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6个男房客》 第1章 英雌救美 “爹了个der,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到底还要纠缠我多久?” “我不同意。” 桑晚深邃阴戾的眉眼低垂着。 雨水顺着他的眼睫落下,显出几分脆弱之色。 平时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男人。 此刻却像个怨夫一般纠缠不休。 我不耐烦地挥开了男人的手,冷声嘲讽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你一个夜店的怎么跟那些正经老爷们儿比?你这双手被多少女人摸过,喉结又被多少女人看过?我堂堂一个大女人,难道就只能捡你这双破鞋吗?” 我冰冷无情的话彻底刺痛了桑晚的内心。 他薄唇颤抖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不是说过不在意我的职业的吗?当初你说的会爱我一辈子,难道只是为了睡我吗?” “别说的那么可怜。” 我抬手掐住了桑晚的下颌。 不可否认,桑晚长了张好脸。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光是看着这张脸。就让我有些心痒难耐。 在他低头与我对视时,我暧昧地屈起手指,在水红的唇瓣上轻碾了一下: “你不是也爽到了吗?” 桑晚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他想要挥开我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我变的绵软无力。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对我动手,不管我说出了多过分的话,做出了多让人火大的事,他都舍不得。 我平静地和他对视,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变成现在这样近乎绝望的冷淡。 那曾经被我亲吻过无数次的唇瓣,颤抖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成全你,白思榆,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看着桑晚离去的身影颇有几分不舍。 宽肩窄腰大长腿,骑在机车上时往下凹陷出的劲瘦腰身,还有那股子劲劲的酷哥味道...... 就算是在我约过的那么多男人里。 他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波。 只可惜天底下的帅哥那么多。 我注定不可能为桑晚一人停留。 帅又怎么样? 酷哥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我勾勾手指就轻易泡到了。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我是个很封建的人。 我就算是要赘一个回家,也要赘个干净的男人。 送走了桑晚,我正准备回公司交接剩下的工作,却发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多出了一张卡片。 我抽出来一看,发现是张熟悉的银行卡。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我轻触着卡面上凸起的数字,找了家最近的提款机取款。 银行卡的密码还是我的生日。 我和桑晚是在酒吧里认识的。 一杯威士忌,一段英雌救美,再加上我的死缠烂打。 烈郎怕缠女。 桑晚再帅再酷,也终究是个男人。 于我而言,桑晚不过是我战绩中较难拿下的一环。 于桑晚而言,我大概是他的全部。 在正式交往以后,为表忠心,桑晚将自己每月的工资都存在了这张单独开设的银行卡上。 虽然桑晚的职业说出去不太体面。 但在酒吧里当贝斯手,收入确实比我的要高上好几倍。 我没有心理负担的收下了他每月的工资,再分出其中一小部分给桑晚作为零用钱。 这么想来,除了我刚追求桑晚时花钱点的那一杯威士忌以外,我似乎没给桑晚花过任何钱。 我看着取款额度里的16546元,一时间竟生出几分恍惚。 尽管我嫌弃桑晚的工作不体面,但和桑晚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终究还是美好的。 如果不是桑晚痴心妄想的想和我结婚,逼迫我做出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保证。 我也不会急匆匆的要和他分手。 我见一个爱一个,不过想给所有流离失所的男人一个家,一个避风的港湾。 我又有什么错? 有错的是那些放dang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我的话。 什么情情爱爱。 小男人家家的才会考虑这个。 像我这种成熟稳重的大女人,首先考虑的肯定是现实生活。 桑晚是个不错的床伴,公狗腰大长腿,狭长的眼眸和狼一样锋利,看着冷若冰霜,征服起来特别带劲。 如果以后他愿意跟我冰释前嫌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再跟他来一炮。 从卡里取走了五千元后,我拿着这笔钱就近找了家酒吧。 雨后的空气总是透着股潮湿的气息,雾气朦胧,和酒气交融在一起后,更是透出股让人骨子发麻的酥感。 我习惯性搜寻着可以下手的猎物。 魔都的酒吧就这点不好,档次高的消费贵到令人咂舌,档次低的鱼龙混杂。 我穷,没钱,一个月撑死四千的工资只够让我去低端的酒吧喝酒。 如果不是和桑晚交往,我到现在都不会踏足这种低消四位数起步的酒吧。 我在那一群庸脂俗蓝中寻觅,瞥见了在角落里坐着的男青年。 湿漉漉的短发贴在青年的额头,他的身材清瘦,皮肤格外的白,近似于欠缺血色的苍白。 于是乎,他睫毛和鼻梁间投下的阴影便更显精致,给人一种脆弱易碎的清冷感。 我的眼神中透出几分惊艳之色。 这么极品的帅哥,就算是在外面也是不常见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极具暗示性的地方。 我点了一杯爱尔兰之雾,推到了低垂着头的青年面前。 青年漆黑的眼珠往上一瞥,本该隐没在昏暗处的五官,随着他抬头的动作一点点展露在我眼前。 “甜弟,一个人来喝酒?” 我将酒水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眼神暧昧的顺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脖颈往下瞥去。 半透的白衬衫被雨水打湿后,透出健壮的胸肌轮廓。 没想到这帅哥看着那么瘦,身材倒是分外的有料。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于灼热,青年下意识的用书包捂住了胸口,嗓音低哑道: “嗯。” 我对于帅哥总是格外的包容:“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可以学着喝,度数不高的。” 我坐到了他的身旁:“交大的学生?这么晚一个人来喝酒是很危险的,要不要姐姐陪陪你?” 第2章 男大就是纯 我的话刚落下,另外一旁就传来了另外一道刺耳的声音。 女人惊呼道:“白思榆?你怎么在这里,你和桑晚分手了?” 我眼皮都没撩起,就知道来的这事根是谁: “分了也他爹的轮不到你,给老娘滚远点。” 被我怒骂的女人脸色变了又变,阴阳怪气道: “刚分手就出来约炮?桑晚当初可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砸了那么多钱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现在看来他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刚分手你就出来把弟了。” 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道: “就算是被我玩透了的破鞋也轮不到你,老老实实的回家玩你家那个黄脸公吧,外面的帅哥你是把握不住的。” 女人被我的话激怒,上前想和我动手,却在我冷厉的眼神下最终选择了愤然离去。 我承认,我这人全身上下都没什么优点。 但即便是像我这样的垃圾,也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我会拳击。 我从一开始就没把她放在眼中,之所以会跟她争吵,也不过是不想听见曾经附属于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用这种戏谑的话yy。 桑晚早就将一切都给我了。 就算是分手。 他身上也打上了我白思榆的大名。 我握着手中那杯酒,对着青年轻挑了下眉,嗓音慵懒:“来一杯?” “你前男友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垃圾。” 青年声音冷淡,狭长的眼眸在昏暗灯光下透着冰冷嘲讽的意味。 他的眼睫比常人都要长上几分,因为愤怒,被遮蔽着的漆黑眼瞳泛着湿漉漉水光。 很纯,让人心痒难耐的纯。 他冰冷的话语吸引了旁边不少人的目光,我却并不恼怒。 我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留在人世间的与其说是我的内核,不如说是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又怎能用常规的世俗伦理来压迫我? “别生气,你那么心疼我前男友,是不是想代替他和我睡?” 被调戏的青年脸颊更红了,他的嗓音里带着愤怒和惊愕:“我才不和你这种人渣睡觉。” 许是发现和我这种流氓说话没有任何意义。 青年起身便想离开,却被我攥紧了手腕。 “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你报呗,你不就是故意的吗?” “你TDD神经病吧,你这种心脏的女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怪不得你前男友会和你分手。” 我可以容忍青年斥责我,不代表可以容忍他在大庭广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我的眼神变的冰冷,强行压着他坐了下来:“你不是想走吗?喝完这杯酒我就放你走。” “滚!”青年的眉头拧着,因为愤怒而泛起的红潮都蔓延到了脸颊上。 我掐着他的下颌,用酒杯的边缘抵住了他水红色的唇瓣,满溢而出的酒水又急又快的呛进了他的喉管里。 我能感受到他在我的掌心里轻轻的颤抖着。 青年痛苦又绝望的神情,反而让我心底里的施虐欲愈发强烈。 我松开了禁锢住青年的手,看着他弯着清瘦的腰身开始剧烈咳嗽。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逼我动手。”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被我欺负以后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和我硬碰硬。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莫名心口空荡荡的。 交大的学生,几万块的球鞋,连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机械表都十万打底。 这种男人,毕业以后顺利的在本校找个合心意的学长赘了。 或者等着家里安排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美,这才是老天奶愿意安排的姻缘。 如果不是今夜他偶然来了这间酒吧,可能我们此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付了酒水钱,拿着剩下的钱离开了酒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般无情地往下宣泄,像是要将路边的行人全都浇灌成落汤鸡一样的冷酷。 我本来打算早点回公司把那些破事交接完,再也不和那更年期的老男人继续纠缠。 现在心底却无端生出一股子无名火。 我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窝囊。 在公司受更年期老男人的气,分手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连老天奶都他爹的下暴雨。 难道我妈养我这么大,就是为了让我受这种罪的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迫不得已在屋檐下避雨。 屋檐下贴着的招租广告已经被雨水泡的陈旧,上面依稀写着几套房的招租信息。 两房一厅,招聘男室友合租,租金两千五。 魔都这个地段的两房一厅,这个价格可谓是相当的合理。 我选择性忽略掉了上面招聘男室友合租这条讯息,对标着上面的地址翻看导航,打算等雨停后直接上门探访房东。 穷我都不怕了,难道还怕被房东赶出来没面子吗? 地址上写的滨江九路26号,坐落在一个破落的小区里。 我顺着台阶一路爬到了六楼,敲响了那布满锈迹的铁门。 “你是来租房的?” “嗯。” “我这套房不租给女人。” 在房东关门之际,我连忙扒住了门缝,对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别啊姐姐,你给个机会,我是真没钱了才会租这里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求您,都是女人,您就帮我一把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扒着门缝求情的样子太过于落魄。 刚刚还表情冷硬的房东神情动摇了一瞬。 在我从兜里递了根烟给她以后,她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老妹,不是姐不给你租,是这套房子已经有一个租客了,他给的钱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找个男室友合租,你这性别也不合适,咱也没办法让你进去啊是不是?” 我不死心:“姐,你就让我和室友见一面吧,说不定见面了,他就改变心意了呢。” 房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落在了我的脸蛋上: “也行,说不定人年轻小男孩就好这口,你老实点,进去了礼貌的和人聊天,别吓着了人小男孩。” 我对着房东露出了一个女人间心有灵犀的笑容。 在她的带领下,我走进了这套全然陌生的房子。 第3章 有点肌肉就了不起了? 魔都这地方寸土寸金。 房子虽然总体破旧了些,但胜在干净明亮,采光还好。 对于我这种在地下室混惯了的人来说,能有一个能晒到阳光的位置,都足够让我满足。 房东抽着我递的烟,腰间挂着的那一大串钥匙,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 “两房一厅,公用的厨房和卫浴,这是人家小男孩的房间,收拾的还挺干净。” 房东说着便推开了房间门,我探头一看。 浅灰色系的床单被套,排列整齐的衣物,名牌球鞋和游戏手柄甚至专门腾出了个区域摆放。 房东咬着烟笑道:“这么年轻这么有钱,也不知道钱是从哪里搞来的,要不说还是当男人好,挣钱都不用像我们大女人一样那么辛苦。” 我点头认可:“还是妈爸没教好,正经人家的男孩就老实多了,贤良淑德,这种男人才适合赘回家。” 房东跟我找到了共鸣,搭着我的肩膀还想再多聊两句。 挂在她腰间的手机却忽然震动了起来。 “都说了在外面带人看房,没出去鬼混......没打牌,没去洗脚城!你个公狮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哎,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回去还不行吗?” 房东一脸歉意:“老妹,你先在这里等他,我去去就回。” 我表示理解。 我之所以不愿意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婚姻会让爱情变质。 婚后的男人终究与婚前不同。 我虽然不是颜值主义者,但这种极大的反差。 于我而言不亚于诈骗,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没了房东,我也没了一开始的拘谨。 我在房子里走动了起来,细看我即将入住的房间。 大概是为了节省成本,房东用的都是些老家具。 好处是没有甲醛,住了不会得白血病。 坏处是家具都已经破损,墙角还有几处发霉的印子。 我从厨房看到主卧。 却在客厅的一角看到了和陈旧房子格格不入的一架钢琴。 我有些恍惚。 钢琴这玩意属于奢侈品,买起来贵,学起来贵。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占用狭窄的生存空间都是一种过大的罪过。 但是我会弹。 在我还没有变成像现在让人唾弃的风流浪子之前。 我也曾有过一个忘不掉的人。 到现在为止,我都记得他修长十指在琴键上跃动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上前,手搭在琴键上弹出了一段流利的音节。 因为太过于沉浸,我甚至没注意到房门已经悄然打开。 站在门口的青年依旧背着他那lv的背包,眼神却不似在酒吧看到我时充满厌恶: “没想到你这种渣女也会弹琴。” 青年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让我抬起了头:“我不仅会弹琴,还会点别的东西,你想和我深入了解一下吗?” 青年脸色一变,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勃发的怒意: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 我耐着性子道:“我是来和你谈合租的,你冷静点,不要那么激动。” “合租?你这种在酒吧里随便强迫别人喝酒,还私闯民宅的变态,你觉得我会跟你合租?” 青年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你他爹的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吗?像你这种男大我不知道玩过多少个,真以为有点肌肉所有人就要哄着你了?” 青年眉头紧蹙,搭在背包上的手指蜷了一下,似乎十分难消化我说的这一番脏话。 像他这种家世好学历好的大少爷。 从一出生就生活在纯白的金字塔里,又怎么会接触到像我这样的地痞流氓? 我上前两步,在他后退之际一把拢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强行将他从门口拉了进来。 他手中还没拨出去的报警电话被我强行摁断,我看着他冷笑道: “没必要吧,我说两句你又不会掉块肉,你们男人就是小心眼,这点小事也要浪费警力资源,你放心吧,像你这种薄肌少年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是大胸肌大屁股的型男。” 青年大概这辈子也没被女人这样挑剔过,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变的急促的呼吸频率。 我也不是真的要跟他计较。 这种天真的小男生终究还是稚嫩。 我现在是带他面对成人世界的黑暗面,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和你一起住又不是不给你钱,别叫的像是被我那啥了一样,就算你现在把我给赶出去了,我也会一直守在楼梯口等你放我进来的。” 青年清亮的嗓音透着不可置信:“死跟踪狂。” 我理直气壮:“我没钱又没工作,只能租的起这里的房子,你老老实实跟我合租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把人赶尽杀绝呢?” 也许是看我的态度太过坚决,也许是知道单靠他自己一个男人是绝对无法和我对抗。 青年俊美的脸上难掩厌恶,语气却有所松动: “你住侧卧,不许进我的房间,晚上不许带野男人回家,不许在家里抽烟,吃完饭的碗要清洗干净......” 我听了他一长串的不许不许,基本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神一直在他那微张着的红润唇瓣上停留。 我打断道:“都是室友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白思榆,你叫什么?” “沈泽。” “沈泽?” 这两个字在我嘴里细细琢磨了一圈,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变了味道。 沈泽应了一声,不愿意和我多待,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和房东通完电话以后,我就算是彻底地在这间房安置了下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从窗缝里透出凉爽的气息,挟裹着冰冷的雨滴砸在了窗台边的百合上。 我屈指轻触了一下那柔软的花瓣,洁白漂亮,被养的嫩生生的。 枝干上只有一点蹭上去的泥土,水灵灵的不见任何灰尘。 和它的主人很像。 我随手将花瓣摘下来一片,被我摘过的百合依旧保持着它绽放的姿态,却因为叶片的残次而显出几分伶仃可怜。 这样才对。 一个男人,何必如此要强。 第4章 女人至死是少年 这种恶意的想法和揣测,让我心口堵着的郁气有了宣泄口。 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包括我现在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举动。 在旁人看来也是十分的厚颜无耻。 可我觉得我始终没有坏透。 女人至死是少年。 我只是还没有想清楚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只是还没做好承担我肩头责任的准备。 是这个世界对我太过于残酷。 夺走了我的青春,我的爱人,再用他爹的金钱和社会地位来打压我。 我的确不够成熟,不够负责,能力不足,情绪不稳定。 但我缺的只是一个时间,只要有一个愿意包容我的人出现,我想我会在他的爱意下逐渐成熟! “吱呀---” 厕所门被打开,沈泽从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背心,我本来以为他看上去清瘦苍白,应该是薄肌少年那一款。 却没想到他隐藏在衬衫底下的身材竟然如此给力。 室内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水汽打湿后的黑色背心包裹着那结实劲瘦的腰身。 独属于男大青春的气息,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学时光。 也许我该对他温柔一点。 他只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就算被家里娇惯的性格傲慢,也不是他被我这种人渣欺负的理由。 我因为男色生起了这份怜惜,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泽无情打破。 沈泽皱起眉头,嗓音沙哑:“你怎么还不进房间。” 我翻了个白眼:“大哥,侧卧里就一张硬床板,枕头,被单,棉被全都没有,你要冻死我吗?” 沈泽颇有几分不自然道:“我怎么知道,那你出去外面住酒店吧。” 住酒店? 在魔都住一晚酒店的价格能贵到我吐血。 我直接走进他的房间里,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以后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 要不说男大的床就是香,那种草木混杂着松柏的气息让人放松无比。 “你回你自己床上去,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女人。” “果然男人就是矫情,一点都不像我们女子娘大女人一样光明磊落,你不让我睡,我今天还就偏要在这睡,有本事你就把我弄下去。” “你!” 沈泽气得不行,可偏偏拿我没办法。 我闭上眼睛就开始呼呼大睡,被我占据了一大半床的沈泽,最终在去酒店和留下来之间被迫的做出了选择。 灯光熄灭。 床的另外一边凹陷了下去。 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和那股浅淡的草木芳香逐渐钻入我的鼻腔。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同时将我俩惊醒。 我一侧头,刚好埋在了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他性感饱满的胸肌抵着我的鼻尖,稍微一动,就仿佛深陷其中。 爹的,不愧是男大,连胸肌靠起来都那么爽。 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个女人艳福不浅,能将他赘回家...... “你还要靠多久? ” “想靠多久靠多久喽?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我玩世不恭的态度惹火了沈泽。 他这回直接将我推下了床,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和形状较好的唇瓣看得我一阵眼热。 “关你屁事。” 他这句话哪个女人听了都得直冒火。 我手臂一伸,直接按在了他胸肌上,在他因为愤怒而显得冰冷的眼眸下,故意用那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愿不愿意我们都睡过了,考虑下我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的重点落在了照顾那两个字上,也不知道沈泽这纯情的小处男有没有听懂。 我知道他肯定会生气,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他生气。 昨天他在酒吧里的样子帅是帅,但终究是缺了点人气。 帅哥要动起来才有味道。 我先他一步去了洗漱,等到我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正弥漫着一股煎蛋的香味。 “大少爷,你的早饭就吃两煎蛋再加个破面包?” “和你有什么关系,要吃你自己做。” “我一个大女人哪里会做这种事?” 我自然的从他碗里拿走了另外一块面包夹煎蛋,刚拿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都跟你说了,要吃自己做,别动我的东西。 ” “你他爹的脑子有病吧,你小爷们维持身材吃少点怎么了?吃你一块面包在这吵吵吵,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倒大霉赘你回去当老公。” “要你管,我以后就算赘个癞蛤蟆,都不会赘你这种女人。” “今天这顿饭吃不了了是吧?行,我吃不了你也别想吃。” 我直接端起他的餐碟,将里面的早饭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餐碟被我砸碎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飞溅的碎沫,沈泽那双狭长的眼眸透出震撼的神色。 诡异的安静在我俩之间弥漫开来。 好半天,他才沙哑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刚砸完盘子我也冷静了许多。 也是我这段时间精神太过于紧绷,在外界又受了太多挫折,才会情绪不稳定,连吃个早饭都能跟沈泽吵起来。 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没意义。 沈泽看到我心烦,我看到他难受。 两看相厌,不如保持点距离感。 “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给我留门。” ...... 魔都的天总是雾蒙蒙的,空气里透着股金钱腐蚀的味道。 我那有钱的老板说魔都的天,魔都的地,魔都的空气,都透着股纸醉金迷的香味。 我看着这冰冷奢华的建筑,心口只有被孤立的强烈孤独感。 没有人懂我心里的寂寞和悲伤,无人知晓我一个人究竟承担了多大的重担与压力。 一个没钱没学历的穷姑娘,要在魔都这块冰冷的地方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事业。 这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伪命题。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桑晚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思榆,我想你了......” 我很冷淡:“没事就挂了吧,我还忙着呢。” “别挂。”桑晚的气息变得急促,“你的行李还在我这里,见一面好吗,思榆,就见一面......” “打包好了给我寄过来呗,你现在穷到连这点快递费都出不起了吗?” 第5章 别分手好吗?我的一切都给你 “我出的起,我只是想见你,你昨天才从卡里取了五千块钱,够用吗?” 我的语气变得不善:“你什么意思?花你几千块你还算上了?行,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爱慕虚荣的男人,你就是嫌我穷是吧?” “我没有。” 桑晚那边传来一阵东西破裂的声音,似乎是他起身时不小心撞倒了什么。 他近乎是哀求的说道:“我上个月的奖金发了,有七千块,我的钱,我的存款,我的房子,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你见我一面好吗,我就是想看你一眼。” 我沉默了半响,勉强妥协:“就见一面,多余的你别想了。” 桑晚定的见面地点,在附近不远处的公园里。 他总是这样无趣。 明明是个在夜店里混熟了的贝斯手,却不像他表演时一般的冷酷外放。 反而总喜欢扯着我去这种地方约会,说什么有家的感觉。 我不想和他探讨什么有家的感觉,他说的话还不如他穿的制服让我来的有感觉。 通体漆黑的重机车造型酷炫,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机车夹克,内搭纯色毛衣。 这一身显得他宽肩阔背,搭在地上的长腿更是长的没边。 察觉到我直勾勾的视线以后。 桑晚掀起睫毛看了过来,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深的寒潭。 桀骜不驯的五官透着一股子极度压抑的戾气。 他的指尖夹了支烟,皮质手套包裹住的手指显得格外修长。 我喜欢看男人的手。 修长的指尖,关节处泛起的淡粉,用力时绷紧凸出的青筋...... 桑晚长了双足够勾人的手,被皮质半指手套一包裹,更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我从他的指尖接过了那根未燃尽的香烟。 对视的那一瞬间,吸进肺里的烟都变得格外的滚烫。 “不是答应了我不抽烟的吗?” “都分手了,你还管我吗?” “也是。” 我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刚要从他车上将我的行李拿下来,腰身却突然被他抱住。 男人宽阔的胸膛抵着我的后背,潮湿的泪水触碰到了我的脖颈。 我没想过他会哭,他是个很要强的男人,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哭吧,哭够了就放开我,我还有事。” 桑晚语气透着股近乎病态的偏执:“留下来好吗?我再也不提结婚了。” “这不是结不结婚的事。” 我的手指在他侧脸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是逗小狗一样勾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颚: “我是个花心的女人,你认识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彼此之间有一段回忆就够了,别让我难做人。” 桑晚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他这人特轴,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回头。 我最怕的也是这种男人。 一旦缠上了就逃不脱,像是被蟒蛇的尾巴禁锢住一样让人窒息。 他长久的沉默,让我误以为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挽留的话。 我甚至都想好了相应的对策,可最终却只有他塞进我手里的那一叠钞票。 “我往卡里打了三万五千八,现金是我刚发的奖金,等我下个月发工资了还会往卡里打钱的,你先用着,不够再和我说。” “你给自己留了多少?” “我还有钱。” “你他爹的有个屁的钱,你兜里有几个子我还不知道吗?” 桑晚自嘲道:“都分手了,你还管我那么多干嘛?” “我怕你没钱了穷的出去卖。” 我说最狠的话故意刺激桑晚的情绪。 换来的却是一个温热的保温盒。 “我给你做的早饭,你不想吃就丢了吧。” ...... 最终我也没丢保温盒。 温热的保温盒,再加上那一大袋子的行李。 提上出租屋时险些没把我直接累死。 牛马也没有这么干活的。 果然大女人家里,还是应该有个贴心的小男人帮着干活。 光靠自己一个人终究还是麻烦了点。 我推开房门,却出乎意料在里面看见了沈泽的身影。 他腰背挺直的弹着琴,优美的音乐从他指间溢出,精瘦的腰身和那若隐若现的白透衬衫。 甚至于他乌黑碎发被风吹起的温柔弧度,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原谅我庸俗,我只能想到“天使”两个字眼。 他弹的是《una mattina》。 很耳熟的曲子,23年的时候云翰弹过给我听。 那时他还没确诊癌症。 狭窄的出租屋,二手的钢琴,磨损的钢琴残旧迟钝,云翰却如获至宝。 我听着他弹了一首又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着我们的将来。 没有将来了。 云翰没挺过去。 我也没挺过去。 我突兀的开口打断了沈泽的演奏:“弹得那么难听也是少见,看来你们有钱人家教育小孩也不是全都上心啊,我还以为你这种大少爷会比我弹的好呢。” 沈泽眼神冷淡:“你这种垃圾也配和我比。” “小男人说话别那么难听,你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比我弹的好听。” 我打开了保温盒。 三层的保温盒里。 上面一层放的是做好的玉子烧鸡蛋卷,第二层是烙好的韭菜小饼,三层则是炖煮过的红枣小米粥。 这些早饭做起来费时费力。 桑晚上班一般要到凌晨五六点才能回来。 为了做这顿早饭,他说不定昨天到今天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 “没想到你这种人渣也会有人给你送早饭。” “少看不起人,我这种女人可是很吃香的。” 我从厨房里拿出了两套碗筷摆到了桌子上。 沈泽还记着我刚刚摔他碗的仇,阴沉着脸说道:“你求我,我也不会吃的。” “爱吃不吃。” 要不是沈泽比我早租了这套房子,我高低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大侠本色。 碗筷被挪到了他的面前。 我看着他打了一碗小米粥,又从饭盒里拿出了两个韭菜饼,忍不住嘲笑道: “不是说求你你都不吃吗?” “你摔了我的早餐。赔我一份那是理所应当。” 沈泽咬了一口韭菜饼,金黄酥脆的外皮和里面新鲜的馅料让他的眉头舒展了些: “你前男友手艺不错。” “确实。” 我平和的态度,让沈泽眼神中的厌恶消散了许多: “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第6章 人夫感教授 为什么要分手? 成年人的爱情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这其中涉及的利益牵扯,还有数不尽的算计不是沈泽能听懂的。 我当然可以一层一层的剥开细盘给沈泽听,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把一个单纯的男人教的生出防备,又怎么能给女人留下下手的机会? 我故作忧伤地垂下眼睫,还想追问的沈泽果然犹豫着中了我的计。 “别问了,都过去了。” 沈泽嗯了一声,态度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他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怎样的故事。 我不感兴趣。 比起深究男人的内心,我更愿意靠在他们胸肌上听他们蓬勃的心跳。 “沈泽,说句实话,我虽然不是个好女人,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坏人,咱们好歹也是要做一段时间的室友,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贼来防?” “你灌我酒,摔碗筷,还.....”沈泽脸颊微红,他的肤色冷白,俊美的脸颊稍微一有情绪波动就格外明显。 这种皮肤白皙的男人身上很容易留下印子...... 我清了清嗓子的道:“那不是你不听话嘛,要是你老老实实的喝了我给你的酒,我哪里会灌你?摔碗也是因为你不让我吃三明治,至于昨天晚上的事,那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 我不知廉耻的话让沈泽拧起了眉头,但他到底还是没再发作: “当室友可以,别的你想都别想。” “嗯嗯。”我敷衍两声,“话说你今天怎么不去上学?交大的学生可以翘课的吗?” “今天下午有课。” “你带我一起去呗,我还没去过这么好的大学。” 沈泽显然不太愿意,在他开口拒绝我之前,我装出一副可怜样: “我当初高考的时候第一志愿报的就是交大,就差几分就考上了,我还挺想进去看看它里面是啥样的,毕竟也是我梦想中的院校。” “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要老实点。” 我连忙道:“包没问题的。” 地下车库。 价值几百万的黑色宾利停在车库最显眼的车位。 硬生生将周围那依次排开几十万上下的车压制的普通黯淡。 沈泽迈着长腿拉开了车门,弯腰进去的那一瞬,他本就清冷俊美的脸颊都似乎因为豪车增添了几分光辉。 爹了个der的。 光是他车里的豪华内饰都抵过了我两年的工资。 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人家说最初的起跑线是羊水。 “开得起这种车,你还需要跟我一起合租两千块的房子?” “房子不就是拿来住的吗?两千块和两万块的有什么区别?” 沈泽过于坦率的话,反而让我心底的不平衡更加严重。 他租房子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我租房子却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 要是我能像他一样投个好胎,又怎会沦落至此。 且不管我如何思绪纷纷,都阻挡不住投了个好胎的沈泽开着他的豪车带我迈入了名校校门。 “我等会要去上一节管理学的课程,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听课,也可以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我不听课。” 我过于坚决的回复让沈泽微眯起了眼: “你不是说这是你的理想院校吗?你当时到底还差多少分?” 我眼神飘忽了一瞬:“不多不多,就两百多分。” “你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 “两百多分不也是分吗?要是加上了我不就考进来了吗?得了大少爷,你去上你的课吧,我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眼看着沈泽进了课室,我心口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我来交大当然不是为了陪着这位大少爷听课的。 交大有个我以前的好姐们,现在估计留任当辅导员了。 这次来找她,也是想托她的关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姜悠鸣和我一样都是小县城出生,不同的是她是靠着自己考上了交大改变命运, 而我则没出息的在小县城蜗居许多年。 若不是云翰对我的打击太大,恐怕我这辈子都会在小县城里当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多年未见,我给她发去的通讯,除了她礼貌的回复以外。 稍微看上去带点人气的,就是这一条新的语音。 “我发个位置给你,你去办公室等我,我过会儿开完会就来找你。” 她说话的风格向来利落,简短的几句话没有多余的修饰词,却冰冷的让我感到生疏。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能终究还是找不到共鸣点。 她渐行渐远爬到顶端,成为了人人艳羡的社会精英。 而我却还停留在底层。 在魔都当无业游民的成本是极其高昂的。 我负担不起这高昂的代价,再加上我一个大女人,老是用人家小爷们的钱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还以为我吃软饭,一家之主的骨气都没了。 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能极大程度的缓解我焦躁不安的心情。 交大的校园比我考的破大专要明亮的多,连路边的两只黑天鹅都像是在嘲笑我孤家寡人一般交颈相拥。 在第三次走错路以后,我的耐心终于归零。 “爹了个der的,我去你个烂天鹅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就你们有男人抱是吧?” 抛出去的石头惊动了那两只黑天鹅,它们怪叫一声跳进了水里,水波荡漾的一瞬,两只飘在水中的黑天鹅再度靠近。 我气不顺的往前追击,却忽然听见了一道慵懒的嗓音: “同学,欺负天鹅不好吧。” “关你屁事。” 我粗鄙的话语让男人微蹙着眉头,他骨感的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眼望去,满脸的厌烦在看到他的脸之后烟消云散。 爹的。 妥妥的人夫感帅哥,还是斯文败类那一款。 树荫底下光线昏暗,男人的皮肤却白到发光。 他长睫微垂着,金丝边的眼镜搭在他高耸的鼻梁上,微微解开的衬衫扣子,雪白精致的锁骨上,甚至有一枚红的诱人的朱砂痣。 帅哥就是帅哥。 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都让人心生怜爱。 忽略掉他身上那老土的过分的西装外套。 我敢担保,没一个正常女人能拒绝的了他的诱惑。 我眼里的惊艳终结于他让人兴致全无的话: “同学,你的辅导员是谁?” 辅导员? 这是要找老师了? 第7章 大龄剩男被迫相亲 我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 古板,淡漠,恐怕最开放的地方就是解开的那两颗扣子。 一看就是那种即便发生地震,也要第一时间将教案写完,再有条不紊撤离的人。 我生性洒脱自由,最烦的就是被别人拘束,不管是家庭还是男人,任何一切捆绑住我的东西。 都会让我仿佛无水的鱼一般直接干枯在地面上。 “同学,把你辅导员的名字报上来。” “我没有辅导员。” 男人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你怎么会没有辅导员,把你的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进交大是为了托关系找工作的,可不是为了在路上,跟这种古板的老男人耽误时间的。 我烦躁的厉害,抬手想要挥开他的手,却发现这男人力道大得可怕,禁锢着我完全不让我走。 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当然不会随时随地对人动手。 硬的不行,那我就来软的。 见他还是不肯松手,我直接凑了上前,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他脖颈上轻触了一下,恰好落到了那颗让我眼馋许久的朱红小痣上。 我哑声道:“老师,你不让我走,是不是看上我了,故意想要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空气霎时一静。 “别碰我!” 他挣扎的幅度太大,我不得已松开了手。 我看着他因为泛红的脸颊,还有那一路从脖颈弥漫到耳根的潮红,心口莫名一热。 这种古板的老男人,虽然脾气差了点,衣品也不怎么地,但全身上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女人尖利的叫喊声让人耳膜刺痛。 我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陌生女人直接上前拉起了男人的衣领,一脸被绿了的愤懑: “沈言书,我说你怎么死都要跟我离婚?原来你早就在外面找了野女人。”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惹恼了沈言书。 他那双桃花眼透着羞恼的怒意:“这是我的学生,她和这件事没关系,我跟你离婚是因为你家暴我。” 女人的叫声更刺耳了:“女人打男人是天经地义,你不信就去外面问问看,哪家女人不打男人的?打是亲,骂是爱,打你才证明我爱你,小男人家家书读多了脑子都生锈了,离了婚的男人不值钱,谁还愿意要你这个二手货!”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没见过这么欺负男人的人。 或许是因为沈言书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也许是因为女人此刻过于恶劣的态度。 我选择了挺身而出。 我冷声呵斥道:“亏夫者百财不入,你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我就愿意要这样的男人,二婚的又贴心又懂事,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我生个大胖闺女,你就可劲嫉妒去吧。” “你个不要脸的,连别人用过的破棍都要捡。” 她怒吼着冲我扑了过来,在她拳头即将触碰到我时,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反手就是一拳。 学拳击的好处就是没人能在近战搏击上赢过我。 我两三下将女人按倒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脸上,直将她打得鼻青脸肿嗷嗷直叫。 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沈言书连忙过来抱住我的腰身,慵懒的嗓音中透着慌乱:“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他的力道不大,与其说是阻止我继续殴打女人,不如说是真心实意在担心我闹出人命。 我顺着他的力道收了手,被我打成了死狗的女人却突然撞在了我的下颌上。 “嘶......” 我捂着下巴掐住了她的脖颈,在缓缓收紧的力道下,女人发出了窒息前的哽咽声: “唔啊......” “滚远点,他是我的人,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招惹他,老娘直接把你给掐死。” 强烈的窒息感让女人宛如丧家之犬一般害怕逃离。 我擦了擦唇角的血珠,正欲离去,却被沈言书攥紧了手。 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同学,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我嘲讽他:“还叫我同学?我不是你们大学的学生,我就是个破大专的。” “大专生也是大学生,你只是考试的时候失利了,不代表你人品不行,至少你愿意替我出头.....” 许是觉得这句话有些暧昧,沈言书禁欲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潮。 他不自在的说道:“这件事都怪我,让我替你上药吧,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我无所谓:“你们小男人就是矫情。” ...... 我跟着沈言书回了他在校外的公寓。 交大附近的复式双层公寓,整整两层都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我斜眼看着他进了房间,再度出来的时候,乌黑的短发沾染了潮湿的水迹,没了额前的几缕碎发的遮挡,他那张过于昳丽的面容更加有冲击力。 “嘴唇磕破了,上药可能会有点疼。” 我嗯了一声,沾染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在我唇角上触碰。 我看着他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在金丝框眼镜下,仿佛一只被困于玻璃瓶中的蝴蝶。 “你的眼光可真是够差的,这种女人也敢赘。” 我毫不客气的话让沈言书脸色泛白了一瞬:“我妈爸安排的,他们说我不结婚的话,他们还不如去死。” 原来是大龄剩男被迫相亲....... 我上下打量着沈言书。 目测身高应该有187左右,长了张妖冶俊美的脸,身材看上去虽然不太符合大众的薄肌审美,但我个人倒是对这种清瘦款的青年有所偏爱。 最重要的是,沈言书身上有一种欲拒还迎的人夫感。 好似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都会自己找到合适的点...... 咳咳。 我收敛住内心已经跑偏的思绪,努力做出一副关切的姿态: “那也不能随便就找个女人就赘了呀,像你这样的优质男,自己也可以找一个合适的吧。” “我想静下心做我自己的事。” 沈言书在我处理好的伤口上贴上了一块创可贴,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对待瓷器。 他的肤色十分苍白,嘴唇红的病态,颇有几分病弱人夫的美感。 我看着他的唇瓣道:“男人读书读太多了就容易被欺负,要我说,她第一次打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告到夫联去,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打男人的女人了。” 第8章 我不打算赘他 沈言书似乎不太愿提及他那段并不美好的婚姻: “那你呢,你来交大是为了做什么?” 做什么..... 我的眼神一凛,连忙打开了手机,却发现在15分钟以前,姜悠鸣就给我发了五六条讯息。 见我迟迟没有回复以后,最后一条来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要去开会,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 成年人的下次代表着不确定数,更大程度适用于婉拒某种不合理的请求。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要是我有个百八年不见的好姐妹来找我求帮助。 我多多少少也会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帮。 姜悠鸣作为主,我亲自来到了交大,她不能不见我。 但若是我先失约于她,那身份便顷刻间调转。 她大可以用一句话回绝我这种不守时的人,却偏偏还要用一句有可能见面的讯息吊着我,让我时刻都处于不确定感中。 这种不安感让我的心情愈发烦躁,我深吸了两口气,眉头紧蹙着。 “怎么了?” 我看向了沈言书,能在交大斥责不守校规的学生,又能在交大附近拥有这样一栋复式公寓。 不管他是租的还是买的。 他从身份地位上都显然优越于我。 我如实说道:“我最近失业了,找不到工作,想让交大的朋友帮我介绍份合适的工作,不过现在迟到了,可能人家也不愿意见我了。 ” 我迟到这件事跟沈言书有脱不清的关系。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失去一份即将得到的工作。 果然,在听完我的叙述后,沈言书沉思片刻道: “你擅长什么?之前是在什么岗位做事的?” “我没什么擅长的,非要说的话,艺术类相关的吧,我觉得我这人艺术审美还是比较好的,之前做的是普通的采购岗。” 我这样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显然难住了沈言书。 他本身优越的工作属性,注定了他接触到的人脉圈子,都是高于或等同于他的。 沈言书能给我安排的工作,最次最次也得是个本科起步。 见他眉头紧蹙,我的心气愈发不顺。 成绩不好,没考上个好大学,那是因为天妒英才,像我们这种大女人,随便学学就能上,我就是考试的时候没放在心上。 工作经历这一点,我自认为是这个社会太过于苛刻,再加上我总是缺少那么一点点运道。 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差,沈言书此刻的沉默像是对我无声的嘲讽,我勃然大怒: “你是不打算管我了吗?要不是我把你救下来了,你还不知道要被你前妻打成什么样呢?我告诉你,今天我没找到工作这件事跟你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必须给我解决了,不然我还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面对我不稳定的情绪,沈言书却显得很淡定。 他嗓音低沉慵懒,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眸子平静注视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种父性的温柔让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轻咳一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走了。” “我帮你。” 我离开的脚步一顿:“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这边缺一个摄影助理,你不是说对艺术方面比较敏感吗?你可以先从助理开始做起,一年之内转正成为摄影师,我有相应的资源可以帮你牵桥搭线,只要你够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摄影这玩意儿我上大学进社团的时候倒是碰过。 不过那时做的都是些新闻摄影相关的工作。 人像三要素拍到位就得了,没人会要求我拍出商用片。 我不确定我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但我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难道再继续当那牛马一样的采购岗,还是随便在上海找一个快餐店打工? 我今年已经26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再怎么也得有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我可以做,但是先说好,工资不到位的话我可不去,另外设备我也没钱买。” “设备我家里有一套新的,你可以拿去用,工资的话按照正常摄影助理的来开,每个月八千加奖金,我个人再额外出两千给你作为租房补贴。” 八千再加两千,一个月总收入能有一万多。 在魔都这个地方,过万的工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总比我之前那四千块钱勉强吊着糊口的工资要高。 我挺直了腰板,趁热打铁的说道:“餐补有吗?” “那就再加一千,中午你工作的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吃饭。” 沈言书态度越好,对我越纵容。 我就越发地想要得寸进尺,蠢蠢欲动的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这么好说话的男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稍微用一点好处就能轻易的道德绑架他。 那要是让沈言书欠我更多,岂不是....... 我放软了语气道:“今天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工作。” 我这人在不发火的时候,外表看上去还是极其具有欺骗性的。 好几个前任都曾夸赞过我的眼睛漂亮,像是一汪清透的泉水。 被我用这样的一双眼注视着,沈言书神情也变得温柔了些。 他或许是把我当做了他的学生下属,又或者是比他小很多的妹妹。 不管是哪个身份,这种对于弱势一方的关爱,都会让他不自觉加重对我的关心与照顾。 女人爱帅哥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不打算赘他,也不打算给他一个家。 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要跟他有更近一点的关系。 ...... 从沈言书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然暗沉。 我打开了手机,拨通了沈泽的号码。 “来接我呗大少爷,我现在在你们校门口。” 沈泽语气不善:“你在外面玩得那么开心,还用得着我来接你?” 交大到我们居住的那间小破出租屋,打车起码百来块。 那这点钱我不是出不起,但是没有必要乱花钱。 我恬不知耻道:“我这不是一时忘记看手机了吗?你不来接我,要是外面辣弟看上了我这朵霸王花,把我攀折了怎么办?” “没有哪个男人眼光会那么差,上赶着被你这个渣女祸害。” 我不在意他对我的诽谤,轻挑笑道: “说不定你的同学还挺喜欢我这款的呢,半个小时,你要是没到,那我就只好求助一下你有车的同学,让他们顺路带我一程。” 第9章 心眼比我爷爷的针孔还小 “你不要脸了是吧。” 我挂断了电话,好以整暇找了家奶茶店坐下,点了杯珍珠奶茶。 沈泽的车停在路边。 他开的黑色宾利很好认,沉稳又张狂,和他本人傲慢矜贵的性格倒是挺契合的。 我拉开副驾一上车,就被他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通。 “人渣。” “喂,大哥,我什么都没干你就骂我人渣,你对我的偏见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沈泽单手打方向盘的动作异常的帅气潇洒,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特别不得劲: “脸上带伤,手里还抱着还十几万的相机,我合理怀疑你是抢劫了某个同学,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警局,省得让你这种败类在社会上流通。” 十几万的相机? 沈言书出手竟然这么大方,这种贵货也敢给我保管。 我将相机随手拿了出来,一边捣鼓,一边漫不经心回应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干坏事了?就不能说我见义勇为救了个美男,人家对我一见倾心主动送给我的吗?” “你还见义勇为,你这种欺负男人的死变态,根本就干不出一点好事。” “欺负男人,我欺负你了?” 前面路段刚好赶上了下班点,堵得水泄不通。 我的手按在了沈泽结实紧绷的大腿上,撑着起身的动作,让我的呼吸落到了他的脸上。 这种接近的距离显然让他感到了压迫。 沈泽抿着唇,清冷的脸上浮现薄怒的红晕:“滚远点,别靠我那么近。” “你不让我靠,我还就偏要靠,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你身上好香啊.....是喷了香水吗?” 沈泽这种年纪的男大,在我们这种混社会的人眼里就是头纯洁无瑕的羔羊。 羔羊意味着柔弱可欺,我可以轻而易举在他身上打下属于我的烙印。 只是一句轻佻的问话,牵连着他的情绪朝着我想要的方式进行。 “没涂东西......你个女变态,你还敢偷偷闻我!” 车窗被人敲响,后面按喇叭的大姐神情愤怒的来回拍打着车窗。 在车窗摇下来的那一瞬,她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我们俩人之间极近的距离,操着一口浓重的魔都腔: “侬伐要面孔。” “你才不要脸。” 我用右手圈住了沈泽的指尖,轻拍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车子再度启动。 “你干嘛要怕她。”沈泽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气,他狠踩了一脚油门,车速往上飙升的那一秒,巨大的推背力让我整个人往前俯冲。 爹了个der的,要不说男人成不了大事,这心眼简直比我爷爷家的针孔还小。 “大少爷,她是本地人,又开了辆连号的车牌,你得罪了她是没事,我这种小喽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被她捏死。” 沈泽没注意对方的车牌,对于他这种阶级的人来说,在外面横行霸道都得是别人让着他。 只要在魔都这个地界,就没有他怕的人。 沈泽这种富家公子哥,估计满脑子都是球鞋球赛。 今天去哪里打高尔夫?明天去玩哪个新发售的游戏?后天哪个品牌又上了新球鞋? 吃喝玩乐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根本就不会像我一样考虑现实。 我懒得和他多说,直接翻开手机看帅哥。 那一水的擦边帅哥都是大长腿公狗腰,露出来的腹肌半遮半掩的,连脖子上带着的喉结罩都是镂空的款式。 我看的正兴起,车子又猛地往前一冲。 “爹了个der的,下来我开,开的什么根玩意,你他爹的是要把我撞死是吧。” “你会开车?” 我无语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大女人不会开车?技术不好就不要出来炫,不晕车都要被你开晕车了,实在不行就老老实实在家搞个摇摇车坐坐,拿辆好车当驴使。” 沈泽明显不服气,一张帅脸紧绷着,却又拗不过我,最终还是下车给我让出了主驾的位置。 手机里的擦边帅哥还在持续扭动着腰身,暧昧的音乐却忽然被按停。 我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是谁在作:“吃醋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干嘛连我看个帅哥都要管?” “谁吃你的醋,天天看这种恶心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女人为什么喜欢看这种男的,连衣服都不好穿,露腹肌露腿的,一看就是故意的。” “他们恶不恶心我还能不知道吗?说话别那么难听,人家小男孩赚点钱不容易,又不是谁生下来都跟你一样含着金钥匙,普通人想要赚钱很辛苦的好吗?”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提到钱这个问题。 一个人越在意什么,就会越把一件事情挂在嘴边。 沈泽显然没接触过我这种彻底的穷人。 对我本性的厌恶,和他高尚的道德品质形成了强烈的冲突。 他最终还是挨不住道德的约束,试探性问道。 “你很穷吗?” “说的什么废话,我要是有钱,还用得着跟你抢那两千块钱的房子住,我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大平层了。” “你没钱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冲着我凶什么?” 沈泽的少爷脾气又犯了,他冷声道:“把车还我,你自己走回去。” “大哥,你别那么小孩子气好吗?你今年都十八岁了吧,还玩威胁这一套,小男人就是屁事多。” “你不下就我下。” 沈泽直接去拉拽车门,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高速那段路。 但也不意味着他可以随时随地从车上冲下去。 他前脚刚打开车门下去,后脚估计能被旁边飞驰而过的电瓶车给切对半。 我恼火的不行,直接将车开到了路边,看着他下车离开。 走就走,反正现在车钥匙和车都在我手上。 到时候我美美回家洗个澡睡觉,谁管他在外面怎么野。 怒火上涨之际,人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 焦躁的情绪迫使着我开出去了五公里左右,最后留住我的还是沈泽的那一通电话。 “现在知道求我回来接你了,我告诉你晚了,你自己打车吧你。” 第10章 你还挺娘们的 我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一头发出几声诡异的喘息声。 模糊的电流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让那头的声音愈发不清晰: “哟甜弟,别躲呀,跟姐姐们一起玩会呗,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加个微信认识认识呗?” 为了省点时间,我开车的时候抄了近道,那一条近道到了下班的点,经常会有各种徘徊于社会底层的民工或保卫人员出没。 我一个女人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沈泽一个年轻的男孩走在路上,自然是引人瞩目。 感谢老天奶,沈泽赌气没走多远就被拦住了。 我赶到的时候,他正被一群流氓包围在中间。 那些女人吊儿郎当的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时不时说些轻佻的话故意惹恼他。 被一群女人包围住的沈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那张清冷傲慢的脸上都是慌乱的神情,薄唇泛白,脸上甚至还有几处脏污。 一个和我有过诸多瓜葛的男人,因为我的原因被流氓欺负,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别那么害羞呀,你们男大学生不都挺会玩的嘛,跟我们姐妹几个一起玩一玩呗,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女人说着,便要将手中的百元大钞塞进沈泽的牛仔裤里。 她的举动看得我两眼直冒火。 他爹的,我死皮赖脸在沈泽身边待了那么多天,也才刚摸了一下沈泽的腹肌,她们几个不要根脸的瞎眼婆娘居然敢对沈泽下手。 我从地上捡了跟别人不要的木棍。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一棍子抡圆了抽在为首女人的腿上。 “我骟你爹的,连老娘的男人都敢动,一个个眼睛真他爸的瞎了。” 被我一棍子打在腿上的女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另外几个人也回过了味: “什么玩意,敢出来英雌救美,也不看看拳头够不够硬。” 我懒得跟这群废物废话。 我一手攥着木棍,一手扼住女人粗短的脖颈,强压着她的头往地上撞。 砰砰的沉闷响声和我凶狠的神情明显吓到了其他人。 刚刚还试图以多欺少的女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看着我将沈泽带走。 车内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老在那偷看我。” “我没看你。” 沈泽狡辩了一句,隔了几分钟后,他又磨磨蹭蹭靠到了我的身边。 “你受伤了。” “长了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出来。” “又不是我让你出头的。” “大少爷,别那么任性行嘛,要不是你中途耍脾气非要下车,你会被那群女的包围吗?托你的福,我白某人今天总算是要破相了。” 那群女人看我那股狠劲没敢上来跟我动手,但底下那人挣扎的时候硬生生在我脖子上挠出了一道血痕。 我侧着脖子,紧皱着眉头,用纸巾一点点擦干净上面的血沫子。 沈泽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眼神里对我的厌恶似乎又更少了些,甚至于透出近乎于崇拜的温情。 “你刚刚那样还挺娘们的。” “我什么时候不娘们了?” “你欺负我的时候。”沈泽低声道,“虽然你帮了我,但是这和你是个人渣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医疗费我会负责,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就一小破口子还要什么医疗费,回家拿点酒精擦一下得了,你以为我跟你们集帅一样吗?把脸看的比天还重。” 我这张破嘴就说不出一句中听的话,刚开口,好不容易温情一点的气氛又戛然而止。 沈泽回了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一百平的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人挤在一起吵闹的时候。 空气里满溢而出的都是活人的鲜活劲,分开时却生出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寂。 冰箱里冻好的啤酒,入口苦涩发麻。 顺着喉管往下咽的时候,辛酸与苦楚都流淌进了肺腑里。 酒精的作用让我混沌的大脑变得更加不清醒。 被微风拂起了悠悠窗帘,朦胧的飘荡到了我的脸上,刮蹭着那两处伤口,似痛非痛的感觉,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我学拳击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云翰。 在拳击馆被教练一次又一次打趴下时,唯一支撑着我爬起来的力量也是云翰。 我唯一想保护的男人此刻藏埋地底不再苏醒。 所做的一切也成了一场虚无的笑话。 失去了前进方向的帆船,不管多么努力的在海浪上漂泊,终究都是一具没有目标的空壳,迟早会被掀翻于汹涌的海中。 今天替他们出头的时候,我总是希望回头瞥见的是那一张熟悉的脸。 只可惜幻想终不会成真,没有人会像云翰一样的爱我,在意我,付出一切的支持我。 再坚强再铁骨铮铮的女人,也会在这种孤寂的夜晚里感到由衷的悲哀。 煎蛋的香味愈发逼近,升腾而起的白色热气中,是沈泽那张清冷骄矜的脸: “受伤了还喝酒,喝不死你。” 在这样一个孤单的晚上,有同类的陪伴是一件极其温暖的事。 我没有计较他让人不爽的说话方式,隔着那层朦胧的雾气缓声问道:“给我煮的?” “我怕你喝死在这里。” 他端着的那一碗煎蛋面,就是普通的煎蛋面,煎蛋跟面完全分了开来,底下白色的面条甚至连一点酱油都没放,更别说加点葱花之类的做点缀了。 我挑起来尝了一口,跟我想象中的一样难吃。 “好吃吗?” 我违心的点头,在这样一个夜晚,能有一个贴心的男人给自己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哪怕煮出来的是泔水,也应该抱有感激之心,将面条崇敬吃下。 我违背本性的夸赞让沈泽的态度更加柔和了些。 褪去了往日的不屑与厌恶的神情,他清冷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愈发俊美惑人。 平心而论,就算是褪去男大这个身份,沈泽也绝对算的上一流的帅哥。 肤白貌美大长腿,狭长的眼眸和那股子清冷孤傲谁都瞧不起的劲。 最能让女人心底的兽性被激发。 第11章 喉结罩:喉结越大的男人越… 沈泽看着我把一整碗面条秃噜干净,轻哼一声道: “等会把这收拾干净,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不希望闻到一股酒精味。” 胃里有滚烫食物垫底,灼烧的热度消退。 我的眼神清明了许多,轻笑道: “啤酒能有什么酒精味,这玩意儿不跟小饮料差不多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不喝劣质酒。” 这位大少爷矫情清高的程度,终究还是远超我的想象。 我摇晃了一下手中十块钱一瓶的青岛啤酒。 捏扁的瓶身在挤压的力道下,喷溅出更多酒精的薄雾。 “你上次在酒吧里喝的酒,也是他们拿劣质酒调出来的,成本不到二十块,给你配出一瓶688的特调,加个高贵的名头你就喜欢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有底线吗?” “喝瓶酒分什么底线?小男人就是喜欢上纲上线。” 在这位大少爷发火之前,我将打开的啤酒倒进酒杯里,强硬递到了他手上: “陪我喝一杯吧。” 沈泽并不领情,他修长骨感的指尖轻握着酒杯,轻轻摇晃着,却半点没有要入口的意思。 他轻慢的态度和狭长眼眸里流露出的不屑激怒了我。 酒壮怂人胆。 我借着酒劲翻身而起,他手中的酒杯被我撞翻。 湿淋淋的酒水浇灌在他的左腿上。 被我强压住的沈泽脸色难看。 他似乎以为我要做什么过界的事,搭在身侧的手,防备性的阻隔在了我俩之间。 “滚下去。” 温暖的气息和活人的触感,让我漂浮在空中的脚得以落地。 我在这种熏熏然的醉意中有些迷醉:“我不滚,抱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你再不放开,我就告你猥亵。” “那你就告吧,把我告进局子里,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在监狱里面还管吃管喝,我求之不得。” 我语气中失落让沈泽反抗的动作一顿,他狐疑道: “你脑子出问题了?” “你他爹的才脑子出问题了。”我自嘲道, “我没房没车,现在连工作都没了,还他爹的连个朋友都没有,快三十岁的女人活成我这个样子也真是搞笑,老天奶天妒英才,不想让我好过,我不如早点收拾收拾去死好了。” “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胃被酒精灌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空虚。 就连沈泽这句算不上夸赞的话,在我听来都透出几分温情。 我靠在他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肌上,草木和松柏的气息包裹着我。 半清醒的状况下,沈泽形状较好的薄唇愈发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白皙,高挑,宽阔的肩膀。 少年的青涩感与肌肉结合的恰到好处。 我最想拥抱的男人永远不会再出现。 从那以后,抱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缓解寂寞的替代品。 强烈失去的空虚感让我心口抽痛不止。 酒精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也能在它的折磨下露出脆弱的姿态。 沈泽先我一步发现了异样。 他的指尖轻触着我的脸颊,带走了一滴潮湿的泪水:“你哭什么?” 我不愿在他面前承认我的脆弱。 深夜落泪永远是男人的特权,短暂的脆弱,会让我的悲伤显得愈发可笑: “眼睛进沙子了......我抽支烟行么?” 沈泽早就说过禁止在房间里抽烟,或许是我今晚难得的脆弱引起了他的怜悯。 在这个深夜,他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燃起的香烟细细的一支,夹在我的指尖轻颤,我深吸一口,尼古丁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对抽烟的人来说,尼古丁的味道能短暂的让人感到安宁。 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这纯粹就是一种物理上的折磨。 沈泽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忍无可忍的用衣袖捂着鼻子,只露出了那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眸: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抽这种垃圾。”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咬着烟头嘲讽道:“你该不会长这么大还没抽过烟吧?我的大少爷,你是还没断奶的小男孩吗?” “谁说我没抽过。” “来一口试试味?” 我肆无忌惮靠在他的胸膛上,将指尖夹着的香烟递到了他的唇边。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短发湿湿的,眉眼间染着几分清冷无措。 带着潮湿气息的香烟抵住了他的唇瓣。 他饱满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一条小缝,隐约能瞥见里面柔软细腻的艳红舌尖。 白色烟雾萦绕,堪称活色生香。 “咳咳.......” “不要那么心急。” 我从他的指尖拿走了那一支被我们俩共同吮吸过的香烟。 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逐渐被烟雾缭绕的尼古丁味侵蚀。 仿佛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被香烟和我染上了一块污浊的痕迹。 沈泽被呛得不轻,他弯着腰身不断咳嗽着,呼出来的气流灼热不堪。 他越是这样显得单纯无害,就越是让我心底里恶意滋生。 我故作善良的替他轻拍着后背,手指却在他的喉结罩带子上轻碰了一下。 那根细细的带子质地柔软,稍微一动,就让刚刚还在剧烈咳嗽的男人反应了过来。 “流氓!” “这不能怪我,是你的喉结罩没带好,我想帮你系一下带子而已。” 我意味深长:“现在很少见这种样式的喉结罩了,我听说只有喉结大的男人才会用这种......” 此话一出,刚刚还跟我共吸一支烟的沈泽咳的更厉害了。 他瞪了我一眼,绯红的眼尾让他无端透出几分媚意: “我就不应该给你这种人渣煮面,喂你吃不如喂条狗。” 我无所谓他骂我。 沈泽骂的越厉害,反而让我有种逗弄他成功了的快乐。 就像是当初上学时候故意去招惹小帅哥一样的恶劣趣味。 与其一个人静静待着胡思乱想,不如去招惹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人。 沈泽身上散发着的阳光气息,总能让我从混沌的黑暗中寻觅出一点光芒。 从沈泽身上汲取了一点恶劣的趣味以后,我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12章 高材生还不如我 兴许是因为昨晚招惹了沈泽一通。 这一觉我睡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外面阳光顺着窗沿照进来了一小簇,恰好落在了沈泽养的那盆百合上。 起那么早,当然不好虚度光阴。 我打算早点去工作室报到。 毕竟是入职第一天,要给同事们留个好印象才行。 出租屋到交大路途太远,为了省点路费,我坐着公交一路摇摇晃晃的坐了近一个小时。 沈言书安排的工作在交大附近的一家摄影工作室里。 北欧风的装潢高端大气,一整面的白墙上挂着不同的摄影作品。 从我这外行人的视角看去,特意设计摆放的作品我看不懂,但是根格妥妥是到位了。 魔都的东西就是这样。 盘子越大,吃的越少,墙越大,挂的越少。 物以稀为贵,不贵也要硬生生给你炒作上去。 “你是沈教授介绍的?” “对,我叫白思榆。” 主动和我搭话的男人上下扫视了我一眼,姿态傲慢:“白思榆啊,跟我来吧。” 我伸出的手尴尬在空中收了回来,心口隐隐生出几分不满。 这老男人一看就是到了更年期,瘦的跟个猴一样不说,连说话都那么刻薄。 “这个是Lina,你这一个礼拜先跟着她拍拍证件照,等你能上手了,我再考虑让她带你出外景。” “拍证件照需要学一个礼拜吗?如果我学的快的话,能提前学点别的吗?” “你们女人不要那么浮躁,大姑娘心浮气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老男人明显不愿意多听我说话。 他撂下这一句以后直接转身走人,留我和Lina独处一室。 他不尊重的态度无形间刺痛我敏感的自尊心,也间接影响了我一整天的心情。 拍证件照是琐碎而乏味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要领。 连Lina都夸我掌握得快。 这多正常。 我们女人天生心细手巧,干这种事情本来就比男人要得心应手。 那些男人干不了这种事,就该换个人来干。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我打算再去跟那老男人沟通一下,让他安排Lina下午再教我点别的东西。 我堂堂一个大女人,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当什么所谓的摄影学徒,当然是越早成为正式摄影师越好。 休息室里冷气开得比外面都足。 刚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漏出来的冷气迎面袭来,冻得我一激灵。 我蹙着眉头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办公室的装潢甚至比外面的会客厅还好,那老男人正在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地跳舞。 那舞姿,那身段,简直就像我二大爷在家摘豆角的动作。 纵使我阅擦边多年,都没办法从他宛如猴子附身的癫狂舞姿中,辨别出他到底是在跳哪一个曲子。 “你来了。” 见我开门进来,老男人才颇有几分不舍的关闭音乐。 他扭了扭脖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冲着我问道: “跳的怎么样?像不像黄宗泽?” 黄宗泽??? 连我这种漂亮的没边的女人,都不敢自称跟刘亦菲有几分相似。 他竟然敢说他跳的舞像黄宗泽,我看他倒是挺像黄宗泽脚底下踩着的那辆大巴车。 我这人实诚,说什么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夸赞一个丑男人。 我尴尬的转移话题: “证件照拍摄我已经学会了,下午我能跟着Lina姐学点别的吗?” “你确定你学会了?” “我确定。” 老男人打断道:“你一个大专生,又没学历又没工作经验,我们印画工作室起步都是研究生,要不是沈教授极力推荐你,你连进来这里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的能力跟我的学历没有关系好吗?这些简单的东西我已经学会了,你们这些高材生还不如我吧。” “年轻人不要太张狂,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接下来半年都在这拍证件照。” 这老男人每句话说的都让我浑身不爽。 我敢确定,他一定是记恨我刚刚没有顺着他的心意夸赞他。 才故意说出这种打压我的话,想要杀我的威风。 可我白思榆是谁? 我要是能随意被这些老男人,踩在脚底下蹂躏。 当初就不会一意孤行从公司辞职,出来外面闯荡了。 “研究生又怎么样?还不是又老又丑的,你公鸭嘴里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像你这种男人,就算混到顶了也没有女人会要你。” “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不想在这继续做下去了?” 我鄙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老男人,将他气得浑身发抖: “再说几遍也一样,有时间在这里学黄宗泽跳舞,不如去医院整个腹肌和臀肌,再不行的话就去买个叽垫,要鸡没鸡,要屁股没屁股,我都不知道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被如此辱骂,老男人的牙关都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好几次想要对我动手,又忌惮于实力悬殊,只敢撂下一句狠话: “我是管不了你了,让沈教授来管你吧。” ...... “思榆,你跟我来一下。” 沈言书的声音很好分辨,低沉沙哑,尾调总是舒缓的上扬,像是一把锈住了的大提琴,听的人耳根子发麻。 我烦躁的心情并未因为他的出现有所缓解。 沈言书介绍我来这间摄影工作室,却没有将这里面的人处理好,让我蒙受这种屈辱。 如果他今天给不出一个好的解释,就算这里给的工资再高,我他爹的也不干了! 沈言书今天穿了一件圆领白T配浅咖色西装,袖口卷到了手腕处,金丝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温柔慵懒中散发着一股知性的书卷气息,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我道:“你是来替他们兴师问罪的?” 沈言书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骂他是个没屁股没胸肌的老男人,他气不过就来找你告状喽。” 第13章 我可是女士! “思榆,你对我的态度可以不用那么尖利,比起他,我更相信你说的话。” 沈言书说话总是不急不缓,宛如一缕清风一般,能让人焦躁的心绪平静。 我烦躁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当着他的面抽出一根咬着过干瘾: “他也没说错,我确实是骂了他,谁让他看不起我,他嫌我是个大专生,说我没学历没工作,还说我是靠着你的关系走后门才能进来的。” 我越想越气,说话的声音甚至咬牙切齿: “爹的,什么博士硕士,我他爸的可是女士,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能来这里干活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沈言书听完了我那番极具个人色彩的叙述,神情凝重: “他居然这么说你吗?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今天你先不要上班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画室待一会。” 去哪里都行。 我昨天还嫌弃沈言书年纪大了点。 今天一对比,才发现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好说话,简直堪称熟男代表。 跟屋子里尖嘴猴腮的瘦猴就不在一个图层。 跟美人待在一起,当然是做什么事都顺心的。 “行,那我今天就跟着你了,你不用管我,晚上包顿饭就ok了。” 沈言书如释重负:“没问题。” ...... 复式两层的独栋公寓一路往下走,通过一小段楼梯以后,一间隐秘的画室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颜料的味道涌入鼻尖,色彩渲染大片张狂的油画横陈在画室里。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和身处其中的沈言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荒诞怪异的题材,大胆的笔触,丰富的色彩层次,将这构建成了一幅艺术的殿堂。 每一幅画都是那样鲜活而具有生命力,却又诡异的像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无尽触手一般,要将你一同拖入深渊。 被这些画包围着的沈言书神情愉悦,显然每一幅都是他视若珍宝的成果。 “我换身衣服,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猜他可能是要换一件颜色比较深,或者比较耐脏的衣服。 毕竟这些画色彩如此绚烂,作画时应该也很容易弄到身上。 画室里除了前面的一张高脚凳以外,便只有一张木质的床。 松木的床和浅绿色的被单搭配的十分融洽。 一眼就能看出是画室主人休息的地方。 先说好。 可不是我耍流氓坐在男人的床上。 是他这屋子里确实没有可供我容身的地方。 我总不好干站在他旁边等他作画吧。 我这人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不好听点就是道德素质低。 沈言书的床又香又软,坐在上面轻飘飘的像陷入了云里。 靠在他的床上,我有种想凑前闻一下他枕头或被套的冲动。 像他这么帅的帅哥,床上肯定也是香香软软的,必不可能有其他异味。 这么恶劣的想法刚起了一瞬,我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抓起了他的枕头。 柔软蓬松的枕头在我的抓揉下凹陷出了一个掌印。 男人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含着些许困惑: “你干什么呢?” 被抓包的尴尬迫使我短暂的停住了手。 我总不好跟他说我是想耍流氓,闻一下他的枕头被套,看看是不是能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这显得我多猥琐下流。 大女人食色乃本性也。 都怪他把床整得这么香这么柔软,又故意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暗示我,我才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给出了一个奇烂无比的回复:“你被套上了好像有只苍蝇,我帮你看看。” 沈言书的地下室里,就只有一扇通往外面的大门,连扇窗户都没有。 不要说苍蝇了,唯一能飞进来的就只有我这只贪恋美色的女蚊.....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真实的意图,耳根泛起了薄红,有些不自在的轻咳道: “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在我床上休息一会,等会饿了再叫我。” “嗯。”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躺在他的床上。 因为刚刚才被抓包,我的动作没有之前那般嚣张,眼神也时不时地落到了沈言书身上。 他坐在那张高脚凳上,画笔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晃动,略长的乌发柔顺地垂在雪白的后颈上。 他并未如我所想一般,换一件耐脏的衣服,反而罗曼蒂克的穿着一件材质宛如丝绸的长款衬衫。 与平日里穿的衬衫不同,更具有美观性和观赏性的丝绸衬衫,透着一股放纵自由的糜烂感。 屋内的大灯照的衬衫半透,他一定不知道从我的角度看去。 能轻易将他那一把细窄的腰身尽收眼底。 真白,真嫩,腰真细。 一个27岁的老男人,竟然还能维持着这样完美的身材。 我在这一刻骤然明白了人夫的魅力。 “饿不饿?” 他慵懒的声音响起,我重重的喘了口浊气,险些吓得连魂都丢了,心不在焉道: “饿。” “那我去给你做饭吃。” “你还会做饭?” “我看上去像是不会做饭的样子吗?” 一个27岁的古板老男人。会做饭确实很正常。 可这件事情放在沈言书身上,我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的家世学历社会地位,都远超常人,长得还那么昳丽勾人。 一看就是赘回去都会被女人放在掌心里好好疼宠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都跟做饭这极具烟火味的两个字搭不上边。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在国外的时候,外面的白人饭太难吃了,慢慢的就学会了自己做点料理。” 我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绞尽脑汁的问道:“你还给别人做过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就恨不得原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问的是什么屁话,一个结过婚的二婚人夫,绝根给别的女人做过饭。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给前妻做过饭吗?” 沈言书微微垂首,将切好的洋葱放进碟子里: “我只给你一个女人做过饭。” 我的心口猛然一跳,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里包含着的意味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从昨天到今天,我们总共才见过两面。 难道这两面的时间,就已经足够让他为我的魅力折服了吗? 第14章 结婚两年,没亲过 “你能帮我系一下围裙吗?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沈言书举起了双手。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沾满了洋葱的汁水,无奈浅笑的模样温柔得让人沉醉。 没人能拒绝美人的诱惑。 粉色的围裙束缚住了绸缎衬衫,蝴蝶结随着腰身摆动的姿态轻晃,露出来的那一小截雪白细腻的肤肉让人心醉。 沈言书微长的卷发垂落在耳侧,昳丽的侧脸简直宛如天上的一轮明月。 我喉咙莫名的有些干渴,端起一旁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老大一口,才勉强压抑住那股止不住的干渴感。 “别喝那么多水,饭前喝水对身体不好。” 我含糊道:“嗯,做的什么,闻起来好香......” 沈言书端着两盘饭走了出来,腰身柔韧纤瘦:“咖喱牛肉饭。” 洋葱炖牛肉的香味扑鼻。 我以为像他这样的艺术家,会做些诸如煎羊小排之类的菜,却没想到他做的还挺接地气。 “家里只有这些食材了,刚好做个咖喱饭,明天我再去买点菜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言书道:“思榆,你在哪里做的很不开心吗?” 我含糊道:“还行吧。” 女子娘大勇妇,哪能轻易在男人面前叫苦叫累? 要不是下午那老男人可着劲把我的脸摁在地上摩擦,我也不会闹到沈言书跟前。 “你要是做的实在不开心,我可以帮你换一份工作,但是这份工作是我能找到目前最契合你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还是尽可能的坚持一下。” 坚持是没问题,但是要我跟那种脑子有坑的老男人一起做事,那简直是把我放在烈火上面灼烤。 我冷声道:“做是可以继续做,但是那个老男人得处理掉,我不喜欢有男人在我头上吵吵闹闹的,会影响我工作的思路。” “阿信在总部干了很多年了,去别的岗位带一下新店也不错。” 沈言书三言两语敲定了老男人的去向。 他轻飘飘的语气和毫不在意的态度,再一次让我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富人才能沉淀出来的随意。 我再一次确定了他跟我并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他身上的松弛感和沈泽身上的极其相似。 是一种不需要努力伪装,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一切的傲慢。 强烈的对比让我心中的愤懑更深。 要是我能有他们这样的好家世,我今时今日的成就一定会让这些小男人望尘莫及! “你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怎么会强迫你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沈言书自嘲道:“光有钱有什么用?我妈爸是商业联姻的,他们俩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强强联合,生下一个有出息的女儿来接管家族企业,只可惜我和我弟都是男人,注定是没办法满足他们这个愿望了。” “他们是大号练废了打算练小号啊,你跟你前妻结婚那么久,肚子都没点动静吗?”(试管体外,这是口头语) 我过于直白的话语让沈言书眼睫一颤,他嗓音低沉中透着点难言的羞耻: “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我跟她结婚两年,连亲都没亲过。” “真的假的?” 我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眼神灼热的盯着他那张昳丽的脸:“你长的这么帅,她就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言书道:“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和她有孩子,她有钱又怎么样?我又不缺钱,我只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 沈言书的话让我心口一颤。 我没想到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还能有一个男人能维持住如此纯粹的本心。 他或许从前走错了路,赘错了人。 可在此刻,他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想要跟我交心! “我一直以为男人都是贪慕虚荣的,没想到还能有你这样的好男人存在。” 我真心实意的夸赞让沈言书脸色微红。 他轻咳了一声,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勺子,银色的餐勺在他手中身价仿佛都翻了两倍。 “吃饭吧,不够吃的话厨房还有。” 在沈言书家吃的这顿饭,绝对称得上我这段时间吃的最顺心的一顿。 出租屋里和沈泽合租的时候,我吃的不是煎蛋就是泡面。 我怀疑我现在去厕所吐一遭,胃里翻涌出来的都是泡面味的煎蛋。 沈言书人温柔,做的菜也好吃,还是大学教授,赘回家相当赘了一个全能的保公。 既能照顾孩子和我的生活,又能兼顾下一代的学习。 要不是沈言书是个二婚人夫,他这么好的条件,应该会是很多女人的理想伴侣..... 只可惜他结过婚,一个再有本事,再成功的男人,经历一段婚姻以后身价都会暴跌。 这社会就是这样,花二十万去买一台全新的车,会被称赞极具性价比,花五十万买辆二手车,却会被骂冤种接盘侠。 沈言书说他没跟前妻上过床,光凭一张嘴我可不敢信。 除非让我亲自验证一下,我才敢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我蠢蠢欲动的想要问沈言书些更私人的问题,又担忧对方会因为我的冒犯生气。 不过这种二婚的男人应该都挺开放的。 想来也不会像那些年轻小男人一样说两句话就生气吧...... 我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更委婉的问法: “老师,你们俩住一块真的没点肢体接触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长的这么帅,一般女人应该很难抗拒跟你同处一室的诱惑......” “我拒绝了,所以她家暴我。” 提及伤心事,即便是沈言书这样性格温和古板的男人,语气也有些冰冷。 他主动的挽起了袖子,露出来的冷白肌肤上是大块大块青紫的痕迹。 “你昨天碰见的不是偶然,是经常,她每次想强迫我的时候就会打我,如果昨天你不在的话,她......” 我愤怒道:“真他爹的不是个东西,赘了个这么帅的老公还不好好珍惜,要是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掌心里好好呵护,根本就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罪。” 沈言书自嘲一笑,将衣袖挽了下来,他的神情温柔,眼神中却写着数不尽的忧郁: “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谢谢你思榆,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第15章 送车送喉结罩 他脆弱的姿态和昳丽的脸蛋,很大程度上激起了我对男人的保护欲。 我情不自禁握住他修长如玉的手,目光紧锁着他水红的薄唇: “言书,我是真的心疼你,要是我.......哎,不说这些了,你家有药吗?我帮你上点药吧。”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帮了我那么多,总得给个机会让我献下殷勤,药在哪里?再不说我可要用我的私人疗法了。” “什么私人疗法?”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冷白的肌肤,食指在他小臂的肌肉上轻触着: “推拿。” 推拿意味着要身体接触,对于一个27岁的熟男人夫来说,这或许有些太过亲密。 沈言书喉结滚了滚,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嗓音沙哑而低沉: “还是用药吧。” 冰凉的药膏被揉搓在温热的肌肤上。 我手指上的细茧微微在冷白的皮肤上摩擦。 男人的身子也随着我上药的动作轻颤。 “你们小男人家家的就是矫情,上点药也喊疼,我以前受伤了,哪有这种条件,用水冲一下得了,疼你也要忍着,淤青没推开的话,以后留下的血点子可就没女人要你了。” 我年纪虽然比沈言书小,却自认为比沈言书要成熟稳重。 他这样的男人从小到大都过着刻板无趣的生活。 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哪里懂得外面花花世界的美好。 一个小男人,到底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好...... 清凉的药膏在掌心荡漾开。 我借着上药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跟他之间的距离。 抬眼望去,沈言书苍白冷淡的脸上看似毫无表情,薄唇紧抿,实则那纤长的眼睫却一直在颤动。 被长睫遮蔽的黑眸也仿佛在我的揉捏下生出了无尽的柔情。 这样才对。 故作坚强的男人是得不到女人怜惜的。 男人要会掉眼泪,才能让女人心动。 “药上好了,你要是一个人上药不方便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对他比了个扣电话的手势,暧昧一笑:“我随时有空。” 沈言书眼睫颤了颤,搭在腿上的手指却不自觉攥紧:“我送你回去吧。” 我以为沈言书这种古板的老男人,在学校为求低调,最多开辆宝马或者奥迪。 布加迪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羡慕嫉妒的简直恨不得直接把车钥匙抢来据为己有: “你开这车去上班?” “嗯,我妈送的成人礼,也开了好多年了。” 以亿为单位的超跑拿来开去上班,我要是有这车,我能绕外滩开个十万八千里。 我酸溜溜的道:“你们有钱人真好,随随便便就能买得起超跑。” “你喜欢吗?” 沈言书眼皮蓦然一掀,用一种缓慢地拖长了尾调的语气,轻声说道: “我可以送给你。” 女人这辈子追求的不就是有权有势,权势带来的美男跑车就在眼前,这种诱惑简直让人无法阻挡。 “真的假的,车送给我了,那你开什么?” “我跟你一起。” 我心头一跳,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暗示的味道。 我半真半假笑道,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豪车的钥匙,在指腹交错间,我在他的掌心上轻轻捏了一下: “那你不是要赘给我才行,我一个大女人,抢小男人的车开算个什么事。” 沈言书道:“朋友之间送车也很正常,你不用有负担,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我真拿来开了?” “嗯。” 他的沉默和温柔构筑成了一种纵容。 我怀揣着兴奋感坐上了布加迪,要不说豪车就是豪车,就算是几年前出的型号,那上手的质感也是不一样的。 “有点热。” “我把空调开低点。” 沈言书热的用修长的手指抓着领口,丝绸衬衫随着他的举动微敞。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到了他锁骨上的那枚红痣上。 车内调暗的灯光和封闭的环境,让我们俩之间独处的世界与外面切割成了两个不同的整体。 暧昧的氛围。 轻缓的音乐。 冷气没有带走灼热的温度,反而因为车窗的关闭变的更加滚烫。 “思榆,安全带好像有点问题......” “我帮你看看。” 我轻咳了一声,起身去拉副驾驶上的安全带。 本以为紧绷的安全带轻而易举的抽动。 我心念一动,刻意放缓了拉安全带的过程,皱起眉头道: “好像是卡住了,你先别动,我仔细看看。” “嗯。” 借着拉扯安全带的机会,我借机俯身压在了沈言书身上。 此刻我们俩之间的距离一拳不到。 我一垂眼,就能看见姿容秾丽的男人眼睫微颤的模样。 他的唇瓣鲜嫩,仿佛捣烂了的草莓,透出一股鲜活而又诱人的气息。 “言书,你的喉结罩好像松了。” “是吗?” 他单手轻触着那蕾丝布料的喉结罩,纯白蕾丝束缚着滚动的喉结。 似是在触碰,又似是在无声邀请。 “咔哒。” 安全带系了上去。 男人语气透着些许失落:“系好了吗?” “嗯。” 我坐回原位,深吸一口气,胸口沸腾着的情绪始终未曾停歇。 真他爹要了命了。 这男的怎么跟个妖精似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勾魂。 要不是我自制力强,恐怕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言书,你平时也喜欢戴这种喉结罩吗?我就是问问,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款式不都是丝绸棉布吗?你这个看上去还挺.......” “你不喜欢吗?”沈言书道,“我听她们说,女人都喜欢这款。” “我挺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 沈言书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我睡一会。” 他过于冷淡的态度,让我浮想联翩的心镇定了下来。 也许一切只是我想太多了。 虽然我是个极其富有个人魅力的女人,沈言书爱上我很正常。 但我想他是个大学教授,性格那么古板温柔,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故意暗示来钓着我。 说不定只是人家小男人空房寂寞,一时间情难自已, 才会被我的女人味吸引,想要依偎在我怀中寻求一点安慰。 “车挺好开的。” “你拿去开。” 我颇为不舍,但还是狠心拒绝:“那还是算了,我用了你的车,你用什么?” 沈言书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他屈起手指扶正了镜框,嗓音低哑: “那这样呢。” 自车内伸出来的一只手修长骨感,纯白的蕾丝束缚着布拉迪车钥匙,从指尖流泻下来的蕾丝随风轻晃。 我眼皮一跳,几乎有些压抑不住心口沸腾的情绪。 喉结罩系在车钥匙上,这种连人带车全部奉献的感觉,透着极强的暗示感。 我完全没办法从这个行为里剖析出他真实的意图,只能勉力控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 “言书,你送我这个干嘛,我......” 沈言书轻声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漆黑夜幕下,男人苍白清冷的面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本就俊美的五官略显昳丽,他颇有些难堪的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以为你也......” 第16章 这么白,这么软…… 他的退却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预感,好似我此刻不接下这份礼物。 沈言书从此便会跟我彻底划分界限。 我承认我不喜欢他,对他也没什么感觉。 但这种暧昧的相处实在是让人上头。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跟他在发展一些,除情侣以外的关系...... “我挺喜欢的,这个留下,车你就拿回去吧,我上个小破班开上亿的豪车,别人还以为我一个大老娘们吃软饭了。” 见我态度坚决,沈言书没有再执意将车钥匙递到我手中。 柔软的纯白蕾丝系到了我的手腕上,仿佛透着温热体温的触感。 这种极尽暧昧的接触,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躁动。 我低下头,隔着车窗隐约瞥见沈言书发丝下,微微露出来漂亮而又消瘦的后颈。 一想到他此刻没有系喉结罩,我就忍不住产生更多旖旎的幻想。 这么白,这么软。 要是用手指触碰一下,会不会随着我的动作颤抖滚动...... “我回去了。” “好。”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哑得不像话,“路上注意安全。” 布加迪在黑夜中隐没,宛如一道漆黑夜空中闪过的流星。 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有些迫切地抬起了手。 靠在蕾丝上贪婪的嗅着那从雪白皮肉中浮起来,仿若熟透了的靡烂花香。 丝丝缕缕的香味让我回想起了男人狭长温柔的眼眸。 虽然是个二婚的老男人。 但是似乎也许,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怀揣着复杂的心绪上楼,开门时甚至没看清楚前面有个人,直接撞进了沈泽的怀里。 沈泽恼怒道:“你没看到前面有人吗?” 我靠在他饱满的胸膛上,呼吸间都是那股松柏香味。 刚刚被糜烂花香勾走的魂,也随着此刻有了落地的错觉。 “撞你一下怎么了?我只是撞你又没摸你,你自己要站在门口挡别人的道还赖我了?” “无耻。” 沈泽嘲讽的看着我,眼神在触及我手腕上系着的蕾丝后顿时一变: “你手上戴的什么东西?” “这不是你们小男人经常用的吗?在这给我装纯。” “不是。”沈泽抓着我的手细细打量,不断用手指抚摸上面蕾丝的纹路,眉头越蹙越紧,“谁给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你告诉我这是谁给的,我给你打十万。” 他这句话听着刺耳无比,像是在对我能力的讽刺一般,顿时让我心生不满。 什么叫给我打十万? 我看上去很像叫花子吗?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吗? 沈泽越是这样高高在上,以这种高傲的姿态施舍一般给予条件。 我就越是想将他拉下神坛,彻底让他与我一同坠入淤泥 “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像你这种小爷们儿要是没个好家世,说不定现在早就去夜总会当男模了。” 我极具恶意的一句话让沈泽脸色大变。 他清冷俊美的脸色一瞬变的苍白。 好几次我都看见他面部肌肉颤动,似是想要骂人,却最终憋了回去。 他忍气吞声道:“我就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 “先打个二十万喽。” “只要钱?” “那肯定不止。” 我摸了摸下巴,眼神下流的顺着他微敞的卫衣领口望去,像是要隔着那层布料看透他冷白的胸膛。 我肆无忌惮地打量彻底惹怒了沈泽。 他强忍着被我凝视的不适感道:“你到底要什么?” “陪我玩会儿呗。” “不可能!”沈泽冷声拒绝,“我又不是男模。” “小男人家家想的还挺多,让你陪我玩会游戏而已。” 沈泽质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从他的手中将蕾丝收了回来,捆在手上绕了几圈以后,才心满意足的坐到沙发上: “过来啊,不靠近一点怎么玩游戏?” 沈泽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我不满道:“近一点,挨着我坐,不然不算数。” “够近了吧。” 我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心满意足地拉开他的胳膊,直接靠到了他的怀中。 “差不多,哎别动啊,我摔下去了你可是要赔我医药费的。” “别靠在我怀里。” “长那么大胸肌,不就是让人靠的吗?” 我强硬的抵在了他的怀中,翻出手机说道: “玩什么游戏,枪击类的你们小男生应该玩不来,要不还是玩这个吧,到时候你玩辅助跟着我就行了,看姐带你飞。” 沈泽冷声道:“我不会玩游戏。” “不会玩游戏,你买一房间的游戏手柄,是不想跟我玩吧?” “买来装饰的。” 我似笑非笑:“真的不会玩?” “不会。” “行,不会玩你就在这里看着我玩,等会再给我充两套时装。” 我本来也不是真的要拉着沈泽跟我玩游戏。 他越是这样抗拒,我还越觉得有意思。 就是要他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献出胸膛让我倚靠。 他越是脸红羞涩,越是愤懑不平。 我就越有种征服了他的错觉。 “买这两套,新出的还不错。” 沈泽的眼神移到了屏幕上,微蹙着眉说道:“好恶心,怎么都穿成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角色穿成这样销量才高,没看头谁买单。” “那女角色怎么不穿成这样?” “女人穿什么都行,穿个麻袋都不影响她的能力,不需要冲销量。” 我津津有味翻看着两套时装的建模。 第一套兔男郎尾巴圆滚滚的,将遮不遮的总共就那么两块布料,角色的胸肌都被勾勒出轮廓。 另外一套时装更加大胆,男角色的喉结处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束缚着。 中间部分镂空的形状,与其说是包裹喉结,不如说是点缀。 我手指移动时,甚至还能看见他眼眶泛红,害羞捂住的姿态。 沈泽蹙着眉移开了视线,显然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钱给你打过去了,你自己买。” 我抬眼望向他,他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冰冷的不屑,傲慢冷淡的气质看的我心痒的不行。 “看着我玩,姐可是野王,秀的你头皮发麻。” 第17章 能是什么正经男人? 沈泽冷声道:“都没人跟你玩,你还秀到发麻?” “那是我没找,我要是开麦,大把的辣弟抢着要跟我玩游戏。” “那他们真的是饿了。” 沈泽的冷嘲热讽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微眯着眼说道:“不信你就等着看。” 大厅招募: 【我叫白,女,26岁,很强,谁跟我玩,我可是女的哦。】 “别人十八岁的都不找,凭什么要和你个26岁的玩。”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三十一枝花,男人过了二十五破草一根。” 沈泽明显不服气:“你就看看有没有人要和你玩吧。” 招募开了没半分钟,里面就进来了几个动漫黑白头像的男人。 我选人是很有讲究的,这种动漫头像的男人一看就不老实。 尤其是用着充钱头像框的,玩个游戏都敢花那么多钱,现实里还指不定怎么捞女人钱。 被我连踢了三四波人以后,终于有一个用动物头像,且没有充钱头像框的辣弟进来了。 “只要男的,开麦,不开直接踢。” 对面停顿许久,打字道:“我是男的,玩对抗。” “你一个小男人玩什么对抗,直接选个辅助给着我就好了,别整那有的没的。” “看我段位。” 我点开他的主页一看,比我的段位高多了。 不是我对男人有偏见,要知道电竞这方面向来是女人的主场。 就连知名的电竞选手也大多数是女性。 一个男的能玩到这么高的段位,谁知道是不是靠着女人打出来的? “姐姐给你带上去的吧,男人老老实实当辅助就好了,玩什么对抗路,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我蛮横无理的态度让对面沉默了许久:“那我玩辅助。” “这才对。” 我兴致勃勃开了对局,玩的却是眉头紧锁。 对面整体实力比我们这边强就算了,打法还特别猥琐,每每都埋伏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被连着埋伏了三次以后,我终于忍不住怒道: “你能不能跟着我啊?你玩辅助不跟着野王想去哪里?刚刚那一波你要是保我,一定能逆风翻盘。” “射手发育的比你好。” “说的什么屁话,要不是有我在,他的经济怎么可能发育的起来,再不跟着我后果自负。” 手机那头发出了短暂的电流声,被我狂喷的辅助打开了全队麦: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少年的嗓音青涩,光是听他的声音,我都敢担保他现实里绝对是个顶级的帅哥。 说不定还是小奶狗类型,嫩的不行的那一款。 我高涨的怒意在听到他声音以后骤然消退。 “你多大了?” “19岁。” 19岁。 比沈泽还要大一岁,声音听上去却那么嫩。 我有些心痒,想要跟他了解得更深入一些,却感觉身后倚靠着的胸膛微微颤动了一下。 “吃醋了?” 沈泽嗓音发冷:“玩你的。” “别生气呀,虽然人家声音是比你的要嫩一点,但是男人嘛各有千秋,像你这种低沉性感的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说着安慰沈泽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歇。 甚至在对方打野要暗算少年之际,我还故意将残血的人物送上去保护他。 在角色倒下的那一瞬,那头果然传来了少年疑惑的嗓音: “你为什么救我?” 我清了清嗓音,故作温柔道:“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我这人就是性子比较急,刚刚不是故意骂你的,你应该不会放心上吧?” 少年沉默许久,回应道:“没有。” “等会游戏结束了,加个好友呗。我觉得你玩得还挺不错的,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玩。” “我不加好友。” “加个好友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故作失落:“还是说你还在生气,我都说了不是故意骂你的。” 这种不亚于道德绑架的行为,对女人来说没用。 对道德感强的男人来说却有奇效。 我曾数次用这样的方式骗取到辣弟通讯,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在成功交换到联系方式以后,一直充当着人肉靠垫的沈泽嗓音冷淡道: “泡完弟了?现在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了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彼此了解了解而已,再说你不也没跟我在一起吗?生什么气呢?” 我勾着手腕上的蕾丝带子,在他的眼皮底下故意晃悠了几下,慢条斯理道: “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你们交大的教授,沈言书。” 沈泽的眼神在一瞬变的幽深,他近乎失态道:“沈言书?” “嗯,你认识他?” “不认识。” 沈泽这明显过激的反应可不像是不认识....... 我轻笑试探道:“话说你们两个都姓沈,该不会还是一家的吧......” “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沈泽咬牙切齿道:“随便送别人喉结罩的能是什么正经男人,你少和他来往。” “你说这话可就有偏见了,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冲动才送我的。” “我管你们冲动不冲动,反正你不许戴他送的喉结罩。”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的?”我逼近一步,直接将沈泽逼迫到了墙角。 “你不让我戴他送的,要不然把你的送给我?” “你们两个都恶心。” 顶光照在沈泽清冷的脸上,处于弱势的姿态,让他连骂人都透出一股无端的性感。 他用这种像看垃圾的眼神看向我时,我几乎在一瞬间就生出了磅礴的恶念。 “别这么凶,我还是比较喜欢乖巧一点的男人。” “滚开。” 我向前倾着身子,像是要去勾他脖子上系带一般抬起了手。 在他下意识后退之际,手指轻飘飘拂了过去,在他下颌上轻蹭了一下。 沈泽察觉到我有意为之的挑逗以后,更是脸色冰冷。 “你故意的。” 我真心实意的感叹道:“你生气的时候比平时要好看。” 身处弱势的男人连生气都是那么让人心动。 我承认我这人的确是有点恶趣味在的。 明明我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但我只想让沈泽彻底的屈服。 征服这样一头烈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摘下了手中的蕾丝喉结罩,放进了他的手里:“想要吗?送你了。” 第18章 分币不掏,主打陪伴 沈泽脸上冰冷的神情松缓了些: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垃圾,看来你偶尔还是会做人的。” “早点睡觉吧大少爷,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学。” 我过于平静温和的态度让沈泽迷惑了一瞬。 在他转头走向房间时,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柔韧劲瘦的腰身。 真他爹的带劲。 又年轻又有意思。 稍微招惹一下就跟炸毛的猫一样,迫不及待伸出爪子要挠我。 可惜他那点手段稚嫩又不成熟,只能虚张声势地让女人心底的恶意更深,完全起不到任何防范的作用。 我退让一步不是因为我尊重他,只是因为我想给他留足一点安全感。 一个步步紧逼的女人只会让男人感到害怕。 但适当的松弛却会让他觉得我本性不坏。 打压他的自尊,再靠近他的心灵,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伪装成保护者。 才能一步到位直接让他沦陷。 沈泽的房门一关上,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聊天框。 “我叫白思榆,你叫什么?” 对面打了许久,才发来一条短讯:“季星榆。” 我抽了根烟夹在指尖,点开语音录制: “你游戏玩的还挺好,很少见这么会玩游戏的男生。” “我是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还来打这种娱乐局? 我可从来没在电竞圈里看见过什么出名的男职业选手。 我心生不屑,却还是放缓了语气: “你们男生看来也是有打游戏厉害的,你一个小男人做这行挺辛苦的吧,是不是挺多人不相信你,不理解你?” “嗯.....” “她们那都是偏见,我就觉得你挺好,有本事又厉害,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你的理想。” 季星榆顿了许久,才发来了一条语音: “你和她们好像不太一样,她们都说我一个男生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是因为她们三观不正,你别看我这人脾气暴躁点,但是我真还挺尊重男性的,像网上那些擦边男我就从来都不看,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季星榆道:“你真的很不一样。” “你那么小,不是应该在读书吗?怎么会想做职业选手,家里条件不好吗?” “嗯,我们家条件不好,只能供得起我姐读书。”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偏见,要我说生女生男都一样,他们供得起你姐读书,也应该让你上学,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亲密付,就当作是我资助你读书,等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 家里条件不好,先培养女人也很正常,但我肯定不能直截了当的这么跟他说。 泡男人要投其所好,要让他觉得我怜惜爱护他,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 就算我心底觉得他家里人做的没错。 我也愿意为了他朋友圈里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发出一段违心的文字。 我深吸了一口烟,在吐出的烟圈里等待着他给我发来下一条信息。 如果他真敢要我给他开通亲密付。 不管他长的多帅,我都会将他直接删除掉。 一个还没结婚就敢圈女人钱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但是我敢笃定他不会收我的钱。 这帮小男孩从小到大都被强烈的道德感束缚。 我的付出会让他们觉得我深情,他们却不敢真正的从我兜里掏走一个子。 手机上打两句虚伪的话而已,又不用浪费什么力气。 主打一个分币不掏,就是陪伴。 几分钟过后,季星榆的讯息发来。 “谢谢你,但是我自己可以赚钱。” “你要是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平时也可以找我聊天,在我这里,你就是微信置顶。” “真的假的,你和别的男生也这么说吗?” “我只和你说过。” “那你打游戏的时候,说话的那位帅哥是?” 我面不改色的吸了口烟,直接拨通了视频。 视频通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对面的屏幕一片漆黑。 我略有些失望,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温和的姿态:“怎么不开摄像头,那个是我弟弟。” “我不习惯开摄像头。” “不开就不开吧,我们俩这么聊聊天也挺好的,我觉得你声音跟我前男友特别像。” 季星榆清透嗓音响起:“你前男友和我声音很像吗?” “嗯。”我垂下眼低声道,“他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他了,但是听到你的声音还是有点想他,你今晚能和我连麦吗?不用说话都行,我就想听一下你的呼吸。” “好。”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男孩,你身上有种独特的疏离感,你经历了什么?”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 我连麦听了一整夜他的故事,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电量只剩下5%。 八点还不到,季星榆就已经给我发了三十多条消息。 我一条一条翻过去,发现他从昨晚的失眠一直讲到晚安。 从他早上做了怎样的早餐,再到路上看见了什么样的风景。 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男人总是这样,渴望着一种具象的爱。 希望我能探究他们成长的经历,陪伴他们深夜落泪的脆弱,好奇他每一滴眼泪的来源,询问他每次生气的理由。 我们女人就简单多了。 我只想知道他的腹肌有多白。 “你的早饭看上去还挺好吃的。” 季星榆秒回:“是吗?我做了好久的!” “嗯,下次有机会我也想吃,对了,能看看你的腹肌吗?” 在我发出去看看腹肌的消息后,过了许久季星榆才回复了一个:“?” 我冷声道:“连个腹肌都不给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朋友也不能看这个啊.......” “就问一句,给不给看,不给直接单删。” 过了十分钟左右,季星榆打了一大段的小作文。 我连扫一眼的耐心都没有,接着打字: “看看又不会怎么样,网络上大把露腹肌的男人,我就是想看看你,别那么装好吗?” 没有回应。 生气了? 我不在乎。 男人是感性的生物,他们的大脑会被感情迷惑。 就算心里知道我是个人渣,也忘不了我的陪伴。 第19章 纹了你的名字 我敢担保,不出三天他就会乖乖的给我发上腹肌照。 至于他途中纠结痛苦辗转的心绪,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生活丰富多彩,没有时间浪费在虚无的网恋上。 我和他聊天纯粹是看上了他声音好听,年纪小又好骗,朋友圈里的照片足够阳光帅气。 逗着玩一玩,消遣一下长夜漫漫。 跟在手机上养了个电子小宠物一样,时不时的还能缓解一下对异性的渴望。 网恋这种摸不着亲不到的东西,花费的时间太多,也太漫长。 于我而言,有这个精力去哄一个小男孩,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不如拿这个精力去搞点钱来花花。 男人是金钱权势的附属品,是购买黄金时送的红绳赠品。 有则锦上添花。 无则无伤大雅。 ...... 刚给手机充上电,沈泽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客厅里等我。 “你不是要送我去学校吗?怎么还不洗漱?” “我们女人收拾一下五分钟的事儿,你们男人才比较麻烦,又要换衣服又要弄发型,我套个T恤就能出门了,晚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沈泽提着书包,眉眼狭长冷厉: “你说的,五分钟内你要是没搞定,我直接开车走人。”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瞪着眼道: “你敢走?你今天敢走,明天我就去你学校拉横幅,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不守夫道的男人。” “无凭无据,谁会相信你。” 我轻笑一声:“这要什么证据?只要有你沈泽的大名,所有人都会相信我说的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个检点的男人,又怎么会被女人盯上。” “无耻。” “天天无耻无耻的,你不腻歪吗?” 我拉拽着他的书包,强制性的让背包挡在了他的胸膛上: “检点一点大少爷,你的胸肌露出来了。” 被我调戏的沈泽戒备往后一退,俊美的脸上都是厌恶的神情。 等到我换洗完出来以后,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不动。 “走啊大少爷,今天心情好,由我开车护送你上学。” “我真后悔当初同意你合租。” “那你后悔的太迟了,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你心里说不定早就爱死我了吧。” 昨天开的布加迪,今天开沈泽的车总觉得哪里还差点味。 我漫不经心道:“你要不然换辆车开开呗,这车性能不行。” “这辆挺好的。” “你一个男的懂什么车,我考考你,你知道哪个品牌的车性能最好吗?” 沈泽没有搭理我,我洋洋得意道: “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讲,买车主要看的是动力性能和操纵性能,你们小男生买车一般就图个外表和品牌,买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要是我的话,我会选......” 听我讲了一路的沈泽下车时踉跄了一下,险些直接摔进我怀里。 “怎么,听的腿软了?” 沈泽恼怒:“放屁,你讲的我头都疼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听你说话。” “不想听就不想听呗。”我拿着车钥匙不放,“车借我用一天,晚上我来接你。” “晚上我和同学出去。” “女同学男同学?”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理直气壮道:“要是女同学欺负你了怎么办,我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啊。” 沈泽还想说什么,眼神却忽然落到了我身后:“你认识?” 我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眼睛出问题了吧,哪里有人。” 沈泽皱眉:“有,一个男的,很高很帅,穿了件黑色的风衣。” “胸肌大吗?” 沈泽冷声道:“猥琐。” “问一问而已,我又没摸,这车我拿走了,明天车钥匙给你放房间里。” 不等沈泽回答,我直接转身上车,对着他挥了挥手。 今天是休假日,我还打算去找个酒吧好好喝一杯。 要是能有个派对什么的,从早嗨到晚那就更爽了...... 在魔都我虽然没什么朋友,但是有钱自然就能请得动营销。 刚好昨晚从沈泽那坑蒙拐骗了二十万。 今天卡里也算是有点小钱的,拿去挥霍一下正好放松放松。 “小陈,找几个带劲儿的辣弟来喝酒呗,卡颜局,丑的不要,丑男人坐在我旁边喝酒都没劲。” “行,十分钟马上到。” 手机里残留的电量,在打完这通电话以后只剩下了3%,接连拨进来的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 辣弟陆陆续续的进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的宽肩腿长。 酒吧的灯就是这样,只要长的人模人样,再稍微画重一点的妆。 昏暗的灯光一照,那氛围感蹭蹭的就上来了,跟猪肉铺里专门打的红灯一样。 此卖肉和彼卖肉差不多,只可惜这一批的辣弟质量通通偏低。 我原本跃跃欲试的心情,在看到那几张脸之后瞬间倒了胃口,拿着手机一晃一晃的提不起兴致。 说句实话,长成这样,吃我一块西瓜我都想报警。 小陈坐到我身边,狗腿的拿着打火机要给我点烟: “白姐,不喜欢吗?这一批都清纯男大来的。” 我嘲讽道:“三十多岁的不叫男大,都他爹的比我大了。” “年纪大一点也别有一番韵味吧。” “你喜欢你上,我是搞不来,换一批。” 小陈道:“这一批已经是现在最好的了,这白天哪有什么辣弟出来喝酒啊.....姐,你要不然将就一下?” “我拿钱是为了将就的吗?你们男人做事怎么那么拎不清?你搞不来自然有人搞!” 我重重的一拍桌子,蹙着眉拿起手机打算联系别的营销,却看到了另外一通短讯。 “姐,你别走啊,姐!” ....... 酒吧光线昏暗,零零落落的只有几桌人。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最偏的一个角落,我顺着他们的眼神走去,果然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桑晚半靠在吧台上,他的鼻骨高耸,在酒水的滋润下更是透出一股极致的冷漠与游离。 他身上这种桀骜又冷淡的气质,在酒吧里是极其吸引人的。 不要说其他人了,连我这个得吃过的前女友都有些被他勾到。 “你找我?” 桑晚眨了眨眼,他反应有些迟缓道:“思榆?” “嗯。”我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旁边堆满了酒杯,眉头一紧,“你叫我来,是为了帮你结酒钱的?” “不,不是。” 桑晚有些语无伦次: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先别走......” 他修长的手搭在衬衫上,轻撩起了一个边角。 我的手被他抓着,一路顺着腰身轻触,刚好落在了胯骨的位置。 “纹的什么?” “你的名字。” 我轻触着他劲瘦腰身上凸起的疤痕,轻叹道: “你怎么这么傻,纹身能有什么用,以后被你老婆看见了怎么办?” 桑晚借着酒劲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手臂拥抱的力度越来越大,像是要将我深深沁入他的骨血中一般绝望。 湿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他的嗓音茫然又无助: “我好恨你,又好爱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第20章 岁女人被00后辣弟狂追 我闭了闭眼,在他近乎献祭般靠上来时,拒绝了他濒临崩溃的吻: “我们之间没可能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是因为他吗?”桑晚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我。 “我可以等你,只要你还要我,我......我可以当小三。” 桑晚出身不高,偏偏长了张痞帅俊美的脸。 一个男人光有帅气,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又生存在夜店那样的环境中,给他招致来的注定是无尽的灾祸。 我曾不止一次听桑晚说起过对家庭的向往。 听他在深夜感慨,将来绝对不要被人戳脊梁骨骂。 我不知道他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才会被迫说出这样一句话。 原本被他打动,想要在今夜跟他玩玩的心绪变的不稳。 “别开玩笑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 “你也是我的朋友。” 桑晚漆黑的眼眸在一瞬失去了光: “好.....朋友也好,只要你还愿意见我.....” “我送你回去,我不在的时候你少喝点酒,没人会管你的。” 桑晚靠在我的肩上,他今夜喝了太多酒,酒精的气息让人发昏欲醉: “送我回家好吗,我们以前的家......” “那算什么家,一个地下室出租屋而已。” “我会努力赚钱的,老家的房子我卖了,等我赚钱在魔都买一套房子,写你的名字,你想见我的话就来看看我。” “老家的房子.....那不是你妈爸留给你的遗产吗?” “不重要,我只要你,没了你那些都不重要。” 我叹气道:“别这么傻,没谁离了谁活不下去的。” 桑晚没有回答我。 他喝了太多酒,也失眠了太多个夜晚,今天也许是他这一个多月来最有勇气的一次。 第三通电话我要是没接。 他今夜注定会被人捡尸。 我们以前住的地下室狭小窘迫,左拐右拐的通道,阴冷潮湿的空气。 房子里面却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恋爱时的合照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我一低头换鞋就能看见。 合照上的桑晚桀骜的脸上都是笑意,眼神完全停留在我身上。 我有几分恍惚,我都快记不得桑晚笑起来是什么样了,原来他以前会笑得这么温柔吗...... 早点分开也好。 我不可能和他结婚,那就没必要给他幻想。 男人的黄金年龄就这么久,超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赘人了。 我和桑晚分手不是我狠心,恰恰是因为我还有点良心。 我不爱他,纵容他爱我才是对他的残忍。 “早点休息,我走了。” 桑晚没有听见,他长睫下是一片青黑,眼尾泛着泪水。 我在他脸颊上轻抚了一下,在离开地下室以后,心口颤栗的情绪逐渐在烟雾缭绕间回归平静。 自我感动的爱太过让人窒息。 他做再多也没用,我不爱他就是不爱他。 没人会为了不喜欢的东西买单,我也不会因为怜悯委屈自己。 手机电量即将归零。 我点开沈言书的名字,给他拨通了电话。 “怎么了?” “在上课吗?” “没有,在画室。” “来找我,陪我喝两杯。” 沈言书道:“好,等我一会儿。” 抽了一半的烟头丢进了浸满冰块的杯子里。 火花和烟灰在抖擞的那一瞬,融化成了污浊肮脏的痕迹。 我轻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冰块晃动,隐约沉淀成更深的东西。 桑晚和我谈了那么多年,我到底也不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眼泪我心疼,他的故事我同情。 但那仅限于我爱他的时候。 爱他的时候我愿意听,不爱的时候我只觉困扰。 沈言书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老古板的西装外套。 脖子上系着的绸缎束缚住了修长的脖颈。 “你怎么老是喜欢穿这样的衣服,不觉得压抑吗?” 沈言书解开外套,穿着衬衫坐到了我的身边: “上班是这样的,怎么在白天喝酒,你心情不好么?” “被逼着见了个放不下的人。” 沈言书出乎意料的敏锐:“前男友?” “嗯。” “谈恋爱分手很正常,你会为他触动,证明你是个好女人。” “你谈过恋爱吗?”我将手边的酒推了过去,“除了你的前妻。” “没有,年纪不等同于阅历。”沈言书接过酒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阖着。 “其实我还挺想试一试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不过也许没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你挺好的,长的帅,性格又温柔,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肯定会有女人喜欢你这一款。” “你都说年纪大了。” 沈言书垂下眼自嘲道:“女人应该更愿意赘年轻小辣弟,而不是像我一样结过婚的男人,我之前还看新闻说五十岁的女人被00后辣弟狂追......” 我点头认可:“女人确实是年纪越大越吃香,心智和阅历都成熟了,你能早点意识到这点挺好的,以后说不定全是年轻小男孩主动倒追女人,不要赘礼求着赘。” “如果有人愿意爱我,我也不要赘礼。” 沈言书如玉般的脖颈微微探出。 薄而红的唇瓣轻柔的压在了杯沿上。 酒水顺着他的唇瓣流淌,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喉结滚动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喝酒能喝的那么漂亮。 漂亮到总是会让我遗忘掉他是个二婚的老男人。 朦胧,温柔,低垂温顺的眼睫。 每一处都在女人原始的掌控欲上跳动。 我有些克制不住的上前,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他酒杯交错: “言书,你真的不要赘礼吗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颤,像是一头温顺的羔羊一般轻声道: “不要。” 家里开公司,只有一个弟弟,还不要赘礼,甚至于本身还是大学教授。 诸多特征组合在一起,几乎能掩盖掉沈言书二婚的弱势。 我客观的评判着沈言书身上的天平。 在筹码朝着他倾斜那一瞬,我对他的心动也增添了几分。 女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纯粹的由利益组成的天平构成。 谁身上的筹码越多,谁就越有可能成为伴侣的候选。 只有男人会傻乎乎以为感情能战胜一切,真爱可破万难。 要是结婚只看爱情,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出轨。 第21章 好闺基 “你真的挺好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一些,两张高脚凳搭在了一起。 沈言书身上的糜烂花香若隐若现。 他大概是真的喝得有些醉了,嗓音沙哑的问道: “和你前男友比呢?” 我轻笑道:“当然没你好,他已经是过去式了,粘人又不懂事,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类型。” “有机会我还挺想见一见他,见一见你喜欢过的人。” 我颇具暗示性说道:“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 “好。”沈言书点了点头,金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 我看着他扶了扶眼镜,又像是不胜酒力一般手指发颤。 “思榆,我头有点晕......” “可能是度数有点高,你们小男人喝点甜水气泡酒就好了,这种还是不太适合。” 我说着关心他的话,手却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被我扶起的眼镜重新戴了上去,雪白细腻的耳垂也在我的指腹下逐渐泛红。 沈言书狭长昳丽的眼睫微微上挑,勾着一抹潮湿涟漪的水光,侧着脸靠在我的掌心上轻蹭。 我语气沙哑:“爽哭了吗?” 过于冒犯的话语让沈言书眼睫微颤。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的手,却不想他“嗯”了一声。 沙哑又低沉的音节让我心动之余,大脑愈发清醒。 沈言书好归好,就是不适合接回家里。 我需要的是贤内助,能照顾好家就行了。 沈言书太勾人,赘回家肯定不老实。 说不定会趁着我出差的时候,给我头上戴绿帽...... 这种主动送上门的男人,归根结底还是只适合搞搞暧昧。 谁会傻到赘回家当老公。 “少喝点酒,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你和我一起吗?” “开什么玩笑。”我收回了手,“孤女寡男共处一室,对你名声不好。” 我想他应该是听懂了我委婉的拒绝。 就算没听懂也没有关系。 主动倒贴只会是男人倒霉,绝对没有女人吃亏的道理。 如果沈言书非要自甘下贱的纠缠我,那我也没有任何损失。 “好,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沈言书是要维持最后的体面一般起身,白衬衫包裹着他劲瘦的腰身,恰好蜿蜒出腰窝的弧度。 “等等。” 我的呼唤给了沈言书最后一点希望。 他回首的眼眸还含着水光,下一秒就被我一句话给钉死在了原地。 “新来的主管微信推给我,我晚上回去跟她沟通一下。” “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 我装傻充愣:“不然还有什么?” 沈言书没有说话,他是一个很懂分寸的男人,进退有度,拿捏得当。 也正是因为太有分寸,让我总有种hold不住他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书读的太多,脑子里总是会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我不喜欢男人太蠢,也不喜欢男人太聪明。 太蠢笨的男人没办法沟通,脑子里塞的都是草包。 太聪明的男人不会乖乖听女人的话,他们总有些自己的想法与抱负。 沈言书无疑就是其中聪明的那一类。 如果我想勇攀高峰的话,我很乐意与他博弈。 我现在只想体会一点生活的乐趣。 不想去挑战一些于我而言太复杂的东西。 沈言书深邃的眼眸看着我。 我猜他大概是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不然不会露出这种脆弱的姿态。 “思榆,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我不希望成为你的困扰。” 沈言书体贴的话语让我神情渐缓。 我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西装外套,轻拍了拍他的背道: “我能有什么负担?我们俩不是好朋友吗?那等我以后谈男朋友了,还要让他多跟你学习学习,说不定你们俩还能当好闺基。” 沈言书神情一黯:“嗯......” ...... 次日天晴。 我本来打算把车钥匙还给沈泽的。 但我看他一晚上没回来,估计早上也用不上车。 一番分析之下,我还是把车钥匙拿走了。 反正他这种有钱的大少爷也不缺钱花,多出点钱打车,刚好可以了解了解平民百姓的生活。 等他以后赘人了,也是要早上坐公交去买菜的。 现在提前体会体会,适应一下婚后生活也不错。 我理直气壮地拿走了车钥匙,顺便还从冰箱里拿了他买的几瓶酸奶和三明治。 该省省该花花,现在女人挣钱都不容易,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的用。 魔都早上的空气总有种透骨的寒意。 把车窗打开后听着音乐开车,会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仿佛这座钢铁铸就的城市,冰冷的没有任何人的容身之处,而我是其中最为渺小的一环。 过往的时日里,这种孤寂感总是如影随形缠绕着我,现在有了工作以后却在逐渐消退。 只要能给我一个爬到顶端的机会,之前承受的所有苦痛与孤单都不值一提。 将车开进停车场,我刚推开大门,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吵闹声。 “我不想拍这个类型的,我预约的是青春校园主题的套装,你给我配的这是什么衣服!” “你不懂,我跟你讲,现在女人都好这一口,你腿短,上半身又长,穿这种衬衫显得你整个人更矮小了,换成这套球服,有点露肤度拍出来才好看。” “可是我不喜欢球服,你为什么非逼着我换球服呢?到底是我拍还是你拍!” 我上下扫视了一遍不断叫嚷的小男人,目露鄙夷: “辣弟,脾气不要那么大,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你老老实实换球服不就好了吗?干嘛要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在我们俩的连环逼迫下,男人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点了点头。 他脸色难看的换了球服,跟着摄影师去拍摄,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以后递给了女人:“来一根?” 女人紧蹙着眉头说道:“你们这管理制度不怎么样,总店那边都是有专门的营销负责沟通的,像这种档次低,品位差的顾客,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他这一单。” “男人都是这样嘛,又矫情又多事,赚他们点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什么都不懂还要指手画脚。” 女人和我达成了共鸣,她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我们俩还挺投缘的,我叫季淮。” “白思榆。” 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你就是白思榆,我听说我调任有你的一份功劳。” 第22章 服帅役 我没想到调走老男人的事,竟然会在总部传的沸沸扬扬。 也不知道沈言书是怎么转述的..... 要是让大家都知道我是靠他关系进来的。 我身为女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我面色难看:“那个长舌夫嚼我舌根了?” “差不多,不过我也挺讨厌他的,一个男人那么强势,快四十多岁了还在店里当店长,这不是妥妥的挤压咱们女人的职场资源吗?” 我冷声道:“赘人了就老实了,男的越老越不吃香,结婚以后安心在家里带孩子,把外面的资源都让给咱们女人,对大家都好。” 季淮点点头,和我一起蹲在地上抽起了烟: “差不多快到国庆了,总部发了个通知,要求每家分店都要推出新的策划活动,按最终业绩排名。” 摄影工作室的策划活动,搞来搞去就那么几套。 要不然就是推出特色主题吸一波流量,要么就是搞点优惠活动促销。 现在钱不好赚,大家手里那两个子都抠搜着不舍得花,要从别人钱包里掏钱真不容易。 我深吸了一口烟:“请两个不同身材的男模来拍宣传片,一个拍腹肌熟男,一个拍白幼瘦病弱款美男,主打私房摄影,宣传标题写记录身材之美,提倡穿衣自由。” “有用吗?这附近又不止我们一家工作室。” “当然有用了,告诉他们这是潮流,女人都好这口,再找几个网红推广一下,这些小男孩为了服帅役自己就会来拍了,选片的时候还可以多增加点隐藏收费,那整体业绩不就上去了吗?” “他们要是不愿意给呢?” 我不屑道:“男人都要脸的,平常拍写真增加隐藏收费,他们都不敢跟我们闹,更何况是拍这种私房摄影,直接等着业绩翻倍吧。” 季淮思索一阵道:“有道理,现在店里面没有男摄影师,要不要从外店调一个过来帮忙?” “女摄男摄都一样啊,咱们讲究的是构图,只要能把人拍清楚不就好了,要说对男性身材曲线的研究,谁能有我们女人懂。” 我猥琐的笑了一声,跟季淮靠得更近了些: “姐,到时候带我一块呗,我在旁边观摩观摩,跟着大家一起学习。” “多大点事,到时候你随便拿台相机跟进去,就说你是摄影助理,没人会说什么的。” “还是我季姐大气。” 季淮笑道:“我发现你还挺会说话的,之前在什么地方高就,怎么现在才来这里?” 我含糊道:“之前那地方就是个破公司,主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想着在小县城跟心爱的人过一辈子也挺好,一直没出来,混到这把年纪了才出来打拼。” 季淮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深情的女人,你现在好好干,等以后赚到钱了还愁没男人吗?” 我的确不缺男人,我缺的只是心口空落落的那一块。 云翰死了以后,其他人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填充寂寞的棉絮。 足够温暖,又轻飘飘的留不下任何痕迹。 我抖了抖烟头:“季姐这么通透,有挺多辣弟为你着迷的吧。” “哪有什么辣弟,家里就一个谈了十多年的男朋友,等会儿下班了我还要去繁茂市场,给他带点喜欢吃的凉菜。” 季淮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 她身上真切的幸福和满足感,让孤身一人的我显得更加可悲。 这或许就是女人成长中必经的命题,在一次次失落和别离中学会成长。 我有些羡慕的感慨道:“真好啊.....” 季淮道:“晚上来我家一起吃饭,尝尝你姐夫的手艺。” 她的邀请让我有些心动。 我下班通常都是泡包泡面吃。 最多强迫沈泽给我煎两个鸡蛋,别的什么也没有。 平时吃多了不觉得有什么,跟沈泽斗斗嘴,吃泡面也觉得怪有意思的。 但今天我心情不好,实在是不想跟这小男人叨叨。 再说了,我早上把他的车开走还没跟他说。 现在手机一直震动,估计他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 回去高低被这小男人冷嘲热讽一顿...... “好,那我今晚上就跟着季姐混了。” “行,先上班,把事做完再说。” 要不说女人就是比男人大度。 之前的老男人死活压着我在店里学拍证件照,学会了都不愿意教我别的。 今天我刚上班,季淮就手把手的带我开始学干货。 一天下来,办公室被我俩抽的烟熏得乌烟瘴气。 我脑子里也塞进去了一大堆的知识储备。 毫不夸张的说。 我感觉我现在上街都能给路人拍出一套写真,再收他个千八百块也不为过! 我因为学习升起的自信,在看到季淮开的车以后。 又像鼓满的气球一样,“扑哧”一声泄了下来。 季淮开的是辆五十多万的奥迪。 对她这个阶级的管理层来说,只能说得上是普通。 对于我这种混了几年,连一毛钱存款都没有的人来说,称得上是可望不可及。 我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却不小心蹭到了兜里的钥匙。 沈泽的车还在我这里。 上百万的黑色宾利当然比五十多万的奥迪有派头。 要是这辆车是我的,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卑的抬不动脚。 “上车。” 季淮的喇叭连按了两三下,将我从那股负面的情绪里唤醒。 我一咬牙,干脆直接掏出沈泽的车钥匙,对着旁边停着的黑色宾利一按。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车的,宾利一开出来,季淮就忍不住赞叹道: “好车啊,这车你都买的起,混的不错嘛。” 被一个身份地位远高于我的女人夸奖。 我颇受打击的内心又生出了一点自信的源头,忍不住装根道: “一般般,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车型,季姐,你去前面带路,我开车跟在你后面。” “行。” 季淮住的地方比我那小破出租屋好得多。 接近商圈,不会太过偏僻。 周围的配套建筑都挺齐全,还是电梯房的户型。 我跟着她坐到七楼,看着她家门前的鞋柜调侃道: “这么多球鞋,看来姐夫还挺喜欢买鞋的。” 第23章 乖巧小狗 “不止他的鞋,还有我弟的,他和我们一起住。” “你们小情侣住一块,多加一个弟弟不会不方便吗?” 季淮拧着眉头道:“现在还没结婚无所谓,以后就有点不方便了,不过我妈爸说到时候给他找个好人家赘了,等他自己成家就不会粘着我们了。” “有道理。” 季淮提着凉菜推开门,人还没进去,就对着里面大声嚷嚷道: “余阳,我回来了。” 从厨房里匆匆跑来男人的身影。 他的长相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清秀,但身材却是相当不错。 我的眼神在他的长腿和大胸肌上转了一圈,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姐夫好,叫我思榆就好了。” “叫什么姐夫,叫他余阳,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余阳从季淮手中接过凉菜,对着我温柔一笑: “嗯,叫我余阳就好了,你说要带朋友回来,我特意去买菜做了七菜一汤,现在锅里还有一道海参正在炖,等会儿我给你们端上来。” “行,再把大前天买的那两瓶红酒拿出来,今天晚上我和思榆小酌一杯。” 大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水煮鱼,红烧猪蹄、甲鱼汤、爆炒蛤蜊、油焖大虾、清炒时蔬,红烧大排........ 都是些家常菜,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重点是每道菜看上去都分量满满,光是处理起来估计都花了不少时间。 “季姐好福气,有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每天下班回来都能享福。” “这算什么,你是没看见他晚上给我打水洗脚的样子,你别看他人傻了点,伺候人还是不错的。” “男人能照顾好家就够了,又不指望他赚钱。” 我打开红酒和她碰杯:“季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好日子看着都让人羡慕。” “再说吧.....” 季淮抬头抿了口酒,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头: “余阳!冰箱里拿点冰过来。” 正在厨房忙碌的余阳没有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在干嘛。 我起身道:“冰箱在哪?我去拿。” “不用不用,这种事怎么轮到你来做,星榆,去冰箱拿点冰。” 这名字听着格外的耳熟。 我没当回事坐了回去,却听见了少年清亮柔软的嗓音: “姐,今天没冻冰,我下楼去买点。” “你天天在家就知道打游戏,什么事都做不好,跟个米虫有什么区别?来魔都还不如呆在老家,多少还能照顾一下妈爸。” 被训斥的少年委屈地站在中间。 他身量纤瘦,栗色的卷发毛茸茸的翘起,看上去宛如一只乖顺的小狗: “姐,房租是我出的......” “你出的又怎么样?要是没有我在,你一个小男生敢独自一人闯荡租房吗?少在这吵吵,进去给你姐夫帮忙。”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少年攥紧了衣角,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季淮恶劣的脾气。 不反抗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失落的低下头准备离开。 他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雾蒙蒙,莹润如玉的眼眸望向了我。 仿佛湖面水雾一样的眼神,温柔中又透着点悲伤。 我的大脑像过电一样升起一股酥麻感,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起身。 季淮困惑道:“思榆?” 我沙哑道:“没有冰也没关系,叫弟弟来吃饭,再等会儿菜都凉了。” “过来问好,这是你思榆姐。” 少年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太确信看了我好几眼,轻咬着唇瓣软声说道: “姐姐......” “吃饭吧,我能叫你星榆吗?” 我过度的热情让季星榆微蹙着眉,他在季淮的指挥下坐到了我的对面。 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我能清晰的看清他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 他身上有种宛如月光般柔和又乖巧的气质。 和主流审美不同,却格外的让人心动。 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充满向往。 尤其是这样破碎,乖顺,又能时刻被染上痕迹的存在。 我开始有些后悔之前在网上故意吊着他了。 要是我没那么心急,愿意再跟他多聊几天。 等到他主动开视频,光是凭他这张漂亮又脆弱的脸。 我都不可能说出那种冒犯的话,让他对我生起戒备。 为了挽回在他心中的印象,我这顿饭吃的非常殷勤,时不时就起身将桌上的菜夹到他碗里: “多吃点猪蹄,甲鱼汤你喝吗?我去拿个碗给你盛。” “谢谢,我不吃甲鱼。” 季星榆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季淮皱着眉头厉声打断: “有没有礼貌?别人给你盛饭你说谢谢就好了,什么吃不吃的,你在乡下吃糠的时候不照样吃的下?现在来城里就变矫情了?” 被当着客人面被讥讽,季星榆的脸色变的苍白。 他攥紧衣角一动不敢动,单薄柔软的身体微微下塌着,瞧着可怜的不行。 他和我聊的那一整夜,我就隐约知道了他家里的故事。 那时我只想泡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他说的至少有八成都是实话。 起码季淮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呵护弟弟的样子。 季淮不呵护没关系。 自然有别的女人愿意呵护。 我清了清嗓子道:“没事,是我太唐突了,不喜欢吃就不吃,季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的赏识和培养。” “这算什么?你好好做,福气还在后头呢,到时候咱们姐妹俩强强联手,直接进军总部,年薪至少有这个数.......” 两瓶红酒下肚,桌上的菜消灭了一大半。 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余阳才有空出来吃饭。 桌上加了一个人,气氛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改变。 他和季星榆一样,仿佛两个独立存在的个体。 吃饭时不声不响,除了主动帮忙添饭夹菜以外,简直堪称完美的服务人员。 吃完饭。 醉酒的季淮被余阳扶着进了房间。 季星榆一个人默默收拾着满桌的残羹剩菜。 我站在他旁边,主动拿着垃圾桶清扫桌上的残渣。 “不用了姐姐,我来做就好了。” “别跟我那么客气,这桌上的菜又不是你一个人吃的,怎么能全让你来处理呢?” 我正义凛然的说道,眼神一直在偷瞥他柔白的耳垂。 耳朵长得还挺好看的,白白嫩嫩又泛着点红。 看上去倒是特别的可口,也不知道捏起来是什么触感...... 第24章 小赘夫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好,姐姐去看电视吧,我给你切点水果。” 我象征性扫了两下的动作停了下来,虚伪道:“那我去客厅等你。” “好。” 季淮家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精装修拎包入住的户型,采用了简约的北欧风。 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劳累了一天的筋骨都松弛了下来。 吃饱喝足,还有甜弟在里面切水果。 一想到季星榆软软的那声姐姐。 我耳根都有点发麻。 真是乖,跟只小狗儿一样乖。 也不知道季淮家是怎么教的,能养出这样的男孩来。 幸好是被我这样的正人君子碰到。 要是被别的女人遇见,指不定早早就采回家当小赘夫了。 我这厢浮想联翩,那厢季星榆已经切好水果端到了我面前。 切成兔子形状的苹果一个个摆放在碟子里,上面还贴心地插好了牙签。 碟子旁边是垫着的纸巾,吃完以后刚好能拿来擦手。 “真好看,弟弟的手好巧。” “是,是吗......” 季星榆还是不太敢看我。 他放下水果想走,又迫于待客之道不能离开,一时间紧绷着身体进退两难。 卷翘的栗发勾在他雪白的脖颈上,看上去格外柔弱。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漂亮的脸,轻声道:“星榆,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季星榆有些结巴的解释道:“我没有,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没有不理你,是你说的那些话太让人难受了,我承认要看你腹肌是我不对,但那是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你发的小作文明里暗里都在贬低我,打压我,你让我怎么做人?”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小男生写小作文能有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换一个尊重和理解吗? 只可惜我最缺的就是同理心。 他想要从我这渴求到平等的尊重和理解。 还不如求财神姥怜悯让他发大财。 我故作伤心的沉默不语。 没几分钟的时间,季星榆果然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主动服软道: “对不起姐姐.....”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坏女人,你不用像防备其他女人一样防备我,把我当姐姐来看就好了。” “嗯。” 季星榆还是太过年轻,三言两语就骗的他放松警惕。 我看着他神情逐渐变得温和,身子也不再偏向另外一侧,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轻蔑。 又好骗又单纯还缺爱,被女人骗了也是他活该。 我趁热打铁道:“这房间还挺闷的,要不然我们俩去外面散散步吧。” “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的,你姐她们睡着了,要给小情侣留点私人空间懂不懂,要不然会被人讨厌的。” 季星榆被我一句话戳中了心思。 他怯生生的抬起眼,看着我说道: “姐姐,会很麻烦你吗?” 说句实话,我很久没看见过像他一样乖的小男生了。 又听话又可怜,毛茸茸的像是条被遗弃的小狗。 我沉声说道:“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季姐的弟弟就是我弟弟,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路边树木被狂风吹得摇曳,连身上的衣服都鼓噪着被吹起弧度。 我和季星榆并肩在街上散步,愣是在大风下硬聊了十几分钟。 他栗色的短发被吹的乱翘,纤瘦的肩膀和单薄的衣物让他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对抗风雨的能力。 “星榆,你们打电竞的男生是不是还挺多女生追的?我看你长那么可爱,又在全女队伍里,应该是团宠吧?” “没有,大家对我很好,但是可能是我的性格问题,我有点不合群。” “性格开放点才有女人喜欢,一般女人都不喜欢你这样子,不过我觉得你还挺不错的,又可爱又听话,要是我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弟弟就好了。” 季星榆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有点害怕女人......”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害怕异性。 我侧着头掩饰不屑的眼神,心底愈发鄙夷。 会害怕异性无非就那么几个理由。 要么就是小的时候被伤害过,要么就是长期被家里驯化。 要不是季星榆长得实在乖巧可爱,我是不耐烦听他的悲痛往事的。 我放缓了嗓音问道:“你以前被女人欺负过吗?” 季星榆似乎也不太想揭开自己的伤疤。 他含糊应了一声,沉默着跟我并肩走在小道上。 “你们小男人被欺负了总是习惯憋在心里,伤口憋久了只会生疮流脓,要勇敢的揭开才能痊愈。” “没什么的姐姐,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不在乎我在乎。 他要是不把伤疤揭开来告诉我,又怎么能对我放下戒备,让我彻底走进他的内心。 “我知道你不想说太多,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很尊重男性的。” 我点开手机的隐藏空间,递到了他手中: “你看,我微信就只有你一个异性,再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的抖音点赞,全部都是动漫时事,我承认我要你的腹肌照是冲动了点,但是我一句话都没骗过你。” 季星榆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的给他看手机,慌乱道: “姐姐,你不用给我看这些,我相信你的。” 我强硬地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 “你别不好意思,姐说加你一个就是只加了你一个,打游戏的辣弟那么多,只有你最合我的眼缘。” 季星榆拿着我的手机手足无措,浑圆的眼眸匆匆瞥了一眼手机,就抬起头来看向我: “姐姐,我看完了。” “看完了?” 我抓着他的胳膊,借机将他拢在怀中。 “这是我的游戏账号和密码,微信同密码,你晚上回去可以登录看一看,里面绝对没有除你以外的男人。” “姐姐.....” 季星榆这回彻底脸红了,他拿着手机僵硬着不敢动弹,细密的睫羽微颤: “我不看这些,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想了解关于你的一切。” 第25章 宝宝碗 我的表现实在太过于正义凛然,季星榆找不出任何瑕疵。 他在冷风呼啸中沉默许久,声音发颤道: “我妈不喜欢我,她说我是个赔钱货,嫌弃我浪费家里的粮食。” 季星榆微微侧过头,拨开了柔软的栗色短发。 白嫩的左耳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陈年的痕迹留在上面,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掌摁才会落下的痕迹。 他的嗓音又轻又软,透着麻木的痛苦: “姐姐,我的这只耳朵其实听不太清。” 被掌掴打到接近失聪...... 我有些震撼,但更多的是滋生的庆幸。 要是季星榆是个家境美满,享受了母父宠爱的男生。 就凭我之前那极度下头的发言。 他此刻都绝对不会跟我有任何交集。 但他没有任何退路。 没有人给予过他无条件的爱,唯一渴求来的爱还是家人的施舍。 这样的男孩可怜又好骗,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人任意拿捏。 只要给他一点点虚假的爱,连物质都不需要付出。 他就会宛如飞蛾扑火一样沦陷。 不管我以后对他做出恶劣百倍的事情。 他恐怕都会像一条真正的小狗一样乖乖跟着我。 我抬起手轻碰着他白嫩的耳垂,怜悯道: “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 被触碰的耳垂柔嫩泛凉。 季星榆泛着水雾的眼眸望着我,仿佛眼底只能容下我一般的专注。 我知道他肯定在这一瞬感动了,虚无的保障和未曾得到过的依靠。 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我暗示道:“你有没有住过电竞酒店?想不想试一试里面的机子。” 季星榆捂着耳朵后退了一步,白皙的肌肤泛起潮红: “不用了姐姐,我晚上回家住就好了。” “那我们去吃点甜品,逛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吃甜品比住酒店委婉的多。 刚才拒绝了我一遍的季星榆,此时不好意思再拒绝我第二遍。 他腼腆的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路往下走。 老城区我之前做业务的时候来过。 三百米以内有一家网红甜品店,好看好吃,收费也高。 我一个人的时候吃点无所谓,再带个辣弟就觉得有点贵了。 我轻描淡写道:“这家店我之前来过,味道不怎么样,我带你去吃一家正宗老字号的。” 季星榆乖乖点头:“好。” 我口中的老字号在一公里开外的地方。 刚走出去没多久,季星榆就已经冷的脸色发白。 “穿我的外套吧。” “姐姐不冷吗?” “我体热,你小男孩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我借着披外套的动作在他的肩膀上轻碰了一下,纤瘦柔软的触感让我心神一荡。 真软啊。 白幼瘦的典型代表。 季星榆此刻在我眼里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更像是一头雪白待宰的羔羊。 ...... 另外一家老店人满为患。 我找了张空出来的餐桌,丢了一包纸巾给季星榆:“你擦一下桌子,我去点糖水。” 人均三十的糖水在魔都算得上是实惠。 我扫了一眼菜单道:“来一份大满贯双皮奶,对了,再给我拿个小碗。” “双皮奶用碗分装就没那么好看了。” “没关系,东西是拿来吃的又不是拿来看的。” 我顺手抽走了他一沓一次性勺子,又从桌面上抽了一大把纸巾,才心满意足端着糖水回去。 雪白Q弹的双皮奶被我分出一小半,最大的那颗草莓被挑到小碗中。 见季星榆眼神困惑,我自信满满的介绍道: “星榆,这个叫做宝宝碗,你们小男孩不是要保持身材吗?晚上吃这个刚刚好,又精致又可爱,吃了还不怕热量高。” 季星榆道:“谢谢姐姐。” “别老那么客气。” 我端走了最大的那一份,温柔道: “你尽管吃,不够吃的话再跟我说,我从碗里分点给你。” 季星榆吃东西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别人是一口一口的吃,他更像是在嘴里抿一圈再下肚。 红润的唇瓣轻抿着双皮奶,吃个东西都乖的不行。 要是放点饼干在手里,他估计也会红着脸舔掉。 室内的空气仿佛变得闷热。 我有些不舒适地扯了扯领口,皱着眉道: “等会估计要下大雨了,现在赶回家来不及,今天晚上要不还是去酒店住吧。” 外面刮起了大风,树叶被卷动着滚落在地。 升腾起的灰尘和闷热的水汽都在助我一臂之力。 一直不愿意跟我住酒店的季星榆迟疑了一瞬,有些犹豫道: “姐姐,我还是回去吧,淋雨了洗个澡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姐现在睡着了,只有我能照顾你,要是让她知道你跟着我出来淋雨了,我明天还怎么见她?” 我强势道:“就这么决定了,等会儿我订两间房,你住我隔壁,晚上有事也好照应。” ...... “身份证在这里,订两个标准间。” 我站在季星榆身前,在他低头玩手机的时候,在身份证底下压了一张钞票递给前台。 多出的一张毛爷爷,让前台冷淡的表情变得热情。 我对着她比了个手势,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 “怎么会?” 季星榆蹙着眉道:“上面不是写着还有标准间吗?” 前台大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小弟弟,你是前台还是我是前台,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没事,大床房也行。” 我回头道:“星榆,你介意吗?” “我.....” 前台大妈及时助攻:“这有什么介不介意的,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保守,你女朋友对你够好的了,还愿意加钱开大床房。” 我毫不心虚的认下了女朋友这个身份: “给你花钱我心甘情愿,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等会我打个地铺睡地上,绝对不碰你。” 季星榆最终扛不住压力点了点头。 花了我大价钱订的大床房宽敞明亮。 雪白的床单上还摆了爱心形的玫瑰花瓣。 我靠在床上道:“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们一起玩游戏。” 季星榆点了点头,抱着浴巾道: “姐姐,我洗完帮你放好水,你可以直接进来洗澡。” 我看似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在他关上浴室门的那一瞬,我立刻弹跳起身,眯着眼睛试图从门缝里瞥见什么春色。 第26章 你的手好漂亮哦 这破酒店连门都是磨砂的。 我努力张望了半天,不要说从若隐若现的门里看点刺激的。 他爹的就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清! 我扒在门缝上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刚想往前靠近一点,门缝却忽然被拉开。 “啊!” 扑面而来的白雾夹杂着季星榆身上浅淡的体香。 我在他的惊呼下生出了一种近乎于尴尬的错觉。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搞得我跟个流氓一样。 又不是我故意要偷看他的。 只不过是这地方太小。 我一个人太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我若无其事的强行辩解道: “里面地太湿了,我怕你摔跤。” 洗完澡的季星榆头发湿漉漉的。 浴袍包裹着他纤瘦的身躯,露出来的一小块胸膛柔白细腻。 他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是,是吗?” 我恼羞成怒:“对啊,难道你以为我会特意扒着门缝偷看你吗?我什么样的辣弟没见过,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为了防止他问出些更让我下不了台的话,我直接打断道: “来我这呗,坐那么远怎么打游戏?” “姐姐,我坐下面就好了。” “你怎么把我当贼防呢?姐就是想和你一起打个游戏。” 季星榆轻咬着唇瓣,苍白的嘴唇被咬的泛红,仿佛在清淡水墨中注入了艳丽的色泽。 他坚持道:“姐姐,太近了,我害怕......”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季星榆不愿意过来,我还可以过去。 我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的手好漂亮,你们打电竞小男生的手指都那么长吗?我看看......” 季星榆的手被我扣在掌心。 他的十指修长纤细,指尖和关节处泛着淡粉。 指甲盖修剪的圆润整齐,跟贝壳一样漂亮。 我沉声道:“我学过看手相,你的事业线有点坎坷。” 季星榆紧张道:“是吗?” “嗯。” 我的手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路往下,直接扣进了十指之中,跟他掌心紧贴相握。 “但是你的姻缘线不错,把握住的话可以一举翻身。” “姐姐......” “我只是看手相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我一本正经地收回了手,指腹忍不住轻捻了一下。 又软又嫩,手指还那么长。 要不说人家是打电竞的,在这一方面确实是有先天的优势。 “玩游戏呗,你除了对抗还会玩什么?” “打野。” “男打野?” “嗯。” 我轻咳一声道:“那我玩个辅助吧,上回你保护我,这次我保护你。” 男和野王两个字完全就没有关联性。 我不相信季星榆玩个打野能强到哪里去。 刚好我教导他一下,让他看一下我绝佳的战术和缜密的思维。 “姐姐,给你个蓝。” “姐姐,人头给你。” “姐姐躲在我后面,我替你挡伤害。” “我骟。”我忍不住爆粗口道,“真的假的,你开挂了吧,怎么这么强?” “我是职业选手。” 季星榆声音软软的,脸也乖巧漂亮。 偏偏他手底下操纵的游戏角色又酷又炫。 每一套连招都丝滑无比,直接秀的起飞。 我看着他从敌军包抄下残血逃生,顺便还反杀了两个人,内心的嫉妒简直无以言表。 这技术竟然是一个男人能打出来的。 要是我有这技术,游戏里的辣弟估计都要排着队求我怜惜。 我酸里酸气道:“你技术这么好,怎么不开个直播?现在当主播也挺赚钱的。” “我开过,但是她们都说我是女朋友代打......” “你一个小男孩技术那么强,别人质疑很正常,你光是靠打电竞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生活吧,我教你,你穿个西装制服,再不行穿一个男仆装,直播完以后发个抖肩舞,包涨粉的。” 季星榆脸红了个彻底:“姐姐,不要说了.......” 太纯了.....说两句话都脸红成这样。 要多逗他两句,不是得害羞到哭出声来...... 我心痒痒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想要花吗?我送你一束。” “花?” “嗯,绑完cp就送你,我仓库里还有几十朵浓情玫瑰。” 季星榆沉默了一瞬:“她们说谈恋爱才能绑cp。” “没有这个道理,她们都是骗你的,像我们这样的好姐弟也是可以绑CP的。” 我在他纠结时紧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 “你的睫毛好长啊......” “没,没有吧。” “确实很长,嘴唇也很红,你涂口红了吗?” 季星榆皱着眉头擦了一下嘴唇,红润的唇瓣被蹭的更加饱满,肉嘟嘟的看上去非常好亲。 “我不涂口红的。” “不涂口红是好事,有些男人就是被教坏了,又打阴影粉又喷发蜡,还要涂口红遮瑕,亲一口都是满嘴的化学味,还是你这样纯天然的好。” “是吗?” “对啊。” 我抬手轻触他的脸颊,在他慌乱抬眼的瞬间将距离拉近。 “别动,你睫毛掉了,我帮你拿下来。” 被我禁锢住的季星榆僵硬着身体抬起头,雪白纤瘦的下颌被我紧紧扣在掌心。 他浑圆的狗狗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像是在邀请我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 红润的唇瓣柔软泛凉。 轻微的相触一瞬,我清晰嗅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浅淡的草木香。 很干净,很纯粹。 干燥清爽的,宛如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被我亲吻的季星榆骤然瞪大了双眼。 他推着我的肩膀想要躲开,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只能瘫软着腰肢靠在我怀中。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少年微哑的嗓音带着泣音,软弱又惹人怜爱: “姐姐......” “哭什么?” 我温柔的擦去他泛红眼角的泪光,哑声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太可爱了,一时间没忍住......” 季星榆眼睫上还挂着被亲出来的泪水: “我们不是女男朋友。” “又不是只有女男朋友能亲嘴。” 我放缓了声音哄他:“你以前和别人亲过吗?” “没有。” “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嗯。” 没上大学,当职业选手赚的钱全部拿去补贴姐姐。 19岁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估计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跟女人靠那么近。 第27章 过个嘴瘾 我今天晚上本来只是想要跟他拉近一下距离。 趁机抱一抱什么的,没想那么直接的上嘴。 但他实在是太纯了。 这么纯这么乖,干点什么都腼腆的不敢反抗。 我只是亲一口已经很有道德了。 要不是他是季姐的弟弟。 今天晚上我可不一定会当正人君子。 光是这么亲一口,季星榆就已经害臊到全身上下都熟透了。 我看他僵硬着身子,眼眶泛红。 估计我再碰他两下,他能直接被吓到离开酒店。 “你睡吧,我去抱床被子睡地上。” 灯光熄灭,只剩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我抱着被子睡在地上,故意发出不舒服的咳嗽声。 没一会儿,从床头探出了季星榆雪白漂亮的脸蛋。 我用余光瞥着他,故意咳得更加可怜: “咳咳.....” 季星榆终于扛不住道德的谴责,小声问道: “姐姐,你睡得不舒服吗?” “可能是地板有点凉,没事,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姐姐。”季星榆犹豫道,“要不然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你邀请我?” 季星榆脸色瞬间泛红:“不是,姐姐睡床头,我睡床尾。” 我麻溜抱着被子爬到床上,不顾他的反对直接跟他肩并肩躺了下来: “只有妻夫才会一个床头一个床尾,我们就这样睡,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季星榆今天的底线已经一破再破,现在堪称一个破碎到极致的花瓶。 我才不管他怎样僵硬着身子,转动着占据了床的一小边。 他越躲我还越兴奋,偏要跟他贴在一起。 在他小心翼翼挪开时,我直接抬起胳膊拢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真软啊。 年轻小男生的腰就是不一样。 光是抱着都觉得幸福感满满。 被我强行抱了一整晚的季星榆眼下青黑一片。 唯独我容光焕发,仿佛从他身上汲取了生机一般的精神抖擞。 “等会儿我送你回家,我想吃你做的早饭。” 季星榆嘴上被亲破皮的地方结了一层薄痂。 他小心触碰了一下唇瓣上的伤口,闷声道: “姐姐,我先不回去了,我这几天去基地住。” “你是怕伤口被你姐看见吗?” 我在他柔软的发顶上轻柔抚摸: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你姐以后是要结婚的,你应该考虑下你的未来。” 季星榆抬起头,十分认真道: “我想登上最高赛事的领奖台。” “我承认你打游戏是有一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电竞圈女多男少,你就算有本事,也没有人会真正的认可你。” 我叹气道:“女野王不用露脸,随便剪点片段再加个配音,都有大把的粉丝愿意为她花钱,你就算技术再强,只要你不是女的,都不可能在电竞这一块真正封神,考虑下我的建议,我不会害你的。” 季星榆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电竞圈更新迭代极快,一岁一瓶颈都不为过。 且不说他之前赚了多少钱,他要是真能闯出一番天地,也不会受困在季淮身边。 一个连原生家庭都无法摆脱的少年。 纵使他心中有再多宏伟的理想,最终也只能被现实淹没。 我不觉得我说的话太现实,太残酷。 不管季星榆在电竞方面有多高的天分,又有多努力的练习。 只要他不是个女的,他就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比起看见季星榆在电竞圈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我触碰不到的新星。 我更愿意他蜗居在直播间里,靠着我勉强维持生计。 小男人不能太强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 “我可以带你搭建直播间,从零开始,只要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把你捧成大网红。” “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觉得你挺乖的,我喜欢乖孩子,不行么?” 季星榆侧头看向我,他的瞳孔颜色偏浅,清透明亮: “谢谢你姐姐,我再想想......” “嗯。”我道,“你先别走,我去买点东西。” 五百一晚的酒店,加上昨天晚上给前台塞的一百。 光是住酒店就花了我六百块。 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在据理力争下和店员要来了免费的创可贴。 上楼时,创可贴在我指尖揉成了皱巴的形状。 我在进门之际弹掉了身上不小心抖落的烟灰,整了整衣领,拿着皱巴的创可贴进门。 “贴上这个,就不怕被你姐看见了。” 季星榆红润的唇瓣被贴上丑丑的创可贴,因为尺寸不合适,显得分外的滑稽。 我全当没看见一般,从口袋里摸出顺手买的棒棒糖。 在他因为疼痛蹙眉时,塞进了红润的唇瓣里: “吃点糖。” “姐姐,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嗯。” 我毫不脸红道:“跑了几家店才买到这个口味的,你先吃,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别的。” “我很喜欢。” 季星榆眼神泛着水光,看着我的时候,我仿佛能看见他身后摇动着一条并不存在的尾巴。 五毛钱一根的棒棒糖,都能让他开心成这个样子。 真是家里一点好处都没给过,才会这么容易被女人骗。 我趁他毫无防备之际,在他白嫩的脸上轻掐了一把: “走吧,我送你回家。” 季淮背靠着椅子坐在餐桌边上,手上端着一碗炖煮好的红枣粥。 她看见我们俩来了似乎也并不惊奇,只是分神瞥了我一眼: “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们俩去约会了。” 季星榆身子一僵,站在原地慌乱看我。 我面色不变:“可不就是去约会了,季姐的弟弟又可爱又听话,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的,我都恨不得让你把弟弟赘给我。” “少来,他又没学历又没工作,就这张脸长得还行,怎么配的上你,来一起喝点粥,吃完饭去工作室干活了。” 我笑着道:“说真的,我真觉得星榆挺好的,要不然这段时间让他跟着我们一块工作,也好提升一下生存技能?” 季淮一脸不屑:“他有什么好提升的,这种事情交给女人就行了,等明年年底我妈都打算给他安排相亲了。” “哐当”一声。 陶瓷碗骤然摔在了桌上。 第28章 女人后劲足 季星榆脸色煞白的看着我,纤长的手指有些不稳。 “不想吃就滚出去,连个碗都端不稳,你以后还怎么伺候老婆?” 我连忙道:“小男生胆小很正常,到时候让星榆学一学直播,我帮他搭建直播间,闲着的时候还能试一下电商带货,新媒体时代,光是靠线下宣传力道是不够的。” “你是说开团购?” “嗯,姿态放太高的工作室做不了大量,要冲击一波量就得把名声打出去。” “之前推出的主题就很适合开团购,588的团购上一波,先搞点人来试试水。” 季淮之前在总部做的也是管理层。 对接明星或私人做精品类的摄影。 我不知道他们摄影师,对拍出一张完美的照片有什么执念。 也不知道高端摄影对接的群体有多么的苛刻。 我只知道要赚钱的话,就得放得下身段。 像我就是最能放下身段的人。 只要能从顾客兜里把钱拿走。 不要说做团购了,让我拿着传单去魔都大街上沿街吆喝都没问题。 季淮沉思许久才道: “团购我们之前有想过要做,但是总部那边主打的还是精品和小众,没有直播这一方面的人才。” “他们不行我可以呀。” 我一拍胸脯道: “季姐你放心,我之前就是缺点时运,你把直播这一块放给我管,我包管在月底给你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之前做过这一块?” “差不多吧,我看过挺多直播的。” “摄影类的?” 擦边男应该也属于人像摄影。 我点点头:“嗯,当红热曲,氛围灯,还有人体艺术之类我都有所涉猎。” 季淮道:“行,反正你先做,做不好我给你兜底,我看你就能成事。” 季淮的认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之前在更年期老男人手底下干活,生出的郁气都在她这句话下疏解。 我忍不住感慨道:“季姐,你真是我的贵人。” “这算什么贵人。” 季淮轻笑一声: “她们都是帮没眼光的货色,你学历是低了点,但女人后劲足,只要你肯好好干,你将来成就必然比这些人高” 季淮这一番话切切实实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我这个人就是玩性大,实则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不然也不能在魔都这吃人的地方混下去。 之前一直没有成就,是我定不下心来。 一个过于重情重义的女人,才会浑浑噩噩的在采购岗混了那么多年。 人总不可能一直困在过去止步不前。 我要是主动跟过去道别,迎接我的必然是广阔光明的前途! ...... 补光灯一开,整个直播间都变得通透。 绿幕拉下,后期再换下背景,一个初级的直播间就搭建好了。 跟着我忙活了半晌的季星榆,仔细整理着桌上的花瓶。 纤细柔弱的花蕊在他柔白的指尖摇曳。 我一时间就分不出来是他的皮肤更白,还是花蕊更纤弱。 “差不多可以了,等会你就看看我是怎么直播的,多学着点,下一个直播间的百万网红就是你。” “嗯。” 季星榆还是稍微一靠近就害羞。 我看着他脸颊泛红,忍不住调侃道: “亲都亲过了还害羞?” “姐姐!” “好好好,我不说了,帮我把灯打开,等会再去直播间里刷点小礼物什么的,帮姐涨涨人气。” “好。” 我信心满满地打开了直播间。 却不料精心搭建的直播间,并没有如我想象一般的爆火。 开播了半个小时只有寥寥几个人。 我耐着性子继续直播。 终于在三点左右的时候,进来了两个意向顾客。 “588包妆造,150斤能不能拍?你多高啊,不到一米七应该算是水桶了吧。” 我的话音刚落,直播间没过几分钟就有人破口大骂。 我看着不断飙升的热度,不以为然道: “我没说错呀,一米七150斤不就是水桶吗?有时间破防不如去做下身材管理,挺着个啤酒肚还好意思来拍写真,别以后连赘都赘不出去。” “姐姐别说了......” 我挥开了季星榆试图拉拽我的手,挡在了镜头前面嘲讽道: “你们该不会是想通过这种办法引起我的注意吧?想见我直接来工作室找我就行了,不需要拐弯抹角地搭讪,对了,我喜欢25岁以下的辣弟,丑的老的不要来,辣眼睛。” “渣女?谢谢你夸我,要是当人渣可以给所有男人一个家,我想我应该是个纯渣。” 直播间不知道被谁转发了出去。 观看人数从一开始的几十个人,逐渐飙升到百人,再渐渐破千。 我看着不断飙升的热度和评论区刷屏的谩骂,终于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 几十个小男孩骂我,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们那点子屁话,还没我大学宿舍开的玩笑脏。 上百个人轮番刷屏,对工作室的名誉可就有大影响了。 我急忙切断了直播,这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爹的,这群人是不是疯了,说句实话也要喷我,现在男人心理都那么脆弱了吗?” 季星榆看完了全程的直播,急的小脸泛白,小心的给我递了包纸巾: “姐姐,你先不要急,等会儿开直播给他们道歉,说清楚了大家就不会喷你了。” 我怒道:“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他自己吃成个水桶还听不得别人建议了?” 直面迎接了我怒火的季星榆蹙着眉头,干净柔软的脸上是惶恐的神情。 他这副害怕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悯。 又忍不住想要更狠的欺负他。 我的怒火在他泛着水光的眼神下渐退。 我抬手摸出一根烟,夹在指尖翻转,勉强的压下怒火道: “星榆,我不是要凶你,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你在这吧,我去外面待会。” 刮风的马路上都是形形色色的路人。 我的眼神在几个宽肩长腿的辣弟身上一晃而过。 心里压抑着的怒火,随着肺部翕张的烟雾愈发加深。 爹的,真他爹的天妒英才。 这年头说句实话也要挨怼。 那群小男人怎么心眼子这么小,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第29章 小,小妖精? 他长得胖关我什么事? 讲句心里话也要骂我。 刚开的直播间被这群喷子侵占。 现在不要说这个月给季淮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看连明天开播都够呛。 明明我已经够努力的想要开启新生活了。 老天姥却一直扒着我死活不放。 像是要把我这辈子都往底层按一样,不让我有翻身之地。 我心里又恨又悲哀,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摁在地底下爬不起来的可怜虫。 抖落的烟灰磕在了地上,被我用力的踩着碾压泄愤。 “听说你和人吵架了?” Lina拿着相机坐到我旁边,她束起来的长发透出一股利落干练的气息,颇有几分艺术家的姿态。 我瞥了她一眼,不满道: “吵什么架?我像是会和小男人吵架的人吗?那是他们自己纠缠我。” “行,你说是就是吧,但是你不能一直放着直播间不管,季姐是看重你,你也得自己抗的住才行啊。” Lina不说还好,一说我更烦躁了。 我有些颓唐地低垂着头: “我现在也没办法了,他们都在直播间里骂我,我一开播他们就骂。” “谁说没办法的,只要你肯服个软向他们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Lina道:“你不仅要道歉,还要诚恳的向他们道歉,立一个爱男人设,表现出你对他们的尊重,到时候流量有了粉丝有了,你赚得盆满钵满,岂不妙哉?” “他们会相信吗?” Lina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 “大家都是乌鸦的时候,你选择出头当天鹅,他们当然会相信你说的话,私底下你想要怎么做都无所谓,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Lina的话乍一听不顺耳,细品一下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递给她,诚恳求教: “只要道歉和立人设就行了吗?” “你直播的时候立个纯娘们人设,说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再关注几个男性讲师,到时候人设立住脚了,有时候没憋住说两句实话,也会有粉丝替你洗白的。” “Lina姐,还是你聪明啊。” “说什么聪不聪明的,你能把那老男人弄走对我也是好事,你那暴脾气一定要憋住,切记不要再让他们抓到你的把柄。” “行。” 我溜溜达达走到街边买了两根棒棒糖。 顺手又买了一盒青提回去。 我走之前撞倒的东西,被季星榆摆得整整齐齐。 他坐在椅子上玩游戏,微弯的颈椎透出一股病弱的姿态。 “还在玩呢?” 我的到来让他即将拿下的五杀中断。 季星榆退出游戏,仰起头看着我道: “姐姐,我接单赚了点钱,等会儿给你刷礼物。” “这么乖。” 我抓了一把青提递给他,温声道: “姐真不是故意要发火的,我觉得你说的话也有道理,等会我就上去跟他们道歉。” “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我在他发顶上揉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特别好: “等会儿要是被骂了,你记得要给我刷礼物,我怕那群小心眼的火力太大我扛不住。” 季星榆被我揉的眼睫微弯,小声道: “好。” 直播间一开播,刚刚那群没骂够的男人闻讯赶来。 我看着疯狂刷屏的评论区,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勉强保持住了温和的表情: “对不起各位,我这人的性格就是太直了点,可能刚刚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大家不要介意。” “不管什么身材的男人都有追求美丽的权力,大家可以批判我,但是我一直都很尊重男性,希望大家不要对我有所误解。” 评论区的骂语逐渐开始跑偏。 我借着低头忏悔的动作捂住了唇瓣,抽了两下鼻子,装出一副脆弱的姿态。 辱骂的声音果然更小了一点。 真他爹的是群没脑子的玩意。 装可怜扮无辜居然还真的有用。 我心里窃喜,神情却愈发的脆弱。 在评论区热度即将消退之际。 我侧着头说了声抱歉,转出去让季星榆帮我滴眼药水。 顶天立地的大女人眼泪一掉。 还不得把那帮小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刚刚还在骂我的风口,彻底朝着我想要的方向跑偏。 甚至还有人转头去责怪最开始被我怒骂的人。 我借机推出团购套餐道: “大家可以看看我们家的这一款团购,不管是辣弟甜弟都可以拍,包精修包妆造,拍了包满意的,绝对没有附加收费!” 这场混乱的骂战在我及时的公关下消退。 一个下午开了二十三单团购。 我看着刷新出来的销量订单,差点没把嘴给笑裂。 要不说男人的钱好赚。 装个可怜就能轻松让他们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爱男尊重男性,那他爹的都是我捞钱的借口。 这波人设要是彻底立住了,赚钱不是轻而易举? “星榆,走,叫上季姐和姐夫,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姐姐,我就不去了,我今天还没有完成训练。” “有什么好训练的,都跟你说了直接转行去做主播。” 我低声哄骗道:“算了算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等会儿我让季姐打包给你带回去,你在家等着就好了。” 比起耽误时间跟我们去吃顿饭。 季星榆显然对亲姐的恐惧更深。 他皱着眉头思索良久,嗓音清亮柔软: “姐姐,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你去把Lina姐叫上,我们几个一起去好好吃一顿。” 女人难免在外面应酬。 之前做采购的时候,我把魔都大大小小的私厨餐厅给摸了个遍。 要是单独和男人出去吃饭,约个人均几百的私厨餐厅就够用了。 和单位领导出去吃饭,那就要约一些上档次的地方。 我这人从不乱花钱,主打的就是将钱用在刀刃上。 吃饭定的西餐厅,在距离交大二十公里开外的地方。 我一把车开出来,Lina发出了同样的惊呼声: “这款我喜欢,你还挺有眼光的。” 第一次装根我还会感到尴尬,第二次已经行云流水。 要不说人就是这样厚颜无耻,又毫无下限的生物。 稍微的给点阳光就挺灿烂。 我轻咳道:“上车吧,多努努力你也可以买一辆。” 我这根没装多久,手机就接连打来通讯。 沈泽的大名在屏幕上闪烁,坐在我旁边的季星榆疑惑道: “姐姐,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传销。” “可是他有备注,沈泽小妖,小妖精?” 第30章 混血金发模特 “我知道了,是我弟。” 我拿过手机,接通了沈泽的通讯。 沈泽冰冷的声音响起:“半个小时之内把车开回来,不然我就报警。” “妈要给我寄特产?我不用,你们自己吃就好了。” “你脑子有病?” “不要撒娇,你都是大男孩了。” 沈泽咬牙切齿:“少在这说这种话来恶心我。” “你乖乖在家等我,我晚上就回来。” 沈泽冷声道:“现在把你的定位发给我,再不发我直接报警。” 我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你真要来?” “发定位。” “乖,听话,我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沈泽的通讯被我直接挂断。 我顺手将他拖进黑名单里,神色如常地将手机丢给季星榆: “小男孩闹脾气,不用管,你拿去点个喜欢喝的奶茶,二十块钱以内的,太贵的都是勾兑的,对身体不好。” 我过于淡定的态度迷惑住了季星榆。 他没有再过多追问,点完奶茶以后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我手机里两套系统通用,赌的就是他不会乱翻我的手机。 见季星榆把手机放回原位,我淡然道: “我弟比较粘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姐姐,你对你弟弟很好。” 季星榆眼神黯淡:“我,我也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姐姐。” “我会照顾好你的。” 坐在车后座的Lina笑道:“够了啊你们俩,搞得跟小情侣一样,我在后面吃狗粮都要吃饱了。” “我们是纯友谊。”我往后丢了一瓶水给她,“多喝点水,别噎住了。” “纯友谊?” “不然呢,我们家星榆可是清纯小男生,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把我当大姐姐看,是吧星榆?” 季星榆含糊应了一声,琥珀色的瞳孔在车内瞧着无比纯澈。 见惯了他一逗就害羞的模样,他现在神情冷静我还有点不适应。 要不是开着车,我还真想把手伸上去碰一碰他,像逗猫逗狗一样招惹一下。 ...... “我订好位置了,你们先上去,我把车停好了就来。” 泰华府的停车场按小时收费。 有特定的消费券可以减免一个小时的停车费。 我开着车倒车入库,想要节约一点时间,车窗却被人屈指敲了敲。 车窗摇了下来。 穿着阔版外套的男人浅金色碎发微垂,混血的肤色白皙到接近透明。 他在停车场里随意一站,都仿佛让周围的环境贵气了几分。 “有事?” “能不能帮我停个车,我倒不进去.......” 面对美人我总是很有风度的: “行,把钥匙给我。” 这漂亮男人开的是辆装载了智能系统的车。 我看着上面明摆着的智能倒车入库,心底多了几分暧昧的联想。 这车型少说几百万上下,不比我开的宾利差。 起先我还猜测他是为了钓金主故意勾搭我,现在却有些疑惑。 莫非他是隔着车窗被我的气质折服。 才会故意使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妄图跟我搭讪? “帅哥,你车上不是有智能系统吗?坏了吗?” 男人抱臂靠在一旁看着我倒车。 他的指尖夹了一支男士香烟,朱红色的唇轻含烟头时,斜瞥的一眼都让人骨头发酥: 他轻笑道:“比起智能系统,我更相信女人的停车技术。” “这倒是实话。” 我把车钥匙抛回给他:“很少见男人吸烟,你挺有个性的。” “烟只是消遣寂寞。” 他这种疏离于世间之外,仿佛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气质格外让人着迷。 我还没见过这个款式的美人,轻咳一声搭讪道: “你看上去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他撩起眼皮道:“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男士香烟被轻柔的塞进我的口袋里,他狭长的狐狸眼低垂: “现在可以认识一下,我叫苏慕白,职业是模特。” 苏慕白...... 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在大脑里急速检索着,试图挖出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大堆的废料却极大程度的限制住了我的思考。 我最后只干巴巴憋出一句:“这么巧,我是摄影师,有机会合作一下。” “嗯。” 苏慕白那张混血漂亮的脸蛋让我心痒的不行,我刚想跟他互换个微信。 却发现他已经迈着长腿上了车,摇下车窗对着我说道: “有缘再见。” 他走的倒是潇洒,留下我跟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一支香烟,烟头部分还洇湿着水痕。 一想到他刚刚用唇瓣轻衔着烟头,我就有些手指发麻。 “姐姐,你换烟了吗?” “随便买的。” “这种款式好像不太常见。” “你小男孩懂什么烟。” 我侧身抱住他的肩膀,故意将烟头靠近他水红的唇瓣: “和之前的一样,没区别的。” “姐姐应该快到了。” 我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领,沉稳道: “先让服务员上牛排,你要吃几分熟的?” 季星榆犹豫道:“全熟?” 穿着服务员制服的男服务生轻蔑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全熟的牛排。” 他毫不客气的斥责和上下打量的眼神轻蔑又高傲。 我冷声道:“让你做全熟就做全熟,做不了就把主菜给我换了。” 男服务生看见我以后态度尊敬了许多,但还是固执道: “抱歉女士,但是主厨确实没有办法做全熟的。” “给我做全熟,老娘不仅要全熟,还要你把牛排给我剪成块,再插上签子撒上孜然,再做不了就把你们经理叫来,一个服务员也敢这么牛根?” “跟他们吵吵什么。” 季淮带着余阳缓步走来。 她手上拎着车钥匙,时不时看向身旁面容清秀的余阳,唇角带着笑意道: “直接投诉到上面就好了,用得着跟这些小男人吵架?” 男服务生连忙道: “姐,别投诉我,可以换的,我现在就去给你换,再给您打个七折行吗?” “这是钱的问题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吵架,我一个大女人不要面子的吗?” 第31章 项圈 男服务生脸色越来越白,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可以给您打五折,再送您一份法式焗蜗牛,你看行吗?” 这家店我本来就有一张满1000减500的套券,他再给我打个五折...... 我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哼一声道: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就这样吧,记得牛排做全熟。” 季淮拉开凳子让余阳坐下,调侃道: “平时没看出来啊,你平时在工作室里性子挺和善的,在外面还挺有担当。” “我自己吃点什么无所谓,星榆不行,他跟着我总不能受委屈,不然别人要怪我这个姐姐没保护好他了。” “还不和你白姐说谢谢?” 季星榆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维护,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依恋,也不像之前一般的疏离: “谢谢姐姐。” “不用谢,季姐看看还要不要添点菜?” “再加个特色菜龙井虾仁,你姐夫喜欢吃。” 季淮清洗好杯子递给余阳,特意将他那份牛排放到面前分割好才递过去。 她这一套动作熟练又自然,一看就是没少做。 Lina感慨道:“季姐还挺疼姐夫的。”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宠男人,只要我在家,家里所有活,包括洗衣做饭什么的都是我一力承担的,他只管享福。” 我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用余光瞥了一眼余阳。 余阳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已习惯季淮夸下的海口: “嗯,在家里都是她照顾我的。” 季淮尤不满意道: “在外面也是我照顾你啊,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哪一个花的不是我的钱,我又挣钱又养家,还对你那么好,像我这样的女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Lina连连点头:“姐夫,季姐没说错,她对你那么好,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她平时在工作室里可不对我们这样。” “少来。” 季淮喜笑颜开的搭着余阳的肩膀,故意挑起他的下巴玩味道: “你姐夫脸长的一般般,身材还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爱他。” 被当做一件物品展示的余阳眼神麻木。 他似乎早已习惯被当着朋友面炫耀又贬低的行为。 唯独坐在我旁边的季星榆面色难看,搭在桌上细白柔软的手都有些绷紧。 给季星榆的那一份牛排端了上来,全熟。 没有撒孜然切成肉丁,但也没有违背我的要求。 我分割好牛排浇上黑椒汁,推到季星榆面前时低声说道: “心情不好?” 季星榆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的眼型偏圆,鼻梁也比正常人要高,光影落下时,隔着他的碎发透出一种精致又脆弱的茫然感。 我为着他这张漂亮的脸出声道:“觉得你姐说的不对?” “姐姐说的对。” 季星榆嘴里说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我开口道:“季姐,今天好像有送酒水的活动,我带星榆去领两瓶酒回来。” 季淮沉浸于自己的宠夫人设中,对着我一挥手道: “去吧,记得让这小子帮你拿,男孩子家家要多锻炼,不要把他惯坏了。” 西餐厅的露台上,零散坐着几桌约会的情侣。 我和季星榆对视着,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敲,像是在演奏一曲沉默的钢琴: “还难受呢?季姐只是好面子,她没什么坏心思的。”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姐夫有点可怜。” 我不以为然:“他有什么可怜的,我们女人在外面挣钱很辛苦的,他在家里做做家务多轻松。” “姐夫以前也有工作的,他也是摄影师。” 我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了: “他也是摄影师?” “姐夫以前拿过国际赛事的奖项,和我姐是同级别的管理层。” 我回想着余阳那张清秀又麻木的脸。 完全没办法将他洗手做羹汤的模样,跟意气风发的季淮联系在一起。 他居然也是个管理层,还是跟季淮同级别的管理。 一个男人长得俊美帅气,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花瓶。 我会羡慕拥有他的女人,却不会羡慕他本身。 但他要是在事业上碾压我,我心里生出来的便只有愤恨。 还好他和季淮在一起了,还好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一个不到三十岁就拿下国际赛事大奖的优秀摄影师。 要是让他继续发挥下去,必然前途无量。 “你都说了是过去,我觉得姐夫现在应该也挺幸福的。” 我靠近季星榆,抬手将他的连帽卫衣拉好,低声道: “爱情是很强大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想在事业上拼搏的,你难道不想和你姐夫一样,拥有一份纯粹的爱吗?” “我表哥说要先有事业,男人自立自强才能去追寻爱情。” “那都是他骗你的,他是怕你抢了市场上的好女人。” 我沉声道:“你挺好的,就是有点太乖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只有像我这样真心实意为你好的人才不会骗你。” 季星榆白皙皮肤上还泛着浅浅的绯红。 我在他柔嫩的唇瓣上轻按了一下,嗓音愈发沙哑: “真可爱......” 季星榆下意识的闪躲,有些自卑地捂住了耳朵: “姐姐,你不要逗我了,我不可爱,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的耳朵尖也是泛着淡粉的,从细白柔软的指缝间透出来一点绯色。 我并不在意他身体上的残缺。 只是搞搞暧昧而已,又不结婚又不谈恋爱。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我选择的对象里。 我又怎会将他放在天平上衡量筹码? 我靠近他失聪的那只耳朵,温柔道: “星榆,听不到不是你的问题,我可以一遍遍的重复,直到你听见为止。” 什么样的情话都不如这句话的杀伤力强。 我清晰的看见季星榆眼神一颤,似是触动一般的低头。 他此刻在我眼中宛如一只落入了蛛网的蝴蝶。 不管如何扑腾着想要逃脱,最后都只会被我捕食。 “我去买点东西,你乖乖在这等我。” 高档商超里的东西价格高的逆天,根本就不是我等庶民消费得起的。 我一路走到沿街的商铺上,在摆摊的小贩跟前寻觅。 “项圈多少钱?” “二十七一个,两个五十。” “便宜点呗,四十块两个。” 小商贩不满道:“不贵的老板,我卖的项圈都用的好材料,跟喉结亲密接触的怎么敢用便宜货?你买太便宜了也没男人愿意戴啊。” “少在这根根,四十卖不卖,不卖下一家。” 漆黑的项圈中央挂着心形的立牌,我拨弄了一下上面的牌子,抬头对商贩说道: “有笔没?借我一支。” 露台的风鼓噪着,留恋美色一般吹起季星榆的卫衣。 我忍不住用视线丈量着他劲瘦柔软的腰身。 包裹在浅灰色卫衣下的腰身我拥抱过。 柔软无比,能被人轻易掌控。 我的到来惊动了他,他轻声说道: “姐姐。” “我给你买了小礼物,你戴上试试看。” 第32章 我要你用过的 被捂热的项圈递到了季星榆的手中。 我看着他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羞耻,也不过就是短短几秒的事情。 “不会戴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姐姐,这个是项圈。” “对啊,可以当做喉结罩来用,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给一个男人送项圈。 这种明晃晃的暗示,对于季星榆还是有些太刺激了。 他慌乱的将项圈放到我手中,却被我反握住细白柔嫩的手指。 我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的眼,扫视着他被我亲吻到泛红破皮的唇瓣: “你别怕,姐没坏心思,我在上面写了你和我的名字,我不在的时候它能保护你。” 心形吊牌上用黑色的圆珠笔写着两个字,不太清晰的纹路和歪七扭八的字紧贴在一起。 很丑,却让刚刚还在害羞的季星榆收回了手。 他低头轻抚着上面字体的纹路,又像是怕将字迹抹去一般抬起手指: “姐姐,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喜欢就戴上试试。” 我转过身道:“我不看你,你就在这里换。” 浅灰色的卫衣,随着腰身轻抬的弧度被牵扯。 季星榆轻仰着头,宛如天鹅般的脖颈拉出了一条诱人的弧线。 我甚至能看见他柔腻雪白的后颈,在系带的带动下一晃而过。 漆黑的项圈禁锢在脖颈上,他苍白昳丽的脸上泛着绯红: “姐姐,我戴好了。” “真的戴好了吗?” 我抬手轻扣着心形吊牌,勒紧的项圈和拉拽的动作,迫使着季星榆被动扬起了头。 他雪白柔腻的下颌被我轻抚了两下,我哑声说道: “这样才叫戴好,藏住了,别让你姐看见。” “拿两瓶酒至于这么久吗?” “今天搞活动,前面还挺多人排队。” 我半弯着腰给季淮的杯子里添酒: “季姐,我觉得我们工作室可以打造一个对外IP,直接告诉大家,我们就是全女摄影师,以异性审美更为专业为卖点,告诉他们我们能拍出更符合大众审美的写真。” 季淮浅酌一口道:“如果今天早上你跟我说这句话,我只会觉得你在放屁。” “现在呢?” “现在当然是选择相信你,你今天的公关做的是真漂亮。” 今天的公关算来算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全靠着他们俩给我出的主意。 但要不是我反应机敏,力挽狂澜,又怎能拿下如此多的订单? 我毫不脸红的应下:“那是,到时候把星榆分到我手底下帮我直播,我这段时间好好带一带弟弟。” 季淮点了点头:“你愿意带就带呗,反正他也是个赔钱货。” “星榆挺好的,很乖很听话,今天还乖乖的帮我在直播间控评。” 我借着桌子的遮挡握住了季星榆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避开我,微凉的掌心甚至还主动的包裹着我的手。 季淮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乖什么,真乖的话就应该把钱全都上交。” “吃点虾。”余阳打断她的话,主动的把剥好的虾仁递给了她。 他的举动让季淮的战火调转了风口: “你也是,这个月我给你的一千五怎么用的这么快,刚月中就来找我拿钱。” “这个月去医院看病花了三百。” “都跟你说吃两包感冒灵得了,小病病不死的。” 余阳脸色泛白:“感冒灵没用,我太难受了,下个月我会省着点花的.....” 季淮皱着眉头推开了余阳的手,端起酒杯道:“来,喝一杯。” 夜风泛凉。 我扶着季淮上了车,对着主驾驶上的季星榆低声道: “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还有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 季星榆微侧着头道:“没有。” “小没良心的,姐送了你礼物,明天记得回我一个。” 我从车窗探进去半个身子,故意用手指在他肩膀上轻捏了一把: “我要你用过的。” 季星榆脸瞬间爆红:“姐姐,你说什么呢.....” “路上小心。” 送走了季淮一行人,我站在原地晃悠着手中的车钥匙,将沈泽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第一遍回拨,未拨通。 第二遍仍未拨通。 第三遍直接连微信都被拉进了黑名单。 我切换了另外一个手机号对着他的电话狂打十来通。 才终于传来了青年冰冷的嗓音:“我以为你死了呢。”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的西装裤下。” 我油嘴滑舌道:“沈大少爷,行行好来接我,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你拉黑我的时候不是很有能耐吗?” “我不是故意要拉黑你的,当时我领导在跟我聊天,他们所有人都盯着我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咬牙道:“就算我跟你没关系,你的车总跟你有关系了吧,你要再不来的话我就把它卖掉。” 沈泽嗓音冷肃:“今天你敢卖,明天我就能送你进局子。” “你不来接我,我就找几个辣弟来车上玩。” 沈泽冷淡的嗓音终于有了波动:“定位发过来。” 魔都的夜风比白天清凉许多,我坐在车后座上眺望远方大厦。 看似光鲜亮丽的灯火里烧的都是打工人的烛心。 烧干了蜡油,照亮的却是资本家。 我要是有朝一日能拥有这样一栋大厦,成为高楼顶端的主人,我也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当个没用的窝囊废。 “怎么没直接喝死你?” 沈泽今天穿了件黑色的无袖卫衣,微分碎盖被风吹动,清冷禁欲的面容和高耸的鼻梁格外勾人。 许多天未曾见到沈泽,乍一看他清爽帅气的模样,真让我生出几分怀念: “今天这身还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回去我就换掉。” “别啊。” 我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上,点开了车载音乐,深情款款道: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多天不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沈泽眉头紧锁: “把你放的好运来关掉。” “好运来不好吗?你能来就是我的好运。” 我从兜里摸出项圈,放到了他的怀中:“给你买的小礼物。” 第33章 好女不跟小男人斗 沈泽没想到我居然会真的给他带礼物。 他低下头瞥了一眼项圈,嘲讽道: “好劣质的皮革,你在小店里一百块钱一个买的吧?” “这重要吗?” 我拿起项圈翻转过来。 上面写着沈泽的名字,字体比给季星榆的那一个要端正的多: “我特意给你挑的,全世界仅此一份。” 沈泽道:“拼夕夕上面一大把。” “那也是我特意为你选的,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 我从他腿上把项圈拿了回来: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穷又没本事,给你买个礼物都高攀了你。” 我停顿了两秒,见沈泽神情似乎有所波动,接着说道: “我送不起贵的是因为我穷,但是人不会穷一辈子的,你就不能对我有点期望吗?” “少在这给我画饼。” “这怎么能叫画饼呢?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我真的发达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的承诺让沈泽沉默了许久,他低声道: “我只求你不要再祸害我。” “大少爷,这不叫祸害,我们两个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的吗?” 沈泽敏锐道:“你想干什么?” “这车再借我开一段时间行不,我同事都以为这车是我的,你现在要回去了我多没面子。” “想得美。”沈泽轻勾着唇角道,“装根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骟。 这小子油盐不进。 难搞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跟他僵持了一路,好话坏话全都说了个遍,也不见他松口。 下车的时候他倒是还记得从我手里拿走项圈。 问题是这货光拿东西不干活。 想到我买项圈花的二十块钱打水漂了,我心疼的简直要滴血。 “你不是嫌弃它劣质吗?” 沈泽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 “劣质是劣质了点,拿回家给狗戴还不错。” 他这一眼看得我躁动难耐。 沈泽的帅很大程度来源于他骄矜的气质,那股子平等无视所有人的傲慢感特别的带劲。 光是看着他轻慢的说话,我都有种想让他哭出来的冲动。 “行,你等着。” 沈泽轻笑道:“等着就等着,你能把我怎样?” 好女不和小男人斗。 我转身走进厨房,翻找出前几天没吃完的泡面。 沸腾的开水和面饼碰撞在一起,交融出一股子淳朴的香味。 在客厅里玩手机的沈泽姿态闲散的靠在沙发上,宽松的工装裤包裹着他的长腿,清冷禁欲的侧脸惹眼异常。 “来吃点东西。” “你给我泡的?” 沈泽放下手机,犀利地打量着我手里那一碗红烧牛肉面: “你该不会想用一包泡面讨好我吧?我看上去像是很廉价的人吗?” 我打开泡面盖子搅和了一下,推到他跟前: “吃吧,你晚上不是没吃饭吗?” “你怎么知道。” 我哼笑一声:“你这点破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今天下午都想着该怎么报复拉黑你这件事了吧?” 沈泽被我戳破了心思,一时间哑口无言。 “别生气了,女人在外面应酬很正常,我要是真不想接你的电话,又何必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 沈泽还是不说话。 我挑起泡面吹凉了递到他唇边,低声道: “吃一口,我的小少爷?” 沈泽矜持的抬起下颌,狭长凉薄的眼眸直视着我: “我不吃垃圾。” 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非但不让我觉得厌烦,反而让我回忆起了曾经见过的一只波斯猫。 皮毛漂亮,柔顺光滑。 被人捧在掌心上宠爱的时候,下巴总是高高的抬起。 连路过我时都不屑停留一分一秒。 只可惜那只漂亮的波斯猫终究还是被主人遗弃。 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学会了如何敞开肚皮对路过的行人邀宠。 我温声道:“赏脸尝一口呗,我只给你一个男人泡过泡面。” 同样的话我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却次次都有奇效。 沈泽僵持的动作稍加温柔了些,尽管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却主动张开红润唇瓣,从我筷子上吃走了一口泡面。 我看着他弯下的脖颈道: “明天我把车开去保养一下,保养完再给你送回来。” “你有那么好心?” “你不相信的话就跟着我一起去,反正你明天也没课。” 我将泡面放在他手中,起身整了整衣襟: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的聊天背景是你的课表。” 被我一句话整懵根了的沈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笑眯眯的转身回了房间。 我说的是实话,但不是只针对他的实话。 我给每个人的聊天背景都是单独设的。 他是课表,季星榆是只小狗,桑晚是工资单,沈言书是工作安排表...... 关心朋友的生活是正常的,设置课表也是。 我回到床上翻开手机,季星榆三分钟前刚给我发了讯息。 “姐姐,我到家了。” “姐姐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姐姐。” “小熊旋转表情包” “今天我在露台上看到了星星,姐姐想看吗?” “姐姐你睡了吗?” 我用指腹轻触着小熊表情包上的腮红,回应异常冷淡。 “早点休息。” ...... “吃点包子得了,还要吃什么金枪鱼三明治,这点破玩意花了三十块,只有你们这种人傻钱多的大少爷才会买。” 沈泽打开三明治的包装,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边缘的包装袋,蹙着眉头道: “你买错了,我要吃蛋黄酱的。” “什么蛋黄酱蛋白酱,我这有个鸡蛋黄你吃不吃?” 沈泽道:“土狗。” “你再叫唤一句试试?” 我微眯着眼靠近他:“信不信我在车上办了你?” 其余的威胁对沈泽毫无作用。 唯独涉及这一方面的对他有奇效。 他隐藏在眼睫阴影下的漆黑双眸一颤: “无.....” “无耻都听腻歪喽。” 我侧身坐回了主驾驶上: “一个三明治三十块,都够我吃五天早饭了。” “我给你转钱。” “我又不缺你这点钱。”我补充道,“你下次可以试一试包子,其实猪肉馅和金枪鱼也差不多的。” 沈泽没说话了,吃三明治的动作放慢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 我们俩经济水平相差那么大,沈泽一生出来就是金字塔顶层的存在。 生活方面的三观肯定没办法跟我相容。 现在不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下他,他到时候又怎么会愿意为我低头。 我可以给他买三十块钱的三明治。 但这三明治绝对不能让他舒舒坦坦吃完。 一定要让他有负罪感,有罪恶感。 他才会在下一次尽可能朝着我的喜好靠近。 保养豪车的4s店总体都大差不差。 我挑了一家据说服务特别好的店。 车刚停在门口里面,里面穿着西装制服的男销售就已经主动走了过来。 宽肩长腿翘臀,紧身的衬衫制服包裹着他们健硕的身躯。 我停车的时候眼睛都要看直了,眼神直勾勾的顺着车窗一路往外探。 第34章 老公本都在你手里了 “人都走了还看?” “我看看有没有人来服务我们嘛。” 车门被男销售打开。 他半蹲在地上,白衬衫收紧的弧度勾勒出腰身,连说话的嗓音都无比的温柔: “姐姐要做什么保养?” “保养一下车。” 沈泽打断道:“你站起来说话。” 男销售道:“这是本店的特色服务,致力于给每个客户良好的体验。” 沈泽眼神更冷了: “什么特色服务需要蹲着说话?我之前买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样。” “好了好了,先不要吵了,先让他做车辆保养,我们进去里面待着。” 我挡在两人之间,及时压住了沈泽的情绪。 沈泽冷着脸跟着我走,忽然开口道: “你喜欢他那样的?” “我喜欢良家夫男。” “你眼珠子都要黏他喉结上了。” “我那是好奇。” 我停下脚步道:“现在4s店净整些乱七八糟的,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一家,一切以你的感受为主。” 这家4S店地处偏僻。 开车换到另外一家,至少要开半个小时以上。 沈泽不是多事的人。 他大概率是因为看不惯对方的区别对待才会开口。 只要我表现出一点向着他的念头。 他自然不会继续纠缠不休。 沈泽皱着眉头不爽道: “算了,就这里吧,快点弄完快点走。” 给车做个小保养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和沈泽在厅里待了没一会,我手中便多了一杯热茶。 “姐姐,喝杯茶润润嗓。” 沈泽道:“我的呢?” “你的在我手上。” 我直接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沈泽手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我旁边这么帅的帅哥你都没看见?” “不好意思,茶水仅供应意向用户。” 沈泽刚被我安抚好的情绪瞬间炸毛: “你意思是我买不起车?” 男销售微弯着腰,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您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连忙道:“新出的车型还不错,你要不要去试驾一下?” 沈泽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下去: “我去试试车。” 我看着沈泽走去试驾,对着身旁一动不动的男销售挑眉问道: “你不去服务一下?” “姐姐的男朋友喜欢什么车,最后还不是要靠姐姐买单,我只需要服务姐姐就好了。” “小嘴这么甜。” 我坐到沙发上,看着他半蹲下来给我点烟: “你这回看错人了,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真正有钱的是那位大少爷。” 男销售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姐姐说话好幽默。” 我哼笑一声,没有继续辩解。 他愿意服务就继续服务。 我身上是一毛钱都没有,但又不代表我以后没钱,他扒着我对他而言只有好处。 等沈泽试驾一圈回来,车辆保养项目刚好做完。 他看着我手中拿着的雪茄,又瞥了一眼桌面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果盘零食,嘲讽道: “这么多东西,刚刚我试驾的时候怎么什么都没有。” “现在不是有了。”我道,“有没有看上的车?” 4s店里的车根本入不了沈泽的法眼。 这位大少爷玩的全是限量版豪车。 估计车库里最低调的就是他开来上学的宾利。 沈泽刚摇头,旁边的男销售就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这里的车可能不太符合男人的审美,姐姐有没有喜欢的车型,我陪姐姐试驾。” 男销售这话不亚于在沈泽头上点火。 沈泽冷着脸道:“刚刚那辆车我要了,结账,刷我的卡。” 银行卡扣款成功。 我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却没想男销售将账单和底下压着的微信号放到了我手中: “姐姐,欢迎下次再来。” 刷了卡却被无视了个彻底的沈泽彻底暴怒,一直到上车,他周围都萦绕着一团黑气: “刚刚那人是不是眼瞎,明明是我买的车,他为什么要讨好你?” 当然是因为我是女人。 坐在主驾驶上的男人可能是女人的秘书。 掌握方向盘的女人却被默认为车主。 我温声道:“他可能以为我是车主吧。” “难道我看上去不像车主吗?我的鞋,我的衣服,很像冒牌货吗?” 沈泽纵使高傲,脑回路却并未有所长进。 被别人变相欺负只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最后再反思改进。 根本就不会觉得是他人的错。 我喜欢他身上这股子单纯劲。 估计他将来被人甩了,也只会强撑着面子反省自己。 根本就不会追讨逝去的青春和金钱。 “那销售纯属脑子有病,你跟他计较什么?别生气了,大少爷,我带你去买个小礼物。” “又是一百块钱的劣质项圈?” 我哼笑一声:“瞧不起谁呢?咱们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你这个月不是才上班吗?” “这个月上班,下个月就有工资了呀,提前透支一下也没所谓。” 我看着他狭长微垂的风眸道: “下个月发工资了都转给你,你帮我存着。” 沈泽道:“你给我存什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室友也是可以帮忙管管账的啊,我一个大女人懒得管这些的,到时候你就拿我的钱去买菜做饭什么的,家用直接从里面扣。” 沈泽犹豫了一下:“我不会做菜。” “不会做菜的话可以直接点外卖,就是魔都的物价有点贵,可能我那点工资不太扛得住……反正我以后的老公本都在你手中了,你想怎么用都行。” “你连老公本都放里面了?” “对啊。” 我动作潇洒地摇下车窗: “我将来赘夫的资本都在你手里了,你要是管的好,我就给多点赘礼,管不好我就直接把你赘了,反正也是花在你身上了。” “说的你自己不用一样。” 沈泽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就把钱给我,我拿完你的工资饿死你。” 大少爷八成是嘴硬心软,饿死他都不会饿死我。 我一个月工资万把块。 在魔都想过点有品质的生活难如登天。 把这点钱给沈泽管。 按照他精致的生活水准,估计没多久就会把钱用完。 第35章 dk少年 为了维持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他估计还会自己把钱贴进去补贴家用。 等以后我买房了不合租了,直接再从转账信息里要求他把钱返还。 他又没证据证明钱是花在我身上的,到时候还不是我赚了。 我深情款款道:“饿死在你怀里,做鬼也风流。” “真油腻。” “等姐给你花钱的时候就不油腻了。” 红木圆桌的侧方摆放着一簇人造景观。 正中央铺开的绸布上,摆放着不同色泽的鸡血藤手镯。 “喜欢哪个?” 我翻找着手镯,从中翻出一个蛇形酒红的鸡血藤,搭在沈泽的左手上比划了一下。 “好看,蛇很适合你。” 沈泽第一次见这种玩意,颇有几分新奇地接过手镯: “这是什么?” “鸡血藤。” 我握着他的手,细致地将手镯扣了上去。 酒红色的手镯搭在青年冷白的手腕上,无端地透出几分禁欲的交汇感。 “戴上这个能保你平安,健康,还有.....爱情。” “一个手镯就想买我的爱情,哪有那么简单?” 沈泽嘴上不饶人,手却收了回去,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来回触碰着上面的银质小蛇。 鸡血藤价格不贵,寓意还好。 我要是真带着沈泽去买黄金珠宝之类的首饰。 且不说我钱包扛不扛得住,光是买差一点都入不了沈泽的法眼。 另辟蹊径买点特色的小玩意,和送人礼物送手工品有一样的寓意。 心意抵万金。 骗男人最好用。 我道:“就要这个了,对了,是不是还能送个小戒指。” 导购说道:“对,给您一起装盒子里了。” “你还要送戒指给我?” 我接过盒子放进口袋,笑道: “定情信物没有单独一份的道理,等你什么时候心甘情愿赘给我了,我就戴上戒指。” “你真敢想。” 沈泽语气冷淡,漆黑的眼眸却泛着笑意: “我下午没课,你带我去你公司玩吧。” 摄影工作室里没什么好玩的,只有一只可爱的小狗。 我沉声道:“上班的地方没意思,下午估计还挺多客人要约拍,我可能顾不上你。” “是顾不上我,还是有东西见不得人。” 沈泽道:“该不会你在里面金屋藏骄,怕被人发现吧。”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要是这么有本事,还至于当个见习摄影师,早就傍上富哥吃软饭了。” “我懒得管你,你要用车就要带我去,正好我下午没事做。” 我淡定道:“行啊,先说好,去玩可以,没饭给你吃。” 沈泽散漫的垂下眼:“谁缺你这一口饭。” 我开车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最近上架团购以后,店里的人流量变多了些。 以往下午三四点才逐渐有人的店铺。 此刻已经陆陆续续有客户进门。 Lina拿着稳定器来回调试,见我来了吃惊道: “今天到的这么早,吃饭了吗?” “没呢,等会儿点外卖吃。” Lina哦了一声,用眼神打量着一脸冷淡的沈泽: “约拍客户?” 我道:“同居室友。” Lina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艳福不浅啊思榆,在家里偷偷藏了个大帅哥。” 沈泽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她这个人就是有点太活泼了,没坏心思的。” 我拍了拍沈泽的手道:“去里面玩会,我和Lina商量一下工作的事。” “你当我是狗吗?” “行,大少爷,你愿意待就待着,我给你搬张凳子,你老老实实在这听我们聊天。” 沈泽冷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我瞥了眼他白皙漂亮的侧脸,和Lina对视一眼道: “季姐呢?” “出去外拍了。”Lina低声道,“星榆也去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没那么快回来是好事。 他们可以见面,但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见面。 我道:“今天晚上我再开播,等会我跟着你学一下摄影。” “好。” 下午两点预约了两个辣弟拍古风写真。 我搬起脚架准备进门,顺手给外面坐着的沈泽拿了块巧克力。 “乖乖在这等我,我去赚钱养你。” 沈泽修长指尖轻拈着巧克力的包装,低声道: “是去看帅哥的吧。” “别那么冲,我是去工作,又不是泡辣弟,耍什么小性子。” 我抱着脚架靠近他,故意用手指在他健壮的胸肌上轻滑了一下: “放心吧,他们帅是帅,但是胸肌没你大,我不喜欢小胸肌的男人。” 在沈泽暴怒之际,我一个转身溜进了房间里。 一整套关门放脚架的动作行云流水。 里面两人同时被我惊动。 Lina道:“思榆,下次进门请先敲门,辣弟都要被你吓死了。” 我搭着她的肩膀道:“这不是情况紧急吗?你没看他都要把我给生吞了。” “这么嫩,你们俩谁吞了谁?” “老色根。”我笑骂道,“我怕他跟星榆碰上,他们俩吵起来了,我两头都不是人。” “你怎么想的,这两个你要谁?” “这有什么好选的,一个室友一个小狗,都我朋友。” Lina暗骂:“你倒是艳福不浅,怎么就没个辣弟看上我的。” “你一天到晚拍那么多帅哥,就没一个顺眼的?” “其实这个我觉得挺好的,他来的时候穿的dk。” 正在造型台上拨弄刘海的帅哥抬起眼看了过来, 很有少年气的长相,笑起来无害又爽朗。 我道:“dk好啊,清纯帅气还年轻,还不用给他买衣服,他自己就有。” “对。”Lina低声道,“我之前就挺喜欢这个类型的男生,但是我前男友要我花钱给他买,一套dk少说三四百,真买下来开销还挺大的。” 我十分认同:“三四百一套怎么不去抢,干脆把这个拿下,等会儿拍完你跟他说送两张精修,让他加你的微信,晚上聊天说你很喜欢dk,共同话题不就有了?” “行。”Lina嘿嘿一笑,“姐们要是谈上了,必请你吃饭。” “就冲你这顿饭,我今天都挺你。” 拍摄是个无趣的环节,调角度,指导动作,找感觉,还要扛着稳定器平稳移动。 拍了几个小时后我手都发麻。 好在废片里面有几个镜头可以用。 凑合凑合也能拼接成一段氛围感视频。 连换了三套衣服的帅哥一脸疲倦的坐在地上,接过了Lina递过去的水: “谢谢。” “小意思。”Lina道,“你的套餐有五张精修,我额外再送你三张,等我晚上修完之后发给你。” 第36章 泡弟僚机 帅哥欣喜道:“这么好。” “我们店里一般不送精修的,这都属于Lina姐的额外加班。” 我助攻道:“Lina姐是店里的主管,大奖拿到手软,给人精修一张起码四位数起。” “好厉害!” Lina笑道:“还好还好,对了你叫什么,给个备注。” “嘉奕。” 他们俩聊得愈发起劲。 我适时搬着设备离开,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Lina泡辣弟这件事我是全力支持的。 一个人过得好,和我没什么关系。 一个人过的不好,路边的狗她都要踹两脚。 帮她把辣弟泡到手。 以后我要泡弟的时候,她也会出手帮我。 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纯粹,互帮互助且团结。 我扛着脚架收好设备,侧着头接通了季星榆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 “姐姐,我做好饭了,现在给你送过来吗?”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刚好指向五点半。 为了不让这两人见面。 三小时前,我以让季星榆做一顿晚饭为借口,顺利留住了他的脚步。 现在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再晚一点,季星榆估计会直接带着饭来找我。 “星榆你先吃,不用管我,我可能要去拍夜景。” “哦......”季星榆的语气难掩失落,“姐姐,我会等你的。” “嗯。” 我随口应了一声,根本没听清楚他后面那句话说的是什么。 脚架折叠着放进了设备收纳箱。 我哐的一声关上柜门,漫不经心的眼神止于眼前美景。 沈泽乌黑的碎发上戴了一顶制服军帽,清冷的侧脸因为压低的眉峰显出几分冷冽。 他手指轻勾着帽檐回首一瞥,冷艳的让人心发颤。 我挂断了电话,近距离的欣赏这迫人的美色: “喜欢这个?” 沈泽勾下帽檐在手中轻晃,随意道: “戴着玩玩。” “喜欢就拿去戴。” “说的这店像是你开的一样。” 沈泽破嘴里没一句话是我爱听的。 但看在他过于帅气逼人的姿态,我选择原谅: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不吃沙县。” 我刚喝下去的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你看不起谁呢?我像是会带帅哥吃沙县的人吗?” 沈泽道:“你请我吃过两顿饭,你前男友做的早餐,还有四块五一包的泡面。”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话说的我像是个穷酸的落魄鬼一样,连泡弟都不舍得多花点钱。 他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穷酸,哪里会舍得花四五百给他买个手镯? 我恼怒道:“吃,必须让你吃好喝好。” “人均低于四位数的餐厅我不吃。” 人这小嘴皮子一碰一合,张口就是四位数的餐厅。 昨天满打满算五个人吃的那顿饭,加上酒水钱也没超过两千块。 一想到等会要变空的钱包,我心痛的简直不想说话。 “花点钱你就这么难受?我之前不是给你打了二十万吗?” “开神龙套用完了。” “你说什么?” 我郁闷道:“开个玩笑,你给的钱我都存着,留着以后买房。” “真的假的?”沈泽散漫道,“你想买房的话可以找我,我家做房地产的。” 魔都本地做房地产....... 身价过亿太正常了。 我刚刚还心疼的心脏瞬间被封上了水泥。 不要说心疼花出去的那点钱了。 现在沈泽让我给他花个小几万吃顿饭都没问题。 “别说了,少爷上车,今晚包管让你满意。” ...... “生腌海白虾,需要搭配白酒食用。” 服务员将酒水摆放好,毕恭毕敬离开了隔间。 我夹起价值上千的黄鱼蒸饺。 咬了一口,感觉自己的钱包正在稀里哗啦的落泪。 “这玩意儿跟鲅鱼煎饺有什么区别?” 沈泽吃了几口以后,轻撑着下巴道: “黄鱼更鲜美,搭配胡萝卜口感还不错。” 是不错。 一份六个蒸饺卖我1388。 我觉得我的眼泪拌在里面也挺鲜美的。 我连忙道:“说实话,这里的饺子做得一般般,你要是喜欢吃,下次带你回家吃我爸做的,他手艺可好了。” 沈泽端着酒的手轻晃,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酒杯,深邃清冷的眉眼似乎多了几分醉意: “你家在哪?” “临海的一个小镇子。” 我道:“海鲜挺多的,做出来的美食不比这里的差,等过年的时候你跟我回家,想吃什么都有。” 沈泽的眼神微垂:“过年......没什么好过的。” “你不和你妈爸一起聚一聚吗?” “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家。” 我从中嗅出了几分八卦的味道,试探道: “母父都是疼爱孩子的,有时候缺的只是一点点沟通。” 沈泽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语气烦躁: “没什么好沟通的,我吃饱了,你送我回去。” “服务员打包。” 沈泽微蹙着眉道:“就剩这么点也要打包?” “带回去当夜宵,晚上我还要在工作室修图。” “晚上也要工作?” “嗯,不多赚点钱怎么养活你?” 沈泽静了两秒,傲慢的抬起下颌道: “我可不是谁的钱都花,算你有福气。” “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 我皱着眉头,看着上面写的打包盒收费十五元,果断道: “服务员,拿两个塑料袋打包,不要盒子了。” ...... 掐丝珐琅灯上是山水图纹,梅花点缀其中,恰好照亮了少年柔软白皙的脸颊。 季星榆似乎等了许久,久到已经习惯了等候的姿势,连我进来都未曾察觉。 我挪动了一下珐琅灯。 灯光跳动的一刻,季星榆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逐渐变成喜悦。 “姐姐!” 我目光微沉,抬手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发顶: “怎么不玩会游戏。” “保温盒质量有点不好,我怕饭冷了。” 季星榆小心地将怀中的保温盒捧上了桌面。 一直揣在他怀里的保温盒还冒着热气,连修长指尖被烫出了微微泛红的色泽。 他不动声色蜷了一下手指,软声道: “姐姐,我给你炖了排骨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才在酒店里吃完饭,我现在真心不饿。 我拿着筷子拨弄着里面的牡丹鱼片。 造型完整的鱼片被雕琢成花朵的形状,一看就知道季星榆费了不少功夫。 第37章 乖小狗的礼物 “挺好吃的,你吃了吗?” 季星榆摇头道:“在厨房待太久了,不是很想吃东西。” “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我借机将他做好的饭菜推了回去,一脸温柔道: “你把这些吃了,我不是很饿。” “我不吃,这是给姐姐做的。”季星榆道,“我等会去泡面吃。” 太懂事了,懂事到连我这种娘心似铁的女人都有些心虚。 塑料袋打包的剩菜保留着一点完整的形状。 我放到他面前,轻咳两声道: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吃点,我在酒店打包回来的。” 被沈泽百般挑剔的饭菜,却被季星榆视若珍宝。 我看着他一筷子一筷子夹着里面的饭菜,为自己挽尊道: “星榆,不是我不舍得花钱买打包盒,酒店盒子质量不太好,而且也没剩多少了,你应该不会嫌弃吧?” 季星榆雪白细嫩的颊侧微鼓着,像一只囤积了食物的仓鼠。 他笑着说:“不介意,姐姐给的我都喜欢。” 季星榆听话顺从的态度,让我心里升起的那一点愧疚感消散。 他自己都不在意这些,我又何必因为区别对待心虚?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我给你带了礼物。” “姐姐,你给我送了很多东西了,不用再给我买礼物了。” “这个不一样。”我打开盒子,将里面小巧的鸡血藤戒指拿了出来。 鸡血藤古朴的深红色圈在了少年的无名指上,我握紧他的手指温声道: “你之前不是说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吗?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个家,但是我希望它能让你有一点安全感。” 季星榆的呼吸骤然一顿,他有些紧张地想要收回手,漂亮含水的眼眸慌乱的看着我: “姐姐,这个我不能收。” “没什么不能收的。” 一个赠品戒指就能换他的死心塌地。 我又怎会让他在关键时刻退缩? 我抚摸着他手指上破损的痕迹,一小道疤痕凸起不平: “怎么弄的?” “切鱼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一点。” 刚长好的疤痕被指尖来回的触碰,不疼,但极其的麻痒。 季星榆想要收回手,却被我摁着指尖不放。 我温柔道:“下次做饭的时候小心点,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嗯。” 一个戒指已经打破了他的防线,再加上心意相通般十指相扣的举动,更是让他脸红的不行。 季星榆受不了这过于暧昧的气氛。 他的手被我扣着,没法逃脱,只能小声的祈求道: “姐姐,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我兴奋地放开了他的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翻找背包。 乖小狗用过的会是什么? 纯棉白布的喉结罩,贴身带着的项链,还是系在腰上的腰链...... 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放到了我的跟前,十几年前的样式,边缘略微有磨损的痕迹。 我不可置信道:“这什么?” “我的日记。” 季星榆脸上泛起丝丝缕缕的晕红,极其认真地打开了日记本,稚嫩的字迹记录着他年少的心事。 “姐姐,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我心里叫苦不迭。 这么厚的日记本,他从小到大的故事都记在了上面。 我要是真的爱他,我当然愿意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翻看品味。 可问题是我不爱他。 谁有这个耐心一点点探究一个人的内心。 物欲横流的年代,为他这张漂亮脸蛋停留一刻,已经是我对季星榆最大的温柔。 他想要我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成为与他灵魂碰撞的人。 我想要的是他年轻漂亮皮囊带来的刺激与暧昧。 “没别的了吗?” “没有了。”季星榆道,“姐姐不喜欢吗?” 我勉强笑道:“挺喜欢的,我回去就好好看看。” 少年柔软的手搂在我的脖颈上。 我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浅的香味。 季星榆像猫儿一样黏黏糊糊的蹭了蹭我,嗓音柔软又欣喜: “姐姐喜欢就好,我也喜欢.......” 深夜的魔都灯火通明。 我靠在车窗上探出头,对着季星榆叮嘱道: “回家之后早点休息,别玩游戏了。” “嗯。” 平时说两句话都会害羞的季星榆没有立刻回家,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调笑道:“干什么?被姐的魅力迷住了?” “姐姐,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你不是要参加选拔赛吗?还有时间给我做饭?” 季星榆飞速道:“我可以早一点起床,做饭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明天早上我上的是早班,九点钟就要到工作室。 季星榆做的再快也要六点起床,等于今天一整夜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电竞选手要是没休息好,对游戏的判断和全局的掌控力也会下降。 我稍加思索,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好好休息,不用做太麻烦的菜,我有点想吃松鼠鳜鱼和麻辣小龙虾。” “好,明天我做给姐姐吃。” ...... 客厅里亮着灯,沈泽靠在沙发上盘腿打游戏。 游戏特效的光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气的我直咬牙。 “你不是说你不会玩游戏吗?” “我说过吗?” 沈泽放下手机,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跟你玩吧。” 我弯腰换上拖鞋: “之前藏的这么好,怎么今天晚上又藏不住了?还是说你故意不睡觉在客厅打游戏,就是为了等我回来?” “少自恋。” 沈泽道:“我怕你出去乱搞,弄脏了我的车。” “大少爷,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算乱搞了你也不知道。” “所以你真出去乱搞了?” 我看着他变得冷淡的眼神,玩味道: “或许是吧,你要不要来验证一下?” “懒得理你。” 沈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下个礼拜要出国玩,半个月后回来,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也不要带野男人回家。” “就许你出国玩,不许我在家开派对,做人不要太双标。” “我不是出去玩。”沈泽皱着眉头道,“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敢带野男人回来,你就等死吧。” “天天把死不死挂在嘴边,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做一对地下鸳鸯,才盼着跟我同生共死?” 沈泽恼怒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好好。” 我举起手诚恳道: “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坏,你不要老是觉得我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干坏事,这好歹也是我们俩共同的家,我怎么会带别人进来?” 我举手的动作恰好露出手中的笔记本。 沈泽挑眉道:“这是什么?” 第38章 你喜欢我弟? “工作笔记。” “好老土的款式。” “有吗?我觉得还挺纯的。” 我眉头微挑着说道:“你要看么?” 沈泽道:“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真的假的,到时候可别偷偷溜进我房间里翻我的手机。” “你以为我是你吗?” 我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进去过,你房间里的手办看着还不错。” “你!” 沈泽气的眼尾泛红,冷哼一声:“不知廉耻,我懒得和你说话。” “老生气对胸肌不好,你出国的时候要是看见辣弟了记得拍给我看,我还没见过国外的帅哥。” 沈泽起身离开客厅,顺手将房门摔得砰砰作响。 我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愤懑地拍了拍他的门,对着他道: “你能不老耍脾气吗?一点都不懂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受得了你这破脾气!” 里面没动静,沈泽要么就是进去洗澡了没听到,要么就是故意把我晾在门口不理我。 狗男人。 脾气真他爹的是被惯坏了。 等我把他搞到手,不让他哭出来算我输。 ...... 松鼠鳜鱼和麻辣小龙虾做了满满两大盘,另外还有一份凉拌青瓜解腻。 Lina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色,当即放弃了手中的外卖: “星榆,都是你做的?” “嗯。” “好手艺啊,做给季姐的吗?” 季星榆在对待不熟的异性时依旧腼腆。 他悄悄站在我身后,白皙漂亮的脸蛋看着乖软无比: “不是的,做给姐姐吃的。” Lina羡慕嫉妒恨: “季姐培养的弟弟真勤快,一看就是做菜的好手,思榆也是好福气,能吃上弟弟做的饭。” “想吃就过来一起吃呗,又不是不让你吃。” “就等你这句话呢。” Lina端着碗筷坐了过来,对着大厅嚷嚷道: “季姐,吃饭了!” 工作室的桌子为图美观做成了设计款,边缘缺了两个角。 虽然是四个人的位置,但是剩下一张凳子,不管怎么摆都不舒服。 我起身给季星榆让出位置,自己坐到了不舒服的位置边缘: “姐姐,我坐这里吧。” “没事,你乖乖吃饭。” 我夹了一口松鼠鳜鱼,瞥着他眼下的青黑道: “你下午参加选拔赛,中午要不要在隔间小睡一会?等会我帮你定个闹钟,到时间了叫你。” 季星榆犹豫道:“还是不睡了,我中午找找手感。” Lina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 “你这也太辛苦了,又要早起做饭,又要没日没夜的打游戏,不如跟着思榆学一下直播,赚的钱不比现在少。” “现在我也很幸福。” “呦呦呦。”Lina道,“季姐,要不然你就成全了这对小鸳鸯吧,你弟弟的魂都要被思榆给勾没了。” 季淮不以为然:“他要是愿意就赘过去,我正好和思榆当一家人。” “别开玩笑了。”我打断道,“星榆和我是好朋友,再说他要不好意思了。” 季淮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反而是被我维护的季星榆红了脸。 他在碗里将鱼刺挑好以后,悄悄的推到了我手边。 季星榆做这顿饭费了不少心思。 挑的鲫鱼又大又肥美,炸出来的形态漂亮,分量也足,四个人勉强吃完。 我帮着收了垃圾袋,提出去丢的时候,正好遇见在外面站着的季淮。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我道: “你喜欢我弟?” 季淮是我的顶头上司,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必然与我的工作相关。 我可以玩弄无辜少男的感情,却不太敢对她弟弟太过嚣张。 “挺喜欢的,星榆很可爱。” “都是女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季淮没有动怒,淡然道: “小年轻谈个恋爱没什么的,你让他死心了,他以后才会乖乖回归家庭。” 季淮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来以为作为姐姐,她多少会管控一下接近她弟弟的黄毛。 却没想到她如此的通情达理。 不过也是,一个小男人,心里老是想着打游戏也不是个事。 我又不是什么人渣,聊聊天也不会对她弟怎么样,最多教会季星榆成长。 “季姐,你挺开明的。” 季淮道:“你和他不一样,我们在工作上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他只是我弟弟,早晚要成别人家的人。” “有道理,季姐,你为什么会入这行。” “我吗?”季淮翻开手机相册,给我看里面的摄影作品。 “我玩摄影的时候,你应该还在读书,沙漠,雪山,极地,我去过很多地方,有些没办法用言语诉说的场景真的很震撼,我想记录这一切,所以加入了这一行。” “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你还年轻,女人35岁之前都拥有自由的权利,35岁以后就要考虑养家糊口。” 季淮微微偏着头道: “我现在是没办法到处跑了,如果再给我一次出去的机会,我想我可能会去藏区,去看看天空,草地,再为自己活一回。” 季淮口中描述的场景让我心生向往。 我困在临海的小渔镇那么多年。 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魔都这座繁华又冰冷的城市。 以前我不想离开小城镇,因为里面有我爱的人,我心甘情愿为他停下脚步。 现在又有什么能阻止我? 我道:“季姐,今年休的年假可以出去玩一趟,自驾游,我们开车去,你带上姐夫和星榆。” “你姐夫可能没什么心情出门,他最近在和我闹脾气。” 我惊讶的看着她。 余阳看上去可不像是会跟人闹脾气的人。 他总是那样沉默寡言又温柔。 我甚至没办法想象出他吵架红脸的样子。 “姐夫生气了?他这么温柔的人也会发脾气。” 季淮烦躁道: “前段时间带项目带了个男实习生,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跟他加了微信,这段时间可能聊的频繁了点,被你姐夫看见了,昨天一整夜都在跟我闹别扭。” 我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言外之意。 带项目遇见年轻人再正常不过,我以前也带过几个采购岗的实习生。 能闹到家里去。 季淮口中的实习生,肯定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我有些讶异于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第39章 大女子主义 季淮在家里是大女子主义了一点,在外面对余阳是极好的。 且不说她本身,就是余阳自己,都是标准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夫。 除了脸一般般,其他地方连我都挑不出差错。 他们俩之间的感情竟然也会出现裂痕...... 我打圆场道: “姐夫是有点不懂事,他应该是误会你了。” “没误会,他看见我和实习生的合照了。” 季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不结婚的话,换男友是人之常情。” “我要和他结婚。”季淮道,“我挺爱他的,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我只是觉得有点烦。” 季淮点了根烟,拿在手上没抽,只是静静的看着烟雾燃烧: “我和他谈了八年,从大学到工作,他一直在我身边。” “你别看他现在木头的样子,他大学的时候很优秀的,男学生会主席,最佳辩手,各大赛事一等奖,我当时和他是队友,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 这是我第二次从他人口中听见余阳的过往。 华丽的履历和只言片语的描述。 在我脑海里构筑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形象。 我忍不住质疑道:“姐夫看上去不太像啊。” “他现在和以前没法比,你懂养花的感觉吗?我感觉他就像是我养的一盆花,从最开始的含苞待放到现在的逐渐枯萎,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活力,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和实习生聊天。” 季淮皱着眉头道: “现在问题就在这里,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但是他现在闹着要跟我分手,你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把他哄好?” “男人喜欢的不就那点东西,你给姐夫买双新球鞋,或者给他买点好吃的,回去多说两句好话。” “他不喜欢这些,球鞋都是我主动给他买的,他自己天天穿来穿去都是那几双。” 我沉默片刻道: “季姐,你还记得你们谈恋爱时,他喜欢的东西吗?” 季淮愣了一下,指尖的烟灰颤落。 ...... “有没有那种长条心形的烟花棒?对,就是这种,给我拿两打。” 小铺里的烟花都是些旧年的款式很老土。 好几款甚至只存在于我童年的回忆里。 季淮买了一整袋的烟花棒,对着我道: “你有没有要买的?” “你用剩下的烟花棒分我两根,晚上我给星榆放烟花玩。” “行,我给你留五根,等会你叫余阳出来的时候,记得不要和他提我的名字。” “好。” 我在季淮家门口按了十几下门铃,一直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房门关得死死的,门口的鞋一双没少。 我敢肯定余阳一定在里面,只是他不想出来给我开门。 “姐夫,我真有事要找你,你就见见我吧,我下午还要上班呢,再拖一会儿要扣我工资了。” 里面静默了半分钟左右。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余阳疲倦苍白的脸: “思榆,你不用替她当说客,我和她之间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连忙撑着房门,担心他再将门关上: “姐夫,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是弟弟让我来找你的。” 余阳垂下眼道:“你进来说话吧。” 客厅地面上是砸碎的盘子碗碟,上次我来时还好好的花盆碎了一地。 最中央放着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旁边还有一个小袋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我眉心一跳:“姐夫,你这是要?” “让你看笑话了。” 余阳低声道:“我今天会搬出去,麻烦你和季淮说一声,她给我的钱我一分没动,全部都在保险柜里,以后她就当没认识过我,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我进门时还淡定的神情瞬间变色: “姐夫,不至于,真不至于,季姐只是一时糊涂,她心里是爱你的。” “爱不爱重要吗?” 余阳笑了笑:“我在她身边找不到自我,昨天是合照,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我年纪大了耗不起,就这样吧。” 余阳的笑容不及眼底,连我都能看出他的悲伤。 对他来说,分手可能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可我不能让他分手。 季淮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会站在她那边。 再说了,她做的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只要余阳愿意再给一次机会,我相信她们之间还是能得到一个好结局。 “姐夫,你相信我一次,季姐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就当做是为了你自己,再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 见余阳不为所动,我添油加醋道: “季姐在工作室抽了一地的烟,她说你要是不去见她,她就死给你看!” 余阳道:“你不要逗我了思榆,她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死的。” “真的。” 我拉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带出了房门,故意加重语气道: “姐夫你是当局者迷,我们这些旁观者看的可清楚了,季姐要是真不爱你,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跟你一个人在一起呢?” 余阳的力气到底还是不敌我,被我生拉硬拽的带下了楼。 他靠在电梯里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是想彻底做一场了断,也许他是心软了一瞬。 我不需要揣测他的心理。 只要他有一刻动容,他一辈子都将离不开季淮。 烟花棒燃烧着,在昏暗的楼道里照亮了一小簇的光。 季淮拿着不到百元的烟花棒,对着余阳温柔道: “别讨厌我阳阳,我没忘记过我们之间的约定。” 燃烧的烟花棒换到了余阳的手中。 我看着他固执地不想上前,最终却还是被带入了季淮怀中。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挑了个背风的地方,拍下了他们相拥的画面。 “在吗,你姐和姐夫和好了。” 季星榆:“他们吵架了吗?” “吵了一晚上,你不知道?” 语音通话拨了过来,我压低了声音,捂着话筒道: “怎么回事,你当弟弟的,消息怎么还没我灵通?” “昨天晚上回去的太晚了,姐姐不让我进门,我在外面酒店住的。” 原来是连门都没进去,怪不得客厅那么乱没人收拾。 我道:“你是不是快比赛了?要我上去给你加油吗?” “我赢了姐姐!” 季星榆嗓音软软:“我刚从赛场出来,我来找姐姐好吗?” 我脸色有些难看。 昨天晚上没地方住,还那么早起给我做饭,竟然也能选拔成功。 难不成季星榆真的在电竞上有超乎常人的天赋。 我敷衍的应了一声:“好。” 烟花棒细细一根,烧了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地灰烬。 我自己点了两根玩,玩到一半眼睛骤然被人捂住。 少年修长细白的手指并不柔软,指腹间有许多做家务磨出来的茧子。 我漫不经心道:“哪来的小坏狗?” 第40章 小狗的喉结 “我不是小坏狗,我是姐姐的小狗。” 季星榆靠在我的肩上,柔软的短发在我脸上拂过。 我抓着他的手,强势的包裹住他的掌心: “胆子这么大,之前不是看我两眼都害羞吗?” 季星榆小声道:“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季星榆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红着脸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眸剔透漂亮。 他身上穿着电竞队员的队服,红黑夹克透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拉到顶端的拉链底下,露出了一小截皮质项圈。 我看着那一截皮质项圈道: “早上戴的好像不是这个?” “嗯。” 季星榆摸了摸脖颈上带着的项圈: “姐姐送的,戴着会有安全感。” 折下来二十块钱的项圈,居然能有此奇效? 我笑道:“这么喜欢我送的?以后被你女朋友看见了怎么办?” 季星榆脸上的笑容褪去,神色变得苍白: “姐姐,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 我将剩下的三根烟花棒放到他手中,示意他去看不远处正在聊天的两人: “她们俩和好了,你姐姐是真爱你姐夫,她都愿意放低身段道歉。” 季星榆还想着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他心不在焉握着我的手: “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是啊。”我半真半假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季星榆很认真:“姐姐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 纯情小男生就是这样,随便逗弄一下,就能让他将整颗真心都献出来。 我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乖巧漂亮的脸蛋,用手指故意捏着他的项圈,触碰他的喉结。 季星榆瑟缩了一下,连耳朵尖都透着红。 凸起的喉结在指尖颤抖,我的眼神渐深: “这么乖,摸喉结也不躲?”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被碰喉结。 季星榆的眼睛发颤,眼泪一下涌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白嫩的脸颊不断滚落,湿漉漉落到了我的手背上。 “你是姐姐的乖小狗,不要哭。” 我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动作却愈发具有侵略性。 季星榆顺着我的力道靠在了我怀中:“我不哭,我很乖。” 项圈被我调整了一个方向,心形的立牌落到了后颈上。 我看着他唇上不太明显的唇珠,笑道: “星榆的嘴巴很软,我听说说嘴唇软的男人性格也软。” 季星榆嗓音泛哑:“姐姐要试一下吗?” 我撩起眼看向他。 季星榆在我心里一直是只软绵绵的白兔。 稍微碰一下都害羞的不行。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等于献祭一般将自己全盘交出。 我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泪水的味道微咸。 他的泪水没有因为一个吻而消失,反而更加潮湿地落到了我的指尖。 我低声道:“星榆,你喜欢我么?” 季星榆的眼里泛着水光,他没有躲开我的视线,而是靠在我的手中蹭了蹭: “喜欢。” 我不意外他的回答。 少年人的感情太纯粹热烈,不加遮掩的偏爱时刻都在告白。 我想要逗一逗他的心思逐渐变淡。 在季星榆虔诚的想要拥抱我时,我漫不经心道: “玩烟花吧,你姐她们应该差不多完事了。” 季淮的物业费没白交。 天色刚暗,街边的路灯便接连亮起。 我看着余阳手中拿着的一捆烧的只剩棍子的烟花棒,轻笑道: “姐夫好勤俭,连棍子都不舍得丢。” “他不舍得丢的是我们的爱情。” 季淮道:“我和阳阳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今天多亏了你,晚上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 “算了吧,你们小情侣之间吃顿烛光晚餐,刚好让姐夫施展一下厨艺。” 我捏了捏季星榆的手,示意道: “你回家帮忙收拾一下,地上挺脏的。” 季星榆明显比之前还要不舍,接连好几次回头望我。 我看着他栗色的短发隐没在黑暗中。 莫名幻视了一只毛茸茸摇尾巴的小狗。 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太粘人。 轻易得到的男人没有征服感。 我不缺男人。 我只缺刺激情感的东西。 ...... “你别看手机了,来帮我想想办法,写真我都给他拍了三套,夜宵也吃过几次,叫他和我去酒店就是不去。” Lina抓狂道:“他说什么太急了,慢慢来,现在谁有空跟他慢慢来,我是个肉食主义者!” 我听她念叨了一早上,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 “淡定点,现在男人哪有那么好泡的,轻而易举就把到手了还有意思吗?” “我看星榆就挺好泡的。”Lina道,“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都说了我们之间是纯友谊。”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丢给她,堵住了她乱说话的嘴。 “嘉奕不跟你聊得挺好的吗,他怎么会不愿意跟你去酒店?你是不是太心急说错话了。” “我没说什么。” Lina怏怏道:“我刷到几个身材不错的dk,分享给他看了一下,他就生气了。” “这么小气。”我皱着眉头道,“你给他看的什么,给我看看。” Lina手机收藏里的辣弟穿着撩人的dk衬衫,蒙着双眼正在跳舞。 我沉默了一瞬:“你怎么能这么有种,他没删你都不错了。” Lina不服气:“你手机难道是什么干净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吗?你要泡他当然不能给他看这个。” 我自认为比Lina这没谈过几次恋爱的人经验丰富。 当然不可能接受她诽谤一样的话。 “你要发也不是现在发,等你吃到嘴了,抱着他给他看,他都不敢有怨言,你现在不还没吃到吗?” Lina想了想,榆木般的脑袋终于觉出了味: “白姐,现在如何是好?” 我翻了个白眼: “我干脆当情感大师好了,刚处理完季姐就要处理你,开个相亲馆我都得月收过万。” “好姐妹,帮我搞定了我请你吃饭。” Lina低声道:“再不行的话,我分享点好东西给你。” “我是这么现实的人吗?” 我摸着下巴说道: “你再约他一次,给他发个大红包,再诚恳点给他道歉。” 第41章 修罗场 “我都没跟他结婚,怎么能给他发红包?” “怪不得季姐说你脑子轴。” 我冷声道:“哄好以后,你约他去旅游,五天四夜,三天两夜都行,得吃了你再卖惨,说你的钱都花在他身上了,让他出住宿费和伙食。” “那也是我花的多啊。” “你回来以后不会继续卖惨啊,反正都到手了,在他心里你们俩已经是女男朋友了,谁会看着自己女朋友吃糠咽菜?” Lina在原地陷入了沉思,我知道靠她的脑子要转过弯,还得要一段时间。 一般情况下我也不给男人花钱,这不是迫不得已才给她出此一计。 但愿她只剩下摄影剪片的脑子里,能稍微多出一点空隙。 只要她将我的话听进去,说不定能挽救她和辣弟之间的感情。 我低下头点烟,目光动了一下。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沈言书修长高挑的身影站在正前方。 他今天穿了套暗红色的衬衫,衬得肤色格外的白,这种脆弱勾人的漂亮感太对味了。 我目不转睛道:“言书,你怎么来了?” 沈言书的嗓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慵懒的韵味: “我再不来见你,你都要把我忘了吧。” “这两天有点忙,我打算过段时间再约你的。” “是吗?” 沈言书不像之前见面一般热情,反而态度显得有几分疏离。 他走到我身边,纤长柔白的手指朝我伸来。 我以为他要接过我手中的烟,却不想他与我擦肩而过,反在Lina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好久不见。” Lina受宠若惊道:“沈教授,真的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看了你在朋友圈发的宣传片,这次的非遗布染做的很漂亮,是和徐老师沟通过了吗?” “对,徐老师带队一起去的,我们这次还请了传承人单独做讲解,您觉得有没有希望冲击一下二等奖?” 他们俩聊得不亦乐乎,反倒显得我这边有几分冷清。 我看着沈言书昳丽的侧脸,心底不觉得被冷落,反而对他升起了几分征服欲。 “你们先聊,我去洗把脸。” 清澈的水流顺着壁沿落下,厕所的门吱呀一声关上。 我勾起唇角道:“沈老师,厕所只有一间,要用的话请排队。” “我只是来洗手。” 沈言书的嗓音慵懒,水流顺着他泛粉的指尖滑落。 纯白布巾擦去潮湿水珠,让我想起了陈列在博物馆里的陶瓷艺术品。 我望着他的手道: “言书,你的手很漂亮,抓床单的时候应该会更漂亮。” 沈言书擦手的动作一顿。 他垂首看向我,刻意伪装的冷淡藏不住眼眸里的情意。 我将他逼至墙角,曲起手指拨开他的衬衫,在他锁骨上的朱砂痣上轻蹭了一下。 “故意和别的女人聊得那么开心,不就是想看我吃醋吗?” 沈言书没有回答我的话,反问道:“所以你吃醋了吗?” “你的眼神都快黏在我身上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我抬手替他扣上了扣子。 暗红色的衬衫挡住了那枚格外诱人的红痣。 却挡不住他身上漂亮惑人的韵味。 “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街上应该有挺多女人看你的。” “我只想让你看。” 沈言书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姿态很慵懒,左手撑在洗手台上,柔韧的腰身被我掌控着弯折。 洗手间的灯光昏暗,却挡不住他眼角眉梢间残留的一抹绯红: “思榆,眼神也是一种接吻。” 我盯着他漂亮的眉眼,目光逐渐往下。 太白了,也太漂亮。 每一下都是视觉的极致享受。 “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厕所门被推开,本应该在直播的季星榆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着我们之间贴近的距离,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我托着沈言书的腰身让他站直,神情淡然道: “沈教授不小心摔到腰了,我扶他起来。” 季星榆没傻到两句话就相信我的程度,他低声道: “是吗?” “嗯。”我沉声道,“介绍一下,这是沈言书,交大的教授,这是星榆,我的小狗。” 沈言书轻挑了一下眉,主动对季星榆伸出了手:“你好。” 季星榆没和他握手。 他转身走到了我身后,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衣服道: “姐姐.......我不舒服。” 季星榆看上去可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我回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确实有些泛凉: “言书,我带季星榆去看医生,你先忙你的。” 沈言书淡定的收回了手: “好,我晚上再来找你。” 季星榆被我握住的手颤抖了一下。 ...... “我先在网上挂个号,等会打车到医院了,直接就能看病。” 我佯装挂号的动作让季星榆内心备受煎熬。 “姐姐,我其实不难受。” 季星榆抓着我的手不放,眼神泛着一点水光: “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顺着他的动作收回手机。 刚刚装模作样点的几下根本就没挂号。 “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想姐姐和他靠那么近......” 季星榆低着头,柔软的眉眼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都要贴在姐姐身上了。” “沈教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他只是没站稳。” 我道:“你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姐姐。” 季星榆被我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或许他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质问我这些。 却又压抑不住心底酸楚的醋意,才会撒一个无关轻重的小谎。 我不喜欢他,却乐于逗着他。 也是因为他总是像只纯真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 仿佛我对他做再恶劣的事情,他都能无条件的原谅。 “别想那么多,他和我真的没什么。” “嗯......”季星榆小声道,“姐姐,你晚上会去见他吗?” 我面不改色的撒谎:“晚上我要剪片子,哪有空见他。” “我陪姐姐剪片子。” “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晚上早点休息,不用陪我。” 我打开手机,给他开了个共享权限:“你用这个就能看见我的位置,不用担心我偷偷去见他。” 共享权限安抚了季星榆受伤的内心。 他不安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有些害羞的看着我道: “姐姐,我给你开亲属卡。” “你挣的那三瓜两枣自己留着花,等你直播赚大钱了再给我。” “好!”季星榆被我轻易地哄好,“我下午陪姐姐直播。” 第42章 辣鸭玩意 季星榆通过选拔赛以后,个人时间紧迫了许多。 据他所说,他们基地组成了一支新的战队,预备冲击什么赛事。 我不甚在意他的事,他说的话我只潦草的听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细节则完全被我忽视。 我只知道如果季星榆真的备赛去了。 我大概率会找点新的乐子。 没有人会为一只小狗驻足停留。 如果我真的想养他。 早在他第一次冲着我摇尾乞怜露出伤口时,我就会心疼的将他带回家里细心照料。 季星榆大概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这几天除了在基地训练以外,几乎全天候将剩余的私人时间都献给了我。 早起做饭,陪我直播,尝试主动开直播间接单。 我看着他脸色愈发苍白,那双清透的眼眸里,却仿佛燃烧着永不止境的爱意。 没必要。 真没必要。 他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他和我分享赛事经历时。 我想的只是他的嘴唇看上去很软,似乎非常适合接吻。 “姐姐,我下播了,等会儿我去把饭热一下。” 季星榆没有开擦边直播间,他的道德和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为了能和我有一点共同话题,他选择边接单边直播。 镜头对准了他修长的手指和红润的唇瓣。 他长的实在是乖巧漂亮,只是露出了那么小半张脸,都足够让那群色根嗷嗷狼叫。 我看着他的直播间从一开始的五十多人晋升到破万。 短短几天的时间上了一次新晋榜,心里反而还有几分不满。 我辛辛苦苦的直播复盘,装出一副良善的样子当夫男之友。 这几天来开单的数额也只是提升了一倍,直播间顶峰人数四千人。 季星榆露个手和嘴巴就轻松破万。 怪不得热榜上的都是男主播..... “下次不要带项圈直播了。”我不爽道,“她们都在评论区说你。” 季星榆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我在外面裹一层布,项圈只给姐姐看。” “不会很热吗?” “不热。”季星榆摇摇头,“我只要姐姐开心。” 秋季天凉,但也没到需要裹上两层布的程度。 不过季星榆要是裹两层的话。 直播间里的色狼估计要跑一半...... 我笑着点头:“真乖。” 季星榆坐在我身边,纤白的手指撑着下巴,又问了一遍: “我晚上陪姐姐剪辑好吗?” 我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沈言书发了几条讯息。 缩略图上是一张光线不明的照片。 我定定的看了两三秒,将手机翻过去低声道: “你在这又没什么用,早点回家休息吧。” 季星榆欲言又止,软声道:“我想和姐姐多待一会。”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 我沉声道:“听话点星榆,男人管的太多会让女人厌烦的。” 光是厌烦两个字都足够让季星榆脸色苍白。 他慌乱地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软声道: “我听话,姐姐不要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你乖乖回家,晚上记得给我发照片。” 我嘴上说着温柔的话,心思早已飘到了沈言书发的那几张照片里。 好粉...... 看不太清。 等会没人的时候仔细看看。 季星榆柔软的发顶被我揉搓的凌乱。 他乖乖的应了一声,走之前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倒进了垃圾桶里。 摄影室内只剩下我一人。 我装模作样的打开电脑,放出宣传片声音的同时,手指忙不迭地点开缩略图。 缩略图看不太清晰的照片,在网络的阻碍下变得更加模糊。 网卡加载的几秒里,我简直想自掏腰包给工作室重接一条新网线。 辣鸭玩意。 工作的时候卡就算了,看这种关键的东西还给我卡。 照片转了两圈逐渐变得清晰。 照片里男人的肩颈赤裸着,锁骨的位置上是一枚红痣,黑发遮着修长脖颈上的红色蕾丝。 半遮半掩。 活色生香。 我捂着鼻子,感觉鼻头酸胀了许多。 这照片妥妥的有水准。 半点也不俗气,这叫艺术。 我急不可耐地拨通了电话,等了半晌才显示接通。 “还没到晚上呢,就这么心急?” 沈言书嗓音微哑:“脖子被虫咬了,想让你帮忙看看。” 我嗓音发哑:“隔着手机看不清,言书,来我家找我,我现场给你看看。” “不陪你的小狗了?” “陪完了,该陪陪沈大教授了。”我道,“你来么,不来我就找别人了。” 沈言书轻笑一声:“来,只要你找我,我随时有空。” 老小区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 有时走两步,灯便会自己亮。 有时却需要人扯着嗓子模拟猿猴,才能换取它一刻的明亮。 我上楼时用力一跺脚,灯要死不活的亮了一半。 沈言书道: “思榆,你住的地方很特别,你踩的时候好像在和这栋楼共鸣。” 沈言书总是会说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打工人下班以后被破烂房子折磨的苦楚。 在他嘴里转了一圈,似乎也变成了某种浪漫的韵味。 只有像他一样家世好,社会地位高的男人。 才会有这种浪漫的心思,去发现生活中的点滴美好。 我每天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痛斥破房子的垃圾构造。 顺嘴再把从资本家到庶民等相关联的人都骂一遍,才能宣泄上班累出来的郁气。 “踩破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哪天我踩一脚能让整个魔都跟着抖,那才叫有本事。” “你今年二十六岁。” 沈言书缓声道:“等到你三十六岁的时候,我想你的理想应该能实现。” 要不说成熟男人说话就是中听。 沈言书说话的段位,和楼上住着的那位大少爷显然没法比。 不管怎么听都怪顺耳。 “言书,就冲你今天这句话,将来我不管混成什么样,都不会忘记你。” 我低头摸着钥匙,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过在我发达之前,咱们要先小声点,他不喜欢我带男人回家。” “好。” 沈言书顺从的姿态让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要不是担心里面的大少爷半夜发疯。 我真想让他出来跟沈言书好好学学。 第43章 小狗日记 什么叫乖顺体贴,贤夫良父。 这就是标准的模板! 房子里没开灯,我把自己的拖鞋让给了沈言书,带着他进了我的房间。 主卧位置不大,侧卧更是狭窄。 我坐在椅子瞥了沈言书一眼。 他的身形高挑清瘦,随意的站着都透着股艺术家的气质。 只可惜我这破房间位置太过于狭小。 他在里面站着宛如明珠蒙尘,活像是被糟践一般。 我清了清嗓子,挽尊道: “我这卧室是小了点,但是该有的都有,你应该不介意吧。” 沈言书看了一眼我杂乱的书桌和没叠的被子,摇头道: “女人的房间乱一点很正常,你可能缺一个替你收拾家的人。” “这不是找不到吗?” 我自嘲道:“我这点工资也就够我一个人苟活,不要说结婚了,就是谈恋爱都负担不起。” “虽然没办法谈恋爱,但是似乎还能养的起一只小狗。” “你吃醋了?” “没有。” 沈言书半蹲在地上,用手指搭在我的膝盖,柔软卷翘的黑发轻贴着他的颈侧: “你养一只小狗应该挺费神的吧,需要我帮忙么?” 我看着他锁骨上落下的红痣,眼神幽深了几分: “你要帮我什么?” “帮你换一套更宽敞的房子,再换一辆合适的代步车。” 沈言书道:“在魔都打拼是很辛苦的,我想你住的舒心些。”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昳丽的眉眼,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颌道: “沈教授,你撒谎的时候,总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 被我戳穿的沈言书表示遗憾: “下次我会伪装的更好一点。” “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大度呢,什么都不介意,一心一意要倒贴。” “怎么可能......” 沈言书顺从的靠在我的掌心,他和季星榆不一样。 季星榆靠在我掌心时,总是一种摇晃着尾巴邀宠的姿态,眼神亮晶晶的想要得到一点宠爱。 沈言书却是微侧着脸,故意用唇瓣去蹭我掌心的茧子,若有若无的撩拨女人的心。 他喃喃道:“我再厉害,心也是肉做的,你那么久不来见我,我们之间还多了一只小狗,我怎么会不难过。” “他是季姐的弟弟,我帮忙照顾一下,你不要太敏感了。” “真的只是弟弟吗?” 沈言书说话向来有分寸,他只是呢喃一般的问了一句,并不打算从我嘴里问出什么话。 见我沉默着没有回应,他转移话题道: “不喝酒么?” “家里的酒都被大少爷丢完了,哪还有什么酒?” 我懊恼的皱起了眉头,刚刚下班的时候,我就应该去店里买几瓶高度数的白酒。 和这样漂亮的男人呆在一起,我总是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酒精无疑是加快进展的最好办法。 我惋惜道:“可惜了,你喝酒的时候身上都是红的。” “有一种颜色叫做朱樱,画人体彩绘的时候,可以勾勒出很漂亮的花纹。” 沈言书温热的呼吸在我耳畔轻轻掠过,酥麻悸动。 我拢住他劲瘦的腰身,挑眉笑道: “沈教授要展示给我看吗?” “应该不太合适。” 沈言书被我扣在腰身,微仰着头,胸膛轻颤的笑道: “等你想要我展示的时候,我会提前做好准备.......在画室等你。” 他每次都能聊得我口干舌燥。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从一开始明目张胆地靠近,到现在随口的一句话。 每次都让我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我之前不想跟他发展过界的关系,是忌惮于他身上二婚的标签。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要一张纯净可控的白纸? 有选择的情况下,我想没有人会去选择一张曾经被涂抹过的报纸。 但沈言书的情况很特殊。 他结过婚,却又保持着纯净的灵魂和身体。 似乎他早先二十多年的守候,都是为了在此刻与我相遇。 为了将最纯洁最美好的一面,尽数贡献于我。 我们的相遇终究还是太晚。 如果在他结婚之前,我能遇见他,我想他不会遭遇难堪的婚姻。 我也不会总是踌躇迟疑,忌惮又眼馋的犹豫不决。 我问道:“你约我是为了下次见面吗?” “下次,下下次,我都想见到你。” 沈言书温柔地拨开我的手。 他走到桌前,仔细看着我涂抹出来的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你很有天分。” 那几张白纸,不过是我随手宣泄勾勒出的草图。 我自己看了都觉得过分草率,他却能真诚的夸赞出声。 他是打心底里认可我的。 一个男人陷入深渊的第一步,就是开始盲目的崇拜。 崇拜是最可怕的东西。 崇拜像我一样迷茫又无目标的人。 沈言书只有不断向下兼容,才能让我感到舒适。 我笑道:“随手画的,我以前的老师说我很有艺术细胞,你看得出来么?我画的是星空。” 白纸上是我用圆珠笔随意涂抹出来的大团杂乱线条。 他却道:“看得出来。” 沈言书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日记本,眼神微顿: “思榆,你还有写日记的爱好?” “小狗写的,你想看吗?” 我走到他的身边,轻抬手触碰着日记上面的灰尘。 这本日记我总想着要抽空看,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 例如工作,例如和沈泽拌嘴,例如刷视频看辣弟....... 成年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少有稀罕的个人时间。 我不太乐意花费在季星榆身上。 沈言书想看也无所谓,他们都是男人,说不定彼此之间还能找到一点共同点。 这样也不至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搞得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沈言书道:“你愿意让我看,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我的位置或许没那么低。” “你在我心里当然不一样。” 我靠在座椅上笑道:“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又不是头白眼狼,当然会记得你的好。” “思榆,我不需要你记得我的好。” 沈言书垂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弄着卷翘柔软的黑发,露出了一节如玉般的脖颈。 第44章 有本事弄死我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解开衬衫的手,嗓音沙哑道: “言书,你这是?” “有点热,方便在你这洗个澡吗?” “方便,但是我这可能没有适合你的换洗衣物。” 沈言书动作一顿,轻笑道: “不重要。” 浴室的门被关上,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 我靠在沙发上想要点烟。 打火机晃了好几下,硬是没点燃烟头。 沈言书家又不是没浴室,专门跑到我这儿来就为洗个澡。 这种话骗骗傻子还差不多。 骗我就有些太低端了。 我想要靠着烟草的味道缓解一下,却没办法冷静下来。 一个成熟的,样貌出众的男人在家中洗澡。 是个有血性的女人都没办法镇定。 我那薄弱的道德感和担忧正在不断的拉扯。 还不待我从中选择出一条合适的偏移道路。 浴室门就突兀地被人敲响。 沈言书在里面洗澡,当然不可能做出敲门的事情。 这栋房子里除了我们俩以外,还有一位在熟睡的大少爷。 我朝着浴室方向看去,正对上沈泽冷淡的眼神。 他固执地屈起手指,对着浴室门敲击。 三长一短的动作逐渐变的更加急躁,里面的水声却像是挑衅一般视若无睹。 “让他滚出去。” 沈泽收回了手,语气冷静到近乎诡异的程度。 我见惯了他像刺猬一样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冷淡而又傲慢。 他疏离厌恶的姿态,让我回想起之前我们初见时他冷冰冰的神情。 “至于吗?我朋友没地方去,来我这待一个晚上都不行吗?” 沈泽看向门口的皮鞋,冷声道: “孤女寡男同处一室,白思榆,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他过于激烈的态度让我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我说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你选他是吧。”沈泽神情透着冰冷的厌恶,“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房门被狠摔着关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一起关在里面砸碎才能泄愤。 我沉思片刻后,敲响了浴室的门: “言书,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你累了就先回去。” ...... 沈泽下楼的速度很快,却不一定有一个确切的去处。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大,除了学校以外,其他地方基本都不属于他行动的范畴。 交大这个点肯定不会让他进学校。 按照他平时傲慢清冷的风格,估计连个可以投奔的朋友都没有。 无处可去又长相帅气,在这块治安并不好的街道里。 他和一头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我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基本的责任感还是有的。 沈泽再怎么说也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我出事。 地下车库里亮着灯的车格外晃眼。 我上前两步,在他即将上车时拽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平静道: “你要去哪?” “放开我。” “不放。”我沉声道,“跟我回家。” 沈泽的眉眼锋利清冷: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就算死在外面,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没资格管你?” 我直接将他推搡进了车里,他额前的碎发紧贴在车窗上。 我扼着他的脖颈,语气冰冷: “我他爹的不管你还有谁会搭理你?你非要在外面被别的女人弄死才爽吗?” 沈泽紧皱着眉头,腰身到脖颈一块都是紧绷着的。 他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却不敌我的力气被强压在车窗上,连吐出来的话都透着一股发颤的孱弱感: “要你管!” “沈泽,我以前觉得你只是性子傲了点,现在我觉得你是真没脑子。” 我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居高临下审视着他清冷苍白的脸: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别人会放过你,我告诉你,外面的女人只会比我更狠心,还是说你本来就那么贱,故意出去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被我强压着按在车窗上时,沈泽的神情都没有此刻来的愤怒: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下流吗?” “我下不下流你自己清楚。” 沈泽的眼神透着几分狠厉,清冷苍白的脸颊上却是被压出来的红印子。 他这样的姿态丝毫不能让人感到害怕。 反而让我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征服欲。 我掐着他的脸颊低头靠近,吐息灼热滚烫: “我和他只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我男朋友吗?” 沈泽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人会对一个普通朋友有如此强的占有欲。 也没有人会因为普通朋友带男人回家发疯。 我看着他傲慢清冷的脸颊逐渐泛白,最后强撑着吐出了几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我就是觉得你们恶心。” “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抓着他的碎发强迫他仰起头。 他挣扎得太厉害,唇瓣在车窗上磕出了血迹。 我的指尖在他破损的唇角轻触,鲜血顺着我的虎口蜿蜒而下。 灼热,滚烫。 “你要是真觉得恶心,你就不会故意在楼下等我。” 楼下破烂难明的感应灯不会提前亮起,除非有人在下面故意等待。 沈泽沉默了许久,强撑着他少爷的傲慢抬头,发出了一声嗤笑: “少自恋了,我只是没想好要去哪里。”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按着他的腰身,解开了他系在腰间的皮带。 皮带捆住了他的双手。 我肆意审视着他脸上愤怒震撼的神情,故意用手轻拍着他的脸道: “大少爷,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恶心。” 沈泽被束缚在了副驾驶上,车内显示屏上的灯照在他泛白的脸上。 他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黑发沾染了血迹,湿漉漉的黏在侧脸上。 “不骂了?” 沈泽没吭声。 我绑住了他的手,可没捂住他的嘴。 我开了多久的车,他就骂了多久。 换个人,说不定还会被骂急眼。 只可惜他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听烂了的脏话。 听久了,甚至比车载音乐还带劲。 车辆驶入熟悉的环道,我下达最后通牒: “最后一次机会。” 沈泽笑出了声,他的嗓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本音,眼神却倔强的不行: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白思榆,我只当我是眼瞎了才会遇见你。” 第45章 今天的辣弟很嫩哦 “行,你想死我成全你。” 我拉着沈泽强迫他下车。 泊车小妹接过了我手中的车钥匙,好奇的打量着沈泽,殷切道: “白姐,今天的辣弟很嫩哦。” “男大,能不嫩吗?” 被当作玩物点评的沈泽脸色彻底阴沉。 他眉头紧锁着,不堪受辱一般低着头,却被我强行掰着抬起了下巴: “别躲啊,你在车上不是很拽吗?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沈泽啐了一口血沫子:“恶心。” 泊车小妹道:“白姐,男人要管教才会听话。” “用得着你说。” 我道:“开个包间,叫多点人来玩。” “好嘞!” 沈泽跌跌撞撞的被我拽进了包间里。 奢靡的光线下,一批又一批的男模扭动着腰身。 香槟,美男,烟雾缭绕。 沈泽一进门,就被女人们猥琐打量的目光吓的脸色微白。 抱着男模的女人手中夹着一根烟,对着我勾唇笑道: “你带的辣弟不错,多少钱玩一次?” “想玩就玩呗,谈什么钱。” 我坐在沙发上,拽着沈泽手中的皮带,强迫性让他坐了下来。 沈泽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件纯白的设计款衬衫。 领口的流苏领夹拽断了一半,松松垮垮垂在了他的锁骨处,叫他看上去愈发清瘦脆弱。 明明嫩的宛如羔羊,清冷苍白的脸上却总是透着股傲气, 女人的眼神暧昧道: “这么帅,你不怕被我们玩坏了?” “他骨头硬得很,玩不坏的。” 我接过女人递来的烟,指尖捻着烟头,故意在沈泽清冷的脸上拍了拍: “去吧大少爷,你不是不怕死么。” 沈泽抿着唇不说话,搭在身侧的指尖似乎在颤抖。 “别强迫人家小帅哥嘛,他害羞,我可以主动点。” 女人松开了在男模身上揩油的手,有些迫切地伸手去摸沈泽。 她的指尖刚要搭在那截柔软劲瘦的腰身上,沈泽忽然道: “滚。” “滚什么,滚到你怀里好不好,让姐姐看看你的小喉结......” 沈泽挣扎着想离开,骨感的手腕被皮带勒出了一道红痕。 他漆黑的眼眸近乎绝望,微抿着的唇瓣和破损的伤口,极大程度的让人心底恶意爆发。 我以为他会服软求情,却不料他不肯开口。 明明害怕的不行,却硬撑着那点子可怜的自尊心不肯服软。 我看着女人越过了我,逐渐将手伸向他的腰间。 眼看着单薄的衣物即将被挑起,我抓住她的手腕笑着道: “再给你点两个男模,这个还是算了。” 女人的魂都快被沈泽勾没了,直勾勾盯着沈泽清冷禁欲的脸蛋,极其不满道: “玩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我给你点钱。” “都是女人,谅解一下。”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逐渐加大。 她的手骨发出了咔嚓的声响,疼痛让女人颤抖着嘴唇收回了手。 “别啊姐,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可以,真碰不行,他是我的人。” 女人忍辱负重的应了一声,捂着泛红的手坐了回去,只敢偷瞥被我挡住的沈泽。 刚点燃的烟头被我随意丢在地上,我沉声道: “不喝了,换个地方。” 会所里随处可见浓妆艳抹的男模。 这些人街上能看见的辣弟不一样。 他们的眼神总是迷离诱惑,手上戴着的是女人们送的珠宝手环,脖子上的喉结罩约等于无。 我牵着沈泽路过的几分钟里,就已经有两三个男模主动伸手撩拨我。 甚至还有一个大胆的试图挤开沈泽,霸占我身侧的位置。 “姐姐,你喜欢玩这种吗?我比他更乖哦。” “他也挺乖的。” 我凑近沈泽,手指顺着他的裤缝往上,摸出了他的钱包。 沈泽微侧着头躲避我,眼神厌恶: “你干嘛?” “人家上个班不容易,给点小费意思意思。” 我往男模的喉结罩里塞了张百元大钞,笑道: “自己去买点酒喝。” 男模沙哑的笑道:“要帮姐姐开个房吗?” “行。” 沈泽冷声道:“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房间里旖旎的灯光照在了沈泽的脸上。 我解开了他手中的皮带,在他下意识想要逃跑时,沉声道: “再跑一个试试?没了我,你连这扇门都别想踏出去。” 以前的沈泽绝不会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 他从小被惯到大的跋扈劲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有人在后面追,他都照跑不误。 今时不同往日。 包间里调戏他的女人,会所里随处可见的男模,对他视觉冲击极强的画面。 以上种种,都足够让他畏惧的待在我身边。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 “大少爷,我要是真想羞辱你,刚刚我就应该让她直接把你带走。” 我走到他的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之前用剩下的创可贴,捏着他的下颌淡定道: “外面的女人可不会管你是谁,只有我才会保护你,爱惜你,你在家里怎么跟我吵都无所谓,但我是女人,在外面,你多少得给我留点脸。” 我温柔的态度跟之前的冰冷无情截然不同。 被我粗暴对待了一路的沈泽脸色稍缓。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宁愿死也要撑起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我心情好的时候乐意纵着他,多让他占两句嘴上的便宜也无所谓。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见不得他在我面前嚣张。 驯服野兽要松弛有度。 勒紧他的脖子,让项圈陷入肉里,疼了他才不敢对着我张牙舞爪。 在他害怕时给他喂粮喂水,让他明白我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早听话点不就好了,你以为我真想这么对你吗?我看到你受伤了比我自己受伤还难受。” 沈泽大概从没听过异性对他说这句话。 他红润的唇瓣微张着,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哼。 我按着让他坐下,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还主动的给我让出了一块位置。 “带男人回来是我不对,但是你可以好好跟我沟通,你只要说句不喜欢,下次我绝不再犯。” “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你为什么非要犯倔一个人跑出去呢,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第46章 我没立场生气 沈泽眼神微动,清冷漂亮的脸上神情柔软一些,嘴上却不肯罢休: “我出事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你出事了当然和我有关系。” 我单手扣着他的脸。另一只手将他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 温柔的擦去了他唇角的血珠。 沈泽的眼形狭长,唇瓣偏薄,紧抿着唇时透着股傲慢劲。 总是能让人想要按着他狠狠亲吻。 “你是真觉得我恶心,还是心里发酸吃醋了才跑出来?” “我......” 沈泽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他大概也不清楚自己今夜为何会如此失态。 家里做房地产的大少爷,从小到大没经过任何挫折。 人生最大的磨难,就是遇见了我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 他那点子几乎约等于无的感情经历。 根本就不足以应付我。 我甚至不需要多费心思,都能猜到他心里的纠结茫然。 想要靠近我,情不自禁被我吸引,又觉得不应该就此沦陷。 反复周转数次。 平日里才会毒舌又别扭,好像不怼我两句,浑身不舒服一样的嘴欠。 他要是真是心口如一。 按照他本身孤傲跋扈的性子,根本就不屑于搭理我。 哪里还会花费时间跟我吵架斗嘴,甚至屡屡退让? “我也是傻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故作失落的低下头,收回了抚摸他脸颊的手: “好好休息,我回家了。” “你要回去见野男人?” “不见。” 我打开手机,当着沈泽的面随手拉黑了Lina的微信。 “你不喜欢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见。” “你......” 我关上了房门,拿着沈泽的钱包结完账后,顺手给他定了一份馄饨和洗漱用品。 沈泽平常用的牌子,就连小样都要千把块。 要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还真舍不得花这个钱。 不过他以后要是愿意乖乖为我付出一切。 我可以考虑让他用两百以内的洗护用品。 夜风吹拂着我的脸颊。 我在路边711买了瓶白酒,冻过之后的酒瓶握着冻手,微麻的疼痛感能让脑子清醒些。 沈言书在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一条讯息,简单的一张关门照片,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他做的事总是这样细心又体贴。 哪怕不久前他才经历了极其尴尬的一幕,也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的生活。 我不太喜欢他过于有分寸感的举止。 男人发疯时我觉得厌烦,他们冷淡时我又觉得无趣。 要是这世上能出现一个完美的男人。 恰到好处,进退自如,贤良淑德,有颜多金。 最好再死心塌地的爱慕于我,愿意牺牲一切当我的贤内助。 我也许不会像现在一样的纠结茫然。 “言书,到家了么?”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沈言书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挺正常的。 谁都受不了被堵在浴室里辱骂。 尤其是沈言书这样有身份又矜贵的人物。 我道:“刚刚那个是我室友,他脾气有点大,我替他向你道歉。” “习惯了。” 我有些莫名:“什么?” 沈言书停顿了一会道: “我是说很正常,你可以给他买一点甜食,男人都喜欢吃这个。” “你不生气吗?” “我没有立场生气。” 沈言书温声道:“思榆,能够和你相遇,我已经足够幸运了,人不能太贪心,我要的太多,反而会让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再纯粹。” “你可以要的更多一点。” 我喝了一口白酒,任凭酒液冰凉的渗透胸膛: “我们之间还是挺契合的,我不接受你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总会想起你之前遇见的事......” “说句心里话,言书,我心疼你,但是我害怕,我怕我没有办法保护好你,我怕让你再一次受伤。” 沈言书沉默了很久,嗓音微哑道: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没关系的思榆,我愿意等你,只要你回头,我会一直守候在你身边。” “嗯。”我道:“言书,我只有你了。” 一个女人的示弱是很难得的。 在这样被放逐的孤寂深夜。 我的失落不只是为了换取他的一份同情,更是为了从他心底里敲出一条路。 一条能让他心甘情愿无数次原谅我,又愿意辅佐我成功的道路。 沈言书低声道:“思榆,我也只有你了。” “早点休息。” “你呢?” 我捏着酒瓶道:“我要做份策划书,今天晚上应该没办法睡了。” “你要做什么样的,我应该可以帮你。” “不用了吧,你明天不是有几堂大课要连着上吗?早点休息吧。” “没事的,我不累。” 沈言书年纪轻轻能当上教授,学术水平各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 虽然我觉得他的能力也就那样。 但是用来当个润色的工具人肯定比AI好用。 吃不到嘴,不代表他现在没价值。 能帮我赚钱,足够证明他是个好男人。 ...... “策划书做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熬夜了?” 我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 “熬了会,你帮我看看这份做的怎么样,能不能参加非遗宣传赛?” “做的挺详细的,但是你这个选题不太好实行,要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你要找到传承人沟通拍摄,据我所知,魔都现在可没有能满足你需求。” “魔都不行就换个地方,上面不是批了公费出差的额度吗?” “跑来跑去你不累啊。” Lina啧了一声道:“上面说要参赛,又没要求拿第一,随便做个凑合一下得了。” “拿第一可以进总部分享,我想去IC总部看看。” Lina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道: “分享跟晋升是两码事,就算你做完这个,也不一定能拿到晋升的机会。” “总要去上面露露面。” 我无意和Lina多说。 她是彻头彻尾的保守派,每个月在工作室保底拍摄,拿的工资都有接近两万。 平时再接点私单参加点比赛,多出来的奖金额度已经足够她富裕的生活。 拍摄宣传片是总部下达的额外任务。 对于他们这种专业摄影师来说意义不大。 对我这种半吊子入门选手来说意义非凡。 要想凭借摄影技术进军总部,我起码得在工作室苦熬个两三年才能出头。 距离我36岁让整个魔都颤抖的梦想只剩下十年。 我要尽可能的压缩整个进程,将有限的时间花在更宝贵的事情上。 第47章 你想泡我的鸭子? 这次非遗主题的宣传片,是我早就看好的踏板。 只要能拍出我预想中的效果。 我有信心冲刺冠军。 “你拿去给季姐看看吧。” “行。” 季淮的办公室在最里面。 被更年期老男人摆放了一堆室内盆栽的办公室再度清空。 里面布置简约,除了两把会客用的椅子以外,桌面上额外添了一套茶具。 季淮坐在茶几中央,滚烫的茶水浇灌而出。 底下金猪形状的茶宠褪去了铜色,逐渐露出原本的色泽。 “季姐,你怎么不买只貔貅,招财进宝寓意好。” 季淮拿着我的策划书细细翻看,笑道: “你姐夫属猪,买只金猪,喝茶的时候也能看看他。” “等我发工资了,给姐夫买只银猪。” “你想翘我的鸭子?” 季淮佯装生气: “那你这份策划书过不了,我可不能亲手把你送上去,现在你都敢盯上我的人,等你爬的比我高了还得了?” “等我爬上去了,连季姐一块带走。” “油嘴滑舌。” 季淮放下了策划书,说道: “这个选题被很多人盯上,但是一直没人敢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耗时长,难沟通,拍摄难度大。” “对。” 季淮道:“如果你是Lina,我会建议你更换主题,就算要外出拍摄,也尽可能将范围压到魔都附近。” “但我不是。” 我笑道:“季姐,我不用养家也没有压力,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作品。” 季淮脸色凝重: “思榆,我个人不建议你拍这条片子,你的直播开展的不错,继续做下去的话,未必没有向上升的机会,将所有的宝都押在这上面,风险未免太大了。” “我想试一试。” 我喝了一口茶水,毛峰的苦涩回甘在口腔里弥漫: “季姐,我是个女人,一个优秀的女人,生活重心永远是在事业上的。” “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呢?” “现在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女人除了搞事业还能搞什么?难不成浪费去搞男人吗?” 季淮往我杯子里续了杯茶,微眯着眼道: “设备你可以从我这里拿,其他都需要靠你自己,山里的生活没你想象的轻松,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在没有团队的情况下。 独自一人进深山拍摄宣传片,实行难度可谓艰巨。 我这人不怕吃苦,没钱才是最苦的。 我点头道:“知道了姐,今天晚上有空不,叫姐夫出来一起吃个饭。” 季淮骂骂咧咧: “三句话不离你姐夫,你不会真盯上我家的糟糠之夫了吧。” “我哪有姐这么好的福气,家里有贤夫良公洗衣做饭,工作累了还有人陪着,我人都要下乡改造了,就想和大家聚一聚。” 季淮笑道:“别人都是恨不得下班后,领导死手机里,你倒是不一样,天天和我待一块,真把我当朋友看了?” 没素养的领导谁都讨厌。 季淮属于其中的特例,不争不抢又爱惜下属。 和我之前遇到的小心眼男领导十分不同。 我感恩她的提携,自然对她的态度热情。 “季姐,我不敢把你当朋友看,我是真佩服你,你是我短期的目标。” “混了十多年,还够不上你心里的长期目标。” 季淮啧了一声道: “晚上别破费,你在大学城附近找家小店,余阳吃惯了家里的菜,吃太贵的他胃不舒服。” “行。” 余阳应该都是在家里自己做饭吃。 上次我请的那顿饭,他吃的似乎并不开心。 说不定他还真跟季淮说的一样。 吃惯了家里的饭,不习惯外面太贵的菜。 这种品性倒是极好的。 不挑剔,好养活。 随便给碗白米饭蘸豆豉都能下饭。 养男人的成本大大降低。 “姐夫这么体贴,每个月的家用都能省下来不少,季姐你在外面是不是手头挺宽松?” “还行吧,魔都的房子暂时买不起,车贷倒是还完了,我预计下半年在老家买套婚房,到时候让余阳出点装修费,其余的我负担。” “老家的房子应该挺便宜的。” “嗯。”季淮道,“对了,等会儿出完外景,你抽空陪我去买双球鞋。” “给姐夫买的?” “他说想换个彩虹色的鞋带。” “不用等拍外景,现在我有空。” 我低头瞥了一眼手机,顺手给季星榆发了几条信息,让他晚点再来工作室: “季姐,坐你的车去吧,我今天没开车。” ...... 需要配货的专柜里,陈列着款式各异的球鞋。 从观赏度到实用性分出了不同的类别。 最便宜的一双都要小六位数。 我看得一阵肉疼,却见季淮一连挑了四五双球鞋,拿在手里认真比对。 “思榆,你觉得哪个好看?” “我觉得都差不多。” 我咂舌道:“我一个直女,怎么分的清什么款式颜色,我看他们都差不多,要不然买天蓝色的吧,男人不都喜欢蓝色吗?” “天蓝色吗?这两款会不会有点太老气?” “季姐,你的滤镜太大了吧,姐夫都快奔三了,成熟男人穿这个还老气?” 季淮拿着手中两双球鞋比了一下,最终还是选了天蓝色的那一款: “要这双。” 导购道:“您的眼光真好,这款在年轻辣弟里很畅销,是本季度的热门款。” “我知道,这个要配货是吧。” “我们店里是没有配货机制的,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看看这边新上的鞋带。” 导购转身进柜台里拿配货的鞋带。 我笑道:“季姐挺熟路的嘛,平时好宠姐夫。” “买多了就熟了,这些小男人出来赚点钱也不容易,我有能力就帮衬一下,反正配点货也花不了几个钱。” 导购拿出来的一排鞋带丑得千奇百怪。 唯一跟彩虹色有点搭边的,做成了斑马图样的高饱和色系。 连我这种不在意外貌的人都觉得丑。 季淮却精准无误的拿起了彩虹色的鞋带。 “这个怎么样,你姐夫不是说要个彩虹色的鞋带吗?” “这个会不会有点太艳丽了?” “会吗?” 季淮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道: “我觉得还不错,他在家里又不出门,买了还不是给我看的。” 导购道:“如果想要更新颖一点的款式,可以再加两百元增款,这边有别的彩虹色鞋带。” 第48章 姐姐,你们怎么聊这些…… “不用了,浪费这个钱干嘛,刷卡。” 接近小三万的球鞋,季淮直接刷卡买单。 价值五百的配货鞋带,正要被装进盒子里时,却被季淮打断道: “你额外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再拿两个购物袋分开装,对了,小票也单独打一张,别混在一起。” 我当作没看见,主动的帮季淮提了个袋子: “季姐,我等会儿先去忙,晚上你带他们过来吃饭。” “没问题。” ...... 交大附近有什么美食,还真是我的知识盲区。 我在点评上翻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想吃的东西,最后给沈泽打去了电话。 “醒了么大少爷?” 沈泽嗓音沙哑,似乎一夜未眠: “醒了。” “你回家了吗?没回的话我给你叫份早点,客房服务自带的,别浪费了。” “我回去了。” 我遗憾道:“下次你先别回,我见不得人浪费免费早餐。” 沈泽的忍耐终于破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搜。” “我对你从没抠过。”我道,“大少爷,大学城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店?” “东门的烤鱼勉强能吃.....” “好。” 沈泽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 难道关心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昨晚有没有辗转反侧的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又不缺男人,更不缺死心塌地爱着我的人。 他愿意自我攻略最好,不愿意也无所谓。 辣弟是生活的点缀,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主旋律。 “当然是为了关心你。” 我道:“车钥匙在桌子上,你下午开去上学,等后天我请个假,送你去机场。” 沈泽道:“你不用我的车了?” 我手里捻着钥匙扣反复把玩,眼神在辣弟的长腿上转悠,温柔道: “那是你的车,你能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我怎么好意思一直霸占。” 沈泽别扭道:“你没车怎么送我去机场?” “我骑共享送你去。” 我打趣道:“到时候你在后座上搂着我的腰,说不定还能闻到我身上肥皂的香味。” 沈泽道:“你身上只有沐浴露的味道,用的还是我的迪奥。” “什么迪奥不迪奥的,沐浴露放在浴室不就是给人用的吗?我那瓶大宝用完了,用下你的怎么了?” 我头疼道:“我觉得你有点太奢侈了,浴室都是你的护肤品,其实润肤的东西都一样,买罐凡士林全身都能涂,再不行的话买根润唇膏,九块九三根,够你从头用到尾。” “白思榆!” “哎。” 我笑道:“开个玩笑嘛,我怎么舍得让你用这种呢,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让你过的比现在还好,东方明珠都不如你这个掌上明珠。” “好土......” 沈泽说着不满的话,语气却更温柔: “车你拿去用吧,我出国用不上车。” “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不算是我抢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抢你的东西。” “嗯。” 沈泽加重语气道: “你不许带别的男人回家。” “不带就不带。” “说到做到?” 换好衣服的辣弟正在做造型。 我撑起身子往下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胸肌的形状: “嗯,你放心吧,我对除你以外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哄好了沈泽,我刚想起身去跟辣弟聊两句,却被Lina中途拦截。 “季姐说你们晚上吃饭不带我?” “烤鱼你都不放过,你不用陪辣弟的吗?” Lina道:“有饭吃肯定不能放过,我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多加我一个,大不了饭钱我出。” “吃吃吃。” 我笑道:“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我刚好有点宣传片的问题想问问你。” Lina一脸警惕:“只许问半个小时,问多了烧脑子。” “行,就半个小时。” ....... 沈泽推荐的烤鱼店人声鼎沸,没到饭点,店内就已经坐满了人。 好在我提前打电话预定了一个包间,刚好够我们几个人坐。 “一条烤鱼一份牛蛙煲,炒饭里面不要放葱,星榆不爱吃。” 我在菜单上划了几下,对着Lina说道: “要不要加份牛杂煲?” “搞一份,啤酒不用,季姐说她从家里带了。” “行,暂时先点这些,等会不够再加。” 我合上菜单,大学城附近的餐馆物美价廉。 一大堆菜合计下来不到五百块。 比我给沈泽买的小样便宜多了。 要是以后认识点新的帅哥,要吃饭的话,带来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余阳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对着我们温柔地笑了笑。 我道:“姐夫,季姐还没到吗?” “她去车上拿酒了。” 余阳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要好的多,脸色更加红润。 身上穿的外套熨烫整齐,唯独脚上踩着的球鞋有些陈旧。 他见我的视线落到了脚上,有些腼腆的笑道: “彩色的鞋带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不适合我吧。” “挺好看的,很适合姐夫。” 我试探道:“姐夫喜欢天蓝色吗?” “天蓝色是小男孩穿的吧,我这个年纪不能穿了。” 余阳说:“她应该也不喜欢这种颜色,她给我买的都是彩色的东西,上次买了一件淡粉色的短袖给我,尺码有点紧,我一直没穿。” 我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笑容如常: “季姐可能觉得这些颜色好看。” “应该是吧,她一直都挺直女的。” 余阳苦恼道: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审美还挺好的,现在可能是我老了,她也不知道该挑什么给我。”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季淮拿着几瓶红酒走了过来,上面一串的英文名看着都价值不菲。 “没聊什么”我道,“姐,你这一瓶红酒都比我一桌菜贵了。” “你姐夫不爱喝别的酒,喝点红酒,红酒养生对男人好。” “里面泡点枸杞对男人更好了。” “别这样.......” 余阳脸色泛红的接过季淮的酒,两人贴着坐到了一块。 在我旁边的季星榆一脸困惑: “姐姐,什么枸杞?” 顶光渗透下来的光线照在季星榆雪白的脸颊上。 他剔透的眼眸颜色更浅,干净又明亮的望着我。 一时间让我心里生出了点诱拐小白兔的罪恶感。 我坏笑道:“真不知道?” 季星榆摇了摇头。 “枸杞有什么作用?” “补气血,养生,壮.......” 季星榆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眼尾都泛着红: “姐姐,你们怎么聊这个......” “你已经成年了。” 第49章 长大的男人熟透的瓜 我意味深长的望着他道: “长大的男人熟透的瓜,差不多可以考虑一下婚事了。” “姐姐我.......” “想结婚得靠他自己攒够钱。” 季淮道:“现在钱哪有那么好挣,我是没钱给他用。” “我靠自己可以的。” 季星榆没像以往一样瑟缩,反而抬起头直视着季淮道: “姐,我会努力工作赚钱的。” 季淮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道: “那你努力吧。” 季星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度被戳破。 比起直截了当的拒绝。 季淮这种敷衍的态度,反而更像是全盘的否定。 对于一个靠双手打拼的成年人来说,否定他的成就只能让他愤怒。 哄孩子一样的漠视,才是打心底瞧不起他。 我给季星榆碗里夹了一筷子烤鱼: “吃点鱼。” 季星榆的眼神格外茫然。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碗中的烤鱼,一顿饭下来再没说过话。 交大的商业街到了晚上分外热闹。 大学生和小商贩足以堵满整条道路。 季星榆的身形纤瘦,穿着电竞服的时候,脸看上去比周围的男大还要嫩,有种青春无敌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 季星榆郁闷道:“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本事赚钱。” 他的收入基本上全盘对我敞开。 基础的工资补贴,加上现在直播间单挣的钱,一个月都快赶上我了。 这点钱不够女人养家糊口。 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已经相当优秀了。 要是季星榆是靠着别的职业赚的这份钱。 比如说教师,护士之类的,我会很满意。 这种能在本身价值上增添附属属性的工作,能让一个男人更好的照顾家庭。 和超市里购买商品一样。 同样价钱的泡面,附赠一个碗的无疑更加经济实惠。 季星榆靠电竞挣的那些钱,说实话来的都不稳定,全靠吃年轻饭。 我有点瞧不上他的职业。 在席面上保持安静,甚至出手打断季星榆的反抗,是想让季淮说出我心中的想法。 要是我认可他,在季淮第一次打压他职业时,我就不会提出让他转行做别的工作。 我不太提得起兴致,手指一晃一晃地捻着打火机,敷衍道: “我觉得挺好的,你姐不一直这样么,你别和她计较。” 季星榆误以为我是在安慰他,语气欢快了不少: “姐姐,教练说我现在磨合的很好,最近直播很多人看,单子也比以前多,等我赚到钱,我们就.......” 我打断道:“星榆,我要离开魔都了。” “什么?”季星榆一顿,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我要去拍宣传片,可能半个月,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两个月。” 在季星榆身上花费的时间有点太多。 他寸步不离的跟随,让我觉得自己养了条廉价的小狗。 我对他年轻帅气的外貌感兴趣。 不代表我愿意花费时间,去治愈他原生家庭的创伤。 他说的越多,表现得越可怜,我就越觉得他廉价不堪。 一个连爱都没得到过的男人。 又怎么敢从我这里奢求得到一点宠爱。 季星榆沉默了许久,低头道: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道,“你不是要赚钱吗?离开了魔都还怎么赚钱?” 季星榆没说话了。 他扛着压力一直走到现在,对电竞的热爱早已成为了他指路的灯塔。 他唯一能找到人生价值的办法,就是在电竞圈子里打拼属于自己的天地。 季星榆没办法离开魔都,我却可以选择离开他的身边。 他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实在可怜,总是真诚纯净的眼眸黯淡无比,像是含着一层泪光。 我道:“星榆,我只是去拍个宣传片,又不是不回来了,别那么难过。” “姐姐......” 少年的怀抱柔软温暖,我听着他的心跳,靠近耳畔的嗓音带着哭腔: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所以不想见到我。” 他的腰身柔韧,肌肤触感柔嫩温软。 我抱着他的腰,语气和缓了些: “别胡思乱想,我离开魔都是真的有事,你要是想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行,乖乖的放弃打电竞,直接做主播不好吗?” 季星榆没有说话,呼吸沉重许多。 他大概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以为我会是他混沌深渊里的唯一救赎。 我只是个普通人,把所有的情感压在我的身上。 他得到的只有宛如浮萍般的空荡痛苦。 “姐姐......我除了打电竞别的什么都不会,我不想过和爸爸一样的生活,我想站在你的身边。” “星榆,我明天就走。” 我的指尖摩挲着他的唇瓣,轻笑道: “我们只是朋友,朋友不需要黏这么紧,偶尔分开一下有助于增进感情。” 季星榆脸色泛白,拢着我的手微微发颤,却被我毫不留情地分开。 我替他拉好了拉链,像是对待流浪狗一样温情的揉了揉他的发顶: “乖乖等我回来。” ...... “你不去上班?” 我昨晚连夜组装了个吊床,刚好能在阳台上享受一下魔都稀薄的阳光。 薄弱的光线还没把我的身体晒热,一大半的光线就被沈泽挡住。 他低垂着头,清冷傲慢的脸上带着一点审视,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之前的所作所为。 我道:“班是上不完的,特意请两天假来陪你不行吗?” “不信,该不会是偷懒被开除了吧?” 我啧了一声道: “你这嘴是真的欠,有本事你过来,看我能不能把你的嘴给亲烂。” “我就不过,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沈泽轻笑一声,长腿一抬,坐到了吊床的尾部。 他的大腿跟我紧贴着。 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温热的温度。 我动了动腿,故意用膝盖抵着他的腹肌,成功换来了沈泽的白眼: “流氓。” “我说真的,我真是为了你才请假的。” 我诚恳地开始忽悠: “我反思了好几天,觉得不应该这么粗鲁的对你,你哭了一个晚上,我难受的好几天都睡不着。” “真的?” “比你家的黄金都真。” “俗气。” 沈泽拨弄着吊床上的绳子,低声道: “你别老是嘴上花花,正常点行不?” 第50章 丑男柔情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我凑近他,在他身体紧绷看向我时,我从他的手里拿走了那根绳子。 牵扯的瞬间,从他掌心的余温带到了我的掌心,仿佛十指相扣般靠近: “你出国了就剩我一个人,除了工作就没什么好忙的了。” 沈泽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轻笑道:“大少爷这么阔气,出国旅游都全包啊。” “不是钱的问题。” 沈泽认真道:“我这次出国不是为了玩,你要跟我去的话,你得做好一个人在外面独游的准备。” 免费出国游,不用被人管着。 洋嘴不是随便亲? 我扼腕道:“大少爷,你十一月份有没有出国过冬令时的准备?” “没有。” “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不都喜欢国外买买买,到处挥霍吗?” 沈泽有些恼怒: “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钱,我出国真的有事。” “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有什么事。” 我半靠在吊床上用腿压着他,姿态闲散的瞥着他的脸。 不动也不走,更不和他生气,纯较劲。 沈泽被我压得动弹不得,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自己憋了半天,最后小声道: “我出国去见我妈。” “岳母在国外啊。” “谁是你岳母。”沈泽道,“我妈在国外调养身体。” “被你气出来的?” 沈泽蹙眉道:“不是我,是我哥。” “你哥?” “嗯,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算不上兄弟。” 家里有钱,又是两兄弟。 彼此之间不但不扶持,还吵吵闹闹闹别扭。 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家产一分为二,拱手让给外人吗? 我一下就来劲了:“你哥和你一样帅吗?” 沈泽皱眉:“我讨厌他,跟他帅不帅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就是好奇嘛。” 我清了清嗓子义愤填膺道: “他要是长得帅,对你不好也没用,我讨厌欺负你的人。” “他要是长得丑,对我好呢?” “那更不行了。”我坚决道,“我不吃丑男柔情这一套。” 沈泽被我哄好,微低着头道:“算你识相。” 这小男人多问两句我都要露馅。 我怕我等一下憋不住色心,问他哥的样貌,连忙起身道。 “我开车送你去上学,今天我就是你的护草使者。” ...... 交大门口 沈泽抱臂看着我,微眯着眼道:“你确定不跟我去上课?” “不去。” 我拒绝道:“你们学的都是些理论知识,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再说了,我跟着你学管理,难道你还能把你家的公司给我?” “你以后不会自己开个公司吗?” 沈泽真是每句话都超乎我的意料。 我看着他清冷俊美的脸,有些想发笑,胸口又莫名暖融融。 我以前觉得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少爷,除了吃喝挥霍以外一无是处。 命比我好,钱比我多,还整天叫嚣着不要钱只要爱。 说出一些让人发笑的蠢话。 现在我又觉得他单纯的过分,纯的甚至有些傻的程度。 沈泽没被世俗污染过,不知道人穷到极致的时候究竟有多苦。 他没睡过天花板漏水的床板,没捡过菜市场晚市的烂菜叶。 没见过一个包子被两个人分着吃,狂吞口水都要彼此谦让的蠢样。 他的世界永远美好的,和善的。 别人看不上他的身份,却要屈居于他的财力。 所有人都在努力给他营造出一个和谐美好的氛围。 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当然不可能与我共情。 我之前是傻了才会想和他沟通。 等我爬上去,让所有人仰望的时候,他再傲慢也不得不为我低头。 我摇头道:“你太单纯了。” “听着不像好话。” “你听的好话已经够多了,别傻傻的相信女人的话,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把你的钱骗光。” 我冲着沈泽挥了挥手,没看他拧紧的眉头和思索的神情。 布绣工艺的传承人定居在云市的巴彦山。 彻头彻尾的山沟沟,偏僻到下飞机后都要连转四趟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联系了以前的大学室友,她也是云市人。 对我选择深入大山拍摄的想法,她只给出了简单粗暴的四个字。 “自找苦吃。” 从繁华发达的魔都一头栽进山沟里,可不就是自讨苦吃。 我听她讲了一整晚山沟里的偏僻不发达,听的我嘴里都直泛苦。 什么睡不好,吃不好,蚊虫多之类的都是小问题。 没地方给我消遣才最让人难受。 这两天我请假是为了添置点东西,顺便让小狗一个人想清楚。 我没精力应付他的情绪。 他要是能自己想通了放弃一切来找我,我们自然可以保持之前的关系。 他要是铁了心要打电竞,我不介意换下一个男人。 ...... 交大附近的生活超市物品应俱全。 我低头比对着两款手电的性能,手里的购物车却被人轻柔地接了过去。 “来的这么快?” “刚下课就看见你的消息了。” 沈言书雪白的额间有点细密的汗水,他温声道: “买黄色的,我采生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 我握着他的手道:“两个一起买,我一个,你一个,你想我的时候就打开手电筒。” “我更想和你开视频。” 沈言书嗓音慵懒:“你进山的时间太久了,我给你准备了些用的上的东西,等会儿去我家拿么?” “小爷们根根的,我皮糙肉厚的哪里用得上这些东西?” “你带了我心安。” 我有些无奈,沈言书每句话都拿捏的死死的。 要是他长得不咋地,任凭他怎么柔情劝说,我也只会当他是苍蝇在放屁。 偏偏他长了张漂亮昳丽的脸,桃花眼轻柔地扫了我一下,都让我浑身骨头软了一半。 我又怎么能对着他说出无情拒绝的话? “行,等会我去你家拿。” 沈言书唇角轻扬: “我们去食品区吧,买一点牛肋排和虾仁,晚上给你做香煎牛肋排和什锦虾仁。” 我无奈道:“我记得我是来预备进山物资的,怎么还莫名其妙蹭了你一顿饭?” “我喜欢做饭,更喜欢给你做饭。” 沈言书道:“就当作是陪陪我好吗,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陪吗?就当我舍命陪美人了!” 冷冻柜里的牛肋条完全不在沈言书的选择范围以内。 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价格昂贵的进口区,弯腰开始挑选品相合适的食材。 挑选食物的活是男人的特长。 我只负责张嘴吃饭,从不管食材的新鲜度与外观。 沈言书弯下腰的时候,身体曲线格外优美。 收紧的腰身细窄纤瘦,宽肩窄腰,脖颈柔白。 我手痒痒的想搭在他的腰上,试一试是否如我想象中的一般柔软。 沈言书弯着腰身的举动,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触碰一颤。 他眼尾泛红,眼神却有些茫然: “思榆,有人在看我们,你认识他吗?” 第51章 思榆,我是个保守的人…… “什么?” 我不愿意收回手,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去。 桑晚的眼眸比正常人的更加漆黑,宛如黑曜石一般透着股冷厉的光。 他的购物车里放着几排酸奶和泡面。 最底下是打特价的鸡肉。 我们同居的时候,经常会在晚上六七点去超市买菜。 通常这个时间段,放了一天的肉类会清理进折扣区。 往往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到品种更多的肉。 桑晚最开始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是不会做饭的。 我们俩一起吃了半个月左右的外卖,他才开始逐渐为我学着做饭。 鸡肉是最常买也最常做的食材。 煎炒蒸煮,煲汤养身。 价格低廉,功能多样。 我挺喜欢吃鸡肉,连着吃个把礼拜都不会腻,桑晚却不爱吃。 我看着他购物车里放着的那两块鸡排,与他视线相撞道: “买鸡肉干嘛?你不是不吃吗?” “打折。” 桑晚从上次与我分开后一直没来找过我。 除了在微信上定期的给我发消息以外,几乎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我权当他是放下了,坦荡道: “多买点有营养的东西,上夜班吃这些,活着都没力气了。” “好。”桑晚道,“你谈恋爱了?” “没.......” 沈言书打断道:“思榆,你朋友吗?” “嗯,我前男友。” “你前男友挺帅的,现在在哪里高就?” 桑晚的工作让我有些说不出口,我含糊道: “就普通工作。” “贝斯手。” 桑晚坦荡的直视沈言书,他勾了勾唇角,笑容却不及眼底: “思榆喜欢我在台上演奏的样子。” 桑晚说的是实话。 他在台上表演时,劲瘦的腰身,冷淡的眼神。 仿佛天地众生都为走狗的不屑,和他本身的职业反差极强。 每次都能让我无比的兴奋。 地下室衣柜里都是他的表演服。 在台上遮掩严密,却又让观众尖叫狂欢的衣服,到了晚上便会成为另外一番模样。 冷淡者落泪。 桀骜者动情。 即便分手,我也不能否认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 “你表演的时候确实帅,你还在之前那家店做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 桑晚降低了语调。 他本来就是冷淡傲气的音色,放软了之后更透出一种折腰感: “你要去拍宣传片了吗?” 我道:“进山一段时间,过两个月就回来了。” 我的朋友圈从不屏蔽人。 桑晚大概是看见我发的朋友圈,才知道我要进山这件事。 我并不惊讶,像桑晚这样分手了,还对我念念不忘的前男友不止一个。 他甚至算的上其中存在感较低的。 最长情的一个前男友,甚至在相亲时都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替他撑腰。 我对男人的包容度取决于他们的颜值。 桑晚属于顶层的一批。 他只要不妨碍我的生活,我乐意和他交个朋友。 桑晚看出我的淡然,主动道:“思榆,我给你准备了护身符。” 冰凉的护身符放到了我的掌心,上面还带着一点余温。 纯金的牌子方方正正,上面仔细镌刻着一排小字。 我摸了摸上面的字符:“写的什么,我不认识。” “藏语。”桑晚停顿了一下道,“保佑你吉祥如意。” “你还会这个,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沈言书带着薄茧的手轻握着我,微凉,柔软的触感。 打断了我和桑晚之间的交流。 他的嗓音不像之前一般慵懒,反而带着一点低沉: “思榆,你们先聊,我回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 桑晚道:“我先回去了,等你从山上回来,我们再见面。” 我没有挽留桑晚。 他是极高傲又冷淡的人。 除了在我面前卑微,他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我点头道:“好。” 纯金的护身符从我手中转到了沈言书手里。 他摸了摸上面系着的红绳,对我道: “在这上面刻字不容易,他应该费了很大功夫。” 我低下头让他帮我系在脖子上,半阖着眼道: “挺重的,买回来不便宜。” 红绳挂好,沈言书整理着我的衣领,纤细柔软的手指堪称艺术品: “思榆,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他会让你们女人更有征服欲吗?” “是挺有征服欲的。” 沈言书低下头,脆弱漂亮的眉眼似是失落: “我要是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你们风格不同,你不用和他比。” “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的眼眸深了深,听出了他语句中的暗示。 “你想听我说什么?” “没什么。” 沈言书道:“回家吧,之前答应给你做饭一直没做,这一次一定要让我发挥一下。” 沈言书把握分寸的进退,让我歇了拒绝的心思。 他自己上赶着给我做饭。 我有什么不要的理由? 再一次踏入他家的门。 复式双层的公寓已经不能再让我震撼,反而让我有种勃发的野心。 “你们家这构造做的不是很好,门口打通的壁柜可以做成鞋柜,加一层隐藏的推拉门,美观又实用,你的鞋子就不用放在外面了。” “有道理,下次让工人师傅改造一下。” “那可不。”我笑道,“我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指点一下是要收费的。” “是吗?” 沈言书放下手中的菜,昳丽的眉眼在灯光下柔和异常: “白老师,我出不起钱该怎么办。” “出不起钱.......”我暧昧道,“别的总出的起吧。” 沈言书穿着上次那件粉色围裙,弧度美好的腰线被勾勒得不盈一握。 他微微低头,拢住了我的腰。 我的手正要顺着围裙的系带勾动,却听见他在我的耳旁低声道: “思榆,我是个保守的人。” 我勾着他围裙系带的手一顿: “我也是个保守的人。” 没有从我嘴里得到想要的回复。 沈言书昳丽漂亮的脸上似是失落。 他轻靠在我的脸颊上蹭了蹭,温柔道:“我去做饭。” 沈言书家是半开放式的厨房,牛肋条在锅里滋滋冒油, 迷迭香和油脂混合的味道。 坐在客厅里都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第52章 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一个女人下班后想要的生活莫过于此。 简单用心的一顿饭,帅气贤惠的男人。 吃完饭再吃人。 上班的疲惫都被缓解,生活才会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沈泽的电话来的不合时宜。 听到他冷淡的嗓音,我才想起了这位被我遗落在交大校园里的大少爷。 “路上遇见了个朋友,他硬拉着我去他家吃饭,我也不想的,女人在外面总是要应酬的嘛。” “哪有帅哥,我像是会被帅哥勾走的样子吗?沈泽我警告你,我是个正人君子,我母单到现在,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你可不要毁我清白。” “你自己打车回家吃个饭,我等会儿给你外卖点两笼小笼包,新华酒店的?行,等会我就点。” 沈言书端着煎好的牛肋排放到了餐桌上:“朋友吗?” “嗯。” “他年纪应该不大吧,平时是没有什么朋友吗,怎么好像有点离不开你?” “大学生,是挺单纯的,不过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顺手照顾一下他,你千万别多想。” 沈言书点了点头,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狭长莹润: “今天菜买少了,不然还能让你带回去给他吃。” “这么体贴。” 相较比其他几个人,沈言书似乎从未红过脸生气。 他的情感总是这样隐忍。 因为身份问题和年龄缺陷,注定了他不会如同其他人一般坦率外放。 我看他时,总是会情不自禁衡量他身上的价值。 脸蛋,身材,家世,工作。 一个向往自由的艺术家,前途无限的大学教授。 能让他为我付出他所有的一切。 才能让我心底膨胀的恶意得到满足。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如果不止是朋友呢?” 陶瓷盘底部和桌面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沈言书有些抱歉的看着我,眼神轻颤: “思榆,不开玩笑了好吗?” 我看着他为我失态的模样,眼神落在了他如玉般漂亮的指尖上: “开个玩笑而已,你反应怎么这么大,真爱上我了?” 沈言书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将碗里的牛肋条分割好。 弯腰放在我手边时,他眼尾的红痣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小巧,艳丽,脆弱。 我咽了下口水,心中生出难言的破坏欲:“言书,怎么不说话?” “我不能说。” 沈言书的语调沙哑轻柔: “等到你真正想听的时候,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 我在沈言书家没待多久,就被季淮的一通电话给叫走。 彼时沈言书正在画室里寻找颜料。 用于做人体彩绘的颜料色彩浓烈。 拿在他的手中,我都能想象到涂抹时,会是如何一幅艳丽张狂的美景。 “季姐,我真要恨死你了。” 在车上抽烟的季淮笑道:“怎么,在把辣弟?” “不是辣弟,是帅哥。” 我回味了一下沈言书的脸,改口道:“美人,大美人。” “没看出来,我以为你对我弟那样的白纸感兴趣,结果你对这款更感兴趣?” “男人风味不一样,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尝试一下。” 季淮道:“能理解,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爱玩,对了,星榆今天没来工作室,他应该以为你进山了。” “我骗他的。” 和季淮玩得越熟,我的本性便愈发的没有掩饰。 我知道她能理解我。 同为女人,她有过跟我一样的情感经历。 只不过她现在海王收心,选择回归家庭。 但处于相同环境时,她一定能体会到我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我接过她递来的烟,打开车窗随手将空烟盒丢了出去: “他太单纯了,一直跟着我会害了他,不如早点让他醒悟一下。” “你有时候就是太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季淮叹气道: “他们想要的不就那点东西,什么专一,什么情情爱爱,满脑子就知道围着女人转,要是他们知道权势的滋味,我估计他都不会追着你不放。” “被困住的脑子再不清醒,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笑道:“车上怪闷的,找家烧烤店喝酒?” “嗯。” 炙烤的羊肉串撒上厚厚一层辣椒面。 成把的韭菜和生蚝茄子,在盘子里堆得老高。 我挑了串火候正好的羊肉串递给季淮,说道: “季姐尝尝,这家烧烤我以前常来吃。” 季淮打量着周边的环境,用纸巾包起来一串烤串,咬了一口以后笑道: “还是你找的地方对味,我在总部的时候,她们带着去的都是些星级酒店,私房菜馆。” “什么东南亚融合料理,全他爹的都是骗钱玩意,难吃的要死。” 我道:“那可不,穷人有穷人的快乐,收入跟享受是不挂钩的。” “我今晚找你也是为了这事。” 季淮道:“你之前想做的选题,冲击一等奖有点难,我帮你问了几个专门做这块的前辈,她们说可以适当的加一点特色题材。” “特色题材?” “你要找到传承人住在苗寨,如果你能想办法拍到一点更有特色的画面,可以让你整个作品的质量上升。” 我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住在深山的苗族人多少有些避世神秘,且大多数排斥外来游客。 我拍摄布绣技艺只需要和传承人沟通。 在小范围之内取景拍摄。 难度再大也是对个人而言。 但要拍到一点具有特色的画面。 起码要争取到大部分原住民的同意。 季淮看出我的犹豫,接着道: “这次参赛的不止ic总部,据我所知,有几个资深摄影师也盯上了这次的比赛,她们对画面的掌控和技巧运用比你好,如果你的选题上不能碾压,竞争力会大大降低。” 我稍加思索道:“我尽量吧。”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随时联系我,启动资金是有限,但是关于拍摄方面的问题,我还是可以帮你解决的。” “姐,你真是我亲姐。” 季淮:“小事,我自己吃过的苦,我不想你们年轻人再吃一遍,思榆,光靠自己苦熬是没有用的,有时候别人拉你一把,你才能顺利上岸。” 我深以为然。 我前半生从小渔村熬到魔都。 不说是勤勤恳恳的工作,也算是尽心尽力。 只可惜方向不对,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虚度了我五六年的青春。 人活着就要善于利用周围的资源。 吃苦当不了人上人,吃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