏家、傅家的事情,个个都惹不起,个个都财大气粗,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 局长卑微得不行,差点给跪下了。 “陆总,您这话说严重了,我哪敢啊,小陈和小刘滥用私刑,我一定公平公正地处罚他们。” 姜棠看了一眼陆靳言。 两年没见,他变化很大,举手投足间充满成年男人的魅力,完全是上位者的压迫,和以前判若两人。 这时,苏家的律师来了。 本来是苏今安亲自过来的,但是来的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堵在路上,他就派苏家的金牌律师过来处理。 姜棠和律师交谈一番后,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 局长:“姜小姐,你现在可以走了。” 姜棠没有计较太多,微微点点头,抬脚离开。 局长毕恭毕敬地把姜棠送到门口。 …… 她在警局门口等车。 车没等到,却等到陆靳言从里面出来。 林朝把车开过来。 陆靳言忽然走到她面前:“我们谈谈?” 说完,未等到姜棠回应,他抓着她的手。 一阵风掠过,姜棠被带进车内…… 第219章 景叔是陆靳言? “陆总……” “刚才那个不是陆总吗……” “一眨眼,人怎么不见了?” “快去找找,哎,好像是在那边。” 姜棠透过后视镜,看到好几个狗仔扛着相机朝他们这边跑来。 林朝加速油门,车子飞驰而去,好不容易才了甩开狗仔。 …… 车内,视线昏暗。 安静得可怕。 陆靳言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铺天盖地撞入姜棠的七窍,入侵她每一寸肌肤。 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车内明明很宽敞,但是她莫名感到很压迫。 两人同时抬眸。 四目相对。 姜棠呼吸停滞了一下。 陆靳言低眸看着他,过了几秒,慢悠悠闭上眼睛,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抱歉,刚才狗仔追得急,不小心把你带上车。” 他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内显得格外的性感磁性。 姜棠愣了愣。 再见面,他对她完全没了两年前的极端纠缠,随意的就像对待一个故人。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看来是真的。 两年后的陆靳言,脱下医生的外科,成为陆氏集团总裁后,比之前更加成熟有魅力。 她看了看他,他正闭着眼睛假寐。 是工作太多,太累了吗? 姜棠动了动唇,话到嘴边还是换成相对客套礼貌的致谢:“刚才在警察局,谢谢你为我说话。” 陆靳言没看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揉捏着太阳穴好一会儿,才轻描淡写地道:“不算为你,你是我前妻,要是由着你被人为难,我和陆家的脸没地方放。” “这声谢谢,我还是该说的。” 姜棠道。 重逢后,两人意外地和谐。 好像所有的过往,不过是过往云烟。 姜棠低着头,就看到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她偏过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目光如水。 今天的重逢完全是意外,她没有任何的准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变了那么多的男人…… 姜棠和陆靳言一直没有接着下一个话题。 车内安静地诡异。 林朝在驾驶座开车,都害怕自己会在这种静谧中死去。 他动了动手指,放了几首歌曲。 “我多么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是张信哲唱的一首情歌,很好听,但很明显在此时此刻播放,充满了尴尬。 林朝赶紧切换下一首。 “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人活到几岁算短,失恋只有更短,归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忘掉我跟你恩怨……” 一首很经典的歌曲,陈奕迅的《爱情转移》。 霎时间。 车内充满了尴尬。 林朝透过后视镜看到陆靳言凌厉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赶紧把音乐关掉。 “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吗?有合适的人吗?” 陆靳言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没有。” 姜棠淡淡回答。 “过得好吗?”他看着她,又问,如同是好朋友的关心。 “挺好的。”她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生活,每天平平淡淡的,但心里总感觉缺了一块:“你来S市是出差吗?” “嗯,也不完全是出差,还有别的事情。” “联姻?”姜棠猜想,以他这个阶层的人,除了工作,大概只有人生大事了。 “嗯,这么快猜到了,你猜我打算和哪一家联姻比较合适?” 陆靳言又问,嗓音低沉好听。 姜棠呼吸一滞。 她不知道陆靳言在想些什么,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这个前妻讨论再婚的事情,比她还放得下。 “我觉得我的身份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哦?怎么不适合?难不成你心里还放不下我?” “……” 姜棠头皮发麻。 他问的问题很奇怪,两年没见,一上来就和她讨论这些,表现得那么慷慨,对比之下,显得她这个前妻过于狭隘。 “嗯?”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姜棠招架不住他的眼神,几乎想要逃出车内,她转过头,重新看向窗外的风景,声音轻轻的:“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伴侣。” “有多希望?” “……” 姜棠抿着唇,无法招架他的问题。 好在陆靳言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追问,嗓音低沉地道:“我尽量找个最喜欢的吧。” 姜棠动了动身体,全身僵硬地厉害。 这场久别重逢的戏码演得全身不自在,好在他留给彼此最后一丝体面,没有两年前的难堪。 …… 两人又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她转过头,抿着唇又看着陆靳言。 她知道,现在是让陆靳言去救爸爸的最好机会,可是,话到嘴边了,怎么说也说不出口。 心里经过一番斗争后,她的唇瓣蠕动了半分,正准备说话。 “我还有急事,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抱歉。” “林朝,把车停在路边。” 陆靳言吩咐。 车子缓缓停在下来,林朝亲自下车,拉开车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抱歉,陆太……姜小姐。” 姜棠难堪至极。 …… 车子缓缓而离去。 姜棠站在路边,深呼吸了一口气。 今天折腾了那么久,一件事情都没有办好。 不仅没有看到傅老爷子,还得罪了傅时明,进了局子,又不小心和陆靳言重逢,想和他谈谈父亲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赶下车。 姜棠看着繁荣的商业街,好在这里离别墅不是很远。 她拿出手机给景叔发消息:【景叔,你有空,我在别墅附近的商业街,能开车过来接我吗?】 过了一会儿,景叔没有回复。 姜棠担心得厉害,又拨打了他的电话。 “翁——” 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一道微弱的铃声落进她耳朵。 这个铃声很熟悉,景叔的手机铃声! 他在附近? 姜棠有些疑惑,顺着微弱的声音看去,隐隐约约是陆靳言的车内传出来。 她愣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快速从脑海闪过,她下意识地扬起手,但是车上好像没有看到她挥手,越开越快。 手机被挂断,姜棠颤抖着手指再次拨打了景叔的电话。 这一次,同样的手机铃声响得格外明显。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对面的人后,直接呆住了…… 第220章 八卦的景叔 姜棠看到对面的马路上有个陌生人接着电话走过来。 是她弄错了。 不是景叔的手机在响。 …… 车内。 陆靳言掐断姜棠的电话,把手机铃声调成静音。 好险。 差点被发现了。 隔了那么远还听到,耳朵真尖。 他给姜棠发了一条消息:【正在洗澡,马上开车去接你。】 实际上车里好几个化妆师忙不迭休给陆靳言带皮套,化妆。 “快点。” 陆靳言冷着脸催促。 化妆师急的满头大汗。 林朝把衬衫递给他:“陆总,这件行吗?” 陆靳言看着那件白色的衬衫,“太显年轻了,找件显老气点的。” 林朝又继续在一堆衬衫中翻找。 唉,没想到他一个助理有生之年还当上了演员,陪大老板演戏。 他在北城刚下班,就被陆靳言一个电话紧急召到S城警察局,假装说陆氏集团的文件被偷了。 实际上是过来给姜棠撑腰。 他翻出一件暗灰色的衬衫:“这件行吗?” 陆靳言接过来,快速地穿上。 化妆师给他做好造型,替他喷上中年人的香水,气质上把陆靳言和景叔两个人彻底分割。 他在镜子前照了照,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从车上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手下从姜棠的那辆白色宝马车下来,把钥匙交给陆靳言:“陆总,这是从太太别墅内开过来的宝马。” 陆靳言点点头。 …… 夜晚。 漆黑的夜空中映着满天星星,月亮若隐若现。 昏暗的路灯下。 姜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她脱下脚上的鞋,赤足踩向石子路,石子冰冷刺骨,让她神志清醒了几分。 一阵气鸣声传来。 接近着,脚步声传来,姜棠抬起眸,看到景叔迈着步子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一双眸子疑惑地看着,显然是不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景叔,刚才我在警察局遇到陆靳言了,他来S市出差,刚好商业文件被偷了,来与警察局报案,那么巧就碰上了,不小心上了他的车,他有急事,就在这把我放下了。” 姜棠轻描淡写道。 景叔在她一旁的位置坐下来,拿出手机。 【真巧,S市那么大,你们都遇上,说明你们缘分未断。】 姜棠抬头望着天空,弯月羞嗒嗒地藏进云朵里面。 她轻笑:“什么缘分未断,巧合而已,他变了很多,我以为当初离婚闹得那么难堪,再次重逢后,他会对我纠缠不休,没想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还好当时陆靳言坦坦荡荡,举止有度,虽然问的问题奇奇怪怪的,但没有强势逼迫她回答,也没让她那么尴尬。 景叔看着她的眼睛。 【小姐再次见到陆靳言是什么感觉。】 姜棠看着他的文字,轻笑了一下:“景叔,你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八卦,你是不是很好奇,当初我和陆靳言爱得死去活来,离婚后久别重逢是什么心情?” 景叔特别真诚地点头。 能不好奇吗? 好奇地心神不宁。 他伪装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答案。 姜棠把头低下,看着脚下的石子路,犹豫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出来:“还是刚才的话,两年的时间,他的变化很大,成熟了许多,事业心很重,找到人生的目标,这样挺好的,比之前更有魅力。” 景叔坐在那里,握着手机的指尖在发白。 爽快! 不亏他每天早起,觉都不睡,日复一日化着特效妆! “还有,可能公司的事情太忙,之前在电视看他的时候觉得憔悴了不少,老了不少,那可能是镜头的原因吧,刚才我在车上仔细观察过他,身材管理得比之前好,比之前年轻帅气了不少,一点都看不出30岁了。” 闻言,景叔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脸,双眸眯成一条直线,满是得意。 原来在车内,她面上淡定,实际心里一点都不淡定。 还仔细观察过! 真能装! 姜棠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若有所思地想着,自言自语呢喃:“他的脸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过去了两年了,还是被他吸引到,我都不敢看他,害怕被蛊惑到。” 景叔不由得坐直身体,眼里迸发出奇光异彩。 原来。 他的样貌有那么大作用。 他从未如此感谢过陆霆和钟婉。 姜棠抬起头,看向景叔,笑了笑:“怎么样,景叔,八卦完了吗?” 没完! 怎么完了呢! 他还有很多想问的! 【我收到消息,说陆霆想要给他联姻,你什么感觉。】 姜棠歪着脖子看屏幕上的文字,叹了一口气,对八卦的景叔很无奈:“你是想问我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他?会不会伤心?” 景叔点点头。 眼睛里充满了八卦。 姜棠抿着唇。 她和景叔相处了大半年了,他总是润物细无声地陪伴着她,在她心里,景叔不仅仅是一个管家那么简单,早已把他当成家人。 心里的那些话,和他说也无妨。 姜棠十只手指搅成一团,思考了一片,轻轻开口:“毕竟夫妻一场,说完全没有感觉是假的,也不能说是吃醋,就心里有一些感触吧,挺衷心地祝福他能找到心仪的女孩子。” 景叔目光变得暗淡,低着头,手紧紧地捏着手机。 谁要你的祝福! 他的特效妆化了又拆,拆了又化。 可不仅仅只想要她的祝福。 他又转头想想。 哎。 他都把事情闹到那个份上,也不再奢求什么! 至少还有感触! 而不是毫无感觉。 这样想着,景叔再次拿起手机:【既然和陆靳言再见面,没闹什么难堪,为什么你还一脸忧愁。】 “我在想爸爸的事情。”她道。 景叔:“……” 哦,原来不是在想他! 姜棠:“傅老爷子的事情还没办好,遇到陆靳言,想请求他帮忙,但是因为那一点面子,话到嘴边了,怎么说都说不出口,还被人赶下车,景叔,你说我是不是太好面子了。” 景叔:不赶你下车赶谁下车! 她不找他,他贸然冲过来容易破坏景叔的形象,他经历了那么久可不能出错,特意把林朝喊来,到警察局演了一出商业文件丢失的戏码与她碰面,到了车上,给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开口都不开口。 第221章 他的默默援助 姜棠低着头,一脸忧愁。 正在苦恼的时候,“翁——”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姜棠有些疑惑,但还是划过接听键:“喂,你好,我是姜棠。” 手机里头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姜棠是吧,明天早上,我愿意去医院看看你父亲。” 姜棠顿了顿,不确定地问:“您是傅老爷子?” “嗯。” 姜棠愣住了,恍恍惚惚地张开嘴:“傅老爷子,您说的是真的吗?” “小丫头片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就当还你已逝去的爷爷最后一个恩情。” …… 姜棠挂断电话后,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收到这个好消息,今天的阴霾消了一大半,说话的声音轻快了不少:“景叔,我们回去吧。” 景叔点点头。 他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傅老爷子发来的消息:【陆老弟,我已经通知姜棠,明天早上就去看看苏墨染,上次我欠你的恩情算是还清了。】 景叔快速打了一行字,回复过去:【有劳傅老爷子。】 …… 翌日清早。 姜棠来到苏墨染的病房,苏今安站在门口:“棠棠,傅爷爷让我们在门口等着。” 姜棠点点头,透过小窗口,看到傅老爷子给苏墨染治疗。 那是个看起来将近耄耄之年的老者,穿着一身整齐的中山装,头发全白,胡子留了很长,看起来精神抖擞。 他捏着银针,摸准穴位,一根一根扎进苏墨染的脑袋。 姜棠站在门口,指尖攥成一团。 ……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等傅老爷子收起银针后,她和苏今安推门进去。 苏墨染面无血色,陷入昏迷。 傅老爷子将银针收拾好,桌上放着一张药方:“我只能短时间内控制病毒进一步扩散,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并不能逆反,真正要救他的命,还需要真正的特效药。” 即使是这样,也挽回了大局。 姜棠红了眼眶,感激不尽。 苏今安送傅老爷子出去:“感谢傅爷爷的特意相助,任何时候用上我,我定然鼎力相助。” 傅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对苏今安没什么好脸色:“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忘当年我孙女傅佳的死,跟裴清宜脱不了干系,你当年动用各方关系把她从警察局保出来,就是与我们傅家为敌,她也死不瞑目。” 如果不是裴清宜,傅佳就不会死,早就嫁给苏今安,没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提到傅佳这个名字,苏今安的脸上多了几分微妙。 他沉默着,傅老爷子哼了哼,提着医药箱离开。 …… 姜棠拿着毛巾给苏墨染擦拭手心,眼睛酸酸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 景叔提着饭盒走进来,放在桌面上,拿出手机。 【小姐不必担心,你父亲福大命大,一定能挺过这关。】 姜棠暗哑着声音:“景叔,看来我还是得要去找陆靳言,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都打算开始新生活了,我这个前妻找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我纠缠他。” 景叔:“……” 装过头了! 他又在手机上打字:【小姐,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姜棠看着他的文字,沉默着。 片刻后,她拿起手机,调出陆靳言的号码,拨打过去。 景叔的手机立马亮起来。 “……” 幸亏他提前把手机设为静音。 要是现在接下电话,他伪装了那么久的人设就崩塌了。 景叔想了想,狠心摁下挂断键,把手机放入口袋。 “嘟嘟……”姜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里闪过一丝暗淡。 他是收到消息,不想接听她的电话吗? 下一秒。 手机上弹出陆靳言的消息:【抱歉,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开完会再拨打给你。】 姜棠也只能等了,她把手机放下,拿着水壶出去打水。 经过走廊病房的时候,看到叶瑾穿着病服在乔希的病房。 里面传出激烈的吵闹声。 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想听清楚她们在吵什么。 蓦然,叶瑾神色慌张地从里面出来,她脸色惨白,满眼通红,显然刚才哭过。 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看到乔希恶毒的眼神。 姜棠愣了一下,不明显乔希为什么对她恶意那么大。 叶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缥缈:“棠棠,你怎么在这里?” 姜棠疑惑地看着她:“你和乔希是什么关系?” “乔希是我一个好友的女儿,听说她住院了,过来看看。” 姜棠微微眯起眼睛,在考量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片刻后。 姜棠迈着步子去茶水室。 叶瑾捂着嘴巴咳嗽,声音虚弱:“棠棠,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妈妈?” 姜棠脚步顿了一笑,冷漠开口:“我没有妈妈!” 叶瑾捂着脸痛哭。 …… 从茶水室出来后,姜棠一直等陆靳言的电话,从下午等到晚上。 晚上七点的时候,姜棠终于等到他的短信:【到医院门口。】 两分钟后,她来到医院门口。 门口一侧停着一辆加长款的商务豪车,外观奢华,几个保镖守在边上。 林朝从车上下来,来到姜棠旁边,弯着腰道:“姜小姐,陆总在车内,想和你谈点正事。” 姜棠点点头,没有拒绝。 她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车窗,随即拉开车门进去。 陆靳言西装革履地坐在车内,翘着二郎腿,低头看着文件,优越干净的一张脸半埋在光中,忽明忽暗,禁欲气息十足。 这画面莫名蛊惑人心。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朝她微微颔首,嗓音低沉:“进来吧。” 陆靳言从文件中抽了一页纸给她,开门见山地说:“今晚我主动找你,是有件正事想和你谈谈。” 姜棠拿着那张纸,只见上面印着某某某建设项目几个大字。 她不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手上还有一个建筑项目,投资了上百亿,仇家比较多,上面政府一直卡着不过,手上的这个项目一直没有进展,我很烦躁。” 他看着她,面色淡漠道。 姜棠抿着唇,他跟她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第222章 和陆靳言做交易 陆靳言:“哥还在上面那个职位是吧?” 姜棠拧了拧眉。 这是她哥哥,不是他哥哥,离婚了还喊哥,显得他们之间还很亲密。 “嗯。” 得到答案后,陆靳言拿出钢笔,支票垫在腿上,在上面写下一个金额:“这是酬金,这个 项目很急,麻烦让哥加急审批一下。” 姜棠看着陆靳言腿上盖着一个黑色毛毯,姜棠恍了神,想过自己给他织的那条毛巾,也是黑色,和他腿上那条款式很像。 她收回思绪,可能只是款式相似。 他都放下过去了,估计那条围巾早就扔了。 只听他又说:“我接管陆氏才一年多时间,公司很多人不服,这个项目是我在公司站稳脚跟的关键,麻烦你了。” 她看得出来,陆靳言事业心很重。 她最近收到小道消息,陆靳言筹备了一年多的项目,投资巨额,但是得罪了上面的人,一直挑各种无关重要的小毛病,卡着审核不通过。 姜棠捏着手上的支票,眸色变深。 她瞌睡,他送枕头。 这枕头,要不要接? 不接,自己再另寻别的医疗团队研制特效药,可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也不一定有那么高的医疗技术;接,但是前妻前夫的关系,确实有点尴尬。 她内心挣扎着。 陆靳言看向她:“怎么?嫌我给的少,你开个价吧。” 姜棠看着他,见他面色淡定,就不再考虑,什么都比不上爸爸重要:“对,我嫌少,我帮你可以,但是我有别的条件。” 陆靳言往后靠了靠,神色淡漠,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想你们陆氏集团的医药研究团队能跟苏家合作,研制出治疗我爸爸的特效药。” 陆靳言蹙了蹙眉心:“我只是让你帮我动动嘴皮子,但是你让陆氏的团队替你爸爸研究特效药,怎么听,我都很吃亏。” 商人重利,很显然,他不同意这个交易。 “这是双向利益,我听说了,这个项目陆氏集团高层不少持反对意见,研制出HPPV病毒特效药,可能还会衍生出其他癌症特效药,一旦成功,这个利益无法估计,有我们苏家的帮助,这个项目只会更加顺利进行,所以,你不亏。” 陆靳言盯着她,没有吱声。 比之前稳重了不少 。 还懂得画大饼了。 “你说是可能,万一不成功呢?” 姜棠认真道:“陆总应该知道 ,高风险高利益,我保证,要是有的亏损,我们苏家会尽全力补偿。” 陆靳言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碰了碰文件:“姜棠,我们都离婚两年,因为这事合作,很容易让别人觉得我对你余情未了,以后我还怎么联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把‘余情未了’这四个字说得很暧昧 …… 她直直的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目光淡淡,倒是显得她这个前妻过于胡思乱想。 “这个我也有考虑到,肯定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妨碍到你的婚姻大事,为了避嫌,我这边会找人替你交接,包括媒体方面,也会帮你解释清楚,维持你的高大形象。” 陆靳言没有听到想要听的话,眸底幽暗。 别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男的女的? 帅的还是丑的? 老的还是年轻的? 难道是景叔? 不对,在她眼里,景叔是个哑巴,她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委托给景叔? 苏今安?也不对,苏今安在上面工作,每天都很忙。 明明她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委托别人跟他对接,有没有诚意! …… 姜棠见他没有吱声,没再步步紧逼,怕把人逼跑了:“你考虑考虑,再通知我 。” 陆靳言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盯着她,沉思几秒后:“现在我就让人把协议拟出来。” “确定?” 姜棠有些意外。 刚才他明里暗里不同意这个交易,本以为他要考虑很久,没想到那么果断就答应了。 “对我有利的,我何乐而不为,你最好真的保证我包赚不亏,免得别人说我们故意暧昧不清。” 陆靳言凉凉地说,目光对上她的星眸,眼底毫无温度。 姜棠愣了好一会儿。 他的变化太大了,冷漠无情,处处讲利益,完全一幅资本家的嘴脸。 不过这样挺好的。 打消她心底最后一点疑惑,原本她还以为这些巧合都是他故意捏造的。 姜棠回过神,坚定地说:“嗯,我知道商人重利,我不会让你亏的,放心吧。” “最好说到做到。”陆靳言神色淡漠,语气薄凉。 姜棠看他车上一堆文件,便不再打扰:“你先忙,我先下去了。” 她拉开车门下车,陆靳言眼神幽暗起来。 这么急着走? 寒暄几句都不舍得说? 真薄情! 姜棠下车后,跟苏今安说了和陆靳言的交易,他没什么意见,很支持她的做法。 她知道裴肆还在S市,给他拨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明天到家里来,有事情聊聊。 …… 次日。 姜棠和景叔在菜地里摘小番茄,准备做饭给苏墨染送过去。 “叭——” 别墅门口是开着的,一辆黑色的悍马开进来,停在花园一侧,一道高挑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肆意张扬的脸,十分惹人。 看到姜棠,裴肆迈着步子走过去,唇角带着不自觉的弧度。 “棠啊,老子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姜棠听着他雀跃的语气,嘴角不自觉扬起来:“什么好消息值得你那么高兴?” “就是个好消息,我们进去说。”裴肆拽着姜棠的手走进去。 景叔在后面跟着,手提着菜篮子,手背青筋凹凸。 眼睛死死盯着裴肆抓着姜棠的那只爪子。 如果有一把刀,他可能会毫不犹豫把那只爪子砍下来。 客厅内。 姜棠洗完手,回到沙发上,景叔拿着茶杯,替他们倒水。 “棠啊,我妈已经醒过来了,医生说后期康复,最好用中医治疗,我妈说了,她想回S市,跟我姐也有个照应。” “我已经打算好了,把我妈接到这边,舞蹈中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裴肆开心极了,像个活泼的小狗。 姜棠也为他感到高兴:“你来这边正好,我有件事情拜托你。” 裴肆心里的那块石头放下来,整个人格外随意轻松:“咋俩谁跟谁,有什么吩咐我的活,尽管吩咐。” 第223章 存心想气死他 姜棠把她和陆靳言的交易跟裴肆说了一遍。 “你跟陆靳言认识,我比较信任你,我和他之间有些事情不方便,你替我出面比较好。” 裴肆:“哼,拒绝,不想看到姓陆的。” “你们都离婚两年了,堂堂正正谈合作,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 两家离婚了再合作,这种事情多了去。 第一次听裴肆说人话。 景叔拿起茶壶,给他杯子里添了些许茶水。 姜棠抿了抿唇:“今时不同往日,我和他见过两次面,他现在过得很好,有意开启新生活,我和他曾经的关系不一样,总该是要避嫌的。” 景叔偏头看了一眼姜棠。 避嫌? 要是真想和你避嫌,还会和你谈交易? 该避的嫌不避。 不该避去避! 姜棠拿起茶杯,想喝一口茶,看到茶杯里面空空的,一滴水都没有。 她疑惑地看着景叔,为什么给裴肆倒茶,没有给她倒? 景叔给她倒了白开水。 姜棠:“……” 景叔在干什么? 也行吧。 白开水就白开水吧。 裴肆哼了哼:“行吧行吧,我替你出面也好,免得那只老狐狸欲擒故纵,只要你不恋爱脑,别被他哄几句就屁颠屁颠跟人复合, 有我在,就算那个老狐狸没安好心,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呵。 多管闲事。 景叔拿起另一个茶壶,把里面隔夜的茶水倒进裴肆杯子。 …… 裴肆离开后。 姜棠回到书房,开始草拟合同。 昨晚陆靳言说让手下草拟合同,但是现在都没消息,估计太忙了吧。 陆靳言只是来S市出差,大概过不了几天就回去了,她要在他反悔之前,白纸黑字把事情确定下来。 她和苏今安连夜通视频,隔着屏幕商量,彼此把合同上的小细节确定,尽量做到双方之间互利共赢。 黑白在天空中交替。 姜棠昨晚和苏今安商量到凌晨三点才入眠,一大早起来,把合同打印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确认没什么错误,就拿着合同下楼。 她看到景叔在客厅里摆弄早餐,说:“景叔,早餐我不吃了,我找陆靳言有点急事。” 景叔:“……” 刚化的特效妆,还没到两分钟! 又要卸了! 说着,姜棠拿出电话,准备拨打陆靳言的电话。 景叔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跟姜棠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他去一下厕所。 她点点头。 果然。 他进到厕所,刚把门关上,姜棠的电话就来了。 …… “姜棠,有事?” 厕所里头,景叔秒表陆靳言,压着声音很轻,很低。 姜棠没有多想,开门见山地说:“关于研究特效药的事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草拟合同了,想过去你那边和详细谈谈。” 陆靳言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寡淡:“嗯,今天我都有空,我发个地址给你,过来吧。” 姜棠得到这个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 …… 她挂断电话。 景叔刚好从洗手间出来,摆出手机给她看:【小姐,今天我没什么事干,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姜棠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便同意:“行吧,我们现在出发。” 景叔僵硬地点点头。 …… 姜棠、裴肆,景叔三个人在半小时后,来到陆靳言发的地址。 那是一处避暑山庄。 山清水秀,景观雅致。 林朝早在门口候着了,边走边严肃说:“也不知道陆总和客户谈完事情了没,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没事,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林朝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才发现景叔:“我们陆总不喜欢无关闲杂人等,这位先生,麻烦你到外面候着吧。” 景叔身体一僵,点点头。 他跟姜棠示意了一下,失落地离开了。 姜棠看着景叔弯驼的背,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视景叔为家人,见不得他被人差别对待,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能先委屈一下他了。 “走吧,姜小姐,裴先生。” 林朝客气道,带着他们左拐。 走了五分钟后,还没走到尽头。 裴肆忍不住吐槽:“地形太乱,太远了吧,该不会那只老狐狸在商场上缺德事干多了,怕仇家报复,才住进这个迷宫吧。” 姜棠扯了扯他的袖子,让裴肆注意言语。 裴肆默默鼻子,没在乱说话。 三个人又继续弯弯绕绕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 …… 房间内。 陆靳言火急火燎地撕下脸上的皮套。 化妆师看了忍不住心疼,撕得那么快,脖子上出现血痕了,但是为了换装,还是快速地拿着化妆水给他卸妆,把脸上的残留物擦得干干净净。 陆靳言急急忙忙地走进浴室,把脸洗干净,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喷上薄荷味的香水。 不一会儿,镜子礼里那个驼背的景叔,换成一个英俊不凡的陆靳言,英挺帅气,身姿挺拔。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迈着大长腿往外走去。 …… 林朝刚把姜棠和裴肆带到室内。 看到茶桌上摆放着两个水杯,看来他和客户谈完事情了。 陆靳言拿着文件坐在沙发上,身体融入白茫茫的阳光中,手肘抵在交叠的腿上,手指葱白如玉,骨节清晰,领子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喉结。 他滚了滚喉结,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清水,直至额头手背上的青筋慢慢平复下来,他才抬起眸,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两人。 “来了,坐吧。” 裴肆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陆靳言。 纵使他不喜欢陆靳言,也不得不承认这老狐狸的气场太过强大。 姜棠坐在沙发,微微张嘴:“陆总,上次我跟您提过,为了避嫌,我会找别人替我出面我们之间的交易,这个人就是裴肆,你们认识,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陆靳言微微掀起眸子。 陆总? 您? 裴肆? 你确定这个人过来,是为了避嫌,而不是想要气死他! 第224章 合格的前任像死了一样 陆靳言视线落在裴肆身上,话却是对姜棠说的:“苏家那么多人,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商谈我们之间的合作,苏家就这点诚意?” 裴肆一听他这话,怒气蹭的一下蹿上脑门:“哼,你少瞧不起我,姜棠别的不行,就是眼光好,有我在,你休想扮猪吃老虎,休想再沾染她一分。” 陆靳言坐在那里,看裴肆那嚣张样,面沉如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裴肆冷笑,瞥了他一眼。 “呵,外人?”裴肆指了指自己和姜棠,扬起下巴宣誓主权,“现在我和她是一家人,你才是无关紧要的外人,懂吗?”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陆靳言凉凉开腔:“裴肆,两年没搭理你,越发放肆,小心玩火自焚。” “威胁我,来啊,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你敢惹火,我拉着你自焚。” 陆靳言:“……” 姜棠:“……” 这嘴还真是毒啊。 姜棠轻轻开口:“我看着裴肆成长,他的能力我很清楚,两年的时间内,他把北城的舞蹈中心管理地井井有条,谈判能力和应对风险能力是一流的,绝没有糊弄陆总的意思。” 她把手中的合同递给裴肆,裴肆又递给陆靳言。 陆靳言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 “你看看吧,这里面每个条款对你都是有益无害,我们坦坦荡荡,在合同里动手脚挖坑,这种缺德事我们绝对不会干。” 裴肆侃侃说完,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他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谈正事的时候还是正正经经的。 陆靳言草草翻完合同:“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五五分成的合作?” 他冷笑了一声,将文件随意扔到茶几上,再也不看。 他的气息一下冷下来,眼神不寒而栗。 姜棠看着陆靳言,不卑不亢:“我们是公平的合作者,需要平等的话语权,我们只要求这一点,并不过分。” 姜棠语气坚定,有种说不出来的力量。 这个合作牵扯爸爸的性命,要是什么都听陆家的,他们苏家在这场合作中就是臣服者,这个站场,对他们很不利。 陆靳言坐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把手中的合同递给一旁的林朝:“立刻去处理。” “是。” 林朝拿着合同出去。 啧啧。 陆总的演技出神入化,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当初公司成立医学研究院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早就恨不得和姜棠搭上关系,还端得什么似的,姜棠能识破他的诡计才怪。 裴肆看着陆靳言。 这就答应了?他的火力还没全开呢。 算老狐狸还有点良心,还没黑心到家。 裴肆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刚咽下去。 脸色一变,腹部一阵翻腾,连忙站起来:“棠啊,你先坐会儿,我去一趟厕所。” “厕所在哪?”他问陆靳言。 “出门左转。” 陆靳言道。 裴肆匆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冲着姜棠,多嘴了几句:“记住我们的宣言:人生旷野,拒绝渣男,拒绝恋爱脑。” “别再被男人两句甜言蜜语给骗了。” 陆靳言的脸冷了下来。 …… 裴肆走后。 室内只剩下姜棠和陆靳言,两人一时无语。 陆靳言倾身,拿起桌面上的文件,随意地翻动几下。 姜棠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打量着四周,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身上。 他的下颚线干净利落,皮肤细腻无毛孔,比她的皮肤还好,岁月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魅力,但是丝毫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越长越年轻。 她不禁失了神。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陆靳言抬眸瞥了她一眼。 她连忙收回目光,从沙发上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看度假村的风景。 外面草木丛生,风景很惬意。 姜棠静静站着看,一道冷冽的气息闯入鼻尖。 她抬眸,发现陆靳言站在她身后,双手插着兜,目视前方,一言不发,脸上没什么情绪,似乎跟她一样,也仅仅是看外面的景色。 他的气息太过霸道了,无孔不入包围着她全身。 姜棠有些不自在。 但是突然走开,显得太过刻意。 两人就这么站着,静默了许久。 姜棠见裴肆一直没有回来,担心他出事,刚想给他打个电话,手机震动了一下,裴肆来短信了。 【棠啊,我肚子一直很不舒服,不停地放屁,又大又响,臭死了,我先在厕所待着,你们谈完了赶紧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姜棠:【需要去看医生吗?】 裴肆很快就回复过来:【不用,估计吃错东西,多放几个屁就没事了。】 姜棠:“……” 他还真是不见外。 她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有事叫我。】 姜棠握着手机,依然站着。 裴肆不回来,她还要等林朝把合同拿过来,和陆靳言共处一室挺尴尬的,刚想找个借口出去。 男人突然淡淡开口:“跟我待在一起很难受?” 姜棠愣了一下。 只见陆靳言迈着步子回到沙发上,单手搭在沙发边上,神色慵懒:“看你挺拒绝和我共处一室的,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姜棠抿着唇。 上过床生过孩子的男女,再见面,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平常心相处。 “怕被人碰到,会说闲话。” “闲话?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被人嚼舌根?” 陆靳言步步逼问,丝毫不放过。 姜言站在那里,默了许久。 她不知道怎么,说出一句:“作为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我们两个独处一室,害怕被人拍到,被你未来妻子看到,会不高兴。” 她话一出来,陆靳言脸色沉了下来:“在你眼里,我这个前任是不是早就成一捧骨灰。” 姜棠呼吸沉了沉。 她死了成吗? 她成了一捧骨灰成吗? 他又在生气什么? 不是他说要避嫌吗? 第225章 专业演员都没他们忙 陆靳言看了一下手中腕表,语气很不悦:“我还约了其他客户谈合作,先走了,你自便。” “嗯。” 姜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走了。 跟陆靳言同处一空间,压力还挺大的。 还好他已经放下过去了,不然真的挺尴尬的。 陆靳言看着她放松下来的脸,心口的痛蔓延全身,声音冷冷的:“姜棠,你真没必要这样刻意疏离,搞得好像我故意对你纠缠不清,玩不起就不要来找我。” 被戳穿心思,姜棠身体一僵。 本就是她有求于人,这幅姿态确实不太妥。 “对……” 她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陆靳言摔门出去了,她的道歉消失在空气中。 姜棠低着头,绞着十指。 她不是觉得陆靳言对她纠缠不清,而是怕和他接触过多,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房崩溃得一塌糊涂。 …… 陆靳言转身走进另一间房间,门关上的那刻,眼神暗了下来,如挂在天边的滚滚乌云。 两年多了,她还没原谅他,把他当做牛神鬼马避之不及。 他就那么差劲,她一直想逃! 他站到窗边,拉开窗帘一侧,看到姜棠已经走到外面等着。 哼。 他是鬼吗? 生怕他返回去找她。 姜棠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转身抬头,看到陆靳言就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她。 两人隔空对视。 陆靳言冷着一张脸,将窗帘拉上。 姜棠:“……” 林朝估摸着时间,两人培养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拿着合同找到姜棠签字。 刚签完合同,裴肆缩着腚,憋着屁从厕所冲出来,拉着姜棠走了,生怕丢人! 妈的,他到底吃错什么东西了。 林朝把人送走后,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一天天演的,专业演员都没他们忙。 啥时候是个头。 到了车上,姜棠找不到景叔,刚想打电话给景叔,问他在哪里。 景叔的消息就弹出来,说他的小孙女有点急事,他先回去了。 …… 林朝拿着合同走进陆靳言的办公室:“陆总,姜小姐已经签好合同了。” 陆靳言任由文件摆在桌上,冷着脸,看都没看一眼 。 林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又怎么了? 不是他一直处心积虑要和姜棠扯上关系吗? 现在好不容易签了合同,以后就能以真面目去见姜棠了,这不是好事吗? 怎么还不高兴了。 他还特意耍了点小手段往裴肆的水里放了点东西,让他们有独处的时间,按理来说,陆靳言应该高兴才对啊。 气氛凝结时。 陆靳言的手机响了。 是陆霆打来的。 “靳言,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上次我跟你说联姻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陆靳言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随便你。” 陆霆愣了愣,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会那么快同意:“你真的同意再婚?” “嗯。” 说完,陆靳言也不管陆霆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林朝瞠目结舌,不解地问:“陆总,您这又是……” 这又是搞的哪出? 不是说要重新追回姜棠吗? 怎么还同意联姻了。 陆靳言把手机随意丢到沙发上,面色阴沉:“我犯贱,她看不上我,我故意耍手段让她吃醋,行吗?” 林朝默。 …… 姜棠回到家中,落日缓缓爬上天际 她有些担心景一,一直问景叔,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一一没事,是家里别的小事情。】 裴肆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见她失神的模样,不禁道:“要不你还是把景叔辞了吧。” 门外,景叔握着门把的手一顿。 姜棠疑惑地看着裴肆。 “我总感觉那个景叔不对劲,你要管家,什么正常人没有,那个景叔是个哑巴,不能陪你聊天解闷,他穿得那么奇奇怪怪,你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姜棠坐在他对面道:“裴肆,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听,景叔在我这里已经干了大半年了,他的为人我很放心,要是我辞退他了,他和他的孙女就走投无路了。” “如果不是景叔,我可能还困在过去。” …… 外面,景叔心口一颤。 裴肆拿着抱枕,意外地看着他。 “景叔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想念小景逸的时候,他带着一一来找我,命运对他不公,他还努力地活着,相比之下,我身边还有亲人好友,我的遭遇好像也不是最惨的,还有什么理由困在过去自怨自艾呢。” 景叔来到别墅后,把别墅打理地很好,从未逾矩。 他就像人的影子,如影随形伴随着,不会孤独,但又能人自由自在。 裴肆抖着二郎腿。 那个景叔就那么好吗? 反正他是不怎么喜欢景叔。 总感觉景叔和陆靳言那人一样讨厌。 …… 景叔在外面听着。 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原来,他在她心里那么重要。 …… 可是转念一想。 他又陷入了奇奇怪怪的思维。 她宁愿要一个只认识半年的景叔,也不想要陆靳言这个前夫。 陆靳言在她心里就那么糟糕…… 他第一次对陆靳言这个身份产生挫败。 …… 景叔在外面自我怀疑好一会儿,才拧开门把走进去。 姜棠看到他,关心地问道:“景叔,家里的事情还好吗?” 景叔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大事,径直上了二楼房间。 姜棠看着他的背景,有些担心,想上去问问,但是被裴肆拉着谈事情。 —— 苏家和陆家正式合作研究特效药。 苏家出资金,陆家出技术,所有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展开。 这个消息在媒体界不胫而走。 乔希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新闻后,面目狰狞,气得一把撕碎报纸。 傅时明从背后亲着乔希的脖子,冷着声:“宝贝,你的命是我救回的,要是你心里还藏着陆靳言,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乔希忍着恶心让男人在她身上放肆,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姜棠和陆靳言,我不会沦落今天的下场,我恨不得他们去死。” 闻言,傅时明满意地笑了,扒光她的衣服丢到床上,吻着她的唇,一路向下。 乔希掐着他的肩膀:“等一下。” “上次姜棠把我们害得那么惨,你答应过我要整死那个贱人,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在耍我?” 傅时明想起上次在厕所的屈辱,脸色难看得滴出墨。 “我比你还想弄死她!” 第226章 父子之间的较量 自从景叔上次回一趟家后,就他跟姜棠说,景一需要他,晚上就不在别墅住下了。 姜棠没什么意见,同意他搬出去住。 姜棠每天都去医院看苏墨染的身体情况。 看着他日益憔悴的身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 苏家和陆家正式合作。 陆靳言派研究人员到S市,合作比较顺利,双方没什么摩擦,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随着这个项目成立,苏家和陆家的视频会议慢慢多了起来。 姜棠很关注这个项目的进度过程,视频开会的时候,她自然也要参加,但为了避嫌,不会出现在屏幕前。 陆靳言冷着脸,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只要谈判一出现在分歧,陷入僵局,专家一抬头,就巧妙地打破微妙的气氛,甚至步步紧逼提条件。 “我们先生的病情等不及,我们希望陆总能够拨冗更多的核心研究人员到我们这边辅助,或许,允许我们这边的人去陆氏的研究院参与研发。” “好大的胃口,你觉得我会同意?” 陆靳言沉着脸。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即使隔着屏幕,专家也感到浓浓的压迫。 专家不善言辞,抬头看着姜棠手中屏幕上的字,照念:“我们苏家愿意拨冗更多的资金,在这场合作中,我希望双方都能拿出最大的真诚。” 专家念得太过刻意,一看就知道姜棠的手笔。 “咔嚓”一声,陆靳言手中的钢笔断成两半。 这个项目,陆靳言觉得合作了个寂寞。 姜棠这个缩头乌龟。 她把脑袋伸到镜头前给他看看会死啊! 对着景叔那个老男人掏心掏肺,对着他陆靳言这个前夫,却处处避嫌。 陆靳言看着专家扶着眼镜,脖子前倾看姜棠的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心里慢慢扭曲,冷嗤一笑,说话毫不留情面。 “回答一个问题都要看着别人的手机屏幕,很好玩?” 专家一愣。 姜棠一僵,下意识地把手机收回来。 陆靳言这是发现她了? …… 气氛凝滞时。 姜棠深呼吸一口气,在想自己要不要出现镜头前,亲自和陆靳言谈事情。 忽然听到一道脆脆的声音:“弟弟,不许乱跑,舅舅在里面开会。” 楚萌追着小景逸,要把这个小崽子逮回来。 “耙耙……” 小景逸稚嫩的声音传入姜棠的耳边。 姜棠的睫毛动了动,僵硬地站在原地。 爸爸? 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疯狂地涌入她的脑中。 这个孩子是在喊陆靳言吗? 他瞒着她,和别的女人又偷偷生下另一个孩子了? 难怪他刻意要和她避嫌。 姜棠屏着呼吸,眼睛定定地看向屏幕。 只听到一顿小孩拍桌子的声音,镜头里小孩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睛慢慢浮出屏幕上…… “呜呜呜……” 陆靳言冷着脸,把小景逸的脑袋摁倒腿上。 小景逸争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陆靳言:“耙……” “唔唔唔……”他话还没说出来,一双大手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巴。 姜棠想看那个小孩的脸,看到一半没看到,愈发好奇,她不由得开口,小心翼翼地:“陆靳言,刚才那个小孩喊你爸爸,这是……你和女人生的孩子……” “不是!”陆靳言冷冷打断她的话。 不是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是和你生的孩子。 “刚才那个小男孩是?”姜棠问他。 “我姐的孩子。” 姜棠苦涩地笑了笑:“西娅姐二胎了,恭喜啊,我能看看吗?” 小景逸也是野,不服气被人强势地摁着,两只小短腿蹬来蹬去,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陆靳言冷着脸,拍了拍他的屁股。 小家伙瞬间老老实实地趴在陆靳言腿上,不敢乱动。 陆靳言的黑眸盯着终于肯出现在屏幕上的女人,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想看我就给你看?” 姜棠:“……” “那我能见见楚萌吗?两年没见她了,挺想她的。” “想看她自己过来。”陆靳言道。 姜棠默。 陆靳言这是故意不想给她看两个孩子。 楚萌听到姜棠的声音,哒哒哒的跑过去,想要跟她打声招呼。 “小舅妈……”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陆靳言终止会议,关掉电脑。 楚萌只能看到黑黑的屏幕,撅着嘴巴,委屈地看着陆靳言:“舅舅是个大坏蛋,凭什么不让我看小舅妈。” “想要见小舅妈,自己争取去。” 楚萌哪里都觉得不对劲:“小舅妈要她我找,舅舅你真没用。” “萌萌,你要的冰淇淋外婆给你买回来了。”陆夫人在外面喊。 “萌萌来了。” 楚萌对陆靳言做了一个鬼脸,哒哒哒地走出去了。 …… 小景逸背对着陆靳言,在水果盘前不知道捣鼓什么。 “景逸。”陆靳言喊了他一声。 “耙耙!” 小景逸穿着一身休闲的童装,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陆靳言。 手里捏着切好的苹果,靠在他腿边。 “嗯?”陆靳言垂眸看着他。 “嘻——” 小景逸亮晶晶地看着男人,高高地举起小手手,把一块切好的苹果放到陆靳言嘴边:“耙耙次……” 陆靳言皱着眉头看着小景逸手里被氧化得发黄的苹果:“关心爸爸?” “嗯嗯。”小景逸像小鸡崽似的,用力点着小脑袋瓜。 陆靳言心里暖和了不少,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脸蛋:“比你妈有良心。” “嘿嘿……”小景逸笑眯眯的,一脸期待地看着爸爸。 陆靳言在他的眼神攻势下,俯下身张开嘴。 小景逸乖巧地把苹果放到陆靳言口腔。 剧烈的酸涩直冲天灵盖,他被酸的五官皱成一团。 苹果底下还夹杂着一块柠檬。 …… 小景逸小朋友看到终于成功‘报复’耙耙,开心得直跺着脚脚:“嘻嘻……” 他终于成功让爸爸吃柠檬了! 小景逸棒棒的!棒棒的! 陆靳言把口中的东西吐到垃圾桶,冷冷地盯着自嗨的小朋友。 小景逸虽然小,但不傻,看着耙耙发凉的眼神,预知到危险,撒起脚丫子就跑…… 陆靳言慢悠悠地伸出手,揪着他的衣领。 “啊呜……啊呜……啊呜……” 办公室里回荡着稚嫩的惨叫声。 第227章 柠檬好酸! 耙耙好坏! 偌大的办公室中央。 一团小小的人儿站在水晶灯下,奶呼呼的小脸挤成一团,眼泪啪叽啪叽地掉下,手里抓着一个剥掉皮的柠檬:“呜呜呜……耙耙……酸……” 小脸红彤彤的,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柠檬好酸! 耙耙好坏! 再也不敢捉弄耙耙了! 陆靳言翘着二郎腿,低头看着文件,面无表情,声音薄凉:“你不是喜欢吗?吃吧,整个柠檬都吃下去。” “呜呜呜……不次……好酸……姐姐……奶奶……” “少装可怜,找你妈来都没用。” 陆景逸脸上挂着眼泪,哒哒哒跑过去,顺着陆靳言的腿爬到他的怀里,撅着小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身板一抽一抽的:“耙耙帅……耙耙好……” 陆靳言不为所动:“少给我耍花招。” 在陆靳言的眼神威慑下,陆景逸地小奶牙咬了一口柠檬,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 另一边。 姜棠一直待在别墅内心神不宁。 她摸着一张婴儿照,是小景逸刚出生十天的照片。 过去的回忆,她都可以克制,但是唯独怀胎十月的孩子,无法控制思念,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如洪水般涌来。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屏幕上看到的那半张小脸,她的脑海里甩都甩不到,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孩子。 她控制不住对小景逸的思念,拿出手机,给景叔发了一条消息:【景叔,一一睡了吗?我想看看她。】 陆靳言看到消息后,冷着脸,把手机丢到一边。 她处处戳人心窝,凭什么他还要如她的意。 两秒后。 他从房间里拿出公主裙和儿童公主假发,朝着陆景逸挥挥手:“过来拍照。” 小家伙捏着柠檬懵懵懂懂地走过去。 陆靳言给他套上假发和公主裙。 一分钟后,漂漂亮亮的陆景逸小公主出现在陆靳言的镜头上:“笑开心点。” 陆景逸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抓着柠檬放进嘴巴咬了一口,五官彻底褶皱成一团,听到耙耙的话后,还是乖巧地挤出笑容。 陆靳言把陆景逸小朋友又哭又笑的照片发给姜棠。 姜棠秒回:【一一怎么哭了?柠檬很酸,别给孩子吃太多。】 景叔:【她爱吃。】 姜棠放大照片中景一的脸。 吃得表情包都出来,真的爱吃吗? 她回复景叔:【我想一一了,以后能不能多带她过来玩?】 景叔回复:【嗯,好的,小姐。】 陆景逸趁着爸爸没注意他,挪着小脚丫走到垃圾桶旁,悄咪咪地把手中的柠檬丢了。 陆靳言余光瞧见了他的小动作,没有戳穿。 本意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也不是真的想要他吃下一整个柠檬。 姜棠躺在床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景一的照片,怎么看都不够,丝毫不觉得乏味。 …… 这边,陆靳言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钟表。 看着坐在地上,郁闷地玩着奥特曼的小景逸,陆靳言朝他勾勾手指头:“过来洗澡。” 小景逸乖乖地放下奥特曼跑过去。 陆夫人过来看孩子的时候,陆景逸趴在陆靳言腿上,四昂八叉地睡着了,陆靳言拿着电脑,看着特效药的研究进程。 自从陆氏和苏家合作后,他比谁都关心这个项目。 陆夫人挨着陆景逸旁边坐下,擦擦小家伙嘴角的口水,又看着英俊的儿子,慈爱地开口:“我听说你和苏家合作了,是不是你心里还有姜棠,我怎么还听你爸说,你还同意联姻?” 陆靳言合上电脑,放在床边头:“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管太多。” 陆夫人叹了一口气,轻轻抚着小景逸的脸蛋。 这孩子,都两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她对陆靳言道:“我是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来警告你,过去你干的糊涂事够多了,要是真的想和姜棠再续前缘,别再重蹈覆辙了。” 陆靳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乔装成景叔的事情,除了林朝、顾知行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陆夫人说出她的想法:“这阵子,我想了很久,小景逸的身体很健康了,如果你还爱着姜棠,要不还是把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她,当妈的,最牵挂的是孩子,说不定因为孩子,姜棠一心软,同意和你再续前缘。” 陆靳言想都不想拒绝了:“我希望姜棠是因为我陆靳言这个人才愿意复婚,而不是因为孩子,或者其他事情。” 他怎么不希望和姜棠复婚。 要是他真的想逼姜棠,完全可以利用这次特效药的事情逼她回到他身边。 他把小家伙从腿上拎起来,放在一旁印着奥特曼的小枕头上。 轻轻替小家伙掩好被子。 …… 陆夫人郁闷地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顺带把灯关了。 就他那个脑袋,什么都不跟人说,想给他出主意都出不了,别把老婆越追越远…… 陆靳言单手枕着脑袋,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眸色变得深沉。 …… 一晃眼又过去了半个月。 陆氏和苏家的合作得越来越顺利,特效药稍稍有了些眉目。 只是裴肆和陆靳言交涉得很恼火。 别墅内,姜棠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走出来。 裴肆盯顶着一张优越的脸气呼呼地关掉电脑:“陆靳言,你丫的,你算老几,敢骂老子。” “凭什么骂我没本事,就凭他装模作样,就凭他会拽!” “他肯定是嫉妒我能随时随地在你身边,一直在媒体那方面为难我。” 裴肆气得直磨牙。 看样子是受不了气。 和陆家的合作,虽然主要是研究人员之间交涉,但是媒体方面,有时候需要裴肆代替姜棠出面。 每次和陆靳言谈这方面的事情,裴肆能从他那里受一肚子。 姜棠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温柔地劝说:“消消气。” 裴肆咕噜咕噜把一杯温水灌进喉咙:“棠啊,你都不知道陆靳言那个臭男人变得有多贱,说老子肖想他,妈的,也不看看他那个样,老子是直的,就算是弯的也看不上他。” 第228章 在海里共历生死 裴肆:“我不干了。” “老子绝对不受陆靳言那个死男人的气。” 姜棠又给他倒了一杯菊花茶消消火:“行吧,不干就不干了。” 她了解裴肆,嘴硬心软,责任心极重,防陆靳言防得跟猛兽似的,下次还会屁颠屁颠地去。 “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提起妈妈,裴肆恼怒的心情慢慢恢复下来:“好很多了,基本能下床走路了。” “对了,下周六我妈妈过生日,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办寿宴,打算邀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吃吃饭,你记得来。” 姜棠点点头:“知道了。” …… 裴肆的手机震动起来,下一秒,他脸都青了,气得大爆粗口:“丫的。” “怎么了?” 姜棠有些紧张,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裴肆捏着手机都快冒烟了:“死王八蛋,还敢来S市。” 姜棠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上面是林朝发来的微信:【应上次会议要求,陆氏本着真诚的态度,陆总决定明天亲自带几名核心研究人员来S市,顺便过来视察,请做好接待。】 姜棠抿了抿唇,这是个好消息。 只是裴肆和陆靳言不对付,两人经常互相挑刺,天生磁场不合,对这件事比较反感。 裴肆想了想:“不行,给我妈做针灸的中医时间改到明天了,明天我没空,随便找个人打发打发得了。” 姜棠静默了一会儿。 现在是她有求于陆靳言,要是随便找人打发掉,万一惹他不高兴了…… 她轻轻开口:“这件事情交给我,你陪阿姨去做针灸吧。” “那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孤身一人进狼窝呢,我总觉得姓陆的没安好心。” 姜棠踢了踢他的腿:“你傻啊,阿姨的身体最重要,陆靳言再怎么着也不会吃了我,放心吧。” 裴肆权衡了几番后,不放心地说:“要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姜棠:“……嗯。” …… 次日下午。 姜棠提前开着白色宝马来到机场接陆靳言。 她在出口处等了十分钟,一个惹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陆靳言脸上带着黑色口罩,遮住大半优越的五官,一身西装革履,身姿挺拔,格外的惹人注目,身后跟着顾知行、林朝和一众研究人员。 姜棠朝他们挥挥手,陆靳言脸上没什么表情走过去。 反倒是顾知行很热情地打招呼:“姜棠。” 她弯着眉眼,笑着迎上去:“顾知行,你怎么来了,时浅也来了吗?” “时浅没来,我跟陆总过来出差。” “陆总?” 姜棠一脸疑惑。 林朝上前解释:“顾总跟家里决裂,除了当医生之外,还是陆氏生物医药公司的老总之一。” 姜棠笑了笑:“顾医生优秀。” 顾知行噙着笑:“这不是想多赚点钱,让时浅过上好生活。” 姜棠还想说点什么,陆靳言目光幽冷地朝她看去,她对顾知行的笑容,碍眼得很:“今天不用避嫌了?” “裴肆要陪他妈妈去看中医,所以我替他过来。” 姜棠边走边说。 一行人来到停车场。 陆靳言认得姜棠的车,拉开副驾驶就弯腰上车。 顾知行、林朝和其他研究人员默默上了后面的车辆,先行一步。 姜棠默默地上了驾驶座,发动车辆,启动车子离开。 “陆总,您是想要去研究院还是去酒店?” 她专注于开车,语气冷淡而客气地问道。 陆靳言没有说话。 姜棠有些纳闷,转眸看过去,见他脸上的口罩没摘下来,露出优越的眉眼,特别是他那双丹凤眼,十分迷人。 她顿了顿,又喊了一声:“陆总?” 陆靳言转眸,幽幽地睨了她一眼:“别一个陆总,一个您,从你嘴里喊出来,听着别扭。” 姜棠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介意这个称呼。 她想了想,喊靳言太过亲密了,总不能喊他前夫哥吧。 索性连名带姓喊他:“好,陆靳言,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先开车随便逛逛。” “好。” 姜棠没什么意见。 …… 两人一路无语,车内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现在是车流高峰期,她想减速行驶。 突然—— 她眼神一变,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一片死白。 陆靳言察觉楚她的异常:“怎么了?” “车子无法减速,刹车失灵。” 姜棠努力保持着冷静,但是微微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的害怕。 她来的路上车子还好好的,唯一的可能是车子停在停车场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陆靳言眸色沉了沉,恻过身体检查了一番:“车速定在160,刹车失灵,这种情况无法正常停下来。” “打开车窗。” 姜棠立即配合,她手指在试了几下,满眼惊恐:“车门被人锁死。” 陆靳言眉宇泛起冷峻,很明显有人要把他们置于死地。 话落,就在正前方,忽然疾驰来一辆大型货车。 …… 他全身泛起冷意,解开安全带,扑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握着她冰凉的手,帮助她打紧方向盘。 “坐好。” 就在与大货车相撞的瞬间,陆靳言握着她的手,迅速调转车头,直直地朝另一侧毫无遮拦的海岸线冲过去。 “砰——” 车子狠狠扎进海面,以最快的速度沉入海底。 冰凉的海水迅速蔓进车内,一点点灌进他们的口鼻……那种窒息感铺天满地地浸入全身。 姜棠全身泛起冷意,难道今天他们要死在这里吗? …… 陆靳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金属杆去撬车窗。 见状,姜棠连忙过去帮忙。 在两人的合力下,车窗终于出现了裂痕,姜棠连忙用手将裂缝撕开,手刚碰上,陆靳言就把她拉开,眼神示意她让开。 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她的手被玻璃划伤。 他却一拳又一拳砸着车窗,终于,车窗被砸开,血液也在海水中缓缓淌开。 终于从车窗出去的时候,姜棠因为窒息两眼发黑,没有体力游上去。 陆靳言看着她,眼神示意还好吗? 姜棠虚弱地摇摇头,但还是用力气往上划。 一双大手搂过她的腰,姜棠迷迷蒙蒙地看着那个冷峻的男人,带着她一点一点地游上去。 在这种生死关头,如果没有他,大概她只能默默等死。 终于钻出海面,姜棠全身发软,依偎在陆靳言怀里,再也忍不住,猛烈咳嗽,咳到满脸通红。 陆靳言由于体力不支,刚走到海滩上,两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第229章 变成一捧骨灰的前夫哥 姜棠抓着他的手臂,紧张地问:“你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她手上摸到一片湿意,低头一看,就看到他的手臂扎进了好几片细碎的玻璃,血液浸湿了白色衣袖。 “你还好吗?” “咳咳咳——”他盯着她,呼吸沉重,睫毛微颤。 姜棠彻底慌了,声音都在发颤:“我立马打电话送你去医院。” 她颤抖着双手从口袋拿出手机,好在手机防水,还能开机。 陆靳言抓着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沉着呼吸:“我没事,不用去医院,酒店就在附近,送我回去。” “可是你……” “我的身体我知道。” 姜棠没再说什么,扶着陆靳言起来。 他的手臂搁在她肩膀上,半个身体都靠着她,亲密无间。 他低眸看着她白嫩的耳垂,眸色暗了暗,只要他稍稍低头,就会不小心亲上她。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环着她腰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了几分…… “陆总……” 林朝带着人匆匆赶来,忧心忡忡地打量着他:“陆总,你没事吧。” 陆靳言不悦地睨着林朝。 林朝:“……” 他怎么了又? …… 陆靳言淡淡开口:“姜棠的车被动了手脚,这不是意外,你派人去查查。” 林朝微微颔首:“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姜棠放心不下他:“林朝,送陆靳言去医院吧。” “不用,顾知行就在酒店,他会帮我包扎。” 闻言,姜棠看着他胳膊上的血,心里一阵阵发疼:“赶紧去吧。” 他们到达酒店。 …… 姜棠在酒店的另一个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放心不下陆靳言,去他的房间看看情况。 刚走进去。 看到陆靳言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睡袍,顾知行弯着腰给他消毒。 他手臂上的伤口长得吓人。 蓦然,姜棠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对上陆靳言炙热的目光。 她呼吸滞了滞。 怎么……还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他不是打算和别的女人联姻了? 两人靠得太近了,呼吸交缠,暧昧至极。 姜棠的心砰砰地狂跳。 顾知行包扎好纱布,放下剪刀,幽幽开口:“伤口有点深,不能碰水,不能使劲,吃饭喝水需要人喂,最好24小时有人照顾。”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姜棠。 姜棠:“……” 她咬了咬唇,头皮发麻,以他和陆靳言的关系,不适合过多接触。 顾知行轻咳了一声:“我和林朝来S市还要视察别的项目,抽不开身,你了解陆靳言的生活习惯,是最好的人选。” 陆靳言捂着手臂站起来,转身走进房间里面的小书房,云淡风轻地扔下一句:“不用了,我不喜欢为难人,这条手臂应该废不了。” 姜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要不是他,估计她早就在海里死了,要是拒绝的话,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给景叔发了条消息:【景叔,这几天我有点事情,不回别墅住了,你不用来家里做饭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棠打开厨房的冰箱,拿出里面的食材,简单做了几道菜。 酒店的房间很高级,卧室、书房、餐厅一应具有。 一个小时后,她脱下围裙。 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 姜棠拧开门把,轻轻开口:“我做了晚饭,你要吃吗?” 陆靳言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出去。 …… 两年了,再次跟他在同一餐桌吃饭,姜棠浑身不自在,吃得心不在焉。 她修长的手指卸下虾头,剥开虾壳,沾了些酱后,放进嘴巴,机械地咀嚼。 陆靳言背靠着椅背,视线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 姜棠转眸看向他:“怎么了?” 他随意地开口:“没事,你不用管我这个变成一捧骨灰的前夫哥。” “……” 他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 陆靳言用左手勺了一口饭,因为不习惯,用得很别扭。 姜棠看着他的动作愣了愣。 把手中剥好的虾肉放到他嘴边:“吃吧。” 他的视线落在那双白嫩好看的手上,张嘴含住那块虾肉,不小心含住她的手指。 姜棠心里划过一抹异样,耳根子悄然红了几分。 刚想发作骂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堵在喉咙的话怎么说都说不出来。 “你的手能吃饭吧。” “还行。” 姜棠松了一口气。 幸好,要是前妻给前夫喂饭,还挺尴尬。 她把剥好的几个虾肉夹到他的碗中:“你喜欢吃虾,多吃点吧。” 她脸上的小心思没逃过陆靳言的眼睛,他放下筷子:“不好吃,不吃了。” 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巴,起身离开。 姜棠看着他的背影,他手臂上的伤口还渗着血液,继续低头吃饭。 …… 陆靳言出了门口后,没有离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了许久。 在他一起吃饭,就那么难受? 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良久,他才转身离开。 …… 晚上,姜棠在陆靳言一侧的房间睡的。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的场景一幕幕在她的脑海放映,和陆靳言在海里共历生死、他炙热的眼神、他在饭桌上的傲娇…… 她不是没感觉。 她捂着脑袋,努力控制不想他。 他已经放下她了,和别的女人联姻,姜棠,别再胡思乱想了。 …… 她的心很乱,掀开被子下床,披着披肩走到阳台。 夜风缓缓吹来,有些冷意,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整个酒店静悄悄的。 连蝉鸣声都没有。 隔壁房间。 陆靳言端着水杯来到阳台,一转头就看到对面的姜棠。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靳言站在阳台上,深深地注视着她,将杯子的水一饮而尽…… 第230章 不讨厌我?对我一往情深? 天际昏暗。 外面传来敲门声,姜棠出去开门。 林朝站在门外,一脸兴奋,道:“姜小姐,要不要下去打羽毛球?” 姜棠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打羽毛球?现在?” 陆靳言的手下作息时间都那么怪癖吗?深夜打羽毛球,也不怕猝死? 林朝解释:“我们都睡不着,顾知行在群里提出的,多运动对身体好,什么烦恼都没了。” “陆总知道后,也爽快,拿出北城市区一层公寓做头奖,你知道的,北城寸土寸金,一层公寓价值好几百万呢,大家伙可激动了。” “就差你一个了,别扫大家兴。” 林朝很热情。 姜棠拒绝不了。 加上自己也睡不着,换了身衣服,跟着林朝去羽毛球馆。 羽毛球馆就在酒店一楼。 姜棠和林朝去到的时候,那里聚满了人,大家都很激动。 要是能赢得头奖,能少奋斗几十年。 比赛采取积分制。 谁的分数高,谁就赢。 “你也对奖品感兴趣?” 姜棠刚了解完规则,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靳言就站在她后面。 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身形挺拔颀长,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林朝拉我来的。”姜棠淡淡解释。 “你身体受伤,怎么不早点休息?” 陆靳言:“睡不着,过来看看。” 比赛已经准备好了,他幽幽地坐在长椅上。 …… 顾知行走过来:“姜棠,我们一组吧。” 姜棠笑了笑:“我羽毛球打得一般,怕拖你后腿。” 顾知行:“没事,能配合,有默契就行。” 姜棠无法拒绝,就和他组成一队。 慢慢的,大家都找好队友了,姜棠简单用橡皮圈扎了一个高马尾。 做完热身运动后,比赛激烈开始。 每组队员轮流上场,比赛渐入佳境。 姜棠和顾知行配合得很好,她出了一身汗,刚才在房间的一顿忧愁消了不少。 果然运动分泌的多巴胺能让人快乐。 陆靳言在一旁,滚了滚喉咙,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姜棠和顾知行又干掉一组。 “太棒了,姜棠,咱两果然是好搭档。”顾知行由衷地夸赞。 姜棠笑了笑。 顾知行转头一看,发现陆靳言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视线一直看着姜棠。 啧啧,他那高傲又卑微的好兄弟。 要不是他一直待在陆靳言身边,还以为自己的兄弟被人换了。 要是换做以前,陆靳言早就耍各种手段,比如色诱,威逼,把姜棠抢回身边,哪像现在,为姜棠做点事情,还找各种理由打掩护。 今晚不就是因为姜棠心烦睡不着,才把他们一群人喊出来,陪她解解闷。 就他默默守护,又不说出来,还能再次开花结果吗? 也是他该。 谁叫两年前他把姜棠伤得连命都快没了。 顾知道暗自摇摇头。 …… 又一轮比赛开始。 顾知行握着羽毛球拍,蹬起双腿一跳,忽然,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呦——” 姜棠一惊,担心地跑过去查看情况:“顾知行,你没事吧?” “有事,我脚扭了,估计打不了了。” 顾知行捂着脚腕,痛苦地哀嚎。 他受着伤,依然执拗地问裁判:“我们排第几名?” 裁判:“第一名。” “好不容易才打到第一名,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顾知行说得很遗憾,又朝四周看看:“谁还愿意过来打?” “这里的人都有队员了,你找不到的。”大家伙嘲弄道。 “那不还有一个落单的嘛……”他指了指陆靳言,说到一半,他顿了顿,看着姜棠:“没事了,放弃就放弃吧,我还想把赢下来的公寓作为彩礼送给时浅,算了,姜棠,不为难你,真的。” 姜棠:“……” 原来顾知行是为了时浅。 她的感情一塌糊涂,但希望时浅的感情能有个好归宿。 姜棠心里有些犹豫,只见他已经慢悠悠地走过来,弯腰捡起羽毛球拍。 “够兄弟。”顾知行握着拳头,轻轻捶了一下陆靳言的胸膛。 姜棠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不禁担心:“你的左手有伤……” “没事,我一只手可以。” 他淡淡看了一眼球拍:“你要是介意被人说闲话的话,我可以不参与。” 姜棠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我主力,你在后面接应就行。” 陆靳言微微颔首:“嗯。” …… 姜棠没和陆靳言打过羽毛球,不知道他会打得那里厉害,对方的猛球,他竟意外地都接住了。 姜棠全程都在震撼,更像是他主力,而她只是辅助。 陆靳言好像什么都会,即使夫妻一场,但是她好像并不是特别了解他。 比赛毫无意外是他们赢了。 姜棠满脸笑容地把球拍放好,很久没有做过运动,也很久没有那么轻松过,微笑着转头看向队友,不小心对上陆靳言漆黑的眼眸。 顾知行捏着房产证走过来:“姜棠,我把这一半的价值,用钱给你吧。” 姜棠不计较这些:“不用,你就送给时浅吧。” 比赛结束后,大家伙陆陆续续回去。 走着走着,就只剩下陆靳言和姜棠。 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姜棠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口:“你的手没事吧,刚才有没有碰到伤口。”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 “回去的时候记得换药。” “随便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 “……” 倒是亲自替他换药啊! “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害怕被人说闲话。”陆靳言垂眸,目光深深。 姜棠呼吸沉了沉,听出他语气的丝丝不满,是因为自己处处可以疏离吗?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也许是运动过后,身心舒畅了许多,说话多了几分坦诚:“陆靳言,我不是介意被说闲话,更不是讨厌你。” 闻言,陆靳言目光一震。 下一秒,他朝她逼近。 姜棠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后就是一颗百年老树,退无可退,陆靳言却步步逼近,和她近如咫尺。 她不禁绷紧身体。 只听他磁性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不讨厌我,还是对我一往情深?” 第231章 她还爱着他 姜棠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诧异地抬眸。 “两年前的恩怨,我已经放下了,不恨你了,但并不代表我还想和你再续前缘,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她说出的每个字,像针子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 “对不起。”他轻轻出声。 “两年前,你和我套在一起,害你一次又一次受伤,你选择和我断干净,选择保护自己,我不怪你。” “但是你不必处处疏离,姜棠,你说不讨厌我,但是我处处感受到你的厌恶。” “在警察局被人欺负了,不愿和我说一声,为了避嫌,宁愿让裴肆替你出面,如果不是你爸爸的身体到了危急关头,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姜棠,你惩罚我归惩罚我,但你把自己封闭起来,活在自己的世界,就不能肆意一点,自在一点吗?你这样处处疏远,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害怕再次爱上我。” 姜棠心口狠狠一震。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陆靳言近距离地看她,自嘲地勾勾唇。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我还有感情。” 他说得轻松。 姜棠听着,眼神暗了暗。 原来,她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他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瘫软地靠在树上。 …… 这一晚。 姜棠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一会儿觉得陆靳言的话很有道理,一会儿觉得心疼……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 对他余情未了吗? 是的。 她的心里还有他。 所以才处处害怕和他接触。 害怕再次爱上他,害怕重蹈覆辙…… 翌日。 姜棠换上衣服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满脑子都是陆靳言说的话。 想了想。 她勾了勾唇。 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各自安好,挺好的! 没必要自寻烦恼。 …… 她陪着陆靳言去餐厅吃早餐。 虽然时间比较早,但是餐厅里人还挺多的。 姜棠没有多想,拿着餐盘去夹一些早点,顺便帮陆靳言也拿了些。 “吃吧,吃完我们就去研究院看看。” 陆靳言看着餐盘上的早餐,玉米、肉包、荷包蛋、牛奶……都是他爱吃的早点,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薄唇。 林朝拿着文件过来,跟陆靳言汇报今天的行程。 “陆总,早上9点,需要去研究院视察,下午两点,跟进北区的建设项目……” 陆靳言放下餐具,拿起文件查看。 姜棠一边吃,视线时不时瞥过去。 他进入工作状态后,凌厉,苛刻,认真严谨。 才两年的时间而已,他变化得夸张。 从一个天才医生,变成一个商业奇才。 好像只要他想干,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陆靳言讲着话,时不时看向对面的人,只见她低头吃着饭,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处处疏离又怎样? 多相处相处。 总有一天,能让她彻底放下芥蒂。 “砰!” 霎时间。 一颗子弹射向她。 枪声响起的时候,陆靳言目光一凌,一把捞过姜棠的身体,把头摁在自己的怀着,双手捂着她的耳朵。 嘴里的小半个饺子掉在地上。 餐厅里顿时混乱,尖叫声四起。 姜棠还缩在陆靳言怀里,耳边是各种杂乱声,鼻尖则全是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味,密密麻麻地,包围着她密不透风。 她被吓得发抖。 陆靳言低头看了她一眼,捂着她的耳朵。 这下,她的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声。 陆靳言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沉稳地说:“待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砰——” 子弹透过玻璃射入餐桌腿,留下巨大的窟窿。 “去厕所躲起来,不要随便出来。” 姜棠惊恐地点点头。 陆靳言护着她过去,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她揪着他的衣角:“你呢?这场事故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你不能出去。” 关心他? 陆靳言看着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说得随意:“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可是……” “别再说了。” 姜棠不再多说什么,也不想给他添乱,嘱咐他要注意安全,惊恐地走进厕所。 她在里面,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枪声,全身僵硬。 到底是谁,短短两天内,三番五次对他们下死手。 …… 姜棠站在洗手间内,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出去。 外面一片狼藉。 无数餐盘砸烂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毯。 一群蒙着面的男人,跪在地上,枪支放在一侧,双手抱头,动都不敢动。 不是说陆靳言是个普通的商人,身边只带了几个保镖,结果刚冲进来,一群黑色专业保镖拿着枪把他们团团包围,三五两下就把他们制服了。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是不是和昨天制造车祸的人是一伙的。” 陆靳言坐在椅子上,目光凉凉地看着地上的一群杀手:“到底是谁?是不是傅时明?” “什么……什么傅时明,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为首的杀手被吓出一身冷汗,说话结结巴巴。 …… 外面没了动静。 姜棠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到一群被围在中间的人,陆靳言安然无恙。 她顿时放下心来。 林朝还在审讯着杀手们:“劝你们识趣点,以我们的能力,想查清你们家里有多少口人易如反掌。” 此话一出,一群人不安起来。 再冷漠无情的人都有软肋,就是家里人。 陆靳言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 很明显,这两次的目标都是奔着姜棠的命去,她一向与人为善,很少得罪人,唯一的可能是上次在厕所时,和傅时明等人起了争执。 但是因为那件小事,还不值得他多次费尽心思要人性命。 除非还有别的隐情。 …… 姜棠朝他走过去:“你没事吧?” 陆靳言抬眸,和她的视线对上:“没什么大碍,你先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为首的杀手满头鲜血盯着陆靳言,趁他说话的那瞬间,顿时杀意四起,抓起一旁的枪朝姜棠冲过去…… 第232章 她为他受伤 林朝见状,想也不想拔出手枪射过去。 “砰!” 杀手腿上中枪,但还是不要命般冲过去。 见状,陆靳言一把握着他的手腕,站在原地不动。 如果他中枪了。 是不是就可以用陆靳言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留在她身边。 是不是就有机会让姜棠照顾他。 在他失神的几秒。 离他最近的姜棠侧过身护着他,枪口对准她的腰。 砰的一声,子弹射进她的腹部。 鲜血从腹部扩散开来。 她面无血色,身体一软,无力地靠在陆靳言身体。 “砰!”杀手倒在地上,当场死亡。 陆靳言死死地看着倒在怀里的女人,大脑一片空白。 她意识逐渐发散,眼眶蒙上一层水雾,迷蒙地看着脸色发白的男人:“你怎么……失神了……要是不小心,会丢命的……” 枪都指在他身上,他竟然站着不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下意识地冲上去。 …… 陆靳言整个人定住了,看着怀里的女人,喉咙发涩,慌忙地拿手帕捂着她的伤口。 手枪的威力很大,伤口的出血量很大。 他握着手帕才摁了几秒,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手…… 姜棠全身发凉,眼前逐渐发黑,昏了过去。 陆靳言红了眼眶,定定地看着她,生怕下一秒人就没了:“姜棠,姜棠……你别睡,别抛下我……我现在就带你医院。” …… 姜棠被送进抢救室。 他全身是血,僵硬地靠在墙上。 刚才他为什么失神? 为什么想要用苦肉计博同情。 是他害得姜棠中子弹! 他烦躁地拿出一根烟含在嘴上,嘴巴控制不住发抖…… 林朝鲜少看到陆靳言这么失态的样子,不禁道:“陆总,姜小姐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陆靳言根本听不进去,只盯着自己身上的鲜血。 流了那么多血,她是不是很疼。 她不是说放下过去,不想要他了吗? 为什么还要用生命保护他? 是因为他愿意研究特效药救苏墨染?如果是这样,他不需要她这样做。 他用力咬着牙,眼底渐渐浮起一层泪光,无助、慌张……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 姜棠被推出手术室。 陆靳言转身冲过去,姜棠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麻醉还没过,还在昏迷中。 主治医生脱下口罩:“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什么大碍。” 陆靳言松了一口气。 姜棠被推进病房。 …… 两个小时后。 姜棠是被疼醒的。 麻药过后,腹部密密麻麻地疼。 一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陆靳言就站在窗边,双手插着兜,背影萦绕着淡淡孤寂。 她动了动身体,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抿着唇走到她床边:“醒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姜棠摇摇头。 除了伤口有点疼,没什么异样。 “你……一直守在我床边吗?” “嗯,没多久,也就两个小时。” 陆靳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直直地看着她:“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姜棠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声音很轻:“刚才你为什么走神呢。” 子弹抵着他的心脏,如果她不推开,他会死的。 陆靳言低着头,没有说话。 姜棠伤口很疼,没有力气再问。 …… 看着她一幅虚弱的样子,他淡淡道:“要喝水吗?” 喝水倒不用。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问道:“我想上厕所,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女护工或护士。” 陆靳言微微颔首:“好。” 他迈着步子走出去,在走廊里看到两个护士聊天和几个护工阿姨经过。 站了一会儿后,他重新走进病房:“可能太多病人了,没有看到护士和护工阿姨……你再憋一会儿吧。” 姜棠很无奈。 这东西怎么能憋得住。 现在是一秒都憋不住了。 她抓着被子,扶着腰,撑着身体一点点从床上起来。 “嘶~”因为伤口太疼了,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见她这样,陆靳言弯下腰,双手穿过她腰间,把人横抱起:“不用谢谢,举手之劳。” 姜棠:“……” 她是真憋不住了,不再矫情拒绝。 陆靳言尽量维持着同一姿势不动,没怎么折腾到她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洗手间,放到马桶上。 姜棠看他站着没动,“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你确定?你上你的,我不看你。” 姜棠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她怕尿不出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开口,等着他出去。 见她这样,陆靳言只好走出去:“有事叫我。” …… 姜棠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力气,咬着牙一点点解开裤头。 尽管再小心,还是扯到伤口了,瞬间感觉全身的痛感汇聚到腹部,疼得她额头只冒冷汗。 解决完后。 她喘了好一会儿气,“好了。” 门立即打开,陆靳言走进去,动作极轻地把人横抱着,走出去。 “棠啊,我的棠呢?” 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传进来,裴肆怒气冲冲拧开病房门。 看到这一幕,他直接跳起来了,指着陆靳言,说:“姓陆的,我就知道沾上你准没好事,刚来S市没两天,就把我家棠棠干到医院,你现在还敢占她便宜。” 姜棠轻轻一咳:“裴肆,别乱说话,陆靳言只是抱我去厕所?” 裴肆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们:“真的?” 他和林朝通电话,才知道他们在酒店里发生了枪战。 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裴肆目光炯炯有神地瞪着陆靳言:“我来了,你快走吧,我家的棠,我来照顾,用不着你这个死人前夫。” 陆靳言把人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 “她是为我受伤。” “姜棠既是我前妻,也是我恩人,我留下来照顾她,天经地义。” 裴肆瞥了他一眼,冷笑:“你也知道前妻啊,这个前妻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 第233章 前妻,旧情难忘 陆靳言冷着脸:“我和她的事情,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你脑子被驴踢了,老子说过了,你才是外人,懂吗?”裴肆扬了扬下巴:“我们棠棠受伤了,有自己人照顾就行了,轮不到你这个令、人、讨、厌、的外人瞎掺和。” 姜棠头皮发麻。 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你们别吵了,都回去吧,我请个护工就行,你们不要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我家人,我不想他们伤心。” “不行,老子得留在这里防大尾巴狼。”裴肆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林朝匆匆走进来,在陆靳言耳边说了几句。 “姜棠,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陆靳言说完就离开了。 …… 景山别墅内。 富丽堂皇的大厅。 曲梦、乔希和傅时明急得团团转。 都过去大半天了,职业杀手那边还没传来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 他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曲梦缩在沙发里,抓着乔希的手:“乔希,怎么办,该不会我们的计谋被陆靳言识破了吧?” “我还不想死,我们要不要跑路?” 昨天的车祸和今天的枪杀案,他们的目标只有姜棠一个人,万万没有想到两次行凶都有陆靳言护着。 陆靳言这个人冷漠无情,手段狠厉,要是被他发现真相就完了。 她一个素人,根本斗不过他。 乔希冷漠地扒拉开曲梦的手:“要死也只是你死,别忘了,整件事情都是以你的名义去做的,陆靳言只会查到你头上,关我和时明什么事?” 曲梦脸色一变:“乔希,你什么意思?是你主动找我要杀死姜棠的,我死了,你们休想独善其身。” 傅时明转动着小刀,指尖一弹,小刀划过曲梦的脸,扎在墙上:“是吗?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 “你认了,我还能保你儿子荣华富贵长大,你要是敢把我和乔希捅出来,你和你儿子都得死!” 曲梦被吓得脸色惨白。 咬牙切齿地盯着傅时明。 真卑鄙! 她和陈子寒离婚后,为了抚养儿子,迫不得已陪各种老男人上床,儿子就是她的命。 两个贱人为了威胁她,竟然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们干什么……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 三人紧张地望向大门。 随后,一个挺拔的身影,带着阵阵寒气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保镖。 曲梦看着陆靳言面容冷厉,堂而皇之地闯进来,眼底一丝温度都没有。 她身体一僵。 终究还是被陆靳言发现了。 她咽了咽口水。 陆靳言径直朝她走过来,抬脚就踹过去。 曲梦这些年养尊处优,哪经历过这些,当即就被踹得吐出一口鲜血。 “啊——” 他又拿起茶杯狠狠砸过去,顿时,曲梦头破血流。 “曲梦,我陆靳言这辈子没打过女人,你是第一个。” “之前不收拾你,是给你脸了?敢三番五次搞下三滥的事情,在姜棠车上动手脚,买通杀手要她的命……我本来不想和你计较太多,但是你敢动她,就是在我坟头上蹦跶。” 曲梦被吓得浑身发抖,神志不清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哭。 “陆总……陆总……我不是故意……求您放过我。” 乔希被吓得全身僵硬。 这是陆靳言…… 因为一个姜棠,他像疯子一样找曲梦算账。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好面子,讲风度的陆靳言吗? 以前,他们还没决裂的时候,他从未为她做过这种事情。 叶西宁在他心里,又是什么位置? 都离婚两年了,陆靳言为什么还放不下姜棠那个贱人。 乔希心里嫉妒得发狂,指甲狠狠扎入掌心。 …… 傅时明对陆靳言还是有所顾忌的,面色保持冷静:“陆总,有事好谈,别伤了和气,曲梦这个贱人一直和乔希以姐妹相称,平时装得像朵白莲花似的,没想到她敢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警,把她送到警察局。” 曲梦死死瞪着他。 当时怂恿她找人杀姜棠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 陆靳言冷笑一声,冷眼扫过乔希和傅时明,最终把视线落在傅时明身上:“傅先生,不必了,别以为查不到你头上,你就能独善其身,马脚总有露出来的一天。” “姜棠是我前妻,旧情难忘的那种。” “她不仅是苏家的人,也是我的人,以后动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陆靳言警告完。 在乔希和傅时明震惊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曲梦被拖下去,交到警察局。 一群人离开后。 乔希气得砸碎花瓶,面目狰狞:“姜棠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护着她。” …… 陆靳言回到病房,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裴肆在病房陪了几个小时,已经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姜棠一个人。 陆靳言手里提着一个饭盒朝她走去:“吃点东西吧。” “嗯。” 她确实饿了。 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将病床摇起来,顾及着她的伤口,床摇到一半就不摇了。 姜棠无声地看着他。 他还挺细心体贴的。 陆靳言打开饭盒,里面有鲫鱼汤、猪血、米饭、蔬菜水果,都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食材。 姜棠看着桌面上的饭菜,心里一暖:“谢谢。” 陆靳言没什么喜怒嗯了一声,端着鱼汤喂过去。 “我来吧。”她不习惯他的伺候。 陆靳言没有顺应她,用勺子搅了搅奶白的鱼汤,等放凉了一些后,勺起一勺喂到她唇边。 这样子,姜棠也不好说些什么,张开嘴巴把鱼汤喝了下去。 鲜甜可口的鱼汤灌进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你这个鱼汤谁做的?和景叔做的鲫鱼汤几乎一模一样。” 陆靳言的手一顿,风轻云淡地开口:“在路上随便买的。” 姜棠哦了一声。 “你的管家景叔做的饭很好吃?”陆靳言问。 姜棠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嗯,很好吃,每个菜很合我的胃口,我的嘴巴都被他养刁了,去外面吃饭都吃不习惯。” “好吃以后就多吃点。”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笑容。 姜棠抬眸看着他的笑容。 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是夸景叔,又不是在夸他。 他在高兴什么…… 第234章 照顾姜棠 他喂,她吃。 他照顾人的动作特别细腻,每一口汤都是等凉了些后才喂到她嘴边。 他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他根本不屑于做这些事情,现在照顾起人来,比护工还专业。 喝完一碗汤后,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车祸和枪杀的事情,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曲梦做的。” 姜棠没有多大的意外,之前多多少少猜测到和曲梦有关:“你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报警,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上门教训人?” 陆靳言说得轻描淡写,拿手帕擦拭着双手,修长的双手骨节分明,每一节都特别好看。 姜棠看愣了几秒,回过神后:“嗯,知道了。” 她没什么别的要问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陆靳言放下手帕,起身走进洗手间,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洗手盘,长腿迈到她床边,把洗手盘放到桌子上。 “洗一下手吧。” 他抓着她的手,摁到盘里,宽厚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揉洗着她每一根手指。 姜棠身体一僵,手背上都是他的温度。 她不禁抬眸,盯着眼前的一张俊脸。 他的发尾低垂,眉宇凌厉,一双漆黑的眼睛落在她手上,仔仔细细清洗着她的手,但他灼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缠进她的五官。 太亲密了。 只要她一抬头,就不小心亲到他的下巴。 姜棠的呼吸沉了沉,伸手推了推他:“男女有别,我自己来就行。” 陆靳言呼吸滞了滞。 男女有别?她浑身上下他哪没摸过。 她垂着眸:“有些事情还是找护工做比较方便点。” 一遇到他,脑袋就混沌,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情绪面对他,似乎心里那块石头,一点点地在瓦解,她不希望这样。 或许又感受到了她的疏离,陆靳言有些烦躁:“林朝办事能力越来越差了,找个护工,找了大半天还没找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病房。 刚关上门。 林朝就带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护工阿姨走过来。 陆靳言站在那里,双手插着兜,黑眸盯着林朝,嗓音薄凉:“林朝,不想干了?让你找个护工都找不到,扣一个月奖金。” 正在兢兢业业走过来的林朝,一脸懵逼地看着陆靳言。 他又做错了什么? 护工不是在这吗? 护工认得陆靳言,刚想出声打招呼,被林朝一把拦住,赶紧招呼她往回走。 …… 林朝识趣地跟着陆靳言走进病房,和姜棠汇报:“很抱歉,姜小姐,前面那个路段发生了重大车祸,很多重症病人都送到这个医院,暂时没有护工。” 他说得一本正经,甚至带着淡淡哀伤。 姜棠哪里能想到他们一肚子的小心机,虽然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但深信不疑:“那行吧,我也没什么好陪护的。” “你不用上厕所,打算要一直憋着?”陆靳言道。 姜棠:“……” 能不能别再提这个话题。 但是他说得挺对的,别的可以忍,这点还真忍不了。 林朝默默地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陆靳言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姜棠摇摇头。 “没了,我现在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你不饿吗?” 姜棠正想要继续劝他离开,她这句话一出,他的视线落在她未吃完的饭菜上。 下一秒,她呆住了,只见他干脆利落坐在她床上,端起吃剩一半的饭菜,拿着筷子就吃起来,丝毫不嫌弃。 反而还挺赏心悦目的。 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露出性感的喉结,突出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无不彰显着魅力。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 饭菜都被他清空了,她想说什么,也没话说了。 …… 过了一会儿。 他吃饭后,把小饭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很晚了,休息吧。” 陆靳言把病床摇下来,然后关了灯。 “你不走吗?”她问。 他来S市不是工作吗?怎么整天都留在她的病房。 “等护工来了,我再走。”说完,陆靳言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小桌子前,打开小夜灯,拿着文件办公。 姜棠看着他这个样子,是不准备走了,也不再说什么,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工作,病房里安安静静的,翻动文件的声音特别清晰。 看着看着,她顶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这一晚。 姜棠睡得特别安心,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映入眼帘。 陆靳言不知道怎么趴在她床边睡着了,侧着脸,模样说不出来的好看。 这一晚,他都陪着她? 意识到这点,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这两年来,他变化得翻天覆地。 她都看不认识他了。 …… 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来。 裴肆提着早餐,顶着一张肆意张扬的脸走进来。 “棠啊,我来了,陆靳言那个大尾巴狼没来骚扰你吧,那个死渣男,来一次我就赶一次。” 姜棠还未来得及出声,裴肆一顿输出。 她有些尴尬地看着趴在床边的男人,裴肆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陆靳言被吵醒了,也都听到了裴的话,顶着一张阴沉的脸看过去。 裴肆看到他后,反应特别激烈,恨不得把手中的饭盒扔过去:“大尾巴狼,怎么又是你,你该不是一整晚都和姜棠在一起吧,你想对我家姜棠做什么?” 陆靳言冷着脸,没什么好气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猜我能做些什么?” 他说得暧昧,裴肆想歪了,瞬间炸了:“狗东西,你敢拱我家小白菜。” 裴肆很破防,像是呵护多年的小白菜被拱了,恨不得打爆陆靳言的狗头。 他这幅暴脾气从来没变过,姜棠都习惯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别误会,医院没护工,陆靳言照顾我一晚,什么都没发生。” 裴肆狐疑地问:“真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该不会是这个狗男人故意下的套吧。” “我把我家阿姨喊过来照顾你,大尾巴狼别想耍阴招。”裴肆当场打电话,把家里的阿姨喊过来,坚决不给陆靳言任何缠着姜棠的机会。 “既然有人照顾你,我就不打扰了。”陆靳言冷眼扫了一眼裴肆。 “昨天辛苦你了,谢谢。”姜棠温着声音说。 陆靳言微微颔首,拎着桌子上的文件和外套离开了,走得很干脆。 “砰——” 只是关门的声音很大,病房都震动了几下。 第235章 低头吻了上去 裴肆一大早看到陆靳言,心情不是很好,滔滔不绝地吐槽:“那个姓陆的,肯定又在打你主意,都是男人,我还不了解他的想法。” “那狗东西就是不安好心,你别忘了两年前他怎么对你的,别吃颗蜜枣就忘了伤疤,棠啊,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姜棠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一直被人骗。” 裴肆拧开饭盒,递了一个肉包子给她:“棠棠,你要是真的想谈恋爱,找我,我愿意跟你谈,千万别找其他男人,特别是陆靳言,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且还是颗老了两年的枯草。” “除了我,其他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姜棠吃着包子,无奈地笑笑。 “陆靳言来一次,你就说一次。” 裴肆固执地说:“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进入下一段感情,与其跟陆靳言纠缠不清,还不如直接和另一个男人谈恋爱,这叫爱情转移,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懂吗?” 姜棠:“……” 她不知道裴肆是不是看了爱情攻略手册,说起情感大道理,像老母猪上树,一套又一套的。 她都快听懵了。 “裴肆,在我心里,你是我弟弟,我们当朋友、当亲人不好吗?” 裴肆哼了哼,很不高兴,像是耸拉着耳朵的小狗。 又开始跟她谈事情:“我听说,派人来杀你的是曲梦,她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短短一天内内,就被判了50多年,包养她的煤老板也被查出偷税漏税,一起进去了,估计是有人弄他们。” “也不看看你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手脚。” “活该!” 姜棠坐在病床上听着,心口跳了跳,只觉得眼皮一片朦胧。 除了陆靳言,还会有谁呢。 …… 姜棠的隔壁病房。 一群人站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办公。 室内中间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电脑和各种文件。 陆靳言坐在办公椅上,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听着手下汇报。 “陆总,曲梦意外地配合审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主动承认罪行,但是她拒绝承认背后有同伙。” 陆靳言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乔希的资料查到了吗?” 手下上前一步,把查到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乔希是美国亚裔富商的一个女儿,从小和傅时明有婚约,在一场酒会上,她和曲梦相识并成为好友,两人走得比较近,但是车祸和枪杀这件事情,并没有查到证据和她有关。” 陆靳言嗯了一声,摆摆手,让他出去。 林朝拿出一件白大褂套在手下身上,让他伪装成医生,免得被姜棠碰到,识破他们的计划。 陆靳言并不想让姜棠知道他从未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她隔壁房间。 …… 姜棠躺在病床上,一袋袋药水挂下来,染上了困意,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输液袋已经滴完了,病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 她拿过手机,裴肆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棠啊,看你睡着了,我就回去陪我妈做复建,大概几个小时后再回来,饿了就打电话给阿姨,她知道你喜好,有情况就按铃,我都跟护士交代好了。】 已经是晚上了。 姜棠刚看完消息,阿姨就提着晚饭过来:“姜小姐,你醒了。” 姜棠笑着点点头。 她侧了侧身体,发现腹部的伤口没那么疼了,自己能从床上起来了。 太好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全身骨头像是累散了一样。 阿姨把饭菜打开后,想亲自喂,姜棠不好麻烦她:“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伤口好了很多。” “那行。”阿姨还想留下来看着她,手机上震动了一下,阿姨听完后,脸上一变:“孙子怎么会在托管所受伤了呢,伤得重不重?” 阿姨听着电话里头的声音,坐立难安,姜棠知道看她挺着急的:“阿姨,你先回去看你孙子吧,我一个人没什么事情。” 阿姨很为难:“可是裴少爷让我照顾你。” “没事,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谢谢姜小姐,我先走了。”阿姨实在是担心小孙子,很感激姜棠,匆匆忙忙离开了。 …… 阿姨走后,姜棠吃了几口饭菜。 吃得很不习惯,很好吃,但是比不上景叔的手艺。 她吃了几口便觉得寡淡无味。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握着床边的扶栏一点一点起来,穿上拖鞋站起来,好在伤口好很多,并不是很疼,在病房踱步了一会儿后,身体舒服了不少。 闷了好几天了,在病房里躺着不是个办法。 她拉开房间的门,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出门就是冗长的走廊,没什么人,很安静。 她迈着步子在走廊上,不紧不慢地散步,不知不觉走到楼道。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她停下脚步。 陆靳言慵懒地靠在窗边,薄唇抿着一根烟,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中酒杯,黑眸中刻着暧昧不明。 从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她。 好一会儿,他取下手中的香烟,手搭在床边,任由缕缕清风吹着额前的碎发。 他无意间转头,直直定住,直言不讳而盯着她,写着贪婪、奢望…… 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长发披肩,小脸没什么血色,看着还很虚弱。 夜风从窗外吹过来,吹乱了她乌黑的发丝,在上方狂舞。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望着暗色里的一抹身影,欲望疯狂而歇斯底里在血液里叫嚣,几乎要把血管撑爆。 姜棠没有想到自己简单散个步,都能碰到他,下意识地转身离开。 咻地,他掐灭手中的烟,一口饮尽手中的烈酒。 “砰!” 酒杯砸在地上,玻璃四溅。 姜棠刚走了两步,一阵紧促的皮鞋生靠近,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握住,身体被迫压在墙上。 男人的胸膛强势地逼近,修长而滚烫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第236章 吻错人 姜棠瞪大了眼睛,在灯光下看着陆靳言的眉眼。 他闭着眼睛,放肆而贪婪地掠夺她每一寸气息,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往里探入,混杂着烟草和酒精的气息密密麻麻地席卷着她的五官,缭乱她平静的心…… 姜棠被她吻得全身发软,刚抬起手想要推开他,又被他攥住手腕,扣在墙上。 “唔——” 姜棠不愿意,喉咙艰难地溢出声音反抗。 他们都没关系了,他还强吻她,这算什么? 她的反抗丝毫没有让男人停下来,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 他的胸膛压着她,感受着她杂乱无章的心跳。 气息交缠,吻得很激烈,根本分不清是自愿还是被迫。 浓浓的酒精不断在她的口腔散开,涌入脑海,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酒精熏得懵懵,好像也醉了。 陆靳言随着自己的欲望,贪婪而放肆地掠夺她每一寸,强势而霸道,想要汲取她的所有,她的身体,她的气息,她的一切……一切,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这样,她都是他的了。 她再也不会跑了…… 姜棠被吻得呼吸急促,抗拒而沉沦。 头顶上的方灯闪了几下,最后灭了,暗色中,她看到他的脸,卷长的睫毛在眼底覆下长长的阴影。 他松开了她,只给她三秒呼吸的时间,又再次覆上来。 “陆靳言……” 两人在推搡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姜棠被疼得倒吸一口气,脸白了几分:“疼……陆靳言……疼……” 闻言,陆靳言呼吸都停滞了几秒,他松开她的唇,向下吻去,吻她的鼻子、下巴、最后埋在他温软酥香的颈间,像是久旱的沙漠急需甘霖…… 他吻得温柔至极。 姜棠双手被迫搂着他的脖子,微昂着下巴,看着他漆黑的碎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她声音很轻:“陆靳言,你怎么了?” 陆靳言没有回答她。 还在一点一点温柔地吻着她,眷恋而贪恋,恨不得溺死在她身上…… 蓦地,灯亮了。 陆靳言动作顿住,身体不由一僵。 姜棠还被迫贴在墙上,眼眸蒙上一层水光,垂眸望着埋在脖间的脑袋:“陆靳言……你喝醉了吗……” 在明亮的走廊中,陆靳言缓缓抬起头,一双优越的眼眸看着她,眼神焕发着醉意。 他眨了眨眼睛,清醒了几分,眼底生出一分惊吓。 “姜棠,是你啊。” 他的语气透露着几分疑惑与惊讶。 姜棠愣住了,全身冰冷。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然呢,你以为吻的是谁?” 陆靳言松开她,避而不谈,烦躁地捏了捏太阳穴:“喝多了,意识不是很清醒……” “抱歉,认错人了。” “啪——” 姜棠甩了一巴掌,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走路有点急,扯到伤口很疼很疼,都没有停下来。 莫名的情绪在心口横冲直撞。 既苦涩又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言不发的强吻,还是以为他那句‘抱歉,认错人了’。 …… 回到病房后,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他一身酒气,脚步虚浮,衬衫领口都被红酒染红,明显是喝醉了,头脑还不是很清醒。 姜棠看到陆靳言后,没什么好脸色:“你进来干什么?” 他扫了一眼四周,“裴肆呢?阿姨呢?怎么没人照顾你?” “他们有事,待会就来。”姜棠心情不是很好,语气冷冷的。 “饭菜怎么只吃了两口。”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又问道。 “不合胃口,不想吃,问完了吗?请你出去,这里不是很欢迎你。” 刚才他那句话在脑海挥之不散,她难堪至极,一秒都不想看到他。 陆靳言站在门口,眸光深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走进来,拉开凳子坐下来。 “生气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没有一点吻错人的内疚。 姜棠抬眸,恼怒地瞪着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染上淡淡绯红,清纯而勾人。 陆靳言看着,滚了滚喉咙,恨不得把她压在床上。 姜棠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总之不想看到他:“请你出去。” 陆靳言非但没有出去,而是拿出手机,放到她腿上:“生气就报警吧。” 他说得随意,丝毫没有俱意。 姜棠:“……” 她快要气死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她拿起枕头丢过去:“滚。” 被枕头砸了,他没有生气,把枕头放在桌子上,麻溜地滚了。 姜棠生气地走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不停地用水清洗嘴巴,仿佛是在清洗侮辱。 半个小时后,她心情还没平复,陆靳言又走进来了。 姜棠:“……” 忘了反锁。 又被这个男人钻空子。 她看过去,看到陆靳言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饭盒,站在饭桌前,把阿姨送过来的饭菜收起来,把粉色饭盒的饭菜一道道摆出来。 “一个自称景叔的中年人送过来的,刚好碰上我,顺手给你拿过来了。” 姜棠还在气头上,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听到景叔的名字,忍不住问了一下:“景叔?他人呢?”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又哭又闹的,说是不想打扰你养病,把饭盒交给我就走了。” 她摸了摸肚子,饿了大半天了,确实很想吃。 但是不想在陆靳言面前服软,等着他出去。 陆靳言轻易看出她的心思:“生气被占便宜就报警,又恼又赶人,解决不了问题。”他拿起手机,输入110。 “陆靳言,你到底是想干吗?” 他的脸皮是被狗吃了吗?她还没跟他追究,他一口一个报警,恨不得把自己送进警察局,脑子是不是抽风了。 他的手指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睨了她一眼:“不想被你赖上。” “既然你不想报警,以后别说是我故意欺负你,快吃饭吧。” 姜棠:“……” 她快气疯了,偏偏有气不能发。 她生气地从床上起来,动作一大,又扯到伤口,额头冒出冷汗。 第237章 别再推开他, 别再跑了 见状,陆靳言赶紧上前扶着她,弯腰把人横抱起来,强行把人放在椅子上。 他转身丝毫不忌讳地在她病床上躺下来,甚至还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姜棠看到他这样子,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真的很想质问。 你的脸呢! 这是她的病房,她的病床。 他躺在上面算什么? “陆靳言……你出去睡。”姜棠很生气地说,但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真睡着了? 刚才好像看到他眼底蔓延着红血丝,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 想到这,她心里莫名闷闷的,等他醒来后,一定把男人赶出去,反锁,下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进来。 姜棠闻着饭菜的香味,慢慢吃了起来。 真的是景叔的味道。 她拿出手机给景叔发了一条消息:【谢谢景叔,不过下次不必让陆靳言转交了,直接拿过来给我就行。】 陆靳言没有睡着,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她发的消息后,点开一看,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欣慰:【小姐吃得习惯就好,我以为陆靳言还喜欢你,所以自作主张,抱歉,下次不会了。】 姜棠看到消息后,咬紧筷子。 喜欢什么喜欢。 他心里都有别的女孩了。 她暗灭屏幕,忽然发现,原本睡着的陆靳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 霸着她的床还好意思赖着不走。 “楚萌想和你视频通话,想见她吗?” 姜棠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很久没有见过楚萌了,心里挺想她的:“见。” 陆靳言立马拨打了视频通话,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起,镜头里出现了楚萌古灵精怪的脸和陆西娅温柔贤淑的脸。 楚萌刚想抱怨,八百年没有主动联系过她的小舅舅,怎么突然大晚上打视频过来,就听到小舅舅说。 “你的姜老师在一旁。” 楚萌瞪大眼睛,脆脆的声音充满惊喜:“小舅妈!小舅舅你让开,快让我见见小舅妈。” 陆靳言把手机给姜棠。 她脸上扬起笑容,跟楚萌和陆西娅打了声招呼。 楚萌一口一个小舅妈,她听到挺不好意思的,一直纠正楚萌,但就是纠正不过来。 姜棠只好作罢。 “西娅姐,恭喜你生了二胎。” 另一边的陆西娅一脸懵逼。 她什么时候生了二胎? 什么时候生了个小儿子? 她怎么不知道? 她愣了三秒后,陆靳言闯入镜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陆西娅迅速猜到是怎么回事,乐呵呵地说:“下次来北城,记得过来吃饭,妈妈和萌萌经常念叨你,随便给你看看我的小儿子。” 和楚萌跟陆西娅聊了一会儿后,姜棠挂断视频通话,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抱歉,当时喝多了。” 趁她心情好,陆靳言懒懒地给她致歉。 别再推开他。 别再跑了。 他怕了。 ……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好心情都没了,她瞪了他一眼。 知道他喝多了,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吻错人而已。 陆靳言被瞪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直发慌,害怕她会一直记着今晚这件事情,更讨厌他了。 …… 第二天早上。 她才知道陆靳言是真的把她认成了别人。 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顾佳音。 姜棠刚洗漱完,准备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病房的门忽然被敲了几下。 刚好裴肆在病房内,他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语气不是很善:“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姜棠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门外站着一位打扮精致,五官明艳,全身穿着名牌的顾佳音。 姜棠看到她,很意外。 她和顾佳音两年前短暂接触过,后面再也没有联系,没想到顾佳音会主动过来找她。 “你怎么在这里?” 顾佳音很自来熟,捧着一束花走进来:“听说你在我家医院住院了,我过来看看,希望你别觉得我冒昧。” 姜棠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佳音笑眯眯地把捧花放下:“姜小姐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让院里的专家给你看看?” 姜棠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客气而疏离地笑了笑:“不用,我伤口基本上恢复了,估计过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姜小姐没事就行。” 裴肆在一旁听着,掏了掏耳朵:“啧啧,你该不是来找陆靳言那只老狐狸吧,听说陆霆让你和陆靳言联姻,知道陆靳言出入前妻的病房,故意过来打探打探敌情吧。” 被戳破小心思,顾佳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嘴角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在姜棠眼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陆靳言要联姻,如果不是他喜欢别人,绝对不会甘愿把自己当做联姻的工具。 他还把她送到顾家名下的医院,看来也和顾佳音有关。 陆靳言一直在这间医院出入也说得通。 “昨晚顾小姐也在医院吗?” 顾佳音被她问着愣了一下,随后承认:“对,昨晚我刚好要和院长谈公事,才知道姜小姐也在这里,而且我家陆靳言也来照顾过你。” 姜棠自嘲地笑了笑。 我家陆靳言。 喊得真亲密。 看来,昨晚陆靳言是把她当成顾佳音了。 …… “其实我一直挺想拜访你的,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姜小姐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姜棠没什么情绪地说:“挺好的,谢谢关心。” “那就好,以后我和靳言结婚后,也不用担心你会一直揪着过去的阴影不放,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还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严格说起来。 是陆家很想和顾佳音联姻,顾佳音也很想和陆靳言结婚,两家一直在撮合他们。 但结婚的事情还没个准信,都是顾佳音一厢情愿的臆想。 她坚信,只要姜棠对陆靳言没感情了,陆靳言迟早是她户口本上的老公。 第238章 年西湖龙井 顾佳音肯定不跟姜棠说这些。 现在陆家和苏家合作,这几天陆靳言都待在姜棠的病房,她很担心两人会藕断丝连,旧情复燃。 她今天来,就是探探姜棠的态度,如果姜棠对陆靳言没感觉了,自然最好。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这辈子注定有牵连。 “姜小姐,你有去看过你儿子吗?” 姜棠坐在床上没有说话,低垂着眉眼,心情明显低落。 十月怀胎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想。 但是她不敢去看小景逸的墓碑,她……接受不了。 裴肆暴脾气上来了:“你嘴巴刚从马桶坑里出来吧,每个字沾满屎味,臭气轰天,孩子两年前都没了,还提这事你故意的吧。” 顾佳音一愣。 她一个外人都知道陆景逸还活着的消息,姜棠竟然不知道,看来姜棠和陆靳言感情破裂的事情是真的。 陆靳言狠心到连孩子还活着的消息都不告诉姜棠。 她自然也不会跟姜棠说着这件事情。 她抱歉一笑:“对不起,我说话冒昧了,还望姜小姐不要介意。” 她还从包包里拿出一盒奶糖,笑着递给她:“这是我到法国出差的时候买的,特别甜,希望你的生活以后都是甜甜的。” “谢谢。”姜棠接过来,面无表情地把奶糖放到一边,没有再看。 “陆靳言选这家医院也是因为知道我会来这里出差,为了方便见我吧。” 她这句话说得特别暧昧,明里暗里彰显她和陆靳言的感情很好。 裴肆听着特烦人,一边赶人一边说:“放心吧,等你和老狐狸结婚后,我和我家姜棠一定给你们送一份大礼,渣男绿茶锁死,是天大的喜事。” “砰!” 顾佳音被赶出门外,带过来的鲜花也被裴肆扔出来。 顾佳音气得脸都绿了。 她从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被人当众赶出去。 …… 顾佳音被轰出去后,碰上了顾知行,他看她那副样子,忍不住落井下石:“怎么样,被赶出来了吧,我都说了,别去挑衅姜棠,自取其辱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臭小子,我被欺负了,你还说风凉话。” 顾知行:“你死心吧,陆靳言不会娶你的。” 顾佳音恼怒地把鲜花丢到垃圾桶:“我是你姐还是姜棠是你姐,我打探过,姜棠连孩子还活着的消息都不知道,陆靳言还能对她有什么感情,要是两人真的余情未了,何必闹那么久还不复婚。” 陆靳言不可能对姜棠还有旧情。 顾知行冷嗤一笑:“我就在陆靳言手下干活,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他为了照顾姜棠,特意要了间病房就近办公。” “这是感情破裂的前夫前妻正常表现,你别自欺欺人了。” 顾知行也是真心为顾佳音好,劝说她放手。 陆靳言为了姜棠甘愿伪装成管家照顾她,要不是爱到深处,他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放下高傲甘愿做一个仆人。 顾佳音,“你不来帮忙别来打击我信心,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 上次顾陆两家见面的时候,陆霆就提议过让她和陆靳言结婚,虽然陆靳言没有表态,但是不表态就是对她有意思。 “我哪哪都比姜棠好。” 她不屑地说,对拿下陆靳言信心十足。 …… 姜棠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出院当天。 裴肆忙前忙后为她办理出院手续。 裴肆脖子、肩膀、手上都挂满东西,就是不愿让姜棠拿。 “我都出院了,不是病号了。”姜棠看着,怪不好意思的,想从他手上拿东西。 “不用,老子强得可怕,这点东西算什么。” 裴肆坚决不让她提一点东西。 “这些劳力活交给我就行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们转过头,看到林朝从后面走过来,一上来就拿过裴肆手中的东西。 裴肆也不跟他客气,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三五两下就把身上的东西都挂在林朝身上。 “我们陆总顺路,送姜小姐回去。” 陆靳言靠着车身,身形高大,五官优越,气质高贵,在人群中特别惹眼。 自从知道陆靳言吻错人的事情后,姜棠看到他后,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 裴肆冷笑了一下:“哟,陆总这是又来找意中人约会吧,还要顺路送姜棠回去,让前妻和现女友坐在同一车内,真够奇葩的。” 闻言,陆靳言莫名其妙,什么现女友,裴肆又在造谣:“低俗。” 裴肆不乐意了:“你高贵,你脚踏两只船。” 姜棠不想和陆靳言过多纠缠,扯了扯裴肆的袖子:“别说了,我们走吧。” “靳言——” “姜棠——” “你们也在这里,真巧啊。” 冷艳的声音传过来,顾佳音全身精致到每一根毛孔,依然是高贵明艳的做派。 她踩着高跟鞋自信地走过来,站在陆靳言身边,挨得他很近,只是目光落在姜棠身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走吧,我们送你回家。” 两人虽然还没有对外宣布联姻的事情,但是靠得那么近,足以说明一切。 裴肆看着有些幸灾乐祸。 这前夫终于有人钓走了。 陆靳言看到顾佳音出现在这里,联想起刚才说的话,瞬间明白了。 他脸色很难看,但是很快就调整情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盯着姜棠的脸。 想看她吃醋,但是她的脸上一点吃味都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对他的事情总是那么平静,平静地把他当成陌生人。 姜棠表现很大方得体,礼貌地笑笑:“谢谢顾小姐的好意,裴肆开车过来了,他送我回去就行了。” 顾佳音像是听不到姜棠的拒绝,坚持说:“靳言的车就在这里,一起坐吧,顺便还能一起聊聊天。” 裴肆听不下去了,有啥说啥:“去去去,你算什么玩意,听不到姜棠不想坐你们的车吗,哪来的82年西湖龙井,真膈应人。” 第239章 我在报恩,不想欠你的 顾佳音脸色僵硬,笑容快挂不住了。 裴肆二话不说从林朝手上抢过东西,拽着姜棠离开了。 林朝摸摸鼻子,看看姜棠的背影,又看看顾佳音,最后把目光落在陆靳言脸上,仿佛看到了黑云压顶,雷阵雨来临的前奏。 这顾佳音,胆子够大。 一口一个靳言,生怕引不起姜棠误会。 陆总也是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陆靳言阴鸷着一张脸朝姜棠走去。 “陆靳言。” 顾佳音全身冰冷。 陆靳言追过去想干什么?没看到她就在这里吗? …… 裴肆和姜棠一边走一边说:“顾佳音赤裸裸的挑衅太明显了,摆明了争风吃醋。” “最讨厌这种西湖龙井绿茶,你们都离婚了,她还故意找茬。” “也就只有陆靳言能看上她,都是一窝老鼠,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棠脚步顿了顿,想起在楼道里和陆靳言的那个吻,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裴肆,别说了,我想静静。” 裴肆识趣地闭上嘴巴,没有再说。 “叭——”一道气鸣声传来,黑色的路虎缓缓在他们身旁停下。 车窗降落。 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陆靳言单手搭在车上,语气没什么起伏:“上车,我送你回去。” 姜棠抿着唇看他,随后对裴肆说:“你先把东西放到车上。” 裴肆见姜棠脸色不是很好,点点头:“我在那边盯着。” 这句话更像是说给陆靳言听。 陆靳言脸色沉了沉。 旁边只剩下姜棠一个人的时候,陆靳言才直言不讳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姜棠垂着眸:“陆靳言,我不需要你送你,你回去吧。” 他声音极为冷:“我在报恩,不想欠你的。” 他指的是姜棠为她挡子弹的事情。 姜棠看着停车场外面的天空,一朵朵乌云遮着日光。 在静谧的停车场,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格外清晰:“陆靳言,你别和我这个前妻拉拉扯扯,对顾佳音不好,你说好要避嫌,这样做,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是为你受伤,是因为我需要你的人替我爸爸研究特效药,没有什么欠不欠的。” “真的。” 她句句话充满疏离,陆靳言心里堵得难受,快喘不过气。 他攥着方向盘的指尖在发白:“避嫌?上车又不是上床。” “你这样有必要吗?” 姜棠:“……” 她气红了脸,不甘示弱地怼回去:“陆靳言,你这样骚扰人,我真的要打110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靳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姜棠上了裴肆的车,骚包的红色跑车嚣张地从黑色的路虎旁经过,喷了黑色路虎一身尾气。 …… 陆靳言烦躁地点上一根烟。 头顶上有阴影落下,他转头看过去,顾佳音就站在车窗外,眼底含着媚气:“靳言,我的车爆胎了,你能送我回酒店吗?” 陆靳言咬着根要,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 顾佳音莫名觉得他的样子性感极了,呆呆地看着他,这么帅的男人必须是她的。 她翘起红唇,笑容透露着淡淡的自信,故意抱怨说:“你们都离婚了,怎么还过来送她出院,该不会你心里还有姜棠吧?可她好像对你没感情了。” 陆靳言冷冷地扯唇,语调带着警告:“是你故意让姜棠误会我们有关系的?顾佳音,两年前我明确拒绝过你,你要是敢动她,我保不准你们顾家什么时候破产。” 顾佳音的脸色霎时黑如墨水:“你什么意思?” “你还在袒护你的前妻,你该不会还爱着她吧。” “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 顾佳音脸色一白。 他怎么变成这样,上次在饭宴上,他不是这样的态度,在陆霆面前,明明是不拒绝和她联姻。 突然间,她明白过来了:“你从一开始就在玩弄我,拿我当挡箭牌,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玩弄你?顾小姐未免太会臆想了,我什么时候和你暧昧过。” 说完,他发动车辆,直接开车离开了。 汽车尾气喷了顾佳音一脸。 被他摆了一道,她快要气疯了。 * 姜棠没有回家,而是让裴肆送她去另一个医院探望爸爸。 傅老爷子每天都来给苏墨染针灸,控制病毒扩散。 虽然暂时控制住他的病情,但是姜棠看着他日益苍白的脸,很是心疼他受了那么多苦。 她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爸爸福大命大,上天一定会眷顾他的,以此来麻痹自己。 * 转眼间来到周六。 是裴肆母亲景心竹六十岁寿宴。 姜棠答应过裴肆要来的,一大早提着礼物来到景家。 当时景心竹醒来后,经历过一场大事,也想开了,不再缠着裴正仁。 虽然她没有和裴正仁离婚,但是她带着裴肆回到S市。 这阵子一直在景家修养身体。 “景姨,生日快乐。” 姜棠走进去,把礼物放在桌子上。 景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是景心竹比较低调,没有大办,只是宴请了些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 “棠棠来了啊,景姨想死你了。” 景心竹眉眼带着笑,染着淡淡的温柔。 穿着一身素裙,衣着低调,手上撑着一根拐杖,走路很慢,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她由内而外的清雅气质。 “景姨,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景心竹笑眯眯地拉过她的手。 自从回来后,裴肆经常带她去做针灸,做复建,身体比刚醒来的时候恢复了不少。 姜棠又从包包里拿出另一个礼物盒:“景姨,这是我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景心竹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来:“今安有心,替我谢谢他。” 景心竹是个识大体的人,虽然裴清宜的病和苏今安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他们的事情错综复杂,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怪就怪,这一切都是命! “还有这个,平安符,是哥哥亲自为清宜姐求的。” 姜棠把开过光的平安符放到景心竹手上,让她转交给裴清宜。 照顾裴清宜的佣人匆匆赶来,着急地说:“不好了,清宜小姐吐血了昏过去了。” 闻言,景心竹神色慌张:“最近清宜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佣人:“今天……今天是傅佳的忌日,不知道是谁寄了一个快递,里面……里面是一个死婴儿,小姐看到后,承受不住刺激,当场吐血晕了。” 第240章 孩子,被它的亲生父亲杀死 他们都知道苏今安和裴清宜之间有过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这个孩子一直是裴清宜的心魔。 这个死婴,无疑是在她的心口上撒盐。 裴肆等人带着一名老中医匆匆忙忙赶到裴清宜的院子。 她脸色苍白,陷入了梦魇,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个名字:“允初……允初……” 姜棠仔细听了听:“允……初?” 裴肆咬了咬牙:“允初,是流掉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老中医立马给裴清宜把脉,脉象很弱,生命气息很虚,老中医诊断完后,叹了一口气:“裴小姐本就体虚,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什么时候醒来,要看她的造化了。” 裴肆的眼一下子就红了。 景心竹更是哭出来:她还那么年轻,怎么遭了那么多罪,小宜,妈妈在这里,你快醒醒……”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 老中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裴小姐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闻言,姜棠轻轻开口:“我打电话让苏今安过来。” 裴肆立刻道:“你叫他过来干嘛,都是他害得我姐变成这样子,我姐肯定最讨厌他了。” 裴肆还想继续骂苏今安,但是怕惊扰到裴清宜,没敢再说下去。 姜棠咬着唇:“你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女人的小心思,你不是清宜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不想见苏今安?心病还须心药医。” 景心竹声音哽咽:“小肆,棠棠说得对,就让苏今安过来试试吧。” 姜棠立马出去给苏今安打电话。 …… 苏今安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回到苏宅。 他脱下外套,连日的劳累,疲惫不堪,他靠着沙发上,刚点上一根烟,就接到姜棠电话:“喂,棠棠。” “哥,你过来一趟景家吧,清宜姐昏迷不醒,情况很危急,你快点过来吧。” 苏今安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怎么会……不是说她身体好很多了吗?” 姜棠:“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你快赶过来吧。” 苏今安抓起车钥匙,匆匆忙忙往外走:“我现在过去。” 佣人从未看到苏今安如此着急,不禁问:“少爷,您刚回来,又去哪里?” 苏今安沉着一张脸,没有说一句话。 …… 苏今安一路闯红灯,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半个小时就到了。 姜棠在门口等着他,看到他后,赶紧把他拉到裴清宜的院子。 自从上次在墓园一别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裴清宜。 时隔几个月,他看着床上的人,惊住了。 曾经那个明艳的少女,如今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和他记忆中那个爱哭爱笑,整日跟 在他后面喊今安哥的女孩判若两人。 裴肆看到苏今安来气,立马呛他:“看什么看,我姐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姜棠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在这种场合不要胡乱说话。 裴肆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苏今安半跪在裴清宜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握起她冰凉的手,嘶哑着声音:“小宜……” 时隔五年,他喊出了多年未喊出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裴清宜听到了,反手抓着苏今安的手,抓得很用力,生怕下一秒,人就消失了。 见状,所有人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今安握着她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放在脸上,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小宜……小宜……” …… 裴清宜眉头紧皱,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睡得很不安稳。 她陷入了梦魇。 梦中,出现了那个逝去多年的好姐妹。 瓜子脸,柳叶眉,面容稚嫩清纯,笑起来人畜无害。 那是傅佳的脸。 那时,裴清宜和傅佳都是S市有名的名媛,两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后来都进了国安,成了生死相交的革命战友。 她们家世背景差不多,职业差不多,都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苏今安。 傅佳青涩的脸挂着淡淡的笑容,拉着裴清宜的手,亲密地说:“小宜,我爸妈和苏叔叔商量过了,我和苏今安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让我们早日结婚,要个孩子, 你说就苏今安那张冰块脸,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像他一样,小小年纪面无表情,想想就好笑,哈哈哈哈……” 裴清宜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笑得单纯,虽然心里羡慕傅佳和苏今安的娃娃亲,看是看着她的笑容,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也许孩子像你。” 片刻后,她的喉咙勉强溢出这句话。 傅佳摇摇头,“不好,像我不好,像今安更好一点。” “小宜,我都准备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听说不少贵公子追求你,你有没有偷偷暗恋的男生。” 裴清宜低着头不语。 她是有暗恋的男生,但是她不能跟傅佳说,因为那个人是苏今安。 每次看到傅佳,她心里很羞耻。 傅佳把她当成好闺蜜,什么事都和她说,而她却惦记着苏今安。 …… 画面又来到大雪纷飞的那晚,黑漆漆的夜晚,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衬跑出来,追在苏今安后面。 她不小心跪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哭着说:“苏今安,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她说得卑微至极,只换来男人冷漠的回答:“清宜,我喝醉了,今晚只是意外,忘了这件事情吧,我是傅佳的未婚夫,你是傅佳的好朋友,我们不能对不起她。” …… 往日如烟,过去的记忆,一幕幕在裴清宜的梦中回放。 最后来到傅佳死亡的那天。 悬崖边上,横尸遍野。 她闭了闭眼睛,松开了傅佳的手。 傅佳死前恶毒的诅咒,不停地在她耳边回荡:“我死了,我诅咒你,你肚子里的孽种胎死腹中,你和苏今安永生永世,绝不可能在一起!” 裴清宜趴在悬崖边上哭了很久很久,体力耗尽,肚子隐隐作痛。 她意识到什么,捂着肚子艰难起身:“孩子,你坚持一点,妈妈带你回去,爸爸在找我们……爸爸在找我们……爸爸在找我们……” 她一个人在充满豺狼野兽的森林走了许久许久,从天黑到天亮。 终于等到苏今安带着人来救她,她欣喜地走过去。 而他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傅佳呢,其他队友呢?” 裴清宜身体一僵,她满身伤痕,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傅佳的安危。 她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身体摇摇欲坠:“死了,都死了。” “死了……”他上前一步,很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手劲大到几乎能把她的肩膀捏碎。 她盯着他的脸:“都死了?傅佳也死了?” “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行动,55个人,怎么可能都死了!” 他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冷了起来,眼里写满了厌恶,仿佛是在看一堆垃圾,他一把推开她。 她本身精疲力尽,被他一推,一时没站稳,肚子撞到一块石头上。 她趴在地上,下半身源源不断流着血,声音虚弱,苦苦哀求:“今安哥……肚子好疼……” 苏今安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厌恶地转身离开。 孩子流产了。 她的孩子,挺过陷害,挺过了森林里的各种野兽,却被它的亲生父亲,亲手杀死了! 第241章 能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几个人担忧地在客厅等待。 乌云笼罩。 裴清宜病危,景心竹的寿宴也没心情再继续下去。 裴肆愤愤地抓着头发:“这都是什么事啊。” 姜棠盯着快递箱里的死婴,毛骨悚然:“是谁那么恶毒,送死婴过来,查清楚了吗?” 说起这个,裴肆就来气:“查出来了,是快递小哥送过来的,说是一个神秘人出了高价,托他送给裴清宜。” “继续问责快递小哥,他直接被吓晕了,醒后也问不出什么来,暂时还没查到幕后黑手。” 姜棠抿着唇:“清宜姐跟谁有仇?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当年清宜姐怀过一个孩子?” 裴肆:“还有傅家的人知道,我派人去查查。” …… 房间内。 裴清宜闭着眼睛,神色痛苦。 她放任自己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在准备在走向死亡的那一刻,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宜……小宜……” 那道声音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熟悉。 到底是谁? 是谁在叫她? 是他吗? 不会,不会是他! 她恨他! 恨她没有救下他心上人,傅佳! “小宜,你不是说不会给傅佳偿命的,要长命百岁地活着,快醒来吧。” 裴清宜几乎确认那个人是谁了。 怎么会? 他怎么还会愿意叫她,小宜。 她听错了吗? 裴清宜卷翘的睫毛上蒙着一层雾光,苏今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小宜!” 裴清宜的脸上划过一抹泪水:“今安哥……” 苏今安心口一震,他轻声回应:“是我,苏今安,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裴清宜想穿过眼前的迷雾,想要解脱,在此之前,她还想再见见他,见一眼就好了。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模模糊糊,手上被人握得很疼:“疼……松开……” 苏今安愣了愣,她真的醒了:“小宜,你真的醒了。” 裴清宜看着眼前的男人,以为自己还没有醒来。 他是在为自己哭吗? 是因为她病得快死了,很伤心? 还是因为她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她了? 怎么可能是前者呢,她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很虚弱:“是啊,我醒了,继续在世上受折磨,你是不是很高兴?”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当年他们决裂的那天,她也是这样的语气。 从此,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苏今安看着空空的手掌,心密密麻麻地疼,疼得快无法呼吸,但是他像往常一样,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语气冷冷:“我想你活下去,别一心求死。” 裴清宜茫然地躺在床上,片刻后,她轻轻一笑:“也对,我是个罪人,身上轻易死去,太过便宜我了。” 苏今安看她这幅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她眉眼的抗拒,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这个平安符,顺便给你买的,收下吧。” 他刚才从景心竹的手中拿过平安符,要亲自送给她。 说完,苏今安就出去了。 裴清宜捏着平安符,泪水簌簌而下。 说好以后都不再见面,为什么还要来唤醒她,为什么还要送她平安符。 …… 姜棠等人很快就进来了。 老中医又给裴清宜把把脉,给她喝了一碗中药。 裴肆紧张地问:“怎么样了?” 老中医捋着胡子:“没事了,醒过来就没事了。” “只是死婴身上涂抹了些药,那些药,会危害人的身体,所以裴小姐才会吐血昏迷。” 裴肆磨着后槽牙:“看来那个人是专门针对我姐的,太可恶了,在一个死去的婴儿身上涂毒药,还是人吗?肯定是傅家的人干的。” 裴清宜摇摇头:“小肆,别乱说。” “我怎么就乱说了,不是傅家她妈就是傅时明那个狗男人,傅时阳喜欢你,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裴清苍白的脸上笑了一下:“他们不放过我也正常。” “行了,都别说了。”景心竹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小宜,醒过来就好,我们不说其他糟心事……” 裴清宜神色低落:“妈,对不起,在你的寿宴上闹出这种事情。” “说什么呢,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妈什么都不介意,你不为别的,也要想想妈妈和小肆,没了你,我们还怎么活啊。” 景心竹特别心疼这个女儿。 当年她是S市明艳骄傲的大小姐,出了那件事情后,她整日郁郁寡欢,把自己锁在房内。 “棠棠。”裴清宜轻声喊了一下。 姜棠立马半跪在她床边:“我在。” 裴清宜把手中的平安符放到姜棠手中:“这个平安符,你替我还给你哥吧,我不想收他的东西。” 姜棠垂眸看着平安符:“清宜姐,你亲自还给我哥吧。” “我不想再见他,算我求你……好吗?” 姜棠无法再拒绝,接过平安符。 “清宜姐,我不知道你和我哥有什么误会,但是我相信你,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也绝不是奸细。 姜棠很了解她的为人。 裴清宜苍白的脸笑了一下:“你看错人了,我就是见死不救,傅佳的死和我有直接关系。” 姜棠呆住了。 “清宜姐……” 裴清宜挥挥手,“我好累,想休息会儿。” 见状,众人离开了房间。 裴清宜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形状不一的云朵。 眼睛红彤彤的。 傅佳,如你所愿,我每天替你赎罪,过得生不如死。 你能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第242章 她发现景叔的真实身份 黑色小轿车内。 苏今安单手搭在车窗外,指尖夹着一根烟。 烟雾争先恐后地往肺里蹿,慢慢抹平了剜心之痛,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猩红,忽然觉得那道伤疤又被一点点撕开。 “咔嚓——” 车门被拉开,姜棠坐入副驾驶,苏今安把掐头掐灭,挥了挥烟雾。 姜棠抿着唇,把平安符放到他手中,轻声说:“清宜姐不肯收,让我还给你。” 苏今安捏着平安符,苦涩一笑,他在她心里糟糕到,连他的东西都不愿意收。 姜棠看着苏今安:“哥,既然你那么在乎清宜姐,为什么一直不去见她?” “她不愿意见我。”苏今安苦涩道:“我和她之间,有些事情是打不开的死结……” 姜棠道:“死结可以用刀割,用火烧,只要想解开,总有办法。” “如果你们之间注定无解,就不会纠缠那么多年了。” 苏今安一愣。 真的有解吗? 他沉默了许久,终究没有说什么:“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都说到这个份上,姜棠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嗯。” 她忘了带钥匙,给景叔发了一条消息:【景叔,你在别墅吗?我忘了带钥匙。】 …… 林朝开车送陆靳言去视察S市的分公司。 林朝开着车,从后视镜看,陆靳言冷着一张脸。 从医院回来后,都两天了,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害…… 真是让人头大……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感情不是升温了么……怎么又开始闹了。 林朝找了个时机,低声开口:“陆总,我觉得夫人对你的态度比两年前好多,她替你挡枪,说明夫人心里还有你,不是吗?我觉得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吃醋都不会表现出来的人。” “要是你把真相告诉她?说不定她知道后,一感动,就愿意和好。” 为了姜棠,去学厨艺,去扮演管家,大热天的,套个人皮面具,捂出皮肤病,北城S市两边跑,就是为了照顾她一日三餐。 一坚持就是365天,一年了。 他都感动得快哭了。 要是让姜棠知道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要是她知道后,更嫌弃我,我怎么办,你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她?”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带着寒气。 她最讨厌欺骗了。 他赌不起,万一赌输了,后果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她不爱他又如何,他也不需要她的感动。 至少现在能以景叔的身份近距离接触她,她的生命里还能接纳他,即使是景叔这个身份。 林朝咽了咽口水:“我夫人应该不会嫌弃吧,我觉得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从他们在警察局见面的时候,他从姜棠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对陆靳言从未消失过的思念。 “从未忘记过?她知道我和顾佳音结婚,她有一点吃醋吗?说不定想着结婚的时候,送我什么大礼。” 陆靳言看着窗外,恨不得扒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冰块做的。 林朝心里叹了一口气:“陆总,一年了,每天睡三四个小时,不累么?” 陆靳言舔着下唇的伤口,是在楼道接吻的时候,姜棠咬伤的。 不累么? 很累!累到不知道睡饱觉是什么感觉。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姜棠发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后:“调头回别墅。” 林朝顿住了:“啊?今天不是要和凌总谈那个价值一百亿的项目吗?怎么又回别墅了?” “回去给姜棠开门。” 林朝:“……” …… 苏今安送姜棠回家,他又被紧急事前召回部门。 姜棠在门口了一会儿,额头上出了点汗,想要拿纸巾,惊喜地从包包角落里翻出了备用钥匙,她打开门,一个人走进别墅。 路过菜地的时候,那一小片地里的西瓜竟然成熟了,上次被景一折腾得根都拔了,她还以为那几个西瓜会死掉,没想到竟然成熟了。 她往地里摘了一个,抱着西瓜走进去。 把西瓜放到桌面后,她就上二楼换衣服。 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入阳台的洗衣机后,她靠着阳台围栏,看向外面的竹林,风卷叶子,寂寥落索。 姜棠拿出手机,放大镜头,想把远处的风景拍下来。 一辆黑色的路虎缓缓闯入镜头,在竹林边上停下来。 车牌:北A88888,是陆靳言的车。 林朝从车内下来,拉开后排的车门,恭恭敬敬地请景叔出来。 姜棠目光一滞。 景叔怎么和林朝在一起? 而林朝的态度…… 姜棠愣住了,一种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肆意横生。 …… 景叔缓缓从门外走进来。 落日洒满大地,给大地蒙上一层殷红,也将景叔的背照得格外驼。 姜棠从二楼下来。 景叔看到她后,摆出手机给她看:【小姐有钥匙进来了?】 姜棠点点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景叔的脸。 他嘴唇周围爬着密密麻麻的疤痕,下唇有一道不明显的伤口,看样子是经过处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陆靳言在楼道强吻她的时候,她不小心咬破了他下唇,也是在那个位置。 …… 那个荒唐的事情慢慢被证实。 姜棠全身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她听到一股无形的声音,像是她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敲打着。 姜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过身,捂着嘴巴才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 景叔拧了拧眉,她这个反应很奇怪,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出什么事了?】 姜棠看着肩膀上那只布满疤痕的手,她伸出手,假装不经意碰了一下。 是人体皮肤的触感。 那只手,很真实,亲自摸都察觉不出任何破绽。 【小姐,怎么了?别吓我!】 姜棠推开他的手,声音发颤:“景叔,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我请医……】 他字还没打完,姜棠匆匆忙忙上了楼梯。 她不敢再看到他的脸,不敢再感受他的关心。 景叔后面,默默看着,眼神暗了下来,她这是在逃避什么? 第243章 她发现景一就是景逸 回到房间,姜棠坐在床上,连呼吸都在发颤。 景叔……是陆靳言…… 怎么可能…… 陆靳言一直在北城,怎么可能天天出现在她家里? 景叔是陆靳言的人? 不对…… 如果景叔是陆靳言。 那景一是? 她记得一开始和景一见面的时候,景一喊他为耙耙…… 景一……景逸…… 是不是孩子根本没死,他一直活着,他们都在骗她? 姜棠拿起手机,颤抖着手给苏今安打电话,当年哥哥也去悬崖底下搜救小景逸,他一定知道真相的。 几秒后,苏今安接起电话。 她喉咙发涩,声音哽咽:“哥,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小景逸,是不是还活着……” 苏今安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你见过那个孩子了?” 姜棠捂着嘴抽泣。 景逸……是她的景逸…… 他真的还没死! 苏今安:“不是故意隐瞒你,当年孩子身体那么虚弱,从悬崖底下被救上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那个孩子,在你的世界死一次就够了,我们不想你再受打击;我们也希望你的身体能彻底痊愈。” 姜棠痛哭出声,声音压抑着,全身紧绷。 “哥,我知道孩子还活着的消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嗯。” 挂断电话,姜棠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景一,景逸。 景叔,陆靳言。 怎么会有人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狠狠震撼着她的世界观。 为什么从一开始,所有人都要骗她! …… 姜棠在床上哭许久,手机震动了一下。 景叔发消息过来。 【小姐,西瓜切好了,午饭也做好了,身体好些了吗?】 姜棠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他。 她回复他。 姜棠:【好多了,我现在下去吃饭。】 良久,她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用遮瑕盖住眼底的红肿。 姜棠走到餐厅。 饭桌上摆放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景叔正在厨房里搅拌着锅里的汤。 景叔察觉到她下来了,转过身,指了指锅里的汤,又指了指饭桌,示意汤很快就好了。 只一眼,姜棠彻底确定了。 真的是他。 不是别人。 真的是陆靳言。 他驼着背,做家务的手很自然很娴熟。 一年了,365天,他每天像个影子一样照顾着她。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依旧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之前她恨他,每次出事的事情,他都在叶西宁身边。 现在,他选择成为自己的影子,一年365天都陪在她身边,生病了照顾她,饿了给她做饭,替她打理大大小小的事。 发生任何一点事情,他替她解决! 他以前不会下厨……但为了她学习厨艺…… 他堂堂陆家大少爷,天才医生,陆氏总裁,365天带着真人皮套伪装成管家,给她做一日三餐…… 这不是陆靳言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现实告诉他,景叔就是陆靳言。 …… 汤熬好了,景叔把汤端出来,像往常那样放在她面前。 他一如既往地打开《举起手来》节目看。 姜棠喝了一口汤,汤很鲜甜,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 景叔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过头来,把手机摆在她面前:【小姐的眼睛怎么红了?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吗?】 姜棠的手紧了紧。 他总是这样,努力扮演好管家的角色,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没有说话,景叔以为她的身体真的很难受:【我现在开车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身体没事。” 她红着眼睛,看着桌面上的饭菜。 她说不喜欢吃青椒、不喜欢吃胡萝卜。 饭桌上,从未出现过这两种食物。 难怪他做的每道菜都是她爱吃的,是因为他亲自向时浅请教过。 …… 姜棠夹起一块皮皮虾,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还做了我最爱吃的皮皮虾啊。” 闻言,景叔眼底染着一点点笑意,带上手套,亲自给剥开虾壳,把虾肉放到她碗中。 姜棠眼睛发涩,沾了些酱,放入口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景叔一直处理虾壳,把虾肉摆在她盘子里,自己都顾不上吃饭。 “还没离婚的时候,陆靳言也曾经给我做过几顿饭,但他做的饭很难吃,难以下咽, 还不了解我的喜欢,做了我最讨厌的胡萝卜和青椒,更不会剥虾壳,基本上都是我伺候他。” 她轻轻开口。 现在轮到他伺候她。 她忽然觉得承受不起他的照顾。 景叔就坐在她旁边,听到陆靳言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剥着虾壳。 姜棠心里泛起千涛骇浪。 装得真像啊。 他彻底把景叔和陆靳言分割开来。 他的演技那么好,她怎么可能分得出来。 明明在停车场的时候,他们不欢而散,但是她回到别墅后,他当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如既往地照顾她。 这根本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陆靳言! 一个人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变化那么大。 她不是傻子。 什么联姻,什么顾佳音,什么吻错人,什么警察局偶遇,都是假的。 都是他的处心积虑。 从头到尾,都是他费尽心思接近她,用尽各种冠名堂皇的借口,各种荒唐的手段。 他的爱,克制又汹涌…… 可是她怎么办……她不需要有人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也不想忍受他的欺骗。 姜棠直直地看着他,眼睛泛起泪花。 景叔看出她的异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姜棠摇摇头,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景叔……你……你” 你还是辞职吧,我不需要管家了。 这个解决方法,她想了很久很久才想出来。 她不需要他抛下一切,把自己践踏的尊严践踏到泥土里,只为照顾她。 她无法承受…… 也不想他每天那么累,打理一个大公司,还要给她做一日三餐。 从离婚那天起,她就没想过复合,可是他这样做,她的心乱起来,她不想再因为他动摇自己的心。 可这句话堵在她喉咙里,怎么说都说不出口。 第244章 平静而波涛汹涌的爱意 他陪了她一年了。 要是让他离开,忽然不舍得。 她呆呆地盯着景叔的脸。 景叔目光疑惑。 “景叔……你……” 姜棠一开口,心口那股酸涩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景叔……你累不累啊,连周末都不舍得休息。” 嘴边想要辞退他的话,怎么说都说不出口,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根本不能像离婚当天,说出不要他的话。 这一年多的感情,不是说忘就忘了。 景叔:【一点都不累,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很硬朗,至少还能照顾你三十年。】 傻子,什么年纪大了。 才三十岁的人,哪里年纪大了。 “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还要照顾景一,不能一直待在别墅里照顾我。” 景叔又打了两条消息:【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没有你收留我,可能我流落街头了。】 姜棠没再说话,闷头吃着他剥好的皮皮虾,一口一口细细品尝着,品尝她藏在行动上的爱。 吃完饭后。 姜棠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 自从知道陆靳言就是景叔,她经常睡不着。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过房门。 凌晨十二点了。 景叔还没睡。 他一个人在下面换桶装水,在厨房里熬安神汤。 原来他每天要做那么多事情。 姜棠走下楼梯,走进厨房,景叔转过身,错愕地看着她,显然没想到那么晚了,她还没睡。 随后,他的眼神变得担忧。 【是不是又想起不好的事情,又失眠了?不要吃安眠药,安神汤待会就好了。】 姜棠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 离婚后,她每天被噩梦缠绕,每晚依靠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 景叔知道之后,睡前都给她熬安神汤,她喝了一阵子之后,失眠好了很多。 但是知道他的秘密后,每晚睡到一半醒了之后,无法入睡就到客厅静坐。 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他关注到了。 他竟然提前煮好安神汤,要是她醒就给她喝。 “你晚上睡那么晚,早上六点过来,你的身体能熬得住吗?” 每天睡那么少,要打理公司,照顾孩子,照顾她。 身体不会垮吗? 景叔摇摇头:【不会,上了年纪,睡眠少,就喜欢干活。】 姜棠看着他眼眶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什么睡眠少。 明明就很困,很累,还在硬撑。 “晚上不用给我熬安神汤了,你早点睡,早上也不用来那么早,多陪陪一一,休息几天,修养一下身体吧。” 【不用,我身体很健康。】 景叔很坚持,完全不听姜棠。 他转身关了煤气,带着隔热手套,把砂锅上的安神汤倒入碗中。 她心情复杂地那双爬满伤痕的手,为她做了一道又一道美食,熬了一碗又一碗汤。 她平时没留意,现在留意到了。 他倒安神汤的时候,眼睛不自觉闭上,又强撑着睁开。 听裴肆说,白天的时候,他陪着陆靳言去开了一场关于特效药的新闻发布会,开了三四个小时。 算算时间,他每天五个小时的睡眠都不够。 每天都这样,他都不怕猝死。 绝对不能再让这样继续下去。 姜棠道:“景叔,我睡不着,想弹钢琴,你能不能当我的观众。” 景叔把手上的砂锅放下,抬起头,微微颔首。 他跟着姜棠来到客厅。 本想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但是姜棠搬来了一张躺椅:“你坐这个吧,比较舒服。” 景叔只好听她的,在躺椅上坐下来。 她坐在钢琴前,回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指尖落在琴键上,她弹了一首催眠曲。 一开始,景叔还很认真地听着,到了后面,抵抗不住困意,不自禁在躺椅上睡着了。 姜棠弯了弯眉眼。 她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后,从椅子上起来,拿起沙发上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灯光洒在他身上,男人歪着脑袋靠在躺椅上,传出浅浅的呼吸声,套着人皮面具的手搭在头上,遮挡着灯光。 姜棠站在那里,见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细细地观察着他。 葱白如玉的手指细细描绘着他脸上的真人皮套,指尖划过他眼角的时候,摸到湿湿的,是他的汗。 晚上空调开到22度,他还出汗。 真人皮套真的很厚、很热。 闷成这样也不放弃吗? 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要守到什么时候? 在此之前,她心里还恨着、埋怨着陆靳言,可是现在,那些恨、那些埋怨,正一点点地消失……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这段时间的守护。 …… 次日清早。 景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躺椅上。 桌上留了张纸条:【景叔,我去景家有点事情找裴肆,早餐已经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 景叔看到纸条后,没有高兴,反而忧愁。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这两天,他发现姜棠怪怪的。 她吃饭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莫名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 难道她看出破绽了? 他来到浴室,对着镜子仔仔细细观察了好几遍真人皮套。 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他想多了? …… 姜棠拿着一份合同心不在焉。 “陆靳言那边基本上没什么事情,有个好消息是,时姐跟我说,我们在北城的舞蹈中心营业额非常好,可以再考虑多开几个分店。” “棠?棠?” 裴肆看她一直在失神,拿着合同,眼睛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姜棠回过神来,看过去:“嗯?” 裴肆撂下钢笔,皱着眉头:“你怎么老是失神,苏伯身体不好?” 姜棠摇摇头:“有傅老爷子在,我爸爸的病情暂时得到控制。” “那你怎么还失魂落魄的?” “没事,我们继续聊吧。” 姜棠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裴肆继续和他聊公事。 姜棠听着,神情恍惚,她抬眸看去裴肆的脸:“裴肆,你知道陆靳言和顾佳音的联姻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裴肆拉着张小脸:“你怎么还在想那个死渣男。” 以前她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事的,真把前夫当死了一样。 第245章 竖起中指夸人 姜棠沉默。 见她这样,裴肆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认真地跟她说了:“好像自从你出院后,就有传言说,顾佳音的初恋回来了,甩了陆靳言,两家的婚事吹了,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假的很。”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以顾佳音上赶着的那个劲,她心里怎么可能藏着别人,我看样子,陆靳言更像是她的初恋,陆家又是那样的豪门,她恨不得连夜嫁入陆家。” 裴肆撇撇嘴。 姜棠咬着钢笔沉思。 裴肆一看她那样子,都掉入醋缸了:“你今天一直谈陆靳言,你是不是还想着和他复合。” “别告诉我,你恋爱脑又犯了?” 姜棠轻轻开口:“不是恋爱脑犯了。” “那你还讨论他?” “我从未妄想过,我会一直成为某个人坚定的选择。” 但是,偏偏这个从未有过的妄想,实现了。 裴肆:“陆靳言那个狗东西,你别想着他能做多大的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如果是之前,姜棠会同意他这句话,但是现在,陆靳言真的不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陆靳言有那么大的改变。 要是她把真相说出来,裴肆一定觉得她在胡说八道,又开始讲他的恋爱脑理论了。 姜棠翻动着文件,聊着聊着,裴肆发现她又开始走神了。 “棠……棠……” “没事,我们继续聊吧。” 裴肆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神,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 姜棠把文件放好,垂着眸,轻声开口:“我好像有一块失而复得的美玉。” 这块美玉太过珍稀,珍稀到她以为是假的。 更害怕是虚幻,不敢去拥有。 过去发生太多事情了,她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 “美玉?” 即使裴肆再愚蠢,也知道她口中的美玉并非真的是美玉,是另指他人。 想到某个可能,他炸了:“别告诉我,你又喜欢上别人了?” “你放着我不要,去要别的小子。” 姜棠轻笑,摇摇头:“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裴肆听得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想不通就别想了,慢慢的,老天会给你答案的。” 姜棠听着,淡淡点了点头。 是的,把想不通的事情,交给时间。 时间会告诉她答案。 …… 姜棠和裴肆谈完事情后,去医院探望了一下爸爸,才开车回别墅。 景叔正在花园里打理她最喜欢的玫瑰花。 一片玫瑰花在地里绽放,娇艳欲滴。 她还记得,他送给她的第一束玫瑰花,被她丢到垃圾桶。 他来了之后,在花园里给她种满了红玫瑰。 当时她在想,她和景叔挺投缘了。 他们喜欢同一种类的玫瑰花。 哪有什么巧合。 因为是他…… 所以了解她的喜好…… 她静静地感受着他无声无息又波涛汹涌地爱意。 那块瑕疵的美玉,经过两年的时间,自己把那一块瑕疵修补好,越发的细腻光泽。 她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 景叔抬眸看她。 姜棠走过去,沉默了片刻后,扯着红唇:“景叔,我想见一一了,你能不能把一一带过来,我想让她在这里住几天。” 她想念自己的孩子,很想见小景逸。 她想慢慢来,先尝试拥抱失而复得的幸福…… 景叔放下花洒,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 S市的秋天很短暂,还没来的好好感受秋意,寒冷的冬天一夜袭来。 树叶落地,满眼萧条。 天空中,飘起小小的雪花。 姜棠一大早就起来了,翻出柜子里的羽绒服,试了一件又一件。 最后,她选择了一套较为淡雅的裙子,肩膀上披个披肩,还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 …… 而另一边。 陆靳言也给小景逸换上了裙子,还给他扎了两个小揪揪。 景逸小朋友长大了,突然不喜欢穿小裙子了,使劲地扒拉:“表要……表要……” “金鸡要穿裤裤……” 陆靳言强势地把裙子拉上:“不行,必须穿,不穿别想出去。” 景逸小朋友虽然不高兴,但是个乖宝宝。 感受到爸爸有点生气了,乖乖的,没再反抗。 陆靳言给他换完装后,丢给他一个奥特曼。 陆靳言起身往旁边的浴室走去,脱下身上的衬衫,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装完毕,从陆靳言变成景叔。 正在玩奥特曼的景逸小朋友惊奇地瞪大眼睛:“耙耙?” 小脸上写满新奇,蹬着小腿,哒哒哒地走去浴室,脑袋往里面伸去。 浴室好神奇吖,会变魔法,耙耙进去后,就变成爷爷了。 素不素爷爷进去了,又变成耙耙了? “过来,出发了。” 陆靳言收拾好东西后,朝他挥挥手。 景逸小朋友放下奥特曼跑过去,牵上陆靳言的手。 …… 大雪天,姜棠站在门口翘盼以首,凝视着门外。 心脏砰砰地跳。 景叔牵着景一小朋友进来。 他看到门外的人后,心口滞了滞。 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比往日更加明艳动人。 初冬特别冷。 景一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马褂,淡紫色羽绒裙配着白色袜裤,衬得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更加秀气,头顶上的小揪揪走起来,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刚走到门口,看到姜棠后,挣脱开景叔的手。 张着两只小手手,朝她奔过去。 “姨姨——” 姜棠看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奶团子,呼吸都停滞了。 下一秒,她弯下腰,张开双手,勾起红唇:“一一。” 景一小朋友重重地撞到姜棠怀里。 姜棠把人抱起来,贴着她的脸。 霎那间,她眼眶发热,各种复杂的情绪涌进四肢百骸。 这是她的孩子,失而复得的孩子。 软软的一团,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姜棠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朋友,直到怀里的被抱得不舒服,小身板挣扎着,她才把景一放下。 景一小朋友,抬起小脑袋,上上下下打量着姜棠,竖起中指,咧着小嘴夸赞:“姨姨酿酿。” 姜棠噗嗤一笑。 景叔嫌弃地摁下她的中指,竖起她的拇指。 翘起中指夸人,可真是他的好大儿。 第246章 姨姨漂酿 景一小朋友高高地竖起拇指:“酿酿!” 姜棠心里一软,再次把小朋友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一一也很漂亮。” “嘻嘻——” 一一小朋友狠狠地在姜棠脸上亲了一口。 姜棠抱着奶香奶香的小团,也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 姜棠抱着景一进去。 室外比较冷,但是室内有地暖,很暖和。 景一小朋友一进屋,就被里面的玩具吸引到了。 姜棠在他们来之前,把各种玩具摆在客厅中央。 大型火车轨道、一整排超大奥特曼、积木、拼图、海洋球、娃娃、尖叫鸡…… 客厅变成玩具店。 两岁的小景一看着这么多玩具,高兴地蹦起来,捡起一个尖叫鸡,对准姜棠,两只手一捏。 “咯咯咯——” “哈哈哈——” “废叫的咯鸡——咯咯咯——” 是会不是废! 是公不是咯! 景叔又嫌弃又无奈,都两岁了,说哈还不利索。 这语言系统,也不知道随了谁。 “景叔,一一交给我照顾就行了,你去做晚饭吧,我想吃狮子头。”姜棠道。 景叔看了一眼景一,准确地来说是看着景一的裤裆。 【我先去忙了,要是景一要上厕所,你跟我说一声,我带她去,她不愿意别人给她换尿不湿。】 姜棠点点头。 心里有些好笑。 什么景一不愿意别人替她换,分明是怕她脱下景一的裤子后,看穿她的性别。 景叔放心地去厨房。 客厅内只剩下姜棠和景一。 室内比较热,她脱下景一身上厚厚的马甲,让小朋友玩起来轻便些。 她又去餐厅里喝了一杯温水。 等她回来后,景一小朋友又玩起了奥特曼。 “咔嚓——” 刚刚还很喜欢的奥特曼,突然又被她卸下一个胳膊。 “嘿嘿嘿~”小朋友似乎很喜欢搞破坏,拍着手手欢呼。 姜棠柔和地笑了笑,蹲下来,拆下她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捧着她的脸,宠溺地打量着。 细看的话,景一虽然男生女相,轮廓和她长得很像,所以扎着一个小揪揪,穿上裙子,就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长大后就长开了,就像陆靳言一样,眉宇凌厉,轮廓优越。 “陆景逸?” 姜棠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不自觉的紧张。 正在拆卸奥特曼四肢的小朋友,闻言,果然抬起头看着她,重重点点头:“窝是金鸡。” 姜棠浅浅一笑,又把她的两个小揪揪扎上。 “嗯,你是陆景逸。” 景一小朋友把奥特曼丢到一边,抓起五颜六色绘本和毛毛虫点读笔放到姜棠手上:“姨姨——玩。” 姜棠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你想姨姨陪你一起学习是不是?” 景一小朋友重重点了下脑袋。 “好,姨姨陪你。” 姜棠在懒人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景一小朋友钻进她的臂弯,靠在她怀里,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尖叫鸡。 姜棠打开绘本,景一抓着毛毛虫点读笔,她抓着景一软乎乎的小手,点上绘本的页码:【森林里的大树爷爷生病了,树叶掉光了,树干变得光秃秃……】 小朋友聚精会神地听着,有模有样地学,“树树……光呼呼……哈哈哈……”她说得正起劲,小手一捏尖叫鸡,“咯咯咯……” 姜棠的耳朵如遭雷劈。 耳朵很难受,但是她不在乎,继续翻开另一页,点读机继续念着:【小动物们心急如焚,她们开启了拯救大树爷爷的行动,一只小松鼠说:找妈妈,找妈妈,妈妈有办法……】 “找麻麻……麻麻……有棒法……” 小朋友指着绘本上的小松鼠,高兴地颠着屁股。 姜棠听着妈妈这两个字,眼睛泛起酸意。 陆靳言把孩子带着特别好,虽然没有妈妈的陪伴,但是从来没有让孩子因为这个角色缺失,受过一点委屈。 姜棠贴着景一的脸,哭了出来:“对不起,妈妈没有尽到责任,从小到大都没有照顾过你。” “我是个坏妈妈。” 一年多了,都没有认出你。 景一摇摇手,很严肃地说:“不阔以嗦麻麻……” 她又哒哒哒跑到墙壁上面壁思过,过了几秒后,她跑到姜棠的怀里。 “窝们不阔以嗦麻麻……坏话……”她又很认真地重复了一次。 她又竖起中指,想起爸爸刚才的纠正,她摁下中指,翘起拇指:“耙耙嗦,麻麻棒棒……” 姜棠一开始很不解,抿着唇思考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说,我们不可以说妈妈坏话,要是说了妈妈坏话,爸爸会罚你面壁思过?” 景一小朋友抓着绘本,认真地点点头。 姜棠看着她白嫩的小脸。 这个陆靳言…… 妈妈这个角色从来没有出现在孩子的生命里,但是他却努力在孩子面前维持妈妈的形象。 “爸爸是不是对你很好,你最喜欢爸爸了?”姜棠摸着小朋友软软的发丝。 小家伙撅着小嘴,摇摇头,又点点头:“耙耙……耗……爸爸……骂……” “你是说,爸爸有时候对你很好,但有时候会骂你?” 小朋友重重点点头。 姜棠抱着奶香的小团子,忍不住想要多打听打听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爸爸怎么对你好的?” 小家伙扯着尖叫鸡的尾巴,奶声奶气地说:“喝neinei,素觉觉……洗澡澡……都素耙耙……” 他最喜欢和爸爸待在一起了。 爸爸会给他喂奶、陪他睡觉,陪他洗澡……还会讲故事。 就是爸爸喂柠檬的时候,讨厌了点。 闻言,姜棠出乎意料。 陆家有那么多佣人,她以为陆靳言会把孩子交给保姆或者陆夫人带。 没想到他会亲力亲为,努力扮演好爸爸的角色。 “爸爸怎么对你使坏的?” 听到这话,小家伙可有得说了,她从姜棠怀里钻出来,站在她对面,学着陆靳言的样子往墙边一指,奶凶奶凶的:“不阔以喝neinei,免笔试过!” 不可以喝奶,面壁思过。 姜棠惊住了,陆靳言……还会对孩子那么严厉。 然后就见小朋友的小嘴撅高得能挂油瓶,委屈得不行,钻进她怀里哭诉:“金鸡好阔怜,没neinei……挨骂骂……” 小奶音哭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咯咯——”他还捏了一把手上的玩具,尖叫鸡发出惨叫声。 第247章 我好像又重新喜欢上一个人 姜棠看穿小朋友的小把戏,但还是忍不住心疼她。 起身去给她泡了一瓶奶。 “喝吧。” 小朋友开心地抓着奶瓶,眉眼弯弯,冲姜棠一笑:“金鸡最爱姨姨。” 姜棠的心被都萌化,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耙耙……第一爱。” 虽然有时候爸爸凶凶的,但是在景逸小朋友的世界里,最爱的人是爸爸。 姜棠还想继续打听小朋友从小到大的生活,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他悄悄地来到墙角,偷听他们的对话。 这个男人…… 生怕自己看出破绽。 她重新把小朋友抱到怀里:“我们继续学习吧。” 姜棠陪着景一玩了很久,景叔的晚饭也做好了。 她抱着孩子来到餐桌前。 美食一道一道摆上来,姜棠先给小朋友喂了一口儿童餐,小朋友大口大口地咽下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姨姨香香的,好漂亮! 小朋友把口中的饭菜咽下去,小脑袋凑过去,吧唧一下,重重地在姜棠脸上亲了一口。 姜棠心软得一塌糊涂,也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咯咯咯——”小朋友咧着嘴巴,很喜欢姨姨的亲亲。 景叔在一旁坐着,目光懒洋洋地打量着他们。 感情真好啊! 吃口饭都要亲来亲去。 也不嫌弃脏。 姜棠感受到某人的醋意,轻轻一笑,她又给小朋友喂了一口饭,故作淡定地说:“景叔,刚才一一跟我说,你经常罚她面壁思过?” 景叔目光凉凉地看了一眼吃得欢快的小朋友。 趁他不在。 敢告状了。 年纪挺小,胆子却挺大的。 小朋友完全感受不到耙耙危险的目光,快乐地着手中的鸡腿。 【有时候太过调皮了,骂她两句,没打过她。】景叔在手机上写。 姜棠点点头:“我就说,景叔那么温柔、情绪稳定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小孩子气得情绪失控。” 景叔:“……” 三个人吃完晚饭,来到客厅玩耍。 姜棠陪着孩子玩火车,搭积木,景叔发现,今天姜棠似乎特别黏着孩子。 对景一有求必应。 第一次没有表现出怀念自己孩子的黯然神伤,似乎,把景一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来别墅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姜棠发自内心、毫无保留的笑容。 “轰——” 天空中炸起烟花。 小朋友丢下手中的积木,欢快地跑出去,指着天空中的烟花:“fa——fa——玩——” “一一是不是喜欢放烟花。”姜棠道。 小家伙点点头。 “景叔,我们也来放烟花吧。”姜棠对景叔说。 他们一家三口还没有一起放过烟花。 景叔点头,去把烟花拿出来,没过多久,就把一堆烟花搬到花园中央。 小家伙似乎经常玩烟花,从一堆烟花中拿出一把仙女棒。 “姨姨——玩——” 姜棠:“你想姨姨陪你一起玩仙女棒吗?” “嗯。”奶奶说,小朋友要找大人陪着才可以玩烟花。 姜棠脸上挂着笑容,点燃仙女棒,握着景一的小手。 无数的碎光炸出来,照亮了一大一小的脸。 “哈哈哈——”小朋友开心得蹦着小脚脚。 姜棠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景叔。 蓦然,景叔同时看过去。 隔着无数碎光中,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像是隔着两个时空相望的恋人。 她的神情更加柔和。 人间美好,也不过如此。 …… 景叔帮忙给姜棠和小朋友拍了许多照。 放完仙女棒后,姜棠也抱着孩子去和景叔拍照:“景叔,我们也和你一起拍张照吧。” 景叔点点头,表面上装得很淡定。 心里求之不得。 “嘻嘻——”小朋友镜头感很好,咧着嘴角。 与此同时。 “轰——” 天空中又有烟花直冲云霄,照亮了一家三口的脸。 “咔嚓——”一家三口有了第一张合照。 …… 景叔默默把景一截掉,他和姜棠的部分设置为微信聊天背景。 接下来,三个人一起玩了很久的烟花。 小家伙一直很兴奋,黏着姜棠不放,对她又亲又抱。 到了深夜十点半,她困得不行,小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姜棠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轻轻替她盖好被子,打算陪着她一起睡觉。 突然,小家伙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的人不是耙耙。 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我要耙耙……耙耙……” 无论姜棠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让靠近,还耍起小脾气,把奶嘴丢去姜棠:“不要姨姨……” “耙耙……”那哭声,能把屋顶都掀翻了。 姜棠无奈,只能把孩子交到景叔手上。 “景叔,一一睡觉的时候比较粘你,你陪吧。” 她神情有些失落。 景叔垂眸,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 【不行,说好今天陪你,就要陪着你睡。】 景叔把小朋友抱起来。 小朋友挣扎着,在他的怀里动不动去,身体还差点把他的人皮面具扒下来。 “哇——不要你,要耙耙……” 景叔心一慌,控制着她的双手双脚,把脑袋摁到肩上。 “呜呜……”小家伙很不舒服,扒着他的脑袋,忽然摸到什么,停止了哭声。 小家伙哭得很累,眼睛鼻涕在景叔肩上擦了擦,靠在他肩上秒睡。 景叔看去姜棠,见她定定地盯着自己。 有些心虚。 他抱着孩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孩子哭着哭着睡着了。】 姜棠笑了笑,在他的旁边坐下。 两个人一时陷入沉默。 片刻后,姜棠看着窗外:“景叔,下雪了。” 景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点点头。 姜棠浅浅一笑,声音很轻:“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我好像又重新喜欢上一个人。” 第248章 叶瑾死了 景叔心口一颤。 水晶灯下,姜棠凝视着景叔的眼睛:“自从离婚后,我想,下半辈子,我会一直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平静而汹涌地闯入我的生活中,我的心动摇了,我又害怕,害怕没有结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罩下,景叔的脸都黑了。 姜棠每天就在他眼皮底下,她怎么又移情别恋了。 陆靳言怎么办! 半响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我怎么没听说过小姐心里还藏着其他人?你真的喜欢他吗?】 姜棠看着他手机上的文字,扯了扯唇:“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过他。” “他,一直在我的心里。” 两年前,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对他有好感了。 他的脸,他的腿,完完全全在她的审美上。 …… 他妈的,这个人还一直在她的心里。 他怎么不知道。 哪个王八蛋烧了他的老房子。 面罩下,景叔狠狠磨着牙,按压下心中的情绪。 “那么多段失败的感情,我又退缩了,不知道要不要再跟他表明心意,我很犹豫,景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景叔打字的手都急了:【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我给你把把关。】 要是知道那个王八蛋是谁,他一定会‘好好地把关’! 姜棠浅浅一笑:“景叔,你别管那个人是谁了,你说,我跟人说清楚好,还是先吊着人家好。” “我心里很犹豫。” 景叔:【真正爱你的人,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男人都是贱骨头,太容易得到会不珍惜,你就是要吊着他,多吊一阵子。】 吊得好! 吊得秒! 最好吊着吊着,把感情吊没了。 景叔又说:【我是男人,你相信我,男人追女主的过程是享受,你让他多享受这段过程,以后会成为他人生中弥足珍贵的回忆,你一定要想尽各种办法考验他,我可以给你提供手段,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姜棠:“……” “男人真的是这样吗?” 景叔很真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有说谎。 姜棠看着他这么真诚,不禁觉得好笑,演戏演上瘾。 以为她说的是别的男人,就乱说一通。 景叔见她没有说话,以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总之,感情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慢慢考虑,不要害怕拖着别人,多想想自己,对待感情越认真,男人更爱你。】 姜棠点点头。 挺认同他的话。 “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决定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 景叔松了一口气。 危机暂时解除。 非得查出那个狗男人是谁! …… 姜棠从景叔怀里接过小朋友。 小朋友动了动身体,忽然抬起头,睡眼惺忪,迷蒙地看着姜棠。 姜棠:“……” 害怕小朋友又哭闹起来,她正想着重新把小朋友交给景叔。 惊奇的是,景一小朋友看了看她后,在她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卷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趴在姜棠的肩膀上,传出均匀的呼吸。 姜棠笑了笑,轻轻拍着小朋友的后背。 “景叔,你一个人照顾那么小的孩子,会不会很累?” 她凝视着他,一双星眸透着温暖的笑容。 景叔愣了愣。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景叔整个人被震住了。 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完了。 她该不会对景叔日久生情。 不会吧? 陆靳言可比景叔帅多了! 她品味不会下降得那么厉害吧。 姜棠见他没回应,没有再说什么。 景叔抱着景一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 景叔整晚都睡不着。 他翻着调查表,怎么查都查不到那个男人。 姜棠看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 一个星期后。 冷空气来袭,S市连续下了好几场雪灾。 这阵子,姜棠都待在家中,外面发生了一件命案。 叶瑾惨死。 陆靳言成了嫌疑人。 姜棠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周六上午,她正打算打电话问陆靳言特效药的事情。 收到了苏今安打来的电话,他语气严肃:“棠棠……你母亲……叶瑾郊区公寓内被人杀害。” 姜棠脸色一白。 虽然她和叶瑾没有很深的母女情分,但是叶瑾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还没来得及伤心,苏今安哑着嗓音又说:“警方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陆靳言一人,水果刀上还有他的指纹,他成了嫌疑人。” “不会,绝对不会是他。” 姜棠想都不想。 陆家和叶家是世交,陆靳言没有杀害叶瑾的动机。 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姜棠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声音紧了紧:“这是栽赃陷害,他杀害叶瑾,没有任何好处。” 苏今安沉思片刻:“叶瑾死亡蹊跷,她没有什么仇人,如果不是陆靳言,排查起来比较困难。” “会不会陆靳言对家搞的,杀了叶瑾,想嫁祸给他?” 姜棠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叶瑾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响了一声后,就挂断了,当时我没有留意太多,没有拨打回去。” 说完,姜棠和苏今安沉默了。 很明显,这件事情还有别的隐情,或许,幕后人针对的是她。 事情的发展比他们想的更复杂。 姜棠问道:“陆靳言有给你打电话吗?” “我给林朝打过电话,这会,他估计忙得焦头烂额。” …… 陆家。 陆靳言确实挺焦头烂额的。 他看着叶瑾的验尸报告。 当时他收到叶瑾的短信后,开车来到地点,一进去,就看到叶瑾惨死在客厅。 弥留之际,叶瑾嘴里喊了一声姜棠的名字后,彻底断绝气息。 室内没有监控,没有别人,他就这样被当成了嫌疑人。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了。 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针对他,还是针对姜棠? 如果是针对他,他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是姜棠,一日不找出背后的人,一日不得安心。 “少爷,老爷请你下去。”管家敲了敲陆靳言的房门。 陆靳言烦躁地往外走去。 陆霆神情严肃坐在沙发上,脸色十分难看。 一旁的陆夫人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她和叶瑾是几十年的好友,叶瑾突然死了,嫌疑人还是自己儿子。 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大厅内灯光如水。 陆霆沉着脸看向他:“靳言,你跟我说句实话,叶瑾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一旁的陆夫人瞪了一眼他:“你说的是什么话,别人不相信靳言,你还不相信?” 闻言,陆靳言顿了一下:“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情?” “叶瑾是姜棠的亲生母亲,我还想和她复婚,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杀害她的动机。” “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劳你费心。” 说完,陆靳言拧着眉心,转身就走了。 第249章 坚定地相信他 陆靳言来到阳台上,指尖夹着一根烟。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上面跳动着‘姜棠’两个字,他掐灭烟头。 她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是不是她也以为自己是个杀人犯,杀害了她母亲,过来质问他? 他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等震动快要结束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接下电话,等待着她的质问。 寒风凛冽。 落入他耳中的不是伤心质问,而是小心翼翼的关心。 “陆靳言,你还好吗?” 陆靳言一愣。 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确实是姜棠。 她这是在关心他? 他呼吸沉了沉:“你不怀疑我?” “嗯,不怀疑。”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没有一点迟疑:“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个女人死了,爸爸收到消息后,进了急救室。 她不想陆靳言再出事了。 陆靳言心口一滞,被她柔软的声音惊到。 他嘶哑着嗓音:“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还好吗?” 虽然姜棠和叶瑾没有多深的母女情分,但毕竟叶瑾是她的亲生母亲。 “不是很好。”她的声音有些低落。 陆靳言还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只听她的声音又道:“你要不要来S市陪我?” 他身体紧绷。 她说……要他去S市陪她? 陪她干嘛?是害怕他这个嫌疑人跑了,没有办法给苏墨染研究特效药。 他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些事情,直接挂断电话,抖出一根烟,怎么点都点不着,满脑子都是她可能会哭泣的模样。 下一秒。 他立马订了最新的航班,飞到S室。 …… 姜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抓起钥匙赶去机场。 她站在出机口,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陆靳言。 他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带,就这么裹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闯入她的视线。 陆靳言抬眼看过去,姜棠窈窕的身姿站在他对面,他呼吸紧了紧了,大步朝她走过去。 直到站在她面前,抄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克制着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静静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 “不是要避嫌,怎么亲自过来接我?裴肆腿瘸了。” 换作以前,姜棠可能被气到,但现在不会了。 姜棠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我叫你过来陪我的,自然是我过来接你。” 她拉着陆靳言出去。 他低眸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臂,以为是在做梦。 叶瑾死了,他成了嫌疑人,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被人附体了? 他坐上了副驾驶,车内比较狭隘,大腿无处安放。 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姜棠覆过来,亲自给他调整了座椅。 …… 她柔软的碎发摩擦着他的下巴。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侧目看着她。 姜棠真的不对劲。 他身体往后一靠,转过头,视线落在她白嫩的双手上。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她应该质问他。 但是……没有! “专家跟我说,你爸爸的特效药已经有眉目,能研究出来的几率很大。” 姜棠点点头。 “我哥已经跟我说过了,今晚我们不聊这些,你还带我来这个地方。” 姜棠抿着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到别墅门口。 陆靳言拉开车门下车,这个地方,他天天来,可是以……陆靳言的身份,他是第一次来。 还是她主动带他过来。 “你带我来你家?” 陆靳言看着大门,嗓音有些嘶哑。 “你真的没事?” 陆靳言很不解,满眼疑惑。 姜棠:“你不是说,叶瑾的死,和你无关吗?” 陆靳言点点头。 姜棠道:“我相信你。” “只要不是你就行。” 陆靳言身体一僵。 她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像变个人似的? “你情绪真的没问题?还是要亲自看着我这个嫌疑犯?” 姜棠抬眸,看着他的眉眼,许久,朝他逼近,伸手环上他的腰。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触,她好歹是生我的人,我不肯做到无动于衷,你被人陷害,我很担心你。” “……” 陆靳言全身麻了。 她在抱他! 她说,她担心他! 她在电话说,希望自己过来陪她,是真的? “我们进去吧。”姜棠说。 陆靳言没动。 姜棠皱起眉头,拉着他的手走进去。 陆靳言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任由她拽着自己。 姜棠当他真的是第一次进来的,给他介绍:“这两年,我一直都住在这个别墅,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和景叔一起打理的。” “还有那片玫瑰园,是一年景叔亲手种的,我很喜欢。” 他当然知道这些。 知道她喜欢红玫瑰,特意为她种的。 还被陆景逸糟蹋了不少。 把他给气的! 姜棠拉着他,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两人走进客厅里。 “我想跟你说,这两年我过得挺好的,已经不怪了,我很感谢景叔的陪伴。” 难不成 ,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真的是景叔。 她在孤独中,患上了恋父癖! 姜棠跟他说了很多,完全不知道他想歪了。 她指着墙上的照片墙:“我很喜欢拍立得,上面都是我和家人,朋友旅游的照片。” 陆靳言看着照片墙上,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笑容。 这两年,她真的有在努力生活。 他当初离婚的决定,或许是对的。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生活里只有她,离婚后,她活出自我。 “你站过来一点,弯下腰。” 陆靳言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她说的俯下身子。 只见,她凑到他面前,拿着拍立得,咔嚓一声,一张独属于两人的拍立得慢慢成像。 姜棠拿着钢笔,在上面写下:2024年1月日,姜棠:25岁,陆靳言:31岁。 陆靳言拧眉:“还没过生日,30岁。” 真幼稚。 她忍者笑意,在31岁上划掉,旁边写了30岁。 然后贴在墙上。 陆靳言挑挑眉:“你这是?” 陆靳言绷紧的脸,终于有了些笑意,薄唇微勾,看着姜棠的目光变得宠溺许多。 姜棠:“记录生活啊。” 陆靳言看着一堆照片中,他和姜棠的合照贴在中央,还写着他们的名字,莫名觉得温暖。 第一次觉得发明拍立得的人很伟大。 她转眸看着高大的男人,凝视着他的眼睛,扯着红唇:“欢迎你再次闯入我的生活,陆靳言!” 第250章 我也可以守护你 陆靳言屏住呼吸。 她今天是在怎么了? 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姜棠:“我再带你去看看吧。” “回来。” 陆靳言一手扯着她的手臂,姜棠没有站稳,几乎是摔进他的胸膛。 他胸口一阵沉痛,连忙托起她的下巴:“怎么样,有没有磕到脸。” 姜棠鼻子被撞得生疼,揉着鼻子说不出话。 陆靳言这才注意到胸膛上的柔软,滚了滚喉咙,托着她下巴的手一紧,呼吸开始不正常。 蓦地,他的手托上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上去。 姜棠凝视着他眼底的欲望,呼吸跟着紧促起来。 他刚碰上她的唇。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姜棠推了推他的胸膛。 陆靳言脸难看得滴出墨水,姜棠能感受到的不悦。 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亲自下厨。” 霎那间,陆靳言的目光瞬间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不悦从未存在。 姜棠当着他的面接听电话,是苏今安打过来的。 她还没开口,苏今安急切的声音传过来:“棠棠,你爸爸承受不住叶瑾被杀害的消息,又晕过去了。” 姜棠呼吸一紧:“我马上过去看看。” 苏今安又说:“我刚收到消息,叶老太太指认陆靳言是杀害叶瑾的凶手之一,估计警察很快就被上门逮捕他。” 姜棠全身冰凉,下意识地看去陆靳言。 他自然听到对话,脸色冷了下来。 外面传来警鸣声,越来越进,是朝她家门口的方向过来。 姜棠和他的视线对上。 “看来今天的晚上吃不成了。” 陆靳言嘲弄地勾了勾唇。 看到背后的人不简单,连他都想搞。 “对不起,这件事情给你造成困扰了。” “我相信你的为人。”姜棠坚定地说。 …… 落日缓缓降下。 姜棠打开门,外面的警车闪动着红蓝光,警察从车上下来。 紧接着,叶老太太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记者紧随其后冲过来,镜头对准陆靳言拍摄。 警察出示证件,严肃而客气地道:“陆先生,关于叶女士被人谋杀一案,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姜棠护在陆靳言面前,温柔地开口:“不好意思,你们没有逮捕令,你们也拿不出证据陆靳言杀害了叶瑾。” 陆靳言眸色深深地睨着比她。 她在护着他! 叶老太太眼睛肿得像挂了两个核桃,显然哭了很久:“姜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叶瑾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在维护杀人凶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叶瑾生前不停念叨着你,你母亲死了,你连哭都没哭一声,你还是人吗? “我们叶瑾真可怜,生了个白眼狼,要是西宁还活着,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散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害死了西宁,陆靳言害死叶瑾,我跟你们拼了。” 叶老太太声音颤抖。 刚说完,伸手就要去打姜棠。 陆靳言快步向前,一把推开叶老太太,冷着声音:‘住手,否则别怪我对一个老太太动手。’ 叶老太太被推倒在地上,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害死了叶瑾,你还敢威胁我。” 警察拿出手铐,公事公办地说:“陆先生,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棠声音清冽,轻飘飘地甩出一连串问题:“陆家和叶家经常来往,陆靳言从小和叶瑾的关系很好,他没有杀害叶瑾的动机,不能因为他目睹了现场就故意诬陷他杀人。” 警察脸色很难看:“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 姜棠声音清冽:“你们有证据,有监控吗?有汇款记录吗?有人证吗?” 警察们表情讪讪。 这个女人,太难搞了。 “难道你们没有人证物证,凭着叶老太太一句话咬定陆靳言是凶手,胡乱地给人带上手铐,你们警察办事就这么不严谨?” 陆靳言目光深深看着她。 她这张嘴牙尖嘴利起来,比刀刃还锋利。 她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吗? …… 警察们的脸色五彩缤纷。 警察没办法,放软了声音:“我们也没办法,上头交代的时候,我们得执行。” 姜棠看了一眼四周的记者:“你们执行任务,就是这么大阵仗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在逮捕十恶不赦的罪人。” “陆先生不是普通人,你们叫这些记者过来,不知道会对他本人,对陆氏有多大负面影响?” 也许,背后的人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不然,警方怎么可能突然知道陆靳言在她家里,还带着一堆记者过来。 虽然不知道背后那个人和陆靳言有什么恩怨,但陆靳言被扣上手铐带进警察局,拍几张照片,足够制造各种谣言,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不等警察开口,姜棠又说:“我相信警察的办事能力,这样吧,要是你们实在调查不出来,苏家愿意协助你们。” 她字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毛病。 最后警察们走了。 姜棠松了一口气。 叶老太太瞪着姜棠,咬牙切齿:“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自知一个老太婆斗不过他们,愤愤不平地上车离开。 …… 车内。 叶老太太打电话给乔希,把事情的结果告诉她。 乔希听完,脸色沉得厉害。 “西宁,真的是陆靳言杀害了叶瑾吗?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外婆觉得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你妈妈都患了重病,没几天活命了,他没必要搭上自己杀害你妈妈。” “外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当时亲耳听到妈妈和陆靳言通话,他的目的是想吞了我们叶家的公司。” 叶老太太总觉得乔希的话怪怪的,又哭起来了:“真的仅仅是这样吗?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叶瑾可是你妈妈,你是不是对陆靳言因爱生恨,故意搞他,不仅让我指认他,还买通一堆记者。” 那边,乔希声音急促:“就是陆靳言失手杀害了我妈妈。” 叶老太太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乔希直接挂断电话。 …… 姜棠并没有把叶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 她把钥匙放在陆靳言手中:“我去医院探望一下爸爸,可能晚点回来,钥匙给你,出入比较方便。” 陆靳言收紧了掌心。 景叔有钥匙。 但是他没有。 可她又亲自又给了他一条,她这是什么意思? 陆靳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写满疑惑。 “为什么给我钥匙?刚才为什么要护着我?” 姜棠见他愣愣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次,我也可以守护你。” 第251章 姜棠口中的狗男人是谁 姜棠看他一直在发愣,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禁觉得好笑:“你先让人处理一下公关问题,我先去探望一下爸爸。” 姜棠转身上了白色宝马,开车离开。 ……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姜棠拉开车门下车,走到苏墨染病房。 他静静的靠在床头,脸色发白,眼眶发红。 毕竟夫妻一场,叶瑾突然死亡,他心里说不出的痛苦。 姜棠给他倒了一杯水:“爸,你没事吧。” 苏墨染叹了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棠棠,我一直以为自己会走在叶瑾前面,哪能想到她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陆靳言还成了嫌疑人。” 姜棠抿着唇:“我相信不是他。” 她想不通的是,背后的人是谁,该不会是认识她和陆靳言的熟人搞的事情吧。 苏墨染看了他一眼,静默了许久。 “你心里还有他。” 姜棠没有否认。 苏墨染在病床睡过去后,她到走廊给林朝打了一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林朝:“姜小姐,你放心吧,陆氏的公关部门紧急处理了,公布了陆总来到现场的情况,也将警方上门的视频公之于众,我们坦坦荡荡,绝不给有心人钻空子。” 消息一出,网络舆论掀起惊涛骇浪。 【丈母娘和前女婿,豪门都那么血腥吗?果然电视剧里豪门的斗争拍得还是太保守了。】 【陆家的声明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一切没结论前,我保持中立观望。】 【摆明了针对陆靳言,叶瑾病得都快死了,他一个陆氏总裁,没有动机啊。】 【事情看起来好复杂。】 【只有我发现了槽点吗?姜棠和陆靳言不是早就离婚了,他们怎么又在一起,她还替陆靳言说话,太没良心了,我要是生了这种女儿,死了都要从棺材蹦出来。】 …… 乔希看到消息后,被打得措手不及。 她本来在暗中打算,把警察上门逮捕陆靳言的消息发布出去,先发制人,制造舆论。 结果没想到,陆靳言那边的动作那么快。 直指叶瑾死亡有隐情,是针对陆靳言,针对陆氏…… …… 网上吵翻天,别墅内平静如水。 陆靳言坐在花园里,手指夹着跟烟,目光凝视着景叔和姜棠打理的玫瑰花。 他舌尖舔着薄唇,回味着刚才蜻蜓点水的吻。 姜棠主动亲他了。 她是不是还爱着他? 林朝走过偌大的别墅,在花园里找到了陆靳言。 烟雾缭绕,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一点表情,漆黑的眼睛,冷冰冰地目视前方。 林朝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陆总为叶瑾的凶杀案烦恼。 莫名摊上命案,死者还是叶瑾,估计是在担心追妻之路遥遥无期。 他得告诉陆总,刚才姜棠还在关心陆靳言会受到牵连,不是黑白不分的人。 陆靳言摘了一支玫瑰花,目光极深,像是在看什么? 林朝走过去,好生劝导:“陆总,你……” “闭嘴。”陆靳言冷声开口。 林朝停止脚步,身体一僵,又怎么了? 陆总怎么一直盯着玫瑰花,玫瑰花有什么问题吗? 有窃听器? “38瓣,是双数。”陆靳言薄唇勾起一抹笑容。 林朝听得不明所以,“陆总,玫瑰花38瓣,代表了什么?” “与你无关。”陆靳言拿着玫瑰花走进客厅。 玫瑰花38瓣,是双数,证明姜棠爱他,所以抱他,亲他,还允许他留在她家里。 陆靳言熟络地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拿了一块给林朝,满脸愉悦。 林朝:“……” 他一幅被雷劈过的表情,陆总这是搞哪出? “怎么?不喜欢吃西瓜。”他又把西瓜放入冰箱。 “这是我和姜棠种出来的西瓜,给你吃了也浪费。” 林朝:“……” 那你还拿出来,故意炫耀是吧? 他整个人呆呆的。 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陆总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不应该是焦头烂额吗?怎么感觉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 林朝颤颤巍巍开口:“陆总,那个,公司做了紧急公司,舆论基本上都站在我们这边,不相信叶瑾的事和你有关。” 陆靳言脸色一沉,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件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有可能跟姜棠有关。” 要舆论没用,最主要的是查清真相。 否则,他太被动了,姜棠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林朝道:“法医说,叶瑾死亡的屋内里,没有门锁撬动的痕迹,但她的身体有轻微挣扎痕迹,说明很有可能是熟人一时冲动作案。” 陆靳言:“叶阿姨只有我母亲来往比较频繁,基本上和其他朋友断联,叶西宁死了,她的亲人只剩下叶老太太和姜棠,她们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这个熟人,又是谁?” “我总感觉叶瑾和乔希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在医院好几碰到她们拉扯,她们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陆靳言沉思着:“继续查,着重查一下叶瑾和乔希的关系,秘密进行,不要让任何知道。” 林朝:“是。” …… 陆靳言把西瓜皮丢到垃圾桶,看了一下时间,猛地从沙发上起来。 林朝一愣,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陆总,怎么了?” “做晚饭。” 不然姜棠回来要饿肚子了。 林朝有些无语,现在把姜棠当小祖宗供奉,亲自给她下厨。 陆总,你人设不保了,知道吗? 陆靳言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手。 “那天晚上,姜棠口中的狗男人是谁?”他瞬间从天堂掉下地狱。 林朝一脸茫然。 狗男人? 谁? 砰—— 陆靳言猛地关上水龙头,水龙口开关碎了。 这时,陆靳言手机震动。 是姜棠的消息:【今天我要留在医院陪爸爸,可能很晚再回去。】 陆靳言皱了皱眉头,刚想回复姜棠,手机又弹出一条匿名信息。 【陆先生,我知道叶瑾死亡真相。】 【这件事情,还和姜棠有关。】 【一百万,我把证据交给你。】 伴随短信发来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一个女子和叶瑾拉扯,她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 就是捅死叶瑾的那把刀。 但照片是抓拍的,很模糊,那不清那个女人的长相,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怕得很模糊。 第252章 叶老太太死了 陆靳言一脸阴沉。 抓起外套,急冲冲向外走去。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一查究竟。 …… 医院内。 姜棠手里握着一杯水,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连绵的小雨。 她拿起手机,翻了一下网上的舆论。 虽然大部分舆论都站在他们这边,但总有一些水军故意带节奏。 有的发罗陆靳言乱搞男女,欺骗顾佳音的感情,有的还说陆靳言为了坐稳陆氏集团的位置,无恶不作。 还有一群水军拼命发罗叶瑾一生有多可怜,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中年失独,叶家只剩下叶老太太一个老太婆。 姜棠关闭手机屏幕,静静地喝了一口水。 幸亏他们先发制人,控制了舆论。 不然等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混淆其中的真相就没有相信了。 苏墨染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棠棠,你要是担心陆靳言,回去吧,爸爸这里有很多人照顾,没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姜棠抿了抿唇:“不用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伴爸爸吧。” 苏墨染叹了一口气:“一晚上你都心神不宁的,留在这里也不安心。” 姜棠坚持留下。 苏墨染有些无奈,心里还挂念着叶瑾死亡的真相。 “我总觉得叶瑾的死亡下藏着暗流。” 闻言,姜棠的眼皮子狠狠一跳。 她看着外面的城市,朦胧的夜色下笼罩下来,模糊得像是停顿下来。 心口没由来的慌张。 她想了想,抓起桌子上的包包:“爸,我先回去了。” 她想回去看看陆靳言,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就是想陪着他。 苏墨染没说什么,点点头。 姜棠往外走,一个人神色慌张的人冲进来,惨白着张脸,气喘吁吁:“先生,小姐,不好了,叶家又发生命案了,叶老太太身手重伤,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有几个佣人死了。” 姜棠僵在原地。 “又是叶家?” 苏墨染一惊,突然一激动,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怎么会这样,叶瑾尸骨未寒,叶家又遭遇变故,到底是谁要下此狠手。” 那个人上气不接下气,接着说:“我听警察说……陆总……陆总也在叶家……” “咣——” 姜棠手中的包包掉在地上,脸色惨白。 …… 天际的雨越下越大。 大雨疯狂地冲刷着夜幕,繁华的城市死气沉沉。 道路两侧的树木被打落了不少树叶。 刮雨器调频到最大,车玻璃被雨冲刷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车外寒气逼人,车内寂静无声。 姜棠一遍又一遍拨打着林朝和陆靳言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到了叶家别墅,好几辆警车闪着红蓝光,警戒线从叶家别墅门口,拉到路口。 警鸣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彼此环绕。 雨夜中,别墅内的血腥味尤为明显。 一夜之间,叶家又发生了这么轰动的命案,几乎S市云白区的警方都过来维护现场。 姜棠冲到警戒线前,全身被雨水淋湿。 警察过来拦着她:“这位小姐,前面发生命案,请止步。” 姜棠望着别墅里面,雨水冲刷着血水,触目惊心。 “里面是什么情况,陆靳言在里面吗,他有没有受伤,他怎么样了?” 警察只负责维护外面的秩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姜棠心里忐忑不安,抓着警察的手臂:“我是姜棠,叶老太太是我血缘上的外婆,陆靳言是我前夫,让我进去看看。” 闻言,警察思索了一会儿,解开警戒线。 其中走过来一名警察领着姜棠走进去,边走边道:“叶家别墅地处偏僻,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好几个人都中枪而亡,也不知道谁那么残忍,对一个老太太下狠手,叶家现在一塌糊涂。” “陆靳言,他怎么了?” 警察皱着眉头道:“我们刚赶到不久,别墅那么大,我们的人正在搜查中。” 姜棠沿着血路,盯着地面上的鲜血,神情恍惚。 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叶瑾和叶老太太都死了。 很明显,是同一个凶手。 叶瑾和叶老太太突朝横祸,她们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姜棠身上,她全身冷的颤抖。 医护人员抬着伤员往外走,看穿着是叶家的佣人。 她冲过去,急慌忙慌地拦路,问佣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动的手,有看到陆靳言吗?” 佣人捂着伤口,声音虚弱:“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是叶家的园丁,事发的时候,我在花园里修建花草。” “听到枪声,我赶过去看的时候,发现一群黑衣人带着一位女子,匆匆忙忙地跳窗走了。” 佣人被医护人员抬走。 姜棠径直走进别墅客厅,里面的血腥味更重,她实在受不了,捂着鼻子拼命忍住。 叶老太太躺在地上,医护人员在原地给她做急救。 她看到姜棠的身影,虚弱地抬起手。 见状,姜棠知道她想要和自己说话,微微蹲下身子。 她顾不得别的,一开口就打听陆靳言的下落:“你知道陆靳言在哪里吗?” 叶老太太指去楼上的方向,“那边,跑那边去了……” 姜棠转头往楼梯的方向跑。 叶老太太反手抓着她的手腕,姜棠一顿,只见叶老太太老泪纵横,幡然醒悟,声音低低的,哽咽直颤抖:“对……对不起……” “活了一辈子,被身边人杀了……” 姜棠一愣,身边人? 她紧张地问:“那个人是谁?” 叶老太太想起那个人,激动地全身颤抖:“畜生……畜生……”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心电图数据跌宕起伏,最后呈一条直线。 医院人员立马进行急救,可惜,没有抢救过来。 姜棠愣愣地看着她被盖上白布,被抬下去,心里五味杂陈。 昨天还上门指着她大骂的老太太,中气十足,身体硬朗,今天就死了。 姜棠顾不得感伤太多,她要去找陆靳言,转身冲上楼梯。 楼梯上沿着左边的房间,一路上是混乱的血脚印。 姜棠走进房间看了下,窗棂上也有血脚印,下面是一个草坪。 很明显,这个人很熟悉别墅内的结构。 应该是熟人。 “陆靳言,陆靳言……” 姜棠大喊着,刺鼻的血腥味几乎淹没她的所有感官。 蓦地,她脚步一顿。 姜棠低头一看,脚下踩着一枚沾满血液的袖口,是陆靳言的。 姜棠瞬间慌了:“陆靳言!” 第253章 他恐怕不行了 “陆靳言!” “陆靳言!” …… 她着急地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寂静的柜子后面那个角落里,男人虚弱地睁开眼睛。 他伸出血手扒开遮挡自己的窗帘,灯光泄进来,打在他惨白的脸上。 他呼吸微弱地望过去,刚好看到那抹焦虑不安的身影。 “陆靳言——陆靳言——”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因为自己六神无主。 他低头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指缝里不停地渗出血液。 中枪的位置,距离心脏只有零点几厘米。 心脏跳得很虚弱。 他左手搭在右手的脉象上,扯了扯唇。 估计这次抗不过去了…… 临死前,还能看到她,上天待他还不算太差。 他要不要出去,再抱一下她。 听着她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 突然—— 姜棠转过来。 陆靳言看着她满脸泪痕,神情惶恐…… 她因为找不到他,哭了。 他勾起薄唇,自嘲地笑了笑。 还是别了,他已经伤害他够深,要是看到他死了,会不会哭得很伤心?会不会又给她留下阴影? 他还是别死在她面前了。 陆靳言靠着墙上,微微喘着气,等姜棠进去后,再找时机冲出去。 “陆靳言——”姜棠喊得越来越歇斯底里,怎么都得不到回应,崩溃地蹲在地上痛哭。 “嗯哼——” 姜棠听到里屋传出微弱地声音。 她快步冲过去,林朝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着腰部的伤口,艰难地睁开眼睛。 “林朝!” “快来人,这里有伤员……” 姜棠一惊,赶紧撕下裙子一块布,给他的伤口止血。 “林朝!你怎么受那么重的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叶家。” 林朝虚弱地拽着她的衣角:“当时有个自称叶家的佣人,说他知道叶瑾死亡的真相,还说幕后人针对的是你,让我们带着钱来到叶家门口找他, 我和陆总开车过去,结果刚下车,一颗子弹飞来,那个佣人当场死亡, 我们又听到叶家别墅里面传来尖叫声,冲进去后,叶老太太和几个佣人都倒在地上,我们想上楼看凶手是谁, 突然冲出一堆黑衣人……我们寡不敌众,双双受伤,被逼到这里躲着……” 姜棠听得恍恍惚惚。 林朝咳出血,着急地道:“别管我。” “快去救陆总,陆总为了救我,心脏中子弹了,你快去找他,他就在那里。” 姜棠心脏猛地一抽,声音哽咽着:“他人呢?” “咳咳咳——”林朝刚想说话。 姜棠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飘过,是陆靳言! 刚好医护人员来了,姜棠把林朝交给他们,冲出去找人。 “陆靳言!” 警察们已经不在客厅,下面没什么人,陆靳言捂着伤口,脚步浮虚地跑出去。 四周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在意带着伤口乱跑的男人。 …… 姜棠顺着新鲜血迹追过去,丝毫不顾漂泊大雨,站在院子里,浑浑噩噩地寻找陆靳言的身影。 “陆靳言,你快出来了,我看到你了。” 陆靳言看着雨夜中,哭得狼狈不堪的女人。 眼睛红了。 能看到她那么紧张他,就算死了,好像也没有那么遗憾。 他无法再护在她身边了。 也不知道她心里藏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家世背景如何?人品如何?有没有足够的实力护她终身? 周围竖立着密密麻麻的柱子,姜棠怎么都找不到他,崩溃地大哭。 “陆靳言,我知道你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来。” “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立马撞死柱子上。” 陆靳言身体一顿,探出脑袋去看她,但是他身体透支得厉害,刚转头,人贴着柱子慢慢滑下…… 姜棠像是感受到什么,猛然转过身,看到柱子那边露出的一抹白色衣角。 陆靳言动了动身体,不想他看到那么狼狈的自己,不想她伤心,哪怕,对她而言,他只是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前夫。 陆靳言抬脚想走,但是身体怎么都动不了。 豆子般大的雨水,一颗又一颗砸在她眼睛,模糊了视线。 看着那边不停的流出血液,姜棠的心脏一滞:“陆靳言!” 陆靳言苦涩一笑。 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 姜棠朝他冲过去,抱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她全身冰凉,喉咙发涩:“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肯见我。”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是不是一天不伤害我,就不安心。” “啪嗒——” 滚烫的泪水砸在陆靳言的脸上,他抬起手,指腹替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傻子。” 手上的血液沾满她脸上,越擦越脏。 干脆不擦了。 “都什么时候,你还骂我。”姜棠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撕扯喉咙,歇斯底里地大喊:“快来人,医生,护士,陆靳言在这里。” “他受伤了!” 陆靳言虚弱地说:“别喊了,我是医生,我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 “恐怕不行了。” “真遗憾啊,还没求得你原谅,就死在你面前。” 他想了想,决定把那个秘密告诉她,恐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我们的儿子,陆景逸,还没死,他两岁了,现在很健康。” “对不起,我藏着这个秘密,害你们母子分离两年,你会不会怪我。” “算了,怪我也是我活该。” 姜棠贴着他的脸:“你留点力气,别说了,你不会死的。” 陆靳言继续扯着薄唇:“也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怎么样,可能没有机会替你把关了……” “希望你这次能擦亮眼睛,别再找像我那么糟糕的男人。” 陆靳言看着被雨淋透得她,心里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说,张了张嘴,最后身体一软,闭上眼睛。 “你别睡,求你别睡,陆靳言。” “你要是想赎罪,一定要给我好好活下去。” 她在大雨中跪下来,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无论怎么喊他的名字,都得不到回应。 陆靳言靠在她怀里,体温急速下降,频临死亡的感觉遍布全身。 第254章 陆靳言,我好爱你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姜棠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在安抚自己。 可无论她说些什么,怀里的人就是不回应。 陆靳言始终闭着眼睛,隐隐约约听到姜棠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骂他是傻子。 他张了张嘴,意识涣散,说的话全凭强撑的意志:“看来我真的很糟糕,临死前你还要骂我?” “我死后,你跟那个臭男人不要那么早结婚。” “至少等一年后,不……半年……还是三个月吧,不要那么快忘记我,让我在你的回忆里留三个月就好。” “至少……我这个前夫哥也没有太失败。” 他好想继续保持清醒,好想再好好看看她。 姜棠听着,急得不停掉眼泪。 “陆靳言……我已经不怪你了,早就不怪你了。” 姜棠在他额前落下柔软一吻,眼中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淌下来:“我心里的那个男人是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陆靳言,我好爱你……好爱你……” “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我愿意重新和你再一起,我们复婚,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 小景逸那么喜欢你,要是你死了,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 陆靳言早就昏过去了,她说的这些没有机会听到。 “人呢!怎么还不来。” 姜棠抱着人,绝望地大喊,眼底满是无助。 就像当年知道当时陆景逸失死亡那天一样,精神崩溃。 …… 医护人员终于抬着担架匆匆忙忙过来。 陆靳言被抬到担架上,长睫覆盖着紧闭的眼眶,毫无气息。 在救护车上,医生不停地用除颤仪抢救,心电图好几次呈直线图。 …… 陆靳言被送进抢救室。 姜棠全身是血,蹲在手术室前,双手环抱着自己,四个小时后,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她希望抢救室的医生快点出来。 但又不想医生们出来,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家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连夜坐着直升机飞过来。 陆霆、陆夫人、陆西娅和楚萌都来了。 “姜棠——” 一道慈爱的声音传过来。 姜棠顺着声音看过去,陆夫人在陆西娅的搀扶下,急匆匆走过来,正担忧地打量着她。 “陆阿姨……” 姜棠看到陆夫人,瞬间红了眼眶,因为蹲了太久,起来的时候气血逆流,身体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陆西娅赶紧去扶着她,心疼地看着她:“棠棠,你没事吧,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姜棠摇摇头,她喉咙紧了紧:“我没事,身上的血都是陆靳言的。” 闻言,陆夫人身体颤了颤,她拉着陆西娅的手才勉强站稳:“靳言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不会有事的。” 姜棠低着头,心里很内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因为我……” 叶家佣人说幕后人针对的是她,慌忙之中,陆靳言一时大意,只带着林朝过去。 “啪——”陆霆沉着脸,二话不说,狠狠甩了姜棠一巴掌。 姜棠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姜棠身上,指着她大骂:“你知道就好,我儿子因为你受了多少次伤,你就是个灾星,沾上你,我们陆家家门不幸。” 他早说过,姜棠不适合陆靳言。 结果呢,陆靳言每次都不听,执意要这个女人。 没有姜棠,陆靳言不会一次次顶撞他,害他们父子离心,现在还躺在手术室生死不明。 “啪!”又是一巴掌,不是姜棠挨的打,是陆霆。 陆夫人左右开弓,打了他两巴掌,青着脸大吼:“陆霆,你想离婚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的儿媳妇!” “靳言受伤的事情,和姜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陆霆愣住了。 自己的妻子为了一个前儿媳,不顾四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当众打了他两巴掌。 他不要面子吗! 陆西娅也看不下去了:“爸,你确实过分了,是非不分,你一个长辈,怎么能对晚辈动手。” 楚萌鼓着小脸,气呼呼的,一脚踩在陆霆的脚背上,还用力碾了两下:“外公!” “我讨厌你,你怎么能打我小舅妈!” 陆霆胸口堵着一口气,脸更黑了! 他只不过一时气在头上,打了姜棠一巴掌,妻子、女儿、外孙女轮流指责他。 陆夫人把一只手臂搭在姜棠后背,安抚地拍了拍:“棠棠,你没事吧。” “别管陆霆,他就是一时着急。” 姜棠很担心陆靳言的安危,没有什么心情和陆霆计较太多。 她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对视上陆霆的视线,陆霆的脸色更差了,终究没敢再说些什么。 …… 陆夫人担心地看着她:“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换身衣服了。” “我没事,一会就干了。” 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着等陆靳言出来。 陆夫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护士推了一车又一车血袋进去,几个医生跟在后面,显然是陆靳言大出血,情况很危急。 否则不会出动那么多医生。 走廊的氛围越发的紧张。 陆夫人爱子心切,眼泪流得更厉害:“到底是谁,一次两次害我们靳言,先是诬陷他杀害叶瑾,又要取他的性命。” 陆霆虽然绷着脸,但脸色也很难看。 陆靳言一次又一次出事,简直是在他们陆家的坟头上蹦跶。 “西娅,这里由我们守着就行,你去警局给警方施加压力,让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真相。” 陆西娅担忧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红灯:“好,我这就去。” 医院外面,陆家的保镖浩浩荡荡地围在私人医院外面,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外面的大雨渐渐停下来,鲜有车辆人员经过,S市安静得像座死城。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小时,手术还没结束。 一群人等得越来越着急。 陆夫人坐不住,在走廊来回踱步。 姜棠全身发冷,脑袋一片空白。 第255章 我要和陆靳言复婚了 抢救室的大门终于开了。 陆夫人和陆霆立刻站起来,冲到医生面前询问情况。 而姜棠全身晕乎乎的,身体难受得厉害,双手撑着椅子,勉强站起来,没有走过去的力气,她掀起眼珠子,直直地看着医生。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说:“陆先生中弹的位置就在心脏边缘,我们已经尽力抢救,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什么时候能醒,能不能撑住,还是个未知数。” “外婆……外婆……” “钟婉,你怎么了。”陆夫人听到消息后,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陆霆立马抱着她送去救治,楚萌也哒哒哒地跟过去。 …… 陆靳言被推进ICU。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进去探望。 姜棠站在他的病房外发呆,这个房间没有玻璃,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她很想见他,没有办法进去,只能站在墙外感受着距离她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却又觉得他离她那么遥远。 S室的冬夜很冷,冷空气从窗外吹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即使这样,她也不想离开。 “姜棠,每次看到你,我都很不开心。” 一个低沉而不悦的声音传过来。 姜棠转过头,看到陆霆走过来,板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寒气,眼神充满恶意。 “巧了,我每次看到你,也很不开心。”姜棠轻飘飘地回答。 “我不会再让你祸害我儿子。”他冷冷地说道。 姜棠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全身晕乎乎的,是生病的前奏。 现在陆靳言还没有脱离危险,她不能再病倒了,要赶紧回去换衣服,吃药。 她没有继续和陆霆拉扯,转身离开。 …… 姜棠回去洗完澡,换完衣服后,开着白色的宝马再次回到医院。 一群黑衣保镖挺着身板,面无表情地站在黑夜中,把医院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陆霆下了命令,不许姜棠踏入医院半步。 她一个弱女子,硬闯肯定是闯不进去。 她下意识给陆夫人打电话,但是陆夫人还没醒,没有人接通。 所有人都不给她进去,她被迫拦在门口。 …… 大雪纷飞。 十一月份的S市又开始下雪。 姜棠一个人裹着白色的羽绒服坐在医院门口的阶梯,双手抱膝。 头上落满了雪花,因为一直没怎么动,雪没化,在她头顶上越堆越多。 林朝醒过来后,走到医院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也中了子弹,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手术醒后,看到姜棠被迫拦在医院门口,立马忍着疼痛下来看看。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姜棠身上:“姜小姐,大冬天的,你怎么还在这里。” 姜棠没有抬眸。 林朝看着她小脸被冻得通红,还在执拗给等着,忍不住心疼:“姜小姐,你先回去吧,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陆董事长不肯放你进去,你就在外面冻生病,陆总醒来后,我怎么跟他交代,你先回去修养身体,陆总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姜棠看着黑漆漆的夜晚,眼神很涩,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出来:“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至少……能离他近些。” 林朝心里五味杂陈:“姜小姐,你总算原谅陆总,要是他知道后,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 “陆总这两年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每天拿着你织给他的围巾睹物思人,有时候大夏天还带着。” “现在那个围巾还在车内呢。” 姜棠一愣。 …… 她从林朝手中拿过车钥匙,走去停车场,打开车门后,果然看到后排躺着那条黑色的围巾。 她拿起围巾,轻轻抚摸着,上面都起毛了,有些线条都扯烂了还不扔。 姜棠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下:“真是个傻子。” 她想去见他! 想离他近点! 她拿出手机给苏今安打电话:“哥,陆靳言出事了,他躺在医院ICU生死不明,陆霆不让我进去见他,我需要援助,你能调一些人过来帮我吗?” 苏今安没有多问,立即同意了。 大雪纷飞,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陆家的保镖们严阵以待发,瞌睡都不敢打一下。 姜棠带着几百个带着枪、穿迷彩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保镖们互相看着 ,齐刷刷倒吸一口气。 这阵势,不需要动手,看着就让人发软。 …… 这不是上面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人替姜棠撑着雨伞,恭恭敬敬陪姜棠走进去。 “姜小姐要进去见陆先生,让开。” “我们都是讲文明的人,能动口不希望动手。” 保镖们自然不敢和他们交手,只能道:“可是陆董事长吩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姜棠进去……” “医院是你家开的?凭什么不让人进去。” 保镖们一噎。 姜棠拿着围巾,轻声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后果我会承担,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我就想守在陆靳言身边,可以吗?” 保镖们犹豫。 …… 最后,姜棠顺利进入医院。 她找到主治医生,把手中的围巾递给他:“医生,你能帮我消毒吗?然后送到陆靳言身边,可以吗?” 主治医生为难地说:“姜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陆董事长有命令,绝对不允许你靠近陆先生,送东西也不行。” 姜棠看着他,真诚地说:“人在死亡的边缘,除了医疗手段,还需要顽强的意志,你也不希望陆靳言死,对吗?” “试一下,行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看样子,这条围巾对陆靳言有不一般的意义,或许可以试一下,万一能激起他的求生意志呢? 医生接过围巾:“行吧,我们就试试。” 见医生同意,她松了一口气。 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我以为你是个识趣的人,没想到你那么不要脸。” 陆霆握着水杯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脸上写满怒意:“别以为有你们苏家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敢大闹医院。 姜棠目光如霜般冷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确定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陆靳言好吗?而不是你的控制欲作祟!” 陆霆目光沉了下来。 她没有力气再和他说下去,转身便走,刚走几步,停下来,看着陆霆:“通知你一声。” “我要和陆靳言复婚了。” 第256章 给他发情话 陆霆沉着脸。 是通知,不是商量。 她哪里的胆子跟他说这样的话。 陆霆脸色差得厉害,不过他没有追上去,现在让陆靳言醒过来才是关键。 …… 主治医生穿上无菌服,拿着消过毒的黑色围巾走进陆靳言的病房。 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双眼微阖,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 主治医生看着心电图上的数据不停跳动着。 生命指标很微弱,陆靳言的情况很不好。 主治医生叹了一口气。 哎,伤得太重了,能不能挺过去还是未知数。 片刻后。 主治医生把手上的围巾放在床上,抬起陆靳言埋着软针的手,放在上面,对着床上的人轻轻说道。 “陆先生,这是姜小姐让我送进来的围巾,她很担心你,为了她,你要坚强挺过这一关。” 床上的男人毫无反应。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仪式上的指标,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检查了一下陆靳言的情况,就转身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后。 床上男人的手指动了动。 那手指卷缩了几下,像是想要抓着那条围巾,但是怎么抓都抓不到。 …… 又过了两天,陆靳言依旧昏迷不醒,甚至几度被紧急送进抢救室。 这期间,姜棠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陆靳言浑身是血躺在她怀里,这个画面不停地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睡不着,就蹲在门口守着他,只能通过给他发短信,缓解思念。 【陆靳言,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了。】 【我不要你了。】 …… 寂静的楼道,姜棠靠在墙上,双手环抱着自己,脸色白得不像话,眼珠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棠棠……棠棠……” 陆夫人走过来,激动地走向她。 姜棠看着陆夫人脸上的笑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线莫名松下来。 “医生说靳言脱离危险了。” “可以出ICU了。” “真的吗?”姜棠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守了那么多天,总算等到好消息了。 陆夫人挺高兴的,但是看到姜棠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酸:“你累了那么多天了,快去休息吧。” 姜棠点点头,刚走了一步,身体一软,栽倒了下来。 “棠棠!” “棠棠!” 陆夫人忙慌地把姜棠从地上扶起来,刚想问她怎么了,刚碰到她的额头,滚烫得厉害,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 普通病房内。 姜棠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她和陆靳言相遇,相知和相爱的过程在梦中循环了一遍。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还没缓过神来,脑袋一片空白。 “棠棠,你终于醒了。” 姜棠转过头,看到陆夫人坐在她旁边,陆西娅和楚萌都在。 “陆阿姨,我这是怎么了?” 陆夫人心疼地握着她的手,红了眼眶:“你啊,都发烧了也不知道,要不是我刚好在你身边,你倒在楼梯口都没人知道。” 姜棠摸了摸额头,确实有些发烫。 这些天,精神紧绷着,自己都没发觉身体出问题了。 楚萌拉着她另一只手,担心地说:“小舅妈,你怎么样了,疼不疼,萌萌给你呼呼。” 姜棠浅浅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事了,谢谢萌萌。” “陆靳言呢,他怎么样了?” “靳言已经转到VIP病房了,虽然还在昏迷中,但是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估计很快就醒过来了。”陆夫人说道。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要是累坏了怎么办?” 确定陆靳言真的脱离危险,真的活下来了,姜棠悬着的心彻底松下来了。 陆夫人盯着她的脸,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后,忍不住问。 “姜棠,你为了他挡子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些天又不眠不休地守在他病房门口,你对靳言,到底是什么感觉?” 姜棠躺在病床上,目光深深。 “妈,过去我只想着一个人好好活着,没想过再和他有未来,但是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心里还有他,未来的日子,我想牵着他的手,好好走过余生。” “真的?”陆夫人喜出望外,握着姜棠冰冷的手:“你真的愿意和我们靳言复合?” 姜棠点点头:“真的,我早就想通了。” 和好了。 以后都不散了。 陆西娅哽咽着:“太好了,靳言醒来一定很高兴。” “我一直知道,靳言一直忘不了你,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对哪个人那么执着。” 楚萌趴在姜棠腿上,欢快得拍着小手手:“太棒了,萌萌以后都可以见到小舅妈了,景逸弟弟也有妈妈了。” “……” 空气安静了。 她们想捂住楚萌的嘴巴,但是来不及了。 陆夫人和陆西娅不约而同地看着姜棠。 他们一直想找个好时机,把陆景逸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姜棠。 姜棠刚愿意和陆靳言复合。 万一知道他们瞒着这件事情两年了,会不会一气之下,不想跟陆靳言好了。 陆夫人踌躇着:“棠棠……孩子的事情……我们……” 姜棠不禁好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孩子还活着,我知道当时你们瞒着我,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们,真的。” 陆夫人一愣,老泪纵横:“好孩子,谢谢你谅解我们,委屈你了。” 姜棠微笑着看着陆夫人眼泪的泪光,轻声道:“等靳言出院后,你和姐去我家住过一阵子吧,我可能暂时没那么快离开S市去北城。” “好啊,听说你一个别墅,我们还去看过呢。”陆夫人满口答应。 “到时候我们再把小景逸带过来,我们陪着孩子到处逛逛,小景逸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妈妈。” “嗯。”姜棠点点头:“等我身体痊愈了,我再去探望他,我害怕把身上的病毒传给他。” “不过,陆叔叔那边……他好像不太接受我了。” 陆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有我在,死老头子敢拦着,我立马跟他离婚,带着几个孩子出去住,让他后半辈子孤独终老。” 她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儿媳妇,陆霆在公司说一不二,但是在家,都得听她的,要是想把她儿媳妇赶走,想都别想。 第257章 竟有空来看我这个前夫哥 陆夫人心情大好。 拿出手机翻出陆景逸的视频给姜棠看:“棠棠,看看,这些年,我都把孩子的点点滴滴都拍下来,小景逸两岁生日、过年时给长辈磕头要红包……” 姜棠捧着手机,看着一帧帧画面,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一个不怎么会玩智能手机的老太太,相册里都是陆景逸的视频照片。 姜棠知道,陆夫人是为她拍的。 为的就是有一天拿出来给她看,虽然她错过了孩子两年的成长过程,但是有这些视频照片,不会太遗憾。 …… 姜棠在病房里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去找医生检查身体,确定身体痊愈了,不会把病菌传染给陆靳言,才走进陆靳言的病房。 他的病房里有两个保镖守着。 有陆夫人撑腰,两个保镖不敢拦着她,还恭恭敬敬地给她开门。 她进入陆靳言的病房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睡着。 这几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 中间有几回清醒了几分钟,便昏睡过去。 她走到病床前,轻手轻脚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 这一场枪伤,他元气大伤,身体消瘦了很多,眼眶凹陷,脸色苍白,嘴唇干枯,下颚上冒出淡淡的青茬。 手背上的血管埋着软针,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抓着那条围巾。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面容,目光越发柔和。 姜棠倒了一杯水,用棉签沾了些水,轻轻湿润着他的嘴唇。 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吵醒。 帮他把润了润薄唇后,她转身把棉签丢到垃圾桶,身体靠在椅子上,打算等着他醒来。 后背刚靠在椅背上没三秒,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指,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朝她看过去。 姜棠一喜:“你醒了?” “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姜棠伸出手,替他掩了掩被子。 陆靳棠躺在那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吗? 姜棠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刚想按床头铃:“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陆靳言看着她脸上的关切,目光深深,良久,他扯了扯毫无血色的薄唇,声音沙哑:“姜小姐一个大忙人,不去谈恋爱,竟有空来看我这个前夫哥。” 不等姜棠回答,陆靳言又说:“你走吧,病房里有很多人照顾我。” 他在ICU住了一个星期了,阎罗爷都见了好几回。 转入VIP病房也几天了。 她倒好,没来看过他一次。 估计就是忙着和别的男人谈恋爱。 没良心! 姜棠静默地看了他几秒,拉开凳子起身。 陆靳言盯着她的背影,喉咙紧了紧。 真走了! 他才刚醒! 就急着和别的男人谈恋爱! 姜棠,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 姜棠去把病房的门关好,转身又返回来,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 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 要是她心里真的藏着其他男人,她就不会守在他床边了。 “没去谈恋爱,一直在病房等着你醒来。” “呵,是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棠愣了一下。 这两天,她都在病房里修养身体,估计陆夫人他们为了不让陆靳言担心,没有把她发烧的事情告诉他。 原来他记着这件事情。 一个默默陪在她身边,对她掏心掏肺的男人,一以真面目见人……嘴真毒! 她扯了扯唇:“前几天,我发烧昏倒了,怕身上的病毒传给你,所以没有来你的病房看你。” 陆靳言面露着急:“发烧了,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好了。” 姜棠把他额前的碎发往旁边拨了拨,指尖贴在他冰凉的额头上:“我跟你解释清楚了,能别怪我了吗?” 怪她? 他什么时候真正怪过她了。 陆靳言躺在病床上,目光紧锁着她的脸,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温柔,是施舍,还是可怜。 他不敢问她。 怕问了之后,连施舍的温柔没有了。 “伤口还疼吗?”姜棠柔声道。 陆靳言捂着伤口想要起身,姜棠摁着他的肩膀:“别动,你要干什么?” 陆靳言:“想喝水。” “等会。”姜棠把病床摇到适合的高度,转身给他倒了一位温水,亲自递到他唇边。 “水不烫,慢慢喝。” 陆靳言看了看她,张开薄唇,慢慢喝了一口,温顺淌过喉咙,舒服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他喝完水,姜棠把水杯放到桌子上。 “还困吗,困就睡觉吧,医生说,现在你的身体需要多休息,才能恢复得快些。” 陆靳言看着她:“你也发烧了,你回去休息吧,别累着。” 虽然挺想她陪在他身边,但是不希望她累着了。 姜棠坐下来,冲他笑了笑,温柔说道:“我就守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陆靳言心口一震。 她这是…… 为什么她不讨厌他了…… 陆靳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摸到了什么,抓起手下的东西一看。 是她织给他的那条围巾。 他呼吸滞了滞,目光难以置信,围巾怎么在这里了,下意识地把围巾藏进被子里,不让姜棠看到。 姜棠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不喜欢这条围巾了吗?” “也是,线条都松了。” 陆靳言以为她误会了,慌忙开口:“不是……我不是嫌弃……” “我再织一条给你好不好?织条新款式的,我最近比较有空,还可以给你织一双手套。” 姜棠笑着说道。 陆靳言愣住了。 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凝滞了,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看着她:“你说什么?” 姜棠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想重新给你织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 “这条围巾是谁带过来的?” “是我让主治医生带进去给你的,这些天,你都抓着它,你不知道吗?” 昏迷了! 没意识! 什么都不知道! “翁——”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公司发来的消息,余光中,他看到姜棠的短信,点开后,看到那些情话。 第258章 姜棠……你想玩我? 陆靳言握紧手上的围巾,手背青筋暴起。 “姜棠,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托人送他围巾。 为什么跟他说情话。 陆靳言一激动,扯到伤口,呼吸变得急促,连转头小小的动作,都吃力得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姜棠被惊到,赶紧摁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乱动。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盯着她,又问了一遍:“姜棠……你想玩我?” 她愣了愣。 雨夜的时候,她说了那么做,在医院做了那么多,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 她轻轻反问:“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陆靳言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姜棠问他:“叶家出事的那天,你没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吗?” 陆靳言眼神透着疑惑:“当时你说了什么?” 姜棠这才意识到,当时他意识涣散,可能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难怪一醒来,嘴巴那么毒。 “我先扶你起床。”姜棠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吃力地把人抬到床上,捡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陆靳言拽着被子,目光锁在她身上。 见状,姜棠知道他不听到答案,不罢休。 她俯下身,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陆靳言,我们和好吧。” “你再说一次?”他目光狠狠一震。 姜棠笑了笑:“陆靳言,我们和好吧。” 陆靳言,我们和好吧。 陆靳言,我们和好吧。 “噗——”他吐了一口血,监测仪器发出警报声,各项数据表明他太过激动了,心脏承受不住。 姜棠被吓到了,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件事情。 陆靳言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带着寒气:“姜棠,你玩弄感情。” “脚踏两只船!” “我死不了,不需要你的施舍。” 他要的是,她发自内心愿意回到他身边,而不是可怜。 她心里,明明已经喜欢上别的男人。 现在看他快死了,给他一点点希望活下去,是吗? 他不要这样。 姜棠:“……” 她听得浑浑噩噩的。 什么脚踏两只船,什么玩弄感情。 陆靳言捂着胸口,眼底猩红:“你回去吧,我不要你的可怜。” 姜棠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看着他,静默了许久。 “你不想要我了吗?” 她是不是会错意了,他愿意变成景叔陪伴她,陪她治疗过去的伤痛,是不是只想弥补以往的过错。 但不愿再和她走下去,毕竟他们在一起的过往,伤痛多过美好。 他磨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姜小姐,我准备和顾佳音结婚的。” 可那是假的。 不是吗? 姜棠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她知道他是死要面子,想了想,就没有戳穿他的谎言,便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你跟我复合吧,苏家比顾家厉害,顾佳音能帮你的,我也能帮你。” “我想清楚了,我爱你。” 陆靳言自嘲地笑了笑:“爱?你的爱那么博大。” 明明她爱着别着男人,现在又来说爱他。 在她眼里,他就那么好糊弄? …… 姜棠被气到了。 她好声好气跟他说了那么多,厚着脸皮跟他表达爱意,换来的只有嘲讽。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骗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现在不适合再谈下去,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 她从椅子上起来,转身就离开。 这几天,先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这一幕落在陆靳言眼里,姜棠真的是不爱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临时安抚他。 这次她走了,还会回来看他? 跟她说那么多,不过就是想要她一个承诺,想要她全心全意回到他身边。 姜棠刚拧开门把,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姜棠,别走。” 他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掀开被子,想都不想走下去。 姜棠听到一声巨响。 她猛地回过头,看到陆靳言忍着伤痛从病床上下来,手背上的软针被他一扯,走针了,血液回流,挂在支架上的药袋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他脚刚碰着地,大伤未愈,身体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上。 他拼了命挣扎起来,胸口的绷带渗出血液。 伤口都裂开了,陆靳言一声不吭,抬起手想要出声:“别……咳咳咳……” 姜棠。 别走。 别再走。 别再抛下他了。 姜棠又惊讶又心疼,冲过去扶他起来:“陆靳言,你疯了,把你身体当成什么了。” 想找死吗! 陆靳言虚虚地跪在地上,胸口的疼痛快要淹没他,他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借着她的力量,身体勉强没有倒下去。 “姜棠,我知道我错得很厉害,但你总是这样,每次等我想好好好爱你的时候,你却毫不留情地离开,完全不理我的感受,这就是你的爱吗?” 姜棠听着,眼泪直流:“你在胡说什么……” 忽然她意识到,两年前,他狠心拒绝他的挽留,坚决和他离婚,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承受痛苦。 他何尝不是呢。 他变得患得患失,不相信自己回心转意,害怕这只是一场虚幻。 “姜棠,别走了行吧,就算是你想玩弄我,我也认了!” “谁让我两年前玩弄过你,这都是报应。” 他笑起来,眼泪淌过脸颊,恳求道。 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她留着泪,看着地上的男人,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留在我身边,别再抛下我,行吗?” 陆靳言看着她,满是乞求。 “刚才是我错,是我说错话了,你能再原谅我一次吗,最后一次。” 她捧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眸,声音微颤:“我不走了,我陪着你行吧。” “一直都陪着你。” 说完,她双手捧起他的脸,低头,坚定不移地凑去他干枯的薄唇。 陆靳言仍是虚弱地靠在床边,反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第259章 啧,狗都不想看 陆靳言慢慢地闻着她的红唇,温柔至极,就像是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的珍珠,细细呵护。 他要在她的唇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伤口铺天盖地地疼,可他不在乎。 他不想松开她,害怕,这是场梦。 松开她,梦就醒了。 姜棠回应着,轻轻地含着他的下唇,想她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阳光从窗外照射着两人身上,明媚而热烈。 他们不知道吻了多久。 “滴滴滴——” 监测陆靳言身体的仪器,发出猛烈的警报声,上面的心电图剧烈地起伏着,毫无规律。 主治医生带着医护人员匆匆赶来,他们仍得难舍难分。 医生又过来抢救。 …… “不是刚醒来吗?心脏怎么又出问题了?” 陆霆和陆西娅在走廊匆匆赶路,满脸着急,楚萌的小短腿跑起来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 陆西娅柔声安抚:“爸,你别着急,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没什么大碍。” 陆霆声音很急切:“什么没大碍,你弟弟的子弹差点就射入心脏,任何一点小情况都是大情况,万一有了什么事情,陆氏怎么办?” “我看肯定又是哪个对家,想要搞死他,他是我们陆氏的继承人,要是出点事情,我们的集团内部必然动荡。”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病房。 刚开了一条门缝,陆靳言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姜棠,我心脏又疼了。” “好像又出问题了,你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 姜棠没理他。 他喋喋不休:“眼睛好像进沙子了,你快帮我吹吹。” 陆霆和陆西娅透过小窗口,看到他们以为快被对家搞死的陆氏总裁,傲娇地靠在床头上,姜棠坐在一旁,轻轻替他吹着手背。 明知道他是装的,但是能怎么办。 自己的男人自己宠呗! 傲娇的总裁心情非常好。 “姜棠,过来。” 姜棠听话地照做。 只见这个男人掐着她的下巴,又开始吻她了。 刚才吻着吻着,人都吻进抢救室了。 她不敢再由着他乱来,推了推他的肩膀:“别乱来,你的伤口还没好。” 陆靳言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眼底的欲意很明显:“我是病人。” “亲吻对于恢复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姜棠抿了抿唇:“别胡说了。” 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谬论。 “别忘了,我曾经是医生。” 他强势起身,封住了女人的红唇。 姜棠:“……” 这哪里是在住院,分明是借着病情耍流氓。 “妈妈,小舅舅和小舅妈亲亲了。” “明年我是不是又要有一个弟弟了。” 楚萌的小脑袋探进去,捂着小嘴巴,咯咯地笑着。 陆西娅:“……” 她立马捂着楚萌的眼睛。 陆霆的脸色很差。 他们怎么又搞在一起了。 感情他拆了那么久,拆了一场空。 陆西娅观察着陆霆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拉了拉他的袖子:“爸,我们还是走吧。” 陆霆没眼看,气呼呼地跟着陆西娅离开。 完了! 他儿子变成恋爱脑了! …… 陆靳言忍着剧痛,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吻得正起兴时,姜棠不再顺着他,轻轻推开。 她看着男人黑如锅底的脸,似笑非笑地说:“万一我身体有潜伏的病菌,传给你就不好了。” 男人皱起眉头,显然不悦。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听话,好吗?” “渴了吧,喝点水吧。”姜棠给装着水的杯子插上吸管,递到他面前。 “太烫了,不喝。”他幽幽说道。 姜棠摸了摸杯壁,“是温水。” “医生说我伤得重,对玻璃过敏。” 姜棠无语:“……” 她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男人,笑了笑,掐了一把脸:“乖,陆三岁!” 男人的脸色更差了。 明显很讨厌这个称呼。 “脸。” 他退而求次,指了指自己的脸。 姜棠拗不过他,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亲。 真是幼稚! …… “林先生,你确定要过去吗?” 走廊上,护士扶着林朝去陆靳言的病房。 林朝脸色苍白,捂着腹部的伤,忍着疼痛,艰难地迈着步伐。 “废话,陆总对我有救命之恩,他醒了,我怎么可能不去看他。” 护士支支吾吾的,担忧地说道:“可是,陆总可能不会待见你。” 她一想到刚才拿药走进陆靳言病房,不小心撞破了他和姜小姐亲密,他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陆总不待见谁都不可能不待见我,我可是陆总最得力的特助!” 顾不得敲门,林朝直接拧开门把:“陆总……” 林朝傻眼了。 只见姜棠靠在床边,往男人的下颚涂抹泡沫,握着剃须刀,轻轻刮着男人脸上的青茬。 “有弄疼你吗?”她很多年没有给男人刮过青茬了,生怕自己力度大了,不小心划出伤口。 “疼,你亲一口就不疼了。” 姜棠:“……” 她一眼看穿男人的把戏:“陆靳言,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已经很正经了。”陆靳言一脸虚弱地看着她:“所以不亲?” “亲亲亲……”姜棠亲了亲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仗着自己受伤了,为所欲为耍流氓。 她能怎么办,根本无法拒绝。 林朝默默关上病房门,转头对护士说:“刚才那个确定是陆总?” 护士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不用质疑你的眼睛,刚才的陆三岁……确实是陆靳言。” 林朝:“……” “回去吧,我不想被克扣年终奖。” …… 顾佳音听说陆靳言受伤了,带着水果鲜花,特意过来探望。 刚好碰到顾知行从陆靳言的病房出来。 他拉着顾佳音往回走,“顾佳音,走吧,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顾佳音听着心里很不舒服,抬手掐他的嘴:“闭嘴吧,臭小子!” “男人受伤,正是女人趁虚而入最好的时候,懂?” 顾知行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找虐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顾佳音不解:“你什么意思?” 她透过小窗口,就看到一直对她黑口黑脸的陆靳言,吃个橘子都要人一小块一小块掰开喂。 她不死心,继续看下去。 又看到一直冷着脸的陆靳言,见姜棠从厕所出来,躺在病床上卖惨……对,是卖惨!嘴里不停嘟囔着,这也疼,那也疼,全身都要疼,要人揉揉才好。 顾佳音被虐到了,黑着脸转过身。 顾知行看到她暴躁的模样,一脸幸灾乐祸:“不听弟弟言,吃亏在眼前。” 顾佳音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离开。 顾知行摆摆手。 他又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嗤了一声:“啧,探望什么探望。” “狗都不想看。” 第260章 我们的心,一直在一起 陆靳言经过一次的抢救,在病房里又住了一周后。 正经起来了。 他躺在床上,脖子带着围巾,目光深邃地看着姜棠:“你为什么愿意选择和我重新在一起?” 姜棠正在往碗里倒鸡汤。 闻言,她顿了一下。 她转过头,凝视着陆靳言的眸子。 她知道他心里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没安全感,害怕出院后,对他的态度又恢复像之前那样。 她捧着他的脸,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又认认真真地告白了一遍:“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不是重新选择,而是我们的心,一直在一起!” 两人的感情刚开始的时候,双方的目的都不纯粹,后来结婚了,发现有些事情无法磨合,感情破裂离婚。 她想逃离北城,想逃避他,回到S市,没再想过重新尝试他们的感情。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内心,自始至终,她心里一直有他。 直到现在,她被他的守护感动到。 再到他重伤,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回,她意识到人生苦短,与其纠结,不如随心而活。 所以,她再次鼓起勇气。 “你一直爱着我?” 陆靳言盘根问底。 “过去爱的人是你,现在爱的人是你,未来爱的那个人也是你。”姜棠坐在他对面,一字一句,很认真地道。 “嗯。”陆靳言语气淡淡,表示收到了。 “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谢谢为了我,特意来到警察局救我,特意为了我爸爸的病情,成立生物公司。” “我以为,我这辈子会孤独终老。” 现在,他是她生命的绚烂。 “姜棠,我说过,口头上的谢谢,没有诚意。” 陆靳言勾了勾薄唇,目光紧锁着她。 “陆总,我在给你倒鸡汤呢。”姜棠有些无奈,盖子合上饭盒。 她端起小碗,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扶着他的身体起来一些,陆靳言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她手背上被油溅红的皮肤。 “以后厨房的时候,交给我,你只负责吃就行。” 姜棠扯了扯红唇,心里生出被宠溺的微妙,故意说:“我记得你不会做饭。” 陆靳言蹙起眉头。 给她做饭的人是景叔,不是陆靳言。 “姜小姐,别忘了,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没什么做不到。” 姜棠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是么,我等着陆大厨修炼厨艺。” 陆靳言岂是能忍蜻蜓点水的男人,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套在她脖子上。 姜棠被迫靠在他怀里,鼻尖亲密接触,他道:“不够,再亲会儿。” 姜棠默默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上次他因为接吻过于激动,心脏承受不住进了抢救室的事情,陆夫人已经在医院传开了。 陆夫人嫌弃自己的儿子没用,逢人就吐槽。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笑话早在医院传开了。 …… 为了避免他黑脸,姜棠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为了安抚男人,她轻轻描绘着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咬着男人的耳垂,揉着声音:“陆靳言,你消停会,身体好了之后,想怎么样都行。” 别借着重病在身,天天耍流氓,花样百出。 她身体也难受。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垂,他心口狠狠一颤,喉咙顿时紧了。 他一把扣着她的脑袋,目光深邃:“这可是你说的!” 姜棠脸颊微红,温柔的点点头:“嗯。” 陆靳言看着身体紧绷,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他立马掀开被子:“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现在就可以出院。” 姜棠被吓到了,赶紧摁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出院,为所欲为。”陆靳言看着她,恨不得立马把人扑倒床上。 姜棠愣了愣。 真是不禁撩的男人。 她把人重新摁到床上,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轻声道:“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刚才的话等你身体彻底痊愈后再作数。” “来日方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陆靳言才没有臭着张脸,拉着她的手,玩弄着她的手指,一会儿捏捏,一会儿扯扯。 姜棠见他神色如常,脑海里一想到叶家那晚上的事情,现在还心有余悸。 “下次不许一个人匆忙行动,太危险了。” 闻言,陆靳言眸色深了深:“我知道有人故意设局,我在等背后的人现身,只是,他比我想象中狠毒。” “如果不解决掉他,你随时会有危险。” 他嗓音微哑:“来的人太多了,一时没防备,才被人趁虚而入。” 姜棠神色凝重:“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自认为待人和善,陆靳言做事有分寸,即使是商场上的事情,也不会把人逼到绝境,但是他们一次又一次遭人毒手。 “可能是某个疯子在策划全局。” 姜棠越想背后越发凉。 陆靳言见她又沉思起来,便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叶家怎么样了?” 姜棠:“叶老太太没有抢救过来,已经死了,我把她和叶瑾安葬在一起。” 虽然她对叶瑾和叶老太太没什么情分,但她们是她血缘上的母亲和外婆,不忍心让死后变成孤魂野鬼。 “律师找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叶瑾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可……我不想要。” 叶瑾过去做了那么多伤害她事情,但又把财产留给她。 她的情绪很复杂,本能地抵抗这笔钱。 陆靳言扯了扯她的手。 姜棠顺势坐在床边,动作极轻地靠在他肩上。 陆靳言搂着她,大掌落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安抚她失落的情绪:“这笔钱留给你,就是你的,你收下不会有人指责你,你要是不想拿,可以把钱捐到社会。” “嗯。”姜棠点点头。 忽然她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她抬起头,看到陆夫人站在门口,从虚掩的门缝偷看。 “外婆,你让让,萌萌也要偷看。” “咣——” 楚萌动作有点大,不小心把门全都打开了。 四个人视线对上,被撞破的陆夫人有些尴尬,忙笑:“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和萌萌就是路过……” “萌萌,我们走吧,你妈妈在找你……” 说完,陆夫人带着萌萌,匆匆走了。 第261章 只喜欢被你看 姜棠连忙从陆靳言怀中起来,耳根子红透了:“我好像一直霸占着你,妈和姐姐她们探望你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我不需要他们看。” “只喜欢被你看。” 陆靳言重新把人搂回来,姜棠向他埋怨起来:“你爸爸好像还是不怎么喜欢我。” 虽然她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选择和陆靳言在一起,以后不可避免和陆霆见面。 陆霆每次的态度都很恶劣,她不可能丝毫不被影响。 陆靳言在她额头亲了亲:“你不用管他,他只是嘴巴贱了点,背地里不敢搞什么动作。” 姜棠:“……” 真是大孝子! 姜棠重新靠在他怀里,静静的没有说话,陆靳言垂眸看着她,滚了滚喉咙,嘶哑着声音:“你不是跟我说,我妈和我姐想要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吗?待会就可以让她们过去。” 姜棠:“……” 她还能不知道男人的小心机,不过没有戳穿他。 “行吧,我现在就开车送他们过去。” 她就要起身离开,陆靳言搂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让司机送她们过去。” 姜棠不太同意:“不行,他们第一次来,这样多敷衍,家里又没什么人。” 陆靳言也没再坚持:“我困,先陪我睡会儿。” 他拉过被子,一起盖在两人身上。 姜棠缩在他的臂弯,闭上眼睛,陪他一起休息。 …… 下午。 姜棠开车带陆夫人、陆西娅和楚萌回别墅。 医院门口,陆霆像是随意走到医院门口,看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上车。 分明都看到他了,愣是没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他脸色很难看。 “咳咳咳——” 好像没有人听到。 “咳咳咳——”陆霆咳得更大声了,喉咙都快咳哑了。 陆夫人听着心烦,落下车窗,“咳什么咳,真烦人,有病就去进医院看看。” “别看了,我们没打算带你,别跟来啊,哪凉快哪待去,别破坏我的好心情。” 陆夫人还记恨着陆霆打姜棠的那巴掌,现在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姜棠瞥了一眼陆霆的脸色,脸绿得堪比乌龟壳。 不禁勾了勾唇偷笑。 陆夫人搭在她肩膀上,慈爱地说:“棠棠,你放心,陆霆欺负了你,我十倍奉还,绝对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说得很大声,生怕陆霆听不到。 他脸上很差,哼了哼:“就她那破破烂烂的小别墅,谁稀罕!” “妇人之仁。” 姜棠开车回了别墅,也没管陆霆说什么。 …… 陆靳言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姜棠刚走,就想她了。 他调出她的号码,刚想打过去。 “咚咚——” 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 陆靳言放下手机:“进!” 顾知行拿着一堆资料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是查到叶家的所有资料,你看看一下。” 陆靳言和林朝都受伤了,调查凶杀案的事情自然落到顾知行身上。 “据我调查,叶家的产业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有几个对家,我都调查了,那几个对家都破产移民别的国家,他们没有作案的实力。” 陆靳言草草扫了一眼文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有问题,看似最有问题。” 顾知行皱着眉:“哦?怎么说?” “叶瑾患上了重病,自知时日无多,生前已经找了律师立下遗嘱,但是遗嘱有问题。” “一开始,她要一半财产留给姜棠,一半留个乔希,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要留给乔希吗?” 顾知行晃悠着二郎腿:“我查到的是,叶瑾年轻的时候出过一场事故,是乔希的母亲救下她,两人一直有来往,叶瑾和乔希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陆靳言嗓音低沉:“就算如此,你觉得正常吗,就算正常,为什么后来叶瑾又修改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姜棠。” 顾知行拧了拧眉:“你说这件事情和乔希有关。” 陆靳言点点头:“去找一下当年叶西宁的法医。” 顾知行顿了一下,很快猜到陆靳言的想法:“找叶西宁的法医干嘛?你该不会以为叶西宁没死,她就是乔希吧,怎么可能?当年我们亲眼看到叶西宁从悬崖底下捞上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就算她换了一个身份,死而复生,应该逃到国外生活,哪里的胆子还敢在你们面前蹦跶,这不纯纯找死吗?” 陆靳言的眼睛冷了冷:“别忘了,她是个疯子。” “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顾知行也不敢大意,立马打电话让人去找当年尸检叶西宁的法医。 …… 吩咐完之后。 看顾知行还不打算走,陆靳言冷冷瞥了他一眼:“还不走?” 顾知行一下子来气了,控诉道:“不是,陆靳言,这几天我辛辛苦苦替你办事,在你这休息一会儿,你就撵人走,你有没有良心。” 陆靳言淡淡拿出手机,拨打了姜棠的电话:“我要和姜棠通电话。” 顾知行更气了:“有事钟无艳,没事夏迎春,是吧。” 陆靳言没理他。 手机响了几秒后,姜棠接起来:“喂,我现在给楚萌收拾儿童房,现在没空,挂了哈。” 电话那边又传来陆夫人的声音:“棠棠……快下来,西娅给你熬了鸡汤,别搭理陆靳言了,快下来,鸡汤快凉了。” “来了来了。” “陆靳言,不跟你聊了,先挂了哈。” 嘟嘟—— 陆靳言全程没说过一句话,就被姜棠无情地挂断电话。 顾知行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幸灾乐祸。 他故意刺激人,当着陆靳言的面拿起手机,拨打给时浅:“喂,时浅,你到机场了吗?” “到了啊……行,十分钟后,我去接你,今天先不住姜棠家里,我们去酒店……” “哦,不去啊,要去姜棠家,行啊,没问题……” 陆靳言冷得似是在太阳底下折射出一抹杀意,“滚——” 顾知行麻溜地滚了。 第262章 戳穿景叔的身份 顾知行走后没多久,林朝过来探望他。 之前怕打扰到姜棠和陆靳言培养感情,都不敢过来。 听说姜棠不在,才过来。 一进来,就看到陆靳言黑着张脸,林朝小心翼翼地问他:“陆总,您没事吧?” 陆靳言眸色深了深:“有事!” 林朝:“啊?” “找化妆师过来。” …… 林朝无语地看着他:“陆总,您这身体……” 又想闹什么!又想闹什么! “让你找就找,说那么多废话不想干了?”陆靳言语气不容置喙。 姜棠没空找他,那么,当然是他找她……谈恋爱! 他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 ……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 平时安安静静的别墅,因为陆夫人、陆西娅和楚萌的到来一下子添了很多人气。 顾知行带着时浅过来后,更加热闹了。 陆夫人和陆西娅早早回房间休息。 顾知行、时浅和楚萌三人在菜园子里摘橘子。 “时姐姐,时姐姐,你看我摘的橘子,萌萌棒不棒。” 楚萌拎着一小篮子橘子,哒哒哒地跑到时浅面前求表扬。 时浅捧着楚萌的脸,狠狠地在楚萌脸上亲了一口:“萌萌真棒!” 顾知行见状,有样学样,把手上一大筐橘子摆在时浅面前:“时浅,我也摘了一大筐,我棒不棒!” 时浅给她翻了一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棒你个头。” 顾知行:“……” 他委屈地拿起一个橘子,剥了皮之后,撕下一瓣放进嘴里。 “……” 顾知行推了推时浅的肩膀,把橘子放入她嘴边,一本正经地哄她:“别生气了,吃吗?” 时浅看了他一眼。 狗男人今天还挺会的。 时浅接过橘子,放入口中,剧烈的酸味直冲味蕾。 她被酸得不由闭眼,表情凝固。 “顾知行,你敢耍我。” 她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 顾知行笑眯眯的,俯下身,趁机亲了他一口。 姜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着脸笑眯眯吃着顾知行和时浅的狗粮。 …… 时浅气呼呼地走过来,在姜棠对面坐下来:“气死我,顾知行死不害臊的,孩子还在这里呢。” “天天就知道占便宜。” 姜棠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杯水暖暖身体。” 时浅拿出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男人都是狗!” 姜棠笑了笑:“你们打算什么稳定下来?” 时浅摇摇头:“你是说结婚吗?算了,不会结婚的。” 姜棠笑着转头,想看看楚萌和顾知行玩得怎么样,就看到带着黑色面罩的景叔从远处踩着石子路走来,高大颀长的身影佝偻着腰缓缓走过来。 姜棠坐在那里,看着黑暗中那个身影,笑容僵住了。 时浅说得对! 男人都是狗! 演戏演上瘾了是吧,身体还没修养好,又出来乱跑。 时浅正和姜棠说这话,看到景叔愣了一下,“姜棠,这不是景叔吗?大晚上的怎么又过来,大冬天穿那么少,也不怕身体冻坏。” 姜棠凉凉地开口:“可能脑子已经冻坏了吧。” “你们先在这里玩会,我去看看,照顾好楚萌,别让她玩得太疯。” 说完,姜棠就朝景叔走过去。 景叔已经在她身边一年多了,知道他是陆靳言后,很感动他的守护,但是她并不打算直接拆穿他。 因为他重病在身,想找个时机好好跟他聊聊。 没想到,他竟然又装上,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脑子这又是抽什么疯! 姜棠走到他面前,陆靳言全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眉眼弯了弯。 他拿出手机:【小姐,这些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姜棠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皱了皱眉头。 真想把他的真人皮套扒下来,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 姜棠强忍着戳穿他的情绪,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景叔,不是说乡下有事,请一个月假回去处理吗?怎么突然来了。” 她继续陪他演,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景叔拿出手机敲字:【事情提前处理好了。】 【陆家人怎么在这里?】 姜棠看到他被冻得青紫的嘴唇,特意带他回客厅,里面有地暖,温暖很多。 姜棠在椅子上坐下来:“景叔别站着了,坐吧。” 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陆靳言受了枪伤,陆家人过来照顾他,要挺长一段时间的,我把他们都带到家里来,他们比较方便一些。” 景叔继续手机上敲字:【小姐为什么还愿意他们住在这里,你和陆靳言已经复合了吗?】 姜棠抿了一口热水。 哦,原来是明里暗里试探她。 “嗯,我已经和陆靳言复合了,陆景逸还活着,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在一起的。” 闻言,景叔的眸色深邃得盯着她好一会儿。 他继续问:【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怎么办?】 姜棠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这个问题才是他装成景叔的原因吧。 这个男人! 还真是……幼稚到家了! 不嫌累么! 姜棠靠在沙发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道:“景叔你好八卦啊。” 见她没有说。 景叔顿了顿,只听姜棠又道:“余生我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不想踌躇无关紧要的东西,只珍惜当下。” 景叔坐在那里,面色微僵,眼眶悄然红了。 静默了好久。 他继续打字。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余生,陆靳言不在你的人生规划吗?】 【陆靳言他并不是什么好男人,凡事都讲利益,你不要因为孩子而耽误自己,你是在……可怜他吗?】 姜棠看着屏幕上的一字一句,眼睛涩涩的,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她凝视着男人,问道:“你觉得我像是为了孩子搭上自己后半生的人吗?” “如果我真的是因为陆景逸,我完全有条件和陆靳言打官司,争取孩子的抚养权,该给孩子的爱一样不会少。” 【我只是希望小姐能考虑清楚。】 姜棠眼睛红了。 是啊,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是不愿意别人施舍的爱。 他是不是在想,如果她不是真心回到他身边,他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放她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姜棠苦涩地笑了笑。 忽然俯过身子,亲上他的薄唇。 第263章 那晚说,喜欢的男人是你 男人眼底带着一丝丝错愕。 姜棠捧着他的脸,柔嫩的指腹轻轻划过面目狰狞的疤痕:“陆靳言,那天晚上看,我跟你说我重新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你。”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小心翼翼。” 她说着,双手搂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重新吻上被疤痕遮得露不出多少唇形的唇瓣。 陆靳言僵住了,呼吸不畅地张开嘴巴。 她的舌尖温柔地撬开他的贝齿……双腿跪在男人的两侧,身体的重量像向倾斜。 陆靳言目光狠狠一震。 很快,他一把搂着她的腰,强势把人带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体前倾,低下头狠狠反客为主…… 男人的吻来势汹汹,大胆而热烈。 姜棠身体一软,有些承受不住,但没有拒绝,温柔回应他。 陆靳言辗转反侧吻着,大掌从她的衣摆伸进去,所到之处,像是极微弱的电流,惹得她酥酥麻麻。 周围一片静谧。 仿佛世界只剩下两人。 夜幕中,无数雪花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城市。 …… 渐渐地,姜棠呼吸急促。 他含着她的唇,呼吸越发沉重,给了她几秒呼吸的时间,再度索吻。 陆靳言扣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的往后仰,他吻上她的天鹅颈,薄唇自上而下游走,停留在她的锁骨,含上,轻轻咬了一口…… 他的吻,总是带着细碎的手段,惹得她销魂欲醉…… 姜棠的身体莫名得颤了颤,心跳得更厉害。 他的喉咙不停上下滚动,她的回应,他的动作越发大胆。 两人在客厅吻得忘情,门框边,两颗脑袋激动地看着。 时浅一脸兴奋地扒着门框:“这思想觉悟够可以。” “脚踏两只船。” “在外面和陆靳言谈,在家里和景叔谈,两边不耽误。” 景叔抬起头的时候,她又顿了顿:“不过姜棠的口味跨度还挺大的,既能接受陆靳言那样邪魅高冷的男人,又能接受景叔这种温柔大叔型,虽然外表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胜在能提供情绪价值。” 顾知行的脸色很差。 时浅听到他的动静,抬眸看了看,见到他黑着脸:“你这是又怎么了?” 顾知行没吱声,等着她猜。 时浅看戏看得上头,懒得管他又在耍什么大少爷脾气。 顾知行:“……” 呵。 脚踏两只船还思想觉悟高。 她心里是不是早就想脚踏两只船,把他顾知行当做什么了。 顾知行没有偷墙角的癖好,推了推时浅的肩膀:“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 “别动,要滚自己滚。” 时浅不肯走,顾知行强势把人抗走了。 …… 姜棠趴在陆靳言怀里喘着气,扯下他黑色的面罩。 露出一张面目狰狞、丑陋至极,在灯光下照耀下,令人惊心动魄的脸。 300多天的日子,他就是顶着这样一层层厚重的东西生活。 被迫装哑巴。 他那么高傲的人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陆靳言完全不顾自己的伤还没好,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暗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景叔。” 他目光很深沉,眼底的欲望还未完全消退。 姜棠声音哑得不行,说道:“在我给景阿姨贺寿下午回来的那天,我在二楼看到林朝恭恭敬敬请你下车,当时我觉得你不对劲,后来我看到你嘴角的伤口,和我咬上的位置一模一样,我就确定是你了。” 难怪从那天开始,她那么反常。 “为什么不戳穿我。”明明她有很多机会的。 “我想看看你能演什么时候。”姜棠轻声道。 陆靳言眼底隐藏着笑意。 那些折磨他的话,在此刻烟消云散。 “当时我知道真相后,震撼又感动,过去的情伤让我没有飞蛾扑火地勇气,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很怕过去的一切会重蹈覆辙。” “当你中了枪伤,险些丢了性命,我突然明白,与其踌躇,不如勇敢去爱。” “我当时就想,要是你醒来后,我一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陆靳言抱着她,一双眼睛深深地盯着她,喉咙发紧:“我保证,过去的一切不会再发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只会选择你。” 这一刻,他知道,他们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他再次捏起她的下巴,再次亲上去。 还没碰上她的唇,姜棠用手指抵住他的薄唇:“不行,累了。” 陆靳言轻笑,薄唇抵在耳畔,低声道:“你这声音,怎么感觉像是做了。” 姜棠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敢乱动,生怕又挑起男人的火。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两年多的空窗,突然被他摁在怀里激吻了半个小时,身体能不难受么…… 他的反应比她还大。 有什么好嘲笑的有什么好嘲笑的。 “想做?” 姜棠假装听不到,没有吱声。 陆靳言并不打算放过她,故意埋在她脖子,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嗯?” 姜棠抿了抿唇:“别闹了,等你身体痊愈再说。” 他刚在鬼门关走了几圈,身体还没恢复。 姜棠一再拒绝,陆靳言又吻下来,把人压在来,慢慢磨挲着她的红唇:“我可以为了你,死在床上。” 姜棠瞪了他一眼。 他怎么一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狗德行! …… 楼梯口,陆夫人和陆西娅悄悄躲在墙角,伸着脑袋往下面看,神色激动。 等啊等,愣是没等到下一步。 陆夫人忍不住抱怨:“这就没了。” “靳言是不是受伤后,不太行啊。” 陆西娅沉思了一会儿,“估计是伤到根本了,回到医院后,给靳言找个大夫看看。” 陆夫人和陆西娅根本不担心姜棠出轨。 唯一的解释是,景叔就是陆靳言。 难怪这一年来,他每天都飞去S市。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啧啧啧,cosplay就不能整点好形象,顶着那么丑一张脸,也难为姜棠了。 第264章 回去打爆你的狗头 陆进言被姜棠强势拎回医院养伤。 自从告白后,陆靳言人就飘了。 在病床上不愿意好好躺着,非得要看她跳舞。 姜棠拗不过他。 病床前,清雅灵动的身影脚尖着地,旋出曼妙的身姿。 他穿着病号服半躺在床上,手上剥着橘子吃,眯着眼睛,视线欣赏着姜棠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派享受的模样。 这细腰,不管看多少遍,都一样销魂。 “翁——” 姜棠手中的手机响了。 她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滑下接听键,是裴肆打视频电话过来。 他那张肆意张扬的脸怼在镜头上,后面不停有小动物跑来跑去。 姜棠看着他后面的背景,不解问:“你在哪里?” 镜头切换后置,镜头里出现了一只肥肥胖胖的大白虎:“小甜包,喊妈妈。” “啊呜~”小甜包呲着大牙,冲镜头吼了一声。 小甜包是裴肆养的小白虎,一岁多的时候体型太大,被送到动物园。 最近,动物园倒闭了。 裴肆准备把小甜包安置在S市的动物园,最近忙着给它找新家。 “谁是你妈!”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极差。 裴肆才注意到姜棠后面的身影:“小甜包喊我爸,自然喊姜棠妈妈,你不服气啊,不服气给我憋着。” 陆靳言的脸色更差了。 裴肆看着他手上的橘子,继续呛他:“陆总,看来这日子过得不错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度假的,哪像是住院的。” 他皮笑肉不笑,更多的是嘲讽:“可怜我命苦,北城S市到处跑,累死累活的。” “知道命苦就多干点。” 跑来骚扰姜棠干什么! 裴肆瞪圆双眼。 他睨向姜棠,这个狗男人嘴真贱,你得为我争口气。 这会陆靳言重病在身,姜棠宠他还来不及,哪里愿意骂他,当作看不懂裴肆的眼神。 行啊! 他自己来:“棠啊,上次我去探望咱爸,爸让我好好照顾你。” “改天抽个空什么的,多出去逛逛,培养培养感情,合适的话,去民政领证,咱们把日子过好,远离那些不三不四的狗男人。” 裴肆话是对姜棠说的,但是眼神往陆靳言身上飞。 姜棠错愕。 她瞪着裴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知道我爸当时是随口说的吗? 裴肆也只当看不懂。 陆靳言靠在床头,脸色黑色墨水,手里的水果也不香,直接丢到垃圾桶。 “裴肆说的是真的,爸想要你和裴肆领证结婚?” 他看着姜棠,眸色乌沉沉的。 姜棠摸摸鼻子,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回答。 裴肆哼了哼,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看着姜棠:“棠啊,我告诉你啊,照顾归照顾,你别把心搭进去了,恋爱脑犯了,就想想他那些前科,比看杀妻案有用多了。” 姜棠:“……” 她还没跟裴肆说她和陆靳言复合的事情。 姜棠想了想,还是把事情告诉他:“裴肆……我已经和陆靳言复合了!” 轰—— 裴肆的天塌了。 他磨着牙,顿时炸了:“棠,你说什么,你……你……你……真的跟狗男人复合,我不信。” 裴肆很破防。 这才几天啊! 他去北城的五天,一时没看住,自己家养的小白菜就被猪拱走了。 还是同一头猪。 裴肆的火气都要从屏幕里冒出来了:“叶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该不会是狗男人故意去叶家,故意受伤,故意给你下套!” “棠啊,你可别上了狗男人的套,傻乎乎的把自己送进去。” 陆靳言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似笑非笑地道:“我是人不是禽兽,干不出灭口的事情。” “若真算起来,可能是冥冥之中,我和姜棠的姻缘命不该绝。” 裴肆要气疯了:“姓陆的,几天不见,你又犯贱了是吧,又想骗我家棠棠的,不想负责任还白嫖,到时候甩了她又去找别的女人,狗渣男的伎俩,我可见多了。” “你给我等着,回去后打爆你的狗头。” 陆靳言懒得跟他拉扯,抢过姜棠的手机,关掉视频。 “烦人!” 姜棠懵了一下:“你怎么能顺便关我手机呢。” “没什么,吃醋了。” 姜棠:“……” 吃醋? 她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了,他还吃什么醋。 这男人……还真是……随时随地小心眼! 姜棠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男人的脸色才好转。 “好了,那个是裴肆,在我心里就是弟弟一般,别吃醋了。” “咚咚——” 房门敲了两下。 顾知行和时浅进来了。 顾知行看着两人又抱在一起,揶揄道:“哟,这是住院还是谈情说爱?” 姜棠脸红了红,从陆靳言怀里挣脱出来。 陆靳言语气凉凉的:“知道我们谈恋爱,你还当什么电灯泡,没眼力劲!” 顾知行:“……” 他一把搂住时浅的肩膀,把人摁在怀里:“呵,谁没女人,时浅,待会我们也去谈恋爱,去餐厅约会吃饭。” 时浅白了他一眼:“谁要跟你约会,我是来找姜棠的。” 顾知行又扎心了。 顾知行没再耍嘴皮子,拉开椅子坐下来谈正事,把文件放到陆靳言手上:“上次你让我找叶西宁法医的事情,我查到了。” “两年前,法医得了一笔钱,一家移民到M国,但是,半年前他死了。” 活落,众人神色凝重。 法医死亡的时间太过蹊跷了,刚好就在叶家出事的这段事情,法医就死亡了。 要是说其中没什么关联,很难让人信服。 姜棠脑海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是谁,叶西宁的尸体有蹊跷?或许……当时执行枪决的人,不是叶西宁?” 陆靳言目送深深看了他一眼。 半个月前,他就猜到了。 他看到姜棠沉思起来,把人拉到腿上,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别担心。” “一切有我在!” 第265章 生个小公主 三天后。 陆靳言出院。 车子停在姜棠别墅门口,还没停下来,顾知行几个人站在门口放鞭炮去除晦气。 姜棠被吓了一下,耳朵就被陆靳言捂住。 她笑了笑:“没事,下去吧。” 时浅站在大厦门口,捂着耳朵往顾知行身边跳去,顾知行也连忙捂着她的耳朵,往边上走。 顾知行趁机占便宜,时浅一本正经地用手指按住他的唇:“又想找死,是吧?” 陆夫人、陆西娅和楚萌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鞭炮燃烧,两个大人的视线时不时瞥向车内的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鞭炮放完,林朝从车上下来,拉开车门。 姜棠弯下腰从车上下来,陆夫人赶紧迎上去,把人扶下来:“棠棠,这阵子你照顾靳言,身体都瘦了,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陆夫人扶着姜棠进去。 顾知行等人也跟在身后走进来。 时浅挽着姜棠的手臂:“棠棠,你的菜园子和花园太美了,种了很多蔬菜水果和鲜花,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变化了不少,我都想在这里待久点。” “可以啊,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一群人围着姜棠说话。 身为出院病人的陆靳言站在车前,无人问津。 林朝都替他尴尬,绷着脸不敢有任何反应。 陆靳言冷着张脸,迈着长腿走进去,一群人已经围在餐桌前吃饭,聊着晚上要去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完全忽略了今天的主角。 平时大家都忙,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陆靳言平时生活都很单调,除了工作就是带孩子,逢年过节都是回去应付一下就离开。 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朋友好好聚在一起吃饭的画面了。 他靠在柱子上,冷眼看着一群人围着姜棠献殷勤…… 终于,姜棠看到陆靳言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扶他入座:“你怎么站着不过去,虽然出院了,但还是要注意多休息。” “我还以为我应该挂在墙上。” 他那么多余,难得还能发现他的存在。 姜棠心里很无奈,亲自替他拉开椅子,调侃道:“抱歉,是我忽略了陆总,陆总请上座。” 陆靳言脸色缓和不少,挨着姜棠坐下。 陆夫人不悦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棠棠,男人都是贱骨头,千万别惯着,给三分颜色就上染坊。” 陆西娅也帮腔:“妈说得对,待会私下我传授你几招御夫术。” 姜棠捂着嘴偷笑,但是顾及陆靳言的自尊,没敢笑太大声。 陆靳言:“……” 他拉着一张脸。 这到底是谁的姐姐,是谁的妈妈。 姜棠给他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多喝点鸡汤,里面放了药材,对身体好。” 陆靳言挑挑眉,神色如常,十分享受她的照顾,仿佛刚才黑着脸的人,不是他。 顾知行站起来,举起酒杯活络活络气氛:“今天难得高兴,我们来喝一杯,陆靳言和姜棠终于重归于好,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也不枉他心惊胆战演了那么久戏。 此话一出,气氛热闹起来。 “苦尽甘来,以后都和和美美。” “姜小姐加油啊,接下来给我们陆总再生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对对,生个小公主,陆总一定是女儿奴。” …… 闻言,姜棠脸红了红。 刚出院,就催生女儿,他们也太能起哄了。 女眷们喝的都是果酒,男人都喝白酒,吃饭吃到一半,都染上醉意。 “姜小姐,这两年陆总心里一直藏着你,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这一年,他不仅要打理公司和照顾孩子,还要陪在你身边,别提多辛苦,你们可得好好的。” “棠棠,你都不知道,陆靳言两年前过得有多颓废,都自杀了,有一次在垃圾场扒拉了一晚上的垃圾,差点被清洁车卷进车内。” 姜棠有些诧异,凑到陆靳言耳边,小声说:“到垃圾场自杀是怎么回事?” 陆靳言嘶哑着声音:“待会再说,反正不会蠢到去垃圾场自杀。” 姜棠也没有再问。 …… 热闹持续到晚上八点。 众人陆陆续续去休息了。 姜棠收拾好餐桌后,伸了伸懒腰,回到房中,拧开门后,发现陆靳言拿着酒杯倚在阳台围栏上,看着远处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 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菱角分明的俊脸:“在想些什么?” “在想景叔撒下的总总谎言。” “当时你就在这里认出我来,要是你没认出我身份,我们还有机会有这一天吗?” 闻言,姜棠伸手搂上他的腰:“我也有想过,你这样做,就不怕浪费时间吗?万一我知道真相后,依旧狠心拒绝你呢。” 陆靳言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太多,只知道我很想你,很想见你,以什么身份都行。” 姜棠目光如水,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 “陆靳言,我爱你。” 过去的恩恩怨怨,她不想再追究,只知道好喜欢眼前的男人。 “我也爱你。” 陆靳言捧起她的脸,目光深了深,含着她的泪,慢慢往下移,停在她的红唇,辗转纠缠,继续深入。 …… 到了晚上十点。 睡觉的问题来了。 陆靳言躺在姜棠房间内的真皮沙发上,双眼微阖。 姜棠端着醒酒汤,走到他身边:“妈刚熬好的醒酒汤,喝了之后胃里会舒服很多。” “嗯。”陆靳言睁开眼,坐起来,接过醒酒汤一口气灌进喉咙。 他把小碗递给她,又重新躺回去。 姜棠推了推他的肩膀:“去床上睡。” “去哪张床睡?” “出门左转第二间,景叔的房间。” “我好困,走不动了,先睡了。” 陆靳言说了一句后,闭上眼睛,一幅赖着不愿意走的样子。 姜棠弯下腰,近距离欣赏着他英挺的脸,这么帅的男人,作一下也生气不起来。 最后还是她让步了:“去我床上睡,你先去洗澡。” 都答应重新和他在一起了,该发生的那些也不没必要扭扭捏捏了。 陆靳言一下子瞪大眼睛。 姜棠拿了新的洗漱用品给他,叮嘱道:“洗澡时注意伤口。” 陆靳言沉沉看她一眼,接过东西,脱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她。 姜棠把围巾丢到洗衣机,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床被铺在床上。 等做好一切后,陆靳言从浴室出来。 他有浴袍不用,偏偏下半身只围着条浴巾。 头上没怎么擦干,水珠淌过肌理分明的胸肌,性感的人鱼线,腰间的浴巾无法阻止肆意张扬的欲气…… 第266章 男人到了三十岁就不行 姜棠不自觉地别过眼睛,摸了摸耳根子,皮肤烫得厉害。 陆靳言没看她,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径直从她身边穿过,水滴不经意溅到她脸上,明明是冰凉的,但姜棠莫名觉得滚烫得厉害。 他身上还带着水蒸气,流畅的背脊线,彰显着肆意张扬。 仿佛在释放某种信号。 “我去洗澡了。” 姜棠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淅淅沥沥的水喷下来,怎么冲都冲不掉陆靳言裸着上半身的画面。 渐渐的,她发现,陆靳言是故意的。 故意在色诱。 医生说过了,一个月内不能做激烈运动,他还搞这出。 真的是,到底想干嘛? 故意让她难受。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摸着滚烫的脸,不能只让她一个人难受。 她洗完澡后,裹着浴袍出去,翻出箱底的黑色蕾丝吊带换上。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好像还缺点什么? 她又全身涂抹了身体乳,喷了点香水。 做好一切后。 姜棠镇定自若从浴室出来,两条又细又白的腿特别惹眼。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在陆靳言的一侧躺下来。 陆靳言还躺在床上看杂志,看了一眼姜棠后,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姜棠躺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子。 空窗了两年,再次和陆靳言同床共寝,两个人还穿得那么清凉,姜棠莫名有些紧张。 过了片刻后,没等到男人的动静,姜棠余光瞥了他一眼。 只见他特别冷静翻动杂志,看都没看她一眼,丝毫没有睡的意思。 姜棠有些失落。 现在她那么没魅力了吗? …… 她还没困意,也睡不着,拿过床头的手机,解锁后,发现时浅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时浅:【睡没,一起出去吃宵夜?】 姜棠:【还没睡,但是不想动。】 时浅:【陆靳言在你床上?】 姜棠发了一个嗯的表情包。 时浅:【啧……你们复合的速度够快的啊,打算年底怀二胎?】 姜棠沉默了一会儿,指尖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敲打:【我现在穿着黑色真丝吊带,陆靳言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 时浅:【打住……接下来的我不想再听了。】 姜棠:【我在他身边躺了半个小时,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轮到时浅沉默了,很快她给出答案:【也正常,听说男人到了三十岁就不行了。】 姜棠咬着唇,沉思了一会儿。 所以,刚才陆靳言是在欲盖弥彰? “啪!” 陆靳言关闭床头灯,房间一片漆黑。 姜棠侧目,顺着屏幕折射出来的光,看到陆靳言没什么表情的脸。 “睡觉吧。” “嗯。” 姜棠暗灭手机屏幕,习惯性把手机放到两个枕头中间。 房间里特别安静,能听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男人浓烈的荷尔蒙不停地在她鼻尖萦绕,她心跳砰砰地跳。 姜棠莫名有些不自在,直挺地躺着,好一会儿都没睡意。 她动了动身体,打算背对着陆靳言侧睡。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摁着她的肩膀。 紧接着,他一个翻身,撑在她上方。 姜棠一愣。 她抬眼望去,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男人声音暗哑:“穿成这样,勾引我?” “姜棠,这么想做?” 姜棠:“……” 不,并没有。 一开始只是被他激起胜负欲。 她抿了抿唇,反问:“你穿成这样,不也故意释放魅力,勾引我?” 被她揭穿,陆靳言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他滚了滚喉咙。 “是又如何?” “翁——” 姜棠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靳言下意识地看过去,刚好看到时浅回复姜棠的消息:【人呢?人呢?快出来,我猜的是不是真的,陆靳言是不是真的老了?】 陆靳言看到消息后,皱了皱眉头。 他拿起手机,姜棠看到后,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抢过去,但是晚了,他已经全都看到了。 只见他的脸越来越沉。 姜棠张了张嘴,本想解释,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已经强势地堵上她的唇,狠狠地吻下来。 “今晚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幽兰般的体香从她的身体缓缓散发出来,迷得陆靳言神魂颠倒。 像是失控的猛兽嘶哑着她的红唇。 姜棠身体颤了颤,长睫蒙上一层水光。 身上的黑丝睡袍从肩上慢慢褪下,露出天鹅颈、蝴蝶锁骨…… 他低头咬着她的鼻尖,欣赏她因为呼吸混乱的模样。 空虚了两年,身体的反应,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棠被他吻得脑袋发懵,指尖深深地掐入他的肩膀,当他想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姜棠推开了他。 “怎么了?”陆靳言皱着眉头看她。 “你身体还没好,一个月内不能做这种事情。” “你故意玩我?”陆靳言哑得厉害,脸色非常难看。 姜棠知道他身体很难受,轻轻擦拭着他头上的汗水,闻着声音道:“来日方长。” “我等你身体完全痊愈。” 陆靳言凝视着她,俯下身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真不做?” 姜棠努力不被迷惑到:“不做。” 陆靳言翻了个身体,情绪不是很好,背对着她。 姜棠双手搂上他的腰,男人没动静。 她大着胆子,一条美腿搭在他的小腿上。 “不要碰你男人的腿。” “又没碰那条腿。”姜棠嘀咕着。 陆靳言:“……” 他没有说话。 “确定不想抱着睡?” 陆靳言一动不动,姜棠沉默了一会儿:“行吧。” 她的手刚松开一下,手腕被男人攥住,他立马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身体紧贴,密不可分。 他抱得很用力,她被弄得有些疼。 姜棠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陆靳言的大掌心覆在她头顶上:“你是不是还在犹豫我们的关系?” “如果你还在审视我们的关系,我去隔壁的房间睡。” 姜棠双手搂他搂得更紧了。 “别走。” “我不是在玩你,真的是害怕你伤口崩裂。” 姜棠怕他不相信,主动在他唇上亲了几下。 “嗯,睡觉吧。”陆靳言小腿往上一抬,压紧她的腿。 姜棠没什么睡意,抬眸看着男人干净利落的下颚线。 片刻后,头顶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姜棠睡不着,又无聊,修长的指尖细细描绘着他突出的喉结。 “你再动一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行!”男人圈着她,沉着声音道。 第267章 哄男人的小手段 天微微亮。 姜棠昨晚睡得不是很好,眼底的清淤很明显。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 昨晚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还躺在床上,醒了不愿起来。 可能还因为昨晚的事情心情不好。 陆夫人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棠棠,昨晚没睡好?” 姜棠一顿,脸色有些不自在,她喝了一口牛奶,含糊回答:“还行。” 吃完早餐,她想到花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听到大树底下有动静,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听到顾知行霸道的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是不是打算甩了我!” 姜棠一愣,就看到顾知行强势把时浅抵在树干上。 私底下,两人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怎么看着,顾知行像个小娇夫呢? 时浅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得笔直:“你脑子是不是抽风,天天在吃醋。” “那个男的是我大学同学,单方面追求我,我对他没感觉。” “你还留着他的联系方式?”顾知行闷着声音,尽管压抑但是十分不悦。 “现在马上删,行了吧,动不动乱吃飞醋,你真的很烦。”说着,时浅当着顾知行的面,把追求者的微信电话全都拉黑了。 顾知行脸色才好了些,可轮到时浅生气了。 姜棠本无意窥探,但是想看看顾知行是怎么哄人了,她站在原地。 顾知行搂上时浅的胳膊,摇晃着:“别生气,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天天乱吃飞醋,你真的很烦。” “行吧,别生气,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亲一下,亲一下,再来一下。”顾知行说着,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 “别动手动脚的。” 时浅架不住顾知行死缠烂打,没一会儿,她软着脾气:“顾知行,你真不要脸。” 顾知行笑了,将她扯到怀里,深吻了下来:“时浅,你真美!” 姜棠忍着笑意转身。 看不出来顾知行还是个哄人高手。 时浅那么火爆的脾气,都被他三五两下哄好。 姜棠回了房间,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进去。 陆靳言已经醒来,站在衣柜旁边穿衬衫,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依旧臭着张脸,看到姜棠进来,抬眸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 姜棠抿着唇。 还在生气呢。 她走到他对面,直直地凝视着他。 陆靳言修长的手指扣着扣子,从最上面一颗开始。 “陆靳言……” 他抬了抬眸后,依旧面无表情。 她摇晃着他的胳膊:“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错了……” 陆靳言一愣,眯着眼睛。 姜棠又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亲一下。” 陆靳言还是没反应。 姜棠继续亲:“再亲一下,行了吗?”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眸色越来越深,直接把人推到墙上亲。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姜棠被迫靠在墙上,扬起下巴迎合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大大鼓励了陆靳言。 他摁着她,吻得越发大胆。 半个小时后,他喘着气埋在她脖子间:“不给做就别招惹我。” 欲望侵袭着他眼睛,在日光下格外清晰。 姜棠红着脸,伸手拨了拨他凌乱的碎发:“陆靳言,你真帅!” 陆靳言抬了抬眸,恨不得把她拆腹入骨。 “要是没我这身皮相,在你姜小姐面前,就没我陆靳言什么事情了。” 姜棠笑了笑,眼底含着温柔。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身体紧绷。 不知道她这双眼睛又多招人,还在勾引他,没有她的同意,他又不敢做些什么,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他很烦躁。 他抬手的瞬间,姜棠无意间看到他戴在脖子上的戒指,有些错愕。 她捧着他的手,轻轻转动着那枚有些烧焦的戒指。 她惊讶地看着他:“这枚戒指,不是我扔到大火里了吗?怎么还在你这里?” 陆靳言优越的五官有些不自在,哑着声音:“又找到了。” 姜棠瞬间明白了:“林朝说你翻了一晚上的垃圾,差点被清洁车卷走,当时你是在垃圾场找这枚戒指?” “嗯。”陆靳言没有否认,云淡风轻地回答。 他一直把这枚戒指戴在脖子上,所以说,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打算放下过。 姜棠红了眼睛,既感动又心疼。 她埋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 陆靳言喉咙一紧:“大早上的,别撩你男人。” “陆靳言,我爱你。”姜棠说。 她把人抱得更紧了,静静得依偎在他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陆靳言低眸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很享受她的直白! …… 两人温存没多久,就被一声‘耙耙’打破了。 “耙耙——” 一道稚嫩的嗓音在楼下喊着,“耙耙——” 小景逸没有听到回答,喊得更大声了。 房间内的两人一愣。 姜棠从陆靳言的怀里出来,走去阳台,就看到顾知行牵着陆景逸的手在花园下面。 “小兔崽子,你不是说一喊爸爸,陆靳言就出现了吗?怎么喊了那么久都不见人,我还是把你交给你奶奶吧。” “揍粗现!” 陆景逸撅着小嘴,生气地蹦着腿:“揍粗现。” 就出现。 小朋友不死心地喊着:“耙耙——” 哼,耙耙是个小骗子,说好的只要他喊三声,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会出现。 三声都喊完了,怎么还不出现。 小朋友委屈地蹦着小腿,一抬头,就看到二楼的爸爸,小嘴一咧:“耙耙——” 顾知行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就看到脸红彤彤的姜棠,和衣衫不整的陆靳言,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陆景逸的眼睛。 “这小孩子可不兴看。” 完了! 完了! 一大早撞破陆靳言的好事! 回头不得喷死他。 看到陆景逸,姜棠的笑容更深了,推开身旁的陆靳言,走出房门。 陆靳言站在那里,脸色沉了下来。 刚才还说最爱他的女人,下一秒就去找别的男人了。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第268章 吃儿子的醋 姜棠来到花园,陆景逸看到她,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抱紧姜棠的大腿,小奶音大声嚷嚷着。 “姨姨——,喜欢姨姨——” 姨姨? 顾知行一愣。 这是在玩什么新的cosplay吗? 哦。 该不会是陆景逸还不知道姜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吧。 顾知行纠正道:“陆景逸,这是妈妈,不是姨姨。” 景逸小朋友摇摇小脑袋,超大声地喊:“漂酿姨姨——” 姜棠摸摸他的脑袋,虽然很想听孩子喊妈妈,但是不想勉强他。 她对顾知行说:“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慢慢来。” “怎么是你突然带着小景逸过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顾知行:“刚才我到门外走了两圈,突然看到陆宅管家带着孩子进来,我就顺便把人领进来了, 陆阿姨说你和陆靳言复合了 ,想着你心里肯定很挂念孩子,让我们悄悄把陆景逸带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陆靳言走过来,目光凉凉地看向顾知行。 顾知行:“……” “还是姜棠会养人,才住了一晚上,你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是吧,姜棠……” 姜棠脸红了红。 又在调侃。 她还没戳穿他刚才在时浅面前死皮赖脸的模样。 陆靳言拽着姜棠的胳膊,把人带到怀里,转身就走进去。 本来倚靠在姜棠大腿的小景逸一下子失去平衡,小身板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奶呼呼地看着陆靳言,张开两只小手:“耙耙——抱——” 陆靳言居高临下睨着他,声音凉飕飕的:“你没腿?” 小景逸朋友等了很多天,好不容易才看到爸爸,结果只得到爸爸冷冷的拒绝。 他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爸爸牵着姨姨的手,委屈地撅着小嘴。 那小模样,像足了被抛弃的小可怜。 …… 姜棠回过头,看着不忍心。 走过去牵起小朋友的手,小朋友立马开心了。 “姨姨带你玩。” 小景逸欢快地拍着小手手:“玩fua——fua——” 他已经很久没有辣手摧花啦。 姜棠一想起上次陆景逸把菜地里的菜全都踩死,地里的玫瑰花被摧残得惨不忍睹。 一下子不想带着他过去玩了。 但是看到小朋友眼里的光彩,心里一软,不忍心拒绝。 “好。” 姜棠牵着小朋友的手走去玫瑰花园。 …… 顾知行单手搭在陆靳言的肩膀上。 “附近酒吧今晚有个party,看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参加?” 陆靳言看着那只手,目光凉凉,嫌弃地甩开,一本正经地道:“我现在是有妻儿的人,要守男德。” “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叫我,否则别怪我告诉时浅。” 说完,他转身走进屋子。 顾知行:“……” 下一秒。 他反应过来,陆靳言是在嘲讽他没老婆,没儿子。 啧,装什么装。 还没和姜棠领结婚证呢,就自称姜棠是他老婆,要不要脸。 他走过去,忍不住抱怨:“怎么感觉今天你有点针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我帮你干了那么多事,还特意带你儿子进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陆靳言目光幽幽:“你还听得出我针对你。” “还没蠢透。” …… 毒嘴又开始了是吧又开始了是吧! 顾知行郁闷地转头一看。 看到陆景逸牵着姜棠的手,在玫瑰园旁边蹦蹦跳跳的。 陆景逸伸手摘了一支玫瑰花,放在姜棠手上。 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姜棠笑起来。 姜棠亲了亲他额头。 小朋友也踮起脚尖,连续亲了姜棠好几下。 姜棠为了方便他亲,晃着手中的玫瑰花蹲下来。 顾知行懂了。 姜棠眼里哪还有陆靳言,满心满眼都是孩子。 这哪是什么小棉袄。 分明是黑心棉。 …… 小景逸过来后。 别墅内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陆夫人、时浅、陆西娅和楚萌轮流陪着玩。 景逸小朋友快乐得像只小猴子,上蹿下跳。 姜棠坐着亭子里,笑着看着楚萌带小景逸在草地上疯跑。 时浅坐在她旁边,说:“我看小景逸和你挺亲的,你们之前见过?” 姜棠点点头:“嗯。” 姜棠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时浅听完,神色凝重地磕着瓜子:“这就是你和陆靳言复合的原因。” 姜棠点点头。 时浅拉过她的手,“孩子一直喊你姨姨,你准备怎么让孩子改口,别看孩子小,但是从小认定的事,很难改变,如果你强势让孩子喊妈妈,他可能接受不了,甚至还讨厌上你。” 姜棠眼神暗了暗,她转头看向正在辣手摧花的陆景逸。 “孩子还活着,我觉得很幸运了,至于改口的事情,慢慢来。” “等他长大些,或许能接受,如果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血缘不是一个称呼就能改变得了,不是么?” 时浅拍拍她的手背:“你听着会不会很难受?” “对我来说,孩子健健康康就行。” 放在之前,她根本不奢望孩子能复活,她已经很满足这个现状了。 …… 姜棠陪着小景逸玩了一整天。 她发现陆靳言一直没有出来,回房间看看。 陆靳言坐在小桌子前,面色凌厉地看着电脑,上面是关于叶瑾和叶老太太死亡之前的各种信息。 见她进来,他赶紧关闭电脑。 姜棠走过去,单手搭在他肩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工作,快去洗澡上床休息吧。” “被窝寂寞冷,躺着难受。” 他声音酸溜溜的。 姜棠无奈地笑笑:“我给你暖被子。” 陆靳言瞥了她一眼,又是只勾引不负责的套路,于是声音冷冷的。 “你还有空关心我?” 不是陪小兔崽子陪得挺开心的吗? 还有时间来关心一下他。 真是难得啊! 姜棠在他椅子一侧坐下来,笑盈盈地看着他吃味的脸:“你怎么那么小心眼,那是我们的儿子,又不是别人。” “我知道你对陆景逸很愧疚,想要多花些时间陪陪他,我没什么意见。” 心里虽然有一点不平衡,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他。 他还有什么资格阻止母子两培养感情。 第269章 超大瓦数的电灯泡 姜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声音柔情:“剩下的时候我陪你……” 她话还被说完,身体腾空,只听到咣的一声,桌面上的东西被他拨到地上,她被抱上桌面上。 陆靳言一口咬上堵上她的唇,他的眸子染上掠夺一切的幽黑,根本不由让人拒绝。 呼吸落在他耳边,越来越沉,像是渗透她每一寸肌肤,她浑身颤了一下,脸上一片绯红。 姜棠紧张地看着他:“你轻点,别弄到你的伤口。” “我有分寸。” 他的掌心像团火似的,暧昧地拂过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他摸到她裙子的拉链。 他的薄唇在她的唇停留了一秒,轻咬了一口,同时,“嘶——”一声,边吻遍剥开她的裙子…… “不要……” 姜棠强迫自己清醒:“陆靳言,等一个月后再说。” 陆靳言顺着她的锁骨吻起来,满脸潮红,每一下呼吸格外沉重,声音哑得厉害:“我就是医生。” “我身体什么时候好,我说了算。” 他的眼神充满欲望,压都压不下来。 姜棠被他看着全身发热发软,身体被他抱到床上,他欺身压下来。 姜棠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砰——” 卧室的门被踹开了,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 “耙耙——” 床上的两人都僵住了。 陆靳言才刚刚解开衬衫扣子,姜棠立马推开他。 陆靳言脸色很难看,但反应迅速拿起被子盖在姜棠身上。 景逸小朋友背着小黄鸭书包,手里拿着空空的奶瓶,站在门口,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耙耙——姨姨——你们玩亲亲么?” 姜棠:“……” 陆靳言:“……” 这称呼听着怎么那么有违伦理。 姜棠窘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小景逸,有事情找姨姨吗?” 小朋友摇摇脑袋:“不素找姨姨,找耙耙——” “要喝neinei——” 小朋友高高地举起自己空空的奶瓶。 他饿了,想要喝奶。 要爸爸冲! 陆靳言沉着脸,声音压着怒意:“谁让你踹门的。” 小景逸朋友非常真诚地回答:“奶奶呀——” “你们为什么亲亲呀?” 他们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 陆夫人听到动静,刚好听到小景逸那句怎么亲亲。 她老脸瞬间红得没边了,拉着老脸走过来。 陆夫人眼睛都不敢瞥进去,站在墙边,尴尬地说:“靳言,都怪我,这孩子想喝奶,谁给冲都不要,非得要你,我就让他来找你……谁知道他那么虎……” 门都不敲,一脚踹开。 这个真不是她指使的。 她只让小朋友找爸爸冲奶粉。 陆夫人害怕小景逸又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她慈爱地抱起孩子:“爸爸今天有事。” “奶奶给你冲奶粉,今天陪奶奶睡,好不好?” 小朋友用力地扒拉着门框,使出吃奶的劲嚷嚷着:“不走——不走——” “窝要爸爸——” 小景逸谁都不要,就要爸爸。 小孩子的力气再大也拗不过大人。 陆夫人好不容易把小朋友的手从门框扒拉掉,刚走一步。 “哇——”的一声,小朋友的哭声大得快要掀开屋顶。 陆夫人听着于心不忍,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却怎么都哄不好。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孩子放下。 就这样吧! 谁的孩子谁管! 陆夫人麻溜的走了! …… 小景逸重获自由,立马开心了,习惯性抹了抹眼睛,哭了那么久,愣了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高兴地拍着小手手,哼唧哼唧地迈着小脚丫走进去。 “耙耙——” “冲neinei——” 说着,他已经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陆靳言面前。 男人看着面前的奶瓶,脸要多黑有多黑。 姜棠悄悄看了他一眼,生怕他把孩子往死里揍。 她也不敢惹他。 她摸了摸小景逸的脑袋:“姨姨帮你冲奶奶好不好?” 小景逸摇摇头。 谁都不要,就要爸爸。 姜棠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陆靳言看过去,沉着声音:“别老想让我替你冲奶粉,找她去。” 好吧。 小景逸把奶瓶放到姜棠的面前:“漂酿姨姨……” 姜棠笑了笑,拿过奶瓶熟练地冲好奶粉,放到小朋友手上。 …… 她抱着小景逸坐在床上。 小景逸缩在她怀里,一边翘着小脚一边好奇打量着房间。 他的视线落在陆靳言身上时,弯了弯眉眼,冲他一笑。 陆靳言靠在墙上,冷着脸看小朋友。 姜棠:“陆靳言,今晚我陪孩子睡吧,你去隔壁床睡。” “孩子晚上睡觉好动,容易踢到你伤口。” 陆靳言声音凉凉的:“你因为这个小崽子让我独守空房?” 他的眼睛充满埋怨。 见状,姜棠做了退步:“哄孩子睡着后,把他抱到另一个房间睡吧。” 闻言,陆靳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 小朋友咬着奶嘴,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呀?” 姜棠捏了捏他的小脸,柔声说:“小景逸,喝完奶,姨姨陪你去洗澡刷牙好不好?” “好!”小朋友咕噜咕噜的,很快把奶瓶里的奶喝完。 牵着姜棠的手,哒哒哒地跑去浴室。 姜棠第一次给孩子洗澡。 浴缸里铺满一层泡沫,小朋友坐在浴缸里,玩得可开心了。 洗完澡后,姜棠拿起浴袍包裹着他的小身体。 像个小蝉蛹似的,非常可爱。 小朋友咧着小嘴,露出米粒大的奶牙,吧唧一下,在姜棠脸上亲了一口。 “姨姨漂酿——” 姜棠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亲了亲他的脸:“小景逸也好可爱,姨姨好喜欢你。” …… 陆靳言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姜棠把孩子放在他旁边,嘱咐道:“爸爸胸口痛痛,不要趴在爸爸胸口上,知道吗?” 小景逸麻溜地转过头,看向陆靳言:“爸爸摔倒了咩?” 摔倒了,所以痛痛。 陆靳言一个冷眼扫过去。 小景逸小朋友,像个小棉袄似的,悄悄挪动着身体,抱住爸爸的手臂。 “窝在,耙耙不痛。” “睡吧。”陆靳言强势让孩子躺下。 “好叭——”小朋友乖乖的,什么都不反抗。 姜棠忍不住笑了,在陆靳言和孩子中间睡下。 小景逸小朋友眼睛都瞪圆,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拉着姜棠的衣服:“姨姨,这是窝耙耙,你去找你耙耙。” “走吧!” “走吧!” 他朝姜棠挥挥手。 第270章 孩子讨厌她 姜棠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她呆在原地。 小景逸见她不动,扯着她的手下床:“姨姨出去——” 赶人的同时还不忘礼貌:“姨姨晚安——” 姜棠心里很受伤,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地看向陆靳言。 陆靳言接收到眼神后,下床,像拎小鸡崽似的,把小景逸拎回床上:“她要和我们一起睡,以后都是。” 小景逸歪着脑袋,天都塌了:“不要!” 耙耙是他的耙耙,才不是姨姨的耙耙。 他不要任何人抢走耙耙。 他反应特别激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个愤怒的小鸟,推着姜棠出去。 姜棠被推倒门口,看着突然不要她的陆景逸,心里扯了一下。 他瞪着姜棠,很愤怒地表达自己的意见:“你不阔以抢我耙耙!” “窝讨厌你!” “你是个坏女人,以后不要和你玩了,哼!” 说着,他就要关上门,把姜棠拒之门外。 小景逸扒着小手,废了很大的劲,怎么都关不上。 一抬眸,看到耙耙用脚抵着门框。 陆靳言脸色铁青,声音冷冰冰:“你敢再说一遍。” 小景逸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腾空,被人丢到门口。 姜棠被陆靳言拉进房间,砰的一下关上门。 小景逸被关在门外。 “哇——” 小朋友在外面哭得撕心裂肺。 姜棠听着心疼,忍不住斥责他:“你干什么呢,孩子还小,吓出阴影怎么办?” 这件事情怪她。 孩子的世界里,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她这个行为,在孩子的眼里,是在霸占他的爸爸。 姜棠打开门,看到小景逸站在外面,瘪着小嘴哇哇大哭。 她心里一抽一抽的,摸摸小景逸脑袋:“不哭了……” “哼,不要碰我。”他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见状,姜棠的心更疼了。 “道歉!” “她是你妈妈!” 陆靳言眼神凌厉地看着小景逸,他威严起来,实属吓人。 小景逸缩着脖子,停止了哭声,弱弱地看着陆靳言。 她是姨姨。 不是麻麻。 姜棠看着心痛不已,她拉了拉陆靳言的袖子,压低声音:“我先出去吧,孩子还不太适应,不要操之过急。” 陆靳言搂紧她的肩膀,不让她走,依旧冷冷地看着陆景逸。 陆靳言脸色依旧很难看,并不满意陆景逸的称呼。 他声音凉凉的:“她是我老婆,我是她的,不是你的。” 小景逸听得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老婆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抢耙耙的。 然后他又听到耙耙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以后都去和奶奶睡,二、以后喊她妈妈,不许凶她,要尊敬她,现在跟她道歉,说对不起。” 陆景逸委屈巴巴地看向姜棠。 他扣着手指,纠结了很久。 在他的世界里,并没有太多麻麻的概念,只知道喊了麻麻,耙耙就不会生气,就不会赶他走。 他声音弱弱地:“麻麻,对不起……” “大点声,我听不到。”陆靳言声音很严厉。 陆景逸被吓得身体一抖,超大声的:“麻麻,对不起……” 他一边叫,眼泪一边哗哗地流。 呜呜呜呜…… 他不再是耙耙唯一的宝贝了。 这个女人要抢走耙耙。 这里没有人爱他……呜呜呜……他好可怜…… 姜棠心疼极了,用指腹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 “妈妈很爱你,爸爸也很爱你,你是我们共同的宝贝,也没有人和你抢爸爸,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知道吗?” “呜呜呜……”小朋友还沉浸在他悲伤的世界,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转身背对着姜棠,一个人伤心落泪。 姜棠耐着性子走到他对面,摸了摸他脑袋:“我保证,爸爸还是你爸爸,妈妈永远不和你抢他。” 说到陆景逸心坎上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 很真诚,好像没有说谎。 “真的?” “真的,不信的话,我们拉钩钩。”姜棠特别真诚地伸出拇指和食指。 陆景逸眨巴眨巴眼睛。 她好像不是坏人。 这么想着,陆景逸相信她的话了,学着她,同样伸出了拇指和食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 姜棠眼睛湿湿的,孩子终于不再抗拒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可以再喊我一声妈妈吗?” 陆景逸撅着小嘴,在姜棠期待的目光下,低着声音:“麻麻……”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姜棠听出他是自愿的。 “嗯。”她控制住情绪,抱了孩子一下。 陆景逸抬起头,委屈巴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陆靳言。 陆靳言朝他挥挥手:“过来。” 陆景逸一听,眼睛亮晶晶地,立马哒哒哒地,张开小手求抱。 陆靳言俯下身,抱着孩子上床。 陆景逸习惯性地趴在他肩膀上。 “听歌还是听故事。” “听故事。” 陆靳言开始给他讲故事,陆景逸闭上眼睛,听着耙耙的声音,慢慢有了睡意。 他见姜棠愣在原地,她道:“你每天哄他睡,都要唱歌或讲故事吗?” 陆景逸整个小身板都趴在他身上,他熟练地一遍讲故事,一边拍背。 他拍拍一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躺下。 姜棠听话照做。 “他之前入睡很闹腾,常常折腾到大半夜,后来只有这样才肯乖乖入睡,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都是你一个人带孩子吗?” “嗯,陆家虽然很多佣人,但他只黏我。” 姜棠听着,眼睛酸酸的。 看得出来陆靳言对孩子很用心。 这些年,辛苦他了。 他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哭了,这些事情不是爸爸做,就是妈妈做。” “让你受这些罪,还不如我来受。” 姜棠的眼睛红了一圈。 “睡觉吧。”陆靳言道。 “嗯。” 她躺在他们父子旁边,也不闭上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此刻,只剩下幸福。 第271章 行行行,是你妈,是你妈 姜棠把小景逸的脑袋拨开一下,怕他压到陆靳言胸口上的伤口。 陆靳言用手背时不时拍着小景逸的后背,这种事情他早已习惯了,但是姜棠在旁边,还是第一次。 有她在,一家三口才整整齐齐。 见她眼睛越来越红,他喉咙一紧。 因为他,她吃了太多苦。 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姜棠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挪动着身体靠在他身侧,刚想张嘴,他的吻就在她额头上。 “对不起,是我让你们母子分离了两年。” 姜棠伸出手,主动环上他的腰,“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要的不是愧疚。” 所以,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 他的声音很沙哑,盯着她的脸,恨不得把过去两年的空缺狠狠补上,他低下头刚侵袭上她的唇。 “你们在做什莫?” 本来趴在陆靳言身上睡着的小家伙忽然醒来,睡眼惺忪,眼神懵懵懂懂的。 闻言,姜棠立马从陆靳言身上弹开。 “睡觉。”陆靳言把他的脑袋摁下来。 “哦。” 小家伙闹了一整天,特别累,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又立马睡着了。 陆靳言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把自己的胳膊往枕头上一放:“睡这里。” 姜棠弯了弯眉眼,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凝视着他,眸光温柔。 陆靳言也无声的盯着她。 他想,这次,他们能够在一起久一些,再久一些…… …… 清早。 陆靳言一大早和林朝去分公司视察。 姜棠在客厅里陪小景逸堆积木。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裴肆打来的电话。 还没接就知道他打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要是不接,估计以后他会跟自己翻脸。 姜棠划过接听键,裴肆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出来:“开门。” 姜棠一愣,她往门口的方向一看,发现裴肆杵在门口里,十分显眼。 他穿上一身五颜六色的外套,一头卷毛,带着个墨镜,又帅又酷。 脸上的表情,恨不得把她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颗恋爱脑。 姜棠叹了一口气,上前去。 “麻麻……”小景逸见姜棠走了,牵着她的手,跟着一起出去。 …… 两分钟后。 裴肆站在门口,和小景逸大眼瞪小眼,像是被雷劈似的。 虽然姜棠和他说过,陆景逸还活着,但是一见到小屁孩,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五分钟后,他才回过神。 拉开停在门口的悍马的车门,酷酷的丢出两个字:“上车。” 姜棠不知道他今天再搞些什么鬼,但是她不太想上去。 男孩子都爱车,两岁的小屁孩也不例外,小景逸一看那辆酷酷的车,眼睛都亮了,指着悍马:“麻麻……坐……” 姜棠带着孩子默默坐上了上车。 她抱着小景逸,小景逸翘着小脚丫,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环境。 拉好安全带后,她觉得裴肆今天有些奇怪。 罕见的沉默。 这不像他的风格。 等了大半天,还没有等到他劈头盖脸的数落,忍不住问他:“你要带我和孩子去哪?” 裴肆勾了勾唇,吐出一句话:“约会,谈恋爱。” 姜棠呆住了。 “裴肆,你疯了吗?我们是朋友,约什么会,谈什么恋爱,我已经和陆靳言复合了,我手上还抱着孩子。” 裴肆专注于开车,情绪很稳定。 “你就是接触的男人太少了,所以才反复栽在陆靳言身上,你们还没结婚,不跟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适合你?” “可是……” “我不介意当便宜老爸。” 姜棠:“……” 她觉得裴肆已经魔怔了。 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 裴肆在她低谷的时候帮助过她很多,她不想伤害他。 “我们当朋友不好吗?你知道的,我认定一个人后不会改变。”姜棠尝试劝解他。 “不好,你就不能给我一天的机会吗?就试试一天。” 她明白裴肆对她不是爱情,是友情和亲情。 可能他没谈过恋爱,分不清他对她的情感。 之所以那么执着,更多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给陆靳言。 “今天我陪你去玩一天,但不是约会谈恋爱,不许被陆靳言知道。”她先跟裴肆说清楚,要是被陆靳言知道了,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但我们还是朋友,知道吗?” 裴肆冷笑:“放心,我们可以一直都是朋友。” 悍马开进郊区,越走越偏,很凄凉。 要不是裴肆带过来,她早就警惕地打电话报警了。 几分钟后。 悍马缓缓停下来,姜棠看着前面的几个大字:S市野生动物园。 “……” “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个地方?” “动物园?”他约会的地方挺新奇,姜棠为他未来的女朋友感到担忧。 “对啊?网上的恋爱手册太过套路了,不是送花就是看电影,一点新意都没有。” 大人小孩都喜欢动物,裴肆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语气得意洋洋的。 “小屁孩,走吧。”裴肆牵上小景逸的小手手。 小景逸不认生,拿着奶瓶乖乖地跟着裴肆进去。 走几步后,发现姜棠没跟上来,他回过头,“走吧,我给你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你去到就知道了。” 裴肆神神秘秘的,姜棠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只能跟着走进去。 几分钟后。 她看着眼前的大白虎,沉默了。 反而小景逸很高兴,小腿一蹦三丈高,指着它嚷嚷:“大脑虎……” 裴肆看着姜棠:“看,是不是很惊喜,这是你很久没见过的小甜包。” 姜棠:“……” 裴肆吹了一个口哨:“小甜包,过来!” “吼——”膘肥体壮的小甜包蹦跶着飞奔过来,嗷呜一声,扑在铁丝网上,像是八百年没见过的狐朋狗友。 “小甜包,还记得吗?这是你妈,小时候你们见过,都是一家人,叫妈妈。” 小景逸一听,不高兴了,反应特别大,看着裴肆,瞪圆了眼睛:“窝麻麻——” 他已经完全接受姜棠了,对他来说,就像爸爸那样,妈妈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姜棠听着,心里很感动,眼眶红红的。 裴肆没想到小朋友的反应那么大,生怕他哭闹,连忙哄着他:“行行行,是你妈,是你妈,行了吗?” “小甜包,喊干妈。” 小甜包:“嗷呜~” 姜棠:“……” 第272章 吃醋!吃醋!吃醋! 他兴冲冲地抱着孩子趴在围栏上:“小甜包是头好白虎,你想摸它,骑它都可以,我只给你一个人开特权,别人想碰它还不行呢,你要不要摸摸它?” “不要。” “你摸摸嘛。” “不要。” “窝要摸,窝要摸。”小景逸跃跃欲试,伸出自己的小手。 姜棠担心老虎会袭击孩子,还没来得及阻止,裴肆已经抓着小景逸的两只手揪着小甜包的胡须。 “叫小甜包哥。” “喵喵~”小景逸没有听裴肆的话,揪着小甜包的老虎须,咯咯咯的,笑得很开心。 “嗷呜~” “喵喵 ~” “嗷呜~” 姜棠:“……” 这一人一虎第一次见面,感情还挺好的。 裴肆胡乱揉了一通小景逸的脑袋:“跟裴哥一起玩,开心吗?” 小景逸点点头。 裴皮十分满意他的回答,看着姜棠,得意洋洋求表扬:“看,我会带孩子吧!” “要不要考虑跟我谈恋爱?” 刚说完。 路边传来一阵轰鸣声。 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男一女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姜棠下意识地看过去,看清楚来人后,人都傻了。 陆靳言和顾佳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佳音看到不远处的姜棠,眯了眯眼睛,不满地问:“陆总,这就是你说谈生意的地方?” 陆靳言点点头:“嗯。” 顾佳音:“晚上六点,人都没几个,你确实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陆靳言脸上没什么情绪,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人:“他们不是人?” 正好这个时候,裴肆抱着孩子从容地打招呼:“嗨,真巧啊,陆总。” 陆靳言语调凉飕飕的:“不巧,知道你们在这里,我特意过来的。” 裴肆:“……” 顾佳音:“……” 姜棠:“……” “耙耙~”小景逸冲过来,抱着陆靳言的大腿,陆靳言没看他,幽幽地看着姜棠,脸色难看。 很明显,刚才他什么都听到了。 姜棠站在一旁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顾佳音,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陆靳言相处,本以为他会带她去浪漫餐厅谈事情,没想到来了动物园。 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借口的炮灰。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是你公司的副总和我交接,你私自换成自己,事前没有通知我,还约我去情侣餐厅,你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想和我搞暧昧?” 陆靳言语气凉飕飕的,冷到极点。 顾佳音心里咯噔了一下。 瞳孔大了几分:“你……” 他说话太直白,太难听了。 一点情面都不给。 顾佳音脸色白了几分,精致的美甲掐入掌心都快断了。 陆靳言看着姜棠的目光幽深晦暗,姜棠走过去,挽上男人的手臂,张了张嘴,刚想解释。 她的手就被他挣脱开来。 姜棠:“……” 家里的醋缸翻了。 陆靳言面色淡淡,没什么表情:“你不是要和裴肆谈恋爱吗?” “景逸,我们走。” “和他谈什么恋爱,你知道的,我只想和你谈恋爱。”姜棠故意说些他爱听的,捧着他。 偏偏陆靳言不受用,视线在裴肆和姜棠身上扫了一圈,最终没说什么。 他抱着陆靳言,上了路虎,直接开车离开了。 姜棠:“……” 完了,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顾佳音想跟上车,让陆靳言送她回去,结果他理都不理,喷了她一尾气。 她捂着鼻子,快要气死了。 …… 裴肆走过来,还在趁火打劫,说:“棠,你跟我一起,我绝对不会给你甩脸色。” 姜棠吸了一口气,跟他讲道理:“裴肆,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耽误你。” 裴肆蹙着眉头:“你跟陆靳言在一起就不是耽误,跟我在一起就是耽误?” 姜棠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认定陆靳言,我们只能是朋友。” 裴肆盯着她,久久没有吭声。 片刻后,他才迟迟开口:“你这辈子都不会选择我,是吗?” “嗯。” 这辈子,除了陆靳言,大概她谁都不认了。 裴肆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 他站在树底下,脸半明半灭,额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出他什么情绪。 “算了,就这样吧。” 他也不打算今天能有什么收获,只是想给争取一下罢了。 “我送你回去吧。” 他生着闷气,拉开副驾驶的门。 姜棠默默瞥了他一眼,上了车。 一路上,裴肆罕见的沉默,话都没说一句。 到了别墅门口,姜棠下了车。 跟裴肆打了招呼后,悍马掉了个头,消失在寂寞的夜色中。 姜棠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她踏进门口,老老小小的笑容传入耳中,她看过去,小景逸又在捣蛋。 “弟弟,不要再拔了。” “再拔小舅妈要打你屁屁了。” 花园里,楚萌用力地扯着陆景逸的手往外扯。 “不要,不要,放开!” “我要摘花花!” 陆景逸憋住了劲要搞破坏,手掐着玫瑰花,也不怕刺扎到手。 陆夫人也去拉他,又怕弄伤他,不敢用力,嘴上吓唬他:“萌萌,我们不要管他了,这小子刚回来就搞破坏,等他把玫瑰花全都破坏之后,妈妈回来就打他屁屁。” “不要——” 小景逸朋友不满地蹦跶着小腿:“不阔以揍屁屁。” “不想揍屁屁,就松手。”陆夫人道。 奶孙两僵持着,姜棠笑着走过去,当她看到所有的玫瑰花被薅得不成样子,笑容僵在脸上。 她就晚回来半个小时,花园就不保了。 “麻麻……” 一看到姜棠,喊麻麻喊得超大声的小景逸朋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还把手上摧残得只剩几个花瓣的玫瑰花举起来。 小奶音超真诚的:“送你fua——fua——” “谢谢。”姜棠心痛地接过玫瑰花。 “棠棠,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坏力,几分钟没看好,就把你的花园糟蹋成这样。” 陆夫人一脸无奈。 陆景逸也不知道随谁。 太调皮了。 不是在霍霍姜姜,就是在霍霍花园。 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到陆靳言站在二楼阳台,面无表情地盯着这边。 发现后,还臭着脸回去了。 见状,陆夫人不禁问:“你和靳言吵架了,我明明看到是你带着小景逸出去的,怎么是靳言带着孩子回来的,还摆着张脸。” 姜棠看了一眼二楼发房间的方向,抿了抿唇,轻声说:“吃醋呢。” 第273章 我的星星,只能照亮我 “哦——” “这样啊。” “随他吃去,男人不能惯着。” 姜棠:“……” 还真是亲娘啊! “你不问一下他为什么吃醋吗?” 姜棠道。 小景逸朋友拿着铲子在挖着玫瑰花的花根,忙得不亦乐乎。 “陆靳言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我也相信你的人品,肯定又是他乱吃飞醋。” “别管他,男人都爱犯贱,给三分颜色就上染坊,跟他爸一样,还以为谁都得围着他转。” “男人该晾的时候,就得晾着。” 陆夫人无条件相信她,她很感动。 但今天下午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陆靳言。 一个为了她,愿意搭出性命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狠心不管。 “小景逸,妈妈带你去洗手。”姜棠低头,看着还在那里扒拉着泥头的小朋友。 “好!” 小景逸朋友放下小铲子,满手满脚都是泥土。 姜棠抱着他回到洗手间,挤几滴洗手液到他手上。 小家伙把泡沫弄得到处都是,姜棠很无奈。 她笑着说:“小景逸,爸爸生气了,你能不能帮妈妈哄爸爸?” “耙耙生气气?” 小景逸不太懂,爸爸怎么又生气了呢? 姜棠拧开水龙头,洗干净他手上的泡沫:“嗯。” “下午的时候,我不是带你去和一个哥哥看大老虎吗?被爸爸看到了,但是爸爸不喜欢妈妈和那个哥哥一起出去。” “耙耙为什么会生气气?” “因为爸爸爱妈妈,但是妈妈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让爸爸误会了,爸爸变得没安全感了,所以妈妈得要告诉他,妈妈很爱他。” 小景逸听得懵懵懂懂,眼睛叽里咕噜的,充满疑惑。 “好。” “窝去帮麻麻嗦。” 姜棠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的小景逸,真乖,真聪明。” “哄好爸爸的任务就交你了,你就跟爸爸说,妈妈很爱爸爸,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知道吗?” 小景逸脑袋转了转,随即,很用力地点头。 “好!” …… 洗完手后。 姜棠拎着他到房间门口。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男人脸上没什么情绪,独自喝闷酒。 好像每次有烦心事的时候,他就藏起来独自喝闷酒。 听到动静,陆靳言抬起眸子,看了姜棠两秒,又把视线收回,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都是孩子是父母之间的纽带。 现在就让这个纽带发挥作用了。 姜棠拍拍小景逸的肩膀:“去吧,跟爸爸说,妈妈很爱他,记住了吗?” “嗯。”小景逸含着奶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气势跨过门槛,哒哒哒的跑过去,趴在陆靳言的大腿上。 “耙耙——” “有事?”陆靳言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地道。 现在还记得他在裴肆怀里笑得多开心。 没良心。 “玩大老虎还玩得开心吗?” “开心!”小景逸含着奶嘴,特别认真地回答,完全不知道自己爸爸气得想把他卖了。 “呵,那么开心?让你喊他爸爸,你也喊是吧。” “不要!”小景逸特别认真地回答。 爸爸只有一个,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陆靳言的脸色才好一点,问他:“过来干什么?” “帮麻麻哄耙耙~” 算她还有点良心。 知道他生气了。 陆靳言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问:“是么,怎么哄?” “怎么哄……” 小景逸朋友挠挠脑袋。 怎么哄来着? 爸爸跟他说那么多,他都忘了麻麻说什么了。 忽然,他想起麻麻和奶奶在花园的对话。 他摘掉口中的奶嘴,小嘴巴憋足了劲,大声嚷嚷:“男人都贱,爱吃醋。” 陆靳言:“……”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 她就是这样教孩子哄他的! “姜!棠!” 姜棠很无奈地看着陆景逸。 怎么在这时候坑上她了。 刚才还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忘了。 她踏进房间,抱起小景逸,把他交给陆夫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景逸怪,你跟奶奶一起睡,今天妈妈有事情和爸爸聊。” 小景逸小朋友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大大的眼睛,大大的懵懂。 “喝奶找奶奶冲哈。” 姜棠怕他像昨晚那样突然冲进来,特意提前冲了一瓶奶,放在他手上。 然后又亲了亲他的脸。 和陆夫人说了几句后,她重新返回房间。 陆靳言还在一个人喝闷酒,但是指尖多了一根烟。 他也不吸,就夹在指尖。 姜棠在他身旁坐下,他眼眸抬都不抬一下,拿起酒杯又想喝,她制止了他。 “别喝了,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陆靳言幽幽看了她一眼,眼神很烦躁。 姜棠见他这样,心脏一抽一抽的。 几秒,她抿着唇,轻轻开口:“对不起。” 陆靳言的手一顿,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说什么对不起?” 他要的不是道歉。 她想了想说:“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虽然我把裴肆当成弟弟,但是他并不是把我当成姐姐那么简单。” “我没有处理我和裴肆的关系,明知道他想带我去谈恋爱,我也没有避嫌。” 听她一脸认真地解释。 陆靳言呼吸滞了滞。 姜棠又继续说:“我看到你和顾佳音在一起,我也会吃醋,所以,这件事情,我们扯平了好吗,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伤害我们的感情。”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轻而易举把陆靳言的烦躁浇灭。 他掐灭手中的香烟,挥了挥烟雾:“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像两年前一样改不了。” “我还是本能想要控制你远离其他男人。” “我占有欲很强,改变不了。” 姜棠一愣。 他又说:“我一想到你和裴肆经常来往,我恨不得你们就此断绝关系,我接受不了任何男人喜欢你。” “我很自私。”他抿了抿唇:“我的星星,只能照亮我。”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谁敢摘你,我就想毁了谁。” 姜棠睫毛颤了颤,眼底充满错愕。 第274章 我爱你,身心都是你的 陆靳言被她的眼神刺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牢牢握紧,“你很讨厌,是不是?” “陆靳言……” 她叫唤他的名字,想说些什么。 “姜棠,你不能反悔,不管我是怎么样,都不会再放你离开。” 姜棠看着他这样,抿了抿唇。 她知道,他的控制欲很强。 两人沉默了很久。 周围一片静谧。 他对她,好像有了心病。 “陆靳言,我们得要好好谈谈了。” 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姜棠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眼睛往前一扫,忽然看到本应该在陆夫人房间的陆景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来卧室门口,盘腿静静地坐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个奶瓶,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 陆景逸小朋友看着他们望着自己,晃悠着手中的奶瓶,奶声奶气地说:“耙耙麻麻~你们嗦什么呀?” 姜棠无奈。 又偷跑出来了。 她起身刚想把孩子抱到陆夫人房间,陆靳言已经站起来了,径直走到门口,把孩子拎起来,丢到床上:“睡觉。” 说着,他在床上躺下来。 “哦。”景逸小朋友熟练地趴在陆靳言的肩膀上。 姜棠看着陆靳言的身影,皱起眉头。 他还在生气,并不想理她。 景逸小朋友拍拍一旁的位置,示意姜棠也要一起躺下来睡觉:“麻麻~” 姜棠笑了笑,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好。” 陆景逸趴在陆靳言的肩膀上渐渐睡着了,房间里只开了一个暖黄的床头灯,光线很暗。 姜棠看着陆靳言的脸,好一会儿才道:“他睡着了?” “嗯。” 陆靳言低沉应了一声,把小家伙放到一旁的婴儿床,替他盖好被子。 他重新在床头躺下,姜棠立马过去,替他捏捏发酸的肩膀。 陆靳言推开她的手,关掉床头灯:“睡吧。” 姜棠的话再次堵在喉咙里。 接下来两天都是这样。 她想找他聊聊的时候,不是有林朝在,就是有陆夫人在。 即使没有旁人,他找借口说忙别的事情。 就是不肯愿意和她好好谈谈。 一直僵着也不行。 这天,姜棠把陆景逸交给陆夫人好好看着,然后把陆靳言喊到二楼的画室。 二楼有间画室,她心情烦躁的时候,会来这里画画静心。 她从架子上拿出画笔摆放好。 陆靳言靠在墙上,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姜棠把画笔摆放好,转头看着他。 他微眯着眼睛,五官生得极好,深刻而不凌厉,气质内敛深沉,靠在软垫上,白色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隐隐露出锁骨。 眼神正在不解地看着她。 姜棠俯下身,双腿跪在他大腿两侧,伸手去解他扣子。 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健硕的胸膛。 陆靳言程眼神颤了颤,眸色深深,抓着她的手腕,嗓音微哑:“姜棠,你在干什么……” “松手。”姜棠柔声说着,继续解他的扣子。 陆靳言垂眸,看着她葱白如玉的手指把白色衬衫的扣子全都剥开,衣襟松松垮垮挂在两边,肌理分明的腹肌露出来…… 就在他忍不住撕开她衣服的时候,姜棠忽然转身,再回头时,手上多了一只画笔。 他眼神带着疑惑:“嗯?” “你的身体太诱人了,我想在上面留下我的痕迹。” 说着,再次跪在垫子上,把他的胸膛压了压。 他滚了滚喉咙,半躺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她,呼吸越发沉重,想推开,又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棠拿着画笔低下头,乌黑秀发自然垂落,她把头发别到而后,不经意间轻轻扫了一下他的胸膛。 下一秒,她执着笔,笔尖落在他胸膛上。 陆靳言身体颤了颤,垂在两侧的手控制不住握起来。 “别动。”姜棠浅浅一笑,又拿起别的颜色的画笔,专注在他胸膛上描写一笔一划。 陆靳言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绷紧身体,不停滚动着喉咙:“姜棠,再玩就忍不住了……” 她又不给,还在故意招惹。 让他怎么控制。 “你知道我喜欢的动物是什么吗?” “白天鹅。”陆靳言呼吸越发沉重。 姜棠脸上挂着笑:“因为白天鹅是忠贞之鸟,我在我爱的人身上画下白天鹅,代表我是你的,我以后都是你的。” 陆靳言双手握成拳,青筋凸起,眼神像是一头被激发的野兽。 很快,姜棠就画完了,在最下面签署上自己的名字:姜棠。 她拿起手机对着他的胸膛拍了一张。 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陆靳言半躺在沙发上,暖黄的灯光,性感狂野的胸膛,整个人都是欲气。 陆靳言拿过他的手机,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 胸膛上画着一直白天鹅,腰上的位置勾勒着清秀的两个字—— 姜棠。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一道道彩色,缠绕心脏。 他喉咙一紧,视线紧紧地缩着她。 她问:“你会画画吗?” 陆靳言点点头。 “你想画吗?” 姜棠直直地看着他。 不等他回应,她拉开后背的裙子拉链,露出雪白的后背……趴在沙发上,等着他的降临。 许久。 她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不禁回过头,看到陆靳言愣愣地站在那里,眼底一片猩红。 “陆靳言,我爱你,身心都是你的。” 陆靳言眼底掀起波涛汹涌。 他看着她,像是一头无法控制的野兽,全身血脉喷张,不再疑虑,担忧,以最汹涌的姿势进攻。 他俯下身,执起笔。 眼睛欣赏着她背后光滑雪白的后背,指腹在上面缓缓滑过,似乎是在寻找最佳的位置。 指尖带着一寸寸温度流淌过她后背。 姜棠觉得整个后背酥酥麻麻的,身体不受控制颤了颤。 她咬紧牙,控制着情绪。 终于,陆靳言开始在她光滑的后背勾勒出一笔又一笔。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后背,冰凉的笔尖滑过皮肤,姜棠觉得自己承受着冰火两重天,差一点就全身瘫软。 陆靳言单手穿过他的腰,搂紧。 最后,在上面画下了自己的那只白天鹅,写下自己的名字。 陆靳言盯着上面自己留下的画作,眼底越发猩红,“棠棠,是我过于吃醋了吗?我是不是该压抑一下自己的情绪。” 姜棠微笑着:“情绪就应该释放,为什么要压抑。” “我看到你身边有别的女人,我也会吃醋,我也压抑不住,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姜棠背对着他,温柔而坚定:“陆靳言,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我和裴肆出入,或者和别的男人有交流,你不必解读成其他,因为我做的每天做的事情,脸上每个表情,都是爱你的痕迹。” 话落。 陆靳言俯下身,亲吻她的肩头。 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背,与她十指紧扣:“想好了吗?” 第275章 把这儿子送人吧! 姜棠埋在他的臂弯里,她声音很低:“我还能说不行吗?待会你注意一下就行了。” 短短片刻,她就感觉到腰间处无法描述的存在。 要是再让他忍下来,估计还不到一个月,他的身体就出别的毛病。 她双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细细描绘:“而且我也喜欢你靠近,和你亲密。” “你等一下,我去锁门。”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不能再让陆景逸闯进来了。 他刚起身,姜棠拽着他的手臂:“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锁了。” 姜棠咬着唇,全身发热,声音很轻很轻。 闻言,陆靳言无所顾忌,低头亲上去。 鼻尖都是他浓重的呼吸。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猛烈、汹涌。 外面突然刮起狂风暴雨。 画架不经意被打翻,室内的画纸在空中群舞。 温度急剧攀升。 白皙的玉足在米色沙发上回来摩擦。 胸口和后背的两只白天鹅紧密相贴,上面被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丝丝雪花飘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同时凉意裹进来。 害怕她冷,他不得不停下来。 陆靳言有些不悦地过去,刚起身要去把两个窗户关上。 姜棠拉着他,脸上裹着绯红,声音大胆到不可思议:“我不冷,反而很热。” “等下再关。” 陆靳言又扑上来。 随手关上一旁的开关,室内光线幽暗。 被汗浸湿的发丝黏在她脖子上,目光如水。 他又停了下来:“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一个陆景逸都烦了,不能再来一个。 闻言,姜棠整张脸埋在沙发上的抱枕,伸手从一旁的小抽屉拿出一个东西,声音软得不像话:“这里有。” 陆靳言一愣,拿过他手上的东西看了看。 还真是。 随即,他勾起薄唇:“你把我叫到画室,是不是就打着这主意。” 别说了。 还不是为了哄他。 从动物园回来后,他整天扳着一张脸,就知道吃醋。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叶子被卷进屋内。 她纤细地手指慢慢攀爬到墙上,粗粝的指腹掐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 他拥着她重重呼吸,喘着不像话。 姜棠还在顾忌他胸口上的伤口:“轻点,别忘了医嘱。” 他咬着她的唇,声音暗哑,声音很低很低:“医嘱算什么,我愿意死在你身上。” 姜棠捂着眼睛。 别说了。 …… 自从在画室待了一天后。 陆靳言整个人食髓知味,动不动就抱着姜棠去画室。 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不少。 开始办正事。 陆靳言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听着林朝的汇报。 “陆总,如你所料,我带人挖了叶西宁的坟,发现里面确实是空的,说明……说明当年叶西宁执行枪决的事情确实有猫腻。” “叶瑾和叶老太太都和乔希来往密切,从叶瑾留叶家财产给乔希这件事情说明,乔希很有可能就是叶西宁。” 林朝小心翼翼地看着陆靳言的脸色。 当年这件事情是他负责处理。 结果叶西宁被人偷梁换柱。 他有很大的责任。 陆靳言抿着薄唇,面色凝重:“去把乔希带过来盘问一下。” 林朝看着陆靳言,小心翼翼地开口:“乔希……跑了,我们找到傅时明,逼问他,但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说不认识叶西宁这号人。” 闻言,陆靳言揉了揉太阳穴,挥挥手:“你下去做事吧。” 林朝走后,陆靳言一个人在书房静静待了许久。 到了晚上。 姜棠带着陆景逸走进来。 “biu……biu……新玩具……” 陆景逸小朋友高高举起手中的新玩具,是个迪迦奥特曼,向陆靳言炫耀。 这是妈妈买的新玩具。 景逸小朋友可喜欢了。 陆靳言淡淡扫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幼稚。 里面光线很弱,姜棠打开书房的灯:“黑乎乎的,怎么不开灯?” 陆靳言抬眸睨她,薄唇勾了勾,朝她伸出手:“过来。” 姜棠朝他走过去,他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 姜棠一惊,拼命给她挤眼色。 孩子还在这里呢。 陆靳言眸光幽幽瞥了一眼儿子,抬手,大掌覆上他的眼睛,握着她的腰吻上去。 “呀呀呀——” “干什么呀——” 景逸小朋友非常不满地扭动着身体,想扒拉陆靳言的手,怎么都扒拉不开,眼睛被蒙得死死的。 见状。 姜棠也大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回应。 “哼哼哼——” 景逸小朋友双手抱着胸。 生气了! 嗷呜一声,咬了一口陆靳言的手。 两人浅浅吻完,景逸小朋友也从陆靳言的手中挣脱开来。 姜棠笑盈盈地揉揉他的脑袋:“景逸,你找姐姐去玩奥特曼,好吗?” “好!” 景逸小朋友非常听话地出去了。 拿着他的奥特曼去打怪兽了。 姜棠在他腿上坐下,看了看他桌面上文件:“你一个人坐书房想些什么呢?” “你确定想要听?”陆靳言道。 姜棠点点头。 “当年叶西宁真的没死,乔希的身份很可疑。” “你是说,乔希很有可能就是叶西宁?” “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但是她跑了。” 姜棠抿着唇,靠在陆靳言肩上。 她不难猜出,是叶瑾一直知道叶西宁从未死亡的消息,还给她换了个身份,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上。 叶西宁害得她脚终生不能跳舞,把陆景逸丢下悬崖……害他们母子分离两年多…… 叶西宁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叶瑾还在助纣为虐。 真可笑啊。 没有认叶瑾,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陆靳言看她情绪低落,故意转移话题:“待会吃完晚饭,我们继续去画室画画吧。” “没画纸了。”姜棠故意装不懂。 “我立马派人去多买点,足够我们每天去画室一游。” 姜棠:“……” 还每天一游。 姜棠的脸热得厉害。 陆靳言现在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住在画室,一有空就带她去那里。 姜棠刚要出声,门口冒出一个小身影。 “麻麻~走哇!” 玩奥特曼打小怪兽去! 楚萌被逮去做功课了,陆景逸只能跑过来找姜棠玩。 陆靳言冷冷扫了一眼陆景逸。 “你妈妈现在陪我。” 陆景逸还是有些怕陆靳言的,不敢直接杠他,哒哒哒的跑进去,拉着姜棠的手就走。 “麻麻,走!走!” 爸爸有什么好陪的。 姜棠冲陆靳言笑了笑:“我先陪小景逸去玩了。” 说完,姜棠带着孩子转身就走。 陆靳言脸色很差。 他看着陆景逸又踮起脚尖亲姜棠,小表情得瑟得不行! 妥妥的情敌。 把这儿子送人吧! 第276章 儿子太娇气,也不知道随谁 漆黑的建筑。 乔希穿着性感,半躺在床上,手中摇晃着红酒。 “你要不要去国外避避风头,估计陆靳言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裸露着上半身的傅时明搂着她,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占便宜。 “啪!”乔希酒杯砸在墙上。 她咬牙切齿道:“我像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躲了两年,凭什么还要继续躲。” “他们猜到了又如何,我妈和我外婆都死了,该毁灭的证据都毁了,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我就是叶西宁。” 傅时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炽亮的灯光印入他的眼睛,眼神缱绻迷恋:“还是你够狠,连自己母亲和外婆都敢亲手杀死,还敢嫁祸到陆靳言身上。” 乔希的心,比他想象中恶毒。 可偏偏,他就爱这样的她。 “她们都向着姜棠,都该死。” 乔希不在意地躺在床上,取出一根香烟点上,徐徐吐出一口眼圈。 丝毫没有内疚。 当时不小心被叶瑾知道她找杀手杀姜棠的事情,一向最溺爱她的母亲,竟然狠心到把叶家的财产全都转到姜棠名下,还要向姜棠戳穿她的身份。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了。 还有叶老太太也一样。 察觉到叶瑾的死亡和她有关,竟然想着去警察局告发她。 她已经杀了一个人,也不在乎再送叶老太太去西天。 一个有病,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都活不了几天,死就死吧。 闻言,傅时明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样对付姜棠?” 叶西宁皱皱眉:“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讨厌姜棠?” 傅时明:“谁让姜棠是苏家的人,苏今安包庇杀害我妹妹的凶手,就是与我们傅家为敌,苏家人都该不得好死。” “现在肯定不能直接对他们下手。”乔希冷笑一声:“攻心才是上计。” 该进行下一步了。 …… 天气转暖,夜晚的空气很清新。 吃完晚饭后,姜棠和陆靳言带着陆景逸和楚萌出来到江边走走。 四个人的颜值很惹眼,频频惹人注目。 姜棠走着走着停下来,给楚萌扎头发。 楚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舅妈,我要扎一个丸子头。” 姜棠笑了笑:“好,我帮你梳理一下头发。” 陆景逸摸着江边的围栏蹦蹦跳跳走着。 陆靳言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的腿,跟在陆景逸后面,漫不经心走着。 清风徐来,江面泛起层层涟漪。 小景逸扒拉着栏杆,卖力地把自己的脑袋钻进栏杆里面,指着江上不停跳跃的锦鲤:“鱼!鱼!窝要烤鱼!” 锦鲤一惊,全都往远处游走。 锦鲤跑了,小景逸失望地把自己的脑袋缩回来。 脑壳太大,卡住了。 “啊呀!啊呀!”小景逸急得蹦起小腿,双手攥紧拉杆,快急哭:“耙耙……我脑袋要被吃了……” 姜棠回头一看,心里一惊,看到陆靳言淡定地站在陆景逸后面看他挣扎,眼神充满了嫌弃。 姜棠:“……” 中国好爸爸! “我脑袋掉下去要被鱼吃掉了,救窝……救窝……”小景逸急得不行。 周围的一些大人瞧着,笑得不行。 小景逸余光看着事不关己的爸爸,小嘴一瘪,快要掉眼泪了:“耙耙……你要没儿子给你送终……” 姜棠浅浅一笑。 真是大孝子。 一听,陆靳言脸色很差,更加不想帮陆景逸了。 “陆靳言!”姜棠看着儿子卡得难受,喊了他一声,眼神示意他帮帮忙。 陆靳言这时候才不情不愿地弯下腰。 陆景逸的脑袋挺大的,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钻进去的,陆靳言扒着两条栏杆,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陆景逸解救出来。 陆景逸除了脖子上被摩擦得有些红,没什么大碍,但他夸张得一直哭,非要趴在陆靳言身上求安慰。 陆靳言叹了一口气。 这儿子太娇气了,也不知道随谁。 他只能单手抱着,朝姜棠走去。 姜棠已经帮楚萌扎好头发了,楚萌瞥了一眼陆景逸:“弟弟又菜又爱玩。” “还爱哭鼻子。” “跟他玩,脸皮要跟他一样厚。” 姜棠看过去,看到陆景逸死死勒着陆靳言的脖子,不停地抽泣,忍不住笑出声。 脸皮厚这点,估计是遗传陆靳言。 陆靳言听着他的哭声,脑袋嗡嗡的,一抬眼,看着姜棠站在那里笑,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而舞,站在路灯下,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可人…… 陆靳言目光深深,走过去,忽然把陆景逸这个黏人的小家伙放下来。 “肿么啦?” 陆景逸眨巴眨巴眼睛,懵懵地看着陆靳言,又看看姜棠,准备去抱妈妈的大腿,结果被陆靳言丢到楚萌那边。 “你去找姐姐,别烦你妈妈。” 陆景逸脸上闷闷的,就看到陆靳言大步朝姜棠走去,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还没走两步。 陆靳言就在姜棠前面半伏着腰,拍拍肩膀:“不是说脚疼吗?上来。” 姜棠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脸有些红:“太多人了……” 下一秒,他就强势地把人背起,姜棠一惊,赶紧搂着他脖子,声音轻轻的:“你干什么?” “就想背你!” 陆靳言轻而易举地背着她往前走。 陆景逸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能挂小油瓶,不想抱他,就是想背妈妈,哼! “姐姐,爸爸真坏,窝也想找妈妈玩。” 楚萌:“别想了,你爸爸没套路你,已经很不错了。” 陆景逸懵懵懂懂地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叫套路? 两个小孩说着话,后面有几个保镖跟着。 陆靳言已经背着姜棠走得很远,姜棠依偎在他后背,脸上挂着笑容:“叶西宁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靳言沉着声音:“等她露出马脚,虽然我们基本上猜到乔希就是叶西宁,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目前还不能送她进警察局。” “她身边有傅时明护着,我们的人不是很好动手。” 说着,他抿着唇,沉默了。 姜棠察觉到神色有些不对劲,柔声问道:“怎么了?” “当年我不该救她,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姜棠抱着他的脖子紧了紧:“都过去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后面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想到。” 第277章 老公?老婆? “现在我们一家人不是好好的吗?” 姜棠伸手,抚平他皱起来的眉头。 陆靳言停下来,拖着她双腿的手紧了紧:“我只是担心叶西宁会报复你。” 姜棠说道:“不是我,也有可能是你,是我们的儿子,所以你要快点处理好叶西宁的事情。” 陆靳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姜棠侧目,注视着他英挺的侧脸:“别提叶西宁,不如这样吧,我们聊点别的。” 陆靳言背着她继续往前走:“聊点什么?” “聊聊我们的婚礼,聊聊换个称呼?”她柔声说道。 “换什么称呼?” “就是那种……”姜棠故意不说清楚,卖着关子,红唇凑到他耳朵,声音轻轻的,带着丝丝暧昧:“结婚后,可以喊一辈子,相伴到老的称呼。” 老婆? 老公? 陆靳言停了下来,转过头,滚了滚喉咙,轻笑:“老婆?” “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喊,喊声老公听听?” 姜棠耳根子滚烫得厉害,故意当没听到。 “嗯?老婆。” 姜棠愈发大胆,朝他耳根子轻轻吹了一口气:“我好期待我们能有一个婚礼。” 她好期待能和他办一个婚礼。 江面泛起层层波浪。 她听到陆靳言沉重的呼吸,声音嘶哑:“会有的。” “解决好一切后,我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姜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到他肩上 “新婚之夜,你给我叫一百遍老公。” 她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我背你回家,晚上我们在画室睡。” 姜棠:“……” 陆靳言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背着她的步伐轻快不少,快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姜棠趴在他肩上,望着江对面的万家灯火,心里莫名岁月静好,大概这就是她一直想要寻找的幸福吧。 …… 接下来的一阵子。 陆靳言的很忙。 这天。 他去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晚上7点,她和家里人吃完饭后,给陆靳言发消息:【喝酒了吗?我在家无聊,要不要开车接你。】 大型宴会上,陆靳言西装革履,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手机震动后,他点开一眼,薄唇勾上一抹笑意。 一旁察言观色的莫总,陪着笑脸道:“陆总,莫非是有情况?” 他笑了笑,疏离而客气:“不好意思,我回个信息。” 见状,一群商业大佬纷纷自觉地走到一边,让出一条路。 陆靳言给她回复信息:【好,今天应酬有点多,两个小时后你再来。】 姜棠:【嗯。】 “陆、陆总,我可以敬你一杯吗?”一个身穿浅粉色礼服,长相清纯的女人端着酒杯,怯生生地挡住他的去路。 “陆……陆总……” 陆靳言目光微垂,落在女孩的脸上。 很清纯,五官清秀,双目清澈,壮着胆子看他的时候。 莫名有种熟悉感。 像极了几年前姜棠青涩的模样。 陆靳言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喝酒。” 女孩名为肖微,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带着恳求:“陆总,我家里公司有危机,很需要和你们陆氏合作,我们能不能谈谈……” 陆靳言微眯着眸子,声音透露着不耐烦:“谈合作找我助理,我这边不接受偏门渠道,小姐,请你让开。” 肖微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他那么直白。 她咬了咬嘴唇,含着泪,我见犹怜。 陆靳言没理她,大步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孩身体身体踉跄,整个人朝他身上落下来。 陆靳言及时闪开。 但她的酒水洒在他身上,衣服湿了一大片。 陆靳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 肖微瞬间惊慌失措:“抱歉,陆总,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立即拿出手帕,替他擦拭衣服上的酒渍。 下一秒,她纤瘦的手腕被他捏住,“不需要你擦,走开。” 肖微低着头,一脸抱歉,怯生生地开口:“陆总,二楼换衣间,我带你上去换一件衣服吧?” 陆靳言甩开她的手,低头看着胸口上的红酒渍,声音凉凉的:“二楼哪间房?” 肖微颤着声音回答:“2、216。” 陆靳言听完,绕过女孩上楼。 陆靳言到了216,扫了一眼周围的布局,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脱掉外套,随手一扔,一边解开扣子,一边走进浴室。 浴室的花洒声响起,室内的雾气越来越大。 陆靳言莫名感到口干舌燥,身体燥热,眼前逐渐眩晕。 “咔嚓——” 浴室门开了。 肖微裸着走进来。 …… 别墅内,灯光亮起。 陆景逸小朋友在客厅里蹦来蹦去,耍宝似的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姜棠看了看时间,拿着车钥匙准备去接陆靳言,准备打电话告诉他,但是怎么打都打不通。 迫不得已,她拨打了林朝的电话号码。 几秒后,电话被接起。 “林朝,陆靳言在你身旁吗?” 林朝支支吾吾的:“在……在的。” 姜棠拧起眉头,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隐隐约约听到女孩的哭声。 “陆总,你知道,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今晚是你……你……” 姜棠呼吸一滞。 半刻后,她回过神,还想问点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姜棠愣在原地。 那个女孩的话,很难不令人想歪。 “麻麻~” 景逸小朋友蹦过来,抱着她的大腿:“耙耙呢?窝要他陪我睡觉觉。” 姜棠克制着情绪,声音还算温和,揉揉他的小脑袋:“我现在就去接爸爸回来。” “哦——” 景逸小朋友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转头又去玩了。 …… 姜棠深呼吸了一口气,开车去酒店。 半个小时后。 白色的宝马停在维尔酒店门口。 陆靳言就是来这里参加商业宴会的。 她刚拉开驾驶座的大门,余光有身影蹿过来。 肖微还没冲过来,跟着的保镖直接把人踹到地上。 姜棠看过去,是一个十分纤瘦的女孩子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肚子卷缩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姜棠看了看那女孩的面容,确定自己不认识,转头看向保镖:“可能是走错了吧,陪她去医院看看,陪医药费……” 她话还没说完,肖微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抹着泪水:“姜小姐,我是受人指使,才和陆总睡一觉,求你让陆总放过我吧。” 第278章 当柏拉图夫妻 姜棠脚步一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面无表情,沉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你和陆靳言睡了?” 肖微看着姜棠冷漠的脸,被她的气场吓得缩了缩脖子,哭哭啼啼地说:“有人要挟我和陆靳言睡一觉,我进到房间后,陆靳言中药了,把我当成你,就……就……” “陆总醒来后很生气,不放过我,求你替我求求情,我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奶奶等着我……” 姜棠保持镇定,打电话给林朝:“林朝,我在就酒店门口,陆靳言人呢?” 林朝咽了咽口水:“姜小姐,今天陆总在宴会有点事情,我已经送他回来了。” 肖微还抓着姜棠的裤管,满眼泪水:“姜小姐,我还不想死,求你……” 姜棠挂断电话,看着地上的女人:“谁指使你的?叶西宁?应该说是乔希。” 女孩顿了一秒,继续装可怜,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姜棠笑得极淡:“让我给你求情,你配吗?” 说着,姜棠也不管那个女孩说什么,她转身回到驾驶座上,一脚踩下油门,飞快打着方向盘。 肖微被丢在原地,一头长发被吹得凌乱。 …… 姜棠回到家后。 陆夫人他们都睡了,屋子静悄悄的。 她回到房间,坐在飘窗上,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手机不停震动,工作群不停有消息进来。 “咳咳——” 两声轻咳声传来。 陆靳言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见姜棠坐在飘窗上,在她身后坐下,看着她:“怎么失神落魄的,在想些什么?” 姜棠抿着唇,打量了他一番,伸手解开他的浴袍。 下一秒,陆靳言抓着她的手腕,眼色逐渐变深,薄唇覆在她白皙的耳边:“今晚这么主动?” “我们回床上。” 他把毛巾扔到一边,一手环上她的身体。 姜棠没顺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止咳糖浆,放到他手上:“喝点这个吧,喉咙会舒服很多。” 陆靳言低眸看了一眼,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姜汤拿起飘窗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淡淡开口:“刚才我去维尔酒店了,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说,你睡了她,还不放过她,希望我能替她求求情,我没同意,我猜是乔希指使的。” “咳咳咳——” 陆靳言被呛住了,苦涩的药味冲上天灵盖,冲得他脑袋晕乎乎的。 他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低眸看着怀里的人。 “你说什么?” 姜棠看了他一眼,敛了敛眸。 只好把今晚在酒店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详细到每一句。 听完,陆靳言的脸沉了下来,声音凉飕飕的:“她来敢来找你。” “所以你刚才解我浴袍就是为了检查我?” “你信了她的话?” 陆靳言深深地看着她。 姜棠摇摇头:“不信。” 姜棠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应该是工作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挣脱掉陆靳言,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急事。 陆靳言还在想些什么,忽然怀里一空,他抬眸看过去。 姜棠飞快地敲着键盘,丝毫没有吃醋的迹象,更没有问这件事情缘由的意思。 她知道。 这件事情,是乔希派人离间他们的。 “姜棠。” 姜棠应了一声,还在低头处理群上的消息:“你等一会,我的舞蹈室出了一点问题,我先处理一下手上的事情。” “那个女孩说,我跟她睡了,你在想些什么,你为什么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些什么,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那么明显诬陷的话,她要是相信了,就是她蠢。 陆靳言看到她一派从容淡定,悬着的心很快就放下来,他解释起来:“当时,我到换衣室洗澡的时候,确实是中药了,那个女孩裸着闯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姜棠的举动,见她没什么反应。 “不过我没看她,她被林朝控制住了,盘问她的时候,你刚好打电话过来,她故意说些引起你误会的话。” “我身体越来越难受,林朝带我去医院解药,没想到她竟然贼心不改,又跑到你面前。” 说完之后,姜棠仍在专注工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靳言压着声音:“如果我和她真的睡了呢?” “只要你不是主动自愿的,我可以原谅。” 姜棠边回答,边回复手机上的消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脸色越来越差。 空气突然安静。 浴室的水滴声异常明显。 姜棠这时候才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一转头差点被陆靳言的脸色吓到了。 她愣了一下。 “怎么了?” 陆靳言拧着眉头,目光幽幽:“我跟别人睡了,你那么大度?你就那么不在意我?” “你不怕我故意捏造谎话欺骗你?” 姜棠:“……” 这语气。 怎么反倒变成她的不是了。 姜棠把手机放到一边,认真地道:“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假设,我更注重现在。” 陆靳言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 她还是没有回答到点子上。 “无论那个女人说得再天花乱坠,我都不会盲目掉入别人的圈套,你给了我那么多安全感,我更相信你。” 感情最重要的是信任。 他披着景叔的外衣陪了她那么久,为了他爸爸的事情,顶着集团的重重压力,专门开了研究所研究特效药…… 一件件事情摆在她面前。 她为什么不相信他,选择相信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呢? 为什么明知道是圈套,还故意跳进去,让敌人高兴呢? 现在,她不是两年前的姜棠了,她对他们的感情很坚定。 但是,陆靳言显然不是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就这么看着她:“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都不吃醋,一点都不生气?” “就算是被设计的,如果我睡了那个女人,她怀了我孩子,你还是那么淡定?” 姜棠:“……” 是不是她没生气就当他没脾气。 她想了想那个画面,心口一闷,把旁边的抱枕丢过去:“我帮你挥刀自宫,阉了你,以后我们当柏拉图夫妻,行了吗?” 第279章 脏不脏不是看身体,是看心 见她生气了,陆靳言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你就那么喜欢我,我变成太监了,你还想要和我当夫妻。” “只要你不是被美色迷昏头,实在控制不住药性,我想你也为我努力过。” 陆靳言拧着眉:“在你眼里,我很容易被美色迷昏头?” 姜棠审判地看着他:“我们一开始在一起,你不就是被美色迷昏头吗?” 陆靳言笑了笑:“不是你主动勾引我吗?” 姜棠:“……” “你被勾引到了,就是说明你本身好色重欲。” 说着,她又打量了他一番,有些郁闷:“当初你一而再再而三帮叶西宁,该不会就是被叶西宁勾引到了吧?” 陆靳言没想到她能把话题引到这个地方来。 他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蓦地把人搂到怀里。 陆靳言低下头,性感的嗓音一字一句说道:“棠棠,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什么?”姜棠有些不解。 他似笑非笑地道:“我什么美女没见过?在酒吧那晚,为什么被你随随便便勾引到床上?” 听到这话,姜棠愣住了,久久说没有说出话。 “你……你……该不会是……”她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准不准确。 陆靳言替她把话说完:“在酒吧那晚,我并没有喝醉,被人当众当鸭子一点上,虽然心情挺不爽的,但是至少你挺合我胃口的。” 姜棠懵了好一会儿,片刻后,她道:“所以那次你是清醒的,我们不是酒后误事?” “嗯。” “所以那一次,你还是见色起意。” 她和陆宴礼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知道陆靳言是他小叔,当时两人并没有见过面,更没有感情基础。 世界上根本没有一见钟情,有的只是见色起意。 陆靳言:“……” 他眸色一僵,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 并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反而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他连忙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对你见色起意,其他女人我看不上。” “真的?”姜棠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他不是滥情的人,人品没问题。 姜棠抿着唇,想了想,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如果你真的被人设计,被迫和别人睡了,但我又能谅解你,和你做一对柏拉图夫妻,我也没说错吧。” 陆靳言这时候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就不该假设这个未发生的问题。 他故作镇定地道:“就算被设计了,像今天那样,我会拼命保持清醒,实在不行,我会断指保清白。” “不用那么伤害自己。”姜棠搂着他的脖子,用鼻尖碰了碰他。 “用。”他说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见他那么认真,她抬手抚摸上他菱角分明的俊脸,“我真的,好喜欢现在的你。” “你给足了我安全感。” 有他这份安全感,她怎么可能不信任他。 陆靳言低了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 “脏不脏不是看身体,而是看心。”她道。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真正教会我怎么当男人?” 她教会他,认清自己的心,她教会他,家庭的责任心,是她引导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那你要更加爱我。” 姜棠红着脸,说着这些露骨的话。 陆靳言忽然起身,把她丢到大床上。 “做什么?”姜棠一惊。 话落,他欺身下来,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她的扣子:“好好爱你。” 陆靳言低眸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坏。 “我想这是不正经的爱。” “嗯,做些不正经的爱。”他直白的理直气壮。 救命。 姜棠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来。 窗帘猛地被他拉上,窗外夜色一片繁华。 …… 姜棠不知道他们明明在讨论叶西宁,怎么讨论到床上。 不过她心情还可以,趁着早上有空的时候,她去探望了一下苏墨染,他的气色越来越好。 研究特效药的事情不断有突破。 她刚走到医院的停车场,点开手机,就看到网络上推送的一条新闻。 新闻上还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虽然打码了,依然能看出肖微全身一丝不挂,陆靳言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 肖微还说陆靳言强迫了她,但又不想对她负责。 不知道真相的人,必定认为陆靳言是个负心汉。 果然,评论上都说陆靳言玩弄女人,滥情等字眼。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林朝发来的消息。 林朝现在是抱紧姜棠的大腿,一有陆靳言的私人消息,立马汇报给姜棠。 【姜小姐,有个叫肖微的女人,自称是陆总是她的情人,手上有很多各种她和陆总的亲密照,估计是昨晚找人故意找角度偷拍的,想要炒一波热度,污蔑陆总的名声。】 姜棠坐在驾驶座,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脸色冷了下来。 炮灰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像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实在脏眼睛。 她给林朝发消息:“把肖微叫过来,我跟她谈谈。” 林朝:【肖微被陆总带走了。】 姜棠看着消息,想了想,还是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 姜棠来到陆氏旗下的酒店。 33层的高级套房,窗帘紧闭。 肖微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身上有些伤口,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地上散落着昨晚她冲进陆靳言浴室的照片。 林朝带着人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踩在女人背上:“昨晚是我们陆总好心放你一马,你竟然恩将仇报,还敢设计我们陆总。” “啊——” 肖微痛得直流眼泪。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坐在真皮沙发上的陆靳言。 他这么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前倾,脖子上带着一条黑色的围巾。 他睨着她,眼神高高在上。 “陆总……” 她拼命地挤眼泪,努力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陆总,我是爱慕你,昨晚一时鬼迷心窍……我愿意留在你身边,做牛做马赎罪。” 闻言,陆靳言看着眼前的女人,妆容和穿衣风格和姜棠一模一样,他勾了勾薄唇:“模仿得挺像的,可赝品就是赝品,成不了真。” 第280章 手撕绿茶 肖微身体颤了颤。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可怕了。 她攥了攥掌心,“陆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肖微说着,拼命地往前爬。 “我是真的爱慕你,想成为你的女人,不求任何名分。” 陆靳言笑了笑,眼神充满不屑:“爱慕我的女人那么多,难道我都要包养?”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有人出声:“姜小姐。” “把照片收起来,这个女人拖下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陆靳言立马看着林朝。 要是被姜棠看到这些照片,有理都说不清。 林朝连忙叫一旁的人收拾照片。 肖微趴在地上,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然后她立马将身上的衣服剥个精光,连内衣内裤都脱下,毫不犹豫朝陆靳言扑过去。 姜棠已经快步走进来。 刚好看到肖微全身裸露的站在那里,陆靳言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怎么看怎么像是陆靳言等候肖微的光临。 气氛变得很微妙。 林朝飞快地把照片塞进胸口,旁边的几个手下都惊呆了。 “妈呀!” “眼睛脏了!” 陆靳言脸色一沉,下意识想要踹过去,想到什么,突然蒙上眼睛,摸着墙面,一点点挪动脚步,向姜棠走去。 众人:“……” 本来抓奸的场面,怎么看着那么搞笑。 林朝捂着嘴巴偷笑。 陆总的求生欲也太强了。 肖微惊呆了。 他还等着陆靳言动手,然后扑到他身上。 结果,他选择蒙上了眼睛。 姜棠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陆靳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陆靳言走到她面前,轻咳了一声,低沉着嗓音:“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昨晚没有,现在也没有。” “我看过的女人,只有你。” 林朝和几名手下脸都憋青了。 陆总你也有今天。 平时在他们面前一幅冷面阎王。 在姜棠面前竟然怂成这样。 林朝悄悄把刚才偷拍下来的视频发给顾知行。 顾知行收到消息后,立马发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陆靳言,竟然是个耙耳朵。” 姜棠淡淡扫了一眼一丝不挂的肖微,从包包里拿出消毒水,将陆靳言上上下下喷了好几圈,又拿出消毒手帕给他擦了擦手心。 她浅浅一笑,“我从医院回来,什么都还没吃,好饿。” “我立马给你做。” “你真好!”姜棠搂着他的脖子,亲了好几下。 陆靳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几乎不会在公众场合撒娇。 他滚了滚喉咙,掐着她的下巴吻下来。 林朝和其他人纷纷转过身,不敢看。 肖微愣愣地跪在地上,她觉得自己格外像个小丑。 陆靳言摁着姜棠吻了好几分钟才放开她:“谢谢你信任我。” “爱你。”姜棠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迟疑。 “如果你相信我,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陆靳言点点头。 这才转身出去,走进另一个套房的厨房里。 姜棠笑着走进来,温柔地对林朝他们说:“你们记得用柚子叶洗洗眼睛,身上的衣服也染上病毒,脏了无法穿,换一套新的吧,公司报销。” “还有,待会让人将这里里里外外消毒干净。” 骂人丝毫不带脏字。 “谢谢姜小姐。” 林朝等人恭恭敬敬的开口。 姜棠将身上的包包随意丢到一边,镇定从容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肖微缩了缩脖子。 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姜棠语气凉飕飕的:“你确定不穿上衣服?” 肖微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她咬着牙,指着身上的吻痕,哭哭啼啼的:“姜小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昨晚陆总强迫我,这些都是她在我身上留下的证据。” “我不知道陆总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我没了清白,这是事实,你要替我做主啊。” 姜棠往后靠了靠,接过林朝递过来的水杯,目光幽幽:“你继续。” 肖微看着她淡定从容,长得极为惊艳,心里说不出来的嫉妒:“我知道,姜小姐比我好看,但是我才十八岁,看我年纪轻,好欺负,昨晚他故意借着酒劲玩弄我。” 姜棠轻笑,悠闲地从沙发上起来。 扬起手中的杯子朝她泼过去,然后用力地将杯子砸在地上。 “啊——”肖微大声尖叫。 滚烫得开水冲头上,脸上淌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姜棠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乔希让你用仙人跳离间我们夫妻感情,对吗?” 肖微僵住了。 “你以为,我会吃醋,会生气,然后和陆靳言分手。” 姜棠继续道:“不好意思,我不仅不会吃醋,甚至觉得恶心,你们这些肮脏手段,不仅离间不了我们的感情,反而让我更加爱他。” 肖微一下子安静了,呆呆地看着姜棠,被她的气场震慑到了,本能地后退。 发现全身瘫软,动都动不了。 不远处的墙角,陆靳言双手插在裤兜,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真的,在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林朝,把她放了。”姜棠说道。 “姜小姐……” 林朝错愕地看着她,肖微三番五次搞事情,手上还有一堆和陆靳言的暧昧照,就这么放了? 姜棠看着肖微,轻描淡写说:“如果肖微想用着些照片继续闹,你就把今天的视频发出去,谁是谁非,网友自有判断。” 肖微有些僵硬地看着姜棠。 她是个职业小三。 就没有她破坏不了的感情,这个女人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姜棠清冷地说:“你跟乔希说,她出动你这步棋,我就知道,她根本不懂感情,如果没有我,陆靳言也不会选择她。” 闻言。 林朝对姜棠肃然起敬。 杀人诛心。 乔希知道后,还不得气到爆炸。 姜棠给了林朝一个眼神,林朝立即明白,他一定会派人暗中跟踪肖微,看她如何与乔希取得联系。 林朝压着肖微下去。 肖微刚被押下去,陆靳言就把饭菜做好了。 姜棠走到餐桌,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有些好笑:“你做得太多了,显得你心虚。” “不是心虚。”他漆黑的眸子睨着她,眼底充满宠溺:“今天你受累了,给你补补。” 第281章 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冰凉的建筑空间里。 “砰!” 肖微浑身颤抖,刚想逃跑,一个酒瓶砸去她的脑袋。 乔希走到她面前,弯腰捡起一块玻璃,抵在她脸上,用力一划。 顿时鲜血顺着肖微的脸淌下来—— “不是我说的,是姜棠说的……” 肖微痛苦地抓着她的手,让她赶紧松开,脸上好疼啊,然后乔希越发用力。 肖微脸上的伤口越来越深,窒息感一点点吞没她。 “废物!” 乔希脸上闪过一丝杀意,一脚将乔希狠狠踹在地上。 她熟练地点上一根烟,夹在指尖。 一旁的手下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乔希的脸色。 这个肖微也是活该,敢在乔希面前说什么没有姜棠,陆靳言一样不会爱上她这样的话……这不是在乔希心口上戳刀子吗? “乔小姐,姜棠可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乔希徐徐喷出一口雾气,面色阴狠:“我要她不得好死。” 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她现在就想姜棠赶紧死。 要不是姜棠,她不会沦落到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被迫跟在傅时明身边。 “可……姜棠的身份太特殊了……身边很多人保护……” 乔希瞪过去:“傅时明花那么多钱养你们,你们是废物吗?” 手下:“……” 他没有出声。 又不是你养的。 这种话他当然不敢讲出来。 “还不快滚!”乔希恶狠狠说道。 …… 陆氏分公司。 开完会的陆靳言挤着中间休息的十分钟,冲进办公室。 姜棠正在榨果汁,突然被他抱住,果汁差点翻了。 陆靳言把她抱到大腿上,装模作样拿出一份文件竖起来,把人摁倒怀里深吻。 姜棠很无奈:“在办公室,你正经点好吗?” 陆靳言挑挑眉,脸不红心不跳:“我这不是拿着文件办公,谁能看到我们不正经?” “文件都反了……”姜棠小声嘀咕了一下,帮他把文件拿正。 陆靳言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文件拿反了。 办公桌前的小桌子上,楚萌正在低头写作业,陆景逸晃悠着两条小腿,嘴里咬着马克笔看过去。 他的视线被文件挡住了,看不到姜棠和陆靳言干什么。 “姐姐。” 他凑到楚萌旁边,奶呼呼地说:“耙耙是不是又在偷亲麻麻……” 楚萌瞥了一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低头画画。 没有人理他,陆景逸郁闷地趴在桌子上,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们。 “你儿子盯着呢……” 姜棠摸着脸,烫得厉害。 “他看不懂。” “听萌萌说,他经常告状,说我们玩亲亲不带他,他准备自己嫁个老公。”姜棠摸摸耳朵,小声提醒。 你还说他小,什么都不知道? 陆靳言冷眼看过去。 景逸小朋友立刻冲他咧着一个大嘴:“耙耙,我们出去玩花花吧……” 陆靳言收回视线。 小家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怎么有点傻?” 这竟然是他陆靳言和姜棠生的要嫁老公、玩花花的男孩子。 陆景逸是不是掉下悬崖的时候,把脑子摔坏了。 姜棠听着他的吐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开开心心长大。” “行。” 她觉得好就行。 陆靳言又看了看陆景逸和姜棠,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林朝暗中跟着肖微,看到肖微和乔希的人接头,但是十分钟后就失去行踪了。 姜棠放走肖微也不觉得真的轻而易举地抓到乔希。 现在乔希有人掩护,行动小心谨慎了许多。 “嗡——” 他手机响了一下,看到来电信息后,他拧了拧眉,是麦克博士的妻子:“喂,师母。” 麦克博士是陆靳言的导师,当年还救过陆景逸。 陆靳言于情于理都应该喊麦克博士的妻子一声师母。 “陆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麦克在华国失踪了一年,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迫不得已才寻求你的帮助。” 闻言,陆靳言面色凝重。 他又看了一眼趴在桌子睡着流口水的陆景逸。 当年,要不是麦克博士,陆景逸不一定能活下来,而小家伙的脑袋里……陆靳言没敢再想下去。 他对电话里头的人说:“师母放心,我会全力派人寻找麦克博士。” 陆靳言挂断电话。 姜棠看他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了?” 他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这事情我处理就行。” 陆靳言不愿意说,姜棠也没再问。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陆靳言心满意足地离开,经过小家伙身边的时候,把人抱起来,准备把他放到休息室的床上。 小家伙脸色有些惨白,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到陆靳言,两只小手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焉巴巴的。 “耙耙……” 陆靳言摸了摸他的头发,满头大汗:“怎么了?做噩梦了?” “有人拿刀要吃了窝脑袋……” 陆靳言把他放到床上,替他掩好被子:“别怕,你脑袋太硬,没人敢吃。” “哦。” 陆景逸垂头丧气地捏着小被子。 …… 昨晚太累了,姜棠坐着坐着,倦意渐渐来袭,索性也回到休息室的床上睡觉。 等她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一觉醒来,手机就推送了一条新闻。 标题写着:S市野生动物园一只成年老虎越狱逃跑,名为小甜包,提供信息者重赏。 下面还有一张小甜包龇牙咧嘴的照片。 裴肆的小甜包!? 越狱了? 她立马打电话给裴肆,问问是怎么回事。 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她又打给裴清宜。 那边很快接通了。 姜棠直接问:“清宜姐,裴肆在家吗?小甜包丢了,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裴清宜声音有些虚弱:“听小肆说,昨天有个熊孩子擅自爬墙跳进去,要骑老虎,结果小甜包应激了,撞破了大门,冲出去,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小肆正带人去找呢。” 姜棠听着恍恍惚惚的。 小甜包虽然是猛兽,但是性情很温顺,上次她去动物园见它的时候,毛茸茸的,挺讨人喜欢的。 “我也派人出去帮忙寻找,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话,你让裴肆打电话给我。” 裴清宜:“回头我跟他说一声。” 姜棠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小景逸听到动静也醒了。 姜棠带着他出去,陆靳言还在开会,楚萌做完功课,趴在沙发上打游戏。 到了午饭时间。 姜棠带着两个孩子找了间亲子餐厅吃饭。 姜棠给暗中保护她的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去吃饭。 保镖们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什么危险,就自己去找吃的了。 小景逸在装饰得五彩斑斓的儿童区肆意玩耍,蹦蹦跳跳的,玩得很开心。 姜棠了他一眼,把菜单放在楚萌面前:“萌萌,想吃什么自己选。” 刚说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消息。 【姐姐今天真开心呢,我的小外甥也好可爱,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282章 乔希出现 姜棠看着消息。 一股寒意蹿上心头。 是乔希。 “小舅妈,怎么了?”楚萌注意到她的异常,不解地问。 “没事,你慢慢点菜吧。”姜棠挤出笑容,笑了笑。 她怕乔希又对小景逸下手,立马去儿童乐园把小景逸带过来。 让他乖乖的坐着,不要乱跑。 姜棠环视着四周,到处都是孩子在玩,父母在一旁吃饭,没什么异样,更找不到乔希的身影。 短信又来。 【姐姐,这家店的猪脑挺不错的,跟人脑很像,你尝尝。】 姜棠刚看完消息,一位服务员就端着盘子过来,笑盈盈地把猪脑放在桌子上:“小姐,这是您的猪脑。” “我没点。”姜棠说道。 “是那位小姐替你点的。”服务员做了一个手势,指向餐厅角落的位置。 姜棠看过去,越过旋转木马,看到一个纤瘦的声音正津津有味地切着盘子里的猪脑。 姜棠呼吸一滞。 竟然是乔希。 她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乔希放下手中的刀叉,站起来,她穿着一身大红裙,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来,停在姜棠面前。 姜棠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乔希,你还敢出现。” 乔希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皮笑肉不笑,那笑容丝毫没有一丝温度。 “姐姐,妈妈和外婆死了,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不出现怎么探望你呢?” 姜棠不想跟她装什么姐妹情深,直截了当地问:“你来干什么?” 乔希笑了笑,看着桌子上的猪脑,不答反问:“猪脑好吃吗?” “那天,妈妈死的时候,磕到了脑袋,脑浆都出来了,你说,她是不是死得很惨?” “临死前,她嘴里可是念叨着你的名字。” 姜棠听完她的话后,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是你害死她的?叶西宁,你真恶毒,叶瑾是你妈妈,从小到大把你当成掌上明珠宠着,你怎么敢杀死她,你真恶毒。” 乔希勾了勾唇,阴阳怪气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她弯下腰,拿着手机的手搁在小景逸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这就是陆景逸么,两岁多了,和陆靳言长得真像。” 姜棠垂眸,只见她手机上赫然是一张血淋淋的照片,照片里,叶瑾倒在血泊中,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姜棠突然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一股反胃猛地冲上来。 “呕——” 她连忙捂着嘴巴压下来。 疯子! 她是个十足的疯子! “姐姐不舒服吗?”乔希笑着凝视她。 陆景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巴眨巴着眼睛。 只觉得这个姨姨眼神好凶好凶,好不舒服。 他甩掉乔希的手:“不要碰窝!” 楚萌也看着乔希,她的眼神好可怕,被吓得都不敢出声。 姜棠站在两个孩子面前护着,冷眼看她:“你想干嘛?” 乔希没有说话。 空气凝滞时。 她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忽然冲过来,不小心摔倒。 乔希好心地把小女孩扶起来,甜甜地道:“谢谢姐姐。” “乖乖,没事吧。” 乔希摸摸她的脑袋,皮笑肉不笑。 姜棠看向周围,到处都是嬉戏玩闹的孩子,一张张脸蛋写满天真烂漫。 她终于知道乔希为什么敢出现在这里。 一旦她动手,这些无辜的孩子都会牵涉进来。 她声音凉凉的:“今天先放你走。” “你背后的人是傅时明是吧,你们狼狈为奸,我等着你们的下场。” 姜棠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完,带着两个孩子走出餐厅。 “姜棠。” 乔希站在那里,不慌不忙地道:“有缘再见。” 姜棠脚步一顿,回过头,“你真让我恶心。” “是吗?”乔希冷笑,看着她道:“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逼她? 这一切都是她内心狠毒,自私无情,咎由自取。 都是她自找的! 姜棠连句废话都没有,带着小景逸和楚萌离开了餐厅。 …… 陆靳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姜棠跟他说了在餐厅发生的事情。 陆靳言忽然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空空的食指:“我送你的戒指呢?” 姜棠拿出手机给他。 屏幕上是乔希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中,陆靳言送给姜棠的戒指就这么戴在她的食指,红色的钻石似乎鲜血般刺眼。 陆靳言看着照片,脸彻底沉下来。 “最近瘦了一圈,戒指有些松,是我一时没注意,被她拿走了。” 姜棠摸着手指,一想到被乔希碰过,心里膈应得厉害。 两年不见。 乔希越来越疯狂了。 “她对你动手了?”陆靳言看着她,拳头上的青筋凸起。 姜棠摇摇头:“没有,公众场合,她不敢对我动手。” “就是可惜了戒指。” 陆靳言脸色才好一些:“回头我找人亲手给你定制一枚。”被乔希碰过,太膈应了。 不要就不要了。 姜棠抿了抿唇:“今天的餐厅太多孩子,我没敢让保镖动手,害怕涉及无辜,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了。” 虽然她想早点解决乔希这个隐患。 但是不想白白伤害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嗯,我让林朝他们查查附近的监控,最近没什么事情,你和孩子不要出去,我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姜棠点点头。 她帮不上什么忙,不想给他添乱。 今天她才知道,叶瑾和叶老太太的死亡就是和乔希有关,也许是天道好轮回吧,她们助纣为虐,帮助叶西宁改头换姓,结果被她害死了。 陆靳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里有些内疚:“委屈你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嗯。”姜棠环住他的腰身,仰头看着他:“我相信你。” 第283章 危急关头,她被绑架了 坐在副驾驶的林朝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陆总,能找到乔希就是叶西宁的证据了。” 姜棠激动地看过去。 太好了。 林朝道:“叶西宁之前有心脏病,医院里有她的DNA信息,前阵子乔希被姜小姐打伤,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也有乔希的DNA信息,我们通过科技检验,果然两个人的信息完全匹配。” “我现在就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 “叶西宁本就是死刑犯,变成乔希后,又犯下命案,这次她逃不了。” 陆靳言眸子一抬:“加派人手,尽快找到乔希。” 林朝:“是。” 这时,陆靳言的手机响了,是苏今安打来的。 乔希就是叶西宁的事情,他也刚知道,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这边也派些人去找乔希,我们两家联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了。” 陆靳言没有拒绝:“多谢。” 苏今安:“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的妹妹棠棠。” 陆靳言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姜棠,眼神问他要不要和苏今安聊会? 姜棠点点头。 姜棠握着手机:“喂,哥哥,麻烦我爸和奶奶那边,你多派些人保护他们,我怕乔希对他们下手。” 苏今安嗯了一声。 姜棠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聊了一会儿后,就挂断了电话。 姜棠把手机还给陆靳言,依靠在他怀里:“这几天,我就在家里陪着两个孩子,别墅里的安保还不错,你们不用担心我们。” 其实她更想把别墅的安保抽一半协助陆靳言。 但是陆靳言不会同意。 现在乔希太狡猾了,又有傅时明帮助,他是混黑道的,势力不容小觑。 …… 陆靳言把姜棠送回家没多久,又走了。 接下来几天。 陆靳言常常很晚才回来。 林朝来接他的时候,神色很严肃。 姜棠知道,现在是关键阶段。 只要乔希一出现,抓住她,交给警方后,乔希不会再有翻身之地。 这一天,他们等了很久。 终于,要解决了。 姜棠和孩子们整天都待在家里。 为了安全起见。 连家里的饮食都是提前囤了大半个月的。 这天下午,姜棠正在院子里辅导楚萌做功课。 咻的一下。 一团白色的东西倏然踩着楚萌的作业本蹦过去。 “姜姜,别跑。” 小景逸拿着剪刀屁颠屁颠地追着猫咪。 “喵——” 姜姜一看到他,整个猫生都吓出阴影了,缩在姜棠脚下,瑟瑟发抖。 小景逸看到姜姜似乎很怕他,郁闷地撅着小嘴:“麻麻……姜姜是不是怕我?” 最近小景逸说话利索了不少,很少出现咬字不清晰的情况。 姜棠瞥了一眼脚下的小猫咪,顿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此刻的心情。 本来蠢萌可爱,毛色光滑的小猫咪,现在全身被剪得光秃秃的。 像只白色的大耗子! 姜棠看着小景逸,“你剪的?” 小景逸非常用力地点点头:“嗯,是不是很漂酿,” 姜棠:“……” 看着孩子天真的小脸,说不出责备他的话,她无奈地说:“剪得很好,下次别再剪了。” 自从小景逸来了之后,很喜欢姜姜,经常逮着它玩。 揪它的尾巴,扒它的胡须…… 姜姜看到他就应激,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人影还没看到,就害怕地跑开。 这次,不知道小景逸是怎么抓到它,还把它的毛给剪得惨不忍睹。 “哦!” 小景逸放弃了继续捉弄姜姜的想法,放下剪刀,想缩在姜棠怀里一起画画。 姜姜一看到他靠近,整个猫生都震惊了。 “喵——” 姜姜从姜棠的脚下蹿出去,三五两次就跑得没影。 “姜姜!” 姜棠叫了一声,姜姜头也不回也往前跑,丝毫不搭理她。 之前它就有过几次越狱的情况,有一次,跑出去,差点被大型犬一脚踩死。 这一次还是死性不改。 姜棠很无奈。 连忙追上去。 直到在别墅门口,它才停下来,啃着地上的鱼干,吃得尾巴都翘起来。 又是鱼干? 之前好几次它就是被外面的鱼干引诱出去的。 姜棠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异常,就没有多想,打开门,往前走了两步,把姜姜抱回来转身就回去。 刚走了一步。 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拿着白布的手捂住她的口鼻。 一股香味涌进鼻尖。 姜棠一惊,刚想挣脱,但是已经晚了,身体发软,两眼一黑,瘫倒在男人的怀里。 姜姜挣扎着从她的手上跳下去,被吓得蹿回别墅。 …… 晚上八点。 所有的一切如常。 S市忽然下起漂泊大雨。 刮雨器疯狂地摆动着,男人安静地坐在车内,脸上带着口罩,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漠地看着外面的手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陆总,人都准备好,我们冲进去就能把乔希抓拿归案。” 陆靳言点点头。 林朝替他拉开车门,撑开伞。 陆靳言沉着声音:“检查装备,进去。” “是!” 众人检查好身上的装备后,伪装成酒吧客人走进去。 他们停在包厢的门口,林朝用脚一踹。 “砰!” 里面穿着红色裙子,背对着陆靳言的女人一愣。 …… 姜棠再次睁眼,是被雨声吵醒的。 外面的雨又急又厉,发出急促的声音。 她动了动身体,发下自己被绳子绑在椅子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保持镇定,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废弃的木屋,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树木。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是山上。 外面窸窸窣窣的,男人正在门口打电话。 忽然,他往里面瞥了一眼,姜棠立马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 “告诉陆靳言,想要他的女人活命,立马撤回所有的人手,否则,他等着收尸吧。” 姜棠睁开眼。 是乔希的人。 明明防备心那么强了,却一时大意,落进乔希的圈套。 姜棠咬着唇,很懊恼,也不知道陆靳言那边怎么样了。 “嘎吱——” 男人挂断电话后,走了进来。 姜棠看过去,那个男人脸上有一个刀疤,眼神凶狠,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她凉凉开口:“你想怎么样?” 男人坐在她对面,拿出一根烟点上,盯着姜棠,眼神带着杀意。 “想怎么样,当然是杀死你。” 姜棠心口一滞。 看男人的意思,他根本没想过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救! 第284章 生死危机,小甜包出现 暗光线下。 男人冷笑了一下,语气不可一世:“别想着逃跑,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我的手上逃脱,你也一样,注定是死。” 姜棠攥了攥手心,努力保持镇定,“你干这一行,就没有想过你的母亲?” 姜棠看去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毛衣,像是纯手工编织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强’字。 之前她在养老院做过义工,里面大多数老人闲着无聊时,都会给自己的儿子或孙子孙女织毛衣,围巾等,还会在上面秀一个名字。 男人毛衣款式老旧,上面起毛毛,一看就是经常穿。 即使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会有软肋。 他估计有个年老的母亲,他还是个孝子。 男人一愣。 他粗粝的指腹摸着绣在胸口处的强字,忽然笑了。 “呵,你们有钱人,根本不懂我们穷人。” 他不屑地说道:“你们有钱人,一辈子顺风顺水,根本没尝过被污蔑,被凌辱的滋味,法官贪污受贿,我被迫坐了二十多年的牢狱之灾,我母亲眼睛哭瞎。” “你还跟我谈守法,谈善良,放你他们的狗屁。” 姜棠皱起眉头。 她想跟说他,这个社会有恶,也有善。 她张了张嘴。 外面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男人的警觉性很强,立马拔出手枪,靠在墙角往外看。 外面狂风呼啸,大树被压垮…… 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异常。 但是他作为一名职业杀手,生性多疑。 保险起见,男人还是要转移阵地。 他立马解开将姜棠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她手上还被别的绳子绑着,男人丝毫不担忧她有能力反抗。 姜棠看准机会,立马踹了男人一脚,拿起凳子砸过去。 男人愣住了。 看着她手上的水果刀。 他暴躁地骂了一声:“你他妈的,这都被你解开了。” 姜棠很清楚,她一个弱女子,打不过体型敦厚的男人。 她没有恋战,看着外面的漂泊大雨,毅然冲出去。 大晚上下着雨,视线黑暗,山路崎岖又泥泞。 她刚出来,浑身都淋湿。 姜棠刚跑了几步,男人就追上来,死死地拽着她的手。 她刚想反抗,坚硬的枪口抵住她的后脑勺。 她身体一僵。 “跑啊,怎么不跑了!看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姜棠双手摆在头顶,做出投降的手势,缓缓转过身,安抚着男人的情绪,道:“别开枪,我跟你回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地鬼话!”男人面容阴暗,他收到指令,现在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女人。 姜她盯着男人缓缓扣动扳机的手,心口一滞。 “砰!” 巨大的响声,在森林中响起。 与此同时。 姜棠咻的一下弯下腰,一脚踢去男人的裤裆。 男人倒吸一口气,脚下一滑,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男人身体一痛,手指一松。 姜棠趁势躲过手枪,枪口对准他的脑袋,隐隐的月色下,她盯着男人凶狠的脸:“别过来!” 她沉着声音,努力保持冷静。 男人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就知道她不会开枪。 他冷笑了一声,丝毫不畏惧她手中的枪:“有本事你就开枪啊。” 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 姜棠心里沉到谷底。 她不管那么多了,咬着后槽牙,对准男人的心脏,缓缓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冲击力,令她往后一退,子弹也打偏了。 男人胸口上多了一颗子弹,他瞬间面目狰狞:“你他妈的,还真敢开枪!” 他咬着牙,扶着树,跌跌撞撞起来。 姜棠还想继续开枪,才发现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她呼吸一沉,把枪丢到一边,转身就往反方向跑。 也不知道陆靳言的人来了没有。 要是来了,听到刚才的枪声,估计很快就能找上来了。 她唯一要做的是,拼命逃跑,为自己争取救援时间。 她一边跑,心脏一边砰砰的狂跳。 但是,很快,男人就追上来了。 祸不单行,她的脚一滑,整个人扑倒树桩上。 男人已经停在她面前,手上多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受死吧!” 千钧一发之间。 突然冲出一个白灰色的身影,“嗷呜”一声,向男人扑去。 男人直接被扑倒在地,被膘肥体壮的白虎压着,“嗯哼——”立马喷了一口鲜血。 男人嘴角残留着血迹,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直接呆住了。 这是……大白虎…… 此刻这只大白虎,一直嗷呜嗷呜地叫着。 四肢爪爪不停地抓着男人。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喉咙不停地咽口水。 但是大老虎突然呲着大牙,低头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 姜棠被吓到了,借着幽暗的月光,隐隐约约看清大老虎的脸。 这不是,她前几天才见过的小甜包吗? “小甜包!” “住手!” 听到姜棠叫它,小甜包朝着天空,委委屈屈地吼了一声。 他在森林里流浪了一天,终于见到亲人了。 别提多可怜了。 她看了看那个人,已经疼晕过去,小甜包再次张嘴,似乎想要把伤害他的男人咬死。 它在森林里流浪了一天一夜了。 肚子早就饿空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活物,嘴角露出饥饿的口水,早就控制不住了。 “小甜包,不可以!” 小甜包虽然是猛兽,但要是出了咬人事件,为了以后游客的安全,很可能会被极度处理。 她招了招手:“过来!” “呜呜呜——” 小甜包很不情愿地松开男人,走到姜棠面前,把大脑袋埋到她怀里。 用鼻子顶了一下姜棠的手指,让姜棠的手搭在它脑门上。 还不停地用舌头舔舐着她的脸。 嘴里不停地嘤嘤叫。 猛兽变成一只嘤嘤怪! 姜棠顺势摸了摸它的脑袋:“乖!” “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姜棠拍了拍它的后背。 小甜包嗷呜几声,转了个身,对着她,用尾巴扫了扫后背,示意姜棠坐上去。 小甜包受了一天苦了,全身惨兮兮的,姜棠不好意思让它背着自己。 “我可以自己走!” “嗷呜——” 小甜包舔了舔姜棠脚腕上的伤口,坚持要背她。 姜棠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发现扭伤了,疼得厉害,想了一下,爬上了小甜包的后背。 “谢谢小甜包。”她揉了揉它大脑门。 小甜包背着姜棠,慢慢地穿梭在森林里。 第285章 内疚自责 这边。 陆靳言带着一群人着急地在山上寻找。 又是山路,又是雨夜,一群人行动很艰难。 陆靳言带着一群人赶到小木屋的时候,姜棠和杀手已经不见身影。 他们只能继续往外面找。 森林好几万公顷,面积很大,随时可能有各种各样的豺狼野兽出没。 好在雨慢慢变小,他们顺着地上的脚印,他们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入目,陆靳言瞳孔紧缩。 地上躺着一个,胸口中枪,肩膀上被猛兽咬下一块肉的男人。 现成血流成片。 触目惊心! 唯独不见姜棠的身影。 陆靳言脸色顿时白了下来。 姜棠呢? 为什么只有杀手! 她去哪里了? 林朝去检查了一下男人,过来禀报:“陆总,这个就是绑走姜小姐的杀手,还有一口气,还没死。” 林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靳言苍白的脸色:“陆总,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姜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又有一位手下过来禀报:“陆总,这边又发现一条老虎脚印的路段,我们要不要顺着这条路找找姜小姐。” 他冷着声音问:“附近就没有人的脚印吗?” 手下:“附件都观察过了,没有。” 陆靳言看着老虎的脚印,呼吸开始变得混乱。 雨夜、森林、猛兽、脚印消失……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靳言不敢想象。 他声音嘶哑:“继续找!” …… 一群人顺着老虎脚印的方向前进。 “走快点!” 陆靳言一刻都不敢怠慢,加快步伐,心脏砰砰直跳! 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他必须要找到她! 他可以失去任何东西,唯独不能失去她。 林朝在后面拿着手电筒,赶紧赶忙跟上他。 天微微亮,雨已经停了。 一群人还没有找到姜棠,就在所有人心里沉入谷底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 “陆靳言!” 陆靳言目光一震,顺着声音看过去。 看到一个全身湿透,浑身狼狈的身影伏在一个大白虎的背上。 姜棠脸色惨白,全身无力,艰难地从小甜包背上下来。 陆靳言看到她的一瞬间,冲过去,把人紧紧拥到怀里。 姜棠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感受着男人的体温。 陆靳言抱了她很久很久。 不是梦! 是真的! 她还没死! 眼底的恐惧慢慢消散。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直到一股响天雷的吼叫声响起,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挤在两人中间,强行把两人分开。 陆靳言不悦地扫了一眼小甜包。 他握着她的手臂细细打量一番,“你没事吗?” 她转了转脚踝,瞬间倒吸一口气:“脚扭到。” 陆靳言弯下腰,握着她的脚踝检查了一下,都红肿了。 “我背你下去。” 姜棠点点头。 她看了看陆靳言,欲言又止:“乔希的事情……”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陆靳言应该抓到乔希,在审讯。 偏偏她出了这种事情。 陆靳言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把人拥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用了调虎离山,酒吧里的人不是乔希,别多想了,也别内疚了。” “在我心里,你才最重要,如果没有你,抓到乔希又有什么用。” “吼——” 一直被冷落得小甜包,凶巴巴地又吼了一声。 陆靳言瞪了一眼小甜包,小甜包也瞪回去。 一人一虎面面相对,谁也没好脸色。 林朝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咽了咽口水:“姜小姐,你怎么和一头大白虎在一起,好像这只大白虎和你还挺亲昵的。” 她摸了摸大白虎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这是小甜包,杀手要对我下手的时候,幸亏遇到小甜包冲出来帮了我,还背着我下山,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朝看了看那只胖胖的大老虎。 哦。 原来这只就是从S市野生动物园逃跑出来的大老虎。 姜棠还让他派人去找过。 …… 下山的时候,本来是陆靳言要背着她的。 但是小甜包只认姜棠,别人一碰它就吼。 姜棠害怕小甜包会伤人,也不敢把它交给别人,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坐在小甜包的后背下去。 陆靳言走在后面护着。 一群人走着泥泞的小路,慢慢下山。 下了山之后,有了信号,她从小甜包的背上下来,用陆靳言的电话给裴肆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去把小甜包领回去。 裴肆接到电话后,立马开着他的悍马赶过来,车开得飞起,没过多久就到了。 “我的好大儿,爹终于找到你了。” 不远处传出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 小甜包看到裴肆之后,嗷呜一声,猛地冲过来,把裴肆扑在树干上。 接着就是一顿猛虎撒娇,伸出舌头,不停地舔着裴肆的脸。 喉咙还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委屈声。 “停停停!” “你爹的脸都是你的口水!” “够了够了!” 裴肆想去看看姜棠,被小甜包折腾得忙不开身。 陆靳言抱着姜棠回到车上,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折腾了一晚上,姜棠已经疲惫不堪,回到车上,紧绷着那根弦才松下来,趴在陆靳言怀里闭着眼睛休息。 他摸着她发烫的额头,沉着声音:“你发低烧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嗯。” 姜棠全脸通红,整个人懵懵的。 到了医院后。 姜棠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 陆靳言坐在床边,亲自给她处理伤口。 他握着她的脚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姜棠察觉到了。 他在自责,在心疼。 她俯过身,轻轻抚着他英挺的脸:“你别这样,和你无关,都怪我一时大意,独自走出别墅的大门……如果我危机心再高一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如果两年前我把事情处理好,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陆靳言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内疚,手上没停,轻轻给她的脚腕上药。 第286章 叫哥哥 姜棠拍拍一旁的位置,陆靳言明白她的意思,在她身旁坐下来。 她枕在他的肩膀上,抬起头,亲上他的唇:“我们别说这些了,好吗?” 陆靳言滚了滚喉咙,嗯了一声。 “我们做个约定吗?” “什么约定?”他有些好奇地问。 外面的阳光晃进来,映在她格外认真的脸上。 “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死一个,让我先走,好吗?” 乔希还没抓到。 她就是个疯子。 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舍弃一个人,她宁愿是自己。 她相信,有他在,会帮自己照顾好爸爸和孩子们。 陆靳言的脸色凝固在脸上,眸子越发阴沉:“我做不到,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姜棠笑了笑,埋在他胸膛撒娇:“只是假设而已,你别那么凶。” 陆靳言深深地看着她:“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只是一个假设,他都无法忍受。 他不会让她有先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 姜棠看他还沉着一张脸,眉眼弯了弯,在他脸上亲了亲:“嗯,不说了。” 陆靳言性感的喉结是上下滚动着,低下头,吻上去,薄唇轻含了一点,轻轻舔过,顺着她的颈部慢慢往下。 姜棠被吻得身体一软,修长的手指掐在他的腰间。 他的吻不像平时那么温柔,大胆而热烈,仿佛要用唇上的温度证明点什么…… 她气喘吁吁地攀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迷蒙的双眼看着他,感受着他的呼吸逐渐变深。 他的手刚碰上她的纽扣。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陆靳言的脸沉了下来,他没理外面的人,但是外面的人并不打算离开,拍门的声音更大了。 “棠啊,你在里面吗?”是裴肆站在门口。 姜棠红着脸推开陆靳言,声音温柔似水:“裴肆来了,你去开门。” 陆靳言忍住骂人的冲动,帮她整理好衣服。 “咔嚓——” 打开门,裴肆拎着果篮走进来,忽视陆靳言,把果篮放在桌子上,上下打量着姜棠:“棠啊,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小甜包。” “果然你是小甜包的亲妈,母子缘分深,它救了你,你救了它。” 裴肆叽里呱啦一个人说了一大堆,陆靳言的脸都黑了。 姜棠看了看陆靳言的脸色,忍不住笑了。 陆靳言幽幽瞥了一眼裴肆:“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滚了。” 裴肆嗤了一声,直接呛他:“我屁股还没坐热呢,你狗叫什么,小气鬼!” “也不知道姜棠看上了你什么。” 陆靳言冷眼扫了他一下:“幼稚。” 裴肆哼了哼,越看陆靳言越不顺眼,故意气他:“棠,你们要复婚,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作为你娘家人,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靠谱。” “你不考虑我,要不要考虑一些别的优质男,你那个大学学长宋成,我觉得很不错,刚才我还在走廊看到他。” 果然,陆靳言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很差。 姜棠愣了一下。 宋成哥回国了,还来了S市? 裴肆在病房里和姜棠谈了一会儿,动物园又打电话过来,说小甜包醒来后,一直不安的狂叫,让他回去看看。 …… 陆靳言送走裴肆。 他去给姜棠打水的时候,宋成捧着鲜花走进来了。 他一身西装革履,越发的成熟稳重。 姜棠虽然知道宋成可能会过来,当看到他的时候,还是顿了几秒。 回过神后,她笑了笑:“宋成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宋成把鲜花放到桌子上,温润地笑了笑:“前几天,来医院探望朋友的时候,刚好碰上裴肆,知道你生病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唐突。” “不会,你快坐吧。” 两年前,宋成帮了姜棠很多,她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两人才刚聊没两分钟,陆靳言拿着水杯走进来。 他看到宋成后,面沉如冰。 周遭的冷空气一下子冷下来。 他把水杯放到姜棠手中,握起她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开口:“宋总,来找我老婆什么事?” 姜棠:“……” 又开始宣誓主权。 家里的醋坛子都不够他砸。 宋成听到这话,错愕地看向姜棠。 他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姜棠紧握着陆靳言的手,亲昵的姿态,不用多说就能表明一切。 宋成看着,心里自嘲了一下。 他还以为……两年了,姜棠应该走出离婚的阴影,还想着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好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看向陆靳言:“陆总,你和姜棠复婚了?” 陆靳言勾了勾唇,“之前我和棠棠只是吵架了,现在重归于好。” 宋成噎了噎,面露难堪。 陆靳言这句话,很明显是对他说的。 气氛有些怪异,姜棠抿了抿唇,抬起眸,忽然和宋成对视上:“宋成哥,你在S市待多久,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 话落。 她垂下眸,就在陆靳言站在那里,狠狠地握着她的手,青筋凸起,一双眼平静地看着宋成,但眼底分明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见她看着,他以为弄疼她了:“抱歉。” 姜棠愣了愣,然后迅速反握他的手。 陆靳言看过去,目光幽深。 他们一举一动,宋成都看在眼里,感觉自己格外像个局外人。 纵然心有不甘。 但他也知道,这下,该彻底死心了。 她过得好,就好! “不用了,回来主要是谈一个大项目,项目谈好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有机会再聚。”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宋成对陆靳言微微颔首。 陆靳言虽然心里有醋,也是个有风度的人,主动送他到门外。 再次回来,他检查了一下姜棠的身体,说:“退烧了,我们出院吧。” 再住下去,还不知会有多少个裴肆宋成过来虎视眈眈。 姜棠冲他笑了笑:“你怎么对宋成哥的敌意那么大,你对裴肆不是这样的。” 陆靳言不高兴了,黑眸阴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宋、成、哥。” “你喊我喊陆靳言,喊别的男人喊宋成哥,姜棠,我觉得你叫他比叫我亲密多了。” 姜棠默。 哦,原来生了那么久的闷气。 只是因为她喊了宋成多了一个‘哥’字。 真是的。 也不知道在较劲什么。 她轻声道:“我也叫你靳言哥,行了吧,靳言哥!” 第287章 是我害死了傅佳 陆靳言面色淡漠。 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你可以叫别的称呼。” “什么称呼?” 不要脸的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把前面两个字去掉。” 姜棠哑然。 什么? 这又是什么新的恶趣味。 “哥,哥哥?” “再喊一遍。”陆靳言得寸进尺地道。 姜棠:“……” 他掐着她的腰往上抱了抱,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直直地视线落在她身上:“嗯?” 她不张嘴,陆靳言掐了一把她的脸,循循善诱:“快点。” 一开始他只想开开玩笑,但是听到她刚才喊的那声哥哥,听得心口痒。 姜棠感到很不自在,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是说要出院吗?你去办出院手续吧。” 陆靳言不吃她那套,朝她走进,把人逼到墙边,她双手被他抓到墙上:“棠棠乖,再叫 两声给我听听。” 他在蛊惑她。 姜棠动了动双臂,挣扎不动,动了动嘴:“我没有这种恶趣味,喊不出口。” 对着自己的男人喊哥哥。 她没有这种癖好。 “怎么就恶趣味了,你不是有个哥哥吗?平时见你喊得挺顺口的。” 姜棠:“……”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根本不一样好吗? 陆靳言的脸慢慢逼近,和她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眼神暧昧地看着她:“嗯?” 姜棠抵抗不住,讨好地求饶:“哥……” “是哥哥,不是哥。” 禽兽! 姜棠当做没听到,别过头,做无声的挣扎。 这个姿势两人保持了十分钟。 陆靳言怕她一直歪着脖子难受,把她的脖子扭过来,手指埋入她的发丝,俯身而下,薄唇含住她的耳垂,暧昧的挑逗撩拨着她敏感的地方。 下一秒。 她被推得转过身,衣服缓缓滑落,露出一片风光。 他吻上她的后背。 她全身瘫软,心口狂跳,实在忍受不住他的手段:“我可以叫,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教我开枪,这样有机会的时候,我有能力自保。” 昨晚,她夺过那个杀手的手枪,本来有机会一枪解决掉他。 但是没学过开枪,子弹打歪了。 再一次把自己陷入危险中。 学会开枪,以后要是再遇到危险,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不要当累赘。 陆靳言一口答应了:“好,我还可以再教你几招防身术。” “这样可以喊了吧。” 他又一口咬住她的锁骨。 姜棠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闭了闭眼睛,没有羞耻地喊:“哥哥……” 声音软糯柔软,几乎要甜到他的心坎。 “乖棠棠,再喊一遍。” 陆靳言收紧了她的腰。 “哥哥……哥哥……哥哥……” 姜棠什么羞耻心都不要了,一连喊了好几声。 陆靳言弯了弯薄唇,听得很满意,笑着吻她:“嗯,真好听,以后都这样叫我吧。” 一听这话,姜棠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什么离谱要求。 “你确定?” “嗯。” 姜棠很无奈。 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妥协,换来的只有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他不要脸,她还想要脸。 陆靳言看到她气鼓鼓的,眼底充满宠溺:“你要是怕别人听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也行。” 姜棠松了一口气。 这还好。 要是一些朋友知道,她会社死的。 特别是时浅,能打趣好几年。 姜棠推了推他的肩膀,又催促他:“不是要出院吗,不早了,你快去出院手续吧。” 陆靳言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了。 他眼神闪过一抹坏:“是不早了,太晚回去容易打扰到孩子睡觉,明天再回去吧,今晚我们睡这里。” “白天你睡了一整天,今晚应该不困了。” 姜棠:“……” 不是……她还挺困的,可以再睡一晚上。 她挣扎着想要出去,陆靳言已经抱着她走去床上:“现在就可以教你几招防身术。” 姜棠:“……” “我看是不正经的防身术吧。” “嗯,你想学的话,我可以多教你几招,各种各样不正经的招式。” 姜棠无语了:“你徇私舞弊……” 她还想继续抗议,但是他的动作,把她所有的抗议全部吞回去。 …… 次日下午。 陆靳言去帮姜棠办出院手续。 等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回来,她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裴清宜过来检查身体。 “清宜姐……” “清宜……” 她和另一道清冽的男声同时响起。 姜棠看过去,是一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幅斯斯文文的金丝眼镜,西装革履,身体高挑,是傅家大公子,傅时阳。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保养得体的贵妇,傅时阳的母亲,王月,也是傅佳的母亲。 裴清宜听到姜棠的声音,刚转过头,结果看到傅家的人,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傅时阳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裴清宜,他在裴清宜面前停下,眼神缱绻迷恋:“好久不见。” 裴清宜礼貌性地点点头:“好久不见。” 王月恶狠狠地剜着裴清宜,抬手就要打她:“裴清宜,你害死了傅佳,你怎么还没死!” 傅时阳脸色难看,立马控制住她的双手:“妈,你在说些什么,我说过很多遍了,佳佳的死和清宜没关系。” 王月一下子激动起来,扯着大嗓门,生怕医院的人听不见:“怎么没关系,就是这个贱人嫉妒心强,杀死了佳佳。” 裴清宜的脸色顿时煞白。 “清宜,不好意思,我妈不是故意的,我们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傅时阳害怕王月刺激到裴清宜,匆匆忙忙地拉着王月走了。 姜棠走过去,看着裴清宜的脸色很差:“清宜姐……你没事吧。” “傅夫人骂得太难听了,我相信你不会是杀人凶手。” 裴清宜看着窗外的景色,苍白一笑:“不,她骂得对!” “是我害死了傅佳。” 第288章 幸福的一家三口 姜棠抿着红唇,看裴清宜的表情并不像是说谎。 但她的性子,不像会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 她不知道内幕,索性不出声。 佣人已经拿完药,扶着裴清宜的手:“小姐,你脸色怎么更差了。” 裴清宜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棠棠,我先回去了,今天让你见笑了。” 姜棠笑了笑:“路上小心。” 在佣人的搀扶下,裴清宜走出了医院门口。 门口一辆白色的轿车内。 王月坐在车里,阴鸷着张脸看着裴清宜上车的身影:“杀人凶手,凭什么还活着,王叔,开车撞死她,撞死她。” 坐在驾驶座的王叔为难地看着傅时阳。 他只是一个司机,还不想背上命案。 傅时阳目色阴沉。 自从傅佳死后,王月的精神就出了问题,受一点刺激就发疯。 他顾忌王月的精神状态,忍者脾气说:“妈,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对裴清宜下手。” “上次傅佳忌日的时候,你对她动手,人家也没跟你计较,你为什么一定要她去死。” “啪!”王月一巴掌打过去,傅时阳脸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傅佳才是你妹妹,你就那么护着她!” “你不想她死,你去死啊。” 没有哪个母亲会狠心到对自己的孩子说这样的话,傅时阳心口一顿心酸。 “妈,佳佳已经死了五年了,你接受现实吧。” 王月一下子激动起来,又甩了他一巴掌,尖声道:“你给我闭嘴,我的佳佳还活着,她还活着,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了。” 傅时阳挨了两巴掌,嘴角都流血了,但是他却笑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现实,她不会再回来了。” 王月厉声道,指着外面:“滚!滚!你给我滚,佳佳就要回来了,她不需要你这样的哥哥,我们的佳佳,有时明一个哥哥就够了。” 傅时阳不想再跟她说下去,拉开车门:“下次你要是再敢对裴清宜动手,我不会罢休。” 说完,他就来开车门下车了。 王月诡异的笑了,喃喃自语:“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了。” …… 办完出院手续后,陆靳言开车和姜棠回家。 刚踏大门,姜姜咻的一下冲过来,跑到她脚边蹭了蹭,一直喵喵的叫。 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 姜棠有些好笑。 把它抱起来,拍了拍它的脑门:“下次还敢不敢乱偷吃别人的鱼干了?” “喵——” 姜姜缩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不敢看姜棠的眼睛。 她也不是真的怪它。 小猫咪什么都不懂,就是有点贪吃。 姜棠转头对陆靳言说:“让人去多买些鱼干回来,家里多备些,它喜欢EK牌子的。” 陆靳言目光幽幽地盯着姜姜。 拼命压住想丢猫的心情。 —— 楼上。 天气慢慢回暖。 树上的一些小鸟吱吱喳喳有些吵,吵到了在睡觉的小朋友。 儿童房里。 景逸小朋友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奶呼呼的小嘴微微张开,口水流向怀里的男人西装,浸得外套颜色更深。 “呜……酸……” “不吃柠檬……” “不吃了……” 景逸小朋友说了几句梦话后,猛地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扫了一眼房间周围,又没有看到爸爸妈妈,瘪着小嘴,快要哭了。 楼下传来动静。 景逸小朋友挪动两条小短腿,抱着重重的男士衬衫往外走。 哒哒哒的跑下楼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陆靳言走进来,姜棠无院子里摘柠檬了。 “耙耙——” 景逸小朋友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整整两天没有看到他了,景逸小朋友都快想死他了。 陆靳言低头睨了一眼,看到被口水浸湿了一大片的西装外套,脸一沉:“西装给我。” 姜棠买了。 他就穿了一次,竟被小崽子糟蹋了。 景逸小朋友郁闷地把外套给他。 “你去哪啦?打小怪兽了么?” 陆靳言垂着眼眸。 这是在关心他? 这个儿子也算没白养。 他勾了勾唇:“在家怎么样,有没有乱跑?” 景逸小朋友摇摇头:“没有,只是在家好无聊,经常听姑姑打电话,姑姑脑公派人送了好多玩具和好吃的过来。” “姐姐说,嫁给脑公就有玩的吃的。” “耙把,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脑公。” 陆靳言捏了捏眉心。 他陆景言的儿子,竟是个想嫁、给、老、公、的男孩子。 他儿子从小就弯了? 一猫一人都不省心。 他声音冷下了下来:“你是男孩子,只会娶老婆,不是嫁老公。” “哦。”娶老婆就娶老婆,肿么又生气啦。 景逸小朋友委屈巴巴的,往后看了看,没有姜棠的身影:“我想麻麻了……” 还是麻麻好。 麻麻长得漂亮,身体香香的,还会亲亲他,从来不会对他发脾气…… 小奶音声音小小的:“麻麻什么时候回来,我做梦都想见她。” 陆靳言冷冷睨他:“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景逸小朋友小嘴更瘪了,刚想回去继续睡觉,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景逸想妈妈了吗?” 小朋友看到姜棠抱着猫走进来,开心地奔过去:“麻麻……” 姜姜看到小景逸过来了,一惊,咻的一下从姜棠的怀里蹿出去。 姜姜看到他,本能地应激,害怕自己刚长出来的几条毛,又被剪没了。 “院子的柠檬树结果子,待会我给你泡柠檬水喝。” 姜棠把手中的篮子递过去。 小景逸立马把篮子接过来,小奶音甜甜的:“麻麻,窝好想你!” 姜棠亲了亲小朋友的脸:“妈妈也好想我们的小景逸。” …… 陆靳言拿过陆景逸手中的篮子,给他们做了一杯柠檬水,然后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做晚餐。 姜棠去浴室里洗澡,再次出来时,桌面上多了三碗汤面。 简单,清淡,很养胃。 他的手艺精进了不少,遥想当初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连菜都不会洗。 姜棠抿嘴笑了一下,一家三口简简单单吃个晚饭。 平淡简单,颇有幸福的感觉。 等吃完饭之后,一家三口爬上床睡觉。 小景逸挤在两人中间,两只脚分别搭在陆靳言和姜棠身上,安心地呼呼大睡。 陆靳言嫌他碍事,把人丢到隔壁房间的小床上。 姜棠咂舌:“你这样做,明天早上他醒来后又该有意见了。” 他重新上床后,把姜棠捞进怀里:“两岁了,该独立了。” 姜棠:“……” 她笑着环住他的腰:“那行吧,一起补觉吧,我好困。” 陆靳言忍俊不禁,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洒进来,照进相拥而眠的两人。 岁月静好而绵长。 第289章 幸福的一家三口2 次日一早。 姜棠吃完早餐后,陆靳言早早就带着她出去。 “我们要去哪里?”姜棠看着车开得越来与偏僻,不解地问。 “靶场。”陆靳言道,他又掏出一把手枪塞进姜棠的手中。 沉甸甸的,很冰冷。 她说想学开枪,他就带她来了,多学一项技能,关键时刻能保命。 上次在山上,她误打误中开枪,射击了杀手,万一下次出事后,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先熟悉熟悉,到时候好上手。” 很快,车子在一个偏僻的靶场停下来。 四周是宽敞的沙地,一望无际,周围有几个人保守着。 陆靳言带着她到一出射击点,远处有一排排圆形的靶子,是专门用来训练的。 随后有几个工作人员走上来,端着几个各种型号的枪过来。 陆靳言给她挑了一个最容易上手的型号。 “站稳,挺胸,双腿微微张开,手腕呈九十度,卡进虎口。” 陆靳言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使用,细致到每一个步骤,包括如何据枪、姿势、瞄准、检查手枪状态。 每一步教得格外认真。 姜棠听着,又刷新了新的认识,他好像什么都会,无论自己开枪,教人开枪,每个步骤熟练得像个专业教练。 “射击!”姜棠听着他的要求,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子弹从枪口飞出去,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双手发麻,脚步不稳,倒在陆靳言的怀里。 这把枪,比上次杀手的那把后坐力强了不少。 毫无悬念,脱靶了。 陆靳言没什么意外:“第一次学,脱靶很正常,射击几次就好很多。” “继续!” 姜棠并没有懈怠,练了十几发后,熟练了不少,能打中靶子了,甚至有时候能打中九环。 …… 晚上回去的时候。 姜棠的手又酸又麻,陆靳言坐在她对面,捏着她的手,慢慢按摩。 “学得不错,比我想象中得聪明。” “我是不是你带过最好的学生。”姜棠微笑着问道。 陆靳言低头看她,眸色漆黑,低声道:“嗯,你是我第一个且唯一的学生。” “哦。” 姜棠心里甜蜜蜜的,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得享受着他的按摩。 他的手法很精准,轻而易举地知道她的痛点,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姜棠看着,不禁愣了神。 他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禁欲。 “好看吗?”陆靳言突然开口,语气颇有些得意。 姜棠回过神,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大胆的承认:“好看。” 陆靳言勾了勾唇。 他一直知道,姜棠很喜欢他这张脸:“我教你练枪教了一天,学费呢?” 姜棠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他扯着唇,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收实际行动的学费。” 她一秒懂得他口中的暗指。 话音刚落,她的后颈就被他的大掌往前拉了拉,她昂起头,陆靳言的吻就落下来。 他吻住她的唇,在一片月色下辗转反侧。 灯光刺到她的眼,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只看到他闭上的一双眼,长睫轻动,完美的眼形深深印入她的眼中。 姜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跳了跳,更加温顺地迎合他的吻。 “耙耙——睡觉咯——” 小景逸拿着一个奶瓶,哼哼唧唧的,准时走进来。 陆靳言瞬间像个烫手的山芋松开姜棠,抿着唇后退了几步。 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姜棠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小景逸奶呼呼的一张脸:“小景逸想要睡觉啦?” 小景逸咬着奶嘴,毫不在意得说:“你们继续亲,我可以喝完奶奶再等你们一起睡。” 姜棠:“……” 陆靳言:“……” 姜棠看着陆靳言,一时哑言。 那么大的一个电灯泡,还怎么亲得下去。 小景逸越过椅子,撅着小屁股,灵活地爬上床对面的沙发,漆黑的眼珠子看看姜棠,又看看陆靳言,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不亲了呀?” “没亲,爸爸只是帮妈妈按摩手指,你看错了。” 姜棠红着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啊?” 两岁的小景逸还是好骗的,小短腿又爬上床,抓着姜棠的手,左看看,又看看,担忧地说:“麻麻手受伤了么?” 姜棠抿了抿唇。 突然生出欺骗孩子的内疚。 陆靳言坐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 “没有伤口呀?”小景逸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 姜棠张了张嘴,刚想说没有受伤,只是手指酸痛,突然听到“咦”一声,小景逸捧着她的手,直勾勾地看着。 姜棠愣了一下:“怎么了?” 陆靳言也看过来,想看看这小崽子在搞什么鬼。 小景逸朋友打量着姜棠的脸,认真地说:“妈妈,你好漂酿,和你的手手一样,是我见过最最最最最漂酿的麻麻。” 说着,他踮起小脚,在姜棠的唇上亲了一口。 姜棠恍惚了一下,忽然弯了弯眉眼。 陆靳言冷眼看过去,把小景逸拎到一边,“小小年纪,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呀。”小朋友眨眨眼,满眼无辜。 陆靳言:“……” 气氛微妙。 姜棠笑出声。 看来某人以后说情话,得要避讳点了。 片刻后,她打算打破这个微妙的气氛:“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外公和舅舅好吗?” 姜棠想着还没有亲自带着孩子见过家里人。 “好!” 第290章 陆景逸大脑异常 次日。 姜棠牵着陆景逸走进医院。 刚踏进医院,姜棠就看到走廊里坐着一对小情侣,男人手上带着手铐,手背上都是血。 姜棠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默默瞥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小景逸也看到,好奇地凑过去,姜棠还没反应过来,小朋友已经走在男人面前,好奇地问:“叔叔,你做错事了吗?你手上怎么有手铐呀?还有好多血呀。” 好像也没有警察叔叔呀? 一对小情侣脸上闪过微妙,小女孩盯着小朋友好奇的眼睛,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叔叔不小心玩手铐被锁住,找不到钥匙,一直也弄不开,不小心被磨出血了。” 小景逸转了转漆黑的眸子:“阔以解开呀,很简单哒。” 小情侣同时错愕。 小景逸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立即昂首挺胸,很不服气地要证明自己:“姐姐,你让叔叔把手缩进去,捏着拇指……” 啊呀,啊呀,小景逸说着说着,词汇量缺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索性自己亲自示范。 很奇怪,小景逸还是个小朋友,没人教过他医学知识,但是脑海中会自动闪出画面。 他捏着男人拇指上的一根细骨,从指端往下,顺着骨头一点点往下,然后用尽全力一捏。 啊呀,不好意思,力气不够,捏不下去。 他让一旁的女生捏。 女生半信半疑:“真的可以吗?” 小景逸点点头。 女孩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没什么意见,他被手铐受尽折磨了,只要能解开,怎么着都行。 女生学着小景逸,捏着男人的骨头,用力一按,男人的手一抽。 “啊——” 男人痛得快要晕过去了,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看着自己被掰得软绵绵的拇指,手尝试往回一缩。 惊奇的是,真的从手铐里抽出了。 另一只手用同样的方法,也从手铐里抽回来了。 小情侣握着小景逸的手,不停地感谢。 姜棠都懵了。 她的儿子,是个天才宝宝? …… 姜棠把陆景逸带到一遍,蹲下来问他:“小景逸,你告诉妈妈,爸爸教过你医学知识吗?” 刚才她一边看,一遍咂舌。 唯一能说服自己的就是,陆靳言之前有偷偷教过他一些人体结构。 小景逸摇摇头:“没有。” 就突然那些知识一下子,全都蹦到脑子里。 姜棠虽然纳闷,但没有逼问下去。 …… 她带着小景逸来到苏墨染的病房。 苏家和陆家的医疗团队,研制出一款特效药给苏墨染服用,效果不错,身体痊愈了不少。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红润了不少。 苏今安苏老太太也在病房里。 小景逸一进去,瞬间成了团宠。 苏老太太抱着他不停地哭:“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太奶奶有多想你。” 被抱得太紧,小景逸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苏今安道:“奶奶,你别吓着孩子。” 苏老太太立马收住眼泪,松开了小景逸。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金镯,戴在小景逸手上,慈爱地说:“这是太奶奶给的见面礼,喜欢吗?” 小景逸看着金灿灿的镯子,点点头:“喜欢!” 苏墨染也馋外孙:“小景逸,过来给外公看看。” 小景逸乖乖的走过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外公。” “唉。”苏墨染激动得热泪盈眶。 姜棠和陆景逸在病房待了一整天。 回去的时候,苏今安担心他们的安危,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 到了别墅门口,苏今安握着方向盘,问她:“你确定和陆靳言复婚?想好了吗?” 姜棠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陆景逸,无奈地看了一眼苏今安:“是爸和奶奶让你过来打听的吧。” 苏今安没有否认。 苏墨染和苏老太太本来不想插手姜棠的感情。 但是看着姜棠和陆靳言又住在一起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总归想知道姜棠和陆靳言的感情状况。 但是白天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问,只能派苏今安来探探底。 姜棠微笑着道:“嗯,我们想的是,这次想好了,我要和他复婚。” 苏今安也挺赞成的。 这些年,陆靳言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他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姜棠抱着孩子走进别墅后。 苏今安从车上下来,靠着车身,点了一根烟。 路灯下,把他的五官映地半明半暗。 他的相貌极好,有一种惊艳的美感,似乎五官的每一个轮廓都是上帝精心雕刻,身上沉冷,肃穆,温柔的感情放在他身上,格格不入。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星星,目光微眯。 在这样的夜晚,他多多少少想起年少的时候,和那个明艳的少女在夜晚一起看星星的回忆。 …… 姜棠把陆景逸放到儿童房。 回来的时候,经过陆靳言的书房,从虚掩的门缝看到陆靳言办公的身影,步子顿了顿,没有进去。 陆靳言专心扑在找乔希的事情上。 乔希一天不解决,一天都是隐患。 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不去打扰。 她往一旁的更衣室走去,将买给陆靳言的几件衬衫和袖口收拾好,看着西装的款式,她觉得还需要再买几条领带。 下一秒。 她人就被摁在墙上。 陆靳言抓着她的手推向墙,修长的手指没入她指尖,“刚才怎么不进来找我?” 他都看到她站在门口看了几眼。 “不想打扰你。”姜棠笑着,吻了吻他的唇:“我给配置了一些衣服,看看?” 陆靳言牵着她的手往衣柜走去,指尖捏着一对蓝色的袖口:“你买的?” “嗯。” “没了?” “没了。” 陆靳言听完,显然不是很满意。 姜棠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定情信物?” 姜棠哭笑不得,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磨挲着他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我们都在一起多久了,还要定情信物,之前也不见你要。”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顾知行在炫耀时浅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你怎么向你的好姐妹学学。” 姜棠转了转眼眸,原来某人是在和顾知行攀比。 她笑了笑:“你还想要什么定情信物啊,陆总。” 陆靳言目光幽深地睨了她一眼,掌心在她的后脑勺摩挲,嗓音暗哑:“你说呢?” 姜棠看了看更衣室:“在这里不好的,这里又不是房间。” “姜小姐,请问我们哪天是在房间的呢?” 陆靳言一想起陆景逸就头疼,自己的房间不去,每天晚上准备拿着奶瓶哼唧哼唧地霸占着他和姜棠的房间。 第291章 我们领证,好吗? 姜棠忍俊不禁,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对了,今天我带小景逸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他的大脑异常,明明还没上幼儿园,但是他竟然会医学知识,你又没教过他,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们要不要带他去做个脑部检查。” 闻言。 陆靳言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静默了几分钟后,他清了清嗓子:“他是我陆靳言的儿子,遗传了我的医学天才也很正常。” 姜棠:“……” 臭不要脸。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陆靳言看着她,声线如同夜色一般幽深:“为了防止上次发的事情,我想给你的手机上装一个定位,一旦你离开手机两米,报警信息自动发到我手机上。” 他很担心上次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姜棠想了想,没有异议:“给小景逸和萌萌他们也装一个类似的电话手表吧,你的手机也要,我也会担心你的安全。” 他滚了滚喉咙:“嗯,好。” “找乔希的事情怎么样了?”姜棠问他。 陆靳言牵着她的手,坐在衣柜旁的椅子上,“并没有太多的线索,找到她后,很可能会发生向上次的事情,被调虎离山,最好的办法是引诱她出来,但是……” “但是并没有引诱她出来的条件,是吧?”姜棠接过他的话。 乔希彻头彻尾变成一个疯子,几乎没有她在乎的东西。 要引诱她主动出来,很难。 陆靳言点点头。 姜棠咬着唇,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乔希不是善妒,好胜心强吗?我有一个办法。” …… 姜棠给媒体放出消息,决定将叶瑾留给她的五亿财产一分不留全都贡献给社会。 叶瑾生前是芭蕾舞蹈冠军,姜棠作为她的女儿和陆靳言的前妻。 此消息一出,立即在网络上不胫而走。 在陆靳言的推动下,各个网站都是这个新闻。 引起了网友的激烈讨论。 【我没看错吧,姜棠真的要把叶家所有的财产全都捐出去,真的有人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我是北城幼儿园院长,姜棠每年都给阳光孤儿院捐一百万做善事。】 【叶瑾原本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叫叶西宁吗,两年前因为犯罪,被枪决了,不然叶家的财产也轮不到全都被姜棠一个人独吞,但是她竟然舍得把全部的财产拿出来做公益,太让人惊讶了。】 【姜棠可真是大善人,我们的社会就需要这么有善心的人。】 【我见过本人,果然是人美心善。】 【慈善机构特地为此办了一场捐赠仪式,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 某处偏僻的公寓。 乔希在手机上看到这个消息后,气得面目狰狞,啪的一下把手机丢到墙上。 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她是叶瑾的亲生女儿,本该叶家的财产本该有她一部分,现在被姜棠全都独吞,竟然要全部捐出去。 她像个臭水沟的老鼠到处躲藏,姜棠在社会名利双收。 凭什么!!! 门外走进一个身影。 傅时明嘴里咬着一根烟,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对着她的脸上喷了一口烟:“谁又惹我们的乔大小姐生气了。” 乔希咬着牙:“除了姜棠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傅时明翻过手上的屏幕,滑动了几下,冷笑:“这些人有点钱就爱装。” 乔希拿过床头上的白酒,一口闷进喉咙,阴鸷着张脸道:“属于我的财产,总该讨回来吧。” 傅时明眯着眼:“你是说……你疯了,万一是圈套呢?” 乔希冷笑:“是圈套又如何,我们有手上筹码。” “麦克博士是陆靳言的导师,不是很重视他吗?你那边不是一直没进展吗,或许我们还有别的收获。” …… 捐赠仪式的前一天晚上。 书房里。 陆靳言和林朝等人部署明天行动的事宜,顾知行也过来帮忙了。 “咚咚——” 姜棠敲了敲门,手里端着茶水进来,给每个人递了一杯水,最后站在陆靳言一旁,问他:“明天的事情都部署好了吗?” 他点点头:“等乔希一出现就动手。” 他又看向姜棠,姜棠懂他的意思:“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捐赠仪式全权由你帮处理了,明天哪里都不出去,姜姜也锁到笼子里,我留在家里看好陆景逸, 我哥也会帮助我,他调了苏家人过来看守,你把你的人全都调过去协助你吧。” 陆靳言拧眉,刚想要拒绝,姜棠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葱白如玉的手指握上他的手腕:“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你就听我的吧,彼此都放心好吗?” 乔希是个疯子,傅时明混黑道的,要是想抓住乔希,没那么容易。 陆靳言薄唇抿紧,姜棠立刻又补了一句:“哥哥?” 他瞬间受不住了。 “咳咳——” “咳咳——” 林朝和顾知行没崩住,同时咳嗽起来,咳得那叫一个晕头转向。 啧啧。 陆靳言私底下和姜棠还扮演这种禁忌暧昧。 真会玩! 陆靳言一个冷眼扫过去。 林朝和顾知行立即不敢放肆了。 林朝缩着脖子拿出手机:“那个……陆总,我还要和女朋友打电话,我先下去了。” 顾知行摸摸鼻子:“那个,我也要和时浅谈恋爱,也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腻歪。” 说完,两人麻溜地走出去了。 姜棠依偎到他怀里,伸手环住他:“明天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后,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个动力吧。” “什么惊喜?” “等你处理完这件事情,我们就领证,好吗?” 陆靳言眼里闪过一丝光彩:“行,老婆。” 第292章 陆靳言失踪 下午三点。 S时一切如常。 太阳高照,行人穿梭,车水马龙。 寂静的公路上,一排排黑色的桥车停在路边。 林朝站在路边,神色肃然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等清点完人数后,他走到车前,敲了敲陆靳言的窗口。 “陆总,齐人了,姜小姐又拨了一批人过来。” “也跟警方那边协调好了,他们会听我们的指令。” 闻言,陆靳言的眉头紧皱:“不是说我们的人留下半保护他们吗?” 原本是的,但是手下得听你的才行啊,这不早就抱紧了姜棠的大腿,她说什么,手下就听她的什么么? 林朝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可不敢说出来:“陆总,姜小姐也是担心你,我们留下顾知行和一部人保护他们,苏先生也派人过去,应该也够了,要是再扯来扯去,该耽误时间了。” “嗯。”陆靳言颔首。 汇报完后,林朝上了驾驶座,发动车辆。 …… 姜棠准备把叶家在S市的西郊小型别墅也一起捐出去,慈善仪式选择在这里举行。 门口聚集了一堆媒体,疯狂地拍照。 一辆黑色的车辆停下来。 ‘姜棠’从车上下来。 这个人并不是姜棠本人,依旧是上次伪装成姜棠的那个人,陈墨。 会长看到她后,连忙迎上去:“姜小姐,你终于来了。” 陈墨微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一群媒体疯狂地涌上去,陈墨和会长回答了几个媒体的问题后。 会长拿出一份文件,温声说:“麻烦姜小姐签一下捐赠文件。” 陈墨点点头,接过文件和笔后。 “砰!一颗子弹从远处飞过来,直直地打落陈墨手中的文件。 “啊——” 突然起来的枪声,造成人群恐慌,到处是混乱的空尖叫声。 “哒、哒、哒。” 高跟鞋的脚蹬声尤为明显。 混乱中,僵硬的枪口对准陈墨的后脑勺。 “想要把叶家的财产全都捐出去,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姜棠!” 乔希阴冷的声音响起。 陈墨眼神一凛,做出投降的姿势。 她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一把夺过乔希手中的枪,趁势控制住乔希双手。 乔希心口一颤,冷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姜棠:“又是假的?” “动手!”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一群穿着黑衣的保镖从外面鱼贯而入,直直冲过来,团团包围着乔希。 乔希看着这一幕,眼底毫无波澜。 似乎早就猜到了。 陆靳言慢悠悠地走过来,黑色皮鞋踩上光滑的地面上,为肃然的气氛平添上一抹森冷的气场。 乔希凉凉地看着陆靳言,嘲弄道:“靳言哥,果然是你设置的圈套。” “我竟然被你骗了两次,果然,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陆靳言凝视着她,幽幽开口:“乔希,不……我应该叫你叶西宁……你终于出来了。” …… 别墅内。 小景逸玩累了,这会趴在阳台上的懒人沙发呼呼大睡。 姜棠拿着一本书讲故事:“我们要相信,奥特曼与光同在,只要相信光,才能战胜黑暗。” 她把故事书放下,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陆景逸,放他到床上后,轻手轻脚地关门。 一个人来到露台的,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景。 S市一片平静,城市的灯光五光十色。 陆靳言那边怎么样了?乔希太狡猾了,陆靳言能控制住她吗? 她拿出手机一看,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过了片刻,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不停地在跳动。 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 “嗡——” 手机响了。 姜棠拿出来,又是匿名的信息,还是乔希发的短信。 【姐姐,你和靳言哥真厉害,敢设计一场有趣的戏引我出来,差点就掉入你们的陷阱,可惜,你们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看着这条信息。 姜棠的后背泛起一股刺骨的寒冷。 乔希发的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什么太小瞧她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打电话给陆靳言问问什么情况,结果林朝和陆靳言的电话都打不通。 顾知行走了过来。 姜棠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把乔希发来的消息摆出来,问他:“你有没有陆靳言和林朝的消息?” 顾知行看到消息后,神色严肃,也立即给他们打电话。 结果也一样。 都没有打通。 姜棠开始后怕起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她点开手机里的定位追踪器,上面显示,陆靳言的定位还在叶家西郊的别墅内。 顾知行安慰道:“姜棠,你也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事情的,这次都准备得那么齐全,就是乔希也带着一群人过来,我们的人手够多,也拼得过。” 顾知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姜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乔希的信息,是没有按照原计划抓到乔希。 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没有抓到,陆靳言也不会突然失踪? 孩子和陆夫人他们还在这个别墅里,她不能随意走开,陆靳言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尽管着急,姜棠和顾知行也只能等。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深夜十二点。 林朝准时出别墅内露台。 姜棠看到只有林朝回来,心彻底沉到谷底。 林朝面色凝重:“这场戏本来策划得挺成功,我们也把乔希和乔希的人俘获了,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但是乔希和陆总不知道谈了些什么,陆总就让我们突然离开。” 林朝被迫撤退。 这时候,傅时明又出现了,和乔希一起带着陆靳言开车离开。 林朝又沉重地道:“陆总让我们先离开,一定是想让我们回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安全?” 姜棠身体一僵。 她脑子一片空白,强迫镇定下来后,想了想:“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陆靳言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一个人,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他才会毫无反抗跟着他们离开?” 林朝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姜棠站在那里,双腿莫名发软,许久,她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喃喃自语:“没事,陆靳言不会有事的,乔希不是喜欢陆靳言吗,她一定不会伤害他的,对吧?” 林朝和顾知行对视一样。 没有吱声。 “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姜棠坐在椅子上,握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现在她要冷静,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陆靳言那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现在她面对很多事情。 第293章 陆靳言为什么跟乔希离开? 姜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是凉水,她一饮而尽,冰凉的水像刺骨的寒冰蹿入胃部,她顿时清醒几分。 在他回来之前,她要替他稳住这一切,守护好所有人。 陆靳言突然失踪的消息很快被陆家人知道。 陆霆第一时间冲到别墅质问姜棠。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指着她:“我就说你是陆靳言的克星,你们离婚的两年内,他都好好的,一和你复合,短短几个月,好几次送命,这次直接失踪了,你还想害陆靳言害到什么时候。” “姜棠,我真的非常讨厌你。” “麻麻……”陆景逸第一次看到陆霆大发雷霆,有些害怕地往姜棠的怀里缩。 姜棠抱着陆景逸,轻轻拍着后背安慰他。 陆夫人拉过姜棠,护着她:“陆霆,你在这发什么疯,靳言是自动跟乔希走的,肯定是有别的隐情,跟姜棠有什么关系。”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靳言的下落,你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 陆霆冷冷地看过去:“钟婉,你还护着她,她先是害得宴礼和靳言叔侄感情破裂,现在又害得陆靳言下落不明,你是不是糊涂。” 陆夫人:“我糊涂?!宴礼和姜棠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还在翻旧账,照你这么说,当年你选中叶西宁当未来儿媳妇,你是不是眼瞎。” “叶西宁就是乔希,她都犯了多少罪了。” “你……”陆霆脸色铁青。 叶西宁确实是他看走眼了,但不代表他就认同姜棠。 陆西娅出声,缓和了一下气氛:“爸妈,你们别吵了,最重要的是找到靳言的下落,不是吗?” 陆夫人紧紧握着姜棠的手,看她的眼神满是信任:“棠棠,接下来我想听听你怎么做。” 姜棠想了想,一双冷静的眼扫向众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是营救陆靳言,他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朝站在一旁,说道:“我加派人手继续寻找线索。” 姜棠:“陆靳言不是强行带走,他连反抗都没有,我觉得他应该是考虑到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才会不惜在这个时候选择消失。” 众人听着他缓缓讲述,声音冷冽,也被安抚了不少。 “你继续说。”陆夫人道。 “傅时明虽然是乔希的男朋友,但能让他冒着得罪陆家的风险,也要帮乔希挟持陆靳言,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想替乔希报复我们,背后可能还有我们想不到的原因。” 陆霆坐在那里听着。 虽然讨厌姜棠,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他站起来道:“我跟傅家还有点交情,我去……” 姜棠没有理会他,立马打电话给苏今安,简单跟他说了陆靳言失踪的事情,“哥,你比较了解傅家,能不能帮我去查查,傅家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今安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姜棠扫了一眼陆霆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也顾不得他什么心情:“我先上楼了。” 说完,她抱着孩子转身上去。 陆霆:“……” …… 山间的小路上,几辆漆黑的小轿车低调而平稳地往前行驶。 陆靳言坐在后座上,一双黑眸淡漠地扫过窗外的风景。 一双手在他身旁摆弄着酒水,紫红色的红酒倒入价格昂贵的酒杯,散发出淡淡的醇香。 “靳言哥,好久不见,就这么不想看我,说来我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当年要不是你亲自替我做心脏手术,可能我早就心脏衰竭而亡。” 打扮精致的乔希,坐在他对面,将一杯红酒推到陆靳言面前,气定神闲地开口:“来,喝酒,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一款红酒。” 陆靳言收回视线,接过酒杯,冷眼看她:“你算是我见过最狠毒的人,连从小疼爱你的母亲和外婆都能亲手杀害,要不是亲自查出来,我还真不敢相信。” 闻言,乔希笑得得意,丝毫没有痛苦:“当初她们都说会永远无条件疼爱我,站在我这边,可惜,她们没有做到,就像你一样,小时候你说过会娶我的,现在不也反悔了?” “我会让你知道,当年你选择姜棠是错的。” 陆靳言抿了一口手里的红酒,随即放下。 没有姜棠倒的红酒好喝。 “不过,现在我们这样也挺好的,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姜棠对你的感情能坚持到多久。” 乔希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看着陆靳言的眼神带着丝丝暧昧。 她留在国内,就是为了他。 陆靳言轻笑一声,伸手落下车窗,让外面的风灌进来:“如果你做那么多,就是为了拆散我和姜棠,也太没必要了,因为最后,你看不到这一幕。” 乔希勾起红唇:“是吗,那我就看看,等到了基地后,你还会不会那么有自信。” 陆靳言看了她一眼。 没有吱声。 乔希看他没有说话,径直开口,不禁感慨:“靳言哥,你说说,我们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感情,要不是姜棠出现,你会不会选择我,或许我们不会走到反目成仇的一步。” “对你,我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没有姜棠,我也不会选择你。” 乔希,手机一震,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凝起:“姜棠,还真是一如既往令人讨厌。” 听到这话,陆靳言脸上才有些许情绪,他看了一眼乔希的手机。 就看到姜棠发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指出傅时明的前女友乔希就是两年前本该执行死刑的叶西宁,还指出乔希就是杀害叶瑾和叶老太太的凶手,称她整容两年多就是为了潜逃,称她绑了陆靳言做人质。 姜棠更是在记者前,喊话乔希,不要伤害陆靳言。 陆靳言看着视频中的女人,见她眉宇间有些疲惫烦躁,不禁有些心疼。 “呵,发这个新闻发布会,把我置于舆论之中,打算喊话网友一起揪我出来。” 乔希冷笑一声:“不过,你都失踪了那么久,看她眼睛,像是哭都没哭过,你说,她心里真的有你吗?” 第294章 小家伙发烧1 “挑拨离间?” 陆靳言阴沉沉看过去:“手段太过低级。” 乔希听着,面色冷了冷:“你就那么相信她?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布置了很多,他们想要找到你,根本不可能。” 陆靳言面色凝重起来。 …… 连续三天。 姜棠连轴跑遍了傅家,警局,和事发地点,寻找蛛丝马迹,希望尽快找到陆靳言。 但遗憾的是,没有任何线索。 深夜。 姜棠倒在客厅沙发上,身体疲惫到极点,很累很累,但是闭上眼睛,根本睡不着。 时浅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展开手中的毯子盖在她身上,一脸担忧:“你都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身体撑不住的。” “我没事。”姜棠睁开眼,歪着脑袋笑了笑。 “我知道你担心陆靳言会出事,叶西宁虽然是个疯子,但好歹和陆靳言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应该不会威胁他的生命,你不用太过担心。”时浅在她身旁坐下来,心疼地看着她。 “她连自己的亲人都敢杀,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姜棠揉了揉脑袋:“如果我不出这个主意,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 有时候她挺自责的。 主意是她提出的。 什么后果都想到过,唯一没想过局面会闹成这样。 时浅握起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呢,和你无关,不要想太多。” 姜棠抿着唇,望着窗外的风景。 时浅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蹙眉道:“还是没有陆靳言一点消息?” 姜棠接过杯子,摇摇头,昂头喝了一口水,捧着水杯的手冷得厉害。 灯光下,映得她的脸白得毫无血色。 自从陆靳言莫名失踪后,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她也让苏今安区打探过傅家,甚至自己亲自去过一趟,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她甚至不知道陆靳言为什么要跟着乔希离开…… 为什么在那样紧急关头,他不去抓乔希。 他应该考虑过,他那样子突然消息,她会有多担心他,甚至陆家和陆氏都会动荡不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时浅看她虚弱的样子,实在心疼得不得了:“今晚你必须给我好好休息,别陆靳言还没回来,你就先垮掉了。” 姜棠睡不着,不想回去睡。 时浅看不下去,架着她回房间:“你快睡一会儿,我现在就喊顾知行起来替你调查,快休息吧。” 姜棠只好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她透过阳台,看着外面的花园,玫瑰花又开了,朵朵娇艳。 天空乌蒙蒙的。 周围安静得可怕。 姜棠去浴室洗了把脸便倒在床上睡着。 没过多久骤然苏醒,还以为天亮了,一看时间,结果才过去三个小时。 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但她丝毫没了睡意。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一股冰冷的寒意灌进来,裹着她全身。 她下意识报抱紧自己,一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陆靳言,你会没事的,对吗? …… 她睡不着,去儿童房看看陆景逸。 拧开门,小朋友抱紧陆靳言的衣服,身体缩成一团。 连续好几天,陆景逸找不到陆靳言,隐隐约约猜到爸爸不见的事情,不哭不闹,每天抱着了陆靳言的衬衫入睡。 姜棠坐在床上。 看着小景逸的脸,眼睛有些红肿,手上的衬衫被眼泪晕染,湿了一大片。 姜棠看着,心里一抽一抽的。 他什么都知道,为了不给大人造成麻烦,白天乖乖巧巧的,什么都不闹,但是到了晚上,偷偷躲到被子里哭。 短短几天。 小景逸长大了很多。 姜棠扯过被子,替他掩好。 突然,手指碰到他的脸,发现烫得厉害。 她连忙把孩子抱起来,手掌覆在他额头上。 小景逸发烧了。 她赶紧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秦医生,你快过来,小景逸发烧了。” 挂断电话后,姜棠顾不上别的,把孩子重新放到床上,小景逸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放。 姜棠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小脸通红,嘴巴微张,不停地说胡话。 “耙耙……耙耙……” “耙耙……呜呜……要耙耙……” 小家伙很痛苦,像是陷入噩梦。 姜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哄着:“小景逸别怕,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呜呜……难受……” 小景逸呢喃一声,姜棠急的快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生病的小景逸,没有任何经验。 医生还没到,,大家都在谁叫你,没人搭把手。 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陆夫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陆夫人看到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蛋,连忙走进去:“孩子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发烧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医生了。”姜棠道。 “好好的,怎么发烧了。”陆夫人赶紧冲进浴室,打湿了一条毛巾,盖在小朋友额头上。 “不要……”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景逸在一旁胡乱抓,嘴里不停抽泣着。 姜棠在床上坐下来,控制着小景逸的双手:“妈,帮我看看秦医生到了没有。” “好,我现在下去看看” 陆夫人刚走到门边,刚好秦医生匆匆走到门口。 “秦医生,你快过来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经常偷偷哭,怎么就突发高烧了呢。”姜棠对秦医生说道。 “我看看。” 秦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坐过去。 姜棠连忙把小景逸放在床上,抓着他的手站在一旁。 秦医生拿出温度枪,量了一下体温,又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39度9,高烧,需要打点滴和服用退烧药。” 秦医生边说边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袋挂在架子上,托起他的小手,针头在他手背的血管上扎下来。 “呜呜呜……疼……” 小景逸一下子被痛得撅着小嘴哭起来,睁开湿润润的眼睛,迷茫得看着周围的一切。 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很是可怜。 “小景逸,你发烧了,医生叔叔给你扎针,很快就好了。”姜棠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 “痛……不要针……不要……” 小景逸扑腾着小手,硬是不配合。 姜棠帮忙控制着他的手,只见秦医生缓缓将针头扎进血管,撕下创可贴,贴在后背上。 小景逸顿时难受地嚎啕大哭,看着手背针的针头,眼神透露着恐惧:“坏……你们坏……我要爸爸……爸爸……” 第295章 小家伙想念爸爸 秦医生也被这个小少爷折腾得够厉害。 终于扎好针了,将小手交给姜棠:“姜小姐,小孩子乱动容易跑针,不要让他乱动,我再开点退烧冲剂给他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退烧了。” “好,辛苦秦医生了。” “我到楼下等着,要是有任何情况,你叫我上来。” 姜棠握着小景逸的手,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小景逸依旧抽抽搭搭的,长睫沾上一层水雾,委屈极了。 陆夫人拿纸巾,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了,不会再疼了啊。” …… 姜棠等了一会儿,看他情绪稳定,便将他的手放在被子上:“小景逸,我们喝药好不好?” 说完,她去拿退烧冲剂,冲到水里搅拌,放到他嘴边。 陆夫人连忙拿个枕头垫在他后背,帮忙扶起他小小的身板。 姜棠捏着他的下巴,把药放到他嘴边,他一闻到药味,满是抗拒:“臭……臭……不要……” “小景逸,你现在发烧了,喝完药就退烧了,待会就不疼了,乖啊。” 姜棠捏捏他的小脸,耐心哄道。 “不要……”小景逸把脸别到一边,闭上湿漉漉的眼睛。 姜棠没别的办法,看了一眼陆夫人,陆夫人也没辙。 小家伙的身体越来越烫,要是再这样下去,很容易烧坏脑子。 她无奈地说:“灌下去吧,再不吃药不行啊。” 陆景逸虽然两岁了,但是姜棠没怎么带过他,没什么经验,只能听陆夫人的。 陆夫人坐到床边,双手控制着他的身体。 “宝贝,乖。” 小景逸预感到危险,拼命地扭到身体:“放开……放开我……” “棠棠。” 陆夫人和姜棠对视了一眼,小景逸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根本控制不住。 姜棠也着急得不行。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用强硬手段了。 她捏着小景逸的脸,强迫他张嘴,把药灌进去。 小景逸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麻麻会强迫他,一下子死死地咬着牙,怎么都不肯喝。 姜棠脸都白了。 没想到小朋友那么讨厌喝药。 无奈之下,捏着他的脸的手更用力,强行撬开牙齿,把药灌进去。 “噗——” “噗——” 不要,不要。 就不要。 讨厌喝药。 刚灌进去的药,还没咽下去一点,全都被他喷出来了。 他还扑腾着小手,把姜棠手中的药全都打翻了。 “咣——”一下,房间里都是碗打碎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陆夫人看着溅得到处都是的药水,头都疼了。 姜棠也很无奈,静静地看着胡闹的小朋友。 小景逸看了一眼姜棠惨白的脸,似乎意识到自己错了,有些后悔,小脸拉下来,别过小脸,不敢看她的眼睛。 姜棠尽力克制着情绪,柔声说:“不喝就不喝,就连续打几天点滴,每天都扎你的手背。” “不要……”小景逸憋着小脸,抓着姜棠的手:“麻麻最漂亮,最好看了,是世界上最好的麻麻……” 他又看着陆夫人:“小景逸好喜欢奶奶,奶奶世界上最好的奶奶……” 姜棠:“……” 陆夫人:“……” 这孩子,为了逃避喝药,都开始吹彩虹屁了。 姜棠看着小景逸红扑扑的脸,摸了摸额头,还没退烧。 39度9,可不是低烧,害怕孩子会烧出问题。 她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就是不肯吃药。 要打要骂吗? 她根本不忍心,要是陆靳言在就好了。 他一定有办法。 姜棠扶着额头,问陆夫人:“小景逸之前发过高烧吗?” 陆夫人点点头:“之前烧过两次,都是靳言一手照顾的,但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哄得小景逸乖乖吃药,一点都不闹腾。”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靳言有一个黄色的笔记本,那里好像记录着小景逸的身体状况,或许他有记录下来。” 黄色的笔记本? 姜棠想了想,她好像有看到过。 凭着记忆,她立马搬来一张凳子到柜子前,在最上面的一层,终于找到那本黄色的笔记本。 小景逸默默移过脑袋,悄悄看了一眼麻麻。 姜棠从椅子上下来,赶紧翻开。 上面的笔迹很俊逸有劲,是陆靳言的笔迹,上面都是一些陆景逸的生病记录。 记录着他第一次感冒,第一次摔伤,第一次吐奶…… 上面写了太多太多字了。 姜棠捧着笔记本,翻着一页又一页,眼睛慢慢红了。 他作为一个父亲,太尽责了。 他真的有在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难怪孩子那么依赖他。 翻到其中的一页,上面写着:【陆景逸一岁五个月,第一次发烧,不肯打针,不肯喝药,尝试做了水果粥,把药放到粥里搅拌均匀,他喝下去了。】 后面还附着一句话:【这么矫情,也不知道随谁,我小时候吃药打针从来没有哭过,也许是随了某人吧,某人某次生病的时候,喂她点药,矫情得要哭。】 下面还写着做水果粥的配方。 姜棠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这个某人,不就赤裸裸指的是她吗。 她继续翻:【陆景逸一岁六个月,凌晨三点,陆景逸又吐奶了,吐完奶,他喊了人生中第一句妈妈,也不知道她在S市过得怎么样了。】 “啪嗒!”她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在笔记本上晕染开颜色。 她顾不得再看下去,合上笔记本,按照上面水果粥的配方做了一份出来。 十五分钟后。 她端着水果粥上来,小景逸躺在床上,浓密的睫毛覆下来,看样子是准备睡着了,他不经意间看到姜棠手中的粥,眼睛都亮了。 “耙耙……” 看到孩子的反应,姜棠松了一口气。 有反应就好。 姜棠让陆夫人先去睡觉,这里交给她。 她坐下来床边,小景逸主动半躺好,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奶奶的声音添了一层沙哑:“麻麻……耙耙呢……” 姜棠把手中的水果粥放在他面前:“你看,想不想吃?” 陆景逸眨巴眨巴眼睛,“耙耙的水果粥,想吃。” “你要答应妈妈好不好,要把水果粥都喝下去,不许吐掉,行吗?” “嗯。” 小景逸不再抗拒。 第296章 麻麻,我爱你 小景逸乖乖地张开嘴。 姜棠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喂他。 水果粥有些苦苦的,又甜甜的,但那是爸爸的味道,小景逸都乖乖配合, 一口接着一口喝下去。 小景逸咽下一口后,歪着脑袋看她,“麻麻……” “嗯?” “你还没跟我说,爸爸去哪了?我好想他。” “爸爸化身奥特曼去打小怪兽了。”姜棠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擦拭着他嘴角。 小景逸坠下长长的睫毛。 姜棠感觉到不对劲,问他:“怎么了,小景逸?” “爸爸去哪里打小怪兽,打多久,什么时候才回来?”他抬起眼眸,充满迷茫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姜棠一噎。 没想到今天小家伙刨根问到底。 她嘴角笑了笑:“小怪兽有点难打,可能要点时间,妈妈会帮爸爸打小怪兽,快点带爸爸回来。” “麻麻,你是在哄我,对不对?” “嗯?” “世界上根本没有奥特曼和小怪兽,我都知道的。” 姜棠:“……” 孩子知道太多,骗不下去了怎么办。 好在小朋友不再闹腾了,乖乖喝完一碗粥,她把碗放下来,替他掩好被子:“宝贝,睡一会儿好不好?” “嗯。”小景逸乖乖地点点头。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片刻后,就当姜棠以为小家伙睡着后,他忽然睁开眼睛,盯着姜棠,瘪着小嘴说:“麻麻,爸爸是不是消失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姜棠温柔地摸摸他的脸,笑着道:“怎么会呢,爸爸最喜欢我们小景逸,爸爸只是暂时去打坏蛋了,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乖乖在家等他回来好不好?” “好,我乖。”说完,小景逸又点点头,只是脸上白得毫无血色。 姜棠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心里泛起一股心酸。 孩子快三岁了,她这个妈妈,在他的童年缺失太多太多了。 连孩子发烧都无法应对。 良久,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小景逸,对不起。” 缩在被子里的小景逸听到声音,懵懵懂懂地看着姜棠,似乎不知道麻麻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看她红红的眼睛,还以为自己太过闹腾,惹麻麻伤心。 他转了转漆黑的眸子,抓起姜棠的手,往脸上贴了贴:“麻麻,我爱你。” “我以后都乖乖的。” 爸爸不在,他就是个小男子汉了,不能让妈妈掉眼泪。 闻言,姜棠的心口暖得一塌糊涂。 她亲了亲小朋友的额头:“妈妈也爱你,小景逸。” 听到这一声,小景逸安心了,他挪动着小身板,腾出一个位置:“麻麻,爸爸不在,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好。”姜棠笑了笑,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妈妈给你讲唱歌好不好?” “好。” 姜棠抱起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哼:“拔萝卜,拔萝卜,嗨哟,嗨哟,拔不动……” 她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心里暖暖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害怕小家伙半夜又反复高烧,不敢睡下。 等药袋的药水吊完之后,又换上新的药袋。 小景逸额头上冒密密麻麻的汗,她手伸进被子里一摸,小景逸身上的睡衣都是湿透了。 她刚想把手抽出来,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手。 小景逸瘪着小嘴,小声抽泣起来。 姜棠有些慌了:“宝贝,怎么了?” “麻麻……我梦到有人拿刀剖我的脑袋……白大褂爷爷还说,不要怕……不要怕……可我好怕……” 她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后背哄睡:“小景逸,别怕,妈妈在这呢,不会有人伤害你的脑袋。” 听到她的声音,小景逸心安了不少,又继续闭上眼睛,不多时又道:“麻麻,你就在这里不许走。” “好,妈妈就在这里,哪都不去,睡吧。” 姜棠就这么看着他,揉揉他的脑袋。 她小心翼翼地擦干他身上的汗后,又拿温度枪量了小朋友的体温,38度,降下来不少。 终于好转了。 这么想着,姜棠稍稍放松了不少,连日紧绷的那根弦在这一刻松下来,浑身忽然像是被碾压过一样,困意逐渐爬上来。 又害怕孩子又烧回去,强忍着睡意,拿过黄色本子继续看。 陆靳言把小景逸照顾得很好,他从小没生过几场病。 只是,为什么字里行间都映射她。 什么叫某人像陆景逸那样黏着他就好,什么叫陆景逸整天哭哭唧唧的,太娇气了,反正不像他,估计是像某人吧…… 这个某人还能是谁。 不就是在控诉她吗? 姜棠脑子转了转,她爱哭吗?她娇气吗?她只是在他面前稍稍娇气点,在别人面前,还是很独立自强的好吧。 等他回来,非得好好质问一番,在他心里,她是什么形象。 姜棠看着文字,弯了弯唇,很快脸上的笑意褪下…… 陆靳言,你在哪里? 我好想你! 当翻到最后一页,她看到本子上写着麦克博士四个字的时候,眼皮子狠狠一跳。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快速扫完这一页上的内容,面容蓦然变白。 她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小朋友,刺骨的寒意铺天盖地袭来。 …… 上午十点。 苏今安听说陆景逸生病了,特意抽空过来探望,随便也和他们商量一下营救陆靳言的事情,进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林朝和顾知行。 他们走进去,秦医生刚从房间出来。 小景逸刚拔了手背上的枕头,姜棠正帮他摁着手背止血。 折腾了一晚上,小景逸已经退烧了。 “舅舅……”小景逸看到他后,喊了一声。 苏今安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冰冰凉凉的:“退烧了。” 姜棠看了一眼他们,目光滞了一下,克制着情绪,对小景逸柔声道:“妈妈和舅舅叔叔们谈点事情,你去找奶奶玩会儿,好吗?” “好!” 等看到小景逸的身影消失后,姜棠扫了一眼三个男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苏今安身上:“哥,你是不是有一件事情瞒着我?” 苏今安拧着眉头,和林朝顾知行对视了一眼,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心虚。 第297章 他中药了 姜棠打开黄色本子最后一页。 是陆靳言失踪前几天记录的。 【姜棠说今天陆景逸大脑异常,难道是和当年麦克博士救活陆景逸……】 陆靳言写到一半,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没继续写下去,把这一行字涂掉,可她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上面写的事情。 苏今安看着她,拧紧眉头。 姜棠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告诉自己当年小景逸活下来的真相。 苏今安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当年是麦克博士救活了小景逸。” 姜棠又看去林朝和顾知行。 顾知行受不住姜棠的目光,又看着林朝。 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瞒下去的。 林朝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从里面倒出两颗给姜棠:“姜小姐,这是秦医生开的,镇定心神的药,你先吃了。” 吃了之后,他才敢讲。 要是听完,她出了点什么事情,他怎么跟陆靳言交代。 姜棠看着他的动作,立即把药吞下去。 “我吃完了,你说吧。” 林朝将手中的药收起来,沉默了几秒。 “你就没有想过,小景逸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为什么还能健康地长大吗?” 姜棠心口一滞。 当初陆靳言告诉她,小景逸从悬崖上救上来以后,奄奄一息,他和麦克博士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救回小景逸的生命。 她不懂医学,具体是怎么救的,她没问,陆靳言也没说。 林朝继续说:“麦克博士是伟大的医学家,同时也是科学家,他之前研发参与了一个‘破茧’项目,成功研发出一枚芯片。” 姜棠脸色严肃:“破茧计划,芯片?” 林朝点点头:“破茧计划,原本是用来研究治愈抑郁症的,但是意外研制出大脑控制技术。” “一旦这项技术被泄露出去,必定引起社会动荡,他们及时终结了这项研究,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这项技术的存在。” “两年前,小景逸掉入悬崖后,脑袋受到重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陆靳言也束手无策,就喊来麦克博士,他尝试把这枚芯片,再次经过数据改造植入小景逸脑袋,成功把人救活了。” 姜棠动了动手指,是麻的,连心脏也是麻麻的,全身僵硬,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 所以,这就是之前小景逸大脑异常的原因? 林朝看她一动不动的,不禁担忧起来:“姜小姐,你还好吗?” 姜棠睫毛颤了颤,想起之前陆靳言和麦克博士妻子的电话,然后道:“找到麦克博士了吗?” 林朝摇摇头:“还没有。” 姜棠站在那里,全身冰冷:“麦克博士和陆靳言同时失踪……有没有可能,陆靳言突然放弃抓捕乔希,跟着她走,是因为孩子的事情。” “除了这个可能,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林朝说道:“陆总只差一步就抓到乔希了,能让他放弃的理由没有多少,除了你和小景逸。” 作为陆靳言的特助,他见过陆靳言为了姜棠做过多少事情。 而姜棠有多在意孩子,爱屋及乌,陆靳言就敢为了孩子有多拼命。 “之前乔希用肖微那个女人离间你们的感情,不起半点效果,想来她怀恨在心,改变策略,利用孩子脑袋的事情做筹码。” 苏今安说出心中的疑虑:“你的意思是,是因为乔希拿小景逸的事情威胁他?难不成是乔希和傅时明抓走了麦克博士,可是他们抓走陆靳言和麦克博士干嘛?” 话落。 众人沉默了。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乔希和傅时明要抓走麦克博士。 …… 夜深人静。 一大片的荒山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掩藏在山下的基地庞大辽阔。 寂静中,一辆越野车缓缓驶入基地。 车内,陆靳言坐在后座,头微昂,黑色的眼罩蒙上双眼,墨色衬衫被汗水打湿,紧贴着身体。 他双手被绳子反绑在后面,冷硬的绳子上带着丝丝血迹。 穿着一身红衣的乔希坐在对面,冷冷的瞥了陆靳言一眼。 傅时明坐在乔希一旁,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有些得意地笑起来。 “陆总,你还好吗?” 陆靳言垂头坐在那里,双手握成拳,每呼吸一下都格外沉重,仿佛被架在烤架上,全身每一个毛孔格外的滚烫。 他挣扎了几下,死死撑着,嘴唇被咬破好几处伤口。 “短短几天内吃了那么多药,是挺难受的,不过你比我想象中坚强,很多会像疯子一样尖叫,抓狂。” 傅时明的眼神带着一丝丝欣赏的意味。 这么多年,他一直混在黑道上,一直致力于用药控制人臣服自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药能让人多痛苦。 他又看去乔希,“怎么样,我在为你报仇,喜欢吗?” 乔希看着陆靳言痛苦的模样,心里百感交织,但更多的是痛快。 她勾了勾红唇:“喜欢。” 陆靳言握紧拳头,独自消化着体内的药物的折磨。 车子停下来。 傅时明和乔希从车上下来。 她走过去,亲自替陆靳言打开车门,车门一开,山上的寒意一下子钻进来,全身冰冷。 他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陆靳言依然坐着,凌乱的碎发下一张脸白得可怕,每一寸皮肤勾勒着病态。 乔希弯腰解开他蒙在脸上的眼罩和手上的绳子:“下来吧。” 双手得到解放,陆靳言撑着车门下来,脚刚踏上地面,双腿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他急切地握紧越野车的车门稳住身体。 下一秒,胃里一阵翻腾。 曾经那个神采奕奕,高高在上的陆靳言,此刻弯下腰对着地面狂吐,狼狈至极。 他急促呼吸着,动了动双手,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但远不及体内药物作用的半分难受。 “药——” 他伸出手,好看修长的手指微微发颤。 见状,乔希从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两粒药给他。 第298章 这个女人是? 陆靳言接过药,直接干咽下去。 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乔希满意地勾了勾唇,眼底都是复仇的快感。 “走吧。”傅时明冷冷地说了一声,搂着乔希的肩膀走进去。 陆靳言没急着跟上,等药效在体内慢慢生效之后,身体的燥热慢慢降下来,他才抬起眼,模糊的视线扫过周围的建筑。 银白色的建筑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像是走进了冰雪王国,到处都是和雪有关的元素,墙上似乎像是用冰砖建成一样,倾斜的屋顶覆上一层厚厚的白霜,看上去像是刚下过一层大雪。 他苍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里为什么周围都充满了雪的元素? 难道这里不仅仅是研究基地? 傅时明看着陆靳言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嗤笑一声:“这里怎么建造和你无关,要是你想记下周围的路线,趁机逃跑,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靳言在冷风中站了几秒,跟着他们走进去、 穿过训练场,手下上前推开冰面大门,里面空阔宽大,地板是雪砖,踩上去像是踩在冰面上,吊灯上的水晶灯都是雪花形状。 周围有不少电子设备,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陆靳言跟着傅时明和乔希继续走,经过一个非常女性化的房间,室内都是粉色元素。 粉色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身上插满各种仪器,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 这个女人是? 傅时明走到他面前,斜眼看他:“这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你记住你过来的任务,你是麦克博士最信任的学生,只要你肯劝他把芯片的下落说出来,继续研发破茧计划,只要这项技术成功,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傅时明说着,眼里透露着亢奋,好像这项技术已经成功了,他已经成为世界的主宰者。 “你好像忘了,我是来救麦克博士的。” 陆靳言道。 前些天,他准备抓捕乔希的时候,傅时明突然出现,把关押麦克博士的视频给他看。 乔希和他作对是怀生在心。 而傅时明带他走,就是为了让他劝说麦克博士,说出芯片的下落。 只是现在才明白,傅时明的野心那么荒诞。 傅时明说道:“只要让他把技术做出来,我自然放了你们。” “要是真成功了,估计你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我。”陆靳言冷冷说道。 “当然不会,只要成功,我们可以一切主宰这个世界。” 闻言,陆靳言不再反驳,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思索什么:“真的?我也可以让所有人臣服于我。” 陆靳言的情绪掩藏得很好,但傅时明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一丝贪婪。 贪婪好啊。 只要他贪婪,才肯配合。 傅时明眼里都是亢奋的光:“我们是合作者,只要技术成功了,什么都好说。” “行。”陆靳言也不再犹豫,愿意配合。 傅时明一高兴,说话都轻快不少,看着对面那扇门:“麦克博士就在里面,接下来该交给你了。” “咳咳咳——” 陆靳言突然一阵猛烈咳嗽。 身体一软,双手抓着一旁的护栏才稳住身体,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他声音微哑:“我现在身体很虚弱,恐怕暂时没什么力气劝说麦克博士。” 闻言。 傅时明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陆靳言。 估计不是装的。 他知道那种药的药性有多严重,就算是装的,基地里到处都是人守着,他想逃也逃不出去。 “行,今天就让你先休息。” …… 傅家。 傅时阳回到家,发现王月在客厅整理衣服。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傅佳以前的衣服,按照习俗,这些衣服应该全烧给地下的傅佳。 但是王月不愿意,每隔一段时间去傅佳的房间收拾一下,仿佛傅佳还活着。 傅时阳皱紧眉头:“妈,你在干什么吗?” 王月眸子都不抬一下,专心叠着手上的雪花裙子:“给你妹妹整理衣服。” 傅时阳害怕王月收到刺激,忍着脾气没说傅佳已经死了五年了,他坐到对面:“妈,你接受事实吧。” 王月一下子激动起来:“你闭嘴!” “你除了整天去找裴清宜,还会做什么,人家还压根不愿意搭理你,你还像条舔狗一样天天给她献殷勤,你不配当我的儿子,不配当佳佳的哥哥,滚!” 傅时阳冷冷地看了一眼母亲。 只见她又癫狂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骨灰盒,把骨灰盒捧在怀里,脸贴在上面,呐呐自语:“佳佳,妈妈很快就能看到你了……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傅时阳愣愣地看着母亲,前几天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傅佳的骨灰从坟墓里拿出来,还把骨灰盒放在床头陪着一起睡觉。 他实在无法理解王月病态的思念。 他沉着声音:“妈,你清醒点吧,佳佳早就死了,怎么还会回来?” 王月诡异的笑了:“过阵子你就知道了,她会回来的……” 这几天她都在说这句话。 傅时阳面如寒冰:“疯子,和傅时明一样,都是疯子。” 他不想再和她谈下去了,上楼拿了个东西后,走出去。 刚到大宅门口。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脚边停下。 接着,姜棠和苏今安从车上下来。 傅时阳看到苏今安后,眼神一下子就冷下来,没什么好气地说:“傅时明不知道去哪里了,你们别白费力气往这边跑了。” 这些天,苏今安和姜棠轮流来傅家找人,自然知道傅时明联合乔希绑走了陆靳言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就拉开另一辆白色车辆的车门。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车门关上,姜棠抿着唇:“傅先生,我们谈谈好吗?” 傅时阳没什么耐心:“没什么好谈的,傅时明虽然是我弟弟,但是我和他感情一般,我也不知道他的踪迹,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姜棠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手机就震动了,是裴清宜的电话。 “清宜姐?” 傅时阳听到裴清宜三个字,顿住了。 第299章 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姜棠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裴清宜温柔的声音:“棠棠,你还好吗?” “这两天我一直躺在床上养病,裴肆看新闻才知道你的事情。” 姜棠心里暖暖的,没想到裴清宜特意打电话过来关心她:“谢谢清宜姐,我……” 傅时阳离姜棠很近,自然也听到电话的内容。 他眼里流露出担忧,不禁开口:“清宜?你身体怎么样了?” 姜棠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傅时阳,有些错愕。 傅时阳认识裴清宜? 看样子,还很关心她。 姜棠又看去苏今安,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傻,隐隐约约猜出了苏今安、裴清宜和傅时阳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裴清宜似乎听出傅时阳的声音,突然陷入沉默。 片刻后,裴清宜似乎鼓起勇气,声音很轻:“棠棠,你在傅家?” 姜棠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傅时阳:“嗯,傅时阳在我身边,我来傅家看一下能不能查到陆靳言被绑走的线索。” 姜棠说这句话,是看出了傅时阳对裴清宜的感情不一般。 想让裴清宜能不能帮忙说劝一下他。 裴清宜自然听懂姜棠的意思。 电话那边,裴清宜咬着唇:“时阳哥,棠棠是我的朋友,你要是知道点什么,能不能跟告诉她,我知道傅时明是你弟弟,但是以前小时候,你不是告诉过我,做人要是非分明吗?” 傅时阳抿直唇,神色淡淡的:“要是我知道些什么,早就告诉你们了,我也不知道傅时明和乔希为什么要带走陆靳言。” 姜棠一直盯着傅时阳的脸,看得出他没有说谎。 她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整整过去好几天了。 他们派了很多人去寻找陆靳言的下落,毫无线索。 挂断电话后。 姜棠重新坐回驾驶座。 苏今安一言不发,拉开副驾驶的门。 车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替他把车门关上。 苏今安一楞,瞥了一眼带着金丝眼镜,高高瘦瘦的傅时阳。 傅时阳语气淡淡:“聊聊?” 苏今安大概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如今傅时阳主动找他聊天,大概是裴清宜的事情。 苏今安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什么事情?” 虽然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苏今安和傅时阳从小看不顺眼。 傅时阳嫌弃苏今安冷漠无情,整天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苏今安嫌弃傅时阳浪荡不羁,若不是因为傅佳,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傅时阳:“你也猜到了不是,我想问问清宜身体怎么了?” “我知道你一直派人去给她找医生看病,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苏今安抬眼看他:“你想知道,刚才在电话里头,你为什么不亲自问?” “要是她肯和我说,我还用得着问你。” 自从傅佳出事后,裴清宜一直刻意和他避嫌,刚才愿意在电话里头和他聊两句,还是因为姜棠的事情。 否则她听到他的声音,就挂断电话。 “那就奇怪了,你们关系一向不是挺好的吗?她和傅佳有恩怨,和你又没有。”苏今安声音冷冷的:“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你说?” 傅时阳皱了皱眉头:“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直接告诉我她身体怎么样?” “我凭什么告诉你!”苏今安面不改色地说。 “你!”傅时阳双手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挥到他脸上,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了。 他冷笑:“真该让裴清宜看看你这幅冷漠无情的样子,看看她还会不会觉得你温柔,内心细腻?” 苏今安顿了顿:“她这么说过?” 傅时阳:“我凭什么告诉你?” 苏今安:“……” “她身体还是老样子,很虚弱,你要是真为她好,看好你母亲,不要再让她去找裴清宜的麻烦。” 傅时阳抿着唇。 因为傅佳的事情,王月恨裴清宜恨之入骨。 之前他用性命威胁,让王月不得找裴清宜麻烦。 这几年了,王月都挺安分的。 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王月似乎对裴清宜越发恨之入骨,上次甚至寄去毒婴想要杀死她。 傅时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人见过你好几次进入裴家,你见过她了?” “嗯。”苏今安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 傅时阳嗤笑一声:“看来裴清宜真是爱惨你了,她竟然还愿意见你,甚至见了几次。” 苏今安没有出声。 傅时阳看着的表情,心里冷笑,苏今安永远不会知道,裴清宜因为他,背负了多少骂名。 “走了。”他转身离开。 苏今安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他回到副驾驶。 姜棠打量了他一番,没有说什么,发动车子开车回去。 一路上,她都想着陆靳言的事情,心神不宁。 苏今安要跟着他一起回去,和林朝他们商量一下事情。 快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是陆霆的车。 原本她和陆霆没什么交集的。 但是因为陆靳言的事情,陆霆经常过来帮忙一起调查失踪案。 一切都正常行驶的时候。 突然—— 一辆改装过的面包车迅速超过她,直直冲过去,猛地向陆霆的车辆撞去—— 姜棠目光一震。 眼看着面包车不要命地撞上去,陆霆的车突然一个转弯,堪堪躲过这场危险。 但是面包车并不罢休,不要命地再次冲上去。 姜棠的心猛烈跳动着。 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姜棠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在发白。 该怎么办?! 要不要上前去救他! 陆霆这个老头子挺讨人厌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但是他是陆靳言的亲生父亲,虽然嘴贱了些,但至少没有做过实质性伤害她和陆靳言的事情。 在这种关键时候,陆霆突然出了这种事情。 必然是和陆靳言有关,说不定乔希和傅时明想要借此制造别的事端。 前面的车辆你追我赶,越来越夸张,陆霆明显慌了,车辆毫无规律,左右摇晃起来。 第300章 忘恩负义 千钧一发之际。 她想起自己的车是经过改造的。 当时陆靳言为考虑到有人恶意制造车祸,特意让人把她的车身全部加固。 能防弹,防撞…… 她顾不了那么多,咬着牙,快速打着方向盘,踩紧油门加速。 白色的宝马像闪电似的冲过去朝黑色的面包车撞去。 “砰!” 一道巨大的声音响起。 地面摩擦出火花,黑色的面包车后面凹出一个大坑,被迫向前滑行十来米。 姜棠坐在车内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在惯性的作用下,她的额头狠狠砸去方向盘,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汗水浸湿后背。 面包车停下来后,顿了几秒,似乎没有想到白色的宝马会不要命撞上来。 林朝听到动静后,带着人冲过来。 “喂,你干什么呢。” 黑色面包车上的人立马调转方向逃跑,车开得又快又稳。 对方是有预谋的,无论撞车还是逃跑都是专业的。 林朝带着人上车,去围剿那一辆黑色面包车。 开到一处竹林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人接应面包车上的人,但是好在经过一番争斗后,林朝把这些人都拿下了。 苏今安解开安全带,连忙看过去:“棠棠,你没事吧?” 刚才那一幕又惊又险。 他那个职位的人,这种事情遇多了倒不怕,他怕的是姜棠的生命安全。 早知道他来开车了。 “我没事。” 姜棠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还心有余悸。 “我们先进去。”说完,苏今安解开安全带下车,又走到驾驶座,拉开车门,扶着她下车,走进客厅。 陆夫人带着孩子匆匆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棠棠,你没事。” 姜棠笑了笑:“有点被吓到了,车子之前被陆靳言改装过,防撞,我没受什么伤。” 小景逸拿着一碗水果粥走过来:“麻麻,喝水果粥。” “甜甜的,什么都不怕。” 姜棠心里暖暖的:“谢谢。” 经过发烧的事情后,姜棠发现小景逸越来越黏她了,她走哪他都跟到哪,她说什么,他都笑嘻嘻的点头。 陆夫人看她真的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都吓死我了,陆霆那个老头子根本不值得你用性命去救他。” 刚走进来的陆霆:“……” “咳咳——” 陆霆迈步走进来,耐人寻味的目光扫了一眼姜棠,依旧板着一张脸。 陆夫人看到他后,眼神凌厉瞪了一眼,一改之前的慈祥:“你拉着个臭脸给谁看!你之前那么对棠棠,棠棠都没跟你计较,要不是姜棠拼了命救你,你现在早就归西了,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连句感谢都没有,你还是个人吗?” 陆霆身居高位多年。 别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被陆夫人当众劈头盖脸骂一顿,老脸顿时挂不住了。 特别是在姜棠面前。 他黑着张脸:“行了,没有她横插一脚,我也能应对,我又没让她救我。” 闻言,姜棠看过去,目光清冷。 还在装,刚才就不该救他,让他被车撞死得了。 陆霆对视上她的视线,心一虚。 苏今安声音冷冷的:“陆叔叔,你活了一把岁数,果然农夫与蛇事情做得够老练。” 陆霆一噎。 他脸色很难看。 苏今安是摆明了说他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被苏今安公然教训,他脸色差得不行。 但也只是冷哼了几声,总归也没有说什么。 “这次怎么突然出现这种事情了,还在家门口,摆明了是阴谋。”陆夫人忧心忡忡。 到底还要发生多少事! 陆霆拍了一下大腿,沉着声音:“这个叶西宁,实在是太过忘恩负义,我们陆家之前对她那么好,竟然干出这种事,带走了靳言,还想要我的老命。” 他越想越气愤。 陆夫人叹了一口:“你还好意思说,自从她进过一次监狱后,你是怎么对人家的,翻脸不认人,这次找你下手报复回来也不冤。” 陆霆:“……” 陆夫人拉过姜棠的手:“有靳言的消息了吗?” 姜棠摇头,又道:“看看这次林朝能不能从凶手口中审讯出东西。” 之前抓过的几个凶手,个个嘴咬得特别紧,没审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这一次,林朝抓到的人又有一批,乔希和傅时明的人不可能每个都训练得那么硬。 “希望如此吧。”陆夫人道。 陆霆坐在那那里,侧目看了她一眼,脸色凝重:“要是需要帮忙,尽管说,我能帮上的也尽量帮。” 虽然他仍然不怎么喜欢姜棠,但是抛开个人偏见,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还能沉着冷静,能看得出是个稳定大局的人。 姜棠点点头。 …… 林朝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有新进展了。 苏今安没回去,留在这里看着他们。 姜棠陪小景逸画画,小景逸用一只素描笔勾勒着陆靳言的模样,林朝匆匆走进来。 后面还跟着顾知行和时浅。 林朝有些激动,连水都没来得及喝,连忙道:“有重大突破,刚才其中一个杀手审讯出,他们是被傅时明用药控制住了,所以才会替他们卖命。” 苏今安:“控制?” 林朝嗯了一声,把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对,就是控制,他们控制人的手段很多,有用药的,有利用家人的,这次之所以能从杀手的手中盘问出东西,是因为上午的几个杀手都是被迫臣服。” 对乔希和傅时明死心塌地的那部分人,枪口顶在脑门上都不会说出事实。 这次是刚好,被他们抓到了被迫屈服的一批杀手。 姜棠听着,越发觉得他们变态。 怪不得之前抓到的杀手,无论怎么审,都审不出实话。 “这次有审出陆靳言被乔希带到哪里了吗?” 林朝有些无奈,坐在姜棠对面:“只审出他们在一座偏僻的大山有一座基地,但是具体位置,他们也不知道。” 苏今安正用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闻言,他里面打开国内的地图,把上面的大山都标注出来,放在桌子上。 姜棠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基地上还有杀手,应该不会健在显眼的地上,附近有人居住的大山可以排除。” 第301章 偷情难道不刺激 苏今安坐在沙发上,把电脑放在大腿上,“我来筛选,把不易隐藏和有人居住的大山剔除掉。” 时浅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可是,我们抓到了这些杀手,乔希和傅时明肯定知道,他们担心暴露的话,应该会提前转移吧。” 顾知行:“时浅说得对。” “你们说得都对,就算转移了,我们去到后,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姜棠说着,又把目光放在林朝身上:“杀手有没有提供基本的内部图?” “有。”林朝从口袋里拿出折叠好的纸,放到桌面上,众人看过去。 那是一个杀手提供的一个草图。 四面环山,面积庞大,从建筑风格上看,像是一个冰雪世界,有雪屋,雪人。 姜棠皱紧眉头:“这里好像一个冰雪王国,傅时明对雪有特殊癖好?” “不是傅时明喜欢雪,是傅佳喜欢雪。” 苏今安看着上面建筑,沉沉开口。 众人错愕,纷纷抬头看着苏今安。 姜棠转了转眸子,联想到早上去傅家时,傅时阳说的那一段话,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 她扯着唇:“你是说,傅时明抓走陆靳言和麦克博士,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傅佳?” “不对啊,傅佳不是早就死了吗?难不成他想要人死而复生。” “但是傅佳已经火化了,怎么死而复生?”苏今安冷着声音。 当年他作为傅佳的未婚夫,亲眼看到傅佳的尸体送入火化场,骨灰装进骨灰盒里。 众人陷入了沉默。 姜棠不在乎傅时明想要干什么,她只想尽快找到陆靳言。 她看着桌子上的草图,思索片刻,“你们还记得破茧计划吗?这个计划不就是大脑控制吗?我记得有一个最重要的点是,他们想要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类似克隆,但是和克隆不一样,他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会接受指导者的命令,后来这项计划差一点成功了,因为遭到M国高层的反对,他们不得已终止计划,而麦克博士就是其中的一名科学家,他带走了所有的数据。” 棠说着,低眸看着在那里画画的小景逸,她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她继续说:“如果傅时明就是想继续研究这个计划,那么基地很有可能是一个实验室,如果是实验室,我认为傅时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而易举放弃基地逃亡。” 里面的资料太多太多了。 要是想转移阵地,带走所有数据必定困难,况且他手里有陆靳言和麦克博士,转移风险更大,他不会轻易这样做。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变了变。 林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林朝,你再去找一下刚才那些杀手,让他们画得更仔细一些,问问细节,基地周围有什么植物,地形是怎么样的。” 这些细节能快速判定基地所处的位置。 “把位置锁定S市就行。”苏今安忽然道。 姜棠看向他,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傅时明从小最疼爱傅佳这个妹妹,当年傅佳死的时候,他比傅佳的母亲王月哭得还伤心,如果他建造基地是为了傅佳,那么一定会选择S市,因为傅佳生前曾经说过,她不想去别的城市,只想留在S市。” “那就先查一下S市的大山吧。”林朝说道。 说完,他立马出去派人搜索。 那么多天了,总算有一些线索了。 剩下一群人围着会议桌讨论。 …… 查基地的事情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林朝他们马不停蹄从杀手口中盘问更多的线索,商量查到基地后,要计划怎么去营救。 …… 基地里。 山里的风带着丝丝凉意,陆靳言虚虚靠在门栏前,脸色惨白,双手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 体内的药物又发生作用了。 乔希忽然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下。 陆靳言站在那里,身上的薄衬衫随风轻飘,一双黑眸暗得像是吞没黑夜,一字一句问:“姜棠真的死了?” “不是给你看过新闻了吗?原本是想教训一下陆霆,但是姜棠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开着车和我们的面包车硬抗,发生车祸而亡。” 乔希冷笑:“我这个姐姐还真是心胸宽广,陆霆这样的人都肯救,他那副嘴脸,我看了都恶心,别说他还一直针对姜棠。” “当时我找了杀手,在她的车上动手脚,还找人枪杀她都不成功,没想到竟然因为陆霆死了,是不是很讽刺。” “原来那两次是你做的。”当时要不是他都在姜棠身边,她早就没命了。 陆靳言阴鸷着张脸,伸手就要朝她动手。 守在两旁的手下见状立刻拔出手枪对准他。 陆靳言深呼吸一口气,被迫抽回手,扶着门栏稳住是身体,漆黑的眸子充满厌恶。 乔希勾起红唇。 她得不到他,亲手毁掉,心里无比畅快。 乔希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给他:“拿着。” 陆靳言没接过。 “别挣扎了,你的药物已经上瘾了,脱离不了我们的。” 陆靳言垂着眸,大口大口喘着气,接过她手心的药片后,立马干咽进喉咙。 乔希盯着他优越的五官,语气暧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靳言哥,只要你肯要我,你每天吃多少药,我都可以提供给你。” 陆靳言冷笑:“要是被傅时明听到这句话,还会把你留在身边吗?” “我有的是办法瞒着他,你说,偷情难道不刺激?” 乔希忽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陆靳言看着她,眼底充满厌恶,一把甩开她的手:“滚!” 乔希被推开几米远,眼底闪过一丝消沉。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求她。 在她的计划里,陆靳言药物上瘾后,每天被折磨得最痛苦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她伸出援助,每天提供药物,陆靳言必定成为她的傀儡。 第302章 营救陆靳言 只可惜。 过去了那么多天,陆靳言还是不肯向她服软。 那又如何! 他在她手上,操控他是迟早的事情。 一想到这一天,乔希激动地呼吸都在颤抖。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她得不到的,全都要毁掉。 乔希眼底的笑意很深:“傅时明让我告诉你,明天就带你去见麦克博士,你做好准备。” “接下来你们想怎样?”陆靳言冷冷说道。 “自然是盯着麦克博士做技术。”乔希道。 陆靳言思索了一会儿,便不再犹豫,眼神闪过一抹幽色:“我答应帮助你们,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第一,伤害过姜棠的那几批杀手我要他们的命,一个都不能活,第二,一旦技术成功,要留下麦克博士的性命。” 灭杀手,是为了给姜棠报仇。 留下麦克博士的性命,是为了陆景逸的健康。 “你还真是爱她。”乔希皱紧眉头,不过这样能暂时稳住他,让他心甘情愿跟着自己一起干,那几条杀手的命,没了就没了。 “行,我跟傅时明说这件事情。” 乔希还想和他继续聊点别的,但是陆靳言转身就回去了,丝毫没有想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乔希面色阴冷地站在原地。 ……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 傅时明在里面喝红酒,一看到她走进来,眼神带着缱绻迷恋:“过来。” 乔希乖乖地趴在他胸膛上。 傅时明捏着她的下巴:“去那么久,该不会你心里还有他,和他谈情说爱去了吧?” 她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最爱的人是你,对陆靳言和姜棠,只剩下恨。” 傅时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吻了吻她的红唇:“最好是这样,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背叛!” …… 另外一边。 姜棠在客厅里陪着小景逸搭积木。 眼睛在看着小景逸,满脑子都在想着陆靳言。 等人忧心忡忡的坐在客厅里等消息。 林朝拿着电脑匆匆过来,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激动:“好消息,查到线索了,经过上次讨论,我们最终确定,基地很有可能就在长老山下。” 姜棠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有了线索,我们得赶紧出发,争取早点把陆靳言救出来。” “不行,你不能去。”所有人异口同声。 姜棠坚定的双眸看着他们,“陆靳言是我的老公,我一定要去救他。” “棠棠……”苏今安无奈地看着她。 “我们这边有很多人手,你不相信他们,还不信我吗?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陆靳言救回来。” 这件事情太危险,他不想她受到任何一点危险。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想他了。”让她一个人在家等消息,她也等不下去。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靠近陆靳言的机会。 苏今安道:“可是……” “哥,你别劝我了,我是陆靳言老婆,谁都没有资格拦着我去救他。” 说完,她看向林朝:“你派一半人留下来保护好别墅里的人,剩下的跟着我去营救陆靳言。” “是!”林朝点头。 他没有办法拒绝姜棠。 姜棠弯下腰,捏了捏小景逸的脸蛋:“你留在别墅里,和奶奶一起住,妈妈去救爸爸回来,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舅舅去!”小景逸歪着脑袋看苏今安,不舍得离开妈妈。 “舅舅也去,妈妈也去,我们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们回来,好吗?”姜棠道。 “好吧。” 姜棠带着小景逸出去,把她交给陆夫人,交代了几句后,回到房间收拾一下东西。 …… 半个小时后。 私人飞机准时出现在花园中。 姜棠换了一身休闲装,后背还背着一个灰色的书包,林朝和苏今安等人紧随其后。 别墅这边则由顾知行和时浅照看着。 陆霆也带着自己清点的人过来,放下话:“记住,少爷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姜棠的安危,你们顺带保护一下。” “是。” 陆霆扫了一眼姜棠。 既然她执意跟着过去救陆靳言,没人拦得住。 还算她有点良心! 姜棠也看过去,微微颔首。 陆霆看了她一眼,眸色变深,在一旁坐下来。 飞机平稳在夜空中飞行。 众人聚在会议室里。 林朝将基地的平面图平铺在黑板上:“这是最终确认下来的基地地图,我们问过好几个杀手,可信度很高。” 一群人围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着。 “左边这个红色的位置是训练场,这边是杀手的宿舍,饭堂……” 林朝边说边用红笔勾画:“还有这里,是会议室,娱乐室……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很神秘,杀手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里面会不会藏着重型秘密武器。”陆霆面容严肃,凭借着经验猜测。 闻言,会议室的人相互看了一眼。 姜棠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开口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实验室。” 基地上最重要的就是实验室,普通杀手根本不会有机会进入那里。 他们没去过,又神秘的地方,不就是实验室。 众人也认同这个说法。 他们基本了解完基地的地形后,飞机已经停在一处荒地上。 长老山在黑夜上宁静非常。 穿着迷彩服的人在浓密树叶下缓缓行动,从四面八方向穿进山里。 手下们根本计划各自行动,陆霆年纪大了,不方便跟着过去,坐在指挥车里。 穿上迷彩服,防弹头盔和防弹衣的姜棠走在一群手下后面,林朝和苏今安护在她身边。 “棠棠,累吗?需不需要我背你。”苏今安体贴她是女孩子,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格外照顾她。 “哥,不用。”姜棠笑了笑。 “姜小姐,把包给我吧,我帮你背。”林朝又说。 姜棠有些无奈。 才刚走了十分钟,他们一直对自己格外照顾,她是来陆靳言的,不是来旅游的。 “林朝,哥,我真的没事,我可以的,不会拖累队伍。” 林朝和苏今安顿时不说话了。 半夜很黑,山路很崎岖,姜棠怕自己摔倒,每一步走得格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扎实地往前走。 长老山的山路并不容易走,一群人按照地图到达基地外围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第303章 老婆,我爱你 众人靠在一颗大树下稍作休憩。 隐形机器人在空中飞行,巡视基地。 是在指挥车那边的人在操控。 警方也加入了救援行动。 过了片刻,每个人的耳机里传来声音:“没有异常,大家检查一下身上的装备,十分钟后准备潜进去。” 既然指挥那边认为一切正常,众人便觉得没什么问题。 姜棠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似乎过于顺利了。 这么大一个基地,里面是重要的实验室,外围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这说不通啊。 苏今安看姜棠走着走着停了,不仅回过头,问:“怎么了?” 姜棠想了想,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你们有没有察觉到异常,周围的树木那么茂密,但是一只虫子都没有,甚至连蚊子都没有,还是在初夏晚上,这正常吗?” 虽然她说出这句话,可能会拖慢大家的进度。 但她不敢拿那么多条人命冒险。 苏今安因为职业的原因,参与过很多次类似的行动,瞬间明白姜棠的意思:“你是说,周围可能隐藏别的隐患?” 姜棠点点头。 苏今安觉得她说得有理,观察着周围,确实是过于安静了。 “先暂停行动。” 他弯下腰,捧起地上的泥土,放到鼻尖闻了闻,脸色骤然一变。 “底下确实是埋了烈性炸药,是地雷。” 准备行动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愣住了。 在外面指挥的人也没有想到外面会埋着地雷。 苏今安是什么人,常年参与类似行动,说的话很有分量,为了大家的安全,指挥官让大家往回走,回到安全的地方。 众人围在一起泄了一口气。 苏今安脸色沉重地说,他分析道:“我们走的这一段路,没有收到任何干扰,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如果是个陷阱,那就难办。 大家都不知道前方除了埋地雷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危险。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翻进去看看。” 这个任务很危险。 在场的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接受过专业训练。 姜棠僵硬地看着苏今安,周围黑漆漆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林朝主动说:“苏先生,我跟着你过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苏今安点点头,经过姜棠身边的时候,姜棠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衣摆,手指冰凉。 苏今安刀锋般利刃的脸上绷紧,压着声音:“放心,这种行动我参与过无数次,很有经验,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姜棠知道,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忧虑:“你们一定要小心,发现任何异常,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营救陆靳言固然重要,她也不想其他人受到任何伤害。 苏今安揉了揉姜棠的脑袋,让她放心。 姜棠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在黑夜中只剩下两个模糊的背影,最后连两个模糊的背影都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 警察确认周围都没有信号干扰后,将无人机的直播画面投到每个人的电话手表的屏幕上。 姜棠透过屏幕看到基地的基本建筑情况。 里面的建筑果然大部分是雪的形状。 看来这个傅时明虽然变态,但也是疼爱她的妹妹。 “里面没什么异常,我们翻进去看看。”姜棠的耳机里传来苏今安的声音。 “里面太过安静的,那么空旷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把手。”林朝道。 “你们小心。” 姜棠透过手表上的小屏幕看着两个人在一起身影,声音带了些担忧。 里面亮灯的部分,就是傅时明设的诱饵。 目的就是为了引诱那么私自闯入基地的人去那里。 肯定埋藏着别的危险。 “放心。”夜色下,苏今安刀削搬利刃的脸庞,面色冷峻,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姜棠坐在大树下,留意着屏幕上的情况。 当镜头捕捉到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时,姜棠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哥,你身后的建筑屏幕上亮的是什么?” 闻言,无人机把屏幕投到刚才捕捉到的地方,苏今安也看过去。 林朝站在苏今安一旁,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哦,这个审讯杀手们的时候,他们说这个屏幕经常发一些类似传销洗脑类的傻逼信息。” 话落,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乱七八糟的符号。 林朝盯着一愣。 “上面的符号太过奇怪了吧,正常人能看得懂吗?” 苏今安声音如冰:“这是福尔摩斯密码。” “上面说,危险,全部撤退。” 姜棠也看懂了屏幕上的符号信息,唇瓣微微颤抖。 一定是陆靳言。 一定是他知道他们来了,特意放的消息。 “你们快回来。”姜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眶蒙上一层水雾。 终于找到他了。 他真的在这里。 激动过后,她又担忧起来。 陆靳言知道他们来救他。 他说里面很危险,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他怎么样了? 她好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找他。 “欸,又出现一堆新的乱七八糟的新符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朝眯着眼睛,一头雾水盯着屏幕上的信息。 苏今安沉默了一会,道:“你一个单身狗,看不懂也正常。” 林朝:“……” 好好的,怎么又人身攻击了。 姜棠看着那一串符号,…-..——…-…-……——,眼眶流下泪水。 在车上的指挥官破译出这串福尔摩斯密码,解释说道:“哦,是我爱你,老婆。” 话落。 带着耳机的众人,被这把狗粮喂得沉默了。 本来挺安静的氛围,现在更是安静到尴尬。 指挥官是陆靳言其中一个得力手下,他轻咳了一声,笑着道:“陆总还挺有情调的,看得出,陆总一定很爱姜小姐。” 众人还是没说话。 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雷厉风行的陆氏集团总裁,是个妥妥的恋爱脑呗。 第304章 心里由始至终只有姜棠 姜棠蹲在树下,双手抱膝。 看着屏幕上偶尔闪过的符号,全身冰冷。 里面到底有什么,才不敢让人进去冒险。 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没用,姜棠你真没用。 坐在外面,什么都帮不上。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 基地里有一个监控室,能全方位观察到基地各方面的情况,从林朝和苏今安翻墙爬进来的那一刻,监控器上一直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傅时明嘴里咬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穿着迷彩服的两人。 陆靳言站在操控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傅时明:“你突然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怎么感觉,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傅时明狐疑地看着屏幕上经过伪装的苏今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咳咳——” 陆靳言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身体一时不稳,双手虚弱地撑在操控台上,手指佯装不小心压到操控台上的键盘。 傅时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视线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指。 陆靳言把手抽回来,握成拳头,抵在嘴边不停咳嗽,整张脸憔悴不堪,白得近乎透明。 傅时还在盯着操控台上的键盘,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 “你该不会是知道我在外面布置了陷阱,你在给外面的人通风报信吧。” 他沉着脸,看着那堆符号,但是怎么看都看不出那是什么。 陆靳言勾了勾唇:“傅二少,合作者最重要的是信任,你动不动就怀疑我,我们之间没必要合作。” 他镇定得很。 他知道傅时明不会看福尔摩斯密码。 傅时明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看着屏幕上不断走来走去的两人,好像看都没有看过屏幕上的信息,依旧我行我素。 傅时明又看了一下刚才那堆毫无规律的符号,确实像是不小心碰到键盘打出来的。 他走过去,把那些东西删掉。 “我把你抓来那么久了,你就一点都不怀恨在心,还真心想和我合作?” 闻言,陆靳言面无表情:“除了合作,我还有别的路选择吗?” “屏幕上的人,我认识。” 傅时明立马被他吸引注意力:“你认识?” 陆靳言靠在墙上,支撑着身体,盯着屏幕思索了一会儿:“是苏今安和林朝。” 一听这个名字,傅时明立马掐灭手中的烟,视线死死地盯着大屏幕,这时刚好苏今安的正脸出现在屏幕上。 “还真是苏今安。” 他一脚把椅子踹翻,勃然大怒:“这么多年不见,穿成这样,差点认不出来。” “我还以为今天来的是陆家人,没想到竟然是他出现在这里。” “身为傅佳的未婚夫,敢包庇裴清宜那个女人,和害死傅佳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来了正好,今天我就把旧账一次算清。” 苏今安背叛傅佳,该死!该死! 看到苏今安后,傅时明越发疯狂,额前青筋暴起,连忙对手下说:“立马出动所有的人手,活抓苏今安,不许他跑了。” 既然主动送上门,就再好不过了! 要不是苏今安一直和裴清宜纠缠不清,傅佳就不会惨死。 “傅二少,苏今安一直徘徊在外围附近不进来,以他的身手,我们冲出去,他很有可能跑掉,我们的计划是等他引到中间地带,四面包围,他绝对逃不掉。” 傅时明的心腹在一旁分析。 “苏今安不重要,都送上门了,抓他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麦克博士。”陆靳言语气淡淡。 傅时明又狐疑地盯着他:“来救你的人就在眼前,你一点都不想逃出去,而是急着去见麦克博士?” “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玩计中计吧。” 陆靳言轻笑一声:“你又来。” “我玩计中计,能玩得过你基地上各种各样的机关吗?” “如果姜棠还活着,我死也要爬出去。” 陆靳言说着,眼神闪过一丝消沉。 “我要是逃出去了,谁给我解药,我不想那么早死了,也不想后半辈子一直活在被药物得折磨中。” “那你还一直急着去见麦克博士?” “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地重做破茧计划的数据,但你不许伤害苏今安,他是我老婆唯一的哥哥。” “我做梦都想杀死苏今安,你让我放过他?”傅时明咬牙切齿。 “行,我那不去见麦克博士了,反正除了我,没有任何能说服他。” 陆靳言拉开椅子坐下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沉重地呼吸着,不时伸手摸着脖子上的戒指。 他又开始犯病了。 他朝傅时明伸出手,“药。” 傅时明看着陆靳言这个样子,有点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早听闻陆靳言诡计多端,无比狡猾,但是他这幅虚弱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可是他就这么容易屈服了,总感觉是在玩心机。 可是,陆靳言自己也清楚,在他傅时明前面玩心机,就是死路一条,药发作起来,全身像是爬满无数只蚂蚁撕咬,想死死不了,想活着就必须一直服用药物。 这么想着,傅时明打消了疑虑。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给他。 之所以是一颗,只是让陆靳言暂时缓解身体的痛苦,但生不了多大力气,折腾不了什么。 “行,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麦克。” 傅时明笑得十分艰险。 陆靳言吃完药后,没说什么,跟着他出去。 两人进入一个电梯。 进去,陆靳言看傅时明按了负一楼的电梯,但是电梯却急速上升。 又是陷阱。 如果一不留意的话,很容易被掉入他的心眼。 “你说,乔希现在成了我的女人,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傅时明幽幽地看着他。 陆靳言虚弱地靠在墙上,反问他:“我心里由始至终只有姜棠,对她能有什么想法?” 傅时明很满意他的回答。 “叮——” 电梯门打开,陆靳言不知道这是几层楼,跟着傅时明走进一条走廊。 一路上有无数持枪的手下守着。 第305章 玩计中计? 傅时明又带着陆靳言穿进另一条走廊,然后左拐,再右拐,又进了另外一间房。 这里的布局,像是迷宫一样,如果没有人带着的话,想要找到麦克博士,简直难如登天。 “进去吧。” 傅时明打开最后一个大门,陆靳言跟着走进去,里面是布满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那里站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科学家,医学家。 其中大部分是当年参加过破茧计划的人。 “破茧计划的人才都被网罗到这里。”陆靳言道。 “没用,还以为他们能重新研制出当年的芯片,结果都是废物,当年的计划,只有麦克接触到核心技术,也只有他,才知道芯片的下落,也只有他,才能耐重做这项技术。” 麦克不得不说是一个天才科学家,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做出当年破茧计划的数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粉色屋子躺着的那个人,就是你制造出来的傅佳吧。” 傅时明没有否认。 “麦克博士呢?”陆靳言冷冷道。 “这边。”傅时明继续往前走,站在弧形的大门前,这需要他本人的人脸识别才能打开。 偌大的空间里,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个瘦得不成人形身影缩在角落里。 陆靳言目光一震。 抬脚走进去,透过玻璃,走到落地窗前。 穿着白色单薄休闲装,白发苍苍的男人,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像个活死人一样。 “这个麦克比我想象中还要顽劣,都一把年纪了,无论我这么折磨,就是不肯说出芯片的下落,让他用电脑重做一枚芯片,他电脑都不肯碰一下。” 陆靳言站在那里,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个人是他的导师,当年那个被誉为天才医学家、科学家。 他拍了拍玻璃,动静很大。 里面的人毫无反应。 “才一年多的时间,你把人折磨成这样,你还指望别人为你办事?” 陆靳言看着傅时明,眼神不可思议。 傅时明轻笑:“谁让麦克敬酒不吃吃罚酒,宁愿当一个活死人也不愿意帮助我实施这项伟大的计划。” “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陆靳言咬牙切齿。 “关小黑屋、放进蛇林、关了连续几个月日光屋……”傅时明说得轻轻松松,语气甚至带着些得意。 陆靳言瞪着他。 虽然是厌恶,但是没有对麦克的同情,他很满意:“他不肯配合,还说什么这项技术一旦实施,会严重扰乱这个社会的秩序,呵,虚伪!” “让我进去和他说说话。”陆靳言有些虚弱地开口。 “行。”傅时明打开门,放他进去。 陆靳言走进去,在麦克博士面前蹲下,他用手一碰,麦克博士呆滞地看着他,全身颤抖。 陆靳言看着心疼。 他轻轻握着麦克的双臂,轻声开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陆靳言!” “我是你最得意的门生,陆靳言。” 话落了好一会儿。 麦克目光没有一点波动,愣愣的,像个痴呆的老人。 陆靳言看他这幅样子,眼底掠过一抹恨意,握紧拳头,狠狠地朝傅时明脸上砸去。 傅时明愣了一下,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杀意。 顿时想抽出藏在后背上的手枪。 陆靳言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傅时明反应过来。 陆靳言又给了他好几拳,脸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然后他顺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麦克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 陆靳言又走过去,“麦克博士,你看到了吧,傅时明已经昏过去了。”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的妻子几个月前还让我找你,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快跟我走吧。” “我和傅时明不是一伙的,你还记得我儿子吗?他现在活得很好。” 傅时明躺在地上,静静地听着,心想这是陆靳言为了取得麦克的信任。 只是,他为什么要提到他的儿子陆景逸。 “走吧,我们出去。”陆靳言抓着他的手臂。 麦克没了一开始的抗拒,目光开始聚焦起来,顺从地被他扶起来,嘴里一直呢喃着:“出去,出去……” “走。”陆靳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 守在门口的几个手下,纷纷给他们让路。 等两个身影彻底出去了,傅时明才从地上起来,目光掠过一抹幽色。 一个手下走进来:“傅二少,看来找陆靳言没找错,他刚进来,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就让麦克博士跟着他出去,麦克博士很信任他。” 曾经,他们用了很多种折磨都没让麦克有任何反应。 “你不觉得太过顺利?”傅时明磨着牙:“通知下去,让所有人盯紧了陆靳言和麦克,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马把他们拿下。” “二少,你在担心什么,他们一个被药控制住了,一个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头子,折腾不出什么事情。” 闻言,傅是明心安了不少。 这个基地,到处都是机关,地形像迷宫一样,让他们走也走不出。 陆靳言带着麦克不停地往前走。 因为傅时明提前让人撤,所以他们走得很顺利。 麦克第一次走出关了一年多的地方,神情恍恍惚惚。 陆靳言安抚他:“你别怕,我没有向傅时明屈服,我会带着你出去的。” …… 傅时明在另一个空间里,盯着屏幕上的陆靳言和麦克的身影。 看他们越走越远,乘着电梯往下,一步一步走出这栋楼,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脸色慢慢变了。 陆靳言想干嘛? 该不是真的跟他玩计中计?故意让他把所有人撤离,好逃离这个基地吧。 这栋大楼经过层层设计,到处都是机关,他不会真的以为能轻松走出去?要是真这样想,他就是自寻死路。 傅时明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陆靳言,看他到底会如何行动。 等陆靳言带着麦克真的到达这栋楼的门口,他的呼吸越来越紧:“通知下去,要是陆靳言敢带着麦克踏出一步,立马活抓。” “是。” 手下应下。 就在陆靳言真的踏出实验室,往基地大门口的方向走去,他脸色彻底大变。 第306章 你喜欢发光的棺材吗? 就在他手下拿下两个人的时候。 陆靳言把一直藏着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这个电脑连着基地的仪器,你快重做那片芯片的数据。” 说着,他另一只手放在胸前,伸直中指,另外四只手指微微弯曲,在西方,这个手势是否认的意思。 麦克愣了一下,看着他的手势,立马会意。 傅时明一口气松下来,还好,陆靳言没有忘记正事。 要是他敢背叛,只有死路一条。 陆靳言扶着麦克坐在地上,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他腿上。 麦克坐在那里,盯着电脑上的屏幕,目光不再变得呆滞。 半响,他抬起手放在键盘上。 傅时明看着他的动作,顿时心脏狂跳起来。 果然,陆靳言这一步棋,他走对了。 不枉他花费了那么多心血。 傅时明激动地握起拳头,就到陆靳言抬向摄像头,眼神示意他。 傅时明立刻道:“快点把连接傅佳的数据导到他电脑,看他能不能立刻接着那项程序做下去,只要做出人的意识,这项计划就成功了。” 傅佳那个程序人只差最后一步,就有意识了,只要麦克一输入,他就完全掌握了破茧计划的核心数据。 麦克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傅时明看着热血沸腾,立马打电话给乔希,语气难亢奋:“乔希,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他还在激动地和乔希打电话,一旁的手下大叫:“不好了,停电了,监控停了,不对……整个基地都在停电。” 霎那间。 正是半夜的时刻,一切陷入黑暗。 傅时明愣了几秒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咬着牙:“陆靳言果然在玩计中计。” “麦克根本没有痴呆,他们都在演戏。” 一切,都是演给他看。 他又忽然想起陆靳言刚才提到的陆景逸。 难道陆靳言的儿子,陆景逸身上有别的秘密。 陆靳言自愿跟着他们过来,自愿服药,假装屈服,就是为了近距离接近麦克,带他离开。 傅时明快要气死了。 他费尽心思布局,竟然被他们给耍了。 “二少,又暗了好几处,怎么样,要是傅佳小姐那个房间断电了,我们制造了五年的人就废了。”手下心急如焚地道。 傅时明冷声道:“我们那么多人,难道还害怕他们?快点让人不惜一切代价活抓他们。” “是!” “守住所有出口,绝对不能让他们有跑出去的机会。” 陆靳言,你可真是好样的! “还有,乔希那边,多派一些人守着,绝对不能让人伤害到她。” “是。”手下听完,立马去行动。 …… 一处狭小的幽暗空间。 麦克立对着一台电脑飞快地敲打,基地的系统一个接着一个被他攻破。 陆靳言身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麦克博士,你有信心摧毁这个基地的所有数据吗?” “陆,你放心吧,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可以得到所有的信息,再一一毁灭。” 白发苍苍的老人边说边敲键盘,脸色镇定得可怕。 陆靳言没再说些什么。 他完全相信麦克博士的实力。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麦克博士生理性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年,他被折磨出阴影。 “陆,跟我说说话。”现在他有点恐慌过于安静的空间。 “陆景逸脑袋那颗芯片现在能取出来了吗,我最近发现他的大脑有些异常。”当年,是麦克博士把芯片移入陆景逸的大脑,才救活陆景逸。 芯片一直在脑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大脑的结构非常复杂。 “不确定,到时候看看。”他又道:“你果然是位负责人的爸爸,我当年没看错你。” “我只是不想让我妻子再次经历丧儿之痛。”陆靳言语气淡淡。 “哦,你追回你的妻子了?” “嗯。” 正说着,陆靳言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正色道:“你还要多久。” 麦克抬眸,看着一张苍白的脸下透着红血丝:“他们给你吃药了?” 这种药,他也被喂过,很清楚有多变态。 “嗯。”陆靳言平静地忍受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的折磨。 “这种药要慢慢戒掉,骤然停掉会导致心脏死亡。”他经历过,太明白这种感受,当时差一点他就死了。 “我知道。”从一开始,被喂药的时候,傅时明就说过,这是他控制人最变态的方式。 麦克:“……” 知道了还敢那么堂而皇之地带他走。 不怕死吗? 麦克博士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表达,几秒后:“你喜欢发光的棺材吗,我为你量身定做。” 他说得真诚。 陆靳言好歹是他的最得意的学生,又救他出来。 总得要表示一些诚意。 “你喜欢什么坟头,我免费替你修。”陆靳言语气凉凉。 麦克:“……” “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我可是你的导师。” “哦。” 突然门被顶开。 几道黑色的身影闯进来,他们看到陆靳言和麦克后,立马把手中的枪对准他们。 陆靳言抬脚踹过去,立即关上门,把几名杀手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咔嚓——”其中一名杀手脖子被拧断,立即晕过去,枪落在地上。 另外的杀手见状,就要开枪,陆靳言俯下身,握着他的手臂,往后一折…… 打斗声控制得很小。 “我草,他不是被药控制了吗?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另外的杀手们怒了,冲过去就要对付他。 结果毫无意外,都被陆靳言放倒了。 连枪都没来得及动,昏死的昏死,吐血的吐血,断手的断手,各自不同程度的伤害。 陆靳言扒下他们的衣服打结连起来,做成一条绳子,将他们全都绑起来,再用一旁的胶布将他们的口全都封住。 做完这一切后。 陆靳言全身的力气已经耗尽了,汗水浸湿全身。 喉咙泛起一阵血腥味,像有刀子一样割着喉咙。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扶着墙起来,双腿发软朝麦克博士走去:“你好了吗?我撑不了多久了。” 第307章 陆靳言没想过活下去 “滴——” “好了,完成了,已经攻破了所有的系统,要不了多久,这个基地里电脑的数据就被清除。” 陆靳言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一团代码快速跳动着。 “行,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陆靳言把电脑合上,放到包里,打开门。 他握着一把刀往前走,麦克跟在他身后。 这个大楼的设计很复杂,九曲十八弯。 基地里的杀手几乎都召到这个楼层,一路上他们遇到无数杀手,都被陆靳言用匕首解决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气氛越来越紧张。 他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尸体,身体已经很乏力了。 一股想吃药的冲动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停着折磨着他身体每个部位。 “陆,你还好吗?”麦克瞧着他的身体很虚弱,快要撑不住了。 麦克道:“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你的人呢,怎么还不来救援?” “不能让他们进来,这里周围都埋着炸药,要是他们进来,所有人都会全军覆没。”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已经难受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想要逃出去,只有自救。 麦克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他们没有在原地多停留。 陆靳言带着麦克来到一个设备室,他咬着牙打开墙上的一个面板,后面果然是空调外机。 所有的逃生出口已经被封死。 唯一能逃出去的地方,只有空调外机了。 四楼的高度,还好不是很高。 “要不了几分钟,杀手们就会追来,你的速度要快点。” 陆靳言拿过一条绳子,一头系在空调外机的栏杆上,然后把绳子绑在麦克身上。 “基地上那么多杀手,单凭我们两个人,几乎不可能逃出去。” 只是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傅时明要活抓他们,要是被发现他们一心逃出去,傅时明怎么可能不杀死他们。 “只要还有人在这栋大楼里,基地的杀手都会来这边抓人。” 说话间,陆靳言已经帮麦克绑好绳子。 麦克彻底呆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把自己留下来当诱饵拖住基地上的杀手?” “嗯。”陆靳言道。 “傅时明他们不是傻子,估计我一个人挣扎不了多久,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控制好时机,用手电筒照发射信号,外围会有人进来接应你。”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说着,麦克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根本没想过逃出去?” “我们两个人赤手空拳,一个中药,一个一把年纪,能在人家的基地全身而退吗?”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检查了一下麦克身上所有的装备后,便要转身。 麦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神色冷峻:“陆,要走一起走。”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为了我送命,我们一起走,就算最后逃不了我也认了。” “再拖下去,两个人都走不掉。” 说着,陆靳言把麦克塞到外面。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正色道:“脱险后,你要帮我做两件事情。” “什么?” “第一,把姜棠打晕送回去,第二,帮忙把陆景逸脑袋的芯片拿出来,让他好好健康长大,第三,等姜棠醒来,告诉她,我很爱她。” “你胡说什么呢,你不能死!”麦克震惊地看着他。 “我不能让你因为我白白送命。” “我来这里,不完全是为了你,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说着,陆靳言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和叶西宁纠缠了那么久,该结束了。 他引起的,就该让他结束这一切。 他声音凉凉的继续开口:“如果我死了,你让姜棠忘了我,好好生活。” 麦克眼睛满是震惊:“不行……你……” “砰!”回应他的,是陆靳言关门的声音。 他固执选择一个人行动。 叶西宁不死,她就是一直威胁姜棠生命的隐患。 这么多年了,这个隐患,必须解决掉。 陆靳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他刚走了两步,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 下一秒,他隐藏在另一个房间里。 当杀手走来的时候,他举起手中的匕首刺过去,干净利落放倒了一个又一个的杀手。 全身被溅满鲜血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虚弱地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见状,杀手举起手枪对准他。 “不对,为什么那么久还不见麦克,他人呢?” 下一秒,杀手就反应过来:“不好,他们里应外合,麦克很有可能已经跑了,快点通知其他人。” 陆靳言呼吸一紧。 他们已经发现了。 与其被开枪,还不如主动开枪。 陆靳言从身后拔出一个手枪。 “砰!” 一声巨响在走廊传开。 外面的杀手听到声音后,纷纷往这个方向涌过来。 陆靳言解决掉眼前的几个杀手,转身就要走,痛苦不断地在体内横走,他刚走了一步,双腿一乏力,每一步都像是双脚带着千斤重的铁球。 他利用各个房间的门前躲藏。 杀手来的人数一波比一波多,他行动越来越迟缓。 很明显,他已经撑不住了。 杀手们顿时士气大振,子弹不停在走廊里飞驰。 “呕!” 陆靳言控制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无力地靠在墙上。 他摸着脖子上的戒指,粗喘着气,低头看去,视线所看到的一切都蒙上重影。 戒指上面沾满了鲜血。 糟蹋了。 他用衣服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 他们的结婚戒指,应该是神圣的,不能被血迹玷污。 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陆靳言咬着牙,抬起脚,身体一踉跄。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小腿。 他彻底撑不住了,全身是血,趴在地上。 …… 黎明缓缓在东方升起。 日光落在叶子上,投下一层阴影。 现在就是发射信号的最好时机。 大楼里枪声不断响起,麦克顺着绳子一点一点爬下来,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陆靳言把杀手全都引过去了。 麦克刚下来,苏今安等人早已在下面等候。 苏今安动作利索地帮他解开系在腰上的绳子:“麦克博士,终于找到你,陆靳言人呢。” 第308章 陆靳言被俘虏 林朝也从另一边冲过来,抓着麦克的手臂:“怎么只有你,陆总呢?” 麦克大口大口喘着气,虚弱地说:“他……没准备下来……” 苏今安和林朝顿时愣住了。 “他……他说还要去解决别的隐患……” 麦克将陆靳言交代给他的三件事情跟他们说了。 苏今安和林朝对视了一眼:“麻烦你先把麦克背出去。” 林朝震惊地看向他:“你想干嘛?” “我不能看着他们白白送死。” 林朝很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想到陆靳言,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管里面多危险,他也无法看着陆靳言白白送死。 “你注意安全,我把麦克博士背出去。” …… 森林里。 姜棠蹲在树桩下,已经看不到里面任何信息了。 只是在最后的时刻,听到了麦克博士被救出来,便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麦克博士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陆靳言也要出来了。 姜棠在微光中站起来,指甲一下又一个刮着掌心。 没过多久,她看到林朝背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过来,心里顿时激动不已。 姜棠转头望了一眼基地,发现没有苏今安和陆靳言的身影。 “林朝,你终于回来了,我哥呢?陆靳言呢?” 姜棠急得往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林朝拿起一旁的木棍,往姜棠的脖子敲去。 她没有任何防备,软绵绵地倒下来。 一旁的警察惊道:“林朝,你到底在干嘛?” 林朝:“是陆总交代的。” 警察又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林朝简单说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林朝又道:“里面太大了,机关又多,找不到任何能引爆基地的系统,也许傅时明根本没有做引爆基地的系统。”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贸然进去,必定有很大的危险。 警方沉默了一会儿,道:“撤离吧,我们头铁地进去,只会无谓的牺牲。” 所有人从基地撤离,从空中袭击,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林朝握着拳头:“不行,陆总和苏先生还在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们警方的人可以撤离,我们自己去救。” “所有人,跟我来。” “是!” 属下应声,开始准备起来。 警方们拧眉头,思考再三后,冷静地道:“再试试吧,准备喇叭,向傅时明和乔希喊话,只要他们肯投降,就还不到最糟糕的一步。” …… 基地内,实验室里。 傅时明看着躺在床上完全没了任何声息的傅佳,脸阴鸷地可怕。 他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倾尽无数心血制造出来的傅佳。 就这样没了。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看向一旁的科学家:“傅佳还有没有救?” 科学家颤颤巍巍地开口:“她虽然没有意识,但也确确实实是个人,断电后,呼吸的氧气管停了,呼吸和心跳也骤停,和人类一样,都会死亡。” “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救……救不回来了。” “嗡——” 他手中的手机响起来。 是王月打来的。 “时明,基地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到佳佳的情况?” 王月像往常那样,醒来先看一下基地里的傅佳,结果监控里看不到任何画面。 傅时明正烦躁,没什么耐心地说:“死了,都死了,老子也快死了。” 啪的一下,他挂断电话,捏着眉心。 …… 这时候,杀手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进来禀告:“傅二少,麦克从空调外机逃跑出去了。” 室内,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杀手,他们围城一团,团团围着中间的人。 中间摆放着一张椅子,被俘虏的陆靳言就坐在上面,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沾满鲜血,鲜血沿着裤脚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 已经分不清这是杀手们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陆靳言垂着眸,一张优越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 傅时明听到这句话后,一脚踹翻一旁的椅子。 他笑得诡异:“跑了,竟然就这样跑了。” 所有的出入通口都被封死了,结果陆靳言竟然想到了空调外机平台。 说着,傅时明俯下身,朝陆靳言逼近。 “你说你,为了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为了一个女人……跑来送命……” 真不怕死。 闻言。 一直一言不发的陆靳言低笑一声,缓缓抬起头,扫了一眼面前的乔希和傅时明,眼里的那一抹坚定,完全盖住了虚弱:“值啊,为了我老婆和孩子,有什么不值?” 站在窗口观察外面的乔希忽然看到外面有道人影闪过来,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抓着傅时明的手:“傅时明,外面一群人闯进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基地的设施都被破坏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冲进来。 她还不想死。 傅时明懒懒地看了一眼乔希,眼底掠过一抹幽色,他掐着乔希的下巴:“该不会是你想救你的旧情人吧?” “你说什么,陆靳言死就死,关我什么事?他和姜棠害得我那么惨,我巴不得他们快点去死。” 乔希看着全身是伤的陆靳言,满不在乎地道。 完全忘了,当年要不是陆靳言给她做手术,她早死在医院。 “是么?现在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慢慢折磨他。”说着,傅时明从腰里拔出匕首。 乔希握着匕首,眼神发颤。 让她……折磨死陆靳言…… 她虽然有过很多男人,也恨陆靳言到极点,但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是陆靳言。 乔希握着匕首,生出一分犹豫。 傅时明看着她的迟疑,咬牙切齿:“乔希,不要让我失望。” “别忘了,他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杀你,替姜棠解决隐患。” 闻言,乔希面容扭曲,举起匕首就捅上他的手臂:“对啊,你是来杀我的!” “靳言哥,当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时我那么爱你。”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一边吼,一边歇斯底里地捅下来。 一刀。 又是一刀。 陆靳言的手臂被捅得血肉模糊。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飘荡。 第309章 拼命救戒指 傅时明闻着血腥味很满意。 他抬起脚,一脚踹过去。 “砰!” 陆靳言连人带椅砸在地上,双眼猩红,唇间不断渗出血。 “你他妈的,敢跟老子玩计中计,就差一步,我就能完成破茧计划,就差一步,傅佳就有意识了,枉费我信任你!去死!去死!立马去死!” 陆靳言倒在地上,全身密密麻麻地疼,他死死咬着牙,染红鲜血的双手不停地挣扎。 傅时明发泄似的一脚又一脚踹过去。 他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直到踹累才停下来,陆靳言依旧哼都不哼一下,看到陆靳言还在妄想解开绳子,他更加扭曲了。 乔希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给我!” 他抢过乔希手中的匕首,弯腰狠狠地刺下去。 “还妄想逃跑,你去死吧!” 刀尖抵着坚硬的戒指,刀尖一转,绳子断了,戒指从脖子上滑落,在地面滑行出一条血痕。 傅时明的手忽然被握住。 陆靳言反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傅时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中了药,被踹得快死了,竟然还有力气反抗。 傅时明刚要收回手,陆靳言控制着他的双腕,咬着牙,额上的青筋暴起,用力一割,双手的束缚被解开。 手臂上被划上长长的伤口…… 陆靳言抢过他的匕首,一脚踹开去他的胸口,一个翻身,将傅时明压在地上,匕首刺去他的脖子。 鲜血从从他的眼睛淌下来,滑过惨白的一张脸。 周围一切陷入寂静。 乔希和周围的杀手看愣了,一时间不知道竟无法做出反应。 一刀划过去。 可惜,只划上了他的锁骨。 陆靳言全身颤抖得厉害,双手乏力。 傅时明被吓得血色全无,连忙推开他,从他的身下逃开。 陆靳言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抓着他的双手,再次扬起手中的匕首。 这些天的屈辱,他要一次性讨回来! 他双手紧紧握着匕首。 再次刺向傅时明的脖子。 “你们愣住干嘛!还不快杀了他。” “乔希,还不快帮忙,我死了,没人护着你,你以为还有人帮得了你吗?” 傅时明惊恐大喊。 陆靳言已经疯了,疯了! 这时,乔希才反应过来,举起一旁的椅子砸过去。 陆靳言再次被砸到地上。 杀手们举起手中的枪,缓缓扣动扳机。 “砰!” 一道巨响从外面传过来。 众人错愕。 赫然看到苏今安从窗户翻进来。 他本想着瞧准时机悄悄进来,趁势劫持乔希,看到陆靳言撑不住了,要是要不进来,陆靳言就要被折磨死了。 顾不得太多了。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靳言死在他面前。 苏今安在室内不顾一切地厮杀。 傅时明看到苏今安,眼里闪过杀意:“苏今安,你总算来了!” “来了好啊!” “你们一起去死吧。” “快点,杀了苏今安,杀了他。” 陆靳言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 他看着面前不停地有人影走动,一脚又一脚踩在戒指上。 他挪动着身体,缓缓伸出手,明明戒指就在眼前,但是他怎么拿都拿不到。 眼前,像是隔着几重山。 乔希忽然注意到他的动作,眼里闪过嫉妒。 都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和姜棠的婚戒。 他得不到的人,姜棠也别想得到。 同样,这个戒指,也别想要重回到陆靳言手中。 那么,陆靳言,你就去死吧! 混乱中,乔希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想都不想,对着陆靳言开枪。 见状,苏今言不顾一切从柱子上飞扑过去。 “砰!” “砰!”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射向乔希的子弹被傅时明打歪。 傅时明拉着乔希,把她藏在身后。 …… 忽然,外面传来响亮的喇叭声。 “傅时明,乔希,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快束手就擒,释放人质。” 混乱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苏今安把陆靳言拉到角落掩护:“你疯了,一枚戒指有你的命重要吗?” 陆靳言有些吃力地抬眼:“单身狗,你不懂!” 苏今安:“……” 刚才就不应该救他。 陆靳言背靠着雪白的墙面上,身上源源不断流出鲜血,感知不到多少疼痛,因为已经疼得麻木。 他的视线还在不远处的那颗戒指上:“戒指……” 苏今安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戒指:“单身狗,看不到!” 陆靳言:“……” 忽然,外面的警报声停了。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傅二少,不好了……外面的人,全都进来了……”手下慌张地说。 “你说什么!”傅时明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基地周围都埋着炸弹,他料定他们不敢进来。 现在……结果,所有人都冲进来了! 他妈的! 全都不要命。 外面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 林朝带着一群人厮杀上来。 乔希藏在人墙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全身冰冷,“走,你们快掩护我出去,我还不想死。” 傅时明幽幽地看了一眼乔希。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局势已经扭转了:“快点,让所有人进来,送我们出去。” 一群忠心的杀手团团冲进来掩护傅时明和乔希从一旁的通道离开。 “陆总!” 林朝朝陆靳言走过去,他看着眼前的血人,满脸震惊。 他……怎么流那么血…… 傅时明和乔希对他做了些什么。 陆靳言吃力地抬起眼眸,嗓音嘶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别进来吗,要是他们引爆炸弹,你们都会死的。” 林朝听到他还有意识,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要死一起死!” 陆靳言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对他说那么肉麻的话。 他忽然想到什么,“姜棠呢?” “姜小姐已经被我们送回去了,你放心吧。” “谁允许你们让她过来的,不知道很危险吗?要是她出了点什么事情,你赔得起吗?” 林朝:“……” 问题是,他们也拦不住啊! 陆靳言:“傅时明和乔希要跑,你们快点追他们。” 第310章 姜棠进来营救陆靳言 林朝震惊:“你的意思是,如果傅时明和乔希到了最后一步,他们可能会引爆这个基地。” “对,但乔希怕死,除非退无可退,否则他们不会炸死自己。” 陆靳言闭上眼睛,虚弱地喘气,气息有些弱。 林朝懂一些医学,上前替他察看伤势,掀开他的衣服后,看到血肉模糊的手臂后,他惊呆了。 不亏是陆总,真能忍! 要是他,早就昏死过去了。 这时,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林特助,不好了,姜小姐跑进基地了。” 林朝脸色一变:“姜小姐不是被打晕送上车回去了吗?怎么跑进来了。” 那边的人说:“姜小姐知道陆总没打算着回来,她说什么都要跑回来。” “她说,她和陆靳言,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陆靳言听到姜棠的名字,长睫颤了颤:“姜棠怎么了?” 林朝低眸看了一眼陆靳言,想了想,还是把事情都告诉他。 闻言,陆靳言猛地睁开眼,“真是傻子,我做那么多,就是想让他们母子好好活下来,她又回来干嘛!” 他双手撑在地上,咬着压吃力地站起来:“陆总,你要干嘛!”林朝赶紧扶着他。 “我要去找她,要去保护她,这里那么混乱,要是她受伤了怎么办。” 他身体太虚弱了,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走一步路都很乏力。 “不行,外面太混乱了,你走路都成困难,贸然出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你让我眼睁睁看着她送死!”陆靳言一字一句,艰难道。 “陆总,我派人去找他,你绝对不能乱跑,我答应过姜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你的安全。”林朝控制着陆靳言的双手,不让他走动。 他虚弱到连反抗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跑出去,就是送命。 陆靳言咬着牙:“你是我的人还是姜棠的人。” “我现在只听姜小姐!” 陆靳言瞪着他:“林朝,你出息了!” 林朝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拉过一张椅子,让陆靳言坐下休息。 陆靳言指了指林朝耳朵上的耳机。 林朝立马会意,把耳机戴到陆靳言的耳朵上,他摁了摁耳机上的键,说:“一楼左边粉色的房间,那里有逃生通道。” 那个房间,是傅佳的房间。 带着耳机的众人愣住了。 但转念一想。 这并不稀奇。 傅时明为人歹毒,肯定有预料过今天的情况,设逃生通道也正常。 苏今安离一楼最近,看到混乱不堪的场景,忽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男一女的身影,他们在往一楼左边的方向逃跑。 …… 与此同时。 傅时明捂着伤口和乔希正在往逃生通道那边走去,一堆心腹在后面掩护。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基地埋着的炸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谁会想到,他早就在一口挖好逃生通道。 只是他快要气死了。 陆靳言突然这么一闹,傅佳又死了,基地也没了! 连数据都毁了。 他的一切,都没了。 “等我们出去后,一定要把陆靳言和苏今安都抓回来。” 今天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是,二少。”心腹们齐声应道。 “砰!” 一颗子弹突然穿进最前面的杀手头颅,接着,杀手们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个个盯着血窟窿倒下。 傅时明和乔希同时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只看到一颗颗子弹从暗处射过来,精准地射到每一个杀手的头颅。 傅时明震惊地看着一个接着一个杀手倒下来。 乔希惊恐地看过去,藏在傅时明身后:“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不要死!怎么办?” “砰!” 又是一发子弹,一阵剧痛贯穿他膝盖,傅时明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膝盖硬生生打出一个血洞。 傅时明被迫停下来,狼狈地跪在地上,他看着周围:“谁,是谁!”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暗处出来,那张锋利刀刃般削出来的脸,格外冷峻。 傅时明看到苏今安后,咬牙切齿:“苏今安,竟然是你!” 苏今安看着他们:“傅时明,乔希,今天你们逃不掉了。” 他一双眼平静得可怕,再次举起手枪,对准乔希。 “啊——” 乔希惊得忙要慌张,抓起一旁的杀手挡在自己的面前。 脑袋中弹的杀手软绵绵地倒下。 傅时明目光一震,抓着乔希的肩膀往后推:“你快走,我掩护你。” “那里的秘密,你知道的!” 他又对剩下的手下说:“一半人,送她过去。” 杀手们:“是。” 乔希全身颤抖,和傅时明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苏今安追到这里来,他很有可能走不出去基地了。 乔希犹豫了一秒后,什么都没说,拔腿就跑。 傅时明死就死吧。 是他把她带来这里的,用性命掩护她出去,也是他应该做的。 …… 乔希丝毫没有愧疚,一个个杀手掩护她到粉色房间的时候,全都死亡了。 等她喘着气,熟练地拧开床底下的机关,墙上的书柜缓缓打开,逃生通道就在前面。 她一喜,刚往前迈了一步。 一道枪声响起。 砰的一下,一颗子弹打在她腿上,乔希惨白着脸狼狈地跪下,她惊恐地转过头。 “谁!” 一道纤瘦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进来。 乔希震惊地瞪大眼睛,站在那里的赫然是穿着基地杀手衣服的姜棠。 姜棠放下手中的枪,低眼看着她,眼神充满不屑。 乔希无法接受姜棠高高在上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摇头:“怎么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姜棠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就在你忙着逃跑的时候。”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 这条通道很少人知道,她也是被傅时明带来才知道的。 姜棠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 闻言,姜棠眼睛平静得可怕,收起手枪,从身后拔出匕首,搭在她肩上:“巧了,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 乔希慌得要命,不停地后退:“你想干嘛?给我滚,滚!” 姜棠勾起薄唇,不紧不慢地将匕首捅进她手臂:“刚才你捅了陆靳言多少刀?” “啊——” 乔希趴在地上,浑身踌躇…… 第311章 临死前,无法再看她一眼 姜棠拔出匕首,目光沉静地看着乔希:“你在陆靳言身上捅多少,我双倍奉还!” 乔希跪在哪里,满身血污,周围都是血腥味。 她浑身颤抖,惊恐地看着姜棠:“姜棠,我是你妹妹,你妹妹,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们好好相处……” 姜棠听着,冷笑。 乔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这个时候,竟然妄想打亲情牌! 乔希惨白的脸僵住,低着头,诡异地笑了。 她忍着痛,缓缓抬起头,耀武扬威地看着面前的姜棠:“两年前,我制造车祸,把你儿子丢下悬崖,叶瑾帮我改头换姓,依然过着优渥的生活,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这么一想,乔希心里舒畅多了。 “你确实,是我见过最歹毒无耻的人。” 姜棠说着,再一次将匕首捅入她的身体,这一次,捅进她的大腿。 “啊——” 乔希痛得瞳孔猛缩,不停地发颤,牙齿满嘴是鲜血。 “姜棠,你这个贱人,就算你捅死我又如何,我有的是办法同归于尽,最后,一定是我赢了!” 姜棠笑了一声,握着插着她腿上的匕首缓缓转动,满不在意道:“你赢?你要不要听一下我赢在哪里?” 乔希牙口不停地打颤,姜棠这个贱人,专门挑最折磨人的地方捅下来。 她想反抗,却生不出一点力气。 “陆靳言是我的男人,不是你叶西宁的……” “陆景逸是我和陆靳言生的孩子,你从小到大爱慕他,你连他的手都没碰过吧,但是我能和他做最亲密的事情。” 乔希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薄汗,盯着姜棠,眼睛瞪得圆圆的,眼底满是嫉妒。 “陆靳言很爱我吧,他能为了我豁出性命,同时,他很恨你,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你!”姜棠慢悠悠开口,字字诛心。 “姜!棠!” 果然,乔希受不住了,忍不住低吼出来。 她抓着姜棠的衣服:“你有什么资格向我炫耀这些,这些本来都是我的,如果你没有出现,陆靳言会娶我,我会和他生孩子,他也会爱上我。” “都是你,害得我那么惨!” “我为了活命,被迫跟在傅时明身边,你知道,天天和不爱的男人睡在一起,多难受吗?” “你就是个小偷,你偷走了我的幸福!” 谁都不知道,自从姜棠出现后,她过得有多痛苦。 到最后,陆靳言还想要她的命。 凭什么她能心安理得地炫耀这些。 “姜棠,是你抢走了我的人生,是你抢走了我的人生……” 乔希含着满口鲜血喊道,喊到最后,连力气都没有,人趴在那里,直发抖。 “我抢走你的人生?” 姜棠猛地拔出匕首,不屑地看着他:“叶西宁,你还真的以为,你的人生真的是我抢走的吗?” “是你一步一步做尽坏事,耗尽陆靳言对你的最后一点情谊。” “你亲手杀死了最爱你的母亲和外婆,你亲手扼杀了亲情……” 乔希倒在血泊里,瞳孔放大的看着眼前的人。 姜棠蹲在地上,猛地捏上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是你自己毁掉自己的爱情,亲情!” “不是!不是!” “不是我,是你毁掉我的人生,都是你,是你!” 乔希突然受到刺激,像疯子一样大喊,眼睛狰狞得可怕,竟渐渐生出一滴泪血泪淌下来。 良久,她呆呆地看着姜棠,竟说不出一句话。 看她这样,姜棠觉得好笑。 她再次扬起手中的匕首。 乔希惊恐地盯着她手中的匕首,全身抖得厉害,姜棠就是疯子,疯子! 她挣扎着往通道爬,几乎是整个人爬过去,硬生生爬出一条血路。 即使是死到临头了,她还想活着。 太想活了! 姜棠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放下匕首,举起手中的枪:“乔希,这一枪,是为我的孩子报仇。” 乔希痛得快要昏厥过去了,她忽然摸上引爆基地的开关,忽然得意地笑了:“姜棠,你想杀我,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吧。” …… 另一边。 陆靳言虚弱地坐在椅子上。 手臂上的伤口简单地用纱布包扎,提上的子弹被取出来。 条件有限,处理得简单粗暴,没有麻药,硬生生地抗住所有痛苦。 他喘着气,听着外面的声音。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傅时明和乔希已经逃到逃生通道。 他打开耳机,跟苏今安对话:“苏今安,找到了他们了吗?” 话落,苏今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信号中断了。 陆靳言脸色一变。 “让所有人撤离!”他一字一字开口。 林朝立马在他面前蹲下来:“陆总,快上来,我背你走。” 陆靳言沙哑开口:“你先走。” 林朝错愕地看着他。 “陆总……” “还不走,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林朝忽然反应过来,“陆总,你是不是觉得我背着你逃不了?” 这种情况,谁带着他都逃不出去。 没必要再拉上一条人命给他垫背。 陆靳言凉凉看了他一眼:“还不快走!” 他推了一把林朝。 然后双手撑着椅子起来,刚站在地面上,双腿软得厉害,走一步都成了困难。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墙对面,弯下腰捡起滚到墙角的戒指。 林朝看着他,眼眶掉下一颗泪水,立即下命令让所有手下撤离。 他没走,留下来陪着。 抛下陆靳言,窝囊地离开,他做不到。 “轰——” 外面又响起一阵爆炸。 整个楼层都被晃动了一下。 陆靳言刚捡起戒指,实在是撑不住了,整个人栽在地上。 林朝看哭了。 死就死吧。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陆靳言手里紧紧地攥着戒指,用衣服擦干净上面的血迹,重新戴在脖子上。 他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中的戒指。 临死前,没有见到姜棠。 真遗憾啊! 第312章 终于,结束了 突然,周围一片静谧。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林朝有些愕然。 他走到窗口望了一下。 没有预想中的混乱,下面一切如常。 不可能啊,刚才不是听到爆炸声了吗? 陆靳言虚弱地靠在墙角,痛意折磨着身体每一寸肌肤。 气息很弱很弱。 “怎么样了?” 话落,他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姜棠站在前面,她衣服上都是鲜血,脸色苍白,一双眼睛蒙上水雾,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握着戒指的那只手,鲜血还在一点一滴地淌下来。 陆靳言瞳孔猛地一缩,身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站都站不稳,却撑着走过去,担忧地打量着她全身:“你怎么全身是血?你受伤了?” 姜棠静静站在原地,长睫微颤,上下打量着陆靳言。 他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染红,双腿微颤,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出。 一个星期。 七天的时间,怎么她感觉像是分别了一辈子。 短短的时间内,他被折磨成这样,她差点认不出来。 “说话啊,你哪里疼?” 陆靳言看她不说话,以为她疼得无法出声。 姜棠全身僵硬,声音也是僵硬的,她绷着所有的情绪说:“身上的血不是我的,是乔希,她捅了你多少刀,我就在她身上双倍奉还,替你报仇了。” 这一秒,陆靳言也反应过来,为什么基地没有爆炸,以傅时明和乔希的性子,无论被俘还是逃出去了,肯定找人炸了基地,让所有人同归于尽。 “是你阻止了基地的爆炸?” 姜棠点点头,举起手中的枪:“我用你教给我的枪法,解决了叶西宁,摧毁了爆炸系统。” “我厉害吗?” 陆靳言听得有些恼火。 厉害什么厉害! 她不要命了吗? 真是疯了。 基地里那么危险,她一个人去找乔希报仇,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 可当看到她通红的双眼,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用着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把人拥进怀里,缓缓贴着她的脸,声音隐隐发颤:“你没事就行!” 说着,他侧过脑袋,亲了亲她的眉眼,声音嘶哑:“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我也好想你。”姜棠环上他的腰,轻轻抚着他的脸,这些天的思念一下子化作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中淌下来。 没有他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过得格外煎熬。 她都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林朝:“……” 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不过,下一秒,陆靳言就趴在姜棠身上昏倒了。 姜棠垂下眼眸,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我们回去。” 林朝过去,蹲下来:“姜小姐,我来背陆总回去吧。” “麻烦你了。”姜棠道。 林朝背着陆靳言往外面走。 基地里的杀手基本上被制服了,活下来的那些,一个接着一个被警察押上车。 还有一部分警察留在基地里,拆除埋在地上的炸药,清除剩下的隐患。 林朝背着陆靳言刚走出去不久,苏今安带着人赶过来,看着姜棠,面容冷峻:“棠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贸然闯进来,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看到她身上的血,同样一惊:“你身上的那些血……” “我没受伤,身上的血不是我的。”姜棠淡淡道,简单跟苏今安说了缘由。 苏今安听完,打量着姜棠,确认她真的没有受伤,但依旧心有余悸。 要是运气差点,刚好碰上了傅时明和乔希一起,她怎么打得过那两个人。 姜棠的目光一直在陆靳言身上,看着他全身的伤口,语气淡淡的:“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出一份力。” “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吗?” “叶西宁死了,基地的危急解除了。” 她抬起头,望着苏今安,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乔希死了,傅时明呢,他怎么样了?”她问。 “傅时明身上中了好几颗子弹后,准备冲上去抓他的时候,他拿着投了一个烟雾弹,跑了。” “他身上中了好几枪,估计跑不远,我们的人正在追捕。” 刚才陆靳言和林朝听到的爆炸声,就是傅时明投的烟雾弹。 一行人走出基地,医生抬着担架重前来,苏今安帮忙小心地把陆靳言放在上面:“棠棠,你和陆靳言先回去,这里我还有一点事情处理。” 姜棠点点头,嘱咐他小心点,然后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缓缓驶离。 车上。 姜棠道:“陆靳言身上好像很多伤口,他的脸太过苍白,太不正常了,你们能不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他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包扎止血了,具体还有什么情况,需要回到医院看看。” “好!”姜棠道。 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从他的脖子上摘下那枚戒指。 轻轻放在手心磨挲。 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留下来。 她一只手轻轻放在陆靳言手上。 忽然,她的手被碰了一下,她低头一看,陆靳言无意识地抓着她的手,穿入她的在指尖。 姜棠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终于,结束了! …… 基本这边。 警方搬出一箱又一箱的炸药。 “这个傅时明,好好的傅家公子不当,非要搞什么违法的事情。” “那么多的炸药,要是真的被引爆,我们不得被炸得连渣都不剩。” “哎,这还有个人,好像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傅佳,听说只差一步就有意识了,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啧,傅时明净干些缺德事,要是真被他成功弄出这项技术,世界得乱成什么样子。” 苏今安听到警察的话,走过来。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面露复杂。 警察们看到他后,立马不敢说话了,恭恭敬敬喊了一声:“苏先生。” 苏今安微微颔首。 警察也略有耳闻,听说这个傅佳就是他死去的未婚妻,问了他一句:“苏先生,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先送回警局吧。” 苏今安道。 警察:“是!” 第313章 我还没死呢 医院里。 抢救室门口。 姜棠把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两名医生一边走,一边讨论。 “病人伤得太重了,又是枪伤,又是刀伤。” “他的脸色太过糟糕了,要是还服用了什么药物,那就难办了。” “里面的人身份不一般,专家都跑进去紧急讨论……” 两个医生的声音很轻,但姜棠还是全都听到了,她的心像是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掉,密密麻麻地疼。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陆靳言才被推出来。 …… 几个小时后。 偌大的病房里。 姜棠累成极致,趴在陆靳言的床上,挨着他的身旁睡下。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将她的脸映得格外苍白。 忽然,一股熟悉的触感轻轻扫过她的脸上。 姜棠一下子被惊醒,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陆靳言轻轻替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他醒了。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比在基地的时候好了一些,可他眉眼间尽显疲倦,下颚上的青茬很明显。 他温柔地看着她,只是眼底下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姜棠看着他,眼睛酸涩难忍,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可堵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医生说,他身上一堆伤口,被快被捅成筛子…… 陆靳言直勾勾地看着他,轻轻抚着她的脸。 他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喉咙,嗓音沙哑:“我还没死呢,你就先哭上了。” 姜棠抓着他的脸,往自己的脸上贴了贴。 他的手像冰块一样,凉得厉害。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陆靳言勾了勾薄唇,脸上的笑容都是虚弱的:“没奖励?” 姜棠想也不想凑过去,双手撑在床上,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脸也是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太奇怪了。 “啪!”陆靳言忽然觉得一滴湿热的泪水掉在他脸上,是姜棠的泪水。 他身体没什么劲,但还是用尽力气,环上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压。 姜棠绷着身体不敢动,害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怎么又哭了?” 陆靳言盯着她看,毫不犹豫地抬起头,霸道强势地吻上去。 双唇温柔缠绵。 姜棠闭上眼睛,长睫沾上泪水,轻轻回应着。 一个星期前,他说会安全回来。 结果,他却跟着乔希离开。 她没日没夜煎熬地等他。 想到这里,姜棠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在空腔里流淌。 “嘶——” 陆靳言倒吸一口气,身体瘫软,松开她,倒在床上。 他摸着唇边的伤口,缓了好一会儿,道:“你要想要,也不用那么急,来日方长,我刚醒来,你不用一上来就来那么刺激。” 姜棠埋怨地瞪着他。 “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跟着乔希离开,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要是你真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和孩子怎么办?” 她是讨厌他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 现在是没事。 万一呢? 万一没活着回来。 她怎么活? 她一定会跟着他去的。 小景逸就变成孤儿。 陆靳言好笑地凝视着她:“我现在活着,事情也解决了,你不高兴吗?” 姜棠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以后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最高兴。” 可她不需要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差点送命了。 “虽然你说的对,但是……” 他顿了顿,深深地注视着她。 姜棠有些狐疑:“什么?” “你有我就够了,陆景逸不重要。” 姜棠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强盗占有欲,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救麦克博士,不就是因为陆景逸脑袋的芯片。 嘴硬心软。 她缩着身体,虚靠着他身旁。 良久,她道:“小景逸脑袋中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陆靳言盯着她好一会儿,“不想你担心。” “那他会有事吗?” 陆靳言抿着薄唇:“放心,我不会再让你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姜棠心里挺没底的,但是听到他这句话,心里莫名安心了不少。 “棠棠。”陆靳言轻声唤她,眷恋凝视着,想要多看她一会儿。 “嗯。” 姜棠抬起头看他,望着他血丝缠绕的眼珠子,轻轻道:“睡会吧。” “刚睡醒,不想睡,想多看你一会儿,你睡吧。”他道。 “我也不睡。” 陆靳言默了默:“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努力让自己活着。” 他忍着喉咙的骚扰不咳出来,让她放心。 “躺上来睡会儿。”他身体往后面移动了一下,给她挪出一个位置。 闻言,姜棠在他的注视上躺上去,虚虚环着他的腰:“一起睡。” “好!” …… 晚上7点。 姜棠醒来,刚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林朝已经派人把晚餐送过来。 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陆靳言重伤在身,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吃晚饭。” 姜棠摇起病床,把枕头垫在他后面,让他舒服些。 她舀起一勺粥,放在他唇边:“粥可能有些清淡,尝一下。” 陆靳言张嘴吃下,确实很清淡,连盐味都没有:“香甜软糯,还行。” 姜棠:“……” 她看着寡淡无味的白粥。 这人真是,张嘴就来。 “你确定?” 陆靳言看穿她的心思,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嗯,只要是你喂的,什么都好吃。” 闻言,姜棠脸上多了点笑容。 她一勺一勺喂着他,见他都吃完了,心情好了一些。 等陆靳言吃完,给他擦了擦嘴巴,漱口,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陆靳言乖乖的,由她摆弄。 手机震动了一下,姜棠拿起来看了看:“小景逸一直发消息,问你回来了吗?要和他视频吗?” 陆靳言微微拧起的眉头足以说明一切。 由不得他拒绝。 小景逸的视频来了。 他是用陆夫人的手机打来了。 姜棠接通后,小景逸奶呼呼的脸蛋贴在屏幕上:“麻麻~耙耙呢……” 姜棠笑着把手机放到陆靳言手上,他不情不愿地接起来。 那边,小景逸透过镜头看到陆靳言身上包扎的纱布,哇的一下哭出来:“耙耙……” 陆靳言揉着眉心:“我还没死呢。” 第314章 你说夸大其词就夸大其词吧 小景逸一听到死这个字,他瘪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耙耙……不死……” 小家伙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像决堤的洪水泄下来。 陆靳言心里软了软,温着声音:“我没事,过两天回去。” 这儿子也算没白养。 陆夫人在一旁安慰了很久,反复确认孩子没事了,小景逸才停止哭泣。 突然—— 屏幕里出现陆霆的脸。 他看到姜棠后,二话不说地斥责:“姜棠,我在基地外围整整等了一天,靳言被送上救护车你都不告诉我,太过分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陆靳言的脸一下黑下来:“是我不想见你。” “姜棠是我老婆,你认不认她都无所谓,你的意见不重要,要是你再给她受委屈,断绝父子关系。” 陆霆脸色青了几个度,目色阴沉:“逆子,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对我说话的,我是你爸。” 他不过对姜棠就说了一句重话。 陆靳言威胁他断绝父子关系。 可真孝顺。 “姜棠就对你那么重要。” 陆靳言正色道:“对,很重要,这辈子就认她一个人。” 陆霆快要气死了,看在陆靳言受伤的份上,忍着脾气说:“待会我和你妈去探望一下你。” 陆靳言想都不想拒绝:“你们别过来了,别妨碍我和姜棠培养感情。” 陆霆:“……” 气死了。 恋爱脑! 这还是他儿子吗,整天就想着谈恋爱! 没眼看! 他气得想要挂断电话,陆夫人一把抢过手机,瞪了他一眼。 她还没说话呢,竟敢挂电话。 面对镜头的时候,陆夫人又换上一幅温柔的脸:“棠棠,你别理陆霆的话,你当不存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你也累了好多天了,你就陪着靳言好好休息,家里这边,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着。” 姜棠和陆夫人说了几句。 陆夫人不想打扰他们休息。 姜棠放下手机,看着他道:“陆霆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没有必要因为我和他说那么重的话。” 陆靳言无条件维护她,她心里挺感动的。 但是不想因为她,他们父子反目成仇。 她会内疚的。 他抬手搂了搂她,“我陆靳言的女人,不应该受委屈。” 闻言,姜棠的眼眶彻底酸了,反手将他搂得更紧。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 她的怀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像陷入沼泽一样,让他轻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 忽然,陆靳言感觉喉咙一股血腥味,伸手拍了拍她:“棠棠,我渴了,喝热水,你帮我去打一些回来。” 姜棠握了握桌子上的杯子:“这里的水挺热的,你先喝几口润润喉咙。” 陆靳言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 姜棠立马拿起一旁的水壶:“我现在就去给你打水,你等一下。” “好。”陆靳言语气随意。 姜棠转身走出病房。 步子响在冗长的走廊,她还没有走到茶水室,忽然反应过来,立马折返回去。 陆靳言不是挑剔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杯水就折腾她。 姜棠跑回病房,一把推开病房,就见陆靳言趴在床边呕吐。 “呕——” 陆靳言艰难地拿过不远处的垃圾桶,灯光下,将他的脸照得格外苍白。 他将刚才吃的粥全都吐出来,甚至还吐出血水。 姜棠看着呕吐里的血,目光颤了颤。 “陆靳言……” 姜棠冲过去,连忙扶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突然吐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陆靳言回过头,见她盯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胃里忽然又翻腾,无法自控,又对垃圾桶狂吐。 姜棠赶紧拿起杯子,插上习惯:“来,喝点水。” “你怎么样了。” 他的呼吸很紊乱,还在强撑:“我躺会就好了。” 刚说完没多久,又连连吐了好一会儿。 姜棠担心他身体出什么问题,“你等会儿,我去找医生。” 陆靳言抓着她的手腕,强撑着精神,风轻云淡地说:“不用。” “是傅时明喂的药后劲有点大,吐出来就没事了。” “真的吗?” 姜棠还是很担心。 “嗯,真的。” 姜棠抿着唇,又拿过水杯递到他嘴边。 陆靳言漱了一下口,把垃圾桶推过去,离她远点。 “陆靳言,我很担心你,为什么要支开我,我没那么脆弱。”她的声音微哽。 他总是这样。 什么事情都瞒着她,看似为她好,实际上这样,让她更加担心。 “不是怕你脆弱。” “是怕你以后对我没欲望。” 陆靳言凝视着她眼睛,淡淡道。 姜棠:“……” 都什么时候,还在想着这方面的事情。 她又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陆靳言勾起薄唇笑了笑。 吐了好一会儿,胃里总算舒服很多。 姜棠还是放心不下,执意要去给他找医生。 陆靳言把人禁锢在怀里,下巴搁着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累了,陪我睡会,行吗?” 姜棠无法拒绝,掀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好!” …… 第二天早上。 姜棠喊了医生过来,给陆靳言检查身体。 病房里,姜棠站在一旁,看秦医生收起听诊器,紧张地问:“医生,他的病怎么样了。” 秦医生摘下口罩,默默看了他们一眼,“陆总的身体比昨天恢复了不少,总体趋势是好的。” “是不是说明,他体内的药物对他以后的身体不会有影响。” 姜棠看着医生,指甲下意识地刮着掌心。 “不一定,这个药物药性还是挺强,可以戒断,但是这个药发作起来像毒瘾一样,短时间无法戒断,保守估计半年。” “半年戒断后,是不是就没有副作用了。” “看个人身体。” 姜棠全身冰冷,有些无法接受。 “别听他说,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我就是医生,我的身体我知道,没有那么严重。” 陆靳言说着,漆黑的眸子默默扫了一眼医生。 秦医生:“……” 你说夸大其词就夸大其词吧。 第315章 裴清宜,去死吧! 警察局。 苏今安刚协助警察料理完基地上的事情。 他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门口忽然一阵喧闹。 一个穿着名牌,打扮精致的贵妇冲进警察局。 王月看到摆在警局大厅的傅佳,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扑上去抱着傅佳的身体,声音惊恐:“佳佳!佳佳!” 王月拼命得摇晃着傅佳的身体,疯狂地哭出来,然而傅佳早就死了,就是一具尸体。 却确认女儿真的无法再回来,王月目眦欲裂地瞪着苏今安:“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佳佳!” “苏今安,五年前,你包庇杀害傅佳的凶手,五年后,我的佳佳准备回来了,你又亲手杀害了她了,我要你偿命!” 明明很快就可以见到女儿了……明明很快就可以见到了,可偏偏毁了! 一切都毁了。 傅佳无法复活,基地被毁,傅时明成了通缉犯…… 王月一时激动,冲过去拿起包包砸到他身上。 一旁的警察连忙控制她:“傅夫人,冷静点。” “这个傅佳本来就不是人,她只是一个科技。” “和苏先生无关,本来就是傅时明违法。” 苏今安垂眸,打量了几眼担架上的傅佳,眉头狠狠皱起来。 跟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样。 她和裴清宜是两个类型的人。 傅佳温柔活泼,很容易让人生起保护欲,而裴清宜更为冷艳一些。 他跟警察交代了几句后,走出警察局大门。 …… 一片寂寥落寞的月色中。 苏今安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搭在车窗,指尖夹着一根烟,没有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平复好心情,掐灭手中的烟,一辆黑色的车辆急冲冲地从他身边经过,开得飞快。 景家。 裴清宜睡不着。 披着披肩在院子里缓缓踱步。 突然冲着一个身影,狠狠地在她脸上甩了几巴掌:“贱人,你为什么还活着,我的傅佳又死了,她死了两回,明明我就快等到她回来了。” “当初是你害死我的佳佳,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裴清宜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月怎么突然出现在景家? 王月目眦欲裂,像疯子似的,狠狠地勒着裴清宜的脖子,完全丧失理智:“去死!去死!去给我女儿陪葬!” 裴清宜呼吸被掠夺,满脸通红,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冷笑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没有挣扎。 像是垂死之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喂,老妖婆,你要干什么?” 裴肆听到动静,怒气冲冲跑过来,一脚踹飞王月。 “姐,你没事吧。”裴肆担忧地看着。 裴清宜倒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没……” “呕——” 她话还没说完,猛地吐出一口血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姐!” …… 苏今安的车子刚停在家门口。 他安排在裴清宜身边的佣人突然打电话过来。 电话里头传来佣人紧张的声音:“苏先生,不好了,清宜小姐吐血昏倒了。” 苏今安脸色一变,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发动车辆去景家:“怎么又吐血了。” 佣人:“傅夫人王月大晚上闯进来,猛地扇了小姐几巴掌,差一点把小姐掐死。” 苏今安皱紧眉头。 他挂点电话,立刻调转车头开车去景家。 …… 景家。 老中医在给裴清宜号脉:“裴小姐一时激动,气急攻心,才会出现吐血情况。” “只是,裴小姐脉象虚弱,气血亏损,忧思过重,不要想太多。” 老中医写了一个药方交给裴肆,叮嘱道:“最近不要让裴小姐出门,不能受风,需要卧床休息。” 裴肆点头,“谢谢,有什么事情,我微信上问你。” …… 裴肆送走老中医,重新回到房间。 裴清宜躺在那里看书,忽然道:“小肆,很晚了,你回去吧,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 裴肆点点头:“我去处理一下王月的事情。” 裴清宜虚弱地说道:“放她走吧。” 裴肆怒了,一下就炸了:“凭什么要放她,她三番两次想要你性命,这次更是疯了,都敢闯进家里杀你。” “那个傅佳又死了,关你什么事情,凭什么她要把怨气发泄在你身上,这次不能那么轻易放过她,必须把老妖婆送进警察局。” 基地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了。 这次和裴清宜完全无关,她有怒气,为什么发泄到裴清宜身上。 这是什么离谱的逻辑。 裴清宜叹了一口气:“听我一次,行吗?” 裴肆气不过:“姐……” 裴清宜无声地看着他。 最后,他还是拗不过裴清宜,心不甘情不愿让人放了王月。 裴肆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刚转身,刚好看到苏今安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正烦着呢,看到苏今安,没什么好气:“你来干什么。” 苏今言一脸淡漠,话是在回答裴肆,但是视线落在裴清宜身上:“我来看看她。” 她的脸色比上次见她的时候更加苍白,脸上的几个巴掌印尤为明显。 身体瘦得几乎就是皮包骨,看起来格外柔弱。 裴肆还想说点什么,裴清宜柔弱的声音响起:“小肆,你先出去吧。” “哼!”裴肆等了一眼苏今安,迈着步子走出房间。 裴清宜抬眸看到苏今安的身影,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覆上几分冷淡:“大晚上,你没必要来。” “疼吗。” 苏今安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勒痕,淡淡出声。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这点疼算什么?” 苏今安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吱声。 房间内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苏今安突然说:“裴清宜,当年你后悔吗?” 裴清宜愣了愣,语气随意:“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苏今安,五年前你不就问过这个问题吗?我的回答都是一样。” 苏今言眯着眼睛。 只听她又轻声说:“今天,你应该很伤心吧,听说傅佳差一步就可以复活了,现在她又死了,你是不是和王月一样,更恨我了。” 苏今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裴清宜嗯了一声。 她看着苏今安的身影,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轻砸在被子上,晕染开上面的颜色。 第316章 怎么反目成仇了呢 苏今安刚走没多久,裴肆端着熬好的中药再次进来。 “姐,刚熬好的中药,趁热喝。” 裴清宜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接过中药。 裴肆抿着唇,她情绪隐藏得再好,红彤彤的眼睛,一眼就知道她哭过。 “你们那么拧巴干嘛?喜欢就重新和他在一起,不喜欢他,我以后让人拦着,不让苏今安进来烦你。” 裴清宜顿了顿,“小肆,你没喜欢过女孩子,不懂感情的事情。” “谁说我没喜欢过女孩子。” 裴清宜愣了愣:“是姜棠吗?” 裴肆默了默。 “可你那不是爱情,最多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是吧?” 裴清宜三言两语挑明裴肆对姜棠的感情。 她又不是没喜欢过人。 知道看喜欢的人,是什么眼神。 姜棠来那么多次家里,他都没有从裴肆的眼中看出爱慕。 裴肆顿了一下,含混道:“你别管了。” “医生不是让你早点睡?你快把药喝了。” 裴清宜嗯了一声,缓缓把中药喝完。 裴肆接过碗,单手给她比了一个心:“好梦哦。” 裴清宜忍不住轻笑:“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肆的祝福,这一晚,她真的做了一个好梦。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 裴肆在这边读小学。 父母都没空管他们,裴肆在学校犯了任何事情,老师都是直接把电话打到她这边来。 某一天下午。 她准备和傅时阳去火锅店吃火锅,被学校老师一个电话叫过去。 她把裴肆从教导主任领出来,一路上没有说话。 裴肆当时才八岁,他跟在她身后,委屈巴巴地开口:“姐,对不起……” 裴清宜脚步停下来:“为什么打架?” “上次你给我开家长会,他看上你,想泡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裴清宜愣了愣,随即满不在乎地道:“我又不喜欢他,他想追我,我又不会答应。” “哦,你喜欢的人是谁?” 裴肆八卦地问她。 裴清宜身体一僵。 裴肆不停在追问:“是今安哥吗?他追你,你会答应吗?” 裴清宜一笑置之。 …… 傅时阳在门口等着他们。 她刚好看到苏今安和傅佳出现在这里,一脸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裴肆摸了摸鼻子:“呃……我原本是让今安哥来的,没想到班主任给你打电话……” 裴清宜明白了。 裴肆这个小子,又把苏今安当救兵,估计以前叫苏今安帮过不少忙。 她抱歉一笑:“太麻烦你了。” “没事。”他扫了一眼裴清宜和傅时阳。 傅佳笑着说:“哥,你怎么和小宜在一起?” “我们正打算去吃火锅呢。”傅时阳懒洋洋说。 傅佳笑盈盈:“火锅啊,我也想吃,今安哥,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吃吧。” 这是正事冬天,S市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上。 大家一起去火锅店吃了火锅。 中途,裴清宜忽然觉得小腹一股暖流,就去了一趟洗手间,过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有回来。 傅佳奇怪地问:“小宜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事吧,我去看看。” 苏今安已经站起来:“我刚好要去洗手间洗手,我去看看。” 傅佳道:“好吧,你去看看。” 火锅店的洗手间不分男女,苏今安站在外面,喊了一声:“小宜?” 洗手间没有旁人,周围安安静静的,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过了好一会儿,洗手间才传来裴清宜支支吾吾的声音:“今……今安哥……” “你怎么了?”苏今安问。 裴清宜脸色一红,声音轻轻的:“你……你能不能让佳佳过来?” “到底怎么了?”苏今安皱紧眉头。 裴清宜深呼吸了一下,干脆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我……我大姨妈来了……你让佳佳帮我买一包姨妈巾。” 她说完,脸红得能滴血。 “你等会。”苏今安声音冷冷的。 说完,他走出洗手间,回去的时候发现傅佳在和傅时阳喝酒,他抿着唇,直接走出火锅店,沉着脸来到附近的便利店。 他站在货架前,看着一堆卫生巾,一动不动,眉眼拧得更深了。 他随意挑了几包价格贵的走去收银台。 问:“痛经应该吃什么药?” “有的,有的。”小姐姐拿了一盒布洛芬出来。 苏今安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你女朋友真幸福。”小姐姐一脸羡慕地说。 男朋友长得那么帅,还愿意亲自买女性用品。 苏今安冷冷道:“不是给我女朋友的。” “我懂,还在暧昧期。”小姐姐一幅过来人的口吻。 苏今安直抿唇,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就没解释。 他提着塑料袋回到洗手间,把东西挂在门把,敲了敲门:“东西挂在门上了。” 没过多久,裴清宜别扭地出来,看到苏今安还在厕所门口等着他。 她白皙的脸红透了,结结巴巴地道:“今安哥……谢谢你……” “不用。”苏今安打量了她一眼。 “是……是你买的啊……”裴清宜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傅佳并不在。 “顺手的事。” 裴清宜一听,低着头,害羞地不敢看他的脸:“太麻烦你了,谢谢啊……” “刚刚说过了,不用谢。”苏今安道:“走吧。” 裴清宜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窗外的眼光折射进来,映在他后背,为他镀上几分温暖,那个背影一直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 …… 裴清宜平静地从睡梦中醒来,勾了勾唇。 真是好梦啊! 当时她没问为什么是他去买姨妈巾,而不是傅佳。 只知道,这段回忆,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美好。 苏今安去便利店买姨妈巾的片段,是她在脑海中脑补的,他那么冷的性子,去给她买姨妈巾,应该挺难为情的。 周围的人都说苏今安太冷淡了,不懂感情。 可是她觉得,冷淡只是他的外表,其实他的内心,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暖。 可惜,这份温暖,自从傅佳死后,她再也无法窥见。 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们。 到如今,怎么反目成仇了呢。 第317章 我们会白头到老的,对吧? 从裴清宜的房间出来后,苏今安没有立即回去,站在外面守了他很久。 裴肆都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苏今安还没走。 他揉着头发,不耐烦地说:“你守在这里干嘛,一个两个真拧巴。” “喜欢就追,不喜欢就别纠缠。” 苏今安冷着张脸,没有说话。 “当年的事情,你就没想过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吗?我不相信我姐是叛徒。” 苏今安站在那里,目光掠过一抹幽色。 他也不相信。 他宁愿相信傅佳是间谍,都不愿意相信是裴清宜背叛了组织。 可事实就是她亲口承认了。 …… 医院。 晨光徐徐落下。 空中回荡着清脆的鸟叫声。 姜棠回到别墅,拿了些换洗衣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走进病房。 陆靳言半躺在病床上玩手机,被子落下一截,只盖到腰间。 姜棠微笑着走进去,把还沾着娇艳的红玫瑰放在他眼前。 陆靳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把手机放到一边,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姜棠把玫瑰花放在他怀里,在他身边坐下,下巴搁在他胸膛:“别墅的玫瑰花又长开了不少,特意摘了些过来送给你,喜欢吗?” 陆靳言单手环上她的腰,低头亲到她的眼角,温热的唇往下滑,停在唇角,轻轻含住,缓缓厮磨。 她轻轻闭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暖洋洋的阳光将两人包裹。 “这些天的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不少。” “真的?是不是很快就能出院了。”她的声音有些惊喜。 这些天,她一直在害怕他的身体会出问题。 照这么说,是不是她的担忧都是假的。 “嗯。”他一本正经地颔首,修长的手指堂而皇之在她的腰间流转:“我恢复的速度快不快取决于你,要是你把那个小崽子赶回家,会恢复得更快。” 说着,陆靳言往沙发上,睡姿四五八叉,流着口水的陆景逸瞥了一眼,眼底满是嫌弃。 昨天晚上他来了之后,死活赖在这里不走。 陆靳言现在看他,哪哪都是碍眼的。 姜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某人又在嫌弃亲儿子碍事。 姜棠有些无语,伤得走路都成困难了,脑子还装着这些带着颜色的废料。 陆靳言搂着她,薄唇覆在她耳边,压着声音:“他准备三岁了,不小了,该独立了。” 姜棠有些好笑,好奇地问道:“你准备怎么让他独立?” “家里那么多亲戚,陆西娅不是说过想要体验一把养儿子的乐趣,我们可以让他以后都住在楚家。”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姜棠被蛊惑到了,耳根子微微发热:“陆总,你好意思这样做吗?” 小景逸最喜欢他这个爸爸了。 他却计划着把人塞到别人家。 姜棠从他的怀里起来,转头一看,发现原本睡得特别香的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踹开被子坐了起来,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脑袋上还顶着一撮呆毛。 “什么好意思?” 小景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奇地问。 “小景逸,你醒啦,饿不饿?我叫人送早餐上来好不好。” 姜棠温柔地岔开这个话题。 小景逸揉了揉眼睛,懵懵懂懂地点头:“好。” 十分钟后,有人送来一家三口的早餐。 “我给爸爸装粥。” 小家伙灵活地下床,穿上拖鞋往餐桌走,动作利索地给陆靳言装了一碗白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陆靳言手上:“爸爸饿了,你先吃。” 懂事又暖心。 姜棠坐在床边的椅子看向陆靳言,温柔地问:“陆总,你的良心痛了吗?” 儿子处处想着他。 他却一直想把儿子送出去。 陆靳言轻轻舀了一口白粥放到嘴边,轻轻挑眉:“痛。” “所以送走的时候,我吃颗布洛芬。” 姜棠无语了。 小景逸在一旁站在,挠挠脑袋,不知道爸爸妈妈在说什么。 三个人简单吃完早餐。 姜棠想让陆靳言在病床上多休息一会儿,但是他不乐意一直在床上躺着,强行想要出去走走。 姜棠拧不过他,让他走上轮椅,推着他到楼下的花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小景逸跟着他们后面,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特别乖巧。 姜棠推着陆靳言往后面走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儿子。 才发觉过来,他手上抱着一件薄外套。 “小景逸,你怎么抱着爸爸的衣服下来了。” 陆靳言转头看过去,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小景逸想也不想跑过去,把怀里的外套在陆靳言腿上铺展:“爸爸不舒服,不能着凉。” 姜棠默默地看了一眼陆靳言。 陆靳言又默默看了一眼腿上的衣服,淡定开口:“我吃两颗布洛芬。” 姜棠:“……” “咣——” 花盆旁边传来动静,一直小奶猫从花丛里蹿出来。 “喵喵——”小景逸立马跑过去,和小奶猫玩耍起来。 姜棠笑着看了眼儿子,弯下腰,从背后穿过他的脖子,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温暖的阳光下,她转眸看着他,眉眼染着笑意:“陆靳言,我们会白头到老的,对吗?” 陆靳言整理着腿上的衣服,闻言,手指顿了顿,抬眸直直看着她,目光深深:“好好的,怎么问这个问题?” “就忽然幻想了一下我们老了之后的画面。” 她贴了贴他的脸,继续道:“害怕基地上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这些天,看你一直呕吐,我很害怕,害怕你联合医生骗我……” “叶西宁已经死了。” 他忽然打断她的话:“她已经死了。” “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姜棠侧脸凝视进他的黑眸,只听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棠棠,别想太多,好吗?” 她道:“那你能不能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身体状况不告诉我,我比你更难受。” 原来是在套他的话。 陆靳言坐在那里,默了默:“其实,我很难受,四肢经常间歇性乏力,总想呕吐,没有食欲。 第318章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姜棠目光颤了颤。 “我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半夜还会腰疼,喉咙疼……那个药的后遗症有点多。” 陆靳言坐在轮椅上,语气随意地说着这些天的折磨。 姜棠眼睛蒙上一层水光。 这些天。 他串通医生,一直跟她说,他的身体情况在逐步好转。 他一直在假装身体各方面在慢慢恢复。 原来真的是假的。 她吸了吸鼻子,问:“还有呢?” “还有偶尔腿疼,就这么多。”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腿上:“棠棠,我只是暂时不舒服,会慢慢好起来的,肯定能陪你到白头。” “嗯。”姜棠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 “没胃口怎么办?身体怎么摄入营养。” “等有胃口的时候,我再吃,没事的。”他轻轻玩弄着她白皙的手指。 “你不想吃饭的时候,我陪你。” “棠棠,你别胡闹。” 吃饭的节奏陪着他。 他一两天不想吃,她就一两天跟着饿肚子? 胃饿出毛病怎么办? 他会心疼的。 “我没胡闹,我无法替你分担这些痛苦,总要体会一下你的感受。”她一边说,一边把头枕在他肩膀上。 “小景逸是我们共同的儿子,你一个人赴险,这件小事上,你就给我个机会陪着你。” 陆靳言抿了抿唇:“就那么心疼我?” “嗯,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替你承受这些痛苦。” 她想都不想回答,可是她无法代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体受折磨。 陆靳言听着,胸口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 他侧过头,薄唇停在她脸上,指尖没入她的发尖,无声地安抚。 “喵喵你好可爱啊。”小景逸捏着小奶猫的耳朵,一抬头,咦了一声:“你们怎么又亲上了。” “你们是想生妹妹了吗?” 陆靳言目光幽幽地扫了他一眼。 小家伙蹲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冲着陆靳言甜甜一笑。 他爸爸妈妈长得真好看。 如果生妹妹,一定会跟妈妈一样好看。 小猫咪圆圆的眼睛跟着看过来。 陆靳言眼神暗了暗,示意他找个地方待着。 小景逸垮着张脸,小嘴顿时瘪起来,小家伙撑着膝盖起来,闷闷道:“我饿了,要回去吃东西。” 姜棠刚想问他,是不是刚才没吃饱,被陆靳言一把拽过来。 “别管他,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 在花园散了一会儿步之后,姜棠和陆靳言回到病房。 姜棠坐在沙发上,面前放了一张方形的小桌子,打开笔记本处理一下事情。 她点击鼠标的时候,不时看一眼左右两边靠在她腿上的男人。 陆靳言有些疲惫地合上眼睛,小景逸以同样的姿势趴在陆靳言身上。 父子两不仅长得像,连睡姿都一模一样。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体恢复得很好,但外面才走了一会儿,就累得没力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之前那样。 只要有他在,她能和世间一切做斗争。 可是如果他出点什么事情,她的世界该怎么办…… 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她又看看陆靳言的用药情况。 担忧完大的,她又开始担忧小的。 虽然小景逸现在身体一切正常,但是脑袋中的芯片还没有取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芯片会不会对他以后的健康造成影响。 忽然,她眼睛一扫。 看到麦克博士已经到了门口。 是她约麦克博士过来,了解一下小家伙的情况。 麦克博士看到陆靳言在那里,欲言又止。 姜棠没想到他那么快到,本来计划的时间是等到陆靳言休息后,再出去的,但陆靳言枕着她的腿也不能出去。 就在姜棠捧着他的脑袋,准备慢慢放下的时候。 陆靳言已经睁开眼睛了。 他本来就没睡着,只是闭上眼睛稍作休憩。 姜棠柔声道:“醒了?” 陆靳言点点头,他看了看麦克博士:“麦克博士,进来吧。” 虽然姜棠没说,但是他知道,她一直挂念着小景逸的脑袋问题。 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想问一下。 麦克博士看到孩子在睡觉,轻手轻脚走进来。 好在他及时在基地被救出来,对他的生理心里还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影响,这阵子在医院修养,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姜棠去给麦克博士倒了一杯水。 麦克接过来,道了声谢谢,打量着撅着屁屁视角的小人,不禁感叹:“两年过去了,小家伙都长那么大了,两年前,他躺在实验室,还是小小的一团。” 姜棠皱着眉头,紧张地问:“麦克博士,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可以接受。” 麦克叹了一口气:“姜小姐,刚才在电话里,你跟我说过小家伙大脑异常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因为芯片位置埋得不好,留下隐患。” 姜棠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可以拔除他脑袋的芯片吗?” 麦克喝了一口水:“理论是可以的,当年的那些数据,在基地上被毁得差不多,如果需要拔除芯片,需要重做技术,也需要时间。” 他看了看姜棠,又看了看陆靳言:“陆,姜小姐,你们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几人又谈了一会儿后,姜棠送麦克博士出去。 “麦克博士,傅时明的药物对人的身体有多大?”姜棠知道麦克博士也被迫服用过和陆靳言同样的药物。 为了不让她担心,陆靳言肯定不说真实情况。 麦克博士扶了扶眼镜:“你去问陆不更清楚,怎么还来问我?” 姜棠垂下眸,抿着唇。 麦克博士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了想,说:“这个药物需要戒断,戒断之后基本上没问题,但是我不知道陆服用了多大的剂量。” “如果剂量小的话,可能会没什么问题,要是剂量大的话,我也不好说。” 他年纪大了,一年前傅时明给他服用了两次后,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后来傅时明就没敢再让他服用下去。 “嗯,我知道,谢谢麦克。”姜棠送麦克博士下楼后,重新返回去,看到陆靳言弓着背,捂着胃部…… 第319章 懂事贴心的小家伙 姜棠连忙走过去:“身体又疼了吗?” 陆靳言脸色泛白,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他咬着牙,摇摇头:“不疼,一会儿就好了。” 每次他发作,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却无能为力。 陆靳言握上她的手,把头埋在她腰上。 真的挺疼的。 姜棠垂眸,明明很疼,但还在硬抗,眼睛红了…… “爸爸,水。”一个小身板捧着一杯水,着急地走过来,还学着姜棠的样子,给杯上插一根吸管。 小家伙小心翼翼把水捧到他面前:“爸爸,喝点水就不疼了。” 陆靳言睨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杯子喝上几口。 “还疼不疼?”小景逸担忧地看着他。 “不疼。”陆靳言摇头。 …… 又过了一周后。 陆靳言手臂上的伤口基本上痊愈了,嫌弃住院闷得慌。 姜棠拗不过他,只好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当天,就是中秋节。 苏家人和陆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在姜棠的别墅一起过中秋。 晚上,画草树木挂着成串的灯珠,草地映着一层温暖的白光。 两家人聚在草坪上,聊着玩着。 这些天,因为基地的事情,众人的心格外紧绷,这一天,大家热热闹闹的,缓解了一下众人的情绪。 陆西娅和楚萌在一旁烧烤。 苏老太太和陆夫人在池塘边欣赏荷花,有说有笑的,气氛格外和谐。 陆霆和苏墨染下起国际象棋,亲家见面,格外眼红,气氛不是很好,脸色都很差,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是小景逸趴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都忍着脾气。 顾知行坐在时浅身边,两人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时浅扳着一张脸玩手机,顾知行又在花言巧语哄人。 唯独苏今安一个人,在桌子上喝闷酒。 姜棠靠在陆靳言肩膀,腿上放着一个孔明灯,手执着笔,在上面写下愿望—— 【全家平安、健康,幸福。】 短短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包括进去。 陆靳言瞥了一眼上面的字,皱紧眉头:“就这?没了?” “你还想许什么愿望,我帮你写下去。”她道。 陆靳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姜棠一脸茫然:“怎么了?” “没有我单独的愿望?” 姜棠觉得有些好笑,在另外一处空白的地方写下一段话—— 【陆靳言健健康康,长命千岁。】 【陆靳言平安幸福,万事如意。】 她把写好的字摆在他面前,微笑着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靳言挑挑眉:“我不值得你再弄一个单独的孔明灯?” 姜棠:“一个写得下,不用再浪费另一个。” “我不知道你浪费一个小小的孔明灯。” 姜棠:“……” 她无语了。 这也能杠,仗着自己是病号,是不是幼稚过头了。 姜棠也懒得惯着他,陆夫人说得对,男人给三分颜色就上染坊。 她站起来要放孔明灯。 陆靳言勾了勾薄唇,拽了一把她的手臂,把人拽到腿上:“在这坐下。” 姜棠有些无奈:“虽然出院了,但是也要顾及你身上的伤口。” 真的任性。 一点都不体贴自己的身体健康。 “孔明灯上的愿望,要相爱的两个人一起写才灵。” 姜棠听着他的鬼才逻辑,有些好笑,便又没有拒绝,温柔地顺从。 陆靳言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背,一笔一划,在孔明灯上写下愿望。 姜棠不知道他要写什么,他怎么动,她跟着动。 【姜棠一辈子快快乐乐。】 【姜棠陪着陆靳言活到千岁。】 姜棠看着,一开始还挺感动的,但是到了后面,画面开始不正常了。 【姜棠的心肝儿是陆靳言。】 【姜棠心里眼里只有陆靳言】 【姜棠的心里的人物排序是陆靳言,陆靳言,陆靳言,陆靳言……陆靳言……陆景逸。】 姜棠看着满纸的陆靳言,额头一阵黑线。 “哪有人像你这样许愿的。” 也太霸道了。 要人的全世界都是他。 他写着写着还能想到儿子,还真挺难得。 陆靳言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昂起五官优越的脸庞吻上去。 一旁的灯珠一闪一闪的,暖白的灯光暖洋洋地包裹着两人。 姜棠有些诧异地看着,闭上眼睛,温柔地顺应他。 片刻后,陆靳言松开她的后脑勺,往一旁退了退:“你的心归我,我连命都给你。” “你不觉得你的情话有点吓人么?”她听着有些无奈。 “有么,这是我的真心话。” 陆靳言说着,又亲上来。 姜棠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睫毛很长很密,说不出来的诱人,舌尖轻轻扫了下。 陆靳言身体一震。 “要不今晚就把儿子送人吧。” 姜棠:“……” 她站起来:“我去放孔明灯。” 她经过苏今安身边,看到他还在喝酒:“哥,你有心事?” 今天他穿着一件细纹的灰色衬衫,少了几分攻击性,平添几分温柔。 苏今安放下酒杯,一笑置之,看着她手上的东西,问:“放孔明灯吗?” 姜棠微笑着:“嗯,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写上去。” 愿望? 他许的愿望都不会灵验。 不然,为什么他每天都祈祷裴清宜的病好起来,还是没用呢? 姜棠看他莫名惆怅,又拿起一旁的笔,一边说一边写:“裴清宜的病情痊愈,身体健康。” 她声音很轻,但是听到裴清宜三个字,不自觉抬起眸。 他抿着唇,接过姜棠手中的笔:“我来写吧。” “好!” 她把笔递到苏今安手中,看着他一笔一划写得格外真诚。 她就知道,苏今安今晚是因为裴清宜忧愁。 写完后,姜棠把手中的打火机给他,自己展开孔明灯,把酒精块放在铁丝里。 “哥,你是不是喜欢清宜姐?” 苏今安一顿:“我们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喜欢不喜欢能说得清楚。” 姜棠昂着头,看着缓缓上升的孔明灯:“你难道想一辈子就这样和清宜姐耗下去吗?” 她轻声问道,神色淡淡。 孔明灯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苏今安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 五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和裴清宜之间的矛盾。 第320章 到处吃醋的男人 苏今安看着天上的孔明灯:“好了,你快去找陆靳言吧。” 我们再聊下去,估计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姜棠转过头看到,发现陆靳言正看着这边。 眼神很平静,只是平静得有些诡异。 姜棠收回视线,笑了笑道:“这男人,太过幼稚了。” 姜棠和苏今安又聊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陆靳言身边。 她亲昵地环上陆靳言的肩膀:“苏今安是我哥哥,又不是你情敌,这么吃醋?” “没吃醋,活动一下眼睛而已。”陆靳言没什么表情道。 姜棠在他眼角亲了一下,低头靠在他肩膀上,凝望着不远处的苏今安,他的背影那么孤寂。 “我有点感叹我哥和清宜姐,他们明明是爱情的样子,但是彼此有误会,我看得有些着急。” “棠棠。” 陆靳言紧握着她的手,看着皎洁的月光:“我们的爱情,不会狼狈收场。” 姜棠有些愕然。 然后弯了弯唇。 “嗯。” …… 轰—— 姜棠抬起头,就见空中燃起大片大片的烟花,烟花如瀑布般洒下来,美得令人窒息。 “陆靳言,我们复婚吧。” 陆靳言心口颤了颤,坐在轮椅上,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姜棠以为他没听清楚,嘴唇覆在他耳边,压着声音道:“陆靳言,你愿意重新再娶我一遍吗?” “这次,补个婚礼给我。” “上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给我一个婚礼,别提多遗憾,这次结婚,你要是再不给我婚礼,我会委屈死。” 陆靳言目光滞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逐渐兴奋,把人圈到怀里。 姜棠调整了一下姿势,乖乖地缩在他怀里。 陆靳言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好,我们复婚。” “一定给你个满意的婚礼。” 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问道。 姜棠能感受出来,一聊到这个话题,陆靳言的心情好了不少,语气很是兴奋。 她咬着唇,想了想。 好像也没想过要办得多盛大,宴请多少客人,大概婚礼上,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只要他健健康康的活,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求。 姜棠忽然发现,她爱陆靳言,爱到这个份上。 “嗯……温馨一点就行。” “好,交给我准备。”陆靳言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我们一起准备吧,你不仅要管理一个大集团,又要单独准备婚礼的事情,事务太多了,怎么样?”她体贴地说道。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他道。 “拍婚纱照和试礼服总要两个人一起准备吧。” “婚纱照可以一起拍,礼服不用试了。” “你知道我什么尺寸?” 她笑着说道,刚说完,她的腰被人环住,陆靳言贴着她的脸:“你身上每个尺寸我都知道地一清二楚,保证婚纱合身。” 姜棠:“……” 流氓! 姜棠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手却是更紧地搂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 他们要复婚的事情,在吃晚餐的时候告诉家里人。 陆霆沉着脸,虽然没再阻止两人在一起,但是在办婚礼上持反对意见。 “我们陆家的婚礼,必须大办,要是办个简陋的婚礼,传出来,我陆霆还要什么脸面,婚礼不是你们的事情,是关乎我们陆家的面子。” 陆夫人在一旁加了一句:“这件事情,我没什么意见,但是陆霆说得对,姜棠要嫁入我们家,得要选个黄道吉日,择日下聘,风风光光嫁入陆家,绝对不能委屈了棠棠。” 苏墨染想了想:“棠棠,你是我们苏家的大小姐,婚礼不能含糊。” 该有的章程一定要有。 一步都不能少。 姜棠看了一眼陆靳言。 她不怎么注重这些形式,没想到两家会因为这么重视。 陆靳言反握上姜棠的手,淡淡说了一句:“我会处理,不劳你们操心。” 陆霆拧了拧眉:“靳言,你挑的媳妇我不是很满意,但是婚礼,你必须要令我满意。” 此话一出。 除了陆霆,所以人都看着他。 眼神都意料之中的不友善。 陆靳言冷冷地开口:“你的意见不重要,你要是不满意,你可以不来。” “我老婆怎么样,还不需要你评判。” 陆霆:“……” 真是气死了! 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出了个情种! 陆霆被气得没再说话,后面的讨论还算顺利。 吃完饭。 陆靳言带着姜棠回房。 “委屈你了。”耳边传来陆靳言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歉意。 他指的是陆霆在餐桌上说的那句话。 姜棠笑着摇摇头:“还好。”她没指望过陆霆能有什么好脸色,陆霆无论说再难听的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陆家其他人对她挺好的,她已经很满足。 “以后我们不和他住,逢年过节,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和他碰面的次数不会多。” 陆靳言揽着她的腰,温柔说道。 …… 陆靳言在浴室洗澡,姜棠下楼喝水。 看到陆夫人打电话,欢天喜地地跟她的好姐妹说她和陆靳言婚礼的事情。 前阵子家里被笼罩着一层愁云,难得家里有那么一件喜事,陆夫人都高兴坏了。 见姜棠下来,陆夫人挂断电话,朝姜棠招招手:“棠棠过来。” 姜棠微笑着走过去。 陆夫人握着姜棠的手,慈爱地说:“偷偷告诉你,我买了几套房产和珠宝,正在过户到你名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算是你的婚前财产。” “你果然是我亲妈。”姜棠笑着依偎她。 叶瑾这个亲生母亲没给过她母爱,但是她在陆夫人身上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要是被陆靳言知道了,他吃醋了怎么办?” “别管那个臭小子,天天不省心的,还敢吃醋?”陆夫人道:“我啊,给你准备了陆西娅一模一样的嫁妆。” 这真是拿她当亲女儿了,照着陆西娅嫁妆准备的。 第321章 他还能活多久? 陆靳言洗完澡,看姜棠迟迟不在房间,就下来找他。 陆靳言的外伤恢复得很快,受伤的手臂可以做日常活动,偶尔也能站起来活动双腿。 “你怎么走着下来了。”姜棠走过去扶着他,见他头发还冒着水汽,一看就是刚从浴室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吹。 陆靳言挑挑眉:“老婆在哪,我就在哪?” 姜棠脸一红,这男人……还没领证呢,一口一个老婆喊得那么顺口。 他抬起眸,不经意往门口看了一眼,愣住了。 门口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是一年多没见过的陆宴礼。 姜棠愣了一下。 他不出现,她都忘了还有那么一号人。 听说最近一年多,他被陆靳言调到国外工作了,她还以为他以后都在国外定居,没想到他竟又突然出现。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奶奶,小叔。” 陆靳言走进来,扫了一眼陆夫人和陆靳言,最后落在姜棠身上,唯独没有喊她。 “宴礼,你怎么过来了。”陆夫人看到他也懵了一下,回过神后,轻轻开口,打破了僵局。 前阵子陆宴礼已经回国了,但是当时陆靳言在住院,加上姜棠和陆宴礼是前男女关系,陆夫人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姜棠。 只是陆宴礼不是在北城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S市。 “是我喊宴礼过来谈一下公司业务的事情,我们暂时无法回去,只能让他过来。”陆霆突然从楼上下来。 陆夫人板着脸,无声地瞪了他一眼。 死老头子,是嫌家里不够乱是吧。 姜棠和陆宴礼是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还把人喊到姜棠的别墅。 还有没有一点分寸了,当初就该把这死老头子赶出去。 陆霆不悦道:“不管怎么样,宴礼是我们孙子。”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清楚,陆霆虽然没有反对姜棠和陆靳言的婚事,但并不代表,他已经接受了姜棠。 姜棠幽幽看了一眼陆靳言,估计是他提前收到陆宴礼会过来的消息,所以才从楼上下来。 陆靳言转眸看向她,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性感的嗓音响起:“怎么了,老婆。” 这声老婆喊得特别的暧昧。 陆宴礼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都离婚两年了,他们竟然又复合。 “小叔,听爷爷说,你准备和姜棠又复婚了,恭喜啊。”他声音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姜棠弯起眉眼,淡淡一笑:“谢谢你的祝贺,小侄子。” 她语气随意,丝毫不受陆宴礼影响。 陆宴礼的面色幽沉下来。 在陆靳言身边待久了,说出来的话,跟他一样讨厌。 “行啦,我们出去谈。”陆霆脸色难看,转身就走出去。 陆宴礼幽幽扫了一眼姜棠,跟着陆霆出去。 “行啦,棠棠你别介意啊,陆霆和陆宴礼过一两天就回去。”陆夫人慈爱地拉过她的手。 “没事。”姜棠摇摇头。 这点小插曲,她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 陆夫人打开黄历:“我刚才挑了几个好日子,你看哪个合适。” 姜棠看了一眼陆靳言,他微仰着下巴,示意她过去看看,一切由你做决定。 姜棠站起来,坐在陆夫人身边,把脑袋凑过去。 陆靳言坐着没有动。 “下个月的初三挺好的,要是觉得太急,两个月后初六,这天刚好是你的生日,也是个好日子……” 姜棠认真思考着陆夫人挑选的几个日子。 回头看了陆靳言,想问问他的意见。 忽然脸色一变,身体僵住了。 陆靳言靠在沙发上垂着头,放在腿两侧的手死死握着拳头,后背青筋凸起,鲜血一点一点落在地板。 他的鼻下已是一滩血迹。 “靳言!” 陆夫人猛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他。 伴随着她一声大喊,陆靳言再也撑不住了,一口血吐出来,身体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昏死过去。 “啪!” 姜棠手中的黄历掉下去,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靳言。” 陆夫人忙急忙慌地拿出手机,拨打给陆靳言治疗的秦医生:“秦医生,靳言又发病了,我我们马上到你那边,你快准备好。” “知行,知行,你快下来!”陆夫人一个人搬不动陆靳言,朝着楼上大喊顾知行的名字。 姜棠愣愣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一片。 直到陆靳言被冲过来的顾知行背到车上,姜棠才反应过来。 …… 月光透过玻璃穿进治疗室。 陆靳言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棱角分明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脸上的红血丝隐隐若现…… 他的手搭在被子上,两个拇指指甲断了一半,上面还渗着血迹,他宁愿自己忍着,都不愿喊疼。 姜棠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惨白的脸,唇紧紧抿着。 疼就喊出来。 为什么要忍着! 知不知道这样,她会更心疼他。 秦医生穿着白大褂走进去,记录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后,便走出来。 姜棠跟着他到外面,两人到门口的时候,秦医生道:“姜小姐放心,陆总身体稳定下来,并无大碍。” “嗯。”姜棠垂着眸,手指微微往掌心卷缩。 见她没什么要问的,秦医生拿着病例就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她的声音:“是陆靳言让你瞒着我的吗?” 秦医生脚步一顿。 “这段时间,他不停地呕吐,胃疼,吐血,这就是你们说的没什么大碍,我不是傻子,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状况。” 姜棠抬起头,一向温柔的眼睛生出几分逼人的气势。 秦医生抿着唇。 姜棠忽然抢过他手中的病例,看了看,尽管她不懂医学知识,但是也知道上面写着的数据很高,表示身体很不好。 “这才是你们记录的真实数据,之前你们给我看的报告,是不是假的。” 秦医生站在原地,他一把年纪,和无数病人打过交道,面对姜棠的逼问忽然无所适从。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真实情况,我真的很担心他。” 姜棠一字一句咬得特别用力,炽白的灯光下,她脸色苍白得特别明显:“我能承受得住,请你告诉我,至少告诉我……他还能活多久。” 闻言,秦医生拿过病例,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叹了一口气:“我也说不准?” “什么意思?” 第322章 她会,一直,一直陪着他。 秦医生叹了口气:“傅时明给陆总吃的药是一个生物科学家研发的药物,这个药物刚研究出来,生物学家就被傅时明杀死了,没有解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们也没见过这种药物,从这些天的研究只知道,这个药物像毒品一样,一旦服用后,会上瘾,但是每次的症状都不一样,我们没有针对性的治疗措施,只能根据他每次的发病状况给出对应的治疗。” 姜棠听完,全身冰冷。 “麦克博士不是也吃过这个药,现在他不是还好好的?” 前两天他看到麦克博士的时候,他除了身形有些消瘦之外,并没有别的问题。 为什么陆靳言会出现那么严重的状况。 “这个我向麦克博士了解过,当初傅时明给他服用的剂量比较少,而且是慢慢戒断的,但陆总不同,他一下子服用大量的药物,是一下子戒断的,所以情况严重很多。” “那你们……” 姜棠急切开口,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是没药了,是吗?” 秦医生点点头:“没有。” “听说,当时傅时明用药物威胁他,必须放他和乔希出去,但是他没同意,当着他的面,把所有的药物销毁。” 听到这话,姜棠忽觉双腿发软。 “他……有机会痊愈吗?”她看着秦医生,眼里带着最后一点希望。 秦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有点说不出口,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道:“我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目前陆总的情况,我们还能有医疗手段控制,但是以后会恶化成什么样,我无法判断。” 姜棠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姜小姐,你没事吧。”秦医生担忧地问。 姜棠回过神,麻木地摇摇头。 她转身往病房走去,刚迈出一步就崴了一脚,一下子就栽下去,秦医生连忙上前扶她一把:“小心。” “没事。”姜棠轻轻甩开秦医生的手,“别告诉陆靳言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既然他执意要演戏,那她就陪着他演! 姜棠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明明那条走廊很近,但是她怎么感觉每一步都那么艰难,怎么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到病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 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英挺的俊脸。 许久,她转头看着窗外的大树。 枯黄的树叶从树上缓缓飘下,被风卷起,又在地上打转了几圈。 清早。 她给他更换药袋的时候,看到陆靳言慢慢睁开眼睛。 陆靳言看到姜棠担忧的眼神,拧了拧眉头。 他双手撑着床边,半躺在床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强劲有力些。 姜棠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凝视了很久,她扯了扯唇:“嗯,没事就好,秦医生说你只是上火了,过度操劳,才会流鼻血,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还好,她没发现那件事情。 陆靳言勾了勾唇,望着她,语气轻松:“嗯,放心吧,我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 “是吗?” “是的,晚上就可以证明给你看,你帮我降降火,嗯?” 他说得暧昧,意有所指。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早上不行,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柔声说道,转身把他的病床摇到合适的高度。 陆靳言心口颤了颤,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再说一遍。” 姜棠抿着唇,没有再说第二遍。 她坐在他床边,只是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慢慢往他身上靠,修长白皙的手指从他的胸膛慢慢往上爬,停在他最上面的纽扣上。 他低头去看着她的动作,呼吸沉了沉,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锁好门?要不要拉窗帘?” 他双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肆意暧昧挑逗。 她一边解他的扣子,指尖不经意刮过他的锁骨,轻易撩起他体内的那团火。 他滚了滚喉咙,眼神慢慢变暗。 姜棠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双手撑在他两边,动人的面容朝他逼近,红唇靠在他唇边,缓缓厮磨。 然后,慢慢往下,停在他性感的喉结上,轻轻一咬。 本就没什么力气的男人,被她的动作一撩,身体软得直直靠在床上。 她的每一个呼吸喷在他喉咙上,像火在一样,烫得厉害。 当陆靳言主动解开她扣子的时候。 却被她握住手腕。 陆靳言紧紧盯着她,呼吸沉重:“姜棠,没人像你一样,只撩不管。” 姜棠停在他唇边,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好久才道:“陆靳言,当初你在基地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想你。”他想都不想回答。 “还有呢?” “解决了乔希和傅时明这个隐患,还你余生安稳。” 闻言,一股酸涩涌上姜棠的眼睛。 “你记不记得昨晚你说过什么?” 陆靳言抿着唇,昨晚他说过那么多话,又不给个提示,现在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思回忆昨晚每一句话。 他反口,轻咬住她的唇:“哪一句?” “你说,我们的爱情不会狼狈收场,我想了想,大概这句话最深层的含义是,共赴极乐,同生共死。” 闻言。 陆靳言眼底的欲望消失得一干二净。 共赴极乐,同生共死?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现在,他对死这个字,特别敏感。 他握着她到处撩火的手指,随即从床上坐直,语气冷冷地:“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那很抱歉,我要收回去了。” “收不回去了,我已经记在心里。” “你记住也没用,未来几十年,我都不会死,共死这个词,你体验不到。” “好吧。” 即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挺多久,但是这句话,像定海神针,莫名抚平了她的慌张。 他们一起挺过那么多困难,她坚信,这一次,依旧会克服难关。 她会,一直,一直陪着他。 姜棠埋在他胸膛,温柔地抱住他。 第323章 小家伙智力异常? 陆靳言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出院了。 集团事务繁多,即使住院期间也捧着电脑和文件处理事情,还要兼顾婚礼上的各种事情。 所有的事情再度平静下来。 一切如常。 两天后。 一辆黑色的车在别墅门前停下来。 小景逸推开门,刚上完早教课的小景逸,拎着小书包像离弦的箭一样飞进家门。 楚萌和陆夫人愣愣地看着他。 楚萌看着陆夫人,大大的眼睛写着莫名:“他一个准备上幼儿园的,怎么天天背着个大书包,功课比我一个上小学的还多?” 书包里塞的是什么? 零食吗? 还是玩具? “最近小景逸好像怪怪的。”这些天,他上完早教课回来后,就缩在房间里不出来,已经很久没有缠着他们玩奥特曼了。 姜棠拿着一份文件经过陆靳言书房,愣了一下。 她推开半掩的书房往里看去。 穿着休闲T恤的小景逸正坐在书桌前,坐着端端正正,一脸认真地看着陆靳言的书,一会儿捉耳挠腮,一会儿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最近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靳言的身体上,忽略了小景逸。 她忽然发现,好像最近他除了吃饭睡觉,都呆在书房。 姜棠推开门,来到小景逸身边:“小景逸,你在看什么?” 小景逸抬眸看了一眼姜棠后,又低下头,一边看书本上的内容,一边认真地说:“在学习,我要当个像爸爸一样厉害的人。” 语气很坚定,丝毫不像开玩笑。 姜棠抿着唇。 看看小家伙是怎么学习的。 小家伙年纪比较小,但很聪明,拿着点读机在上面跟着读,偶尔停下来,拿着笔,在本子上学一笔一划模仿。 很明显很多字不认识,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又大又丑。 自从陆靳言从基地回来后,她的小景逸变化了很多。 比之前懂事了很多。 不哭不闹,也不玩游戏。 姜棠在愣神之际。 小景逸又道:“妈妈,我想学跆拳道。”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早教课老师的电话。 她捏了捏小景逸的脸:“妈妈去接一下电话。” 随即,她拿着手机走出书房门口,滑下接听键。 “您好,贝贝老师。” “您好,小景逸妈妈,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聊聊小景逸在早教课的学习情况。” “嗯,好的。” “唉,就是……” 老师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会儿:“小景逸妈妈,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唐突,就是,你们有没有发觉他的好像和别的同龄小朋友不一样,有没有考虑给提前学习一下更深入的知识,比如奥数……” 姜棠听着贝贝老师的话,默默转头,看向在书房写字的小景逸。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发现小朋友求知若渴,我们早教班的知识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小家伙在早教班都做了些什么?”姜棠听出了老师有些苦恼。 听姜棠这么说,她只能如实相告了:“他不好好上课,偷偷拿了我考研的数学书和英语书跑出教室门口学习。” 好几次差点以为小朋友丢了,她都快吓出心脏病。 姜棠:“……” “不仅如此,他还号召所有的学生让我们教研究生的内容。” “现在所有的小朋友都觉得我们老师没用,只会唱歌跳舞,每次上课的时候,课堂秩序都很乱。” 姜棠已经感受到了老师的崩溃了。 她怕小家伙听到,回到房间,不停地给老师道歉。 “哎。”姜棠挂断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 蓦然,她被人一拽,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靳言往床上一坐,拥着她,像是在抱小孩子一样。 姜棠看到男人后,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在你拿着手机愣神的时候。”陆靳言看着她,目光深深:“发生什么事?” 姜棠举起手中的手机,把刚刚和贝贝老师的通话记录摆给他看:“你儿子想要学奥数,想要当研究生。” 小学,中学,大学直接跳过,都想当研究生了。 真不得了了! 陆靳言坐在那里听着,眯了眯眼眸。 “自从你失踪那一段时间,他懂事了很多,求知若渴,不停学习,刚才还说要像爸爸一样厉害,估计想替你分担。” “陆总,现在你是不是万箭穿心?” 儿子处处为他着想,他还想把儿子送人。 姜棠柔声道。 男人脸上哪有半点痛苦,他并不觉得这是坏事:“这不是很好吗?让他多学点,早点把公司交给他,我们就可以早点过上二人世界。” “要不我们送他去北大少年班?” “别闹,我是害怕他小小年纪过于懂事,压力太大。” 姜棠有点担忧他那个状况,坐在他腿上转眸看着他。 她抿着唇:“是不是因为他脑袋的芯片?” 虽然麦克博士在重做技术,说小家伙的脑袋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他脑袋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她一天不安心。 闻言,陆靳言抢过姜棠的手机,丢到一遍,抱着她转过身。 “你说,要不要再让麦克博士过来看看?” “前两天不是才看过?” “可是……” 姜棠还没反应过来,双脚被迫缠上男人的腰,双手勒着他的脖子,面对着他。 这姿势…… 太过羞耻…… 陆靳言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姜棠,你在怀疑我的智商还是你的智商?” “没有。” “还说没有,陆景逸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就算他脑袋中没有这枚芯片,他的智力也会超过同龄孩子。” “我陆靳言的儿子,智商不会差到哪里去,是天才也正常。” 姜棠没话了:“是是是,你陆靳言的基因超群,你最棒!” 或许是这段时间,孩子缺少父母陪伴。 小家伙特别敏感。 这么想着,姜棠决定抽出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他,疏导一下他的心里。 她还是想着小景逸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个快乐的童年。 她刚想去看看孩子,腰就人摁下去。 陆靳言勾唇一笑,朝她的唇贴下来。 “陆靳言……”姜棠有些无奈。 拖着个生病的身体在公司累了一天,回到家还想忙,真不嫌累。 “跑什么?之前在病房说给我降火,还没降成功。” 第324章 求知若渴的小家伙 “砰!” 门被一道小小的声音拍响。 “砰砰砰!” 没有人回应,外面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 姜棠被惊到,双手攀爬着陆靳言的肩膀,脑袋伸出被子,头发凌乱:“什么声音?” “别管,继续。”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他重新掀起被子,把两人蒙在被子里。 外面的人誓不罢休,拍门声越来越大,姜棠想爬起来,被陆靳言一把捞住,用被子蒙住。 “你躺着。” 下一秒,她看着陆靳言下床,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眼前的小不点,脸色沉了沉:“你怎么来了?” 从医院回来,陆靳言就让小景逸单独睡一个房间。 闻言,姜棠在被子里穿好衣服,掀开被子坐起来,看到景逸小朋友直直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见到儿子这样,姜棠惊了一下:“小景逸怎么了?” 小景逸抿着小嘴巴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失落。 陆靳言单手把他拎进来,随手关门,把小家伙丢到床上。 姜棠瞥了一眼男人。 脸很臭。 这火没成功降下来,又在生闷气。 “宝贝?” 姜棠担忧地看过去,怎么了这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靳言坐在姜棠身边,一起看着眼前的小团子。 “爸爸妈妈。” “嗯。”姜棠和陆靳言同时应了一声。 “什么事?”陆靳言的语气还是温和。 小景逸盘腿而坐,把书本摊开放在腿上,正在姜棠越发好奇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姜棠的眼,一脸认真。 “你们可以跟我讲讲奇数、偶数、质数和合数的区别吗?” 陆靳言的脸冷了下来:“大晚上,你不好好去睡觉,就在研究这个问题?” “不止。”小家伙摸着下巴:“我在想赤壁之战中,周瑜为什么打不过诸葛亮?” 姜棠:“……” 陆靳言:“……” “大气的受热过程是什么?” “人类会灭绝吗?” “恐龙会复活吗?” 小景逸一下子抛出三个问题,姜棠懵了一下。 她回过神后,赶紧拿过小家伙手上的本子。 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写着各种各样的知识点。 数学、历史和地理知识都有。 “小景逸,你还太小了,不需要学这些,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吃饭睡觉长身体,长大后才需要学习这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 “现在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 姜棠把他的本子收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说。 小景逸一下瞪圆眼睛:“不行,长不高不能学拳击。” 又惦记上拳击了。 “还不去睡?以后不许这个点过来打扰我和你妈妈。” “哦。”小家伙乖巧点点头,手脚灵活地爬上床。 “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好不好?”姜棠看着他小小的身板,柔声道。 有人陪着他,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说不定能消除他那些压力。 “好啊。” 小家伙眼睛一亮,又返回来,踹掉拖鞋,重新爬下床。 陆靳言瞥了一眼姜棠,眼神很不悦。 又让他过来睡,万一又缠上了怎么办。 以后的晚上,他又怎么办? 小家伙忽略了爸爸的嫌弃,躺在他们中间,笑嘻嘻地看着爸爸,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爸爸,我想抱着你肩膀睡。” 陆靳言还是有一点父爱的,忍着脾气没拒绝,任由小家伙搂着自己。 “你长大了,只许睡一晚。” “哦。” 三个人并排睡在一起,姜棠侧着身子,看着小家伙,轻轻揉着他的脸:“小景逸,你还有很多学习的时间,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哦。” “我们快点睡觉,不然明天就没精神了。” 小景逸躺在两人中间,在黑漆漆的房间中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奶呼呼地问:“人为什么会困?” 姜棠:“……” 完了。 学习学得入魔了。 姜棠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抿着唇,片刻道:“小景逸,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突然执着学习吗?” 小景逸又看去姜棠:“我要快快长大,替爸爸分担,爸爸以后都不会累得生病。” 太懂事,太贴心了。 姜棠看着陆靳言。 良心是不是万箭穿心般痛。 陆靳言顿了顿。 “过来。” 闻言,小家伙立马转过身,面对陆靳言,缩到他的怀里。 陆靳言看着有些嫌弃,都那么大了,睡觉还要贴那么近,不嫌热? 嫌弃归嫌弃,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这几年没白养。 “力量是慢慢储备,气球一下子吹太大,是不是也会爆炸?” 小家伙懵懵懂懂点头。 “什么年龄段就学什么,不用逼自己太紧,我还年轻,不需要你替我分担,你这样子逼得自己太紧,我们也会担心,懂吗?” 小景逸听得半知半解,云里雾里。 但觉得爸爸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还太小了。 不能太急。 卧室静默了许久后,小家伙又忽然开口:“爸爸,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慢慢来,不用急。”陆靳言开导他的声音很算温和。 “哦。” 小家伙闷闷地点头,缩在陆靳言怀里,眼巴巴地看着陆靳言。 “又怎么了?”陆靳言被折腾得,没什么耐心。 “爸爸,我爱你。”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 他抿着唇:“肉麻。” “妈妈呢?”他轻轻踹了小家伙一脚,眼神示意他不能厚此薄彼。 “我也爱妈妈。” 小景逸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凑过去吧唧一口。 姜棠的心都暖化了,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妈妈也爱小景逸。” “爸爸妈妈,你们一起抱着我睡,好不好?” “好呀。” 姜棠笑着穿过小家伙的腰下,轻轻地拥在怀里。 她又看了一眼陆靳言,陆靳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父爱的,慢慢挪动身体,修长的手臂同时把母子两人搂住。 小家伙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觉。 第325章 我和妈妈什么时候办婚礼? 为了防止小景逸学习学到魔怔,姜棠让陆靳言带着小家伙去公司,多陪陪小家伙。 会议室里。 小家伙坐在陆靳言腿上,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他似乎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熟得像是在自己地盘。 哦,是的,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现在不是,将来也是。 一名高管在汇报这一年公司的营业额,侃侃而谈:“最近我们公司的营业额爆破式增长,我认为……” 小家伙听着,转了转眼睛,高高举起小手。 高管停下说话,笑容凝固。 每一个高管发言,小家伙问了一堆无关紧要的细碎问题,他终究逃不过被问一下无厘头的问题。 高管僵着笑容,笑眯眯地问:“小少爷,你有什么问题吗?” 小家伙放下手,两手交叠,乖巧得像个三好学生:“请问,什么叫爆破式增长,增长的幅度是多少,有图吗?能不能详细讲一下,我想听。” 高管扶了扶眼镜,看了一眼陆靳言面无表情的脸,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陆靳言听着,捏了捏眉心,小家伙频繁提问,已经严重拖慢会议的进程。 他拍拍小家伙的屁屁:“你先去办公室等着我。” “哦,好吧。”小景逸闪过一丝失望。 他还想继续留下来学习,但爸爸让他回去,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小景逸灵活地从陆靳言腿上爬下来,蹬着小脚哒哒地跑出去。 刚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一双大腿。 小景逸仰起头,疑惑地眨眨眼。 这个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宴礼蹲下来,笑眯眯地盯着和陆靳言极为相似的小脸:“小景逸是吧,我叫陆宴礼,你爸爸是我的小叔,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哥哥,你一岁多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还记得吗?” 说着,陆宴礼抬起头,揉了揉着小家伙的后脑勺。 这两年,陆宴礼被陆靳言发配到国外工作,两年没回过家。 小家伙知道家里有那么一个人,但两年没见了,早就忘陆宴礼长什么样了。 小景逸睁着一双智慧的眼睛,好奇打量着他。 “哦。” 陆宴礼从兜里拿出一块棒棒糖,笑着道:“哥哥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 他态度和很蔼。 但是,小景逸的眼睛肉眼可见变得惊悚。 他匪夷所思地盯着陆宴礼,然后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小家伙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想拐卖我吗?你和妈妈讲的人贩子拐卖小孩的套路一模一样。” 棒棒糖,去游乐园,好老的套路啊! 不能因为他才三岁就以为他很好骗吧。 这么想着,小家伙又忍不住旁边挪了几步,离陆宴礼远远的。 陆宴礼脸一黑。 小屁孩警惕心还挺高的。 他忍着脾气,亲切地笑着:“怎么会呢……” “陆宴礼,你想干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陆宴礼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陆靳言穿着一身黑西装,沉着脸走过来,把小景逸抱在怀里。 小家伙勒着陆靳言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告状:“爸爸,他想拐我去游乐园。” 陆靳言脸一沉。 陆宴礼摆摆手:“小叔,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小景逸聊聊。” “是么?”陆靳言眯着眼,盯着他手中的棒棒糖。 陆宴礼笑着撕开糖纸,把糖果放入口中,一脸无辜:“小叔,小景逸是我弟弟,我能存什么坏心思?” “你离他远点。”陆靳言丢下一句话,抱着小家伙回到办公室。 “看到他,离他远点,知道吗?”陆靳言大掌盖在他小脑袋上,叮嘱说道。 虽然这两年陆宴礼安分守己,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次回国,突然接近小景逸,他可不认为陆宴礼是存着什么好心思。 “嗯。”小家伙眨眨眼,应了下来。 走廊里,陆宴礼看着陆靳言和小景逸的身影渐行渐远,嘴角的笑意褪尽。 他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后,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小贱种小小年纪,警惕性很高,需要一点时间。” “动作快点。”对方没什么耐心说了一句话。 —— 转眼间,到了苏老太太90岁大寿。 姜棠作为苏老太太唯一的孙女,自然是要去的。 这天。 她早早起床在客厅准备好寿礼,回到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听到陆靳言刚和婚礼的策划人谈完事情,把手机丢到一边。 然后听到小景逸的童言童语:“爸爸,我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靳言的嗤笑声紧随其后:“我还没办,你就想办了?” “啊?爸爸我都出生了,你还没办,你好慢哦,你是要和刚才打电话的阿姨办吗?” 陆靳言:“……” “那妈妈办了吗?我想娶妈妈,我和妈妈办吧。” “陆景逸你是不是想离家出走?” 小家伙有点懵,抓了抓脑袋:“不想。” “不,你想。” 姜棠进门,看到小景逸站在浴室门口,陆靳言目光凉飕飕地看着脚边的小人,揪着小家伙衣领的动作随着姜棠进门的身影,默默收回来。 “妈妈!” 小景逸看到姜棠,眼睛一亮,像个小炮弹似的朝她扑去。 姜棠把他抱起来,走到衣柜前,把一家三口去参加寿宴的礼服拿出来。 她给小景逸换上一身帅气的西装,将他一头小短发竖起来,喷上发胶,让帅气的小脸蛋看起来更加精致优越。 小景逸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摇头晃脑,小小年纪,能感觉到自己更加帅气,被自己的颜值征服了。 “我们的小景逸真帅。”姜棠捏了捏正在臭美的小家伙的小脸蛋。 “嘻嘻。” “等爸爸妈妈的婚礼上,你当花童,到时候你打扮得更加帅气。” 姜棠点点他的小鼻子。 小景逸小脸一垮:“什么?你要和爸爸办婚礼?” “对啊。” 不然他以为她要和谁办婚礼。 “那我和妈妈的婚礼呢?” 小家伙一脸认真。 妈妈好漂亮,他要漂亮的妈妈办婚礼。 “陆景逸你是不是以后都想去别人家住?”洗漱过后,陆靳言走出来,阴沉沉地瞥着小家伙。 第326章 未来姑爷 小景逸懵懵懂懂的:“我不想啊,我想在家里住。” “不,你想去。”陆靳言强势替他做决定。 “不想呀。” 小景逸抓了抓脸,迷茫地看着爸爸,又看看妈妈。 他没说这样的话啊,为什么爸爸老是这样说。 “好了,你别捉弄他了。”姜棠微笑道:“你快去换衣服,待会又要迟到了。” “你帮我换衣服,还要帮我打理头发。”陆靳言盯着小家伙的造型。 姜棠:“……” 都多大的人了,跟自己的儿子争来争去。 幼稚鬼! 姜棠无奈:“行行行,我帮你们弄,打理好你们的造型,再收拾自己。” 闻言,陆靳言勾了勾唇,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姜棠瞬间反应过来,他那句‘你帮我换衣服’的流氓发言,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脚边的小家伙。 孩子还在这里,注意分寸。 陆靳言笑了笑:“我有说什么吗?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坏?” 姜棠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西装:“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把你想坏了?” 陆靳言走到他身边,挑挑眉:“你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巧了,你一举一动,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姜棠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拿出西装裤和暗红色领带。 一套礼服刚搭配好。 他凑到姜棠面前,“是么,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多余的小景逸站在两人中间,不停地转动眼睛:“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想知道。”陆靳言脱下身上的衬衫,丢到小家伙的头上。 小家伙眼前一黑,小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啊呀呀,我的发型不能乱。” 姜棠替他换上一身常规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外套西装裤。 和小家伙是同一个系列。 不过他显得更加成熟英挺。 小家伙比较稚嫩。 然后拿起梳子替他疏了一头和小景逸一模一样的发型。 陆靳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梳这个发型?” “父子装。”姜棠淡淡道。 陆靳言眉头拧得更深。 他不想。 更想要夫妻装。 姜棠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礼服换上,然后又在脖子上围了一条暗红色的丝巾,真丝材质,面料柔顺,配着白色的礼服气质优雅高贵。 她把自己搭配好的一身给他看:“这回不介意父子装了吧。” 陆靳言抬眸看去,眼底掠过一抹幽色。 她的礼服,她的丝巾,搭在一起是很平常的配色,但是和他走在一起,很明显是情侣装。 陆靳言勾了勾唇,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她脖子上的丝巾:“我帮你整理。” 今天姜棠穿的白色礼服,面料柔软,裙摆落到地面,腰间收紧,衬得身材更加高挑。 陆靳言把她系好丝巾,总感觉发型上空空的,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镶着粉钻的头饰别在她的发型上。 打量了一番后,满意颔首。 对自己的打扮很满意。 “不亏是我老婆,真漂亮。” 小景逸扒拉掉陆靳言的外套,抬起小脑袋,学着陆靳言的样子,眼神动作一模一样,满意地说:“不亏是我妈妈,真漂亮。” “我什么时候可以娶妈妈?” 陆靳言冷眼扫过去,要不是亲儿子,他早就踹出去了。 姜棠笑了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走吧。” 他微笑着挽着陆靳言的胳膊,另一手牵起小家伙的小手手,往外走去。 一家三口上了车后。 半个小时到达苏家老宅。 苏老太太90岁大寿,现场布置得很隆重,宾客不断,热闹非凡。 “小姐和未来姑爷,小少爷。”他们一路走过,收到不少佣人惊艳的目光,更有一些大胆的夸赞:“小姐今天好美。” “谢谢。”姜棠微笑着,大方得体。 只是陆靳言不太高兴了。 姜棠侧眸看过去身旁的男人。 听到别的佣人又喊了一声未来姑爷,陆靳言漆黑的眸子沉了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不是很高兴。 姜棠瞬间明白了,觉得好笑。 真是的。 那么大的一个男人,在这种小事上抠字眼。 她凑在他耳边,轻轻开口:“姑爷,进去吧。” 这一声,成功把陆靳言哄高兴了。 他扬了扬眉,握着姜棠的手走下来。 小景逸在一旁窜来窜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最后闷头往两人中间里扎,两只手各一边牵着陆靳言和姜棠。 姜棠宠溺地看着他,松开了陆靳言的手。 陆靳言垂眸,看着小家伙虽然有些嫌弃,但也没说什么。 …… 一家三口去给苏老太太贺寿。 小家伙古灵精怪,嘴又甜,苏老太太被哄得褶子都笑出来了。 苏老太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分别给了一个姜棠和陆靳言。 最后把一个沉甸甸的红包递到小家伙的手上:“来,小景逸,太奶奶给你一个最大的,不要告诉别人哦。” “谢谢太奶奶。”小景逸喜滋滋地接过红包,小奶音那喊得一个响亮。 “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也给太奶奶发红包。” 哄堂大笑。 苏老太太慈爱地说:“太奶奶等着。” 姜棠笑着看过去,忽然铺抓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宴礼站在陆霆身旁。 姜棠笑容凝固在脸上。 陆宴礼怎么过来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转过头,忽然看到陆靳言捂着小腹,脸色苍白,一颗汗水从脸上淌下来。 药物又发作了。 姜棠身体一僵,扶着陆靳言,转头看了一眼哥哥苏今安。 “我陪你送陆靳言回房间休息。”苏今安严肃下来,帮忙扶着陆靳言从人群中离开。 陆靳言的病不停在恶化,这件事情瞒着大家,往大的说,要是被人知道陆氏集团总裁有随时死去的病情,其他对家必定趁虚而入,往小的说,小家伙年纪小,跟陆靳言感情好,哪受得了这个重创。 一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苏老太太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姜棠和陆靳言悄悄离开了。 小家伙收获了一堆礼物,转头就去找陆靳言的身影。 “咦?爸爸呢?” 第327章 陆靳言病症加重 小家伙找不到爸爸,找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苏老太太的寿宴办得很大,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一些合作伙伴也过来办贺寿。 陆靳言躺在床上,整个人的体温攀升到41度,脑袋烧得迷迷糊糊的。 医生赶紧给他手背上埋入细针,匆忙打电话给助理让拿新的药物过来。 陆靳言的症状又翻新了,之前的治疗的药物已经不管用。 姜棠心里抽搐着,替他解开领带和衬衫扣子,让他呼吸能顺畅点。 “棠棠,你先坐会儿。” 苏今安拉过一张凳子,让姜棠坐下。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陆靳言,眉头紧锁:“秦医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救他?” 秦医生把手机放入口袋,叹了一口气:“想要彻底痊愈,必须要继续服用之前的药物,慢慢戒断。” 苏今安抿直唇:“有办法研究出来吗?” 秦医生摇摇头:“我们连药物都没有,怎么研究?除非有药片,我们才能研究里面的成分。” 姜棠听着,全身冰凉。 她看着陆靳言,他额头不停地冒着薄汗,烧一直退不下去,意识烧得迷迷糊糊。 忽然。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男人,挣扎着起床。 姜棠有过经验,瞬间知道他想要干嘛,连忙拿过一旁的垃圾桶,陆靳言半睁着眼,把最近几天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 姜棠眼睛瞬间红了。 他本来就吃得少,又全都吐出来,身体怎么受得了。 苏今安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放到他嘴边:“喝点水,身体会舒服很多。” 陆靳言没喝,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她。 姜棠在他眼中看到脸了泪流满目的自己。 陆靳言用尽全力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虚弱地开口:“别哭。” “别担心,小问题而已,过一会儿就好。” 自从陆靳言从基地回来后,这是他对姜棠说过最多的话。 明明他受尽折磨,熬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痛苦,还要强撑着安慰她。 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随着他发病频率越来越高,这阵子,他说过无数遍这样的话。 她甚至只能通过这样的话来感受他的折磨。 “嗯,我没哭,我知道是小问题。”姜棠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陆靳言重新躺回床上,阖上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凌厉,好像纸片人,一捏就碎。 姜棠拿着毛巾想要擦拭掉他额头上的汗,就看到她的唇张了张,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她微微俯下身子,耳朵凑到他唇边。 “好疼……” 他烧糊涂了,以为自己在睡梦中,恍恍惚惚的,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没意识。 姜棠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但凡他有一点清醒,都不会在自己面前喊疼。 平日发病的时候,他装得像个没事人,她一直都知道,他一直在强撑着。 姜棠握起他的手,想告诉他。 她在陪着他。 哪知刚碰上他的手,他一下子就抽回。 他小声呢喃着:“棠棠,我是不是不该和你复合的……” 这样,她依旧在自己的小别墅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不会遭遇车祸,枪战……更不会看着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好像,她大部分的灾难,都是他带来的…… 姜棠愣了一下,里面抓着他的手掌放到脸上:“你说什么呢,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 “陆靳言,为了我和小景逸,你要撑下去,知道吗?” 他们还要慢慢变老,陪着小景逸一起长大,他们还有好多好多幸福的日子。 陆靳言抿着唇,再也没有说过话。 吃了退烧,手上打着点滴,整整过去了五个小时,他的症状都没有好转。 秦医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测量着他的体温,该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就是不退烧,他也没办法了。 姜棠坐在床边看着他,握着自己冰凉的手。 她要怎么做,才能缓解他的痛苦。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走投无路之际,姜棠拿着手机问麦克博士有没有别的办法。 麦克博士接到电话后,带着刚研发的药物过来,喂给陆靳言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了。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陆靳言的情况终于有一点点好转。 秦医生拿体温计测量一下体温,38度,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没退烧,至少体温降下来了。 要是陆靳言不退烧,他的职业生涯也到此结束了。 姜棠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他问麦克博士,陆靳言的情况怎么样,麦克博士和秦医生的回答几乎一样。 还是要找到傅时明的药。 否则,陆靳言很有可能被药物折磨而死。 送走麦克博士后,姜棠闷闷地坐在床边。 “呃……” 一阵低沉的嗓音响起,姜棠看过去,看到陆靳言疲惫地睁开眼睛。 姜棠一喜:“陆靳言,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陆靳言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脑袋昏昏沉沉的,对之前的事情丝毫没印象。 他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整整昏迷了七个小时。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姜棠担忧问道。 “没事。”陆靳言拔掉手背上的针。 他知道秦医生没有更好的方法,这个点滴打了也没太大的作用。 他一抬眸,直勾勾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捧着她的脸。 “不是说过没什么事吗?这些天工作累了,所以睡久一点。” 他语气随意轻松。 “嗯。”姜棠咬着唇,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 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可以假装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陆靳言顿了一下,随即,他环上她的腰。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藤蔓。 秦医生和苏今安识趣地退下。 …… 陆靳言和姜棠重新返回客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寿宴该走的流程都走了,准备吃晚饭。 “小叔叔,小婶婶。” 穿着彬彬有礼的陆宴礼拿着酒杯走过来。 第328章 陆氏总裁是个耙耳朵 陆靳言没理他,径直越过去。 姜棠同他在主桌上坐下来。 陆宴礼也不生气,微笑着走过去,在陆靳言面前的杯子上倒满红酒:“小叔,工作上承蒙你的关照,我敬你一杯。” 自从陆靳言从基地出来后。 陆靳言再也没喝过酒,他的身体需要保养。 陆宴礼语气阴阳怪气的,姜棠拧了拧秀眉。 陆靳言刚握上酒杯,姜棠轻轻摁住他的手臂,嗔怪开口:“你之前在我面前发过誓,不沾酒不沾烟,你是不是想家法伺候。” 陆靳言看过去,勾了勾薄唇,把手抽回:“听老婆的。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过去,忍俊不禁。 原来陆氏集团总裁是个耙耳朵。 陆宴礼连忙干笑:“是我不好,不知道还有这事,我自罚三杯。” 说着,陆宴礼一口气喝了三杯酒,然后去别的饭桌上敬酒。 姜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她看过去,对上陆靳言凉飕飕的目光。 “陆宴礼很好看?” 姜棠:“……” 又打翻醋坛子了。 “怎么会呢,在我眼里,谁都比不上你好看。” 姜棠握上他的手,笑眯眯的,顺着他的毛捋。 晚宴后半段。 主角慢慢从苏老太太身上转到陆家人这边,许多人上前敬酒,侃侃而谈。 姜棠觉得自己杯中装的不是酒,而是人情世故。 陆靳言这个耙耳朵十分理直气壮,别人过来敬酒,他滴酒不沾。 不喝,喝了就要回去家法伺候。 其他豪门太太纷纷朝姜棠露出羡慕的目光。 姜棠好不容易应付完前来的人,脸都快笑僵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在众人心中是什么形象。 她拿着酒杯重新坐到陆靳言身边,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小景逸的身影。 她走到陆夫人身边,问:“小景逸呢?” “跟一群小朋友玩得尽兴呢,饭都没吃几口。” 陆夫人拿着碗,里面的饭菜还是满满当当的。 三岁的小孩子都爱玩,特别是这种场合,她追着小家伙喂饭,硬是没喂到几口。 “孩子由我看着,你就放心吧。”陆夫人拿着小碗,朝一群小朋友的方向走去。 “行吧。”有大人看着,姜棠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转身回去了。 …… 楼下热热闹闹的,楼上的露台安静极了。 两道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走进来。 陆宴礼一双阴沉的眼盯着眼前面容憔悴,衣着阑珊的傅时明,压着声音:“你来干什么?” 傅时明小心翼翼扫了一眼周围,他咬着牙:“陆宴礼,说好的把陆景逸绑过来,取出他脑袋的芯片,都过去那么多天了,那个小贱种呢,芯片呢?” 一个月前。 傅时明被警方通缉,像臭水沟的老鼠到处逃窜。 他不甘心,要东山再起,就算死也要拉着陆靳言他们一起死。 他知道陆靳言和陆宴礼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陆宴礼对陆靳言和姜棠怀恨在心,以他的情况,想要东山再起,必须要有人帮他。 傅家是指望不上的,最后的人选就是一直想取代陆靳言的陆宴礼。 一开始,傅时明给陆宴礼打电话过去,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合作,直到他说出了那项技术,以及芯片就在陆景逸的脑袋。 陆宴礼烦躁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动手?陆靳言二十四小时派人看着陆景逸,我有动手的机会吗?” “你急什么急,不是说陆靳言没有药物服用,活不了几天,实在不行再等等。” 傅时明脸色阴沉,激动地揪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嘶吼:“等,我一个通缉犯,随时被抓,你让我等!到时候好处都被你占着,是吧!” 要不是走投无路,他用得着跟陆宴礼这种卑鄙小人合作! 傅时明刚吼完,陆宴礼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他的心一沉。 傅时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没有察觉:“陆宴礼,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要是被发现了,我还有最后一个筹码,我还有药在手中,你呢,要是被陆家人知道,你想要取代陆靳言和我狼狈为奸,你猜你还能在陆家待得下去吗?” 陆宴礼推开傅时明,抚平衣领的褶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知道了,你快点离开。” “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得完。” “拿点钱过来。”傅时明伸出手,陆宴礼烦躁地从钱包拿出几张钞票。 拿到钱后,傅时明压了压鸭舌帽,走到墙边,观察一下楼下的情况。 宾客都在大厅里,后花园没什么人,他翻身从二楼的露台跳下去。 傅时明一走。 陆宴礼脸色倏然沉下来,他睨着花坛后的木板,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走过去。 他走得很轻,像是没有声音一样。 他一脚踹开木板,扬起小刀就砍下去。 小景逸贴在墙角而坐,一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脸色惨白,目光惊恐的看着陆宴礼,啪的一声,贴在胸前的小挂饰掉在地上。 今天的场合很热闹。 小家伙都玩疯了,和其他小朋友玩捉迷藏的游戏。 等游戏一开始,他独自一人跑到露台上藏好,但是没想到会碰到傅时明和陆宴礼,还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 陆宴礼看到陆景逸愣了一下,小刀抵在小景逸的脖子上。 随即,他诡异地勾起唇,把小刀收起来,慢慢蹲下,换了一副笑脸:“原来是小景逸,你躲在这里干嘛,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吓到你了吧。” 小景逸手一垂,嘴巴周围被勒出深深一个红痕,可见他有多害怕。 “来,小景逸,到哥哥这边来。” 小景逸年纪虽小,但是他什么都懂。 “我爸爸妈妈找我,我先回去了。”小景逸找准机会,推开陆宴礼拔腿就跑。 这么好的机会,陆宴礼自然不会放过,他举起匕首就朝小景逸砍过去。 小景逸吓得大叫一声,被迫跑到露台边缘…… 第329章 小景逸,危! 陆宴礼抓起小景逸的衣领,心一横,就把他摔到楼下。 陆景逸作为陆靳言的儿子,要是这么带出去,太过惹人注目。 如果摔死陆景逸,陆靳言和姜棠赶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惨状,肯定痛不欲生,想到那个场面,陆宴礼变态地笑了。 把陆景逸弄死后,接下来有的是办法取出他脑袋的芯片,就是失败了,他也成功报复陆靳言。 他也不亏。 小景逸被吓懵了,大风不停地灌入喉咙,连喊都喊不出来,被迫死死地闭上眼睛。 陆宴礼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臂青筋凸起。 陆景逸,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陆靳言的儿子。 他咬着牙,准备松开小景逸衣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心腹的声音:“先生,陆家人发现陆景逸不见了,他们的人找上来了。” …… 一场晚宴结束后,众人慢慢散去,姜棠和苏老太太聊了几句后,准备回去。 她回到座位上,看到陆靳言捏着眉心,她把手搭在他额头上,没有发烧啊。 “你头疼吗?” 他白天的时候经过一场煎熬,晚上又强撑着身体参加晚宴,以他的身体情况,肯定很难受,这会疲惫不堪,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 听到她的话,陆靳言放下手,随意地说:“没事,回去吧。” 姜棠看着他的样子,终究没说些什么,嗯了一声后,去找小家伙的身影:“小景逸呢?又跑去哪里玩了?一晚上都没怎么见人?” 姜棠正往四周看,忽然楼上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陆夫人从楼上着急忙慌下来:“棠棠,不好了,出事了。” 陆靳言倏然清醒了。 姜棠眼皮子不安地跳动几下,往楼梯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陆夫人拿着一张纸条边跑边喊出事了。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客厅还剩下一部分宾客,看到这一幕,直接呆着了,纷纷不明所以。 姜棠顿感不妙,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莫名冰凉。 陆夫人喘着气,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中:“我去露台找小景逸,发现了这张纸。” 姜棠接过去,看到褶皱的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别找了,我知道你儿子脑袋有芯片,他必须死!】 姜棠看到上面的字后,心凉了半截。 除了她,陆靳言,麦克博士,没有人知道陆景逸脑袋中的事情,绑匪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傅时明? 陆靳言看到纸条上的字后,没有动作,脸一下子冷下来。 陆夫人捂着脸痛哭:“都怪我,要是我把孩子看好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姜棠白着脸,身体的血液几乎冻住,眼神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安慰陆夫人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 小景逸…… 她的小景逸…… 陆靳言冷眼扫过去。 陆靳言面如冰色,周遭的空气都冷下来。 他捏着手上的纸条,薄唇勾起了嘲讽的弧度:“林朝,把所有人扣下来。” 姜棠被唤回一丝神志,她转头,目光空洞地看着陆靳言。 宾客们窃窃私语,纷纷不约而同看着陆靳言。 “陆总,我们是来喝喜酒的,你把我们扣在这里,是在怀疑我们?” “陆总,我们是来祝贺苏老太太寿宴,我连手下都没带,不可能是我。” “对,给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和陆家苏家作对。”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干那么龌龊的事情……” 那人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陆靳言冷着脸把手枪放到桌子上。 周围的人看到桌子上的手枪,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姜棠看着他,陆靳言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拉过姜棠的手,看了她一眼后,充满杀意眼神扫了一眼众人,眼神凛冽,语气却温和至极。 “我儿子丢了,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要是任何冒犯,还请大家见谅,我陆靳言在这里先跟大家说声抱歉,也祝各位子孙满堂。”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大厅内。 顿时鸦雀无声。 这不赤裸裸说明,要是陆景逸没找到,端了他们全家。 看来那个绑匪彻底惹怒陆靳言。 大家都畏惧陆靳言的势力,识趣地回到座位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陆靳言扫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好的众人,薄唇微启:“谢谢大家的配合。” …… 苏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沉着脸,默认了陆靳言的做法。 最疼爱的曾外孙在寿宴上失踪,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苏老太太立马让苏今安派人去协助陆靳言和派佣人去报警。 半个小时后。 一群警察过来苏家。 令警察惊讶的是,这些大人物规规矩矩地坐在原来,像个小学生似的,问什么都无条件配合。 他们开始按规矩审讯,一个个都说自己的时间线,找证人,说自己绝对没有理由去绑架一个小孩子。 大厅里的宾客多,光是做笔录,就是个大工程。 姜棠静静地坐在原位,握着手机,脸色惨白,周围充满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陆靳言坐在姜棠旁边,黑眸凌厉地盯着众人,没留意到姜棠的异样情绪,只当她是在担心小景逸。 警察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也没查出什么东西。 陆宴礼在宴会上喝得烂醉如泥,在苏家客房上休息。 等他被叫醒后,跌跌撞撞地走下来后,满身酒气地走到陆靳言面前,假惺惺地说:“小叔,我就睡了一觉,小景逸怎么就不见,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和你作对。” 陆靳言掀起眸子,轻描淡写地审视着陆宴礼。 陆宴礼被盯得脊梁骨都在发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敢吗?”陆靳言忽然问他。 陆宴礼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上维持着淡定:“小叔,我知道之前我们有误会,但是小景逸是我家人,我敢做这样的事情吗?” 姜棠默默地看了一眼陆宴礼,眼底晦暗不明。 她没有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宴礼的眼睛。 陆宴礼身体一僵。 姜棠这眼神……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第330章 一起上路 随即,陆宴礼立马镇定下来。 他转过身,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 整整过去五个小时,天微微亮。 苏家里里外外被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小景逸的身影。 警察审讯完所有的宾客,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既然找不到,陆靳言让警察重审。 一直被录口供的宾客不停地打哈欠,抱怨声连连。 熬了一晚上,有一些人实在是熬不住了,一些仗着自己年纪大的,拍着桌子起来:“陆总,该配合的我们都配合,我们也有不在场证据,不如先放我们回去吧。” “对啊,陆总,你也别太紧张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绑匪绑架孩子,肯定是有目的的,留下纸条估计也是吓唬一下你,后续肯定会打电话过来提条件,不如想想怎么布局,制定方案,如何利用交易救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 姜棠看着陆靳言,他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 但是他眼角隐隐凸起的青筋,他身体越来越虚弱,还在强撑。 她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陆总,你看,该查的都查了,要不……”警察也熬不动了,帮忙开口。 “想破产的,可以走。” 陆靳言声音不大,但是让嘈杂的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又是‘子孙满堂’,又是破产的祝福,大家乖乖地回到原位,不敢轻举妄动。 “陆总,你这样扣着我们也没办法啊,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人不解地问。 陆靳言轻轻敲击着桌面,闻言,轻笑一声:“呵,我怎么知道呢?” “我在想,如果我儿子被撕票了,大家应该很伤心。” “唉,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娃娃那么可爱,我们也悲痛,但我们也没办法啊。”有人突然不忍开口。 “我知道各位有善心,肯定想要为我儿子做点什么,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情,不如,大家一起上路陪他吧。” 凶手,肯定在人群中! 此话一出。 大家纷纷倒吸一口气,全身冰凉。 陆靳言这是知道凶手就在这里,要是他胆敢对孩子做出点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会被拉下水。 众人纷纷坐下。 心里暗暗想,那个绑匪别做傻逼事情。 乖乖把孩子交出来,想死自己找地方解决,别净干这种蠢事,不然所有人都会为他的愚蠢买单。 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进水的,敢对苏家陆家的孩子动手,还真以为自己能斗得过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警察听着,头疼扶额,陆靳言在气头上,他也不敢说些什么,自找苦吃。 只能从警局里调动人手过来,加大查案力度。 姜棠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她安静地看着陆靳言冷漠的脸。 知道陆靳言不会真的让所有人一起上路,一起破产。 他是在赌,堵绑匪自乱阵脚。 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又扫了一眼宴会的人,这个布置华丽的寿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 清晨朦胧的光线投射下来。 大家都疲惫不堪,没有折腾的力气。 姜棠坐在陆靳言身边,头歪在他肩膀靠着,脸上写着疲惫,但闭上眼睛,就是睡不着。 小景逸是不是很害怕,有没有哭…… 是不是很冷,身上有没有被子盖…… 一想到这些,姜棠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陆靳言单手搂着她,垂眸看了她一眼,将外套拉好,围紧她的身体,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睡会吧。” 说完,陆靳言意识到。 这一年,他好像说过无数遍这句话。 多的似乎成了家常便饭。 没有他出现之前,她的生活很平静,如今每天提心吊胆。 姜棠点点头:“嗯。” 她刚闭上眼睛,一个警察忽然冲过来,拿着手机朝他们走过来。 “陆先生,有重大发现。” 姜棠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手机屏幕上一段视频。 视频中。 小景逸双手双脚被绑住,眼睛蒙上黑布,嘴巴贴着胶带,小小一只,缩在角落里。 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 脖子上还有勒痕,明显是被人掐着脖子。 嘴里害怕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姜棠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死死地拽着陆靳言的衣角。 下一秒,陆靳言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着。 屏幕上又弹出一条信息。 【要想陆景逸活着,让陆靳言带着陆氏集团的股份过来。】 信息下面还附上一条地址。 警官说:“陆先生,有了这个消息,我们可以行动了。” 说完,警官过去和另外几名警察商量一下援救的事情。 陆靳言拉着姜棠的手起来,往外面走。 刚走了两步。 姜棠身体摇晃,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 陆靳言动作敏捷地扶住她,“怎么了?” 姜棠扶着脑袋,脸色难掩难受:“头有点晕。” 陆靳言把人扶到椅子上,搭着她手腕上的脉搏把脉。 脉搏虚弱,应该是这些天劳累导致的。 姜棠摇摇头,强撑着要起来:“我没事,我们快点出发,不能耽误救人。” 陆靳言掐着她肩膀,重新把人摁回座位里,“你好好休息,别去了,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小景逸是我儿子……”姜棠的语气有些着急。 “姜棠,听话。” 陆靳言睨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闻言,姜棠僵住了,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苏老太太和苏墨染一脸倦意地走过来,明白怎么回事后,纷纷都说:“棠棠,你身体不舒服,还是留下来休息吧。” “你要相信靳言,你贸然过去,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对啊,留下来我们还能照顾你。” 留下来好。 要是陆靳言那边出了点什么事情也不会带着她一起覆灭。 苏墨染和苏老太太还是有私心的。 苏老太太继续劝道:“棠棠,你就听我们的,有靳言和今安在,他们一定会把小景逸安全带回来的。” 见此,姜棠也没再坚持,握着陆靳言的手,眸子写满了担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第331章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陆靳言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 姜棠鼻尖一酸,眼睛红彤彤的。 她轻轻扯了扯红唇:“幸苦你了。” 陆靳言扶着她回房间休息,替她掩好被子后,陆靳言才转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关上。 姜棠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无声地看着陆靳言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她都没有收回视线。 陆靳言。 你一个人撑太久了。 接下来,该她了。 …… 姜棠走出房门,往前走了几步,刚好在楼梯玄关处碰到了陆宴礼。 他浑身酒气,睡眼惺忪,像是刚睡醒。 陆宴礼看到姜棠,又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陆靳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怎么就你一个人,陆靳言呢?” 姜棠停下脚步:“他去营救孩子了。” “哦,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多个人多分力量。”他脸上没什么情绪,语气淡淡的。 姜棠没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去。 “姜棠,你去哪里?”陆宴礼忽然叫住她。 “去露台。”她道。 露台是小景逸出事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陆宴礼跟着她过去。 走到露台门口,姜棠停下脚步,望着露台上的小角落,仿佛能看到昨晚小景逸恐惧不安的模样,他才三岁,却要见尽人心险恶。 陆宴礼皱起眉头,垂着眸,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姜棠转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神很平静,但是莫名给人一阵压力,仿佛周遭的空气都掠夺,令人窒息。 陆宴礼莫名升起一阵心虚。 “陆宴礼,我重新和陆靳言和好,一家三口幸福生活,你应该挺不甘心的吧。” 陆宴礼嗤笑:“不甘心又怎样?我能改变得了什么?” 说着,他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抖出一根烟,点上。 “陆宴礼。”姜棠道:“把我儿子还给我。” 陆宴礼掐着香烟的手指紧了紧,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恢复如常:“姜棠,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把我的儿子,陆景逸还给我,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 陆宴礼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在怀疑我?” 陆宴礼靠在墙上,嘴里徐徐吐出一圈烟雾。 “我是疯了吗,在陆靳言眼皮底下搞出这档事情。” 姜棠抿着唇,静静地听着他继续道。 “我是和陆靳言不对付,但是我绑架一个小屁孩有什么目的,我为什么要冒着被赶出陆家的风险绑架你儿子。” 陆宴礼有理有据地撇清自己的关系:“姜棠,我看你太过担心你儿子,所以疑神疑鬼,看在我们好过一场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不和你计较。” “一开始,我怀疑那个人是傅时明,我也猜不出你绑架陆景逸的动机。”姜棠看着他道:“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把事情处理得很隐秘,就没人知道?” 陆宴礼身体一僵,沉下气息道:“姜棠,没有证据,你不能空口污蔑我,我是讨厌你和陆靳言,但是对我没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 “你要证据是吧?”说着,姜棠缓缓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原来是小景逸,你躲在这里干嘛……” “我爸爸妈妈找我,我先回去了……” 视频中,赫然是陆宴礼和小景逸在阳台的画面。 陆宴礼盯着她手里的视频,眼睛都凝出血。 他转眸,定定地看着姜棠,呼吸彻底乱了,他慌张地伸出手,要夺过手机。 姜棠往后一步,把手机藏在身后。 “你抢走手机删除视频也没用,我还有备份。” 陆宴礼看着她镇定的眼睛,手不由自主地发抖:“你哪来的视频?” “视频怎么来的,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要是这个视频流传出去,你还能在陆家待下去吗?” 其实,在来苏家之前,姜棠害怕会出事情,在小景逸带的小挂饰上藏了隐形摄像头。 摄像画面实时同步到她手机。 但陆靳言并不知道小景逸身上有摄像头的事情。 陆宴礼脸色煞白,惊得手足无措。 “陆宴礼,你真让我恶心,为了权势,竟然连三岁的小孩都不放过。”姜棠咬牙切齿道。 “你为什么不把视频交给陆靳言。”陆宴礼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你和傅时明合作,应该知道陆靳言因为没有药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次发病的时候要疼上大半天,我看着他,我心疼。” 闻言,陆宴礼苦涩地笑了:“所以,你是知道傅时明手上有药,我有办法从他手上拿到药,你才把这件事情瞒下来?” 姜棠没有否认。 现在陆靳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天被病痛折磨,还要强撑着像个没事人安慰她。 要是再没有药物服用,他会被病痛折磨致死。 “今天的交易是假的,不对,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以你的心狠手辣,陆靳言必须死在交易现场。” “小景逸脑袋的芯片必须取出来,小景逸也必须要死。” 姜棠说着,声音微微发颤。 “都是你们逼我的。”陆宴礼嘶吼着,额前青筋暴起。 别揭穿了,他也不装了。 “陆靳言抢走了你,抢走陆家的公司,整个陆家都在他的管控下,我每天被他的打压下活着,你根本不懂我活得多痛苦,陆靳言必须死,陆景逸的芯片必须拿到,陆家必须要回到我手上,我没退路了。” 这个交易,带给他的价值太大了。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姜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交易地点不停变换。 陆宴礼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改变交易地点,耗费他们的力气,扰乱他们的心态,同时无法跟着现场情况部署。 否则,要是陆靳言和小景逸安全回来,陆宴礼就玩完了。 “来不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陆宴礼自嘲地笑起来,眼底满是悲哀。 他精心部署了那么久,竟然还是被发现。 他要是死了,谁都别想活着。 这样的陆宴礼,让姜棠束手无策,她握着拳头,控制着焦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来不及了?你是要拉着陆靳言和陆景逸垫背?” 第332章 营救小景逸 “我没有退路了。” 陆宴礼猩红着双眼,拿出手机给她看自己给手下发出的指令,将自己的计划如实相告:“等他们一到交易地点,我的人就会立马引爆爆废弃仓库的炸弹。” 他从来没打算放过陆靳言和陆景逸。 姜棠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条信息。 “陆宴礼,你疯了。” 为了所谓的利益,为了掩盖真相,竟然不惜一切代价。 “你确定,你的人能斗得过陆靳言。”姜棠问。 “只要陆靳言不想陆景逸死,没什么做不到的。” 他恨死了陆靳言,他会利用所有的一切扳倒陆靳言。 姜棠目光悲凉地看着他:“你真是疯了,陆靳言是你小叔!” “这些年,他一直对我赶尽杀绝,有把我当成陆家人吗?有把当成他亲侄子吗?”陆宴礼苍白着脸,丝毫没有愧疚。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陆靳言真的想对你赶尽杀绝,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吗?” 姜棠一字一句道。 闻言,陆宴礼只是顿了一下,丝毫没有把姜棠的话听进去。 固执己见。 他并不打算回头。 姜棠抬眸看着他,时间一分一秒度过。 林朝的信息发过来。 陆靳言和苏今安等人已经到了废弃仓库现场,等确定小景逸的具体位置后,他们会按照计划攻进去救人。 没用的。 陆宴礼早就知道他们的计策。 等他们一进去,就会点燃炸弹,他们所有人都会死。 到了最后一刻,姜棠越发冷静下来。 她看着站在身侧的男人,握着拳头:“陆宴礼,你不就是想要公司和芯片吗?” 陆宴礼没有否认。 “我给你。”姜棠轻轻开口。 听到这话,陆宴礼猛地抬起头,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闻言,姜棠长睫微颤,笑得很讽刺。 “我手中的视频流传出去,你也没有好下场,还不如我们合作吧。” 陆宴礼看着她。 如果姜棠愿意把今天的事情瞒下去,还帮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他倒是可以利用陆靳言的药做交换,等所有的东西到手后,他什么都不用怕。 “陆宴礼,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想要所有人好好活着,要陆靳言摆脱药物的折磨,无病无灾地活下去,要她的小景逸,无忧无虑地长大。 陆宴礼眯着眼睛看着她,眼底带着防备。 …… 交易现场在郊区的一处废弃仓库。 陆靳言带着文件,走进空荡荡的大楼里,红点密密麻麻地投射在他身上。 被全身捆绑的小景逸被掉在半空中,嘴里贴着黑色的胶布。 小家伙拼命地摇晃着身体,在空中晃来晃去。 “小景逸。” 陆靳言猛地停下脚步,看着空中的小人儿,目光沉了沉。 小家伙看着陆靳言,一下子红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站住。”陆靳言想要继续向前,被绑匪呵斥住。 陆靳言举起双手,冷冷道:“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单独带着文件过来,快放了我儿子。” 话音刚落,全副武装的绑匪从楼上下来,枪口对准他的脑袋道:“你先带着文件上来,我们要检查。” “先放了我儿子。” “少你他妈的废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们。”绑匪一颗子弹打在他脚边:“不想死就乖乖听我的。” 陆靳言望着被吊着的小景逸,假装顺从,拿着文件往楼上,跟着绑匪进去。 “行动!” 一声令下,仓库里爆发出激烈的枪战。 绑匪眼神一凌,枪口刚对准陆靳言,被一枪击毙。 混乱中。 子弹穿过麻绳,绳子断了,小景逸在各种枪声中从高空坠落。 “呜呜呜——” 小家伙想叫叫不出来,身体急剧下嘴,好几颗子弹从他脚边擦过,好疼好疼。 就在他以为要死的时候,一双大手稳稳接住他的小身板。 他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感觉包裹着她,所有的恐惧不安一刹那消失殆尽。 林朝带着人冲过来,护着陆靳言和小景逸冲出。 出了仓库,他们来到一个安全地方。 陆靳言解开下小家伙身上的绳子,撕开他嘴巴上的胶布。 他身上所有的束缚都被卸下来,立马伸出小手紧紧地勒着陆靳言的脖子,哽咽道:“爸爸,对不起。” 陆靳言睨着小家伙挂着泪痕的脸,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什么要对不起?” 被绑了一晚上,一开口不是求安慰,而是道歉。 “爸爸身体生病,还要来救我,小景逸不乖……” 都是他不好。 不该一个人跑到露台上捉迷藏。 差点连累爸爸。 以后再也不要玩捉迷藏了。 在小景逸一声声哽咽中,仓库里的枪声慢慢停止了。 警察从里面出来,道:“里面的人知道逃不掉,服毒自尽,在其中一个临死前的杀手中得知,这些都是傅时明的人。” 陆靳言目光凌厉。 又是傅时明! 他抱着小家伙准备进去看看,小家伙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控制不住大声喊:“爸爸,立马危险,我们回去,回去!” 陆靳言停下脚步,看着浑身发颤的小人儿。 他顿了一下,抱着人转身回到车上。 关上车门。 给小家伙换了一身衣服,替他检查了一番身体,确定没什么格外的伤口后,才放下心。 小家伙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不停地喝水吃饼干补充能力。 陆靳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柔声问:“不同吃那么急,慢慢来。” “嗯。” 小家伙点点头,放缓进食速度。 “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靳言问道。 听到这话,小家伙吸着吸管的嘴顿了一下,抬起眸,圆圆的眼睛望着爸爸。 他低着头,扣着手指,奶声奶气地说:“我不知道哇,在捉迷藏的时候,吐出一个坏蛋冲过来捂晕我,一觉醒来就被吊住了。” 陆靳言皱着眉头,刚想问点别的。 “翁——” 手机突然响了。 姜棠的电话来,陆靳言接下后,简单聊了几句话,就把电话递给小家伙。 小家伙坐在陆靳言旁边,看着屏幕上的姜棠,眼睛一亮,“妈妈。” 第333章 姜棠和陆宴礼的交易 “小景逸,有没有受伤。” “没有。” 小景逸不停地摇晃着脑袋,都快摇成筛子了。 陆靳言大掌摁住他的脑袋,看着屏幕的姜棠,担忧地问:“头还晕吗?” 姜棠微笑着:“不晕,已经没事了。” 陆靳言看着她略微惨白的脸,抿了抿薄唇:“真的没事?我回去亲自检查一下。” 姜棠无奈,他太紧张了。 她真的没事,只好道:“我去医院看看吧,你顺便把小景逸送过去,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表面上没伤口,不代表没有内伤。 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确实是要好好检查一下。 “嗯。”陆靳言颔首。 挂断电话后,陆靳言把手机放到一边:“林找,你去仓库里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好。”林朝颔首:“我立即带人去看看,尽快找到线索,逮捕傅时明。” 死到临头,傅时明还敢绑架小景逸,吃了熊心豹子胆。 林朝带着人进入仓库,陆靳言开车带小景逸去医院。 …… 苏家。 姜棠挂点电话后,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身旁有道目光死死地锁着她。 她一抬头,看到陆宴礼握紧的拳头松开,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姜棠看了他一眼,对陆宴礼这个卑鄙小人没什么好脸色。 把手机放入口袋,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医院里。 长长的走廊极为安静。 姜棠走到诊疗室,看到陆靳言站在门口,吊顶上暖白的光线镀在他身上,高大的身影莫名让人很安心。 姜棠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陆靳言身形一顿,转过身看她:“来了,去做检查了吗?” 姜棠轻轻一笑,把手中的检查报告给他:“刚看完医生,身体没什么问题。” 陆靳言拿过报告看了一下,快速扫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心。 姜棠把报告放进包里,笑着问:“你在想些什么呢?” “等儿子做检查。” 陆靳言抬了抬眸,看去检查室的大门。 “我去看看。”姜棠刚转身就被陆靳言拽过来。 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男人清冽的气息,伴随着他温暖的唇落进来。 陆靳言睁着眼看她,没有急切占有,慢慢撕磨,似乎只想在她唇上留下点什么。 “你怎么了?”她感觉到他的不安。 她指尖没入他的发梢,轻轻开口。 “有没有后悔和我重新在一起?”他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经过两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为她后半辈子遮风挡雨。 但是并没有。 自从他们复合后,她不断出事。 就连他们的儿子,他都没有保护好。 闻言,姜棠的目光颤了颤,随即,弯起眼眸,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红唇凑到他耳边:“我老公最棒了!” 陆靳言心口一颤,顿时绷不住了,嘴角愉悦地勾起,伸手捏了捏她脸颊:“姜棠,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他整个人从地狱到天堂。 两个人亲昵了一会儿。 检查室的大门打开,小景逸被护士领着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污渍被洗干净,小脸白白净净的。 刚一看到姜棠,小家伙的眼睛亮了,挣脱着护士的手冲过去:“妈妈。” 姜棠弯下腰,张开双手,紧紧地抱着小家伙。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还好。 还好。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姜棠激动地红了眼睛。 “我们小景逸真棒!”姜棠贴着他耳朵,压低声音。 “妈妈,你跟我,只要我说什么都不记得了,爸爸的病就会好起来,这是真的吗?” 在露台的时候。 姜棠和陆宴礼达成协议。 陆宴礼允许她和小景逸视频通话,并且答应放过小景逸和给陆靳言的药。 “嗯,小景逸很乖!妈妈为你骄傲。”姜棠亲了亲小家伙的脸。 陆靳言站在不远处,低眸看着抱在一起,还偷偷说悄悄话的母子,他走上去,把小景逸拎到一边:“陆景逸,你身体可能有内伤,别抱了。” “可我没有觉得不舒服啊。”他就想跟妈妈抱抱。 苏今安走了过来,要和陆靳言谈谈案件的事情。 “舅舅。”小景逸看到他后,很认真地喊了一声。 苏今安低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嗯,没事吧。” “没事。”小景逸回答道。 没事就好。 苏今安扫了姜棠一眼,眸光有些深沉。 随即,他收回视线,把和陆靳言喊到一边,有些案件细节要和他交代一下。 姜棠没有在原地等着。 小景逸嘴唇干干的,陆靳言和苏今安一晚上也没怎么进食,她带着人去医院便利店买了一些东西。 再次回来的时候。 陆靳言和苏今安已经谈完事情。 苏今安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道:“聊聊?” 姜棠嗯了一声,让小景逸去陆靳言身边待着。 他们来到医院的草坪,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苏今安仰头喝了一口水。 姜棠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即使是很渴了,也慢条斯理地喝着,一举一动很优雅。 姜棠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他接过来擦了擦嘴角,望着对面来来去去的行人,问:“说吧,怎么绑架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求我删除苏家今晚所有的监控,为什么你和陆宴礼在露台上谈了之后,我们的营救那么顺利?” 姜棠删除了苏家的所有的监控,还让他帮忙隐瞒陆靳言说监控前几天就坏了。 “棠棠,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要是撒谎了,我一眼就看能看出来。” 姜棠看着他严肃的眼睛,揪着手指。 “那个绑匪到底是谁?”苏今安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秋天将至,空气中的凉意重了些,阵阵风袭来,树叶凋零,唯独天空中,还是依旧蓝得无边无际。 姜棠抬起头,望着天际,扯了扯红唇:“是陆宴礼。” 她拿出手,给他看了那段视频。 苏今安看完后,薄唇微抿:“姜棠,你疯了,你怎么能和陆宴礼那种人做这种交易。” 第334章 姜小姐,也就骗骗小孩 “我要保护他们父子。” 姜棠平静地道:“因为我需要他放过小景逸,我也需要陆靳言无病无忧地活下去,陆宴礼有办法从傅时明手上拿到陆靳言的药。” “所以,你不惜孤注一掷,甚至把自己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 苏今安眉头拧紧,很不赞同姜棠的做法。 她骗陆宴礼,说陆景逸脑袋上的芯片已经取下来,就在她手上,而她不仅要帮着陆宴礼瞒下绑架案,还要想办法从陆靳言的手中拿过股份。 陆宴礼虽然作为陆家人,但是他胆敢为了权势,企图残害陆靳言和陆景逸的生命,已经完全丧失人性。 要是被陆宴礼知道,姜棠拿假芯片骗他。 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姜棠侧过脑袋,对上苏今安的目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打算,你怎么打算?股份的事情你可以拖着他,但是芯片,过不了几天,陆宴礼肯定问你要数据。” 苏今安坐在那里,一张冷硬的脸充满担忧,语气凉凉的。 “我已经联系过麦克博士了,他答应帮我。” “怎么帮?” 姜棠没有回答,只道:“你要相信我,我还有家人爱人,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她的手指微微收拢,握着掌心的那一缕阳光。 苏今安动了动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站在他的立场,他肯定优先考虑她的性命。 但是站在姜棠的立场,陆靳言和陆景逸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她和陆靳言经历了那么多,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陆靳言死在她眼前,她失去了孩子两年,如今失而复得,更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陆景逸。 姜棠:“哥哥,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苏今安把水瓶放到一边,站起身,弯腰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姜棠双手攀上他肩膀:“你能相信我吗?把我瞒着这件事情。” 相信她能处理好一切。 “我还有什么立场反对呢?只是,你以后要做的事情,要和陆宴礼打交道的时候,让我陪着。” “好。” 姜棠答应了。 …… 姜棠和苏今安分开后,来到停车场,找到陆靳言的车,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小景逸小小的身板坐在副驾驶,已经累得睡过去。 她轻手轻脚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腿上。 陆靳言替她拉好安全带,声音淡淡的:“差不多一个小时,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小事情。” 姜棠说得随意,陆靳言没有多想,发动车辆回去。 半个小时后。 黑色的路虎停在别墅门口,陆靳言抱着小家伙回去。 刚踏进去,陆霆和陆夫人赶紧围上来嘘寒问暖。 陆夫人担忧地走上去:“你们终于回来啦,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快给我看看。” 陆霆面色凝重,愤怒地说:“傅时明真是胆大包天,三番五次和我们陆家作对。” 怀里的小家伙被睡得不安稳,被吵醒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爸爸……” “继续睡吧。”陆靳言拍拍她的后背,声音还算温和。 陆靳言随便说了几句,打发完陆霆和陆夫人,牵着姜棠的手上楼。 …… 接下来一两天,一切如常。 这天晚上。 姜棠刚从浴室出来,看到陆靳言站在窗边和林朝打电话,他还在调查小景逸被绑架的事情。 “嗯,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那边林朝又说了几句,陆靳言的脸色越发深沉。 傅时明现在是过街老鼠,要是没有人帮他,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从苏家带走小景逸。 那个人一直找不出来,这一点让他很烦躁。 林朝那边不停有翻阅文件的声音,他翻到嫌疑人那一页,看到熟悉的名字,惊讶道:“陆总,你怀疑陆宴礼?” “不排除他,我现在去会会他。”陆靳言的声音冷了几度。 挂断电话后,陆靳言捏了捏眉心,正准备出去,姜棠凑过来,双手搂上他的脖子:“这么晚了,你去哪?” 陆宴礼低下头,视线扫过她领口滑落的香肩,修长的双腿忽然走不动了。 “干什么?”他不答反问。 “想抱抱你啊。” 姜棠故作坦然地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手指勾上他领口上的领带,轻轻绕了几圈:“很晚了,洗澡睡觉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陆靳言低眸看着她暧昧缠绕着他领带的手,喉咙顿时一紧,眼底染上一抹欲色:“两个小时后再放。”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姜棠假装没有听到他和林朝打电话的内容。 “找陆宴礼谈点事情,他可能跟绑架案有关。” 陆靳言的声音已经开始变了。 “嗯,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姜棠很体贴,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说完后,她便松开陆靳言的领带,随意把身上的浴袍丢到一边,里面的穿着真丝睡衣,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姜棠屏着气,假装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她在赌,赌这招对陆靳言有没有用。 陆靳言解开皱巴巴的领带,上面还缠留着她诱人气息,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背影。 只是一眼,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啊——” “你干什么。” 身体突然腾空,姜棠一声惊呼,手指下意识攀着他肩膀。 “你。” …… “咚咚!” 门被敲响的时候,姜棠在满头大汗趴在床上,汗水沾湿秀发,黏在脖子上。 她把脸埋在枕头上,懊恼不已。 她非常后悔,脑子一时发热,非得用这个手段拖住他。 在这方面,陆靳言的花招越来花样百出。 小景逸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爸爸妈妈,吃饭饭了哦。” 姜棠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两个多小时了。 她咬着唇,道:“嗯,爸爸妈妈知道了,等我们讨论完工作上的事情再下去,你们先吃饭吧。” “哦。”小景逸年纪小,对姜棠的话深信不疑,转身下去了。 房间内,一旁的男人轻笑声传入她耳朵:“姜小姐,也就骗骗小孩。” 还特意说讨论工作,正常的成年人谁会相信。 第335章 第一次交易 陆靳言在这方面折腾人的功夫,简直是层出不同。 结束后。 姜棠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任由他替自己洗澡、换衣服,重新抱回床上。 他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精神好得很:“几天没练,体力退步了,以后得要加强训练。” 姜棠:“……” 还加强训练,她的腰从此得离家出走! 姜棠转过头,闷闷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消停点,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陆靳言挑挑眉,满脸是餍足后的神清气爽:“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故意勾引我?” 姜棠:“……” 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行! 行! 怪她! 都怪她! 以后打死她都不搞色诱这一招! 姜棠从床上坐起来,刚一起,人就软得往床上趴去,被陆靳言及时捞住腰肢,他目光深深睨着她:“要干什么?” “喝水。” 陆靳言拿过床头的水杯,亲自喂到她嘴边,眉眼间尽是性感,拿着水杯的同时还不忘邀功:“老婆,我伺候得还满意吗?” 姜棠听出他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瞪了他一眼。 “不满意?”陆靳言轻笑:“看来我还得要和你多研究研究。” 姜棠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 “快别说了。” 她声音像一样,娇娇软软的。 脑子整天就装着带有颜色的东西。 再研究下去。 过不了多久,她就得废。 陆靳言看再逗下去,她该生气了,适可而止,转身就躺在她身边,拉过被子盖在腰上。 折腾了那么久。 两人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干脆直接睡觉。 他刚关上台灯,姜棠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姜棠拿过来一看,是苏今安的消息。 【棠棠,奶奶和小叔念叨你,明天我去接你回来。】 姜棠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目光变得冷冷。 明天她要和陆宴礼做交易。 苏今安不放心她一个人,非要陪着一起。 姜棠知道他挺忙的,自己身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不想再麻烦他。 但是他很坚持。 陆靳言就躺在她旁边,随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拧了拧眉:“爸和奶奶想你,我送你过去就行,不用麻烦他。” “他下班回来的时候,经过家里,顺路。” 姜棠笑了笑,掐灭手机屏幕,放到床头上,抱着他的胳膊,问:“明天你有空吗?要不要陪我?” “要忙婚礼的事情。” 陆靳言抿着薄唇说道。 姜棠很心疼他一个人忙那么多事情,不禁道:“你还要忙公司的事情,婚礼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实在不行,你交给林朝。” “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休息,修养好身体。” “你又不陪我一起讨论工作,我怎么好好休息?”陆靳言挑着眉。 “你确定吗?”姜棠假装恼怒瞪了他一眼。 “嗯,刚才我们讨论工作不也挺合拍的?” 姜棠:“……” 真不想和他继续交流下去。 哪哪都能扯到这种事情上。 再聊下去,以后她还怎么直视工作这件事情。 —— 翌日,姜棠把小景逸交给陆夫人,回到房间拿包包,经过书房的时候,本想和陆靳言打个招呼。 透过门缝,看到他虚靠在桌子上,额前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表情痛苦。 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又突然发病了。 姜棠的眼睛一下子红透了。 要是她走进去,他又得装作若无其事,还得忍着病痛应付她。 陆靳言,你再忍一忍,很快就就有药了。 她咬咬牙,装作没看见,走出大门和苏今安汇合。 苏今安坐在车内,手握着方向盘,冷峻着一张脸:“棠棠,换个方法吧。” “你的目的不就是要傅时明的药吗?既然知道陆宴礼和傅时明勾搭在一起,找人24小时监视陆宴礼,他们碰面的时候,总能抓到傅时明。” “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拿假的芯片数据,你会很危险。” 姜棠捏着手上一枚小小的芯片。 这是找麦克博士临时做出来的,数据上做了细微的调整。 傅时明没有见过真正的芯片,短时间内,他不会察觉到,至于以后…… 到时候再说吧,先走一步算一步。 姜棠把芯片收好,勾了勾唇:“哥,你知道的,我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你可以理解我的,对吧?” 苏今安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宴礼我倒不怕,只是傅时明因为乔希,恨不得要了陆靳言的命,如果不用这个甜头勾着他,他会选择鱼死网破。” “你也不想我和陆靳言阴阳两隔,对吧?” 姜棠固执成这样。 他还能说些什么。 当年他和裴清宜的遗憾,不希望在姜棠和陆靳言身上再次上演。 苏今安开车,和姜棠来到约定好的地点。 那是一栋建立在荒郊野外的小别墅。 姜棠跟着一个手下走进去。 小别墅内空荡荡的,家具都蒙上一层灰。 很明显这里无人居住。 估计这是他们临时的交易地点。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不是这个地方。 一身西装革履的陆宴礼从里面走出来,见看了一眼苏今安,有些不悦。 傅时明说过苏今安的职业,国安部的,智力手段不容小觑。 对于苏今安,要格外警惕些。 “苏今安,你先出去。” 苏今安眼底毫无波澜,就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场很压迫:“怎么?你害怕我要搞什么小动作?” 陆宴礼哼了一声:“谁不知道苏大少爷的身份,你那么狡猾,要想真做点什么,我还真防备不了。” 姜棠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哥只是来陪着我,我做担保,他不会做什么。” 闻言,陆宴礼也不跟他们浪费时间,直接开口:“东西呢?” 姜棠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芯片,捏在指尖:“药呢?” 陆宴礼:“药是有,但是不能到你手上,要是被你偷偷拿出去研究成分,到时候我怎么办,除非你一次性把所有的数据交出来。” 第336章 你就不怕后半辈子守寡? “你不给药让陆靳言服用,我怎么知道你的药是真的还是假的?” 姜棠淡淡道。 陆宴礼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机,和对方说了几句后,又打开手机视频。 镜头晃动了几下,不小心铺抓到一个女人的画面,那是一个家里新来的佣人。 女佣敲了敲的门,然后递了一杯水给陆靳言。 “先生,夫人给你熬的汤,趁热喝。” 陆靳言脸色惨白,半阖着眼,漆黑的眼完全没有平日的凌厉,恍恍惚惚的。 秦医生站在隔壁,脸上写满了担忧。 姜棠经常炖补汤,让佣人送进来,陆靳言不疑有他,拿起来一口气喝下。 佣人没有立即走,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面。 姜棠紧张地盯着屏幕的陆靳言。 没过两分钟,果然看到他脸色逐渐好转。 到了这里,陆宴礼收回手机:“你也看到,药已经给陆靳言服用了,我没骗你,芯片呢?” 姜棠把手中的芯片放到他手上。 陆宴礼接过来,立马插到一旁的电脑上。 另一边,傅时明的电脑和陆宴礼的电脑是同步的。 姜棠站在一旁,双手交叠在一起,指尖狠狠地掐入掌心。 那边,傅时明看到上面不断跳跃的数据,眼里逐渐露出兴奋,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这边,陆宴礼同样变态地看着屏幕。 目光逐渐变得贪婪。 他正在和傅时明通话,有些激动地说:“是不是等数据恢复了,这项技术就算成功了。” 傅时明:“这只是一部分数据,等所有的数据都恢复,才算成功。” 闻言,陆宴礼皱着眉头挂断电话。 他看向姜棠:“剩下的数据呢?” “姜棠,只要今天你交出所有的数据,我可以立刻把药物交到你手上,你也可以让研究人员,根据配方立刻研究出来。” “是吗?” 姜棠脸上浅浅一笑,眼眸清澈,将他看得透彻。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陆宴礼知道破茧计划带来的价值,怎么可能甘心屈服和傅时明分一杯羹。 他那么急切向自己讨要剩下的数据,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况且。 他那么畏惧陆靳言,怎么会愿意陆靳言快点好起来。 陆宴礼觉得自己在她的目光下无处可藏,无奈道:“姜棠,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姜棠嘲讽道:“你有诚信可言吗?” 见她这样,他也不好把人逼得太紧,只好妥协,说:“什么时候把剩下一半的数据交出来?” “在婚礼请一天,陆靳言必须服用药物。” 姜棠答非所问。 陆宴礼自嘲地笑了笑:“你还真爱陆靳言,他都快死了,你还愿意和他结婚。” “你就不怕后半辈子守寡?” 姜棠没理他。 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她的人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和陆宴礼这个卑鄙小人交往过。 陆宴礼把电脑合上,让一旁的手下送他们出去。 走出别墅门口,姜棠眼前一阵眩晕,苏今安赶紧扶着她:“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刚才太过紧张了。” 姜棠道。 苏今安和姜棠出去后,陆宴礼重新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一堆看不懂的数据,眉头紧拧。 姜棠比他想象中聪明。 姜棠很有防备心,利用手中的数据,逼着一步一步把药交出来,帮助陆靳言治疗身体。 要是陆靳言彻底痊愈。 她就没有任何顾虑。 要是下次,她又只带一半数据出来,不肯配合,他怎么办? 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都得到数据,什么时候能完美地制造出一个有意识的人?” 陆宴礼重新打电话问傅时明。 “只要人手充足,不用半年。” 之前他成功制造出傅佳,就缺少意识这一块,只要得到制造意识这部分的数据,要不了多久,这个项目就能上市。 陆宴礼抿着薄唇。 半年。 还是太慢了。 拖得越久越有风险,到时候恐怕他还没得到权势,就被陆靳言端了。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他又到道。 傅时明不悦地声音响起:“我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陆宴礼比他还虎视眈眈这个技术。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 苏今安把姜棠送到家门口。 一向沉稳冷静的他,难得心不在焉,沉声道:“你和陆宴礼现在是一场心怀各异的博弈,这一次你能忽悠过去,因为这部分的数据不重要,但是下一次,他要的是意识方面的数据,虽然傅时明没研制出来过,不代表他不会察觉到破绽。” 姜棠解开安全带,淡淡一笑:“我有分寸。” 苏今安看过去。 姜棠道:“秦医生分析过陆靳言的身体情况,他本身身体挺强壮,意志力也强,靠自身能撑很久,药物不需要服用太频繁。” “可秦医生也说,这个药物戒断过程不是一时半会,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更久,要想全身而退,必须在他们发现破绽的时候,把药物弄过来。” 只要有药物,就能交给实验室的人,分析里面的成分,就能复制。 到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 “陆宴礼防备心那么重,怎么可能轻易把药物给你,除非有一个时机。” 陆宴礼不可能眼睁睁地药物给他们。 就像今天,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买通别墅的佣人,悄无声息把药物喂给陆靳言。 “你说,什么时候,什么人,能让陆宴礼的防备心没那么重?” “除非他有别的退路……”苏今安说道一半戛然而止。 她要用自己做诱饵? 她要用自己的人身安全换取药物。 “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机会不多,接下来,傅时明很有可能察觉到数据是假,在此之前,我们要完成计划。” 她把时间定在婚礼前一天,就是吊着陆宴礼和傅时明。 “太危险,我不赞成。”苏今安声音凉飕飕的。 这和一命换一命的做法没什么区别。 “好了,我先下去,再不回去,陆靳言该怀疑我了。” 只要在婚礼的前一天,拿到药,她做的一切就值得了。 姜棠抬过头,看着苏今安冷冰冰的脸。 有些无奈,怎么就不相信她呢,她真的可以,都已经想好应对措施了。 第337章 她怀孕了 苏今安目睹姜棠回去后。 他开车回家,路上经过景家门口。 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停下,修长的手指搭在车窗上,指甲夹着一根香烟。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对面的古色古香的小楼。 在这个位置,他可以看到裴清宜住的院子。 虽然隔得很远,什么都看不清,但就这样看着,就挺好。 他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这样凝望着她的住处。 他看到陆靳言和姜棠相互奔赴、坚定不移的爱。 可他和裴清宜之间呢? 要是…… 苏今安自嘲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 他们之间,隔着五十条人命,注定有缘无分。 忽然,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闯入他的视线。 裴清宜披着披肩靠在窗棂上,她的视线没有焦点地看着面前的绿萝。 冬天来了,就几天忘了打理,绕着窗棂的藤蔓已经枯黄。 她看着那盆毫无生气的绿萝,不知道联想到什么,不禁失了神。 裴肆端着药进来,看见后,说:“改天我打个电话给花匠过来修剪一下。 裴清宜听见了,嗯了一声:“好。” “快把药喝了吧。” 裴清宜看着黑乎乎的中药,轻轻开口:“放在一遍吧,待会再喝。” 裴肆站在她一旁,看着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半个小时前。 傅夫人又发疯过来闹事。 自从上次傅夫人闯进家里杀害裴清宜未得逞,仗着裴清宜对傅佳的愧疚,又三番五次过来闹事。 裴肆越想越气愤:“傅夫人的事情不能那么算了。” “不给老妖婆点教训,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他老早看傅佳她妈不爽了,但是裴清宜一直拦着。 裴清宜说:“我害死她儿女,她想要找我性命也正常。” 她顿了顿,眯起眼睛:“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你放心吧。” 裴肆抓了一把头发,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不过,你和苏今安怎么办?那个死家伙就在下面,也不知道装什么深情。” “怎么办?”裴清宜扫了一眼外面那道高大的身影,最后视线定格在那盘枯黄的绿萝:“各自白头吧。” …… 门口,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在苏今安旁边停下,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肆意张扬的脸。 是傅时阳。 苏今安看过去,四目相对。 空气中摩擦出火花。 片刻后,苏今安收回视线,准备发动车子离开。 傅时阳凉凉开口:“怎么?出了事就会在门口看着?” 苏今安的手一顿,眉心微蹙:“什么意思?” 傅时阳愣了一下,不是说苏今安安排了一个佣人到裴清宜身边照顾,他竟然不知道母亲又去找裴清宜闹事的事情? 忽然,他扯了扯薄唇。 看来是裴清宜想要和苏今安划清界限,让佣人瞒着他。 “没什么。” 他看向苏今安,又问:“苏今安,你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就不要过来骚扰她。” “你有办法给她未来?只要你母亲一天活着,你和裴清宜有可能,或者,退一步来说,裴清宜喜欢你?” 这是傅时阳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如今公然成为苏今安嘲讽他的话。 傅时阳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裴清宜不喜欢他傅时阳! 由始至终,裴清宜喜欢的,只有苏今安。 苏今安准备开车离开,傅时阳忽然问他:“苏今安,当年你喜欢的是裴清宜还是傅佳?” 苏今安沉默了。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良久,他扯了扯唇:“重要吗?” “呵。”傅时阳冷笑。 重要吗? 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当年的真相,他没必要告诉苏今安。 而苏今安,根本不知道裴清宜为她承受了多少。 苏今安……配不上裴清宜的爱。 …… 年关将至。 城市的街头街尾又开始布置气每年最重要的节日,红色氛围溢满每条街道。 春节让大家在一年的疲惫中喘口气,陆氏集团给每个员工提前发了大红包,红包上还印着一句话。 —— 【陆靳言、姜棠夫妇祝贺大家新年快乐。】 看到这句话,大家愣了一下。 随后反应过来。 姜棠是他们的未来老板娘。 陆总把人捧在手心,一年前为了追妻,从北城追到S市,现在还没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总入赘到苏家。 陆总要结婚了,看来是追妻追成功了,要办婚礼了。 严格意义上说,他们是二婚。 但是陆靳言并不打算当成二婚来办。 早早通知所有部门的员工,在婚礼的前一天,半个月带薪休假,还是五倍薪资,大家兴奋不已。 恨不得跑到总裁夫人门口磕头感谢。 姜棠这位总裁夫人在吃饭的时候,看着桌面上油腻的饭菜,胃里忽然一阵翻腾:“呕……” “棠棠,你怎么了,这一两天最近呕吐?身体不舒服?” 正在餐桌上吃饭的姜棠听到他这句话,眉头一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但也不是百分百避孕。 好像这两个月都没有来例假。 这几天总是反胃呕吐。 她怀过小景逸,知道怀孕什么感觉。 她并不排斥二胎,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如果真的怀上了,这个孩子来得并不是时候。 陆靳言看她一直失神,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姜棠刚想回答,那种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她连忙放下碗筷,冲去厕所,趴在洗手台上吐了起来。 “呕……呕……” 干呕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胃里难受得厉害。 见状,陆靳言赶紧走过来,抓着她的手腕把脉。 下一秒,他神色一变。 姜棠愣愣地看着他。 他站在那里,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丝温度。 空气中静默。 “我……怀孕了?”姜棠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陆靳言点点头。 …… 半个小时后。 陆靳言陪着姜棠去医院检查。 毫无意外,她真的怀孕了。 姜棠捏着上面的孕检单,心狠狠一沉。 第338章 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对吧 陆靳言看到姜棠整个人僵得不像话。 他从她手中接过孕检单:“怀了就留下来吧。” 虽然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作为医生,陆靳言知道流产对母体的伤害有多大。 姜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木讷地点点头。 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抚摸。 这是他们的孩子。 很乖很乖。 都快两个月了,除了最近几天的呕吐,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她抬头看着陆靳言,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你不高兴吗?” 他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把她脑袋摁在怀里,语气随意:“高兴,我们的宝宝,怎么不高兴,我只是担心你太辛苦了。” 这个孩子来得太过意外。 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心疼她再次承受怀孕生产之罪。 …… 陆靳言把车开得很慢很稳,在天黑之前抵达家里。 陆西娅一家也过来参加婚礼。 他和姜棠之前商量的是,在S市办一场,回北城再办一场。 楚萌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红色汉服,扎着两个小辫子,奶萌奶萌的,格外喜庆。 她和小景逸手里各自拿着一个冰糖葫芦,听到车声,撒着脚丫子跑过来。 “小舅舅,小舅妈。” “妈妈。” 小家伙挣脱楚萌的手,跑到姜棠面前,高高举起冰糖葫芦:“妈妈,这个我留给你的冰糖葫芦。” 姜棠心里融化了,接过冰糖葫芦:“谢谢小景逸。” 楚萌也跑过来献殷勤:“小舅妈,我的冰糖葫芦也是给你留的哦。” 姜棠捏了捏楚萌的脸:“谢谢萌萌。” “又大又甜,你尝尝。”楚萌笑眯眯地说。 “好。” 姜棠刚想撕开糖纸尝尝,下一秒,一对冰糖葫芦被一只大手无情地夺过。 “她不能吃,你们自己吃。” 说着,陆靳言把冰糖葫芦各自还给小景逸和楚萌。 小家伙抓抓脸:“为什么呀?” 他可是吃过,又大又甜,才特意给妈妈留的。 妈妈漂亮,他想要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妈妈。 几个人边说边走进去。 小景逸哒哒哒的跟在陆靳言后面:“爸爸,你是不是嫉妒我和姐姐给妈妈冰糖葫芦,没给你,你吃醋啦?” 陆靳言护着姜棠坐下,一本正经地说:“山楂属于酸性食物,可能刺激子宫,引起子宫收缩,会引发先兆性流产。” 楚萌:“……” 小景逸:“……” 两个小萌娃大眼瞪小眼,恍恍惚惚的,听不懂啊。 什么意思? 但是客厅几个大人听到了。 自从上次陆霆放陆宴礼进来,陆夫人早就把陆霆轰出别墅,赶到酒店住。 客厅里,只有陆夫人、陆西娅和时浅。 她们纷纷围过来,十分惊喜地看着姜棠的肚子。 “你说什么?怀孕了?姜棠怀孕了?” “真的,你们没骗我吧。” “我们陆家又要增添新喜事了,本来办婚礼就挺高兴的,现在棠棠又怀孕了,好事成双。” 陆靳言这个准爸爸被三个女人挤到外面。 他不悦地挤开陆西娅,坐在姜棠旁边,“还不到两个月,刚从医院检查回来,怀孕是件辛苦事,现在她是家里重点保护对象。” 此话一出。 大家都乐呵呵的。 特别是陆夫人,眉开眼笑,“真的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陆家终于又要添人口了。” 陆西娅也忍不住祝贺:“恭喜恭喜啊。” 楚萌和小景逸也听懂了,都跑到姜棠面前,好奇地摸着她的肚子。 楚萌:“小舅妈,你要生小宝宝了?” 小景逸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肚子怀的是妹妹吗?” “对啊。”姜棠点点头:“你们要有弟弟妹妹了。” 小景逸:“哇,太棒了,我要当哥哥了。” 他再也不是家里最小的小屁孩了。 客厅里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作为婚礼伴娘的时浅担忧起来,她拉过姜棠的手,心疼地说:“怀着孕,又办婚礼,姜棠,你会不会太过辛苦。” 还有几天就是婚礼的日子。 一切都准备妥当。 又不能突然取消。 陆西娅想了想说道:“挺着肚子操办婚礼确实很辛苦,要不,我们把婚礼推迟一下吧,婚礼什么时候都可以办,但是棠棠身体最重要,靳言,你觉得呢?” 陆靳言垂着眼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推迟吧,等生完孩子再举办婚礼,怎么样?” 婚礼什么时候都能办。 她的身体最重要。 姜棠微笑着说道:“不用推迟,正常举行吧。” “婚礼的事情都准备好,突然取消也不好,不到两个月,肚子不显怀,身体也不笨重,宝宝很乖,我能撑得过来。” 最主要的是。 她还要拿陆靳言的药。 陆靳言想也不想就要开口劝道。 姜棠坐在他身边道:“婚礼的事情不用我怎么忙,我想早点做你的新娘。” 陆靳言被她话里‘你的新娘’取悦到了,薄唇噙起一抹弧度:“行,一切交给我处理。” “到时候,你乖乖做我的新娘子。” 晚饭其乐融融,餐桌上十分丰盛。 吃完晚饭,姜棠回到房间,坐在床上。 陆靳言忽然拿出一张黑卡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几年里工作的工资,当医生和管理公司的钱都在这里,以后的收入也会打到这里,今天就全交给你。” 姜棠捏着卡,愣了愣。 “我不缺钱,你拿回去吧。” 陆靳言认真道:“知道你不缺钱,但是老婆管老公的卡,天经地义,不是吗?” “你怀孕那么辛苦,我不能替你承受这份捅,别的方面总得做些什么,对吧。” 姜棠忍俊不禁,接下他的工资卡:“行,我替你收着。” 他忽然抓着她的脚踝,捏了起来:“孕妇要经常捏脚,防止水肿。” 姜棠没有把脚抽回来,享受着他的按摩:“上次我怀小景逸的时候,你都没有那么细心。” 陆靳言温柔地捏着她脚底,手法专业:“补偿你,我怕以后没有机会。” 闻言,姜棠的双眸淡了些。 卧室里静默了许久。 “陆靳言,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陪着孩子长大,慢慢变老,对吗?” 第339章 结婚前一天 陆靳言捏着她脚底的手一僵。 “嗯,会的。” 室内灯光昏暗,只有窗前一小盏暖黄灯光,轻柔地照在他脸上。 宁静而温馨。 姜棠抬起手,轻轻抚着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陆靳言,我爱你。” “不惜一切代价爱你。” 他猛地抬起眼眸,看着她坚定的面容。 ……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不知不觉来到婚礼前一天。 按照习俗,婚礼前一天要回娘家待嫁。 姜棠拖着行李箱出房门。 陆夫人悄悄把她拉到一边:“棠棠,我给你的房产珠宝已经转到你名下了,你偷偷藏着,千万别告诉陆靳言。” “妈……” “你叫我一声妈,我就得把你当亲闺女看着,收着收着,乖啊。” 她又拿出一个金色的礼盒:“南希知道你结婚,托我送的金镯子,你也收着,她是个好孩子,为了避嫌,她没有回来,她还说别千万别怪她,改天选个时间再回来探望你们。” 姜棠感动地接过礼盒:“帮我说一声谢谢南希。” 已经两年没见过程南希了,没想到她还挂念着自己。 陆夫人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这些年,你因为陆靳言受了不少委屈,还好,你和我们陆家有缘分,我们还能好好补偿你。” “妈,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姜棠知道陆夫人一直因为之前的各个事情耿耿于怀,便道:“你可是我亲妈。” 在她心里,早就把陆夫人当做亲生母亲。 闻言,陆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姜棠,轻轻拍着她后背。 “唉,乖女儿。” 时浅拎着个箱子从里面出来,喜笑盈盈,她作为伴娘要和姜棠一起回苏家待嫁。 “姜棠,好了吗?” 陆夫人松开姜棠,拍拍她的手背:“你们走吧。” 姜棠朝陆夫人点点头。 陆夫人把她们送到门口,连声叮嘱:“明天就是婚礼,今晚得好好睡觉,养好身体,知道吗?” 姜棠应了声,拉着箱子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还记得三年前,你和陆靳言离婚回S市,那时我亲自送你去机场,三年过去了,我和陆靳言再婚,我还当了你伴娘。” 时浅感叹道。 姜棠一边挽着时浅的手走,一边凝视着天边,乌云蒙蒙,像是要下雨。 “对啊,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但是我还挺喜欢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看到你能重新获得幸福,我也喜欢。”时浅在一旁道。 当初哪能想到现在一切。 “你和顾知行怎么样?纠缠了那么多年,有想过结婚吗?”姜棠问她。 时浅说的随意:“我是个不婚主义,当初我们在一起的目的都不单纯,从未想过和他有任何结果。” 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树底下。 陆靳言站在车头前,一身黑色西装,脖间系着姜棠买的红色领带,斯文又禁欲。 姜棠看到他,放开行李箱,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缓缓朝他走去。 陆靳言掀起眸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姜棠停在他面前,张开双臂环上他的腰。 陆靳言紧紧搂着她,力道有些重,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陆靳言低眸看着她。 姜棠替他理了理有些歪扭地领带,笑着道:“哪有人在婚礼前一天,新郎送新娘回去的,不吉利。” “虽然21世纪了,但是该遵守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我还想和你幸幸福福过一辈子。” 其实她要还赶着去和陆宴礼做交易。 要是她送他回去,还怎么和陆宴礼碰面。 陆靳言听着她话里‘幸幸福福过一辈子’,脸上笑得温和:“好,我等着。” 他语气多了一份无奈。 见他这样,姜棠忍俊不禁,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明天我等着你盛装出席迎接我回家。” 陆靳言想都不想便道:“嗯,我会的,你会乖乖在苏家等着我,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棠觉得他这句话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眼神也严肃了许多。 她笑容一僵,随后面色如常:“你怕我丢下你跑了?” “怕。” “你放心,我丢下谁都不会丢下你,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崽呢。” 姜棠认真道。 陆靳言摸了摸她的肚子:“嗯,我同样也不会丢下你。” 两人相视一笑。 陆靳言拉着车门,护着姜棠上车。 时浅也跟着上车,顾知行坐上驾驶座,送他们过去。 关上车门,姜棠坐在车内,看到陆靳言的身影,明明就分离一天,但是她忽然舍不得,推开车门下车,主动抱着他,眼眸蒙上一层水光:“我走了。” “嗯。” 陆靳言颔首,抬起修长的手指,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他低下头,薄唇印在她杏眸上:“都两个孩子的妈,怎么还动不动就哭。” “去吧,明天我去接你。” 姜棠松开他,转身上车。 车子缓缓开走,她的手伸出车窗朝陆靳言挥手。 准备把手抽回来的瞬间,手背一凉。 她抬眼望去,天空黑沉沉的,下起小雨。 和离婚那天的天气一模一样。 或许。 老天也在暗示,这一切该画上一个句号。 姜棠坐在后座,看着陆靳言的身影,越来越来模糊,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莫名的,她心口涌上一层心酸。 眼泪,划过脸颊。 见状,时浅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她的泪水。 “怎么了?新娘子舍不得新郎?” 他们黏糊了那么久,在婚礼前分别一天,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吧。 还是怀孕的女人情绪多变,更容易哭? 姜棠回过神,“没有,只是觉得今天陆靳言有点不一样。” 时浅:“有吗?我觉得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对你温柔点,对其他人还是板着一张脸。” 姜棠被逗笑,笑盈盈地看着她:“他人挺好的。” “是是是,对你最好。” 姜棠看去窗外的风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去苏家的路。 第340章 姜棠,你太任性了 姜棠心里微微一沉,转眸看去顾知行:“这不是去苏家的路,顾知行,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不好意思,姜棠,陆靳言有交代,暂时不能带你去苏家。” 顾知行道。 姜棠转了转眸子,终于明白陆靳言为什么奇奇怪怪的,他一定是察觉到什么。 她原本的计划是,回到苏家后,和苏今安一起去和陆宴礼做交易。 时浅在一旁听着,有些懵懵的,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顾知行,掉头回苏家!”姜棠出声。 顾知行像是没听到一样,固执往前开。 “停车,我有些不舒服,想在路边休息一下。”姜棠的声音冷了几分。 顾知行一动不动。 “啪。” 时浅拍了顾知行一脑袋,力道之大,把他脑袋拍歪了。 “顾知行,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姜棠不舒服吗?你作为医生,还不快停车给她看看,她是个孕妇,要是因为你出点什么问题,我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顾知行执拗开车,丝毫不为所动。 时浅皱着眉头,觉得莫名其妙。 今天顾知行造反了,敢不听她的话。 看着姜棠脸色红润,精神状态良好,不像是生病。 顾知行和姜棠在搞什么? 她和姜棠对视了一眼,姜棠眼神暗示她,无论用什么办法,赶紧让顾知行改道回苏家。 即使时浅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无条件站在姜棠这边。 她俯过身子,揪着顾知行的耳朵。 “掉头回苏家,知道吗?” 顾知行不听。 “信不信分手!”时浅放下狠话。 顾知行头都大了。 时浅说分手可不是闹着玩。 上次闹分手后,他哄了大半年才把人哄回来。 陆靳言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唯独漏了时浅。 怎么就没想到不能把时浅放在姜棠身边。 时浅对他的效果,比一百颗炸弹还可怕。 顾知行很无奈:“时浅,这是陆靳言的交代,你也想姜棠和陆靳言明天能顺利结婚吧。” 时浅顿住了。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事前不简单。 她疑惑地看着姜棠,一对上姜棠的眼睛,已是充满哀求。 姜棠恳求道:“时浅,帮我,我想回苏家。” 不管了。 姜棠是她闺蜜,她的话最重要。 时浅拎起一旁的破窗器,“顾知行,你要是不掉头回苏家,不然我敲车窗跳车了。” 时浅举起锤子。 顾知行连忙刹车。 顾知行头疼得要爆炸:“姜棠,你和陆靳言打通电话聊聊吧。” 时浅这个暴脾气,为了姜棠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棠拿着手机,刚打开通讯录,陆靳言的电话来了。 莫名的,她心里一顿紧张。 陆靳言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双眸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窗上,她闭了闭眼睛,若无其事道。 “陆靳言,你想要干什么?” “明天是我们婚礼,我要回苏家待嫁,你要顾知行带我去哪里?” “是你想干什么?”手机里,传来陆靳言冰冷的声音。 姜棠愣了一下,稳住情绪,轻轻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姜棠,你乖乖听顾知行,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我会让他送你回苏家,明天早上,你过去接你回来。” 姜棠抿着唇。 时浅已经爬到副驾驶,死鱼眼般瞪着顾知行,在质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棠闭了闭眼睛,缓缓睁开,陆靳言已经知道事情,她索性不再隐瞒:“你知道?” “昨天晚上,我去找小景逸,他该说的都说了。”陆靳言冷冷说道:“我会把陆宴礼带到警察局,这一切该结束了。” 姜棠心里一慌。 “不行,现在还不能把陆宴礼送进警察局,他会……” 姜棠说着说着,停下了。 “会什么?”陆靳言质问。 “他是不是会鱼死网破。” 陆靳言冷笑一声:“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发病,不是我已经戒断,而是我吃过傅时明的药。” 姜棠手指一紧。 “傅时明为什么给我药?陆宴礼为什么要绑架小景逸,你又把这件事情瞒下来,现在你又必须回到苏家,我猜,是不是陆宴礼和傅时明勾搭在一起,你和陆宴礼达成什么交易,回到苏家假装是在待嫁,实际上是偷偷跑出来,去见陆宴礼。”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交易,是不是我的药。” 陆靳言还站在原地,撑着伞,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 姜棠深呼吸一口气。 他猜到了。 竟然全都猜到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 她坦白:“是,陆靳言,我自有分寸,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相信你?怎么相信?” 陆靳言反问,声音格外冷冽。 姜棠默。 以他的睿智,肯定把所有的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心思慎重,对她的事情格外小心。 他不会让自己冒险。 姜棠恳求:“陆靳言,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 “怎么保护,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陆靳言的声音格外低沉。 闻言,姜棠全身冰冷。 她深呼吸一口气,坚定道:“陆靳言,你阻挡不了我,我一定拿药回来。” “孩子呢,你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姜棠再次沉默。 她轻轻抚摸着肚子。 这里孕育着他们第二个孩子。 陆靳言察觉到她松动,再次开口:“这一切交给我处理。” “怎么处理,把陆宴礼抓起来,严刑逼供?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鱼死网破,我不想你死。” 他平静地凝视着阴沉沉的天空:“死就死吧。” 他宁愿死,也不愿姜棠怀着肚子的孩子冒险。 “死就死?” 姜棠像是听到笑话,笑了,笑得无比心酸,笑得眼泪直流:“那是你的性命,你说死就死,陆靳言,你死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陆家怎么办?”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让陆靳言好好活下。 他竟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陆靳言,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姜棠一字一句,特别坚定。 “姜棠!你太任性了。”陆靳言呵斥。 第341章 婚礼不办了,分手吧 “你要是去找陆宴礼,婚礼不办了,我们分手吧。” 两人彻底吵上了。 姜棠握着手机的手一僵。 她没有想到,陆靳言为了阻止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陆靳言,你太自私了,当初你二话不说跟着乔希去基地,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而现在,换过来,你说我任性,还用分手威胁我。” “如果我坚持,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分手。” “我……”陆靳言张了张嘴,忽然没话说。 “陆靳言,你拦不了我。”姜棠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 挂掉电话的瞬间,姜棠立马拧开车门,结果被反锁。 “顾知行,开门,你不掉头回去,我自己想办法回去。”姜棠很强势。 顾知行头皮发麻:“姜棠,你别为难我了。” 夫妻两一个两个的,都在威胁他。 他真要被折磨疯了。 “姜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时浅稀里糊涂的。 “时浅,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会帮我的,对吧,我想回苏家。” 姜棠握上时浅的手,无助地看着她。 时浅愣愣地看着她。 姜棠这眼神,她受不住啊。 “嗯。”时浅应了一声。 时浅看去顾知行,目光幽幽,顾知行咽了咽口水:“时浅,你想干什么?” 时浅二话不说,不管不顾地解开顾知行的安全带,像个野蛮人一样推他下去。 顾知行怕反抗伤到她,只一个劲的躲。 但是这小小的一个空间,顾知行又不反抗,很快败在时浅手下。 她踩着一脚踩着驾驶座,越过身子打开车门,一个蛮力,把顾知行推下车。 “时浅,你住手!” “你就不能听我解释解释……” “唉……” “咕咚——”一声,顾知行被推下车门。 真狠啊! 一点都不顾他的死活。 顾知行心里骂娘,要不是为了帮陆靳言,他哪用得着那么狼狈。 他刚想爬上车,就看到车门毫不留情地关上,尾气喷他一脸。 时浅把他丢下,车子扬长而去。 “艹。”顾知行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时浅,你真不怕老子被陆靳言弄死。” “姜棠难得求我一回!”时浅开着车,往苏家的方向开去。 “你就一点不管我死活?”把他丢到高速路口,真不担心他被车撞死。 “男人有姐妹重要?现在你不是还好好活着。” 顾知行:“……” 他就不该打这通电话。 “就算你们开走我的车,也没用,后面还有别的车跟着……”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 时浅挂他电话了。 顾知行:“……” 另一边。 黑色的小轿车四面八方被不同得车辆团团围住。 “姜小姐,你快下来吧,别让我们难做。” “对啊,对啊,陆总都是为了你好。” “陆总已经交代过了,只要不伤害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你和陆宴礼见面。” 一群黑衣保镖站在黑色小轿车车外,苦口婆心劝道。 时浅坐在驾驶座,当场傻眼了。 保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劝不了姜棠下来,甚至想要破窗进去,把人抓出来。 “住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不远处停下,一身西装革履的苏今安从车内下来。 保镖们看到苏今安后,像是看到救星。 “苏先生,你可算来了,快帮我们劝劝姜小姐。” “我们” 好声好气地解释:“苏先生。” 姜棠看到苏今安,仿佛看到救星:“哥,你来得正好,快带我离开。” 苏今安面容冷峻,沉声道:“棠棠,你听陆靳言安排,陆宴礼那边你别管了。” 姜棠愣了愣:“哥,你……” “原本我不太赞同你和陆宴礼的交易,现在你肚子里怀着宝宝,更不能让一个人去冒险。” 苏今安转过身:“你们先回去,我会带她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看到一群保镖纷纷变了脸色。 他回过头,看到时浅已经下了车,姜棠坐在驾驶座。 姜棠手中捏着一块刀片,横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淡定地看着他们:“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苏今安面若如冰:“棠棠,你在干什么?” “你被陆靳言策反了,我只能用这一招逼你们放我走。” 姜棠声音镇定,她提前想到苏今安可能会临时变卦,出门前藏了刀片。 苏今安站在原地僵持着。 一群保镖更不敢动,要是姜棠在他们手底下出了点什么事情,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姜棠缓缓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维持着将刀片横在脖子。 苏今安捏了捏眉心,无奈地看着拿薄薄的刀片架在她脖子上,只要她稍不小心就会划伤脖子:“棠棠,我把刀片放下,有事好好谈……” 姜棠根本不听他的话。 直接把车子开走,保镖们根本不敢拦着,纷纷让出一条路。 车子离开后,姜棠防止他们追上来,车子开得飞快。 路上,她拿出手机,给陆宴礼拨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你在哪里,去哪里碰面?” “我在外面,不过爷爷有事情,让我回去一趟,待会再通知你。” “你不能回去,是陆靳言的圈套。”姜棠淡淡道。 还好陆宴礼不在公司公寓。 陆靳言知道这件事情,找不到他,肯定利用陆霆或陆夫人钓陆宴礼出来。 “你说什么?”陆宴礼听到这句话,心口颤了颤,“你的意思……陆靳言都知道了?” “怕什么,今天我把所有的数据给你,你完全可以脱离陆家,你还用得着怕他?” 姜棠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说,语速很快:“碰面地点在哪里?夜长梦多,越快完成交易越好。” 陆宴礼说了一个地点,位置是郊区森林的小木屋。 姜棠听完,就挂断电话,给苏今安发了个消息。 —— 【我现在和陆宴礼碰面,待会陆宴礼找人送药的时候,你想办法扣下来。】 发现消息后,姜棠将手机丢到车窗。 手机上有定位器,要是手机留在身边,陆靳言一定会派人追过来。 她赌不起! 很快,车子停止森林的小木屋。 姜棠坐在车内,轻轻抚摸小腹。 第342章 他慌到想不出办法 富丽堂皇的公寓里,佣人垂着脑袋贴墙而站,从门口到客厅,都是清一色保镖。 满地凌乱。 满屋狼藉。 两个佣人看着突然涌过来的一帮人,瑟瑟发抖 “咣——” 一个保镖一脚踹翻椅子。 “说,陆宴礼在哪里?” 其中一个佣人颤颤巍巍开口:“陆……陆总,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佣人。” 陆靳言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一双黑眸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眼底冷到极致,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下来。 手紧紧地攥着手机,手背青筋凸起,屏幕浮现着一条条裂痕。 就在手下汇报,姜棠拿着刀片架在脖子上以死相逼的那一刻,手机已经报废了。 姜棠看着柔弱温顺,但她狠起来,能玩命。 陆霆、陆夫人、陆西娅母女等人收到消息,冲冲赶过来。 他们看到里面的情景,面如白纸,豪门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内斗。 陆霆沉着脸走进去:“陆靳言,你在闹什么,快点把人撤回去,要是传出来小叔想要小侄子的命,传出来笑掉人家的大牙,我们陆家的脸往哪放?陆宴礼是你侄子,怎么可能绑架姜棠,我们陆家人,再坏也不会泯灭良知。” 陆靳言一个冷眼扫过去,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他:“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霆愣了一下。 谁是老子。 谁是儿子。 真是反了。 陆靳言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陆霆顿时气血上涌:“陆靳言,你真是疯了,为了姜棠,整天闹闹闹,我一开始就不赞成你们的婚礼,现在好了,婚礼前一天闹成这种事情,老天都不让你们在一起,干脆把婚礼取消,从此你们一别两宽。” “说!”陆靳言冷冷道。 陆霆狐疑地问:“说什么!” “陆宴礼和你有什么勾搭,配合点,我们还是父子。”陆靳言抬头看着陆霆,目光如刃。 陆霆气得快吐血:“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怀疑你老子的人品,就算我不喜欢姜棠,我还不至于残害陆家的骨肉。” 陆夫人走过来,横在父子中间:“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陆夫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由得看着自己的儿子陆靳言,只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张脸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 陆宴礼和傅时明勾搭。 小景逸绑架案是陆宴礼。 陆宴礼用药威胁姜棠。 这一桩桩事件叠在一起,她脑袋还是懵懵的,至今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会是个狼心狗肺的人。 “靳言,你在这里盘问也问不出什么信息,还不如想点别的办法,快点找到棠棠的下落。” “棠棠也真是的,胆子太大了,肚子还怀着孩子呢,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得怎么办呢?” 陆夫人头疼地捏着脑袋。 这都是什么事啊。 闻言,陆靳言声音冷到极致:“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 陆夫人一愣。 不知道? 这话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严重到,连她一向睿智冷静的儿子都慌了,想不出别的办法? …… 顾知行,时浅和苏今安是最后赶到的。 等到他们感到公寓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狼藉,都大吃一惊。 等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后,时浅才明白真相:“所有,姜棠冒着一尸两命的危险去换陆靳言的药?” “嗯。”顾知行颔首。 “你怎么不早说。”时浅狠狠地拧了一把顾知行的胳膊。 顾知行:“……” 他无语了:“你有机会给我解释吗?” 时浅懒得跟他废话:“现在怎么办?有办法查到姜棠的踪迹吗?你们就没有派人去跟着她吗?” 要是知道她的行踪,就能把傅时明和陆宴礼都端了。 “派了,她车开得飞起,早就跟丢了。” 顾知行很无奈。 姜棠连着几招偷天换日,哪个保镖能斗得过她啊。 林朝朝这边走过来,恭恭敬敬向苏今安颔首:“苏先生,你陪过姜小姐去过和陆宴礼交易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路线?” 苏今安沉着声音道:“陆宴礼为了防止被抓到,每次交易的地点都不一样,这次,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 林朝拿出一个地图,用红笔勾画了一个地点:“这里是姜小姐定位追踪器停留的地方,以这个点为中心,按区域每家每户地毯式搜查,特别是偏远的地方,着重调查。” 苏今安被惊到:“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工程量有多大?” “我们已经出动所有的人手,还希望苏先生这边援助一下,基本上够了。” 这是要整个S市掀过来。 苏今安看着沙发上面色冰冷的男人。 这两人……真是的…… …… 森林的小木屋。 姜棠和陆宴礼在里面碰面。 “姜棠,其实你可以偷偷带人跟过来,然后在我拿出药的那一刻抓住我。” 陆宴礼手里掐着一根烟,从容地看着眼前淡定的女人。 “我早就想那么做了,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这样做,你立马鱼死网破。” 姜棠垂眸看着她。 陆宴礼有野心,但又怕东怕西,恐怕是飞进来的一只蚊子,都恨不得掐死。 “可是,陆靳言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陆宴礼咬着牙,把香烟丢到地上,转动着脚尖,狠狠踩上去。 “你怕他?”姜棠淡淡道。 陆宴礼扯了扯薄唇没有说话。 姜棠开门见山说:“陆言礼,我们坦诚点吧,你把药直接给我,我把剩下的数据给你,我们两清,我保证陆靳言不会找你麻烦。” 陆宴礼靠在墙上,双手插进裤兜:“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可我不相信陆靳言,在他眼里,除了你,没有亲情。” “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扳倒我,岂会留我这个隐患。” 他知道陆靳言的脾气。 他如果没有触及陆靳言的底线,一切都好说。 但是姜棠就是他的底线。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姜棠眸子深了深。 陆宴礼太狡猾谨慎了。 她看着他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要一直和傅时明狼狈为奸?” 陆宴礼看着她手中的芯片,眼里逐渐露出兴奋:“我自有我的办法,不用你管,快把东西给我。” 第343章 不惜一切代价 姜棠捏着手中的芯片,她刚抬起手。 陆宴礼迫不及待伸手抢夺,把芯片插在电脑上。 芯片的数据正稳步上传。 他兴奋地看着电脑屏幕跳动的数据。 姜棠声音清冷:“药呢?” “一会等数据都上传,确保无误后,我一定把药给你。” “等数据结束后,你还需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才能放你离开。” 陆宴礼继续道。 姜棠眯着眼睛看他:“你想控制我威胁陆靳言?” 陆宴礼笑了笑:“我只是想要个保障,现在陆靳言恨不得我去死,确保全身而退之前,你得留在这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手上有陆靳言的药,这才是你最终目的,不对吗?” 陆宴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扫了一眼她肚子:“明天就是你们的婚礼,你怀着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过来,说明你可以为陆靳言付出一切,不是吗?” “在这里待几个天又如何,我又不会为难你。” 姜棠站在那里,沉默了。 良久,她苦笑:“陆宴礼,你真卑鄙,这就是你和陆靳言的区别,你永远比不上他。” 闻言,陆宴礼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极点,眼里迸射出一抹阴影,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出来:“你闭嘴,陆靳言只是资源好,陆霆器重他,要是陆霆一视同仁,我并不比他差。” “别再自欺欺人了,样貌能力睿智等各方面,你和他天差地别。” 姜棠眼神格外凛冽。 陆宴礼的脸一下子绿了,他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压着怒意:“住口,姜棠,激将法对我没用。” 通过言语攻击,想要他放弃对她的控制,不可能。 “呵。”姜棠冷笑:“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出门的时候,陆靳言体内的药物又发作了,现在他忍着病痛的折磨找我,我很担忧。” 姜棠看着他电脑上的屏幕,说道:“数据上传结束后,你想办法把药物送到陆靳言嘴边,我可以配合你留下几天,但是我离开的时候,你需要从傅时明手中拿到配方给我。” 陆宴礼脸冷了下来:“现在陆靳言知道所有事情,一堆人围着我公寓,我怎么有办法把药无声无息送到他嘴边。” “你是在故意为难我?” “我不信你没有做二手准备,你要是不配合,也休想我配合你。”姜棠笃定说。 陆宴礼低笑一声:“真瞧得起我,是不是该高兴。” “事到如今,我坦白跟你说,我是害怕你耍奸计,直到最后,你不肯把我给我,我跟你过来,就是不想他再受病痛的折磨,如果还是让他一直受折磨,我来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 “至少,我得保证他好好的。” 他看姜棠一心都扑在药上面,这样最好。 只要有药在,她就能受控制。 “姜棠,你对他还真是痴情,如果当年我没有弄丢你,你也会这般对我付出真心吗?” 姜棠冷笑,嘲弄地看着他:“你不配。” 陆宴礼被嘲弄地有些没脸皮,他站在电脑前,打电话给傅时明,问:“怎么样,数据准确吗?” 电话里头,一直没有传来傅时明的声音。 姜棠的手指微微倦入掌心,屏幕呼吸。 在后半部分,她让麦克博士稍微改了数据。 虽然傅时明的基地没研究出来,但她不确定,傅时明会不会察觉出来。 傅时明:“目前一切正常。” 听到这话,陆宴礼沉默片刻,抬头看着姜棠:“好,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 姜棠松了一口气。 “你坐会儿。”陆宴礼笑了笑,转身拿过手机拨打一个电话,她视线掠过屏幕上的数据,严重只剩下贪婪,无半点笑意。 姜棠心有余悸地坐在小凳子上。 过了今天,陆靳言就能摆脱药物的折磨,以后都能健健康康生活。 她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姜棠后背往椅子靠了靠。 现在陆靳言肯定担心他担心得不得了。 也很生气她的擅作主张。 竟然威胁分手的事情都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日落西去,月光挂在天空。 姜棠坐在那里,看着陆宴礼平静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伪装得很好,但他眼底的兴奋贪婪出卖了他。 姜棠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陆宴礼。” 听到声音,陆宴礼平静地看过去,不动声色说:“怎么了?” “不用演了,我知道数据已经全都上传到电脑,你现在估计在想计策,应该怎么做,既可以不给陆靳言药物,又让我乖乖配合你。” 被戳穿心思,陆宴礼脸色一僵。 “你果然够聪明,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 电脑数据早就上传成功,他确实不想给陆靳言药物。 要是陆靳言被药物折磨致死,不是一举两得吗? 只是想不到的是,被姜棠一样识破了。 “陆宴礼,做交易的讲究一个信任,你一点诚意都没有。”说着,姜棠从椅子上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站住……” 陆宴礼一慌,赶紧去拦着她。 姜棠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他对面:“陆宴礼,你知道的,我唯一的要求是让陆靳言好好活着,但是你一直在跟我耍心眼,你不会有任何赢面。” “我敢一个人和你碰面,就什么都不顾了,我就算死在这里,后半辈子,你是什么境遇,你会猜不到吗?” 姜棠神情清冷,一字一句带着寒意。 陆宴礼沉默了。 看来她真的是豁出去了。 连死都不怕。 一旦她死了,陆靳言会不惜一切代价,找他报仇。 到时候,他只会生不如死。 “好,我立马派人给陆靳言送药。”陆宴礼咬着牙,不甘心地说。 “我要亲眼看着陆靳言服药。” 姜棠已经不相信他了。 陆宴礼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在手机上滑动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监控画面。 是楚萌。 第344章 陆宴礼利用楚萌 姜棠惊讶地看着陆宴礼:“你竟然把药放在楚萌身上,你连楚萌都利用?” 陆宴礼嗤笑:“那又如何?为达到目的,就该不择手段,不是吗?”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作为陆家人参加你们的婚礼,到时候,我会亲自把药送到陆靳言手上。” “只可惜,陆靳言提前得知真相,打乱了我的计划。” 陆宴礼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另一边。 楚萌看着黑着脸的陆靳言,她抱着陆西娅的大腿,不解地问:“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西娅不想让小孩子过早接触黑暗,拍拍她的后背:“小孩子别问太多。” 突然,手腕上的电话手表传来震动。 楚萌低下头,粉雕玉琢的小脸凑到镜头上,奶声奶气的:“出现天使了,要给小舅舅吃冰糖葫芦。”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集中在陆靳言身上,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楚萌从小包包里拿出一串冰糖葫芦。 姜棠不知道陆宴礼用了什么手段哄骗楚萌。 陆宴礼算准了漏洞,陆家人为了保护孩子的世界,不会把大人之间的黑暗斗争告诉小孩子,也不会有人去抢一个小孩子的冰糖葫芦。 楚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往里面走去,镜头很晃。 透过镜头,陆宴礼看到自己家里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几个佣人缩着脑袋接受警察的审讯,室内一片狼藉,该砸的都被砸烂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家里竟然是这种情况,不禁心口一震。 陆靳言为了找到他,竟然出动了那么大阵仗。 姜棠紧紧盯着屏幕,看着晃动的镜头,捕捉到陆靳言的身影,他坐在沙发上,冷漠而孤寂,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周围明明那么多人,却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姜棠垂下眼眸。 楚萌挪着小脚丫穿梭过人群,停在陆靳言面前,歪着脑袋喊了一声:“舅舅。” 陆靳言阴鸷的目光投向她:“滚,别烦我。” 楚萌被凶到,缩了缩脖子。 好凶好凶! 舅舅今天怎么了? 楚萌后退的瞬间,姜棠明显感觉到陆宴礼紧张起来,不禁笑道:“就算被陆靳言发现了你利用了楚萌,但我还在你手上,你还在担心什么?” “还是说,陆宴礼,你心里本能地畏惧陆靳言。” “闭嘴。” 陆宴礼没有刺激到,视线紧紧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希望楚萌不要搞砸了。 陆西娅走过来,牵起楚萌的手:“萌萌,舅舅现在心情不好,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孩子这时候在瞎折腾什么? 楚萌壮着胆子,探出脑袋,把手中的冰糖葫芦举到陆靳言面前:“舅舅,你心情不好,给你吃吧。” 这时候,苏今安走过来,蹲下来,和楚萌面对面:“谁给你的冰糖葫芦?” 见状,姜棠不由自主地看去陆宴礼。 他紧绷着身体,连呼吸都变了。 镜头晃到陆靳言身上,他面色冷硬,漆黑的眼眸阴沉沉地看着楚萌手中的冰糖葫芦。 忽然,猛地掐着楚萌的肩膀,把她提过来,“陆宴礼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 陆宴礼的脸色彻底变了。 “陆靳言在干什么,楚萌是他外甥女,想对她做什么?” 姜棠冷笑,声音冷漠至极:“你连自己的妹妹都利用,现在倒是有良知了?” 陆宴礼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是没办法才出此下撤。” “是吗?陆宴礼,亏楚萌一直把当哥哥,几年前,流氓闯进我出租屋的时候,你贪生怕死,抛下楚萌和我独立逃离,现在,你又利用她了,别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本性就是自私,你一点点地在消耗他们的亲情。” 说完,姜棠继续看监控现场。 电话手表掉落地上,镜头从下而上,楚萌被死死地掐着肩膀,看着陆靳言阴冷的眼睛,直接吓哭:“舅舅……舅舅……疼……” 小嘴巴瘪瘪的,看着让人心疼。 “回答我的话,陆宴礼有没有和说过什么?” 陆靳言像是失控般,听不进去任何话,眼神冷得可怕。 楚萌被吓得身体直发抖。 陆西娅赶紧过去,把楚萌抢过来,斥责道:“陆靳言,你干什么!” “我知道你急着找姜棠,但是楚萌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别哭了,舅舅只是一时心急,别怕,别怕。” 陆西娅轻轻拍着楚萌的后背,哄道。 陆靳言沉着脸坐在那里,手上捏着那串冰糖葫芦,手指捏着眉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掀起眸子,看楚萌哭得厉害,声音还算柔和:“别哭了,我吃。” 说着,他拿开糖果,一口咬下顶端的糖葫芦。 姜棠绞着手指。 苏今安呢? 人呢? 他怎么没拦着? 她不是说过,盯着陆靳言,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拦着。 镜头里。 “行了,行了,舅舅不是故意凶你的,妈妈带你回去。” 陆西娅把楚萌抱离现场。 至此,监控画面消失不见。 陆宴礼关掉屏幕,随意把手机丢到一边,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下来。 “你也看到了,药就放在最上面那颗糖葫芦,陆靳言吃下了,还是你怀疑里面根本没药?” 那倒不是。 陆宴礼总归是用顾忌的,他不敢造假。 这是,苏今安为什么没有拦着? 陆靳言真的把药吃下去了? 她的计划失败了? …… 另一边。 陆西娅和楚萌离开后。 陆靳言带着人离开,回到车上。 苏今安拉开车门,上车,在他身旁坐下:“怎么样?” 陆靳言冷着脸,摊开掌心,一颗白色的药物被他捏在指尖。 苏今安眯了眯眼:“陆宴礼真的利用楚萌。” 一开始他看到楚萌突然冲过来,拿着冰糖葫芦塞在陆靳言手中,他就怀疑上了。 “这真的是药?” 苏今安怀疑问道。 “楚萌的电话手表有针孔摄像头,千真万确。” 陆靳言盯着那颗药,眼神冷到极致。 陆宴礼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连楚萌都利用上了。 苏今安:“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345章 为他们父子,不惜一切代价 “楚萌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 “平时看到我,都把零食藏着掖着,生怕我贪了她吃的,她又不知道家里出事了,竟然主动把糖葫芦给我,除非是有人跟她说过什么。” “还有,她的电话手机突然安装了摄像头。” 陆宴礼和楚萌兄妹感情很好,陆宴礼用手段哄骗楚萌,听指令拿糖葫芦给他,并不足为奇。 苏今安淡淡说道:“你把药拿到了,不枉费棠棠冒着生命危险去见陆宴礼。” 闻言,陆靳言眼底蓦然变得阴鸷,声音冷了好几度:“她有跟你说,一定要今天拿到药吗?” “嗯。” 苏今安点点头:“姜棠为了保护你和小景逸,还让麦克博士制造了假的芯片,这次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易。” 他想了想,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陆靳言。 忽然,陆靳言暴躁起来,揪着苏今安的衣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苏今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扯着薄唇:“松手。” 陆靳言看着他,忽然冷笑:“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今天要结束一切。” 苏今安垂着眼帘。 陆靳言想到的,他也早猜到了。 所以,他才临时变卦反对姜棠的交易,劝她放弃。 只是,她接连几招偷天换日,半路追她的时候,把人跟丢了。 姜棠知道破茧计划带来的危害,从她找麦克博士制造假芯片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和任何人做交易。 她既要拿到药后,不受陆宴礼控制,也要把傅时明引出来。 为了小景逸,为了陆靳言。 她不会再拖了。 必须引爆这两个定时炸弹。 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这才是陆靳言最担心的地方。 苏今安:“所以,你刚才假装吃药,就是让了姜棠不要乱来?” 陆靳言靠着后座,手无力地垂下来。 看样子,姜棠早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无论他伪装得再好,他在她面前还是无处遁形。 苏今安侧过头看他,他脸色惨白近乎透明:“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当初你知道姜棠和陆宴礼交易,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想到她一个人背负那么多活得下去吗?” 陆靳言怒不可喝嘶吼出来。 坐在驾驶座的林朝,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透过后视镜,他看着陆靳言猩红的眼,精神在崩溃的边缘。 他在陆靳言手底下干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陆靳言手足无措的样子。 陆靳言是在自责。 要是他把病情隐瞒下来,要是没有把小景逸脑袋的情况告诉她,她就不会做出今天的选择。 是他……一步一步把她压垮。 苏今安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朝捏着方向盘,咽了咽口水,看着陆靳言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大着胆子开口:“陆总,你冷静点。” “陆总,当初你跟乔希去基地的时候,不也一样吗?” “人总是为了对方不顾一切,总想对方牺牲。” 都一厢情愿为对方考虑,可是都没有考虑过,这根本不是对方想要的。 陆靳言红了眼眶,身上的戾气渐渐褪去,只剩下愧疚。 是的。 是他擅作主张,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没有和她商量过。 把她逼到绝境,他是最大的刽子手。 他扯了扯薄唇,自嘲地笑起来。 五个小时过去了。 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太慢了,太慢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林朝和苏今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找到担忧。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陆靳言这样。 就连当年陆靳言离婚,独自抚养陆景逸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像这样自暴自弃绝望过。 …… “有消息了吗?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林朝打电话询问手下。 对方回答:“以姜小姐手机定位停留的地方为定点,方圆二十多公里的都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林朝小心翼翼地看着后面那道颀长的身影:“陆总,现在是扩大范围搜查,还是将刚才的区域再搜查一遍。” 事关姜棠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他不敢擅自决定。 闻言,陆靳言缓缓抬起头,面上没什么情绪,但是周身的低气压弥漫整个车内。 每个人的心格外沉重。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管怎么做,都有风险。 苏今安手肘撑在膝盖上,冷峻着张脸。 他回想着上次和陆宴礼碰面那个地方的点点滴滴,希望能为这次的搜救提供一点帮助。 “当时,我跟姜棠去和陆宴礼碰面的地方,是在郊区偏僻的小木屋,这次有没有可能也会去偏僻的地方。” 交易地点可以改变。 但是一个人的固有思维很难改变。 他们可以试着从这一方向出发。 苏今安和林朝同时看向陆靳言,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尽快拿主意。 陆靳言艰难地抬起眼眸,声音嘶哑:“林朝,按照他说的去做。” “好。”林朝立即打电话吩咐,准备让人重点搜索偏远的地方。 “等下。” 陆靳言忽然开口。 他看着地图上的区域,忽然拿起一支红笔,圈起一片森林。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凌厉起来:“这里就是姜棠上次绑架的地方,重点派人去搜查这篇森林的每个角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上次,姜棠就是被傅时明的人绑到这片森林里。 这次,他们绞尽脑汁想他们联络地点,一定是难藏,不易找到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把重心放在这片森林上。 恐怕,陆宴礼和傅时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我马上重新规划营救方案。” 林朝慌忙去打电话,因为上次姜棠去绑架,好在他们对那边的地形熟悉。 “快点开车。” 陆靳言沉着声音。 林朝立马发动车子,众人也跟上,浩浩荡荡地离开。 …… 森林的小木屋。 姜棠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不停地浮现刚才的画面。 陆靳言因为内疚,吃了楚萌的冰糖葫芦。 不。 他没吃。 他早就发现真相。 刚才是演给看,他在警告她,不许贸然行动。 他是生气,但是他不舍得辜负她的心血,只能选择掩人耳目,保下药物。 第346章 囚禁 姜棠轻笑了一声。 心里得到答案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陆宴礼看到她一有动作,不禁防备地转过头:“你要干什么?” “躺着有点累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姜棠淡然一笑:“你不是在想着如何将数据独吞吗?外面守着那么多人,你还担心我跑得了?” 外面守着的都是傅时明留下来的杀手,个个身手了得。 陆宴礼身体一僵。 果然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和傅时明共享这项技术。 过了今天,他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姜棠、核心技术,都在他手上,都是可以拿捏的好工具。 陆宴礼看她站在,也没有别的小动作,以为她真的是只是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他做了一个手势,立马有人从外面端着晚餐进来,放在桌子上。 “饿了一天了,你先吃点东西,别说我虐待孕妇。”陆宴礼假惺惺地说。 姜棠看着香飘四溢的鱼粥,没有动。 反而看向他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这些数据上传给傅时明,已经整整过去六个小时了。 时间差不多了,傅时明估计差不多要发现数据有问题了。 姜棠拿起鱼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孕妇对气味特别敏感,里面放了药,她一下子就闻出来。 姜棠淡定地把鱼粥放回原位,一双清澈的眼眸慢慢笑了起来:“陆宴礼,为了控制我,明知道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还往粥里下药,你居心何在。” 陆宴礼皱了皱眉头。 在她面前什么事情都瞒不住。 他确实是想下药迷晕她,只有她昏迷了,一切才好控制。 至于她肚子的种,又不是他的。 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你太狡猾了,我是为了以防万一。” 姜棠平静地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反问他:“你知道破茧计划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是什么?” “是可以制造有意识的人类。” 陆宴礼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她说着这个。 “因为这个技术,傅时明差点制造出傅佳,陆靳言在基地九死一生,我儿子多次陷入危机,而我,如今也被你控制着,如果真的让你得逞了,你还会放过我们?” “你猜,我会不会让你如愿?” 姜棠一字一句说着,温柔动人。 可陆宴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那股寒意顺着脚底迅速往上扩散,全身像是冻住了一样。 他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 不会如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想要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傅时明不会留你活口。” 陆宴礼一下子睁大眼睛,面容狰狞,伸手抓着她的手臂,用尽全力。 她的手臂,硬生生被扣出十条血痕。 姜棠脸一下子白了,但是她没有吭声,咬牙死死忍着。 “快点来人,把她绑起来……” 陆宴礼话还没说完。 “砰!” 木屋的门被破开,外面的杀手忽然涌进来,把枪口对准陆宴礼的脑袋。 “砰!”一颗子弹在森林里响起。 …… 陆宴礼一惊,快速转身,子弹从他的手臂划过。 “看到了吗?陆宴礼,你一直活在傅时明的算计中。” “得到技术后,你想过河拆桥,同样的,傅时明也不会留着你威胁他。” 姜棠靠在墙上,连嘲笑都是一向的柔和:“傅时明得到想要的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的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留着你是个隐患,还不如除掉。” 陆宴礼捂着手臂,躲在木柱后面,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疯狂充血,却又无比清醒。 他看着那几个冷漠的杀手不顾一切,再次冲上来抓他。 姜棠找准时间,将陆宴礼推出去,快步走到窗户边。 陆宴礼重重地倒在杀手们身上。 杀手看到姜棠准备要逃了,急忙将陆宴礼推到地上,上前去抓姜棠。 其中为首的杀手对准姜棠的脑袋,傅时明说过,如果姜棠不配合,杀无赦。 他刚准备扣动扳机,耳机里传来傅时明暴怒的声音。 “数据是假的,姜棠还不能死。” 姜棠刚爬上窗户,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她就能逃出去。 杀手粗鲁地把姜棠从窗户边拽下来:“活腻了,敢拿假的数据骗我们。” 姜棠倒在地上,伸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她神情却没有半点惊恐,从容淡定得可怕。 几个杀手同时拿着枪对准她:“快,交出真正的芯片,不然我杀了你。” 姜棠轻笑一声,看着他们的眼神轻蔑至极。 “真正的芯片被我藏着,你们哪敢杀我!” 为首的杀手瞪着她:“你们上去,扒光她的衣服,轮了她。” 他就不信。 这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得到指令,一群色眯眯的杀手走过去,放下手枪,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听到这话。 姜棠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地上拿着一把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还想自杀。 “想死没那么容易,人都濒临之际都会想办法活下来,你这招对我们没用。” 姜棠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上膛。 为首的杀手脸色铁青,被吓得不轻。 你他妈的,还真想死。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上前将她的枪抢过来。 姜棠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眼底风轻云淡。 “你们活抓我也没用,数据全都被毁了。” 为首的头子道:“姜小姐,你心理素质很强,我很佩服你,但我劝你乖乖配合,在我们这里撒谎,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我连死都不怕,我怕没好下场。” 姜棠淡淡道。 他就那么气定神闲地扫了他们一眼,从骨子透出的坚韧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老大,怎么办,这女的诡计多端,老板的基地和女人都折在她手上,说不多她还有后招,在拖延时间。” “按我说,不如给我们兄弟们爽一爽,挫挫这个女人的锐气,就不信她真的会自杀。” 第347章 她死了? 陆宴礼中了子弹躺在地上,震惊地看着他们:“你们疯了,知不知道她是谁?你们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陆靳言让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哈哈,怕什么,谁知道我们身份,就算陆靳言想杀我们,也无从下手。” “她把老板耍得团团转,搞搞她,也算给老板出气了。” “她也不会乖乖留在这里,还不如搞搞她,让兄弟们爽一爽。” 其他几个杀手你一言我一语。 姜棠沉默地看着一群杀手,好几双咸猪手蠢蠢欲动在她脸上占便宜。 明明她清白准备玷污,但是她没有一点紧张,仿佛早就筹谋好。 从她跟陆宴礼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觉得她不过是急着救丈夫,儿子的普通女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所有的反抗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他们认为。 她跟一般人一样,贪生怕死。 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她会乖乖无条件服从。 但其实。 她药要拿,危险要除,也绝对不会屈服。 众人在撕扯她衣服的时候,混乱中,她再次摸到地上一把手枪,慢慢举起,对准额头。 “砰!” 一声枪响。 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叶,投射在大地上。 警笛声在静谧的森林骤然响起,无数警车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入,冲进这片森林。 一脸黑色的路虎冲到最前面。 山路陡峭,车辆无法上去,林朝急匆匆下去,去给陆靳言开车门,但是陆靳言已经下车了,苏今安紧随其后。 陆靳言凌厉的眸子盯着黑色色的森林,咬着牙:“找!” 闻言,所有人有计划地散去。 陆靳言正要往山上爬去。 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陆靳言。” 他转过头。 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在脚边停下,车门被推开,顾知行和时浅从车上下来。 “姜棠也发消息给你们了?” 时浅握着手机问道。 “什么意思?” 陆靳言一把夺过时浅的手机,看到上面是一条来自姜棠定时发送的消息。 —— 【时浅,陆宴礼约我碰面,快点找人来这个地址,如果我发生意外,请替我告诉一声陆靳言,我爱他,请原谅我的擅自主张,不要怪我。】 下面还附了一个地址。 看到消息后,陆靳言脸色铁青。 姜棠,你个傻子。 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 她甚至连一条消息都不发给他,这是要彻彻底底把他摘除在外,不让他受到一点危险。 可她知不知道,这样他会更加难受。 他怎么会怪她。 要怪,只能怪他无能,没有能力保护她。 …… 时浅看到陆靳言自责的样子,心里越发内疚。 如果不是她一味盲目地帮姜棠脱身。 是不是就不会弄成这样。 姜棠肚子里还有宝宝,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就是一尸两命。 陆靳言转身就走。 时间紧迫,浪费一分一秒,姜棠都有可能危险。 其他人连忙跟上。 林朝手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警察的声音传来:“林朝,半山腰的一个小木屋有点不对劲,我们准备过去看看,你们要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陆靳言不顾一切往山腰冲去。 所有人快步跟上。 月亮悄悄躲进云层礼,大地上的月光很快消失不见。 陆靳言刚冲到半山腰。 “砰!” 一声巨响传来,地震山摇。 所有人同时停止脚步,纷纷往上面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间小木屋,燃烧着团团火焰,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滚滚浓烟直冲云霄,漆黑的夜空,笼罩着阴霾。 …… 陆靳言一下子失去血色,身体摇摇欲坠。 昏暗的光线隐隐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格外惨白。 下一秒。 他像疯了一样,冲进大火燃烧的小木屋。 “陆总,小心,火那么大,盲目冲进去就是白白送命。” 林朝大喊,依然阻挡不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时浅望着小木屋冲过来的火光,眼底写满慌乱,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 不会的。 不会的。 姜棠不会在里面。 …… 见状,其他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直到小木屋附近。 带着难闻的烟雾弥漫着每一寸空气,大火越来越凶猛,每靠近一步,灼烧的感觉越强烈,让人寸步难行。 “姜棠。” 陆靳言几乎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他的声音在森林里缭绕着,喊了一声又一声姜棠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人回应。 里面毫无生气,充满了死人的味道。 陆靳言望着熊熊大火,身上没有做任何措施,直接冲进火场,其他人拦也拦不住。 “小心!” “陆靳言!” …… 他走到里面,小木屋不大,一眼望尽头。 但是滚滚浓烟,模糊了视线,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他正准备往里走,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他停下脚步,垂下眼眸,看到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躺在那里。 陆靳言的心一下子被揪住。 像是有人拿着刀子,一刀又一刀生割着。 无力感、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满全身。 死了。 姜棠呢。 不会的。 不会的。 她答应过他。 会一起白头,她不会死的。 浓烟钻进他的鼻尖,喉咙,呼吸逐渐急促。 “咳咳咳……” 迷雾不仅迷住他的视线,也呛得喉咙咳嗽连连。 他像是没有感受到难受似的,开始翻周围的狼藉,不小心碰到刀片,他的掌心划了一大道口子,鲜血顿时涌下来。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翻过一道又一道尸体,呼吸一次又一次紧张。 “不是姜棠,不是她……” 陆靳言跪在地上,三魂失了六魄,嘴里喃喃自语。 幸好,都不是她。 明明地方就那么小,就是找不到她。 姜棠。 你在哪里。 其他人也跟着冲进来。 …… 消防员已经赶来了,慢慢扑灭了大火,烟雾散去,视线逐渐清晰。 在被柜子挡住得角落里。 那里趴着一具女尸 ,一身白裙,长发及肩,身形纤瘦,背影,和姜棠一模一样…… 第348章 姜棠可能死了 陆靳言愣愣地站在那里,高温在他身上游走,面容被火光映得凌厉。 陆靳言一步一步往前走。 手心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留着鲜血,一滴一滴地淌下来。 “陆总……还是我去看看吧。” 林朝走到他面拦着,陆靳言这幅模样,万一那具女尸真的是姜棠,肯定承受不住打击。 陆靳言只觉得眼睛发疼,推开他,厉声道:“让开!” 他艰难走过去,将那个女人翻转过来。 不是她。 陆靳言看着那具女尸却笑不出来。 “姜棠……” 小木屋的尸体都翻了个遍,不见她踪影。 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顶着天大的胆子和陆宴礼碰面。 有没有考虑过他。 是的,上次他也是没有考虑她。 所以,她这次有样学样。 是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姜棠,别藏了,快出来,我有点疼……”陆靳言说着,声音不受控制颤抖。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明天我们还要结婚,你快出来,好吗?” “小景逸还在家里等着你……” 周围一片死寂,回应他的只有死灰复燃的火苗,卷着他的裤脚烧起来。 陆靳言低头看去,眼神没有一点波动。 好几秒后。 他低下头,将火苗扑灭。 周围一群人围着他,可他的世界空寂得,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棠棠……” 他站在狼藉中,撕心裂肺地吼着,可无论怎么吼,都没有人回应,他颀长的身形晃了晃,意识在逐渐涣散。 姜棠,很失望吧。 在她无助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理解她,还用分手威胁她。 这几个小时里,是不是每一分一秒都在后悔重新和他复合。 “砰!” 陆靳言倒在那里,睁着朦胧的双眼看向窗外,外面又下起大雨。 隐约间,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离婚的那天。 那天的雨,也是越下越大。 那一抹纤瘦的身影,决绝地转身离开,抛下他一个人。 豆大的雨水砸在地上,似乎也重重地砸进他的心,将他的意识,一点一点地砸晕。 …… 陆靳言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晨光透过窗户,折射在他身上。 他睁开眼,看着缠绕绷带的手心,苍白的薄唇抿了抿。 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拔掉埋在手背上的软针,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往外走。 门一开,林朝刚好从外面进来,说道:“陆总,警方的搜查结果出来了,森林里都没有姜小姐的尸体。” 林朝知道他关心什么,想都不想就把结果告诉陆靳言。 陆靳言听完,丝毫没有松下来的迹象,身体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林朝眼疾手快扶着他:“陆总小心……” 陆靳言一手推开他:“姜棠人呢?还没找到吗?” 闻言,林朝顿了顿,他低着头:“还在搜查中。” “警察验过现场的血液,发现窗户边有姜小姐的血液,说明她很有可能跳窗逃跑了,您不用担心。” 陆靳言不想听他的废话,推开林朝往外面走。 “陆宴礼呢?” 林朝忙急忙慌地跟在他后面:“警方也从血液中提取到陆宴礼的DNA,目前也找不到他的人。” “按道理来说,姜小姐怀着孩子,又受伤了,应该走不远,但是警方和我们的人整整找了一夜,整个森林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姜小姐和陆宴礼,他们认为……” 林朝说着,欲言又止。 怕后面的话再说出来,对陆靳言又是一个打击。 他们都认为,是陆宴礼把人带走了,所有他们同时消失了。 “你派人把S市所有的交通通道封住,排查所有的医院,药店,陆宴礼娇生惯养,受点小伤都会想方设法处理。” 陆靳言听着,步伐越来越快,林朝要小跑才能追上他。 “是。” “陆总,你要去哪里?”林朝又道。 “现场。”陆靳言道。 他来到车库,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 初冬的天气变化无常,昨晚下了雨,早上又开始下雪。 森林里死气沉沉的,寒风凛冽,裹挟着初雪的温度更低。 警方仍在周围搜查,苏今安等人仍站在小木屋门口,毫不顾忌飘来的风雪。 苏今安凝望着周围,面容沉重。 时浅在一旁来回踱步,喃喃自语,不停地安慰自己:“姜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都会没事的。” 顾知行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到陆靳言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有新发现吗?”陆靳言冷冷地说。 “没有,现场基本上查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顾知行道。 在森林这种地方,监控没有全覆盖。 只能依靠一丁点线索,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通知警方,继续增加人力物力,加大搜查力度。” 陆靳言吩咐。 听完这话,顾知行立马去和为首的警官交涉。 没过两分钟,警官走过来,谨小慎微地喊了一声:“陆先生。” 警官下意识打量了一番陆靳言的脸色。 陆靳言没什么耐心跟他浪费时间:“有事快说。” 警官倒吸了一口气,看他脸色还算平静,才道:“是这样的,我们警方内部商量过了,从出事那一刻起,我们出动整个S市的警力,该搜查的都搜查了,该封锁的交通通道也封锁了,S市的交通堵塞,严重影响到城市的正常运作, 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要是真有用的话,早就找到人了,因此,增加人力物力搜查,完全没有必要。” “怎么没必要,解救人质是你们警察的责任。”时浅怒冲冲地质问。 警方:“我知道你们一时间很难接受,但你们要接受事实,但以我们警方办案经验来看,陆宴礼很有可能一怒之下之下,杀了姜小姐,把尸体藏在别的地方。” 时浅脸一下子就白了,激动地怼回去:“闭嘴,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谁让你们这样诅咒人的。” 警方冷静地分析:“我知道你们作为姜小姐的亲人朋友,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从出事到现在,过去那么久了。 人要是还活着,早就找到了。 何必自欺欺人呢。 第349章 姜棠和傅时明的婚礼 一向沉稳冷静,待人有礼的苏今安,听到警方的话,也不禁皱起眉头。 他冷着声音:“李警官,注意措辞。” 警方沉默。 他看着陆靳言:“您看……” 希望他能拿一下主意。 不管怎么样,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这位陆总。 陆靳言缓缓转过身,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猩红的双眼看向那个警官,冷着声音:“我老婆孩子,自己找,不必劳烦警方。” 警官一愣。 还以为陆靳言会大怒,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平静。 静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顾知行,苏今安,林朝,动用所有的关系,联系全国各大家族,请他们帮忙,明里暗里,把S市各个地方控制起来。” “是。” 闻言,三个人同时拿起手机,动用自己的人脉去联系。 警察惊呆了。 这是让全国的各个家族都参与进来? 他怎么忘了,陆家在北城的地位,还有苏家和顾家,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平日里其他家族想尽办法和他们攀上关系,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么可能不卖他们一个面子。 可……这样一下子把那么多的家族牵扯进来,找一个女人,S市不是要乱套了吗? …… S市天空中盘旋这无数的直升机。 交通枢纽,医院,药店,餐厅看似正常运转着,但是穿着便衣的人穿梭在其中,盯着来往的行人,将一个个可疑的人跟踪调查。 S市,从未有过如此肃穆的场景。 太阳缓缓落下。 天又黑了。 短短十几个小时内,陆靳言开车,几乎把S市各个地方跑了个遍,也没有音讯。 一脸黑色的路虎在大门口缓缓停下。 陆靳言从车上下来,手臂挽着外套,一张英俊的面容写满倦意。 回到房间后,他靠在床边,坐在地板上。 床头柜躺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陆靳言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粉钻。 是他瞒着姜棠,亲自设计,亲自切割钻石,亲自打造的婚戒。 取名为天鹅之心。 打算在婚礼上交换戒指的时候,偷偷给她一个惊喜。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他本该亲自戴在她手上。 可他……找不到她了。 陆靳言的脑袋往上微微后昂,泪水无声地从眼眶淌过脸颊。 一闭上眼睛,他似乎看到姜棠一个人在大火中仓皇逃离地无助,又看到陆宴礼掐着她脖子。 她绝望地看着他,目光哀怨,仿佛在跟他求救,为什么还不过来救她,她真的好难受好难受……是还在怪她吗?真的不要她了吗? 他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了,想冲过去,眼前的女人却空中消失不见。 “姜棠!别走!” 陆靳言猛地睁开眼睛。 他捏着眉心,撑着地板从地上起来。 身体疲惫到极致,还没有找到姜棠,他怎么能躺着休息…… “嗡——” 手机传来震动。 陆靳言划开一看。 瞳孔猛地一缩。 —— 【你老婆和我的婚纱照,喜欢吗?】 下面附带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赫然是一张穿着婚纱,满脸不情愿的姜棠,傅时明穿着西装,站在一旁,强迫姜棠和他拍婚纱照。 陆靳言呼吸一沉,面色如冰,周围散发着寒意。 姜棠不在陆宴礼手上,而是在傅时明手上。 他快速地在屏幕上敲字:【你想干什么!】 对面显然在等着他回复,立即秒回:【姜棠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乔希,还用假芯片耍得我团团转,我让她就在我身边当我老婆,不过分吧,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要是想姜棠活命,立马来到这个地方,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带着别人过来,她,死定了。】 信息下面,还附带了一个地址。 陆靳言掐灭手机屏幕,拿起外套,快步往外面走去,刚好在走廊上碰到林朝。 林朝看陆靳言脸色很差,猜想肯定又发生事情了:“陆总,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靳言快步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把手机上的信息摆给他看:“姜棠在傅时明手上,他设了一个局,故意和姜棠举办婚礼,引我过去找他。” 他很清楚。 事到如今,傅时明自知逃不了,姜棠是他最后的筹码,设计了一个圈套刺激他过去。 “陆总,傅时让你一个人过去,肯定不安好心,你一个人过去,就是中了他的圈套。” “圈套我也要去。” “可是……” “别可是了,你带着人去调查这个位置,部署营救计划,去找苏今安商量,没有他的指令,按兵不动。” 现在,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只有苏今安。 林朝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陆靳言已经开车离开了。 陆靳言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要尽快见到姜棠。 …… 晚上,圣神岛,一栋小别墅内。 傅时明名下所有的房产都有陆靳言的人把守着。 这栋别墅还是陆宴礼出事前,他威胁陆宴礼买下来,作为他的容身之所。 傅时明拿着头纱,动作轻柔地带在姜棠头上。 姜棠别过脑袋,无声地反抗。 傅时明站在她后面,指腹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覆在她耳边,诡异地笑着:“别动,给你带头纱呢,嗯?” “待会就是我们的婚礼的,陆靳言也会来参加,惊喜吗?” “傅时明,你引以为傲的基地都被陆靳言毁了,你以为利用我引他过来,你就能斗得过他?” 姜棠声音冷冷的。 “是吗?那倒要看看,今晚是陆靳言死,还是我亡。” 傅时明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阴沉地看着和叶西宁有几分相似的脸。 陆靳言和姜棠,害死了叶西宁,毁了他的基地,害他成为通缉犯,这些天,像狗一样活着。 他们还想结婚生子。 呵。 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他们别想好好活着。 姜棠强势推开他掐着自己的手。 他碰她一下,都觉得恶心。 傅时明也不生气,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肚子:“乖乖配合,你也不想你的孩子,胎死腹中吧!” 第350章 什么游戏 “老板,婚礼现场布置好了。” 一个手下从外面走进来道。 “走吧,我的新娘。”傅时明笑得诡异,抓着她的胳膊往上提了提。 姜棠坐在沙发上,不肯动,目光平静得仿佛今天被迫结婚的人不是她。 傅时明勾着薄唇,抓着她胳膊的手逐渐收紧,强势把人提起来,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停在她腰上。 大掌在她腰间轻轻磨挲着:“你猜猜,今晚陆靳言会不会过来?” “来了,今天就是他的祭日,要是不来,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老婆。” “你杀死了叶西宁,我没了女人,你把自己赔给我,也不亏吧,嗯?” 姜棠目光清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变态:“傅时明,人不过一死,你猜我会不会让你得逞。” 傅时明微笑凝视着姜棠。 看着柔柔弱弱的,骨子里还挺刚的。 这样的女人,有意思! 傅时明:“来人,给她绑上定时炸弹。” 话音刚落,三名手下走过来,两个人摁着姜棠,不给她乱动,另一名手下将炸弹绑在姜棠身后。 姜棠目光冷冷地瞪着他:“傅时明,你真卑鄙。” 傅时明嗤笑:“我也没办法,你和陆靳言狡猾多端,你作为我唯一的筹码,我肯定得好好利用。” “这个炸弹,只有输入密码才能停止倒数,一旦输错密码,就会立即爆炸。” 姜棠闭了闭眼睛,任由那名手下在自己身上帮炸弹。 她不怕死。 只希望陆靳言不要过来,傅时明已经被逼到绝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是他真的一个人过来,就是白白送命。 …… 傅时明带着她来到外面。 姜棠沉着脸,扫了一眼所谓的婚礼现场。 婚礼布置在园子中间,办得很简陋,简简单单贴了几个喜字,估计是等陆靳言来了之后,故意刺激他。 周围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手下守在一旁。 傅时明站在姜棠一旁,等着陆靳言的到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别墅内,始终没有陆靳言的身影。 傅时明已经没什么耐心等待了。 傅时明盯着她精致的侧脸,在她脸上地摸了一把:“长得真带劲,难怪陆靳言栽在你身上,老子看着都快受不了,放心,既然陆靳言不来,我也不舍得就这么让你死了, 我们先举办婚礼,赶紧交换戒指,入洞房办正事。” 他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人拿着一枚戒指过来。 傅时明接过戒指,另一只手攥着姜棠的手腕。 姜棠神色淡淡,把手抽回来。 他碰自己一下,她都觉得恶心。 傅时明眯着眼,打量着他:“看吧,都过去三个小时了,陆靳言要是真的愿意来救你,早该到了,看来,陆靳言跟普通男人一样,也贪生怕死,你还为她守身如玉,不如跟了我,你还能少受点罪。” 陆靳言和姜棠害他害得那么惨,既然陆靳言不出现,就那么简单杀了姜棠太过便宜他了。 把人留在他身边,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姜棠冷眼看他。 捏紧了藏在手心里的刀片。 她宁死不屈。 “咣——” 外面传来一阵枪击声。 “老板,陆靳言杀过来了……” 一名手下匆匆忙忙跑过来,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姜棠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枪,无所畏惧地走进来。 另外几名手下察觉后,正要拔出手枪,就被举着枪的男人,一枪一个解决了。 他速度很快,连开三枪,动作敏捷帅气。 姜棠站在那里,看着那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俊美脸庞,瞬间红了眼睛。 他来了。 她知道这是傅时明的圈套,虽然心里不希望他过来送死,但是看到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救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就知道,他不会抛下自己一个人。 “陆靳言……” 姜棠捂着嘴巴,声音都在颤抖。 陆靳言解决完几名手下,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最后视线直直地落在姜棠身上。 她穿着婚纱,旁边确实别的男人,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无法想象,要是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陆靳言迈着长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抬起修长的手指去摸她的脸,指尖停在她眼瞎,细细描绘着她的脸。 看着日思夜想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他,她是真的。 他真的找到她了。 陆靳言低着头,红着一双眼睛看她。 “棠棠……” 说着,他一把将人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姜棠喉咙一紧。 她以为,自从那天分别后,她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以为,从此,他们不会再见面。 姜棠环上他的腰,声音哽咽着:“你为什么要过来,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她做那么多,就是想要他好好活下去。 “你不该来的……” 姜棠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的薄唇封住嘴,他们若无旁人的暧昧缠绵。 她身体一僵,沉迷了两秒后,男人松开她。 他结实修长的手臂搂紧她,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坚毅的下颚线抵在她头上,微闭着黑眸,嗓音低沉性感。 “棠棠,我终于找到你,我好想你,想死我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夹着浓浓的思念。 突然,他的手被什么东西硌到,陆靳言松开她,垂下眼眸,发现她的后背被绑着一颗定时炸弹,炸弹上面的时间一秒一秒倒数着。 他目光狠狠一颤。 竟然是炸弹。 他目光阴鸷地睨着傅时明。 “傅时明,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拆除她身上的炸弹。” 陆靳言咬着牙,一字一句,充满寒意。 “陆靳言,你还真敢来,真实是个情种,我低估你了,放过她可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傅时明一个响指。 第351章 她洁白的婚纱,染红了一半 傅时明一个响指,没一会儿进来了五十个手持长剑的手下。 姜棠见状,血液顿时冻住了。 这是要…… 傅时明接着说:“陆靳言,如果你十分钟内,赤手空拳把他们全都打趴,我可以考虑放你们走?” 陆靳言神情冷漠盯着他道:“考虑?” 就是说,就算他赢了他们,傅时明放不放过他们,要看他的心情。 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傅时明会反悔。 他明摆着在耍他们。 但,他们没得选。 姜棠抿着唇,目光直直地落在陆靳言身上,目光闪了闪:“陆靳言……” 陆靳言握着她的手:“别怕。” 傅时明不禁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不比也行,还有另一个条件,就算姜棠当我的女人,今晚我们的婚礼,陆总当司仪,结束后,我放你回去。” 要是让他把姜棠拱手送人,还当他们婚礼的司仪,比杀了他还难受。 陆靳言眼神冷戾地盯着傅时明,俊美脸上的表情阴沉如同地狱的修罗,菲薄冰冷的唇溢出两个字:“我比。” 傅时明看他答应,笑着说道:“够爽快,不过你要是输了,不但走不出去,我还要在姜棠的肚子上捅上一刀。” 闻言,陆靳言神情一怒,目光嗜血地盯着他:“你敢!” 傅时明见他被激怒,心里无比痛快。 心里生出报仇的快感。 这些天,他像狗一样活着,如今,陆靳言终于落到他手上。 陆靳言把姜棠带到一边:“待会闭上眼睛,在结束之前,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睁开眼,知道吗?”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更不舍得她落泪。 姜棠摇着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担忧地说:“你要小心。” 陆靳言目光深深:“嗯,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姜棠眼中蓄满泪水:“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身手一般,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了她软肋。 “明明是我拖累你。” 陆靳言看到姜棠,很是心疼。 如果她不是为了给自己拿药,她怎么会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中。 傅时明深情冷漠地看着陆靳言和姜棠,冷冷吩咐道:“动手。” 一声令下。 空旷的院子中,五十名拿着长剑的手下朝陆靳言冲去。 “姜棠,站好,不许乱动。” 说完这话,陆靳言疾步冲去那群人,然后腾空一跃扫向最前面的五个人。 “啊——” “哎呦——” 五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应声倒地,其他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随即,陆靳言继续发力,眼底猩红,脚尖一转,将其中一名倒起来的手下从地上踹起,撞向其他手下。 有一批手下被撞倒。 其他手下一看,被惊到。 陆靳言没有松懈,继续向前冲,一招又一招,招招致命。 为了让震慑到其他手下,他不得不用最阴狠的方式击退。 有的被他锁喉击毙,有的被拧断脖子。 没过五分钟,五十名手下只剩下二十个人。 他们被吓傻了,不约而同地后退。 那个站在他们前面的男人,神色阴沉吓人,周身散发着肃穆和狠厉,如地狱的撒旦一般恐怖。 他面色如常地站在原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受了伤。 今天他刚好穿着黑色衬衫,鲜血浸湿衬衫,没人知道。 姜棠站在一旁看着,手指往掌心卷缩,慢慢握紧拳头,目光担忧地看着他。 傅时明看着,到目前为止,短短时间内,自己的手下倒了一大半,而陆靳言还没受什么伤。 他面色不悦看到其余发愣的手下,冷声道:“你们傻了吗?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闻言,二十来名的手下把目光看向姜棠。 见状,陆靳言心口一震,快步冲过去抓着冲在最前面的手下,他神情阴冷,一手摁着手下的脑袋,另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又是一拧。 那个人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瞬间没气了。 “谁敢伤害姜棠,就是这个下场。” 其他人见状,吓得不轻。 傅时明咬着牙,吩咐道:“谁砍姜棠一刀,重重有赏。” 姜棠目光一冷:“傅时明,你出尔反尔。” 傅时明冷哼,诚信算什么东西。 有了傅时明这句话,其他手下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再次齐齐朝朝姜棠冲去。 陆靳言快速走到姜棠面前,拉着他来到一个角落。 接着,他护在姜棠面前。 打斗中。 一把长剑看去姜棠的肩膀。 陆靳言眼疾手快握着那把剑,一脚踹开那名手下。 姜棠看着他脸上,手上留着血,心像是被什么揪着,密密麻麻地疼:“你不要管我,专心对付他们。” “我说过,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陆靳言一边说话,一边对付冲过来的手下。 他的手不停地滴血,地上流了一大滩血液。 姜棠满脸泪水,不停地摇头。 傅时明站在远处,看到陆靳言还在坚持,他看了一下时间:“还剩下三分钟时间,陆靳言你一个人赤手空拳打趴了四十来人,陆靳言,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不过,看你的样子,估计完成不了比赛。” 话落,他有看向剩余的不到十个人的手下,声音冷冷的:“继续砍,别砍死,都给我留一口气。”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 陆靳言双腿发软,隐隐发颤,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是他还在咬着牙坚持,却有那么一两个人趁着他对付其他人,在陆靳言分神之际,举起剑看向姜棠的肚子。 “棠棠……” 陆靳言神色一凛,慌忙转身。 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脚踩在墙上,整个人扑过去,护在姜棠身前。 霎时间。 三个长剑同时重重地看在他后背。 “嗯……” 他闷声哼了一声,嘴里吐了一口血。 “陆靳言……你没事吧……”姜棠顿时满眼泪水,声音哽咽。 她看着那几把剑嵌入他的血肉,像是同时也砍到她的心口,剜着她的血肉。 陆靳言把人紧紧护在身上,温柔地揉了揉她脑袋;“我没事……” 几名手下看到陆靳言受重伤了,没有能力反抗,把剑拔出来,再次砍下去。 他轻蹙了一下眉头,咬着牙,承受着身体的疼痛。 身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液,把姜棠洁白的婚纱,染红了一大半…… 第352章 会护你一辈子 “陆靳言,你快放开我,你会死的……” 姜棠撕心裂肺地吼着,吼得双眸赤红。 “我没事……” “噗——” 陆靳言再次吐了一口血。 他咬着牙,棱角分明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血丝根根明显,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枝。 他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死死掐着掌心,有几个指甲盖有些外翻,渗透着血液,是他拼命强忍着疼痛折自己指甲所致。 几个手下的长剑同时拔出,再次砍下。 陆靳言趁着间隙,迅速转身,拼尽全力迎上去。 一分钟后。 “啊——” “噗嗤——” 剩下的九名手下齐齐应声倒地。 陆靳言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混着血液和汗水,神情阴鸷骇人,凌厉的眼眸扫了一眼四方,把视线落在傅时明脸上,目光嗜血:“我赢了。” 傅时明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唉声连片的手下。 姜棠身体僵硬地走过去,抬起手想要抱抱她,但手悬着半空中,又放下了。 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她怕不小心弄疼他。 她已经泪流满脸,声音隐隐发颤:“你怎么样了?” 陆靳言把人拥到怀里,紧紧搂着她,薄唇覆在耳边:“我没事,我穿了防弹衣,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他强忍着疼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劲有力些。 他不想让她担心。 姜棠狐疑地看着他的脸:“可是你的脸色……” “没事,我不会倒下的,相信我。” 陆靳言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抬起手,指腹抚上她的眼角,轻轻擦拭掉那一滴未淌下的泪珠。 他抬起头,眼神阴鸷:“你还想玩什么?” 傅时明看到陆靳言狼狈的样子,心里又升起一丝痛快,他看着陆靳言笑着道:“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啪啪!” 傅时明拍了一下手掌,对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去把我准备好的东西端过来。” “是!” 那名手下应了一声,便离开。 没过多久,他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托盘上面有三个杯子,杯子里面装着透明液体。 傅时明瞥了一眼陆靳言和姜棠,冷冷说道:“这三杯水,其中是一杯有毒的,另外两杯没毒,你们随机喝下两杯,如果你们运气好,幸运的都没喝下有毒的水,我就放你们走,如果运气不好,其中一个人喝下有毒的,老天注定让你们阴阳两隔。” 陆靳言咬着牙,面若如冰,周身散发着寒气:“最后一局?” 傅时明被他盯着,莫名感到毛骨悚然,寒意从脚底蹿上脊梁骨。 转念一想,这里是他的地盘,陆靳言一个人,身受重伤,翻不出什么浪花,用得着怕他! “最后一局,你们死不死就得看天意。” 傅时明淡淡说道。 姜棠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傅时明:“你卑鄙无耻。” 傅时明笑着道:“赶紧喝,要是不喝,炸弹爆炸后,你们等着死吧。” 闻言,姜棠心里一紧,拿起托盘上一个水杯。 她还没来得及放到嘴边,就被陆靳言抢过去,一口气喝下去:“我先喝。” “陆靳言……” 姜棠抿着唇,满是心疼:“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没事。” 姜棠又拿起另一杯水,还没握紧,又被陆靳言抢过去,二话不说抢过去喝下:“我替你喝。” 她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僵硬地站在那里,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谁让你替我喝水。” 要是他真出点什么事情。 她不会选择独活,一定跟着他去。 陆靳言脸色难看至极,用尽全力抬起头看他。 他的身体已经透支到极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倒下。 姜棠在他眼眸,看到了无比苍白的自己。 陆靳言虚弱开口:“别怕,从小到大,我运气都不错,不会有事的。” 姜棠虚靠在他肩膀上,泪水止不住下滑。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流了那么多血,还说没事! 他越是强撑,她越心疼。 陆靳言看着姜棠后背的炸弹,炸弹上面的定时器不停地倒数,只剩下半个小时时间。 他冷冷地看着傅时明:“炸弹的密码是多少。” “我只是答应你赢了,就放你们走了,但是我没说过,要告诉你密码。” 傅时明得意说道。 他又看着摇摇欲坠的陆靳言,以他现在这幅身体,身体密密麻麻的伤口,站都站不稳:“除非,你能打倒我。” 陆靳言受了那么中的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傅时明,你在耍我们?” “你们夫妻耍了我多少遍,我是在以牙还牙。” 姜棠心疼陆靳言,拽着他的衣角,目光凝视着他:“你别去,他对我们怀恨在心,是不会告诉我们密码。” 陆靳言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上去和傅时明对打,就是在白白送命。 她会心疼的。 “陆靳言,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来的。” 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无论他来不来,都不会怪他的。 陆靳言目光温柔:“傻子,你是我老婆,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让我怎么活下去?” “我说过,会护你一辈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刚说完,不给姜棠阻拦的机会,冲过去和傅时明对打。 由于陆靳言体力透支,傅时明占了很大的上风。 傅时明一脚踹起他的伤口。 陆靳言被踢得连连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一直手死死地抓着墙壁。 傅时明冲过去,一脚又一脚踢在他身上泄愤:“还手啊,你不是想还手吗?你他妈的,老子竟然栽在你们夫妻身上,去死!都给我去死!” 陆靳言咬紧牙关,被鲜血染红的身体不停挣扎。 傅时明不停地在哪里踹,等踹累了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见陆靳言爬起来,气得更加疯癫了:“有本事就跑啊。” 傅时明有一脚踹过去,脚底还未碰上他胸口,他的脚腕忽然被控制住。 陆靳言死死着抓住他的脚,傅时明震惊地瞪大眼睛,正要收回去,陆靳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跃起,把傅时明压在身下,夺过地上的长剑就刺向他…… 第353章 剩下的时间,她只能等死 傅时明错愕,反应过来攥紧陆靳言的手腕。 陆靳言的眼里只剩下无尽的戾气,鲜血棠过他的眼睛,滑过苍白的面容。 他的手抖得厉害,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傅时明忙从他身下退出,从地上举起一把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脑袋。 “砰!” …… 枪声响起。 一阵剧痛贯穿他的身体,傅时明低下头,只见自己的右臂被生生打出一个血洞。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击中他的膝盖。 傅时明狼狈地跪在地上,他错愕地看着周围:“谁,是谁!” 他还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到底是谁偷袭他。 “傅时明,你的忌日到了。” 傅时明震惊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苏今安和林朝带着一群人毫无阻碍地进来。 他震惊地瞪大眼。 竟然又是苏今安。 他们怎么过来了。 他料定了陆靳言顾及姜棠性命,不敢带着别的人进来。 结果,又杀进来了! 还真的都不怕死。 傅时明声嘶力竭地吼着:“来人,给我杀死他们。” “快点来人!” 他吼了好几声,那些手下没有一个人进来。 傅时明看着林朝一步一步走过来,“你们聋了吗,快点出来。” 傅时明捂着胸口,又连续喊了好几声,始终没有人进来。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逃走,刚站起来,林朝一脚踹过来,傅时明再次倒在地上。 林朝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冷着声音:“别叫的,你的手下全都被制服了,这次你逃不掉。” 苏今安和林朝半个小时前到的,用消音枪一个个解决掉守在外围的手下。 所以傅时明和陆靳言打斗的时候,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姜棠抱起陆靳言的脑袋,把贴着他的脸,泪如雨下:“你怎么样,没事吧。” 陆靳言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握紧她的手腕,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没事……” 说话时,他的薄唇颤栗,声音发虚低哑。 姜棠克制着眼泪。 怎么会没事。 她都看到他后背没一处好肉,都砍成麻花了。 苏今安走过来,看到他伤成这样,震惊不已:“你怎么样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再见到陆靳言时,是这个模样,奄奄一息,似乎随时要死去。 陆靳言艰难地抬起眼帘:“姜棠身上还有炸弹,你快问傅时明密码……咳咳咳……快点,时间不多了。” 他的语气很急,一时激动,气急攻心。 苏今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姜棠后面的炸弹,炸弹上面的时间不停倒数,只剩下五分钟。 他眼神一冷。 “林朝,把傅时明压过来,逼问姜棠身上的炸弹密码是多少。” 闻言,林朝看过去,也看到姜棠后背的炸弹,猛地一惊。 他揪着傅时明的领子:“密码多少。” 傅时明勾着唇,笑道:“你想知道密码?先放了我。” 林朝一手反手拧断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掐着傅时明的脖子:“快点说,说出来,我们就放过你。” 傅时明狠狠地咬着唇,疼得脸色煞白,神情痛苦,他诡异地笑着:“你倒是先放了我啊。” 闻言,林朝眼神一狠,折断他的胳膊,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摔出去。 陆总被这个人打成重伤,他非得替陆靳言把这个仇报回来。 “砰!” “啊!”傅时明的身体狠狠倒在地上,惨叫的同时猛地吐了一口血。 此时的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里喷出一口血。 林朝适可而止,没有把人死,留着一口气质问道:“快说,密码是多少。” 傅时明虚弱地嗤笑一声:“你猜我会告诉你们吗?说了,你们一样不会放过我,我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今天他引陆靳言过来,做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准备。 落到他们手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夫妻不是很恩爱吗?一起赴黄泉还能做个伴。” 林朝眯着眼,狐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密码……我死……死都不会说……” 话音刚落,傅时明从地上摸起一把长剑,架在脖子上,长剑一转,自杀了。 他的动作很快,林朝拦都拦不住。 “噗——” 傅时明吐了一口鲜血后,软绵绵地倒下。 林朝脸色一变。 手指探在他鼻尖,傅时明已经彻底没气,林朝朝姜棠那边看过去,抿着唇:“傅时明,死了!” …… 姜棠闭上眼睛,又绝望地睁开眼。 她看着后背上的炸弹的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睛湿透了,泪水悬在眼眶中,脆弱得像是随时掉下来。 她把陆靳言放下,决绝地起来:“陆靳言,对不起,我要违背承诺,不能陪你白头。” 傅时明已经死了。 没有人知道密码。 剩下的时间,她只能等死。 陆靳言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声音如沙砾般低沉:“你要去哪里?是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角落等死吗?” 姜棠双眸蒙上一层水光,贪婪地看着他,想要多看他一分一秒,把他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里。 “我不能连累你们。” “什么叫连累,你忍心抛下我,忍心抛下小景逸,忍心让我今天受的伤都白费吗?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陆靳言沉着声音说道。 林昭着急地跑过来,看着不断倒数的数字,急得满头大汗:“苏先生,你有没有别的办法拆除炸弹。” 苏今天面容冷峻走到姜棠身后,从身手抽出一把小刀:“我有过拆弹经验,试一下。” 姜棠咬着唇:“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她知道苏今安不是拆弹专家,要是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 她不想…… 不想因为自己,害死他们所有人。 苏今安掐着她的肩膀,强势让她转过身:“别动,我们来了,就不会把你抛下。” 说着,他沉着脸,凭借着过去的经验,一点一点解开炸弹。 第354章 我还等着你娶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还剩两分钟的时候,苏今安看着上面一红一白的两条线犯了难。 这个炸弹经过特殊处理,跟普通的炸弹不一样。 要剪对线条才能停止上面的倒计时。 如果剪错了线条,就会立马发生爆炸。 陆靳言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来,沉着脸推开苏今安,“我来,你们快退到安全地方。” 苏今安抿着唇:“姜棠是我妹妹,救她是我的责任。” 陆靳言强行抢过他手中的剪刀,淡淡瞥了他一眼,厉声道:“姜棠是我老婆,肚子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们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姜棠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转过身,抓着陆靳言的胳膊,声音哽咽:“不用管我,你们都走,我自己剪,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二分之一的概率。 要是剪错了,所有人都得命丧于此。 她不想…… 不想因为自己,连累那么多人。 陆靳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阴鸷的眼睛扫去林朝:“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带苏今安和其他人离开。” 林朝握着拳头。 时间紧迫。 要是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林朝立即下了命令,让所有的手下退到五百米以外安全的地方,然后拽着苏今安的胳膊离开。 “苏先生,再浪费时间,再耗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苏今安看着姜棠炸弹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 他咬了咬牙,跟着林朝一起,退到安全地带。 陆靳言快步来到姜棠身后,沉着脸看上面的一红一白两条线。 “没时间,陆靳言,你快点走。”姜棠满眼泪水,她动了动身体,想要自己离开。 但是男人紧紧拽着她两条胳膊,不让她动弹。 陆靳言看着她的侧脸,问:“姜棠,怕死吗?” 姜棠留着泪,不停地摇着头:“不怕,可我不想你死,你别管我。” 为什么就是不听她的。 要是真的爆炸了。 他陪着她死了,这些天,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小景逸怎么办,真成孤儿了。 “我不会放弃你的。” 姜棠看着他连忙道:“剪错了就会爆炸,我们都会没命,陆靳言,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我们至少要留一个活着,你还有家人,还有小景逸,他们都需要你。” “我没办法不管。” 他的语气格外认真,在面对死亡,毫无畏惧。 他生命中的美好都是她带来的,要是她不在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意义。 丢下她苟且偷生,他更做不出来。 “姜棠,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那就红色。” “陆靳言……”姜棠已经泣不成声,绝望地闭上眼睛。 陆靳言面色微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红线,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却是决绝得义无反顾。 显示器上的数字只剩下三秒。 三、二、一…… “咔嚓——” 在最后一秒的时候,陆靳言闭上眼睛,剪了红线。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涂在天空,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周围一片寂静。 “滴滴——” 这一声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没有预料之中的爆炸声。 站在远处的林朝和苏今安沉着呼吸盯着这边的情况。 看到没有爆炸,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林朝兴奋地道,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苏今安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姜棠站在那里,全身僵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了。”陆靳言把她搂在怀里,他的大掌摁住她的头。 还好。 剪对了。 她还活着。 她贴着他,紧紧地拽着他两侧的衣服,心里涌上一股心酸。 “嗯,没事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姜棠轻轻开口。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心口不停发颤。 终于。 傅时明死了。 陆靳言的药拿到了。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好。”陆靳言应声道,他的脸,嘴唇已经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蓦地。 一股血腥味在他口腔蔓延。 姜棠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她话还没说完。 “噗——” 只见男人突然喷出一口血,强撑着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彻底撑不住了,直直地在她面前倒下。 姜棠停下脚步,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脸色白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的男人。 刚走过来的林朝和苏今安看到后,震惊不已。 “陆总,你怎么样了?” “怎么回事?”苏今安神情冷峻,加快脚下的速度。 “咳咳咳——” 陆靳言又吐了一口血。 姜棠回过神,无力地蹲下来,“你怎么样了?” 她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手不停地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你要撑住了,我们要回去了。”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陆靳言,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陆靳言躺在地上,抬起盈满泪水的黑眸,虚弱地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盈满泪水的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给她擦拭眼泪,却发现力气无法聚集,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动。 “别哭……我恐怕……恐怕不行了……” 他的身体,走就透支到虚弱。 唯一强撑着他意志的是解开姜棠身上的炸弹,危急解除后,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断了。 姜棠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崩溃地说:“不许胡说。” “陆靳言撑住……撑住,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手指不停地磨挲着他的手指,想要安抚他。 他的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像随时要死去。 陆靳言喉咙紧了紧,扯着干枯的薄唇:“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对不起,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还等着你娶我……” 姜棠抱紧陆靳言,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哭得不能自我。 明明一切都结束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能没有他。 “快找医生过来……” 姜棠声音发抖地大喊起来。 陆靳言睁了睁眼,目光散得看不清眼前的人。 痛意遍布全身,让他浸透在漫天袭来的频死中。 作为医生,此时身体的疼痛告诉他,刚才的两杯水,是有毒的。 第355章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 姜棠死死地抱着他,柔软的唇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陆靳言,我好爱你,好爱你,我们还要一生一世……我们过一辈子,好不好?” “你千万不能有任何事情。” 男主虚弱地靠在她怀里,气息很弱,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姜棠紧拥着她,唇贴着他额头,唇边沾上他的血迹,泪水淌下来,混着血液流入口中,一股血腥味涌进她喉咙。 “你说过,不会离开了。” “你要坚持住。” “人呢,快来人,快找医生过来。” 姜棠抱着人歇斯底里地大吼,满眼无助。 林朝匆匆忙忙带着医护人员过来。 来之前,他们预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特意也带了些医护人员过来。 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赶过来,他们看到陆靳言的伤势,都惊呆了。 他们来不及多想,赶紧把陆靳言抬上担架。 姜棠跟着上了救护车。 车子在路上平稳快速地驾驶着。 医生护士在狭小的空间内,手忙脚乱地处理陆靳言身上的伤口。 “天啊,病人身上太多伤口。” “皮开肉绽,骨头都露出来了,伤得也太严重了。” “病人血液不太对劲,快点通知院长,让专家们提前在门口侯着。” 姜棠在一旁坐着,握着他的手,听着医生护士的对话,心口像是缺失了一口,又像是被什么狠狠揪着,疼得厉害,又说不出是什么疼。 她咬着唇,听着自己慌乱无章的心跳。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靳言,细细凝视着他冷硬深邃的眉眼,可他躺在那里,气若游丝毫无生气,病得随时都要死去。 这次的伤不同之前几次,甚至比他中了傅时明的药,还要严重。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陆靳言醒了过来。 他无力地抓着姜棠的手。 姜棠紧紧抓着他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开口:“你醒了,你再要撑住,我们拿上就到医院了,到了医院就好了。” “你快要好起来,出院后我们立马办婚礼。” 她带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们的第二个宝宝,它很乖很乖……还等着你亲自迎接他到世界,喊你爸爸,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会一直一直很幸福……” 姜棠说了很多,一直给他灌输希望。 “咳咳——” 他的喉咙控制不住咳嗽起来,他贪恋地看着姜棠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才把视线移到她的肚子上。 对啊。 那里还有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可他可能没有机会看它出生。 “对不起……这次……我可能又失信了……”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着她的手:“我可能没有办法陪着你走下去林……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为了我们第二个宝宝,为了小景逸……” 真遗憾。 他还没开始好好爱她,他们还没举行婚礼,他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做。 他一直承诺,他会护她,爱她,给她一辈子幸福。 到头来,他准备死了,都没有实现这个承诺。 他可真是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爸爸。 姜棠恍恍惚惚的,握着他的手不停在颤抖:“我不,要是你敢离开,我绝不独活,我一定跟着你去,我做不到和你阴阳两隔。” 陆靳言心疼地看着她。 他不该让她看着这样狼狈的自己,不该让她伤心。 “不……不能这样,棠棠……” 她还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年华,他们还有小景逸,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不能就这样跟着他。 “棠棠……来……来不及了,那杯水,有毒药……” 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知道毒药已经渗入五脏六腑。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好好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姜棠的声音不停颤栗着。 陆靳言看着在那里颤抖的姜棠,被鲜血染红的手,艰难地抬起来抚上她的脸颊。 他看着她失控的样子,心像是被凌迟。 他真的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她,好想和她幸福地过下去。 “棠棠,我爱你!” 说着,他把人拽了一把,姜棠靠下去,温热的唇覆上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吻她,咸咸的泪水划过冷硬深邃的眉眼,落入两人的口中,充满苦涩。 姜棠心里密密麻麻地疼,温柔地回应他的吻,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可她不想停下来,这样一直缠绵厮磨,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陆靳言用尽力气搂紧她,慢慢的,他没了力气。 直至那只扣着姜棠后脑勺的那只手在她面前滑落。 陆靳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长睫覆上闭眼的眼眶,似乎已气绝。 “滴滴——” 救护车上,监控生命的心电图上的数据,不停跳跃着,直至成一条直线。 “咣——” 与此同时,戒指盒在他的裤袋里滑落,掉下来,在地上翻转了几个圈,盖子被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精美的粉钻,灯光打在上面,折射出来的光线映在姜棠的眼睛,她的双眸疼得厉害。 “医生,不好了,病人心电图呈直线。” “他快撑不住了,必须要临时急救。” “快准备除颤仪。” 姜棠被医护人员挤到一边,她愣愣地看着地上那枚,他还没来得及替她戴上的婚戒。 她的视线又移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身材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 医生不停地用除颤仪抢救。 …… 陆靳言被送到最顶级的医院。 他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院长和医院里的专家早早在门口等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抵达医院后,陆靳言直接被推进抢救室。 姜棠无力地靠在墙上,身上的婚纱被鲜血浸染,触目惊心。 过了一个多小时。 陆家人陆续赶来,陆霆和陆夫人,陆西娅步履忙慌走过来。 刚好这个时候,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怎么样了?”陆夫人急切地询问。 “我儿子是不是已经没事了。”陆霆道。 姜棠站在原地,动了动脚尖,脚下像是千斤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她抬起眼帘看着斜前方的一群人。 医生看着一脸期待的众人,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第356章 陆靳言死了 陆夫人一愣。 半响后,她的喉咙才找回声音,不可置信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院长抿着唇,叹了一口气:“抱歉,陆先生送过来的时候,心脏都停了,我们尽全力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没抢救过来。” 砰! 众人看过去,顿时一惊。 姜棠重重倒在地上。 “棠棠!” “棠棠!” 陆西娅冲过去,把姜棠从地上扶起来,担忧地看着她:“棠棠,你没事吧。” “你还怀着宝宝,我送你去休息吧。” 陆西娅声音带着哭腔,她都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更别说姜棠。 陆靳言已经不在了,姜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有任何问题。 姜棠推开陆西娅,冲过去,抓着院长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脆弱不堪,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他怎么会死了呢,你说错了,是不是。” 院长看着姜棠红着一双眼睛,知道她无法接受,但只能如实相告:“抱歉,姜小姐,陆总送过来太晚了,体内的毒已经蔓延五脏六腑,我们无能为力。” 空气像是凝住一样,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姜棠藏着水光的眼眸颤了颤。 像是定住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答应过我,不会死的……” “陆靳言怎么会死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撕心裂肺地吼着。 陆夫人满眼泪水看着几乎失控的姜棠:“棠棠……” 姜棠赤红的双眸,抓着院长两条胳膊:“陆靳言没死,两个小时后,他还在我怀里好好的,怎么会死,你们快去救他,快点……” 她一遍说,一边把院长推进去。 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 如果他真的,她也无法活下去。 陆夫人和陆西娅见她这样,心痛不已。 若不是爱到极致,怎么会那么疯狂。 就连一向讨厌姜棠的陆霆,此时心里的情绪充满复杂。 姜棠推着院长进去,她也跟着进去。 抢救室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姜棠看到病床上,盖着白布的男人,她不顾一切冲过去。 “姜小姐……” 院长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她已经撕开盖在男人身上的白布。 陆靳言躺在那里,阖着双眸,监控着他生命的各个生命仪器,均显示他已经死亡。 她蒙着水光的一双眼眸,心痛不已地看着他:“陆靳言,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你不会忍心抛下我和孩子离去的,对吗?你快醒过来。” 她握着陆靳言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我们说好的,我们的第二孩子还没出生,你怎么能忍心抛下我们。” 在场的二十多名院长护士不约而同红了眼睛。 被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感动到了。 姜棠回头看着后面的院长护士,眼底充满无助:“你们不能放弃他,你们快救救他。” 院长:“姜小姐,陆先生真的已经过世了,请你节哀。” 姜棠撕心裂肺地怒吼:“不是的,求你再救救他……” 她身体一瘫软,快要撑不住,再次倒在地上。 院长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姜小姐,小心。” “院长,要不我们再试一下吧。” 其中一名护士,不忍心看着姜棠这样。 院长叹了一口气,说:“就再试试吧。” 姜棠被一名护士搀扶着。 她站在一旁,神情恍恍惚惚,看着一群医生护士,拿着仪器再次抢救。 经过半个小时后。 结果还是一样。 陆靳言没有抢救过来。 院长走到她面前,神情凝重:“姜小姐,我们真的尽力了,陆先生心脏已经停了,我知道这个事实很难接受,我们真的回天乏力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姜棠推开护士,崩溃地冲上去,静静地抱着陆靳言的脑袋。 她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想要唤醒他,可是无论她怎么吻,怀里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应。 “陆靳言,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不要吓我。” 姜棠双手交叠放在他满是伤痕的胸前,给他做心脏复苏。 她不信! 不信他真的死了。 姜棠按压着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心肺复苏非常消耗体力,才五分钟的时间,她已经累得虚脱,满头大汗。 “陆靳言,我好累,你快睁睁眼睛好不好,我求你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喊。 几名护士走过来,纷纷劝道:“姜小姐,你别这样。” 他们被姜棠和陆靳言之间的感情深深感动到了。 要不是深爱着彼此,她那么一个柔软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十分钟内做了一百次心脏复苏。 医生护士知道她怀着孩子,不忍心看着她一直做无用功。 纷纷过去拉着她。 陆先生已经死亡了,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 虽然对她来说很残酷,但姜棠做的都是无用功,不会产生有奇迹发生。 “姜小姐,你要接受事实。” “该做的,我们都做的,陆先生心跳已经停止了。” …… 无论他们说什么,姜棠都没有听不进去。 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姜棠汗水浸湿衣服,头发紧贴着额头,即使体力耗尽,也不愿意放弃。 心脏复苏没有效果,她又拿起一旁的除颤仪。 她简单学过急救知识,会使用一些医学仪器。 她拿着笨重的除颤仪,放在他胸膛上。 砰! 一下! 两下! 三下! …… 除颤仪压在男人的胸膛,伴随着松开的动作,他在病床上颤动起来,又重重地倒在病床上。 医生护士被感动到了。 他们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自以为看透人类的感情,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多次被姜棠感动到。 “姜小姐真的好爱陆先生。” “对啊,院长都宣布死亡了,她还执着抢救陆先生。” “姜小姐,我们帮你。” “我也来帮你。” 他们接过姜昂手中的除颤仪。 站在医学的角度,宣布死亡的人,无法死而复生。 但是站在人道的角度,他们被真挚的感情感动到,想要帮她,即使没有希望,也要出一份力量。 第357章 医学奇迹 姜棠和医生们,交替急救陆靳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医生们一遍一遍做心脏复苏和用除颤仪电击。 过去了半个小时后。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们已经是满头大汗,筋疲力尽,不得不放弃。 “姜小姐,放弃吧……陆先生他……” 彻底绝望的姜棠,趴在陆靳言身上,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淌下,滴在男人的胸膛上。 “陆靳言,你真的忍心抛下我和孩子们吗?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和孩子不会独活……” …… 外面下着淅淅小雨,慢慢升起的太阳,晨光也似乎是阴沉沉的。 姜棠心口像是缺失了一块,又像是被什么狠狠揪着,说不出来的疼。 突然—— “滴滴——” 监控生命的医疗仪器,上面的数据开始跳动起来。 “等等,姜小姐!陆先生似乎有反应了。”一名护士看着上面的数据,惊喜地说道。 闻言,站在一旁不报希望的医生护士们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监护仪上的屏幕。 眼神露出不可思议。 “你们快看,心跳图开始跳动了……跳动了……” “我没看错吧,陆先生真的复活了。” “医学奇迹啊,陆先生真的有生命迹象了。” 一些感性的护士都哭起来了。 这时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个心脏停止,早被医生确诊为医学死亡的男人,竟然又奇迹般地复活了。 原来爱可以感动上天,不是传说。 或许是老天也被他们的真情打动,或许是陆靳言也不舍得离开姜棠,他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姜棠看着心电图不再是直线,早已哭干眼泪的眼睛,硬生生又流了一滴眼泪。 她喜极而泣:“陆靳言,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院长示意两名护士去拉开姜棠,他们要立刻进行紧急抢救。 姜棠看着站在一旁,身体瘫软地靠在墙上。 她朦朦胧胧地看着重新插上各种管子的男人,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涣散。 心口紧绷的壳被打开后,身体再也撑不住了,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她的下体,流出一滩血。 “姜小姐……” “姜小姐……” 在场的医生护士一惊,靠她最近的护士赶紧冲上去。 …… 陆家人还站在外面,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陆夫人已经哭成泪人,始终无法接受陆靳言突然离世的消息。 一向冷漠的陆霆,也红了眼眶。 陆西娅无力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二老。 其中一个医生匆匆打开抢救室的大门,跟门外的三人禀告情况。 “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陆先生再次恢复生命体征,坏消息是姜小姐情绪起伏太大,有流产的迹象。” 他们听到这句话,还没从惊喜中反应过来,又得知姜棠快要小产的事情,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姜棠被匆匆推开,又送去另一外急诊室。 …… 苏家人两个小时后才抵达医院。 或许是陆靳言不舍得抛下姜棠,或许是他的求生意识太强,经过整整八个小时的抢救,创造了医学奇迹,陆靳言算是勉强活了下来。 但由于他中毒已深,是被抢救回来,但是成了植物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也许一个月,半年,一年,或许是更久。 他的生命体征太过虚弱了,中途随时会死去。 …… 又过了一天。 清早。 姜棠缓缓睁开眼,看到病房里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苏家人,陆家人,顾知行,时浅……等都守床边,看着她。 “醒了……醒了,姜棠醒了……” “棠棠,你没事吧。”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快去叫医生过来。” …… 大家七嘴八舌的。 姜棠听着,蹙起了眉头。 陆夫人从人群中挤进去,心疼地握着姜棠的手,眼里泛起泪花:“棠棠,身体觉得怎么样了。” 医生都告诉他们,姜棠在急救室抢救陆靳言的事情的。 要不是姜棠坚持抢救。 恐怕,陆靳言真的死了。 陆夫人又道:“你放心,孩子没事,但是有小产的迹象,你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了,需要好好卧床养胎。” 陆夫人知道她醒来后,第一时间肯定最想知道孩子的情况,说出了她想问的答案,还把陆靳言的情况告诉了她。 姜棠听完后。 她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沉默着。 苏墨染心疼女儿短短两天内,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害怕她想不开:“棠棠,你说句话,千万别想不开。” 姜棠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 陆靳言和她说过,生一起生,死一起共赴极乐。 他为了她,凭着强大的意志恢复了生命体征,她不会想不开。 至少,在他没死之前,她不会寻死。 大家听到她这句话后。 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想去看看他。”姜棠淡淡道。 “好,好,好。”苏墨染连连应道。 …… 姜棠坐在轮椅上,被推到陆靳言的病房。 跟来的人看了一眼陆靳言,都识趣地退下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姜棠坐在病床上。 男人躺在那里,英俊帅气,眉眼冷硬深邃,只是面色苍白得可怕。 她握着男人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陆知道你累了,但是你放心,你好好休息,但是不能睡太久知道吗?我们还没办婚礼,我还等着你娶我回家。” 姜棠哽咽着,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对她来说,只要他有生命体征,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她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她会带着孩子一起等他醒来。 她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里面是陆靳言给她设计的那枚婚戒。 “这枚戒指设计得很漂亮,我很喜欢。” 姜棠拿着戒指盒上的戒指,带着自己的无名指上。 镶在上面的粉钻,在灯光折射出来的光,映在男人的眼睛上。 藏在白色被子里的那只手,忽然动了一下…… 第358章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陆靳言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有微弱的生命体征。 每天像个活死人,毫无生机。 这期间,姜棠每天以泪洗面,短短的时间内,昏厥了好几次。 陆家人和苏家人害怕姜棠的身体承受不住,轮流安慰她。 姜棠无时无刻都守在他身边,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在他的床旁边加个床,握着他的手一起入睡。 只有感受他的温度,证明他还活着,她才睡得着。 这天上午,姜棠在陆靳言的病床前,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手掌。 “咚咚——”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林朝从外面走进来,他看着姜棠憔悴不堪的脸色,说道:“姜小姐,陆宴礼被抓到了。” 姜棠拿着毛巾的手一顿。 林朝道:“自从陆宴礼消失后,我们的人给警方施压,全国大搜捕,很多逃匿多年的罪犯都被抓捕了,陆宴礼躲不下去,是陆靳轩带着警察找到了他。” 姜棠静静地听着。 陆靳轩,陆宴礼的父亲,也就是陆靳言的大哥。 他和冯白微感情不和,两人常年分居,他常年住在M国,对家里不管不顾,姜棠和陆靳言在一起那么久,她也只在三年前和陆靳言领证的那天,在陆家的宴会上见过他一面。 他骨子里是温文儒雅,说话温柔和煦。 和陆宴礼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陆宴礼随冯白微更多一下,自私,恶毒。 林朝继续道:“听警察说,一开始,陆宴礼反抗挣扎,直到陆靳轩上来给了他一巴掌。” “他跟警察请求给他三天的时间,让他和陆宴礼独处,他想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角色,警方给了他一个面子,同意了这个请求。” “警方就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看着陆靳轩给陆宴礼包扎伤口,两人一起钓鱼,一起下棋,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陆宴礼乖乖跟着警察回警局了。” …… 姜棠在来到警察局门口碰到陆宴礼的母亲冯白微和陆靳轩。 冯白微也常年住在Y国,姜棠上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三年前的不欢而散。 如今,姜棠再次见到她,她双目红肿,打扮潦草,大概是陆宴礼的进监狱的时候,给她造成很大的打击。 今天是她第二次见到陆靳轩。 姜棠朝陆靳轩点点头。 :“姜棠,我代替陆宴礼向你和靳言道歉,我知道陆宴礼做了很多伤害你和靳言的事情,现在说再多也挽回不了现在的局面,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他。 说着,陆靳轩低下头:“我的错,生而不教。” 他不喜欢冯白微,连带着陆宴礼也不敢不顾,陆宴礼做了那么多错事,他这个亲生父亲,有很大的责任。 而冯白微双目红肿,一改往日的嚣张拨扈,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姜棠苦涩一笑。 虽然陆宴礼的错误,和他们无关。 但是她现在没心情和他们说场面话。 姜棠抿着唇径直越过他们,走进去。 警察局见到陆宴礼。 …… 姜棠在监狱探视室见到陆宴礼。 他的状态不太好,身上穿着蓝色囚服,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嘴唇干枯,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之前的那股贪婪,欲望,不择手段似乎在他眼里一下子消失了。 陆宴礼见到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说的第一句话是。 “就在你发现真相的那天,我就知道我迟早会死,我唯一庆幸的是,没有杀了陆景逸。” 没有让他彻底沦陷为十恶不赦的恶魔。 没有让她再次经历丧子之痛。 姜棠沉默地看着他。 听林朝说,警察发现陆宴礼的时候,是在乡下的一个茅草屋,这些天,饿了渴了捡垃圾桶里的食物充饥,身上的伤口都化脓了,要是陆靳轩和警察晚来一步,他必死无疑。 是这些天的流亡生活,让他幡然醒悟,还是说在她面前装可怜,想要获得她的同情原谅他? 无论是哪个原因,姜棠都不想知道。 姜棠看着他手上的手铐,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会得到你应有的惩罚,后半辈,你就在监狱里好好度过吧。” 陆宴礼抬起头看着她,“那你……你是原谅我……” 姜棠一脸冷漠:“陆宴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陆宴礼心口一震。 他坐在那里,双目无神。 姜棠见他那样,没什么好说的起身道:“好好改造,我走了。” “姜棠,对不起,我最后悔的事情,是当年弄丢了你。” 陆宴礼看着她,痛苦说道。 他想起了从前的那些日子,当年,她满眼都是他,是他弄丢了她,而他一直不知悔改,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害她的事情……如果他能及时醒悟,事情是不是不会闹成今天的境地。 至少他们不会反目成仇,他也不会沦落到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陆宴礼想着,笑容越发苦涩,幡然醒悟后,连悔恨的眼神都变得坦诚。 “我最庆幸的是,当年和你分手后,遇到了陆靳言,直到遇到他,我才懂得,当年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年少无知,不是爱。” 此话一出,陆宴礼像是被捅了无数刀,痛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满眼噙着泪水。 不是爱…… 只是年少无知……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他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给陆靳言。 姜棠从椅子上起来,转身离开,刚迈了一步。 “小婶婶。” 陆宴礼叫住他,声音嘶哑,道:“小叔醒来后,帮我说一声,对不起。” 他不停地挣扎,挣扎,把自己挣扎得面目全非。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姜棠心里想着,但她没有说出来。 就让陆宴礼下半辈子在悔恨中度过吧。 姜棠走出警察局门口。 天空中,灼热的抬眼投射下来,眼神被刺得睁不开眼。 她伸出手遮在眼前,抬头望着清澈无边的天际。 傅时明死了。 乔希死了。 陆宴礼被抓捕归案。 一场荒唐的闹剧终于落寞。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只是,他的陆靳言,受了太多苦。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第359章 遗嘱 姜棠前脚从警察局回到病房。 林朝后脚带着一名律师过来。 林朝向姜棠恭恭敬敬地说道:“姜小姐,这个是公司的李律师。” 李律师看到她后,扶了一下眼镜,伸出手:”姜小姐,你好。” 姜棠微微点头,礼貌地握一下他的手:“李律师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律师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她:“这是陆总三个月前立下的遗嘱?” 姜棠猛地抬起眼眸,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遗嘱?” 站在一旁的林朝解释道:“三个月前,陆总从基地回来后,自知身体中药时日无多,瞒着所有人偷偷立了遗嘱。” 姜棠的长睫颤了颤,看着床边的男人,说:“他在遗嘱里说了什么?” 李律师从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姜棠手上。 姜棠接过文件,翻开来,快速浏览着。 —— 【陆靳言如若遭遇不测,死了或者患上别的疾病一辈子无法苏醒,陆靳言和姜棠无论结婚与否,我陆靳言自愿放姜棠自由,让她寻找幸福,任何人不得对她说任何闲言碎语,同时把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公司股份过户到姜棠名下,护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啪! 姜棠的眼睛一下子湿了,一颗泪水从眼眶淌下来,掉落在文件上,晕染出一个圆圈。 她垂下眼帘,看向旁边的男人。 原来从基地回来后,他就提前预料到所有的情况。 早就做好打算。 “真是个傻子!没了你,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从现在开始,她决定振作起来。 在他醒之前,她要替他守护好一切。 就算他还在昏睡中,她会一直等他醒来,哪怕他永远醒不来,她也会一直等下去,一直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即使到最后,陆靳言再也没醒过,她也无怨无悔。 “嗡——”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林朝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信息。 五分钟后,等他再次进来的时候,脸色非常差:“姜小姐,公司有点紧急事情,我先回去一趟。” 姜棠隐隐约约觉得有事情发生,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朝沉吟片刻,把公司的事情说出来。 刚才是公司的大股东陈董打来的,陆靳言在病房昏迷多日,公司没有主心骨,公司的股东蠢蠢欲动,想要串权夺位。 …… 姜棠跟着林朝回了趟公司。 会议室里。 一群股东在里面七嘴八舌。 “我收到消息,陆靳言半死不活躺在医院里,什么时候醒来是个未知数,我提议,选个新总裁,暂时代理公司业务。” “陈董说得对,我看陈董的犬子在公司也干了多年年,办事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提议,让陈董的儿子代替陆靳言当公司的总裁。”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不同意!”一道威严的声音想起,陆霆沉着脸扫向众人:“陆氏集团还姓陆,陆靳言只是暂时昏迷,过阵子就醒,你们有什么资格在篡夺他的位置。”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藏的是什么心思。 “砰!”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猛地被人重重推开。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罢免陆靳言的位置。”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众人错愕,纷纷回过头,愣住了。 只见姜棠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林朝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她披着黑色大衣,精致的面容冷漠直接,一点笑容都没有,一双眼眸清冷地扫向场内,带着强大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姜棠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陆靳言还没死呢,你们就急着拉他下位。” 众人看到的姜棠后,愣了一下,随即纷纷说道。 “嗤?我们公司的事情,关你一个女人什么事?” “是啊,女人就该回去带孩子的带孩子,做饭的做饭,啥凑什么热闹。” “我们陆氏集团的事情,你一个外姓人,没资格对我们公司的事情,指指点点。” …… 啪! 陆靳言的那份遗嘱重重摔在桌子上。 “现在有资格了吗?” 众人看过来,纷纷错愕,其中陈董率先拿起文件翻看。 林朝站在姜棠一旁,大声宣布:“我宣布,姜棠是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暂代总裁位置。” 他们还没从姜棠成为集团最大股东的事情上反应过来,听到她要暂代总裁的位置后,直接愣住了。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后,有人开始反对。 “胡闹!我不同意。” “一个女人,根本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要她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公司迟早倒闭。” “陈董事说得对。” “我同意!”一道威严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姜棠冷着脸看过去,就看到陆霆坐在那里,力排众议,同意姜棠暂代总裁的位置。 她眯了眯眼,没有说什么,同时做了个手势。 见状,林朝立马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发到每个董事的手上,同时在电脑上插上一个U盘,打开PPT。 姜棠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桌面上,沉稳地对抗所有的董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直接谈公事吧。” 这场会议,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整个会议室,只有姜棠一个人说话。 她简单简述了公司目前几个重大项目的合作内容和后续盈利,她将PPT翻到最后一页:“这是最终的年终分红,这个数字,是你们第一个能拿到的利润。” 原本各位股东是不拿姜棠当一回事的,但是看到屏幕上一长串零,直接震惊了:“真的能有那么多?” 姜棠笑了一下:“是的。” 股东们开始窃窃私语。 毕竟,一场会议下来,姜棠的专业能力,让他们心服口服,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诱惑。 陈董看到局势扭转,开始慌了,不屑一顾地嗤笑:“别被她的表面功夫吓唬住,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管理得好公司。” 姜棠淡淡道:“请问,你是从谁的胯下生出来的?你妈不是女的?没有女人,你的灵魂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能撑起一片天。” 第360章 替他守护好一切 陈董被噎了一下。 他脸色十分难看。 姜棠冷眼扫了一下周围其余的董事:“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一些人不服气,提出了很多刁难的问题。 来之前,姜棠已经就知道肯定有人反对,她已经在做好准备,对于那些刁钻的问题,她都沉着冷静地一一回答,提出的方案让众人心服口服。 经过和各大董事进行一番唇枪舌战,原本持反对意见的那些人纷纷低着头,沉默不语。 就连一向对她有意见的陆霆也对她颇感震惊。 一个小时后,大家同意姜棠暂代集团的总裁。 会议结束后。 各位董事纷纷离开会议室,姜棠拿着文件准备转身离开。 “姜棠!” 一道沉稳的声音喊住她,姜棠停下脚步回过头,冷漠地道:“陆叔叔,有事?” 听到这个称呼,陆霆皱起眉头。 “按道理来说,我是不同意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我不管靳言清醒的时候立下什么文件,但是陆氏集团是我一手打拼下来的,我不可能把所有的股份拱手让人……” “你单独朝我谈话就是害怕我把你们公司独吞?可是陆靳言已经把股份都转到我名下了,陆氏集团就是我的了?怎么办?” 姜棠看着陆霆不怒自威的那双眼睛冷了下来,嘲讽道。 闻言,陆霆脸色一沉,怒不可克,指着她大骂:“姜棠,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跟靳言在一起,心思不存,他才昏迷多久,你就想着独吞他的一切。” “我劝你心思摆正些,在靳言昏迷不醒这个阶段,不许离开他,把他给的东西,都吐出来,特别是公司。” 刚才在会议上,要不是为了打陈董的脸,他根本不可能同意姜棠暂代陆靳言的职位。 不可否认的,在会议室上,她的表现确实有些能力。 但他也绝对不允许陆家的公司,落到一个外姓人手上。 陆靳言这个逆子,竟然敢偷偷把所有的财产转到这么个女人身上。 被爱情冲昏头脑,疯了,都疯了! 姜棠看着陆霆,眼底充满讽刺:“你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自私冷漠无情,满眼利益。” “我对你们公司财产毫无兴趣,我爱陆靳言,我坐上这个位置,只是想替陆靳言好好守护好他的一切,等着他醒来,我会把他给我的那些财产,悉数原路退还,我一分钱都不要。”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醒过来!”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充满寒意。 陆霆一愣。 显然没想到姜棠会说出这一番话。 他眯着眼睛,狐疑地打量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这一番话的真假。 没有几个人能守着一个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的人度过,她还无怨无悔地替他守护好所有一切,不求回报,如果是真的,倒是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你说的是真的?”陆霆沉着声音。 “你还不值得我花心思跟你撒谎。”姜棠瞥了他一眼,对他没什么好说的,她越过陆霆,径直走出会议室。 陆霆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满脑子都是姜棠的那一番话。 今天这一场会议,他觉得姜棠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 她没有那么无能,也没有因为陆靳言昏迷不醒离开他,也没有颓废不醒,她利用短短两个小时的会议,让一群浸染在商界多年的股东,对她心服口服。 当初,他揪着她和陆宴里曾经的那段感情不放,心里一直对她有偏见。 结果自己认为温顺有礼的孙子,竟然是十恶不赦,残害人命,甚至恶毒到对自己的小叔下手,如今落得终身进监狱的下场。 反而,他一直瞧不起的姜棠,令他刮目相看。 难过,过去真的是他错了? …… 姜棠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到病房里陪伴陆靳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短短的一个月内。 她解决了各部门所有的难题,接管的各个项目也创作的巨额利润,把公司打理得蒸蒸日上,当初那些对她有意见的董事,对姜棠佩服得心服口服。 再也不敢轻视她。 晚上她处理完公务之后,回到病房。 病房里多了两个人。 小景逸小小的身板,踩着一旁的小凳子,学着大人的模样,撅着小屁股,趴在陆靳言的病床旁边。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沾湿的棉签,轻轻替陆靳言润着干枯苍白的嘴唇。 “爸爸,奶奶说你累了,需要休息一阵子,你乖乖休息吧,好好睡觉养好身体,不要睡太久哦,小景逸和妈妈还等着你醒过来。” “你放心哦,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妈妈和肚子里的小妹妹,小景逸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小景逸看着躺在床上的爸爸,非常认真地道。 陆夫人站在一旁,听着他的话,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姜棠站在门口,听着他这番话,眼睛红红的。 自从陆靳言出事后,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照顾陆靳言身上,忽略了小景逸,他的小景逸,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小景逸听到动静,看到姜棠站在门口,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妈妈,你回来了。” 话落,他撅着小屁股,动作利落地从床上爬下来,哒哒哒地拿起一旁的水杯走走过去,懂事又贴心。 “妈妈累了,妈妈喝水。” 姜棠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接过他的水杯:“谢谢小景逸。” 陆夫人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走过去扶着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来到沙发上:“棠棠,你在公司累了一天,快过来休息会。” “这阵子辛苦了,怀着孕,又照顾靳言,又打理公司。”陆夫人心疼地握着她的手。 陆靳言有姜棠那么好的女人,是他的福气。 同样作为女人,她知道姜棠有多辛苦。 姜棠摇摇头:“还好。” 虽然累,但是让自己忙点,替他守护好现有的一切,慢慢等他醒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陆夫人和姜棠聊了一会儿后,天色已晚,陆夫人先回去了,姜棠想和孩子多待一阵子,让小景逸留下来。 夜色已深。 小家伙躺在陆靳言一旁,两只小手手抱着陆靳言的胳膊,安静入睡。 姜棠替小家伙掩好被子后,她枕在陆靳言的左手臂,侧身躺在陆靳言怀里。 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一双杏眸蒙上一层水雾:“都睡了两个月了,你怎么还没醒过来,陆靳言,我好累,你快点醒过来,陪我分担一下好吗?” 她说着,声音带上哭腔,她拉着陆靳言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哽咽着说道:“你摸摸,它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感受到它动了吗?上次生小景逸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这次,我想你陪着我一起迎接它的出生,你快点醒来好吗?” 姜棠垂着眸,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现她搂着那个男人,眼角淌下一滴泪水。 第361章 当年事情的真相 姜棠浅眠。 清早。 她早早地在男人怀里醒来。 小家伙双手双脚趴在陆靳言身上,嘴角还留着口水。 姜棠笑了笑,从床头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口水渍。 她看着那张和陆靳言长得极为相似的小脸,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眼里流露着担忧。 小景逸脑袋上的那颗芯片还没取出来。 虽然目前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脑子里有个东西,始终是个隐患。 姜棠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走出门口,给麦克博士打了个电话,咨询小景逸脑袋的事情。 十分钟后。 姜棠挂断电话,神情没那么紧绷。 还好,麦克博士说,他已经做好准备,两天后,就可以取出小景逸脑袋的芯片。 …… 时间转眼来到两天后。 到了麦克博士给小景逸做手术的时间。 姜棠站在门口,抿着唇,担忧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虽然麦克博士说,他对这场手术很有把握,但是终究是个脑颅手术,姜棠作为母亲,无法做到完全放心。 苏家人和陆家人也在一旁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的时间有点长,姜棠的肚子有些饿,想去面包机买点东西。 现在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不管怎么样,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姜棠来到一楼的贩卖机。 看到苏今安靠在靠着墙角抽烟,脚边一堆烟头。 姜棠张了张嘴,刚还喊苏今安。 “棠棠!” 一道温柔地嗓音从后面传过来。 姜棠回过头,看到许久不见的裴清宜。 她还是十分地瘦,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 苏今安回过头后,看到姜棠和裴清宜,心口一震,立马将手中的烟头掐灭,用手挥了挥空气中的烟雾。 苏今安皱着眉头,视线直直盯着裴清宜羸弱的身体。 身体养了那么多天,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 裴清宜刚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站在姜棠身后的男人,愣了一下。 刚才以她的角度,只看到了姜棠,并不知道苏今安也在这里。 如果看到他也在,她不会选择过来。 只是三秒的时间,裴清宜很快恢复如常。 “清宜姐。” 姜棠看到她微微有些惊讶,平日里,裴清宜都是带着院子里养病,很少出门。 随即她想到什么:“你是来检查身体的吗?” 裴清宜点点头。 “你还好吗?”裴清宜关心道。 虽然她一直带着院子里修养身体,但是也通过裴肆,知道姜棠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心疼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姜棠苦涩一笑:“还行。” 见此,裴清宜打量着她眼中的苦涩。 这种痛苦,她经历过,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看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心疼。 “你怎么样了?”姜棠淡淡道。 她指的是傅夫人突然状告裴清宜,要求重审当年傅佳的案子,她说是裴清宜出卖组织,残害队友,要求给裴清宜判刑。 姜棠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前几天,裴肆过来医院探望她,愤怒地跟她说起这件事情。 姜棠不太理解王月的脑回路。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间王月又要求翻案。而且当年的事情没有证据,为什么王月坚持说,是裴清宜出卖了组织,杀害了傅佳。 裴清宜摇摇头:“没事。” 自从傅佳那件事情后,王月经常隔山差五找她闹事,她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把把王月这件事放在心上。 傅时明死了,她只当王月又失去了儿子,精神状态不稳定。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会儿。 裴清宜道:“司机还在外面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嗯。”姜棠淡淡道。 “我送你出去。”一直沉默的苏今安,突然出声。 裴清宜一愣,笑着摇头,刚想拒绝,但是苏今安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已经走到她面前带路,裴清宜见状,也不好拒绝,跟着走过去。 两人一路沉默。 走到医院门口,跟着裴清宜过来的司机,看到她的身影,立马打开车门。 裴清宜礼貌客气地朝苏今安点点头。 苏今安冷峻着一张脸,点点头。 等裴清宜准备上车的时候,苏今安又突然开口:“最近过得还好吗?” 裴清宜目视着前方,眼神从未落到苏今安身上,她轻轻开口:“还是那样。” 苏今又道:“王月状告你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找人替你去解决了。” “谢谢,不用麻烦苏先生了,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下次不用劳烦你了。” 苏今安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她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漠的笑容,他喉咙紧了紧,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 良久后,他嗓音微哑:“你好好调养身体。” “嗯。”裴清宜点头:“我先走了。” 苏今安透过车窗,看着她羸弱的身体,颓废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 姜棠买完面包,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王月在角落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王月头发凌乱,穿着潦草,面黄肌瘦,和往日打扮精致的贵夫人判若两人。 “没用的废物,好不容易才守到裴清宜从院子里出来,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连那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 王月怒吼着。 她想要告裴清宜,苏今安竟然利用权势压下来,傅家碍于他的权威,也警告她不许找裴清宜的麻烦。 所有人帮着裴清宜,她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替傅佳报仇。 一旁的男人孙武缩着脖子:“傅太太,我没有动手机会,她身边一直有个男的,她上车离开后,我更是没机会下手。” “废物!” 王月暴躁地扇了孙武一巴掌。 孙武捂着脸:“夫人,你为什么一直针对裴清宜,你明明知道当年傅佳……” “闭嘴!”王月突然疯癫,掐着男人的脖子,目呲欲裂:“佳佳是个烈士,她不是叛徒,是裴清宜杀死了她,是裴清宜,都是裴清宜这个贱人的错!” 男人被王月掐得窒息,等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王月才松开他。 姜棠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紧皱。 难道那个男人知道些什么? 第362章 王月为什么杀害裴清宜 孙武准备窒息而亡的时候,王月松开了他的脖子。 孙武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裴清宜!”王月咬着这个名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孙武倒在地上,诚惶诚恐:“那……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王月握着拳头,双眼通红:“现在有苏今安护着,明着来肯定不行……让裴清宜那个女人多快活几天,她早晚都要是给我的佳佳偿命。” “还有苏今安,也别想着好过,他身为佳佳的未婚夫,佳佳在世的时候,他背叛了佳佳,伤害我宝贝女儿的心,现在又联合陆家,害死了傅时明,我一双儿女都栽在他手上,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当年傅佳的事情至今都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就笃定了是裴清宜害死了傅佳,而且,傅时明作恶多端,他的死亡不是自寻死路吗? 傅家就没几个正常人。 孙武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肯定不敢说出来。 王月道:“你先回去,有计划我会通知你。” 孙武领命,道:“是。” 他看了看周围,谨小慎微地离开了医院门口。 十分钟后。 他走到医院门口等出租车,没等多久,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下来,两个壮汉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把他架住。 孙武一惊,拼命挣扎着:“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救命……” 孙武后脊背阵阵发凉,瞬间闭嘴了,因为他的后背,抵着一把枪。 他咽了咽口水,害怕得声音直发抖:“你……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傅家的人,抓走我,就是和傅家作对……” “闭嘴,再多嘴,一枪崩了你。”拿着枪的男人,恶狠狠地道。 孙武立即出声。 两人男人架着他,把人塞进车子里。 车子行驶了五分钟后停下来。 孙武被抓着从车上下来,他被人带到一个小屋子,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他进来后,一双眉眼弯了起来:“来了。” 孙武认识她,是苏今安的妹妹姜棠。 孙武看到姜棠的时候,还面无表情,但是看到站在她一旁的男人,双腿顿时吓得直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苏……苏先生……” 苏今安居高临下睨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眼神凌厉:“你认识我?” 孙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脱口而出:“认……不……不认识。” 他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极差的男人,对上苏今安充满杀意的眼神后,立马移开视线。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强大到,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让人压迫感十足。 苏今安听到他这句话后,皱了皱眉头。 姜棠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孙武道:“你是王月的人?” “不……不是……”孙武打马虎眼。 他本来就心虚,一直低着头,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在医院都听到你和王月要谋杀裴清宜的计划了,还装不认识呢?”姜棠笑了笑:“孙武,五十岁,上有八十岁的母亲,下有一个刚读大学的儿子,你应该还挺有福气的,你老婆都40岁了,今天又给你添了一个女儿,你的小女儿,这个月底满月吧。” 孙武一听,脸色煞白:“姜小姐……” “我知道你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对你的家人下手,也不会动你。” 闻言,孙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姜棠淡淡道。 “姜小姐想要知道些什么?” 姜棠抿着唇:“王月为什么要你杀害裴清宜?”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傅家的佣人,王月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棠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轻笑了一下:“到了现在,你还想替王月瞒着,孙先生,你要是不说,今天你很有可能走不出这扇门。” 她话音刚落,苏今安拿着一把枪放在桌子上,在灯光下,那把枪,闪着森冷恐怖的幽光,孙武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孙武哆哆嗦嗦开口:“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王月知道当年傅佳的死亡另有隐情……” 苏今言眼神一冷,激动地冲过去,揪着孙武的衣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孙武:“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那天傅夫人从警察局带回来了傅二少制造出来的傅佳,我经过她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她抱着傅佳,喃喃自语,说什么,你不是叛徒,裴清宜才是……” 此话一次,姜棠顿住了。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王月爱女心切,想尽一切办法,让傅时明得到破茧计划的技术,要复活傅佳,而她为了女儿的回归,想方设法铲除害死她女儿的罪魁祸首裴清宜。 只是,傅时明的基地被毁了,傅佳没有复活成功。 虽然王月又把这一切怪在裴清宜头上,但是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王月又突然把裴清宜告上法庭,要给裴清宜扣上汉奸的罪名。 除非她是发现别的隐情。 这个隐情就是和傅佳当年死亡的真相有关。 姜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今安面色如冰的俊脸。 如果当年的真相真的另有隐情,那所有人都错怪了裴清宜。 姜棠抿了抿唇,对孙武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都说出来。” 孙武摇摇头:“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姜棠微眯着杏眸打量着孙武的表情,确认他没有说谎:“你先回去吧。” 孙武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们那么轻易放过自己,连忙道谢。 他刚起身准备离开,又听到姜棠的话:“我让人给你一笔钱,别再替王月卖命了。” 孙武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 他背叛了王月,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要是被王月知道后,以她疯癫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孙武连连给姜棠鞠了一个躬,眼里泛起泪水:“谢谢姜小姐。” 孙武离开后。 姜棠看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苏今安:“你怎么看?” 第363章 死得凄惨,死得悲壮! 苏今安沉默不语。 她能帮的只有那么多了,别的她也不好插手。 姜棠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小景逸的手术估计快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苏今安点点头:“嗯,路上小心。” 姜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姜棠赶到手术室,刚好手术室上的红灯暗了。 麦克博士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恭喜,一切顺利。” 姜棠握着麦克博士的手不停感谢:“谢谢麦克博士。” 站在一旁的苏家人和陆家人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护士推着小景逸出来,麻醉药还没过去,小景逸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姜棠看了一眼小家伙,把麦克博士拉到一边。 楼梯口,麦克博士道:“你把我叫到一边是为了陆靳言的事情吧。” 姜棠点点头。 陆靳言中毒很深,其他医生都没有办法,她唯一的寄托在麦克博士身上。 姜棠点点头:“你们研究出别的方案了吗?几年前,你救活了小景逸,现在你也一定有办法救活陆靳言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对吧,我可以等的,只要有希望,我都可能等下去的。” 麦克博士看了一眼姜棠的眼睛,低下头。 他很佩服姜棠一个孕妇,在陆靳言昏迷期间,小小的身躯挑起公司和家里的事情。 这阵子,她来找过他很多遍。 麦克博士叹了一口气,道:“姜小姐,陆靳言的身体有任何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你不必太过担忧,他活下去的意志很坚强。” 姜棠身体一僵。 良久,她苦涩一笑:“嗯,我相信他。” 这么多天过去了,陆靳言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她只是有一点煎熬,想找个希望。 姜棠看着窗外的风景。 陆靳言,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我真的好想你啊! …… 景家门口。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大门口。 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裴清宜从里面出来:“小姐,小心。” “嗯。”裴清宜应了一声,脚刚迈在地上,她刚准备走进去,忽然听到一阵车鸣声。 “刺啦——” 一辆车子在她脚边停下。 裴清宜抬起眸子,看着熟悉的车牌,皱了皱眉头。 下一秒,她果然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闯入她的视线。 他优越的五官冷硬锋利,看不出半点柔情,和刚才分别时的表情截然不同。 苏今安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聊聊?” 裴清宜抿着唇。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家门口,主动提出来找她聊聊。 裴清宜静默片刻,对司机道:“你先下去吧。” 司机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开。 裴清宜淡淡一笑:“苏先生,该聊的刚才不是都聊了吗?还有什么事情?” 她语气尽是客气疏离,苏今安听着,眉头紧皱。 两人面对面而站,苏今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专注看他,也没有说话。 来的路上,他一直想质问她,当年傅佳的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是现在站在裴清宜面前,他喉咙忽然一紧。 那句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或者说,如果当年的事情不是真相。 那么他…… 裴清宜被他这样看着,觉得很不自在,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她淡淡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她刚转身,手臂就被一双大手拽住:“等等。” 裴清宜被他抓着的那只手臂不自觉地颤了颤,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苏今安眉头揍得更深了,她真的那么抗拒他的触碰吗? 苏今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扯着薄唇:“当年傅家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真相?” 此话一出,裴清宜脸色一变。 她控制着情绪,轻轻一笑,脸上毫无悔改之意:“没有别的真相,当年我说的就是真相,是我嫉妒你和傅佳,如果你后悔当年放过我,现在也可以把我送到法庭上,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苏今安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 他冰冷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他不说话,裴清宜也没有说话,周围静悄悄的。 好一会儿,她听到苏今安说:“裴清宜,当年,你真的是因为我拒绝了你,那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 裴清宜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当年尘封的往事,如洪水般涌上来。 当时,他也是用这种语气,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现在,她也依旧是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她哑然一笑:“是的,我就是那么恶毒,如果你想杀了我,为你的未婚妻傅佳报仇,为五十条人命报仇,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苏今安苦笑了一下。 两人站着,又陷入沉默。 裴清宜见他这样,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景家。 ……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上,上了二楼,靠在窗棂上,看着靠在车身,不停吸烟的男人,满眼已是泪水。 今天他为什么忽然又问起这个事情。 为什么他还站在门口不肯走。 忽然,天空中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裴清宜蒙着水光的长睫颤了颤,她伸出手,冰凉的雨水打在手上,好冷,冷得似乎寒意都蹿入骨髓。 当年,傅家出事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天空中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 当年尸山血海的回忆,不停地在她脑海回放。 在悬崖边上,她紧紧抓着傅佳的手,傅佳的脸上,手上,都是学,“小宜,你不会放手的对不对,快拉我上来。” 她的声音嘶哑,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语气还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裴清宜趴在悬崖边上,身上的体力都透支了,天上下着雨,将她的身体都淋湿了,似乎老天都在为这场悲剧哀嚎。 她的战友,并肩作战的战友,因为傅佳的自私,死了……全都死了。 死得凄惨,死得悲壮! 裴清宜看着傅佳那张熟悉的脸,还是像记忆中那样清纯,但是她的脸上多了一分狰狞。 裴清宜摇着头,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傅佳……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 第364章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一个小小毫无危险性的任务,却全军覆没,只剩下她一个人活了过来,她自然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她的。 听说,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上面的调查组来了好几次,强烈要求把她带走控制起来调查。 因为家里人态度强硬,而且这件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 上面的人也没办法,目前大家都耗着,而傅家的人来闹过几次,也没闹出什么结果。 但是谁都知道。 她裴清宜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傅时阳心疼地看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你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是善良的人,傅时阳,不要对我有任何滤镜。”裴清宜看着他道。 傅时阳漆黑的眸子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没说什么,打开病房的门,让苏今安进来。 苏今安果然是兴师问罪的。 他走进来后,冰冷的眸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裴清宜,没有一丝温度。 两人都抿着唇,谁都没有说话。 病房里一片静谧。 过了片刻,苏今安扯着薄唇:“裴清宜,当晚那场意外,是我伤害了你,你可以对我有意见,可以对我怀恨在心,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把怒火迁到傅佳身上,她和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裴清宜愣了一下,随机黯然失笑。 原来,在他心里。 她是因爱生恨,才把怒火迁移到傅佳身上。 原来,在他心里,傅佳是那么美好,那么善良。 这样也好,他帮自己找到理由了。 他那么爱傅佳,在心里,傅佳只需要是天真浪漫,人畜无害就那面就好了,至于傅佳的真实面目,自私歹毒,阴暗龌蹉的那一面,他不需要知道。 而她,不应毁了他的白月光。 既然苏今安认为她善妒恶毒,在她心里,她就善妒恶毒吧。 苏今安被她脸上的笑容刺痛了眼睛,他微眯着眼眸,冷冷说道:“裴清宜,过去是我看错你了,到现在你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有愧疚心?”裴清宜抬起眸子,凉凉地看着他:“就算是我因爱生恨,借机杀了傅佳,你有证据吗?有人证物证吗?” 苏今安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片刻后,他道:“这么多年,你伪装得太好,我竟然都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裴清宜,你太让我寒心了。” “那你现在看清?”裴清宜没什么感情地道。 苏今安放在两侧的手,手指微微卷入掌心,缓缓握成拳头,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你打算怎么办?除了这种事情,部门不会再重用你,你……”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在上面干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不想吃苦了,我还是更适合当千金大小姐,至于上面怎么安排,我也不在乎了。” 在那一场任务中,她的体内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她的手已经无法再握枪,脚筋也断了。 加上流产,她的身体消耗得差不多了。 那场事故没有夺走她的生命,却让她成了废人。 但是这些,她并不想告诉苏今安。 她甚至没有告诉他,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他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喜欢他们的孩子。 就让它悄悄的来,悄悄地走吧。 苏今安看着她的眼眸颤了颤,“裴清宜,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一腔热血说过,你想留下,证明女子并不比任何男人差,你说,你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现在,你……” “当初只不过是我哄骗你的小手段。”她抬头看着苏今安,全身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但是她的嘴角,却笑了:“当初是喜欢你,想要追随你的脚步,想要在你心里树立一个好形象,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既然你不要我,我何必要坚持呢。” 她继续淡淡说道:“如果你恨我害死了傅佳,你就恨吧,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要为傅佳报仇,把我送上军事法庭,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没有证据,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我更不可能给傅佳偿命。” “以后,我还要好好活着呢。” 苏今安皱紧眉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冷到极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裴清宜靠在靠枕上,应付完苏今安后,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了,她无力地转动脖子,目光眷恋地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 她想多看一秒,再多一秒。 或许今日一别,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她要把这个男人,深深地篆刻在脑海里,深深地留在心里。 苏今安的脚刚迈到病房门口,裴清宜忽然开口:“苏今安,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 他脚步一顿,身后传来她的声音,语气轻轻的,像是飘忽不定的云,又像是无法触摸的风。 话落。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今安的喉咙紧了紧,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清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猜想,他已经挺庆幸的吧,终于摆脱掉她了。 砰! 病房的门被关上。 那日一别,往后的几年,他们真的做到不再相见。 他继续留在组织,事业蒸蒸日上,而她,留在舅舅家养病,终日不出门。 傅佳的事情,像是尘埃落定了,又像是永远没有得到解决。 因为傅佳,成了裴清宜心中的梦魇。 她一直在自责,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如果当初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逾矩,不惦记苏今安,是不是那次事故就不会发生,就不会毁了五十个家庭。 第365章 为了她,没了半条命 裴清宜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打湿全脸。 裴清宜泪眼婆娑地看着远处那道高大的身影。 她想,当年那件事情,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如果傅佳是你心中的一道白月光,就让她在你的心里,永远永远地保留着那份美好吧。 苏今安的指尖掐着一根烟,也没有放在嘴里,烟雾缭绕,迷糊了他英俊的脸庞,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嗡——” 他口袋里的铃声响了,是苏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喂,奶奶。” 电话那边传来苏老太太苍老的声音:“今安,明天就是你父母的忌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准备祭祀的东西,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待会就回来。” “是不是在裴清宜家门口,棠棠都跟我说了你们在医院碰到她了。”苏老太太不满地问道。 苏今安抿着唇,沉默着,下意识地抬起眼眸,只见二楼的那扇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 “你要是还喜欢着人家,就跟裴清宜说清楚,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再纠缠着人家,你们这样耗着,算什么回事,当年你为了她,没了半条命……”苏老太太想起当年苏今安的事情,语气充满无奈。 苏今安挂断电话,站在原地,吸了一口烟。 尼古丁争先恐后地蹿入肺腑,又再次挑起了剜心之痛,他看着指尖的点点星火,忽然又感到早已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了。 他想起当年,他和裴清宜荒唐的一夜后,他发现自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他躲避她,和她划清界限。 但是都没用,最后,他想清楚了。 就在裴清宜和傅佳出任务的那天,他做出了一个让苏老太太勃然大怒的决定。 一向温柔慈祥的苏老太太气得眼角都颤抖,罚他在列主列宗面前跪着,甚至还出动了家法,一鞭又一鞭打在他后背,那辫子不是普通的辫子,上面带着藤刺,一鞭子下去都得要半条命,但是他一声不吭挨了二十辫。 苏老太太执着辫子,沉着声音问他:“知错了吗?” “我没有错。” 苏老太太眼底猩红,颤抖的手指着他:“你还说你没错,你和傅佳的婚事从小就定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傅佳是你的未婚妻,过阵子你们都准备成婚了,现在你这个时候反悔,你让人家傅佳怎么在S市抬头,我怎么向傅家交代,突然又说要娶裴清宜,你什么时候变成玩弄别人感情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还敢不敢退婚了。” 他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他的语气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没玩弄感情,我的妻子只会是裴清宜。” “我不会娶傅佳,这个婚,我一定要退。” “你……”苏老太太怒其不争地看着他:“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傅佳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表面上对傅佳好,背地里和傅佳的好朋友鬼混到一起,你以为退了婚,就能和裴清宜有结果吗!” 苏今安跪在地上,咬着牙:“我只把傅佳当妹妹,我不喜欢她,我爱的只有裴清宜。” “你说过,只要我挨了三十条家辫,你就同意退婚,同意我娶裴清宜,当时候我会自己和傅家说清楚。” “你……”苏老太太被气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苏墨染赶紧安慰她,“妈,既然今安不喜欢傅佳,趁着还没有结婚也好,要是结婚后再离婚,岂不是更伤害人家傅佳的心,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苏老太太好不容易喘过气,沉默地看着苏今安。 苏今安看着面前的奶奶,压着声音:“奶奶,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听我一次,我只想娶我喜欢的人……我不喜欢傅佳,娶了她,我不会幸福,傅佳也不幸福!” “求你成全我和裴清宜。” 苏老太太愣住了。 从小到大,苏今安从来没有为一个人或一件事情任性过,她以为他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他执着的人。 剩下的二十鞭,她也打不下去,苏老太太丢下鞭子:“随你的便,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林,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爱娶谁就娶谁,我懒得管。” 苏今安:“谢谢奶奶成全。” 苏老太太哼了一声:“傅家那边,自己处理好!” “我会处理好的。”苏今安道。 饶是苏今安身强力壮,但二十鞭下来,也要了他半条命,他在床上躺了两天,好不容易能下床走路,立即去傅家退亲。 傅家听到消息后,勃然大怒,自然不会同意。 也是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噩耗。 这次毫无危险的行动,组内五十个人没了,裴清宜和傅佳下落不明。 所有人都急疯了,特别是傅家,傅佳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跟苏今安说,只要他能把傅佳安然无恙带回来,他们就同意退婚。 苏今安立即赶去行动的地点。 他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看到一个幸存者,在尸山血海中,还有一个人残留着一口气,他说,是裴清宜为了利益,向敌方传递信息,背叛了他们,害了所有人,就连傅佳,她也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傅佳掉下悬崖。 所有人震惊,他们知道裴清宜的为人,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苏今安更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他带着一群人去找她。 找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她,结果她连辩解都没有辩解,亲口承认了害死了傅佳。 当时他愤怒不已,明明他们都可以在一起,但是她因为一时嫉妒,亲手断送了他们的可能。 当时他就在想,必须找到傅佳的尸体,给傅家一个交代,尽可能平息傅家的怒火,为裴清宜减轻罪孽。 他在悬崖底下找了很久,终于找到傅佳的尸体,他把尸体抱到傅家门口,傅家人齐齐失声痛苦,说什么都要去找裴清宜报仇,都被他拦了下来。 王月抱着傅佳的尸体,歇斯底里:“苏今安,就是裴清宜害死了我的佳佳。” 苏今安皱着眉头:“没有证据,你不能随便冤枉裴清宜。” 王月恶狠狠地瞪着他:“没有证据?!我冤枉裴清宜?!别以为我知道,有人看到裴清宜松开了佳佳的手,你突然退婚,是不是因为裴清宜。” 第366章 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和不甘 苏今安抿着唇没有说话。 王月笑了,像疯了一样怒吼:“好你个苏今安,原来你早就背叛了佳佳,和裴清宜鬼混在一起,你们那对奸夫淫妇,你们敢这样做,对得起佳佳吗?我死都不会放过那个女人,我一定会要了裴清宜的命,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 “就算佳佳死了,你们还没有退婚,他还是你的妻子,你休想和裴清宜在一起。” 那天,苏今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傅家。 他只记得自己后背的伤口又开裂了,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好疼,真的好疼,疼得他的心跳快骤停。 本来他可以和傅佳退婚,本来他可以和裴清宜提亲,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偏偏傅佳死了,还是裴清宜亲手害死的。 他的伤口疼得快支撑不住,这时候,手下打来电话,说昏迷了两天的裴清宜醒了,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披上外套匆匆赶去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傅时阳站在门口堵着他。 傅时阳伸手拦着他,冷冷说道:“苏今安,你还有什么脸过来看裴清宜,一边和我妹妹有婚约,一边和裴清宜纠缠不清,要是你不喜欢裴清宜,你早点拒绝,但是你和她暧昧不清,还给她希望,又没给她名分,你吊着两个女人,我妹妹死了,裴清宜受重伤,你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你的做法,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她刚醒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别再刺激她了,你滚吧。” 他抬起冷硬的下颚:“我和裴清宜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傅时阳嗤笑:“轮不到我插手,苏今安,傅佳是我妹妹,裴清宜是我朋友,你说,我该不该插手,你有什么脸说这句话,造成今天的局面,说到底,你才是最大的刽子手。” 不管傅时阳怎么拦着,他还是看到了裴清宜。 只是那次对话,他们不欢而散。 他走到门口,听到裴清宜说的那句‘苏今安,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活生生地扯下来,疼得厉害,疼得不能呼吸,但他强忍着,强装镇定地说了一声好。 如果她不想见到自己,和过去割裂开来,那他,就成全她。 他手中的香烟燃到指尖,在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里面。 现在想想,五年前,他年纪不是很大,有些意气用事,事情处理得不够理智。 他不相信当时的真相,但是当时的事情一片混乱,没有人证物证,裴清宜默默背负下这个罪名,他想给她翻案都难。 苏今安回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前,她看了一眼裴清宜房间的方向,虽然她关上了窗户,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这样看一眼,也很好。 他不知道多少个深夜,悄悄地站在这个位置凝望着她的房间。 忽然,苏今安自嘲了一下。 傅时阳有句话说得对,当时造成这一切最大的刽子手,是他。 如果,如果当年他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把事情处理好,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这样,她和裴清宜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但终究,藏在骨子里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和太多的不甘,无人知晓。 …… 傅家。 傅时阳捏着眉心回到家中,经过傅佳的房间,他停下了脚步。 透过门缝,他看到王月抱着那个假人傅佳说话。 这个假人傅佳就是基地里制造出来的那个实验品。 因为是被制造出来的,躯体就是一堆化学材料,但王月把她从警察局抱回家里,把她当成真正的傅佳捧着呵护着。 王月眼神眷恋地望着怀里的人,轻轻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抚摸着她的脸:“佳佳,是不是在房间躺太久,太闷了,你再忍忍,妈妈再找别的方法,再次复活你的,你一定会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是英雄,你是烈士,你是妈妈最骄傲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有多想你。” “裴清宜那个贱人,抢你未婚夫,害死你,妈妈一定会替你复仇的,在你醒过来之前,替你铲除障碍。” 提起裴清宜,王月眼里迸射出一抹淬毒的杀意,咬牙切齿地道:“让她在这世上多活了几年,便宜她了,放心,她那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了。” 此话一出,站在门外的傅时阳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推开门,冷着声音道:“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裴清宜,当年的事情根本没有证据,没有人能证明真的是她害死了傅佳。” 王月看到傅时阳,瞪着他:“闭嘴,你说那么大声干嘛?你吓到你妹妹了。” 她捂着傅佳的耳朵,轻轻哄道:“佳佳,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 “傅时阳是坏蛋,他是坏蛋,不配当你哥哥。” 傅时阳深呼吸了一口气。 自从傅时明死后,王月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她已经完全把躺在床上的假人当成真正的傅佳,每天给擦手,擦身体,陪她说话。 “你清醒点好吗?傅佳五年前就死了,你抱着那个东西,是假的傅佳,那只是一堆化学物品。” “啪!” 王月轻轻放下傅佳后,冲过去,毫不犹豫地给了傅时阳一巴掌,看着他,像是看仇人一样:“傅时阳,你给我滚出去,要是你再敢说这样的话,以后我给我滚出傅家,我没你这个儿子,佳佳也没有你这个哥哥。” “你一点都比不上傅时明,傅时明作为二哥,为了复活佳佳死了,你呢,你作为大哥,你为你妹妹做过些什么!” 傅时阳捂着脸,自嘲地笑了:“傅时明是作恶多端,自寻死路。” “你想让我怎么为傅佳做什么?也要去死吗?” 王月道:“我不用你死,你去给我杀了裴清宜,为佳佳报仇。” “我做不到,我不会让你伤害她。”说完,傅时阳冷着脸,摔门而去。 第367章 小大人小景逸 一个星期后。 小景逸做完脑部手术在医院修养了一阵子,情况基本上稳定,没什么大问题。 姜棠坐在病床旁,一边陪着小家伙,一边处理公司上的文件。 这一个多月来,在她的带领下,多个项目获得巨额利润,原本公司里一些不服气她的高层,如果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姜棠坐在床边的椅子,拿着笔记本电脑看林朝发过来的项目计划。 她不经意抬起眼眸,发现原本睡觉的小景逸早就醒了,他缩在被子里,抱着陆靳言的衬衫,自从陆靳言昏迷后,小景逸每次睡觉的时候特别没安全感,必须抱着他的衣服才能睡着。 每次姜棠看到这一幕,特别地心酸,觉得很对不起小景逸,妈妈这个角色,她缺少了两年,她回来了,陆靳言又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她没能给她的儿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让他小小年纪经历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小景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姜棠眉眼弯了弯,合上电脑:“小景逸,你早醒了吗?怎么不告诉妈妈?” 她说着,伸手扶着小景逸的后背,扶他起来,在他后背垫了个枕头。 小景逸睁着眼睛,转了转漂亮的眼珠子,刚睡醒的声音嗡声嗡气的:“妈妈。” “怎么了?” “我爱你,妈妈。”他看着她,小声地说。 姜棠的心当下狠狠一暖,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我也爱你,小景逸。” 她拿过杯子,插上吸管,递到他手边。 听到这声,小景逸很高兴,拿过杯子咕噜咕噜,大口大口喝着水,他看着桌面上的一堆文件,贴心地说:“妈妈,你不要太累哦,你肚子还有小宝宝。”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地叮嘱姜棠。 小小的他,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又懂很多事情,爸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妈妈每天要处理好多事情。 可是,他还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不能替妈妈分担。 姜棠微微一笑:“好,妈妈不累。” “咔嚓——” 病房门开了。 陆夫人提着鸡汤走进来,慈爱地笑着:“小景逸醒了,饿了吗?奶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喝的鸡汤。” 小景宜摸摸肚子,老是地点点头:“嗯。” 姜棠站起来,帮忙打开折叠的床上桌。 陆夫人走过去,掐着姜棠的肩膀,把她摁回椅子上:“你每天忙那么多事情,这点小事就让我先来,你休息会。” 姜棠笑了笑:“我不累,每天有事情做,至少不会胡思乱想。” 陆夫人看着她,心疼地说道:“这阵子辛苦你了。” “嗡——” 话落,姜棠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她接下电话,电话里头传来裴肆的声音:“棠啊,你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去接你吧,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许放我鸽子啊。” 今天是裴肆过生日,他们提前约好在景家简单办个小型生日宴会。 姜棠失笑,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我现在开车出发,半个小时后到。” “行吧,注意安全啊。”裴肆道。 “嗯。”姜棠挂断电话,跟小景逸和陆夫人道别后,拿起桌面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又去隔壁病房看了一眼陆靳言,看他生命特征稳定,一切如常,她才放心离开。 …… 医院离景家也不远,半个小时后,白色宝马停在大门口。 姜棠提着礼盒走出车门。 裴肆的母亲,景心竹和他的父亲裴正仁已经提了离婚诉讼,以后都住在娘家景家。 “裴肆,生日快乐。”姜棠推门进去,把礼物递给他,衷心地祝福道。 裴肆作为今天的寿星,特意打扮了一番,更加肆意张扬,英俊潇洒。 他接过姜棠手中的礼盒:“谢谢啊。”他又把视线移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不让我开车去接你,到了家门口,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要是出了点意外怎么办?” 姜棠摸了摸肚子,笑着道:“没事,才三个月,还没到孕后期,还不到处处都需要人照顾的阶段。” “棠棠来了。”景心竹腿脚不利索,杵着拐杖走进来,慈爱地握着姜棠的手。 说起来,她们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面了。 听说她最近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景心竹同为女人,很是心疼她吃了那么多苦。 “景姨的腿好多了吗?”姜棠关心道。 景心竹笑笑:“好多了,比以前利索多了。” 姜棠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看到裴清宜的身影,不禁问:“清宜姐呢?她身体怎么样了?” “估计她还在院子里休息,我们去看看。”景心竹道。 姜棠应了声,挽着景心竹的手臂去裴清宜的院子,裴肆双手插在裤兜里,默默地跟上去。 “哐当——” “小姐你怎么样了……啊——这是……这是……这是……” 他们刚来到裴清宜房间门口,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躁动声。 门口的三个人皆是一惊,快步推开裴清宜房间的门。 姜棠率先走进去,看到裴清宜坐在床上,身姿纤瘦得过分,身体披着一件毛毯,头发散下来,掩着有些苍白的面容,正目光空洞地看着地上。 地上一滩中药里,有一条橙色,形状类似蜈蚣的虫子,在上面扭曲爬行着。 一旁的佣人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被吓得浑身颤抖。 景心竹看到后,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她连忙杵着拐杖走到裴清宜的床上,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宜,你没事吧。” 裴清宜艰难地抬起憔悴不堪的脸色,摇摇头:“没事。” 裴肆脸色很难看,微眯着眸子质问佣人:“发生了什么?” 佣人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声音微颤:“我……我也不知道,我照常去药房拿熬好的中药给小姐喝, 扶小姐喝药的时候,我明明看着药里是没有虫子的,小姐不小心打翻了小碗,然后,地上突然出现了这条虫子,我也不知道是谁把虫子放在药里,少爷,不是我做的。” 第368章 蛊虫 姜棠面色凝重地看着地上的那些虫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应该就是蛊虫。” 裴肆惊讶道:“蛊虫?真有这种东西存在吗?我还以为这是武侠小说才出现的东西。” 蛊虫,不是普通的虫子,是人工培育而成的毒虫,要是蛊虫进入体内,下蛊之人极有可能会控制蛊虫,侵袭中蛊虫之人的五脏六腑,可以达到控制人生死的效果。 姜棠点点头,她皱着眉头道:“我曾在陆靳言的医学书里看到过蛊虫的事情,在苏南一带,至今有人养蛊,只不过那些人很低调,从不出世。” “苏南?王月娘家不就是在苏南一带吗?”裴肆气得牙痒痒。 很明显,这件事情又是王月搞的鬼。 姜棠眉头拧得很紧,自从上次在医院知道王月还在找人想要裴清宜的性命,姜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裴肆,裴肆知道后,也加大人手守在裴清宜院子附近,饮食方面也十分小心谨慎。 终究还是防不胜防,王月竟然想到了下蛊。 “妈的,那个老妖婆的心肠怎么就歹毒,不找她算账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姐,这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要是不给她点教训,下次指不定还用什么恶毒的手段。” 裴清宜看着那条虫子,虚弱地开口:“没有证据。” 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就凭一条奇奇怪怪的虫子,奈何不了王月。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你数数,这都多少次了。”裴肆不甘心地道。 景心竹脸色也很差。 王月太过得寸进尺了,他们裴家和景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当年傅佳的事情也没有证据,她仗着裴清宜对傅佳的愧疚,多次使用肮脏手段,企图要了自己女儿的性命。 实在是太过分了。 裴肆立马打了个电话,吩咐手下的人去调查蛊虫的事情,这次非得找出证据,给王月一点颜色瞧瞧。 景心竹和裴清宜都没有阻止。 处理完这段小插曲后,景心竹,裴清宜、裴肆和姜棠几人重新回到客厅里,招呼客人。 虽然裴肆的生日没有大办,只是邀请了一下亲朋好友,但是裴肆全国各地的朋友多,人来得不算少。 王月狠狠摔了一个花瓶,瓷器在地上碎了一地,她双眼通红:“没成功?!竟然又没成功!你干什么吃的。” 电话里头的蛊师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他让人把蛊虫带进裴清宜熬药的药房,远程控制着蛊虫自动爬进中药里,本来一切顺顺利利的,但是哪知道蛊虫无法控制了,还下落不明,不用想就知道计划又失败了。 …… 姜棠参加完生日宴会后,回到陆靳言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临睡前,她拨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 孙武坐在姜棠对面,拿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姜……姜小姐,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前些天,你不是说过愿意放过我了吗?” 姜棠笑了笑,“孙先生,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找你出来,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是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孙武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薄薄的密汗:“姜小姐,你有什么有事情吩咐?” “帮我约王月出来,就说你说服了麦克博士,他愿意重启破茧计划,重新给傅佳注入人类的情感,帮忙傅佳复活。”姜棠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孙武面前。 “什么……什么?” “现在王月还不知道你已经叛变的事情,你约她出来,她不会有任何疑心,放心,你只需要打一通电话就行,剩下的什么都不用做,我能确保王月不会找你麻烦,事成之后,卡里的五十万就是你的了。” 姜棠淡淡道。 孙武看着桌面上的银行卡,心蠢蠢欲动,拿起了那张银行卡。 …… 王月接到通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巴喜极而泣:“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麦克博士真的愿意帮忙复活我的女儿。” 她知道麦克博士,是傅时明之前抓到基地的一个科学家,也就是破茧计划的重要人物,虽然基地被毁后,麦克被救出来,之后就不知所终。 她曾经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都找不到麦克,也不知道麦克背后是不是有人护着。 孙武:“是的夫人,麦克博士说需要和你谈谈条件,电话里不方便,想约你到香月阁谈谈,要是你急的话,可以带着傅佳小姐一起过去,他可以当场检测一下傅佳小姐被你带回家后,破损到哪种程度,还能不能修复。” “好好,没问题。” 王月救女心切,孙武又是她的心腹,她来不及思考太多,立马让人把躺在床上的傅佳搬下去。 王月换了一身衣服就要出门,傅时阳刚好出来倒水,看到了打扮精致,一脸兴奋的王月,而那个假人傅佳,正在被佣人小心翼翼地塞进车里。 他疑惑地问:“妈,你要去哪里?” 王月匆匆回答一句:“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别问了。” 王月说完,已经快步迈着步伐上了车,独自开车离开。 傅时阳紧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王月把那个假人傅佳宝贝得像是真的一样,平日里把她放在房间小心呵护着。 现在竟然带着傅佳离开,她到底要去干吗? 王月的精神状态疯疯癫癫的,很不稳定,傅时阳担心她出点什么事情,拿着车钥匙,开车快速追上去。 王月来到了香月阁,一个人吃力地搬着傅佳来到提起约好的包间。 她小心翼翼地把傅佳放在椅子上,激动地手指都快颤抖了,轻轻抚摸着傅佳的脸庞,一个人自言自语:“佳佳,妈妈很快就能再次听到你睁眼,喊我一声妈妈了……” “妈妈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不知道麦克博士为什么突然间愿意帮忙复活你,你放心,妈妈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复活你。” 她刚说完,背后传来嘎吱一声。 王月激动地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那张美得如画般的那张脸后,身体瞬间僵硬了,她牙齿抖了抖:“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滚!” 姜棠微微靠在门边,“傅夫人看到我很震惊么?还是说担心你的儿子傅时明害得陆靳言昏迷不醒,你在担心我来复仇了。” 第369章 是傅佳自己害死了自己 王月看到姜棠突然出现在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咬牙切齿地道:“根本没什么麦克博士,是你故意引诱我和佳佳出来,你想干什么?” 姜棠没说话。 姜棠的眼眸淡淡看着椅子上的傅佳。 傅佳这个名字她听了很多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傅佳长相甜美柔弱,青春无辜,非常有杀伤力,表情要是委屈一点,无论男女都很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难怪她之前调查过傅佳身边的人,全都是说她的好话。 顶着这张脸,就算存着坏心思,表面上哪怕装一下,都很容易迷糊人。 在年少的时候,傅佳和裴清宜是完全两个类型,裴清宜洋溢活泼,鲜衣怒马。 王月看她一直盯着傅佳,立马像是母鸡护鸡崽似的,护在傅佳面前,充满警惕:“你想干什么?” 姜棠嘴角微微扬起,淡淡道:“我能干什么,只是来看看我嫂子长什么样,傅夫人你未免太过谨慎了吧。” 王月顿了顿。 忽然想起姜棠和苏今安是兄妹,苏今安和傅佳又是未婚夫妻,姜棠喊傅佳为嫂子,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但她仍盯着姜棠,牙痒痒的,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联合别人毁了傅时明的基地,害死了傅时明。 要不是姜棠,她的二儿子不会死,傅佳也早就复活过来了。 王月眼底猩红,瞪着姜棠,目呲欲裂:“给我滚,我们不欢迎你,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我的佳佳。” 姜棠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笑着说:“看来傅夫人很在乎你的小女儿啊。” “那是自然,佳佳是我的宝贝命根子,是我的骄傲,谁都比不上她。” 姜棠瞥了一眼傅佳,戏谑道:“看来傅夫人也没有我想象中你那么疼爱傅佳,我来做好事的,还要被质疑,真是心寒。” “看来你也不想见麦克博士。” 傅夫人狐疑说道:“你认识麦克博士?” 姜棠应了一声。 傅夫人警惕地打量着姜棠,姜棠竟然认识麦克博士?!傅时明活着的时候,只跟她说过麦克博士的身份,但是她并不知道麦克博士的社会关系。 看姜棠的语气,保不准姜棠和麦克博士的关系很亲密。 如果姜棠真的愿意帮她引见麦克博士,那么她的佳佳活过来的希望很大。 王月心下暗自忖度,面上堆起一抹假笑:“我们傅家是和姜小姐有一些仇怨,但是姜小姐要是愿意大人有大量帮我们佳佳,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怎么样?” 姜棠看着瞬间变脸的王月,“一笔勾销?” “对,一笔勾销,要是你觉得诚意不够,你开个价,你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姜棠笑了:“傅时明活着的时候和乔希勾搭在一起,多次想要我的性命,他还害得我的爱人受尽折磨,你又找人给我的朋友裴清宜下蛊,你能让陆靳言醒过来吗?能放过裴清宜,以后都不找她麻烦吗?这些,你都能一笔一笔购销?” 王月愣住了:“什么下蛊,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姜棠怎么知道她给裴清宜下蛊的事情。 姜棠做了一个手势,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保镖拿过一个玻璃瓶子,上面正是那条橙色蛊虫。 “傅夫人真的不认识这条虫子吗?” 王月错愕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 这不是那个蛊师养的那条蛊虫吗?就算没有用在裴清宜身上,怎么会在姜棠手上。 王月摇摇头,拒绝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蛊虫,这明明只是一条普通的虫子。” 她算是知道了,姜棠来这里根本不安好心,不可能会帮她约麦克博士出来救佳佳。 王月立即走过去,诚惶诚恐地带着傅佳离开。 忽然门口冲出几个黑衣人,架着她的双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棠拿着装着蛊虫的瓶子来到傅佳面前:“既然傅夫人不认识这个虫子,听说这条蛊虫威力很大,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条蛊虫放在傅佳的身上,会出现奇迹呢?” 说着,姜棠的手指捏着瓶盖,就要打开盖子把虫子用在傅佳身上。 王月吓得全身冰凉,她被吓傻了,什么都顾不得,立马承认:“不能用在佳佳身上,你立马给我住手,我知道那条虫子了,我承认是我想要这条蛊虫害死裴清宜,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伤害我的女儿。” “住手!快住手!” 姜棠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瓶子交给一旁的保镖。 她不知道这个蛊虫的威力,自然不敢放它出来,刚才只是吓吓王月。 “裴清宜真的杀了傅佳?你有确凿的证据。” “当年有目击证人,是他亲眼看到裴清宜害死了我女儿!” “一面之词罢了,那个人早就死了,凭你怎么说都可以。”姜棠又说道:“其实你知道,裴清宜根本没有杀死傅佳,对吗?” 此话一出,王月像是疯了一样,“就是裴清宜那个贱人嫉妒我们佳佳,害死了佳佳,就是那个贱人,就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人!” 姜棠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其实你早就知道真相,你接受不了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她死亡是自己作死的,在你的世界里,傅佳必须是清白的,所以你就为傅佳找了一个借口,从此恨上了裴清宜,对吧。” 其实姜棠也没有证据,都是她乱猜的。 但是她这句话一出,王月疯狂地尖叫:“姜棠,你给我闭嘴,我的佳佳不是自己作死,她是被裴清宜害死的!” 原本姜棠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看王月的反应,就知道当年的事情果然有猫腻。 她淡淡道:“不是就不是,你那么大反应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欲盖弥彰。” 王月闭上嘴巴,眼神忽然漂浮不定地看着四周。 姜棠眯着眼睛:“难道真的像我说的那样,根本不是裴清宜害死了傅佳,是傅佳自己害死了自己。” 第370章 真相 王月的面目更加狰狞了,她眼底猩红地看着姜棠,要不是有人控制着她,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姜棠的嘴。 姜棠也看着她,一言不发。 王月渐渐冷静下来,盯着姜棠道:“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仅仅想让我放过裴清宜,这是不可能的。” “她杀了我女儿,就得偿命。” 姜棠笑着道:“我能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今天来,是做好事的。” 王月不信她的的话,死死地盯着姜棠。 下一秒,王月瞪大眼睛,只见姜棠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绕到傅佳面前,水果刀就架在傅佳的脖子上。 她轻描淡写地捅了进去。 白刀子进,白刀子出,傅佳的肉体做得很逼真,触感跟人类差不多,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 即使捅了一刀进去,是没有血液,只是躯体上多了一刀刀伤。 原本躺在椅子上的傅佳从椅子上滑落,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王月如遭雷劈,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她像是疯了一样:“啊——” “佳佳——”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王月疯狂地挣扎着,但是两个保镖死死地控制着她,她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敌不过两个大男人。 她像是看仇人,憎恨地看着姜棠:“姜棠,你这个贱人,你敢杀我的佳佳,你要你偿命,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的女儿只剩下一副躯壳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傅佳,为什么! 终于赶过来的傅时阳,看到这一幕,额头上青筋直跳,他冲过去推开两个保镖。 姜棠做了一个手势,让两个保镖先退到一边。 傅时阳把王月扶起,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比王月理智多了,淡漠地看着姜棠道:“姜小姐,就算傅时明做了伤害陆靳言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傅时明已经死了,傅佳时我母亲唯一的精神寄托,你竟然敢当着她的面伤害傅佳,你居心何在。” 姜棠一脸漠然:“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就是故意让我母亲带着傅佳出来,故意伤害傅佳刺激她?” 姜棠点点头:“对啊。” 傅时阳没想到姜棠竟然回答得那么理所当然,立即怒道:“你简直蛇蝎心肠。” 姜棠抿了抿唇:“我蛇蝎心肠?你不如问问你的母亲,傅佳是怎么死的。” 她一直不相信傅佳死亡的真相,更不相信裴清宜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 今天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刚才王月的反应那么奇怪,这其中肯定有别的猫腻。 傅时阳皱了皱眉头,看着怀里的母亲:“姜棠说的是真的吗?傅佳的死是不是真的裴清宜无关?” 王月立即否认:“你别听那个贱人胡说八道,她和裴清宜是一伙的,佳佳就是裴清宜害死的。” 姜棠目光清冷,到了这个时候,王月还在否认,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淡淡说道:“傅夫人,既然你不说实话,傅佳的尸体,你别想再带走了。” 王月血液仿佛冻住了,一动不动,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现在又遭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一听姜棠连傅佳的尸体都不让她带走,瞬间慌了。 “你……你想要对我的佳佳做什么?” “现在傅佳在我手上,轮不到你跟我谈条件,我想对她做什么,有必要告诉你吗?” 傅时阳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质问王月:“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点说出来,当年傅佳是怎么死的!” 王月死咬着唇不出声。 当年傅佳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她要守护好傅佳的名声。 绝对不能说! 姜棠看她还是执迷不悟:“既然傅夫人不说,我也不勉强,来人,把傅佳带下去肢解了吧。” 后面两个保镖走上来,王月瞬间慌了,推开傅时阳冲过去,抱着傅佳的尸身:“你们不许带走她,我说,我什么都说。” 姜棠一个眼神,两个保镖停下了动作。 她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傅时阳连声:“妈,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王月抱着傅佳,崩溃地说道:“佳佳下葬后……我在她的房间收拾遗物,她的笔记本上写着,她发现了苏今安和裴清宜勾搭在一起,裴清宜还怀上了苏今安的孩子,她好恨,恨不得裴清宜立即去死。” “她偷偷得到消息,说上面已经内定裴清宜当小组组长,等她出完任务就宣布这个消息,要是裴清宜真的当上了组长,就会和苏今安一起工作,到时候,裴清宜一定会使手段,彻底将苏今安从她身边抢走。”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事情发生,于是……于是……” 王月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不停痛哭。 姜棠皱起眉头:“于是什么?” 王月痛苦不已,道:“于是,她说永绝后患的方法,就是毁了裴清宜,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 说到这里,王月抱着傅佳的手都在颤抖,哽咽在着继续道:“佳佳就想了一个办法,她给敌人通风报信,敌人在混乱中杀了裴清宜和其他人,就算裴清宜不死,这个罪名必须安在她头上,到时候,裴清宜就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再也不可能和苏今安在一起。” 傅时阳震惊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佳佳竟然……” 在他的印象里,傅佳一向乖巧善良。 听到这个骇人的真相,简直是匪夷所思。 因为未婚妻不爱自己,要杀害裴清宜,还要拉上无辜的五十人……简直是心肠歹毒。 姜棠听完后,看着傅佳的脸,更加厌恶了。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裴清宜就这么被人冤枉了五年多,从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女,变成郁郁寡欢的病秧子。 “是傅佳残害了五十条性命,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你不愿意承认现实,就把所有的过错推到裴清宜身上,用来掩盖事情的真相,你未免太可笑了吧。” 姜棠看着王月,厌恶地说道。 第371章 真相2 王月撕心裂肺地吼道:“本来就是裴清宜的错,她就是个荡妇,明知道苏今安是佳佳的未婚夫,她还不安本分去勾引他,如果不是她,佳佳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走上歧途。” 姜棠被气笑了。 有王月这样的母亲,傅佳那么恶毒也是有道理的。 王月的教育观本来就有问题,明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了错误,但是不告诉她错在哪里,一味地为孩子找借口开脱,觉得自己的孩子永远是对的,都是别人家孩子的错,被这样的母亲,傅佳的三观能正到哪里? 难怪傅时明是傅佳的男版,因为就是有王月这样的人带大,傅时阳没被带歪,大概他是从小在傅老爷子身边长大。 傅佳自私狂妄,或许在她眼里,只要她想要得到,所有人必须为她让路,那五十条人命在她眼里或许如同蝼蚁般微不足道。 只是她没有想到,计划中途有变,裴清宜没死,结果把自己玩进去了。 姜棠冷冷地看着王月:“害死傅佳的人不是裴清宜,罪魁祸首是你。” 王月一愣,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她:“你又在胡说什么,傅佳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 姜棠道:“是你把一些三观不正的理念灌输给傅佳,她长歪了,傅时明也心狠手辣,你就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吗?杀死你女儿的人不是别人,是你。” 王月愤怒地瞪大眼睛,吼道:“你给我闭嘴,闭嘴,你胡说八道,傅佳是我性命生下的女儿,她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一点一点把她拉扯长大,她想要的,我都送到她面前,告诉她,只要她想要什么,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帮要来,我有错吗?我哪里错了,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给我的宝贝女儿!”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喃喃自语:“我记得她离开前一天,她拉着我的手,高兴地跟我说,妈妈,过几天我回来后,你要开始替我准备嫁妆,我想和苏今安结婚。” “可是,我等啊等啊,等来的是苏今安抱回来的一具尸体,她掉下悬崖,面目全非,她那么爱美怕疼的人,摔下悬崖是不是很疼啊……她死了,我的宝贝女儿死了,我的世界也死了……” 她捂着脸痛哭,跪在地上,抓着怀里傅佳的手,眼泪滑落掉在上面,哭的泪流满面:“佳佳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一个苏今安而已,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性命……” 姜棠居高临下地倪着王月。 眼底毫无波澜。 她不值得可怜。 或许她早就知道问题所在了,但是心里一直逃避,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就让傅时明建立基地,用科技复活傅佳,结果傅时明也没了,她彻底疯了,陆家和傅家她得罪不起,就去找裴清宜麻烦,这阵子的行为才那么癫狂。 姜棠收起手上的录音,真相找到了,她待在这里也没意思,转身就要走。 傅时阳拦着她:“姜小姐,你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姜棠问:“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傅时阳:“我知道我母亲犯了很多错误,但是你今天设局把她引出来,把傅佳这个假人毁了,你亲手断了她唯一的信念,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傅时阳一愣:“你什么意思?” “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那不是信念,是梦魇。” 傅时阳没听懂:“什么?” 姜棠瞥了一眼傅佳:“按理来说,傅佳这个失败品早就应该焚毁,但是你们使用强制手段把她带回家, 傅佳一直留在王月身边,她就一直心存希望,觉得傅佳可以复活,傅时明的悲剧,你也不想再上演一遍,对吧,你也不想王月一直要置裴清宜于死地吧。” 提起裴清宜,傅时阳直抿唇。 姜棠说的这点,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一直狠不下心来。 他走过去,拉起王月的手:“妈,我们回去,傅佳不会再活过来,你放弃吧。” 王月却不肯,死死地搂着傅佳的尸身:“闭嘴!你别再胡说八道,我要把佳佳再带回去……我要把佳佳带回去,她一定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傅时阳吼道:“她早就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你怀里的那个人只是一堆化学材料而已。”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活过来,你清醒点好吗?” 王月已经彻彻底底疯了:“不会的,不会的!我的佳佳还好好活着,她不就在这吗?” 傅时阳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没辙了。 “妈!” 傅时阳无奈地喊了一声。 王月枚出声,良久,她木讷地抬起头,看着傅时阳的眼睛充满迷茫:“你是谁,为什么要喊我妈,我只有佳佳一个女儿啊……” 傅时阳捏着眉心,嘴角讽刺地笑了。 在王月的精神世界里,只有傅佳一个孩子,他和傅时明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姜棠看着这一幕,淡淡道:“你母亲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你早点带她去治疗吧。” 说完,姜棠拿着录音笔离开了。 …… 出了香月阁。 姜棠立马打电话给苏今安,约他到一旁的咖啡店见面,她给自己点了一杯果汁,喝了两口苏今安才来。 “抱歉,等了很久了吗?路上有些堵车。” 姜棠看了一下时间:“没事,今天我没什么事情。” 苏今安要了一杯蓝山咖啡,问:“今天你特意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棠拿着杯子,抿了一口果汁,犹豫了一会,道:“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知道,虽然清宜姐可能会怪我多管闲事,但是我作为你妹妹,还是就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苏今安听到这件事情跟裴清宜有关,心口跳了跳:“什么事情?” 姜棠拿出录音笔,放在桌面上,播放着一段录音—— 【佳佳下葬后,我在她的房间收拾遗物,她的笔记本上写着,她发现了苏今安和裴清宜勾搭在一起,裴清宜还怀上了苏今安的孩子……永绝后患的方法,就是毁了裴清宜,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裴清宜就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再也不可能和苏今安在一起……】 第372章 痴男怨女 王月尖锐的声音从录音笔传出来,在静谧的包厢里,回荡得格外响亮。 录音播放完。 苏今安面容寒冰,周遭散发着一阵阵冷空气。 姜棠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需要我发给你吗?” 苏今安死死盯着那份录音,冷着声音问:“这录音,你是从哪里来的?” 姜棠说道,“忘了跟你说了,前些天我去参加裴肆的生日宴会,王月又找人给裴清宜下蛊,要是被得逞了,她那副身体,过不了多久,就会驾鹤西去。” 苏今安脸色沉了沉:“又是王月,前几年她还好好的,这阵子为什么总是针对裴清宜……” 裴清宜要求把这件事情瞒下来,他并不知道下蛊的事情。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王月之前不动手,偏偏就在她以为傅佳能活过来的这段时间动手呢?” 良久的沉默,姜棠又道:“因为她要在傅佳活过来之前,铲除裴清宜,为傅佳扫除障碍,她这个当事人没了,当年的案件就彻底没人知道了,傅佳醒来后也不会再看到讨厌的人。” 苏今安微眯着眼睛:“可自从傅时明的基地被毁了之后,除了麦克,所有相关人员都抓了起来,麦克更不可能会帮忙复活傅佳……” “是的,但是王月有精神病,她抱走傅佳那个研究品,就幻想有一天还能重新复活她,所以我设了一个局,让她带着傅佳过来,王月在崩溃之下,说出当年的真相。” 姜棠淡淡道。 苏今安抿了抿薄唇:“你做了什么?” 姜棠默了默:“我拿刀捅了傅佳。” 苏今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下次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王月是个疯子,杀人不犯法,姜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陆靳言醒过来之后,他怎么跟人交代。 姜棠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今安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散开,似乎连带着心,也变苦了:“我只是没想到傅佳会做这样的事情,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竟然看不透她的真面目。” 姜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的哥哥智商还行,睿智冷静,就是情商太过直男,以傅佳那种段位的白莲花,太能装了,她骗了所有人,他看不出来太过正常了。 “裴清宜当年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所有人……” 害他误会了她那么多年。 明明她有很多机会说出来的。 他不懂,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姜棠:“我想,清宜姐一直都很喜欢你,她并不知道你当年要去傅家退亲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傅佳,她在替你守护你心中最后一片纯净,不想毁了傅佳在你心里的印象。” “哥,清宜姐很爱你。” 苏今安为了裴清宜,挨了二十多鞭家法的时候。 裴清宜误以为苏今安喜欢傅佳,宁愿背负罪名,也要替他守护好傅佳的形象。 姜棠不忍心一对相爱的人,因为误会一直分离。 苏今安听着,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剜着,像是被凌迟处死。 原来这就是真相。 裴清宜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不愿毁了自己心目中的美好,宁愿一个人拦下那么大的一个罪名。 而他都干了些什么。 亲手伤了她的心。 还亲手杀掉他们的孩子。 她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才会说出此生不再相见这种话。 而他,说不见,真的不见。 任由她一个明艳健康的少女,背负着那么大的一个罪名,硬生生在绝望中熬成枯萎的花朵,而她,从未为自己辩解。 傅时阳说得对,他配不上裴清宜的爱。 …… 可是她知不知道,他爱她。 他都处理好一切,就等着去傅家退婚,和她求婚,然后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偏偏出了这种事情。 就差一步,他们就能触摸到幸福,为什么老天要和他开那么大的玩笑。 姜棠喝了一口咖啡,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 剩下的只能交给他们处理了。 苏今安忽然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微哑:“她是不是责怪我,很恨我。” 姜棠抿了抿唇:“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我知道,她太善良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孩子的死,傅佳的死,五十条人命,这么多条性命,积压在她心里,已经成了心魔,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如果她自私一点,或许这一切都不一样。 苏今安:“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把感情处理好,傅佳和裴清宜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棠棠,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要不是你,可能我一辈子都发现不了真相。” “你想怎么做?”姜棠淡声问他。 苏今安看去窗外的风景:“自然是洗刷她的冤屈。” 这件事因他而且,就由他结束这一切吧。 姜棠:“如果你要去景家找她的,她可能不会见你。” “放心,我知道她不愿意见到我,在处理事情之前,我不会找她。” 姜棠笑了一下:“嗯,你去吧,我不希望你们一对痴男怨女遗憾收场。”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可是让苏今安看到她眼中莫名的悲伤,叫人不自觉为之难过。 苏今安顿了顿:“陆靳言那么爱你,一定会醒来的。” 姜棠微笑着道:“放心,我也相信他不会抛下我的。” 苏今安皱着眉头,他明白自己再提下去,只会徒增她的悲伤,只道:“我先走一步。” 姜棠嗯了一声。 苏今安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走后,姜棠又在咖啡厅坐了很久。 良久,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颓然一笑,将杯中剩下的果汁一口喝了,冰冷的果汁蔓延过心脏,她却觉得重新活过来。 第373章 还她清白 苏今安翻案的速度惊人。 姜棠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就听到这件事情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当年的事情就是裴清宜做的,但是部门内的人员一直认为裴清宜就是叛徒,靠着景家和裴家的势力才得以全身而退,相安无事。 所以当苏今安说当年的事情不是裴清宜干的,没有人相信,上面更是不同意苏今安的做法。 但是他拿着录音,强势成立调查组,彻底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他带着人来到傅家,翻出当年傅佳的笔记本,这个笔记本是傅佳为数不多的遗物,王月留下来当个念想,还保存得很好,里面清楚地记录了傅佳的犯罪过程。 至此,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 真正的叛徒是傅佳,裴清宜是清白的,她终于沉冤得雪。 只是,那个明艳的少女,背负着沉重的罪名,被岁月蹉跎得不复存在。 裴清宜依靠在二楼的窗棂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绿萝。 今天太阳很好,天空湛蓝,那颗早已枯萎的绿萝,也重新复活过来,在阳光下开得正好。 “姐……姐……好消息……”裴肆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裴清宜闻声转头,看到裴肆脸上明媚的笑容,勾了勾嘴角:“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 “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了,你不是叛徒,你没有害死五十条人命,傅佳的死是自作自受,你终于沉冤得雪了。” 相比于裴肆的兴奋,裴清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褪尽。 裴肆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也收起脸上的兴奋,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高兴吗?这不是好事吗?” 裴清宜说:“已经无所谓了。” 裴肆一下子破防了:“怎么就无所谓了,这事关你的名誉,王月那个老妖婆还经常因为这件事情想要你的命, 现在打脸了吧,你替傅佳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我看那个老妖婆以后还有什么脸敢来闹。” 裴清宜转过身,看着那一抹照射到手心的一抹阳光:“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动静,为什么突然间又被翻出来了。” 裴肆摸了摸鼻子,含糊道:“老天看你委屈了那么多年,看不下去了。” 裴清宜转过头,无声地看着他。 裴肆抓了一把头发,犹豫了一番,还是说出来了:“是苏今安……听说他找了录音,能证明你的清白,立即就成立调查组,去傅家搜查证据,又搜到了傅佳的日记……” 裴清宜愣了一下了,微微瞪大了眼睛:“是苏今安……” 裴肆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你受那么多委屈,他功不可没。” 裴清宜没有说什么。 只是心里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傅佳,是个残害人命的恶魔。 她想要守护他感情的那一份净土,终究还是没有守护到。 裴清宜,你的感情怎么那么失败。 翻来覆去折腾了那么久,终究什么都没有折腾到。 她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外翻,指缝里都渗出血迹,她垂着眼眸:“小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裴肆看她这样子,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女佣匆匆忙忙走进来,着急地说:“少爷,小姐,苏先生……他……他……来了……” 裴肆皱起眉头:“他来就来了,多大的事啊。” 女佣咽了咽口水:“苏先生他……他来到门口,二话不说地跪在门口,把保安吓得半死,赶紧让我过来通知你们一声。” 裴肆一听,惊讶不已:“他跪下来了?被人夺舍了?” “姐,我们过去看看他搞什么鬼。” 裴肆扯了扯裴清宜的胳膊,但是裴清宜脸色淡淡,显然没什么兴趣:“你去看吧,我累了,想休息,不想下去。” 裴肆站在那里,下意识地道:“这……他跪下来,很明显是因为你,我知道苏今安鱼目混珠,是个混蛋,纵然他错得离谱,但是你们之间那么多年的误会,趁着这个机会好说清楚啊,你真的不去吗?” 裴清宜摇摇头。 裴肆仍不死心:“姐,苏今安伤害你感情,害死你孩子,冤枉你那么多年,我们过去羞辱一下他,为自己出口气也好啊。” 裴清宜关上窗户,淡淡道:“我想休息。” “你们快走吧。” “好吧。”看她那么执拗,裴肆也劝不动,带着佣人离开了房间。 他没想到苏今安真的那么狠,脸皮都不要了,真跪在这了。 非得好好羞辱他一番,为裴清宜出口恶气。 裴肆来到门口,看着跪得笔直的那个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沉默了一会:“你跪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多晦气,我家又没死了人,快点起来,滚开吧,我姐不想见你,你跪多久都没用。” “她不想见是她的事情,我跪是我的事情。” 裴肆:“……” 他惊讶地问道:“我姐一辈子不见你,难道你就要在这里跪一辈子吗?” 苏今安没有出声。 裴肆错愕。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一直冷冷冰冰,板着张脸,要是早有这个觉悟,够不要脸,早就追到我姐,你这个木讷脑袋,是谁教你下跪的,是不是姜棠。” “嗯。”他应了一声。 裴肆:“……” 就知道是姜棠。 他立马拿出手机,给姜棠打了一个电话:“棠啊,你给苏今安出的是什么馊主意,让他跪在我家门口,这算什么?现在路过的人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出了什么事情,你快点把他叫走,看着烦人。” 姜棠愣了一下。 两个小时前,苏今安打电话问她怎么样才能获得裴清宜原谅,让她心软可肯见自己,她随口提了句,没想到他真的执行了。 看来裴清宜在苏今安的心里,位置不一般。 姜棠对电话里头道:“这是我哥和清宜姐的事情,你要是希望他们能尽早解开误会,你就少插手吧。” “可是……” “听我的吧,我哥做事情有分寸。” 裴肆叹了一口气:“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跪着啊,我姐的性子我知道,别看她温温柔柔很好说话,骨子犟得很,她说不见,就真的不见,你快点把他带走吧。” 姜棠轻声道:“我现在过去看一下。” 第374章 解释 裴清宜并没有睡觉。 她看着窗前朝气蓬勃的紫荆花,忽然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年的冬天,那一大片紫荆花也盛开了一大片,苏今安的脸就出现在窗户外。 她欢天喜地地打开窗户,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翻身从窗户跳进来,将藏在大衣里的糖葫芦塞给她。 当时她高三,全身过敏,脸上又红又肿,长满疙瘩,景心竹把她所有的零食都藏起来,但是她嘴馋又无聊,苏今安就像天使一样出现在她眼前,偷偷给她买糖葫芦,偷偷爬上二楼给她复习功课,陪她解闷。 糖葫芦是什么味道,她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当时那串糖葫芦很甜很甜,又不腻,后来自己再去买,怎么吃都吃不出当时的味道。 当时她全身过敏,应该很丑,笑起来应该像小丑一样,但是翻窗进来给她复习功课的苏今安,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天黑后,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跳窗离开。 十八岁的少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吃着最后一颗糖葫芦,满脸羞红,嘴角的笑容快咧到耳根子。 忆及往事,裴清宜眨了眨蒙着水光的长睫,视线往下,似乎又看到了苏今安出现在紫荆花在的花海中,那人正安静地抬头看着她。 裴清宜笑了笑,喃喃自语:“又出现幻觉了。” 她已经数不清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幻觉。 可有哪一次是真的呢。 裴清宜啊,到现在了,为什么还要出现这种不知廉耻的想法呢。 这样多不好啊,难怪傅佳那么恨你。 …… “小宜。” 下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裴清宜眼眸颤了颤,眨了眨眼,不是幻觉,紫荆花下面,真的站着那个男人。 和十八岁的少年不一样,如今的苏今安已经长成眉眼冷硬,成熟稳重的男人,她看着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数不清的情绪,但是似乎又只剩下冷漠。 裴清宜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那是真是的苏今安。 他真的出现帮自己实现了幻想。 裴清宜垂着眸,看着下面那个男人和站在他一旁的姜棠,最后把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苏今安直抿唇。 姜棠弯着眉眼,率先出声:“来看看你。” 说完,姜棠和苏今安上了楼梯,两人站在裴清宜的房间门口。 姜棠带着苏今安走进去,淡淡说道:“我找裴肆还有点事情,你们先聊。” 话落,她也不等裴清宜什么反应,直接离开了。 房间里,裴清宜和苏今安面对面而站,中间似乎隔着一座大山。 年少时,这种大山是傅佳,现在,这种大山,是血淋淋的人命,是她的噩梦。 两人都抿唇不语,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还是裴清宜张了张嘴,冷漠地道:“我不是说,我不想看到你吗?你为什么还要来。” “是我想见你。”他眼眸深邃地看着她。 裴清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卷入掌心:“你都知道了?” “嗯。”苏今安哑声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傅佳的死和你无关。” 裴清宜轻笑一声:“我没你想的那么清白,当时我是可以救傅佳的,但是我放弃了。” 说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想起那个在她肚子里只待了三个月的孩子,手指微微收紧:“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没有必要为我翻案,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至于我们那个孩子,你也不用感到愧疚,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它是个意外,意外地来了,意外地走了,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它,和你无关。” “说明不是我的东西,强求来的,终究还是会离开我。” 苏今安看着她的小腹,想起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那个孩子,喉咙一紧,心口苦涩得厉害,他嘶哑着声音:“小宜,对不起……当时我要是知道……” “不用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怪过你。”裴清宜淡淡一笑:“我本来没想过要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你,我还想着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当时我真是太痴心妄想了。” “你是我闺蜜的未婚夫,是我不知廉耻,痴心妄想,还在偷偷喜欢着你,傅夫人说得对,她来找我寻仇是对的,是我背叛了傅佳,我就是遭人唾弃的小三。” 苏今安心疼地看着,摇着头:“不是的……你不是……” 裴清宜打断他:“当年是我年少无知,明知道我应该避嫌你,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你,你讨厌我,远离我是对的, 可我就是贱,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太自私了,那晚我根本没喝醉,我放纵了自己,总想着为自己的暗恋留下点什么。 傅佳的疯狂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她很爱你,你也很爱她,如果没有我横插一脚,所有人都不会死,你们会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以为每个人都有争取感情的权利,一直为自己的暗恋找借口,总想着你不过是因为婚约才和傅佳在一起的,后来我明白了,不是这样的,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苏今安眼眶通红:“你别这样,你不是自私,你没错。” 裴清宜道:“这就是我的本性,我不想为自己找借口,我背叛了傅佳是事实,所以上天要收走我的孩子,这是因果。” “我当年不说出真相,是为自己赎罪。”她抬头看着苏今安:“你不用觉得我有多无辜,你也不用内疚,这都是我应该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今安的眼睛清冷,裴清宜看不透他的表情,他一直都是这样,什么情绪都掩藏得很好。 她转过身,手臂靠在窗棂上,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秀发,眼前的紫荆花缤纷飘落。 当年她看到苏今安的门前多了一颗紫荆树,开得枝枝蔓蔓,于是她藏着小心思,偷偷买了一颗小树苗,把院门口的玫瑰花都拔了,留出一块空地种植。 当时傅佳还说,她种什么死什么,这颗紫荆树一样活不了,可是后来,在她的精心呵护下,这种紫荆树奇迹般地成长了,一点一点长大,开枝散叶。 这是她这辈子种的唯一一颗活下来的植被。 第375章 裴清宜,我喜欢的只有你 苏今安抬起头,目光深深:“那天晚上,我没喝醉。” “我的酒量没那么差,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留下来送我回去,我才故意没找人来接我,是我想和你多待会。” 裴清宜心口一震,微微瞪大眼睛:“什么?” 当时部门聚会,刚好傅佳家里有事,来不了,所有人都喝醉了,苏今安酒精过敏,没有喝酒,是全场唯一清醒的人。 其他人都被家属带回去了,只剩下苏今安没有人接。 当晚天气恶劣,突然间下起了暴雪,两人被迫留在包厢,发生了荒唐的一夜。 当时,她一直以为苏今安喝醉了,神志不清,甚至把她当成了傅佳。 因为她记得,在意乱神迷之际,隐隐约约听到他喊了一声傅佳的名字,原来当晚他根本没喝醉,是清醒的。 那他……是把她当成了傅佳。 裴清宜心里很狠狠揪着。 苏今安啊,苏今安,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你总能无孔不入地伤害到她。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傅佳。” 裴清宜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在他漆黑幽深的瞳孔中,她看到了她脸色无比震惊的自己。 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以为是在幻听,可站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真是地告诉她,那不是幻听,是真实的。 苏今安看着她,一字一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傅佳。” “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是你,裴清宜!” 裴清宜心脏不停地狂跳,羸弱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信息,她抓着一旁的窗户,勉强才稳住身体。 她脸色苍白,苦涩地勾了勾唇。 “你不必看我可怜,说这种话来我安慰我……” “我不需要欺骗……” 苏今安轻轻捧着她的脸,像是在捧着稀世珍宝,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说道:“裴清宜,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事情骗你吗?” 裴清宜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怎么……怎么会……明明你喜欢的是傅佳,你们从小有婚约,傅佳还说过,你跟她表白,亲过她,吻过她,等时机到了,你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成立一个幸福的小家,一辈子想和她携手走下去。” “我什么时候和她表白过,什么时候亲吻过她,更没有跟说过那些肉麻的话。”苏今安皱紧眉头:“我没跟她说那些情话,没给过她任何承诺,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裴清宜愣愣地看着他,满眼盈满泪珠:“可是当年……” 当时他明明拒绝自己了。 苏今安滚了滚喉咙:“但是年少无知,不懂感情,家里人跟我说,傅佳是我未婚妻,长大后要和她结婚,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当时你说你喜欢我,我还没认清自己的心,你是傅佳的好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逾越的,我就拒绝了你。” “后来……后来我明白了,我喜欢你,我爱的那个人是你,我跟奶奶说,我要和傅佳解除婚约……” 裴清宜震惊,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她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去退婚了,奶奶怎么会同意……” 她知道苏老太太的为人,思想上是有些古板的,一般不会同意苏今安退婚的。 苏今安沉默地看着他。 裴清宜追问他:“是什么原因?奶奶怎么会同意退婚的?” 姜棠和裴肆站在门口,看着有些着急,姜棠冒出一个脑袋,帮忙说:“当时,我哥为了和你退婚,挨了二十多鞭家法,都没了半条命,奶奶才心疼他,才由同意退婚。” 苏今安微眯着眼眸。 姜棠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要是再犹犹豫豫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误会。 姜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把空间又留给两人。 裴清宜捂着嘴巴,泪水再眼眶中转动,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苏家家法,她知道,那条鞭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鞭下去都要人半条命,他……为了退婚,挨了二十多鞭。 苏今安直抿唇:“不关你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当时我去傅家退婚的时候,刚好听到了你们任务失败的事情,傅夫人救女心切,说只要我把傅佳带回来,她就同意退婚,我带着搜救队的人去找你们,却听到你害死了傅佳,但是我找到你,才那么生气,我以为,你亲手葬送了我们的未来,才生气推了你一把……” 裴清宜听完,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说的这些,她根本不知道。 他说,他不爱傅佳,爱的人是自己;他说,他为了退婚,挨了二十多鞭家法;他说,他有想过和她的未来…… 她艰难地抬起眼眸,麻木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苏今安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对裴清宜的好感,会是喜欢。 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了。 十七岁……十八岁……还是更早…… 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她,跟她说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裴清宜回过神,勾了勾嘴唇,眼泪却无声无息淌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多年的暗恋无疾而终,到死都不会听到苏今安一句我喜欢你。 现在听到了。 是那么不真实。 她以为苏今安这几年对她的只是愧疚,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更没有奢求过苏今安也是喜欢她。 苏今安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眼眶的泪水。 他刚碰上她的脸,她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裴清宜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偏偏现在才说出来,太迟了……太迟了……” 要是早几年说出来。 她一定会顶着所有的人压力,飞蛾扑火般奔向他。 可是,现在她这副羸弱的身体,还不知道苟延残喘多久,她已经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他们,终究注定不会有结局。 第376章 有些事情,无法挽回 苏今安轻声说道:“不迟的。” “所有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我愿意让所有人知道,我爱裴清宜,我们还都年轻,未来还可以一起度过很长很长的日子。” 裴清宜眷恋地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她笑了,像是昙花一现般纯洁灿烂,下一秒,她身体一软,身体状况急速下转。 苏今安一惊,把即将倒下的人拥在怀里。 噗—— 一口鲜血从她喉咙里喷出来,苏今安的脸上都沾染到血液,裴清宜脸色无比苍白,声音虚虚的:“今安哥,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无力地阖上眼睛。 “小宜!你别吓我。”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他俊美脸庞,抱着她的双手在发颤。 苏今安捧着她冷冰冰的脸,感受到怀里的人气息很弱,弱到似乎随时断绝:“小宜,你快点醒醒。” 裴清宜昏倒了。 裴肆,姜棠和景心竹手忙脚乱地走进来。 …… 半个小时后。 家庭医生给裴清宜把完脉后,把她的手轻轻放在床上。 老中医摇摇头:“哎,老毛病,气急攻心,身体承受不住刺激……” 苏今安道:“那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中医摇摇头:“还是老样子,裴小姐的心疾已经很严重了,她就是想给自己一个解脱,要是她有活下去的意志,不药而愈,要是她本人一心寻死,神仙来了都没办法。” 说完,老中医拿出银针,找到穴位扎进去:“我能做的,只能帮她体内的淤血排出来,目前她的病情还没有恶化,你们放心。” 苏今安半蹲在床前,握着她冷冰冰的手。 她的手怎么那么冷,他怎么握都握不暖。 临走前,老中医看着这对痴男怨女,有些不忍心,不禁多说了几句:“裴小姐的潜意识还是认为死亡才是解脱,要是她再一直悲观下去,她体内的各个器官也会慢慢衰竭死亡。” 苏今安:“我应该做些什么?” 老中医:“要是能帮病人放下过去,解开她的心结,一切都好说。” 老中医说完,裴肆一脸凝重地送他出去。 景心竹在女佣的搀扶下,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女儿命怎么那么苦,一直再遭受苦难。 姜棠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景姨,你别太伤心了,现在不是还了清宜姐清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清宜姐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景心竹哽咽着,看了一眼虚弱躺在床上的裴清宜:“但愿吧。” 姜棠搀扶着景心竹离开房间,其他人也跟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苏今安和裴清宜两人。 苏今安坐在她床前,轻轻给她掩好被子,视线紧锁着床上安静入睡的人。 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还有心结。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 苏今安在床前守了两个小时。 天色微微暗下来,裴清宜微微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苏今安惊喜的声音:“小宜,你终于醒了。” 裴清宜眨了眨眼睛,看清楚床边的男人后,皱紧眉头,声音微微嘶哑:“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今安扶着她坐起来,在她后背垫了一个枕头:“我等你清醒过来,我才放心。” 说着,苏今安又拿过小桌子上的水杯,放在她手上:“喝点水,润润喉咙。” 裴清宜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水,脸上没什么表情:“苏今安,你也看到了,走两步路就得喘,动不动吐血,经常昏迷,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不是当年你喜欢的那个我了,我配不上你,今天的事情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不要再见面了。” 苏今安心口密密麻麻地疼痛。 他已经无法忍受日日夜夜站在她家门口,只能远远遥望而不敢见面的日子。 苏今安轻轻拥抱着她纤瘦的身体,轻轻开口:“裴清宜,我爱你,我爱你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是你,我都要!” 裴清宜顿了顿,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拥抱她。 感受着男人的拥抱的温度,眼泪流下泪水。 泪水流得无声无息,却又撕心裂肺。 她哭了许久,悬在半空中的手,贪恋地攀附在他肩膀,声音微微颤抖:“苏今安,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桃花劫,怎么躲都躲不了。” 从年少时,母亲带着她去拜访苏老太太,在苏家院子,她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少年。 到了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在她油尽灯枯的时候,这个男人又来缠上她。 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才说,苏今安爱裴清宜。 …… 两人默默相拥了许久,最后,裴清宜轻轻推开他,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苏今安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才七点,我多陪你一会儿。” “可我想一个人静静。”裴清宜道。 苏今安抿紧薄唇,“好,你好好修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看你。” 现在他们刚解开误会,不能把人逼得太急。 苏今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轻轻关上房间门。 等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裴清宜脸色铁青,靠在床头,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呼吸着气。 她的身体虚弱到,连呼吸都困难了。 他们怎么可能还有未来呢。 …… 临走之前,姜棠来到房间探望一下裴清宜,发现她正在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她赶紧走过去,顺了顺她后背,着急地说:“清宜姐,你没事吧,我里面叫医生过来。” 裴清宜喘着气,抓着姜棠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别……别……” “可是……” 裴清宜咳嗽了几声,气慢慢顺回来,“棠棠,别在折腾他们了,我这副身体,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好结果,别再让家里人为我担心了,也别告诉苏今安,行吗?” 姜棠抿着唇,为难地说:“你和我哥……不是和好了吗?” 裴清宜苦涩地笑了笑,握着姜棠的手:“是解释清楚误会了,你经历了那么多,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 第377章 想见你 几天后。 手术室。 麦克博士研究出一款新解药,来解陆靳言体内余毒。 走廊里的气氛沉重压抑。 陆家人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姜棠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不知道这次的麦克博士研究出来的解药能不能治疗成功,更害怕治疗失败。 陆夫人拿过一瓶矿泉水给她,“棠棠,喝口水吧,别太紧张。” “嗯。”姜棠接过来,但是没有拧开盖子。 陆夫人在她一旁坐下,握紧她的手,十分心疼地看着她,有些话堵在喉咙里要说不是,犹豫一番后,她道:“麦克医生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靳言体内接二连三经历着不同毒素的攻击,身体各个器官很脆弱,一次治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陆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接二连三经历那么多的苦难,不免心酸。 姜棠反握着她的手掌:“嗯,我知道。” 就算这次治疗并没有让他直接醒过来,但是只有他体内的毒素能一点点清除,他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 那么她坚守着这份希望,就能坚持下去。 陆霆站在她对面,墨色的眸子略微复杂地看着她:“辛苦了。” 他的眼神似藏了千言万语,但是只说出这三个字。 姜棠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手术时间很长。 五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 身穿白大褂的麦克从里面走出来,做了一天手术,他深情略显疲惫。 坐在长椅上休息的几人听到动静,立马起身去询问:“麦克医生,怎么样了?” 麦克道:“这次的治疗还算成功,一个月后再安排第二次治疗,如果顺利的话,第三次治疗就能把他体内的毒素排清。” 姜棠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松下来,眼睛瞬间红了,陆靳言昏迷了差不多四个月了,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陆夫人眼泪湿湿的,十分激动和惊喜:“谢谢麦克医生。” 陆靳言从手术室被推进无菌隔离室观察。 …… 院中紫荆花盛开地更加缠烂。 一朵朵娇艳的紫荆花绽放在枝头上,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裴清宜最近的身体好转了些,总喜欢待在有阳光的地方,坐在躺椅上看书。 “姐!你看看这是什么。”裴肆揪着一只三个月大的萨摩耶的脑袋走进来。 裴清宜放下手中的书,看到他怀里那只毛茸茸的小狗,轻轻一笑:“哪来的小狗,你不是不喜欢宠物的吗?” 裴肆不喜欢狗,嫌弃狗吠来吠去,很吵,但她倒是很喜欢,只是之前工作的时候没什么时间养,身体抱恙后,更是没精力。 裴肆:“苏今安派人送过来的,说他朋友的狗生了一窝狗崽,就要了一只过来,你一个人待着就不会那么寂寞。” 裴清宜愣了一下。 竟然是他。 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养一条萨摩耶? 裴肆把小狗放到裴清宜怀里,她低头一看,小萨摩耶泪汪汪的眼睛也看着她,她没忍住,摸了摸萨摩耶毛茸茸的脑袋。 很可爱。 她问道:“有名字了吗?” 裴肆有些嫌弃地道:“听说原本的主人家取了个名字,叫旺财,太俗气了,还是重新取了一个吧,要是带出去,别人问它的名字,多没面子啊。” 裴清宜抿着唇,虽然她学识渊博,但是在取名字上没什么经验,还真犯了难。 她想了片刻后,说:“叫安安吧。” “安安?”裴肆愣了一下,随机嘴角上扬:“这个名字好。” 裴清宜有些恍惚地看着他,很不解。 裴肆一手拎起小狗的脑袋,疯狂地在上面揉了揉:“虽然当年的事情已经解开误会,他认错态度诚恳,但是他那么行为挺狗的,给一条狗取苏今安的名字,也不算太过分。” 裴清宜噗嗤一笑:“我没有根据苏今安的名字取名字,你信吗?” 裴肆摇了摇头。 小萨摩也倒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听到安安两个字,立马从裴肆的怀里跳到裴清宜的怀里,四只爪爪揪着她的衣服,爬上她的脖子在上面蹭了蹭。 裴清宜心都被蹭软了:“你就叫安安了,不管了。” 裴肆:“安安安安……苏今安送来的狗,用他的名字取,也不算冤枉他。” 裴清宜抱着安安,抬起眼眸,问他:“听说陆靳言做手术了,手术结果怎么样了?” “人还没醒,听说结果还行,有醒过来的希望。”裴肆说道。 “有好消息就行,棠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人家。”裴清宜摸着小狗的脑袋道。 裴肆抓了抓头发:“她现在什么都不缺,肚子怀二胎,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只差姓陆的醒过来了。” “也是。”裴清宜笑了笑:“她都二胎了,你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裴肆:“……” …… 下午的时候。 苏今安过来了。 他刚出差回来,风尘仆仆的,优越的五官写满冰冷坚硬,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但是看到坐在紫荆花下逗小狗的身影,神色柔和了些。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裴清宜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苏今安突然出现在眼前,愣了一下:“你这次去上城出差,不是要说一个星期吗?才三天你怎么回来了?” “想见你。”他的嗓音低沉而暗哑。 裴清宜顿了顿,微微抿着唇,摸着安安脑袋的那只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苏今安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低声一笑:“喜欢这条小狗吗?” 裴清宜点点头:“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萨摩耶?” “当时在宠物店门口,你说过。”苏今安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似乎隐隐约约想起,当年她,苏今安和傅佳三人出去玩的时候,经过一家宠物店,她停在店门口,随口提了句说以后想养一直萨摩耶,当时他就站在她旁边玩手机,她说得很小声,她以为不会有人听到,原来当时他听到了,还放在心里记了很多年。 第378章 我想追求你 苏今安看着她的眼睛,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他轻咳了一声,压着声音道:“你在我面前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说你喜欢紫色,从小喜欢去游乐园,想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拍写真……” 裴清宜听着恍恍惚惚的。 原来,她以为她在他身边只是可有可无的小透明,原来不是的,他竟然都记得她说过些什么。 她垂着眸,抱紧怀里的安安,努力压下心口的酸涩。 苏今安把藏在口袋中的小盒子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给你带的礼物,打开看看,喜欢吗?” 裴清宜愣了一下,接过小盒子,轻笑了一下:“怎么还有礼物,你这个人,出差可从来都不会主动给人带礼物。” 她忽然想起从前,傅佳还活着的时候,苏今安也是经常出差,每次出差回来都两手空空,傅佳就很不高兴。 觉得苏今安很木讷,别的未婚夫每次出差都会为未婚妻带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而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傅佳知道他的性格,每次他出发之前,她都缠着说要带礼物。 傅佳说了几次之后,此后苏今安每次出差回来,都有给她带小礼物。 傅佳每次都会故意跟她分享那些礼物,当时她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还要假装强颜欢笑。 苏今安对傅佳很纵容,只要不触及底线,傅佳要什么,他都满足,但是对她,就诸多挑剔。 比如上课打瞌睡,他就冷冰冰地说,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考试没考好,就会说她猪脑吗?那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 苏今安对她和傅佳差别那么大,她当时年纪小,听到这些话,总是偷偷藏起来哭,后来就不会了,她会强硬地反击,会骂回去,每次怼地他说不出话,他只会回一句:“强词夺理。” 那时候,她总是过得甜蜜又痛苦。 她一腔热血,不受控制地喜欢上闺蜜的未婚夫,每天晚上,备受道德的折磨,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明知道这样是有违道德,只要有任何机会,她都凑到他面前刷存在感。 苏今安给她一个微笑,她能高兴好几天,他给她一个冷脸,她能默默流泪很久。 · 她总是这样,因他笑,因他哭。 裴清宜捏着手中的小盒子:“听说你这次出差的地方是在山上,你该不会捡了一块奇奇怪怪的石头给我吧。” 苏今安笑了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 裴清宜打开小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紫色精致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个宜字。 她看着那个香囊,顿住了:“这是……” 苏今安道:“我完成任务,下山的时候,经过万福寺,当地人说很灵验,去求了一个符,专门找大师开过光,把符放在香囊里。” 裴清宜抿了抿唇:“你不是唯物主义吗?什么时候信这些东西。” “嗯,原本不信。”苏今安说:“如果佛祖能保护你幸福安康,我愿意信,我希望你的身体好起来,后半辈子都幸福快乐。” 裴清宜眼睛有些酸涩,细细摸着绣在香囊上面的宜字,她听说过万福寺的香囊平安符。 香囊不是现成的,而是需要亲人或爱人亲手制作,亲手在上面绣上那个人的名字,再把求来的平安符放进去里面,用针线缝好,会更灵验。 所以,这个香囊平安符是苏今安亲手制作的,上面的字也是他一针一针缝好的。 她想不通苏今安一个耍枪弄刀的大男人,竟然愿意为她亲手拿起针线。 裴清宜紧紧捏着那个平安符,忽然吐了一口血,苏今安一惊:“你怎么又吐血了。” “我打电话让大夫过来看看。”说着,他着急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裴清宜握着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不用,这是正常的,大夫说这是淤血,吐出来是好事。” 苏今安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真的?” 裴清宜点点头。 苏今安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最近风大,你多穿点,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出来吹风,对身体不好。” 裴清宜摇摇头:“没事,整天待在屋子里挺闷的,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走动,想多看看外面的风景,要是某天忽然躺在床上动不了,也不至于那么遗憾。” 苏今安听着她这句话,身体一僵。 明明被太阳笼罩着,阳光很温暖,但是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 他扯着薄唇:“别乱说,大夫说你的身体不是好转了吗,会好起来,会恢复到之前那样。” “我没有胡说,你们还是不要对我的身体抱太大的希望,到时候要是……”她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要是突然死了,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她说着就要起身回房间,苏今安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裴清宜看着那只手,手指微微卷缩。 两人都没有说话,裴清宜也没有挣扎。 周围一片静谧。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紫荆花纷纷扬扬飘下,落在两人的头上,肩膀上。 良久。 裴清宜动了动手臂,把披在身上的大衣拿下来,塞到他手上:“今天谢谢你过来探望我,还送了我那么多礼物,制作香囊的事情还是别做了,太浪费你时间了。” 这次,苏今安没有松开她的手。 他嘴唇动了动:“不是浪费时间,我送你小狗,亲自求平安符,亲手制造香囊,你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 闻言,裴清宜愣愣地看着他,下一秒,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我想追求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话落,泪水在她眼眶打转,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这句话,他说得太晚太晚了。 为什么五年前不说,而偏偏是现在。 她轻轻挣脱掉苏今安的手,笑得苦涩:“别开玩笑了,我们之间没未来,这句话,还是对未来的妻子说更好,今天我就当做没听到。” 第379章 拍写真 “可我喜欢你,我未来的妻子只是你。”他坚定说道。 裴清宜垂下眼眸,轻轻笑了一下,缓声说:“今安哥,你现在觉得你爱我,是因为你错怪了我五年,那是内疚,不是喜欢,没有我,你会遇到更加喜欢的人。” 他未来的妻子是谁都好,不要是她就行。 她这副羸弱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怎么配得上他,为他操持家庭,生儿育女。 苏今安眼底黯然失色,喉咙紧了紧,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时推了你一把,失去我们的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 裴清宜摇摇头:“没有。” 她从来没有怪过他。 最终,裴清宜没有说些什么,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房间。 苏今安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又垂眸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的手,他似乎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挽回不了。 他该怎么做,她才能原谅自己。 安安站在原地,看了看苏今安,又看了看裴清宜,最终蹦着四只爪爪跟着裴清宜离开了。 …… 裴清宜以为她拒绝了苏今安后,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他又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的紫荆树下。 S市还是冬天,天气寒冷,他里面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身材高挑,五官优越冷硬。 裴清宜站在窗前,看着树下的那个男人,神情恍恍惚惚的,时间似乎又回到年少的时候。 裴清宜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才哑着声音道:“你怎么又来了?” 苏今安抬起眼眸,温润地笑了笑:“你不是说想要去出去逛逛,散散心吗,我陪你去。” 裴清宜有些诧异:“你怎么有空,不用去工作吗?” “我请了几天假。”他淡淡道。 “去哪里?” 苏今安卖了一个关子:“秘密,待会你就知道了。” 裴清宜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你等了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她随意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就出门了,在路上,她又问了几遍他们要去哪里,他都没有说。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写真店门前。 苏今安从驾驶座上下来,亲自给她拉开车门:“到了,下车吧。” 裴清宜看着眼前的写真店,有些恍恍惚惚的,“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说想要和喜欢的人拍写真吗?刚好我跟你有一个同样的心愿。”他轻声道。 裴清宜:“……”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嘴这么能说会道。 “我已经预约好了,来都来了,就当拍着玩。”苏今安伸出手,等着她出来。 这时,写真店的老板也看到了,出门恭迎客人,笑着道:“苏先生和裴小姐来了,里面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给你们化妆呢。” 裴清宜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他手心,从车上下来。 但是一下车,她就挣脱掉苏今安的手,苏今安脸上没什么情绪,跟在她后面一起进去。 裴清宜进到里面的写真馆。 她打量着里面装修精致的店面,她以前爱美,很喜欢拍照,这些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待着,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些地方了,如今再次进来,竟然有些不适应。 就像是漂泊在海上的船,不知道该驶去哪个方向。 忽然,有人握着她的手,好像那艘漂泊的船有了方。 苏今安牵着她的手:“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缓声道。 苏今安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看她没什么异样才放心,便牵着她的手来到化妆台前。 她坐在化妆椅上,两个化妆师开始给她化妆,做头发。 “裴小姐,你长得真漂亮。” “我在写真店工作了那么多年,见过不少长相漂亮的女生,让我眼前一亮的人极少,裴小姐算一个。” “对啊,你的脸长得很精致,适合很多妆容和发型。” 裴清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听着化妆师阿谀奉承的话,笑了笑。 如果之前有人说她漂亮,她或许很高兴,但是到了现在,她这副身体,瘦得只剩下骨头,脸色苍白,长得什么样,她有自知之明。 她淡淡道:“比我漂亮的人很多。” 给她卷头发的化妆师拿着卷发棒,说道:“裴小姐谦虚了,美人在骨不在皮,你身上的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 “他们说得对,你确实很漂亮。”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 同时,一杯温热的奶茶递到她面前:“渴了吗,喝点吧。” 裴清宜看着面前的奶茶愣了一下,“你买的?” “嗯。”苏今安点头。 在她和化妆师聊天的间隙,他去了的奶茶店。 裴清宜尝了一口,发现是芋泥波波,“你还记得啊。” 她以前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很喜欢喝奶茶,吃辣条,炸鸡薯片。 当时苏今安特别看不惯,对她吃那些东西嗤之以鼻。 但是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央求他帮自己买,他每次都受不了自己纠缠,被迫去帮自己买这些垃圾食品。 很多奶茶口味,她唯独钟爱芋泥啵啵。 “在想什么呢?”苏今安看着她失神的眼神道。 “没什么。”裴清宜又喝一口:“挺好喝的。” 这时,又有一名男化妆师过来,邀请苏今安去化妆。 …… 半个小时后。 裴清宜喝完那杯奶茶,也完成妆造,就去换衣服。 苏今安的妆容很简单,简单化了妆,换了身西装,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等裴清宜。 换衣间的帘子被打开。 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裴清宜从里面出来。 她穿着合身的淡紫色礼服,黑长直的头发微微做卷,由于化了妆的原因,平日里一向惨白的脸被粉底盖住,口红和腮红加持,视觉上面色红润。 苏今安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当年那个明艳灿烂的少女又回来了。 裴清宜被他的眼神看着有些局促,轻声道:“不好看吗?” 苏今安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很好看。” 裴清宜微抿着唇,他怎么动不动就牵自己的手,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但是男人握的力度很大,紧紧地抓着。 第380章 亲自打造的戒指 两人简单摆了几个动作。 裴清宜坐在椅子上,苏今安站在后面,面无表情。 摄影师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太生硬,太疏离,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恋人。 他拿着摄像机指挥:“苏先生,你牵起裴小姐的手。” 闻言,苏今安垂眸,下意识看去裴清宜,只见她丝毫没有抬手的意思。 他没有勉强。 裴清宜愿意答应和他拍写真照已经在他意料之外了,他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要慢慢来。 摄影师看他们都不听指挥,也无奈,给他们拍完几组照片后,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他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摄影师,这么一对俊男美女,明显看得出双方都有暧昧,都在刻意疏离。 苏今安和裴清宜拍完,准备离开。 摄影师走过来,笑着道:“苏先生,裴小姐,我们新店开业不久,还没宣传,客流量也不大,我看你们男帅女美,很般配,我们可以免费给你们拍一组婚纱照,但是需要选出一张做宣传照,不知道介不介意。” 裴清宜立即拒绝,道:“我们不是情侣,不适合。” 摄影师面带微笑:“不是真情侣也没关系,只是拍个宣传照,很多婚纱店的宣传照里的新郎新娘也不是真情侣。” 裴清宜张了张嘴,还想继续拒绝,苏今安握着她的手,对着摄影师淡淡道:“可以。” 摄影师一听苏今安答应了,立马让人去拿婚纱和西装过来。 裴清宜抬眸看着他,微微眯着眼:“我们不适合。” 她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一起拍写真照,但是婚纱照不行,他应该和未来的妻子一起拍。 而那个人,不会是她。 苏今安抿了抿唇:“以前我答应你那么多请求,现在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请求。” “只是配合店家拍宣传照而已。” 苏今安语气很坚定,工作人员已经把婚纱拿到她面前,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裴清宜看着婚纱照,微微愣神。 情理上,她是要拒绝的,她知道,苏今安未来的妻子不会是她,但是当她看到工作人员拿着西装和婚纱,她却动摇了。 为他穿上婚纱,在她年少的时候只是个奢望,傅佳出事后,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他,让她年少的奢望成真。 人啊,总是这样,矛盾又纠结,明明想要拒绝,但总是下意识地贪恋那一点点奢望。 最终裴清宜还是被工作人员带去化妆间,等妆容和头发都弄完,已经又过去一个小时。 婚纱照一般到户外拍摄才更有氛围,但是考虑到裴清宜身体原因,他们只能在室内完成。 试衣间的门拉开,裴清宜缓缓走出来,工作人员在后面拖着婚纱的尾巴苏今安下意识瞥了一眼。 这件婚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尺寸很合适,不大不小。 他看着她,出了神,眷恋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仿佛今天她真的是他的新娘,今天就是他们的婚礼。 苏今安也换了一身造型,明明也是西装领带,她总感觉比刚才更加英俊潇洒。 裴清宜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没再贪恋。 “咔嚓——” 摄影师按了快门,偷拍了一张,笑着说道:“对,就是这种感觉,这是一对恋人该有的眼神。” 没给两人反应的机会,摄影师一记开始,裴清宜就看到苏今安,慢慢的朝她靠近。 男人高大的身影,很快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就连他的气息,都笼罩着他。 裴清宜垂下眼眸,根据摄影师的指令摆动作,苏今安微微搂着裴清宜的腰,她没有动作,站在不动。 “新郎新娘都笑一下。” 此话一次,他们都配合地露出淡淡的笑容。 摄影师很满意,接连拍了好几张,又说:“新郎亲吻新娘。” 裴清宜听着,呼吸沉了沉,许是苏今安在照顾她的情绪,没有逾矩,两人近在咫尺的薄唇,始终没有和她相贴。 裴清宜心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又听到摄影师说:“新娘抬头。”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红润的唇瓣,轻轻扫过他的薄唇。 “咔嚓——” “咔嚓——” …… 摄影师又换了好几个角度,说道:“很好,接下来我们拍一组新郎拿着戒指向新娘求婚的照片……” 他话还没说话,就看到裴清宜蓦然推开苏今安,淡淡说道:“我累了,不想再拍了。” 穿上婚纱照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亲吻求婚这些就不必了,不想再给自己和苏今安任何希望了。 她明知道,他们是没有未来。 刚才,她就不该贪图那一点奢望。 苏今安捏着手中的戒指盒,黑眸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强求。 他对着工作人员淡淡道:“带裴小姐换衣服吧,今天的拍摄到此结束。” 摄影师看他们都不想拍了,只是放下摄像机:“苏先生,照片过一两天才能冲洗出来,你留个地址,我寄给你们,或许你们可以一起过来取。” 苏今安留了一个地址。 十分钟后。 裴清宜已经换上自己的便装,脸上的妆容都卸干净,又恢复之前苍白的脸色,纤瘦的身影,似乎弱不禁风。 苏今安开车送她回家,两人一路上无言。 到了景家门口,裴清宜忽然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苏今安直抿唇:“我送你回院子。” 裴清宜微微摇摇头,说:“就到这里吧。” 她转身,眸光柔软地看着苏今安,轻声说:“今天谢谢你陪我完成年少时的心愿。” 今天答应和他一起拍写真,一起拍婚纱照,谢谢他满足了自己以为到死都不会实现的幻想。 但是,仅此而已,没有再进一步了。 他们的未来,注定是殊途。 今天,就当作是最后的放纵,之后便是现实。 苏今安动了动唇:“我要怎么做,才能获得你原谅?” “苏今安。”裴清宜笑了:“我早就原谅了,你不必自责不必内疚。” 她恨苏今安吗? 她想,她是恨的。 丧子之痛,犹如剜心。 但是,她也爱苏今安啊,那年冬天,大雪纷飞,她陪着母亲去苏家,她一眼就喜欢上他。 为了爱他,她失去一切尊严,放弃一切。 一场十几年的追逐,换来的只有满心疲惫,破败腐朽的身躯。 也许,他真的是她的一个劫。 一个无法逃离却甘愿束缚的劫。 这条路,她走了太久了,满身伤痕,终究是累了,可能也无法再走下去了。 她微微抬眸:“我心里藏着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想想,那些话好像又没什么必要。” “苏今安,以后要好好活下去。” 最终,心里千言万语,裴清宜只说了这一句。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她没有恨任何人,恨的只有自己。 她厌恶自己有违道德,爱上了闺蜜的未婚夫。 她厌恶,因为自己,害死了五十个多人。 她更厌恶自己,疾病缠身,时日不多,一个废人,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一切该解脱了。 放他自由。 让她安息。 苏今安看着裴清宜已经迈进大门,背影瘦弱,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 夕阳西落,湖南的黄昏下,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最后只落下一个残影。 她,好像要永远消失一样。 苏今安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捏紧口袋里的戒指盒。 姜棠说,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戒指,戒指代表着男人给女人许诺的未来。 他想要和她有未来。 他立马去找人设计了一枚婚戒款式,并亲手打造,之后就把那戒指一直放在口袋。 为了就是等有一天,她真正重新接受自己的那天,他能亲手替她带上这枚戒指,许诺她一个未来。 只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枚戒指带在她的手指上…… 第381章 她不行了 裴肆躺在床上和姜棠打电话:“我看他们还挺好的,我姐还跟愿意跟姓苏的一起去拍写真。” “什么,戒指?苏今安那个榆木脑袋还会做戒指,开窍了啊……” 裴肆和姜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 都在家里,好好的打什么电话,有什么事情景心竹一般不是让下人禀报的吗? 挂断姜棠电话后,裴肆挂下接听键,拿起桌面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喂。” 一向端庄沉稳的女人泣不成声,哽咽着:“小肆,你快来你姐姐的房间,她……她……不行了,你快来啊……” 裴肆一愣,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他猛地从床上起来,“怎么会,大夫不是说她的身体慢慢好转了吗?今天她还跟苏今安去拍写真……” 景心竹哭着说:“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说去房间休息,但是佣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还吐了好多血,大夫说……日薄西山,各个器官衰竭,已经……已经没办法了……” 裴肆穿上衣服,步履匆匆地走出去:“怎么就没办法呢,庸医!都是庸医!送去医院抢救,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怎么会突然没了了……我们马上带她去医院……她不会死的……” 他走道半路,腿软得已经走不动,停在那里,声音哽咽着,泪水没有意识地淌下来。 这些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裴清宜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备受身心的折磨,从那个鲜艳的少女,硬生生把自己折磨得油尽灯枯。 之前她活着的唯一信念,是为了留在世间为死去的亡魂赎罪,为死去的孩子积德。 现在虽然解开误会,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也没了。 这些天,虽然说她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但是他隐隐约约有种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可是裴清宜,你那么爱苏今安,你的暗恋刚刚有点苗头,你怎么舍得死呢! 你要报复苏今安,也不能这样啊! 裴肆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步履阑珊地走去裴清宜的院子。 裴肆没有真正喜欢过人,他不知道的是,爱情让人奋不顾身,让人飞蛾扑火,同时也让人胆怯懦弱。 裴清宜还是S市骄傲明艳的大小姐时,她在苏今安面前不自信,更别说她现在一身腐朽的躯壳,在风光霁月的苏今安面前,是残忍可悲的。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情后,她就明白,她已经没有再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气。 裴肆推开裴清宜的大门。 景心竹蹲在裴清宜的床头前,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哭,怒其不争地道:“裴清宜,你怎么就那么自私。” “这么多年,你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理解你,但是你有理解过我们吗?现在你连命都不想要了,是吗?你就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裴清宜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她缓缓一笑:“妈,我不是不想要命,是我这条命,已经活不下去了。” “当年的梦魇,那一年的尸山血海,一直缠绕着我,妈,你知不知道,我活得好累好累。” 她的目光没什么焦距,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 又下雪了啊。 当年小小的她,跟着母亲去苏家,在苏家的院子看到苏今安时,也是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雪。 景心竹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裴清宜的脸,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当年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为什么就想不开呢?” “怎么就和我无关了,我是最大的凶手,如果没有我,傅佳就不会做出那件事。” “你就不能自私点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名拦在自己头上。”景心竹哽咽着。 她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她宁愿裴清宜不要那么善良,为自己考虑,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 景心竹握着裴清宜的手,哭得越发汹涌。 裴清宜看着站在一旁眼睛红肿的裴肆,无力地朝他挥挥手:“小肆。” 裴肆摸了一把眼泪,走过去,握上裴清宜的另一只手:“姐……我在……” “以后,我不在了,你要代替我照顾好妈妈……”裴清宜温柔地嘱咐。 裴肆喉咙一紧,眼泪一直无声地流下:“你要是不放心妈妈,你自己来照顾,我不会替你照顾。” “你不为任何人活,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 裴清宜缓缓一笑:“小肆。”她轻轻开口:“你说的对,我一直都很任性,任着性子喜欢了苏今安十几年……” 她微微喘着气,接着说:“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吗?” “那些遗憾,今天他都帮我填满了,在人世间,我死而无憾。” 裴肆和景心竹一直哭。 裴清宜轻笑了一声,微微弯着唇:虚弱道:“人有来生吗?”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去找他。” 第382章 裴清宜死了 苏今安开车回家的半路上,在某个一刻,忽然有一股强烈不详的预感,来的凶猛而恐怖。 他想起了裴清宜。 那个孤寂得像死亡的背影。 他重新掉头,车子停在景家大门口,下车后,他步履匆匆地来到裴清宜的房间。 一阵哀嚎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停止脚步,手悬在半空中,只要轻轻一推,他就能推开门,但是他忽然没了勇气。 “嘎吱——” 门被打开。 裴肆从里面走出来,一向桀骜不驯,肆意张扬的人站在他对面,双目红肿,冷冷地看着他。 苏今安神情凝重地看裴肆,似乎那股预感被慢慢证实,他喉咙一涩,张了张嘴:“发……发生什么了……” 裴肆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苏今安,当年你伤害我姐的那晚,好像也是下了那么大的雪,记得当时我开车去到雪地里找她的时候,她摔伤了,趴在雪地上哭泣。” “在我印象我,我的姐姐一直都是活泼的恣意少女,当时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狼狈。” 苏今安一愣。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当年,裴清宜穿着单薄,在这样寒冬里,追着他跑,跟他表白。 当时他还是傅佳的未婚夫,他还没发觉自己已经爱上她,拒绝了她,还说以后不要再见面这样的话,残忍地伤害裴清宜。 她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地追着他的车跑。 他不知道当时她哪里来的力气,追着车尾跑了大概十五分钟,直到她摔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他一直在后视镜冷漠地看着,从未停下车。 裴肆伸出手,一粒雪花忽然飘在他手心,冰冰冷冷的,他的声音如同这寒冬般阴凉:“裴清宜死了,一句遗言都没留给你。” 此话一出。 如同一桶冷水,泼在苏今安的头上。 他全身的血液冻住了,定定地站在原地,寒意和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站在哪里愣了很久。 片刻后,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你什么意思?” “裴清宜刚刚死了。”裴肆表情麻木地看着他。 他话刚说完,苏今安猛地抓着他的胳膊,手背上青筋凸起:“你说什么!” 他咬着压,一字一字问:“你再说一遍,她怎么来了!” 裴肆眼神毫无波澜,冷冷地道:“裴清宜没了,她没了!” 苏今安猛地推开裴肆,冲进房间,看到景心竹趴在裴清宜床边,身体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在哭。 “我的小宜才二十多岁,还那么年轻,她的一声还没过完三分之一,为什么上天要对她那么不公平,为什么要夺她的性命。” 而裴清宜,双目紧闭,毫无气息地躺在床上,一只手垂在床下,被子上是她吐出来的鲜血,唇瓣染了些血,不像往日般苍白,多了一分红润。 他垂在两侧的手,死死地捏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十个指甲不同程度外翻,指缝渗出血,滴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颗晶莹的眼泪滑过脸庞。 苏今安站在那里,愣住了许久,冷风从门外冲进来,让他彻骨的冰寒。 他看着床上的人,他想,小宜,那晚,你是不是比现在冷多了。 就像以后,再也感受不到温度了。 ……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跪在床前,轻轻握起裴清宜的手。 她的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裴清宜死了! 她竟然死了! 苏今安办跪在床边,把脸埋在她的掌心,后背不受控制发颤。 慢慢的,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背。 裴清宜,我才刚学会爱上你,你怎么就走了呢! “妈!”他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 景心竹一愣,她看过去,双目红肿的眼睛看到苏今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他打开盒子,指尖捏着一枚戒指。 苏今安转过头,垂眸看着景心竹,“五年前,我就把裴清宜当作我此生唯一的妻,这枚戒指是我前阵子亲手打造的,本想着等她重新接受我的时候,我再亲自戴在她手上。” “你愿意当我们的证婚人,让我把这枚戒指亲自戴在她手上吗?” 景心竹泪流满面,看着苏今安无比认真的脸,忍不住骂了一句:“傻子,都是傻子,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对方,阴阳两隔才做这些,有什么用。” “还有什么用!” “我的小宜死了!” 景心竹悲伤不已。 她想,她的女儿这辈子都在追逐着苏今安,临死前还幻想着和他有来生,心里也是渴望和他有结果的。 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满足女儿心里最后的一个愿望。 最终,景心竹还是同意了苏今安这个请求。 苏今安指腹捏着戒指,缓缓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 这几天S市的天气异常。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雪。 裴清宜下葬的那天,大雪纷飞,陵园里气氛压抑。 景心竹抱着裴清宜的骨灰盒不停地哭,哭到昏厥,裴肆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景心竹,眼睛也肿得不像话。 远在国外的裴正仁也回来送葬,他看着这一幕,眼里也有了热泪。 苏今安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身份,能亲自送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葬。 大概这是报应吧。 当年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从未回头,如今,他想回头,看到的,只有她的墓碑。 …… 听裴肆说,这些天苏今安都没有回家,都在裴清宜的房间待着。 景心竹和裴肆也没有赶他走。 姜棠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觉得有必要过来看看。 姜棠挺着大肚子来到裴清宜的院子,看到苏今安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院子中央的紫荆花。 姜棠记得苏今安的房门前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紫荆树。 只可惜,紫荆花盛开,故人却凋零。 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苏今安,如今衣着单薄,面容憔悴,下颚长满了青茬,右手的无名指戴着一枚戒指,和裴清宜手上的那一枚是一对。 姜棠没想到,最终戒指会以这种形势戴着双方的手上。 “哥。” 苏今安闻声看去,姜棠撑着伞走过来。 “棠棠,你怎么来了。”苏今安看到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姜棠把伞手上,甩了甩衣袖上的雪花,她抬眸看了一眼苏今安,犹豫了一下说:“上次我来看清宜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日渐落下,当时我就看出她撑不了多久,但是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苏今安一愣,他垂眸看着姜棠,声音微哑:“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棠接着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撑到和你拍完写真当天才离开吗?” 良久的沉默。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你不会要告诉我,是因为我吧 第383章 苏今安在那一天,也死了 姜棠点点头:“嗯,清宜姐是舍不得你。” “清宜姐一直很爱你,只是你们之间太多阻碍……” 苏今安的手指缓缓握成拳,望着前方飘絮的紫荆花:“别说了。” 姜棠抿了抿唇,还想再说点什么,后方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景心竹杵着拐杖缓缓走来。 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走路踉踉跄跄的,裴清宜的死亡对她造成很大打击,这几天,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今天的身体情况才好了一点,稍微有力气下床。 见状,姜棠赶紧过去扶着她:“景姨。” 苏今安微眯着眼眸,看着眼前的景心竹。 景心竹看了一眼苏今安,道:“棠棠说得对,你们谁都没错,只是你们不适合在一起,这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小宜没给你留下一句遗言,但是她临死前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有来生,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来找你。” 想起自己的女儿坎坷的命运,景心竹说着,又开始泪流满下。 “她在死的最后一刻,还在想和你和有下一辈子,她是很爱你,但是她把那场任务中,死去的五十条性命拦在自己身上,你们之间,还横着那个死去的那个孩子,这一件件事情,都是她的心魔,她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和你在一起。” “这么多年,我知道她活得很累很累,只有死亡才是她的解脱,现在,她已经安息了,景姨也希望你也放过自己,小宜也不希望你背负着愧疚过一辈子。” 景心竹看着面前的紫荆树,眼泪无声地淌下。 她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十几的少女,当时从苏家回来,手里带着一颗小树苗,当时她还笑话,说以她那个千金大小姐的性子,以往养的植物都是三分钟热度,养什么死什么,这颗小树苗估计也活不到半个月。 但是令她惊讶的是,裴清宜和以往不一样,每天都细心呵护着那个小树苗,直到那颗紫荆树一点点地茁壮成长。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苏今安的房间门前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树,她的女儿,这辈子都没什么执着的事情,唯独养这颗紫荆树和喜欢苏今安。 “或许真的来生,我的小宜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下一辈,你们能在紫荆花下牵手聊天,过着平常的日子。”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姜棠拿着一张纸巾,默默地替景心竹擦拭泪水。 苏今安没说话。 他抬头,看着地树上一朵朵绽放的紫荆花,似乎又什么都没看。 景心竹拍了拍姜棠的手:“我先回去了。” 姜棠看着一眼面无表情的苏今安,她知道,裴清宜死了,苏今安也跟着死。 她扶着景心竹离开了。 …… 她们走后,苏今安伸出手,轻轻握住飘到手心的雪花,忽然下了。 他忽然笑了。 风越吹越大,紫荆花落了满地。 月色之下,那些鲜艳的紫荆花,变得尤为清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裴清宜的房间,走出大门,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冒着风雪走了多久,不知不觉来到那天和裴清宜拍写真的写真馆。 他在馆子门口停下脚步。 写真馆左边的展览区,展示着他和裴清宜的婚纱照。 苏今安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照片。 如果,拍这个照片,是真的要和你结婚,该有多好! 裴清宜,你在临死前,终究对我存了几分私心,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苏先生,你来了。”那天给他们的拍照的摄影师,正准备出来关门,刚好看到苏今安在门口站着,他从里面走出来,笑着道。 “那天你和裴小姐的拍的照片都洗好了,正准备寄到你家,既然你在这里,正好,我可以亲手交给你。” 摄影师朝里面喊了一声,没过多久,一个工作人员用纸袋包着一沓照片走出来。 摄影师接过来,然后恭敬地把照片放在苏今安手上,笑着道:“你看看,我处理照片的时候,看着你们的合照,一边感叹,你们挺有夫妻相的。” 他又多问了一句:“裴小姐没跟着你一起来啊?” 摄影师没有留意到苏今安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 裴清宜虽然是豪门千金,但是这些年一直深居家中,景心竹按照裴清宜临死前的心愿,没有大办葬礼,除了亲朋好友,鲜少人知道他去世了。 他看着那张照片,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喃喃自语道:“原来,那天,你主动说想要到外面走走,还同意和我拍写真,是在和我道别啊。” “还反常地同意和我拍婚纱照,是留给我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啊。” 摄影师没怎么听清他的话,有些懵懵地看着他,不禁好奇问了一句:“裴小姐怎么了?” 苏今安把照片收好,声音沙哑地说道:“她来不了了,以后都没机会和我一起来了。” 话落,他转身离开。 裴清宜,倘若真的有来是,就让我先遇上你吧,换我来爱你。 我再也不想你受爱而不得的痛苦了。 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来世吗? 倘若有,黄泉路上,奈何桥畔,孟婆汤上,你可否不要走太快,一定要等我啊,等我去你找你。 我会按照你的话,好好活下去。 我会留在世间,感受着你这些年,求之不得之苦,为我们的下辈子积攒功德。 等来世,我们相遇时,上天可否对我们宽待些。 摄影师站在原地,看着他孤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风雪中。 裴清宜死了,苏今安在那一天,也死了! 第384章 陆靳言醒了 三个月后。 陆靳言已经昏迷五个月了。 这几个月,姜棠每天如一日,守在陆靳言身边照顾他,她期间又接受好几次治疗,但是都没有多大的效果。 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姜棠的心中的希望逐渐破灭,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陆夫人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很心疼她。 这一天。 麦克和陆氏医药公司名下的研究人员又研发出一款解药,立马就赶到陆靳言的病房。 此时姜棠在公司处理紧急事情,陆夫人,陆霆,陆西娅和楚萌在病房照顾陆靳言。 麦克兴致冲冲地走进来,“好消息,我们又研制出解药,我有信心,这次的成功率很大。” 众人一喜,不约而同地道:“真的吗?” 麦克点点头,吩咐护士把陆靳言推进手术室。 陆靳言被推进手术室后,麦克等人的医疗团队跟着进去。 陆夫人他们激动地守在走廊里,虽然麦克说这次治疗的把握很大,但是也不是百分百成功,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通知姜棠。 这几个月,姜棠的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要是手术不成功,害怕希望她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身体不能再受打击了。 这次的治疗时间比以往都长,他们就在家属休息室等,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期间佣人送午餐过来,把小景逸也带过来了。 小家伙很懂事,在一旁默默坐着,和他们一起等陆靳言出来。 到了晚上七点,“嘎啦”一声,手术室的大门应声打开。 最先走出来的是穿着白色大褂,眉眼略显疲惫的麦克,他团队的医生,紧跟着他身后走出来。 陆夫人他们听到动静后,正打算走出家属休息室,麦克就走了进来。 陆夫人牵着小景逸的手站起来,紧张问道:“怎么样了?” 麦克眼神凝重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即摘下脸上的口罩,勾了勾唇:“恭喜,这次的治疗非常成功,陆靳言体内的余毒已清。” 此话一出,陆夫人送了一口气,十分欣喜:“我儿子是不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她刚刚问完这句话,一个护士急冲冲跑了过来,一脸激动:“好消息,好消息,陆先生醒了。” 闻言,陆夫人,小景逸,陆霆,陆西娅和楚萌均是一喜。 纷纷迫不及待地冲出休息室。 “爸爸。” “靳言。” …… 普通病房。 陆靳言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上的氧气罩已经被护士取走。 他躺了好几个月,刚醒过来,脸色还很苍白,他扫了一眼陌生的病房,几个月前的回忆像电影一样在他脑子回放。 当时他去救姜棠,中了傅时明的毒药,然后他昏迷了…… 当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自己竟然活了下来。 陆夫人来到病房,看到陆靳言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 她看到他真的醒了,双眸已经蔓出水雾,声音哽咽着:“臭小子,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这阵子我们都有多担心你。” 小景逸跑过去,握着陆靳言的手,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眼泪哗啦的一下哭出来:“爸爸,你终于醒了,小景逸真的好害怕啊。” 陆霆眼睛也红了,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妈为了你,心都快哭碎了。” 楚萌声音带着哭腔:“舅舅,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怂恿小舅妈不要你了。” “就让姜棠不要他了。”陆霆眼睛红红的,有些气愤地道:“当初他不是立下遗嘱,不是说要放她自由吗?” 陆靳言掀起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一群人,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看到姜棠,一听到陆霆这句话,心狠狠一痛:“不可能。” “姜棠不会离开我的。” “我不信。” 他拔掉手背上的软针,掀开被子下床,他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身体的力气还没有恢复过来,双脚刚沾到地面,腿一软,狼狈地倒在地上。 他们被他一惊,连忙过去扶他起来。 陆夫人心疼地说:“你在干什么,你刚醒来过来,不能激动。” 陆靳言推开她,厉声说:“你松开我,我要去找姜棠。” 他不信姜棠真的不要他了。 就算她真的离开他,他也要把人抢回来。 他不后悔当时立下的遗嘱。 如果当时他真的死了或永远醒不过来,他不愿意她后半辈子守寡,所以当时他选择放她走,给她自由,让她寻找幸福。 即使再来一遍,他也会这样做。 但是,现在他醒了,即使被她厌恶怨恨,他也要把人抢回来。 他双手撑着地面再次站起来,手背上留着血,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踉跄地走出去。 陆夫人连忙拉着他的手:“靳言,你要干什么,不要冲动。”她惊慌地说完这句话后,随即瞪了一眼陆霆:“再敢胡说八道,立马给我滚出去。” 陆霆一噎:“谁让他当初胡作非为,擅自立下遗嘱,竟然把名下的股份全都交到外姓人手上,如果那个人不是姜棠,公司早就改名换姓了。” 他还不能说一句话气话了! 陆夫人跟他解释说:“你别听你爸乱说,姜棠没离开你,这几个月,她最爱的人还是你,这几个月,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从悲伤中振作起来,一边照顾你,一边帮你守护着公司,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暂代总裁的位置,替你处理公司大大小小各种事情,公司在她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她还跟我说,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就算你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她就守着你一辈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和补偿她,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陆夫人,脸上满是泪水。 她心疼这阵子姜棠受的苦。 这几个月来,她每天过得度日如年,生怕他出点好歹,作为母亲她都快撑不下去了。 更别说姜棠了,她承受的压力,比他们多得都多,怕他们担心,还假装乐观。 第385章 不敢相信 陆夫人哭着说:“还有,如果当初不是棠棠坚持救你,你早就死了,当初医生都下了死亡通知,她不愿意相信你真的死了,一个人冲进手术室,拼命给你做心脏复苏和电机,感动了医生护士,明知道你没救了,还帮着她一起救你,最后创作了医学奇迹,救活了你,当时她还差点流产……” “她说,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她说,在你醒过来之前,要替你守护好一切,她一个孕妇,顶着公司那一群老油条的董事,做上你的位置,替守护好公司,她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为了让你早点醒过来,经常上山祈福……” “她这几个月,活得真的辛苦,往后余生,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陆靳言听着这些话,愣在原地,心口密密麻麻的痛。 是他的错。 说好给她幸福,结果一直让她遭罪,现在他醒过来了,以后她都不用再受苦了。 “他在哪里,我要去找她。”他嘶哑着嗓音问道。 他现在就想要去见她。 小景逸站在哪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爸爸。 一片白云从天边飘过,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灯光下,在他眼里就像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小景逸凑过去,抱着陆靳言的大腿,撅着小嘴:“爸爸,在去找妈妈之前,你能不能抱抱我。” 他已经是小大人了,知道爸爸见到妈妈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可是他好想要爸爸抱抱。 陆靳言抿着薄唇,他还是有点父爱的,脸上虽然没什么情绪,但还是伸手抱起小景逸,轻轻拍着他后背。 小景逸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到他脖子,眼泪无声地从脸上淌下,滴到他的胸膛,小身板一颤一颤的。 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爸爸醒来了。 再也不用担心以后都没有爸爸了。 妈妈也不用每天都那么累了。 小家伙的长睫不停地颤抖着,搂着他更紧了。 陆靳言垂眸,温柔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 …… 公司。 总裁办公室。 姜棠坐在办公椅上,她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 公司在她的带领下,日日蒸上,但是随之而来的工作也越来越多,每天一堆文件都需要她处理。 她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 秘书拿着文件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 姜棠抬起眼眸,拧着眉头,问道:“林特助去哪了?” 秘书回答道:“刚才林特助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姜棠喝了一口水,摸了摸肚子:“好饿,怎么还没有人送饭过来。” 她怀孕的月份很大了,饭量也比之前大了很多,经常想吃东西。 秘书说道:“我去打电话问问林助理?” 姜棠的肚子很大了,行动不便,必须要有人在一旁陪着。 姜棠点了点头。 秘书刚拿出手机,刚想给林特助打电话,手机就收到他的信息。 秘书看了一眼信息后,又看了一眼姜棠:“我出去打个电话。” 姜棠点点头。 秘书离开后没多久,办公室门的被敲了敲。 “请进。” 话落,门被推开后,一个身材高大,带着口罩也能看到优越五官的男人,推着移动餐桌走进来。 姜棠掀起眸子,随意看了一眼。 晚饭终于到了。 她放下水杯,起身走到餐桌前。 男人不动声色地走到姜棠后面,把移动餐桌上的饭菜一一端到饭桌上。 姜棠拿热毛巾擦了擦手:“谢谢。” 她把毛巾放下,看到桌面上的饭菜后,愣住了。 这上面都是她喜欢的菜,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到过了,准确来说,她只吃陆靳言做的。 她的胃口早就被他养叼了。 姜棠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压下心口的心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这道菜是水煮牛肉,她只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以前陆靳言给她做过很多次。 她轻轻咀嚼了一口,愣住了,浓密的睫毛蒙上一层水雾。 久违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无论卖相还是味道,味道很熟悉,就像是陆靳言做的。 怎么可能呢。 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姜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留意到对面男人的异样情绪。 而刚才推着移动餐桌进来的服务员,就是陆靳言。 他站在姜棠对面,眸色变暗,心疼地看着他。 他原本是想慢慢给她一个惊喜,但是一看到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伸手抚上她憔悴的脸。 他脱下口罩,眼眶微红,嗓音嘶哑:“棠棠……” 正在低头悲伤的姜棠,听到熟悉的熟悉的声音,她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抬起杏眸。 对面穿着侍应生服装,双目微红的男人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姜棠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后。 “哐当——” 指尖的筷子应声话落,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陆……陆靳言…… 她眨了眨蒙着水光的眼眸,只觉得有些模糊不清的雾笼罩在她面前。 是她太过思念陆靳言了吗? 看到一个稍微面容身形和陆靳言想象的男人,都错认是他。 她的陆靳言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啊。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低着头落泪,喃喃自语:“陆靳言,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真的好想你啊。” 她话音刚落,男人修长而滚烫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堵住。 姜棠惊呆地瞪大眼睛,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陆靳言闭眼吻着她的唇,放肆而贪心吞噬着她的气息,舌尖强行探入,带着清列的气息暧昧地卷入她的五官,撩拨着她沉寂已久的心。 姜棠回过神来,推开他:“陆靳言……不,你不是。” 男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松开她的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是我,棠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陆靳言,我醒过来了。” 第386章 幸福具象化 陆靳言拉着她的手,抚到他英俊的脸上。 姜棠细细描绘着他的冷硬的眉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切切实实感受到他的体温后,她的眼泪无声地淌下。 她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那里的男人,仿佛少看一眼,他就会跑掉。 她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整个肩膀都在颤动,哽咽着:“陆靳言……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终于醒过来了,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陆靳言心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愧疚不已:“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姜棠仰头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哭着哭着,她又笑起来,悲悯得让人心疼。 他终于醒了。 陆靳言心疼地抹掉她眼角的泪水,随即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不管不顾汲取着所有。 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嘴角,吻她的下巴,埋进她温软的颈间,如同干燥多时的土地急需一场甘霖。 他太想她了。 姜棠长睫颤了颤,沉沦地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真的醒过来,不是在做梦。 陆靳言把人抱起来,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把人放在他的腿上。 他虽然刚醒过来,但是没几下,就把他撩拨得浑身发热。 …… 刚才在医院的一群人,都知道陆靳言过来找姜棠,都跟着过来,此时此刻,不顾形象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陆西娅:“什么都听不到啊?他们在说些什么?” 陆夫人:“都进去大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呢,姜棠还怀着孕呢,别精虫上头。” 陆西娅:“应该不会吧,陆靳言刚醒过来,肯定和姜棠还有很多话说。” 小景逸睁着一双单纯的眼睛,看着姑姑,又看看奶奶,最后挠了挠头。 “咣——”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陆西娅和陆夫人差点扑在地上,她们看到沉着脸的陆靳言后,尴尬地站在原地。 陆靳言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事?” 陆西娅和陆夫人都尴尬地没出声。 还是小景逸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几乎把脸埋到自己脖子,他迈着小脚脚,打算进去:“妈妈——” 他刚才走了一步,后领就被人揪住,身体腾空。 陆靳言把小家伙塞到陆夫人怀里:“你妈现在没空理你。” 下一秒。 砰! 大门重新被关上。 姜棠躺在沙发上,低着头,小脸红扑扑的。 他迈着长腿走进去,重新把人抱在怀里,温柔地说道:“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 “你消停点,才刚醒过来呢,还要注意休息。”姜棠红着脸道。 他才醒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陆靳言轻笑了一声,重新把人抱在腿上:“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五个月了,已经休息很久了。” 他刚低下头。 “嘶~” 姜棠突地皱了一下眉,低哼了一声。 陆靳言微眯着眼眸,担忧地道:“怎么了?” 姜棠指着自己八个月大的肚子,微笑着说:“它踢我,它在肚子里太活跃了,将来一定是个捣蛋鬼。” 闻言,陆靳言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皱着眉头,威胁道:“不许踢我老婆,小心你出生后,揍你屁股。” 姜棠笑着道:“好像安静了,它好像挺听你的话。” 她这一胎,不想怀小景逸那么安逸,小景逸在她肚子里很乖,现在肚子里的小婴儿,很闹腾,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被它踢醒。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她又道。 陆靳言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下巴上,侧目宠溺地看着她:“希望是个女儿。” 不要像他,最好像姜棠。 “要是女儿,你还会揍她吗?”姜棠微笑着道。 陆靳言抿着唇,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不会,是儿子就揍,女儿就不用。” 姜棠:“……” 随机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心疼地看着她:“辛苦你了。” 他不在的时候,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苦难。 姜棠把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不辛苦,等到你醒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谢你。”陆靳言道,像是被烟熏得嘶哑的嗓子,平添抹上一抹欲。 谢谢你,一直坚定地选择我。 谢谢你,一直都没有放弃我。 …… 陆靳言醒来后,姜棠就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重新转交给到手上,安心在家里养胎。 她找来律师,想要把陆靳言转到她名下的股份重新转回到他名下,但是陆靳言拒绝了。 说这些股份就当作是他给她的聘礼。 一眨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姜棠快到预产期了,留在家里养胎,哪里也不去,陆靳言也在家里陪着她,把工作都带到家里处理。 …… 时浅带着礼物过来探望她,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姜棠坐在贵妃塌上,陆靳言在一旁拿着水果伺候她。 “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切。”陆靳言拿着叉子,叉了块苹果放到她嘴边。 姜棠张开嘴,咬下苹果,笑着说道:“不吃了,我已经饱了。” “你吃饱了,到我了,给我亲会。”他把水果放在一边,低头亲了一口。 姜棠笑了笑,温顺地抬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老公太黏人了。 怎么办。 自己的老公,自己宠吧。 时浅站在门口,羡慕地看着他们,如果说幸福有具体的样子,大概是现在这个画面。 姜棠,终于苦尽甘来,迎来她的幸福。 一旁带着时浅进来的佣人,看到这一幕,停在原地,有些尴尬,小脸有些红,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提醒一下先生夫人。 虽然姜棠和陆靳言还没领结婚证,但是这个时候,但是大家都默认他们是一对,佣人也直接喊姜棠夫人。 “夫……夫人……”佣人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闻言,姜棠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时浅和佣人。 她轻咳了一声:“时浅你来了。” 陆靳言突然被打断,脸色不是很好。 姜棠伸手,牵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轻声哄着他道:“晚上的时候再补偿给你。” 此话一出,冰雪消融,春暖花开,陆靳言冰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下来。 第387章 生产 陆靳言回到书房,把空间让出来给他们聊。 姜棠正欲起身,时浅连忙走过去:“你好好躺着,你肚子都那么大了,别乱动。” 姜棠扶着椅子两边坐起来,浅浅一笑:“没那么夸张,我自己还是能动的,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就行。” 她往后看了看:“今天怎么就你来了,顾知行呢,他没跟着你过来。” 平时顾知行都是和时浅一起过来的,时浅走到哪,他都跟着去哪。 时浅坐在她旁边,拿起水果盘里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别跟我提那个臭男人,我们分手了。” 姜棠一愣:“又分手了?” “这次分多久?” 姜棠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见怪不怪了,这两人把分手闹着玩了似的,隔山差五闹一次,没两天,顾知行又把人给哄回来。 时浅抿了红唇:“这次没有复合的余地了,我们各方面根本不适合在一起,这次不会再心软了。” 姜棠看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好像这次他们闹分手跟之前严重多了,“你们又怎么了?” 时浅愤愤不平:“死渣男,一边说爱我,一边跟前女友纠缠不清。” 姜棠沉默了。 这种事,她一个外人还真不好插手。 当初她和陆靳言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当初也是分分合合很多次,才看清彼此的心意。 接下来的十分钟,时浅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吐槽顾知行。 姜棠默默听着,她喝完一口水,正欲说些什么,就突皱起眉头。 “时浅……” 闻言,时浅看过去,只见姜棠脸色一顿惨白,下面留着一滩水。 她连忙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羊水破了……要生了……” 时浅一听,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扶着她,“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怎么突然要生了?” 她慌张地朝楼上大喊:“快来人,姜棠要生了。” 陆夫人刚和佣人一起去菜市场回来,听到这话,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什么!棠棠要生了。” 陆靳言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快步冲到姜棠身边,声音不自觉颤抖:“棠棠,你怎么样了。” 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她。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是上次姜棠临盆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姜棠生孩子,顿时有些无措。 “肚子……肚子好疼……” “靳言,你还愣着干嘛?快点送姜棠去医院啊。”陆夫人看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陆靳言。 闻言,陆靳言回过神,双手穿过姜棠的腰间,动作轻柔地抱起她,柔声安慰道:“别怕,这次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优越的五官上渗透着一层薄薄的密汗,紧绷着声音。 这句话,是在安慰姜棠,也是在安慰自己。 姜棠忍着疼痛,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不怕,因为我知道,这次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他就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陆靳言压下心里的心疼,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嗓音暗哑地道:“不会有事的。” 他抱着姜棠快步走出去,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后座,替她系好安全带后,陆夫人跟着上车。 路上有什么事情,也有人搭把手。 司机发动车子,朝医院走开。 在车上,姜棠的阵痛又来了,她拧着眉心,捂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咬牙忍着疼痛。 陆靳言很心疼她,扶着她的腰,把她的脑袋扶着到自己的怀里枕着,轻轻握着她的手:“疼就要喊出来,不要忍着。” 他催促司机:“开快点。” 司机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好的,陆总。” 说完,他猛踩油门,开始加速。 陆夫人忙对司机说:“安全第一,正常速度就行了,虽然破了羊水,但还没那么快生。” 一般要等到宫口开到八指才能进产房。 …… 半个小时后。 车子平稳地停自在医院门口。 到了妇产科,姜棠被推到提前准备好的VIP产房,房间的装修很高级温馨,设备齐全。 经过检查,姜棠的身体条件符合顺产。 一般能顺产的话,医生都不会建议剖腹产。 姜棠也想顺产,但要等宫口开了十指之后才能生产。 陆靳言坐在她床头边,轻轻把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拿着热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汗水。 怕姜棠饿了,又亲自给她熬了点小粥,给她补充体力。 姜棠没什么胃口吃饭,陆靳言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她怕他太过担心,勉强喝了一碗小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阵痛越来越密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陆靳言喊医生进来,给她打了无痛。 无痛针,虽然能大程度减轻产妇的痛苦,但并不是完全无痛。 陆靳言看了一直忍受生产之痛,眼睛一直红肿,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生完这胎,我们不生了。” 经历两次生产的痛苦,已经够了。 姜棠嘴角挤出一抹微笑,虽然生产很痛,但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她承受这份痛,也值得。 “待会生产的时候,你站在外面,不要进去陪产。” 陆靳言不乐意了:“我陪着你不好吗?” 姜棠摇摇头:“生孩子很狼狈的,我不想在你面前那么不堪。” 他颤抖着声音:“你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就让我陪着你吧,好吗?” “可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 生孩子大概是女人最没尊严的时刻,毫无形象可言。 最后,陆靳言拗不过她。 等她宫口开到十指,被推到了产房。 陆靳言和陆夫人在外面着急地等待着。 …… 产房里传出一阵阵惨叫,陆靳言在外面听着,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手心被他的指甲划下一道伤口,血液顺着掌心,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陆靳言,你真没用。 姜棠在里面为你生孩子,因为你才承受分娩痛苦,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到上次她生小景逸的时候。 她经历车祸,大出血,他还在别的女人身边,他无法想象,当时,她有多绝望。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这次,她能平安生产。 第388章 女儿出生 经过漫长的时间等待后。 “哇——” 产房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小婴儿呱呱落地。 再次当奶奶的陆夫人,激动地捂着嘴,不能自己。 陆靳言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生了。 她终于受完罪了。 产房内。 护士手脚麻利冲掉婴儿身上的脏东西,给小婴儿抱上小被子,把她轻轻放在姜棠身边,笑着道:“恭喜,是个女儿。” 她一直在哭,双手双脚没有方向地动着。 姜棠躺在那里,疲惫又好奇地看着躺在一旁的小人儿。 不像普通刚出生的小婴儿,像个小老头似的,她全身粉粉嫩嫩的,五官精致,还有一股奶香味。 姜棠看着刚出生的小女儿,嘴角疲惫又幸福地笑着。 是个女儿啊。 真好。 陆靳言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伸出手,轻轻把手放在小婴儿的手中,原本正在哭泣的小婴儿,立马停止啼哭,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麻麻。 这一刻,姜棠的心软成一滩水。 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疲惫痛苦,都值得了,她捏着女儿软乎乎的小手:“你好,我是妈妈呀。” 小婴儿还不会说话,呀呀呀地叫着,两只小手手不停地晃动着,似乎想要求抱。 护士在一旁看着,微笑着对姜棠说:“小公主很喜欢妈妈呢,婴儿本能觉得待在妈妈身边更安全,你抱抱她。” “嗯。”姜棠声音嘶哑地道。 “咳——” 突然,她捂着嘴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护士抱着婴儿的手一顿,看到姜棠惨白的脸色,猛地瞪大也眼睛:“你怎么样了?” 姜棠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刚生产完,头有点晕。” 此话一次,所有的医护人员团团围上来,李主任紧张地说:“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姜棠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们:“浑身没劲,头晕,想睡觉……” 说着,她觉得头晕得更厉害,恶心想吐,心跳加速,已经晕过去了,下半身源源不断流出血。 李主任脸色一边,大声道:“不好了!上心脏监护仪!” “快点打电话,这里急需AB血,快点送过来。” …… 产房外。 陆靳言眼皮挑了挑,看着紧闭的大门一直不打开,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还不出来?” “孩子出生后,还要给孩子和大人检查,做后续处理等等,应该没那么快,我们再等等。”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陆夫人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她也生过三个孩子,孩子都落地那么长的时间了,按道理来说,也应该要出来了啊。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靳言看过去,几名专家脚步冲冲地走过来,紧跟在身后的几名护士,手里拿着一堆血袋。 “嘎吱——” 产房的门被打开,医护人员准备走进去。 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拉住一名医生,喉咙发涩:“我老婆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医生语速极快地道:“产妇突发羊水栓塞,大出血,休克昏迷不醒,里面情况不是很好,你们做家属的要做好心里准备,待会可能要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 听到羊水栓塞这四个字,陆靳言脸色尽褪,脸色惨白。 羊水栓塞病情凶险,病死率极高。 陆夫人也愣在原地,眼睛顿时湿了。 她年轻时一个好友,生孩子的时候,就是死于突发性羊水栓塞,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她就没抢过来,死了。 姜棠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那么凶险的病。 陆靳言一下子慌了神,想都不想冲进去:“我要进去陪着她。” 医生护士同时拦着他。 “陆先生,我知道你很担心产妇,但是你冷静点。” “请不要打扰我们抢救。” “我们会尽全力抢救。” …… 陆夫人也帮忙拉着他的手,眼睛湿湿的:“儿子,你别担心,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姜棠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你冷静点。” 他们七七八八说着,陆靳言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他眼底氤氲起一层水雾,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咬着牙强硬地说:“我就想进去陪着她。” 医生和护士拗不过他。 能理解他爱妻心切,就没拦着他,允许陆靳言进去陪护。 陆靳言换了无菌服,跟着进去产房,看到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围着姜棠。 她躺在那里,双目阖上,鲜血汩汩从她的腿间流出,止都止不住。 他的脖子像是一下子被人用力握住,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几乎将他勒死。 一旁的小婴儿不停地啼哭,他也没心情看。 陆靳言走到她床边,红着眼睛,轻轻握起她的手:“姜棠。” 他的声音一下子哑了,每一个字说地极其艰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姜棠在睡梦中,忽然出现一道白光,她正准备走进去,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是陆靳言在叫她。 她又原路返回。 隐约间,她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她眸光闪了闪。 看到她睁开眼睛,他泪水掉得更凶了,哭着哭着,他嘴角挤出一抹微笑:“你醒了。” 姜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看到一群护士拿着血袋走来走去,猜想自己的情况应该很严重。 她抬起手,轻轻碰起他的脸,嗓音温柔:“没事的,别哭。” “我生了一个女儿,你不是最想要女儿吗,怎么还哭了,孩子很像你,长得很漂亮。” 他把下巴抵在她手心,什么儿子女儿他都不要,只想要她,暗哑地开口:“我还没跟你活够。” “你一定要撑下去。” “嗯,我知道。”她微笑着。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还想着和你白头到老,看到你头发花白,牙都掉光的样子。” 姜棠无力地挤出一抹笑容:“好。” 说完,她再也撑不下去了,虚弱地闭上眼睛。 主治医生脸色很难看,语速极快地指挥着这个医生,那个医生。 陆靳言看着她再次昏迷的人,慌得六神无主,指尖发颤签了一张又一张手术同意书。 第389章 生死未卜 姜棠需要被推到ICU抢救。 陆靳言被迫站婴儿床一旁,看着她生死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被推出去,眼泪无声地淌下来。 他垂下眼眸,看着躺在婴儿床上嗷嗷大哭的小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为了生下她,姜棠生死未卜。 陆夫人着急地在走廊踱步,陆霆也收到消息过来,陪着陆夫人守着,她没通知其他人,大晚上的,也不想折腾其他人。 陆霆眼底充满担忧:“情况怎么样了?” 陆夫人一脸忧愁,叹了一口气,道:“姜棠被推到ICU抢救,陆靳言刚才进去陪护,到现在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陆靳言面容惨白,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护士抱着婴儿紧随其后。 陆夫人看到他这幅样子,被吓了一跳,颤着声音说:“儿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姜棠还没脱离危险,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得怎么办?姜棠一定会没事的,为了你,为了孩子,她会坚强地挺下去。” 陆靳言疲惫地说:“没事,姜棠一定没事,刚才她答应我会撑下去。” 陆夫人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护士手上的低声抽泣孩子,伸手抱过来。 “这是你和棠棠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你看着大眼睛,小嘴巴的,长得和你多像,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下,本来好好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生了你们兄弟姐妹三个,生的过程都不是很顺利,但都挺过来了,不是吗,相信姜棠,她也一定会没事的啊,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一定会保佑她的。” 陆夫人嘴里不停地说着。 生怕他耳边一清静,就胡思乱想。 只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至少没空想别的。 “孩子正看着你,你快抱抱她。”陆夫人拍了拍怀里的孩子,她已经哭了很久了,声音都哭哑了,还在低声抽泣。 陆靳言抿着唇,凝视着包裹着小被子的婴儿,眼神黯然失色。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 陆夫人小心地把婴儿放在他的臂弯里。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怀里的小婴儿不知道是感受到了爸爸在哄她,还是哭累了,陆靳言一抱她,立马停止了哭声,睁着红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陆靳言对视上她纯真的眼神,慌乱无神的心似乎慢慢镇定下来。 他低下头,用下颚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陆霆有些担忧他这个状态,急忙伸出手:“把孩子给我吧,你去休息一下。” 陆靳言没动。 陆霆放缓了声音:“孩子刚出生,总抱着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靳言抿了抿唇,没把孩子交给他,而是交给护士,叮嘱护士好好照顾小婴儿。 护士应了一声,就抱着孩子去婴儿监护室,陆夫人跟着过去看孩子。 小景逸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叶西宁抢走了,叶西宁虽然死了,周围也没什么威胁,但是有了前车之鉴陆夫人也不放心,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看着孩子才行。 陆靳言沉默地站在原地,想枯树一样站着。 每一分一秒过得极其漫长。 漫长到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ICU的门被打开。 陆靳言的心一紧,看到姜棠被推了出来,她脸上带着氧气罩,面色苍白。 “我老婆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抢救得及时,好好休养一阵子,出院后要定时检查,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时用尽各种药物和仪器,姜棠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就在他不抱希望的时候。 血却奇迹般止血,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光是输血都输了二十多袋,还要血库里血液充足,但凡她是稀有血型,她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 闻言,陆靳言悬着嗓子眼的心,彻底松下来。 他看到她还醒着,姜棠的手,紧紧地抓着,这辈子都不松开。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他的心情从地狱到天堂,他情绪失控地抓着她的手,抓着姜棠都疼了。 见她微微皱了眉头,他才松开:“对不起,以后我们都不生了,再也不会放你遭受这份罪。” 姜棠身体很疲惫,但还是挤出一点笑容,冲他笑了笑。 她想说话,但是脸上带着氧气罩,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陆靳言抚着他的脸,轻声说:“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姜棠点点头。 很快,姜棠被推到产房。 陆靳言跟着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手术推车上,抱到床上。 其他护士手脚麻利地她身上插着各种监护生命的仪器。 姜棠躺在床上,手背埋着软针,挂着点滴,因为流太多汗,头发湿得一撮一撮的,扒在额头上,脸上。 陆靳言看着她,心里密密麻麻地疼着。 每次她为了自己生孩子,都遭受了不少罪。 他亲自去浴室打了一盘热水,沾湿毛巾,轻手轻脚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汗,又抓着她的手,一点点清洗着。 他一直抿着唇,为她忙上忙下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 姜棠抬起眼眸,微微吃惊,她抬起手,轻轻摸着他的脸,吃力地说:“别……别哭了……” 她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又哭上。 印象中,今天他为她哭了好几次。 陆靳言扬起唇角,僵硬地挤出个笑容:“孩子出生了,你也抢救过来了,我这是喜极而泣,不是哭。” 姜棠看着他没事,也没多想,眼睛往四周转了转,似乎是在找寻什么。 陆靳言猜到她在找什么:“女儿在婴儿监护室,妈在那里看着,你放心吧。” 姜棠嗯了一声。 他把毛巾放到盆上,轻声说:“累了那么久,睡会儿。” 姜棠点点头,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睡沉了。 陆靳言坐在床头边,替她整理头发,掩好被子,又用自己的掌心替她暖手。 做好这些后,坐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第390章 体验你生孩子的痛 陆夫人轻手轻脚进来,心疼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棠。 现在还心有余悸,还不敢通知苏家人。 她把房间的温度调到合适的温度,走过去拍了拍陆靳言的肩膀,轻声说:“都没事了,别太担心了啊。” 陆靳言点点头。 她看着儿子面容憔悴,眼底淤青,不禁心疼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看着。” 陆靳言面无表情,淡淡道:“我没事,跟姜棠比,这点累不算得什么。” “别硬撑了,你的身体之前遭遇到那么大的重创,还没恢复过来,不能过度劳累,注意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妈妈。” 陆霆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走进来,放在桌面上,看着陆靳言说道。 陆靳言仍旧握着姜棠的手,头也不回:“我真的没胃口,你们都出去吧,姜棠在睡觉,别打扰她。” 陆霆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脸色微微一沉。 上次陆靳言九死一生,躺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他真的怕了。 好歹是自己儿子,陆霆还心疼他的。 他叹了一口气,拧开饭盒,把桌上的鸡汤倒入小碗里,把鸡汤端过去,用勺子勺了一口,递到陆靳言嘴边:“多少都吃点吧。” 他的声音透露着慢慢的疲惫。 陆靳言一顿,嫌弃眼眸去看他。 见他眼里透着红血丝,眼底满满担忧,头上的白发清晰可见。 忽然觉得曾经那个年轻气盛的父亲也老。 陆靳言吐了口气,接过鸡汤:“谢谢。” 陆霆忽然觉得听不自在的,之前一直反对陆靳言和姜棠在一起,他们父子俩已经冷战了好几年,好好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说那么见外的话干什么,你是我儿子,小时候我照顾你还少吗?” 陆靳言没接话,把碗里的鸡汤一口气喝完,“你和我妈也累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能撑得住,困了在一旁趴着睡会就行。” “我不累,我还要留下看孩子。”他又看去陆夫人:“你身体娇弱,回去休息吧,不能劳累,那么多人留在这里也没用。” 陆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从昨晚到现在,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松弛下来,什么都不做,忽然累的全身胀痛。 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出去了。 陆靳言也累了一天,把饭盒里的食物吃完之后,没过多久就犯困,趴在姜棠床边睡着了。 陆霆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看看儿子,又看看姜棠,心里感慨万分。 人这辈子,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他也想通了,儿孙能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平心而论,姜棠这个儿媳妇他是很满意,只是之前针对过她,一直放不下面子,拉不下脸求和。 幸好她被抢救过来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苏家人交代。 陆霆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吩咐门口的保镖好好看着。 …… 姜棠睡了很久,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视线扫了一眼周围,没有看到陆靳言的身影,小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进来,一群人围着她看,小婴儿瞪着两只脚,嘴里咿呀咿呀地叫。 “我妹妹真好看,我是哥哥。”小景逸趴在婴儿车一旁,好奇地握着她的小手手。 小婴儿似乎很喜欢哥哥,紧紧抓着不松开。 “小丫头脸蛋粉嫩嫩的,长得非常漂亮,真讨人喜欢,“跟棠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时浅逗着小丫头,笑盈盈地说道。 顾知行目光深邃地看着时浅,抓起她的手:“我们也生一个那么可爱的小丫头。” 时浅抽回自己的手,瞪着他,压着声音道:“我们已经分手,别得寸进尺,找你前女友生去,我相信你前女友一定很乐意。” 顾知行解释:“我跟他真没什么。” 时浅懒得听他解释。 她本来是待在陆家帮忙照看小景逸,得知姜棠脱离危险后,带着孩子过来探望,顾知行这个狗男人死皮赖皮地跟过来。 碍于孩子,她又不好发作。 “妈妈,你醒了?”本来一直逗妹妹玩的小景逸,看到姜棠睁开眼睛后,立马松开妹妹的手,哒哒哒地跑过去。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拿起水杯到饮水机接水,在杯子上插上吸管,递到姜棠嘴边,一脸认真地说:“妈妈生妹妹辛苦了,喝点水。” 姜棠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温柔地揉了揉小景逸的脑袋:“谢谢。” 时浅走过去,看到她醒了,抓着她的袖子,眼泪湿润润的:“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为了生个孩子,差点把命搭上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姜棠冲她微微摇头,嘴角挤出一抹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姜棠眼睛往前看了一眼婴儿床的方向,时浅猜到她想要看孩子。 她帮忙把姜棠的床摇起来,在姜棠后背垫一个枕头。 然后轻手轻脚把孩子从婴儿床上抱起来,放在姜棠臂弯:“你看,孩子多可爱啊,跟你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姜棠细细打量着怀里的小丫头,眸光宠溺。 当时在产房里冲冲看了一眼,当时灯光昏暗,觉得小丫头很像陆靳言,现在认真打量着小丫头的五官,眼睛像她,鼻子像陆靳言,嘴巴像她,总体来说,是像她多一点。 “妈妈,我也想抱妹妹。”小景逸眼巴巴地看着。 “嗯,好,小心一点。” 闻言,小景逸眼睛一亮,兴奋地伸出两只手手,姜棠笑着把小丫头放在小景逸手上,双手在下面护着。 小景逸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丝毫不敢懈怠:“妹妹像妈妈一样漂亮,我好想亲她啊。”可是时浅姨姨说过,妹妹太小了,身体弱,现在还不能亲。 姜棠笑着道:“等妹妹长大一点才能亲。” 小景逸重重地点点头。 姜棠又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还没有等到陆靳言进来,问时浅:“陆靳言呢?” 时浅摸了摸鼻子:“他在产房呢?” 姜棠有些懵懵的,“他去产房干嘛?” 时浅想了想,说道:“在体验你生孩子的痛。” 第391章 陆兮悦 姜棠听得不太懂。 直到时浅推着她来到产房,看到陆靳言躺在床上,旁边是分娩体验仪。 他躺在床上,一旁的护士一级一级给他加大阵痛模式。 一开始,陆靳言是从三级阵痛开始体验的,原本还能扛得住。 但是随着阵痛的级别一点点加大,疼痛也跟着加剧,他额头上慢慢遍布冷汗,心一抽一抽的。 护士已经把疼痛等级调到十级,基本上是产妇分娩时的疼痛等级。 陆靳言自认为是一个身体健康,疼痛忍耐力强的人,但是当护士调到十级疼痛的时候,他的手指慢慢握成拳,嘴唇咬破血。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姜棠生孩子的时候,身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尤其这只是十级,还没有到十二级。 一想到护士说,真实分娩疼痛比他体验的还要痛,而姜棠替他承受了两次这样的苦。 他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姜棠坐在轮椅上,看到里面的男人,眼里无声地淌下。 她没有想到,陆靳言会甘愿体验生孩子的痛苦,在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 她的陆靳言,真的很好。 她蒙上水光的长睫颤了颤。 时浅也被感动了,为姜棠感到欣慰,陆靳言能有那么大的改变,姜棠这些年的痛苦也算没白费。 时浅推着轮椅走进去。 护士在仪器上,还要继续往上调疼痛等级,姜棠出声制止:“别调了,关了吧,太疼了。” 她生孩子的痛都熬过来了,陆靳言没有必要再体验了,她会心疼的。 陆靳言颤着声音:“继续调,调到十二级。” 护士看看姜棠,又看看陆靳言,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上调了疼痛等级。 五分钟后。 护士关掉仪器,陆靳言从床上下来,双脚刚沾在地面,双腿发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姜棠担忧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你没事吧。” 话落,陆靳言已经把来到她面前,弯下腰,将他结实的长臂从她的后颈穿过,搂紧她的肩膀。 “辛苦你了。” 说完这话,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现在他才知道,成为一个妈妈有多么不容易。 姜棠伸手环上他的腰,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笑着:“不辛苦,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生下我们的宝宝,我承受的一切,都觉得值得。” 陆靳言推着姜棠回到病房,病房里,陆夫人休息完,回到病房,正在和小景逸逗小丫头,看到他们回来:“你们去哪了,我一回来你们都不见人了。” “他去体验分娩体验仪了。”姜棠淡淡道。 闻言,陆夫人抱着孩子惊讶地抬起头,打量着陆靳言的脸色,才注意到儿子脸色不是很好。 震撼的同时,也很欣慰。 “你这小子,知道棠棠为你生孩子遭了多少罪了吧,以后要加倍对老婆好,不然我们全家都不绕过你。” 陆靳言深深地看着姜棠:“嗯。” “对了,你们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陆夫人又问话。 陆靳言满怀深情地看着姜棠,扬着薄唇道:“陆兮悦,取名来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陆兮悦,你们取个名字都要撒狗粮。”时浅撇撇嘴说道。 众人其乐融融,除了顾知行站在角落里,一脸羡慕地看着陆靳言一家三口,又看看时浅,最终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病房门的打开了,苏今安,苏墨染和苏老太太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棠棠,你没事吧。”苏老太太杵着拐杖,快步地走过来,眼圈微微泛红。 他们刚收到陆夫人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他们才知道姜棠早产,还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苏墨染跟在后面,眼眸微闪,虽然陆夫人跟他说,姜棠已经度过危险,但是直到亲眼看到她好好的,他的心才放下来。 苏今安眼里也充满不安,难过,担忧,心疼,全在眼里,嘴上却不说出来。 为了给他们腾出空间聊天,陆夫人把孩子放回婴儿床,带着其余人出去。 在门外,身为过来人的陆夫人,生怕陆靳言不知道怎么照顾好姜棠,千叮咛万嘱咐,把注意事项说了好几遍,不能让姜棠情绪波动太大等等。 虽然之前姜棠也生过孩子,但是上次生小景逸的时候,情况特殊,陆靳言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照顾姜棠坐月子。 陆夫人嘱咐完之后,转身正欲要离开,陆靳言喊住了她。 “妈,等一下。” 闻言,陆夫人又转过身看他,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陆靳言抿着薄唇,径直走向走过去,一把抱住她。 陆夫人一顿。 陆靳言语气感激地道:“谢谢你承受了十二级的疼痛,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 体验完分娩仪器后,他不仅心疼姜棠,也心疼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知道被尊重和敬爱。 陆夫人因为他的话,眼里泛着泪花,哽咽了起来。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儿子说的这番话,岂会不感动。 她很欣慰,陆靳言再为人父后,成熟了许多。 她拍了拍陆靳言的后背,“养育你们三个孩子,辛苦是很辛苦,但是也很快乐。” “好了,回去陪姜棠和孩子,我先回去了。” 陆靳言点点头,松开陆夫人。 她又叮嘱了陆靳言几句,才放心离开。 …… 医院门口,时浅怒气冲冲地走出来,顾知行紧跟着她后面。 时浅停下脚步,顾知行没刹住车,差点撞到她脑袋。 时浅回过头,咬牙切齿地道:“你够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一直跟着我算什么,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 顾知行双手插在裤兜,抿着唇,看着满脸怒火的女孩,淡淡道:“报吧,告我性骚扰。” 时浅看着他还一脸理直气壮,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男人,气红了脸:“无耻。” “老娘都说分手了,你还缠着我干嘛?” “只要我还没同意,我们就不能分手。”顾知行道。 第392章 她早就没了家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分,我还真的把你当男朋友,有多远滚多远。” 时浅说完,伸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上车后,顾知行也跟着上去。 砰! 时浅猛地关门,把人阻挡在车门外,汽车扬长而去,喷了他一脸尾气。 顾知行:“……” …… 几个月后。 年末将至。 姜棠还坐完月子后,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又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情,之前办的舞蹈机构也全权交给时浅处理。 临近春节放假,时浅包了一整层宴会厅举办年会,邀请了机构全体员工和重要的合作伙伴参加。 时浅一身白色修身礼服,面容精致,身材窈窕,一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时老板,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一个合作伙伴过来,捏着酒杯和她聊天。 时浅有胃病,一喝酒就胃疼。 但是对方合作伙伴,现在还有合作,也不好推脱。 一旁的服务员端着酒水经过,时浅拿了一杯红酒,碰了碰对方的酒杯,陪着笑脸敬酒。 这一杯喝下去,她胃里火辣辣的。 见状,其他人的合作伙伴也纷纷拿着酒杯过来。 站在她一旁的小助理都惊呆了,附在她耳边低语:“时姐,你胃不好,不能喝太多。” 时浅叹气:“这些人跟我们公司有重要合作,推脱不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总拿着酒杯过来,眼神色眯眯地打量着:“时小姐,原来你就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很久,来,我们敬一杯,以后继续合作。” 时浅被他的眼神打量着很不舒服,也不想惹麻烦,忍着恶心道:“好的,宋总,我们喝一杯。” 她扬着笑容,举起酒杯,仰头一口气喝完。 “宋总,那边还有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下,失陪了。” “哎,时小姐,别走那么快,我们再喝一杯。”宋总伸出手,想要趁机占她的便宜。 时浅余光瞥见他的手就要伸到自己的腰上,捏着酒杯的指尖在发白,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 一个男人突然窜出来,横在他们中间,那男人还不小心撞了一下宋总的肩膀。 男人手上的红酒,哗的一声,直直地落在宋总的头上。 宋总顿时狼狈地像一只落汤鸡,脸上,衣服上都是红酒。 “不好意思,手抖了,宋总没事吧。”说着,顾知行的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时浅的肩膀上。 时浅闻声看过去,就看到男人肆意英俊的脸。 他穿着黑色裁剪得体西装,身形高大,除去平日里那副散漫浪荡的模样,多了几分正经。 宋总怒目圆睁,摸了一眼脸上的红酒,看到突然冲出来坏他好事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是看到男人阴沉的脸后,吓得一哆嗦。 竟然是顾知行。 在生意场上,谁不认识他,顾知行不仅是陆靳言的兄弟,还是顾氏集团的公子。 他也是个精明人,一眼就看出时浅和顾知行的关系不一般。 没想到,时浅这个女人,竟然会攀上顾知行。 宋总这么想着,眼睛不免多看了几眼时浅。 顾知行一个冷眼扫过去,宋总被吓得赶紧收回视线,脸上堆着笑容:“没事,没事,我相信顾总不是故意的,我上去换身衣服就行。” “只是,顾总,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平日里也不见你人影。” 顾知行随意地笑着:“正巧,我和朋友在楼上聚会,我没事就下来转一圈。” “我先去换衣服,就不打扰顾总了。”宋总赶紧找了个机会离开。 时浅推开顾知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来干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顾知行挑挑眉:“我在楼上和朋友聚会,闲来没事过来逛逛。” 时浅白了一眼。 信他个鬼。 顾知行抢过她手中的高脚杯:“以后不许喝酒,酒精伤胃,以后都不许再碰。” 时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顾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私生活。” 说完,她转身离开。 顾知行长腿一迈,横在她面前,拦住去路。 这些天,他天天堵在她门口,从来没有得到她好脸色,现在帮了她,她又是这种疏离客气的态度。 顾知行心里挺烦躁的:“放着我不要,你要去找宋总那种老男人吗?他都能当你爸了。” “啪!” 时浅气红了眼睛,一巴掌扇过去:“我找谁关你什么事,年纪能当我爸怎么了,我还能找你爸,当你妈!” 他们都分手一个月了,顾知行凭什么还要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 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年会上的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压着声音低语。 时浅不想成为公众场合的讨论对象,她头也不转离开。 顾知行咬着牙。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分,刚想想要追上去解释,正好楼上的朋友下来,拉住了他,说包间一个朋友突然心脏病,他是医生,需要他过来看看。 救人要紧,没办法,顾知行只好快步回到楼上。 时浅站在外面的露台上,脚下是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 临近春节,街上上热热闹闹,都挂满红灯笼和小彩灯,为过年做准备。 她捂着胃部,微微卷缩在地上。 刚才喝太多酒,胃病又犯了,疼得厉害。 手机响起一阵铃声,她看了一眼屏幕,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在铃声准备挂断的时候,她还是按下接听键。 “小浅,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今天你回不回来啊,今年你又不回来吗?你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了,妈想你了。” “不回去了,这个家有没有都无所谓,你守着你的那个宝贝儿子和禽兽老公过吧。” 父亲在她五岁生病去世的那一年,她早就没家了。 时浅冷着声音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分钟,时母有些愧疚。 “你继父对你真的没恶意,当年他……” 当年她离婚,带着女儿再嫁,嫁给第二任丈夫生了个女儿,自从时浅就不受继父待见。 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时浅就跑回亲生爷爷身边生活,她和时浅的常年也见不了几回。 一想到那件事情,时浅直犯恶心,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闭嘴,别提了。” 时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就算你不回家过年,你也要去隔壁村看看你爷爷啊。” “我什么时候去你看我爷爷,关你什么事。”时浅声音充满厌恶,不管时母再说些什么,她都不愿意听,直接挂断电话。 第393章 宣示主权 时浅挂断电话,捂着胃部,不知道是不是胃太疼的原因,眼泪缓缓滑过脸颊, 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 不就过年吗? 在哪过都一样。 胃病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胃药,倒了两片药丸放入嘴巴,干咽进喉咙。 等药效起了一些作用后,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回走。 高跟鞋不稳,她刚站起来就崴了脚,差点栽倒。 肩膀多了一直大手扶着,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又温润的嗓音:“小浅,没事吧。” 时浅抬起头,看到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温和的脸。 是华霖,华霖是时浅大学时候的一个学长,也是她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华总,谢谢。” 华霖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天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在露台上吹风,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时浅刚想拒绝,突然手臂被另一个人一拉,身体一阵摇晃,她被迫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 鼻尖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谢谢华总的好意,我经常在时浅家里过夜,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和密码锁密码,我送她回去更方便,不劳烦华总了。” 顾知行的声音似笑非笑,宣示主权的意味十足。 华霖愣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时候,顾总和时浅已经分手了吧。” 顾知行浅笑:“华总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情侣小打小闹是家常便饭。” “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顾知行也不等时浅拒绝,直接横抱起她,迅速离开露台,往宴会厅门口走去。 顾知行抱着人来到停车场,这会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时浅无力地推了推他,声音轻飘飘的:“放开我。” “别乱动,你喝多了。” 他说完,时浅真的没再乱动,正当他疑惑今天她为什么那么温顺的时候,垂下眼眸,看到怀里的人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胃部,脸色白的厉害。 顾知行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你怎么了?” 时浅拧着绣眉。 刚刚才吃了胃药,怎么没用,胃还在隐隐作痛。 “没事,我吃了胃药,待会就好,用不着你担心。”她动了动身体,想要下来。 顾知行放在她腰部的手收紧了几分,淡淡说道:“让你别喝那么多酒,胃里疼死你活该。” 时浅咬紧下唇,他说的话实在是难听,胃里不舒服,加上心情不好,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顾知行瞥了她一眼,似乎感受到她情绪,抿紧薄唇,没有再说什么。 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他们脚边,车窗缓缓落下,露出林朝的脸。 林朝把脑袋探出车窗外:“时小姐,姜小姐知道你今天可能会喝酒,特意吩咐我过来开车送你回去。” 时浅张了张嘴,刚想要顾知行放开她,结果这个男人,直接打开窗车门,抱着她一起坐在后座。 “开车。”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时浅:“她喝多了,胃不好,我送她回去。” 林朝挠了挠头,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看时浅的样子喝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也不敢乱做主张。 顾知行声音凉飕飕的:“她刚才喝了很多酒,又吃了胃药,很容易造成胃出血,她一个人住,要是没有人在一旁看着,要是真的胃出血没有及时送医,重则造成休克死亡,这后果你承担得起?” 果然,林朝被吓唬住了,离开发动车里,立马出发。 “我的公寓就在附近,车子停在我公寓楼下就行。”顾知行又吩咐。 林朝没有异议,嗯了一声。 路上。 时浅捂着自己的腹部,快把自己缩成一团。 “疼……” “好疼……明明吃了胃药,为什么没有作用。” 说着,她凭着感觉找到拿过自己的包包,把手伸进去,窸窸窣窣摸了一番后,从里面又拿出一瓶胃药,打算再吃一颗缓解疼痛。 刚拧开瓶盖,一直大手无情地抢过她手里的胃药,顾知行看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都过期了,别吃了。” “可我真的好疼啊。”她趴在顾知行怀里,满脸通红,闭着眼睛嘟囔着。 顾知行吐了口气,把过期的胃药丢到车上的垃圾桶,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身上随时备着的胃药,到了两颗塞到她嘴里。 “忍一下,待会就不疼了。”顾知行搂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低声哄她。 同时,手掌放在她胃部,用专业的手法轻轻揉着。 没一会儿,药效可能起作用,时浅似乎感觉胃里不是那么疼了,慢慢松开双手。 顾知行看到她拧紧的眉头慢慢舒缓,松了一口气,才没消停多久,她又开始乱脱自己的衣服。 “热……” “好热……” “我想脱衣服……” 顾知行赶紧摁着她的手:“我的姑奶奶,你别乱脱,现在在车里,再忍忍,马上就回去,回去你想怎么样都行。” 后座哼哼唧唧的,都快少儿不宜了,林朝把车内的空调调低了几度,油门踩到底,车开得飞起,直到了顾知行的公寓楼下。 时浅又是醉酒,又是胃痛,身体有些难受,顾知行抱着她下车,到达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 门一开,时浅本能地脱掉高跟鞋,脱下身上的外套:“好热,好臭,我要去洗澡。” 顾知行一手扶着她,快速关上门:“你喝醉了,浴室滑,你一个人洗不了。” “你走开,我就想洗澡。” “现在还不能洗,等你清醒之后再洗。” 时浅醉得晕乎乎的,抓着他领带,下意识地靠在他怀里寻找支撑,“我现在就要洗,你去给我拿衣服,去浴缸放洗澡水,快点。” 顾知行:“……” 他咽了咽口水,莫名感到口干舌燥,“是你要我陪你洗澡的,清醒后别说我趁人之危。” 他一手解开领带,衬衫,一把将人抱进浴缸。 没过多久。 浴缸里传来淅淅沥沥的花洒声和隐隐约约的男女喘息声。 第394章 你怎么在我床上 第二天早上。 时浅迷迷糊糊醒来,喉咙像是冒烟一样,疼得厉害,头痛欲裂。 她动了动身体,感觉全身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一般,疼得厉害。 特别是腰部,快要断了。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男人浓重的呼吸。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男人放大版的俊脸出现在眼帘,是顾知行。 时浅闭上眼睛继续睡。 两人分手之前,三天两头睡在一起,早上睡醒看到顾知行在床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身边的床晃了晃,顾知行动了动双手,下意识楼住时浅的腰,把人往怀里带,然后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 昨晚两人都闹到很晚,都累得不行。 男人的脸贴到她的脖子那一刻,时浅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一脚把男人踹开:“你怎么在我床上!” “嘶——” 时浅倒吸一口凉气,在床上滚了几圈,咚的一声,摔在床底,撞到腰,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扶着腰从床底站起来,爬回床上:“你谋杀啊!” “老子的腰要是废了,你后半辈子守寡吧。” 时浅咬着牙,这个男人还有脸上床,气得脑壳疼:“别想扯开话题,我们都分手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 顾知行恬不知耻道:“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叫得那么那么大声,缠着我不放。” 时浅:“……” 被占便宜的人是她,他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她脸上控不住发烫:“你少胡说八道!谁缠着你不放了。” “要不要我调监控,客厅,浴室,房间的都有!” 时浅:“……” “你变态吧,浴室都装监控!” “我就喜欢,你管得着吗?” 时浅:“……” 她再次无语了。 神经病! 说着,顾知行拿起手机,就要调出昨晚的监控。 时浅捏着太阳穴,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年会,电话,醉酒,回到公寓后,浴室里,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记忆到了这里就断片了,难道真的是她主动的? 她懊恼地敲了敲脑袋,时浅啊,时浅。 酒后误事! 都已经分手了,白白被这个男人占便宜。 她红着脸,捞起衣服,快速地套在身上,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顾知行放下手机,他还没变态到真的放这些视频给她看。 眼着时浅真的要走了,他急忙拉着她的手,缓着声音:“都过去冷战一个月了,别闹了,复合吧。”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时浅顿了一下,甩开他的手:“呵,没什么,你都和你的初恋女友亲在一起了,还敢说没什么,下一次是不是得等到我抓奸在床,你才承认。” 上次顾知行去参加大学同学,她去酒吧接人的时候,亲眼看到顾知行和他的初恋女人白微抱着一起吻上了。 本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是因为交易,她也明白,身份不对等,性格不匹配的两人,最后都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早点分手。 顾知行皱着眉头:“我都说了,当时是意外,我不喜欢她。” 他都解释了那么多遍,为什么就不信呢。 当时就是误会,他碰都没碰白微一根汗毛。 “你要怎么样才可能相信,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呢。” 正好这个时候,顾知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是顾母。 他皱了一下眉头,划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立即响起顾母杀气腾腾的声音:“开门,我就在你家门口!” 声音太大,时浅听得一清二楚。 她顿了一下,外面有人? 顾知行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我妈在门口。” 他妈来了? 特意是当她看到的镜子中,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时浅人都傻了。 一大早,她头发凌乱,身上随处可见的吻痕出现在她儿子家里,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你妈来了,我怎么办?”她有些慌乱往四周看了看。 “什么怎么样,我妈又不会吃人,收拾一下,开门让我妈进来。” 顾知行跟个没事人一样,慢慢地捞起地上的衣服,一举一动,气定神闲。 时浅斜眼看他:“我收拾什么,我见什么你妈……” 他们之间还没分手的时候,关系就不正当,更别说现在都分开了,怎么跟她妈妈介绍她身份。 朋友?情人?炮友? 都不合适。 她怎么能去见他妈妈。 顾知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些天她像火药一样,看到他就炸,难得看到她慌张。 “都睡了那么多次,昨晚你抱着我哼哼唧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的局面。” 时浅:“……”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她都无语了,不过现在不是无语的时候,门外的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 情急之下,她打开顾知行的衣柜,把挂在上面的衣服拿出来塞到顾知行的怀里:“你拿着,我到里面躲一会儿。” 顾知行抱着一堆衣服站在那里:“你什么意思?我妈又不会吃人。” “为了以后没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别和你妈见面了。”时浅把身体缩进衣柜里。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搞得好像她出轨当小三,被正宫娘娘抓奸一样。 顾知行望着紧闭的衣柜门,无奈地把怀里的衣服丢到床上,然后去开门。 顾母一进来,就看到儿子顶着个鸡窝头,地板乱糟糟的,要不是知道儿子单身,还以为他跟哪个女人鬼混了。 她打量了一番顾知行,盯着他,狐疑地问:“怎么那么久才开门?刚才在干嘛?” 顾知行抓了一把头发,面不改色地道:“在睡觉。”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觉?” 顾知行打了个哈欠,“昨晚跟朋友聚会,喝多了,睡得比较晚。” 顾母瞥了他一眼,显然不太满意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陆靳言的二胎都出生了,你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带着女朋友回家?” 顾知行吐了口气:“妈,你别催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什么有数,年年都用这句话敷衍我。”顾母心里有气,这个小儿子整天不着调,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走,跟我回去,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今年必须跟我回家过年,我有几个中意的女孩子,过几天我替你约出来看看,你必须相亲。” 第395章 被迫见家长 顾知行一听相亲这两个字,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衣柜的方向,下意识抗拒:“我不去相亲。” 顾母不乐意了,语气有些生气:“你不去相亲,你倒是带一个女朋友回家啊,你有这个本事吗?” 顾母看他眼睛一直瞥向衣柜,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明锐地察觉到异样:“那边有什么,让你看来看去。” 顾知行立马收回实现,随意回答:“能有什么,不就是个衣柜吗。” 顾母看了他一眼,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一个大男人,估计衣柜也没什么,难不成藏着女人?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儿子,真有这个本事给她变个媳妇出来,“走吧,现在就跟我回去。” 她这次来势汹汹,十分强势。 这次,顾知行必须跟她回家过年相亲。 顾知行皱了皱眉头,被唠叨得有些不耐烦:“行行,我跟你回去过年。” 相亲是不可能相亲的。 到时候他再找借口溜出来。 顾知行随意捞起车钥匙,家里什么东西都有,就回去住几天,也懒得收拾,直接空着两只手回去。 顾母看他肯乖乖跟着自己回去,脸色才缓和一点:“走吧。” 顾知行跟着她后面回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 “咚!” 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声,顾母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睛往卧室衣柜的方向看去:“什么声音?” 顾知行脸皮猛地一跳,下意识否认:“什么声音?我没有听到。” “已经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 顾知行想要拦着母亲,但是顾母察觉到他的异常。 “你房间有别人?” 顾知行站在顾母对面,双手插在裤兜,左看看,右看看,散漫地说道:“谁跟你说我衣柜有女人?” 衣柜! 女人! 臭小子,出息了啊! 竟然金屋藏娇。 顾母眼睛一亮,一把推开他,快步走进房间,握上衣柜的手把。 “咔嚓——” 衣柜被打开,顾母立马就看到坐在衣柜里揉脚的女孩。 哟。 这姑娘真俊啊! 大眼睛,瓜子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地让人挑不出毛病,太漂亮了,顾知行高攀了。 顾母从上往下打量,视线从时浅的脸移到她的锁骨,瞬间睁大眼睛。 她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知道时浅脖子上的红肿是怎么回来。 都鬼混到床上了! 行啊,顾知行,竟然真的金屋藏娇! 时浅呆呆坐在衣柜,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太社死了。 刚才就是脚蹲麻了,稍微转一身想换个姿势,没想到不小心发出动静。 “阿……阿姨好……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懂的。” 顾母特别善解人意,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暧昧,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亲切地牵着时浅的手,把她从衣柜里面拉出来:“顾知行这臭小子,藏得够深,你们都同居了都不告诉我,害得我还以为他还单身,还说让他回去相信,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阿姨虽然今天才见着你,但是阿姨特别喜欢你这个儿媳妇。” 顾知行嘴角抽了抽! 这就儿媳妇了! 说话的时候,顾母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对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什么时候同居的,知行没欺负你吧。” 时浅僵在原地,余光瞥了一眼顾知行,让他赶紧跟他妈妈解释一下。 只是顾知行接收到她的眼神后,像是没看到似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天花板。 时浅咬咬牙。 狗男人! 顾母还笑眯眯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时浅抿了抿唇,脑袋快速地搜索答案,支支吾吾地出声:“阿姨……阿姨……其实我和顾知行……我们……” “妈,不是说要回去了?再不出发,真的完了。”在时浅为难的时候,顾知行及时出声。 顾母一看时间,是不早了。 “还回什么回,今天我刚跟我儿媳妇见面,我怎么能把她抛在家里,孤孤零零的,你心里过得去吗?” 时浅头都大了。 顾母的误会越来越深,这都以为她是儿媳妇了,她连忙解释:“阿姨,我和顾知行不是……” 顾母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行啦,小姑娘,不用解释了,阿姨都知道的,不用太拘谨,这样吧,你跟我们回去过年,阿姨可喜欢你了,有你在,这个年一定热热闹闹的。” “你别害羞,我们顾家人都很热情的,看到你一定会高兴。” 说着,顾母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脱下来,体贴地围在她脖子上,替她遮挡那些吻痕。 时浅:“……” 不给时浅拒绝记得机会,顾母拉着时浅的手往外走,留给顾知行一个后背。 十分钟后。 时浅被迫坐在顾知行的车上,麻木地看着前面两个后脑勺。 顾知行在驾驶座开车,车里放着音乐,他还跟着哼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顾母坐在副驾驶也笑眯眯的。 突然掉下一个儿媳妇出来,哪能不高兴。 她这一路都跟时浅很热情地聊天,都是夸时浅多漂亮,和顾知行多般配之类的话。 “阿姨来之前还担心,顾知行这个臭小子木讷不会说话,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娶上媳妇,现在知道有你那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阿姨可就放心了。” 时浅坐在后面,陪着笑脸,心情实在是太糟糕的,挤出来的笑容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听着顾母这句话,看着驾驶座上男人的后脑勺。 昨晚把她压在床上,说着那些荤话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呵呵。 木讷。 不会说话。 她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两个词和这个男人哪哪都不搭边。 顾阿姨对她儿子的滤真重。 顾知行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一路上嘴角上扬,心情很不错。 顾家离顾知行的公寓很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就抵达目的地。 顾家的别墅位于郊区,面积挺大的,装修奢侈豪华,门口放着几颗橘子树,上面挂着红包。 屋檐下挂着几个红灯笼,两边贴着对联,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第396章 他……还不想结婚 顾佳音拎着车钥匙从外面进来,一眼就认出时浅。 她的视线往顾知行和时浅身上来回转了几下,眼睛微微眯了眯。 姜棠曾经是她的情敌,她自然认得时浅是姜棠的闺蜜。 顾母看着她的眼神,不满地瞪了一下:“知行的女朋友第一次回家过年,你作为大姑姐,这是什么态度,要是你把时浅吓跑了,今年你也得给我滚出去。” 顾佳音眼神带着戏谑,上下打量了一番时浅:“是吗?真的是女朋友?” 时浅和顾知行是什么关系,之前她也有略有耳闻,她还以为顾知行只是玩玩时浅,没想到玩了三年,他还没腻,还把人带到家里。 看来,这个时浅不简单,能在她的弟弟身边待那么长时间。 时浅微微拧了拧眉头。 顾佳音的眼神和语气太令人不适。 顾母听着她的语气,压着声音又教训了几句:“大过年的,你阴阳怪气什么。” 顾母拉过时浅的手,生怕她多想,解释道:“小浅,你别多想啊,佳音没有别的意思。” 时浅笑着摇摇头:“没事。” “顾佳音,你待会陪我去菜市场买点帝王蟹和小龙虾,我要亲自下厨好好做一顿大餐。” “小浅,你还想要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都给你买回来。” 顾母笑着道。 顾母实在是太热情了,时浅一时无所适从:“够了,够了,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不用拘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跟阿姨说,我们家里人都很好相处的。” 顾母拉着时浅的手,越看越满意。 她家顾知行终于拐到儿媳妇回家了,还是乖巧漂亮的大美女,她可得好好招待人家,不能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么想着,顾母让顾知行好好带时浅在家里转转,她拉着顾佳音去菜市买菜做大餐。 顾母挺洒脱的,说走就走,立马就去上楼换衣服去菜市场。 院子里只剩下时浅和顾知行。 时浅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她被迫来到顾知行家里,还要和他家人吃晚饭的消息。 这都是什么事啊。 昨晚还在分手,今天早上她人就在顾知行床上,下午就到了顾知行家里。 顾知行碰了碰她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时浅瞥了他一眼,看他满目春风的脸,总感觉自己似乎莫名其妙掉进男人的圈套:“看我现在那么窘迫,你挺得意的啊。” “你快跟你妈妈说清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再不解释清楚,误会只会越来越大。 “哪种关系,说你不是我女朋友?还是说我们没有发生过床上关系?还说说昨晚你没有趴在我身上哼哼唧唧的,我妈都撞破我们的奸情,你还让我怎么解释?” 时浅:“……” 她气红了脸。 这狗男人。 自从分手后,脸色越来越厚了,嘴也越来越贱了。 她咬着牙,压着声音说:“昨晚是场意外,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你快点跟你妈说,我不是你女朋友,我解释你妈妈不听,要是再这么误会下去,还怎么收场。” “我警告你,你别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耍什么花招。” 顾知行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 “行吧,我说清楚还不行吗?” 话落,顾母刚换好衣服,满目春风地从客厅里走出来。 顾知行看到她,当着时浅的面说:“妈,你误会了我和时浅的关系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顾母闻言,顿住了,脸上的笑容褪尽。 她走过去,一巴掌趴在他手臂上,怒道:“臭小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当那种玩弄女人的渣男,你立马给我滚出顾家,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顾母越说越气,他拉着顾知行走到一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人家小姑娘把清白交给你,你就得对人家下半辈子负责,你要是敢玩弄感情,欺负人家小姑娘,别逼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顾母说完,哼了一声,径直走出大门口。 砰的一声。 大门被重重关上。 顾知行和时浅站在十米外,都感受到余震。 顾知行耸耸肩:“看吧,我跟我妈解释了,她就是不肯相信,还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要不,今年你就留在我家里过年,我们好歹好过一场,你就帮我一次吧,不然今年我也不好过。” 时浅再傻,也知道这是男人的圈套。 她倒是懒得管顾知行的死活,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顾母开口。 她看得出来,顾母非常喜欢她,她也不忍狠心伤害顾母的心。 她坐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道:“顾知行,其实你可以去相亲的,或者找回你的初恋女友,我们也耗了那么多年,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青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浪费青春?你跟你说过,我和那个女人只是过去式,我真的跟她没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时浅深呼吸一口气:“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你太幼稚了。” “我怎么就幼稚了,男人该有的成熟感和责任感我都有,在你看来,难道我就那种随随便便玩弄女人的男人吗?要是我们分手了,我立马找别的女人,你觉得对那个女人公平吗?” 时浅没有说话。 你道德感挺高的啊。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前女友都凑成好几桌麻将。 顾知行站在她对面,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复合。” 时浅抿着唇。 “我年纪也不少了,想要安定下来。” 顾知行微眯着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时浅的意识很明显,前女友的事情也许是个导火线,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结婚了。 可他……还不想结婚。 一旦结婚,他觉得后半辈子就被束缚了,他还想再玩几年。 “我们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结婚不是小事,我们再慎重考虑一下吧。” 第397章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时浅冷笑。 顾知行和陆靳言不愧是兄弟,德行都一样。 当初姜棠和陆靳言在一起的时候,也顾知行一样,只想玩玩,不想结婚。 虽然姜棠和陆靳言现在过得很幸福,但是他们之间的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她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她不是姜棠,顾知行也不是陆靳言。 顾知行的前女友有多少,估计他自己也数不清。 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偶尔还和他的前女友暧昧不清,特别是他的初恋女友,上次还被她撞破他们吻在一起。 她不管这是不是意外。 但是她必须承认的一个事实是,他的心并不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不会相信浪子回头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不想赌,也赌不起。 她不想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再载下去。 气氛僵持的时候。 顾父从里面走出来,冲顾知行招招手:“你进来,我有点事情跟你谈谈。” 顾知行看了一眼时浅:“你在这里逛一下,我待会下来再带你去周围逛逛。” 时浅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顾知行往后看了一眼板着脸的父亲,怕时浅多想,又解释道:“我爸爸一直在商场上浸染,见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但是没什么坏心思,更不会像陆靳言的父亲一样有门第之见,插手儿女的感情,你不要多想。” 时浅:“嗯。” 跟她说他家人的情况干嘛? 说得好像她真的是他女朋友一样。 顾知行跟着顾父进了书房。 时浅一个人待着觉得无聊,独自坐着玩手机,刚好这个时候弹出姜棠的信息—— 姜棠:【听林朝说,昨晚你和顾知行在一起了?你们又复合了?】 时浅:【昨晚是意外,没复合。】 很快,姜棠的消息再次过来:【你去顾家过年也是意外?】 姜棠本来不打算插手时浅和顾知行的感情,但是看时浅和顾知行纠缠不清的样子,有点像当年她和陆靳言的影子。 作为时浅的闺蜜,姜棠知道她从小过得很苦,感情上也不顺利,当年她在感情上栽过的跟头,也不想时浅经历一遍。 时浅看着信息,咬着唇,手指飞快在上面编辑信息回复:【你怎么知道?】 姜棠:【顾知行的母亲打电话给我婆婆炫耀顾知行带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回家过年,我刚好在旁边。】 心心念念的儿媳妇突然出现,顾母别提多高兴了,到处打电话,跟那些好姐妹炫耀自己也是有儿媳的人,恨不得普天同庆。 时浅:“……” 看到顾母那么高兴,她的心情很复杂,更多的是愧疚。 时浅编辑了一条信息:【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大年初二不是你和陆靳言的婚礼,你们忙婚礼的事情吧,我和顾知行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 到了晚上。 顾家的餐桌上,满汉全席,山珍海味,样样俱全,足以体现出顾家对她的重视。 饭宴上,顾家人对她都挺热情的,也不知道刚才顾母和顾佳音出去的时候说了些什么,顾佳音都是在一旁默默吃饭,没有说什么膈应人的话。 “小浅,你太瘦了,多吃点,别客气啊。”顾母一个劲地给时浅夹菜,时不时夹一些螃蟹和小龙虾到顾知行的碗里。 “知行,给人家剥壳。” 顾知行没有说什么,默默带着一次性手套,开启剥壳工作,把一个剥好的虾肉放到她碗里。 时浅握着筷子,看着碗里慢慢堆起来的虾肉,在顾母亲切又欢喜的目光下夹气其中的一块肉放到嘴里品尝。 她刚咀嚼了两口,突然,胃里一阵反酸。 时浅脸色一边,终究没忍住,放下筷子,捂着嘴巴匆匆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趴在洗手台里不停干呕。 饭桌上众人皆是一愣,然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顾佳音看着浴室的方向,轻轻开口:“她该不是怀孕了吧。” 顾知行眼神一颤,愣愣地到坐在那里。 突然想起两个月之前,在时浅的生日那一次,他们闹腾得太厉害,在时浅家里……他们……忘了做措施。 “臭小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 顾母一脸激动,拉着顾知行的手臂,把他从位置上拉起来:“你快给小浅把把脉,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这可是大事,要是小浅怀了,家里就有喜事了,你要做爸爸了,人生大事也该定下来。” 顾母在他嘴巴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顾知行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预示着此刻他心里的不平静。 他迈着脚步走去洗手间。 时浅还趴在洗手台上不停地干呕,什么都呕不出来,但胃里就是很难受,无力地趴在那里,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拿洗脸巾擦脸的时候,后背突然多一直大手,帮着她顺气。 “你怀孕了?” 身后传来男人突兀的声音,直白地问道。 时浅脸色一变,下意识否认:“没有,我只是胃病又犯了而已。” 她刚收完这句话,顾知行的指尖就搭在她手腕上,几秒后,他微眯着眼睛看她的脸。 时浅呼吸沉了沉,侧目,对上顾知行的目光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手下意识摸到小腹上。 好像,她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 顾知行松开她的手腕,清列的声音传来:“是滑脉。” 滑脉就是怀孕的脉象。 “脉象不一定准确,等一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做个详细检查。”没等时浅说话,顾知行已经替她开口了。 时浅待着原地。 只觉得整个人天都塌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除了生日上那一次,平时每一次都做好措施,不会真的那么倒霉,一次就中了吧。 顾知行都说了,脉象不一定准确。 他又不是妇科大夫,也许诊断错了。 时浅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直到两个小时后。 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手上的B超图,全身的血液冻住了。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第398章 三喜临门 时浅捏着孕检胆单,深呼吸了一口气,“顾知行,我不想要孩子。” 顾知行顿了一下,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决定。 “你想打掉它?” 时浅抿着唇,话到嘴边了,但是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垂着眼眸,“孩子是个意外,并不在我们的计划内,而且,以我们的关系,它根本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上。” 话落,顾知行沉默了,站在她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时浅听到他说。 “我们结婚,生下它吧。” 时浅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孩子? 因为孩子跟她结婚? 顾知行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背着光,眉眼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孩子虽然是意外,但是它要是一条生命,打掉它太过残忍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无论是你,还是孩子,我都不想伤害,我们结婚,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对待你们。” 时浅的呼吸顿了一下,心脏毫无章法跳动,捏着孕检单的指尖都在发颤。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因为这个孩子跟我结婚?” “嗯。”顾知行没有否认。 是他一时冲动害她怀孕,虽然他还不想那么早结婚,但是既然是他的错,他就该负起男人的责任。 “呵。”时浅冷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婚姻代表什么?” “婚姻不是儿戏,我要的婚姻,是双方做好准备,因为相爱,愿意一起携手承担后半辈子的风雨,它是神圣的,也是一个深渊,一时冲动的婚姻没有好结果,我也不希望我的婚姻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 “还有,生育孩子不是简单的事情,一旦我决定生下它,意味着这十个月我都要小心翼翼,我会发胖,皮肤松弛,身材走样,生孩子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发生各种各种无法预判的意外。” “这些就算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孩子不是一个物品,它是一个人,我们生下它,意味着我们的后半辈子要和它栓在一起,它的成长需要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作为父母,要对它的一辈子负责……这些,你根本不懂。”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几个小时前,他还说不想结婚。 现在,发现她怀孕了,他又突然改口。 她不要这样的。 顾知行看着他的眼泪有些慌,他没有想到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把她的脑袋摁到自己的怀里,拍着她后背,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先不说这些,行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而且过两天就是姜棠和陆靳言的婚礼,你作为姜棠的伴娘,你要是打掉孩子,到时候还怎么参加婚礼,也不能让姜棠顺顺便便找个人当伴娘,你也不想给他们造成麻烦,不是吗?” “你先跟我回去,好好过个年,参加完婚礼后,再慎重考虑一下,行吗?” 在他的柔声安抚下,时浅渐渐冷静下来。 但还是心乱如麻。 都准备和顾知行分手,一刀两断了,她又突然怀孕了。 这个孩子是意外中的意外,来得根本不是时候。 顾知行又在这个时候说结婚,根本是在胡闹。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出生成长,如果没有给孩子一个健康的环境生长,让它来到这个世上受罪,她作为妈妈,就是天大的罪过。 顾知行夺过她手中的孕检单:“别想那么多了,先回我家休息吧。” 顾知行带着她走出医院门口,上了车。 一路上,她都沉默无言,顾知行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她冰凉的手,不想给她造成太大的压力,也没有说什么。 “不用害怕,一切有我。” 回到顾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顾知行带着时浅来到自己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客房的配置比不上这里,你住在这里会比较舒服一点,你先在这张床上睡下,我到隔壁客房,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喊我。” 时浅脑袋嗡嗡的,随意打量了房间的装修风格后,麻木地点点头。 到现在,她神情还恍恍惚惚的。 就在她准备打开行李箱拿睡衣洗澡的时候,他突然把她带到怀里,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如果你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才跟你结婚的,你错了。” “我一开始确实是还想多玩几年,但如果我要结婚,我不会将就,这辈子,我只想和你走进婚姻的殿堂。” 时浅下意识地抗拒。 顾知行低声叹息:“小浅,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心交给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不值得你依赖吗?” 依赖别人?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是她一个人扛着。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依赖两个字,或者说,她从来没有体验过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 现在突然有人跟她说,要把真心付出来,依赖他,可信吗?可她不愿意相信。 这一晚,时浅半睡半醒,睡得很不舒坦。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简单吃了个早餐后,就收到姜棠的电话:“时浅,新年快乐。” 时浅正坐在院子的椅子,手里拿着一杯温水看着草坪上一只小狗玩海洋球。 “新年快乐啊,棠棠。” 姜棠的语气很愉悦:“今晚过来一起吃晚饭吧,好好过个年。” “好。” 时浅答应了,明天就是姜棠的婚礼,她作为伴娘,是要过去陪着姜棠,顺便商量一下婚礼上的注意事项。 姜棠的婚礼之所以选在大年初二,是因为大年初二是姜棠真正的生日,双方家长找大师算过了,这一天也是适合结婚的日子。 算是三喜临门了。 第399章 婚礼前夕 时浅挂断电话,正好看到一阵欢笑声。 她抬头望去,草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小孩,大概是顾家亲戚的孩子,顾知行在陪着他们玩鞭炮。 “哥哥,我也玩鞭炮。”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顾知行像个孩子王一样,让一群小孩乖乖站好,把手中的烟花分发下去:“注意安全,别吓着人。” 时浅愣愣地看着他,小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 如果他们的孩子出生,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带他们的孩子吗? 即使她不想面对现实,但是从这一刻,他们之间有了千丝万缕的牵连。 “哥哥,你不陪小嫂嫂吗?” 不远处传来小孩脆脆的声音。 顾知行转头看了时浅一眼,看到她一个人坐着发呆,把手中的鞭炮都塞到几个小孩的手上:“你们去那边玩。” 他叮嘱了几句,朝时浅的方向走来。 他身形高大修长,五官立体,穿着家居服,阳光明媚,在样貌,他确实很出众,时浅脸型很小,很精致,无论在男女中,也是很出众的存在。 他拉了一张凳子坐在时浅旁边,把桌上的水果推到她面前:“吃。” 时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现在在怀孕初期,她吃什么都没胃口。 顾知行看着她小脸苍白,没什么血色,早餐的时候也没吃几口。 听说怀孕初期的女人口味变化很大,挺受罪的。 一想到时浅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他有些心疼,又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鸡汤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喝点。” 时浅轻轻推开他的手:“不用,我不想喝。” 顾知行把勺子放下,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一直不吃东西不行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辣的?甜的?听说怀孕的女人都爱吃酸的,我让阿姨去做点荞头给你吃。” 时浅摇摇头:“不用折腾了,我都没胃口。” 阿姨们本来就忙了,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她更不想麻烦别人。 “那喝点鸡汤,这是我妈熬的,放了很多中药,很补的,很适合孕妇喝。” 时浅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你告诉你家里人了?” “没有。”顾知行压低声音:“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不会利用孩子道德绑架你。” 时浅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知行打脸着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自从怀孕后,她就变了。 变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他更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打他就打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他处处疏离。 他把鸡汤放下,拉起时浅的手:“时浅,你心里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承认,我内心是不想和你分手,但是,如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给你造成很大影响……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时浅顿了一下,眼底莫名发酸,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真的很迷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 另一边。 姜棠给时浅发完消息,扭头去看陆靳言,他抱着出生三个月的小兮悦,另一只手温柔地把小女儿露出的耳朵用帽子掩好,防止她受寒。 自从她和孩子出院后,除了喂母乳需要她之外,照顾小兮悦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亲自给孩子换尿布,半夜起来喂奶,给孩子洗澡…… 这次,他真的做到了,她负责生,他负责照顾。 姜棠把手机放好,坐到陆靳言一旁,伸出手轻轻抱起陆靳言怀里的小兮悦:“小兮悦,妈妈抱抱。” “呀……呀……” 她被妈妈抱着,圆溜溜的眼睛还看着爸爸。 姜棠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用生命生下的女儿,不黏她,倒是很黏陆靳言:“妈妈抱不行吗?就那么爱你爸爸。” 陆靳言轻笑:“你女儿的醋都吃?” “我才没吃醋呢。”姜棠笑着道:“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动不动就跟小景逸争风吃醋,像个幼稚鬼。” 话落,小景逸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额头上挂着几滴汗水,不知道刚刚从哪里玩回来。 “妈妈!我也要把抱妹妹。” 小景逸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眼睛亮亮地看着被子里的小婴儿,笑眯眯地说:“妹妹长得真好看,跟妈妈一样漂亮。” 说着,他在姜棠的脸上吧唧一口。 陆靳言的脸一下子黑了,他把小家伙提溜到他身边,很严肃地跟他说:“你已经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小景逸眨了眨睿智的眼睛:“男女授受不亲?可爸爸是男的,妈妈是女的,爸爸以后你也不要亲妈妈哦。” 陆靳言:“……” 姜棠噗嗤一笑。 陆靳言:“那不一样,你妈妈是我老婆。” 小景逸眼睛转了转:“可我想妈妈当我老婆。” 陆靳言:“……” 他脸色更差。 他怀疑这个臭小子在故意跟他作对。 眼看着这父子俩又要吵起来,姜棠用胳膊碰了碰他的肩膀:“小景逸还小,你跟他说太多,他也不懂。” “小景逸,你不是要抱妹妹吗?” 姜棠这句话一出,果然小景逸立马被转移注意力,很用力地点点头:“嗯。” 妹妹跟妈妈长得一样,抱妹妹就是在抱妈妈。 小家伙虽然才四岁左右,但是很宝贝妹妹,经常闹着抱小兮悦,她叮嘱了几句后,便把小兮悦交到小景逸臂弯。 小景逸虽然做事情很有分寸,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姜棠还是不太放心,紧跟着他后面。 陆靳言突然之间,莫名地被冷落下来。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从椅子上起来。 姜棠眉眼幸福地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突然,一只大手把她拽过来,下一秒,她就被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 姜棠看着他冷冰冰的脸,狐疑地问:“怎么了?” “他们有佣人看着,你就不能看看我?” 姜棠无奈地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亲了亲:“陆先生,这样行了吗?” 陆靳言挑挑眉:“就这?” 姜棠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子,下巴:“这样行了吗?” “不行,待会回房间后再好好补偿。” 姜棠扶了扶自己的腰,她的指尖勾着他的领带,企图讨价还价:“明天还要办婚礼,今天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陆靳言沉思了一下,淡淡道:“今天晚上你要回苏家待嫁,待会我们就把今晚的次数补上来。” 姜棠:“……” 第400章 婚礼 大年初二,也就是姜棠和陆靳言结婚的日子。 按照规矩,姜棠前一天晚上就回到苏家待嫁。 本就装修风格古典的苏家老宅,三天前就张灯结彩,周围贴满喜字,挂满了红灯笼,婚礼的氛围很浓厚。 姜棠此时所在的是一栋独立式的复古阁楼。 她的婚服是特意定制的,是陆靳言请全球最着名的婚礼设计师,亲自为姜棠量身定制。 婚服是淡金色的复古凤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裙面上点缀着价值不菲的珍珠,宝石等。 凤炮是广袖留仙裙的设计,姜棠容貌本就生得动人,穿起来说不出来的雍容华贵,耀眼夺目。 当她戴上精心设计的镂空凤冠后,更是惊为天人。 凤冠上自然垂下来的金色流苏,半掩着她的额头。 化着新娘妆的姜棠明眸皓齿,更是惊为天人。 时浅等人替姜棠换好衣服后,狠狠地被震慑住了。 “姜棠,你好漂亮,我要是男人,我都娶你。”时浅作为伴娘,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棠,今天是姜棠大戏的日子,她作为伴娘一同参与她的人生大事,时浅压抑在心里的情绪,驱散了不少。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三秒后,房门被打开,作为娘家人的裴肆和苏今安走了进来。 他们一下子被姜棠吸引住。 裴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棠,被迷得三荤不见七魄,片刻后,他哼了哼:“便宜陆靳言那个臭男人了。” 苏靳安也发自内心地夸张:“很漂亮,这身礼服很适合你。” 听到大家的赞赏,姜棠内心还比较淡定,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唇微扬。 苏今安轻声道:“都准备好了吗?刚才顾知行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准备到了。” 话落,外面传来一道佣人的声音:“姑爷的接亲队伍来了。” …… 苏家门口。 今天的天气晴好,没有雪,天空蓝得跟漂泊过一样,十分清澈。 接亲的时间到了,宾客们陆续到达,新娘的迎亲队伍也停在苏家大门口。 车里。 陆靳言穿着和姜棠同款婚服,金色宽袖帝王袍,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梳起来,说不出来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砰砰!” 车门被猛地拍了两下。 陆靳言抬眼看过去,打扮帅气精神的小景逸站在外面,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爸爸,我来娶妈妈了。” “我都跟你说了一路了,不是你娶妈妈,是你陪爸爸娶妈妈。”陆夫人从一旁笑着走过来,满头的秀发盘起,穿了件红色的旗袍,低调而不失奢华。 “哦。” 小景逸乖乖应了一声,语气隐隐约约带着失落。 为什么是爸爸娶? 他也想娶妈妈当老婆。 “吉时快到了,快点出来迎亲了。”陆夫人看了一下时间,催促道。 陆靳言点点头,陆夫人带着小景逸从另一边走进去。 身为伴郎的顾知行和林朝从另一边下车,两人同样穿着裁剪得体的西服。 林朝打了个响指,摆放在苏家门口大红毯上的鞭炮被点燃。 噼里啪啦的动静,震得宾客们不约而同往后面退去。 升起来的白雾笼罩在花草树木上面,美得像仙境一样。 林朝拿过捧花,打开车门,将手里的捧花放到陆靳言手上:“陆总。” 陆靳言结果捧花,弯腰从车上下来,透过白雾,望向那紧闭的大门,鞭炮还未响完,他就急不可耐地走进去。 接亲队伍的人纷纷失笑,还没见过那么着急的新朗,他们快步跟上陆靳言,来到大门口。 林朝和顾知行用力拍着门,大喊:“接亲队伍的人来了。” 陆靳言笔直地站着,手里拿着捧花,嘴角微微勾起。 今天,是她和姜棠大婚的日子。 他来赢取她的新娘了。 里面的人大喊:“塞红包,塞红包,不给红包不开门。” 林朝立马打开手中的保险箱,顾知行抓起一叠红包从门缝塞进去,里面的人还嚷嚷着说不够。 幸亏他们今天准备充足,料到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们进去,红包满满准备了好几箱。 顾知行:“三箱红包,价值一百万,全都塞进去了。” 里面的人清点了一下,还真的有一百万,乐得开怀大笑,立马给开门。 开门红包就准备一百万,足以看得出来陆靳言对这场婚礼的重要性,堵门的人也成功被贿赂到了。 随着嘎的一声,大门被打开,门内是一下苏家的一些亲朋好友,陆靳言都没怎么见过,但是他也没心思观察别人,拿着捧花迈着欢快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沿路花簇和喜字并行,这些喜字都是他和姜棠共同裁剪的,他扫过墙上的喜字,清风缓缓徐来,似乎在撩动他的心弦。 红毯直至古典的复古楼阁。 “到了。” 阁楼是精心设计过一番,接走新娘子没那么简单,阁楼外也设计了关卡。 苏今安,裴肆和苏家的保镖女佣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裴肆率先走出来,笑容满面地道:“陆靳言,昨晚休息好没有,要是被轻轻松松接走姜棠,太过平淡无聊了,我们玩点游戏怎么样?” 说得十分道貌岸然。 意思是,你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没有。 陆靳言勾了勾唇,眼底透露着嘲弄:“有什么放马过来吧。” 裴肆拍了拍手掌,佣人收到指令,立马揭开披在披在墙上的红帘。 挂在墙上的白板,各种各样的五官,七零八碎。 裴肆仰了仰下巴,道:“上面是姜棠各个年龄段的照片,只要你在五分钟内拼好一张,就算你赢。” 他话一落,所有人屏住呼吸。 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这一堆密密麻麻,干扰视角的小拼图,怎么可能在五分钟内拼出一张照片,半个小时也不一定够。 林朝和顾知行站在后面,握紧拳头,已经随时准备做好硬冲进去的准备。 裴肆继续道:“玩游戏有输有赢,输了当然有惩罚。” 他举起几张小卡片,上面是惩罚规则,到时候陆靳言要是输了,就要从里面抽取卡片,接受惩罚。 陆靳言接过小卡片看着上面的规则。。 —— 【陆靳言绕着苏家跑十圈+原地俯卧撑1000个,或陆靳言放弃接亲。】 【陆靳言绕着苏家跑二十圈+原地俯卧撑2000个,或陆靳言放弃接亲。】 【陆靳言绕着苏家跑三十圈+原地俯卧撑3000个,或陆靳言放弃接亲。】 “怎么样,我们制定的规则够人性化吧。”裴肆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第401章 有被骂到,谢谢! 场外的画面是实时直播,投屏到姜棠的房间内。 姜棠看着卡片上的规则心疼不已。 陆靳言是不可能放弃接亲的,其余的惩罚分明是为难人。 她视线落在陆靳言身上,他手里捏着卡片,看着上面的卡片毫无波澜,仿佛很不屑。 裴肆被他挑衅到了,一下子就气到了,但一想到待会陆靳言输掉的样子,心里又得意起来,待会看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裴肆挑挑眉,手里摁着钟表:“准备开始。” 滴的一声。 倒计时开始,丝毫不给陆靳言思考的时间。 五分钟后,所有人目瞪口呆。 墙上的白板上,姜棠刚出生,上小学,中学,大学的照片,甚至还有她几年前在歌剧团表演芭蕾舞的照片,都完完整整地拼出来,没有一点错误。 裴肆笑不出来了,死鱼眼一样死死地盯着白板上的照片。 怎么可能。 才五分钟。 陆靳言竟然把所有的照片都拼出来了!!! 不合理!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你是不是暗戳戳使小手段了,肯定有猫腻。”这道题是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几个晚上才想出来的,没还开始刁难到陆靳言呢,就这么被破解了?! 裴肆不接受这一切。 林朝在一旁笑了:“你们亲眼看着陆总一块一块拼图拼出来的,陆总能耍什么猫腻。” 陆靳言站在那里,懒懒开口:“还有什么题目,快点放马过来。” 姜棠坐在床上,被时浅打趣得面红耳赤,时浅笑眯眯地看着她:“心里乐开花了吧。” 陆靳言真的很了解她。 姜棠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他看着陆靳言,陆靳言也看着镜头,眼神颇为得意。 似乎在说,裴肆这个弱智。 自从他离婚的两年时间内,他几乎把姜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收罗齐了,每天想她的时候,就把她的照片拿出来看。 每一张他看过无数遍,照片中,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刻在他的脑海。 裴肆站在陆靳言的对面,被他得意的眼神看着,有被侮辱到了,他碰了碰苏今安的肩膀:“到你了,千万别轻易放过他。” 他等着苏今安一雪前耻。 苏今安手里拿着卡片,看着陆靳言道:“这一道叫真心话大闯关,你要是回答不出我卡片上的问题,或者回答得很敷衍,让我们不满意,都算不过关。” 卡片上的问题,是时浅和裴肆等人,在前两个星期,共同讨论了好几个晚上精心挑选出来的问题,苏今安只是作为代表,把问题念出来。 顾知行道:“这一关看着简单,但也充满刁难,答案满不满意,由他们来定,要是故意为难说不满意,岂不是逮着机会使劲刁难。” 苏靳安抽出其中一张卡片,看着上面的问题,他开始问:“你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屏住呼吸。 搞事情啊。 这是要陆靳言的情感历史扒出来男主,要是陆靳言稍微回答得不合理,就得到接受惩罚。 苏今安自信满满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是他精心设过的,一般男孩子成熟得比较早,青春时期就会萌发对异性好感的冲动。 当时姜棠和陆靳言还没相遇,要是他刻意逃避答案,没关系,还有惩罚等着他。 姜棠看着屏幕上苏今安的脸色,笑了笑,心想,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问题,就真的没有漏洞。 果然,陆靳言看过卡片的内容后,随意丢到一边。 “姜棠。” 苏今安继续问道:“你的初吻给了谁,那个女人姓什么?” “姓姜。” “你什么时候交的第一个女朋友……” “二十八岁。” 陆靳言回答这些问题非常快,想都不用想,甚至苏今安还没说完,他已经回答了。 苏今安拧了拧眉,继续抽取卡片,念上面的问题:“你喜欢姜棠什么?” “所有。” “姜棠和你母亲掉到海里,你先救谁?” 陆靳言毫不犹豫回答:“先救姜棠,林朝,现在就给我妈报游泳班。” “姜棠和小景逸掉到海里,你救谁?” “姜棠,林朝,把陆景逸也丢到游泳班。” “姜棠和陆霆发生冲突时,你帮谁?” “无论姜棠是对是错,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义无反顾站在她这边,我永远听老婆的话,只要老婆高兴,断绝父子关系也无所谓。” 站在一旁的陆霆:“……” 苏今安:“南方李老太爷当年一夫五妻,共同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你羡慕吗?” “不羡慕。” “你的白月光现在在哪里?” “在屏幕上,看我在婚礼上回答弱智问题。” “要是你爸妈想要你和姜棠生三胎,你怎么做?” “我结扎。” “你更喜欢陆兮悦还是姜棠。” 陆靳言回答了那么多无聊的问题,此时像个看智障一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后把视线落在裴肆身上。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到这个智障问题是裴肆想的。 裴肆摸摸鼻子,被猜到了也无所谓,只是哼了哼两声。 陆靳言淡淡道:“还说姜棠,无论姜棠和谁作选项,我的第一选择都是姜棠,哪怕我女儿也不行。” 每一个人都回答得毫不犹豫,丝毫不敷衍。 姜棠在屏幕上看着,嘴角的笑容从来没有淡下去过,他的每一个回答,无疑都是最让人心动的。 苏今安:“如果某一个他突然发现,姜棠遇到另一个灵魂更合拍的男人,你怎么办?” “把出题人阉了。” “某一天你发现对姜棠的感情淡了,遇到另一个更激情的女人,你会怎么做?” “把出题人埋了,挫骨扬灰。” 众人:“……” 裴肆作为最后两道题的出题人,要冲出来的那口气压了又压,快要气死。 陆靳言回答完所有的问题,一脸轻松,丝毫没有被为难的样子。 “以后,你们出题的是时候麻烦用点脑子,这么无聊的问题,显得你们长得脑子是为了摆设。” “……” 出题人裴肆,时浅,苏今安站在原地,有被骂到,谢谢! 第402章 闹婚礼 最后,苏今安等人送陆靳言和迎亲的人进去,但是他们到了新娘房间门口,就看到苏管家等人早就恭候。 一箩筐的柠檬,芥末,苦瓜水,辣椒水等等怪味饮料,为陆靳言等人准备。 林朝看到那一筐柠檬,牙口都在打颤:“不是让我们吃完这些柠檬,芥末,苦瓜才放我进去吧。”林朝经常当伴郎,经验很足,一看就知道要怎么做。 苏管家点点头:“对,三分钟内,你们必须吃完。” 说完,苏管家还揭开走廊上的红布,那一整排的桌子上足足有两米长,上面是各种各样的黑暗料理:“还有这些,也要在三分钟内吃完,如果超时,也像刚才的游戏规则一样,接受惩罚。” 上面的黑暗料理,是各种怪味兑在同一杯水里,有柠檬芥末水,辣椒醋水等等。 苏管家道:“姑爷,我们小姐是苏家的千金,要娶走她没那么容易,为了考验你是否愿意为我们小姐吃苦,也为了让你记住,今天的特殊日子,你本人需要喝完五杯水。” 管家刚说完,身为伴郎的顾知行问:“五杯水?什么水?” 管家:“是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兑在一起,里面分别有柠檬,蜂蜜,苦瓜,冲天椒,盐巴。” “姑爷本人必须一滴都不剩喝完,才算通关。” 顾知行听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几杯水,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他拍了拍陆靳言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行。” 陆靳言勾了勾薄唇:“区区几杯水,算什么。” 根本毫无难度。 他和姜棠在一起那么多年,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咸切切实实经历过,毒药都愿意喝,几杯怪味水,根本不足话下。 只要能接走姜棠,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他淡淡说道:“我喝五杯水,剩下的都交给你们了。” 顾知行:“……” 他朝着伴郎团大喊:“兄弟们,陆靳言喝五杯黑暗料理,剩下的我们解决,必须要三分钟内喝完,不耽误接亲,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伴郎团的男生们士气大振:“没问题!” “我们开始。”顾知行率先带头,径直走到桌子上,拿起黑乎乎的一杯水,一口气灌下去,胃里火辣辣的。 这是什么玩意,也太难喝了吧。 剩下的伴郎们也跟着过去,吃柠檬,辣椒,芥末……为了准时完成任务,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往嘴里塞。 林朝嘴里塞了一个大柠檬,都酸出表情包了:“没想到我第一次生吃柠檬是为了陆总……好酸啊……陆总,你得给我加工资。” 一旁的男秘书嘴里塞了一把辣椒,眼泪鼻涕哗哗地流,不停地用手扇风:“别说了,这时候还想着加工资,快点吃吧,不然又要重吃了。” 林朝生无可恋地把柠檬咽下去,又往嘴里塞一把苦瓜,这滋味,真的很酸爽,为了陆总,他拼了! 周围的人为了扫清桌子上的黑暗料理,脸上吃出各种表情包,笑料百出。 一旁的围观群众捂着嘴偷笑。 想出这个点子的人太损了! 而陆靳言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子把混有酸甜苦辣咸的五杯水喝下去。 姜棠看着陆靳言毫不犹豫喝掉那几杯水,非常心疼,她都有点想要冲出去了。 时浅看她一副要主动送出去的样子,劝道:“姜棠,你克制一点。” “你一副恨不得要嫁给他的样子,小心他以后不珍惜你。” 轰—— 一阵躁动声从外面传来,大门破开,陆靳言等人已经完成这一关,从外面冲进来。 陆靳言率先走进来。 姜棠看到她,突然笑了。 她坐在哪里,曼妙的身姿正对着他,穿着金色华丽礼服,裁剪合身,肩膀,腰部,无一处不是完美的,头上戴着凤冠的仪态万千,在不算明亮的房子里,像皎洁的月光在闪动。 姜棠看到他,双手交叠在身上,嘴角微微扬起,仪态优雅从容。 陆靳言贪婪地看着她,即使试礼服的时候,他看过她穿过这身婚服,但都没有她今天穿得惊艳。 “老婆,你很漂亮。” 美得他恨不得离开把所有人赶出来,立刻和她入洞房。 姜棠打量了一番一身古装,英俊非凡的陆靳言,一双杏眸带着笑意:“老公,你也很帅!” 一声老公,成功把陆靳言哄到了,他勾着薄唇,脸上满目春风。 两人当众洒狗粮,众人咦了一声。 时浅说道:“找鞋,找鞋。” 林朝道:“找完鞋是不是最后一关了。” “没错,找到鞋子就可以接走新娘了。” “兄弟们,一起找鞋。”林朝拍了拍手掌,发动伴郎团和亲友团一起找鞋子。 他们在房间找了好几遍,都找不到。 “找不到,鞋子会哪里?” “会不会在新娘身上。”顾知行对陆靳言说:“你去搜一下姜棠。” 陆靳言摇摇头:“不会在姜棠身上。” 用脚指头就能想到的事情,不会藏得那么简单。 他把目光放在几个伴娘上,他们未婚,伴郎都不敢搜她们的身上。 顾知行收到陆靳言的目光,对时浅说:“小浅,鞋藏在哪里。” 时浅随意道:“你问我就告诉你?” 姜棠扯着红唇,笑着说:“想要知道鞋在哪里,要付出行动,顾知行,你背着时浅做一百个俯卧撑。” 顾知行看了一眼姜棠,很感激。 他知道,这表面上是整他,实际上是借着这个机会撮合他和时浅。 “不就一百个俯卧撑吗?我做。”顾知行立马脱下身上的外套,双手撑在地上:“时浅,上来。” “上去!” “上去!” “上去!” …… 旁边的人拍手起哄。 时浅被看得脸红脖粗,这是姜棠的婚礼,她又不能甩脸子走开,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在顾知行后背。 时浅很瘦,168的身高,只有90斤,顾知行常年锻炼身上,背着时浅做一百个俯卧撑根本不成问题。 五分钟后,顾知行做完一百个俯卧撑,除了额头上冒了一些冷汗,气都不带喘一下。 时浅把藏在另一个伴娘腿上的鞋子拿出来,给陆靳言,说道:“轻轻松松就拿到鞋,便宜你了。” 陆靳言接过一双鞋,弯下腰,亲自替姜棠穿上,俯下身凑近姜棠,往她唇上亲了一口。 “啪啪……”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403章 找到属于她的月亮了 吉时快到了,陆靳言没有深吻,只一会儿就把姜棠从床上横抱起来。 掌声还在不断。 姜棠轻靠在陆靳言的肩膀上,眉眼间的幸福快要溢出来。 陆靳言抱着姜棠出门,刚到门口。 嘭—— 两人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早就恭候多时的苏管家和佣人们立马转动手中的礼花。 五彩缤纷的礼花在空中散开,十分绚烂夺目。 按照习俗,举行婚礼之前要拜别父母。 为此,苏家的大厅里,打扮隆重的苏老太太,苏墨染和苏今安已经坐在客厅,等着他们。 姜棠挽着陆靳言的臂弯从大门缓缓走进,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身上的凤袍穿在她身上,文雅而大气,端庄而窈窕。 陆靳言和她肩并肩走着,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世界最美的画卷,十分赏心悦目。 苏家人齐齐看过去,眼睛湿湿的,特意是苏老太太比较感性,蓄在眼眶的泪水已经快要掉下来。 姜棠从小不在家里长大,回到苏家三年了,但是他们总觉得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够。 接受不了她那么快又要嫁人了。 可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告诉他们,她选择的男人是正确的,她和陆靳言在一起很幸福。 苏老太太的辈分最高,因为陆靳言和姜棠先给苏老太太敬茶。 跪在膝盖下的蒲团,绣着金色的喜字,十分喜庆,身为伴郎的顾知行小心翼翼地将茶杯交到陆靳言手上。 陆靳言接过,恭恭敬敬地把茶杯奉给苏老太太:“奶奶,喝茶。” 苏老太太已是满眼泪水,没有立即接过茶杯,盯着陆靳言道:“我的宝贝孙女就交到你手上,你一定要好好爱她,呵护她,要是给她半点委屈,我绝对不放过你。” 苏老太太说着,眼泪已经淌下来,十分舍不得姜棠。 从今天,她的宝贝孙女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以后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姜棠眼睛湿润润的,她不想哭,但是看到奶奶的眼泪,也跟着感伤:“奶奶,你别哭,陆靳言对我很好,以后我会常常回家看您的。” 苏老太太抓着姜棠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定要常回家看看。” 姜棠点点头。 陆靳言语气坚定道:“奶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姜棠受半点委屈,一有空,我就带着她探望您。” 苏老太太点点头,这才接过茶喝下,还给了陆靳言和姜棠一个大红包。 陆靳言扶起姜棠,又跪向苏墨染。 苏墨染擦擦眼角上的泪水,心里挺难过的。 陆靳言给他敬茶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嘱咐:“陆靳言,我警告你,棠棠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她坚定选择你,我作为父亲的,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你要是敢负他,我拼了这条老命都要给她讨回公道。” “岳父放心,我负任何人,都不会负姜棠。” 得到他的保证,苏墨染接过茶杯喝茶,分别给了姜棠和陆靳言一个大红包。 最后来到苏今安面前,相对于苏老太太和苏墨染,苏今安的情绪控制得还好。 他接过陆靳言的那杯茶,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修长的手指上,尤为明显。 他只说了一句:“好好待她,珍惜眼前人。” 说完,他喝下陆靳言的那杯茶,拿出四个红包,分别给了陆靳言和姜棠两个。 姜棠捏着手上的两个红包,抬眼望去苏今安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亲手打造的,和裴清宜的婚戒,自从裴清宜去世后,他从未摘下来。 这两个红包,一个代表着他,一个代表着裴清宜。 虽然裴清宜去世了,但是在他的心里,裴清宜就是他此生的妻子。 姜棠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他和裴清宜的爱情以悲剧结尾,他口中的那句‘珍惜眼前人’是希望她和陆靳言以后要珍惜彼此,不要重蹈覆辙。 或许,在苏今安的心里,他一直很内疚当年没有及时认清自己的感情,害得裴清宜郁郁而终吧。 许是感受到姜棠的感伤,一双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哥,你放心,姜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你们担忧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 敬茶之后,两人坐上飞机,回北城陆家,按照惯例,他们需要在陆家祠堂里交换戒指,把姜棠的名字写入族谱。 他们到达陆家祠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主持人看着陆靳言道:“陆靳言先生,你是否愿意和姜棠小姐结为夫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或者疾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始终坚定地选择她,一辈子和她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陆靳言深情地看着一旁的姜棠,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姜棠小姐,你是否愿意和陆靳言先生结为夫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或者疾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始终坚定地选择他,一辈子和他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姜棠抬起杏眸,目光柔情的看着英俊的男人,柔声道:“我愿意。” 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了。 热烈的掌声响起,陆靳言低头吻上她的粉唇。 “啪啪啪……” 时浅在一旁看着,被感动到了,或许怀孕的原因,情绪多变,她的好朋友姜棠在感情上经历那么多磨难,终于找到她的幸福,她眼睛的泪水不停地留下。 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顾知行捧着她的脸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一个更难忘的婚礼。” 时浅甩开他的手:“谁要和你结婚。” …… 入夜,酒席热热闹闹的,星光正好。 姜棠坐在池塘边上的小椅子上,举起自己的手,对着星空,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她和陆靳言是在陆家的祠堂上办的婚礼,她说她不想要太过繁琐的婚礼,只想要简简单单,温馨一点的婚礼。 他做到了。 他跪在陆家的祠堂里,对着她的家人和陆家人面前,为她套上戒指,许上一生一世的承诺。 这个戒指是他亲自设计的,款式简单而不失奢华,正正好好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抬起眼眸,看到池塘中倒映着月亮…… 姜棠轻轻转动着戒指,弯起红唇,她也找到只属于她的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