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重生,我靠茶艺叫渣兄众叛亲离》 第1章 你狂什么 “噗嘭”的一声巨响。 皇城护城河的水面上被砸出了惊天大水花。 几名少男少女围在河岸边有说有笑。 被簇拥在最中间的少年一袭白衣,清风明月,眉目明朗,算得上俊俏,他唇边略带笑意,轻描淡写地问道:“小七不识水性,可有谁要下去救她?” 站在身边的少女抱着白衣少年的手臂,娇笑道:“哥哥,只可惜,我们也不识水性呢!” “救什么救呀,反正淹死了也没关系。” “姐姐说得对,姜瑶这个贱人,淹死了也没关系。” “可是……回去让爹爹知道了会不会怪罪我们。” “五妹,你怎么这么傻,是她自己与野男人私会时掉进河里的,关我们何事。” “看来小五还没看清形式。”白衣少年“啪”地一声打开了扇子,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五六岁,身着一袭清水蓝的绮罗花裙,目光接收到白衣少年的眼神后,瑟缩地低下头:“我,我知道了,是小七自己掉进水里的,与我们怎有关系。” 白衣少年随即嗤笑一声,收回目光,幽幽地摇起了扇子。 视线转而落在逐渐平静的水面上。 跟他斗! 她多少嫩了点,分 分钟能将她玩死在股掌之中。 “少爷,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一直跟在白衣少年身边的护卫上前提醒道。 “人命?”白衣少年咀嚼着这两个字,倏地大笑,“那又怎样?” 这个小贱种早该去死了,她生母害死了他一双弟妹,就这么让她死了,他都觉得太便宜她了。 护卫扭头看了一眼河水中央,无声地叹息,退下。 不一会。 水面上便再没了动静,只剩下轻风拂过,留下的丝丝涟漪。 白衣少年嘴角一勾,冷笑道:“真是不经折腾。无趣!” 这么三两下就死了。 他还来不及喝口热茶。 白衣少年“啪”地一声合起扇子,冷傲地吩咐护卫,“捞上来,就是死了,本少爷也要欣赏欣赏尸体。” 护卫:“……” 护卫:“是。” 站在白衣少年身边的少女拉着自家哥哥的肩臂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哥哥,她死了,爹爹真不会责罚我们吗?” 白衣少年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背:“放心吧!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姜瑶清楚记得,自己被追到悬崖边上,走投无路,转身一跃纵海逃生。 岂料腿骨砸礁石上了,再加上受了重伤,很快就失血过多,沉入到海底。 原以为自己会翘辫子,没想到再睁开眼,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纷沓而至,强行塞进她脑海里。 她这是……重生了? 不对。 她刚要睁开酸涩肿胀的眼睛,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握住,然后“哗”地一声,被粗暴地拽出水面拖上岸。 然后整整齐齐地摆在河岸边的石子路上。 后背硌得慌。 一护卫手指触着她的脖动脉,扭头向白衣少年禀报:“少爷,七小姐她……” 白衣少年不徐不慢地为自己扇着风,看着姜瑶一动不动的身体,语气冷幽幽地道:“死了吧!” 他料定了眼前这具是尸体无疑了。 继续道:“死了便好,回去禀报我爹,就说姜瑶与那姓林的小子私会,不知怎的就失足落水了,我与妹妹们瞧见,拼尽全力抢救,只可惜人捞上来已经没气了。” 护卫:“……” 姜瑶:“……” 编! 继续编。 好一个手足情深的哥哥。 老天爷派她重生至此,没亲手撕了这个人渣对不起她社会我瑶姐的名号。 “少爷,小姐……她,还有脉搏。”护卫回。 白衣少年轻摇的扇,忽而就顿住了,眼里生出一抹冷意:“还没死?” 不科学。 白衣少年蹲下身亲手探了下姜 瑶的脉搏,果然还有微弱的跳动。 看来是稍欠火候,少年薄唇微启:“再扔下去。” 护卫面露难色,在接收到白衣少年警告性的目光之后,只好弯身将人扛起,“……是。” 挖槽! 护卫一手拉起姜瑶的手,弯身将她瘦弱的身体扛在肩上。 但闻。 “呕~呕……” 由于被倒掉起来,她终于将卡在喉咙的一条鱼从嘴里呕了出来。 伴随着护城河的河水,尽数吐在了那个叫阿广的护卫背上。 可能是背后传来的温热感十分强烈,护卫打开的步子顿时止住。 他微微侧头。 只见姜瑶吐完之后喘着气拍了拍他性感硬朗的翘臀:“放我下来。” 护卫顿时身体僵得邦硬。 听到声音的一众人等皆转了过来。 阿广也蹲下身将她从肩上放下。 姜瑶大口喘气,整理好破旧不堪的衣裳,一甩头把碍人的湿头发甩到后面。 目光很快定格在白衣少年身上。 姜淮! 好一副温文尔雅、斯文败类的模样。 姜淮也同时注视着她,明月清风般的眼眸夹带着犀利和冷意,跟他此刻一身白衣的样子背道而驰。 姜瑶搓搓鼻子。 大概一米六五的身高,走到他跟前,看着他时,还需仰着脑 袋。 她豪横地扯着脖颈,能用鼻孔看人都尽量不用眼睛,小手撞了下他的肩道,“你狂什么?” 姜淮被推得一愣,眯了眯眼将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审视。 还未开口,圈着他的少女比他更加激动,抬手就要往姜瑶肩上推,“小野种,你竟然敢对我哥哥无礼。” 姜瑶身子一侧,恰恰闪开,少女差点用力过猛摔出去,索性姜淮眼疾手快,扯住了她的手臂并将其护在身后。 他目光恶狠,咬肌微微迸起,随后扯动嘴角,眼神逐渐冰冷,“命可真大啊!” 委实算不上命大,实际意义上原主已经凉了。 夺命之仇不共戴天。 上天既给了她这次活命的机会,那这个仇她替她报定了。 姜瑶笑容冷冽,眼中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她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缓步靠近他,冰凉的小手在他脸上挑衅般轻拍两下,“可不是吗我的好哥哥,你呀!可得小心了,我会魔法哦。” 姜淮被她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晃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她不达眼底的笑意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玩味和杀气。 被护在姜淮身后的少女见状,气鼓鼓地拨开自家哥哥,扬起手就准备给姜瑶来一记爱的巴掌。 第2章 有来有往 “小畜生,你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如此挑衅我哥哥。” 巴掌还未落下,就被姜瑶稳稳接住。 但闻“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女孩的惊恐尖锐的惨叫声。 她纤细的手腕已经被折错了位。 站在一旁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怔愣愣地看着上一秒还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少女,此刻竟面带笑容折断了姜月的手。 姜淮打死都想不到姜瑶敢有这样的举动。 瞠圆了眼睛愣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一把推开姜瑶,伸手揽住几近要痛晕过去的姜月,恼怒道,“你疯了吧!” 姜瑶不以为意地用手扫了下刚才被他推过的地方,嫌弃似地皱皱鼻子。 抬头扬起甜到发腻的笑容,回道,“这才哪到哪呀,哥哥就生气了~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呢,难道刚才把我丢进水里的时候不好玩吗?嗯?” 瞧着姜瑶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姜淮顿觉有些恍惚,仿佛捞上来的这个不是姜瑶本人。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额头上的青筋也一突一突的跳着,早就没了刚才那份闲雅的兴致。 “你怎么敢……” 姜瑶只觉好笑,轻“嗤”了声,“中国人做事,讲究有来 有往,今天只是道冷盘,大的还在后面呢。” 她嘴角一撇,神情冷然地歪了歪头,双手冲他比了个国际友好交际手势,简直拽得不可一世,那种嚣张、那种嘲讽、那种鄙夷的表情浑然天成。 然后她背着手悠悠然地退了两步,一个甩头潇洒离开。 姜月手捧手,疼得唇色惨白,嘴里不停地哀嚎,“哥……我疼,手好疼,哥哥……帮我,帮我杀了那个贱人。” 姜淮冷着脸,护卫连忙接过姜月,并抱起朝集市最近的一家医馆跑去。 他目光森冷地停留在姜瑶背影消失处。 握着白玉折扇的手指逐渐收紧,直至骨节泛白。 这小畜牲怎的从水里捞上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神里全然没了之前的胆怯懦弱。 以往,只需他一个眼神就足够她吓得双腿发软,现下倒是反常。 顶撞他!挑衅他!鄙视他!恐吓他!还徒手折断了姜月的手。 姜淮越想越恼,后槽牙险些被自己咬碎。 其他小伙伴见状,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退得远远的。 -- 刚入夏的天,河水还有些凉,姜瑶又浑身湿透,连打好几个喷嚏,她寻着记忆抄小道绕回家。 走在路 上的时候,她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这个尚书府一屋子财狼虎豹,除了二房的,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墙头上布满了青苔,明显很久没人上来过,她险些手滑掉下去。 好在她经验丰富,一个翻身落地,稳如老狗。 凭借脑袋里的记忆找到自己的落院,贴身丫鬟薄荷一脸震惊地跑上来询问,“小姐,你怎么这样回来了?” 姜瑶眉尾一挑,表情明显不愉悦,那意思是,老娘还不能回来了? “四小姐说,你与林小公子私奔了,这、这么快就被老爷抓回来了?” “嗤!”姜瑶冷笑一声,“私奔?我脑子被驴踹了?我跟那玩意儿私奔?” 印象中,那个叫林会的虽然长得儒雅温驯、白白净净,但距她姜瑶的择夫标准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说罢,她一甩刘海踹门进屋,打开衣橱,动作行云流水,从里头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裳给自己换上。 “小姐,你没事吧?”薄荷似乎察觉到今日的姜瑶有所不同,忧心忡忡地凑到她边上询问。 自家小姐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姜瑶翻了个白 眼,“我好得很。” “小姐怎么搞得,衣服都湿透了,林公子瞧见了可不得心疼坏了!” 薄荷边替姜瑶整理领子,边接过她换下来的湿衣裳。 “小姐近些日子还是谨慎着些,大少爷刚出门,怎么也得个把月才能回来,平常时还是避着二少爷些,别再叫人给欺负了。” 说到欺负,姜瑶不禁笑了,现在谁欺负谁还说不准呢。 “小孩,有些东西可不是你避着就能躲开的哟。” 薄荷:“??” 薄荷揪起眉头,明显对姜瑶给的称呼感到浓浓的怪异。 没记错的话,她俩同岁,她管她叫小孩? “小姐,今日二少爷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薄荷低声问她。 姜瑶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热乎茶端到嘴边恣意地吹。 然后“滋溜”一口,表情明显透露出几分嫌弃。 “什么茶,这么难喝!” 薄荷抿着小嘴,小心嘀咕道,“小姐,这茶大概是在储物房里放久了,三小姐才差人送来给咱们的。” “咳……忒!” 姜瑶忙将刚咽下去的一小口茶水吐出来,“缺德玩意儿,丧良心。” “小姐,你小声点,可别让半夏听见了,否则又要到 三小姐那去嚼舌根子了。” 薄荷话音刚落。 院落的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哐当”一声响,其中一扇木门被撞开了又弹回去,悬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她主卧。 为首的男人正是姜元武,姜家家主,她那个便宜的爹。 自打姜瑶出生以来,他都鲜少踏足她们落院,像今日这般声势浩大,还是头一回。 “老、老爷……”薄荷吓得小腿肚子直打哆嗦,说话都不利落了。 男人黑着的脸几乎能滴出墨水来,目光也是极不悦地落到姜瑶身上。 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印象中。 姜瑶还瘦得像一只没营养的小瘦猴,眼窝凹陷,骨瘦嶙峋,听说她挑食不好伺候,所以身材矮小、发育迟缓。 现下虽然依旧瘦弱,但长开了不少,看着倒也是亭亭玉立,越发地好看了。 男人没多想,脸色极其不好看。 刚才那几个在河岸边上看戏的人也都跟了进来,满脸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多。 姜淮则跟在男人身侧,脸色依旧滂臭。 连那把用来装逼的折扇都不想摇了。 死死握在手上,后槽牙处一突一突的,情绪管理地有些吃力。 第3章 我见犹怜 姜瑶面带微笑,讽刺意味居多,那意思像是在说:多大的岁数了,架打输了还找爹妈告状,不嫌害臊。 看着姜瑶投来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姜淮似是看懂了,耳根“蹭”地就红了。 开口欲说,被姜元武抢先一步。 “混账东西,为父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教得你如此离经叛道,心狠手辣。” 姜元武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兴师问罪,抽动的眼角袒露出他此刻为数不多的耐心。 大约只想象征性地问几句,然后开始家法伺候。 姜瑶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状,表情惊慌中带着失措,演技了得,“爹爹,瑶儿做错了什么?” “你莫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姜淮接的,表情恼怒,声音更甚。 姜瑶睁着那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问,“二哥哥,瑶儿今日做错了什么,惹哥哥这般生气?” 姜淮:“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姜瑶见状抹了一把泪豆子,惊恐万分,身子倚着桌缘,摇摇欲坠,“二哥哥莫不是要把三姐姐自己摔断手这事儿怪到瑶儿身上吧。” “你……”姜淮深吸一口气,差点被呛死,“月儿的手是怎么断的,你心里明 镜似的,休要在这里狡辩。” “爹爹!” 姜瑶顺势柔弱地跪坐在地上,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往外流,“天地可鉴呀,瑶儿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就连屋顶上的瓦都抬不动几块,怎会有力气去折断三姐姐的手呀~” “爹爹自己想想,爹爹与哥哥身材相当,您可能一只手拧断哥哥的手么?” 姜家一大家子,只有姜北有习武,姜父姜淮并不崇尚,姜家女眷就更不用说了。 姜瑶话问到了点上。 姜元武表情一蹙,觉得她的话没毛病。 姜瑶继续抽噎噎地咬着唇瓣,那泪豆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撒,要不是亲眼所见,在座各位都要信了。 姜淮气得烟都要从肛门里窜出来了,“姜瑶,你连爹都敢骗,不是你,那你倒说说,月儿的手好端端的怎么就自己断了。” 姜淮顺势就要上去和姜瑶理论。 哪知姜瑶见状吓得立马抱出脑袋,往后缩去。 他正不解她此刻的行为,姜瑶却怯生生地露出一双眼,诚惶诚恐地看向他,眼泪花子还挂在眼角处,我见犹怜。 活像一只受惊吓的小狗,被打怕的样子。 连声音都微微发颤,“二 哥哥,我错了,瑶儿再也敢了。爹爹,二哥哥说姐姐的手是瑶儿折断的,那便是瑶儿折断的。瑶儿再也不敢折姐姐的手了,求二哥哥别打瑶儿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姜元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家过得有这么惨。 是他的错,是他平日里疏忽了她,即便姜瑶的母亲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婢女,但姜瑶毕竟也是他姜家的血脉。 现如今却遭受到她一众兄姐的欺凌排挤,这么十多年了,却从未听她吭过一声。 姜元武越发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他看一眼身旁身体健硕的儿子,再看眼地上弱不禁风的女儿,打死都不相信她能折断姜月的手腕。 真想不通刚才姜淮跟他说的时候他是怎么信的。 出于内心的愧疚,姜元武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便宜儿子。 终于露出慈父般关爱的眼神,俯下身去扶姜瑶,“快起来,地上凉。” 他这才触碰到她湿答答的头发,眉心一蹙问道,“头发怎么是湿的?” 你说巧不巧,薄荷手上那套湿衣服就掉到地上了。 她发誓,她可没有指使薄荷这么干。 望着那套同样湿漉漉的衣服,姜元武像是明白了什么。 姜瑶下意识看向姜淮,然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拉着姜元武的手冲他狂乱地摇头。 眼中透出一抹清澈的愚蠢,“爹爹,不关二哥哥的事,是瑶儿自己掉进护城河的。二哥哥他有让阿广侍卫把我救起来。” 姜元武被气得脸色发青,深深闭了闭眼,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姜淮脸上。 “作为哥哥,就是这么欺负你妹妹的?” 姜淮被打懵了,捂着脸愣了许久。一旁看戏的女孩们也都纷纷收敛住脸上的表情。 本来想说句话的姜薇,何时见过自家爹爹发这么大的火,刹时间收住了嘴,要是殃及鱼池可就不好玩了。 姜淮作为姜家的二少爷,平日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曾被父亲这样打骂过。 怨毒的眼神投向姜瑶,“你这个贱人,爹面前你扮什么柔弱装什么可怜,你方才可不是这张嘴脸。” 姜元武嘴角一抽,照着姜淮另一瓣脸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不知收敛,还敢羞辱你妹妹。” 姜瑶暗暗拍手叫绝。 两记耳光滂脆且对称,要不是现实不允许,她都要跳起来夸赞姜元武手法了得! “她不是我妹妹,她只不过是府上贱婢所生,她有什 么资格!” 想不到姜淮挨了两巴掌,还敢跟姜元武硬刚,气得他爹险些当场饮恨西北。 他眼角抽搐,指着大门口对他吼道,“你给我滚。” 姜淮这个娇惯的小少爷怎么能忍受自家爹爹为了个卑微的女人对他大打出手、言语伤害呢。 愤愤得鼻孔扩大,甩手就走,“滚就滚!” “逆子。”姜元武气得不轻,单手撑着木桌,缓了半响才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一口茶水还未下肚,就给呕回茶杯里。 姜元武:“……” 姜瑶唯唯诺诺,“爹爹~是不是茶水太凉了?我让薄荷拿去热一热。” 姜元武眉头一皱,鼻息吐了口浊气,“这茶水怎么是馊的?” “嗯?”姜瑶迷茫地端起来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瑶儿以为茶水就是这个味道,馊了吗?” “……”薄荷瞪大眼睛,暗暗给姜瑶竖了个大拇指。 谁懂啊 !她家小姐真的好坏哦。 姜元武面色冷凝地问道,“这茶是谁送来的?” 姜瑶抿了抿唇,摇摇头。 姜元武凌厉的目光立马扫向薄荷,“你说。” 薄荷本就自顾自站着,突然被点名,本能地被吓了一跳。 第4章 我是水鬼 她连忙跪下磕磕巴巴地道,“是是是,是三小姐送的。” 姜元武一个拍桌起身,“哼”了一声,愤愤然离开。 姜元武前脚刚走。 姜瑶便双手环胸,本性毕露。 傲慢地看着站在一旁的三个女孩,“还不滚?想留下来喝茶吗!” 几人愣了愣,觉得不可思议。 大约心里在想,这女的莫不是唱京剧的,变脸这么快! 姜薇面带嘲讽地看向她,“看不出来啊小贱人,手段挺高明,连爹爹都被你给蒙骗了。” 姜瑶弯着漂亮的月牙眼,笑容分外友善,“你这张嘴长也不赖啊,不知道扇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姜薇表情顿时一僵,随即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贱人,我看你还能得瑟多久,你等着吧,我们这就到爹爹面前去告发你。” 姜瑶:“去!赶紧去,必要的话我还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姜薇:“你……” 姜瑶微微歪头,笑容甜得发腻,“你什么?话都说不利索,还指望能说清什么?” 姜薇气得连呼吸都是颤抖的,这个贱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口齿伶俐了,往日姜淮羞辱她时,她可是连声都不敢吭的。 现下倒是一句话都不肯让了。 “你别高 兴地太早,等三姐回来跟爹爹说清原委,你以为你还能这样相安无事?” 姜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嗓音生来就甜腻,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嘲意,“你们这么多人都说不清楚,你还指望上她了?” “啪啪啪!” 姜泠笑着站出来替姜瑶鼓起了掌,“七妹真是了不得,弄断了三姐的手,离间了爹爹和二哥的关系,还将爹爹哄骗得团团转。我真的很好奇,装了十六年的安分,今日怎么突然就不装了?” 姜瑶挑起一边眉毛,眨巴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认真道,“四姐姐当真想知道?” 姜泠:“怎么?难道不可告人?” 姜瑶眨巴着大眼睛,缓缓靠近姜泠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虚着声道,“其实——姜瑶早死了,我啊~是河里的水鬼哟。” 瞥见姜泠明显怔愣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姜瑶开心地笑了,她直起身缓声道,“本小姐自己都不爽,还要装模作样让你爽?” 她抬手拍了拍姜泠的脸,表情里的挑衅显而易见,“笑脸给多了,惯的全是毛病。” 姜薇见自家姐姐受欺负,连忙上去推搡姜瑶,“姜家哪轮得到你这个贱人来教训我姐姐。 ” 姜芯却上去拉住姜薇的手,声音弱弱地道,“六妹,别说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姜薇:“凭什么?” “走。”姜泠不知是被姜瑶刚才的话给唬到了,还是害怕她像对待姜月那样,一言不合就折断自家妹妹的手腕。 她连忙拉着姜薇就离开。 耳根清净后。 姜瑶将茶壶连茶带壶砸在地上。 引得刚走到落院门口的三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姜瑶又要做什么妖,匆匆抬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薄荷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倒是被陶瓷砸碎的声音先拉回了现实。 看着地上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茶壶碎片,薄荷忧着一张小脸心疼极了,“小姐,这茶壶是怎么惹到你的,你怎么把它也给摔了。” 望着家徒四壁的闺房,她们本来就不受待见,屋里一些必要的用具还是姜北给她们送来的,现下又痛失一只茶壶,让原本穷困潦倒的她们,更加雪上加霜。 姜瑶拍拍薄荷的后脑蹲下身安慰道,“算了,碎都碎了,碎碎平安,你瞧,那块大些点的碎片还可以捡起来用呢。” “啊?”薄荷一脸茫然的扭过头看向自家小姐。 发现她此刻表情竟然特别认真。 余光瞥见 屋外有几人走进来。 然后便听姜瑶声线软乎乎地说,“这碎块都有巴掌心那么大,怎么不能捡起来盛饭用呢。” 刚踏进主卧的一干人等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们没有听错吧? 薄荷觉得自家小姐有点过于离谱了。 刚进屋,便瞧见地上的女孩拿起碎片在自己软白纤细的小手上笔画着。 “七小姐?” 来人正是姜府的管家,后面还跟着几名婢女和家丁,手里端着许多物品。 管家见状大惊道,“哎哟~我的七小姐哦,可别捡喽,当心划伤了手。” 说罢,管家连忙上前扶起姜瑶,“小姐要什么样的碗没有,非是得捡地上的碎渣子盛饭呢。” “孟爷爷,您怎么来了。”姜瑶大惊失措地看着来人。 孟管家是姜元武身边的人,没有姜元武的授意,他必然是不会来她这个破地方的。 “哎哟~老爷心疼小姐哦,老爷平日里琐事繁多,疏忽了对七小姐的照顾,这不,命老奴给小姐送些东西过来。” 孟管家一个示意,身后的两名婢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替她们收拾起地上的碎渣子。 薄荷受宠若惊地搅起手,“谢谢孟管家。” 瞧见那一盘盘东西被送进来,摆 放在桌上、椅子上、地上,还真是不少,连崭新的被褥都有。 啧! 必然的,咱主打就是真诚这一块。 姜瑶也不失所望,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问,“孟爷爷,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瞅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孟管家多少是有点心疼在脸上的。 “老爷吩咐了,这些全是给小姐您的,缺什么小姐尽管提,老奴尽可能都给您弄来,以后若是受了什么欺负,也可以尽管找老爷为你做主。” “谢谢您孟爷爷,麻烦您替我转告爹爹,瑶儿在这里住得很好,什么都不缺,谢谢他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望瑶儿,还给瑶儿送这么多东西来。” 姜瑶感动得两眼汪汪,以至于孟管家在给姜瑶传话时差点没哭出来。 “老爷,七小姐真是太可怜了,六小姐她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临出门了,还将七小姐房里唯一的茶壶给砸碎喽。边走边骂,一句比一句难听。要不是老奴亲眼瞧见,都不知道原来没娘亲的孩子这般凄惨。” 这让孟管家想起了自己那个年幼丧母的孙子,想到这,不禁眼眶一红,“老奴进屋时还听见七小姐跟婢女薄荷说,要将那茶壶渣子拿起来当碗用呢!” 第5章 匪夷所思 孟管家抹了一把鼻涕,“七小姐真的好可怜啊~” 姜元武听完也痛心疾首,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唉了一声道,“你说,这孩子怎么生活过得如此拮据,也不跟我说呢。” “哎哟老爷,七小姐倒是想说啊,她倒是敢说吗?” “也是。”姜元武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得对这娃更好些。 “平日里你便多照顾些她,这孩子的性子跟她娘一样,受了委屈从不往外说,瑶儿若是需要什么,你便想法子满足她。也算是弥补这些年来我对她的亏欠。”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孟管家连连点头。 “老爷~”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 她扭着腚,一摇一摆地晃进书房,“唉老爷,咱们的月儿受重伤了,刚回屋,你快去看看她吧。可怜我们家月儿哭得连声儿都没了。我这个做娘的都要心疼死了。” 孟管家识趣地退出去。 姜元武则一脸严肃地站在书案前,并没有要挪步的意思。 女人见他没动作,便上前推推他的肩臂,语气埋怨中带着几分娇嗔,“我说老爷,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咱们闺女受伤了,你 倒是去瞧瞧呀。” 不得不说,这女人是懂撒娇的,生了三个孩子,半老徐娘的年纪了,还能保持这么风韵犹存。 姜元武并没给她好脸色。 一想到姜月是自己摔断手,却伙同她哥哥妹妹们一同将锅推给姜瑶,他就一点都心疼不起来。 他没好气地道,“你的那两个孩子,都被你惯坏了。” 女人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脸色登时变了变,“什么惯坏了,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就坏了?月儿都受伤了,你不去看她也便罢了,反倒在这里说风凉话。 ” 姜元武冷哼一声,双手气到背在身后,“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手段恶劣,她这样还不够坏?” 女人不以为意,“你今日抽的是什么风,尽胡说八道。” 姜元武侧目看女人不讲道理的模样,愤愤道,“那两个孩子就是被你给惯坏的。” 女人听后瞬间炸毛,“姓姜的,你现在地位高了翅膀硬了,不把我们娘几个放在眼里了是吧。你忘记当初是谁帮的你,才爬上如今的位置了。现下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这样对我们?” 姜元武头疼扶额,没有一次吵架她是不提这些的。 “我现在说的是子女的教育问 题,你与我扯这些做什么?” 女人冷笑,“那我同你说的是咱们女儿受伤的事儿,你又扯那些个没用的做甚!” 姜元武:“……” 每次吵架他都一再提醒自己以后不要跟女人吵架,就没有他吵赢的时候。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姜元武气得一甩袖子再次背过身去。 女人双手环在胸前,原本来的路上还在琢磨怎样让火烧得更大更凶些,现在好了,都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没想到那个臭丫头手脚这么快,还敢倒打一耙,算计她们。 以往怎么就没发现她有这样的心机。 女人去扯姜元武的衣角,想让他转过身来,“那臭丫头到底与你说了什么叫你这般深信不疑,咱们月儿自小懂事又乖巧,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宁可相信那个臭丫头,也不愿听咱们女儿说几句吗。” 姜元武毫不客气的甩开女人的手,“正因如此,才更叫人匪夷所思。” “你什么意思?”女人不解。 “小小年纪,就有两幅面孔,在你我面前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背地里欺负人的嘴脸还不知道有多歹毒。” 姜瑶被姜淮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就瞅姜淮今日那副德 性,还哪有被人欺负的份。 “还有淮儿,身为男子,本该顶天立地,而他呢,成日里尽搞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对付瑶儿,着实小肚鸡肠,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肚量。” 姜元武越说越气,“你看看你,生出两个什么玩意儿。教养孩子这点,你还得跟二房好好学学。” 李雪梅一时之间气到说不出话来,死死瞪着姜元武的后脑勺。 半天没听见声响,他才回过头来看她,见她直勾勾瞪着他,姜元武也半点不惧。 “瞪我也没用,她既是受伤了,那就待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将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李雪梅:“姜元武你疯了?竟然为了一个臭丫头禁足月儿?” 姜元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让她也别闲着,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这副德性还想嫁给宸王,哼~我可拉不下这个老脸去提。” 说完,姜元武就要甩袖出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道,“还有你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当众忤逆他老子。如此不听管束,若还不知悔改,别怪我家法伺候。” “你……”个老东西。 看着姜元武离开的背影,李雪梅恨得牙根痒痒,却敢怒不敢骂。 气 归气,以他的脾气她当然知道硬刚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还是第一次对她们娘仨说这么重的话。 姜瑶。 哼! 十几年不闻不问,她都快忘记她们姜府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原想着到了适婚的年纪随便找个老头让她嫁了也就算了,现在突然跟她整这出? 难道仅仅是为了挑拨她们的关系? 不! 这个臭丫头肯定另有阴谋。 谁都知道她们姜家女儿有七位,各个样貌出众。 她作为正房夫人,嫡女姜允与当朝太子情投意合,不日就要成亲,三女儿姜月已到适婚年纪,上门求亲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 但姜月此般优秀,又是她膝下最疼爱的女儿,怎么滴也得配个王爷才行。 而皇帝的这一众儿子当中,她最中意的莫属唯一给了封号的宸王了。 但左等右等也不曾见王府的人来提过亲,总不好她们女方主动吧。 但架不住姜月的年纪也渐渐大了,只好天天在姜元武耳边吹风,让他去找皇帝请道圣旨,把王爷的婚给赐了。 毕竟王爷如此优秀,哪家有未嫁的闺女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王妃之位。 他可以有别的女人,但这个王妃的位置必须是她们姜月的。 第6章 颠倒是非 如今,姜瑶在这个时候想方设法挑唆姜元武和姜月的关系,很难让她不怀疑姜瑶的目的。 看来,她得去会会这个小贱人,她到要看看她究竟是怎样个厉害法,能把整个尚书府搞得鸡飞狗跳。 她看上的东西,三房和四房都不敢抢,她一个没名分生的野种难道敢动? 李雪梅回来的时候,姜月还眼含泪花不停地向姜允控诉姜瑶的罪行。 姜允正坐在塌边安慰自家妹妹,“好啦,别哭了,你瞧瞧,把这双漂亮眼睛哭肿了,王爷可就不喜欢喽!” 姜允温温柔柔地笑着,她长相虽不是她们当中最出众的,但确确实实长着一副知书达礼的样貌,一颦一笑都礼貌优雅。 反正豪门少奶奶该有的样子她都有了。 姜月不由分说地啜泣两下,哑着嗓子道,“姐姐,你都不知道姜瑶那个小畜生有多可恶,她以前那些老实巴交的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她根本就不那样,今日我和哥哥他们看得真真切切的。” 姜允对姜瑶的印象并不深,两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她只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文静不喜说话的七妹。 因为姜瑶的院子较偏僻,她似乎也极少出门,所以 对于姜允来说,她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瞧把你给气的,七妹平日里素来低调,定是你们几个欺负人家了,对不对?” 自己妹妹是什么脾气秉性,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要说是姜瑶主动招惹她们,她怎么都不信。 姜月一听,急了,“不许喊她妹妹,我才是你妹妹,她只不过是个贱婢生下来的野种,你是没瞧见,她长的那狐媚样,怎么看都不像我们姜家的人。” “好啦~”姜允揉了揉姜月的肩臂,“都是自家姐妹,哭成这样也不怕叫人家笑话。” 姜月瞧见李雪梅进来,连忙抻着脖子直起身来,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娘亲,爹爹怎么说,那个小畜生的腿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吧!” 姜元武向来最偏爱她,今天得知姜瑶那个贱人折断她的手,还不得打断她两条腿。 姜月一脸得意洋洋,丝毫没注意到李雪梅一脸吃屎的表情。 姜允食指轻点了点姜月的鼻尖,满脸无奈,“你呀!就会惹事生非。” “怎么是我惹事生非了,分明是那个小畜生先来招惹我们。” 李雪梅一进屋便气鼓鼓地坐到一旁的木凳上,眉心拧出了个川字,“要你那个 爹有什么用,只会窝里横。” “娘亲,你说什么呢?”姜月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雪梅叹了好大一口气愤愤道,“跟你爹说有什么用,难道还指望他替你讨回公道不成。” 姜月愣了愣,“爹爹还没打她吗?” “岂止没打,还送了一大堆东西给那个贱丫头。”本来也没这么气,半道上听见一群丫鬟小厮说孟管家领着一些人送了一大堆东西过去。 她越想越气,险些没气晕在回来的路上,好在刚入夏,日头也不毒。 “娘亲,你是不是弄错了……”姜月陷入了自我怀疑,怔愣了半响,才又道:“娘亲,你是不是没告诉爹爹我受伤了呀?” 李雪梅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说了说了,你娘我一进屋就说了。” “那你定没说清楚是那个小畜生把我弄伤的。” 否则她爹爹怎么可能没打断她的腿,还反倒给她送东西去。 “不行。”姜月掀开被褥就要下床,“我要去找爹爹说清楚。” “行了行了,你哪儿也甭想去了。”李雪梅上去将她又按了回去。 “为什么?”姜月撅着眉头,“我爹定是不知道我受了这么严重的 伤。” “你爹不但知道你受伤,还下命令将你禁足。” “怎么可能。”姜月怎么肯信,起身就要去找姜元武理论清楚,“我爹才不会这么对我。” 姜允见状拉住妹妹的手,“月儿,别冲动,先听娘怎么说,我们再做打算,爹爹既然禁了你的足,说明他正在生气,你这般冒冒失失地冲到他面前,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姐姐说的对,那个小贱蹄子还不知道在你爹面前怎么搬弄是非。” 姜月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肯定是那个贱蹄子在爹爹面前颠倒是非,那我更要去跟爹爹说清楚,我就不信,爹爹还真不让我出门不成。” “月儿,你听姐一句劝,先冷静下来,太子殿下一会就来了,你现在闹过去爹爹只会更加觉得你不懂事,姐去给你探探口风,回来咱们再一起商量要怎么办,好不好?” 姜允温柔且耐心地安抚着姜月。 李雪梅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姐姐说的对,让她先去探口风,回来咱们再好好商量怎么对付那个小贱蹄子。” “娘,您快让银儿重新梳妆一下。” 李雪梅摸摸自己的头发,“对对对!”未来女婿可是当 今太子爷,被这么瞧见,多少有些失仪。 姜瑶吩咐薄荷收拾好姜元武送来的东西后便准备出去溜达一圈。 第一次穿越,还不知道这里的街道是什么样的。 真不敢想象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夜生活的年代,她要被怎么无聊死。 姜瑶惆怅了一会儿就顾不上惆怅了,因为她翻身上墙的瞬间,墙那头有个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姜瑶:“……” 气氛一下子微妙地尴尬起来,姜瑶卡在墙头,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 隔了半响,男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盯着她,表情像是有些饶有兴致,却又不说话。 这男人她没见过,应该不是府上的人,尚书府里没有这么贵气的人。 姜瑶挂酸了,眼一翻,脖一粗,硬着头皮在他眼皮下动作熟稔地翻过去,稳稳地落地。 反正她俩彼此谁也不认识谁,也许人家只是想学习借鉴一下怎样翻墙。 她拍拍手上的粉尘,睨了他一眼便准备离开。 哪料对方不讲武德,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 姜瑶转身就要给他来个重重的过肩摔,没想到男人也是练家子,打了几个回合竟还被他扼住生命的咽喉。 太耻辱了。 第7章 恋爱我会谈 见姜瑶不动弹了,男人发问,“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姜瑶也不惯着他,立马回怼,“是你先动手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随便拉人小姑娘的手。” “你是尚书府的七小姐?”男人明知故问。 尚书府上的六位小姐,他都见过,唯独这个七小姐,听说生性胆小自闭,平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现如今看来,传言这种东西好像也不能尽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有迹可循,毕竟这玩意儿出门确实并不走门。 但生性胆小且自闭…… 男人从上自下打量了姜瑶一遍,发现这个女人连根头发丝都是嚣张跋扈的。 掐人喉咙问话,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姜瑶蓄了口口水准备吐他。 男人又道:“还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姜瑶眼眸微眯,目光在男人脸上扫了几眼,他该不会就是传闻中,姜允的未婚夫,太子殿下吧! 看他这身行头和侧漏的贵气,姜瑶愈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如果真是太子殿下,那岂不就是她亲爱的姐夫? 心中邪恶的小人又在叫嚣犯罪。 她舔了下后槽牙,歪头动了动脖颈,细腻娇嫩的肌肤在他指尖摩挲。 令人心神一滞,瞳孔骤然一紧。 男人刚想收回手,几乎是同时,姜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自己这边带,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她眼尾带笑,一双大眼睛明明很清澈却意外地勾人,声音也是娇娇软软,“哥哥,我只是翻个墙而已,不至于要掐死我吧。” 男人眼角一抽,大概心想,这女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哥哥喜欢我大可以直说,虽说未成年,但恋爱我会谈。” 姜瑶朝男人抛去媚眼,咬着唇在男人耳边吹了口气。 只见他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眼底似有火星在跳跃。 “胆子挺大,你可知道我是谁!” 姜瑶笑着扯下男人箍在她脖颈处的手往自己后腰上带,“你是我的宝贝。” 秉着天下男人为我所用的规则,姜瑶颔着下颚,表情纯情中带着几分勾引,“哥哥这么喜欢掐人,换个地方掐呀。” 男人脸色一凛,“……你要不要脸。” 姜瑶顺势攀上他的肩,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这东西也不是非要不可,哥哥~追我的男孩子从京海排到江城,哥哥不要不识好歹,做我的男朋友,黑卡随便你刷,刷到手软,还不满足?” “那你前男 友一定也很多吧!” 他问出这样一句话,让姜瑶猛然一惊,脑袋里恍惚出现一个错觉,眼前这个男人该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前男友这个词是他能理解的吗? 她抿唇,搪塞道:“哪有什么前男友呀,都是亲过嘴的好朋友。” 对方脸色更黑,但闻有脚步声传来,男人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姜瑶也识趣地将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去,唇角略略带笑,目光纯净还礼貌,俨然一副邻家乖女孩的模样。 任谁都无法跟刚才主动勾住男人脖颈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三哥原来在这。”一道清润懒散的男音响起。 拐角处走过来几人,说话的是个身着墨绿色衣袍的男人,他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游走在两人之间。 走在中间的男人一身华丽的锦袍,风姿卓越,意气风发,比起身旁这个衣品低调奢华的男人。 对面那个看上去好像更像太子。 最最关键的是,姜允就站在他身边。 搞了半天,她弄错了。 她暗暗朝男人翻了个白眼,这个腹黑男!明明不是太子,还搁那装! 姜允温婉地朝她身边这个男人福了福身,“小女子见过王爷。” 姜瑶抿 唇,这家伙还是个王爷! 也不赖,年纪轻轻就做了王爷。 姜允笑着对她说,“七妹,还不快给太子殿下和四殿下请安。” 姜瑶颔首学着姜允的样子朝沈为洲他们福下身子,“小女子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和四殿下,失仪之处,望殿下们海涵。” 转而,她又朝站在身旁的沈宴之俯首,甜甜地道,“小女子方才不小心冲撞了王爷,也请王爷恕罪。” 沈宴之没说话,倒是四皇子开口了,“哦?那小妹妹说说看,你是如何冲撞我三哥的?” 但凡他正常点,都不带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如何冲撞,难道还要让她现场再来一遍? 姜瑶垂眸,两只小手在不停地在袖子里搅动,给人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沈为洲立马开口替她解围,“四弟莫要调侃,人家还是个小姑娘。” 姜瑶也很配合地将脑袋埋地更低了。 姜允也跟着附和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我家七妹平日鲜少与外人接触,很容易害羞的。” 沈宴之背着手,目光浅浅落在姜瑶侧脸,见她煞有其事装出那副娇羞样,他直接移开眼睛。 简直脏得没法看。 沈邵卿不以为意,直接走到姜瑶跟前停 下。 微俯身,目光试图与她对视。 沈邵卿样貌是长得不赖,偏阴柔风的走向。 眉眼之间有种没有性别界限的美感,他眸中带着极浅的笑意,在她脸上认真扫视,“是吗,我就喜欢这种容易娇羞的女子,明儿个我过来向姜大人提亲可好。” 姜瑶原本和煦的表情顿时一僵,瞳孔瞬间炸裂,差点没绷住人设。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沈邵卿,似在探寻其中的玩笑成分有多高。 见她反应还挺大,沈邵卿随即笑道,“怎么?不愿意啊?” 姜瑶扯出一抹笑,“殿下还是别拿小女子寻开心了,小女子暂……”时不想跟你谈恋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允截了话茬,“殿下说笑了,小妹已有心上人,虽不及四殿下身份尊贵、才貌双全,但毕竟与小妹是真心相爱。” 666…… 此话一出,四人皆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瑶差点没朝姜允竖起大拇指。 这话要是搁她没穿过来之前,原主大概是乐意听的。 但现如今传入她姜瑶耳里,那个味道都变了。 就林会那个草包怂蛋,怎么入得了她的眼。 姜瑶表情逐渐错愕,看向姜允,“姐姐几时知晓我有心上人?” 第8章 谣言怎可轻信 姜允被问的也是一愣,随后笑道,“七妹好糊涂,你与林家小公子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呀!” “我与他什么事?”姜瑶不依不饶。 倒是把姜允问得一愣一愣的。 “你与他私定终生,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姐姐,这种话可不兴乱说。是我亲口对姐姐说我要和他私定终生,还是姐姐亲耳听见我对他说过要跟他私定终生?”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的。 这话突然把她给问不会了。 姜允及时收住嘴,太子殿下面前,她随时记得自己需谨言慎行,未来太子妃可没那么好当。 姜瑶:“可是什么?” 多余的争辩显得毫无意义,会拉垮她未来太子妃的形象。 姜允摇摇头说,没多说,“没什么。” 这十几年来,两人碰头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掰扯明白,有什么八卦新闻她自然是从姜月口中得知的。 但她不能说,说多了显得她与乡野村妇一般无二,闲来无事总在讨论这些无脑八卦。 姜瑶虽然不喜欢沈邵卿,但在场的都是高质量男人,随便一条扔进鱼塘里,那也算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她当然要跟林会撇清关系了。 不然怎么广撒网。 只能对不住原主了,毕竟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嘛! 姜允略显尴尬,只能讪笑道,“大抵是坊间的谣言了。” 身边的沈为洲眉心一蹙,开口即正义,“你也知是谣言,谣言又怎可轻信,事情关乎你妹妹的名誉和清白,你怎好肆意妄传,以后叫她如何嫁人?” 沈为洲一板一眼说得极为认真。 把姜允那张小脸说得煞白煞白的,她连忙道,“殿下说的是。七妹,是姐姐疏忽了,姐姐在这里给你道歉。” 姜瑶弯着眉眼,声音甜腻又缓慢,“这怎么能怪姐姐呢,坊间的谣言又不是姐姐传的。” 看姜允咬着唇瓣,眼角的笑意属实有些牵强,再观姜瑶,微微侧着脑袋,笑容甜美且从容。 “既然这样,不如瑶儿妹妹就同我们一道出门逛逛如何?” 沈为洲虽然贵为太子,但真的是亲切又随和,一点架子也没有,居然邀请她一起游玩。 姜瑶抿住嘴唇,脸颊上陷下两枚浅浅的梨涡,她表情无辜地看向姜允,茶里茶气地问道,“太子哥哥邀请我一起玩,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姐姐高兴都来不及呢。” 姜允脸部表情管理不错,但嘴角些 微的僵硬出卖了她。 姜瑶轻笑出声,露出两颗天真无邪的小虎牙,“看得出来,姐姐的高兴定是发自内心。” 姜允:“……” 为什么她觉得这丫头今日字字句句都在针对她。 “瑶儿一会还有别的事,不得已扫了各位殿下的兴,不如改日再约?” 沈为洲也不勉强,礼貌点头。 但在姜瑶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清楚感觉到沈为洲跟随而来的目光,以及姜允眼中掩藏不住的敌意。 臭女人! 这么喜欢装贤良,以后多的是机会给你装。 她不去不代表她怕她。 男女之间永恒的定律就是,你越不理睬,他越稀罕你。就算没事,也要假装有事。 可不能让人觉得她随便什么人的约都会赴。 姜瑶上了街,转手就给自己买了两把趁手的匕首。 在古代危机四伏,没点傍身的武器很容易吃亏的。 刚才那个男人就很厉害。 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她这根脖子今天就断了。 好歹她这身功夫放在现代,也是拿过散打冠军的,竟然连个架空年代的老古董都打不过。 这种事情传出去,有损她江城扛把子的形象。 终有一天她会重整旗鼓,找回场子。 姜瑶想到 这,便化悲愤为力量,拿着那个便宜爹给她的银票四处挥霍。 等到吃饱喝足了才又打包一些翻墙回府。 落院的木门已经被修缮好了,一本正经地虚掩着。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屋有大动静。 姜瑶推门进去,声音愈发大声,进屋后才瞧见是两个婢女扭打到一起。 见姜瑶进来,两人才堪堪停手。 姜瑶放话,“当我不在,继续打。” 薄荷委屈极了,没打赢,中午那一头整齐的秀发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鸡窝。 小脸还有风干的泪渍,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看见姜瑶回来,原本干了的眼眶又涌出泪花来。 她委屈巴巴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哭唧唧地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瞧瞧半夏,你才出门这么一会,老爷送来给你的衣裳首饰她也要来抢走。” 姜瑶目光带着疑问落在半夏脸上。 小丫头看起来年长些,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 见到自家小姐回来,连个招呼都没有,鼻孔上那两眼好像是用来喘气的,完全看不见人,这是古代丫鬟应该具备的规矩和素养? 啧啧!不可思议。 原主得被欺凌到何种地步,才能做到连个丫鬟都对她如此 不恭不敬。 看这战况,薄荷是占了下风,对方只是头发乱了一点,脸上半点伤没有,除了衣襟有些凌乱,别的地方毫发无损。 看着真来气。 “你可算舍得回来了,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老爷不少钱吧!”这个半夏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瑶嗤笑一声,将买来的东西尽数放在桌上。 都听听! 她说了什么。 小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叭叭往外喷。 姜瑶舌尖剔着后槽牙,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半夏跟前。 两人虽然差了三四岁,但对方身高丝毫没占到优势。 姜瑶嘴角带笑,眼神却分外凌厉,唬得半夏心脏猛地漏跳几拍,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老爷给了你这么多,我拿一点怎么了。” 往日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都不带多说一句。 现在她只不过是拿了几样,她眼睛就差点没瞪下来。 还是头一回见拿人东西这么理直气壮的,姜瑶也不惯着她,歪了歪脑袋,抡起巴掌就是掴。 “啪!啪!啪!啪!”手起袖落几个耳光掴得干净利落又响亮,“你这脸皮这么厚,我抽几下怎么了。” 姜瑶那几下,生生把人给打懵了,两瓣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 第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大约是她第一次挨打,没什么经验,表情暴怒中充满了浓厚的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人这么贱,被打有什么好震惊的。 姜瑶绕有意思地笑了,双手环胸道,“打了,怎么了?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 “我可是三小姐的人。”她瞪圆了眼怒视姜瑶,“你就不怕二少爷打死你吗。” 这女人怎么回事,今日吃错药了,居然敢动手打她,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以往任她怎么羞辱,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姜瑶也只会选择默默承受。 今天什么情况? 姜瑶一反常态地蔑视着她,“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先不说姜淮打不过她吧,就是能打过,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丫鬟大动干戈,更何况这还是她院子里的人。 半夏肿着一张脸,很有底气地“哼”了声,语气笃定道,“你且等着瞧吧 ,二少爷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瑶‘啧啧’两下,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目光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嘲弄道,“母牛不下崽,你牛逼坏了。你以为成了姜淮的女人,从此在尚书府就可以横着走路了?别忘了,你可是个贱婢~” 回想起半夏常常 羞辱原主的生母是个贱婢,姜瑶也冷不丁的讽刺她。 半夏气急:“你住口。” “看你蠢到这个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姜瑶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凑到半夏耳边,“你家三小姐落院里的秋菊……” 秋菊是姜月身边的丫鬟,长得标致水灵,比她好看不说,年纪还比她小。 姜瑶话音刚落,半夏表情就骤然一变,显然是明白过来她在意指什么,激动道,“你胡说什么。” 她家二少爷可是说过的,只喜欢她一个人。 姜淮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丝毫不影响他风流成性。 但凡府上样貌周正些的丫头,他都没放过。 “人家是又谈恋爱又养鱼,你特么是既当舔狗又当鱼。你该不会真以为他喜欢你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可以方便他随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以为他会碰你?” “你给我闭嘴。” 姜瑶非但没闭嘴,反而变本加厉,“我看你长得挺丑,想得倒挺美。” 半夏已经够羞愧难当了,姜瑶一句话犹如杀人诛心,一下子戳中了她泪点。 “贱人,你说够了没有,二少爷说他喜欢我,他是不会骗我的。” 半夏扭头想把自己的下巴从她手里转出来 ,奈何姜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手劲却忒大,她越是想扭头,她捏得越痛。 仿佛就是要看她此刻难堪的样子。 半夏气急败坏,开始大放厥词,“贱人,你一个贱婢生的贱丫头你又有多高尚,还不是被三小姐踩在脚底下拧巴。” 姜瑶略弯眉眼,表情似笑非笑地,脑袋微微歪着,整个人看起来是三分慵懒七分狂妄。 她松开钳制的手,动作迅速地擒住半夏的后颈,一个翻转,对方人脸朝下,一把被扣在实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啊——疯子~你这个疯子。”疼得她当场失声尖叫。 站在一旁的薄荷也吓了一大跳,看到半夏“汩汩”流出的鼻血更是大惊失色。 姜瑶却淡定自若地来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欺负我,我也欺负你,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 半夏捂着鼻子,看到自己不断涌出的鼻血,吓得险些晕厥。 当场就怂了,扭头去看站在旁边许久不吭声的薄荷,央求道,“薄荷,快、快带我去医馆。” 薄荷被点到名,愣了一下后马上看向自家小姐,似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半夏见状开始软硬兼施,“你看她做什么,若是出了人命,你 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半夏用条帕子捂住鼻子,试图止血,但整条帕子都快浸湿了,血依旧汩汩往外流。 薄荷看起来也有些急了,真怕她死在这屋,上去拉了拉姜瑶的袖摆,“小姐,怎么办!” 瞥见姜瑶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样,半夏更急了,捂着鼻子仰起脑袋想伸手去抓薄荷,“你还愣在那干什么。” 姜瑶还嫌对方不够惨,抬腿对准她的腚部狠补了一脚,“玩的就是人命,怕死就是你的不对了。” 半夏被踹翻在地上,忽然意识到她真的不怕自己死在这里,“别……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拿你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姜瑶,是魔鬼! “这放一马,那也放一马,本小姐又不是放马的。” 瞧见姜瑶还要往她这里靠近,半夏也顾不上身上哪哪都疼,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去。 瞥见地上洒了一地的血迹,姜瑶俏眉蹙起,“把地上的血清理一下。” 不知是不是被刚才姜瑶凶悍的样子给吓到了,薄荷应声连忙出去找来一块抹布擦拭地面。 边擦小脑袋瓜还一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猛地抬头对上姜瑶 正在吃东西的脸。 少女还未完全长开,略带青涩的脸庞,吃东西时两颊一鼓一鼓的甚至还带着点的婴儿肥,分明人畜无害。 姜瑶垂眸,刚好对上她偷窥的视线,薄荷目光顿时不知所措的乱瞟起来。 “起来吃点。打包了两份。” 薄荷立马摇摇头,“奴婢不能与主子同桌用饭,这样不合规矩。” 姜瑶顺势递了个鸡腿过去给她,“那你坐在地上吃吧。” 半夏愣了一下,缓缓接下了那根鸡腿,自家小姐虽然变了个人似的,但对自己不赖,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有好吃的总会记得她。 小丫头吃着吃着,胆子又大了起来,“小姐,半夏真的跟二少爷在一起了吗?” 姜瑶嘴里忙得不可开交,敷衍地挤出一个字,“嗯。” “这下惨了,二少爷本就对小姐不喜,半夏要是二少爷的人,那他怕是又要来找小姐的麻烦了。” “吃你的。” “小姐,二少爷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卑鄙的卑鄙,恶毒的恶毒,上次要不是我回来的早,小姐可不就被二少爷安排的醉汉给欺负了吗。” 姜瑶当然记得,这些记忆原主都留着呢。 她虽然凡事都能看得开,但并不影响她记仇。 第10章 庙小妖风大 次日。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子照射进来,也就六七点的样子吧,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着实非常影响人睡觉。 姜瑶臭着一张脸坐起来巡视了一圈四周,寻思着这个破屋子该怎么整改整改更好睡觉。 或是在外面另外买个大别野住上。 索性古代生活过于枯燥,昨晚她没熬夜,早晨起来倒也没有困得太离谱。 叹了口大气,掀起被子,还是决定起床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小姐,你醒啦。” 薄荷起得更早,姜瑶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正挥着扫帚扫落院里的落叶。 见她出来,薄荷连忙放下扫帚跑到她身边,小声道,“半夏昨夜回来了。” 薄荷指了指她那屋子。 她和半夏睡在一间屋子。 虽然她是深夜回来的,但她睡眠浅,还是听到动静了。 “小姐,昨天夜里,我还听见半夏在屋外与一男子说话,但是当时距离太远,没听清说什么。” 小丫头睁着大眼,里面闪着八卦的光芒,“但是我能确定,那是二少爷的声音。” 薄荷逐渐凑近自家小姐的耳边,“小姐,你说那二少爷深更半夜的与半夏在门外做甚呀?” “做甚?当然是做不道德的事了!” 姜瑶环视了 一眼自己的落院,觉得自己这种尊贵的身份住在这里,太憋屈。 回头进自己屋里,把姜元武送的东西都拿出来清点了一番。 忍不住感叹,原主也太穷了吧! 这些金钗银玉都是些小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别说买房子了,就是买辆机车都困难。 她得筹钱买房子。 没一会,薄荷慌乱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慌什么,慢慢说。” “大……大.大夫人,大夫人来了。” “来就来呗,怕什么!她还能吃了你。” “小姐,大夫人肯定是为了昨天三小姐的事情找你兴师问罪来了,大夫人可没那么好糊弄。这个时候老爷又进宫去了,她定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 看到姜瑶满脸无所畏的表情,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姐,当真是你把三小姐的手给折断了吗?” 薄荷本来是不信的,并且一直坚信都是姜淮嫁祸给她的,毕竟她俩一起长大,自家小姐从小就温良恭俭让,即便受了什么委屈,也只会自己默默承受。 自打昨天起,她亲眼目睹她把半夏打个半死,难免对此事产生了质疑。 她总觉得,这事,她可能干得出来。 不等姜瑶说话,李雪梅已经大 步迈进屋,半老徐娘的年纪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分外妖艳。 插着满头的贵重首饰,也不怕扭伤脖子。 她一摇一摆地走进来,身后还带着俩婆子,一看就来者不善。 难听的话张口就来,“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若是活腻了趁早说一声,都欺负到我们家月儿头上来了,不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在当家做主?” 姜瑶转着手上的金钗,神情散漫慵懒,并没有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而表现出一丝不快。 而是惯性地吸了一口牙洞,“啧—” 李雪梅:“……” 企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害怕,但结果索然。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见她没什么反应,李雪梅火气更上头了。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臭丫头,你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什么。”李雪梅没什么学问,但是好像又能听出来那不是句好话。 姜瑶眼尾勾起,脸颊陷下两个极浅的梨涡,声音软糯悦耳,“我说您像那景德镇的陶瓷器烧得好看又精致呢!” 这话吧! 乍一听挺好,但你仔细听,味道又变了,李雪梅脸色一黑反应迅速,“好啊你个小贱人,变着法地骂我是吧。” 姜瑶丢下手里的金钗站起身。 面对三张面目可憎的脸,没有丝毫胆怯,两只小手环在胸前,目光在她们脸上逐个瞟,最终停留在李雪梅身上。 “怎么能算骂呢,一个脏字都没有哦。” 李雪梅不屑地冷哼,“哼!几年不见,原以为长成个什么样,原来跟你那个短命鬼的娘一路货色,尽会使些下作手段勾引男人。” 姜瑶‘噗嗤’一声出了声,双眸幽幽地看着她调侃道,“我也以为大夫人是个什么绝色妙人呢,没想到是这种烂大街的妖艳贱货。” 李雪梅一听,果然炸毛,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变得异常尖锐,“你管我叫妖艳贱货?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下贱胚子。王妈,给我掌她的嘴,用力地掌,权当是替她那短命鬼的娘管教她了。” 王妈显然是有备而来,抡起袖子表情逐渐狰狞,“下贱胚子,连大夫人你都敢骂,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尚书府呆了。” 王妈举起手就要朝她的脸招呼过来。 姜瑶眸光微微一凝,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冷意。 语气也是森冷森冷的,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王妈~姜月的手可还没好呢。” 一句话让王妈整个人顿住,将 要呼到她脸上的手也堪堪止住,一想到姜月那错位的骨节,王妈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在隐隐作痛。 “王妈,你停下来干什么,给我狠狠地教训她。”身后传来李雪梅焦躁的声音。 姜瑶赤果果的挑衅在脸上张扬,明明长着张娇软好欺的脸,话里话外却透着仗势欺人狠,“大夫人让你动手呢,快呀,打晚了她可就生气了哦~” 她想动手来着,可看到姜瑶那个笑呀,硬是生出几分忌惮来,反倒让她骑虎难下。 李雪梅一个眼神过去,站在她身后的另一个婆子嘴角邪魅一勾,上前拨开王妈,抬手不留余地就要给姜瑶上一课。 姜瑶眸眼微动,袖子里的匕首已经出鞘,寒芒乍露。 薄荷猛地箭步冲上来,护在姜瑶面前,硬生生接下了那恶婆子凶残的一掌。 新鲜的血液瞬间从嘴角渗出。 这巴掌定是卯足了劲扇的,薄荷整个人也被打到地上。 姜瑶,“……” 这丫头尽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挨了巴掌不够,还要给人跪下讨饶,“大夫人别生气,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她脑子受刺激了才会做出这些过激的行为,求大夫人看在老爷的面子上,饶了小姐这一回吧。小姐她真的……” 第11章 跪地求饶 “你脑子才受刺激了。”姜瑶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拎起来,往身后放,“憋给我丢人。” 薄荷还想上去求情,毕竟这个大夫人最擅长的事就是在老爷身边吹耳旁风了,她们得罪不起。 姜瑶投去一记犀利的眼刀,她眼含泪花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了。 泪豆子还挂在眼睑上,要掉不掉的。 见有人下跪求饶,李雪梅原本脸色稍稍缓和,但又立刻阴沉下去。 还真别说,这个小贱人确实像受了刺激,特别是那张嘴,变得又贱又臭。 气得她恨不能现场能把她给撕烂。 “怎么?是林会那小子不要你了,才受这么大刺激吧。果然,你娘是狐狸精,生出你这个小狐狸精,自小就不知检点四处勾搭男人。”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连李雪梅都知道原主和姓林的有一腿。 恐怕满皇城的人都知道了。 姜瑶也不焦躁,脸色依旧沉静,仿佛李雪梅说的另有其人,她嘴角微微露笑,声音像个娇软包子,“大夫人行为检点,从不主动勾引,都是被动勾引。” 李雪梅先是一愣,继而脖颈青筋浮起怒跳,突然气急败坏起来,“张妈,给我接 着打,这贱人嘴里不得干净,给我打烂她的嘴,打到她跪地求饶。” “跪地求饶?”姜瑶咀嚼着这几个字,失了笑,今天谁把谁打到跪地求饶还不一定呢。 只见那个张妈表情阴恻恻地朝姜瑶看来。 她扭动着刚才打过薄荷的那只手,印刻在脸上的褶子扭曲变形,此刻显得尤为狰狞。 对方夹着嗓音,声音拉得又尖又长,夹带几分阴毒,目光死死盯在姜瑶脸上。 “夫人放心,只要老奴出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嚎两声再走。” 姜瑶忍不住眉峰一扬,赞叹666…… 天王老子知道她这么厉害,从此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整个尚书府简直处处充斥着这种牛逼坏掉的人。 薄荷瑟缩在身后,扶着姜瑶的一侧手臂,只敢露出半个脑袋,看到张妈这架势,腿脚直发软。 这俩坏婆子的手段她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以前姜月就常常带着过来欺负她们。搞得她现在都出现心理阴影了。 她小声附在姜瑶耳边说,“小姐,实在不行还是服点软吧,咱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们一个,她们手劲可大着呢,上回捏在小姐背上、胳膊上的淤青都还 未消退呢。” 姜瑶摩拳擦掌,“那这次正好报仇。” “小姐,别开玩笑了,咱们不是她的对手。”薄荷揪着姜瑶的衣裙袖子眼中充满焦急担忧。 张妈可没给她们太多时间思考。 她咧着嘴,瞪大眼,抬手就要袭击姜瑶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为了让掴出来的耳刮子更具杀伤力,她们居然在手指上佩戴那种又粗又厚铁环。 姜瑶眯起眼,神色冷然地接住张妈的手,她唇角邪性一勾,不等对方反应,反手就将其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掰断。 张妈那瞬息万变的脸被姜瑶尽收眼底。 五指间“咔咔”作响,伴随着张妈悦耳的惨叫声。 从嚣张到不可置信,再到痛苦面具,只用了几秒而已。 姜瑶全程愉悦地欣赏。 看到张妈变形的五根手指被拗得乱七八糟,站在身边的王妈整个人都亚麻呆住,随即才“啊——”地失声叫出来。 不知道有没有庆幸自己还好没动手。 反观姜瑶,唇角略带浅笑,神情淡定自若,她双手环在胸前,朝薄荷递了个眼色,“去把给我房门栓上。” 就这种心理素质还想跟她作对。 李雪梅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 果,站在那人都傻了。 还是张妈的哀嚎声把她拉回到现实。 薄荷见自家小姐这么威风,居然连大夫人身边的人都打得过,自然是听话地屁颠屁颠去把房门给栓上。 小姐这是想把她们关起打,她得配合。 姜瑶眼含笑意,目光明明在与李雪梅的对视,却笑着拍了拍张妈的脸道,“张妈您说,什么样的姿势跪地求饶比较有诚意呢。” 张妈被她这么一拍,人都蔫巴了,哪里还顾得上她说的什么姿势,听到求饶二字立马跪下。 丝毫没了刚才打人时的嚣张气焰,豆大的汗珠混着泪水不断地从脸上掉下来。 “七小姐饶命啊七小姐,老奴也是听命办事,不是故意的,七小姐大人大量放老奴一条生路吧。” 张妈的断指迅速肿胀成五个馒头,配合姜瑶刁钻的手法,铁环已然死卡在手指里取不出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这只手就要出意外了。 姜瑶微微侧着脑袋朝李雪梅走过去。 她上前一步,李雪梅就后退一步,全身上下都不敢动,就剩那张嘴还在死撑,“死丫头,你栓什么门,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按辈分你得管我叫声娘 ,我教训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你活腻了你敢这么对我。” “哦?是吗,我娘可是短命鬼哦~不知道大夫人喜欢怎么个死法呢。” 李雪梅指尖发颤地指着姜瑶,“你居然敢咒我死,你如此大逆不道,等你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姜瑶笑出声来,两颗明晃晃的小虎牙恣意又张扬,“你有本事带人闯到我的院子里来,却要让别人来收拾我,你自己不行吗?” 你说气人不气人,她一边说一边还要步步紧逼,吓得李雪梅一个踉跄差点没把自己绊倒。 最后扶着桌缘冲傻站在那着的王妈大吼,“还不给我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 王妈在接收到李雪梅传递过来的眼神后,摇拨浪鼓似的摇拨头,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李雪梅自己怎么不上,光知道怂恿别人。 王妈叫不动,张妈已经蜷缩在地上疼得到几近晕厥。 李雪梅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东西,“贱人,我们月儿的手果真是被你给弄断的。” 一开始听姜月说手是被姜瑶折断的,她还有些将信将疑。 亲眼看到这个贱人的作案手法,她不禁咋舌,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有这本事的。 第12章 就剩个嘴 姜瑶不以为意,“是我怎么了,张妈的手是怎么断的,她的就是怎么断的,不过张妈可没有姜月那么幸运哦。” “你……”李雪梅是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原地咆哮,“太恶毒了,你太恶毒了,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我恶毒? ”姜瑶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房间里,“这算恶毒吗?大夫人不妨问问,你的那一双儿女对我做过什么,然后再来跟我谈论恶毒这个词。” 李雪梅不以为意,她那一双天真可爱的儿女能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来,八成就是眼前这个贱人起的头,否则,“他们怎么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姜瑶小脸一歪,抬手就为其鼓起了掌。 “666……”她点头,表示非常认同她的看法。 然后一步步将李雪梅逼到了墙角,眼中有笑意,嘴角有几分戏谑。 姜瑶略比她高出半个头来,两人对视时对方还需微仰下巴,李雪梅只觉一阵强大的压迫感侵袭而来。 被个小姑娘这么怼到角落里着实有损她大夫人的威严,她咬紧后槽牙、红着眼睛、脖子微缩、身体明明怕的要死,脸上的表情却依旧 要强。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问题?” 这种人姜瑶见多,她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抬手就把李雪梅吓得整个人别过脸去,缩到没有脖子。 姜瑶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声,“事实都不谈,大夫人是想跟我谈巴掌吗。” 李雪梅,“……” 预期的巴掌没有落下,她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李雪梅气到表情扭曲,“贱人,你敢耍我。” “哪有这闲情雅致,我是真想打你。”姜瑶拎起对方的衣领,都不带犹豫一下的,抬手就是一大嘴巴子,掴得李雪梅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怎么了,抛开事实不谈,您也有问题有呀,否则我怎么光打你,不打别人呢。” 李雪梅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被打出去老远,脑袋重重摔在桌子腿尖锐的切面上。 一股钻心的痛瞬间席卷全身。 这个贱人是真敢打呀,人看起来瘦瘦小小,劲儿怎么出奇的大。 李雪梅捂了捂额头,发现手上有血,顿时晕地分不清东南西北,手指在半空中随意一指,“贱人,你真敢动手,好啊!你真敢打老娘,等你爹回来,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看到李雪梅挥舞在空中的手,姜瑶 就有种要上去掰断的冲动。 “不就是碰破点皮吗,怎么大惊小怪的呢。” 薄荷看到李雪梅受伤,心下不免生出担忧,这毕竟不是府上的下人,是老爷的夫人,府上除老爷外说话分量最重的人。 现下被姜瑶打成这副样子,老爷回来后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添油加醋地编排呢。 “小姐,老爷快回来了。”薄荷附在姜瑶耳边小声提醒。 却被地上的李雪梅听了个真切,好不容易从脸上挤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哼!原来这小贱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嘛。 “你还知道老爷快回来了,小贱种,我现下就躺这了,我看你一会儿如何收场。” 李雪梅额前虽肿了一个大包,但丝毫掩饰不住脸上小人得志的表情。 姜瑶当然知道姜元武快回来了。 她一把拉来薄荷,‘撕拉’几下将小丫头的衣服撕了个稀碎。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举动给惊住了,心下纷纷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薄荷也被吓得不轻,连忙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大呼“小姐,你干什么。” 姜瑶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薄荷好似听懂了,连连点头。 姜瑶 脸上的笑意渐浓,转身朝地上的李雪梅走去,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的反应,胸腔漫出几声笑,缓缓蹲下身。 李雪梅满脸警惕,目光防备且抗拒地看向她,“贱人,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啧! “贱人长贱人短,您真是茶壶断了把,就剩个嘴了。” 李雪梅:“……” “大夫人怕什么,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而已,您珠圆玉润一身的肥膘腱子肉,怎么还能怕我呢。” 姜瑶神色懒散地在她发间的首饰上扫视一遍,随手取了根簪子下来在手上把玩。 李雪梅瞧见忍不住讽刺道,“贱婢生的孩子果真连骨子里都透露着贱,永远上不了台面。我可告诉你,这簪子是老爷送给我的,你若是拿了去,老爷一眼就能看出来。” 姜瑶顿觉好笑。 这种俗物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姜瑶缓缓用发簪尖部抵住自己娇嫩的脸颊,当着李雪梅的面,轻轻一划,眼见一道口子被剌开,鲜红血液瞬间从伤口中渗出。 李雪梅低呼一声,登时就不会笑了,表情直接是目瞪口呆。 心理直呼万万没想到,这个贱人疯批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那地方可是脸 。 哪个正经家的女子敢在自己脸上剌口子。 此等狠人,李雪梅顿时心生拜服之意。 姜瑶仿佛感觉不到痛般,嘴角仍然扬着一抹冷然的笑,脸上滑下的猩红血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索命的恶鬼。 越看越像。 “叮”地一声,发簪落地,碎成两截。 姜瑶用手胡乱扒拉几下长发,再抬头时,眼眶里已然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 李雪梅被她这神操作惊到瞳孔放大。 没一会。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原本被拴着的门也被人用蛮力从外面撞开。 姜元武威严不迫的声音响起,“大白天的栓什么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乱七八糟摆了一地的场景。 他刚迈进来的步子不由分说顿了几秒,眉心仅一秒就打了个千千结。 李雪梅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着爬来到姜元武脚边,抱住他大腿奋力哭诉,“老爷,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女儿如此离经叛道,妾身不过是想问她几个问题罢了,她却不问青红皂白对妾身拳脚相向,老爷你瞧瞧妾身这伤。” 李雪梅昂着一张脸,极力地向姜元武展示自己额头那块受伤的地方。 第13章 铁证如山 姜元武眉心一紧,表情非常不愉快,“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来给我说清楚。” 李雪梅跪坐在姜元武腿边,大喊,“王妈,王妈你快来,你过来跟老爷说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妈唯唯诺诺地走到姜元武面前跪下,“老爷,奴婢亲眼所见,七小姐心狠手辣,她把张妈的手挨个掰断,张妈已经疼晕过去了,不信您看。”王妈起身爬向张妈所在的地方。 张妈躺在地上好一会没动静了,估计已经晕死过去。 五根手指头,没有一根是自己的。 还被王妈着急忙慌的情况下撵了一膝盖骨,又从痛苦的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目光猩红,抱着手,整个人痛到筛糠似的抖。 姜元武看到张妈的手也不由得一抖。 实在无法将这只手跟姜瑶联系在一起,她这么一个柔弱文静的小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劲儿。 姜元武看向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瑶发问,“你怎么解释。” 姜瑶在低低地抽泣,抖动的肩膀单薄又弱小,惹人疼惜。 薄荷“呜呜”哭到噎,不断打着哭嗝,头发散乱不堪,根本无法看清脸。 照情况分析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捞着好。 薄荷抽噎噎 地爬到姜瑶身边跪着说,“老爷,不是小姐的错。是大夫人,是大夫人大清早的带着张妈和王妈来找小姐的麻烦,我们小姐什么都没做。” “放屁!”李雪梅一时嘴瓢脏话脱口而出。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朝薄荷娇嫩小巧的脸蛋又是一嘴巴子,“好你个小贱婢,跟你主子一路货色,嘴里没一句实话。她要是什么也没做,张妈怎会受此重伤。” 薄荷脑袋瓜子被打偏到一边,暴露出刚才被张妈打过的位置,半张脸已经肿得老高,并嵌着五根红彤彤的手指印。 嘴角的血已经凝固,由此可见下手之人用心狠毒。 李雪梅指着地上的张妈,然后过去将人连揪带拖拉到姜元武面前,“哝,老爷你瞧,如今铁证如山摆在面前,她们还敢狡辩。” 姜元武真的会被这一屋子的女人给烦死。 他蹙起眉心,满脸阴云密布,耐心显然快要消磨殆尽。目光嫌弃地看向李雪梅,“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 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嘴脸。 李雪梅本就觉得憋屈,自家老爷没有半点袒护就算了,竟还是这个态度,心中难免怨气更甚,“你到底站哪边?你看不到我被她伤成 这样啊,啊?你个死没良心的。” 姜元武喷了口浊气,双手往身后一背,“我谁也不站,我站在公道这边。” 薄荷捂着脸哭得奶凶奶凶的,委屈巴巴地道,“老爷,我们家小姐自小没了娘,谁都能上来欺负她。” “什么?”李雪梅一听这话,鼻子登时就气歪了,“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着你主子胡说八道,刚刚谁欺负谁大家眼睛都看得真真切切的,你个死贱婢简直满口胡话。” 她倒是想欺负,谁知道这个小贱人手上竟有点功夫,连一向手脚麻利的张妈都被她拧巴成这副熊样。 她哪里还敢上赶着找抽。 李雪梅说完还想再上去警告薄荷一番,姜瑶连忙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娘亲别打了求求您别再打薄荷了,您要打就打瑶儿吧,薄荷完全都是为了我才那样说的。” 姜瑶猛地一抬头,一条腥红腥红的伤口,足足有一指长,暴露在空气中。 屋内顿时陷入了死寂。 姜元武见状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怒不可遏的地转向李雪梅。 那眼神似是没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李雪梅在接收到他投来的目光后, 心下顿时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去摇头,“不是我。” 姜元武抬手指着姜瑶,“李雪梅,瑶儿这张脸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李雪梅此刻简直不要太清楚。 “不是,姓姜的,她脸上的伤关我什么事。” 姜瑶跟着摇头,蓄满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她望向姜元武,柔弱无骨的小手撑在地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柔弱不能自理,“爹爹,娘说的对,瑶儿这个伤是自己弄的,跟娘一点关系都没有,爹爹不要再责怪娘了。” 跪在一旁良久的王妈理所当然地接了句嘴,“就是,就是她自己弄的,我们都瞧着呢。” 不描还好,越描越黑。 王妈说完话,姜元武的表情明显更加阴郁。 看到姜元武不信任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李雪梅这才体验到了一把有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她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话都让那个贱人说了,她说什么! 李雪梅:“你还别不信,那个贱人就是拿着你送我的那根簪子自己在脸上划拉的。” 她话音刚落,姜元武便一点情面不留地踹了她一大脚。 用力程度堪比 姜瑶刚才扇那巴掌的力道,让李雪梅再一次摔出去老远。 李雪梅:“……” 妈的,她今天莫不是过来找打的? 李雪梅趴在地上好一会才回过气来,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元武,“姓姜的,你为了那个贱丫头打我?” 姜元武怒不可遏,“枉费瑶儿对你一口一声娘,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我看你是疯了吧,没听见她说伤是她自己弄的,根本不是我。”李雪梅何曾被姜元武这样胖揍过。 憋屈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姜元武冷哼一声,没有半点怜悯之意,“李雪梅,老子是老了,但还没痴呆,分得清是非缘由。”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那个贱人满口谎言,你宁可信她也不信我!你我夫妻几十载,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声音逐渐染上哭腔。 “你是什么人?”姜元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今日算是看清你是什么人了。无缘无故地,你们三个怎么会出现在瑶儿的落院里?莫要说也是瑶儿将你们弄来的。” 李雪梅被问得一噎,随即理直气壮地狡辩,“妾身方才不是说了,妾身来这儿就是来问她几个问题罢了。” 第14章 翻脸无情 姜元武也不让着她,“你平日里都是带着这两恶毒婆子四处找人问问题?” 李雪梅的用意昭然若揭,但她没有得逞,因为她本意就是如此,所以她狡辩不过去。 她有些急了,“姓姜的,难道你没瞧见张妈也受伤了吗,你就没想过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还用想吗。”姜元武怒道,“定是你们商量好自己弄伤了再来嫁祸给瑶儿的。” 解气! 姜瑶暗暗替姜元武鼓起了掌。 非常好。 不枉费她演得如此卖力。 李雪梅肺都要被气炸了,“我才是那个被嫁祸的人。”她朝姜瑶咆了一声,“你这个贱人,心机竟然如此之深,倒是老娘低估你了。” 怪不得自己一双儿女都玩不过她,感情连自己都不是这个贱人的对手。 姜瑶一副想抽泣又拼命忍住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 她低低地啜泣着,即使脸被伤成这样,也依然没有埋怨半句,只是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 像极了对陌生环境充满恐惧而全身发抖的小狗。 这般胆小怯弱的孩子根本不会做出这些事。 一听就是有心人的精心栽害,这点辩识能力他姜元武还是有的。 “毒妇,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瑶儿与月儿年 纪不过一般大,她也是你的女儿,就因为她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要这样对她,你好狠的心呐你。” 李雪梅气到浑身发抖,谁懂?这件事她好像解释不清楚了。 姜元武也不怕她气死,继续说,“她还是个女孩子,脸被伤成这样,你让她将来如何嫁人?” 李雪梅:“……” 她一手扶着心脏,一手撑在地上,目光恨恨地徘徊到姜瑶身上,吓得姜瑶一个激灵马上匍匐下身子。 “爹爹,你们不要再为了瑶儿争吵了,都是瑶儿的错,瑶儿以后再也不惹娘生气了,求娘不要生气了,娘若是还气,就打瑶儿出气,不要打薄荷,她这些年跟着我已经足够委屈了。” 姜瑶使劲替薄荷遮住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奈何衣服是破的,遮住这头遮不住那头。 就在姜瑶的极限拉扯下,姜元武很快注意到薄荷胳膊上的青紫,已然是新伤盖旧伤,源源不断。 他看得真真切切。 一个伺候在旁的婢女尚且被打成这样,可想而知姜瑶身上有多少伤。 姜元武急切地朝门口喊,“快,管家,快去请医官来。瑶儿身上太多伤了,需要请个医官来看看。” 孟管家一直守在屋外,收到姜元武的 命令后连忙派人去请医官。 姜元武恶狠狠地瞪了眼三人,“我请医官来看看,看看她们身上的这些伤是否也是瑶儿自己弄的。” 王妈随即陷入了沉思,因为她俩身上的伤大多拜她和张妈所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姜瑶散落的发丝后,李雪梅隐约看到她嘴角处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李雪梅胸口严重起伏着,连带呼吸都是颤抖的。 她起身就要去扯姜瑶的头发,“贱人,我让你装,刚刚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他一来你蔫儿了,你倒是继续装啊,贱人!” 姜瑶一个闪身顺势拉住姜元武的衣袍,声音发抖,“爹爹救我,瑶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姜元武一脚把李雪梅给蹬开,“你作为当家主母,如此没有肚量,怪不得教养出来的孩子这般蛮横悖逆。” 姜元武蹲下身,将姜瑶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以防李雪梅随时发疯再伤害到她。 “我教出来的孩子蛮横悖逆,那个贱人生的野种就乖巧懂事。” “李雪梅,你若是继续这样,别怪我翻脸无情。” 姜元武黑着一张脸,表情极度严肃,显然是在下最后通碟。 李雪梅就算再气,但关 键时刻还是懂闭嘴的,只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永远是藏不住的。 这次她吃了瘪,确实是始料未及,听说这贱人平日里跟条狗一样听话,哪里料得到也跟条狗一样会咬人。 姜瑶站在姜元武身后,目光回视李雪梅时,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胆怯和懦弱。 她眉眼生得极致好看,好看到李雪梅见了都妒忌,妒忌那个贱人怎么能生出这样好看的皮囊。 姜瑶嘴角恣意懒散的笑容惯性挂在嘴边,此刻看起来更加狂妄嚣张。 李雪梅后槽牙几近咬碎才忍住想要上去抽她耳刮子的冲动。 目光不断传送你给老娘等着的讯息。 姜瑶眉毛挑了挑,笑容更加放肆,声音无比害怕,“娘这样看着瑶儿,是想吃了瑶儿吗?” “……”李雪梅乾脆收回目光,眼睛深深地闭上,气急对王妈道,“我们走,去医馆。” 一行人离开,孟管家带着医官很快也到了。 给两人做了检查后,医官啧啧称惨,“姜大人,令千金身上这些疤有些是幼时留下的,用再好的膏药恐怕也无法尽数去掉。” “那脸上的呢?”姜元武极为关切她脸上这道疤。 “这条疤痕若是及时处理,是能淡化,不细看应是看 不出疤痕。” “什么叫不细看看不出疤痕,我要你让她完全复原成原来的样子。” 医官有被为难到,他面露难色,“这还得看小姐对药物的吸收程度,小人这里真的不敢保证。” 姜瑶靠在床上,看起来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是这样了,她还善解人意地为医官说话,“爹爹,您别为难医官伯伯了,瑶儿贱命一条,脸上留些疤也没什么的。” 本来吧,女孩子身上没点疤,人家怎么知道你是混社会的。 姜元武听到姜瑶这么说,愧疚之心愈发浓烈,还好管家及时告诉他,他前脚刚走李雪梅后脚就带着两个婆子气急败坏地往她院子里赶。 不然他都不知道李雪梅还要对姜瑶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他本就没有尽到作为父亲该尽的责任,他没有感到有多羞愧,令他羞愧难当的是姜瑶还处处都在为他开脱。 “瑶儿,你太善良了。你放心,你母亲这样对你,爹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姜瑶听后连连摇头,“爹爹,求爹爹不要追究了。瑶儿不希望因为了瑶儿一个人,连累全府上下不得安宁,瑶儿以后定会安分守己,管好自己,尽量不出现在娘和哥哥姐姐面前。” 第15章 什么锅配什么盖 姜元武咬肌迸出,冷哼道:“瑶儿,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躲着她们,她们就不找你麻烦了吗。这些人没给她们点教训就永远不知道收敛。” 姜瑶没再反驳,说多了显得她既圣母又白莲。 这种屁话适可而止就好了。 医官给她看完又给她配了几贴内服药和两瓶外用的药。 姜元武:“药让薄荷去取,瑶儿你先休息,爹明日再来看你。” 姜瑶乖巧地点头,明明满脸虚弱,为了让姜元武放心,她却还强撑着扬起嘴角,朝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声音也渐小了几分,软软糯糯的,“爹爹放心回去,不用担心瑶儿。瑶儿能照顾好自己。” 姜元武眉心紧蹙,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嘱咐她,“你若是有什么事,爹不在,你就去找孟管家。” 姜瑶乖巧点头,目送姜父出门。 人前脚刚踏出去,姜瑶后脚就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白眼翻到天上去。 半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双手环抱在胸前,高高在上地睨着她,“要不是全程在场,我都要被你给骗了,七小姐真的好生了得啊,为了陷害大夫人,你可真是下了血本,连自己的脸都不放过。 ”更离奇的是姜元武竟然深信不疑。 还好自己昨天跑得快,否则这女人狠起来还不知道会对自己做什么。 姜瑶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继续闭目养神。 声音冷冽,全不似刚才的软糯包子,“我看你昨天的巴掌没挨够,这会又想来补几下?” 半夏捂着隐隐作痛的双颊,虽然已经消肿,但痛感依旧还在。 她眼神怨毒地剜着姜瑶,要不是为了姜淮她才不愿意呆在这个破地方看她脸色。 姜淮说了,只要想办法让这个贱人死,他就把她调到他的院子里伺候,到时候岂不就能和二少爷日日夜夜缠绵一起。 想想就美滋滋。 她现在恨不得姜瑶猝死当场。 “姜瑶,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老爷真的会为你这样一个野种去惩罚大夫人?” 见姜瑶不说话,她越说越起劲,“那你可真是愚昧无知!你以为大夫人为什么是大夫人,那是因为现如今老爷的权势地位都是夫人娘家帮扶的。老爷顶多就是说夫人几句罢了,不会真生大夫人的气。你自毁容貌最终也只不过是空池塘里投石,激不起任何水花。” 姜瑶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目光懒洋 洋地瞥了眼半夏所在的位置,“你狗叫什么?” “你……”半夏被问得一噎,感情自己讲了那么多都是在对牛弹琴。 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半夏:“你神气什么,你娘就是个身份卑微的贱婢,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瑶:“就你不贱婢,你高贵,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块。” 半夏气不过,“你娘到死都是婢女,我可不一样,二少爷承诺过要将我娶回家,即便是做妾,将来也是名正言顺的夫人。” 姜瑶从床上弹坐起来,神色冷艳,眸底掠过一丝凉意。 半夏被姜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不自觉往后退几寸,眼神明显有几分忌惮。 姜瑶:“又菜又爱玩。” 半夏:“你想干嘛,你别乱来。你再敢打我,我就喊人了。” 明明怕打还要来招惹她,三番两次地犯贱。 姜瑶不甚在意地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恶趣味地嘲笑她,“这儿偏,你叫破喉咙都没用。别一会你在这儿哭得喘不上气,你家二少爷在别的女人怀里亲得喘不上气呀~” 半夏:“你就是心思歹毒,见不得二少爷对我好。你以为你这样说能离间 我们的感情吗?二少爷真心待我,不同于林会,他与你才是逢场作戏。” 提到林会,姜瑶神色出乎意料的冷漠。 以半夏对姜瑶的了解,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太平静了。 半夏决定来一剂猛的,“你以为林会真的喜欢你吗,人家真正喜欢的其实是三小姐,只不过三小姐没看上他,他才转而去追求你的。” 姜瑶那一反常态的冷静让半夏心生奇怪。 虽然以往的姜瑶也是缄默寡言的,但提及到林会的是她总能流露出那种患得患失的神情。 半夏加足马力继续道,“常言道,什么锅配什么盖,不瞒你说,大夫人其实早就替你择了一门亲事,虽说不像林公子那样,是个英俊少年郎,但配你也算是绰绰有余。” 只见姜瑶不咸不淡地瞅了她一眼。 半夏冷笑一声,不能和林会在一起,姜瑶现在心里定已经难过坏了,可笑的是她明面上还要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半夏:“难道七小姐一点儿也不好奇未来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姜瑶不搭理她,她存心想刺激她,自然会说。 不过她说到这儿,姜瑶也猜到了几分。 半 夏捂嘴忍不住偷笑,“是张妈的亲娘舅。”说完她有些得意忘形笑过了头,双肩抖得厉害。 笑了一会,她敛了敛得瑟过度的表情,正了正色道,“也就年过七旬,听说满头银发,牙都掉光了哈哈。不过小姐放心,那老头子虽说年事已高,但精力依旧旺盛得很,小姐嫁过去后不会寂寞,毕竟面对那副皱瘪的身躯和满身的臭味总好过闺房空虚吧。” 姜瑶一听,也乐了,她跳下床。 小脑袋歪了歪朝半夏走过来。 半夏正昂头笑着,余光瞥见姜瑶下床,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警惕。 僵在嘴边的笑也逐渐消失。 磕磕巴巴地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姜瑶笑得甜腻,在离她一步之外停下,“你说的对,陪一个男孩长大,不如陪老头说心里话。” 正疑惑姜瑶话里的意思时,便被她一手勾起了下颚,昨天挨的巴掌还未消,姜瑶就观摩着下一个巴掌该落脚何处。 阴恻恻的笑容让半夏在这刚入夏的正午里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半夏:“你什么意思?” 姜瑶笑着扫视她不甚美丽的脸颊,“喜欢老头是么!” 第16章 闺房空虚 姜瑶:“不管怎么说,你半夏也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喜欢什么样的老头你尽管开口,我替你做主。” 半夏愣了一下,猛地将下巴从姜瑶手里抽出,“你疯了吧,才不是我要嫁给老头,是你,是你要嫁给张妈的亲娘舅,这婚事是夫人安排的,你别想抵赖。” 姜瑶重新拧起半夏的下巴,强大的压迫感迫使她不得不与她对视,“我的婚事轮不轮得到她安排不一定,但你的婚事我一定能安排上。” 半夏难得面对面硬气一回,瞪大的瞳眸和姜瑶对视,“你敢?” 姜瑶:“你就说信不信!” 半夏:“……” 她不敢说她信不信,但姜瑶真的敢这么干。 姜瑶:“还怕闺房空虚?” 半夏:“……” 她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本以为知道林会不喜欢她这个消息时,这个女人会去寻死觅活。 谁知她压根毫无反应。 以半夏这么多年来对姜瑶的了解,她不该是现在这个反应。 这女人近两日心理素质突飞猛进,也不知是不是摔进河里时把脑子给摔过去了。 姜瑶手指细细搓着半夏鬓角的碎发,语出惊人,“老话说的好,女人二十猛如虎, 你花一样的年纪,怕闺房空虚也情有可原。给你安排十个老头怎么样,够不够玩儿?嗯?” 半夏还想反驳,下巴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这女人力气简直大到惊人。 姜瑶抬手在她脸上拍了几下,“我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哦,你有这时间来我这儿找刺激不如赶紧出门挑挑心爱的老头。” 半夏:“你这个疯子。” 姜瑶勾唇一笑,松手,抬腿一脚将半夏踹出房门。 薄荷进来的时候,半夏刚好趴在地上吃灰。 她连忙关切地跑过来查看,“小姐!你没事吧?” 姜瑶:“以后落院不用打扫得太干净,不然人家趴在地上吃什么。” 不知是不是姜瑶在姜元武面前装多了,这种弱不禁风的形象感在薄荷脑海里刻画地愈加深刻。 当半夏被踹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觉得自家小姐又被欺负了。 只见姜瑶双手环在胸前,歪着脑袋欣赏从地上狼狈爬起的半夏,哪有半点受欺负的样子。 甚至表情戏谑地道;“本小姐一向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半夏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往外跑。 大概真的是被姜瑶给吓到了,她真怕到时候这个女人说一不 二,真的给自己找来十个糟老头。 她可是姜淮的女人,将来是要嫁给尚书府的二少爷,怎么能被这个贱人草草毁了下半辈子。 她必须去告知姜淮,让他赶紧娶了她。 半夏走后,薄荷一脸好奇地问她,“小姐方才答应了半夏什么?” 姜瑶发笑,鼻腔轻嗤出声来,“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噢。”薄荷悻悻地闭嘴,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抓住姜瑶的衣袖,“小姐。” 姜瑶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往卧房里走。 薄荷:“方才跟医官去取药时,我碰到林小公子了。” 姜瑶长叹一口气,这一天天的,事情已经够她烦的了,又来个什么林小公子,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姜瑶摆摆手,进屋就往床上一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磕眼。 薄荷追上来继续说:“小姐,林小公子拉着我问你昨日为何没有准时赴约,让他等了一上午。” 姜瑶:“下次再碰到就告诉他老娘死了,以后不用再约了。” 薄荷:“小姐。我已经和小公子解释过了,说小姐昨日是落水了才无法赴约。” “好了,我困了,你也赶紧去睡一觉吧。”折腾一上午了。 看到姜瑶满脸不耐烦的样子,薄荷将脸怼到她上方,眨巴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似是想从姜瑶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 “小姐~可那是林小公子耶,小姐以前不是最最喜欢他了吗,怎么现在表现得这般冷淡。” 姜瑶闭着眼睛敷衍道,“以前我眼瞎,现在治好了。” 薄荷嘟着唇喃喃,“小姐~你分明没有瞎。你是不是变心看上别家小公子了?” 姜瑶眼睛一睁,薄荷的大小脸盘子顿时映入眼帘。 她觉得好笑,这孩子居然知道什么叫变心,她笑着问她,“这你都知道,我看上谁家公子了?” 薄荷很不解,她认为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那小姐为何不愿搭理他,是不是林小公子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惹小姐不开心了?” 这小丫头问题是真多,没完没了了。 姜瑶伸出爪子捏捏薄荷另一边没肿的脸蛋,“你说对了,我就是单纯的变心了。” 薄荷瞪着铜铃大眼,看姜瑶表情又觉她坦荡,不像是变心的表现。 况且她平时少有出门,出门就是和林会有约,在府上就是和她在一起,哪有什么机会看上 别人家的公子。 害!主子的心,琢磨不透。 见姜瑶闭眼又要睡过去,薄荷连忙扒拉她的手臂,“小姐先别睡,我还没说完呢。” 姜瑶眉心一动,又是敷衍地“嗯”了一下。 薄荷虚着声在姜瑶耳边说,“林小公子约你今夜在老地方见面。” “让他滚。” “……”薄荷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真的不去听听看公子想对你说什么吗?” 原主是傻子,软萌又好骗,她姜瑶可不是,从她记忆中他们相处的种种可以看出,林会确实不爱原主。 原主虽说有所察觉,但恋爱中的女人大多是不理智的。 总能替对方找理由骗自己。 薄荷继续在耳边絮叨,“他一听说小姐落水,还挺着急的,看得出来是真心关心小姐的,小姐就是不喜欢他了,也要去与人家说清楚才是,这样叫人等着,多不好呀!” 看样子她今天要是不答应,这小妮子真的会在耳边絮叨个没完没了。 “行行行,我晚上去跟他说。” “那好,我现在就去煎药,晚些时候小姐醒了就可以喝了。” 姜瑶摆手,连话都不想说了。 一股脑栽进被窝里沉沉地睡过去。 第17章 失而复得 姜瑶是傍晚十分醒的,睡醒后薄荷端着饭菜进屋,“小姐,我见你睡得沉便没叫你了,饭菜还热着呢,快起来吃吧,我去热药。” 睡饱后的心情都是美丽的。 她伸了个懒腰,扭动着脖颈来到饭桌前。 今天的伙食还算不错。 菜碟子上居然出现了半只烧鹅,大概是姜元武特意吩咐膳房做给她补身子的。 吃完饭,姜瑶躺在床上,薄荷拿着药瓶子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抖药粉。 一边上药一边叨叨,“小姐,你就算再讨厌大夫人,也不能在自己脸上动手呀,女孩子家家的,万一留了疤怎么办,你将来可还要嫁人呢。” 姜瑶从小野到大,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只要是自己能治好的那都算是擦伤。 姜瑶:“大人之间相互嬉闹玩耍受点伤怎么了,又不是伤不起!” 薄荷:“……” 就挺不可思议的,自家小姐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薄荷还是不明白。 晚上。 夜幕渐深,姜瑶换上一套深色长裙,在薄荷的一再催促提醒下往后门走去。 所谓的老地方,不过就是尚书府后门。 原主经常在这里跟林会 碰面,这次也不例外。 姜瑶大老远的就瞧见有个小丫头在后门处守着。 模样细看后分外眼熟。 这不就是姜月身边的标致丫鬟秋菊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姜瑶赶紧后背贴墙,努力让自己与夜色更加融合,姿势逐渐鬼祟起来。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肯定有猫腻。 这是原主和林会的秘密基地,虽然没什么秘密可言,但在该他们见面的时间点,姜月的丫鬟为什么守在这? 姜瑶顺着墙缓缓后退,走到另一侧,蹑手蹑脚地翻身上去。 身子十分轻盈地趴在屋檐顶上,小心翼翼地往后门的位置挪动,丝毫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姜瑶抿着嘴唇,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刺激! 她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在她缓慢的靠近下终于听到后门外面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了。 “月儿,你今晚真美!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也不撒手。” 哦豁! 讲这种土味情话,有被油腻到。 感情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半夏还一副姜月多清高的样子。 还抱着你一辈子不撒手,冲他这句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必将他俩锁死。 这男人是有多土,原主瞎了眼给看 上了。 “林会哥哥,不然……我还是先回去吧,一会那个小野种就该过来了。”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姜月的,娇柔中还带着一点做作,明显是刻意夹出来的。 姜瑶缓缓从屋顶上伸出半个脑袋。 只见夜色下。 地上的两个身影紧紧贴合在一起,观其亲昵程度,干这事儿指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会环抱着姜月的小蛮腰,完全舍不得松手,“不必管她,我喜欢的人是你,让她撞见又如何,早该让她死了这份心,她就不该去觊觎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姜瑶:“……” 666! 这玩意儿竟也有两副面孔。 感情他今儿个是约她出来摊牌的,那她不出现一下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姜月继续嗲着嗓子说话,“唉呀林会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得让那个小野种为你情根深种,然后在她最爱你的时候抛弃她。” 呵!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林会面露难色,“我看时机差不……”多了。 姜月赶紧抬手用食指抵住对方的唇,眼含春水,一双眼睛柔得都快拉出丝来了。 姜月:“不!还不够。” 林会握住姜月的手在鼻息间深深地嗅了一口。 表情 就像个痴汉,声音也染许些情欲。 原主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他声音压得低沉沙哑,“那你说,你要我怎样做,要怎样才够。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喜欢到跟她在一起时心里脑海里全是你。容不下她分毫。 ” 林会这番话彻底诠释了什么叫男人的嘴。 原主虽然性子软了些,但思想还是属于非常传统的,两人干过最出格的事情无非就是拥抱牵手。 林会总想找机会进行下一步,但都被原主婉拒。 为了维持自己在原主心里完美男神的形象,他也不生气,美名其曰说会尊重她。 大概是次数多了,他也逐渐觉得原主无趣。 果然,说话是不需要成本的,说的人聪明,信的人有病。 姜月一手揽着林会的脖子,另一只手吊在脖子上,伤还未好,但丝毫不影响她到处散发魅力,甚至为此感到沾沾自喜。 很显然,林会的话她当真了。 她不知道,在男人眼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姜月两片薄唇溢出一声柔媚的娇嗔,“嗯~林会哥哥。” 一声娇喘令人想入非非。 林会的嘴唇也很快覆盖在姜月唇上。 两人开启了新一轮唇枪舌战。 搅拌的舌在唾液的润滑 下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 姜瑶闭了闭眼又睁开。 这么刺激的画面是她不花钱能看的吗? 双唇之间缠斗得难分难舍,不一会就见了分晓,姜月气息紊乱喘着粗气瘫软在林会怀中。 林会也沉沉呼了一口气,双手扶着姜月的腰眼神意乱情迷,“我想……” 姜月一手挂在林会脖颈处主动又亲了上去,明知故问,“你想做什么?” 林会:“你说呢?” 姜瑶在上面看得津津有味,万恶的古代,这样精彩的画面要是有部手机能记录下来该有多好啊! 可惜了! 正想着,一神秘物体猛地在手掌心里闪烁起来。 姜瑶瞳孔地震,差点没把东西甩出去。 她盯着手上东西久久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不能是魔法吧,想什么出现什么,多少有点离奇了。 看着手里的东西,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在全身上下翻涌滚动。 她闭眼,又想到自己上辈子一直随身携带的针灸包。 果不其然,下一秒针灸包就出现在姜瑶手上。 其触感的真实性,就像在触电一样,令人浑身血液沸腾。 她这是意外开启隐藏的新技能了? 身下一张瓦片因她过度兴奋而“咔嚓”一声断裂。 第18章 就好这口 动静虽不大,但足够吸引人目光。 沉迷在情欲中的两人瞬间恢复意识,四处张望。 姜月不安地四处搜寻,“林会哥哥,方才是什么东西发出动静?” 林会也朝四周望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边笑着边又亲了上去,“别怕,有秋菊帮我们守着呢。你不用害怕。” 也是。 秋菊在门那端,要是有什么人过来她会第一时间发出声响。 姜月压低着嗓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刚才明明有动静呀。” 林会摸摸她的后背,意图让她放心,“兴许就是只小老鼠而已,别坏了我们的兴致。” 林会还想继续,伸嘴还要往她脖颈处亲。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姜瑶剧烈的兴奋,身下压着的瓦片再次传来该死的声响。 “咔擦!” 姜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虽然她看不到,但她此刻能清楚感受到两束投来这边的目光。 姜瑶缩着脖子,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又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两人对视一眼,林会牵起姜月没断的那只手朝声音的发源地靠近过来。 姜月瑟缩在他身后,小声说话,“林会哥哥,我害怕!” 林会安慰,“别怕,有我在呢。” 姜瑶一手掐 着手机,一手握着针灸包,使劲敛着身体的重量,生怕下一秒再有一块瓦片被她给压碎,整个人绷得十分坚苦。 下面的两人走到墙下往上看,索性这堵墙不是算太低。 姜瑶缩着脑袋他们应该看不到,但以林会的身高,但凡他跳一下,绝对能看到墙顶上的姜瑶。 她紧抿双唇,抽出两根银针,只要这玩意儿敢往上蹦哒,绝对戳瞎他一双眼睛。 两人在下面伸了半天脖子,脚趾头都要踮断了也没瞧见什么。 “林会哥哥,有看到什么吗?” 林会拍拍姜月的手背,“放心,什么也没有,夜深了,应该是附近的野猫。” 林会拉着姜月的手,温声道,“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儿?” 刚才激情被打断,他现下一肚子的火没处宣泄,哪有那么多精力管其他。 姜月娇羞地低下头,扭捏地拒绝,“不要了,一会那个小野种来了找不到人怎么办?” “放心,都这个时候了,她不会来了。”林会说得信誓旦旦。 姜瑶,“……” 她想说,如果她现在出现没有关系吗! 姜月被他半推半就地揽着往胡同更深处走去。 这种不要钱的动作片不看白不看。 待两人走出一些距离,姜 瑶蹑手蹑脚地从墙上翻下来,拍了拍满身的灰尘偷偷摸摸跟上去。 依稀记得穿过这个胡同后,是一片翠绿的竹林。 夜风萧瑟清冷。 两人四处张望一眼后鬼鬼祟祟地钻进竹林里。 姜瑶捻着裙摆也准备钻进去看现场直播。 突然,身后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按在她肩上,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好在她反应快,转身从对方手臂下方钻过,动作迅速地锁对方喉。 但这人明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侧身躲开反手抓住姜瑶的小手。 声音低沉道,“是我。” “我管你是谁!”黑灯瞎火的,你说声是你,我特么能知道你是谁? 他抓住她的手,她反抓住他的,转身就要给他来个过肩摔。 奈何好像是力量悬殊的问题,任凭姜瑶怎么使劲都摔他不出去。 奇了怪了。 两百六十斤的胖子她都摔过,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高体型,按理说她没可能摔不出去! 这些老古董一定都练过气功。 姜瑶累得满头大汗,最后干脆放弃了,松开对方的手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知道他并无恶意,但影响她看好戏。 姜瑶:“你哪条道上的?” 那人呼吸清浅,月光微凉,逆光洒下 ,她看不清他五官,但光看轮廓是极好看的。 完美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 男人声音清润冷冽,带着几分寡淡,答非所问,“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你跟进去做什么?” 姜瑶颇为无语地扶额,语气也是相当霸气,“你管我跟进去干什么,你自己不看,还不允许别人看?” 望着漆黑一片的竹林,姜瑶丧气地瞪了男人一眼,目光在其身上骂骂咧咧,“晦气。” 男人:“……” 好戏看不成,姜瑶摸了摸揣怀里的手机和针灸包确定两样东西依旧真实存在后,便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回家去。 打是打不过,走还不行么! “七小姐就好这口?” 这语气让姜瑶想起了某个人。 真的很欠,意识到对面的人可能就是那天那个下头王爷后,姜瑶不自觉舒展开眉。 表情极具恶趣味地打量着他,月光下,一双眼睛笑成了弯月,还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姜瑶:“是王爷啊?” 沈宴之:“……”算是默认。 姜瑶:“还真是您啊王爷,您怎么会在这儿?” 她双手环胸,一扫刚才不快的情绪,拍拍沈宴之的手臂,笑得鸡贼,“知道刚才进竹林子的一男一女是谁 不?” 早就听说李雪梅千方百计地想把姜月送沈宴之床上去。 坊间也早有传闻,都说姜月是内定的宸王妃,虽然谣言是李雪梅自己传的,但这把铺垫做足够久,也就深入人心了。 再加之沈宴之从不澄清任何谣言,这不就变相地加深谣言的真实性了么! 时间久了,连李雪梅自己都深信不疑。 黑暗中。 沈宴之脸色挺臭,奈何他背着幽暗的月光,姜瑶什么也瞧不真切。 她贱兮兮地凑上去给他出主意,“王爷,凡事看得太开生活就没意思了。您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女人胆敢绿你,就是在藐视皇权。你得办她!” “……”沈宴之再次无语。 姜瑶是懂离间的,但他跟姜月本就毫无交集,何来绿他这一说法。 沈宴之蹙眉,“姜小姐会算命?” 姜瑶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不会啊!” 沈宴之声线冷冽,透着几分孤傲,“我看你无中生有的本事还不小。” 姜瑶“啧”了声反应过来,“王爷,我刚才……”她真切指着自己两只眼睛,“亲眼看见你的那个未来王妃和一男的走进小树林了。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可以进去捉奸,证明我说的没错!” 第19章 嘴上正经 姜瑶一双狐狸眼中分明闪着狡黠的光,她哪里是想证明什么,不过就是想进去看活春宫罢了。 这点小心思能瞒住谁。 沈宴之:“你一个女子,思路怎么犹如尿路一般。” 姜瑶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啥意思思路犹如尿路?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这是他一个尊贵的王爷能说的话吗。 姜瑶:“不是,你不信我?” 两人讲的就不是一件事,压根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王爷,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被我撞见挺没面子的。” 站在沈宴之的角度来讲,以他这样高贵的身份,未来王妃在婚前做出这种不忠之事。 但凡这个男人正常,那都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王爷。 见沈宴之不说话,姜瑶开口安慰这个受伤的男人。 姜月不是喜欢抢人东西么,那她也让她尝尝喜欢的东西被抢走是什么滋味。 姜瑶小小手柔软无骨地贴在沈宴之胸前缓慢游走,声音娇软可人,“王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没想到三姐姐竟然背着你在外面跟别的野男人斗地主。” 沈宴之一把握住姜瑶不安分的小手,触感十分柔软嫩滑,他眉心微动,眼底的 幽深随即深邃了几分。 姜瑶扭动起身子,口吻更加绵软,极尽勾人,“瑶儿真是替王爷感到不值,要是换作瑶儿,人家才舍不得让王爷伤心难过呢。”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 沈宴之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姜瑶的躁动不安的腰肢,透过单薄的两层面料,他掌心的温热直达她后腰。 哼! 她姜瑶才不需要勾引男人,从来都是男人主动来勾引她。 要不是想报复姜月,加之沈宴之也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她才不屑碰他呢。 姜瑶被他勒着腰,身体与他的紧密贴合,脚尖被动微微踮起,有些不适,但挣脱不开。 “说什么勾引不勾引,难听!王爷喜欢怎样的女人,我变,行不行?” 姜瑶的手继续不安分地搭在他肩上左右摩挲,以原主的样貌,应该很难有男人能在她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坐怀不乱吧! “想做我的女人?”沈宴之勾起她下巴,从薄唇里冷冰冰吐出几个字,“你不配。” 姜瑶眼角微僵,后槽牙一咬,笑容愈渐加深,险些没忍住提膝一脚送他去西厂。 但转念一想。 算了! 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和伟大的胸 襟,跟他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人计较什么。 找男人嘛! 就要找这种有难度的,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像林会那种上赶着倒贴的当真没什么意思。 想通后,姜瑶重新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小手从他肩部滑至他领口,继续摩挲着,挠得人心痒痒的,“王爷,别这么说嘛,你伤到人家的心了。” 她语气里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狐媚妖气。 沈宴之再次抓住她乱动的手,喉结忍不住滚动,被她撩拨得起了反应。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她太了解了。 喜欢乖的,又拒绝不了骚的。 姜瑶轻笑出声来,靠近他耳旁轻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腰带,“王爷,穿这么多,是有心事吗?” 姜瑶明显感觉到沈宴之全身肌肉都绷起,猛地松开她,低喝一声,“放肆!” 小样! 跟姐玩,她幼稚园的时候就开始脱男孩子裤衩了,那时候没准他还是个细胞呢。 “放肆?王爷喜欢我怎样放肆?” “你作为女子,就不能要点脸面!”沈宴之黑着一张脸,双手背在身后,动容之后,他神色仿佛结了一层霜般更冷了一些。 姜瑶做作地捂唇轻笑,“王爷也就 嘴上正经。”随即,她目光漫不经心地朝他身体某处瞟了一眼,“身体倒挺诚实嘛。” 能感受到,沈宴之此刻的脸,大概黑到和今晚的夜色融合了。 无法想象身为女人,姜瑶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来。 姜瑶本意也只是调戏调戏他,增进一下感情。 点到即止。 毕竟这是深夜,两人又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身体力量相差悬殊,万一这货不干人事,把她拖进小树林里一顿操作,那岂不亏大发了。 姜瑶刚想留话走人。 突然就被沈宴之单手揽住腰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窜地一下带到竹稍上。 姜瑶瞠目结舌,看着离地面足足有一二十米的距离,虽然她练过,但丝毫不影响她恐高啊! 她也就嘴贱调戏了他两句,不至于把她摔死吧。 姜瑶回过神来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紧紧圈住沈宴之的脖子,两只脚纹丝不动地夹住对方的腰。 整个人像猴似的挂在他身上。 就这姿势别说要把她扔下去了,就是能挣开都挺难。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令沈宴之眉头深锁。 垂着的手,握成了拳,看得出来,隐忍得并不轻松。 突然,下面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 随后就听到姜月的声音,“奇怪,我方才明明听见有人在这里说话。” 林会整理着衣襟,跟在姜月身后走来,“大概是听错了,深更半夜的,这儿怎么会有人。” 姜月很确定,“林会哥哥,方才我听的真切,像个女子的声音,你说,会不会有人跟踪我们呀!” 林会理好自己的衣裳,双手穿过姜月的腰,从身后抱住她,“你呀,想太多了,你瞧,这四周一片寂静,哪儿来的人。” 姜月认真环顾着四周,确实一片漆黑。 可是她刚刚分明听见有人在这里说话的声音,而且那声隐约和那个小野种还有些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林会轻轻揉了揉姜月的肩,“夜深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姜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听话地“嗯”了一声,让林会送她回去。 姜瑶松了口气,还好,沈宴之不是想把她摔下去。 她紧绷的弦一松,明显感到对方浑身滚烫。 这个姿势! 这个位置…… 姜瑶下意识想挪动身躯。 沈宴之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他声线低沉,夹带着几分清醒的欲念,“别动。” 第20章 不识抬举 “……”姜瑶就真的不敢动了。 半响。 下面没了动静,她才缓缓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四周冷冷清清。 只是偶有轻风掠过卷起两人的发稍。 他表情绷得很紧,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正压抑着某种致命的火焰,深深地望着她。 姜瑶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善解人意地来了句,“要不,我找个姑娘给你败败火?” 事情因她而起,该她负的责任她也不推脱。 毕竟这点钱她还是有的。 沈宴之深邃的眸子晦暗莫名,语调暗哑勾人,“姜小姐不会只是嘴上放肆,关键时候什么都不敢做吧!” 姜瑶:“……” 这个男人是懂报复的。 但现在两人都悬在半空中,讲这种事情不觉得冒昧吗? 姜瑶尬笑道,“王爷,咱么现在在树上,属于高空作业,太危险了,还是先下去再说吧。” 姜瑶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子沈宴之看得透透的。 她眉眼清澈,像天边一勾皎白的弯月,不说话时委实好看得像个瓷娃娃。 沈宴之盯着姜瑶,冷不丁来了句,“本王就喜欢刺激的。” 把姜瑶原本笑弯的眸子都惊圆了。 没想到这只闷骚狐狸这么 变态,早看他不对劲了,原来有这种癖好。 她又不会轻功,这跟想间接摔死她有什么区别。 用心险恶的男人。 姜瑶四周望了望,似乎在琢磨一会万一她实在忍不住打起来发生意外,哪个位置降落竹子比较多一点,也好让她做个缓冲。 沈宴之见她四处张望,不知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坏事,于是多嘴问了句,“你找什么?” 十多米的距离,掉下去是不会死人的,但落地不稳有可能会残。 姜瑶心不在焉地回道,“在找你为数不多的良心。” 沈宴之:“……” 他手指只是轻轻一用力,捏了把她后腰上的软肉。 正常女人会疼得发嗲嘤咛一声,然后用小粉拳害羞地捶对方胸口没错吧? 但是姜瑶疼起来“嘶”地一声,下意识爆了句,“艹!” 这足以证明姜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勾引纯粹只为报复。 要不是自己挂在他身上,她真想一脚把他踹到下面去。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可千万别让她逮着机会,否则她第一个拿姜月开刀。 她虽然打不过沈宴之,但拿捏姜月还是易如反掌的。 男人漆黑的瞳色瞬间冷了下去,一时间兴致全 无。 眉眼之间隐隐蒙了一层戾气。 落地后,姜瑶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并迅速与其拉开一段距离。 “王爷你不识抬举哦!” 她匆匆撂下一句话提着裙子就快步往回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顺利翻回院子里后,薄荷还在屋里来回踱步等着她。 见姜瑶回来立马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问道,“小姐,如何如何?” 这激动程度,就好像姜瑶是替她相亲去的。 好不容易回到家松了一口气,又被薄荷拉着问东问西,她拉着张脸不悦地摇摇头。 薄荷眉心一蹙,“明明去了这么久,怎么会不开心呢?” 姜瑶:“……” 她本来可以很开心的,如果沈宴之不出现的话。 没准全程四驱如何定位的过程她都能一字不落口诉出来。 而且这个沈宴之神出鬼没的,大半夜为什么还徘徊在尚书府附近? 难道是为了看姜月? 可是他明明亲眼瞧见姜月背着他干出这种事,为什么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这明显不符合人类逻辑思维。 薄荷出声打破姜瑶的思路,“林小公子难道没有很多话与小姐说吗?” 小丫头眉心拧成个结,觉得两人见面 还聊崩是件非常不能理解的事。 往日自家小姐一见林会就开心,哪有什么矛盾是见面解决不了的。 这回出去了这么久,她还以为自家小姐会很开心呢,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现在提到林会姜瑶就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甚至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起都觉得晦气。 在控诉了林会的一众恶行后。 薄荷还沉浸在不敢置信中无法自拔。 “当真吗?”薄荷再三确认。 心下顿时了然,难怪自家小姐突然就不喜欢他了,原来这货伪装得这么深。 薄荷很生气,亏她白天还在替那个人渣讲话,以后别叫她在街道上在碰见,否则见一次骂一次。 姜瑶随便附和两句便打发薄荷回去睡觉了。 虽然她现在困意全无,但一心都是今天刚挖掘的技能,连沈宴之那个变态都被她一并抛到脑后。 薄荷离开后,姜瑶关上房门钻进被窝,就掏出自己的装备来。 她又试了几次,在一个异世界里产生另一个空间真的很神奇。 她发现,只要是她别野暗仓里的东西,她几乎想什么来什么,不想要还能再放回去。 这个暗仓是爸爸送她别墅时知道她喜欢中医,另外命人 在别墅底下建的地下研究室。里面有很多她收集到的珍稀药材,也摆放有很多她研究成功的成品药物。 有了这个空间,直接让她省去掉百分九十的烦恼。 她一头栽进空间里无法自拔,这种久违的感觉太令她兴奋了。 以至第二天醒来。 已经是日晒三杆,怎么睡过去的姜瑶自己都忘了,薄荷来叫过几次都没能叫醒她。 中午,薄荷端着饭菜和药进屋。 姜瑶打鸡血般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你怎么才醒,老爷上午来看过你,见你睡得太沉怎么叫都叫不醒差点又命人喊医官了。” 姜瑶顶着鸡窝头坐在床上,任凭薄荷在脑袋上各种捣鼓。 “小姐,听说老爷当着许多下人的面,将大夫人狠狠责骂了一顿,还扣了两个月的例钱,并禁了大夫人的足。” 慢慢缓过神来后,她眉峰挑起,眸眼半遮,颇为无语。 又是禁足。 姜元武罚人的手段就只剩禁足了。 这种惩罚虽算不得什么惩罚,甚至称之之不上惩罚,但估计也是姜元武对李雪梅能做到的最高级别的惩罚了。 所以,软饭男是靠不住的! 要论惩罚这一块,还得让姜瑶亲自出马。 第21章 殿下真好 再则。 姜月在禁足期间,竟然还能跑出去和林会幽会那么久,可见姜元武的禁足之令形同虚设,对她们大房起不到实际意义上的约束作用。 人家想出门照样出门。 姜瑶换好新衣服,将房里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间。 虽然东西不多,但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了。 她得攒钱。 像这种身外之物当然还得是在身边最安全。 薄荷今天也想跟出门。 说来,原主以前鲜少出门,身边的丫头就更不用说了。 薄荷在家也闷坏了,两人决定一起结伴出去逛街。 走到大门口。 你说巧不巧! 好死不死地碰见姜淮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几分宿醉后的疲惫感。 但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对方抬眼见是她,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脸色在刹那间阴沉下来。 原本眼底还有一丝颓废之态,在看见姜瑶的那一瞬间燃之殆尽,变得恶狠。 让姜瑶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撕扯她。 薄荷见状吓得刚踏上台阶的脚又打滑下去,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淮这副样子,姜瑶心底 没由来觉得暗爽。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很变态。 薄荷怕他,她才不怕他。 歪着小脑袋,悠闲恣意地从他眼前晃过去。 姜淮:“……”走这么慢,分明是找打。 他越是生气,她就越得意。 两条小眉毛挑衅般在他面前左右挑动,势必挑起对方的怒火。 果然。 姜淮下一秒就忍不住了,指着姜瑶走出去的后脑勺叫住她,“贱人。” 姜瑶继续自顾自往前走,全当没听见。 她又不傻,他叫贱人,她停下来干什么。 姜淮在身后又叫了一声。 一声比一声响,生怕姜瑶听不见似的。 薄荷怕得要命,挨在姜瑶身边不断小动作拉扯她的袖子,吓得头都不敢回。 小声问,“小姐,二少爷好像在叫咱们。” 爱叫就让他叫吧! 见姜瑶没搭理他,姜淮直接上手,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往后扯,“贱人,本少爷叫你没听见?” 姜瑶一只手已经反握住姜淮的,作势下一秒就要将他一个过肩摔摔出去。 没料到另一只手更先她一步抓住姜淮的手。 暴行被人制止,姜淮本想破口大骂,但定睛看见来人,本能地酒醒一半 。 他多少收敛起脸上的怒火,转而毕恭毕敬地朝那人行礼,“太……太子殿下。” 沈为洲脸色不佳,沉着声问他,“你想对瑶儿做什么?” 姜淮表情怔愣,神色震惊,这贱人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这么熟稔? 居然管她叫瑶儿。 “草、草民就是管……管教一下她。” 沈为洲立马又问,“瑶儿犯了什么错,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管教她。” 面对沈为洲颇为严肃的表情,姜淮磕磕巴巴说不上来,只好借口,“我……草民许是今日喝多了。” 姜瑶扶额矫揉造作地眩晕起来。 薄荷连忙上去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沈为洲关切的目光也随之跟来。 她脸上有伤,所以今日出门戴着面纱,方才被姜淮扯了一下,面纱随之滑落。 光洁瓷白的脸颊上,挂着一条长长的伤疤,显得尤其突兀。 沈为洲见了都觉触目惊心,他眉心皱成了个川字,高大修长的身躯一下又离姜瑶近了两步,目光分外关切地,“才一日不见,怎么伤成这样?” 姜瑶摆摆手,状似坚强地朝他露出一抹笑,“不碍事不碍事,太子殿下不用挂心。” 眼睁睁 看着姜瑶假装柔弱的样子居然把沈为洲也给骗了,姜淮一股气血直冲脑部,眼前一阵阵地黑。 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能装。 气就气在偏偏这些围在身边的个个跟没长眼似的,没一个能辨别出来。 沈为洲还一脸关怀地凑上来说,“怎么能不担心,你是女孩子,脸上留下这么长的疤,将来如何嫁人。” 姜瑶抿着嘴唇不说话,眼尾略略带着笑意,一双眼睛像盛满秋波的湖水,望向沈为洲时,忽闪忽闪的,好不惹人怜爱。 沈为洲不知为何,下意识眼神闪躲了一下。 随即紧巴道,“宫里有上好的祛疤膏,我命人去取来。” 姜淮双拳紧握,气到指甲盖子都要嵌进肉里了。 一个已有婚约的人,还真是半点不自知,管别的女人死活做甚。 偏偏对方又是太子,他这个未来小舅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姜瑶甜腻腻地笑开,她暗仓里什么样的祛疤药没有,但沈为洲送的,她怎么能拒绝呢! 姜瑶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姜淮,然后挑衅般乖巧地点点头,声音甜腻,“好呀,谢谢殿下。” 说罢还撒娇般晃晃小身板,“殿下真好,姐姐跟殿下在一起一定很 幸福吧!” 姜淮愤恨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贱人还知道太子殿下是姜允的未婚夫婿,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公然勾引他,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也不瞧瞧自己,身份这般卑贱,配不配! 姜淮心里什么小九九姜瑶当然清楚,她就是要当着他的面。 勾引姐夫! “瑶儿这般善良,将来也定能嫁个好夫婿。” 这话沈为洲说得真心实意,听得身后的姜淮毛骨悚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好在姜允在前厅等了半响不见沈为洲进去,便自己找了出来。 见人都围在大门口,她好奇地跑过来,拉住姜淮的手臂,“淮儿你才回来吗,娘在院内等你,你快过去一趟。” 过去一窝豺狼虎豹就该凑齐了,是该好好寻思寻思着怎么对付她。 过去前姜淮还忍不住在姜瑶身上狠狠地剜一眼,好像这样做她就能掉块肉似的。 “殿下来了怎么不进去?”姜允眉眼带着笑意,眼里的温柔像是能掐出水来。 她上来轻轻挽着沈为洲的胳膊,动作自然且随意,笑容同样温柔地看向姜瑶,“七妹这是要出门吗?” 姜允这一挽,似是在跟姜瑶宣示沈为洲的所有权。 第22章 关你屁事 姜瑶不以为然,笑容娇媚绵软,对姜允的宣示置若罔闻,转而甜甜地向沈为洲道谢,“那瑶儿在这里先谢谢太子哥哥了。瑶儿还出门,就不打扰太子哥哥和姐姐培养感情啦。” 沈为洲眼神不自觉地温柔,目送姜瑶走远。 回头默不作声地抽出那只被姜允圈着的手,笑意渐淡,“我们进去吧。” 姜允心下隐隐升起不安,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身边开口询问,“是不是淮儿做了什么事,惹殿下不开心了?” 沈为洲也不客气,不悦地指责姜淮,“你性格温顺,怎么你弟弟与你截然不同。” 她不知道自己出来之前,她们发生了什么,但以姜淮对姜瑶的愤恨程度,必然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沈为洲给瞧见了,他才会这般生气。 姜瑶出了尚书府后就带着薄荷四处晃荡。 古代的确实是哪哪都无聊,但是这个空气是真的新鲜。 地大物博,搞得姜瑶都想找块地圈起来给自己盖个大别野。 一路上薄荷在身边八卦地问,“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的呀?” 印象中,自打薄荷有记忆以来,她们见过身份最尊贵的人就是老爷了。 她们哪有 机会见到太子呀! 自家小姐打小就生得貌美,大夫人生怕她的美貌压倒她一双女儿,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两人就被迫搬到全府最偏的落院里。 平日里就算是有什么王孙贵族上门求亲,那也瞧不见角落里的姜瑶。 薄荷美滋滋地盯着姜瑶的侧脸看了半天。 还是自家小姐有办法。 自从上次落水,总感觉她变化好大,不似以往那样怯弱无能,现在的姜瑶每天脸上都洋溢着好多诡计多端的笑。 薄荷想到这儿忍不住偷笑出声。 被身旁的姜瑶一眼发现,“你寻思啥呢这么开心?” 薄荷傻乐的笑嘻嘻,“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子殿下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小姐,开心。” 沈为洲英俊潇洒、俊逸非凡,而且为人正直又体贴,方才望见小姐的眼神分明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姜瑶也不谦虚,“本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 别说是男人了,她自己见了都忍不住多往铜镜里面瞧几眼。 薄荷想了想又继续问,“那假如大小姐愿意,太子殿下又想纳小姐为妾,小姐答应不答应?” 姜瑶听完立马不屑一顾地‘切’了一下,“不可能。” 薄荷 :“万事皆有可能的嘛,大小姐为人和善,若是殿下有这份心思,大小姐也许会应允呢。” “结婚不如搞钱实在。” “有了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姜瑶双手环抱在胸前,“再则,什么样的男人我没玩过,现在还要自降身价去给别人做妾,我脑子被炮打了?” 薄荷震惊之余,脑海里正在飞快搜寻着被姜瑶“玩”过的男人。 最终,林会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果然! 小姐还是忘不掉他的,毕竟是陪伴了她多年的竹马,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即使他现在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她内心仍留有他一席之地,连当朝的太子殿下都不想嫁。就算是妾,那等将来太子登上皇位,身份可就完全不同了。 薄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默默为姜瑶感到不值。 不料,转了个角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们走来。 姜瑶正在摊贩边上买糖葫芦串,那人上来就截住了两人的去路。 他眉心微皱,语气透着责怪的意思,“瑶瑶,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姜瑶刚付完钱,一颗糖葫芦刚送进嘴里斜眼就看到林会满脸责问的表情。 她眨着大眼睛 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个人是谁。 脸颊鼓起一边,她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拽拽地回了句,“关你屁事。” 说完就要绕开,看见这玩意儿影响她食欲。 林会穷追不舍,继续挡住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瑶眉宇间染上了一丝不耐,“字面上意思听不懂?” 林会被她今天的态度搞蒙了,“瑶瑶,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往常见着他就跟苍蝇见了屎似的,呸呸呸!就跟狗见肉骨头似的,奇了怪了今日这般反常。 姜瑶吐出嘴里的山楂籽看向他,“林公子有什么赐教?” 林会见她语气态度不佳,声音也冷了下来,“亏我还在为你担心,怕你落水之后身子骨会禁受不住,昨夜为了看你一眼,在风里等了那么久,你不来也便罢了,甚至连句话都没让薄荷捎过来,难道你不认为你该为自己的行为向我道歉吗?” 笑死,她现任都找好了,前任还在等着她认错。 姜瑶觉得好笑,抿了抿唇舔舐着嘴角的甜味。 林会:“你笑什么?” 姜瑶话里话外透着讥讽,“那真为难林公子了,为了看我一眼,顶着昨晚那么大的风,在别的女人怀里等我。” 林会 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你昨夜来过?” 他不确定她到底是从哪个阶段开始看,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但冲她今日的态度指定是瞧见他和姜月抱在一起的画面了。 姜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把林会看得头皮发麻,“不来怎么知道林公子这么渣呢,等我的功夫,还不忘跟姐姐翻弄云雨,时间管理这方面,你造诣很高嘛。” 林会企图解释,“瑶瑶,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姜瑶一脸平静,甚至有些过分淡定,“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是怎样?你们俩抱一块儿抓跳蚤呢?” 林会百口莫辩,觉得自己今日在她面前就恍若跳梁的小丑,丑态百出。 可是明明以前她不这样的,她心底也知道他对姜月有意思的,但从不敢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捅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只不过是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这有什么错! 姜瑶翻了个白眼上去,“什么样的心理素质让你干了这种事第二天还能兴冲冲地跑来质问我让我道歉的!” “我……”林会被问住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姜瑶从眼前拨开。 姜瑶:“好狗!” 林会:“……” 第23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姜瑶决绝的背影,林会放下狠话, “姜瑶,你可想清楚了,你今日若是走了,再回来求我,那时我绝不回头。” 姜瑶不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丑还这么犟! 她没回头,任凭林会在身后继续喊,“你不过就是个尚书府人人唾弃的野种,只有我林会一味自降品级与你交往,我也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你凭什么给我甩脸子!” 怎么会有男人出轨出得这么硬气,她是不是还得给他颁个奖! 姜瑶忍不住露出满脸鄙夷之色。 林会:“是我给你无条件的爱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吗?” 说到爱,她就要停下来跟他掰扯两句了。 她唇边挂着一抹冷笑,眉目间仿佛天生自带贵气,回头道,“你当然配不上我。物质基础你没给过,精神陪伴你还不如薄荷,遇到困难你一次也没出现过,说难听点,就你那点爱,狗见了都摇头。” “你……”林会再次被姜瑶怼得哑口无言。 姜瑶朝他靠近了两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分明长着一张软萌娇嫩的脸,说出的话却这般难听。 “你什么你,爱来自心脏,不是口腔。你那些泛 滥成灾的不是爱,是精虫上脑。” 林会被姜瑶说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但又找不出反驳她的理由来。 只能死死撑着眼睛,怒视她。 见他怒看了自己半天也没有下文,姜瑶抿了一眼,扭头就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纷纷朝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才不想被人当猴围观。 薄荷频频回头,似乎在观察林会有没有跟上来。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冲姜瑶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得是小姐呀! 句句骂得又脏又狠。 看到他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来的样子,简直大快人心。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良久,姜瑶忽然在一家妓院门口停下。 薄荷忙去拉姜瑶的手,并小声解释,“小姐,这里不行!这儿不是咱们女子该来的地方,快些走吧。” 都说穿越必逛青楼,这家店看起来比其他青楼的装潢高级出许多。 只可惜人家白天不营业,下次找个时间晚上来。 打定主意后姜瑶继续在大街上吃吃喝喝逛逛,然后又找了个店铺买两套合身的男装。 薄荷虽然不知道姜瑶买男装要做什么,但总而言之她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两人浪到傍晚才回府。 薄荷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 面,眼睁睁看着姜瑶走进胡同里,然后翻墙而上,她着急地问,“小姐,你翻进去了,我怎么办?” 姜瑶:“你也翻进来。” 薄荷更急了,“可是我不会翻墙。” 姜瑶小脸一皱,“你学一下。” 你说急人不急人,她马上学也不能马上会啊! 薄荷:“小姐我们为什么不走门?” 姜瑶:“我喜欢翻墙。” 早说。 早说她就自己从前门进去。 “小姐,我实在翻不进去,要不我走到后门,你帮我开一下门好不好。” “行。” 姜瑶一个转身利落地落在院子里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去给薄荷开后门。 毕竟她俩今天拎着大包小包的还真不适合从前门进来。 一会被有心人瞧见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呢。她虽然不怕事,但也不没事找事。 把薄荷放进来后两人很快回到自己院子里。 姜瑶无所事事,掏出多买的糖葫芦又开始炫。 吃饱喝足后洗了个热乎的澡,舒舒服服地套上宽松浴袍躺在她的新贵妃椅上吃葡萄。 实在不要太惬意。 姜瑶拿出手机有意无意地摆弄着,真是一点儿也没叫她失望,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零信号。 薄荷没 见过这种稀奇玩意儿,凑上来看得仔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发光?” 没有信号,这玩意儿在这就只能单机听歌、打游戏,没什么搞头。 但有总好过没有。 姜瑶随意点开网易云,百无聊赖地翻着长长的歌单。 “想听什么歌,姐姐放给你听。” 薄荷不识字,但是对这个会发光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小姐,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姜瑶继续翻着页,“这叫手机,你能见过就怪了。” 薄荷:“它会唱歌?” 姜瑶拉了几下歌单选了首相较柔和的音乐一点。 看到手机发出声音,薄荷整个人都惊呆了。 居然真的能唱歌。 薄荷惊呼,“好神奇。” “小姐,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姜瑶故作神秘地把食指往嘴唇上一抵,“嘘!秘密,知道多了对你可不好。” 薄荷模样傻憨憨地抿嘴点头。 姜瑶边听音乐,脚丫子在空气中一翘一翘的想着心事,忽然察觉到今天大房那边安静得有些出乎她意料。 除了中午在大门口和姜淮发生了些口角,而且还是他吃瘪,但到现在都没人来找她 理论。 这不太符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像这种情况这些人很有可能在暗暗密谋更大的坏事。 夜渐渐深了。 姜瑶穿上从暗仓里搜刮出来的夜行衣,带起黑色口罩,扎上她的高马尾,双腿外侧别上两把帅气的军刀,原来在街上买的那两把匕首果断被她丢进空间角落里遗弃。 还是军刀用起来顺手。 薄荷已经睡下。 她观察过,尚书府虽有护卫,但巡过夜后就都回去睡了。 她算着时间轻手轻脚地离开自家落院,原主虽然鲜少出门,但这是她从小居住的地方。 李雪梅住的位置离她这里有段距离,姜瑶摸黑刚准备穿过假山,却听见有人在那头说话。 “二少爷,你答应过我的,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姜瑶屏息一滞,立马收住了将要踩出去的脚,身子缓缓贴在石壁上。 这是半夏的声音,尾音带着哭腔,这跟平时在她面前嚣张的样子可不一样。 姜瑶八卦心重,挨着石壁又缓缓往里挪动步子,想听更真切些。 “你也好意思提。”姜淮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本少爷在那个野种面前出尽洋相。” 第24章 什么身份都可以 “少爷,不是我的错,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尽力办了,可是她最近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我根本靠近不了她,无从下手啊。” 姜淮才管不了那么多,一想到姜瑶那张有恃无恐、飞扬跋扈的脸,他就恨的浑身发抖。 原本明朗俊俏的面容在此刻也变得狰狞扭曲,他狠狠甩开半夏的手,“无从下手就想办法下手,我姜家从不养废人。” 半夏委屈极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掉下来,“二少爷,半夏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我的人?上个床就说是我的人,那妓院里的那些姑娘是谁的人!”姜淮没了以往的耐心,说话也倍儿难听。 半夏没想到姜淮是这样的人,竟拿她跟青楼里的那些姑娘作比较,她委屈极了,“二少爷,天地可鉴,我半夏从始至终只跟过二少爷一个男人。我第一次都是给的你,你知道的呀!” 姜淮扯了扯嘴角,笑容恶劣,“那又怎样,你费尽心机勾引我,不就是想爬上本少爷的床?本少爷让你如愿以偿,你该开心。” 半夏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往日那个与她在床上软语温存的男人 ,更不敢相信他竟对她说出这种话。 她站在原地表情既错愕又慌张,“所以少爷说那些要娶我的话都是骗我的?” “呵!”姜淮赏给半夏一声冷笑,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他也懒得再装了,“那种话你也信,还真是蠢得可以。” 狗咬狗的场面真是百看不腻。 姜瑶双手一抱,靠在石壁上吃起了瓜。 半夏泪眼楚楚地还想去拉姜淮的手,“二少爷,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连姜淮也不救她,那她真的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把姜瑶已经彻底给得罪了,她说要给她安排十个老头,她看她那个样子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她也笃定姜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半夏一把跪在姜淮脚边,揪住他的衣袍哀求,“二少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半夏只有二少爷了,如果二少爷不娶我,那个女人就要把我嫁给别人,半夏永远是二少爷的人,半夏不想嫁给别人。我求求二少爷了,半夏可以做小妾,或者二少爷向那女人要了半夏留在身边伺候吧,只要能让半夏陪在二少爷身边,什么身份都可以。” 姜淮嘴 角不屑一顾的翘起,他反手抓住她的头发往上吊,疼得她表情扭曲痛苦,“二少爷,疼!” 即便这样姜淮也没有心慈手软,他靠近她,用最怨毒的语气跟她说,“留在本少爷身边?你也配?还要让本少爷去问那个野种要你这个腌臜?你是个什么东西!” 半夏头皮疼到发麻,痛苦的样子被展露无遗。 见她如此,他手里力道更重,似乎要将在姜瑶那里受的气通通发泄在她身上。 半夏头发被拧了好几圈,脸上的皮肤都要被拉绷了,她双手拉扯姜淮的衣袖苦苦哀求,却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松懈。 “半夏知错了,求少爷松手,求求少爷快松手,我要受不了了!” 姜淮非但没松手,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反而得到一丝快感,手上青筋浮起,整个人也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起来。 “你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诉本少爷能够拿捏那个贱人,现如今那贱人敢骑在本少爷头上拉屎,你还想让本少爷娶你?” 接下来,就是半夏被胖揍一顿的声音。 你还别说,这一声声凄厉的哀嚎竟然有点悦耳。 姜淮打她打到指关节破皮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半夏,姜淮狠狠用脚踹了一下才喷出一口浊气离开。 姜瑶剔着牙从假山后面出来,双手环在胸前耻高气昂地俯视着地上的人。 半夏疼得蜷缩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 直到姜瑶发出“啧啧”声,她才动作缓慢地抬眼看向她。 见来人是她,半夏咬咬牙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在这?”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们家二少爷是如何真心待你呀。” 这话听起来讽刺至极。 半夏湿着脸,地上脏污的泥土沾得她满身满脸都是,眼神却分外怨毒,“看够了吗。” 姜瑶:“不够。” 半夏:“滚!给我滚。” 姜瑶:“我看你是皮还痒,还想再挨一顿打。” 半夏:“……” 那张嘴顿时就乖了,眼前这个贱人说打,她真的会打,毕竟领教过,她不敢再造次。 姜瑶蹲下身,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像是在欣赏某件艺术品,额前有一撮头发被薅秃了,嘴角还淌着血,脸上也到处都是红肿伤痕,坐起来都吃力。 半夏还在死犟,“二少爷心里是有我的,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少爷早就双宿双飞了。” 姜淮说过,只要姜瑶这个贱人死,她就能到他身边贴身服侍他。 奈何这贱人被扔进河里都淹不死她,命硬程度堪比茅坑里的石头。 更别提说诱导她自尽了,她没拿条白绫把她挂门上就谢天谢地了。 姜瑶哦豁一声! 单纯觉得恋爱脑真可怕。 忍不住内涵她,“对呀~他当然爱你啊,否则为什么他就打你不打别人呢。” 姜瑶表情很贱,贱到半夏都看出来她是在嘲讽她。 姜瑶歪着脑袋抬起半夏的脸嘻笑着说道,“你瞧,他打你打得多用心、多好看呀,换作是别人他连碰都懒得碰一下呢。” 半夏听着也没错,说道,“二少爷给过我他的玉佩,他清清楚楚告诉过我,他喜欢我的。府上女子这般多,他若对我没感觉,怎么就独独选择了我!” 看情况,方圆百里的野菜都被她挖完了。 自欺欺人这一块,姜瑶挺服。 姜瑶看来,半夏不爱二少爷,她只爱吃野菜。 姜瑶:“玉佩是早市批发的,两毛钱一个。” 半夏不相信地摇头,“不可能。” 为了让她死心。 姜瑶一把拎起半夏的后颈衣服,把人拎到姜淮门前。 第25章 一脸狐媚相 房里有男女之间嬉戏打闹的声音。 少女问,“少爷,你方才抛下人家跟半夏姐姐说了什么?” “那个贱人妄想让我娶她。” “那少爷怎么说。” “她又老又丑,本少爷怎么可能娶她,要娶也娶你呀宝贝儿~” “讨厌。”屋里传来秋菊的娇嗔。 虽然她已经建设好心里防线,但在听到姜淮说的话后还是如遭雷击。 她又老又丑?他竟这样背着她与别的女人说她又老又丑。 泪水瞬间打湿眼睛,半夏大受打击,整个人摇摇欲坠地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屋里的两个人交叠相撞。 她心里痛啊! 姜瑶才没空在这儿看她伤心难过,一个手刀把人砍晕后,她便蹑手蹑脚地来到李雪梅所在的落院。 这个点了,卧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姜瑶身体轻盈,顺利爬上房梁,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房梁上的瓦片往下看。 烛光映在墙上,随着透进来的风不断摇曳。 李雪梅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捣弄着什么。 姜月正坐在她身边看着,表情阴狠中带着毒辣,“这次定要让那个小野种也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让你哥这几日先别去招惹那小贱人,以免捉不到狐狸还 惹得一身骚。” 李雪梅背向她,姜瑶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想象。 姜月:“知道了。” 李雪梅又道,“养在那贱人身边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姜月不明所以,“娘亲问这个做什么?” 李雪梅扯动唇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那个半夏只会爬你哥的床,一点用都没有,但我瞧那贱人对另一个倒是挺好。” 姜月闻言和李雪梅相视一笑。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只是那个薄荷无父无母,咱们拿什么要挟她?” 李雪梅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只见姜月脸上笑容更甚,“还是娘亲厉害。” 姜瑶翻了个白眼,整个屋里就她们两个人,有什么话是一定要俯在耳边讲的。 “一定不能叫那贱人死得太痛快了。” 她们的目标是薄荷,那小丫头不经吓,肯定不是这俩人的对手。 哼! 既想让事不发生,就要将她扼杀在摇篮里。 她从暗仓里拿出一个长条状竹筒一样的东西,朝下面吹去。 …………………… 次日。 姜瑶早早地就起来洗漱,带着薄荷堂而皇之地往前门走去。 经过李雪梅那落院时,碰到了结伴而来的三 房和四房。 姜瑶唇角微勾,朝两人行礼,“三姨娘、四姨娘。” 四房杨玉娥朝她礼貌微笑点头,“这是瑶儿吧,许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倒是出落得更加可爱了。” 三房穆娇娇不屑一顾地冷哼,“像母亲,一脸狐媚相。” 姜瑶真当对方在夸她,不卑不亢地答道,“谢谢三姨娘夸奖。” 穆娇娇一拳出去,就像打在棉花上,姜瑶不疼不痒的,倒是气到了自己。 姜瑶嗓音甜美,“姨娘这是要去哪儿?” 杨玉娥回答,“你娘和月儿早晨忽染恶疾,我们过来瞧瞧。” 李雪梅平日里在家就嚣张跋扈,从来不将三房和四房放在眼里,现如今,她们哪是来瞧瞧呀,分明就是来笑话她。 姜瑶故作一脸震惊,然后很关切地问道,“什么?怎么会感染恶疾呢,我也同姨娘们一道去看看吧。” 昨夜药好像是吹得太猛,有些忘乎所以了。 直到进了院内,才看见姜元武也在这里。 她乖巧地朝姜元武行礼,“爹爹。” 见她进来,姜元武很是讶异,“瑶儿,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四姨娘笑着解释道,“瑶儿这丫头心善,方才在门口碰见,听说大姐患了病, 便想同我们姐妹一道来看看。” 姜元武特别欣慰,毕竟李雪梅都那样待她了,她还能不计前嫌来看她,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胸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深感佩服。 “医官已经在里面检查了,你们也不用担心。” 姜瑶很是内疚地低下头,自责道,“娘她生病一定是在生瑶儿的气吧!” 姜元武摸摸姜瑶的后脑勺,“是她咎由自取,与你有何干系,医官已经在里面医治了,瑶儿无需担心,此事与你无关。” 即使他这样说,姜瑶还是难掩脸上的难过之色。 穆娇娇在一旁瞧得真真切切的。 看来自家女儿说的对。 眼前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是什么变的。 明显与以往那个乖巧懦弱毫无攻击力的姜瑶截然不同。 面前这女人虽然依旧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但眼底全无呆愣,满是弄筭。 穆娇娇一双火眼金睛,鉴茶能力了得,一眼看出来姜瑶是装的。 谁还不是来看笑话的,就你姜瑶会装! 不知道姜是老的辣? 穆娇娇“哎”一声,直接冲进了里屋,一声“大姐”叫得比她命还长。 李雪梅躺在床上不断发出呻吟声,还有隔壁的姜月也好不到哪儿去 。 姜瑶站在门口就光听两个人哎哟来哎哟去。 她率先进入李雪梅的房间,走到穆娇娇身后,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原本李雪梅脸色已是极差,但看到穆娇娇身后的姜瑶后,瞳仁瞬间放大,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大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穆娇娇没料到李雪梅看到姜瑶的反应会这么大,被吼得吓了一大跳。 姜瑶也象征性地吓退好几步,被闻声赶进来的姜元武扶住才没跌坐在地上。 看到她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李雪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贱人浑身泡在茶水里出来的,这么能装。 偏就那个蠢货那么信以为真呢。 姜元武大声吼了她一句,“你吓到瑶儿了。” 李雪梅本就浑身发疼,再被他这么一吼 ,险些没晕厥。 姜瑶:“娘您别生气,生气伤肝,瑶儿没别的意思,娘要是不想见瑶儿,瑶儿这就走,这就走!” 态度卑微,语气服软,姜瑶说完也识趣,直接退出了卧房。 小眉头紧紧锁着,满脸悲伤难过,完全掩饰不住。 姜元武瞧在眼里疼在心里,跟出来安慰,“你娘就是这个性子,你以后还是少来这儿,不必热脸贴她冷屁股。” 第26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爹爹,您别这么说,都是瑶儿未想周全,不该贸然进去,惹娘生气。瑶儿此番过来,就是想与爹爹说,不要禁足。爹爹不能因为瑶儿而与娘产生嫌隙。爹爹如今的权势、地位,都是爹爹这些年辛苦奋斗的成果,得来不易。瑶儿不想让您辛苦得到的东西,因为瑶儿而有所动摇。” 姜瑶这番话彻底打动了姜元武。 是了。 大家都说他如今身份地位全靠李雪梅娘家得来,全然忽略了他自身的努力。 李雪梅也成天拿这个说事,完全不顾他这个做夫君的感受。 只有瑶儿这样理解他,他感到非常欣慰。 “瑶儿也不想让娘亲日日这样动怒伤肝,若是这样,瑶儿情愿搬出去住。” 姜瑶说完擦了擦眼角,余光瞥一眼姜元武的表情。 他长“唉”一声,“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姜瑶连忙摇头,“瑶儿不委屈,瑶儿不想让爹爹夹在中间,两面为难,毕竟,在这个家里,爹爹是唯一一个能够给瑶儿带来温暖的人。” 这话把姜元武说得老泪差点纵横。 他红了眼眶,拍了拍姜瑶的肩,点点头。 姜瑶识趣地吸吸鼻子落寞退出。 然后转头拉着薄荷的手就 往皇城最热闹的街道去。 她研制出来的药,普通医官指定是束手无策的。 得罪她的人,她向来喜欢自己收拾,别人收拾她不放心。 姜元武这种男人她向来是看不上的,他敢对李雪梅怎样,李雪梅她爹是镇国大将军。 他能够走到如今这步,确实少不了人家爹在皇帝耳边说话,否则他到现在还是小小的吏部侍郎呢。 一出门身边的薄荷就问她,“好端端的,大夫人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姜瑶随口回了句,“大概是老天有眼吧。” 薄荷虽然点着头,但怀疑的目光还是落到姜瑶身上。 怎么觉得这件事跟自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但是她找不出证据。 薄荷继续道,“小姐,清晨我瞧见半夏浑身是伤地回来,问她她也不说话,也不知是叫谁给打的,下手太狠了。脸上身上没一块好皮。” 姜瑶没抑制住嘴角的笑,一想到昨天晚上狗咬狗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想拍案叫绝。 这才哪到哪! 人是姜淮打的。 但她姜瑶的报复还没开始呢。 之所以留着她一条命苟延残喘,全是为了兑现自己给的承诺。 姜瑶侧头,“你心疼她?” 心疼谈不上, 薄荷瑶瑶头,“就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姜瑶冷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等着吧,还有比这更可怜的。” “小姐,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对付她呀?” 小丫头总是这样心慈手软。 不懂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非得现实给她来一巴掌她才知道什么叫社会。 她太善良了,以至于姜瑶现在不是很想跟她玩。 这边的集市上午最为热闹,到了太阳下山那会,街道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 与她之前日夜颠倒的夜生活恰好相反。 她现在只能入乡随俗,改白天出来玩。 薄荷见姜瑶不太想搭理自己,只好撇着嘴默默跟在她身后。 也不知怎的,现在姜瑶出街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以往喜欢待在家里发发呆绣绣花,安静得才像她。 现下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两人路过一家看起来颇为高档的酒楼,烤鸭的香味沁人心脾,姜瑶脚步顿住,胃里的馋虫一下被勾出来。 她二话没说,领着薄荷就往里走。 小二哥热情地迎上来,“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再来一只烤鸭。” “好嘞!”店小二退下。 薄荷依旧站在姜瑶身边不敢坐下,直到姜瑶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她这才乖乖坐在她对面。 正值午饭将近的时间,人还不多,上菜的速度非常之快。 她们吃到一半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客人。 姜瑶她们所在位置较为显眼,差不多在大堂中央。 酒过三巡,突然有两个人朝她们走来。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危险靠近她能很快察觉到,并立马警惕。 薄荷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去摇姜瑶的手臂,“小姐,小姐。” “小妞,两个人吃饭点这么多?” 对方满脸的地痞流氓相,瞧见她们是两个娇小柔弱地女孩子,故意过来找茬。 薄荷瞧见凶神恶煞的两人,一双腿已经吓软了三分,小动作揪揪姜瑶的袖角,暗示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跑要紧。 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眼前这两个壮汉的对手。 奈何姜瑶就好像没察觉到一样。 照旧坐在原位一动不动,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缓慢地扭头看向他们。 男人看到姜瑶的盛世美颜不由分说撑大了眼睛。 哈喇子在嘴里疯狂分泌。 脸上有道淡了的疤都掩盖不住她 的美貌。 人间皇城怎么还有这样的尤物。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间的交流明显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皆不怀好意地转向姜瑶。 眼神色咪咪地在她脸上肆意打量。 周遭的人见状也并未有人出面制止,只顾吃自己桌上的美食,好似习惯了这种事的发生,只是看戏般时不时地往这边投来的视线。 甚至还有人叫嚣在这儿把人办了也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还真是林子大了。 姜瑶暗暗瞥了眼闹腾最欢的那个人。 她虽然看起来得体大度,但并不影响她记仇。 “小妞,长得不赖嘛!” “要不跟我们哥俩拼个桌。” “就是,这顿算哥的,想吃什么随便点,吃完跟哥哥们去个好地方。” 本以为姜瑶会害怕。 没想到人家气定神闲地瞥了眼两人。 然后挑挑眉,从容不迫地接了一句,“好啊,那你们把账先结了。” 两人哪里能想到姜瑶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们了,皆是一愣。 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薄荷惊掉下巴,“小姐,你怎么能答应他们。” 这些人意图明显,白痴都能看出来。 偏就自家小姐傻乎乎地答应了。 第27章 人命值几个钱 那两人稍微愣神后很快反应过来,“小妞,你不会是在耍我们玩呢吧!” 姜瑶:“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长得跟猴儿似的。” 意识到被耍后,两人目露凶光,狠狠凝视着姜瑶,就想看到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很可惜。 他们拧巴到表情僵硬也没能换来姜瑶的一丝怯意。 为首的男人暗艹一声收回视线。 这特么不是普通娘们。 “小妞,你最好是乖乖听话,否则小命难保。说出来怕吓死你,我们鸟哥就是斧头帮的二当家。斧头帮知道不知道!” 旁边的小弟恭维起另一个发量极少的男人。 他叫鸟哥! 这个名称委实很罕见。 鸟哥双手环胸,一脸没错我就是老大的样子冲姜瑶勾动他两条同样稀疏的眉毛。 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这场景她熟,调戏良家少男少女,这是她前世的强项。 姜瑶剔了剔牙,样子比他们更加社会老练。 她姜瑶打娘胎里就在土匪窝泡着,随着社会在进步,姜爸爸也与时俱进学人家玩起了股票炒起了楼。 恰逢时运高,再加上他社会经验丰富,事业很快就步入了正轨,随即 风生水也起。 姜家一栋栋别墅拔地而起。 姜瑶的出生就是卡在那个即将上升的时期,自打出生以来就衣食无忧,不像哥哥。 听妈妈说,爸爸以前带着他俩跑路时,哥哥被人从背后砍过一刀。 至今背上的疤痕还显而易见。 所以她刚学会走路就被爸爸领着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学习各种摔跤散打搏击,但她更为喜欢的还是和爷爷成日混在一起的鬼才神医贺爷爷。 索性姜瑶天赋异禀,才有幸跟他学上几年,算是他的关门弟子。 姜瑶眉眼弯起,嘴角弧度渐深,笑起来的样子就像骄阳底下的炫彩夺目的花,微微侧起的小脑袋,看起来更加天真无害。 看得两人心潮澎湃,内心翻起阵阵骚动,摩拳擦掌地,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这女娃娃长得好生娇俏可爱,看起来软乎乎的,抱在怀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滋味呢。 “小妞,来,给哥哥抱一抱。” 那个叫鸟哥的男人,搓着手手,馋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作势想要扑过来。 哪料到姜瑶顶着最纯净无害的笑容,将一把锋利的刀抵在男人脖子的大动脉上,“二当家的,知 道这是什么部位不?” 鸟哥瞬间不敢动了。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恐怕这一秒已经和兄弟阴阳相隔了。 周围的人顿时被这波大反转给惊到了。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窃窃私语地猜测着姜瑶的身份。 谁家姑娘这么生猛?光凭她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就令人唏嘘。 鸟哥后怕地缩了缩身体,“别……别冲动。” 姜瑶冷笑,突然就知道不能冲动了! 身边的男人也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女子竟然随身携带杀伤性武器。 鸟哥虽然脑袋亚麻呆住,但双手还是在极力地试图安抚她,“别!小姑奶奶,你手上这玩意儿可不兴玩,快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商量。” 见他浑身僵硬不敢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姜瑶下手又用了分力道,对方脖颈处瞬间渗出一抹鲜血。 “怎么不好玩,明明很好玩啊!” 姜瑶脸上全无寻常女子见血后的害怕,甚至眼底还隐藏着一丝兴奋。 身边的男人连忙劝她,“姑奶奶,这刀可不能拿出来乱玩,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人命?”姜瑶轻笑,语气中充斥着不屑和淡漠,仿佛在她这儿杀 个人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又不是法治社会,人命值几个钱啊 ?” 鸟哥被吓得菊花一紧,额间的汗大滴大滴地往外渗。 她这副样子好像真的不怕他死。 鸟哥害怕极了,“姑奶奶饶命,我等都是败类,您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姜瑶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笑道,“我就是好奇,人命能值几个钱呢!” 话音落,两人仿佛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鸟哥连连道,“有有有,银子有银子有。”说罢示意手下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 两人将自己浑身上下搜刮得干干净净,连鞋垫底下的银票子也被没敢放过。 “姑奶奶,我们所有的银钱,全在这儿了,您过目。” 姜瑶慵懒地掀了掀眼皮,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不少! 看他们这副德性,指定都是些不义之财。 姜瑶随口一问,“这些钱都是谁的?” 两人具是一愣,鸟哥求生欲极强,连忙抢答,“您的!都是您的!” 他们好像曲解了她的意思,不过不重要。 姜瑶颇为满意,道上混的果真就是不一样,识时务! 她揪起鸟哥的衣领将人拎过来,并给自己找了 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桌上。 一脚踩在桌面上,一手架着军刀换到他另一边脖子抵着。 鸟哥全程任她摆弄,毕竟小女娃娃下手没个轻重,他哪敢造次。 姜瑶洁白纤长的手指一抬,指着刚才那个叫嚣得最欢的男子。 男人短暂地懵了一下,心底大概在想这娘们想干什么。 随着姜瑶语调慵懒地开口,“你把那个人在这里办了,我就放你们走。” 鸟哥目光随着她指的方向瞟过去,惊呆了,磕磕巴巴道,“姑奶奶,那……那是个男的,我……我也是男的……” 那男人一听,还未等鸟哥说完话气得直接拍案而起,指着姜瑶破口大骂,“臭表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你特娘的活得不耐烦了吧。” 姜瑶没搭理他,恣意地抬碗喝了口酒,看着鸟哥,“你办不办?” 鸟哥依旧面色难堪,压着声道,“姑奶奶,这么多人看着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你连头发都留不住,还指望留住什么?”姜瑶一个反问将人给问住了。 鸟哥:“……” 他真的很没面子。 对面那个男人见姜瑶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气冲冲地跳出来,“你特娘的想办谁?” 第28章 不知羞 姜瑶目光也毫无惧意,扭头就对上他的,冷声接嘴,“你。” 此刻。 剧情快进入到白热化,男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暴戾的情绪,指着姜瑶,“臭表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种有,但是凭什么要再说一遍! 看着对面指过来的手指,几乎没有反应,姜瑶接过来就翻转拗断。 惯性动作。 她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她,真没礼貌。 男人的哀嚎声传遍整个酒楼,连二楼雅座的人都闻声聚在围栏处往下观望。 鸟哥被架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这娘们是个狠人,手指说折断就折断,眼睛都没眨一下。 与男人同行吃饭的女子原本正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到男人痛苦地弯下身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跑过来查看男人的伤势,“表哥,你怎么样?” 当看到他被折曲的手后脸色瞬间大变。 冲着姜瑶咆哮,“你这个疯子,你对我表哥做了什么。” 姜瑶满脸淡漠,薄荷在身后却不淡定了,她凑到姜瑶耳边小声说,“小姐,糟了,那人好像是表小姐。” 表小姐? 姜瑶细细看了那女子一眼,确 实有几分眼熟,是李雪梅娘家那边的人,小时候有来姜家小住过。 还跟姜月联手欺负过原主。这些事她还是有印象的。 可能她现在变化太大,对方一时没认出,也没往那地方想。 姜瑶舒适地抬起眉毛,一副了然的表情,仇人自己送上门来,岂有不揍之理。 李雪梅的父亲是武将,作为镇国大将军的孙女,李晚毓眼见是有几分狂妄在手上的。 她从身后抽出一条大长鞭子,霸气一挥,鞭子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巨响。 成功将方圆十米内的食客都赶到各个角落里去。 出场有多威风,等会收场就有多凄凉。 薄荷不免担心起姜瑶的处境,毕竟李晚毓是武将之后。 她父亲李润德也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李晚毓从小这样的家庭环境下熏陶,自然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自家小姐怕是要吃大亏了。 姜瑶缓缓松开鸟哥的脖子,手里的军刀在他衣服上来回擦拭,直至刀尖上的血被擦拭干净。 鸟哥一动不敢动,毕恭毕敬地等在旁边,她擦完后,他双腿一下瘫软在地,被身边的小弟拉着往角落里躲。 不敢想象,他方才离阎王殿只有一 步之遥。 李晚毓拉开架势,华丽而又优美。 一看便知是个花架子。 “小姐,你有几分把握能打赢她?”薄荷畏畏缩缩地杵在她身边小声询问。 实不相瞒,就眼前这样的,她一个起码能打翻十个,但她不说。 姜瑶不徐不疾地撩起裙摆,“你猜我要是打不赢她,我们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薄荷被吓得一哆嗦,“那不用说了,小姐,你还是尽力吧。” 说完便往身后的人群里靠去。 不是她怕死,实在是自家小姐太能惹祸上身了,她就带一条命出门,多怕哪天带不回去了。 白皙的大腿裸露在外,姜瑶的手也随着勾起的裙摆缓缓上移。 把在场异性看得血脉喷张,万万没想到吃顿饭还有这种福利。 二楼雅座内。 男人面色冷凝,修长矜贵的手把着茶杯子在手中摩挲。 视线落在姜瑶撩起的裙摆上,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徒然一紧。 眼底的晦涩,仿佛瞬间结了层冰霜。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嘈杂。” 坐在沈宴之对面的男子听到楼下的嘈杂声也好奇地抻着脑袋往外看。 只见李晚毓眉头紧皱,大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 里发什么浪,吃我一鞭。” 李晚毓扬起鞭子在地上又打了一鞭。 地面腾起了细微的粉尘。 下一秒,那鞭子就朝姜瑶扫了过来。 她动作迅速地拔出大腿侧边的另一把军刀稳稳躲过一鞭。 李晚毓瞪大眼睛,气焰更甚。 “你还敢躲!” 姜瑶:“……” 这个智X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不躲杵着让她抽不成。 李晚毓的鞭子很长,她挥出去的功夫,姜瑶已经一个后下腰再次躲过。 待她再收回鞭子时,姜瑶已经翻到她面前,两把刀戏谑般划破她的领口。 好像是故意的,刀子并没有划破她的肌肤,而是划开两个大.大的口子,顿时春光外泄。 李晚毓只觉胸口一凉,她连忙捂住前胸,“放肆!你敢这样对我,你可知道我爷爷是谁。” 姜瑶嘴角一勾,眼神猥里猥气地往人家胸前乱瞟,“鞭子挥得很漂亮,下次不要再挥了,没什么水平。” 李晚毓被她一句话气得够呛,捂着前胸,“有本事报出你的名号,我爷爷是镇国大将军,你今日这样对我,我爷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姜瑶刚要开口。 二楼雅座上突然凌空翻下来一个 人,落到姜瑶身边。 “镇国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打不过就会拿身份压人,不知羞。” 少女清澈的嗓音很好听,样貌也同样清秀可爱。 眉宇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仗义之气。 她自来熟地勾住姜瑶的肩膀,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晚毓看样子认识她,气急败坏地吼道,“沈南清,又是你,怎么哪哪都有你。” 看来是老相识了! 沈南清:“本郡主就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李晚毓:“我看你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说完她看向姜瑶,“有本事就自己跟我打,找帮手算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好像她刚才占过上风似的。 真的是…… 姜瑶扭动脖子,脸上的嘲讽意味浓重,“你们李家人还真一样,打不打的过是一码事,但是这个贱还必须得犯!” 跟李雪梅一样一样的。 李晚毓很生气,“你说谁犯贱?” 姜瑶:“谁接话我说谁。” 李晚毓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又蓄力挥舞起鞭子,“口出狂言的贱货,你看我今日收不收拾你。” 说完对方又扬起鞭子挥向姜瑶,依旧被她轻松躲过,但姜瑶这回下了狠手。 第29章 相逢即是缘 她挥动着手上的两把刀在李晚毓身上来回片片。 姜瑶:“本小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口出狂言的贱货。” 只是一会功夫,她身上的衣裙就被姜瑶削得寸缕不蔽体,衣裙上有几百个破洞,每个洞都出现在了它该出现的位置。 没一个地方是遮得住的。 接下来,就是李晚毓发出疯一般的嘶吼声,然后也顾不上刚才被姜瑶折断手指的男人,双手胡乱捂着身上的重点部位径直跑出酒楼。 她一通操作猛如虎,就连站在身边的沈南清都看呆了。 目光非常讶异地转向姜瑶,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玩得够大呀!” 她可知晓贞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她这么肆意没底线地羞辱李晚毓,就不怕李家人报复吗。 她身为郡主,都不敢这么干。 这女人如果不是真的狠,那就是真的虎! 李晚毓跑了,那个被姜瑶折断手指的男人也跑了,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跟着散了。 两个混混不知何时溜得无影无踪。 姜瑶将军刀插回刀鞘,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还是太善良了。” 沈南清第一次刷新对善良一词的理解,她拍拍姜瑶的肩,“你要有 大.麻烦了。” “你可知,她方才说自己是镇国将军的孙女,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沈南清觉得姜瑶肯定是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否则不敢这么做。 但没想到姜瑶气定神闲地点点头,显然对她的身份心里有数。 这就让她更困惑了,这女孩儿什么来头,连将军家的孙女都敢这样凌辱,就好像跟她什么有深仇大恨似的。 放眼整个贵圈,谁家千金她没见过,但是面前这个她还真不认识。 沈南清问:“你父亲是谁?” 眼见打完了,薄荷连忙跑上前来关心姜瑶身上是否有上伤,“小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姜瑶对沈南清印象不差,她贵为郡主却也没什么架子。 她眉眼弯弯看向沈南清,大.大方方地承认,“家父姓姜,吏部尚书。” 沈南清眉心一皱,似乎在用力思考姜家是不是真有她这号人物。 “姜家我熟,姜允与我太子哥哥还有婚约呢,她们六个姐妹我都见过,但没见过你。”思虑了片刻,她觉得姜瑶可可能是害怕李晚毓报复,所以没敢报出真实姓名。 于是她凑到姜瑶耳边小声说,“你尽管对我说实话,你的身 份我绝不往外透露半分。” 薄荷在旁插了句嘴,“郡主,我家小姐真是姓姜,老爷是吏部尚书,小姐在家排行最小,是七小姐。” 沈南清瞪大双眼,目光澄清,“七小姐?你就是七小姐啊?” 姜瑶:“嗯。” 沈南清:“怎么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姜瑶也好奇,“传闻我是什么样的?” 沈南清笑道,“我一直以为姜府的七小姐是个傻子呢,从未见过。你的姐姐们都说你上不了台面,也不敢出门,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个样子的。” 沈南清拉起姜瑶的手就要往二楼雅阁上去,“相逢即是缘,走!你与我一同上楼上用饭。” 姜瑶起初还很不情愿,进到了二楼的厢房后更不情愿了。 扭头就要退出来,原因无他,沈宴之正坐在主位上脸色黢黑地看着她。 姜瑶抬腿就想走,无奈这个郡主实在太热情了,拉着她按坐在沈宴之旁边的座位上还贴心地让店小二添一副碗筷。 “不必客气,在座的都是自己人。”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她的原因,沈宴之那张脸黑得很俊俏,似乎并不怎么欢迎她。 在座的还有另一名男子。 看起来同样贵气 逼人,应该也是有钱又有权的公子哥。 男人看起来儒雅高贵,性格也很温驯,和沈宴之那张臭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南清向姜瑶介绍自己,“我叫沈南清,你叫什么名字?” 姜瑶:“姜瑶。” 沈南清的哥哥也很随和,冲她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是南清的哥哥,沈子墨。” 姜瑶回以甜甜的笑给他,“沈公子好。” 两人互相认识完,姜瑶余光不自然地瞥向沈宴之。 正想着要不要也跟他重新认识一下,沈南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率先介绍起来,“姜瑶妹妹,这位是三王爷,我堂兄,别瞧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他人不坏的。” 坏不坏别人说的不算,姜瑶感受得真真的。 她装模作样地冲沈宴之点点头,装出一副刚见面的样子,“王爷,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沈宴之一双桃花眼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三分冷艳五分尊贵,还有两分不对劲,他像是用眼神在骂她。 观其样骂得蛮脏,姜瑶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心理素质强大,一丝也没表现出来。 沈宴之收回视线,语气薄凉地来了一句,“姜小姐一本正经的模样本王看不习惯。 ” 沈宴之一句话让姜瑶差点没被刚入口的酒水给呛死。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 破坏她乖乖女的人设形象。 坐在一边的沈子墨发出疑问,“怎么?你们认识?” 沈南清也生出八卦之心,要知道沈宴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居然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由此可见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见几人都盯着自己,姜瑶笑得有些差强人意,讪讪道,“见过,不熟。” “姜小姐是唱京剧的?”沈宴之目光略略地落到姜瑶身上,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姜瑶满脸问号,这男人讲话怎么还喜欢绕弯子。 沈宴之:“否则怎么喜欢翻脸不认人。” 她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一会说她是算命的,一会说她是唱京剧的,她那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了。 姜瑶端起桌上的那盘鱼“啪”地一声放到沈宴之面前,“王爷一定也很爱吃鱼吧,我看你挺会挑刺儿。” 见过就见过,她假装没见过,他不配合就算了,还要找茬。 沈宴之冷眼看着被突如其来扣在面前的一盘鱼,里边的酱汁因她刚才的动作而溅到他手上。 他眸眼一眯,眉心一皱,目光落在姜瑶脸上。 第30章 是心虚还是肾亏 沈南清默默为姜瑶捏了一把汗。 旁边的沈子墨也跟着轻咳一声,“咳,那姜小姐喜欢吃什么菜,我让小二再上。” 姜瑶看向沈子墨,瞬间换了副面孔,笑盈盈地道,“谢谢子墨哥哥,瑶儿还想吃烤鸭!” 姜瑶是真不客气,刚才那只烤鸭吃到一半就被人找茬,上来又碰到沈宴之,她现在一口气都还没顺过来呢。 为缓解两人的冲突,沈南清连忙找话题把姜瑶从沈宴之那里带出来,“妹妹这几日可得小心着些,那个李晚毓可不是吃素的主儿。” 沈子墨也跟着附和道,“姜小姐可以跟小妹回我们王府小住些日子。到时即便李晚毓知道你的身份,但你住在王府里,她也不敢将你怎样。” 姜瑶摆摆手,她向来不惹事也不怕事儿,勇者无畏。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喜欢迎难而上。” 躲开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人都觉得她有些不自量力,就连身后的薄荷也喃喃着,“小姐,现下树敌太多,自己怎么能应付得过来。” 家里一堆的豺狼虎豹还等着她呢,逮着机会就要把她拆吞入腹,多结交一些有身份的人对自己也有好处。 指不 定哪天能帮上忙呢。 树敌太多? 沈南清眼中泛起了八卦的光芒,“妹妹,咱俩一见如故,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我和我哥哥都会帮你的。” 就姜家那一家子的花花肠子加起来都不够她一顿饭。 “郡主的好意心领了,下次若有需要的话一定找郡主帮忙。” 沈南清也不好再勉强,“好吧,反正你自己小心些,你这回当众把李晚毓羞辱成这样,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你,到时候可就不是挨顿鞭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镇国大将军的名号摆在那,在哪儿都叫得响,薄荷站在身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回事情挺大条。 早知道打之前就先劝着点了。 现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希望李晚毓不要那么快找到她们。 沈南清暗戳戳地把脑袋凑过来问,“妹妹,你觉得我哥长得怎么样?” “?”姜瑶满头问号。 这个问题跟她这件事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沈南清清澈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眼中透露着一丝狡黠,“你瞧我哥哥长得可好看?” 好看的男人姜瑶见多了,沈子墨委实算不上是 最好看的,他属于那种相当耐看型。 她在沈南清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好看,子墨哥哥的样貌自然是极好看的。” 沈子墨被她这么一说,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大男孩还挺腼腆羞涩的,被轻轻夸一句,居然会脸红。 沈南清顺着杆爬,“那你嫁给我哥哥,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姜瑶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儿?” 对初次见面的人讲这种话不冒昧吗! “瑶儿妹妹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哥哥是世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追他的女子绕着皇城都能排上一圈呢。” 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她不要不识好歹了吗! 姜瑶视线下意识看向沈宴之。 突然被陌生人相亲,而且旁边还坐着一个她曾经调戏过的男人。 气氛顿时有几分微妙的尴尬。 望着沈宴之那张冻得堪比冰块的脸,她委婉拒绝,“子墨哥哥挺好的,但我配不上他。” “你也并非一无是处。”沈宴之神色稍缓道,“起码还有些自知之明。” 瞧瞧! 这男人讲的是人话吗。 “王爷不会讲话就不要讲,你不喜欢我也用不 着PUA我,多的是人在后面排队追我,只要我不道德,还随时可以做你后娘。” 沈宴之:“……” 沈宴之被姜瑶的豪言壮语怼得有些语塞。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吃瘪的样子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姜瑶歪着脑袋,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欣赏,笑容张扬可爱,“王爷怎么蔫儿了?是心虚还是肾亏!” 沈宴之神色一凛,漂亮的桃花眼逐渐向她靠近,刀削般的凛冽好看的轮廓在她瞳孔中放大。 修长的手猛然箍住姜瑶的后颈,声线暗哑,“本王的肾好不好,姜小姐应该心知肚明。” 在场的几人闻言,下巴都惊掉了。 这种虎狼之词是她们能听的吗。 姜瑶鼻孔放大,这个男人竟然当众诋毁她清白。 她俩统共才见几次面啊,就这样黑她,他肾好不好,她没试过怎么会心知肚明,神经病! 姜瑶被掐着后颈也完全不肯示弱,小眼神满挑衅味道十足,“我观你面色发黑,通体冰冷,神情阴郁,恐有肾阳亏虚之症,王爷往后还是清心寡欲些的好。” “姜小姐好生厉害,不仅会算命,还会给人看病,敢问姜小姐纵欲过度 能不能治。” 姜瑶:“……” 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她人前娇羞小仙女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听出了沈宴之话语里的咬牙切齿,姜瑶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王爷如果甚感困扰,小女子也会一点针灸。”扎到他永久不举。 沈宴之:“这方面本王爷也很擅长。” 姜瑶;“……” 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这个天简直聊不下去。 烤鸭在这个时候被端了进来,店小二欢快的声音拯救了整场的寂静。 “客官请慢用。” 趁着沈宴之松懈的功夫,姜瑶一个起身,抓起桌上的烤鸭,朝沈子墨和沈南清作揖,“郡主,世子,小女子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了,改日有空再叙。鸭子我带走了,感谢两位今日盛情款待。” 这地方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出了酒楼,姜瑶一个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以后看见这个男人她就绕路走,打架打不过,吵架吵不过,绕路总不至于绕不过吧。 薄荷跟在身后久久才回过神来,“小姐,你之前见过王爷吗?” “没有。”姜瑶脸不红气不喘,张口就来。 第31章 这娘们有点厉害 “可是我看王爷对你敌意很大,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呀。”薄荷一脸担心。 自家小姐在家本来就腹背受敌,现下又一次性得罪完王爷和李晚毓,情节严重甚至可能敌对整个李家,她们现在简直就四面楚歌。 愁死她了! 偏眼前这女人心眼大,还能一边吃着烤鸭一边慢悠悠地往家走。 “小姐——”薄荷在身后声线悠长又哀怨地嚎了一声。 “小姐,你能不能着着急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想想办法,到时候老将军找到咱们府上要咱们以死谢罪怎么办呀!” 说到底还是薄荷怕死。 姜瑶嘴里嚼着鸡腿肉,眼睛不忘瞥着街边飘香四溢的肉饼子,“去买两个肉饼。” 薄荷小脸皱成了包子,“小姐。还吃呀?” 姜瑶毫无疑问地点头。 两人回来路上,薄荷一路交代,“小姐,要不近些日子咱们就不出门了吧,表小姐找不到咱们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呢。” “我看郡主说的有道理,干脆小姐直接嫁给世子,世子妃身份尊贵,量她也不敢将小姐怎么样不是?” 这丫头跟沈南清一样,说话不过脑子,她跟沈子墨别说是初次见面了,就算经常见面,她也对 他不来电。 薄荷:“或者太子殿下也不错。” 姜瑶只想一个巴掌盖在她后脑勺上,照她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下一个脱口而出的就是皇帝,嫁给皇帝更好,当个皇后母仪天下,别说是羞辱一个小小的李晚毓了,如果她想,连镇国大将军那个老头子都可以随便羞辱。 直到夜里。 薄荷的心还是‘突突’直跳的,总感觉不好的事情随时都要发生。 “小姐,我心里不踏实,睡不下。” 看来今天的事对小丫头冲击挺大的,她顺顺薄荷的后脑勺,“没什么好怕的,你要记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薄荷更愁了,愁得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知道姜瑶是在安慰她,哪来什么高个子,明明只有她们自己顶。 她就搞不明白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她怎么还能如此淡定,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姜瑶从贵妃椅上坐起来,在空间里抓出一瓶特制的药膏对镜涂抹。 这条疤也有几天了,放在这张狐媚妖娆的脸蛋上着实有碍观瞻。 掏出手机,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 薄荷被她打发出房间。 “小姐,你早些休息。”明日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恐怖的事情。 薄荷刚走 ,姜瑶吹了蜡烛轻手轻脚地隐在床帘后面。 屋顶上传来细碎的声音。 凭借她高超的反侦察能力和丰富的实战经验,她直觉这屋顶正上方趴着个人。 既然能被她发现,那就证明对方也不咋地。 月色下,窗户纸上倒映出黑色的影子,鬼鬼祟祟地靠近过来。 一根手指粗细的管子从外面捅进来,小小团烟雾从管子里被徐徐吹散开来。 姜瑶浅浅嗅了一下,上头的瞬间也闻出了药物里的成分。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用来迷晕她? 过了两分钟,门栓被撬动的声音传来。 习惯了黑夜的眼睛,她看到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 踮着脚尖动作滑稽地朝床边走来。 其中一人开口,“今日这分量足,保管把她迷得死死的。” 另一个相对谨慎,“二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这娘们有点厉害,咱们还是当心点好。” 姜淮终于动手了。 还以为这个缩头王八,被欺负成这样还能忍气吞声。 “就一破娘们,有啥可担心的,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要我说,姜家几个小姐都长得水灵水灵的,这七小姐估摸也不会差,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街上那帮乞丐 ,倒不如先便宜便宜咱俩……” 男人意味深长地语调,似是转过去征求另一个黑衣人的意见。 “不要节外生枝,先把她扛出去再说。” 说罢,男人便上去粗鲁地掀开被褥。 空空如也的床榻让两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啥情况?人呢?” “不可能,我刚才在上面还听见这屋里有女人说话声呢,这才多会功夫。” 身后的男人拨开前面那个往床上细看。 “还真没有,那人哪儿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着,全然没有发现站在旁边床帘后面的姜瑶。 “这娘们不会是躲起来了吧。” 其中一男人还蹲下身子朝床底下巡视了一圈。 他要是再往后看些,估摸能瞧见姜瑶穿的绣花鞋。 “糟糕,中计了,快走。”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空气中已经弥漫着另一种香气,令他们神志涣散。 “什么味道……” “来都来了,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姜瑶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入耳竟还有些飘渺。 两人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 姜淮只是说这女人手脚功夫有点厉害,可没说她也会用药啊! 大意了! 没过两秒,两名黑衣人直接瘫倒在 地,丧失意识。 小样~ 知道她厉害,还找这俩草包,不尊重人嘛这是。 哼! 姜淮这头牛马竟然想把她扔到乞丐窝里。 姜瑶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是她平日里对他太仁慈了,才会让他蹬鼻子上脸。 姜瑶双手环在胸前,视线在两个黑衣人身上打量半晌。 这回没给他下点猛药,他都不知道社会我瑶姐这个名号不是她摇花手摇来的。 姜瑶掏出麻绳就将两个人捆起来。 ……………………………… 清晨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 毫无疑问,姜瑶今天又起了个大早。 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大房的落院散步而去。 不看不知道,这两天大房这边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从晨起就有一堆丫鬟忙里忙外地伺候着。 姜淮卧房外更是围着姜元武等一行人。 眼瞅着那位老父亲脸上充满震惊、错愕、愤怒,以及不知所措等复杂云云的表情,她内心的小恶魔就忍不住狂欢雀跃。 什么段位啊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她,就得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姜瑶混迹在人群当中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查看最新状况。 姜淮那货此刻正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第3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身边还分别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是昨天晚上偷偷潜进她房间的黑衣人。 当场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就连刚赶过来的姜允见状也连忙将脑袋别开,想跟姜元武解释,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药下太猛了,三个人累得至今还没醒过来。 姜父气得命人取来两盆冷水。 “他平日里荒淫无度也就罢了,如今……如今……”老父亲指着床上的人,喘口气都费劲。 姜允赶忙上去替姜元武顺背,“爹爹别气坏了身子,一会淮儿醒了,好好问问他,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这么具有视觉冲击的画面摆在眼前,姜允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自己的弟弟有多荒唐自己知道,但是他平日里睡睡自己的婢女也便算了,现如今连男人都不放过未免太过分了。 他若是自己躲着在外头偷偷搞倒也没什么,但把人弄到家里来搞,并且一次还带俩。 这会儿就算她有一百张嘴长在身上,那都是解释不清的。 姜元武气呼呼地坐在木椅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还需要想象吗?啊!你看看,你看看,也不知道我老姜家到底是造了什 么孽,生出这么个孽畜来。” 没法看,简直没法看。 丫鬟端进来两盆凉水,犹犹豫豫地不敢往姜淮脸上倒。 姜元武怒目圆瞪,手指发抖地指着床榻,“给我泼,给我泼醒这个逆子,老子倒要看看,他今日弄成这样如何收场。” 一丫鬟走上前,闭着眼将水缓缓倒在姜淮脸上,动作轻得像是怕他醒似的。 果然,床榻上的人只是眉头往中间靠拢了一会又松懈下来。 姜元武瞪着那丫鬟,恼火道,“你浇花呢?” 说完,他起身抢过另一个丫鬟手上的水,一把泼在了姜淮脸上。 这么一泼,床上的人果然有了动静,颤动的睫毛有了苏醒的迹象。 姜元武很不解气,一个脸盆子又狠狠砸在他身上,姜淮吃痛睁眼,一个激灵撑起手肘往后退了几寸。 他目光有些迷离涣散,内心估计还没搞清楚状况。只看到自家老父亲那张怒火中烧的脸。 他懵逼中又透露出几分恼火,“爹,你干嘛?” 姜元武一撮山羊胡差点没翘到天上去,他指着姜淮怒骂,“畜牲、逆子,你自己瞧瞧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短暂数秒的怔愣之后,姜淮脸色顿时变得 煞白。 仅仅一眼,他便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元武:“你平日里荒唐也就罢了,为了寻找刺激,你竟然……你竟然连男人也……” 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太脏了。 姜淮急忙解释,“爹,我是被人陷害的。”他才没有这种癖好。 万万没想到,为了推脱责任,他竟连被陷害这种理由都编得出来。 姜元武气笑了,“你听听,你自己信不信!” 荒谬! 荒谬至极。 姜允在旁替姜元武顺着气,“爹爹,切莫生气,我看这件事中间定有蹊跷,我相信淮儿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姜元武闭了闭眼,似乎在尽可能地平息此刻的怒火,“事情摆在眼前,你信不信他都做了,能有什么蹊跷?老子只是老花,还没眼瞎,看得清楚。” 姜淮咬牙,低头看了眼两侧端端躺着的两个男人。 熟悉的脸庞,男人脸上的刀疤狠狠地提醒着他,自己又被算计了。 掐着被褥的手指逐渐收缩,直至骨节泛白,咬肌迸出滔天的怒意。 姜瑶这个贱人,他以往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有能耐。 姜淮目光中裹挟着浓浓的恨意,蓄了一身力气,将身 边的两个人活生生踹到床底下去。 掉到地上的两人一脸懵逼,茫然地望着一屋子的人,之后手足无措地捂起自己的重点部位跪在地上。 他们也不记得昨日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依稀记得失去知觉前那股充斥鼻腔的香气。 “二少爷。”其中一个黑衣人刚想解释点什么。 就被姜淮给制止了,“闭嘴。”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废物、饭桶,没用的东西。”老子让你们去玩弄别人,你们居然玩弄到老子头上来。 姜淮越想越气,气到鼻孔冒烟。 那个贱人难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回回算计她,回回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几乎是宿命的感应,姜淮下意识抬眼,一眼就望见门外一众忙碌丫鬟当中的姜瑶。 并不是她今日打扮得有多醒目,而是脸上的笑实在太明媚扎眼了。 笑容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笑玩还给对方比了个国际友好交际手势。 可把床上的姜淮气到跳下床去。 由于过分猛烈的拉扯,他此刻终于感受到菊花深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痛意。 姜淮迅速用被褥裹住自己,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碍于姜元武在跟前他想发作又 不好发作。 憋得满脸通红太阳穴鼓包。 好在有姜允在身边劝着姜元武,不停给他顺气,“爹,您消消气,您呀,先让淮儿穿件衣裳,一会再让他过来好好跟您解释清楚,也许事情并非是您想象中的样子呢。” 姜允的软言细语成功让怒火极盛的姜元武生出几分理智,指着姜淮,“你今日最好找个像样点的借口,否则老子打死你。” 屋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仅剩姜淮和昨晚的两个黑衣人。 姜淮没着急穿衣裳,而是一人一脚踹在两人胸口,“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二……二少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醒来就在您床上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实话实说,满脸委屈。 这事儿他们自己还懵着呢。 姜淮听后更气了,一拳落在那名说话的黑衣人脸上,“本少爷花钱让你们来糟蹋我?” 黑衣人被打趴,悻悻地低下头,“我们也不想啊!” 言下之意,你以为我们想上你,要不是药物作用,给钱我们也下不去手。 姜淮抓起床上的大铁盆子就往男人头上招呼,“畜牲!”吃干抹净他事后还敢说这种风凉话。 第33章 我的人你都敢动 另一名黑衣人连忙趴在地上求饶解释,“二少爷息怒,息怒呀,昨夜我们确实按约定往七小姐屋里吹迷香了,但离奇的是我们兄弟俩进屋后房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姜淮鼻孔放大,怒视他们,“没人你们吹个球的迷香。” “不不不,二少爷,我趴在屋顶上清清楚楚听着呢,确定屋里有人我才让二蛋往里头吹迷香的。” 二蛋委屈巴巴地捂着头上的包附和道,“就是。确定了我才吹的。” 姜淮深吸一口气,“那人呢?” “我们也纳闷呢,床上床下找了个遍都没发现人影。然后我们兄弟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再后来的事情二少爷就都知道了。” 姜淮气息紊乱,该死的是他昨夜是怎么中招的他竟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姜瑶,还真是不容小觑。 看到姜淮被家法伺候二十鞭后,姜瑶欣欣然回到自家落院里。 姜元武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可想而知,如果换成是她被迷晕扔到乞丐窝里后果会如何,被摧残完回来还要被打死。 姜淮!心思够歹毒。 那边李雪梅和姜月的病还没半点好转,这边姜淮又被抽了二十鞭子瘫在床上。 大房接下来这 些天自顾不暇,估摸着也没精力再找她麻烦了。 这个点。 姜瑶胃里叽里咕噜已经开始翻滚,她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薄荷的身影。 刚想进她房间查看,落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了。 姜允身着白色束腰百蝶穿花裙走进来。 即使遇到姜淮那档子事,人家还能笑得这样从容淡定、如沐清风,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七妹早啊!” 她一迈进门就很亲切地跟姜瑶打招呼,“没想到今日七妹起得这般早。” 姜瑶也抱以同样甜美的笑容作为回应,“早呀姐姐。” “你瞧我这记性,本来前日就要给你送来的,殿下托我给七妹的祛疤膏,昨日来未见妹妹,所以今日便选了个大清早送过来,以为七妹应该还在睡,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 姜允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木制瓶子送到姜瑶手上。 还不忘凑近些,神色关切地看了看姜瑶脸上的疤,“宫里的药药效顶好,七妹皮肤底子好,坚持使用一定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姜允亲切地拉着姜瑶的手,表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 她喜欢演,姜瑶也愿意配合。 弯起眼睛笑眯眯地道,“姐姐这般 关心瑶儿,瑶儿心里甚是感动。也请姐姐替瑶儿谢过太子殿下。” 姜允温柔地拍拍姜瑶的手,“说哪里的话,妹妹不必如此客气,女孩子脸上总不好留疤的,妹妹切记,遵御医嘱咐,一日三次一次不落的涂抹,保管一个月后恢复得光洁如初。” “瑶儿记住了。”姜瑶美美地应下,“谢谢姐姐百忙之中还抽空给瑶儿送药。” 姜允神色微微一僵,“应该的。我还有事,就不再逗留了。” 她又嘱咐了几句后才离开落院。 她一走,姜瑶就拧开药罐子凑近闻了闻。 药香浓郁…… “吱呀!”姜允前脚刚走,落院门再次被人推开。 姜瑶抬头,没想到来人是半夏,她微微蹙起眉头。 半夏没想到一回落院就和姜瑶面对面撞个正着,她目光闪躲地朝姜瑶行了个礼。 然后默默回到自己房间。 见她如此反常,姜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困惑。 薄荷这个时间点还未回来,换做平时是绝对不会有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丫头啰嗦归啰嗦,但对她还是一心一意的。 姜瑶后脚跟着半夏进到房间。 吓得她连连后退,大声惊呼,“你要干什么 ?” 姜瑶并未搭理她,而是直接来到薄荷的床榻前,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最里面,床上一丝余温都没有。 证明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思量半响,扭头,目光犀利地落到半夏身上,“你胆子挺大,我的人你都敢动。” 她神色一紧,“你的人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瑶双手一盘,“你没动,怎么知道她不见了?” “我……”半夏硬气道,“我猜的,跟你不对付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偏怀疑我,再说,她是你的人,去了哪儿没跟你报备,难道会向我报备吗?” 姜瑶:“我不过问句话,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心里有鬼啊!” 半夏半敛眸眼,语气软了不少,“不关我的事,我没鬼。” 姜瑶伸手摸了摸薄荷的床塌,目光扫向她,“不是你干的啊!” 半夏,“当然不是。” 姜瑶继续问,“那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半夏,“我……我去找银儿了。” “银儿?”姜瑶语调略微拔高,“你们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呀?” 半夏,“不然府上还有哪个银儿。” 瞧她这副心虚的模样,哪里像是刚从大房那边过来的样子,姜淮那边 刚挨了二十鞭子,她怎么可能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姜瑶笑着道,“那方才我怎么听银儿说,看见你和薄荷一道出门来着。” 半夏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让姜瑶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在姜瑶咄咄逼人的眼神中她难得硬气了一回,“姜瑶,你少来诓诈我。银儿在大夫人院里,你什么时候去过那里。” 姜瑶:“你心里没鬼怎么知道我在诈你。” 半夏:“……” 好有道理,怎么办,她好像又被这个女人套路了。 半夏:“我心里有什么鬼,我坦坦荡荡什么都没做。” 姜瑶慢慢朝她走来,一只手抬起半夏的下巴,眼尾带着浅浅的笑意,表情淡定,“一般,说自己坦荡的人心里最不坦荡,你露馅儿了。” 半夏心中一惊,“你胡诌什么。”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人重情义,特别珍惜朋友,如果薄荷出了什么事,你的下场会比她惨十倍。” 姜瑶眼里猝着冷意,直勾勾地,盯得半夏头皮发麻。 半夏撑着身子,勉强能应付来自姜瑶的死亡凝视。 她缩了缩脖子:“都说不是我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姜瑶轻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人骨气有,但不多。 第34章 你已经很出色了 她拍了拍半夏的面颊,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浓重的恐吓意味,“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玩这种藏猫猫的游戏。开始祈祷吧,我能找到薄荷,但大家可不一定能找到你哦!” 半夏虎躯一抖,眼中布满恐惧。 她咽了咽口水,愣是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瑶直起身,冲她笑了笑,弄死她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人生讲究的不是生死,而是生不如死的过程。 走出房门。 姜瑶环顾了一眼周遭,从半夏刚才的话语中可以得知,薄荷已经不在姜府了。 想要短时间内找到人无异于大海里捞针。 但如果有眼线,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出门拐个弯,迎面就碰到一小丫鬟从身边经过,不经意间还撞了一下姜瑶的胳膊 人走后,她手上赫然躺着一卷小纸条。 姜瑶眸子微微眯起。 瞥见四下无人,便直接翻越围墙,出了姜府大院。 纸条上的字迹工整干净,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花苑。 花苑不就那间皇城最富丽堂皇的高端妓院吗。 那小丫鬟是想提示她,薄荷被人弄到花苑去了? 刚才那丫鬟是姜芯身旁的贴身彼女。姜芯以前虽然没有欺负原主,但 她跟那些人也是一伙的。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试试。 眼下快到中午了。 青楼都是干夜场的,她悄无声息地潜进去,找到薄荷应该不是难事。 姜瑶揉着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皮。 为了救薄荷,再饿她都要坚持下去。 到地方后,姜瑶绕着整座楼转悠了两圈。 大白天的,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青楼的围墙就是不一样,比寻常人家的要高出许多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姑娘们逃跑才设计地这般高。 姜瑶搓搓小手,翻进去照样轻松。 落地后望见四周没人,进展可谓是相当顺利。 但刚走出两步,就瞧见三四米开外处立着一条大狼狗。 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姜瑶整个人顿时止住。 心里默念着:莫要叫莫要叫。 她抡起裙摆,悄悄拔出别在大腿边上的军刀。 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惹来大狼狗凶残的警告声,眼神犀利、鼻背皱起不断抽动。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她。 好在这狗子脖子上拴着绳。 刀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寒芒。 姜瑶握紧刀,随时等待对方大狼狗的进攻。 没想到狗除了会仗人势之外, 还懂识时务,她刀子一亮出来,它竟然懂得装怂。 “咽呜”一声摆了摆屁股后就乖乖坐下了,两朵三角形的耳朵往别,目光泛着清澈的愚蠢。 姜瑶不由分说就掏出自己珍藏一夜的鸡排骨丢给它,“小东西会来事儿,好好吃,只要你听话我绝不吃狗肉。” 绕过大狼狗,经过姜瑶的不懈努力,成功找到了膳房的位置。 建了个这么高大上的妓院,吃的喝的肯定不在少数。 膳房大门敞开,里头没人,只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在院子里劈柴。 “赶紧劈吧,别偷懒。” “今日这些柴没劈完咱俩谁也别想休息。” 姜瑶躲在一旁本想蹲点有用的东西,奈何饥饿的肚子已经将她的耐性磨得殆尽。 她捡起地上的石子往另一边丢,没想到声响是制造出来了,但两人并没有当回事,只是潦草看了一眼又继续劈柴了。 姜瑶:“……” 这个饭好像也不是非吃不可,她咬咬牙狠心扭头,蒙起面纱从窗户翻进接待大堂。 里头有小厮在打扫整理,姜瑶从容淡定地走进众人的视线。 然后扭起胯往楼梯处走去。 整个青楼这么大,她又蒙着脸,谁能清楚知晓这里有没有她这 个人。 姜瑶扭得是相当得心应手,就在她快踩上木梯的瞬间,还是被人给叫住了。 “等等,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姜瑶身姿曼妙、千娇百媚地倚在扶手上,缓缓侧身看向问话的男人,娇声道,“我是新来的,不熟悉环境,找不到妈妈桑,小哥能告诉我她在哪吗?” 男人眼睛眯住,上下打量着姜瑶,狐疑道,“你是新人?” 姜瑶娇媚一笑,“嗯呐。” 男人皱眉,“新人红姨都带去调教了,怎么还有新人?” 姜瑶一愣,连忙娇嗔道,“哎哟~哥哥讲这种话,人家是从隔壁花满楼过来的嘛!红姨说,人家不用调教。” 男人“哦”了一下点头,“看起来确实不用调教。” 姜瑶抛出小手绢,“你讨厌啦!” 男人连忙上来接住她的小手绢,“你找红姨什么事啊?” 姜瑶声音软绵得都快化成一滩春水了,“瞧你说的,花苑可是咱们皇城最高端的妓……温柔乡了,人家当然是想跟红姨好好讨教一番了。” 男人闻着她的手帕一脸陶醉,“你已经很出色了。” 姜瑶耐着性子继续说,“小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给人家带路呀?” “怎么会。”男人 托着姜瑶的小手就往楼上走,“不胜荣幸之至。” 就这样。 姜瑶被七拐八绕地送到一间房门前停下,男人笑眯眯地望着她,“到了。” 姜瑶扯着嘴角对她表达最诚挚的感谢,这地方七弯八绕的没人带她还真找不到。 姜瑶将要抬手敲门,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 悬在空气中的手突然就僵住了。 男人似乎习以为常,甚至还安慰她,“放心,你是花满楼里调教过的姑娘,只要乖乖听话,红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姜瑶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抬手敲响了房门。 里头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随即传来一个女人沉稳老练的声音,“进来。” 姜瑶推开门瞬间,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地上跪着四个小女孩,年纪都尚小,唯独没有薄荷。 就在姜瑶心中一顿妈XX批的时候,身后男人进来恭敬朝坐在主位上的女人道,“红姨,这位姑娘是来向您讨教的。” “哦?”红姨不可思议地看过来,估摸着心想,还有这种二百五? 地上的小女孩们也纷纷抬头看向她,表情惊恐之余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下姜瑶看得更清楚了,这些新人里面真真没有薄荷。 第35章 你是来找人的吧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忽悠的时候,房间门被关上了。 红姨身边站着两名黑衣男人,一身的腱子肉,非常健硕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 她冲姜瑶勾勾手,示意她过去。 眼见没有薄荷,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肚子还饿着呢。 “你叫什么名字?”红姨问她。 姜瑶抿了抿嘴,“姜瑶。” “姓姜?”女人眉心一动,“皇城里姓姜的可不多见呐。” 姜瑶双手背在身后,“红姨的名号在皇城也是如雷贯耳人,如今能见到本人,真是三生有幸。” 红姨面带狐疑,“你找我?” 姜瑶献上殷勤的笑容,“实不相瞒,听说您在那方面,造诣颇高,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向您讨教几招。” 红姨望向她,目光狐疑中又多了几分探究。 “你倒是新鲜,能想到来我这儿学东西。” 姜瑶:“姐姐,您年纪轻轻就当上花苑的妈妈桑,那肯定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只要您肯教,钱不是问题。” 红姨似乎对她提起了几分兴趣,“哟!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道来我这儿的客人都是什么身份?” 姜瑶:“姐姐,我 知道,钱对您来说只是个数字,在道上混,咱讲究的是交情。” 大抵是觉得姜瑶有那么点意思,她勾起唇角笑了,“瞧你衣着样貌不似寻常家的女子,想必看上的男人也不一般吧!” 姜瑶点头,什么牌子的男人也配她亲自看上。 但为了应付红姨姜瑶只好陪着笑脸,“是!就喜欢别人的男人。” 主打的就是抢男人这一块。 红姨听后一愣,大概是没料到姜瑶能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一时失了笑,“你倒是诚实。” 姜瑶继续笑盈盈地凑上去,“怎么新人也需要劳烦姐姐您亲自调教吗?” 红姨目光落在几个小姑娘身上,眼神又变得寡淡起来,“这些事本不用我做,但早晨礼教妈妈刚摔断了条腿。”她说话时抬手捋了捋头上一丝不苟的发丝,“这些个丫头又不识抬举,不给点厉害尝尝,不知道乖乖听话。” “还得是您啊姐姐,要不花苑怎么能常年霸榜皇城第一,瞧你们家一天就能进来这么多新人,还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加上您的法术加持,那简直是如虎添翼,不火才怪呢。” 红姨被姜瑶的彩虹屁吹得相当舒适 ,悠悠然地捻了捻耳边的碎发,“妹妹过奖了,眼前这几个呀,不过是普通货色,后边还有两个,生得更俊俏些。” 姜瑶长长“哦”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规矩是不是?长得更好看的要另外调教。” 红姨摇摇头,“错了,那两人不安分,刚进门就想着跑,现在被我的人抓起来关在另一个厢房里了。” 一种强烈的预感,里面定有一个是薄荷。 姜瑶假笑,“能从姐姐嘴里说出好看俩字,就指定不能差,那我更好奇她们长什么样了。” 红姨精明的目光就这么在姜瑶脸上来回转悠,“自然是不能跟妹妹面纱下的容貌相提并论。” 姜瑶内心一“咯噔”,隐隐觉得眼前这娘们没安好心。 红姨突然笑了,对身边的黑衣壮汉道,“去把那两个丫头给我带过来。” 黑衣男人领命出去。 跪趴在地上的小姑娘们依旧在瑟瑟发抖,衣裳凌乱,不知道刚才在这里面发生过什么。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是她的人她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会给。 这个妓院一眼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妓院,后面黑色产业链还不知道有多少,为今之计是赶紧把薄 荷捞出去。 这时。 红姨忽然开口,“我也好奇,妹妹面纱下长着怎样一张皮囊。” 姜瑶连忙委婉拒绝,“脸上有疤,不宜见人,我怕吓着姐姐。” 红姨眉眼舒展,笑道,“我红姨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那般肤浅。” 姜瑶:“……” 看来这个面纱她今天是非揭不可了。 在两人目光对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黑衣人带着俩女孩进来,薄荷率先进屋,第一眼便看见姜瑶,“小……” “小东西长得真有几分姿色,姐姐好眼光。”姜瑶一嘴接住薄荷要说的话。 这个笨丫头果然在花苑,也不知是被怎么弄进来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紧跟其后的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姜瑶不认识,都进屋后,黑衣人又将门严丝合缝地关起来,回到红姨身边。 红姨突然盯着姜瑶开口,“再好的姿色也无法跟妹妹面纱下的容貌相提并论。” 今天这个面纱算是撞到她枪口上了。 姜瑶假笑,“讲这种话。” 红姨脸色徒然冷下来,目光也变得锐利,仿佛一眼能将她看穿,“你是来找人的吧。” “……”她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早知道就不装了,还踏马跟她演了这么久的戏,白瞎她那么多表情。 红姨:“从你一进来,眼睛就在这些死丫头身上打量,还想套我的话。怎么,人给你带来了,你这点诚意都不给?” 秘密被拆穿的感觉真差劲。 姜瑶也不装了,“行!我摊牌,本小姐就是来找人的。” 她一把拉过薄荷的手,“要多少,报个价。” 红姨轻嗤一声,“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今日能走出这个门?” 姜瑶一听气笑了,“我为什么?” 吾日应该三省吾身。 吾是不是太客气了。 吾是不是给她脸了。 吾是不是该动手了。 她眼中嘲意浓重,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今天没打到她哇哇叫,她从此不姓瑶。 “今天门没给你拆下来算我输。” 姜瑶摆出战斗姿势,对方一个手势派出两个黑衣男人。 壮硕的身躯往中间一站,整个卧房显得拥挤又狭隘。 两个男人纹丝不动,目光由上至下审视着姜瑶,神色波澜不惊,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收拾一个自不量力的女娃,没准都不用两个人动手。 姜瑶扭动着脖子,娇小的身子与对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36章 我和我的刀都不长眼 身后的薄荷担忧地揪住她的衣袖子,“小姐,你不该来的,他们力气好大,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你来做什么,白白又搭上个人。” 姜瑶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啥玩意儿我们我们的,你打不过是你打不过扯上我干什么。”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真想直接甩袖走人。 这个人嫌狗不待见的女人,尽会给自己找事。 姜瑶嫌弃地甩开薄荷的袖子,拉开架势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 没想到对手一黑衣人指着姜瑶冲她羞辱性地勾勾指头,示意让她先动手。 好家伙。 敢当众羞辱她。 那就让你得偿所愿,姜瑶迅速瞬移出一把药粉,在两人不屑一顾的俯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药粉洒到两人脸上。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姜瑶有这步操作。 捂着脸蹲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红姨也被姜瑶这波不讲武德的操作给吓到了,拍桌而起,“居然敢在我红姨的地盘上撒欢打野,你不要命了?” 姜瑶邪魅一笑,当着众人的面,转身就把身后那扇门整扇踹掉下来。 用力之狠,直接波及到对面的房门上。 红姨整个人呆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呼喊,“ 来人,来人,有人来踢场子了。” 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奈何对方这么没眼力劲,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姜瑶一个翻身落在红姨身边,三根指头死死锁住她的咽喉,“你说你执着什么?收钱放我们走不就完了,非得惹出这么老多事。” 蹲在地上的两名黑衣护卫还未缓过来,外头听到声响的其他护卫们纷纷涌了进来。 眼见自家当家的被人锁着喉,十几个壮士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小姑娘,你什么来头?把我们当家的放了,有事好商量。” 红姨还能嘴硬,“不要放过她。” 姜瑶:“你最好看清形势再讲这种话。我是个粗人,手里没个轻重,一个不小心,你这条小细脖子没准就断了。” 红姨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能轻易被姜瑶这个小不点给算计了。 “小姑娘,你红姨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不用吓唬我。” 瞧她这副小胳膊小腿的,让她从她的一众护卫中逃走,那她脸上才挂不上面子呢。 姜瑶手上力道逐渐加重,“吓唬?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吓唬。” 姜瑶撩起自己的小裙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拔出一把军刀来抵在红姨不算娇 嫩的脸颊上。 冰凉的锐利的触感瞬间让人上头。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猛咽了口口水,哪能想到这死丫头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身上还带这么多危险物品。 姜瑶娇柔做作的声音在红姨耳边响起,“当家的,这可是真刀。” “……”她不知道是真刀啊,还要她说。 姜瑶继续道,“我这个人情绪不太稳定,容易被吓到,您这么多护卫冲进来,我怕我一个激动,刀没拿稳,若是划伤您娇贵的脸,还要请您见谅哦!” 她见谅个锤子,她丫就靠这张脸吃饭了,脸比她的命都重要,怎么能受伤! 红姨:“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姜瑶:“姐姐,不是商量,我的刀很锋利,你最好都听我的。” 红姨被姜瑶抵着慢慢走出了房间,前面的护卫也跟着一步步往后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红姨:“小丫头,你不就是想要个人吗,我给你便是了。何必这样大动干戈,伤了和气不是。” 姜瑶从小就在社会上混的,什么人没见过,想骗她放松警惕,再将她们一举拿下?没那么容易。 姜瑶:“你最好安分点,我和 我的刀都不长眼。” 红姨:“……” 一干人等都被逼到了长廊外面,薄荷也紧紧贴在姜瑶屁股后面,一刻也不敢跟自家小姐分开。 姜瑶:“让你的人全部下去。” 红姨:“他们都下去了怎么确保我的安全。” 姜瑶:“姐姐,他们保不了你的安全,只有我安全了,你才能绝对安全。” 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红姨只好听命让手下的人通通退居一楼。 然后她也被这么架着下了楼。 身边围观的不仅仅有护卫,现在又多出了许多丫鬟小厮。 红姨又开口道,“小姑娘,你现在安全了,可以放开我了吧。你走吧,我保证我的人绝对不会追。” 姜瑶眉心一皱,“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妈蛋,简直把她的智商踩在脚底板摩擦。 她把人直接挟持到了大街上,街上鱼龙混杂,想要脱身更容易,但问题是她身后还跟着个薄荷,这丫头慢手慢脚的,在这么多彪形大汉的追捕下,指定还是逃不掉命运的逮捕,到时候又得给她掠回这里。 姜瑶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 九转十八弯的小巷不少,但是这条街她来得少,不太熟悉 路况。 路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姜瑶,“让你的人都出来,站成一排。” 虽然琢磨不透姜瑶要做什么,但是迫于她的淫威,红姨只能照做。 一群护卫听话地站成一排。 姜瑶又命令,“让他们通通转过身去。” “……”红姨,“都转过去。” “跑起来。”在姜瑶的一声令下,护卫们井然有序地跑出去。 红姨:“……” 姜瑶:“还得劳烦姐姐再送送我们。” “你们已经够安全了。”看着跑出去老远的护卫们,她有些恼火。 姜瑶拉着红姨退了几步本想转身拉起薄荷就跑,没想到后腰处被人突如其来地踹了一脚。 幸好红姨挡在前面给姜瑶做了缓冲,姜瑶踉跄几步站稳了,但红姨就被那么幸运,被撞出个老远。 她正纳闷着谁特么这么不讲武德,居然搞背后偷袭。 一转身,便瞥见来自陌生男人的愤怒,这人她不认识,但看见男人身边少女后,她顿时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姜瑶舔了舔唇角,这一脚把她踹得一下子有些直不起腰来,后背估摸着都能烙下来个脚印子。 这下好了,双面夹击。 被夹成夹心汉堡包了。 第37章 小将军好大的脾气 薄荷在身后慌得声都颤了,“小姐,这下咱们死定了,表少爷和表小姐也来了,表少爷很厉害的。” 姜瑶一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手指着刚才踹她的男人,“你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男人身后的李晚毓一双眼睛猝满了森冷的恨意走出来,声音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贱人,你让我们好找啊。” 为了找这贱人,他们全家上下,就连后院的狗都被派出去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里让她给逮着了。 李廷卫眉头深锁,“你为什么欺负我妹妹?” 他娘的。 有哥哥了不起了,谁家里没个哥哥,就显摆着她了。 姜瑶鼓了鼓鼻孔,压低声量跟薄荷说,“一会打起来你先跑。” 薄荷带着哭腔拼命摇头,“不行,我怎么能丢下小姐自己跑了。” 姜瑶白眼翻到天边,“琢磨什么,你留下来只会拖我后腿,算我求你了。” 薄荷含泪继续摇头,“小姐,你在激我对不对,薄荷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怎么能将小姐一人留下。” 姜瑶扶住脑瓜耐着性子道,“你觉得凭你家小姐我的功力摆脱这几个垃圾很难吗?” 薄荷摇摇头,如果只有李晚毓和 红姨两个人,她相信她应该能脱身,可是如今李廷卫也在,她觉得姜瑶很难脱身的。 “薄荷,说真的,你要不想让我死这儿,一会趁乱就赶紧跑,你跑了我就一定能脱身,但是你不跑咱们都得折在这儿。” 薄荷:“真的吗小姐?” 姜瑶用真到不能再真的眼神冲她点头,“一会见机行事,我们打起来你趁乱赶紧跑,别犹豫,等红姨那头的人回过神来你再想跑就跑不掉了,到时候一准给你抓回去当技女。” 薄荷脸色骇然,慌忙听话点头。 姜瑶拽拽脖子一把将薄荷推出去,朝李廷卫勾勾手指,“来吧,单挑,让我看看你男人打女人的招式有多厉害。” “……”李廷卫神色一变。 男人打女人自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没替妹妹出这口恶气他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晚毓和李廷卫并肩站着,她抬手指住姜瑶的鼻子,眼角止不住地抽搐,“哥,把她给我抓起来,我今日就是要让她尝尝当众被人凌辱是什么滋味。” 姜瑶歪着小脑袋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你不是体验够这种感觉吗,难道是上次衣服剩得不够少,这次还想来点更刺激的?” 李晚毓见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顿时气红了双眼,她咬牙切齿,“贱人,你就嘴硬吧,一会我看你如何跪地求饶。” 李晚毓扯了扯李廷卫的手,“哥,把那个贱人抓起来。” 李廷卫眉心紧锁着,按理说他堂堂七尺大男儿…… 算了。 他硬着头皮向姜瑶发起攻势,“得罪了。” 打就打,讲这种违心话,不嫌贱得慌。 姜瑶也不惯着他,刚才是她疏忽了才让他一脚踹逞。 现在拿捏着他不敢使用全力,她保准有脱身的机会。 李廷卫不愧是将门之后,比那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李晚毓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打了两个回合下来后,李廷卫眼底明显爬满震惊,眼前这女子虽说看起来娇小柔弱,但回起招来竟招招致命,丝毫不比男子差。 若不是他从小习武,还真的无法一一化解她猛烈的回击。 李晚毓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情到深处只能大喊,“哥你让着她做什么,赶紧把她抓起来啊。” 姜瑶冲他挑起两条小眉毛,声音娇柔做作,“哥哥男子汉大丈夫,欺负我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到时候传扬出去,你说,将军府的威望还挂不挂得住呀!” 李廷卫,“……” 她就真的吃定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一句话令他眼角抽抽,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对李廷卫指手画足,不堪入耳的议论声传入耳里。 这事儿若只指着他一人说事便罢了,但毕竟跟将军府挂钩,他怎么着都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整个将军府承受骂名。 似乎看出了自家哥哥的顾忌,李晚毓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趁姜瑶不注意朝她背后袭击。 李廷卫顿时惊大了双眼,万万没想到她会走如此极端的一步,连忙伸手要去制止。 察觉到身后有危险,姜瑶转过身。 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快速朝她的腹部靠近。 就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一道黑影光速将匕首打了出去。 好在是有惊无险。 姜瑶侧头看向来人,沈宴之一席黑色蟒袍正站在她身边。 她嘴角一挑,他倒是很会找时间出现嘛。 李廷卫没想到沈宴之会出现在这里,连忙收回手向沈宴之行礼,“微臣,见过王爷。” 沈宴之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在姜瑶脸上,目光流连,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声线却是说不出的薄凉,“小将军好大的脾气。” 一 句话瞬间让李廷卫这个七尺大男孩“噗通”一声跪下去。 “王爷恕罪。” 地上的李晚毓捂着那只被打疼的手,眼泪都掉下来了。 扭头见是沈宴之来了,她也当即也跟着跪住,边哭边告状,“王爷,这个贱女人她当众羞辱我。” 李廷卫脸色瞬间煞白,“小妹口无遮拦,她不是故意的,请王爷恕罪。” 姜瑶姿势娇媚且安逸地靠进沈宴之怀中,手指恣意搅动着他锁骨旁的发丝,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然后纤纤玉手往地上一指,“王爷,她就是故意的。” 李晚毓抬眼瞧见姜瑶一边指着自己,另一边正极其亲密地贴在沈宴之身上。 见过倒贴的女人,还没见过像她这样没脸没皮的。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这女的究竟是哪路妖精,明知道宸王殿下不近女色,竟然还主动投怀送抱,简直臭不要脸! “放肆!”李晚毓气红了眼朝姜瑶一吼,“殿下也是你能碰得的吗!还不快松手。” 姜瑶撅起小嘴,小眼神里写满来了委屈巴巴,扭头看向沈宴之,小爪子抚上他俊美绝伦的脸庞,“只要王爷愿意,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显着你了,碍你什么事儿?” 第38章 丑而不自知 李晚毓一时情急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想将姜瑶从他怀中掰出来,“给我撒开,你臭不要脸。” 身后的李廷卫慌忙上前抱住李晚毓的肩,“王爷面前,不许胡闹。” 姜瑶见此情形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愈发放肆。 她这该死的胜负欲一上来,根本管不住自己。 李晚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姜瑶拉起沈宴之的手抚在自己柔软的小腰肢上,声音甜腻、语气更是含羞带怯,“王爷哥哥,人家这里好痛痛,帮人家揉一揉嘛。” 别说李晚毓了,就连身后那个久经情场的红姨都跟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晚毓一看,又受不得了,在李廷卫手里死命扑腾,“哥你放开我,今日我就要将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撕碎。” 看她还怎么勾引她家王爷。 今日沈宴之也是反了常了,竟然全程没拒绝是怎么回事。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姿势暧昧也不害臊。 姜瑶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一双小爪子攀上沈宴之脖颈。 他的大手紧紧贴在她后腰,一股暖意隔着薄裙穿透到肌肤,说不出的舒服,竟让人下意识贪恋起这份温度。 她故意歪着小脑袋望向李晚毓, 眼神中带着几分浓重的轻蔑,“就不放,怎么滴?” 李晚毓撕心大喊,“王爷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碰他。” 姜瑶不以为意地翘起嘴角嘲讽她,“一句话就是你的了?那王爷岂不人尽可妻。” 一句话直接将李晚毓怼到语塞,“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没错吧?”姜瑶自顾自的,全然没发现身边的沈宴之脸色已经随之一黑。 这女人是怎么敢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被他拧断腰。 李晚毓想想又抬出自己的身份说话,“我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孙女,整个皇城只有我最有资格做宸王妃,你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也敢跟我抢王爷!” 姜瑶听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嫡孙女呀!你谈恋爱呢还是攀比家世呢。恋爱讲究你情我愿,你爷爷是镇国大将军,你就这么牛气了,当朝皇帝还是我爹呢,我说什么了吗。” 李晚毓简直要被她的强词夺理给气炸了,“你居然敢冒充皇嗣,我回去让我爹爹禀告圣上,我看你有几颗脑袋够你掉。” 姜瑶:“天下百姓哪个不是陛下的子民,用你禀告,瞧把你给能的。” 李晚毓:“你少挖坑给我 跳,皇家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像你这种小门小户怎能与王爷匹配,又怎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姜瑶眉心得意一挑,弯起眼睛甜甜地看向沈宴之,四目相对间,空气都能拉出口水丝儿来,她娇柔做作地说,“我入陛下的眼干嘛?我只需入我们王爷的眼就行了,对不对?” 李晚毓嫉妒到快要发狂,要不是李廷卫此刻正拉着她,她能手持这把刀把她的嘴扎烂。 “你听不懂我说的是门当户对?论家世、论背景,你哪样能与我相提并论,我跟王爷才是天生一对。” 说到门当户对,李晚毓简直自信心爆表,顿时就扬起了视一切如草芥的冷笑,“王爷俊美无涛,岂是你这个乡野丫头能够染指的。” 姜瑶唇角一抿,脸颊上有两只浅浅的梨涡陷下,目光三分鄙夷七分嘲弄,笑道,“李大小姐,找对象可不兴只看别人的外表呀,也要看看自己的外表。就你那副德性,你配吗!” 李晚毓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挤兑,眼前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样的言语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说长她比不得姜家女眷,但是她家境显赫,单凭这一点就足够碾压所 有人。 再则,这个乡下来的贱丫头自己长什么鸟样心里没点逼数吗,岂敢对她的样貌评头论足。 她不配,谁配? 李晚毓想到这里,又重新找回脸上的自信,“我怎么不配?有种你就把面纱摘下来,让大家好好看看,你这张刀疤脸是如何比我配的。” 姜瑶依旧吊儿郎当,“本小姐盛世美颜,取下来我怕你自闭。” 李晚毓断定姜瑶是不敢取,毕竟那张脸好看归好看,可那一条刀疤足以毁掉所有。 “我看你是不敢吧!” 她嘴角有讽意,相当自信地环起双臂,向沈宴之告状,“王爷,你可别被这贱人的眼睛给骗了,她脸上有条疤,可丑了。” 那疤她看得老清楚了,足足有她一根手指那么长呢。 如此丑陋,她家王爷又怎么可能喜欢。 姜瑶不惯着她,“我从未见过像李小姐这般……”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为贴切的形容词,“丑而不自知的人,你丑得像桩冤案你知道不知道?” 李晚毓发誓,她这辈子要是真的自闭了,那一定得拜她这张嘴所赐。 但姜瑶还不想停,继续叭叭,“再瞅瞅你那牙,有稍息有立正的,那些五官各长 各的,谁都不服谁。” 她小嘴喋喋不休。 气得李晚毓一张脸色走马灯似的,愣是气出了眼泪花子,过强的心理素质也经不住她那张嘴的洗礼。 姜瑶两条灵动的小眉毛说到动情时还会上下挑动。 脑袋瓜上因为刚才打斗动作太大而立起几根呆毛,看起来可爱极了。 沈宴之抬手拨开姜瑶摊在脖间的细软长发,动作轻柔地摘下她的面纱。 脸上哪里还有什么疤,光洁白嫩得就像冻牛奶。 这个年纪的女孩,五官还未长开,瞳仁呈琥珀色,看起来清润又稚嫩,根本不像凡间的产物。 一颦一笑无不惹在场的异性频频投去爱慕的眼光,就连敌方阵营李廷卫看了都忘我地愣了神。 大概在为刚才那一脚感到无比懊恼。 他怎么能对这么美丽柔弱的女子下如此狠手,自己简直不是男人。 李晚毓也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她原本带疤的那边脸,“你脸怎么……” 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竟是一点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李晚毓眼睁睁看着姜瑶把脸依偎在沈宴之胸膛,目光不忘挑衅地凝视她,嗲里嗲气地问沈宴之,“王爷哥哥,你说,我好不好看?” 第39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沈宴之脸色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勾起姜瑶的下颚,那双冰冷的桃花眼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游走。 果然,男人好看,连用眼神猥亵人的模样都无比迷人。 姜瑶眼里生出警告,生怕他再说出点什么离谱的话。 沈宴之则是一副看你表现的神情。 姜瑶将音量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王爷英明,这回您帮我,下回您有什么困难,小女子必定有求必应。” 沈宴之:“本王怎么信你!” 姜瑶:“王爷,不瞒您说,小女子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义气了。” 沈宴之迷一样看着她,沉声道,“我看姜小姐全身上下都死绝了,这张嘴还会动。” “……” 姜瑶忍,牵强地扯出一抹假笑,“王爷,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就造谣了。” 沈宴之身份尊贵,她随便造点黄谣,他这么多年的高冷人设还不得毁于一旦。 他松手,嘴角似有似无扬起一抹笑,“姜小姐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姜瑶咧着嘴,笑过了头,转而看向李晚毓,“看见没有,王爷就喜欢勾着我的下巴跟我讲话,这样显得更加恩爱。” 一干人等,“……” 李晚 毓:“我看你就是脑XX病。” 沈宴之相当配合地搂住姜瑶的腰肢,动作暧昧且亲昵,“她就是脑子里有粪都一如既往能吸引本王。” 姜瑶侧目,斜眼看他,一眼你脑子里才有粪,让他配合,没让他黑她,这男人好赖话不会说。 这会别说是李晚毓惊呆了,就连在场的其他人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完全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于沈宴之之口。 李晚毓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似是想从他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个男人明明不是这样的。 “王爷,我……” 不等李晚毓把话说完,姜瑶拉着沈宴之的手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男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讲话从来不按套路来,多讲多错,还是不要讲了。 李晚毓挣不开李廷卫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 姜瑶临走不忘朝她做了个鬼脸。 “王爷,感谢您今天的配合。”虽然配合得很一般,但紧要关头确实救过她。 沈宴之眉峰动了动,嗓音清冷,“怎么谢?” 姜瑶挑眉看他,一双眼睛潋滟秋波,开口却是,“王爷又憋什么屁?” 一开口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 沈宴之:“女孩子家家的嘴上能不能挂点好。” 姜瑶:“我学王爷您的呀,您自己说的我就是脑子里有粪都一如既往能吸引您,口味还挺重!” “小姐,小姐你怎么在这,让我好找。”薄荷从小巷里跑出来,满头大汗,双边脸颊红彤彤的,活像猴子的屁股。 薄荷找到了,姜瑶迫不及待地就要找借口溜。 “王爷,小女子还有其他事,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王爷慷慨相助,他日有机会定当报答,后会有期。” 姜瑶装模作样地朝他作揖,然后拉着薄荷就跑。 薄荷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没想到下一秒人被拉进了醉仙楼。 酒足饭饱后,姜瑶才恣意地靠在椅背上,两脚交叠放在桌上,边剔牙边问薄荷,“说说吧,你怎么回事,谁给你弄到花苑去的。” 说到这个,薄荷瘪着小嘴,眼眶又红了,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小姐,还好你来了,呜~~不然……”简直没法想象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薄荷哭着阐述了上午发生的一切,“小姐,就是半夏,亏我还那么同情她、信任她。她打着大夫人的名义把我骗到后门,将我卖给青楼,我与她素 来没有怨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轱辘乱转,语气很随意地安慰道,“安心,你家小姐我帮你报仇。” 薄荷一边想着算了,怕自家小姐树敌太多,应付不来,一边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于是她撅着眉头,委屈巴巴地点头。 她吸吸鼻子,“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花苑的?” 说到这里,姜瑶突然想起了姜芯。 她知道半夏把薄荷骗到后门,就连要把她卖到哪个青楼她都知道。 所以这件事明显是她们内部会议后一致决定的事情。 “小姐,你是不是把半夏打了一顿才逼问出来的?”薄荷天真地道,“小姐,你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揍她是对的,以后我再也不同情她了。” 瞎了狗眼才觉得她可怜,像她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活该被她家小姐揍。 两人就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直接回到落院。 半夏看见薄荷后,眼珠子差点没惊掉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心虚的情绪相互交替。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一个中午的时间还就真让她给找着了,神奇的是还能把人带回来。 面对姜瑶和薄荷落过来的视线,半夏极力地埋下自己的脑袋。 连夜逃跑的路线她都想好。 没想到的是主仆二人竟然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略过她回到主卧里。 半夏内心的惶恐不安再次得到了升华,宁愿给她一刀还来得比这痛快。 这女人满肚子坏水,早上还扬言过要让她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 这会人找回来,两人又是这样一言不发地回到屋里,这算什么。 大白天的,两个人进屋后还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半夏在外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蹑手蹑脚地朝主卧靠近过去。 面颊轻轻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要做什么妖。 姜瑶躺在贵妃椅上悠哉恣意地品茶,看到门缝下面出现的一双绣花鞋。 “……” 这半夏是真没什么脑子,偷听也没点水准,居然直接趴门上听,也不怕她把门打开,到时候她尴尬不尴尬。 姜瑶暗叹一口气,“砸吧”一下嘴放下手里的茶杯,摩挲着手里的小药罐子道,“薄荷,这祛疤膏可是太子殿下从宫里给我带的,祛疤效果可好了,我才用一次,你瞧,脸上的疤全淡了,快,身上也给我来点。” 第40章 姐妹情深 薄荷听后老惊讶了,凑上来脑袋盯着姜瑶的脸看得分外仔细,“真的耶小姐,这药神了,不细看都看不出来那条疤。这个药一定很珍贵,太子殿下对你可真好。” 姜瑶抬了抬眉毛傲娇道,“那是。给我放好了,这可是殿下送的。” “是。” 半夏杵在屋外认真趴着听了许久无关紧要的话后悄然离开。 这不是姜瑶的风格,她怎么可能甘心就此作罢。 睡了个回笼觉。 再起来已经是傍晚十分。 小道消息传来,据说李雪梅和姜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姜元武站在李雪梅床边一筹莫展,眉心的那个川字都能夹死两只苍蝇。 他双手束在身后,问床边正在号脉的大夫,“怎么会这样,这么多日了,怎么还不见好转,反倒更严重了?” 医官也毫无头绪,按理说是不应该呀,他是对着症下药的,就是不见好转,这不是见鬼了么! 他额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眉心紧蹙,指尖在李雪梅脉搏上探了又探,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姜大人,草民尽力了。” 看到李雪梅身上的那些疮比昨天的还要严重,甚至已经开始化 脓溃烂了,他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现下天气逐渐炎热,再这样下去都要长蛆了。 “姜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省得耽误病情。 “这……”姜元武顿时就懵了,怎么还就另请高明了呢。 眼前这医官的医术就是皇城数一数二的了,另请高明要去哪里请,这不纯属扯淡么。 姜元武:“大夫,夫人和小女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有这么严重吗?” 严重到这种地步! 看他那副愁苦样,就差下一句吩咐他准备后事了。 大夫愁眉深锁,长叹一口气,“姜大人,是草民认知有限,这症状看似寻常,草民也对症下药,但就是不见好!您还是另请高明,以免耽误病情。” 姜元武双手一摊,“那这……老夫如何是好啊!” 医官想了想说,“依草民看,姜大人不妨请宫中的御医来替夫人小姐诊治看看,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瞧了眼床上痛苦呻吟的李雪梅,姜元武叹了口气,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明日他就进宫面圣,去请御医来给她俩治病。 送走了医官,姜元武又到姜月房里查看,状况比起李雪梅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被折断的手腕 ,现在是又肿又红,还烂了个疮口,只能用些药物来暂时镇痛。 姜月眼睛已经哭肿了。 见姜元武进来,红肿酸涩的眼睛实在流不出泪来了,只能沙哑着嗓音哭喊,“爹爹,月儿快要疼死了,那个医官就是个庸医,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好转。月儿真的好痛啊!” 姜元武抬手揉眉心,这几日被大房搞得几乎是精疲力尽,现在又看到姜月哭成这样,他实在是生不出怜悯之心,直觉无比的烦躁。 眉头一皱,双手往身后一背,语气薄凉中带着一丝冷淡,“你好生休息吧,为父明日一早便进宫请御医来给你们诊治。” 说完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径直离开了姜月房间,转身去了四房那里。 剩下姜月半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昔日的好姐妹一听说这病会传染,更是不曾踏进她房门半步,只有姜芯还来看过她一次。 果然,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大房倒下了。 现下最开心的无非就是三房和四房了。 姜月不甘心地掐着被褥,最近太不寻常了。 先是她断手,再是张妈,接着是她和母亲莫名其妙中了这种毒,再是姜 淮发生那档事。 她就算是个傻子,将所有事情连接在一起也知道跟姜瑶脱不了干系,苦于她们现在没有证据。 姜月愤恨地捏紧拳头。 姜瑶! 她倒是小觑了这个贱人。 以往总爱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原来只是用来迷惑人的,是她们疏忽大意了。 “姜瑶!” 姜月咬牙切齿地叫出姜瑶的名字,恨到深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没想到门外传来一声“哎!”让她抖起来的身体又瞬间僵住。 姜月:“……” 姜瑶捻着小裙子,自顾自进屋,抬眼瞧见姜月现在这个样子,憔悴又狼狈,不由得‘啧啧’道,“三姐姐人都这样了,还不忘念叨瑶儿的名字,就像妹妹记挂姐姐一样,咱们果真是姐妹情深哟!” 看见她那副洋洋得意的脸,姜月就气不打一处来,“野种,你来做什么!” 姜瑶慢悠悠地走到她床前,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道,“耳根痒,听见姐姐在想念,这不,赶紧进来看看,看你死没死啊!” 姜月:“你……” 她心口一滞,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姜瑶非 但没滚,反而犯贱地把脸凑上去嗅嗅她周遭的空气,然后贱兮兮地拧着鼻子,一脸嫌弃道,“哎哟哟,三姐姐你闻见没?空气中是不是散发着某种奇异的臭气,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说罢,她往姜月那儿又凑近了几分,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强装惊讶道,“咦,三姐姐你多久没洗澡了,好臭,你不讲卫生哟。” 姜月:“……”姜月后槽牙都要咬崩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可见这个贱人是很懂得犯贱的。 看她气得面色铁青,姜瑶兴致勃勃地摸着下巴继续道,“姐姐,你要是死了,我就替你嫁给王爷咯,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对不对?” “姜瑶!”姜月一听她竟然觊觎到沈宴之身上,双目瞠大全身抖得厉害,她咆哮,“贱人!是你害我的,一定是你,下贱的野种,就你还妄想嫁进王府,简直痴人说梦,王爷怎会瞧上你这个下贱坯子。” 姜月:“你如此不择手段,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哥哥活活将你淹死。”淹死了哪还有后来这些事儿。 姜瑶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三姐姐说对了。” 她暗戳戳从身后瞬移出一副画来。 第41章 气急败坏 在姜月面前徐徐摊开。 虽然画得有几分抽象,但能看出来。 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一男一女手牵手前后钻进去的画面。 姜月看到后原本煞白的脸蛋瞬间变成惨白。 她瞪大眼睛伸手就要来抢,奈何自己动作笨拙,被姜瑶一下子轻松躲开。 姜月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姜瑶弯着两只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手里的画,“别紧张呀姐姐,妹妹能有什么坏心事呢,妹妹就是觉得,这个画像画得栩栩如生,和三姐姐有几分相似而已 。” 两坨黑麻麻的背影,相似个屁,怎么就能跟她扯上关系。 要不是她自己做贼心虚,又怎么可能意会到画里那个人就是自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月咬咬牙准备抵死不认。 姜瑶也不着急,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表情多少带点欠,“姐姐听不懂也没关系,记得林会哥哥就行。” 林会的名字仿佛戳到了姜月的禁区,人一下子都给气直了,“姜瑶!你这个贱蹄子,那天晚上你到底都看到什么了?” 那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所以她那天晚上并非听错,这个贱人就跟在她们身后。 所 以那天她和林会在竹林里做的事情都被她瞧见了。 一种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原本想自欺欺人把自己骗过去就算了。 偏偏跟在后面的就是她。 剧烈起伏的胸口能看出姜月此刻压抑的羞愤。 这贱人几时变得这般难缠,“贱人,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就让我娘亲割了你的舌头。” 姜瑶妖娆地舔了下嘴唇,目光不正经地在她脸上打量,“怎么还气急败坏了呢,姐姐那天晚上可不是这副嘴脸的呀!” 姜月颤抖地喘着粗气,眼神怨毒,想说些什么,却又羞于启齿。 “住口,你这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姜瑶歪着脑袋,样子无辜地说:“妹妹是野种,姐姐又怎么摘得干净呢,怎么说也能落个荡妇名头呀,你说是不是呢!” 姜月:“……你,竟然说我是……是……”那么肮脏的字眼。 姜月撕心裂肺地吼道,“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姜瑶笑着道,“滚滚滚,这就滚!姐姐放心,这个秘密呀,妹妹保证守口如瓶,我这个人呢,非常讲究江湖道义,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姜月见不得她那张得瑟过头的表情, “野种就是野种,你以为这种事是你随便往外一说就会有人信吗,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哦?”姜瑶歪头,模棱两可地摸着下巴,“我说的话大家不信,那宸王殿下的话,大家一定会信吧!” 姜月表情地震,恼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到殿下面前乱嚼舌根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瑶兀地笑了,眼神深幽幽地盯着她看。 看得姜月浑身起鸡皮疙瘩,“你想干什么。”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受威胁过,挺新鲜的,好奇死王爷对这种事情怎么评价。” 姜瑶言语挑衅,双手在对方的注视下扣在一起,掌心之间发出令人羞愤难当的声音。 配合姜瑶坏坏的小表情,“姐姐好奇吗?” 姜月心里有鬼,直接恼羞成怒,“姜瑶,注意你的言行,休要冤枉我。” 姜瑶:“还是三姐姐品行高尚,心里想着一个,身边睡着一个,不怕阴沟里翻船淹死自己。” 姜瑶凑近她,小手在她脸上轻拍两下,“姐姐那天晚上叫得不错,只是时间上有那么一点牵强,林会哥哥是不是不太行呀!” 看着姜瑶那张充满恶趣味的 嘴脸,姜月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红一阵,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 她成功被姜瑶气哭了。 姜月抬起那只没断的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贱人,我让你羞辱我。” 姜瑶一个直立,果断躲开,倒是床上的姜月,由于用力过猛,把自己摔到地上去了。 那只断手由于惯性作为主要支撑点,但闻“咔擦”一声脆响。 姜瑶断定,她手上的伤又荣升一级。 尖锐的哭声引来了照顾在姜淮房间的秋菊。 一进屋便瞧见坐在地上的姜月,正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秋菊连忙跑上来扶她,“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地坐在地上。” 被扶到床上的姜月冲小丫头嘶吼,“秋菊,去,快去把我爹爹叫过来,就说这个小畜生胡乱造谣毁坏我名声,让他来收拾她。” 秋菊神色为难,“小姐,现下已经晚了,老爷想必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不如等明日再说吧。” 她们丫鬟当久了,最懂得察言观色了,今日的老爷脸色明显不好,人才刚走不久,她这个点又过去把他叫来,这不等同于给自己找事儿么! 姜月气不过,“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吗?” 秋菊 连忙跪下,“小姐息怒。”实在不是她不听话,她怕撞枪口上。 在姜瑶面前,在她如此盛怒之下,自己的丫鬟竟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姜月觉得面子里子都挂不上了。 于是她威胁道,“秋菊,下人要有下人的样子,你要是不知道如何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下一个进花苑的就是你。” 秋菊听后面色一白,连忙应,“是。” 然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找姜元武。 姜瑶收回视线,拉住秋菊的手,表情甜美笑容和善,“秋菊,爹爹今日状态不佳,你去了铁定挨骂,既然姐姐铁了心想要见爹爹,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与他说,我跟你同去吧。” 秋菊一听姜瑶要陪她去,连连点头。 “谢谢七小姐。” 姜瑶顺势挽起秋菊的胳膊就往外走。 姜月又不放心了,急急吼道,“姜瑶,你不准去!” 这个贱人颠倒是非的能力不容小觑,之前把她的手腕折断,也不知道在姜元武面前是如何妖言惑众的,竟有本事说服他禁了她的足,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凭什么她禁足。 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先见到姜元武,指不定这贱人在这期间怎样编排她呢。 第42章 心机如此深沉 姜瑶装得一脸无辜,“姐姐不是想见爹爹吗?妹妹替你叫来。” 姜月:“你又想到爹爹面前颠倒黑白,你以为我不知道。” 姜瑶一时失了笑,俯在秋菊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拍拍小姑娘的肩,“去吧,就说是我说的。” 秋菊福了福身应声是后便跑开了。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姜月发问。 心底发毛,隐隐中觉得不安,姜瑶这个贱人肯定又要搞事情。 姜瑶扬起嘴角,“姐姐既然想对峙,那自然要将宸王殿下和林会哥哥一并请过来了。” 姜月不可置信地喊,“姜瑶,你疯了,深更半夜你请殿下做什么,你这个疯婆子。” 说罢,她顾不上浑身上下的疼痛,一瘸一拐狼狈不堪地追出去找秋菊。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宸王殿下搅和进来,搅着搅着她嫁进王府的美梦不就黄了。 别说那天晚上姜瑶看到的是真的了。 这事一旦传到沈宴之耳朵里,不管真假,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定会影响她在他心中白璧无瑕的形象。 姜瑶双手环着胸,靠在卧房的门框上,满脸兴致地看着姜月的背影。 于是乎。 又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早晨 ,薄荷照旧给她端来早餐,“小姐,今日有你爱吃的水晶肉包子。” 姜瑶早早地就起了,正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细细描画眉眼,却总是画不好。 见薄荷进来,动动嘴皮问,“大房那边今天有什么动静?” “老爷一大早就进宫去了,听说是要请御医来给大夫人和三小姐治病。” 薄荷放下碗碟,忙上来接手替她继续描画。 “小姐是不是要过去凑凑热闹?”对于姜瑶好事的性子,薄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哪天她要是不掺合一脚她才觉得奇怪呢。 屋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姜芯一席浅蓝色衣裙走进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妹妹,早啊。” 对于姜芯的突然造访,姜瑶并不意外。 她昨天既然跟她说了薄荷的去向,大抵是在对她释放善意,也在看她的实力。 谁都知道花苑是整个皇城最大的妓院,进去容易,出来难。 里面的姑娘经过红姨调教,个个身价翻倍,自己想把自己赎出来那都不是件易事儿。 “五姐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姜瑶请她一起吃饭,没想到她身边的丫鬟自己带来了食盒。 “带了些吃 食,想与七妹一同分享,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看着满桌的美味,她怎么会嫌弃。 两人落座,姜瑶弯着眼,已经率先提起筷子,“薄荷的事情,还要谢谢姐姐帮忙。” 如果不是她,她怕是得再绕些弯子,找沈宴之帮忙。 沈宴之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姜芯莞尔一笑,“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妹妹,姐姐很开心。” 两人正吃到兴头上。 姜月身旁的秋菊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七……七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姜芯眉心一皱,问道,“什么事这般着急?” 秋菊摇头,“说不清楚,七小姐和五小姐去了便知。” 姜瑶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到。” 秋菊应是,又屁颠屁颠地跑走。 薄荷凑到身边义愤填膺,“肯定又是三小姐在老爷面前说小姐的坏话了。” 这个姜月从小就喜欢搬弄是非,自家小姐可没因这事少挨打过。 姜瑶一次性又往嘴里塞了四个水晶虾饺。 一边的姜芯显然被她的动作给吓到了,瞪着大眼睛看她,“妹妹吃慢些,你要是喜欢,我中午再命人做些给你送来。” 姜瑶咿咿 呜呜地点点头,含糊不清地道,“走吧。” 晚到一步都显得她诚心不足。 于是两人匆匆赶到李雪梅下榻的地方,身着官服的御医此刻正在给她看脉。 姜元武也一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 见姜瑶来了,他脸色变了又变,眉心都皱了起来,“瑶儿,你来了。” 身边的姜芯满脸担忧地问,“爹爹,这么急找七妹过来什么事?” 姜元武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一脸严肃的看向姜瑶,“月儿说,她们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姜瑶一进门就跟戏精上身似的,眉心蹙起,眼神哀伤,就连嘴角的弧度也略显下垂,我见犹怜的气质浑然天成。 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悲伤,声音也孱弱极了,“爹爹又信她了?” 姜元武那颗被姜月母女二人撺掇硬了的心瞬间又软了下来。 姜元武:“……” 不会的,瑶儿太善良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不可能做出这种残害母亲手足的事情。 他这回绝对不能如此草率地听信李雪梅她们的一面之词。 他连忙收敛住脸上过分严厉的表情,解释道,“瑶儿,爹不是不信你,钱太医方才也看了,月儿和你娘确实是中了毒,爹 爹让你来,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好还你一个清白。” 自打姜瑶一进门的时候,姜月就坐不住了,她直起身指着姜瑶的鼻子,“野种,你怎么这么能装,瞧见爹爹在场,你就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姿态,小小年纪怎么心机如此深沉。” 姜元武听后极其愤怒地回身给了姜月一大嘴巴子,“你给我住口。” 姜月满脸不可置信,看向姜元武,眼睛瞬间氤氲起雾气,“爹,你为什么打我?” 她指着姜瑶,撕心裂肺地吼,“你竟然为了这个小野种打我。” 姜元武一撮山羊胡被气得一翘一翘的,“你看看你这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吗!一口一个小野种,你娘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 当着御医的面,姜元武的脸都快要被她丢光了。 姜月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雪梅拉住了手,冲她轻轻摇头。 姜月这才咬咬牙咽下这口气。 姜瑶也开始酝酿,飙演技的时候到了,她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往下砸去。 泪眼婆娑地看着姜元武,“爹爹,我不知道三姐姐对我的敌意为什么这般大,是不是因为爹爹没有相信三姐姐的手是我弄断的?” 第43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姜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如果是这样,求爹爹还是打我一顿给姐姐解气吧。” 姜月精美的鹅蛋脸,咬肌不和谐地崩起,以此证明她此刻燎原的愤恨。 这女人怎么这么敢说,若不是她就是受害者本人,都要信了她的鬼话了。 这女人茶艺高超,偏偏她姜月自诩清高,不屑用这套。 奈何姜元武偏偏就吃这套。 气死她了。 想到昨天晚上这贱人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要真有心让她出气,昨晚打她的时候她躲什么,害她二次摔伤。 尽会在姜元武面前说漂亮话。 姜月气得牙根痒痒,但在李雪梅的暗示下还是硬生生咽下了即将爆发的怨气。 姜元武心疼地俯下身扶起姜瑶,“你又没做错什么,为父怎会无缘无故打你一顿。” 姜月尽量压住自己翻腾的血脉,“爹爹,毒是不是她下的,只要上她房里搜上一搜不就真相大白了。” 搜? 这母女俩想玩什么把戏? 栽赃嫁祸? 解药在她暗仓里,除非她自己拿出来,否则她们怎么可能搜得到。 姜瑶抬了抬眉峰,她们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么! “那三姐姐是不是已 经提前将毒安排人就放在我房里了?”娇软包子拧着眉头,委屈巴巴地看向姜元武。 姜月当时就跳脚了,“姜瑶,你有种陷害我们,没种承认,还敢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你要不要脸了。” 姜瑶眼角挂着泪,倔强不服输地道,“三姐姐愿搜便搜,瑶儿没有害三姐姐和母亲,内心坦坦荡荡,也相信爹爹一定会秉公处理。” 姜元武为了公平起见,让身边的孟管家带人去姜瑶房里搜。 回来时果然搜到了一小包药粉。 他面色颇为凝重,将药粉呈到姜元武面前,“老爷,这……这是在七小姐房中的花盆底下搜到的。” 姜元武眉心皱到一块去了,看了那包药半响才开口问,“瑶儿,这件事你需给为父一个解释。” 姜月立马小人得志地笑了,“爹爹,还需要什么解释,证据就摆在眼前,您只需要问问御医大人,这毒是不是我与娘亲所中之毒,不就真相大白了。” 一直坐在李雪梅床边没说话的男人终于起身来到姜元武身边。 “有劳钱太医帮忙看看这个药粉是不是贱内和小女身上所中之毒。”姜元武一个眼神的示意,孟管家就将药粉递到 了御医面前。 他仔细嗅了嗅,语气相当肯定地道,“回姜大人的话,夫人和三小姐正是中了此种毒粉之毒。” 姜元武面色随即冷了几分,盯着姜瑶的脸,眼神多少带了几分凌厉之色,“瑶儿,你能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姜瑶接过钱太医手里的药粉凑近闻了一下,“钱大人当真肯定这是我母亲和三姐姐身上所中之毒?” “我从医十几载,区区的黄水疮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对方表情非常自负,对姜元武,“姜大人只需命人拿着药方到药房抓药即可。” “不瞒爹爹说,瑶儿对医术也略有研究,瑶儿看来,母亲和三姐姐的疮面更像是中了其他毒。” 她自己下的毒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姜月自然不认同姜瑶的话,“你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还真是什么慌都编得出来,你略懂医术?我还是神医呢。爹爹,您别被她给骗了,她姜瑶养在府上十几年,怎么我不知道她学过医,钱大人可是皇宫里的御医,该信谁爹爹心里有数。” 这么对比,姜元武显然还是相信钱霖的话。 “月儿说得不错,钱大人医术高明,不会诊错的。” 这 时,一直不说话的李雪梅终于开口了,“老爷,你别生气,身体要紧,瑶儿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都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如今犯下弥天大错,大抵也只是想引起老爷的注意。” 姜瑶心底暗自冷笑,原来今天演得是这出。 这个钱大人显然是被这对母女收买了。 姜瑶抿着弯着一双月牙眼,笑得柔美又娇软,“爹爹,事关重大,我已经让薄荷去请宫里资历最老的御医魏大人了,若连魏大人也说这是黄水疮,那女儿便就认了。如果不是,那瑶儿可就要指控母亲联合钱大人陷害于我。” 姜月指着姜瑶的鼻子,“爹,你看,她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就是这副嘴脸。” 姜月:“你以为魏太医是你想请就能请得动的吗。”谁人不知魏大人只给皇上和太后看病。 她一个小小的姜瑶派那么个婢女就想把人给请来,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姜元武也觉得没戏,劝姜瑶,“瑶儿,这个毒若是你下的,你大方承认便罢,爹也能理解,毕竟你母亲之前对你的确不好,爹知道。但你需实话实说。” 姜月:“爹,我看她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她哪有本事请 来魏太医。” 姜芯在身边适合事宜地开口,她生来性子柔和,说话也没什么说服力,“爹、三姐,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我觉得该给七妹一点时间。” 也不知为何,姜芯潜意识里相信这局的赢家依然是姜瑶。 她既然能从花苑里把人给劫出来,请个御医很难吗? 姜月恶狠狠斜了姜芯一眼,“五妹这是找到靠山了?” 姜芯没说话,只是默默退居一旁。 姜瑶:“三姐姐讲话不必这么阴阳怪气,魏御医我自然是请不来的。” 姜月:“爹,你听,我说什么来的,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来的。” 姜月这张嘴脸越发地咄咄逼人,“既然请不动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姜瑶微微侧着脑袋,语气逐渐意味深长起来,“我请不动,不代表王爷也请不动呀!” 姜月眼底爬上一抹慌乱,随即很快冷下脸来,“你以为你是谁,王爷凭什么听你发号施令。” “姐姐为什么紧张。”姜瑶抿着小嘴,两眼天真无邪,“是怕王爷听我发号施令还是怕阴沟里翻船,淹死呢。” 姜瑶语调缓慢,笑容颇有深意。 姜月显然是有几分忌惮在身上的。 第44章 我俩没那交情 “你要是敢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姜月眼神中警告意味浓重。 姜元武一眼看过去,“月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刁蛮霸道。” 姜月敛了敛眼里的狠意,将脸别到一边去。 没一会儿。 沈宴之真的带着魏太医来到大房的落院。 姜元武惊讶之余,赶忙出门迎接。 没想到沈宴之还真来了,还把魏大人一并带了过来。 在场的兄弟姐妹们都惊呆了,这个姜瑶不简单。 沈宴之虽然脸色奇臭,但第一时间,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去寻找姜瑶的身影。 这女人惹祸的本事可真不小,现在自己都兜不住了。 姜元武极具礼貌地朝两人行礼。 “宸王殿下和魏大人莅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沈宴之黑着脸惜字如金,“免了。” 随即,便绕过姜元武来到姜瑶身边,眼神多少带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又闯什么祸了。” 李雪梅方才一听是沈宴之来了,连忙支起身子。 姜月更为夸张,连忙扯来一条纱巾将脖子上长有毒疮的地方遮了起来,眼含春水羞涩地望着他,“王爷,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月儿也 好提前出去迎接。” 姜瑶瞧她强行装乖,前后反差大到惊人。 于是调侃道,“碍你事儿了 ,用你接?” 姜月脸色一僵,“七妹说的什么话。” “三姐姐方才不是说要割我的舌头?还割不割?不割我可就要说了。” 瞧她那副贱兮兮的犯贱样子,姜月险些没忍住暴走起来。 但明面上还必须弯着眼睛笑笑说,“七妹真爱开玩笑,姐姐都是跟你闹着玩的。” “我可不跟你闹着玩。” 对方面纱下僵硬的笑容逐渐僵硬。 姜瑶继续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我俩没那交情。” 姜月咬牙切齿的样子,连那块纱巾都遮不住。 碍于沈宴之在场,她绝对不能发作,她要克制住自己,保持淑女形象。 她想凑近他,又怕自己身上的味儿被他闻见。 只能巴巴地站在床边看着他。 沈宴之偏头看向魏太医,对方连忙秒懂,走到床边替李雪梅把起了脉。 姜月心中甚是喜悦。 宸王殿下定是看在她姜月的面上,才特意去请来皇宫最好的御医来为她们娘两看病。 毕竟,她才是未来的宸王妃。 他利用职权为她做点事也 是理所应当的。 姜月痴痴地盯着他看,发觉这男人是越看越好看,不愧是她姜月看上的。 这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真的好让人着迷啊! 姜瑶在旁观望着,看她那副色心荡漾的模样,知道她又自作多情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表情玩味地瞧着。 而沈宴之甚至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她。 钱霖见魏老头眉心深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魏老,这黄水疮要瞧这么久么?” 魏老头没搭理他继续给李雪梅查看伤口。 看了半响才表情凝重地转向沈宴之,“王爷,这不是简单的黄水疮,这是一种特制的毒疮。若是不及时医治,毒性入侵五脏,为时晚矣!” 此话一出,吓得李雪梅和姜月花容失色。 “不……钱太医不是说这就是普通的黄水疮吗?怎……怎么就,就变成是毒疮了。”李雪梅受惊了,表情错愕中还有些不可置信。 姜月也登时没了主意,“魏太医,可是诊错了?” 魏老头行医数十载,德高望重,从未出过错,竟被眼前这个没眼力劲的给质疑了。 他目光直接略过姜月起身,“姜家小姐认为老臣诊错了,那 便让钱大人继续替你们看诊。”反正死也死别人。 魏太医顺了顺自己白花花的长胡子退居一旁。 姜瑶歪头问姜元武,“爹爹,魏太医是医界的泰山北斗,行医数十载,从未出过错,您是信魏大人呢,还是相信那位钱大人呢?” 这还用说吗。 姜元武直接卑躬屈膝地给魏老头鞠起了躬,“魏太医请留步,都是小女的错,老夫在这儿替小女向您道歉。还请魏太医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贱内和小女的命。” 姜瑶本性毕露,扬着唇,“爹爹,如果今天母亲和三姐姐解释不清楚黄水疮的毒粉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卧房的花盆底下,魏大人是不会给她们医治的。” 看着一向听话懂事的女儿突然这样据理力争,姜元武不悦道,“瑶儿,不许胡搅蛮缠,你向来懂事,你母亲和你姐姐的性命重要还是那包药粉是什么人放的重要?先把人治好了,其他的爹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姜元武的公道,那叫公道吗! “爹,不是女儿胡搅蛮缠,今日若不是魏太医证明她们所中不是黄水疮毒,今日瑶儿定逃不过一顿家法伺候。” 姜瑶一脸义正言辞,“您对 她们的公道是公道,但对瑶儿,只能算搪塞。” “你不得无理。”姜元武发怒。 姜瑶:“我在讲理,女儿今日就想问母亲要个答案,这包药粉,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卧房里!若是人人都长着一张嘴就可以胡乱揣测她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其实是母亲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叫人将药粉嫁祸给我。” 李雪梅被姜瑶激了个大破防,大骂,“你个小畜生,胡言乱语些什么!” 全然没了方才装出来的那副温婉柔顺样。 将一旁的钱霖吓了个激灵,连忙战术性往后撤了几步。 姜月也愤怒极了,憋得满脸涨红,“姜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魏大人都证明了,娘亲所中也并非黄水疮。” 姜瑶双手背在身后,冷不丁地来了句,“谁知道呢,母亲为了害我,是不是在这卧房里还藏了其他什么毒。毒我不成,反把自己给毒了。” 姜月气得眼前一片一片地发黑,必须要上去打她一巴掌才能好。 于是。 她也这么做了,上去挥手就要抽姜瑶的脸,也顾不上自己身上什么味儿了。 哪知道这个贱人这么能作,直接一把钻进沈宴之怀中。 第45章 贼喊捉贼 多熟稔的动作! 看得姜月眼睛都差点掉了。 杀人诛心这一块,姜瑶拿捏得妥妥的。 果不其然。 姜月由于惯性,挥过来的手直接被沈宴之用内力弹开。 直接摔在地上,脑壳在床缘上撞破了个口子。 惹得她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哭唧唧地质问沈宴之为什么。 姜瑶小人得志地挑起眉峰,然后又贴近了他胸膛几分,嗲声嗲气地道,“王爷,我害怕,三姐姐要打我。” 姜月咆哮,“姜瑶!” 姜瑶闭了闭眼,再睁开,两串泪珠瞬间掉了下来,“我只是用你们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你们而已。三姐姐就气不过想打我了吗!” 谁懂啊! 姜月真的被她贱哭了,红着眼眶问沈宴之,“王爷,您为什么护着她!” 沈宴之面无表情地揽着姜瑶的小蛮腰。 “七小姐说得不错,既然已经搜过她的卧房,为了公平起见,请姜大人将令夫人的房间也一并搜了吧。” 此话一出,姜元武明显怔愣了几秒。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沈宴之一个外人…… 姜元武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 随后立马点头答应,“是,是是是!公平起见, 是该搜、该搜。” 这种来自强权主义的压迫感,让他说不出个“不”字来。 就在孟管家公平起见地搜刮完李雪梅的房间后,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一包毒粉被他用困惑不解的眼神从衣橱底下搜出来了。 孟管家是一脸懵逼。 竟然还真搜到了东西。 他毕恭毕敬地呈到姜元武面前,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一下,“老、老爷,还真有。” 姜元武满面困惑,“这……” 李雪梅自己都惊呆了,“什么?”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她推开被褥下床,“老爷,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衣柜里。” 粉末呈现出略淡的粉色,魏太医一眼便看出这正是她们现在所中之毒。 “姜大人,这正是令夫人所中之毒。” 李雪梅一脸的懵逼,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姜元武难以置信地看向李雪梅,“这个毒也是你用来害瑶儿的?” 李雪梅摇头,“不是。这是什么毒我都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衣橱里?” 就在她将目光落在姜瑶身上时,姜瑶过分淡定的表情让她一下子了然了事件的真相。 然而…… 姜瑶并没有给她讲话的机会, 而是先入为主倒打一耙,“母亲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又想把屎盆子往瑶儿头上扣吧。” 李雪梅:“……”话都让她说了。 姜瑶转而又问姜元武,“爹爹是不是又要相信母亲的话,让女儿再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元武被姜瑶怼得无地自容,丧失颜面。 姜瑶继续,“如果这个尚书府容不下瑶儿,那我搬出去住便是,母亲不必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算计。” “算计?”李雪梅冷笑道,“论起算计,整个姜府谁又能算计得过你。” 小贱人!小小年纪,城府竟如此之深。 猜到她们要陷害她不说,竟然还提前在她衣柜里面放好了毒粉。 李雪梅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在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轮几拳,以泄愤恨。 姜瑶哀伤地垂下头,“瑶儿昨夜来找三姐姐,本想告诉她我找到能治好母亲的药方了。没想到姐姐这般怨恨我,将我痛责一顿赶出门就算了,还要找爹爹过来收拾我。瑶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姐姐这般厌恶。” 提到昨晚姜月就来气,“姜瑶你少装,我为什么让爹爹收拾你你心里没数吗?” “我只是想给母亲和姐姐送药方 ,难道这也有错吗,姐姐对我的成见是不是太深了!” 姜月被她那副伪善的嘴脸激怒了,差点失去理智,“你那是来送药方吗?你分明是来羞辱我,毁坏我清白的。” 姜瑶冷冷问了句,“姐姐做了什么事,让我毁你清白了?” 姜月心虚一滞,眼角眉梢间的慌乱掩都掩不住。 “你……自然是妒忌,妄想胡言乱语毁我名节,好破坏我与殿下的关系。”姜月上前就要去抓沈宴之的手。 不料被某男漫不经心地躲开,冷不丁的回了句,“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荒唐! 姜月急了,“王爷,姜瑶这个女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千万不要相信她,月儿心里只有有王爷一人。” 在姜月看来,姜瑶定是跟沈宴之说了她的坏话,他对她的态度才会如此冷淡。 沈宴之眉心蹙起,毫不掩饰眼里的那份嫌弃。 而这份嫌弃也深深地刺中了姜月。 姜瑶忍不住犯贱,“看不出来姐姐还是个情种。别人舔一个,姐姐舔十个,别人是舔狗,姐姐是战狼!” 这种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姜月欲说点什么,被李雪梅拉住了,话锋一转,她直接对姜元武说,“老爷 !姜瑶也承认了,昨夜她确实来过这里,那妾身衣橱里的那包毒粉定是她趁机放的。”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姜瑶也没带客气地道,“母亲这样说,那瑶儿定是早就料到母亲要陷害于我了?” 李雪梅答得顺溜,“自然。” 姜瑶,“那母亲也承认陷害我了?” 李雪梅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贱人给套路了。 姜元武瞬间冷下一张脸,看向李雪梅时,目光锐利且森严。 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她竟是这样一副嘴脸,明日满朝文武的人都知道他府上有这么个小肚鸡肠且心如蛇蝎的夫人。 他的脸都被丢尽了。 姜元武全程绷着一张脸赶赶结束了这场闹剧,回到书房郁闷去了。 姜瑶和沈宴之一起出来,两人没说话,一路走到院门口。 身后的姜月追出来,“王爷,明日可否有时间,月儿想邀请您一起逛街。” 她不知道有多羡慕太子殿下能常常陪伴在姐姐身边一同逛街游玩,培养感情。 她觉得她也该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了。 太子性格和善且会主动,三王爷瞧着冷冰冰的,定然是等不到他主动邀约的,但这无所谓,只要他愿意,她主动也没有关系。 第46章 不关我的事哦 姜瑶确信,他听见了。 可那男人连脚步都没带停顿径直走了出去,就像没听见一样。 出了姜府大门后,姜瑶调侃道,“王爷,未婚妻约你,你不理人家,可是要伤了人家的心哟!” 沈宴之要承认姜月是他未婚妻,那不等于青青草原头上长吗! 果然! 男人脸一黑,圈住姜瑶的腰肢,“七小姐这么喜欢胡说八道,就不怕本王生气,咬断你的舌头么。” 姜瑶,“……” 狗男人还有这癖好。 姜月追出门便看到这一幕,一口银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好啊! 好个姜瑶,竟敢公然勾引她姜月的男人。 看她伤好后怎么对付她。 好不容易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姜瑶和姜芯正在院子里下棋。 她不会下围棋,但她教会了姜芯下象棋,两人你一步我一步下得正上头。 姜芯的婢女杨柳步伐匆匆地走进来。 瞥见小丫头那副紧张兮兮的神情,大概率是又出啥事了。 “小姐,二少爷好像也中毒了。” 姜芯食指搭在棋子上顿了顿,下意识抬头看向姜瑶。 姜瑶跟着抬起头,眼里还带点刚从棋局中抽出的迷茫,“嗯?” 姜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眼里找到蛛丝马迹。 姜瑶歪着头,“不关我的事哦!” 杨柳在身侧道,“小姐,大家都过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过去瞧瞧?” 姜芯点点头,目光询问,“七妹要不要一起去?” 姜瑶点头。 在姜淮最关键的时刻,她怎么能缺席呢。 卧房里,听见姜淮中毒的消息,半夏连忙跑出来,冲在第一个。 啧!没想到,姜淮都把她揍成那副鬼样子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舔着他。 一行人结伴往姜淮住处去。 半途中碰到姜泠和姜薇二人。 那么老热的天,两人从拐角处出来,瞧见姜瑶和姜芯并肩走着,表情阴阳怪气地笑着。 姜薇开口,“哟,五姐,我说最近怎么这么少见呢,原来是跟她成日厮混在一起。怎么,瞧不上我们姐妹二人了呗!” 姜瑶表情冷淡地瞥了一眼过去,冷不丁地来了句,“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不滚远点。” “妹妹,跟这种人说那么多干嘛,教养这种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姜泠翘着嘴角,眼神蔑视。 姜芯眉心一拧,立马扭头观察姜瑶的脸色,试图调解,“七妹 ,四姐不是那个意思。” “用你充当什么假好人,我姐就是那个意思。”姜薇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怼得姜芯无言以对。 瞧她们这副得瑟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全然忘了那天从她落院里落荒而逃的场面有多滑稽。 姜瑶小脑袋倾斜,嘴角半勾,眼波间流转着一抹处事不惊的玩味。 薄荷知道,自家小姐肚子里一定又在憋坏水。 果不其然。 姜瑶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姜薇姐妹俩跟前,淡淡来了句,“多久没洗澡了?我看你们今天皮还蛮痒。怎么着,不打一顿浑身不自在?” 姜薇瞠目怒瞪姜瑶,就差把横字招牌挂在脸上,“贱人,我就站在这,我看你敢打不敢打!” 又不是没见过她打人。 瞅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欠揍模样,姜瑶当即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姜薇措手不及,眼睛差点没从眶里掉出来。 偏过去的表情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和错愕! 她这人实在,说打就打。 缓过神后姜薇目眦欲裂,那眼神丝毫不亚于看见杀父仇人。 嘴角渗出的血足以证明姜瑶这巴掌的力道没有放水。 姜泠忙去查看姜薇的脸,“妹妹你怎么样?” 姜瑶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地冲她挑动两条眉毛,面对姜薇那张愤怒到扭曲的面容,她没有丝毫动容,甚至嘴角还有一抹嘲弄,“唉呀,不好意思,每次看到贱人,我这手就不受控制。” 姜薇捂着脸眼神藏了刀子般怨毒。 姜瑶勾起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在阳光底下晃地分外扎眼,“有人挑衅,就会有人挨打,亘古不变的真理。不想下场像大房那样,奉劝你们最好夹紧屁股做人,我耐心有限。” 说完姜瑶也不理她们带着薄荷径直往大房那边走去。 经过几天的修养,姜月和李雪梅的毒得到了很好的医治,起码能够在她跟前咬牙切齿了。 姜瑶笑笑,还能横就好,毕竟她还没玩够呢。 刚到落院门口,姜月就挡在前面,并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小野种,我真没想到你还敢来。”姜月在见到姜瑶的瞬间,那个眼神是肉眼可见地阴鸷下来。 姜瑶的视线略过她,落在不远处的姜元武身上。 她表情带笑,嗓音压低,在姜月身侧淡淡开口,“你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 说完神情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完后还撞着她的肩进了落院 。 留下姜月一人站在空气里气得浑身发颤。 姜瑶和姜芯前脚来了,姜泠和姜薇后脚也跟了进来,只是后头那两人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她就纳了闷了,怎么老有人问她怎么敢,新时代的女性独立又大胆,没什么是她不敢的。 姜月冷着一张脸进来。 目光死死盯在姜瑶脸上,“谁允许你进来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身旁的姜芯开口解释,“三姐,我们听说二哥中了毒,就想来看看,没有其他意思。” 姜月瞪了一眼过去,“你没有其他意思,不代表别人也没有。” 姜元武看到即将又要吵起来的几人,一个头大到人都要站不住了。 他眉头深锁,扶着额,喘了一口浊气,要不是看在李雪梅娘家的面子上,他还真想把他们一锅全扫出去。 除了姜允,大房这些个人没一个叫他省心的。 毒毒刚治好了两个,又躺下去一个,架架刚吵完又要接着吵,还没完没了了。 看着姜月雄赳赳气昂昂即将雄起的架势。 姜元武开口斥责,“都给我闭嘴,还闲这个家不够乱是不是!要吵吵滚出去外面吵。一天天的尽会没事找事,没一个省心的。” 第47章 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看到姜瑶的到来,守在床边的李雪梅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碍于姜元武的存在她不好多说什么。 这阵子一下子发生太多事情了,是该消停几天了。 明知道姜瑶是来看她们笑话的,却还不得不隐忍。 她们进屋时,钱霖已经在给姜淮检查伤口了。 背上一道道鞭痕呈黑红色,触目惊心,细细看甚至还泛着紫光。 人趴在床上的样子给人感觉像是快不行了。 李雪梅在旁焦急询问,“钱太医,我家淮儿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中毒。” 钱霖也锁着眉,“令郎近日吃过什么东西用过什么药?” 李雪梅扭头看向伺候在旁的两个婢女,“问你们话呢,没听见?” 两人立马跪下,“老爷夫人,除了医官给的药,我们哪敢给少爷胡乱用药啊!平日的吃食也都是膳房做好送过来的。” 另一丫鬟接着说,“是啊!秋菊妹妹和半夏姐姐也常常过来照看,但她们有没有给二少爷用什么药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个锅甩得是干干净净,一点没舍得连累自己。 就算要担责任,大家谁都跑不了。 半夏情绪激动地跪在李雪梅脚边,小手抓着她的裙摆 ,眼中含泪,“夫人,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二少爷呢。” “将医官开的药拿来给我看看。”钱霖道。 两人领命连忙起身将医官开的药全都端了上来。 钱霖一一嗅过去。 当嗅到一罐膏体后,他眉心徒然一锁,随即又细细闻了两下,沉声问道,“这药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姜元武连忙发问,“钱太医,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钱霖皱眉更甚,“这个药不对。” 李雪梅急急问道,“哪里不对?”她都快被急死了。 这个钱霖讲话一段一段的,不干脆说完。 “没看错的话,这药是太医院仅供皇室使用的上好祛疤膏。” 听他说是上好的去疤膏,一众人等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 他紧接着又来了句,“但这膏药被人动过手脚,我没闻错的话,二少爷身上的毒就是来自这瓶膏药。” 卧房内顿时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 几秒钟的时间里,大家眼观鼻鼻观心,把潜在的嫌疑犯都想了一遍。 最终。 还是端着药盘子跪在地上的丫鬟想起了什么,“老爷夫人,奴婢想起来了,这瓶药是半夏拿来的。” 这下。 所有人又把目光 全都落到半夏身上。 半夏一下子被众人扫射而来的凌厉目光震慑得如跪针毡,浑身止不住要抖起来。 脑袋也是突然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开口推卸责任,“夫人,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您知道的,我不会害二少爷的,真的不是我。” 站在旁边的秋菊瞟了一眼那瓶膏药说:“夫人,这个药奴婢也知道,就是半夏拿来给少爷用的,她还跟少爷说,这是宫里上好的去疤膏,用一次就能祛疤淡痕。” 李雪梅怨毒的目光一下又转移到姜瑶身上。 她眯着眼恶狠狠地道,“小贱蹄子,半夏是你院里的人,现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所有人又把矛头转移到姜瑶身上。 姜月抓住李雪梅的话继续对姜瑶发起猛烈的进攻,“就是,姜瑶,我哥哥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他都受伤了,你还要叫你的婢女来对他下毒,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歹毒!” 反观姜瑶。 一言不发淡定从容地看她们表演,这让发出质疑的两人明显感到了极度的不尊重。 就看不惯她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姜瑶双手往身后一背,风轻云淡地 来了句,“你们除了会陷害我下毒,还有别的招么?爹爹都看腻了。” 姜元武确实看腻了。 由于有了前车之鉴,他明显对李雪梅和姜月说的话产生了免疫。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你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儿便罢了。” 姜元武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床上的姜淮斥责李雪梅,“那可是你儿子,你为了陷害瑶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雪梅被狠狠噎了一下。 红着眼睛和姜元武对峙,“姓姜的,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那是我儿子,我为了陷害那个贱蹄子,我去下毒毒害我儿子,我疯了吗我。” 姜元武直接怼了句,“难说。” 对自己尚且这么狠毒,更何况是对待别人。 李雪梅:“……” 姜月,“爹爹!您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个贱人嘴里边没有一句真话,你不能相信她。” 姜元武:“难道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他揉捏着眉心,“你们就不能消停几天,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吗!” 看到姜元武流露出的这份痛苦,姜瑶心疼极了,“母亲,爹爹朝政上的事已经够心烦了,我们不能帮着分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他添乱呢。” 姜月 怒斥,“姜瑶!到底是谁在给爹爹添乱,你瞧清楚,是你的婢女受了你的指令给我哥哥下毒。” “我的婢女?”姜瑶挑眉,“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她半夏是二哥的女人,一句我的婢女我的指令就想把事儿推到我身上,母亲,您的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来了。” “谁说她是淮儿的女人。”李雪梅打算抵死不认,“谁又能证明她是淮儿的女人,姜瑶,你是看事情败露了,想推卸责任吧。” 两人各执一词。 姜元武将目光落在半夏身上,厉声询问她,“说!淮儿身上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半夏人已经被吓傻了,跪在地上根本反应不过来。 只是本能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毒害二少爷。” 李雪梅瞄准了半夏的脸蛋就是一巴掌,“贱人,跟你主子一样,嘴里没一句真话,还不快说实话。” 半夏懵了。 哪能想到一向对她和善的大夫人突然动手打她。 她满眼含泪看着李雪梅,“夫人,天地可鉴,我对少爷……” 李雪梅瞪了一眼她,半夏顿时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夫人,我……”所以她现在脑袋里一通浆糊,她该说什么。 第48章 血口喷人 李雪梅突然大呵一声,“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对二少爷下毒的?从实招来,胆敢撒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半夏慌的一匹。 犹豫了半响后,她看向姜瑶,颤颤巍巍地道,“是,是七小姐,都是七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 说完还转头看向李雪梅,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个意思。 李雪梅立马扭头看向姜元武,“老爷,您瞧,这贱丫头说实话了,就是姜瑶指使她对咱们淮儿下毒的。她好狠的心呐,老爷你一定要为咱们淮儿做主。” 姜瑶早料到半夏会这么说,她不以为意,并且承认,“这瓶药的确是我的。” 姜月听后也洋洋得意起来,“爹爹,你看,她终于承认了。” 姜瑶:“但瑶儿也不知道药为什么会到半夏的手里。” 她走到半夏跟前蹲下,“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药会出现在这里吗?” 面对姜瑶的直视,要说没有压迫感那是不可能的,她本来就对姜瑶有点阴影,凑这么近半夏更加不敢直视她了。 目光躲闪地回答,说话结巴,“不……不是小姐您让我给二少爷用的吗?” “半夏,讲话是要负责任的,你确定是我指使你 的吗?” 面对姜瑶的质问,半夏支支吾吾地点头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 姜月冷笑一声,“听见没有,你的婢女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想到姜瑶转头把姜允告了上去,“既然这瓶药是有毒的,那瑶儿也要向爹爹告大姐姐的状了。” 李雪梅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跟我们允儿有什么关系。” 姜瑶理所当然,“母亲,这药是大姐给我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为了害我,在药里下了毒。” 李雪梅觉得搞笑,直接被气笑了,“我说姜瑶,你现在倒打一耙这招玩得是越来越厉害了。” “怎么是我倒打一耙呢,既然这药是大姐给的,那母亲您也有嫌疑呢。” 姜瑶满脸的无辜,既然她这么喜欢栽赃陷害,那谁都别想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什么!”李雪梅登时就气急败坏了,“疯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根本没见过这瓶药。” 姜瑶淡定道,“母亲怎么证明自己没见过?大姐姐和母亲住在同一个落院里,最有机会接触到,指不定是母亲在这药里下了毒,再让姐姐将药给我用。” 李雪梅简直被她的强词夺理给无耻到了,“… …好啊!好你个姜瑶,你可真是能说会道,说得好啊!” 姜瑶:“您也不用气急败坏,瑶儿只不过是在分析客观事实,若是说下毒,那碰过这药的人都有嫌疑!难道不对么?” 李雪梅被噎得一滞,竟没法反驳。 姜月:“姜瑶,你少血口喷人,我姐姐那么善良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下毒。” 姜瑶抿着小嘴唇,“三姐姐,你的这句话我无法苟同哦。”她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毕竟你这么蠢还会害人呢。” 姜月被她这么说,差点跳起来打人。 “姜瑶你够嚣张了。” 姜瑶一下子接住姜月挥过来的手,一本正经地道,“三姐姐,你手伤还没好利索,小心再伤到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句话,让姜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回想起姜瑶初次掐断她手时的场景,她顿时感到阵阵后怕,背脊发凉。 她始终一副人畜无害的小表情。 姜薇在一边冷切了声,忍不住小声道,“装什么装。” 姜瑶并不在意,毕竟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爹爹,既然都有嫌疑,这祛疤膏是太子殿下送的,母亲是不是也把殿下拉到府上来审问审问?” 姜元武被吓 得一个激灵大喊,“荒谬!你们实在太荒谬了,李雪梅,这出闹剧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还想把沈为洲拉到府上来审问,不要命了。 姜元武是真的怒了。 李雪梅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那是太子殿下,就算是她未来的女婿,那也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李雪梅瞧着姜瑶那张脸,眼角就忍不住抽抽。 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事已至此,总得有个人来背这个锅。 于是乎。 一众人将视线落在地上的半夏身上。 姜元武山羊胡一翘,怒气冲冲地指着她,“你这个贱婢竟敢下毒谋害二少爷,来人!” 半夏吓得连连摇头匍匐在地哭着求饶,“老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奴婢对二少爷是真心的,怎么可能会害他。” 姜元武根本不听半夏的解释,继续,“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半夏见求姜元武不动,又慌忙回来抱住李雪梅的腿,“夫人,夫人救命啊夫人,奴婢真的没有谋害二少爷,您知道的,奴婢对二少爷是真心的。” 局势已经不可挽回,李雪梅也是充分发挥卸磨杀驴的本质 ,毫无怜惜一脚踹开地上的半夏。 没了利用价值的人,留在身边也没用。 两名护卫进来插起半夏的胳膊将其往外拖。 哪知她语出惊人道,“老爷夫人,你们不能打我,我腹中已经怀了二少爷的骨肉。” 护卫动作一停,又是满屋的寂静。 两名护卫看向姜元武,似在等他的决定。 姜元武起初并不相信,索性钱霖就在旁边,稍微号了一下脉就确诊了。 半夏确实怀孕了。 李雪梅却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贱婢,谁知道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 李雪梅还真是一次都不放过羞辱姜瑶的机会。 姜瑶风轻云淡地接了句,“母亲说的极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在外头跟野男人私会怀上的呢!” 一语双关,旁边的姜月瞬间对号入座,气极又不敢声张。 半夏则还在打感情牌,为自己据理力争,“夫人,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奴婢肚子里怀的可是您的亲孙子,您总不忍心……” “住口!” 李雪梅生平最瞧不上那些靠手段上位的下贱婢女。 她们这种名门贵女生来高贵,凭什么和这些卑贱的婢女分享同一个丈夫。 第49章 驴第一,她第二 “别说你肚子里的东西不知道是谁的,就算知道,你也就是个身份卑微的贱婢,有什么资格生下姜家的孩子。” 半夏人都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夫人会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亲孙儿都不要。 事件再次升级。 姜元武简直烦到不想在这个污浊的空气里多待一秒。 直接将事情丢给李雪梅,自己甩袖离开。 到最后半夏也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得到特赦。 啧啧啧啧! 姜瑶站在一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旁观。 这么血腥的画面,薄荷看了两眼便捂住自己的眼睛,“小姐,咱们还不走吗?” 虽然同事一场,但经过种种陷害,薄荷对半夏已经没有丝毫怜悯之情了。 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家小姐看这么恐怖血腥的画面。 但姜瑶却不以为然,全程面无表情,仿佛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然,只是淡淡地吐了句,“她还不能死。” 薄荷短暂地惊愕了一下,小声质疑道,“小姐,你该不会,是在可怜她吧?” 姜瑶小小两根眉毛动了动,“可怜?我可怜她还不够惨!她死了,那我岂不就言而无信了。” 薄荷没明白过来姜瑶话里的意思。 等 人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姜瑶才慢步上前。 两名小厮也打累了,撑着木棍原地歇了起来,见姜瑶过来,“七小姐,这儿脏,七小姐还是回屋去吧。” 薄荷跟在身后看到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惨不忍睹的半夏,心中一片骇然。 太可怕了! 简直没把人命当回事儿。 她在旁怯生生地问道,“小姐,半夏是不是死了?” “快了,顶多就是几棍子的事儿。”回答她的是执刑小厮。 一脸的云淡风轻,就像在回答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脸上丝毫没有因为两条人命因他丧生而产生分毫愧意。 唯有一身的冷漠和麻木。 姜瑶往半夏口中推了颗药,又在两名小厮耳边说了些什么。 小厮应是,扛起半夏照惯例往乱葬岗的方向走去。 薄荷好奇地在一边问,“小姐,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姜瑶没回答,只是朝自家落院走去。 大房现在元气大伤。 大概暂时没什么精力找她麻烦。 晚饭后,姜瑶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贵妃椅上玩手机里的消消乐。 没想到姜元武找上门来了。 她连忙收起手机正襟危坐。 姜元武进屋后径直为自己找 了个位置坐下。 “爹爹,您找我有事儿?”姜瑶问。 姜元武惯性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表情凝固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应该如何开口。 姜瑶也极有耐心,静静坐在一旁等着。 期间薄荷泡了壶茶进屋,小心翼翼地给两人倒上。 他啜了口茶水才缓缓道,“瑶儿,你也大了,转眼也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了,你心里可有中意的男子?” 姜元武一开口,姜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心里知道,肯定又是李雪梅和姜月在背后搞鬼。 姜允这个长姐都还未出嫁,岂有她这个最小的先嫁的道理。 大抵是那日她和沈宴之在一起时亲密的样子给她提了个醒。 “爹听你母亲说,你喜欢林家的那个小少爷,叫什么……林会,是不是?” 他甚至没注意到姜瑶脸上表情的变化,而是继续自顾自地道,“虽说林家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但我听说林会这孩子性格温驯,长得又是仪表堂堂,还学识渊博,与你也是相当匹配……” “爹爹!”姜瑶开口打断了姜元武的话,她微微侧着脑袋看他。 姜元武:“怎么?” “爹爹见过他么?” 姜元武顿了一下 回道,“尚未见过。” “连面都未曾见过,爹爹何以觉得他与我匹配,是我能托付终生的人。” 姜元武被姜瑶呛了一下,随后噎噎巴巴地道,“为父只是……为父只是觉得,既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或许会是段很好的姻缘。” “我何曾说过喜欢他?” “……” 姜元武一愣,大抵是郁闷李雪梅说的怎么跟姜瑶这边说的不一样,一下子被她给整不会了。 这下想想,她确实从未跟他说过她喜欢林会。 “爹爹从我出生到现在,总共见我几次面,您哪怕不喜欢我,对我的喜好一概不知,但为什么要通过别人的嘴强加给我并不喜欢的东西。” 姜元武动了动嘴,没说话。 姜瑶沉下脸,也不装了,“爹爹既然觉得林会这么好,那就把三姐姐嫁给他。” “这……”一句话又把姜元武给怼住了。 他皱着眉头道,“月儿喜欢的是三王爷,她怎么看得上林家。” 姜瑶嘴角一翘,看来他也知道那个林家不怎么样。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姜月看不看的上他了。 眼见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 姜元武放下茶杯起身,“既然你不喜欢他 ,那就当爹爹没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爹先回去了。” 姜瑶乖巧点头,将他送至门口,“爹爹也早些休息!” 姜元武回屋的路上一边捋着山羊胡一边思考人生,心中不禁升起浓厚的困惑。 由于这些年的疏忽,他的确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甚至差点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女儿。 这些年是亏欠了她很多,也从未好好了解过她。等他要好好弥补她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 虽说,比起姜月,姜瑶确实要乖巧懂事很多,但就这几日接触下来,姜元武总觉得这孩子性子也不太对劲。 尤其是拧巴起来的那股子倔劲…… 驴第一,她第二。 躺回贵妃椅的姜瑶继续翘着脚丫子在空气里转着圈圈。 手机也不玩了,双手抱在胸前,开始闭目养神。 “小姐,大小姐和三小姐都还没嫁呢,怎么就轮到你了呢,更何况你现在都不喜欢林小公子了。”薄荷凑到姜瑶身边替她捏起了膀子。 有一下没一下地道,“肯定又是大夫人在背后搞鬼,她指定是瞧见宸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都对小姐青睐有加,威胁到大小姐和三小姐嫁进皇家了,所以才着急将小姐嫁出去。” 第50章 避暑 “姜允的婚约定在什么时候?”姜瑶懒懒地掀开眼皮询问。 薄荷小脸一皱,想了想回答,“婚期好似定在下月初八。” 下月初八! 这不转眼就到了。 姜瑶双手枕到后脑勺上,薄荷八卦地凑上来问,“小姐怎么问起了这个,是不是又要盘算什么坏事?” 姜瑶斜了她一眼,现在这丫头是越来越了解她了。 “小孩不要成天瞎打听大人的事儿。” 薄荷不服气地撅嘴,“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同岁。” 姜允和沈为洲婚期将至。 全府上下都在为她筹备婚礼,自然都没时间理会姜瑶。 毕竟是嫁到宫里,顺利的话,姜允还将成为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 李雪梅为她精心打点嫁妆,毕竟那头是太子,聘礼指定是按照最高规格的来,她们女方这边的嫁妆自然也马虎不得。 姜瑶领着薄荷正准备出门。 大夏天的,这个鬼地方没有空调,甚至没有风扇,简直热到没朋友。 她前几天在郊外发现了一处非常好的避暑圣地,这会领着薄荷就要往那里去。 却被后面追出来的姜芯给叫住了。 “七妹这是要去哪?” 她眼神怪异地看着薄荷 大包小包地背着,乍一看还以为两人这是要离家出走。 姜瑶脑袋一歪,“出门玩水。” 姜芯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妹妹要出门玩什么?” 姜瑶随口一问,“玩水。姐姐要一起吗?” “我……我可以去吗?” 对于姜芯,她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但她跟姜家那几个姐妹走得不远不近的,这让姜瑶有几分膈应。 但问都问了,总不至于说不行吧! 于是乎。 姜瑶带着薄荷,姜芯带着杨柳,四人一起到了皇城城门口。 姜芯一脸懵,“七妹,咱们还要出城吗?” 姜瑶理所应当地点点头,“皇城里面我都逛遍了,没什么好玩的地儿。” 姜芯愣愣地点点头。 几人说话间,一辆豪华大马车停在她们面前。 沈南清掀起帘子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瑶儿,快上马车。” “好嘞!”姜瑶欢快答应。 姜芯跟在身后,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王府的马车,刚才那个女孩是郡主吧。 姜瑶还真没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姜芯跟在身后暗自咋舌头,居然跟郡主都打上交道了,看这样子两人似乎颇为熟悉。 姜瑶一头钻进了马车里,钻到 一半,抬头看到马车里的人后顿时傻眼了。 不是跟沈南清说了,就她俩就她俩吗! 现在车上是怎么个情况! 为什么里面整整齐齐坐着三个男人,多了个沈子墨也就算了,旁边赫然坐着两尊大佛,沈邵卿和沈宴之这个碎嘴的。 姜瑶眉眼一撅立马扭头看向沈南清。 她耸耸肩,很是无奈地道,“不关我的事,他们自己要跟来的。” 后面上来的姜芯看到眼前这阵势,差点一个腿软从马车上跌下去。 幸好身后的薄荷及时扶住她,才堪堪站稳。 后面两名婢女直接不敢进来,坐到了马车外面。 姜芯怯弱地朝三人行了礼,然后往姜瑶身边坐下。 姜瑶撇撇嘴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出去几个女生出去玩,你们几个男的跟来干什么。” 沈邵卿眉峰略扬,嘴角也向上勾起,眸底有一抹玩味,“南清说要跟七小姐出门避暑,有这种好地方自然是要大伙一起去才有意思。” 姜瑶随即又将目光气鼓鼓地转向沈南清。 眼神写满了多嘴。 沈南清嘿嘿笑道,“堂兄说得对,人多才热闹呀,有我哥哥和两位堂兄在,也更安全不是?” 沈子墨也 跟着道,“是啊瑶儿,你们三个女孩,万一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我们在身边也好保护你们。” 沈邵卿坏笑,“谁说不是呢,三位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很难叫人放心。” 说罢,沈邵卿的目光落到了姜芯脸上。 他长相本就清俊柔美,一双眼睛又蕴含一池篝火,惹人心跳加速。 少女恬静柔和的脸颊上瞬间出现一抹羞涩的红晕。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一双眼睛四处勾魂。 视线再到沈宴之身上,那张脸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明明生得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偏偏顶着那副死人脸。 一副谁都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接收到姜瑶投来的目光,男人用极具轻蔑的神情回视她。 几人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索性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需要几人步行穿过一片绵密的草丛和树林。 这块地应该鲜少有人过来,姜瑶也是顺着水流声才找到地方的。 她随意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在草丛中左右划拉穿过。 薄荷背着大包小包有些吃力地跟在身后,“小姐,为何要用木棍子左右敲打?” “打草惊蛇。” 蛇蛇虽然可 爱,但她可不想被咬。 不远处,已经能听见水流声,一众人等跟在她身后穿过了那片草丛。 这片树林树木茂盛高大,几乎照不到阳光。 一想到今天能够玩水,姜瑶心中愈加亢奋,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蹦哒起来。 谁懂啊! 距离上次被淹死的时间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她真的已经好久没有下水了。 虽说她确实是死在水里的没错,但真的丝毫不影响她热衷玩水。 连迎面扑来的风都是凉爽的。 沈南清走到姜瑶身边,脸上洋溢着笑容,“你何时发现的这块风水宝地,这儿的风好凉快,我都想搬过来住下了。” 穿过树林后。 眼前赫然出现一帘悬挂的瀑布。 水质清澈,甚至能看见底下的石头。 姜瑶兴奋极了,脱掉鞋子哗啦哗啦的就往水里钻。 沈南清见状立马效仿。 根本不理会沈子墨在身后喊,“清儿,你不会游水,你别下去。”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下去。 姜芯也是跟在身后拔高音量道,“七妹,你也不会游水呀!” 姜芯在喊的时候,姜瑶已经撒开脚丫往更深处走去了。 谁说她不会游泳,她巴不得整个夏天都泡在水里。 第51章 领教 姜瑶在下面摇旗呐喊,“这里的水不深,姐姐,薄荷,你们也下来。” 自家小姐发话了,薄荷忙不迭将身上挂着的东西一一拿下来放在干燥的石墩上。 然后脱下鞋袜踩着小石子也欢快地扑腾进水里。 现下岸上就只剩下三男两女。 姜芯显得更加局促不安,根本不敢下水。 其一是她们不识水性;其二是身旁站着三个男人,她怎么下得去水。 一下去衣裙岂不都湿透透了,想想都有够她羞的了。 身边的杨柳皱着眉头也被她们的举动给惊到了,揪了揪姜芯的手小声问道,“小姐,你要下去吗?” 姜芯摇摇头,最终还是放弃了下水的念头。 身边的沈邵卿却开口,“五小姐不下去一起玩吗?你瞧她们玩得多开心。要不是没带衣裳,我们也下去了。” 瞧见三人在水中泼得不亦热乎。 姜芯摆摆手,“民女也未带换洗衣裳,还是不下去了。” 沈邵卿见状笑道,“五小姐若是想,衣裳我命人去替你买来。” “不劳殿下费心,是小女子不识水性,不敢下水。” 沈邵卿见状也就不再劝了。 薄荷在被姜瑶灌了好几口水,满嘴‘咕噜 咕噜’,站起身后抹了一把小脸蛋,气呼呼道,“小姐,你耍赖。” 姜瑶不讲武德,直接照着薄荷的门面又泼了一把水。 薄荷嘴里‘咕噜咕噜’直翻涌,连带眼睛都睁不开。 沈南清贵为郡主,几时玩得这么放肆过,今日活像脱缰的野马,撒欢似的玩开。 玩累了三人在水里琢磨起下回来的时候不妨就带把牌过来,泡在水里斗地主。 几人都扑腾累了才上岸来。 姜瑶拆开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三条剪裁好了的大浴巾各自给自个儿包上。 夏日的衣裙本来就薄,又这样紧紧地贴在身上,几乎倒映出少女玲珑的身材曲线。 惹火勾魂且不自知。 姜芯本想上去替姜瑶整理一下身上披着的浴巾。 未料沈宴之上前一把弯腰将人扛起,姜瑶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肩上了。 姜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愣在原地。 姜瑶挂在男人肩上大喊,“沈宴之,你有病啊!放我下来。” 他没理会她,扛着人就往树林子走去。 姜瑶翻动着身子,大叫,“你特么顶着我的肺了,我难受!” 男人顿了一下,手上动作行云流水地又把人给翻下来打横 抱住。 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她刚要破口大骂,便看到沈宴之那张帅得不正经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眼底氤氲着一滩幽深的暗芒,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拆吞入腹。 她抿着嘴唇,将要吐出来的脏字又吞了回去。 画风突变,“王爷哥哥这是怎么了?” “你认为呢?” “王爷这么不冷静,会叫人误会的哦!” 姜瑶靠在沈宴之怀中,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前画圈圈。 只见男人脸色更黑,喉结滚动,眼底涌起一片腥红,“想在马车上做,还是在树林里?” 这男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瑶:“……” 她战术性往后缩了缩脖子,一双小鹿乱撞的眼睛在他脸上打量,似乎在琢磨他话里的认真程度。 看样子仿佛不是在开玩笑。 要说这男人没点大病在身上她还真不信。 姜瑶一本正经地道,“王爷,无证驾驶是违法的,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否则不要怪我辣手摧花。” 沈宴之眼尾略扬,嘴角出乎意料地出现一抹轻笑。 “那本王领教领教?” “你领教个锤子领教,我警告你啊沈宴之,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最好不要乱 来,信不信我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吼过来,让他们看看平时清冷禁欲的宸王殿下到底是怎样的衣冠禽兽。” 沈宴之根本不为所动,薄唇轻启,字里行间尽是挑逗,“姜小姐这么喜欢叫,那便大声些!” 他刀刻般绝美的五官贴近她鬓边,独属男性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轻轻吐出两个字,“助兴!” 姜瑶如遭雷击。 这个畜牲到底要不要听听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 “姜小姐不是还会点医术?” “……”姜瑶一脸无语,“我那点医术只够给人看,畜牲不行。” 沈宴之一把捏住姜瑶腰上那点软肉。 疼得她龇牙咧嘴,瞬间从暗仓中瞬移出一根银针刺向沈宴之。 没想到竟然被这货轻松躲过,这要是事前没点防备根本不可能躲得那么轻松,说明这个男人每时每刻都在防着她。 姜瑶顺势从他身上跳下来,转身拔腿就要往回跑。 没想到被沈宴之这个混蛋一手抓住了后脖颈,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住。 姜瑶暗艹一声,“沈宴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姜小姐一直提醒本王要禽兽,是在暗示本王做些什么?” 他手上力道微微收紧,将她拉近,手臂顺势圈住她脖颈,另一只手抚上她湿漉漉的小腹,然后搂在她腰际。 男人火热的身体和她紧密贴合。 姿势暧昧至极。 姜瑶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他烫人的体温,“沈宴之你发烧了。” “我们去马车上。” “你特么有病。” 他抱着她就要往草丛的方向去。 任凭姜瑶怎样大肆翻滚,他都能稳稳地将她摁在怀中。 沈宴之轻功一绝,两人很快到了马车边上,车夫见状神似愣了一下。 随即便心领神会地跳下马车,甚至捂住耳朵跑出去老远,样子滑稽极了。 姜瑶是被强行塞进马车的。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回去我就把姜月给你戴绿帽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我看你挂不挂得住。” “你传。” “哟呵!这么有恃无恐?” “还有,谁告诉你本王要娶她。”姜瑶被硬生生地按坐在他大腿上,下颚被他捏住,迫使她直视他。 姜瑶歪着小脑袋看他,“大街小巷都是这么传的。” 他绝美的桃花眼微眯,“姜小姐难道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姜瑶迎着他深邃的目光,翻身将他骑在身下。 第52章 没舍得下手 俯下身,手肘撑在他胸膛,小爪子不老实地在他衣服上画圈,姿势极其暧昧。 男人呼吸可见地沉重起来。 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是非怎样无所谓,反正本小姐就是喜欢造谣。” 姜瑶“撕拉”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撕开,露出精致的小锁骨和细腻的香肩。 沈宴之瞬间被烫了一眼,扭开头,这女人果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本想以流氓治流氓,奈何道行不够,被对方反制。 沈宴之一把将她推开,下了马车。 后面一行人也赶了过来,沈南清和姜芯翻开马车帘子就瞧见姜瑶正在整理被撕破的衣服。 姜芯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关心道,“七妹,王……王爷,他……”该不会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她想问,奈何太斯文了,那种话根本问不出口。 沈南清也惊呆了,自己堂兄平时那么清冷沉稳又不近女色的男人。 居然能喜欢上一个女人喜欢到这种把控不住局面的地步? 连衣服都被撕烂了。 “瑶儿,我堂兄他……”沈南清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话锋一转,“手劲还挺大?” 她捻起姜瑶的衣领子查看。 姜瑶舔了舔嘴角,细细道,“ 殿下不仅手劲大,胸肌也很大哦。” 两个女孩霎时间被姜瑶说得面颊通红。 这种话也是她一个女孩子能说的吗! 姜瑶像没事人一样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然后是沈南清和薄荷轮流进入马车里换衣服。 姜瑶出来的时候沈宴之已经不见了。 估计是太社死,先走一步了。 沈邵卿再看姜瑶的眼神,多少带点神志不清的暧昧成分。 “敢问姜七小姐与我三皇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明上回在姜府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今日这个进展未免也太迅速了。 姜瑶小手往身后一背,悠闲恣意地用脚尖划拉地上的沙土,“四殿下怎么这样八卦。” “哥哥瞧你年纪小,没舍得下手,没想到你扭头就背着哥哥跟别的男人好。” 眼前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脑回路有点不太正常。 姜瑶连忙抬手制止,“别!咱俩不熟,不要讲这种话。” 怪膈应人的。 原定下午还留在这里吃点下午茶,到傍晚太阳下山才回去的。 没想到整了这一出,大家好像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不过好歹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只要一想到姜月知晓这件事生气到发狂扭曲的脸,姜 瑶就暗自窃喜。 马车上,大家心怀各异,只有姜瑶靠在薄荷肩上睡着了。 发生这种事还能睡着,她姜瑶也是头一个了吧。 马车行至皇城入口,被一名家丁拦住了去路。 “世子、郡主,不得了了,太后快不行了,皇上叫你们赶紧入宫一趟。” 太后快不行了。 沈南清和沈子墨立马紧张起来。 沈南清:“瑶儿、姜芯,我们恐怕不能送你们回府了。” 姜瑶揉揉太阳穴对姜芯道,“姐姐,要不你和杨柳先回去。” 姜芯一听太后快不行了,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起身下车。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她得赶紧回去消化消化。 姜芯下车后,马车朝皇宫的方向加速狂奔。 姜瑶握住沈南清的手,“郡主,你别担心,我这有一颗九转还魂丹,祖传的,只要给太后服下,甭管什么病,保准能治好。” 沈南清哀伤地点点头,后又摇摇头,“瑶儿,我知你心意,但我祖母这个病,我们早有心里准备,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沈子墨也是浓眉紧锁,“是啊!连魏太医都束手无策,灵丹妙药想必也是收效甚微。” 唯有沈邵卿在旁冲她笑道,“我倒觉可以试试 ,你若是能治好祖母的病,瑶儿妹妹想要什么,哥哥都满足你。” 长得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讲起话来这么油腻。 她跟他不熟,哪里就到了哥哥妹妹这样称呼的地步。 不过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捡白不捡。 只要她治好了太后,在宫中的名声和威望指定能提升不少,且不说能得到什么特权,能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面前刷点眼熟和好感对自己的前途指定也是有好无坏的。 姜瑶扬眉,侧着小脑袋看他,一双眼睛清澈又灵动,滴溜溜地转着,“四殿下此话当真?” 见姜瑶认真搭理他,沈邵卿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瞬间流露出笑意,削尖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有些消瘦,但就是这样,整个人看起来美得竟有几分破碎感。 他眉眼弯起,“本皇子说话算话。” 姜瑶一对小眉毛傲娇挑起,满足地点头。 马车很快驶入皇宫。 几人步伐匆匆地赶到太后的寿康宫。 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太监宫女。 再里面又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站在太后塌边。 把姜瑶看得是眼花缭乱,但她还是在人群中一眼找到沈宴之的存在。 她看向他时, 他恰好也正抬眼看向她,四目相对间,男人那双桃花眼眸色依旧清冷,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看到挨在姜瑶身边的沈邵卿后,他脸色变得愈发沉冷。 姜瑶不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视线直接略过了沈宴之落在太后的凤塌之上。 纵使这寝殿内的空间很大,但也实在罩不住患者家属的数量和一众太医的围观。 看这架势,太后是命不久矣了。 魏太医在给太后把完脉后神情凝重地叹了口气。 纵使早有心里准备,皇帝老脸上也满是哀伤。 沈南清进门后便双眼通红地跑到太后塌前跪着,一双手紧紧握住老人皱巴巴的手。 声音带着哽咽,“祖母,祖母,清儿来看您了。” 姜瑶跟着走到太后跟前。 床上的老妇人已经不见当初雍容华贵的模样。 身形异常枯萎消瘦,苍老的手背上血管凸起,眼窝深深凹陷,面色蜡黄。 看起来就像没有一丝生机的枯木。 要不是胸口那点轻微的起伏,几乎都感受不到榻上的人是活的。 姜瑶看一眼就大致了解到她的病情。 病入膏肓是没跑了。 不过她姜瑶是什么人!阎王爷手里边抢人那是家常便饭。 第53章 技不如人 她扭头朝皇帝行礼,“皇上,太后得的可是肺痨之症?” 皇帝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由于中年发福,体态略显臃肿。 但从看五官中还是能看出他年轻时风姿卓越的影子。 眼前这名女子自己从前没见过,皇帝眼神困惑,“你是哪家千金?” 沈邵卿立即上前解释,“父皇,瑶儿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姜大人,她自小略会医术,听闻祖母卧病多年,所以想替她老人家看看脉。”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姜爱卿有心了,但太后这病确实太重了。” 言下之意,这病你治不好,大可不必多费时间。 不过也能理解,魏太医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御医都治不好,眼前这个小丫头毛都还没长齐呢,怎么能给太后医治。 这个年纪,她应该还在与家中的姐妹抢夺父爱,怎么可能会给人看病。 “父皇,既然魏太医治不好,就不妨让瑶儿试试吧。” 皇帝一眼看出了沈邵卿对姜瑶与众不同。 让他忍不住朝姜瑶哪里多看了几眼。 皇帝虽然并未抱任何希望,但自家儿子都开口了,也不是件什么多为难的事,于是决定给姜瑶一次机会浅试一下。 魏老头看 了一眼黄毛小丫头,长吁短叹地摇摇头,那意思明显就是在说她不自量力。 姜瑶嘴角一扬,一个手势屏退左右。 留一个魏太医和沈南清在身边,皇帝不肯出去,为避嫌,姜瑶在征求皇帝的同意后命宫女取来屏风将闲杂人等隔在外面。 魏老头劝姜瑶不用白费力气,太后这个病拖了多年,根本治不好。 姜瑶笑了笑,她今天就是来打他魏铮的脸。 姜瑶:“魏太医可否说说太后的病症。” 魏铮老脸一皱,那种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鄙夷简直肉眼可见。 瞧她那副瘦瘦小小皱皱巴巴的样子,她会治病吗?还要他告诉她病症,浪费他时间。 小老头根本不屑跟她说,“小丫头,你大抵是懂点皮毛,但皇宫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太后这个病你治不了,也没这个本事治,老夫奉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现如今就是扁鹊在世都救治不了。” 姜瑶淡淡瞧了魏铮一眼,不以为然,“魏大人自己技不如人治不好太后,怎么还贬低起人家医祖扁鹊了。” “什么?”魏铮听到姜瑶这样说自己立马跳脚,“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说老夫技不如人。” “难道不是 吗?” 姜瑶冷不丁的反问让他原本瞠大的眼睛顿时又抽搐几下。 长长的胡子被气到起翘。 “好!好你个目无尊长的小辈,你能治了太后,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医术如何高明、老夫拭目以待。” 他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将这个两条腿都跨进棺材板的人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还想从他嘴里问出症状? 哼! 休想。 本来可以告诉她的,现在不行了。 他就是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晚辈小生长长教训。 姜瑶耸耸肩,一脸无所吊谓。 反正问症状也只是想看他怎么治病。 不说拉倒咯。 姜瑶坐到太后塌旁,退到一旁的沈南清满目担忧地看着姜瑶的后脑勺。 虽然她跟姜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是她不愿信她,而是自己的祖母卧塌多年,能够延长如此之久的寿命已经是他魏铮医术高明。 别的御医来都只会摇头。 现如今姜瑶突然跳出来说能治好自家祖母的病,这可不就跟开玩笑一样一样的吗。 沈南清在姜瑶身后小声说道,“瑶儿,这种事儿可不是能闹着玩的,要是惹怒了皇上,你 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姜瑶侧目,“你也不信我?” “不是。”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 沈南清有些急了,这个事情往轻了说是姜瑶自不量力,那往重了说就是在欺君犯上。 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姜瑶拍了拍沈南清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便开始给太后把脉。 魏铮站在一旁发出一声冷哼,似是嘲笑。 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姜瑶借着左手袖子的掩饰,从暗仓中瞬移出自己的针灸包。 在魏老头诧异的目光下给太后扎起了针。 魏老头瞬间大惊失色,“你怎敢用针扎太后凤体,你会针灸吗你。” “我都还没扎,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了。”姜瑶斜眼瞪他,最讨厌有人在她认真干活的时候影响她。 魏铮苍老的手指着凤塌上的人,表情万分严谨慎重,“万一扎坏喽,你可赔得起!” 她可算知道这个老顽固为什么治不好病了。 “魏大人,谨慎固然是件好事,但过分小心只会闹出笑话。太后乃惊恐忧思之症,伤及肺脏以及肝脏,我对症下针怎么就能把她扎坏呢。” 姜瑶表情硬气在理,怼得魏铮一时无 言。 整个针灸过程中,魏铮几次欲开口,最终迫于姜瑶犀利眼神的压迫下欲言又止。 虽然他真的很想去纠正她点什么,但她这套熟稔的扎针手法让他无话可说。 几针下去后,塌上的人竟然真的有了转醒的迹象。 守在一旁的沈南清看得最为清楚。 就在姜瑶扎下最后一根银针,凤塌上的人慢慢睁开了双眼。 沈南清激动地大喊,“祖母,祖母醒了,皇上,祖母醒过来了。” 她混浊的眼白肉眼可见地清晰了几分。 皇帝在屏风后语气明显扬了起来,“清儿,你祖母当真醒了?” 沈南清激奋地捣头,“真的真的,祖母当真醒了。” 甚至看到沈南清片刻后,还开口叫了她一声,“清儿。” 就连站在一边的魏铮都惊愣住了。 太后神志不清都一年多了,这会给姜瑶扎好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魏铮好奇宝宝状上去在她跟前晃了晃手,试探性地唤了声,“太后?” 太后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声音虚弱,“魏太医,哀家还没瞎。” 魏铮惊呆了,一双老花眼都清晰了不少。 看着太后身上扎着的银针,神叨叨地摇着头。 第54章 花招挺多 他也曾经试过要给太后扎针,可难道真像这女娃娃所说的,他想法过于保守,所以收效甚微? 他立马上去把住太后的脉搏。 再看一眼姜瑶下针布列的穴位,几乎每一针都戳在了他意料之外的位置,他顿时感慨自愧不如。 老了老了!当真是老了。 这个后生晚辈果真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不但条理清晰,还针针锁到要害,一个废穴没多扎。 皇帝在屏风后边迫切地问道,“清儿,方才是不是你祖母开口说话了?” 沈南清激动得泪水都快流出来了,“是,是祖母在说话,祖母认得清儿,还认得魏太医。” 皇帝听后振奋极了,一个开心忍不住抬高音量道,“好啊!太好了,太后有所好转,姜小姐立了大功,朕要赏你,还有你的父亲,朕通通都要赏。” 姜瑶瞥一眼旁边表情地震的魏铮。 徐徐开口,“民女谢过皇上厚爱。” 沈南清拉起自家祖母的手喜极而泣,“祖母,您可吓死清儿了。” 姜瑶起身走出屏风。 相较之前的威严沮丧的样子,皇帝此刻脸上洋溢起了三分慈祥,再看向姜瑶的眼神,没有半分怠慢。 “怎样?太后的病情如何?可 有恢复的希望?” 姜瑶小手往身后一背,有那么几分小大人的模样,“皇上放心,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好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得到满意的答案,皇帝顿时龙心大悦,不断地夸赞姜瑶小小年纪医术竟有这般造诣,前途不可限量也。 这个姜元武上辈子也不知是积了什么德,祖坟冒青烟才叫他生出个这般优秀聪慧的女儿来。 当下连对姜瑶的称呼都变了,“瑶儿,只要你能够治好太后,你想要什么,朕全都满足你。” 皇帝开心得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甚至整个太医院任她调令,就连那个德高望重的魏铮现在都对她是服服帖帖。 正在为她打着下手。 “魏爷爷,辛苦您将太后身上的银针取下。” 乖老头二话没说转身就去给太后拔银针。 姜瑶又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字体歪歪扭扭地在上面窸窸窣窣写下处方。 扭头交给身后的钱霖,“辛苦钱大人照这个方子给太后煎副药送来。” 钱霖伸出双手乖乖接过,转身就往太医院去。 没有人再敢质疑她半句。 做完这一切,夜幕也已经悄悄降下来了。 皇帝开口道,“瑶儿,今日天 色已晚,御膳房给你备好了晚膳,朕遣人到姜府告知姜爱卿一声,今夜你就留宿宫中如何。” “行!”姜瑶点头,爽快答应。 省得现在饥肠辘辘还要舟车劳顿,能住皇宫自然再好不过。 皇帝也豪爽地笑道,“好!朕这就命人到姜府走一趟。” 皇帝走时还给姜瑶安排了两个伺候的宫女。 沈宴之看完太后径直走到姜瑶跟前,“姜小姐的医术就像本人一样,叫人眼前一亮。” 难得沈宴之这回没损她。 姜瑶两条傲娇的小眉毛果断向上挑了两下,双手环抱在胸前。 “殿下过奖了,小女子当之不愧。” 少女两颊浅浅的梨涡略陷,俏皮灵动的眼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晚风拂过,像撩人心弦的羽毛在他心头轻轻扫过。 “瑶儿妹妹与三皇兄在聊什么?” 身后。 沈邵卿从寝殿出来。 上前拉起姜瑶的小手就要带她去共进晚餐,“瑶儿妹妹饿了吧,我带你去我寝殿用膳。” 当然饿了,她就等着这顿饭呢。 没曾想她刚要走,另一只手就被沈宴之紧紧握住。 姜瑶:“……” 干啥? 他们俩这是要干啥! 倒也犯不上他们 两个人抢着请她吃饭,这样多冒昧呀! 沈邵卿见姜瑶的手被沈宴之抓住,眉心动了动开口道,“三哥,瑶儿是我带进宫的。” 言下之意是老子带来的人,必须由老子做主。 但沈宴之显然并不买账。 握住姜瑶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语气冷冰冰地道,“你跟谁走?” 凉薄的眼神自带威慑力。 姜瑶本能地想抽回手,奈何这俩男人手劲实在太大,她两只手就像被焊死在他们手上一样。 根本挪不出来分毫。 这是特么什么社死现场,竟然还让她做上选择题了。 姜瑶一整个无语住。 她撇撇嘴,眉头一皱,“松手。” 见姜瑶生气,沈邵卿手上力道明显松了几分,“三哥想带瑶儿去哪儿?” 沈宴之并未理会他,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冷艳绝伦,一双凉薄的桃花眼直视着姜瑶。 得不到她的答案,他眼底冷意更甚。 那个眼神,让姜瑶觉得今天她要是不跟他走,他都能徒手拧碎她的骨头。 姜瑶扭头对沈邵卿道,“感谢四殿下盛情款待,这顿饭下回有机会再吃。王爷找我有点事。”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了。” 他松手时还有些迟 疑,姜瑶被沈宴之一把拽了过去。 直接离开了寿康宫。 沈宴之一路都沉着脸没说话。 走了一段路出去后,姜瑶发现四周的建筑越发稀少。 在黑夜的笼罩下,周遭连一个宫女太监的影子都没有。 “沈宴之,不是说好去吃饭吗,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男人停下脚步。 回头就将她逼到一旁的柱子上。 由于身高的差距,姜瑶这样近距离看他时,必须得仰着头才行。 逆着月光,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刻他肯定摆着一张能跟夜色融为一体的臭脸。 “姜小姐勾搭男人的花招挺多,上一秒还跟本王……”男人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语气随即又恶狠狠地道,“下一秒就跟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 姜瑶听后觉得好笑,撇开脑袋轻笑出了声来,“卿卿我我?王爷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笑话,本王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 “那你为什么吃醋。” “本王何时吃醋了。” “没吃醋,你把我拉到这儿来做什么?” 姜瑶巡视一圈四周,身后这座破败的宫殿观其样已经很久没住过人了。 人烟罕至。 第55章 少与他接触 “哦~~我知道了。” 姜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小爪子不安分地在沈宴之胸前摩挲,“王爷可真会玩,你把人家带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对不对!” “……”沈宴之一身的正气都快被姜瑶满身的邪气给磨光了。 她当真是个奇女子,每次都能这样语出惊人。 沈宴之前额降下几条黑线,大手抓住姜瑶在他胸膛上不安分骚动的小手。 姜瑶嘴角勾起坏坏的笑,“王爷,你好坏,这么快就开始动手动脚了,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 沈宴之两边太阳穴明显突突跳了几下。 额角的青筋也若隐若现地浮起。 他嗓音略带沙哑,警告道,“姜小姐是不是真的笃定本王不会碰你!” 接触多了。 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有恃无恐,姜瑶小手被抓住动弹不得。 但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一刻也没闲着,望向沈宴之时,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语气柔缓娇媚,“王爷今天想怎么碰,都可以!”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如此肆无忌惮,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带着甜美的少女气息。 他喉结不禁滚动了下 。 薄唇轻 启,俯下身含住了她的朱唇。 姜瑶原本弯弯的眉眼瞬间惊圆。 万万没想到沈宴之会有这步举动,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以至于沈宴之的唇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 瞧见姜瑶脸上那副呆愣迷糊的小表情,沈宴之眉眼间难得展露一抹得逞的快意。 他垂着长睫,视线懒懒的落在她脸上,嘴唇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唇温。 “不必如此惊讶,本王也只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 姜瑶鼻翼鼓起正宣泄此刻不满的情绪,她含嗔带怨地瞪住他,无声的辱骂。 这男人真不干人事儿。 姜瑶被他摁在胸前的手不知何时瓦解了力道。 她反应过来后趁其不备反手就撕开他的衣领。 沈宴之深吸一口气,“……” 胸前猛然出现一片凉意。 似乎从来没被女人撕过衣服,他俊美无涛的脸上除了不悦还有一抹难掩的震惊。 他咬了咬牙,一把捏住姜瑶的脸颊,迫使她粉嫩的嘴唇皱到一起。 姜瑶不怕死地冲他挑挑眉毛。 瞧见他生气,才觉扯平了。 该死的胜负欲一上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夜色朦胧。 姜瑶的目光在黑暗中锁定对方的胸膛 。 若隐若现的胸肌,跟摸起来时手感一样令人惊喜。 “看够了没?” “还没。” 姜瑶毫不掩饰的垂涎之意让他有些无奈,“本王提醒你,若是不想惹祸上身,便少与他接触。” 姜瑶听后压根也不放在心上,小手直接抚上男人结实的胸膛,“怎么,跟他吃顿饭,王爷能杀了我?” 沈宴之再次抓住姜瑶的咸猪蹄子。 “这么喜欢摸,今夜跟本王回府,让你摸个够。” 他说罢宽厚的手掌直接揽住了姜瑶的腰,顺势就要把人掠走。 姜瑶连忙讨饶,“别别别,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送我回去吧。” “不摸了?” 姜瑶可怜巴巴地点头,“饿了。” 好在沈宴之也没在为难她。 为方便医治太后,姜瑶被安排在寿康宫内的另一个寝殿里。 沈宴之将人送到后并未多做停留。 薄荷是跟着姜瑶来的,在门外看了半天终于把自家小姐看回来了。 她兴冲冲地跑上来问,“小姐,王爷带你去哪里了,御膳房送来的饭食都要凉了。” 要不是沈宴之没事找事,谁愿意耽误吃饭! 一个屁股坐下去,姜瑶就开始狼吞虎咽。 这皇宫里的伙食就是不 一样。 同样的东西烧出来那味儿就不一样。 薄荷贱嗖嗖地凑上来问,“小姐,你什么时候学过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按理说,她俩从小生活在一起,她自诩对自家小姐的事情了如指掌。 要不是今天亲眼瞧见她给太后治病,她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本事。 姜瑶吧唧嘴都不带看她一眼的,“这么好吃的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隔天。 姜瑶特意起了早去给太后针灸。 魏老头子已经坐在凤塌边上对太后发起各种询问。 太后都给他问烦了,“哎哟魏太医,哀家有些饿了,先让哀家吃点东西。” “太后,不是老臣不让您吃东西。皇上发话了,什么都得听姜七小姐的,得等她过来给您看了,再决定您先吃药还是先吃饭。” 姜瑶:“……” 还好她今天起早了,要不太后要是饿出个好歹来,她还不得被拧下脑袋当球踢。 进入内殿。 太后靠坐在床头,气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很多。 瞧见姜瑶进来,她脸上一喜,“姜丫头来了。” 姜瑶笑了,这太后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魏爷爷,您可快去命人给太后准备些吃的吧,不要油腻的,素一 些的即可。” 魏铮领命退出去。 要说这个老头虽然顽固了些,但是真的听劝会改,心高气不傲。 “姜丫头,你可算来了,你不来呀,他们都不给哀家饭吃。” 姜瑶喜笑颜开地坐到床榻边,“太后今日觉得身体如何?” “说来也奇怪,自从病了以后,从未像今日这般饿过。” “太后,饿是好事,证明您胃气回来了,您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保持好心情,其他的交给我。”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吃了点东西后,姜瑶又开始为她针灸。 扎完针直接下地走路。 连魏铮都直呼邪门,太快了,简直太快了。 皇帝在一旁对姜瑶赞不绝口。 回头就要去升姜元武的官,话说,她真的不是这个目的,她的功劳凭啥让她那个便宜爹升官。 姜瑶果断摇头拒绝,“皇上,升职就不用了,毕竟为您为朝廷排忧解难是我的分内之事,跟我爹没半毛关系。” 皇帝听后又开始大肆赞扬她的传统美德。 直呼她不贪名与利,大家要跟她学习。 最后在两人的极限拉扯之下,皇帝决定送她点身外之物。 姜瑶一再强调自己不是那种人,医治太后真的不是为了钱。 第56章 明抢 皇帝也表示自己非常了解姜瑶的为人,送她点身外之物,也只是略表诚意。 姜瑶表情淡泊地点头,再要推脱就显得她不识好歹了,于是,“那民女便谢谢陛下赏赐了。” 你们还真别说。 皇帝出手就是阔绰,满满三大车的赏赐,一箱箱堆叠起来。 远远走过来还能看到地上那深深的车辙印,由此可见这赏赐有多么的沉甸甸。估摸这几十箱不是黄的,就是绿的。 目测这批赏赐,换算下来,比李雪梅给姜允准备的嫁妆还要多得多。 姜瑶美滋滋地回到姜府。 一大堆赏赐也被搬到她落院里。 薄荷环绕在身边蹦蹦跳跳的,简直开心到起飞。 “小姐,你看没看见,方才三小姐脸上的表情,鼻孔都要冒出气儿来了。” 姜元武也震惊极了。 询问了送礼来的公公才知道,姜瑶还真把太后给救活了。 他顿时觉得脸上都是光,喜笑颜开地来到姜瑶落院里表扬她,“不愧是我姜元武的好女儿,你太给为父长脸了。” 他要是知道这些东西本来可以换他升官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觉得长脸。 姜瑶抿着小嘴,虚心地接受姜元武的夸赞。 几个侍卫搬了 好久才将整整的三大车东西搬完。 看到满满地一院子物品,李雪梅震惊至极的同时,还垂涎欲滴。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赏赐,这个小贱蹄子究竟干了什么好事,竟白白捡到这么多好处。 李雪梅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这么多东西,分成两批,一批随了姜允的嫁妆,另一批等她月儿出嫁,必定能办得风风光光。 李雪梅这么想着,手也不由自主抚上了这些大木箱子。 随手开了一箱查看,在阳光的折射下,明晃晃的大金锭子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李雪梅瞬间两眼放光。 待宫里的人走后,她便一声令下喊来府上的家丁,“来人,将这些东西给我统统搬到库房里去。” 姜瑶怎么都没想到李雪梅竟然会明抢。 刚入口的茶一下被喷了出来。 姜瑶就不明白了,李雪梅好歹也是生于权贵之家,怎么会对这些身外之物如此看重,一脑袋的金钗玉饰都掩盖不住周身散发出来的寒酸气。 薄荷连忙上前张开手臂阻拦道,“不行,这些东西是皇上和太后赏给我们家小姐的,谁都不能拿走。” 姜元武在此,李雪梅怎可能放任薄荷在在这放肆,她上去就是 一嘴巴子扇在薄荷脸上,“姜府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贱婢指手画脚了!” 薄荷挨了一巴掌,捂着小脸委屈地扭头看向姜瑶,眼底泛起了眼泪花子。 可怜巴巴地叫了声,“小姐……” 姜瑶回了个‘该’的眼神。 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硬是要上去找打。 李雪梅继续叭叭道,“哼,姜家养了你们十六年,你们身上穿的戴的吃的喝的住的哪样不是家里的。现如今拿她点东西怎么了,你家主子都没说话,你在这叫什么。” 姜月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瞧见摆了一落院的赏赐,嫉妒到眼框发红。 听说太后被她医好了,难不成这贱人还真会点医术? 不! 绝不可能。 指定瞎猫碰见死耗子让她给蒙着了。 她从小被她们欺负着长大,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懂什么医术。 纯纯的扯淡。 “姜瑶,你招摇撞骗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连皇上和太后都被你给骗了。” 要不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差点就要相信了。 姜月:“爹爹,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搞不好太后的病本就快被魏太医治好了,这个女人臭不要脸非要凑上去抢功 劳。” 姜元武一听,似乎感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这是养在偏院的孩子,哪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外头那些东西。 薄荷听姜月这么污蔑姜瑶很是激动,“你胡说,太后分明是我家小姐治好的,三小姐没在场怎么可以胡说八道。” 姜月嘴角露出轻蔑一笑,“是啊,我们都没在场,所以你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李雪梅扬着手作势还要打薄荷,“我看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今儿个皮甚痒,主子说话,你这个下人是句句插嘴。” 薄荷活像个受气包似的躲到姜瑶身后,“小姐,她们太过分了。” 姜瑶从容地侧头看向姜元武,“爹爹,母亲和三姐姐是什么意思?” 姜元武托着他的山羊胡神色明显顿了一下,大概在想如何组织语言显得不那么无耻。 “瑶儿,你、别多想,你母亲也没别的意思,你看啊,皇上和太后给了你这么多赏赐,你也用不上。这不,你大姐转眼就要嫁人了,你母亲的意思呢,就是想让你分一些给你大姐做嫁妆,让你大姐风风光光地出嫁,这样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一个人是怎么能够把厚颜无耻表现得如此通透坦然的。 还 你也用不上! 啊呸! 就算用不上也轮不上你们任何人。 还姜允风光出嫁她脸上也有光,她脸上有个屁的光,姜允又不是她生的,关她屁事。 姜瑶:“爹,您也是这个意思么?” 姜元武别开头,被姜瑶那双直击灵魂的眼睛审视得有那么几分心虚。 李雪梅则是大言不惭地接话,“你爹跟我意思一样。” 薄荷嘟囔着嘴小声议论,“小姐,她们这明摆着就是要硬抢。” 还怪好的嘞! 抢之前还跟她说明缘由,主打的就是一个让你东西没得明明白白。 但她们抢错人了,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想从她这边抢东西,那还不得被剥层皮下来 。 姜瑶双手往身后一背,步子缓慢地走到姜元武面前,“如果,我说我不给呢?” 不等姜元武回答,李雪梅那张尖酸刻薄的脸立马窜进姜瑶视线中,厉声道,“不行。” 姜瑶表情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这是我的东西。” 李雪梅大抵是看姜元武在旁,并且还是站在她那边,姜瑶应该不敢造次,胆子也愈发地大了起来。 “你的东西?”她笑了,讽意迎面扑来,“那也由不得你。” 第57章 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那肆无忌惮的口吻,甚至还有带着横。 尖嘴猴腮的模样不免让姜瑶想起了动物园里的猩猩,相比起来,猩猩都变得慈眉善目了。 李雪梅说罢就指挥起府上的家丁开始搬姜瑶的东西。 “把这些东西给我一件不落通通搬进库房。” 双摇双手环在胸前,淡然自若地问了句,“母亲确定要拿吗?” “呵!” 对方冷笑一声,被她没头脑的问题逗笑了,“亏你能问出这种蠢话,既然这些东西进了姜府,我身为姜府的当家主母,当然有权利支配。” 眼看着这些送来的赏赐又被一箱一箱地搬走,薄荷急红了双眼。 姜月看到这场景,心里别提多爽了。 白白拿了姜瑶这么多好东西。 还是当着她的面,她还不敢说什么,只能这么干瞪眼看着。 别提多解气了。 瞥见姜瑶只是在旁冷冷观望,姜元武适时地上前来给她画起大饼。 “瑶儿,你别担心,为父不会厚此薄彼,你母亲必定也会给你留一些当嫁妆的,到时候,也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姜月笑盈盈地道,“是啊,我嫁给宸王殿下需要不少嫁妆,到时候我挑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 姜元武看了姜月一眼,示意她说话过分了。 转而又跟姜瑶画起饼来,“爹说过,爹不会厚此薄彼,若是你的婚期在前,那爹便让你先挑,爹知道瑶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爹绝不会委屈了你的。” 姜元武低声下气的安抚她,全然没瞧见姜瑶脸上不屑一顾。 “善解人意?”姜瑶心中暗自冷笑,“爹爹口中的善解人意是要让我委屈自己让你们开心吗!”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爹怎么会委屈了你呢,爹说了,谁先嫁谁先挑,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笑死个人。 先不说她根本没打算嫁吧。 就算有这个打算,这些个东西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还是纯纯想坑她! 姜瑶眉毛一扬,罢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这个亏谁爱吃谁吃,反正她绝对不吃。 看着东西被人洗劫一空,姜瑶非但没有生气,看着肇事之人的背影,眼中反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薄荷嘴角一翘,自家小姐这副表情俨然是不打算吃亏的,她凑到姜瑶身边,狗狗祟祟地盘问道,“小姐,这回准备出什么损招?说出 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姜瑶立马收敛住笑意,侧目看向薄荷,这小丫头现在是越发地通人性了。 主仆俩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地朝卧房中走去。 夜深人静时。 姜瑶穿上夜行衣,又帅又飒地出现在牢房门口。 薄荷从一脸兴奋到满眼震惊只用了一秒钟时间。 她看着姜瑶,小表情对这种地方充满了抗拒。 “小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穿成这样,不是该去库房偷银子吗? 怎么跑到牢房门口来了。 姜瑶整理了一下自己脑袋上方的高马尾,似乎已经跟守门的狱卒达成了某种协议。 狱卒一见是她,径直将人带了进去。 薄荷很是懵逼,自家小姐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怎么会和狱卒这么熟络! 牢房里阴森可怖的气氛令人脊背发凉。 两侧插着的蜡烛融化后顺着烛台流到地面上,结了厚厚一层蜡。 牢房两边关押了很多犯人。 一见到进来的是两个女人,纷纷从里面伸出长臂来想拉扯两人,嘴里还咿哩哇啦地说些难听的词汇。 吓得薄荷差点失声叫出来。 她拉着姜瑶的衣角躲在她身后。 路过审讯房时,里面琳琅满目的刑具 叫人瞠目结舌,有些刑具上甚至还带着暗黑色凝固过的血液。 薄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周遭充满恐惧与好奇。 两人被领到了最靠里面的那间牢房。 薄荷探着脑袋往里看,角落的稻草堆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子。 夜已经很深了。 牢房中的烛光非常昏暗,只能堪堪看到地上的女人头发散乱,胡乱搭在脸上。 狱卒恭敬地对姜瑶道,“姜小姐,您的人。” 姜瑶轻描淡写地看了里头的人一眼,冷不丁地问了句,“还活着吧?” 狱卒:“是。按照姜小姐的吩咐,留着她的命呢,昨日还请来郎中给她看过。” “辛苦你们了!” 姜瑶指了指木头门上的锁,狱卒了然,立刻找钥匙打开。 并贴心地为她点上一盏明灯。 薄荷这下才看清这间牢房里的布置。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间牢房墙上竟然贴着一张大红囍字。 破烂不堪的木桌上放着两盏为点燃的红蜡烛。 薄荷浑身一抖,寒毛都竖起来了,谁会在牢房里成亲。 “姜小姐,用不用我去拿盆水过来?”狱卒问。 “不必!”姜瑶摇了摇食指,走进那间又臭又脏的牢房。 薄荷跟 了几步,这下才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赫然是半夏。 她惊讶地捂着嘴,半夏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姜瑶,只见她不徐不疾地将桌上的红烛点燃。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红色药丸塞进半夏嘴里。 不多会。 地上的人逐渐转醒。 半颤的睫毛摊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席黑色长裙。 视线再往上看,是姜瑶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半夏原本迷糊的眼睛逐渐清醒。 “……”她太阳穴瞬间鼓起,怨毒的眼神带着警惕性想撑起身子。 奈何身体还太虚弱,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她声音干渴沙哑,透着疲惫和无力感,“你来做什么?” 姜瑶轻笑出声来,盈盈的笑声不禁让她浑身竖起一身鸡皮疙瘩。 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她音量拔高,企图给自己壮胆,却扯得咽喉更加生疼,沙哑无声,“你到底要干嘛。” 姜瑶模棱两可地回了句,“你说呢?” “姜瑶,你这个贱人,你没权利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出去。” 看着她行动不能自理的样子,她好心道,“怎么样,能起来吗?起不来的话我可以让人帮你哦!” 第58章 不得好死 “用不着你假好心。”她艰难地支起身子,由于浑身上下都是棍伤,她用尽浑身解数都爬不起来。 只能用力支着身子往后退,尽可能远离这个恐怖的女人。 “我假好心?说你是白眼狼你还不服气。” 姜瑶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脑袋道,“要不是我,你可早就被人丢到乱葬岗里让野兽给拆吞入腹了。” 那也好过被眼前这个禽兽抓来这里折磨。 姜瑶幽暗的眼神裹挟着几分坏笑,朝她步步靠近,“半夏,你好歹也是我姜瑶的婢女,你的喜好我一直给你记着呢。” 她双手一摊,“你瞧,这里是我为你精心布置,喜欢吗。” 半夏四周打量,在看到那个大红囍字时,她瞳孔兀然放大。 半夏心中猛地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再看向姜瑶时,眼中盛着满满地不可思议,连嗓音都带着颤,“你想干什么?” 看到她的反应,姜瑶那是相当的满意。 “你不是喜欢老头吗,本小姐当然是满足你的心愿呀!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大费周章把你弄进来干嘛?” 半夏被吓得眼泪花子在眼底直打转,“姜瑶,你这个畜牲,禽兽不如的东西,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 杀了你有什么意思,本小姐向来信守承若,必须说到做到。你就是死,也得过了今晚再死。” “你畜牲!畜牲不如的东西……” 半夏用尽毕生所学的脏话向姜瑶展示了个遍。 姜瑶不为所动,“你尽管叫,这里是大牢,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姜瑶的一声令下,四名狱卒带着十几个糟老头子出现在牢房门口。 姜瑶扭头细数了一下人头,足足十五人。 狱卒说,“姜小姐,我们牢里六十五岁以上的淫贼都在这里了,请姜小姐过目。” “啧……” 看着那一排长得潦草凌乱的糟老头子,姜瑶抿着小嘴唇又将视线放在半夏脸上。 贱兮兮地问,“怎么样,喜欢吗?” “姜瑶!你这个疯子,你根本不配做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 听到有人这么夸赞她,姜瑶嘴角染上的笑意也愈发妖冶。 小手往身后一束,一步步退出了牢房。 并命人抬来一张椅子,方便她们坐在外头观摩。 虽说这些个老头都上了年纪,但从他们摩拳擦掌的架势来看,能看出他们依旧老当益壮。 “你不是害怕闺房空虚吗,这样就不空虚了。” “姜瑶,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你也别想好活。”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姜瑶往靠椅上一靠,翘着二郎腿准备等看好戏,“那就等你做鬼了再说。” 站在外面的老头在接收到指令后一窝蜂涌了进去。 红烛摇曳。 半夏凄惨的尖叫声很快被淹没在老头们狂浪的笑声中。 像落入一群老鬣狗嘴中待宰的羔羊。 由于长时间关在牢里没洗澡,虽然姜瑶坐在离他们老远的位置,但都能闻见里面呛人的老头味。 衣服撕扯声此起彼伏,地上的女人很快被撕得一丝不挂。 薄荷慌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去,根本不敢多瞧一眼。 就连旁边站着的几名狱卒都羞耻地红了脸颊。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被抓来这般折磨。 姜瑶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小手支着下颚不断抻着脖子往里窥探。 “啊……姜瑶,你不得好死,你这么对我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眉毛一挑,发话,“怎么回事,她还能说话,你们这群老头是不是不行?不行我换人咯。” 然后便听见半夏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淹了嘴似的。 姜瑶在一 旁心满意足地观赏了良久才起身。 放下一袋银钱,“今晚辛苦各位了,这是给各位的买酒钱。” 狱卒们受宠若惊地接过,连连道谢,“不辛苦不辛苦。” 把半夏这件事情办了,姜瑶心里舒坦多了,否则总惦记着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办,心里硌得慌。 一路上。 薄荷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 在拐进自家后门的巷子外,她冲薄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薄荷小朋友顿时就闭上小嘴,瞪大双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遭的动静。 然后跟着姜瑶轻手轻脚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两人才刚靠近便听到有人说话。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不是吧! 这个点了在自家后门还能听到这种惊天大瓜。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靠在墙上默契地偷听。 这个姜月胆子真够大的,上回就是在这里被她捉的现行,如今两人还敢在这里偷情。 她偷摸出手机一看。 凌晨一点多。 古代人晚上七八点就上床睡觉,凌晨一点出来约会,他们是笃定这个点不会有人了。 “那你到底能不能把那个小野种拿下呀,你不是说她最喜 欢你、最听你的话吗?” 姜月抱着林会的腰,眼睛滴溜溜地昂头看他,语气极尽撒娇,还透露着几分委屈。眼底满是算计。 再这么放任下去,她的宸王殿下就要被人勾搭走了。 那天沈宴之对她的态度明显就不对劲。 并且他跟姜瑶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走得那么近的她浑然不知。 那个贱人指定是在殿下面前说了许多她的坏话,才让殿下对她如此冷漠。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得出手。 这女人喜欢了林会这么多年,左右都是有感情的。 只要让林会对她多说些甜言蜜语,迷死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林会眉心一皱,他也纳闷好多天了! 姜瑶以前可不是最听他话的吗,也就是上次落水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一点没有以前的乖顺劲就算了,居然还敢拿话呛他。 本以为上次她只是欲擒故纵,想明白后肯定会觍着个逼脸回来找他,没想到左等右等,一点消息都没有。 亏他还多次设计在他们经常见面的老地方准备跟她来一场浪漫的邂逅。 她倒好,一次没出现过。 他现在一边要稳住姜月,另一边还要想办法引起姜瑶的注意。 林会长长吐了口浊气。 第59章 偷鸡摸狗 他轻轻抚摸姜月的背道,“月儿,你得给我些时间。” 姜月不依不饶,仰着后脑勺非是要问出个好歹来,“那……要我等多久?” 林会:“我……” “林会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小野种,为了我,委屈你了。”姜月抬手,状似怜惜地抚摸他的脸庞,目光温情悱恻。 他的手叠在姜月手上,语气肉麻至极,“只要一切是为了你,我便不会觉得委屈。” “林会哥哥,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她踮着脚尖就要赏他一个香吻。 林会也非常配合地俯下身。 阒静的黑夜中,只能闻见两人互换唾沫的声音。 滋溜滋溜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两人都喘着粗气停下。 姜月娇羞地趴在他胸膛,叫得缠绵缱绻,“林会哥哥……” “月儿。”林会也轻声回应。 “你得想办法让她爱上你,让她永远离不开,在她最爱你的时候,你再狠狠甩掉她。” 让她尝一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林会点头答应她。 “你应该不会爱上她吧?”姜月嬉笑的眉眼中隐藏着试探。 姜瑶不能勾引宸王殿下,当然也不能比她先嫁。 那些好东西怎么能白白便宜了她。 林会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放心吧月儿,拥有过你,我又怎么能看得上她。” 这句话让姜月非常满意,娇涩的钻进林会怀里。 知道两人有一腿,但不知道他们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境界。 薄荷都替姜瑶感到不值,直觉之前付诸在林会身上的那些爱意,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只见林会牵着姜月的手就要往之前的那片竹林子里走去。 姜月顿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站住不动。 林会贴心地回头问她,“怎么了月儿?” 姜月心事重重地道,“林会哥哥,我们上回进竹林被姜瑶那个小野种给瞧见了。” 林会整个人一怔。 被她看到了? 难怪她对他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他原以为她只是看到他和姜月在后门抱在一起的画面。 没想她竟跟到了竹林里面。 也就是说,他跟姜月那啥的画面姜瑶全看见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日对他如此冷淡。 甚至谩骂。 姜瑶是个非常保守的好女孩,没有成婚之前决不允许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所以看到他跟姜月那天晚上在竹林里放飞自我一定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所以才出言伤他的。 林会这么想着,一腔愧意涌上心头。 见他发愣,姜月凑着脑袋上前问,“林会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林会回过神后便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揉揉姜月的脑袋,“那就不去那片竹林了。” 姜月甜甜一笑点头,“那我们去你家后山好不好。” 说到这里林会已经不是特别有兴致了。 但耐不住姜月今天晚上非要奖励他一下,兴致冲冲地拉着他就要走。 见两人脚步是往巷子外来的。 姜瑶连忙拉着薄荷往外跑。 薄荷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出个狗吃屎,发出的动静还是没躲过,被姜月和林会给听见了。 两人立马追了出来。 索性她们跑得快,一溜烟已经躲在自家大门口的石狮子后面。 追出来后的姜月气呼呼地依旧在四处搜寻。 她咬咬牙,心想:该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姜瑶吧,总不能这么倒霉,次次跟林会约会,次次都被她撞见吧。 气死她了。 林会眉心微微蹙起,“要不月儿,今日也晚了,我便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林会要走。 姜月抬手想挽留,但又碍于周围可能有人偷听,只好就此作罢。 眼巴巴看着林会的身影消失 在黑夜里。 她幽怨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才愤愤然往后门走去。 最好别让她抓到今夜是谁在这里听墙角,否则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姜月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瞧见守在后门的秋菊,见她唯唯若若地缩了缩脖子,心中莫名郁闷。 没由来的抬手就赏了对方一嘴巴子,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走啊!” 秋菊被打后一脸委屈,也不敢反驳,只能捂着脸垂着个脑袋跟在姜月身后回去。 姜瑶在后面摆摆头直呼变态。 第二天。 她是被叫骂声给吵醒的。 卧房门也是被人从外头踹进来的。 她从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 一睁眼。 李雪梅愤怒到扭曲的表情就已经怼到她面前。 吓得姜瑶一激灵立马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卧槽!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紧随其后的是姜元武。 他浓眉紧蹙,整张脸黢黑黢黑的,进屋后四周环顾了一眼,最终将视线放在姜瑶身上。 眼神中充满质疑,“说吧,你昨夜去了哪!” 还没等姜瑶说话,李雪梅就接嘴道,“老爷,这还用问吗,你瞧她这副睡不醒的样字,昨夜指定是去干偷鸡摸狗的事。” 李雪梅一边说话 ,嘴里的唾沫星子一边往外喷着,眼球因极度地激愤而微微凸起。 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姜瑶没好气地撇了一眼闯进来的一干人等。 手肘搭在曲膝上,冷不丁地反问,“你倒说说看,哪只眼睛看见我偷鸡摸狗了!” 李雪梅没耐心跟姜瑶绕弯子,愤怒道,“你少给我扯东扯西,赶紧把库房里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库房里的东西?”姜瑶疑惑。 “哼!”李雪梅冷哼一声,声音愈加拔高,“装什么蒜,这府上属你最有这个动机,库房里的东西定是被你偷了的。” “我偷了什么东西,你倒是搜出来。” 李雪梅立马激动道,“你当我们都是蠢的?你既是偷了府上的东西,自然不敢藏在房里等着被抓。” “那我能藏哪?”姜瑶歪头反问。 “这就要问你了,东西是你藏起来的,我们怎会知晓。” “让我交东西,你倒是告诉我库房中丢了什么东西啊。” 李雪梅冷笑,“还跟我装蒜是吧,那些赏赐昨日刚搬进库房,当晚就丢了,不是你姜瑶偷的,还能是谁。你不就是气不过我拿了你的东西吗,用得着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偷回去吗。” 第60章 居心何在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东西是她的,她就是拿了,那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怎么就成偷了。 姜瑶嘴角爬上一抹浅冷的笑意。 “你们怕不是出生时把脑袋落胎盘里了,怎的一点常识都没有,那些箱子又重又大,两名成年男子一起搬尚且吃力,你们是觉得我搬着那几十箱东西都是用靠想象来搬的?” “一没物证、二没人证,东西一丢就跑来找我这里兴师问罪,那我房里的东西丢了,找谁去?” 李雪梅:“贱丫头,你少跟我掰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既是被你偷走的,那你自然是有法子将它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运出去,我不管你怎么弄走的,赶紧给我弄回来。” 姜瑶:“你姓赖的,想赖就赖呗!” 姜元武皱着一张老脸也上来说道,“瑶儿,为父知道你母亲将属于你的赏赐全数拿走寄放在她那里委实有些不妥,但你也不能……”他顿了顿,手背颇为激动地敲了几下茶桌。 “你也不能将给你大姐准备的嫁妆也一并拿走啊!那些东西我和你母亲可是筹备了小半月,你怎么连那些也拿走了。” 姜瑶表情一愣。 她不知道原来姜允的嫁妆竟然跟她 的东西放在一起了。 也对。 李雪梅当时将她的大半赏赐都并到姜允的嫁妆里了。 她当时就只顾着拿她的东西了,她见那些箱子都怪眼熟的,就都一并收进暗仓里了,她只记得东西很多。 哪知道竟是连姜允的嫁妆也一并收了。 但吃进嘴里的东西,再叫她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不等于公然承认东西全是她偷的么。 她才没这么傻。 “父亲也认为是瑶儿拿的?”姜瑶扭头理直气壮地反问。 姜元武眉心中间打了个死结,沉默不语的样子显然是默认。 李雪梅:“还用认为,肯定是你没跑了。” 姜瑶点点头,眼角有一丝讽意,准备来个抵死不认,“捉奸捉双,拿人拿脏,你们这套说法拿去报官都告不赢。毕竟东西是在你们手上丢的。” 李雪梅气得想在姜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挠几下,“有人亲眼目睹,你昨夜夜深时还鬼鬼祟祟地在外头溜达,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 说到这里,姜瑶笑了,“是谁亲眼目睹我深夜还在外面溜达?” 李雪梅嘴角邪魅一勾,立马跑出去一把将秋菊从外面揪了进来。 “秋菊昨夜亲眼目睹 ,这下你没话好说了吧。我就知道你死鸭子嘴硬定不肯承认,现在人证在此,难道你还想狡辩吗!” 秋菊瑟缩着脑袋,将头埋得很低,感觉到姜瑶的靠近,她脚步不自觉地往后缩。 姜瑶停在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声音带着玩味和蛊惑,“秋菊,你说,你昨天夜里是在哪里看见我的?” 她瑟缩着身体小声道,“库、库房附近。” 姜瑶继续问,“那你说,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看见我。你又在那做什么。” 秋菊顿时有些回答不上来,结巴道,“我、我……” 李雪梅连忙上前推了一把姜瑶的肩,“你恐吓她做什么,现在问的是你,你在库房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姜瑶笑了,“问两个问题都算恐吓的话,那母亲对我岂不是用刑了。” 李雪梅:“你……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 “父亲,仅凭这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能证明什么。” 李雪梅:“证明你用心叵测,赶紧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姜瑶弯起眼睛,看向秋菊,“你说你昨夜在库房看见我,不巧,我昨夜是在后门瞧见到你。” 秋菊一听,身体明显打了个哆嗦,猛地抬眼 看向姜瑶,眼神中的恐惧星星点点扩散开来。 她连忙又低下头,下意识躲避姜瑶的目光。 李雪梅气愤道,“你休想将话题扯开,快说!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姜瑶双手环在胸前,直言道,“报官吧!” 李雪梅一愣,“什么?” 姜瑶冷笑,“你弄丢了我的东西,现下倒好,你反而成了受害者,堵在我房里逼问我东西的去向,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恰好,我也很想知道它们到底去了哪儿。” 姜瑶视线专注地看向姜元武,“所以父亲,直接报官吧。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大一匹东西进了我们府上,多少宵小盯着看呢,母亲却一口咬定是我偷的,居心何在!” 看到姜瑶如此硬气,姜元武瞬间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冤枉她了。 她说的没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大一匹贵重物品流进府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 他怎么能听李雪梅和秋菊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东西是姜瑶偷的。 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能在不惊动府中护卫的情况下将所有东西偷走呢。 更何况昨日按李雪梅要求,把手库房的守卫整整又增加了两三倍。 虽然姜瑶的动机是最大的,但现下想想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想到此,姜元武的眉心又紧紧锁在了一起。 如若不是姜瑶,那东西到底是被谁偷去了。 这岂不更加棘手。 李雪梅咬牙,“我居心何在?姜瑶,若不是你偷的,为何就昨日搬进库房的东西和允儿的嫁妆不见了!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报复。你就是嫉妒我们允儿嫁得好,报官就报官,你还真当我李雪梅怕了你不成,今儿个非让你把东西吐出来不可。” 姜元武哀声叹了口气。 这个家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干脆双手负在身后等着两人争论出什么结果来。 薄荷站在姜瑶身后插了一嘴道,“顺便查查清楚究竟是谁在撒谎,究竟是秋菊在库房看见的小姐,还是小姐在后门瞧见了秋菊。” 此话一出。 将秋菊吓得够呛,整个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李雪梅在身后踹了她屁股腿一脚,“你抖什么?” 秋菊一个腿软直接跪了下去,“奴婢没有抖。” 李雪梅目露凶光瞪了一眼薄荷,“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这个贱婢插嘴。” 第61章 缺乏管教 她说罢,抬手就要赏薄荷大嘴巴子。 手腕却被姜瑶稳稳接住,怎样都使不上劲。 她梗着脖子喘粗气,巴掌悬在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气急败坏道,“姜元武,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你瞧瞧她,简直大逆不道、目中无人。” 姜瑶笑得意味不明,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赏心悦目地看着李雪梅的表情变化。 姜元武眼看局势不太对劲,出言训斥,“瑶儿,放肆!还不快松开你母亲的手。” 看到李雪梅这张嘴脸,姜瑶后槽牙都紧了紧,要不是怕露馅,她下一秒就能让她变成残废。 她猛地松开手,惹得李雪梅差点跌倒。 “老爷,你可亲眼瞧见了,她不但大逆不道,还敢对我动手。” 姜元武:“瑶儿,还不快跟你母亲道歉。” 姜瑶嘴角一勾,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兜里多的是票子,还服什么软认什么错,又不靠旁人养活。 “我错哪儿了?” 姜元武被姜瑶一句话理直气壮地噎了一下,“你……” 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姜元武甩袖,“你母亲说得对,你就是缺乏管教。” “她才缺乏管教。” 姜瑶此话一出,姜元武都 瞪圆了双眼,甚至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姜瑶之口。 李雪梅听后立马炸毛,尖尖的指甲差点戳到姜瑶眼睛上,“你敢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算哪根葱啊!” 姜瑶拨开她的手,语气薄凉,“身为当家主母,却没有一丝主母风度,对下人非打即骂,就因为镇国将军是武将,所以只教得了您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没教会您如何做人?” 话将李雪梅气得不轻,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袖口下的手筛糠似的抖起来。 这个小贱蹄子说话竟如此呛人,她真恨不得拔了她的舌头。 “你如此顶撞长辈,你又有什么教养。” 姜瑶双手往身后一放,理所当然地接嘴,“我从小无母,也像是无父,我能有什么教养,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李雪梅:“……” 姜元武:“……” 两人具是被姜瑶怼得无言以对,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嘴。 “反观姜月。” 提及到姜月,秋菊心下一个咯噔,小腿肚子都打了个哆嗦,小眼神立马警惕起来。 “她从小父母双全,想必教养一定了得,必然不会做出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 秋菊抬眸看了一眼姜瑶,发 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心下顿感毛骨悚然。 心想,她昨夜怕不会真看到了些什么。 姜瑶喜欢林会这件事众所周知,昨夜自家小姐又和他在后门私会。 若是这一幕真被姜瑶瞧见了,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姜瑶:“秋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姜瑶一脸玩味地盯着她看,声音像是从阴沟里爬上的毒蛇,盘上她的脖颈,慢慢收紧。 秋菊连连点头,语无伦次地附和姜瑶。 李雪梅似乎根本不知道姜月跟林会鬼混在一起。 提起姜月她甚至开始洋洋得意,虽然她没什么学问,但毕竟她两个女儿都培养得非常优秀。 “我们家月儿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不是那些村野丫头上来随意能比较得的。” 姜瑶嘴角上扬。 薄荷却忍不住讥笑出声来,面上的取笑不要简直不要太明显。 如此放浪形骸,自家小姐自然不敢与其相提并论。 且不说林会是姜瑶以前喜欢的人,就算不是,她也休想再嫁给宸王殿下了。 李雪梅又炸毛了,这贱婢不教训实在不行。 但耐不住姜瑶本尊就站在那里,这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李雪梅咬牙切 齿地斜视薄荷,那眼神像淬了毒似的。 若是眼神能杀人,薄荷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对方意思明显在警告她,千万不要落单了,要是被她抓住,必定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说到这里,题已经跑偏了。 对于报不报官这个问题,姜元武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官,这么大一件飞天惨案,他必需上报朝廷。 在这里左右是找不到东西,还要受气。 他索性拂袖离去。 李雪梅见姜元武走了立马追出去。 自己在这里被痛揍的回忆历历在目,她可不敢跟姜瑶单独呆在那个屋子里。 “老爷,这件事非同小可,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找到允儿的嫁妆,把姜瑶绳之以法,否则我们允儿可怎么办呀~~” 下个月成亲,这个时候已是月底。再置办一次嫁妆,显然是太仓促了。 “老爷,你听见没有,那个姜瑶巧舌如簧,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可不能放任不管,她就是个贱骨头,不家法伺候她是不会认的……” ……………… 隔日。 姜元武非常虔诚地跪在皇帝面前,并告知其辜负了皇帝对姜家的厚爱。 昨儿姜府被宵小给光顾了, 并且那些赏赐连带着姜允的嫁妆丢得是悄无声息。 谁料皇帝非但没有关心他丢东西的事,反而一脸严肃地道,“姜爱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厚此薄彼呀!” 姜元武听得一头雾水、满脸问号,他抬起头,目光困惑。 “皇上,臣……”好像没做什么。 皇帝继续道,“那瑶儿,她也是你的亲闺女,自小又没了娘,你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这般放任她被人欺负吧!” 姜元武面色了然。 “陛下,臣会妥善处理好家眷关系。” “我听清儿说,瑶儿这丫头在家常常被她哥哥姐姐欺负,难为她还能如此善良懂事,这回她又立下了大功。朕赏她点东西,怎么都能叫她继母给抢去!可见她在姜府的地位确实如清儿所说那般不如下人。” 姜元武企图狡辩,“皇上,您误会了,瑶儿年纪尚小,此番受到皇上和太后的赏赐,是莫大的荣宠,她母亲生怕她辜负了陛下和太后的厚爱,故将这些赏赐都替她保存起来,等瑶儿将来出嫁之时,再拿出来。” 皇帝动动眉心,容颜不怒自威,“还拿的出来吗,朕可是听说那李氏已经将大半的赏赐并入了姜允的嫁妆里了。” 第62章 难登大雅之堂 “……”姜元武咽了咽口水。 噎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对他的家事这般了如指掌。 信息甚至更新至昨天。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唉! 他早就提醒过李雪梅,不要太过分不要太过分,但奈何那女人看到那么多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哪里还能听进他的话。 姜元武只好硬着头皮扯,“这……额,陛下,这事……其实她,母亲也是征得过她同意的。” 皇帝顿感大失所望,“朕原本以为姜家家风严谨,家教了得,才教得瑶儿这般懂事乖巧、又识大体的姑娘,没想到皆是因不受宠得来的。” 姜元武听后顿时羞愧难当,沉默不语。 “姜爱卿若是不喜瑶儿,朕的几位皇子皆未娶亲,瑶儿看中哪个,早早嫁过来做朕的儿媳,也免受她哥哥姐姐苛待。” 姜元武抬眼,瞳孔地震! 姜瑶还有这待遇? 且不说她那庶出的身份,从小住在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过的世面都不如姜月院子里的下人。 更别说琴棋书画了,她怕是连琴都没摸过。 就她这样怎么配得上几位皇子,这不是要折他的寿吗! 姜 元武连忙匍匐在地,声音发颤,“微臣不敢。” 无论是姜允还是姜月,李雪梅那都是花重金聘人按照太子妃的规格来培养的。 哪怕是姜泠、姜芯、姜薇她们其中的一个,那也是接受过熏陶长大的。 他皇帝怎么就唯独看中什么都不会的姜瑶。 姜元武愁眉不展,“陛下!小女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实在配不上任何一位殿下呀~” 再说了。 他家里另外六个女儿,哪个不比姜瑶优秀,殿下们又不傻,怎么会愿意娶她,怎么选都轮不到她呀! 皇帝摆摆手,“爱卿不要妄自菲薄,我看瑶儿长得亭亭玉立,又如此冰雪聪明,仰慕她的少年郎,指定不会少。” 姜元武依旧面露难色。 姜瑶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也着实难登大雅之堂,当个花瓶,养在府中倒还成。 他要怎样委婉地告知陛下姜瑶除了好看之外,一无是处这件事情。 要是真让她在四位殿下中挑一个,选了二殿下和四殿下倒也还好,万一她丫在太子和宸王殿下中选中一个,那家里那位不得闹翻了天。 这事儿李雪梅能放过他吗! 姜元武想想都觉得眼前发黑。 再则! 要 真让她选中一个,对方不情愿又碍于皇帝的一言九鼎,在朝堂上给他使点绊子,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老丈人。 思前想后,姜元武还是觉得诸多不妥。 “陛下,微臣不敢高攀,这种事还需让殿下们自己做主。” “哈哈!”皇帝突然大笑两声。 “姜爱卿,你不要谦虚了,你大女儿都要嫁朕的太子了,还谈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反正你家中有七个女儿,多嫁一个也无妨啊。” 姜允那能一样吗。 姜允知书达礼、温润谦逊,她就是为太子妃这个角色精心打造的。 “朕觉得,老三老四都不错,老三是朕最看中的人选,原本幽州国君想将他们的公主嫁给老三,这么好的一段姻缘,却被老三给拒绝了,但朕向来不会拿儿女的婚姻做筹码,保稳江山社稷。” 幽州的公主都看不上,看来整个皇城已经没有人能入得了三王爷的眼了。 皇帝问道:“姜爱卿,你觉得瑶儿会喜欢老三吗。” “咳咳……”姜元武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额了半响被说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摸摸自己的下巴,原本觉得老四对姜瑶有点意思,好事儿! 后面越看越不对劲 ,发现老三看那小丫头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但他实在瞧不出来姜瑶更喜欢他们二人中的哪一个。 姜元武拭了拭额角的汗珠。 忙不迭摇头,“陛下,宸王殿下和四殿下都乃人中龙凤,瑶儿匹配不上,当真匹配不上。” 皇帝眉心一皱。 罢了,跟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唠不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他摆摆手,让姜元武退下。 等下回碰见姜瑶再自己问她。 姜府丢了那么多东西,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 应了姜元武的请求,皇帝还是派了人来府上调查一翻。 但毫无疑问是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姜瑶做得太干净了,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就算是包公在世挖空脑袋也破不了案。 姜瑶站在不远处,双手负在身后,镇定自若地盯着正在锁库房门的李雪梅。 那老女人一回头就看见身后站着的姜瑶,眼中略带玩味正歪头看自己。 李雪梅原本臭着的脸一下子就更臭了。 咬肌随即迸起,狠厉地剜了姜瑶一眼,撞着她的肩就要走过去。 启料姜瑶眉峰微挑稍稍侧身,就这么轻飘飘地躲过李雪梅狠撞上来的肩。 李雪梅气得 一哆嗦。 转身就要去压制她,姜元武恰巧刚送完人回来。 便看见李雪梅斜着一双眼睛又要找姜瑶的麻烦。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说夫人呐,你就消停些吧。” 李雪梅没好气地瞪了姜元武一眼。 身后的姜月急匆匆跑了过来横在姜瑶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啪!” 她抬手一巴掌猝不及防地打在姜瑶脸上。 身旁的薄荷都被吓傻了,连忙上来查看姜瑶的脸,“小姐,你没事吧。” “三小姐这是干什么,我们家小姐怎么得罪你了!” 不明情况的姜元武和李雪梅也扭头看过来。 姜元武厉声责问姜月为什么打人。 姜月猩红着一双眼,指着姜瑶的鼻子说,“爹爹为什么不问问这个野种究竟干了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姜元武眉心紧蹙,心下认为又是库房之事,不胜其烦,“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姜芯此刻也带着贴身丫鬟赶到现场。 急匆匆朝姜瑶这边走来。 瞧见姜芯跟来,她大致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 她一来就不停地向姜瑶道歉,“七妹,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身旁的丫鬟没管住嘴,我已经惩罚她了,你没事吧!” 第63章 图谋不轨 看到姜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任凭是谁见了都不忍心责怪她吧。 薄荷张开了嘴,但瞥见杨柳被打肿的两瓣脸,责怪的话才到嘴边瞬间又咽了回去。 姜月气到鼻翼鼓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着姜瑶的食指恨不得指甲盖子直接戳她脸上,“爹!这个贱人,她竟然敢勾引宸王殿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事她姜月还能忍,那她就是缩头乌龟。 姜元武和李雪梅同时一愣。 李雪梅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 她凌厉的目光扫向姜瑶,就知道这贱人不老实本分,尽偷偷摸摸地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沈宴之可是她李雪梅内定的女婿,姜瑶色胆包天,勾搭男人都勾搭到沈宴之头上去了。 李雪梅自然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眼睛微微眯起,愤怒之至,“狐媚胚子,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下贱,成日肖想男人,发骚发浪都发到宸王殿下身上了,你可知宸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你这般卑贱的身份,给殿下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还妄想染指殿下。” 姜元武重重唾了口气。 虽说姜瑶是庶出,琴棋书画舞啥也不会,但若是能勾搭到宸王殿下,那也算人 姜瑶有本事。 毕竟连皇帝都放下身段让姜瑶选了,不配又能怎样,架不住人愿意。 姜瑶淡定从容地舔了舔嘴角的血,咸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她抬眸看向姜月,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看得对方心里都有些发怵。 姜瑶随即一笑,“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勾引宸王殿下了。怎么?是有些人自己心里脏,就见什么都脏。” 姜月知道姜瑶在内涵自己,于是恼羞成怒,抬手就又要给她补一巴掌。 还大言不惭道,“野种,你不狡辩你会死吗,杨柳和姜芯都亲眼瞧见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姜瑶一把抓住姜月的手腕,一巴掌清脆又响亮地还回到她脸上。 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姜月脸被打偏,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五条手指印就这么清晰可见地烙在她脸上。 她是笃定姜瑶不敢在姜元武面前还手的。 但没想到失算了,这贱人真敢还手。 姜月眼中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眼神哀怨又凄楚,扭头看向李雪梅和姜元武时,两行清泪瞬间掉落。 “娘亲、爹爹,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小野种居然敢打我,你们要为月儿做主啊。她不但偷走了 月儿和姐姐的嫁妆,现下又要来抢月儿的夫君。” 姜月越叫越大声,到最后竟直接号啕大哭起来,“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雪梅眼睛滴溜溜地往姜元武那转,跟着也大叫道,“哎哟~我也不活了,这个家里还有没有人为我们娘两做主了,一个庶出的臭丫头都敢踩在我这个当家主母头上蹦蹦跳跳,我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我干脆死了算了。” 姜元武扶额,甚感头疼,“瑶儿,你为什么打你姐姐。” 姜瑶盈盈一笑,目光凉薄地瞧着她们拙劣的演技,“爹爹难道没看见是她先动的手么!” “那你也不该蛮不讲理地打回去啊。” 姜瑶不咸不淡道,“那我该如何?应该给她鼓掌,夸她打得妙是么!” “这……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她动手就对?” 姜元武:“……” 没想到姜瑶是一句都不肯让。 姜元武气呼呼地道,“为父方才都已经在教训她了,你平日里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吗,怎么现下这般得理不饶人。” 姜瑶:“所以,您也知道她不占理!” “……”姜元武被噎了一下,默了。 李雪梅立马停止嚎啕,窜出来插话,“谁不占理,要不是你勾引宸王殿下,我们月儿又岂会这般失智。” 姜瑶嘴角立起,嘲讽道,“怎么就是我勾引他,而不是他勾引我。” “我呸!”姜月极其嫌弃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宸王殿下身份尊贵无比,他怎么可能瞧得上你这等货色。” 姜瑶双手环胸,不急不缓道,“你都不及我好看,倒也好意思瞧不上我。” 姜月冷哼一声,“你这狐媚长相有什么好看,我还会羡慕你不成,怎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真真是不要脸。” 姜瑶眉峰一挑,意有所指,“那你要了吗?” 姜月被姜瑶反问得面色一滞。 姜瑶微微勾起嘴角,眉眼间尽是玩味。 姜月死死瞪着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看样子正卖力隐忍此刻的怒火。 四目相对,眼神之间都是较量。 姜元武适时地出来说话,“够了,别再吵了,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允儿婚期在即,再有什么事儿也都给我放一放,别再给我整这些幺蛾子了。” 重新置办嫁妆这件事已经够令他头疼了。 现下还要让他分出心来料理 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破事。 姜月气不过,拉着姜元武的衣袖,“爹爹,她明明知道我一直喜欢宸王殿下,她还故意将殿下骗到马车上图谋不轨,你说她居心何在。” 身边的姜芯忙摆手澄清,“爹,其实……其实七妹没有骗殿下,是殿下强行将七妹带走的。” “啪!” 姜芯也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 被李雪梅用食指用力戳脑门,“死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连宸王殿下都敢诋毁。” 沈宴之是谁! 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如若不是这贱人下作,主动勾引,沈宴之又怎会拿正眼去瞧她。 简直可笑至极。 姜瑶暧昧一笑,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与殿下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发生点什么,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谁又能管的了呢。” 姜月指着姜瑶,娇愤地喊了一声,“爹!” “您都听见了。” 姜元武简直烦不胜烦,山羊胡气得一翘一翘的,抿了姜月一眼,“有本事你也去将那宸王殿下弄到马车里头。” 姜月瞳孔震惊,“爹?您在说什么。” 姜元武一甩袖袍,“没本事就别成日里找不痛快。” 第64章 天黑人容易犯错 说完他瞥了几人一眼后径直离开。 留下姜月跟李雪梅二人面面相觑,姜月摇起李雪梅的手臂,“娘亲,爹爹什么意思。” 李雪梅皱着脸,不吭声瞪向姜瑶,那表情明显是在夸赞姜瑶有本事。 姜瑶笑脸以对,表示当之不愧。 姜月见姜元武走远,目光斜睨到姜瑶身上,“小野种,本小姐警告你,别没事找事,整个皇城谁不知道我姜月是宸王殿下未过门的王妃,像你这种庶出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宸王殿下,非要在殿下面前找存在感,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姜瑶轻嗤,“你须知,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他主动勾引我,我也不会与他上同一辆马车。你既是他未来的王妃,就应该好好管管你未过门的夫婿,而不是冲我无能狂吠。” “你……”姜月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偏偏又被她怼得无言以对。 只能恨恨瞪着一双眼睛,不干不净地咒骂着,“狐狸精、不要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瑶也并不生气,嘴角的梨涡微陷,“姜月,你看重的东西,未必人人都想要,这个便宜,我又不稀罕!” 瞧见姜瑶嗤之以鼻的模样,姜月此刻牙都要咬碎了 。 她就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沈宴之。 “你装什么清高,嘴上说着不稀罕,背地里却千方百计地勾引宸王殿下,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瑶就是喜欢看她这副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模样,她语气中带着一抹玩味,笑道,“那男人还需勾引吗,他自己送上门来。” “呸!”姜月都听不下去了。 “姜瑶,我且警告你,不要再肖想宸王殿下了,他不是你这种卑贱的庶女能够匹配的男人。” 姜瑶眉眼含笑,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所以殿下他本人同意三姐姐一女侍二夫么?” “你……”姜月瞬间被气粗了脖颈,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咬肌迸发出惊天的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敢在殿下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撕烂你这张嘴。” 见她气成这样,姜瑶愉悦地笑出了声,小脑袋瓜子左右扭扭,“哟~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天黑人容易犯错,后院会着火。” 姜月气红了双眼,恨不得将站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女人当场生吞活剥再剁成肉泥。 这种把柄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这个女人不 除不行,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前程了。 姜月瞪了她半响,愣是气得半句话说不出来。 姜瑶眉眼弯起,脸颊上的梨涡浅浅陷下,挑衅中透露着几分诡计多端。 她低声浅笑,笑意中带着分外明显的讽刺之意,“没什么事的话,那瑶儿就先走了,明儿个还约了郡主和殿下一块品茶呢。” “……”姜月眼睛更红了。 眼睁睁看着姜瑶离开的背影,攥紧的拳头已经渗出血丝。 回到落院后。 姜瑶觉得有些热,又让薄荷打来一桶井水泡进去。 还没真正进入夏天,就已经这么热了,这要是真入夏了,那岂不是得被热成人干。 “小姐明儿个真约了郡主和殿下喝茶呀。” 薄荷随口一问,姜瑶朝她脸上弹水珠,“我气她的。” 薄荷抹了把脸,有些心疼地凑上去看姜瑶略微浮肿的脸颊,“三小姐这下手也忒狠了,小姐一会还是上点药吧,好得快些。” 姜瑶用舌尖舔了下嘴里破口的地方,笑得妖冶,“一会跟我去集市上买些东西。” “小姐想买什么?” “你家小姐我这巴掌能够白挨吗,本小姐要教她做人。” 薄荷顿时来了兴致,“小 姐想干嘛。” 从姜瑶眉毛挑动的频率来看,铁定是好事儿。 泡完澡换好衣裙,薄荷兴致冲冲地跟在姜瑶身后出了门。 一出来便瞧见姜芯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看到姜瑶出来,她立马上来拉住姜瑶的手询问,“七妹,你没事吧,脸上还疼不疼?” 姜瑶摇头,“不疼。” 这点打算不得什么。 反观姜芯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比她的还重,半边脸都红肿起来,一看就知道李雪梅是下了狠手的。 姜月那点蛮力能打出个什么花来。 姜芯满脸歉意,“七妹,对不起,我无意去大房那儿嚼舌根子,是杨柳不小心说漏了嘴,我绝不是有意让三姐知道的。” 姜瑶眼角扬起,莞尔一笑,“五姐姐不必如此紧张,妹妹又没怪你。” 姜芯眉心紧蹙,我见犹怜的目光在姜瑶的眉目间游走,似是在确定她是否真的不责怪自己。 眸中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真诚,“七妹当真不怪罪我吗?” 姜瑶唇边笑意加深,“我不怪你。” 说罢,便绕过姜芯径直离开了落院。 薄荷朝姜芯礼貌地福了福身子,恭敬道,“我家小姐还有其他要事在身,五小姐请自便 。” 姜芯蹙眉在身后凝视着姜瑶的后脑勺陷入沉思,心下依旧琢磨不透她到底有没有在怪自己。 现下的姜瑶是越发地叫人摸不透了。 薄荷疾步跟上姜瑶的步伐,很快离开姜芯的视线。 “小姐还在怪五小姐吗?我瞧她不像是故意的。”薄荷也起疑惑,觉得今日的姜瑶对姜芯冷淡了不少。 姜瑶没回答,有什么好怪罪的,这事儿她本就是故意要借姜芯的嘴透露给姜月的。 但就姜芯这样的,放在抗战时期那就是妥妥的一枚双面间谍。 可以利用不可以深交。 两人在集市上买完东西后又逛了两圈,买了几身漂亮衣裙。 就在两人心情美美地从店里出来后。 迎面走来一个人,上来就要拉住姜瑶的手。 姜瑶下意识抬起脚就踹了出去。 哪个臭傻X,竟然敢当街调戏她,不要命了。 男人被踹出去老远,哀嚎声引来许多目光聚焦。 她寻声看去,才瞧见那人是林会。 见他那副狼狈样,姜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小公子这是做甚?” 林会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冲姜瑶摆摆手,“瑶瑶没事儿,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第65章 终归是舍不得 姜瑶:“……” 薄荷身上挂着几袋东西直接横在两人中间,“林公子不去跟三小姐浓情蜜意,跑来找我家小姐干什么。” “瑶瑶,你要听我解释。”林会妄图狡辩。 薄荷气恼地怼道,“解释什么解释 ,解释你跟三小姐干的那些龌龊事,你爱说,我家小姐还不爱听呢!赶紧滚,别污了我家小姐的耳朵。” 一想到这个男人昨夜还和姜月在后门处你侬我侬,今日却跑到姜瑶面前刷存在感,薄荷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会:“薄荷,你别生这么大气,我跟你家小姐真的有话要说。” 他视线落到薄荷身后,语气焦急,“瑶瑶,这里人多,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好好跟你解释好不好。” 林会的语气接近乞求,一双小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姜瑶。 说实话,林会长得不难看,皮肤白皙,五官也算端正。 用现代人的词来形容他应属于小奶狗的类型。 会说好听的话哄女人开心,适合吃软饭,看起来也没什么骨气。 自然也不是姜瑶喜欢的类型。 不等她回答,薄荷一口回绝了他,“赶紧滚,我家小姐才不听你解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 她瞧见都觉得恶心。 更别提自家小姐了。 薄荷表示自己现在非常能够理解姜瑶的心情。 林会还不肯死心,“瑶瑶,以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对,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当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薄荷:“叫你滚没听见啊!” 姜瑶:“好!” 薄荷愣愣地回头看向自家小姐,她没听错吧,小姐说好。 姜瑶:“我给你这次机会。” 薄荷:“小姐,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人还理他做什么。” 林会顿时心花怒放,满口欢喜,“瑶瑶,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不是那般绝情寡义的女子,定不忍心那般残忍对我。” 姜瑶嘴角有一抹笑意,极具讽刺意味,可惜林会完全沉浸在自我感动的世界里没能看出来。 薄荷撅嘴不情愿地跟在两人身后。 林会鞍前马后地跟着姜瑶来到茶馆的厢房中。 她屁股往靠椅上一坐,不冷不热地道,“林小公子,想跟我解释什么,说吧。” 林会拉开靠背椅坐在姜瑶身边。 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甚至还想像以往 那样去拉她的手。 不料姜瑶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收回双手很自然地环在胸前。 林会指尖曲了曲,僵在空气中,又尴尬地收回去,“瑶瑶,我们何时变得这般生疏了,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 姜瑶上下睨了他一眼,冷不丁地道,“做出这种事,林公子还指望我对你热情如火么。” 林会理所当然以为姜瑶是在意他,才如此生气,甚至是吃醋。 “瑶瑶,其实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跟那个姜月在一起也属实是迫于无奈呀,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姜瑶失笑,牵了牵嘴角极其耐心地听他扯犊子。 薄荷在身后翻了个大白眼,小嘴忍不住嘟囔,“真是可笑。” 林会瞥了薄荷一眼,继续深情款款地看着姜瑶,煞有其事地道,“瑶瑶,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是我在找借口对不对。你也不想想,姜月那样欺负你,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 “若不是她用你来要挟我,逼迫我同她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跟那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在一起。” 情到深处,他甚至把自己都给感动到了。 林会红着眼眶道,“瑶瑶,你这 么聪明,动动脑子想想,我同她在一处的时间怎抵得上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光长久快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若非真心相待,你又怎会对我如此难忘。” 说到这里,薄荷和姜瑶都同时沉默了。 到底是她何种行径令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这男人为了哄姜月开心还真是什么恶心说什么。 姜瑶侧头看向他,微弯的眼睛亮得像洒落人间的星海。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仔细打量过她,在他面前,她时常都是垂着脑袋的,原来她的眼睛这般漂亮、灵动。 顿时让他晃了心神,看呆了好几秒。 姜瑶嘴角上翘,鼻腔轻嗤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林会哥哥。” 她薄唇微启,轻飘飘地来了句,“你拥有过姜月,又怎么看得上我姜瑶呢。” 林会瞳孔徒然一震,目光随即逃似的从她脸上移开,眼底的心虚被姜瑶一览无余。 他眨了眨眼睛,那天晚上的情形浮现在脑海中,他抬头问她,“那晚……你也在场是不是?” 姜瑶模棱两可地反问,“你说呢!” 他神情顿了顿,似乎一下字不知该从何狡辩起。 看她这副表情,有可能她当晚 真的在场,也有可能是姜月为了刺激她,与她说的这些话也不一定。 林会扶住姜瑶的肩,表情无比诚恳,“……瑶瑶,是。我是说了那些话,但我完全都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你要相信我,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好。” 这么离谱的说辞,大概也只有他能说得出来了并觉得她会信以为真。 他以前都是这么忽悠原主的,所以他大抵觉得这次她依旧会信。 姜瑶冷眼睨了眼他搭在肩上的咸猪手。 不知是不是被姜瑶强大的磁场给震慑住了,林会被烫似的收回手。 唇瓣怯懦地动了动,“……瑶瑶,你信我。” 姜瑶满意地挑挑眉峰,“信你可以,但总得给点诚意吧。” 林会一听有戏,立刻来了精神,“你要我如何证明,我都依你。” 姜瑶俏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鬓边垂下的几缕青丝,“别紧张,总不会叫你上刀山下油锅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终归是舍不得的。” 他倒好意思总往自己脸上贴金。 薄荷都要听不下去了,以往听见这些羞人启齿的话,她替姜月觉得甜蜜。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下怎么听怎么想吐。 第66章 除之而后快 怎么以前没发现林会这么不要脸。 一边和姜月浓情蜜意,一边还要吊着姜瑶不放,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恶心、这么渣! 姜瑶在道上混久了,什么人没见过,想让林会听话,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倾过身去,在他耳畔说着些什么。 姜瑶突如其来的靠近,惹得林会整颗心险些从嘴里跳出来。 虽说以往也常常会有些肢体接触,但这般令他失魂的还是头一回。 一阵清冷的女儿香沁入心脾,让他瞬间迷了心智,有了反应。 姜瑶再说什么他都只顾点头答应。 “好,瑶瑶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听你的便是。” 姜瑶勾起嘴角,笑意盎然,“说话可算数吗,林公子不会半路打退堂鼓吧!” 姜瑶收回身。 林会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向她靠近,却被姜瑶用两根手指抵住了胸脯。 他低头看她的纤纤玉指正抵在他胸前,瞬间一股异样在体内骚动。 誓言张口就来,“瑶瑶……我若骗了你,便让上苍惩罚我,罚我上刀山,下油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地对姜瑶表决心,深情款款的模样估摸着能把自己感动到不行。 果然呐! 宁愿相信天底下有鬼,都不能相信男人这张嘴。 姜瑶端起桌上的茶杯,悠闲恣意地撇着茶水上的浮沫。 “我发下这般毒誓,你可信我了?”林会凑上来想与她亲近。 姜瑶舔了舔后槽牙将脸别到另一边,目光随即冷了下来,可见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觉她周身气场骤降,便没再敢靠近。 隐隐觉得姜瑶好似变了,两人毕竟自小就认识,姜瑶什么性子他自是知晓的。 她生性胆小自卑,怯懦又没什么主见,只有被哥哥姐姐欺负的份。 以往姜元武还不是尚书大人时,他们曾跟林家还是邻居。 后来姜元武升了官,这才举家搬迁,两人便没像以往那般常常见面。 当时的姜月自视甚高,再加之李雪梅又管得严,根本不允许姜月和他一块玩。 以至于他在姜府见的最多的就是姜瑶。 姜瑶离开时。 林会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 但一想到明日就再能见到她,心下又是一阵雀跃。 他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着精光,姜瑶啊姜瑶,这回势必将你弄到手不可。 出了茶馆后。 薄荷的碎嘴子依 旧没能停下来,“小姐,你跟他悄悄耳语了些什么,他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想与他在一起吗?” 见姜瑶不搭话,薄荷撅着小嘴继续碎碎念,“林会这般忘恩负义的男子,为三小姐抛弃小姐在先,后跟三小姐在一处后又来与小姐纠缠不清,小姐为何还要给他机会。” 薄荷抱怨不断,小脸皱成了个小包子,“小姐再次给他机会,不就是又给了他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了么。” 姜瑶回过身来撸撸她的脑袋,“本小姐的脑子看起来已经不灵光成这样了?还要你一个小丫头来数落我。” “我就是怕小姐会心软。”禁不住那个人渣的温言软语,没忍住原谅了他。 心软? 她姜瑶可从不知道心软二字怎么写。 “本小姐的心是软是硬你还不清楚?”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姜瑶确实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想到她拿李雪梅的发簪划伤自己脸颊的样子,薄荷顿时又觉着不担心了。 这个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面对林会大抵也不会手软到哪里去。 刚过晌午。 府上难得一片寂静祥和,李雪梅正坐在床边给逐渐好转的姜淮喂粥。 姜 淮唇色依旧苍白,但能看得出来已经恢复了五成。 李雪梅一边喂一边啧啧心疼道,“瞧把你弟弟给瘦的,脸色白成这副样子,你爹也不知道心疼,成日只会维护姜瑶那只小狐狸精,竟狠心将我淮儿打成这样。” 姜淮原本虚弱苍白的脸色在听到姜瑶的名字后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他咬牙切齿,气到几近发抖。 她竟叫他受此奇耻大辱,他堂堂尚书府二少爷,七尺男儿,铁血铮铮,竟然被男人给…… 这种事情传入旁人耳中必将招人诟病,他的名誉、清白,全被这个贱人给毁了。 他恨! 他恨呐! 他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全拜姜瑶所赐,他势必要她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以消他心头之恨。 姜淮紧握拳头,愤恨地往床上砸,发出一声巨响。 就连身边的李雪梅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碗递给姜允,拿起姜淮的手左右查看。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做什么。” 姜淮咬肌迸起,一字一顿咬出姜瑶的名字,“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姜允站在一旁满眼关切,“淮儿,你体内的余毒尚未清除干净,切莫发怒, 当心急火攻心。” 李雪梅顺着姜淮的背,“你姐姐说的对,一切以身体为重,对付那个小狐狸精,娘有的是办法,你千万别动怒。” “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瞧瞧你唇色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李雪梅转头唤屋外的丫鬟将煎好的汤药取来。 姜淮抬眸看向姜允,“姐,你要当心那个贱人,她没你我想象中那么单纯。你与太子殿下婚期在即,不可不妨,若是有必要……” 姜淮眼神蓦然阴冷下来,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除之而后快! 在坐的各位心领神会。 姜允却将眉头锁了起来,她眸眼低垂,摇头,“不、不可,此事非同小可,慎言。” 姜淮见状急了,“姐,你太善良了,你知道那个小贱人在太子殿下面前是何种模样,你这般优柔寡断,将来肯定要后悔。” 李雪梅连忙在旁应和道,“允儿,你弟弟说得对,这小妖精不除迟早要害死咱们一家,尽早了结了最好。” 姜允依旧摇头,“不……太子殿下那般纯善,若是知晓了此事,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姜淮出声安慰,“姐,你放心,这件事情不用你来做,交给我。” 第67章 挥刀斩情丝 不行,殿下本就对你颇有微词,你不能再做出格的事情了。” “姐,我保证,这次一定做得滴水不漏,上回是我低估了那贱人,这回一定不会再马失前蹄。” “可是……”姜允仍旧是犹豫了。 李雪梅接嘴道,“好了,别可是了,这件事不用你们插手,娘亲自了结她。我就不相信,这贱人还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姜允太清楚沈为洲的为人了,这件事若是传到他那里,那么她这十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但联想到他看姜瑶的眼神,姜允又不得不揪心,万一他看上了别的女人,她该如何自处。 姜淮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姐,那个贱人不但勾引宸王殿下,我看太子殿下也对她非同一般。难道,你想看她也嫁入东宫,将来多个人与你争夺后位吗!依我看,有些事、有些人,必要时,就该扼杀在摇篮之中。” 姜淮表情逐渐变得狰狞,目光狠辣,拳头被攥得关节发白。 谈及后位,姜允也再没有后话。 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白费,她一定要嫁给沈为洲,太子妃之位必须是她的。 李雪梅:“对了,你妹妹呢?” 几人说了半天 ,这才想起已经许久不见姜月了。 姜允:“方才还看见她出去呢,大概是找四妹和六妹玩去了。” “让她最近消停些,不要再去找那小贱蹄子的麻烦,以免出了什么事,你爹又将锅扣到我们头上。” 姜允:“是,我这就去找妹妹。” …………………… 后院有处假山。 又高又大,极为隐蔽,若不是有意寻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此处。 此刻有对年轻男女正在此处相互拉扯。 “林会,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来我家找我吗,你听不懂人话么,万一让我家里人撞见,你让我怎么办。” 这是姜月的声音。 极其恼怒又不得不压低嗓音。 林会本能地软下语气,“我……我确实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讲清楚。” 姜月的神色因发怒而生出了几分不耐,“什么事儿快说吧,说完赶紧离开。” 林会磕巴了一会,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拼凑这句话。 “我们的关系不如就此作罢吧。” 此话一出。 给姜月都听愣了。 厉声质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会抿了抿嘴唇鼓足勇气再次开口,“ ……我说,我们的关系就到这里吧。” 姜月不敢置信,甚至一度有些蒙圈。 目光紧锁他闪躲而又略带慌张的脸庞,似是想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林会,你什么意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小到大! 从来都只有她抛弃别人的份,他林会什么身份,凭什么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姜月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是不是因为姜瑶?” 林会仅是迟疑了两秒钟,姜月便像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掐住他的手再次质问他,“是不是为了姜瑶那个贱人?她对你说了什么?” 林会吃痛地缩回手,“你想多了。” 姜月冷笑。 老天爷对她何等不公,沈宴之沈宴之她抓不住,现在就连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林会都要为姜瑶那个贱人选择抛弃她。 “我想多了?林会,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今日这出又算什么!” 姜月反手就是一个大比兜掴在林会脸上,恼怒地继续道,“林会,是你负我在先。” 还是头一回看到姜月眼神如此狠厉的模样,林会心中多少有些忌惮的。 但一想到姜瑶得以再次投入他的怀 抱,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态度略显冷漠,“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告诉你林会,你若是敢为那个贱人背叛我,我定让我哥哥将你碎尸万段,抛到乱葬坟处喂野狼。” 对于姜淮,他以往也接触也不少,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爱嫖,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会食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沉静道,“你也不必如此声嘶力竭,谁不知道你姜月将来是要嫁进宸王府的,你知道你我注定有缘无分,即便今日我不提,来日你也会提。” “你……” 林会说得对,她当然不会嫁给他。 但这也并不是他选择抛弃她的理由! 她可是姜月,天之骄女,即便是玩腻了这段感情也轮不到林会来说断就断。 那她算什么。 见她如此盛怒,林会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他一双大掌捧起姜月的小脸,“月儿,你如此迷人,我只是怕我将来越陷越深,难以抽身。所以才想趁早挥刀斩情丝,以免将来更加痛苦。” 林会这波解释多少参杂着点牵强,姜月似信非信,眸中还带着泪,满脸狐疑地望向他。 小嘴轻启,“你骗我!” 林 会双手扶着她的肩,微微俯身,表情多了几分真挚,“我没骗你,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是如何爱你,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吗。” 林会哄人的话术真是信手拈来,一套接一套,把姜月哄得一愣一愣的。 林会:“月儿,你将来是要嫁给宸王殿下的,前途一片光明、荣华富贵、一生无忧,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我终究不能长久,这辈子能够拥有你,已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又怎能自私地霸占你,做你的绊脚石呢~” 林会言之凿凿,姜月甚至都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要不是了解这个男人,姜瑶都要信他鬼话了。 就这张嘴,月亮上的嫦娥都得被他哄下来。 话虽说得极有道理,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姜月,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抱住林会的腰,试探性开口,“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还像往日那般揉揉她的脑袋,轻声细语,“我你还不信,我何时骗过你!” 林会这招实在高,站在道德制高点,如此一来,姜月还不能够说什么,全是为了她好,他还能全身而退。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怎么可能让他得偿所愿。 第68章 人赃并获 倚靠在树干上偷窥的姜瑶从暗仓里瞬移出一支迷情香。 并将其点燃。 顺着两人所在的方位拼了命的吹。 这香功效了得,香味奇异,吸入鼻腔之后就开始发挥作用。 不过就冲他俩这架势来看,不用燃香助威,想必也能尽兴表演。 今日微风徐徐,姜瑶与他们还有一段小距离,所以吹下去的香大部分都散在空气里了。 他们只吸入了小部分。 不过这就够了。 没一会。 姜月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主动在林会唇边吻了又吻,声音也被催得绵软温顺,“林会哥哥,世间唯有你才是最爱我的。” 林会眉心一蹙,身体有了异常的反应。 看着软绵绵的姜月投怀送抱,当着姜瑶面前发下的毒誓顿时被他抛诸脑后。 双手掐住姜月的纤纤细腰更加猛烈地回应她。 “林会哥哥,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姜月边娇喘边问。 林会啃到脖颈处抽空回应,“此处偏僻,不会有人过来,你小声些便好。” 姜瑶坐在树上一脸兴致勃勃地观摩底下的活春宫。 即便再克制,那嘴里的声声嘤咛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溢。 啧啧啧啧! 不得了不得了。 没想到这样小 的计量,竟有这样的效果。 待他们衣服全数褪尽。 相拥着滚到了假山边上倚靠。 姜瑶将一条挂着钩子的透明鱼线放了下去。 悄咪咪地勾住两人的衣物,然后缓缓钓到树上。 两人正在沉浸式切磋牌技,牙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将他们的衣服牢牢卡在树枝上后。 她娇嫩白皙的小爪子在空中一滞,两条明晃晃的小青蛇盘踞在她手腕处。 姜瑶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将两条竹叶青顺着树干缓缓放下去。 光天化日。 这等丑事传扬出去岂不是很有意思。 两人沉醉又忘我地抱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此处是姜府后院的假山,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循声而来。 姜月忘情地喊着林会的名字,酥软的声音传入林会耳中,使他更加兴奋。 “林会哥哥,你爱不爱我。” 情到深处,林会掐着姜月腰上的软肉用力回应,“爱,月儿,我爱惨了你。” 姜月两手攀上林会的脖颈,看向林会时,双眼含春又迷离。 不经意间,她余光瞥见了朝他们愈渐逼近的两条小青蛇。 迷离的眼神转瞬幻灭,取而代之的是瞬间清醒的惊恐之色。 姜月大喊,“蛇……蛇 ,有蛇有蛇。” 林会被她的表情给吓到通体发软,匆匆站起身往后看去。 两条小蛇蛇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一米。 原本在药物作用下的两人顿时清醒。 林会下意识跳了起来,抬眼四处寻找自己的衣物。 哪里还有衣服的影子。 他也顾不上许多,捂着自己的要害拔腿就往假山外冲去。 边跑嘴里还边喊着救命。 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姜月那原本就不太够用的脑容量,是当场死机。 跟在林会身后横冲直撞地往外跑去。 区区两条小蛇,能被吓成这个样子,这女人还真是不堪大用。 居然还想设计陷害她。 就她那个脑容量,谈个恋爱都费劲。 姜瑶从树上一跃而下,将两条小蛇收入囊中。 翻了个墙,换条路线走,假装刚出门的样子。 果不其然,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冲进了众目睽睽之中。 与姜元武一行人等撞了个正着。 饶是见过那种大世面的姜元武,此刻人也都傻了。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沈为洲。 人早已绅士地背过身去。 姜元武本人更是没眼看。 姜月看到姜元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动作猛烈地往他身后躲去, 嘴里大声喊着,“爹爹救命,有蛇,有蛇在追我们。” 姜元武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蛇影子。 丢人! 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姜元武双手抹了一把老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之间竟气到说不出话来。 姜允本就是为寻找姜月而来的,半路上遇到沈为洲和自家爹爹正在商讨自己婚嫁的事宜,便随两人走了一段路。 万万没想到能撞见这一幕。 她脸都吓白了,连忙将姜月拉到自己身边护着,并将下人的衣裳脱下给姜月披上。 姜月反应过来后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耷拉着脑袋藏在姜允身后不敢看姜元武。 她小声说,“姐,你快帮帮我。” 就今日发生的事儿,姜元武不打断她两条腿才怪。 林会一身赤条条地被府上的侍卫摁在地上。 光着的腚在空气中左右摇摆。 任凭他如何使劲翻滚都动弹不得。 他吊着眼睛往姜月处看去,“月儿,月儿,你快叫他们放开我,我的脸已经破皮流血了。” 姜月这个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是放他了。 姜允柔弱的目光落在姜元武脸上。 那张老脸肉眼可见地从和颜悦色变成了锅底黑。 死死 怒瞪地上光不溜秋的林会。 这眼神连姜允瞧见都觉得分外害怕。 “姜大人既然还有事,本宫就不多叨扰了。” 沈为洲知趣,就要离开。 突然瞥见不远处穿着一身彩缎绫罗的姜瑶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他脚步不由止住,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 “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姜瑶佯装无知,走近后才看见地上的林会,和穿着乱七八糟的姜月。 她表情大吃一惊。 “咦~三姐姐,你是不是没穿衣服呀?” 姜月在姜允的掩护下,都已经准备回落院更衣了,没想到姜瑶一句话又将她推上了烽口浪尖。 这贱人,这个时候就非出现不可吗! 姜月怨毒的眼神落在姜瑶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她能死个上百回。 姜元武气极,浑身不自觉发抖。 大步流星迈到姜允面前,一把将挡在前面的姜允拨开。 幸亏旁边的沈为洲还没走,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姜允才幸免于难。 姜元武猛然出现在眼前,姜月吓得双腿都发软,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磕磕巴巴地叫了声‘爹爹’。 胡乱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 现如今人赃并获,她还要狡辩自己没有。 第69章 破鞋 姜月见自家老父亲如此愤怒,吓得连连后退。 生怕他疯起来一把将她扣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她疯狂地摇头解释,声音带着哭腔还飘着虚,“爹爹,你饶了我吧,我……我不是自愿的。” 姜月直摆双手,甩锅甩得飞快。 姜元武一气之下抬手狠掴了姜月一掌。 径直将人掴倒在地。 巴掌大的小脸直接歪了,鲜血也瞬间从嘴角汩汩流出。 可见姜元武的怒气值之高。 一巴掌似乎不够解气,姜元武还在朝她靠近,姜月吓得哆哆嗦嗦继续往后退。 梨花带雨的样子令人好不怜惜。 “爹爹,别再打了,是他!”姜月往林会身上一指,锅都甩了,索性甩干净点,“都是他,是他要对月儿用强的,月儿不答应,他……他强行非礼我,都是他。” 要不是被脸被摁在地上,林会眼睛都会被她惊掉下来。 他疯狂扭着身躯,想挣扎起来,“姜月,你含血喷人!” 姜月眼一闭心一横,含屎喷人又如何,都这个时候了,当然是自保要紧。 “放肆!就是你光天化日公然潜入尚书府,欲对我图谋不轨。否则就你这样的身份,我又如何能瞧得上你。” 林会瞪着眼,也顾虑不得太多,“若不是你勾引我,你以为我会碰你吗,你连瑶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林会!你给我闭嘴。” 林会:“我凭什么要闭嘴,要不是你上赶着倒贴,从中破坏我与瑶瑶之间的感情,你以为我会跟你这种破鞋在一块吗!” 看到他们狗咬狗,姜瑶倍感身心愉悦。 “林会,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住口!” 姜元武一声令下。 姜月瞬间焉了。 瑟瑟发抖地缩回去。 姜允连忙跑到姜月身前挡住,“爹,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让妹妹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女儿求您了。” 姜元武太阳穴突突直跳。 指着她身后的姜月,“她姜月还怕人看吗!不知廉耻的东西。” 就在姜月不知所措的时候,来了个令她更加不知所措的人。 沈宴之双手负在身后,从不远处走来,神情慵懒恣意。 见后院处聚满了人,又瞧见被摁在地上极其显眼的林会,心下便也知晓了几分姜瑶今日邀请他过来的目的。 “本王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姜元武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他连忙转身 硬着头皮向其行礼。 “姜大人府上,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元武汗颜,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衩里,这场景,看都看到了,还要他口述什么。 他不要这张老脸的吗。 “回殿下,这……小女她……”姜元武顿了顿,同样决定将锅甩林会身上。 毕竟两位殿下都在这儿,叙述事实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教女无方,培养出来的女儿居然是这副德性。 于是他抬手指向地上的林会。 “是这个采花盗贼,他竟敢公然潜入臣府上,并……并对小女……” 豆大汗珠顺着脖梗往下淌,慢慢浸湿了整个后背。 姜元武咽咽口水道,“对小女做了些不耻之事。” 沈宴之好看的桃花眼穿过姜允落在身后瑟缩的姜月身上。 姜月尽可能地垂着眸子避开沈宴之如炬的目光,躲在自家姐姐身后低声啜泣。 俨然装出一副受惊害怕的模样。 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瞧她,她却不敢与之对视。 被摁在地上的林会立马开口反驳道,“姜大人,你为何冤枉我?太子殿下方才就在场,您可不兴乱说,我才不是什么采花盗贼,是姜月主动勾引的我。” 姜月听后立 马矢口否认,并打击他,“你胡说什么,就你这副样貌,本小姐如何看得上你!” “哼!” 林会声量也跟着拔高起来,“你凭什么瞧不上我?你认为宸王殿下便能瞧得上你这破鞋吗。” 一口一个破鞋。 姜月浑身毛瞬间就炸了,瞪着眼怒视他,就差冲上去把他嘴给撕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来人!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再说下去,她就真的再没指望嫁进宸王府了。 这个该死的林会,临死还不忘拖她下水。 自己真是瞎了眼,看上这种小人,害她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不说,还要毁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 姜月气得浑身发抖。 还怪姜瑶这个贱人,要不是为了气她,她才不会与林会这个草包在一起。 落得这种下场。 但林会又何尝不是呢。 这女人刚才抱在一起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夸他厉害坏了。 转个头居然对姜元武说是他强了她。 哼! 坏女人他见多了,翻脸速度这么快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林会气极,根本止不住嘴,冲沈宴之大喊,“宸王殿下,你可别被这个坏女人给骗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黄花 大闺女,她主动献身给草民的那夜,草民就发现她已然不是处子之身了。” 不得了不得了。 再讲下去姜月别说是想嫁进宸王府了,就是寻常家庭那都是不敢娶的。 姜允连忙开口制止,“住口!不许胡说八道,姜家三小姐岂是你能编排的么。我妹妹自小就乖巧懂事,怎会做出那等腌臜之事,你为何要如此诋毁她。你可知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 姜允面色凝重,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难得见她如此生气。 林会也是完全不带怂的,“姜府七位小姐,我怎么就偏偏诋毁她,不诋毁旁人。更何况,若不是姜月带路,我又怎会知晓后院假山后面是个偷情的绝佳圣地。” 众人:“……” 姜瑶暗暗给林会竖了个大拇指。 瞧见他们狗咬狗她就兴奋得不行。 姜元武着实是听不下去了,摆摆手示意下人赶紧把人弄下去。 再听下去,他那个血压都要从天灵盖上崩出来了。 府上的护卫收到命令,将林会从地上提起来,往后门押去。 林会扭着头大喊,“姜大人,你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太子殿下、宸王殿下,救救草民,草民罪不至死啊~~” 第70章 机关算尽 林会口中不停喊着姜元武草菅人命。 “姜大人,草民犯了什么错,为何要弄死我,此事我与三小姐你情我愿,我到底何错之有!她也快活了,凭什么弄死我!” 林会理直气壮极了。 姜元武听得额角青筋暴跳,脸上横肉抽搐,燥怒道,“耽搁什么,速速拖下去。” 护卫加快步伐。 姜瑶适时开口道,“爹爹,林会他不能死。” 姜元武深锁的眉心,此刻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看他那副神情,林会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瑶儿,不许添乱,这等无耻之徒,就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为父知道,你曾经喜欢过他,但他今日这般侮辱你三姐,此等丑事,若是传扬出去,你三姐将来如何嫁人。” 沈为洲站到姜瑶身边,附和着,“姜大人,人命关天,不容草率。” 沈为洲话音刚落,沈宴之也接了嘴,“瑶儿说得没错,他不能死。林公子是林家最受宠的小儿子,姜大人若是弄死了他,林家必定要来姜府闹上一番,这件事本没几人知晓,如此一闹,不就人尽皆知了?” 姜元武的表情徒然一紧。 宸王殿下说的颇有道理! 但就这么放了的他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不甘心。 姜瑶带笑的眼睛落在姜月身上,眼里分明带着三分挑衅,七分讥笑,那语气听起来却出奇地温婉可人。 “既然三姐姐与林公子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爹爹何不就此成全了他们。如此,也是美事一桩,三姐姐便也无需害怕嫁不出去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姜月目光淬了毒一般剜着姜瑶。 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贱人绝对是故意的,她分明知道她要嫁的人是沈宴之。 她却叫姜元武将她嫁给林会。 姜元武浓眉紧锁,姜月嫁给沈宴之的想法这几年被李雪梅熏陶久了,已经根深蒂固,他倒是从未想过将她嫁给除沈宴之以外的男人。 主要是姜月本人也很是喜欢他,谁能想到她会做出如此荒唐至极的事情来。 姜元武眉心那结动了动,刚准备说话,姜月突然怒极大喊,“我不嫁,爹爹!我不要嫁给林会这个草包。” 什么东西! 也配娶她。 林会也不认输,回道,“我还不想娶呢。” 姜月几近崩溃,被气疯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敢有这种想法,我可是姜月, 你们林家在皇城连个屁都排不上,哪儿来的勇气叫你说出这些话来。” 林会:“我就说怎么了,同样是姜府的小姐,你连瑶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给瑶瑶提鞋,都嫌你脏了她的鞋,还妄想嫁给宸王殿下。” 姜月太阳穴凸起,鼻背一抽,瞬间将愤怒的目光移到姜瑶身上。 姜瑶姜瑶,又是姜瑶。 成日拿她与这个贱女人做比较到底是想做甚。 她可是姜月! 姜府最尊贵的三小姐,岂是她一个贱婢所生的野种能够比较的。 姜瑶唇角弧度微微上扬,小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闹剧,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中的模样。 明媚的笑容顿时刺伤了她,姜月一瞬间像是被猫抓了般跳起来,冲她咆哮,“是你!肯定是你。” 姜瑶好端端站着,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什么?” 姜月:“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对不对!是你设计好让林会来找我的,是你让他对我行不轨之事,再放两条蛇将我们吓出来。” 姜月眉眼一眯,咬牙切齿,“姜瑶!你好歹毒的心思啊!你明明知道爹爹每日这个时辰都要从这儿经过,所以你便精心设计了 这一出,还遣人将宸王殿下给请过来,如此,便就能恰巧撞见此事了。” 细思极恐。 姜月脸上爬满不可思议和惊恐。 从未想到这个女人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姜瑶,你好狠毒的心呐,为了破坏我与殿下的婚姻,你可谓是机关算尽。” 姜瑶一脸无辜,“爹爹,您来评评理,现下三姐姐恐怕是用饭噎到都要怪罪到瑶儿身上来了。” 姜月继续咆哮,“你别装了,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对我。你生来就是如此,总爱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招人怜惜。这下你如愿了吧!” 没想到姜月这回倒是学聪明了,不过晚了。 当众人将质疑的目光落在姜瑶身上时。 姜瑶双手一摊,坦荡大方地道,“这么说若是能让你心里好受些,那你便继续说吧!” “你……”姜月一噎。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蓄了半天力,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姜月气极,美人落泪,“你明明知晓,我心仪之人是宸王殿下,你为何处处都要与我争抢。”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从小到大,原主这个脓包何时与她抢过东西,退一万步说,她能抢 得过么? 姜瑶只觉好笑,“姜月,我同你抢什么了?你但凡能说出一样,都算你赢。” “你姜月命好,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也是最好的落院,而我屋里却连块像样的碗都没有,如今林会也是你自己选择的,难道还是我将你们二人剥光摁在一处不成。” “你……”姜月战术性语塞。 姜瑶继续道,“姐姐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是宸王殿下,却频频与林会在竹林中幽会。” 姜月听到此处立马打断了姜瑶,“你胡说,我何时与林会在竹林幽会了,殿下面前,你休要血口喷人。” 说到竹林幽会,姜月神色明显慌了。 面对姜瑶逼视而来的目光,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心中虚得只剩外强中干了。 姜月:“你这般处心积虑地诬陷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姜瑶明显感觉到她这句话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三姐姐,你当真认为那日我与你说的是玩笑话么!”姜瑶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姜月面前。 一双眼睛狡黠且充满笑意。 嘴角的弧度像是一把弯刀,狠狠扼住她的咽喉。 姜月顿感内心忐忑,“你什么意思?” 第71章 心里想一个,枕边睡一个 “姐姐与林会在竹林私会那晚,画面可比今日这出要精彩得多。” 姜月急红了双眼,她真恨自己那日为何没多坚持一会,将这个贱人彻底淹死在护城河中。 也免了今日的诸多麻烦。 姜允见自家妹妹被气得一言不发,忍不住训斥姜瑶,“七妹,你可知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姜允想提醒姜瑶,都是自家姐妹,有些东西本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说,非得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是何居心昭然若揭。 “怎么不知道?” 姜瑶凌厉的目光瞬间压制姜允,“我还记得我与大姐还有一笔账未算呢。” 姜允眉心一动,越发觉得姜瑶越来越危险了。 “我与你有什么账可算。” 姜允不以为然,转身替自家妹妹紧了紧身上松垮的衣裳,扭头,“爹爹,妹妹纵然有错,但请让我带她回屋换件衣裳再罚。” 姜元武黑着一张脸没说话。 旁边的沈宴之开口了,冷淡的桃花眼往姜元武那里瞟去,声线薄凉,像是在质问,“姜大人,本王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桩婚事。” 姜元武被问得浑身一滞。 磕巴道,“回殿下,此事,原是小女仰慕殿 下,才说过想嫁于殿下这类话。小孩子玩闹说的话,不作数,不作数!” 姜元武抹了把额间的汗,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不能作数的。 沈宴之薄唇微微扯了扯,冷俊的眉眼掠过姜月。 她恰好抬眼,分明看出其中几分嫌恶,胸口顿时犹如万箭穿心。 沈宴之:“那便好,瑶儿说得对,我看三小姐与这位林公子很是般配,姜大人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也省得叫他们这般辛苦,成日里偷偷摸摸。” 姜月瞬间大惊失色,朝沈宴之的方向跪下,“殿下,小女没有,小女心中仰慕之人从始至终只有殿下一人,何来偷偷摸摸这一说。今日之事都是姜瑶这个贱人设计好的,是她要害我。殿下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呵。”沈宴之冷呵一声,万般恶心。 姜瑶轻笑道,“三姐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心里想一个,枕边睡一个,早晚会出事的。” 姜月将怨毒的目光投到姜瑶身上。 恨恨道,“当初我就该让哥哥将你淹死在那护城河中才好……” 话一出口,姜允立马转身捂住她的嘴。 目光惊恐地看着自家妹妹。 姜月一 下子意识到自己嘴瓢,说了不该说的话,下意识扭头看向姜元武。 未曾想一抬头就看到姜元武怒气正盛地看着她,太阳穴一突一突跳得剧烈。 一个大嘴巴子猝不及防地扇了过来,“老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歹毒东西。” 姜允连忙下跪,替姜月求情,“爹,妹妹说的都是气话,您千万别当真。您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呀爹爹。” 姜月还没缓过神来,姜允轻轻拉了拉她的小指。 姜月怯弱道,“爹爹,月儿说的那些都是气话,爹爹明鉴。” “要不是亲耳听见,老子还真不敢信,你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儿来。” 姜月趁机拉住姜元武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可是爹爹,月儿真的不想嫁给林会,月儿想嫁之人一直都是宸王殿下,爹爹是知道的呀!” 姜元武一把将人甩开,“干了这些龌龊事,你还想嫁给宸王殿下,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来人!”姜元武一声怒吼下,来了几名婢女,“把三小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把她放出来。” 婢女领命就要去抬姜月的手,被她挣扎开,她抱住姜元武的大腿, 大哭,“我不!爹爹,您是最疼我的,你不要把我嫁给林会,女儿誓死都不嫁给他。” 姜元武不耐烦地示意将人拉走。 奈何姜月抱得太紧,旁边的婢女怎样都扯不开。 关键时候,李雪梅赶到了现场。 姜月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起身往自家娘亲身上扑去。 “娘亲,娘亲你救救月儿,月儿不要嫁给林会。月儿要嫁之人是宸王殿下不是吗,为什么爹爹要将月儿嫁给林会那个草包。” 李雪梅是被丫鬟叫过来的。 大致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将手上的大披风严严实实地捂在姜月身上。 安抚道,“别怕,娘亲来了。” 她先是朝沈为洲和沈宴之行了礼,然后扭头对姜元武说,“月儿犯了什么错,老爷要将她关进柴房。” 姜元武脸色发黑,冷不丁地道,“你自己问她。” 哪里还用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知道姜元武现在正在气头上,硬碰硬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回头对姜月使眼色道,“既是月儿自己犯了错,那便听你爹的话,到柴房里好好反省反省。” 姜月一门心思扑在沈宴之身上,哪里看得到李雪 梅给她的眼色,哭着大喊大叫,“娘亲为何也要这样对待月儿。” 她甚至扑到沈宴之腿边,“殿下,你明知我心悦于你,为何要将我推给其它男人。殿下难道就真的这般无情吗,殿下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沈宴之眉峰略挑看向姜瑶。 见那女人没什么表示,便使内力将缠上来的女人弹开。 姜月被弹到地上,脸上剐蹭了许些沙土。 回头依旧泪眼楚楚地望着沈宴之。 她都这样了,这个男人依旧舍得将她一把推开吗! 沈宴之嫌脏地拍拍方才被她碰过的地方。 那动作简直和姜瑶如出一辙。 他屈尊降贵地俯身到姜月面前,眼中只有一如既往的淡漠。 “三小姐,本王不会娶你,不必枉费心思在本王身上,瑶儿是怎样的人,本王自己会看。还有……”沈宴之打量着姜月的脸,嘴角突然扬起一丝丝清浅的笑意,“那日竹林,本王真的也在哦。” 一句话,给了姜月致命一击。 整个人久久愣在原地缓不过神来。 姜瑶在一旁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李雪梅一个眼神凌厉地扫视过来,姜瑶瞧见后非但没有收敛,当着她的面依旧笑靥如花。 第72章 太子殿下怎么样 调笑道,“母亲还不快跟去柴房看看三姐姐,不怕她想不开呀。” 李雪梅咽下了这口气,最后一眼狠厉的目光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偏偏姜瑶一脸不甚在意。 旁边的沈为洲走上来,细细瞧了瞧姜瑶的脸蛋,“瑶儿脸上的伤恢复得可还好?” 姜瑶点头,“无碍。” 姜允本该去看姜月,但是经过今日这一出,她实在放不下心来让自己的未婚夫与姜瑶这般危险的女人待在一块儿。 于是她走到他们身边。 “太子殿下、宸王殿下,今日让你们见笑了。” 沈为洲对姜允的态度明显没有了先前的热枕,而是扭头问姜瑶,“瑶儿方才说,与允儿还有一笔账未算,是什么账?” 没想到这个太子,还挺八卦。 姜瑶剔了剔后槽牙,唇边的梨涡微微陷下,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允,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姐姐,你瞧我这张脸,好看吗。” 姜允干笑道,“妹妹这张脸生得自然是极好看的。” “这还多亏太子殿下托姐姐送来的祛疤膏。” 姜允脸上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笑意顿时僵住,干巴巴地道,“是……是吗。” 姜瑶从袖口拿 出那瓶祛疤膏,贴心得送到姜允手中,“今日三姐姐也挨打了,终归是女孩子,脸上留下疤就不好了。左右我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姐姐便替我将这瓶祛疤膏拿给三姐姐用吧。” 姜允手上一抖,差点把药瓶弄掉,好在姜瑶拿得稳,声线温软地提醒道,“姐姐小心些,这可是太子殿下特意从宫中送来的。” “七妹有心了。” 姜瑶:“大姐才是有心。” 沈为洲见状感到非常欣慰,目光表示很赞赏地落在姜瑶身上,“瑶儿,你三姐那般对你,你却还在为她的伤着想,你果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子。” 姜瑶亲眼目睹姜允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紧了紧手上的瓶子,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笑,口是心非地应和着,“是啊,七妹真的很善良。” 姜瑶笑得妖冶。 一点没因为沈为洲的谬赞感到丝毫羞愧。 姜允脸色极差地退下。 林会也被府上的护卫装进麻袋送到林家,算是保住了一条狗命。 沈为洲和沈宴之两人也准备离开。 “七小姐不打算送送我们?”沈宴之眉峰微挑,神色慵懒地看向姜瑶。 姜瑶抬手作揖,“瑶儿还有 别的事,二位殿下慢走不送。” 沈宴之:“……” 这女人果然最擅长卸磨杀驴,每次利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没半点留恋,一点良心都没有。 沈宴之鼻息重重出了一口气,看她下次如何腆着个脸来求他帮忙。 薄荷跟在姜瑶身旁,频频侧目,“小姐当真不送送两位殿下呀?” 姜瑶:“戏都看完了,他们又不是不会自己回去。” 但想想姜瑶还是吩咐道,“薄荷,你去替我送送他们。” 薄荷听后领命,“是。” 将人送走后。 薄荷折返回来又屁颠屁颠地回到姜瑶身侧,“小姐,太子殿下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 “方才人多,殿下指定是不好说,所以我送殿下出门后,殿下让我提醒小姐……”薄荷压低了嗓音趴在姜瑶耳边说,“殿下让小姐一定要小心大夫人。” 姜瑶眉心微耸,所以是连外人都看出来李雪梅对她杀心四起了么! 薄荷也分外担心地道,“小姐,方才在后院大夫人虽没说什么,但我看她瞧小姐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狠劲,太子殿下说得对,咱们在府上树敌太多,还是要格外小心才是。 ” “这回三小姐怕是真的嫁不进宸王府了,她势必也要将其中缘由归咎在咱们身上,小姐,这回真的不得不防了呀!” 姜瑶当然知道这些人她要提防。 但倘若真的到了要防人的地步,那么也意味着她开始被动了。 李雪梅跟她斗了几回,回回都输,这次在她这里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如果能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定能省下许多麻烦。 薄荷贱兮兮地凑过来,小声说,“小姐,你觉得太子殿下怎么样,小姐难道没有发现殿下很关心你吗,你发现没有,他今日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沈为洲是不错,不过为人过于正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左右权衡,姜瑶觉得沈宴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武艺高强,又是王爷,权势财富应有尽有。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姜月梦寐以求的男人。 “小姐是不是更喜欢宸王殿下多一点呀?” 薄荷歪着脑袋看姜瑶,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八卦的光芒。 姜瑶瞥了她一眼,这小妞什么时候学会的洞察人心。 姜瑶一个爆栗敲在薄荷脑袋上, “小孩,你莫不是春心荡漾,想嫁人了!” 薄荷捂着脑袋,“哪有,才不是我。” “说说看,看上了哪家公子哥了,你家小姐我为你做媒。是偷是抢也要将人给你弄来。” “小姐,我一个小丫头,你别取笑我。” “为什么不能取笑你。”姜瑶咧着笑,“就准你取笑我了。怎么,我家薄荷这么喜欢提殿下,难不成是瞧上哪位殿下了?不妨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将那人绑到我家薄荷床榻上,想怎样蹂躏就怎样蹂躏。” 薄荷听后老脸瞬间羞红了一片。 “小姐,你不羞,你是小姐,怎能说出……说出这种话来。” “小姐怎么了,小姐也是人生肉长的,也有世俗的欲望好吗。” 薄荷捂着脸露出两只眼,眨巴着看着自家小姐。 她是怎样将寻常人都羞于启齿的事情说得分外正经。 姜瑶:“快说,你喜欢哪位殿下,本小姐帮你将他绑到床上来。” 两人一边打闹,一边朝自家落院走去。 说笑间,余光看到前面走来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劈柴用的斧子,斧头表面已经锈迹斑斑。 抬眼望去,看到那人的脸薄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第73章 瑶儿本性善良 “三……三小姐,不、不不是被关在柴房里了吗!” 姜月一身杀气,看样子今天不剥她一层皮不会善罢甘休。 “贱人,你今日将我害成这样,竟还笑得出来。” 姜瑶轻笑出声,双手环在胸前,取笑她,“我笑我的,你今日这下场是你自找的。不要成天自己拉不出屎,还到处怪罪别人没用力。” “你……你,你也不必与我逞口舌之快。今日宸王殿下若是不答应娶我,你也别想活过今日。” 姜瑶不禁觉得好笑,“还得是你呀姜月,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事,还有这逼脸嫁给沈宴之。他若是真娶了你那才真叫奇耻大辱。我建议你应当将这把斧头架在沈宴之脖子上,兴许他会对你有点兴趣。” 姜月双眼猩红,手上的斧头已是蓄势待发,步子离姜瑶越来越近,“是你,是你在殿下面前嚼舌根子,百般诋毁我,他如今才会对我这般厌弃。” 姜瑶双手负在身后,暗仓中的两把军刀已经瞬移到手上。 她双手紧了紧刀柄。 一个眼神示意薄荷靠边站些。 “怎么不承认你与林会的那些丑事呢!你的林会哥哥不是厉害坏了么。” 姜月眼角一抽,不可 置信,“贱人,果真是你,当时我和林会在假山后面时,你就已经在旁偷窥了!” 这一切真的就是姜瑶一手策划好的。 姜月原本还只是猜测,姜瑶一句话让她崩溃的内心再次发狂。 姜瑶嘴角扬起,笑得妖冶绮丽,甚至笑中还带着许些讥讽之色。 她凭什么对她讥讽。 姜月一把抓起姜瑶的衣领,瞳孔炸裂,“这些都是你精心策划好了的,可你出现之时却还假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居心叵测。 姜瑶淡然垂眸看了一眼拎着自己的手,茶里茶气地认真道,“不止这些。你们之所以会这般情不自禁,应当还要谢谢我,给你们点了催情香。” 姜月胸口剧烈起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弄死你。” 美眸流转之间,姜瑶笑开了,像是带着剧毒的罂粟花,向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之所以有趣,是因为它充满了未知。” 正在姜月对姜瑶这句话感到困惑之时。 姜瑶牵起她拿着斧子的那只手,嘴角的笑容给人一种生死难料的感觉。 “要杀我就趁早,不然一会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姜瑶挑衅般挑挑眉,小脑袋一歪,“试试看~” 姜月鼻背一抽抽,挥起沉重的斧子就朝姜瑶砍过来。 “去死吧贱人!” 姜瑶并未闪躲,嘴角笑意渐深,像是笃定姜月无法得手。 就在姜月内心捉摸着她凭什么这么淡定时。 手上传来的剧痛给了她答案。 痛到她失声尖叫。 那把斧子呈抛物线状被甩了出去。 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姜月捂着手,表情已经痛到扭曲。上回断过的地方还没好全乎,这下好了,又添新伤。 正在她大口呼气,准备破口大骂时。 对方却先她一步怒斥她,“姜月,你疯了。拿着这么大一把斧头,你是想砍死谁。” 姜月见来人先是一愣,语气愤怒中带着讶异,“大哥?!” 他怎么回来了…… 原本一个姜瑶已经够难对付了,现下姜北回来了,那拔掉姜瑶这根毒瘤岂不是更难了。 “你怎么回来了。”姜月将要拔高的架势有了略微的收敛。 姜北没好气地道,“我若是不回来,今日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 姜 月话音刚落,哪料姜瑶双腿一软,整个人顺势瘫软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地将她稳稳扶住,并被其护在身后。 愤怒的视线落在姜月身上,神色极度不悦,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姜月见状气疯了,直想发笑,“姜瑶,你够了吧,大哥面前你还要装。” 徒手拧断她姜月一只手。 现在被一把破斧子吓得双腿发软,谁信。 这个贱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姜北面前扮柔弱。 姜瑶躲在姜北身后状似不敢出声。 但在姜月看来,她脸上哪有什么柔弱之色,明艳动人的美眸分明裹携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和小人得志的奸滑。 姜月气到嘴唇发乌,甚至微微颤抖,指着姜瑶大声控诉,“大哥,你被这个女人的外表给骗了,她就爱作出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收买人心,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爹爹和宸王殿下都被她给骗了。” “住口!瑶儿本性善良,休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姜月气极反笑,也顾不上小臂上传来的疼痛,指着姜瑶,“你且看看她那张嘴脸。” 姜瑶抿着唇瓣,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在姜北面前放大。 眼底的张扬被敛起,她垂眉丧目 地对着姜北,像以往那样怯弱地说了句,“哥,都是我的错。” 姜月恨恨到眼角抽搐。 她是姜月! 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当然是你的错。” 面对如此软弱的姜瑶,姜北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即便是瑶儿做了什么,那定也是你先欺负了她。”姜北打心底认定是姜月欺负人在先。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说了,姜瑶能做出什么样过份的事情来。 姜月张了张嘴,直接被气无语了。 多离谱! 姜月:“你知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她害我害得难道还不够惨吗,你还要袒护她。” 姜北眉心紧皱,他是略有耳闻,只是关姜瑶什么事,“你自己犯的错为何总想着追究瑶儿的责任。” “为什么?”姜月冷笑,“今日发生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你说为什么。” 姜月双目赤红,看着姜瑶的样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反观姜北,看起来极为淡定,冷冷嗤了句话出来,“空口无凭。” 姜北抿了姜月一眼,转身看向姜瑶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身上可有何处受伤了吗?” 第74章 护你周全 姜瑶甜腻一笑,轻轻摇头,“没有。” 姜月急眼了,上来大吼大叫,“大哥是不信我吗。她方才可都亲口承认了。” 姜北瞥了一眼地上的斧子,没好脸色地回道,“你这般咄咄逼人,她能不认么。” “……” “同样是你妹妹,你永远只会偏袒这个贱人。” 姜北一身正气,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姜瑶揽到身后,“无论如何,你拿斧头砍人就是不对。” 姜月:“对你来说这个贱人做什么都对。今日若是换作她拿斧子砍我,大哥是不是也会说她定是为了自保伤人。在你眼里她就这么柔弱不能自理是吗。” 姜北煞有其事地回道,“若是能逼得瑶儿动斧子砍你,那你便是死也有余辜了。” “……” 姜月双眼瞪得老大,眼角时不时地抽搐,哪还有女儿家的娇俏可人,唯余满脸的妒恨。 “好!”她冷冷一笑,“这么喜欢护着她是不是,我今日就是要砍死她,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姜月的状态几近疯魔,她说罢就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斧子。 姜北眉心一拧。 “来人!”一声怒喝。 候在一旁的家丁闻声过来,“大少爷。” 姜北揽着姜 瑶的肩,冷不丁地留下一句话,“你们三小姐疯了,将她送会柴房锁起来。” 姜月怎么可能就此屈服。 虽然被架起来,但仍就剧烈挣扎,“放肆!我是三小姐,你们敢对我如此无理,就不怕我让父亲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杖毙了吗!” 姜北开口,“放心,我们的父亲没有那么昏庸。” “姜北,你居然帮着姜瑶一起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哥哥。” 她不甘心,眼神还恶狠狠地往姜瑶身上看去。 “贱人,贱人~你好深的城府。千方百计的激怒我,原来就是知道大哥来了。这些戏全都是做给他看的!” 难怪她方才抬手要砍她时,她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感情就等着她先动手呢! 以往怎就没发现,这贱人如此有心机。 姜瑶在姜北的臂弯下显得无比娇小可人,我见犹怜。 姜月挥舞着双手就像狂风里的疯狗,狼狈至极又异常躁怒。 在姜北的细心呵护下,姜瑶安全地回到落院。 薄荷方才也被吓坏了。 这会正劫后余生地抹着眼泪,“幸好大少爷及时赶到。否则那一斧子朝小姐挥过来,薄荷真真不敢设想。” 姜北揉了揉姜瑶的脑袋,语气十 分严肃,“你可知方才姜月那斧子足够要了你的小命?为何躲都不躲,你不要命了?” 命自然是要的。 姜瑶甜甜一笑,拉着姜北的小臂,“大哥不是来了吗。有你保护我,我什么都不用怕。” “那若是我未能及时赶到呢!”他皱眉,今日这种状况,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万一迟来了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姜瑶眉眼依旧明媚,清亮。 内心暗暗腹诽,若是未能及时赶到。 大不了再卸姜月一次手。 反正是她不要命招惹在先。 “姜月从小就骄纵跋扈,为非作歹,今日在你这栽了跟头,以她的脾气秉性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自己当心些,大哥明日再来找你。” 姜瑶乖巧点头,“嗯,我会小心的。” 见她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姜北知道,她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但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放心不下。 他还想开口嘱咐点什么。 被姜瑶抢先了一步说道,“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姜北长长叹了口气,“你若是早日寻得如意郎君嫁过去,离了这个家,你哥我或许能够放心。” 但转念一 想,万一嫁过去又是一窝豺狼虎豹怎么办。 自己这个妹妹,实在太软弱没脾气了,但凡婆家出一个像姜月那般的,就有够她受的,自己又不在她身旁如何才能护她周全。 听说他离开后,这小丫头还被人丢进护城河里淹个半死。 哪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捡回一条命。 姜瑶拍了拍姜北的手背,“哥哥不用担心,瑶儿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处处受人欺负的软包子了,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姜北不相信。 觉得姜瑶是在安慰他。 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叹气,点头。 叮咛道,“好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哥明日再来寻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我,哥没什么本事,但一定会护你周全。” 姜瑶点头。 多少被感动到了。 姜北离开后,薄荷幸幸地搓着两只小爪子,“太好了,大少爷回来,小姐就再不是一个人孤身奋战了。” 有姜北在,大房的那些人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薄荷双手撑着下巴笑得颇为天真。 姜瑶嘴角的笑意却敛了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 薄荷不明所以,侧过脑袋问,“小姐这是什 么意思?大少爷回来难道不好吗?” 姜瑶没说话,只是端着茶杯一下又一下地撇着浮沫。 姜北回来她固然高兴。 但也同时意味着,多一个人被卷进这场纷争里。 姜北正直善良,对她也是真心真意、爱护有佳,如若不是姜北,原主远远活不到成人。 这个男人大抵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给过原主温暖的亲人。 她不希望他掺合进来。 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她而丧命。 经过这件事,大房的手段也绝不会再像此前那样小打小闹。 李雪梅已经起了杀心,倘若能杀了她,搞不好她还能魂穿回去,但若是殃及姜北…… 姜瑶眉心微微蹙起,那么这场游戏就得落幕了。 薄荷难得见姜瑶拧着眉心,心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便凑上前来,“小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姜瑶抿了口清香甘甜的古丈毛尖。 心情回归到舒适。 靠进贵妃椅中闭目养神。 傍晚。 薄荷匆匆从外头跑回来,兴奋道,“小姐小姐,林家的人上门来提亲了。” 姜瑶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意料中的事儿。” “老爷那张脸别提有多臭了。” 第76章 抽空教教你规矩 薄荷在身边继续念叨,“三小姐在柴房里吵闹着死活不肯嫁给林会。” 姜瑶面色如常,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刚睡了一场午觉醒来,整个人躺在贵妃椅上翘着脚恣意又舒适。 “小姐猜猜看,他们谈得如何。”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虽然姜元武并不希望姜月嫁到林家,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选择。 除了为她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姜瑶:“此时此刻姜家提出任何要求,林家人都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薄荷嬉笑,“小姐猜得真准,老爷说了,三小姐嫁给他们家小儿子,算是下嫁,所以婚后不允许林会再纳妾室。” “小姐都没瞧见,林家夫妇二人那脸色有多难看,他们是敢怒但不敢言。” 这婚若不是有沈宴之和太子开口,即使犯了这种大错,姜元武都是不情愿作出如此选择的。 毕竟他在姜月身上投入了大量心血和本钱,想着她有朝一日能嫁进宸王府光大姜家门楣。 没想到最终竟嫁了个没用的草包。 姜元武无奈又能怎样。 但最让姜瑶感到蹊跷的还是李雪梅,依照她的性子,岂会甘心让姜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嫁了。 不会。 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姜瑶正想地入神。 薄荷小脸巴巴凑上来,“小姐,还是你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三小姐败下阵来了,我看她这次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姜瑶嘴角微微上翘,眉心微动,神情薄凉中带着几分轻蔑。 姜月是翻不了身,但你以为她从此就不翻身了么。 姜月是名门贵女,但她姜瑶也是姜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生于盛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她想,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有人去为她摘。 姜瑶一边欣赏自己修长的指甲盖子,一边调笑道,“木已成舟,她不想嫁也得嫁,别无他选。” “小姐再猜猜看,我还打听到了什么!” 薄荷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神神秘秘地道。 姜瑶眉峰一挑,目光瞟到她鸡贼的小表情上,这小丫头还学会卖关子了。 “说说看。” 薄荷俯在姜瑶耳边小声说,“太子殿下,与大小姐的婚约恐怕是要吹了。” 姜瑶表情略显惊讶,“什么意思?” “听说是殿下提的,说是要延期。” “延期?” “对。” “大事儿!”姜瑶捣了捣头 问,“延到何时?” 薄荷来了劲,压低嗓子继续道,“关键问题就是不知道要延到何时,太子殿下并未说明具体时间。所以我才说大小姐这婚事恐怕也是要黄了。” 看来姜月的丑闻已经传到宫里了,姜瑶‘啧啧’摇头。 “这个姜月真不爱干人事儿,自己的婚事黄了,还连累了人家姜允。” 薄荷喜上眉梢,“那还不是小姐厉害呀。” 姜瑶笑笑,一脸的不甚在意。 薄荷手舞足蹈将事情搬弄地有理有据,“依我看呀,这些都是借口,定是太子殿下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真心,发现其实自己喜欢的人并非大小姐,而是小姐你。” 姜瑶一口茶水喝下去,险些没喷出来,她给了她一个眼神,“不许乱说。” 薄荷呲牙咧嘴笑容颇有几分谄媚,“哪有乱说,我们家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小姐和三小姐摆在小姐面前也不过尔尔,就算太子殿下被小姐迷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呀!说不准殿下就是借着这由头想退婚呢,婚期延着延着还真没准就退了。” 这小丫头吹捧的话是张口就来。 姜瑶拍了拍薄荷的小脑袋,“说得不错,以后不要再说了。你家小姐我对太子没兴趣,他也不见得对我有意思。” 薄荷抿住小嘴,“哦”了一下,收声。 心里暗暗腹诽,不喜欢太子殿下,那看来是喜欢宸王殿下喽。 姜瑶自顾自起身准备出门。 “哎,小姐这是要去哪,我也去。”薄荷见状,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姜瑶身后。 “去拉帮结派。” 姜瑶头也不回径直离开姜府来到宸王府。 沈宴之像是提前知道她要来似的,刚到就被等在大门口的侍卫领到书房门口。 “姜小姐请,王爷在里面等你。” 姜瑶瞧了瞧书房门,心中困惑,他是怎么知道她要来的? 犹豫了片刻,小手还是抬起推开了书房门。 薄荷被隔在书房外头,神情略微兴奋。 姜瑶进去后,身后的门被轻声关上。 她抬头。 正好看到沈宴之身着一身黑色暗纹蟒袍,提笔站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知道她进来了,头都没舍得抬一下。 姜瑶进屋后也没打扰,而是环顾四周,径直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 自助起桌上的瓜果茶水,丝毫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须臾。 他忙活完手头的事,抬眼便瞧见姜 瑶坐在不远处吃旁若无人地吃着东西。 “姜小姐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姜瑶抬头随口附和了句,“王爷不必见外。” “……”沈宴之双手负在身后朝她走来。 “这回又想让本王帮你做什么。” 姜瑶舔了舔嘴角的食物残渣,抬眸瞧了他一眼,这话问的,像是每次都是她有求于他似的。 哪次没叫他看够热闹。 姜瑶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他,小爪子勾住男人的衣领,一双水汪汪的月亮眼看得人心荡神迷。 “殿下,我们来做个交易可好。” “嗯?”沈宴之一下被勾起了兴致,“什么交易?” “你娶我。” 沈宴之表情一顿,随之嗤笑,“你也配……” 话音未落,就被姜瑶用食指抵住嘴唇,“王爷,不要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不吃这套的。” 沈宴之:“……”对台词感到分外耳熟。 姜瑶昂着小脑袋与他对视,眉眼清澈中略带几分笑意,她声线低哑,像在他胸口挠痒痒似的,“说起来,你也二十好几了吧,还不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隐疾,难以启齿。” 沈宴之眉心一皱,“姜小姐不但喜欢道听途说,还会信口雌黄?” 姜瑶垂眸,指尖挑逗般在男人胸前画着小圈圈,一边说,“殿下,瑶儿只是就事论事,说的都是实话,王爷不近女色可知外界都是如何传你?” 见他不说话,姜瑶煞有其事地道,“他们都说殿下是断袖。王爷若是娶了我,谣言便可不攻自破。” “本王何需要用这个法子来自证清白?”沈宴之合理反问,然后总结,“损失岂不更大。” 姜瑶抿唇看着他处世不惊的眸子,轻声‘啊’了一下,“对,殿下说得极是。” 说罢她转身就走。 沈宴之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懵了,叫住她,“去哪?” 姜瑶头也不回,“殿下不识抬举,我去找皇上。” 沈宴之无语。 “怎么,做不了本王的女人,便想做本王的小娘?” 姜瑶抿嘴,回眸,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主意!”姜瑶笑靥如花。 沈宴之俊美无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谁料姜瑶手还未触碰到木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回去。 直直撞进身后男人的结实的胸膛。 他单手箍住她的腰,暗哑性感的声线顺着她耳际传入,“你敢!” 她转过身,与他对视。 眼眸漆黑明亮,嘴角淡扯,略显玩世不恭,“你试试。” “本王不识抬举?”他捏起她的下颚,葱白的指尖在她肌肤上细细抹挲。 姜瑶迎着他的目光略微点了点头。 沈宴之一时失笑,“想嫁入宸王府的女人不计其数,给我一个娶你的理由。” “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姜瑶邪魅一笑,挣开他的手转身出书房。 薄荷小脑袋凑上来就想打听点什么,被姜瑶嫌弃拍开。 两人才走出去几步,迎面便撞上个人。 姜瑶没防备,被撞得往后颠了几步。 对面谩骂的声音随之传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冲撞本小姐。” 这声入耳还挺熟。 姜瑶抬头看去,对方也恰好看向她。 四目交汇的一刹那,原本只是薄怒的女子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炸毛了! “原来是你。” 短短四个字,硬是从牙缝间挤出来,怨气十足。 “上次害得我名誉扫地,本小姐还没来得及去找你算账,你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李晚毓右手一摊,便有丫鬟将一柄玄铁长鞭送到她手上。 怨毒的目光恨不能在姜瑶脸上穿洞。 “姜瑶!”她嘲讽般咀嚼着她的名字,“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小就被我碾在脚底下践踏的玩意儿。怎么?姜月和姜淮现在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姜瑶讽意十足地笑了笑,“李小姐怎么记打不记疼呢。” “……”李晚毓被她一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嘴硬什么,一会便让你尝尝什么叫跪地求饶。” 姜瑶摆摆手示意薄荷靠边站。 薄荷起初还皱着眉头不太放心的样子,但下一秒便瞧见自家小姐双手往身后一藏,瞬间两把尖刀露出了锋芒。 薄荷浅浅惊了一下。 好奇这两把刀怎么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更衣时也没见她藏进去,这会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她小步子缓缓往旁边退。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对自家小姐还是很有信心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手下败将,就更加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李晚毓用力握住手中的鞭子,表情透露着浓浓的恨意。 长鞭悬空一挥,‘啪’地一声重重落地。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宸王殿下的府邸也敢乱闯,今日本小姐便抽空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长鞭在空中舞了一圈,径直向姜瑶白净的小脸蛋扫来。 这条鞭子是她回 去后命人重新打造的,威力只增不减。 整条鞭体都是玄铁铸造,打到皮肤后能皮开肉绽,她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打在这个贱人身上。 这一鞭要是落在她脸上,必定容貌尽毁,再好的祛疤药也修复不了这么深的疤痕。 姜瑶一个后下腰稳稳躲过李晚毓的攻击。 她嘴角一提收回鞭子,愤愤道,“贱人!还敢躲。” 姜瑶摇头‘啧啧’道,“李大小姐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上次是怎么出的醉仙楼?” 想到上回受到的奇耻大辱,李晚毓就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 “上回的事儿你还敢提,今日我要让你十倍百倍地偿还。” 李晚毓甩着手中的玄铁长鞭继续朝姜瑶发起猛烈的攻击。 以姜瑶的身手自然都能一一化解。 打不到人的李晚毓急得发狂,原地咆哮两声,直接撇下鞭子直直朝姜瑶扑来。 锋利的指甲盖刺向姜瑶白净光滑的脸蛋。 “贱人!狐狸精,我让你勾引宸王殿下,今日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日后何勾引男人。” 姜瑶被她压在地上后,守在一旁的薄荷要上前帮忙,却被一旁李晚毓的丫鬟控制住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站着干着急。 “小姐,你当心些,表小姐衣服里有匕首。” 李晚毓回头狠狠瞪了薄荷一眼,“多嘴,给我掌嘴,用力地掌。” 李晚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身后拔出一把尖锐的小刀朝姜瑶的眼睛刺来。 姜瑶可不惯着她,腰部狠狠一顶,她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去,面朝大地母亲生生摔出了个狗吃屎。 精心打扮过的精致妆容瞬间变得灰头土脸,原本一身华贵的衣裙也摔得狼狈不堪。 李晚毓缓过神来的时候,姜瑶已经站起身在自己跟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李晚毓手指力道逐渐收紧,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跳。 反观姜瑶的神情倒是淡定许多。 薄荷被迫跪在地上,等着巴掌的洗礼。 那几个丫鬟瞧见姜瑶投来的眼神,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顿时也不知该不该动手了。 她们心想,这女人什么来头,怎么如此猖獗,连镇国大将军的嫡亲孙女都敢动。 姜瑶不甚在意地勾起李晚毓的下巴,脸上有笑意,夹带着一丝鄙夷和嘲讽。 她声线懒懒的,“你哥在我这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你在较劲什么。还是说,上回给你留的布料太多了,不服气?嗯?” 第77章 女承母业 李晚毓死死瞪着姜瑶,此刻身上的怨气比七月半的鬼都重。 她猛地一挥手,匕首直直朝姜瑶的手腕划来。 没想到被姜瑶躲过,她紧接着又抬手朝她腹部刺来。 姜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后腰处忽然传来一阵温暖。 侧目一看。 是沈宴之。 李晚毓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瞬间化为乌有,再看过来时已经变得凄楚可怜,活像是被姜瑶欺负惨了的小狗狗。 她抽噎噎地说,“王爷,您终于来了,您一定要为毓儿做主啊,这个姜瑶实在太过分了。” 她一把将手里的匕首丢到地上,指着姜瑶说,“毓儿只不过是为姜月表姐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竟要拿匕首来毁了毓儿的容貌。幸得毓儿是武将之后,学过几招防身之术,才能夺了她的匕首。否则……” 瞎话真是张口就来,竟还有比她更会倒打一耙的。 李晚毓掩面哭泣接着道,“否则毓儿被她毁了容颜,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姜瑶笑着看她自导自演。 姜月和她虽然是表姐妹,血缘关系匪浅,但这些年为谁嫁给沈宴之这件事没少干过架,以至于长大后都很少走动了。 她会 替姜月鸣不平? 她没咧嘴大笑就不错了。 少了姜月这么个劲敌,放眼整个皇城,再没有谁能够比她更有资格嫁入王府了,她能不兴奋吗! 李晚毓双手撑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昂着脑袋,似乎在等待沈宴之上来扶她。 只可惜男人神色寡淡,眼神透着股凉意,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 李晚毓却娇羞地埋下头,每每想到沈宴之顶着那张清冷禁欲的脸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画面,她心中就澎湃万分。 一想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在她的指尖下战栗不止,她就觉得浑身筋骨酥软。 再看向沈宴之时,一双眼眸饱含春水潋滟。 “王爷,您能不能拉我一把,毓儿……好像闪到腰了。” 说罢,她掩面娇羞一笑,抬起手缓缓伸向他。 “……” 沈宴之冷冷觑了一眼,觉得晦气,并不打算搭理,搭着姜瑶的腰准备离开。 只是姜瑶玩心刚起。 她稳稳托起了李晚毓的手,就在对方欣喜若狂地看过来时,手臂被人180度狠狠拧到背后。 迫使她重心没找稳,脸着地,直接被压在地上摩擦。 姜瑶捡起被李晚毓丢在地上的匕首。 这把匕首虽说没有她的军刀锋利,但却也是杀人的利器。 嘴里的轻笑声传入到李晚毓耳中,她不禁汗毛竖起。 挣扎着想要起身,“姜瑶,你想干什么,你给我起开,你弄疼我了。” 姜瑶细细欣赏着手中的匕首,突然一个发狠“咻”地插在李晚毓面前。 刀身三分之一被插进土里。 看着距离自己的眼球不足一指距离的刀锋,她瞳孔放大瞬间被吓得不敢动弹。 冷汗也丝丝从额头渗出。 “姜瑶,你疯了!殿下面前,你怎敢对我如此无理。” 连带着声量都带着颤抖。 姜瑶顺势骑在李晚毓背上,她方才也将她扑倒骑在身上,现下她这么做不能说她过分吧?! 感受到腚处传来的重量,李晚毓怒不可遏,想扭头但扭不过来,嘴里大喊着,“放肆!你竟敢骑在本小姐身上,你不要命了。” 姜瑶一手拧着她的手腕,另一手薅住她头上为见沈宴之挽得相当精致的发髻。 李晚毓被迫昂着脑袋,头皮被勒得生疼生疼的。 姜瑶低哑的嗓音传入她耳膜,“你说我要毁你容貌?” 李晚毓哼哧一声,尖声道,“放手,你这个疯子 。” “怎好意思讲这种话,你的这张脸……”姜瑶都不忍心打击她,笑笑道,“挂门上辟邪,挂床头避孕,有什么好叫人心生嫉妒的。” 李晚毓一听,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她话中之意摆明就是在说她丑。 她虽说样貌普通,却也绝对没有到丑陋的地步。 她竟然用言语如此凌辱她。 这还能忍? 她姜瑶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岂有资格在她的容貌上评头论足。 笑话! 李晚毓气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评判我的样貌,你不过是皮相好看些的狐媚妖精罢了,能登什么大雅之堂。你可别是忘了,你那生母也只不过是尚书府的一个下贱婢子,靠着那些下作手段爬上男人的床,才生出你这么个不受待见的孽种,你这是女承母业也想爬上王爷的床吗!” 姜瑶听后并未生气,只是淡扯嘴角‘啧啧’道,“怎么听着你语气妒火烧得厉害呢,说话前先掂量掂量,宸王府的那张床,你比谁都想爬,怎么着?你爬就清高,我爬就下贱了?” 李晚毓一时语塞,被怼得恼羞成怒,“你就是下贱!” 随着姜瑶手上的力道加重,李晚 毓痛苦的呼声从嘴里溢出,“啊——贱人,你给我松手,疼死我了,快松手。” 随即她余光又瞥见沈宴之,立马向他呼救,“王爷救我!快……快将这以下犯上的贱女人拖下去杖毙。” 沈宴之没动作。 李晚毓只能继续辱骂姜瑶,“你这个狐狸精,惯用这些狐媚妖术,不引以为耻,反以之为荣。当真是不要脸的贱货。” 李晚毓的婢女们也不敢乱动,努力在沈宴之表情中寻找细微末节的变化。 李晚毓见状又冲婢女们吼叫,“饭桶、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贱人给我弄下来。” 一众婢女连忙将手里的薄荷丢到一旁转身要帮忙把姜瑶从李晚毓身上扯下来。 但手还没碰到人,就听见李晚毓口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 姜瑶此刻膝盖顶在李晚毓的后腰上,硬生生扯下她一撮头发。 将身边的婢女们吓得一个个目瞪口呆,捂嘴惊呼。 姜瑶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嘴角带笑,站起身看着手中刚薅下来的头发,用指尖状似随意地捻了捻,随后嫌恶地丢弃在地上。 李晚毓怒目圆睁,看到地上那么老大一撮头发,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的。 第78章 上半身我已经摸腻了 但真实的痛感在头皮一端四下扩散,一寸寸麻痹着感官。 再看着自己手上的一片血迹,李晚毓愣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将目光狠狠剜在姜瑶身上。 “贱人,你竟敢扯我头发!” 生平最狼狈的两次经历,全都拜这贱人所赐。 她两颗硕大的泪珠羞耻地砸在地上,泪水混着地上的尘土花了脸上的妆,身上华贵的衣裙也沾染脏污,看起来更加窘迫不堪。 她再也顾不上许多,爬起来声嘶力竭地朝姜瑶抓来。 姜瑶可不傻,一个闪身往沈宴之身后藏。 双手故意亲密地揪住男人腰间的布料,唇边带着笑,装模作样地叫了声,“哎呀,王爷救命!” 李晚毓简直瞳孔地震。 指甲盖子深深嵌进肉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咬紧牙关鼓起鼻孔指着姜瑶,“贱人!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像是为了故意激她,姜瑶娇滴滴地躲在沈宴之身后,“王爷保护我。” 李晚毓心中暗骂:保护你妈个头! 她怒气值飙升,“你今日犯下如此滔天大错,王爷岂会护你!” 沈宴之懒懒的偏头看了姜瑶一眼,眼皮微掀,“你想怎样?” 李晚毓听到沈宴之开 口,觉得有戏。 于是。 她抹了把眼泪也试图去拉沈宴之的手臂,声音软了几分,“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这女人如何以下犯上,您亲眼目睹,今日非要将她捆起来带到将军府处置不可。” 李晚毓想置姜瑶于死地的决心昭然若揭。 这贱人两次伤她,今日不取她狗命,难消她心头只恨。 爹爹说过,姜瑶的母亲只不过是尚书府中身份低贱婢女。 而沈宴之是谁? 他可是皇城最尊贵的王爷,如何能看得上姜瑶。 这女人对自己来说本够不上任何威胁。 奈何这贱人善于蛊惑人心,成日搔首弄姿的在沈宴之面前晃荡,自持力再好,那他也是个男人,怎能经得住这般诱惑。 今日本想来与殿下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来着。 没想到的哪哪都能碰到这贱人。 真晦气! 那姜月前脚才闹出丑闻,这贱人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宸王府来勾引殿下。 看来这女人野心颇大。 姜瑶自然知道李晚毓的目的。 她想抓,也得她同意才行。 沈宴之神情淡漠地瞥了一眼姜瑶,嘴角似乎扬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你想抓便抓。” 沈宴之的一句话,犹如给 李晚毓下了一剂强心剂。 再看向姜瑶的眼神顿时就硬气起来,看来殿下也没多喜欢这贱人,她眉毛高高一挑,“来人!” 李晚毓食指指着姜瑶,“给我把这个贱人捆起来送回将军府听候本小姐要亲自发落。” 话音落,婢女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在等别人先动手。 毕竟这女人心狠手辣,方才可是生生扯下李晚毓一撮头发,她们有目共睹,搁谁不害怕! 李晚毓见没人敢动,肺都要气炸了。 呲着两个鼻孔出气多进气少。 她开口放出狠话,“你们今日若是抓不住这贱蹄子,也都别想好过。” 没办法,大家只好硬着头皮上。 姜瑶见状索性双手直接圈住沈宴之性感的窄腰。 隔着衣裳都能揉摸着男人腹部紧实的肌肉,趁机揩油。 这波操作险些将李晚毓气得七窍生烟,“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撒手,王爷也是你能抱的吗。” 宸王殿下无上尊贵,竟然被这个一个贱女人抱在怀里肆意乱摸,这男人可是她的,岂能让姜瑶先摸了去。 李晚毓的怒吼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姜瑶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越是不准她摸的东西,她摸得 越起劲。 甚至一只手已经攀上男人的胸脯。 眉宇之间充满挑衅。 “你在气什么,本小姐平日里积德行善,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说罢,姜瑶歪着脑袋看向沈宴之,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扫视,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道,“王爷,上半身我已经摸腻了。” 沈宴之听后脸色瞬间一沉。 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就连围在一旁的婢女们也都亚麻呆住,她们方才没有听错吧。 沈宴之一把抓住姜瑶不安分的爪子,好看的桃花眼阴霾遍布,“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就是。”李晚毓见沈宴之脸色转黑,嘴角终是露出了一抹欣慰。 “殿下,毓儿提议应先将这女人吊起来鞭笞至她认错为止,再交由毓儿带回府上严惩。” 万万没想到下一秒沈宴之直接将人拦腰扛起。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姜瑶吓了一跳。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李晚毓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 沈宴之扛着人是要往哪里去? 那方向不就是往卧房…… 傻子都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事了吧。 但偏偏李晚毓不信这个邪,穷追不舍地跟在后面,“殿 下糊涂,殿下要带这贱女人去房里做甚?” 两名王府侍卫截住了李晚毓的去路。 “李小姐请止步。” 李晚毓眼巴巴看着沈宴之扛着姜瑶进入卧房,心急如焚,试图推开两名侍卫硬闯过去。 “滚开!你们可知道本小姐是谁,我的路你们也敢拦,都不要命了。” 两名侍卫看了她一眼,表情极其淡漠,不愧是宸王府的侍卫。 冰冷的刀柄抵在李晚毓面前,“这里是宸王府,就算是李老将军本人也不敢随意乱闯,李小姐还是请回吧。” 李晚毓急了,“我不能进,凭什么放那个贱人进去。”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眉心略皱,这不是明眼的都能瞧出来吗。 这女人为何如此不识趣,脑子有问题吗! 李晚毓说罢还要来硬的。 侍卫不客气道,“李小姐若是还要硬闯,那就别怪属下无礼了。” 最终! 李晚毓被侍卫架起无情地丢出宸王府外。 姜瑶坐在沈宴之书案上,翘着二郎腿神态恣意。 “姜小姐,上半身摸腻了是什么意思?” 姜瑶朝他心虚一笑,顺了顺男人的胸脯,“王爷,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气气那个李晚毓。你也别当真!” 第79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宴之看着她那只上下其手的爪子,点头,“看在你这么殷勤的份上,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姜瑶讪笑,“呵呵王爷英明!” “你想嫁进宸王府可以,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好说。” 姜瑶还在寻思着他能问出什么问题时。 沈宴之那张帅得叫人人神共愤的脸已经怼到她眼前。 男人性感的唇瓣微启,独属男性的荷尔蒙在吐息间顷刻迸发。 看得姜瑶都忍不住想啄上一口。 她别开脸。 有生之年,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一个男人的美色所迷惑。 姜瑶尴尬地挠挠后脑勺,三清真人哟,罪过罪过。 沈宴之:“怎么?” 姜瑶;“头痒,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王爷想问什么问题,问吧,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何选我?” 问住了! 姜瑶有点牙疼陷入沉思,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够贱吧! “王爷!”姜瑶虚抬沈宴之下颚,“您怎么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我自然是被王爷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吸引到呀。” 姜瑶给予他肯定后,又将问题抛回给他,“否则我为什么不选太子殿下、四殿下,或者 皇帝陛下呢,对不对?” 听到后面,男人脸色随即一黑。 果然,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 这女人的鬼话听听便罢了。 姜瑶见目的达到。 友善地与沈宴之握了握手,表示沉重的感谢。 “王爷,小女子家中还有要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说罢,逃也似的跑出了沈宴之的卧房。 方才有些激动,没瞧清楚,这王府的装潢竟如此简约别致。 不知道住进来是什么感觉。 出了王府大门。 没成想李晚毓居然还没走。 姜瑶惊讶极了,头发都被薅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去医馆! 看到姜瑶出来,李晚毓稍稍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又掀起了惊涛骇浪。 姜瑶状似惊讶道,“哟!等我呢?” “贱人,你可算是敢出来了。”李晚毓赤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姜瑶,“我以为你要在宸王府躲一辈子。” 姜瑶神态娇媚地捻了下鬓边的碎发,贱笑道,“怪只怪,殿下的床太软,一时没把持住。” 李晚毓闻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胸口剧烈起伏,瞪着滚圆的眼睛充满了愤怒的红血丝。 引得姜瑶一阵阵想笑。 李晚毓咬牙切齿, “贱人!就你这等货色也妄想嫁入宸王府吗?简直是痴人说梦。陛下绝不会应允,我也不会应允。” 姜瑶嘴角笑意浓重,带着三分讥笑,七分狂妄的走到李晚毓面前,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 压着嗓音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不可一世的嚣张劲激得李晚毓当下就扬起手臂,对准姜瑶的脸蛋狠扇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 又是在宸王府的大门口。 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 在众目睽睽之下姜瑶是生生挨下了一巴掌,整个人都被打偏了,血液也顺着嘴角留了出来。 由此可见李晚毓用了多大的手劲。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唏嘘。 有人议论纷纷,有人指指点点。 姜瑶柔弱娇软又无助的声音适时传出,“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阻拦不力,才叫王爷将姐姐丢了出来。但王爷对姐姐实难生出男女之情,姐姐就是将我打死,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呀!” 姜瑶眉心上蹙,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饱含泪水,活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狗,无辜极了。 薄荷瞧见自家小姐嘴角的血液,心下一阵心疼,眼泪花子已经盘旋在眼睑处泫然欲掉。 “表小姐,我们家小姐真的尽力了,王爷的喜好也不是我家小姐能够左右的,您就放过小姐吧,薄荷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还是薄荷真诚,‘噗通’一声,双腿应声跪地,卑微至极,与李晚毓跋扈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下沸沸扬扬不断传出议论声和讨伐声。 “这李大将军真不愧是武将啊,家教竟如此彪悍,这养出来的女子飞扬跋扈、嚣张蛮横,谁敢娶?我还从未见过女子想霸王硬上弓的。” “就是。真是丑人多作怪,难怪王爷瞧不上,还扔出来。” “瞧将那小姑娘打的,下手还真是狠辣。” “如此恶毒的女人,别说王爷不要了,就是嫁我,我也不要啊——” ………… 李晚毓原本还豪横得要命,现下被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顿时也失了方寸。 “住口,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贱民,我李晚毓何须用得你们来评头论足,你们这群贱民竟敢以下犯上。再敢胡说八道,我便让我爷爷将你们统统绑起来活活烧死。” 李晚毓也是个没脑子的,这个时候激起民愤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带的头往李晚毓头上扔了两 颗鸡蛋,随后陆续有人争相效仿。 什么鸡蛋石头烂菜叶都往李晚毓身上招呼。 她被扔得哇哇大叫,一个劲地往婢女们身后躲,“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刁民,本小姐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姜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带薄荷悄然退场,寻了条僻静的小路回府。 第二天。 沈宴之亲临尚书府提亲。 姜元武脸色微微有点难看,他托着山羊胡须,眉头深锁,表情怪异。 有点琢磨不透沈宴之的想法。 只听他“嘶”了一声,有些为难地道,“殿下,您也知道,月儿这种情况,她……”怎么还能嫁进宸王府。 出了这种事,就是沈宴之不嫌弃,他自己也没脸把女儿嫁给人家! 欠妥。 实在欠妥。 沈宴之眉心一动,“姜尚书误会了,本王求娶之人是姜七小姐姜瑶。” 姜元武愣一愣,似乎感到更加意外了,“您……要娶的是瑶儿?” 沈宴之言简意核:“是。” 姜元武托着下巴又陷入了沉思,姜瑶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沈宴之的青睐。 但一想到她既无才又无德,姜元武不禁出言提醒,“王爷可想明白了?这可是您自己挑的。” 第80章 王爷是瞎了么 姜月出了丑事被退婚,姜允因此受牵连,与太子殿下的婚期也延期了。 若是姜瑶能嫁进宸王府,哪怕做个妾也是他姜府的荣耀。 嫁哪个女儿不是嫁,冲姜瑶这张脸,就是摆在府中当个观赏的花瓶也是不错的选择。 姜元武思前想后,点点头,“好,能嫁给王爷,是瑶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下官这就去同瑶儿说说。” 姜元武前脚刚出前厅。 后脚就有名丫鬟慌不择路地跑向李雪梅所在的落院。 “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李雪梅正在姜淮屋里与他说话,抬头就看到丫鬟着急忙慌的闯进来。 不悦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丫头磕磕巴巴地道,“夫人,不妙啊~宸王殿下、宸王殿下来找老爷提亲了。” 一听提亲二字。 李雪梅那双乌黑的瞳眸瞬间就亮了起来,语气中还泛着不可思议的狂喜,“我家月儿竟如此吸引人?” 出了这等事,沈宴之竟还愿意娶她? 李雪梅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丫鬟狠狠泼了一盆凉水,“不是三小姐。” “什么?” 丫鬟缩缩脖子抬高了些声量道,“王爷求娶的不是三小姐 。” 李雪梅脸色骤变,“不是月儿,那是谁?” 丫鬟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是七小姐。” “什么?”李雪梅一把巴掌抡在茶几上,整个人暴跳如雷,“荒谬!那东西如何能嫁进宸王府,王爷是瞎了么,还是脑子坏掉了?” 如此编排宸王殿下,小丫头也是不敢听的,她埋下脑袋没吭声。 床上的姜淮也按耐不住了,“娘,赶紧动手吧,等那贱人真入了宸王府,再想动她,可就难办了。” 李雪梅自是知晓其中厉害,扭头问地上的丫鬟,“你们老爷呢?” 小丫头据实回答,“老爷这会大概是去了七小姐的落院。” “他也同意此事吗?” “老爷他,同意的。” “啪!” 又是一掌重重扣在了茶几上。 李雪梅暴怒,“怎么偏叫那贱蹄子白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好好的宸王妃之位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换作是谁她都不至于气成这样,偏偏是姜瑶。 可恨的是姜元武竟然敢同意。 李雪梅气到呼息紊乱。 一口闷了桌上的茶水。 “这件事我绝不同意。”李雪梅恨恨道。 凭什么她的月儿要被迫嫁给林家那个没有用的草包,而 姜瑶却能这样堂而皇之的拿走原本属于她们月儿的一切。 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李雪梅差点将茶桌给掀喽。 旁边的姜淮连忙开口,“娘,您别急,过几日是太后的寿辰,届时,陛下定会邀请一众官员携女眷入宫,宫宴中必定有众多名门贵公子,我妹妹如此优秀,她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凭什么要嫁给林会那个软蛋。” “就是。” “为今之计,您要想方设法让爹爹解除妹妹的禁令才行。” 不然别说是皇宫了,有姜北的人在那里守着,她就是连柴房那个门都出不了。 李雪梅表示懂懂懂。 “娘。”姜淮忽然叫住李雪梅,目光阴沉至极,“若是有机会,姜北也不必留着。” 在姜府他仗着自己比他大,成日管束着、压制于他。 这些年若不是他从中插手,姜瑶不知道该死多少回了。 这男人不除,后患无穷。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姜元武从姜瑶落院离开后,姜北后脚也来了。 “听闻瑶儿喜事将近。”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姜北耳朵里了,那想必李雪梅她们也知道了吧。 “哥,你小道消息还挺快。” 他揉了揉姜瑶的脑袋 ,语气平缓中带着三分关切,“你可是为了气月儿才决定嫁给宸王的?” 姜瑶摇头,目光柔和且坚定,“自然不是。” 就算是,她也不能承认不是! 不过主因还是沈宴之本人条件足够,否则若是姜月喜欢之人,她都要依次嫁个遍,那她成什么了? 听到姜瑶的回答,姜北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笑开,“瑶儿何时与宸王殿下相识,哥记得,你当初喜欢的可是那个林……” 姜北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下,看向姜瑶,“罢了,那般朝三暮四的男子,不提也罢,他的确配不上你。” 姜瑶笑笑没说话。 当初她和林会玩在一起时,姜北就不止一次的提醒她 ,这男人靠不住,可偏偏原主当时眼盲心瞎,像是被屎糊住了双眼。 情动不已。 谁劝都不听的。 现如今竟能自己冷静抽身,属实让姜北意想不到。 大抵是那渣男和姜月的苟且之事彻底寒了她的心吧。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我看那宸王殿下品貌不凡,莫非瑶儿是瞧上人家美色了?” 姜北难得打趣她。 没想到收到姜瑶满眼认真的赞美,“哥,在瑶儿眼中,你比任何男 子都好看,优秀。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说得姜北反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他只知她平日里寡言少语,柔弱不能自理,没料到仅一月不见,竟还学会了油腔滑调。 姜北揉揉她的脑袋,“你呀!近日长进了不少,竟学会哄人开心了。” 姜瑶笑得甜腻,挽着他的手臂。 姜北:“走,哥带你上街。” 姜瑶挑眉,“上街干什么?” “自然是给你置办些嫁妆,妹妹要出嫁,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姜瑶搂着姜北的脖颈,声音甜腻地称赞道,“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将来我定也要给你找个漂亮嫂嫂,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姜北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呀~” 两人肩并肩往外走。 薄荷咧着嘴乐呵呵地跟在身后。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大少爷和自家小姐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对了瑶儿,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辰了,你去吗?” 姜瑶点头,皇帝和太后亲自邀请,还给她单独送了一张帖子,她不去像话吗。 姜北面色隐隐有些沉,眉心也微微蹙着。 “怎么了哥哥,是有什么事吗?”姜瑶问。 第81章 意外之财 “没什么,走,我们去看看那家铺子。”姜北领着姜瑶来到一家首饰铺前。 里头琳琅满目的黄金玉饰映入眼帘,怎么不叫人眼前一亮。 倒不是说这些首饰有多好看,款式甚至称得上老,但这完全不影响它招人稀罕。 姜北嘴角微抿,目光温柔地落在姜瑶脸上,“喜欢吗?” “喜欢。”是金子谁不喜欢。 姜瑶笑得喜滋滋的,目光已经开始从中挑选。 姜北摸了摸姜瑶的脑袋,“瑶儿不必挑,这些都是给你的。” 姜瑶表情困惑地侧过脑袋看向他,脸上还是懵的,“给我的?” “嗯。” 她理解得还不是特别透彻,“都是?” 姜北:“是啊!” 直到店伙计递上来一张地契。 姜北继续道,“这个铺子,我已经买下了,这是地契,上头写的是你的名字,送你当嫁妆,你可还喜欢?” 姜瑶的嘴型逐渐开成了“O”字型,两颗眼睛睁得老圆老圆的。 她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天天这样天降横财。 完全没考虑她花不花得完。 姜北对妹妹也太好了吧,她以为他带她来,只是为了挑选几件像样的首饰做嫁妆。 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把整个 铺子买下来送给她。 真的有被感动到。 姜瑶连忙摆手,“哥哥,这太贵重了,瑶儿不能要。” 实在不是她想客套,太突然了,不得不客套。 姜北自然也料到突然送她一个铺子,依她的性子定然是不敢收的。 但他也同样晓得,他若没给她准备,姜家其它人更不会为她打算。 姜北双手搭住姜瑶的肩,“瑶儿,这是哥哥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姜瑶依旧一脸为难,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告诫道,“哥哥,这事儿要是让……母亲知道了,会闹翻天的。” 姜北倒是无所畏惧道,“无碍,想闹便叫她闹吧,这些都是哥哥自己挣的,他们无权干涉!” 姜瑶这么一听,贼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恰巧和薄荷的对上。 没想到小丫头正咧着嘴正贱兮兮地冲她笑。 “小姐,大少爷对你真好,薄荷好生羡慕。” 姜瑶:“可是,可是……” 见她还在犹豫,姜北直接将地契塞进姜瑶手里, “不必害怕,有哥哥在,她们不敢将你怎样。” 姜瑶小嘴一扬,露出两颗小虎牙,“那瑶儿在此便谢过哥哥了。” 这间铺子面积不小,装潢陈旧了 些,看起来有些年份,应该算是招牌老字号了。 可见姜北也是下了血本。 这个铺子修缮一番,好好经营,倒也能挣些正道钱。 姜瑶本意开赌坊和妓院,如此更符合她气质,没想到来了意外之财。 姜瑶小小的眉心蹙起,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瑶儿知道,这本是给三姐姐准备的。现下都被我抢来了,她该是要恨死我了。” 姜北眉眼一皱,“谁跟你说这些是给姜月准备的?” “这不是要嫁给宸王殿下才会有的待遇吗。”姜瑶神情落寞。 惹得姜北有些哭笑不得,“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无论你嫁给谁,这些都是哥哥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再则,你不存在抢了任何人的东西,这一切本该属于你。” 他温着性子跟她说,“宸王殿下不见得就瞧得上姜月,这些年不过是她们自欺欺人,自己给自己扣上了宸王妃的头衔。可曾见殿下承认过?”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柔软细碎的发顶,“倒是你,殿下本人亲自上门提亲,我们瑶儿苦了十六年,原来是福气都在后头。” 是原主苦了十六年,她姜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姜瑶小女孩状依偎在姜北手臂上,“ 哥哥,遇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呢。” 这世间可不止女孩喜欢听甜言蜜语,男孩同样受用。 姜北隐隐觉得这次回来姜瑶不但整个人变了,就连这张嘴都被人偷换了,说话越发甜腻悦耳。 以往的她何曾会说这种话,更没有此番小女子作态与他撒过娇。 如今一改往日自卑模样,不但腰板挺直了就连脸上的笑看起来也分外张扬。 特别是那对漂亮的眸子,盈盈一笑,仿佛漫山烟花绽开,格外惹眼。 究竟是何处出现了问题。 这么短的时间变化如此之大。 他将她掰到面前细细打量起来,“瑶儿近日变了,与从前大不一样。” 姜瑶解释道,“落水之后,恍若重生。” 她这解释应该还算能通。 总不好说他妹妹这副身躯里头当真的住着别人的亡魂。 这多瘆人呐! “你能看开便好,哥哥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明媚开朗、活泼可爱。” 晚饭后。 姜北提议回去。 姜瑶乖巧点头,姜北刚从她落院离开,姜瑶就带着薄荷从后门又出去浪了。 “小姐,今日天色已晚,当真就非去不可吗?” “去,早就想去了。” 两人来 到整个皇城最大的赌坊——金牌赌坊。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但这里面依旧人声鼎沸。 刚入门。 便瞧见一块巨大铜币摆放在赌场中央,后面金字招牌写着金牌赌坊四个大字。 金灿灿的,很富贵的样子,姜瑶深深嗅了一口,铜臭味浓郁。 这才让人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赌场面积很大,种类也有很多,姜瑶径直拉着薄荷往里走。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薄荷显得慌张又局促,“小姐,当真要玩吗,可是哪有大家闺秀夜里往赌坊跑的,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会打断咱们腿的。” 姜瑶充耳不闻。 四周全是男人,突然闯进来两个姑娘,大家兴许觉得新奇,许许多多的目光开始频频聚集在她们身上。 这让薄荷更加局促不安了。 小爪子拉着姜瑶的手攥得死紧。 这里的赌法琳琅满目,姜瑶找了个自己最熟悉的掷骰子赌大小。 她磨拳擦掌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 荷官见来人是位满脸稚气的小姑娘,眼中难掩轻蔑之色,语气轻佻,“小姑娘,我们这可是赌坊。” 姜瑶双手往胸前一抱,小脑袋微侧,还颇有几分黑涩会大姐大的模样,“能看见。” 第82章 我都跟你走 那人随即又笑了,目光在姜瑶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小姑娘,上赌坊,是要带银子的。” 姜瑶也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银子呢。” 姜瑶看向薄荷,一个眼神,薄荷连忙从袖中取出一袋银钱呈到姜瑶面前。 沉甸甸的钱袋子被她“砰”地一声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方顿感眼前一亮,嘴角的笑也转瞬生出几分谄媚。 原来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孩子,巴巴给他们送钱来了。 “哟~瞧我。” 男人立马换了张嘴脸,笑得一脸阿谀,但眼角余光却满是算计,“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姜瑶眉峰一挑,对方陪着笑继续道,“那姑娘便请下注吧。” 一大把钱袋子,被姜瑶随手一抛,丢到了大字上面。 “我押大。” 她目光直逼男人,明显感到他神色一慌,随即恢复如常。 “小姑娘,你可是要将这袋银钱一把全押上?” 旁边下注的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姜瑶,内心暗自腹诽,果然是妞傻钱多,一注全下了,万一赌输了,岂不是全没了。 对方见姜瑶如此坚定,伸手还要去碰骰盅。 却遇姜瑶犀利的眼神扫视过来,像是能 洞穿一切,“买定离手,这是你们赌场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男人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才缓慢掀开那盅。 大家定睛一看,还真是四五六,开大。 “小姑娘运气可真好,真就被她猜中了,这都连续开了十把小了。” 姜瑶表情淡然,继续看着对面的荷官,并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继续。 男人撇撇嘴,继续摇,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男人吆喝完又问姜瑶,“小姑娘,这回你压什么?” 他可不信,她回回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都能叫她给猜中吧。 姜瑶勾起嘴角,继续用桌上的钱袋做筹码,压到中间那注上,“这把我押豹子。” 男人脸色一变,抬眼看她。 这小丫头什么来头,莫不是叫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你确定押豹子?” 这话问的,让姜瑶都不知道怎么接。 旁边的人也跟着道,“是呀,这豹子多少把才能开出一次。” “对,这把肯定不会是豹子的小姑娘,听我的跟我还押大。” “我押小。” 众人纷纷下注,唯独中间的豹子只放着姜瑶的那袋钱袋子。 她眼神凌厉,直视对面的荷 官,带着不可违抗的压迫感,口吻似命令道,“开。” 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开盅。 众人哗然。 “居然真的是豹子,神了。” “姑娘,你运气可真好啊,又被你猜中了。” “就是就是,要不这把我跟你买吧。” 荷官脸色变了又变,“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后续几把姜瑶可谓是百发百中,旁边的人见她手气如此之旺,纷纷跟她下注。 就在姜瑶连赢十八把,面前的银子堆积如山时。 荷官坐不住了,他使了个眼色把幕后大老板给摇下来了。 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 外表看起来谦逊儒雅,竟不是姜瑶想象中的五大三粗,长得还算不赖。 并且年纪轻轻的,就开了这么大的赌场,由此可见,这人不简单。 他身后跟着四名身材健硕的打手。 像这样的打手赌坊中随处可见。 几个人往那一站,旁边的赌客们纷纷让出道来。 男人一下来就瞧见了人群中最亮眼的姜瑶。 一席雪白的轻纱羽衣,若隐若现里面束紧的腰肢,显得小腰盈盈一握。 裙摆处是用银色丝线绣起来的大片穿花蝴蝶,栩栩如生,宛若要翻飞而出。 如 墨般的长发只是简单挽了一个髻,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更衬肌肤胜雪。 饶是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男人,都情不自禁看愣了神。 荷官瞧见自家老板来了,连忙让道。 男人视线依旧在姜瑶身上打量,看到她眼前堆满了银钱,笑道,“小姑娘手气不错。” 姜瑶也礼貌回敬一笑,“是老板的风水好。” 男人哈哈大笑,“挺会说话。” 姜瑶歪头,“我不过是赢点嫁妆钱,你们赌场这么大,总不会输不起吧。” 手下的人给他抬来一张大靠椅,男人正坐姜瑶对面,“不如这样,我同姑娘赌一把。” 姜瑶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得自信又张扬,“赌什么?” 男人的手下抬来一大箱木箱子,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翻开。 金灿灿的大金元宝堆满整个木箱,看得在座的所有人下巴都惊掉了。 在场人都聚上来围观起哄。 姜瑶也不由扬了扬眼尾,略耸了下肩,“哇偶~玩这么大?” “姑娘若是赢了,桌上的东西你可以全都带走。甚至……我都跟你走。” 姜瑶“噗嗤”一声笑出来。 男人见状也笑了,“但若是姑娘输了……”他语气变得意味 深长,他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声音也变得暧昧起来,“你得跟我走。” “不行。”薄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们家小姐可是……” 姜瑶抬手示意薄荷闭嘴。 “好!”她答应得干脆,“怎么玩?” “爽快!”男人是越发欣赏姜瑶的性子,“就赌大小如何。” “好。” 他让下属另外拿来两个盅。 “姑娘也是爽快人,咱们就一把定胜负,点数少者获胜,如何?” “合理。”姜瑶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男人没在谦让,而是动作娴熟地将骰子一枚枚扣进盅里。 目光全程胶在姜瑶身上,手上的盅在空气中熟练地运作。 这副样子在姜瑶看来更像是在装逼。 她百无聊赖地抠了抠耳屎,直到男人将盅扣在桌上,缓缓掀开。 只见六颗骰子竖着叠成一个一字,最上面的点数赫然是一点。 众人哗然。 忍不住对男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金牌赌坊的大老板。 高!实在是高! 声音中不乏有人用不怀好意的语调调侃道,“小姑娘,看来今儿个你得换塌睡了。” “也甭赢嫁妆了,反正入的都是人金老板的库房。” 第83章 玩不起就别玩 “就是~哈哈哈哈!” 一众男人的哄笑声肆意响起,就连坐在对面的男人都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笑看她。 她不恼。 谁先生气谁就输了。 薄荷在耳边小声耳语,“小姐,咱们输了,一会趁乱,我去搬救兵。你一个人要坚持住,等我带王爷来救你。” 姜瑶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然后咬着后槽牙笑着把骰子一颗颗放进盅里。 谁说她就一定输。 旁边一屌丝男开口,“还有必要摇吗,难不成你还能摇出个比一更小的点数来吗。” 姜瑶扭头看向他投去警告的眼神,本就所剩无几的修养差点没能绷住。 她动作如行云流水,一顿暴力输出后,重重将盅扣在桌上。 人群里还有人笑话她不死心。 搞笑! 她姜瑶从小就是混黑涩会的,赌场夜店什么地方没玩明白。 跟她玩心眼,这个三十多岁的老boy还嫩了点。 男人的表情相当自信,嘴角微微上翘,笑容透着稳赢的把握,挑逗般冲她耸了耸眉,安慰说,“姑娘即便是输了也在情理之中。” 姜瑶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纵横赌场多年,她还没输过,“恐怕是要让阁下失望了。” 她掀开 盅盖。 众人惊呼。 只见六颗骰子已然粉身碎骨,根本看不出点数。 姜瑶轻扬下巴,“是你输了哦。” 边上的屌丝男惊呆了,“这样也行吗?” 姜瑶见对面的男人面色变了又变,似乎在想应对的策略。 大抵是不甘心就这样痛失一箱大金元宝。 姜瑶淡淡开口,“愿赌服输,这是江湖上的规矩。金老板一言九鼎,定然是不会言而无信的,对吧!” 男人原定甩出一箱金元宝在这女人面前展示他雄厚的财力,顺势抱得美人归。 万万没想到翻车了。 “怎么会。”他动了动嘴角,笑了一下,不过样子非常牵强。 姜瑶笑着朝他作揖,“那承让了。” 对面想了半天,才憋了一句话,“姑娘臂力惊人。”居然把骰子都摇到粉碎,看来这女人也并非池中之物。 姜瑶把桌上所有的银钱都收入囊中,接下来就要去拿他那箱大金元宝。 却被一旁的打手按住了箱盖。 姜瑶目光略带笑意看向金凌,“金老板什么意思?” “众目睽睽,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男人脸色微变,“姑娘一声不吭就要带走我一箱金元宝,我的 人阻止一下怎么了?” “呵!”姜瑶算是看清了,“玩不起啊?玩不起就别玩啊。” 他站起身,手指搭在木箱上,“姑娘说笑了,金某并非玩不起。姑娘想要金子,金某愿意双手奉上,只不过……” 男人笑容逐渐加深,他往姜瑶身边靠来,声线压得极其低迷,“我给了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回报我一点?” 姜瑶自然听懂了男人的言外之意。 果然,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就像玩弄感情的男人没有亲妈。 薄荷瞧男人靠近姜瑶,连忙把自家小姐往回拉。 “金老板请放尊重些,我家小姐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你休要放肆。” “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呀~”男人言语轻佻,眼神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那我便更有兴趣了。” 就在他还想继续靠近姜瑶时,却被姜瑶一个龙爪手锁住命运的咽喉。 力道之大,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和姜瑶娇小的体型形成鲜明的对比。 金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出言提醒道,“轻点。” 姜瑶冷不丁地斜了他一眼,“轻不了一点。” 身边的打手们反应过来时,男人 已经被姜瑶牢牢扼住生命的咽喉,不得动弹。 一众打手大惊失色,只得将两人团团围住。 姜瑶侧着脑袋看向他,“怎么样金大老板,放人吧,还是本小姐给你放血!” 他金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女人这样要挟。 一个小小丫头片子嚣张成这样,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竟还笑得出来,“我不信你真敢杀我。” “不杀你,只是给你放点血而已。” 她悠悠然从暗仓里拿出一根银针,针头在男人面前傲娇地晃悠两下,当着他本人的面狠狠扎进他穴位里。 男人半边腿脚瞬间失去知觉单膝跪下。 他面色猛然一沉,再次看向姜瑶时,眼神里都带了几分惊讶。 男人温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姜瑶垂眸欣赏着他此刻单膝下跪的姿态,俯身调笑,“阁下若还要再僵持下去,我第二根针下去,废的可是你的第三条腿哦。” 男人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意会,沉思几秒后最终妥协道,“我放人。” 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非得挨上一针才服软。 姜瑶将银针拔出,男人这才堪堪能站起身来。 “还烦请金大老板送我们一程了。” 两人成功从赌坊脱身出来,姜瑶拉着薄荷的手疯一样的跑。 薄荷几次差点摔出狗吃屎,只得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喊,“小姐跑慢些,我跟不上。” 直到两人跑出老远之后,众人才缓过神来。 “金元宝呢!” 在场忽然有人惊觉桌上一大箱金元宝好像不翼而飞了。 赌场瞬间陷入混乱。 姓金的人都傻了,心想那么大一箱金元宝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盗走,说出去谁信。 围在旁边的打手们也面面相觑,没琢磨明白怎么丢的。 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正往尚书府去。 薄荷蹦哒着要给姜瑶道喜,没想到从巷子里冲出一群蒙面黑衣人把她们团团围住。 个个手拿大砍刀,一双双眼睛凶神恶煞。 小丫头挂在嘴边的笑逐渐凝固。 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干嘛的。 只是小手紧张地揪住姜瑶的衣摆,小小声问道,“小姐,怎、怎么回事?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吗!” 姜瑶余光粗略估计了一下,小二十人。 双拳难敌数十刀,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硬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姜瑶双手作揖,“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 第84章 不讲武德 领头的蒙面人声音粗犷道,“废话少说,我们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哇偶~谁这么看得起我,我姜某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犯得上动用你们这么多人亲自上阵!” 姜瑶眼珠子一转,“对方出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 为首的黑衣人冷嗤一声,颇有几分瞧不起人的架势,冷嘲热讽道,“你不过是尚书府那个最不受宠的七小姐,你哪有钱!”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还想骗他们,笑话! 哦吼! 看来这些人知道她底细,连她最不受宠都知道。 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姜瑶连哄带骗地继续道,“好汉!话不是这样说,我开飞机的时候,你们还没见过脚踏车呢,这样妄议别人的资产是不对的。这样吧!江湖规矩我懂,她出多少钱,我出三倍,这样够诚意吗!” 黑衣人嘴角一歪,又是一声嘲讽,“江湖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们只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少要多说废话拖延时间。” 说罢,他们提刀就要对她动手。 姜瑶连忙抬手制止,“等等!” 黑衣人眉头紧皱,不耐烦了,“有什么遗愿赶紧说,别耽误老子赶下一单生意。” 姜瑶伸出一个巴掌,“五倍。 ” “那个人给你们多少,我比他多五倍。”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态度似乎有所松动。 毕竟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傻子才不要。 姜瑶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煽动,“你们这么拼命、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就是为了那碎银几两。我翻五倍,你们现在就回去复命,取下那人首级。” 黑衣人首领对姜瑶有钱这件事依旧心存质疑,全身上下将她打量了个遍,神色仍然不善。 “你……” 话音刚起。 对面的巷子中忽然又窜出数十人马。 依如一旁十几人蒙面黑衣的扮相,不同的是腰间系了跟藏青色的丝带。 看他们这架势…… 不像是出来赏月的。 两队人马相对而立,双方表情都有些懵。 心里都在想,难道是担心自己杀不掉这丫头,所以还请了预备队? 姜瑶和薄荷被夹在中间瑟瑟发抖。 薄荷攥着姜瑶的手更是出了一手冷汗。 声音颤抖得厉害,“小姐,都都都、都是来杀我们的吗?” 今夜是不是真就得交代在这了,她们还这么年轻。 双方人马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终于有人先开了口。 “是谁派你们来的?” 另一组人反问,“又是谁 派你们来的?” “这女人是我们先看到的,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 “杀人分什么先来后到,当然是各凭本事了。” “你们懂不懂规矩,这人是我们先找到的,要不是她啰啰嗦嗦的,早就死我刀下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分一杯羹。” 双方人马开启了唇枪舌战。 薄荷抖得更厉害了,小脑袋埋进姜瑶怀里,哭腔浓郁道,“他们都是来杀我们的,小姐,我们今夜死定了。” 她们还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到底是谁这么缺德,顾了这么多杀手对付她们。 残忍! 实在是太残忍了。 薄荷抬头的时候,流下了两行清泪。 “小姐我怕。那刀砍在身上痛不痛!” 姜瑶有些哭笑不得。 她抬手制止了双方的争吵,从暗仓里随意顺了件金器出来,沉甸甸的,比她手掌还大出不少。 “听着。本小姐手上多的是这样的金器,你们两队人马,强者遇强者,那定是要分出个胜负来的,谁能打赢对方,我这条命和手上这东西就归谁了。” 姜瑶说完,拉着薄荷大摇大摆地往边上退了几分。 作势要观战的姿态,实则找了个暗些的地方随时准备偷溜。 两队人马本就吵 得厉害,见状就更要和对方拼出个你死我活来。 姜瑶在旁大喊加油。 待双方打到火热之时,她拉着薄荷的小手悄咪咪退入到身旁的巷子里。 薄荷蹑手蹑脚跟着她的步子往后退。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 退着退着,姜瑶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脚步顿住。 身后一柄冰凉刺骨的利刃抵在姜瑶细嫩的小脖颈上。 她整个身体陡然一僵,月色下的刀锋折射出刺眼的寒芒。 就像她此刻的心境,拔凉拔凉的,带着心灰意冷的绝望。 不讲武德! 这些人真真不讲武德。 一个晚上,她要用一辈子来治愈。 今夜恐怕是将这辈子所有的遇刺全用完了。 姜瑶咽了把唾沫,垂眸看了眼抵在自己大动脉的弯刀。 心想这人才是真高手,他方才靠近时她竟全然没有察觉,死在他手上看来也是劫数到了。 姜瑶朱唇轻启,试探道,“好汉!别冲动我有钱。” 身手这么好的杀手,职业操守应该很高吧!她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又咽了一下口水。 努力为自己的性命做争取,“你要多少我都有。” “哦?” 对方冷不丁的一个字直接戳进姜瑶心窝,什么杀 手,声音这么蛊惑。 “什么都能给么?” 男人声线薄凉,带着不可抗拒的渗透力,从她右侧耳畔传入。 呼吸打在她颈窝处,痒痒的。 温热的指腹穿过她腰际,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动作是叫人牵肠又挂肚。 姜瑶整个人瞬间僵住。 这触感…… 一旁的薄荷惊呼了声“王爷”。 “……” 就挺无语的,姜瑶松了一口气,回头没给他好脸色,“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给你长些记性,惊喜吗。” 姜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惊喜个鬼。有病!” 要不是她心脏好,早就给他吓死了。 “本王救了你一命,你怎么谢我!” 姜瑶送了他对白眼,气笑了,“刚刚那两伙杀手是我怂恿干架的,跟你有毛线关系!” 沈宴之抬手动动手指,便有人从暗处出来。 手里拎了个软趴趴的人,一把丢到姜瑶跟前。 她条件反射性蹦起弹开。 只见地上的人已经不动了,看样子是凉透了。 姜瑶:“……” 她剔了剔后槽牙,心中暗骂:妈蛋,居然还真有第三波杀手在这里等着她。 一晚上派出三批人马暗杀她。 她就是抽了三太子的龙筋也罪不至此吧! 第85章 鬼迷了心窍 姜瑶蹲下身,小手在那人身上到处翻找,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点幕后主使的蛛丝马迹。 沈宴之语气薄凉,“不必找了,他是李夫人派来的,长安阁顶尖杀手,你在他身上搜不到任何东西。” 姜瑶眉毛一挑,抬腿揣一脚地上的人,嘲笑道,“就这还顶尖杀手,把他裤子给我扒了阉干净挂到李雪梅房梁上。” 她姜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居然敢在她头顶上拔毛,今天必须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恶龙咆哮。 站在旁边的暗卫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向姜瑶,似乎在考量她话里的玩笑成分。 姜瑶虎里虎气道,“没开玩笑,记得阉干净。” 暗卫看了一眼沈宴之后埋下头默默退下。 姜瑶走到沈宴之面前,与他鞋尖碰鞋尖,“你怎么知道是李雪梅干的?” 男人深邃的眉眼清隽寡淡,淡淡回了一嘴,“本王想知道便知道了。” “……”姜瑶点点头,一脸你行你清高。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帮助过她的份上,她才不屑跟他讲话。 “我先送你回去。” 姜瑶并未拒绝,两人并肩而行。 阒静的街道上拉出两个长长的身影。 夜晚的街头没了白日的喧嚣 显得格外宁静。 朦胧的月光洒下微弱的光芒,笼罩在两人身上,美得像副画卷。 薄荷在紧紧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分,自家小姐和宸王殿下看起来当真是绝配。 今夜要不是殿下出手相救,她和小姐恐怕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这两人得是有多深的缘分,才能在那么小的胡同里狭路相逢。 怎么偏偏又是宸王殿下,而不是旁人。 这就是缘分的奇妙之处。 一路上。 姜瑶都在想今晚得到的一大箱金元宝子该怎么花。 天降横财她挡都挡不住。 沈宴之不动声色地拐进巷子里,姜瑶在旁也跟着拐了进去。 对方停下,她险些撞上。 这才瞧见已经到了姜府大门旁的巷子口。 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沈宴之怼到墙上。 一双清冷的桃花眸染了几分今晚月色的寒凉。 她懵了一下,抬头时眼睛还是迷茫的。 薄荷见状已经羞红了老脸,赶紧背过身去。 姜瑶有些不明所以。 两只手本能地格在胸前抵制他靠近,满脸戒备,“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非要把人逼到墙上。” “今日为什么去赌场?” 这话 问的,姜瑶眉峰一扬,语气十分坦然,“女人去赌场就像你们男人去妓院一样,自然是去找乐子的,我是个正常女人,有点需求再寻常不过了。” “……”一番言语将男人怼得哑口无言。 这女人是如何将自己有赌瘾这件事情表达地如此坦荡。 姜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伸手替他抚了抚领口的些微褶皱,“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懂,我都懂!” 顿了一下,姜瑶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沈宴之,“不是,你找人监视我?” 男人神色比她更加坦然硬气,“本王若不派人盯着,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跟我叫板?” 姜瑶猛吸一口气,撇撇嘴又泄了下去。 对! 没毛病。 没有任何毛病。 看到她吃瘪的样子,他心情似乎好了点,修长的指尖在她柔软的唇瓣处轻轻抹挲,完全忽略她看他的时候眼神是斜的。 还自顾自地问答,“我们的日子想定在何时?太后寿辰之后如何。” 他低沉着嗓子问话,倒像几分热恋中的情侣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看看就叫人脸红心跳。 但身为当事人的姜瑶却不以为然地把脸别 开,“王爷自己看着办吧。” 婚姻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合作。 谈的好就共赢,谈不好就一拍两散,谁离了谁地球都照转。 沈宴之目送她翻过了围墙,久久未离开,一度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不太好,看上这玩意儿什么。 这女人吃喝嫖赌翻墙偷狗,干尽那些常人干不出的事儿。 自己难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虽然沈宴之没将那名杀手挂在李雪梅房梁上。 但这几日李雪梅显然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没再找她麻烦,远远的看见也会绕着走开。 这让姜瑶在府上的日子过得都少几分乐趣。 这天是太后寿辰。 皇帝大操大办,整个皇宫内院喜气洋洋,场面堪比过年。 太后这种情况也相当于是死而复生,皇帝高兴过头,办大了。 李雪梅不知和姜元武说了什么,竟让他同意把关在柴房里面壁思过的姜月给放出来了,并让她跟着她们一道进宫。 果然,耳边风是把好利器。 几日不见。 姜月那张苍白的小脸蛋消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眼底的锐气有明显的减弱,看来关进柴房的这几天,真的有在好好反省 。 她看向姜瑶时眼神依旧带着怨毒,只是不敢再轻易上前挑衅。 她和姜允两人挽在一起,先后钻进了同一辆马车。 姜芯跟着小跑过来,眼巴巴地瞧着姜月的马车,问姜瑶,“七妹,你能不能也带我进宫看看呀,我还从未进过皇宫呢。” 太后的请帖并未邀请到她,同样也没有邀请姜月。 但她想既然姜允能带上姜月,姜瑶应该也能带上她吧! 姜芯浅浅耸起的眉心带着小心翼翼,眼神真诚且清澈,像是要糖的小孩,拉着她的衣摆还轻轻摇晃了几下。 姜瑶不甚在意,她动动嘴角,“上车吧。” 姜芯没想到她这么容易答应,顿时喜笑颜开,“七妹你最好了。” 说罢就拉着她的手往后面那辆马车去。 同是没被收到请帖的还有姜泠和姜薇,两人看到这一幕后,后槽牙险险咬碎了。 姜薇气到鼻孔冒烟,冷哼一声,“她倒是会巴结人,三言两语竟真让那个贱人带她进宫了。” 姜泠也没想到姜瑶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姜薇摇着自家姐姐的手臂,不服气道,“姐,凭什么她们都去了,独独将我们留在家里了。我也想去。爹爹太偏心他们了。” 第86章 贺寿 再次见到太后,瞧她精气神都好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看到姜瑶到来,她亲切地冲她招手,丝毫没有太后的架子。 “姜丫头来了,快、快到哀家身边来。” 姜瑶才刚入场,就被太后召到身边。 惹得旁人纷纷投来探究艳羡的目光。 太后虽然和蔼可亲,但卧病在塌多年,对自家孙女都没像这般亲切。 眼前这女子虽与公主殿下年纪相仿,却从未在宫中见过,怎会与太后如此熟稔。 跟在身后的姜月简直嫉妒到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她不过是瞎猫撞见死耗子,让大家误以为太后是她救的,她便觉得自己从此在宫中地位就有所不同了么。 她今日偏要狠狠打她的脸,自以为是的贱人。 身旁的姜允见自家妹妹那双毒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姜瑶,轻咳一下小声提醒道,“妹妹,这是宫里不比家中,千万别让旁人瞧出端倪来。” 姜月这才咬咬牙收敛了些。 两人在女眷区找了个位置,端庄又得体地坐下。 身边马上就有人围上来与姜允说话,“这位姐姐,你便是太子殿下内定的太子妃吧。” 姜允嘴 角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并未做出正面回应。 “妹妹是?” “我是梁太傅之女梁栀。” 姜允的笑容是有亲和力的,她冲梁栀微微一笑,声音也格外温柔,“梁栀妹妹好。” 梁栀:“我们见过的。” 姜允对此人毫无印象,只能笑着说,“是吗,瞧我这脑袋,不记得了,是哪次?” 梁栀睁着铜铃大眼认真道,“上回是上元节,你与太子殿下在一处,赏花灯、猜灯谜,妹妹不敢上前与姐姐攀谈。” 是啊! 她与沈为洲相识多年,而他却因着这点小事,要延迟婚期。 她现下是越发看不透这个男人了,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乎她了。 姜允勉强牵出一丝笑,“是吗?” 梁栀继续问道,“太子殿下今日没与姐姐一道来吗?” 姜月抢在自家姐姐前面回答,“今日太后生辰,太子殿下自然是要去忙旁的事,忙完了就会来找姐姐。” 梁栀抿了抿薄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前几日听说,太子殿下与姐姐的婚期延期了,当真吗?” 姜允脸上原本浅淡的笑意突然间就不见了,感情这人是来挖她伤口的。 姜月当下 便皱起眉头,“延期而已,又不是退婚,太子殿下肯定是会娶我姐姐的,你们也太八卦了吧。” 梁栀吐了吐舌头自知没趣地走开了。 然后和一旁的小姐妹围在一起,“看来是真的,姐姐还是有机会的。”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真真切切地传到两人耳里。 姜月忙安慰姜允,“姐姐你别想太多,你与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一定会娶你的。” 姜允抿紧唇瓣,神色郁郁,显然对姜月的话是只字听不进去。 姜月也只好悻悻地闭上嘴。 宴会开始。 群臣献礼贺词。 太监宫女们来来回回地搬东西忙得不亦乐乎。 乐器声缭绕于耳。 皇帝坐在主位上,右侧坐着皇贵妃,左侧是太后。 说来也奇怪,宫斗剧看多了,皇帝给人的感觉就是三宫六院后宫嫔妃无数。 而上面这个皇帝后宫之中却只有两个女人,一位是常年礼佛,不问世事的皇后,另一位就是上面坐着的皇贵妃,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美丽动人。 皇帝也是一改种马形象,令人凭添了几分好感。 姜家原本备了一份贺礼,已经献上。 但姜瑶另外又备了一份,毕竟收了 人家那么多金银玉饰,浅浅地回一份礼也是应该的。 有来才有往嘛! 沈宴之进殿后便径直来到姜瑶身边,两人挨在一起说话,动作看起来颇为亲密。 姜瑶冲他挑了挑两条飞舞的小眉毛,“太后生辰,你送什么?” 他淡漠的眼神扫来,“玉如意。” 姜瑶小脸不由一皱,“前面都送进去三个玉如意了。”当真是一点创新都没有。 “祖母这身份,宫里没什么缺的了,你想送她什么?” 姜瑶从袖中取出一个相当贵气的锦盒。 沈宴之垂眸看了眼,生出几分好奇,“这是什么?” 姜瑶脑袋一歪,“你且猜猜。” 两人亲密的互动惹来角落阴暗处一双怨毒地目光。 姜瑶寻着方向望去。 姜月正隔着屏风间隙,咬着后槽牙冷冷窥视着她。 姜瑶嘴角一咧,且看着吧,更气的还在后头呢。 完后全然不顾及姜月生死,小手直接挽住沈宴之的胳膊,踮着脚尖在他耳畔说话。 样子亲昵极了,换个角度看就像姜瑶正在亲吻沈宴之的侧脸。 明明只是寻常几句话,她非要贴在耳边说。 沈宴之自是知道她的尿性,并做出积极的回应。 他大手很自然地轻搭在她腰间,整个人迎着她微微俯身。 小小的动作,大.大的功效,看得姜月在不远处攥紧茶杯,目眦欲裂,狠不能将其捏个粉碎。 姜瑶抿了抿小嘴唇,挽着沈宴之的胳膊,心情愉悦地朝太后走去。 声线不高也不低,但十分甜腻悦耳,“瑶儿同殿下祝愿太后朱颜不改、长乐未央、福寿安康。” 说罢便双手献上锦盒,“瑶儿没有什么很贵重的东西能送给太后,这是三颗九转还魂丹,此丹药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今日献给太后。” 皇帝一听立马直起身板,抻着脖子往下看,“快拿来给朕瞧瞧。” 早就听闻魏铮那老头在研究这种具有奇效的药丸,可研究了数十载也不曾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这小丫头身上居然有。 小太监接过姜瑶手上的锦盒恭敬地交移到皇帝手上。 锦盒一开,三枚黑金色的大药丸板板正正地躺在里面。 太后也好奇地凑上去看。 皇帝对于姜瑶的医术深信不疑,毕竟连魏铮都对她甘拜下风俯首称臣,他自是没有疑虑。 皇帝龙心大悦,转头对太后道,“母后,您得收好,这可是个好东西。” 第87章 想到什么坏点子 太后也笑开了,“姜丫头这礼送的属实太贵重了。你想要什么,哀家也许你一个心愿。” “太后,瑶儿的心愿自然是愿太后岁岁年年、长寿安康、吉祥如意呀~” 姜瑶嘴甜,将几人哄得开怀大笑。 皇帝不禁对姜元武进行一番夸赞表扬,“姜爱卿,令嫒可真是个妙人儿啊!生出这样的女儿,你的功劳也很大,朕要赏。” 姜元武一听有赏慌忙跪下,“能得到陛下和太后赏识是小女的福分,臣不敢要赏。” 他表情略显沉重,毕竟那个什么狗屁丹药也不知道是姜瑶从哪弄来的,又没人吃过,谁知道是不是真有奇效。 万一哪天有人试了,还是嗝屁,发现这丹药毛用没有,那岂不是欺君大罪,满门抄斩啊,哪敢要赏。 想想就叫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丫头真不叫人省心,想给太后献礼,也不晓得事先与他们商讨一番,丝毫没有顾及到姜家上下十几口人的性命。 更何况她送什么不好,非要送这种入口的东西,还宣称关键时刻能救性命。 要真有这样的东西还能落到她手里? “姜爱卿,为何满头大汗?”皇帝不解问道。 姜元武随意抹了下额头,还真是一 头冷汗,他解释道,“许是天气有些炎热。” 皇帝爽朗一笑,“夏日酷暑,这天气确实有些闷热,既然如此,那便等姜爱卿想到要什么了,再来与朕讨要赏赐吧。” 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小丫头鬼灵精怪,不同于寻常人家千金闺秀那般寡淡无味。 也不知是她性子活泼讨喜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同她在一处便身心愉悦。 “姜丫头,哀家也允你一个心愿,你想要什么,只管跟哀家说。” 姜瑶礼貌作揖,“那瑶儿在此便谢过太后了。” “你也不用去女眷席了,直接坐在宴儿身旁吧,哀家看着你心中欣喜。” 姜瑶乖顺道,“是。” 她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层功效。 沈宴之的座位就在太后左侧,离得很近,对面坐着的就是太子沈为洲。 姜瑶抬眸时,恰好对方也在看她,温润的脸上眉心微蹙,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姜瑶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和沈宴之一同入座。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开始大胆揣测起她的身份。 坐在姜元武身旁的官员更是禁不住好奇问他,“姜兄,这宸王殿下要娶之人不是你三女儿姜月吗?” “是啊!这都传遍了,怎 么临门一脚还换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府上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姜兄,你不地道啊,你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先前我带犬子去你家说亲,你怎么没领出来。” 姜元武心不在焉地搪塞过去,便心事重重的喝起了酒。 同在女眷席的李雪梅和姜月,看到这一幕也是在极力按耐自己的怒火。 好你个姜瑶,委实有几分能耐。 哄得那老家伙还直接让她坐在宸王身边,这不就明摆着昭告天下她姜瑶是沈宴之的女人么。 岂有此理,把她们姜月当成什么人了。 谁人不知,原本该嫁给沈宴之的人应该是姜月。 现如今姜瑶鸠占鹊巢还如此高调炫耀,都敢坐在他身边去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抢了别人的男人。 李雪梅倾身在姜月耳边耳语了些什么,姜月咬牙眼神阴冷地点点头。 宴会进行到一半。 女眷席上陆续开始有人上前献舞弹琴。 姜瑶坐在最前头,抬眼便看到了姜月一席美轮美奂的粉色纱裙在大殿中央摇曳生姿。 姜允在旁为她伴奏,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细细看来,她们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好像精心设计过般,一颦一笑都在散 发魅力。 撩拨得底下的少年郎们蠢蠢欲动、心猿意马。 姜瑶支着下巴也开始欣赏起来。 心想,这么美的舞蹈,跳到一半摔了怎么办。 岂不可惜? 李雪梅费尽心思培养她们这些,可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出点风头么。 姜瑶边看边往嘴里塞菜。 实属不忍破坏这么优美的舞姿。 瞧瞧!每个动作都展现了她该有的妖娆。 只可惜身旁的沈宴之不解风情,只专注看手里的果酒,一眼没留给姜月。 难为她冲他搔首弄姿半天,忒是要把腰都舞断了,他也一眼没往那边瞧过去。 还是姜瑶给面子,全程盯着看。 一脸绕有兴致的玩味。 看得姜月脸上柔和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沈宴之见她看得认真,扭头问,“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姜瑶:“……” 在他眼里,她倒是像那种处处见不得人好的坏女人。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今日太后生辰,我也就想想,哪能真做。” 他难得和颜悦色地跟她说,“你不动手,旁人可要动手了。” 一曲舞毕,下面掌声如雷贯耳。 皇帝对她们的表演赞不绝口,“不愧是你啊姜爱卿,府上培 养出来的女儿是一个赛一个的出色!” 姜元武:“陛下过奖了。” 席间,果然有宫女过来给他们倒酒,并在沈宴之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沈宴之扭头跟她说,“我出去一下。” 姜瑶点头,又百无聊赖地该吃吃该喝喝该看看。 这时。 姜芯跑过来找她,“七妹,你要小心些,我看三姐和母亲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姜瑶不甚在乎,懒懒回了句,“谋划什么。” 姜芯见她并没有多大情绪,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急了,“你怎么不知道怕呢。” 总不能还找杀手来暗杀她吧,皇宫戒备森严,皇帝比她更怕死,她有什么好怕的。 “我该怕她什么?” 姜瑶这么随口一问,一下子把姜芯给问住了。 顿了顿才道,“她们、她们把宸王殿下叫走了,你难道不担心吗?” 姜瑶颇有些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大个人了。” 姜芯:“……” 她皱眉琢磨看了姜瑶半响,“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三姐对宸王殿下图谋不轨七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她们借故把殿下叫走,就怕到时候若发生点什么,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第88章 你别乱来 姜瑶嚼着嘴里的肉,吧唧道,“若是发生了,那就是该发生的。我这个人听劝,绝不会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恐怕到时候便由不得你了。” 姜瑶撇撇嘴不说话,专注吃,外头可吃不到宫宴里的山珍海味。 不一会。 她就喝得满腹果酒,四处找茅房。 放完水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到处张望,没想到这殿外的景色如此怡人。 皇宫就是皇宫。 到处都散发着奢靡典雅。 “七小姐!”身后突然有人喊她,姜瑶回头,见一小宫女模样的女孩朝她走来,“七小姐,王爷让奴婢带您过去。” 姜瑶笑问,“叫我过去干什么?” 小宫女顿时羞了一下,“殿下该是思念七小姐了,所以让奴婢过来请您。” 她笑笑,倒也不拆穿她,那便看看李雪梅想玩什么把戏吧。 姜瑶:“带路。” “是。” 宫里弯弯绕绕的小路还真多,姜瑶被带到一个偏殿来。 小宫女转身对姜瑶笑了笑,脚步停在门口。 “七小姐,王爷正在里头等您,奴婢就不跟您进去了。” 姜瑶四周巡视了一圈,静悄悄的,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她回头目光 炯炯地直视小宫女的眼睛,嘴角勾起瘆人的笑意,“这里面有什么?” 小宫女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一怔,立马埋下脑袋,语气略显慌乱,“回七小姐的话,王爷真的在里头,奴婢不敢撒谎。” 她说自己没撒谎,却不敢直视她。 姜瑶不以为意转身推开了偏殿的大门进去。 她当然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沈宴之,奈何人性本贱,对未知的东西就是充满好奇。 入门后便是一个小落院,一地的落叶,看起来不常打扫。 她推开主卧房的门。 一股浓烈且奇异的香气直接迎面扑来。 卧房不大不小,床边的木柜上赫然摆放着一个点燃的香炉,上面升起袅袅白烟。 她心下瞬间了然。 身体很快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她方才明明只吸入了一口。 身后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然后迅速将房门关上。 体内的异样让她感到浑身上下燥热难耐。 正在她研究门锁时,身后突然有人朝她扑来,“小美人,本王来了。” 那声音传入耳里,恶心到令人头皮发麻,浑身一激灵。 她早有防备,立马转身扼住对方咽喉。 没想到那是个二百多斤全身流油的胖老头,眼 神贪婪,猥猥琐琐地在姜瑶身上打量。 当看到姜瑶的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后,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胖归胖,但身体灵敏度居然还挺高,一把格掉姜瑶的手后,他咧开嘴,淫靡一笑,继续向她扑来。 姜瑶蹲身,从旁溜边过。 老头兴致高涨。 寻着姜瑶而来的眼神愈发猥琐。 “你跑不掉的小美人儿,本王且告诉你,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子能逃得过本王的手掌心。” 没想到那小宫女真没骗她,真的是个王爷,但此王爷非彼王爷。 她剔了剔后槽牙的蛀洞,“那今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她先是跑过去摔了柜桌上的香炉,将里面持续燃烧的香料全部推翻并踩灭。 这香燃得快,散得也快,只是药效奇重。 男人穷追不舍又要向她扑来。 姜瑶索性扭了扭脖子,直接拔出两把军刀,“来呀~” 老头明显震惊了一下。 “皇宫内院,你竟敢携带杀伤性武器,你怎么带进来的。” 进宫都会有宫门守卫严查,怎么可能叫这女人堂而皇之地带进来两把这么大的刀子。 “本小姐想带便带了,王爷可是想试试,这刀是真是假么。” 胖老 头见状,太阳穴都不禁突突了两下。 但他并不想放弃,“小妞儿,你还真别倔,你大概不知道,这屋里的香料可是北域的奇毒,毒性相当霸道。” 他笑声突然淫靡浪荡,“不出半刻钟,毒一发作,哼哼~你可是得求着本王替你解毒的。” 姜瑶也不惧,下一举动直接将老头看傻在原地。 只见她手里的尖刀在手指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瞬间冒出,往地上聚集。 而姜瑶本人全程面无表情,连眉头都不带蹙一下的,如此疯批的举动,一度看傻那老头。 连眼神都不禁惊大了几分,“你想做什么?” 活这么大岁数,见过狠的,却没见过这么狠的。 多少女人拿着剪刀梨花带雨地抵在自己脖颈上冲他大喊不要过来,但终究都被他过来了。 对面这女人一声不吭把自己的手给割了。 这是在用指尖的血液警告他继续靠近的下场吗。 血一出,毒也算解了一半。 原本潮红的脸颊稍稍退了几分,疼痛感让她清醒了不少。 姜瑶收起刀,在身上随意撕了快布料下来给自己包了两圈。 视线再次落在那老头身上,神情变得有恃无恐。 甚至挑衅般动了动 眉毛,从袖下拔出一根银针。 老头下意识后退两步,他抬起皱巴巴的手颤巍巍地指着姜瑶,“你、你你不仅带刀,你还带针。” 姜瑶一脸无所畏惧,“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老不正经,今日本小姐就整顿整顿你,让你尝尝欲火焚身,却硬不起来的滋味儿。” “你会扎针?” 姜瑶邪魅一笑,“精通得很。”扎到你永远不举,让世界充满爱。 老头子终于知道害怕了。 在姜瑶一步步的靠近下,他一步步地往后退。 最终退到了床沿处无路可退。 姜瑶撇撇嘴,还怪恶心的,自己竟然把一个糟老头子逼到床上了喂。 他警告道,“你别乱来。” “我为什么不能乱来?” “你再敢靠近一步,本王就要大声叫了。” “哦呦~”姜瑶自己都觉得惊叹,“你叫吧,这里这么偏,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波角色互换那是进行得相当自然。 姜瑶咧着一嘴淫荡的笑意朝他靠近。 一针下去,老头直接仰声尖叫起来。 就在下一针即将落下前,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沈宴之一眼看见姜瑶面目狰狞对那床上的老头图谋不轨的样子。 第89章 何来勾引一说 他表情一怔,随即将房门给关上。 还象征性地关心了句,“你没事吧。” 此时此刻。 他但凡长了双眼睛,就应该把询问对象换一换。 那老头见沈宴之进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并对他大声呼救,“宴之,你来得正好,这个女人要谋害本王,赶紧将她抓起来绳之以法。” 姜瑶没给老头再说话的机会,第二针直击他要害。 老头大叫一声应声倒地。 姜瑶顺势补了他几脚。 踹完人,她突然扭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宴之看。 男人被她看麻了,刚要开口,她踮起脚一嘴将对方嘴给堵上了。 沈宴之被亲懵了。 下一秒,衣袍顿松,腰带直接被姜瑶割开。 两只罪恶的手从衣襟处探进去肆意妄为。 沈宴之额角降下几条黑线。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丫头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动作像是不受控制的饿狼。 “姜小姐?”沈宴之眉心轻蹙,试图唤醒她为数不多的良知。 姜瑶抽出嘴来开口纠正,“叫什么姜小姐,生分,叫老婆。”手上动作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抓住她那双乱动的爪子,“姜瑶,故技重施未免太拙劣了。” 他抬起她 下巴,这才发现温度有些不对劲。 “谁给你下的药?” 药性这么猛烈! 招架不住,招架不住一点。 姜瑶寻着声又去吻他的唇,动作粗鲁又暴力,准确说是用啃的。 沈宴之眉头紧锁,本准备将人弄晕扛走,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一脚将老头踹进床底。 回头却瞥见姜瑶“撕拉”一声将自己的衣服撕开。 沈宴之:“……” 门是被人从外面强行撞进来的,当看到衣裳不整的两个人后,姜月乐了,险些就笑出声来了。 姜瑶啊姜瑶,你也有今天。 你以为就你会下药,旁人不会么。 视线上移。 在看到男主角的脸后,她嘴角的笑容光速石化。 “怎么……怎么……”是宸王殿下。 这怎么可能! 李雪梅领进屋的一群人也瞬间傻了眼。 方才聚在一起聊天时,那小宫女不是通报说瞧见姜七小姐领着别的男人进的偏殿么! 怎么是宸王殿下本人。 两人搂抱在一起,姿势暧昧,看场面还挺激烈的,衣服都撕破了。 对于姜月的突然闯入,姜瑶脸上并没有一丝讶异,甚至更像是在等着她进来。 她纤细的双手圈在沈宴之腰上, 香肩半露,黑色的发丝缠了几缕在嘴边,画面看起来极具冲击性,香艳至极。 小脸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唇瓣嫣红,带着三分讥屑,七分挑衅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月。 丝毫没有被人撞破后该有的羞耻和尴尬。 众目睽睽之下,甚至还在他胸脯上蹭了蹭有些发痒的鼻尖。 看到此画面,姜月嘴唇都开始颤抖了,“姜瑶,你不要脸。” 姜瑶不以为意,轻轻收了收衣领,“我怎么不要脸?” “你……你勾引王爷。” 姜瑶歪头一笑,捧着沈宴之的脸,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我与殿下本就有婚约,何来勾引一说。” “倒是姐姐,殿下若这么容易勾引,你怎么没得手啊?。” 姜月呼吸都抖起来了,“我才不像你这般不要脸。” 姜瑶佯装惊讶,“我不要脸?我可没与外男在后院苟合哦。” 姜月被激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胸口猛烈起伏。 姜瑶扭头看向李雪梅,“母亲带这么多人进来做什么?捉奸么?” “……”看得出来,李雪梅想发怒又不敢发怒。憋得脸都红了。 沈宴之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们一眼,薄唇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滚!” 沈宴之都发话了,还杵着就不礼貌了。 姜月被李雪梅连拉带拽地拖出去。 越想约不对劲,明明放进去的是那个又老又丑还色的老王爷。 怎么变成沈宴之了。 姜月还是不甘心,拽了拽李雪梅的手。 奈何人太多了,李雪梅也不好多做什么,只能偃旗息鼓等待下次机会。 再从偏殿出来时,姜瑶神清气爽地捋了捋鬓边的两缕长发。 宴会差不多结束了。 姜瑶直接往寿康宫去。 果然瞧见太后正坐在主位上和皇贵妃说话。 “瑶儿见过太后,见过皇贵妃。” 太后朝她招手,“姜丫头不必多礼,过来哀家这儿。” 姜瑶屁颠屁颠过去,瞧两人这样子,大抵是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太后托起姜瑶的小手轻轻拍,然后问身旁的皇贵妃,“云婧啊,你瞧这丫头,和宴儿是不是特别般配。” 皇贵妃笑容慈爱地点头,“瑶儿可爱聪颖,宴儿呢闷葫芦一个,到时候嫁过来,可得辛苦你了。” 姜瑶咧嘴一笑,这点辛苦算不上什么。 “瑶儿乐意效劳。” 那贵妃闻言,“噗嗤”一声捂嘴笑出来,“你倒是个快性子的。” 太后宠溺般轻 点了下姜瑶额头,“你呀~哀家可是听说了,宴儿已向皇帝提了赐婚一事,原本哀家还在犯愁,以宴儿这脾气秉性,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太后乐开了花,由于沈宴之性子淡,太后和皇帝很早就开始为他物色王妃人选,从十六七岁开始,如今都过去八.九年了。 除了从小玩到大的妹妹,无一异性能近得了他身,更别说成亲生子了。 他是生生把自己熬成了大龄剩男,太后差点以为自己的乖孙从此就要孤独终老。 现如今是拨开云雾见晴天,终是找到了个他中意的女子了。 “没想到宴儿的眼光与哀家如出一辙,都喜欢瑶儿这般聪慧机敏又能干的女孩儿。” 姜瑶娇羞一笑,尽显小女子娇媚仪态,“太后,瑶儿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知道自己不配,就别巴巴地往上凑。以免惹人嫌恶。” 声音从外头进来。 一听就知道是个惹是生非的主。 连贵妃温柔的眉心都皱起来了。 姜瑶扭头,看向朝她们走来的沈倾城,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她一眼便瞧见旁边的姜月,一扫之前阴郁,她嘴角勾着一抹得意。 收拾这贱人,还得是沈倾城这把枪好使。 第90章 狗仗人势 她姜瑶再厉害,又敢拿当朝公主怎么样。 沈倾城这长相样貌确实没话说,有几分姿色,不过长得再好看配上这张尖酸刻薄的嘴也叫人生不出丁点儿喜欢来。 姜瑶嘴角依旧保持着四十五度的上扬,面对沈倾城的诋毁不气也不恼。 毕竟谁先生气谁就输了。 她坐在太后身侧,回过头只是淡淡掠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了。 沈倾城何时被人这般轻视过,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放肆!见了本公主都不知道行礼,如今是什么乡野村姑都能混进来了吗!” 贵妃眉头一紧,薄怒,“城儿不许无礼,这可是你未来皇嫂。” “本公主不承认,我三皇兄才不会娶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做妻子。” 姜月挽着姜允的手臂站在一旁看戏,看到这一幕内心窃喜,憋在心里的那股怨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装腔作势,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唇角的弧度,保持着最温婉可人的浅笑款款上前道,“公主息怒,我七妹此前从未来过皇宫也从没见过公主,殿前失了礼数,姜月在此替妹妹给公主殿下赔个不是,还请公主恕罪。” 她装出一副温婉大度的样子, 给沈倾城福了福身子,想在大家面前赚足好感。 沈倾城一挑眉峰,“姜月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她才敢处处踩在你头上撒野。再怎么样你是嫡出,她是庶出,尊卑有别。你无需替她赔什么不是。” 姜月的表情欲言又止、我见犹怜,一副很想帮助姜瑶但又很束手无策的样子。 姜瑶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演得太像了。 见姜瑶没说话。 沈倾城又道,“现如今没见过世面的都像你这般理直气壮了吗。” 她神情傲慢,咄咄逼人,“还不快给本公主下跪赔罪。” 姜月内心的欢喜不能言表。 嘴角笑意盈盈地看向姜瑶,眸中写满得意洋洋。 将狗仗人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后连忙斥责,“胡闹,瑶儿是你未来皇嫂,岂有她给你下跪赔罪的道理。” 沈倾城讥屑般瞥了姜瑶一眼,“就她?哼!”然后拉起姜月的小手来到太后面前,“祖母,她是姜月,是尚书府的三小姐,您瞧她温婉大气、秀外慧中、知书达礼,怎么都比那个女人优秀千倍百倍,她这才是能与三皇兄般配的女子。” 姜月被这么一夸,倒是生出几分娇羞来了 ,她埋头浅浅一笑,“公主谬赞了。” 沈倾城又指着姜瑶,“这个女人心机深沉,耍尽手段糊弄祖母和父皇,还想嫁进我们皇家嫁给我皇兄想都别想。” “你……”太后被气得胸口一滞,喘气困难。 姜瑶连忙给她按合谷穴顺顺气,并安慰道,“太后不必生气,公主年纪尚小,难免受人蛊惑,瑶儿不会与她一般见识的。” 言下之意。 你发你的疯,我权当看表演。 沈倾城气焰更盛,“你说谁蠢笨!” 姜瑶扭头平淡道,“今日是太后寿辰,公主即便再看不惯我,也烦请忍一忍。众目之下,你我谁动了谁都不好看。” “就是!祖母身体还未好全,你消停些吧。就这姜月还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她与外男在自家后院行苟且之事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不觉丢人便罢了,你贵为公主反以她为荣,你脑子怕不是被炮打了吧。” 沈南清从外头进来,看到屋里这么大的阵仗,和自己气得不行的祖母,连忙上前查看。 “祖母你没事吧?” 太后喘了口气,摇摇头。 沈南清毫不客气地对沈倾城道,“祖母的身体还未好全你不是不 知道,你若再将她气出个好歹来,我看皇伯伯能不能饶你。” 皇帝的孝顺众所周知,就是沈倾城也不敢挑战分毫,但她实在气不过这贱人嚣张的嘴脸。 沈倾城声线放软了几分,“沈南清,你不知事件原委就不要出来胡说八道,这女人因为嫉妒姜月姐要嫁给我三皇兄,所以下药设计毁她清白,心思如此歹毒,简直其心可诛。这么多年来,姜月姐对三皇兄的感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我都看得见,她怎么就不能嫁给三皇兄了。” 沈南清笑了,“说你蠢你还不服气,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沈南清!”沈倾城恼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蠢。 “出去,祖母需要安静,你若还想吵吵,我便让人去把皇伯伯请来。” 沈倾城憋了一肚子气,气呼呼地走了。 姜瑶歪着脑袋瞥见姜月还不甘心走,提醒道,“你的主人走了,你还不走么 。” 姜月红着一双眼睛。 这件事,娘亲已经在府中下了死命令,谁敢往外说,就割了谁的舌头。 可这个沈南清居然知道。 姜月目光怨毒地扫向姜瑶,全府上下没人敢往外说,肯定是她传的。 沈 南清见她没动,补了一句道,“不用再这里惺惺作态,这里没有沈倾城,没人给你当枪使。” 可怜的姜月再次败下阵来,被姜允拉着离开了寿康宫。 整个寿宴结束后。 姜瑶和沈南清还在寿康宫陪了太后一阵子。 到傍晚才一同出宫。 “我本来想让你做我亲嫂子的,没想到你做了我堂嫂。” 姜瑶拍了拍沈南清的肩,“我做不成你亲嫂子,你可以做我亲嫂子啊。” 沈南清神情一滞,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混话。” “我是认真的。”姜瑶满脸认真,一点没开玩笑。 “嫁进你家,那岂不是还和那个姜月沾亲带故的,隔应不隔应,我才不要。” “我大哥人很好的。”姜瑶想起了自己答应过姜北的事,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要给自己的亲亲大哥找个漂亮媳妇。 “姜北吗?” “对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害你吗。以后你嫁给我大哥,我便让我家王爷在王府旁边买个大别墅让你们住,咱们还能天天一块儿玩。” 还真别说,都把沈南清给说冲动了。 坐在马车上少女怀春样,捧着下巴问,“你大哥他……多大岁数了。” 第91章 下药 “我大哥也就二十出头吧。”别人家的少年郎十七八.九都成亲了。 独独自家哥哥事业心重,并不把儿女私情放在首位,所以这终身大事也便一搁再搁了。 奇怪的是姜北的母亲,姜瑶自小见过几次,后来便再也没见过了,她也不跟姜元武住在一处。 既然如此,大哥的婚姻大事,她这个做妹妹的还不得操操心。 姜瑶自打看到沈南清第一眼便觉这女孩能处。 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也孝顺。 就是不知道跟自家哥哥能不能看对眼。 改天得让他们俩接触接触。 两人各回各家。 经过大房落院,姜瑶老远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还听见姜月边哭边骂,“贱人!” 一声声咒骂此起彼伏,伴着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院子里的丫鬟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分毫,生怕殃及鱼池。 李雪梅也由着她摔,心想等她将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娘亲,你就任由你女儿被那个贱人踩在脚下践踏吗。” 李雪梅长长叹了口气,不然她有什么办法,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托人请到长安阁的顶尖杀手,原以为这回取那贱人狗命是十拿九稳的 事儿了。 哪曾想派出去的杀手竟死在那人家中。 李雪梅每每想到都觉毛骨悚然。 只得出声安慰道,“月儿,姜瑶那个贱人不简单,以后不要与她正面硬刚。” 李雪梅话未说完,就被姜月情绪激烈地打住,“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忍受这些,凭什么她有恃无恐,我就要做那个缩头乌龟。我不要。” 姜月从小到大嚣张惯了,一下子换过来,难免心里承受不住。 李雪梅恨铁不成钢,用食指戳她额头,“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你看看你,就知道往家里撒气摔东西,你哪次斗赢那贱人了。” “我……”姜月语塞,眼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往下掉。 确实,最近与那贱人频频交手,没一次占上风,可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索性跪坐在地上抱住自家娘亲的大腿,“娘亲我该怎么办,再过几日她真的就要嫁给宸王殿下了。殿下娶了她,那我可怎么办呀?我还想嫁给殿下呢。” 她哭得梨花带雨,时不时还抽噎噎的,像是抢不到糖果的小孩,跟母亲告状,模样即可怜又无措。 李雪梅看着心疼,可实在也想不出其他 办法。 “娘亲,女儿真的不想嫁给林会那个草包。” “不想嫁他你还与他做那种事。” 姜月摇头,边抽抽边摇,“女儿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一切都是那贱人设计好的,她给我们吹了迷情香,那药性老强了,否则我怎么可能瞧得上他。她还故意放毒蛇吓我们,要不是她,该嫁给宸王殿下的就是我啊!” 李雪梅长长叹了口气,一边担心姜允,另一边又为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伤透了脑筋。 她沉思了半响皱眉道,“月儿,娘亲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了,你若真想嫁给宸王殿下,娘这还有最后一个法子。” 姜月听后立马止住了哭泣,抬头问,“是什么法子?” “月儿,那宸王殿下不是普通男人,你想个法子让他与你欢好,这个男人,他一旦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他必然是会娶你的。” 姜月一脸天真,“真的吗?” “你相信娘亲,娘亲不会看错的。” 姜月像是看到了希望,随即又道,“可是,他总对我冷冰冰的,怎会与我欢好。” 李雪梅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的脑门,“你傻,姜瑶那贱人是如何给你下药的。” “对哦……” 她怎么 忘了。 偷偷下药,了无痕迹。 就算是让沈宴之发现了,到时候,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他还会舍得惩罚她么!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天沈宴之那结实有力的胸膛,麦色的肌肤,矜贵清冷又禁欲的脸庞,无一不让她脸红心跳,血脉喷张。 难以抑制心口的激动,很难想象她马上就要睡到这个男人了。 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 不知道被他压在身下是何种感觉,想想就刺激。 姜月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突然被一声轻笑拉回了现实。 再抬眼。 姜瑶正双手环在胸前倚在门框上笑她。 姜月脸色骤变,厉声呵斥道,“贱人,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姜瑶娇笑道,“别生气呀~我就是路过,见房门没关,然后想进来告诉你,母亲的那个主意真的很不错。” 主要是她也很想看看沈宴之被人下药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姜月咬牙切齿地站起身,“你以为你稳赢的吗,你不过是惯会耍手段勾引男人罢了,这些事我姜月不屑做。” “哟~清高呀!”姜瑶出言讽刺道,“你清高你就不会下药了。” “……”姜月再次被她 怼得一噎,但很快反应过来后反讽,“谁知道你对殿下又使了什么腌臜手段,否则,凭你这身份,殿下又怎会瞧得上你。” 姜瑶不气,反倒顺着她的话说,“你说对了,我在殿下眼里本来平平无奇,全靠那天我落了水。” 姜月斜睨着她满脸狐疑。 这又跟落水有什么关系! 姜瑶继续解答她的疑惑,“不然我都不知道殿下原来好这口。”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殿下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没有半点抵抗力也是情有可原的。当然,配上你那个下药的办法更好。” 姜月立刻反驳,“你休得胡言,我何时说过要给殿下下药了,如此卑劣的行径也便只有你姜瑶才能做得出来。” “嘘~”姜瑶食指贴在唇瓣处,“放心,我绝对不会传到殿下那里的。” 她失控指着门口大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这就滚!”临出门前,姜瑶拿起姜月房中最后一件瓷器,当着她的面“砰”地一声往地上一丢。 碎片炸开,溅到姜月脚边,姜瑶只是冲她略略歪了下脑袋,示威一笑。 看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开,姜月在身后吼到嗓子都劈叉了。 第92章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这几日前来姜府提亲的少年郎们竟然络绎不绝,姜瑶这才想起那日姜月舞跳得不错。 可姜月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只有沈宴之那张绝世容颜。 哪里能看入眼这些平平无奇的面孔。 李雪梅进屋后便瞧见姜月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她开口嘱咐道,“月儿,一会国公府的公子过来,你可得上点心,他与旁人不同,身份金贵着呢,听见没有。” 姜月:“娘亲,我要嫁的人是宸王殿下,你让我跟那些公子多费什么唇舌,收了礼,打发走就是了。” 李雪梅苦口婆心,“你娘亲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给自己留条后路,若宸王殿下那儿不成,这个国公府家的公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说殿下那里成不了,姜瑶能拿下他,我怎么就不能。我这身段又不比她差。”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就怕中途她出差错啊,连日来她们在那贱人身上所吃的亏难道还不够多吗。 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这时。 有丫鬟过来通禀沈倾城突然造访。 李雪梅替自家女儿理了理鬓边的两缕碎发说,“这公主对你哥哥倒是真上心。” 姜月也笑了,“那还不好啊, 还是哥哥厉害,随便三两句话,沈倾城便巴巴地贴上来,让哥哥赶紧将她娶进门,也好帮我打压打压姜瑶那贱人嚣张的气焰。” “你哥哥样貌好,家世好,对付那些小女子又有手段,自然招人稀罕。” 李雪梅对自家儿子的魅力那是相当肯定。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子为他前仆后继。 姜月见李雪梅夸姜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娘亲处处觉得哥哥好,我与姐姐便长得不好看了吗。” “你们都是为娘生的,哪有不好看的。” 两人又掰扯了几句,才往前厅去。 沈倾城见到姜月来了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询问,“姜淮哥哥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姜月:“好多了。” “那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姜月欣然点头,“当然可以,哥哥昨日还与我叨念公主呢。” “当真吗?”沈倾城惊喜又娇羞。 姜月:“你是公主,我怎么会骗你。不然,一会你亲自问问我哥哥呀~” 沈倾城更羞了,两颊像是熟透了的柿子。 姜月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地拉起沈倾城的手,认真道,“公主,你看,我都帮你了,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呀?” “帮你 什么?”沈倾城转身疑惑地问道。 姜月压低声量靠近她,可怜巴巴地说,“你能不能带我去宸王府?” 沈倾城的眉心在下一秒就皱起来了,“可是我三皇兄不喜我带外人去他府上。” 姜月继续可怜巴巴地抿着嘴唇,难过道,“公主殿下竟将我当成外人吗,可是我已经把你当成我嫂子了呀。” 说罢,姜月埋下头,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 沈倾城哪里会是姜月的对手,一句嫂子将她哄得开心到找不着北。 再为难的事都答应下来了,“姜月姐,你别难过,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便是了。” 姜月一扫难过,喜笑颜开地拉起沈倾城的手,“谢谢公主殿下,我便知道我哥哥的眼光不会有错,公主果真是天底下最最善良可爱的女子。” 经不住夸,沈倾城终究是飘了。 沈倾城:“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三皇兄将你怎么样的。” 姜月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便约定好了,明日傍晚。” “好。” 说完,姜月心情愉悦地领着沈倾城来到姜淮的房间。 “哥哥,你瞧瞧谁来看你了。” 姜淮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人 进屋时,他恰巧宽好衣裳,正打理着领口的褶皱。 抬眼见是沈倾城来了,情绪并未有些微的波动,只是斯文的抿唇一笑。 双手作揖,“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沈倾城连忙摆摆双手,“姜淮哥哥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 虽然沈倾城很漂亮,但他并不喜欢这种徒有其表的女人,特别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性格定然也是娇纵不讲理的。 有这功夫哄她,倒不如多找几个听话的。 姜淮表情有些淡,“劳烦公主挂心,都是些小伤,已经好了。” 他越是对她冷淡,她就越想往上凑。 爱惨了这种做舔狗的感觉。 “姜淮哥哥,既然你好多了,那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步可好?” 姜淮这才刚好准备去青楼消遣一番,自然是不想被这狗皮膏药粘着的。 但余光瞥见自家妹妹投来的求助表情,思虑再三后,只好咬咬后槽牙勉强答应下来。 今日把公主殿下陪好了,明日去宸王府的事儿才能更顺利啊! 姜淮眉心打了个结,满脸晦气地跟在沈倾城身旁。 沈倾城以为他本就是这副淡冷的性子, 同意跟自己出来,大抵也是对自己有点意思的。 于是天真愚蠢的女人在他耳边各种询问他的喜好。 说的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倒不如跟他说想同他上床来得痛快。 就在她叭叭个不停的时候,姜淮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漠地问了句,“公主是喜欢我么?” 一句话把她给问羞涩了。 绞着小手,抿着小嘴埋下头,全然没瞧见此刻男人脸上的嫌恶之色。 然后娇羞地点点头。 “姜淮哥哥心中可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 听他这么回答,她有些欣喜,他心中没人,这不就意味着她有机会。 “那姜淮哥哥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她喜欢他,但又担心自己公主的身份无形中会压迫于他。 姜淮一把搂住沈倾城的腰肢。 他原本就长得眉目明朗、衣冠楚楚,这一下眼神都自带迷人的危险了,“那公主可别后悔。” 他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当然知道怎么做能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为他怦然心动、为他意乱情迷。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拦腰一抱撩拨得心中小鹿乱撞。 面颊“咻”地一下就红了。 像树上熟透的红苹果,粉扑扑的。 第93章 狗都淹不死 姜淮嘴角一勾,不愧是公主,纯情得很,如此容易娇羞,大抵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吧。 姜淮那表情渣得一批,一脸我只想睡觉,不想负责的模样。 沈倾城在他的攻势下全然迷失自我。 “姜淮哥哥,你想做什么?”语气担心中又充满了期待。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姜淮自认再装下去就过头了。 他低头吻住沈倾城的唇。 她惊大双眸,这是她这种良家女子能做的事情吗,这进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奈何姜淮吻技高超,沈倾城原本还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 到后面直接被亲得双腿发软。 她也很羞涩啊!不明白为什么亲的是嘴,软的是腿。 姜淮托着她的腰肢,才没使她瘫软。 虽然这里是空旷且人迹稀少的河岸边,但做这样的事情也有够人羞的。 趁他松动之际,她连忙从他怀中退出来,红着脸道,“姜淮哥哥,你好坏,我要先回去了。” 姜淮才被拱起的火,正在愈烧愈烈,这下她倒知道跑了。 看着那跑远的背影,他轻扯嘴角,俊俏的皮囊满是冷意。 转身便朝隔壁街的花苑走去。 次日傍晚。 沈倾城再次来到尚书府中 。 左瞧右瞧也没瞧见姜淮的影子,倒是等来姜月欢快的身影闯进她视线。 “姜月姐,姜淮哥哥不在家吗?” 沈倾城不死心,还在四处张望,昨天她太紧张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应该不会生她的气吧! “公主,我哥哥他今日有事出门了,不在家中。” “啊~这样啊。” 姜月看出了她的落寞,用肩撞了一下她的肩,“公主可是想见他了?” 沈倾城红着脸没说话,但表情已经昭然若揭。 姜月:“那我明日便将哥哥双手送到公主府上可好?” 沈倾城毫不掩饰脸上的开心,自是情愿极了,“你哥哥当真没有喜欢的女子吗?” 为了哄她开心,姜月自然要捡她爱听的说,“女子啊,哥哥鲜少接触别的女子,但我瞧他对公主倒是挺特别的。” “当真吗?”沈倾城联想起昨日两人的亲密无间,当下就对姜月的话信以为真。 “自然是真的呀!公主自己难道没有察觉吗?” 她察觉了,只是来确定的。 自是相信他是对她有感觉昨天才那样亲她的。 沈倾城两颊通红。 挽着姜月的手,“那一言为定,明日我在府上等你们来。” 姜月一 口答应。 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往宸王府去。 这时的天色已经微微暗下,皎白的弯月早早挂在天边。 王府的守卫见来人是沈倾城,并未阻拦,但看到她身旁的姜月后,眉心默契地皱了。 王爷一向不喜外人进王府,特别是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公主不是不知道。 沈倾城厉声道,“看什么看,这是本公主最好的姐妹。” 几名守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沈倾城把人带进去。 “姜月姐,你来我三皇兄府上想做甚?” 姜月附在她耳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沈倾城惊呼,“什么?你疯了,你竟然要给我皇兄下……” 姜月立马捂住她的嘴,“小声些,别被人听见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简直不要命了。 沈倾城语气中是浓浓的抗拒,“姜月姐,这事儿我指定帮不了你。” 能帮她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原以为她是想来跟她三皇兄培养感情来了,没想到这女人色胆包天,得不到竟想着下药。 卑劣。 实在是卑劣。 姜月:“公主,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宸王殿下的,你只要帮我这一次,一次就好。” 沈倾城满脸写着抗拒,“ 我不能这么做。” 姜月继续软磨硬泡,打感情牌,“公主,我最善良的公主,我们是最好的姐妹,若是你喜欢我哥哥,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帮你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用些手段其实真的没什么。我那么爱他,又不会伤害他,对不对。” “可是……” “不会有可是的,好吗,拜托你了,明日我还带哥哥去你府上玩呢。” 沈倾城虽然十分抗拒这样的行为,却又没办法抵抗姜淮带来的诱惑。 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沈宴之在书房,出来的时候恰巧和沈倾城打了个照面,看到姜月后,清隽的眉心不自觉蹙了蹙。 “小女子姜月,见过殿下。” 沈宴之直接略过她,目光落在沈倾城身上,“干什么?” 沈倾城支支吾吾了一下,索性道,“皇兄,我……我想你了,想到你府上跟你一起用膳。” 沈宴之:“……” 看她那副闪躲不定的神色,哪里是想他了。 沈宴之不悦地给了她一眼,却也并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三人坐在饭桌前,沈倾城的目光时不时地往他身上瞄。 “用完膳,我命人送你们回去。” “我今晚能不能留在皇兄府上过夜。 ” 沈宴之一口回绝,“不能。” 沈倾城吐了吐舌头,就此作罢。 用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两人仍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沈宴之在书房处理公事,自家妹妹突然闯进来大喊,“皇兄皇兄不好了,不好了,姜月姐姐落水了,你快点去救她!” 他漂亮的桃花眼眸一沉,那表情寡淡又冰冷。 根本不想管那女人死活。 生生是被沈倾城拉着来的后花园。 夜色下。 但见一个孤单的身影在湖水中央扑腾。 时不时还呛进去几口水。 一边扑腾一边喊着,“殿下,救命啊……殿下,月儿、月儿不识水性,啊……殿下救救我!” 沈宴之双手负在身后,逆着月光站,脸色晦暗莫名。 只是冷眼站着,好像并没有要下水的意思。 徒留沈倾城在一旁干着急。 “皇兄,你还站着干什么,她不识水性,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姜月在水中演得更卖力了,甚至动作都变得虚弱了起来,声音温软如棉,“殿下,我真的好难受。” 沈倾城也着急道,“皇兄再不救她,她就淹死了。” 沈宴之冷冷抿了一眼她,“这里水深不足三尺,狗都淹不死。” 第94章 无药可救 说罢,他抿了一眼水里的人,无情地转身。 姜月扑腾的动作瞬间僵住。 沈倾城的表情顿时也尴尬无比。 姜月只好泄气般站起身,水位直接从胸口降到了腚处。 沈倾城更觉丢脸,走到岸边上撇撇嘴道,“姜月姐,这儿的水也太浅了吧,我皇兄可不是好糊弄的,要不你下回还是换个深些的跳吧。” 姜月也是一脸郁闷,愁眉苦脸地一步步艰难往岸边移动。 “哟哟哟~你还真往湖里跳啊,水这么浅,夜这么黑,连月亮都瞧不真切,殿下哪能哪能分清前面后面呀~” 这欠揍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再看到姜瑶那张欠揍的脸,姜月牙都要咬崩了,“姜瑶,又是你?阴魂不散的,你到底想怎样。” 姜瑶笑得甜美,“三姐怎么这样说呢,在这儿相逢难道姐姐不开心吗。我可不是不请自来,是殿下邀请我饭后过来一同赏月的。” 姜月泡在水中,脸都气绿了。 姜瑶继续道,“姐姐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还泡在水里呢,会着凉的哦!” 姜瑶这婊里婊气的口吻,连站在一旁的沈倾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姜瑶,你这么说话未免也太 过分了吧。” 沈宴之未走远,听到姜瑶的声音,又折返回来,往她身侧一站。 “你来了。”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倾城为姜月打抱不平道,“皇兄为何对这个女人这样纵容,姜月姐为了你都做到这步了,你为何还是如此铁石心肠,这个姜瑶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就只会欺负姜月姐。” 姜瑶讶异道,“公主觉得我欺负她了?” 沈倾城:“难道不是吗?本公主都看到了,你在旁人面前都这样肆无忌惮了,在家还不知道怎么厉害呢。” 姜月也配合着流下委屈的泪水。 那身子还可怜巴巴地在水里泡着,搭配上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哪个男人看了不会我见犹怜。 偏偏碰到沈宴之这块不解风情的石头。 姜瑶抿着小嘴,小鹿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那公主便说说看我是如何欺负她的。水是她自己泡进去的,王爷也是自己走的。这都能怪到我身上,我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沈倾城眉头皱紧,“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姜月姐喜欢我三皇兄,你为何要说那些话刺激她。” “说句话就刺激到了,那我跟你皇兄 成亲后还要睡一块儿呢,那到时候她悬梁自尽是不是也要算我头上?” 姜瑶说这话时表情无比自然。 弄得沈倾城都有些语塞,更何况今夜确实是姜月理亏,她也不好再为她辩驳什么。 就在沈倾城伸手准备去接姜月的手要将她拉上岸时。 猛然听见姜瑶大喊,“哟!蛇!水里有蛇,蛇蛇蛇。” 她一跃挂在沈宴之身上。 姜月一听那什么蛇,惊得失声尖叫,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王府内院的湖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救命啊救命啊——”她一边喊救命一边奋力往岸边跑,但大家都知道,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什么事都做不好。 水下的阻力大,衣裙又不知被什么给缠住了,根本挪不动。 沈倾城一听有蛇,跑得比谁都快,姜月一抬眼的功夫,她已经在百米之外喘息了。 姜月吓得失声痛哭,大腿一股热流瞬间涌出。 回头一看,好像真的有个东西在向她移动,一个惊吓过度,当场晕死过去。 姜瑶顺着沈宴之身上滑下来,“啧啧”嫌弃她不经吓。 沈宴之也有些无语,“蛇你都敢抓,你可真不是个寻常女子。” 姜 瑶挑挑眉,俏皮道,“这条是无毒的。” 沈宴之瞥一眼飘在水上宛若尸体的姜月,脑袋微痛。 等姜月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夜有些微的凉,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她立马警觉地环顾四周一眼,确定没有什么软体小动物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蛇肯定又是姜瑶那个贱人放的。 沈倾城端着个瓷白的碗推门进来,见她醒了,“姜月姐,你醒啦?把这碗羹汤喝了就赶紧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你衣服都湿透了,府上也没有女子的衣裳。” 姜月并不关心这些,而是问,“王爷呢?” 沈倾城将羹汤放在桌上,“皇兄和那个女人在书房下棋。” 姜月立马从床上下来,“你怎么能放任她们两个独处一屋。” 沈倾城撇嘴有些不悦了,“这儿是王府,又不是公主府,我哪有权利管这些,而且她与我三皇兄本就有婚约,我就是公主也没有平白无故把人分开的道理。” 姜月自知语气重了些,于是拉起她的手,软语道,“对不起啊公主,我只是太着急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说罢,她取下头上的发簪,掰开最顶上的那颗珠花 ,簪管是空心的,姜月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入沈倾城端进来的那碗羹汤中。 沈倾城惊呆了,直呼,“姜月,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着给我皇兄下药?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姜月:“公主不是答应过要帮我的吗。” “可是……”沈倾城实在很难理解,“我皇兄他……” 姜月:“别可是了,我这已经是在最后关头了,也只有公主能帮我了。” “还帮?” 沈倾城甚至开始后悔带她进王府了。 “姜月姐,不是我说你,我三皇兄他可能真的不喜欢你,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姜月眉心一蹙,眼底瞬间泫然欲泣。 “公主,若是你喜欢我哥哥,我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你的。” “可是我皇兄他真的不喜欢你,你就是得到他的人你也得不到他的心啊。” 姜月:“可是我很喜欢他啊,人和心我总要得到一样吧!” 沈倾城突然感觉脑子有点炸裂,她这个逻辑真的很奇怪。 “公主,最后帮我一次,求求你了。最后一次。” 要不是看在姜淮的份上,她真不爱搭理她。 “如何帮你?” “你只要把姜瑶从殿下房中支走就行。” 第95章 汤里加了什么 沈倾城狠狠一咬牙,“好,我最后再帮你这一次。” 沈倾城离开后,姜月端起桌上的羹汤,平静地将浮在表面的白色粉末搅和融化,嘴角露出诡谲的笑意。 此药无色无味,并且药劲十足,比那北域的奇香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可是她娘亲废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的,别说是宸王殿下了,就是法海吃了都得耕两亩地再走。 她不相信沈宴之真的油盐不进。 思虑至此。 她美滋滋地盖上盖子,往沈宴之书房走去。 路上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湿衣裳,检查是否该贴肉的地方都贴在肉上了。 看到肩上的布料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光滑白嫩的肌肤,更凸现柔弱妖媚。 姜月甚是满意。 她就不信,烛火摇曳之下,他看到她这副轻勾描绘、若隐若现的身姿依旧能无动于衷。 沈宴之他再冷艳再清高,那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她就不信,哪个男人见了她这副模样能够把持得住。 进门前她还刻意在门口站了一会,没听到姜瑶的声音才低眉浅笑着推开了书房门。 沈宴之见来人是姜月,眉头毫不掩饰地皱到一起。 语 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姜月扭着柔软无骨的身子,声音软绵绵地问道,“殿下,这么晚了还在忙呢,月儿给殿下备了一碗甜汤,殿下趁热喝些吧。” 沈宴之很不给面子,冷冰冰地来了句,“拿走。” 姜月权当没听见,莲步款款地走到他跟前,将盘子往他桌上一放。 柔声道,“殿下喝了汤,月儿便走。” 说罢,她还一个劲地往他桌上靠,双手撑在他桌上,恨不得将他眼珠子抠下来粘在自己身上。 沈宴之终于抬头用正眼看她了,只是那眼里的凉意让姜月都忍不住身体一颤。 她咬住下嘴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殿下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月儿只不过是想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所以亲手熬了一碗甜汤,想给殿下喝而已。” 说罢,她端起盘里的甜汤又朝沈宴之凑近了几分,声音软软的,“殿下就喝一点吧。” 男人眉峰一挑,骨相优美到亳无瑕疵,脸上透着一股冷峻之意。 他一眼看出了汤里的猫腻。 冷冷问,“汤里加了什么?” “没有,都是养颜滋补的药材。”姜月一边惊艳于他的美色,一边故作淡定。 “本王再问一遍,这汤里加了什么!” 沈宴之看起来有点凶。 姜月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羹汤。 她又弱弱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王爷这么英明,怎么会闻不出里面有没有加东西呢。” 要说沈宴之不近女色她真的相信,可是为什么姜瑶是特例。 她都这样了,为什么他还能做到如此冷淡。 “殿下~” 姜月试图跟他撒娇,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扑到沈宴之桌案上,胸前的大片光景在他面前展露得一览无余。 沈宴之别开脸直呼晦气。 姜月全然没感受到周身的气场骤然下降,“殿下对我如此冰冷,为何对七妹这般维护,是不是月儿哪里做得不够好,殿下告诉月儿,月儿可以改。” 说罢,她抬手就要触碰他那张近在咫尺又冷情到不像话的脸。 沈宴之凉凉吐出一个字,“滚!” 这让姜月即将触碰到他的手一僵。 “殿下,这汤月儿可熬了许久,殿下赏脸喝一点,月儿便立刻离开。” 喝了汤,哪怕是一口,他可都舍不得叫她滚。 沈宴之凉凉地掀起眼皮,“救你的是王府后院的那条狗,你若真想报答,端 去找它,也算它没白下水一趟。” 姜月听后脸色瞬间绿了。 他这意思是宁愿给狗碰,他都不碰她吗! “殿下,你太羞辱人了。”姜月眼里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娇滴滴地控诉他,活像是沈宴之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另一边。 沈倾城还在想着要用什么借口再拖姜瑶一会。 没想到姜瑶这边直接亮了她的牌,“公主殿下难道不好奇你三皇兄会不会上了姜月的套?” 沈倾城表情复杂,“你、你怎么知道?” 姜瑶点头,“我知道。” 然后又道,“她那个药很厉害,比那日公主在偏殿给我烧的北域奇香还要厉害。” 那沈倾城就搞不懂了,“你既然知道姜月要给我三皇兄下药你还跟我出来,你不怕我三皇兄跟她发生点什么不要你了?” 姜瑶一脸无所吊谓的样子,“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世界都是。” 姜瑶拉起沈倾城的袖子,“走,去看看你三皇兄什么反应。” “不是,我说你这个女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皇兄啊,别的女人都给他下药了,你还只想着看戏。” 姜瑶小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蹑手蹑脚的原路返回,悄咪咪地靠着墙往沈宴之的书房移动。 沈倾城也跟着猫起了腰肢,小声道,“这男人肯定都是经不住诱惑的,更何况姜月姐身段那么好,再给皇兄下点药,还不得给皇兄迷得找不着北。” “再说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就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就算他与姜月姐真发生点什么,大不了你们一起嫁进王府,过门后还是一样做姐妹呀!”沈倾城跟着姜瑶屁股后面缓缓移动。 自家皇兄如此优秀,钱权地位加美貌他是样样不缺,而且他还是个王爷,多养几个女人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儿。 听到继续做姐妹这样的字眼,姜瑶险些没转过身将她一掌拍到地上。 “闭嘴!” 沈倾城立马伸长脖子,抬起下巴,“姜瑶,我是公主,你竟敢呵斥我,你目中无人你……” “行行行,知道你是公主,小声点儿,一会被发现了都。” 沈倾城极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撅着张臭脸学姜瑶的样子把脸贴在墙上偷听。 奇怪的是里面竟然出奇的安静。 难道是这堵墙隔音太好了?没理由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难道是墙太厚了? 第96章 我会扎针 姜瑶又往门的方向挪动,木门比较薄,应该能听见动静。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书房门前,一人蹲一边,紧紧扒在门上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半响后。 终于如愿听到声响了。 但是…… 是“砰”地一声巨响。 一股强有劲的内力从里面灌出,连带两扇木门也跟着被震飞了出去。 姜瑶和沈倾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门砸猛了,两人瞬间呆愣在原地。 回头才惊见地上一人,此刻正赤条条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沈倾城定睛一看。 “天呐!姜月姐,你怎么……你怎么没穿衣服。” 她扭头就呕了一摊血,看样子异常痛苦。 瞧见门外的姜瑶,眸光也愈加怨毒,“殿下这般对我,你可是开心了。” 沈宴之阴沉着一张脸从书房出来。 那脸色黑得简直不要太难看。 根本不顾及姜月此刻是不是赤身裸体的样子,直接唤来王府侍卫,“把人给我丢回尚书府,顺便告诉那位李夫人,让她管好自己的女儿,否则,下回再犯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沈倾城知道自家三皇兄的脾气不是太好。 但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府 上侍卫不敢耽搁,连忙上来扛起姜月就走。 “还有。”沈宴之又补了一句,“你们身为王府侍卫,如果连这道门都守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 侍卫应了声“是”,匆匆将人扛走,他们心中有苦,但他们不说。 公主硬是要把人带进来,话说他们能拦得住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走吗! 罢了。 这种情况,认栽就行。 在沈宴之的目光扫射之下,沈倾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抿着小嘴埋头不说话。 姜瑶眼见没戏可看,也准备溜之大吉。 “殿下,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告辞。” 姜瑶刚迈出去一步,身体便被人翻身扛起。 只是感觉一阵晕眩,然后人就在沈宴之肩上了。 畜牲! 这男人真的很喜欢把人扛在肩上。 她真的下回也要让他体验一番被人扛在肩上是何种感受。 “放开我!沈宴之我劝你做个人吧,我要回去,你要扛我去哪!” 沈倾城在身后面露担心。 三皇兄应该不会将她怎么样的吧。 算了,自己狗命要紧,她还是先回去吧。 卧房门被重重关上。 姜瑶被丢到床上。 刚沾到被褥她就立马弹坐起来, 他紧随而来用双手将她抵在床塌上。 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削薄轻抿的唇和棱角分明的轮廓,无一不散发着侵占感。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他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她能清晰闻到专属他身上的檀木香。 很矛盾,清冷而又热烈。 眸底幽深,仿佛燃烧着幽暗炙热的火焰,想要将她吞噬。 姜瑶咽了咽口水,感觉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把脸从他面前移开。 用尽量冷静的口吻对他说,“殿下,你不要冲动。” 她小嘴一张一合,他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柔软而热烈的唇直接封住她的唇。 粗重的呼吸、滚烫的掌心,在她腰间摩挲。此刻面容冷峻、气质矜贵都裹不住那头撕裂皮囊的饿狼。 姜瑶一下明白过来什么,“沈宴之,你没搞错吧?姜月给你的东西你吃了?” 吃就算了,凭什么拿她解毒。 他埋进她颈窝,一个沙哑简短的“嗯”字从嘴里溢出,传入耳蜗,让人莫名感到一阵酥筋软骨。 姜瑶:“我帮你。” 她刚准备从暗仓里取点银针出来用,双手就被他牢牢禁锢摁在头顶。 男人的力气很大,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他另一只手顺着衣服往里探,由腹部一路往上游走,所到之处,自带电流。 姜瑶彻底慌了,“沈宴之,你冷静一点,我说我帮你,我真的会帮你,你松手,我拿针,我会扎针。” 她摆动着身躯,声音凄惨,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但他充耳不闻,湿热的吻一直从耳垂蔓延至锁骨,温软的唇带着滚烫的热气一路轻咬,她浑身像是过了电似的颤栗起来。 “帮我。”男人嘶哑的嗓音低低传入她耳里,像是会蛊惑人心。 说罢。 他大掌不知在何时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 姜瑶只觉胸口一凉,扭了扭身躯想挣脱自己的手。 然而。 这一扭,男人更加失控了。 火热的唇顺着锁骨一路…… 吓得姜瑶拔高嗓子,“沈宴之,你放开我,我带针了,我帮你扎针,能解毒真的能。” 他亲她亲到一半,抬眸与她对视,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而炙热,略带几分迷离,“还是我帮你扎吧。” 姜瑶瞪大双眼,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沈宴之,你清醒点,我是认真的。” 他俯身咬住她,“我也是!” 她嘴里不经意溢出一声呢喃~ 救命……………… ………… 第二天醒来。 都过晌午了。 一睁眼,腰也酸背也痛,全身没一处好地方。 她愤愤坐起身。 鬼知道这个男人多久没开荤了,这么变态,倒腾了一夜。 男人恰巧从外面推门进来,妖孽好看的眉尾轻轻上挑,“醒了?” 听声音能感觉到他心情甚是愉悦。 他是愉悦了。 姜瑶从床上站起来指责他,“沈宴之你还是人吗,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扎针,扎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他走到床边,微微仰头,看着站在床上怒发冲冠的她,轻笑道,“这件事为夫做效果也是一样的。” “你……”姜瑶气得一噎,“你是不是脑XX病。” “你我总归是要结为夫妻的,这种事迟早也都要做。” 他抬眼,漆黑的双眸直直盯向她,深眸映照出她的面容,样子分外认真。 姜瑶揉着酸软的腰肢,下床的腿不自觉抖起来。 看着那条不争气的腿,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宴之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姜瑶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着他都把她弄成这样了,伺候她也是应该的,便由着他抱。 “午膳快做好了,你想去哪里?” 第97章 你找人跟踪我 姜瑶没好气道,“把我放椅子上,我想喝点水。” “我让膳房备些上好的金银花茶,那个润嗓。” 姜瑶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过去,愤愤道,“我谢谢你!” 还怪体贴的,知道她嗓子哑。 吃完午饭,姜瑶正盘腿坐在沈宴之书房的桌案上啃水果。 门外侍卫通报说,尚书府有个叫杨柳的婢女在外面要找姜瑶。 姜瑶吃东西的手一顿。 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杨柳是姜芯的丫鬟,她来找她必定是姜府发生什么事。 她连忙下桌,往外跑。 杨柳在王府大门前急得来回踱步。 姜瑶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七小姐,你昨夜彻夜未归,三小姐又被衣不蔽体地丢回姜府。” “大夫人……大夫人震怒,想是将三小姐的事儿迁怒于你,说什么主子犯错,奴婢有责,她们已经把薄荷吊起来,打了快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古代一个时辰等于俩小时。 姜瑶:“都打了一个时辰你才叫我。” “奴婢先前也不知七小姐在宸王府上。” 姜瑶一刻不敢耽搁,顶着酸软的两条腿,就准备百米冲刺往姜府跑。 沈宴之一个搂腰抱着她翻身上马,来了个策马奔腾。 这一刻。 她突然发现这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到了姜府。 远在大门口姜瑶就听到里面传来薄荷凄惨的叫声。 她直接飞奔进去,循着声找到李雪梅的落院,一脚蹬开院子大门。 姜瑶也没想到自己的愤怒值竟然已经飙升到这个境界了,直接将门踹翻了一扇。 沈宴之跟在身后都被她吓了一跳。 这么猛! 他眉心不自觉微微蹙起,开始怀疑自己的战斗力是不是不行了。 李雪梅回头看到姜瑶后,手上的皮鞭子都兴奋起来了,蓦然瞥见她身后跟进来的沈宴之,手突然又软了几分。 她连忙下跪给沈宴之行礼。 一旁的两个侩子手张妈和王妈也跟着跪下。 “夫人好大的派头。”沈宴之开口,声线薄凉,听不出喜怒。 “宸王殿下,臣妇不过是在教训府上不听话的丫头,殿下难道也要管吗?”李雪梅的话里多少带了点怨气。 沈宴之贵为王爷,行事作为也太不近人情。 自家 女儿哪里不比姜瑶那贱人强,他偏就看不上。 那看不上也便罢了,昨夜竟将她凌辱成那样丢回姜府,还派人警告了她。 这件事传出去,她的女儿要如何嫁人。 他就是再傲慢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啊! 姜瑶眉尾高挑,指挥丫鬟将薄荷放下来。 大房的丫头们先是看看自家夫人,然后再看看沈宴之,连忙去把薄荷从树上放下来。 姜瑶慢步走到张妈跟前,声音柔得像能缠死人的毒蛇,“张妈,你这手……好利索了?” 张妈埋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但姜瑶能感觉到她虎躯一颤。 然后语气官方地回道,“谢七小姐关心,老奴的手托小姐的福,已经好了。”只是有一根手指再也动不了了。 姜瑶走到李雪梅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我的婢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你要暴打她一个时辰?” 李雪梅抬起脑袋,嘴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府上有规矩你怕是野惯了不知道吧。” 见姜瑶不搭话,她自顾自道,“身为姜家的小姐,你昨夜夜不归宿,你犯了错,你的丫鬟就要替你受到惩戒。” 她虽然跪着,但傲气不输站着。 姜瑶笑了,笑里带着十足地玩味,她俯身,视线与她相交,轻轻问了 句,“那昨夜母亲又去了什么地方呢?” 李雪梅瞳孔骤然一缩。 “你什么意思?” 姜瑶扬起甜腻的笑容,“身为姜家的小姐,夜不归宿,婢女要挨打,不知道身为姜家主母夜不归宿又该如何惩戒呢。” 李雪梅顿感头皮一紧,“胡言乱语,我何时夜不归宿过。” 姜瑶就知道她会抵死不认。 要不是跟踪过她几次,她还真想不到这老女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安分。 “我本来还在好奇,三姐和二哥这么浪荡的性子,到底像谁呀~” “呸!”李雪梅没好气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咒骂,“你个小贱蹄子夜不归宿你自己浪荡,你说谁浪荡。” 姜瑶:“哟~说你你还急眼了。” 她两只小手负在身后,“那你不妨说说,昨天晚上亥时你出门上哪去了?” “你找人跟踪我?”李雪梅万万没想到天天找人盯别人,自己反被她盯上。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姜瑶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nonono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是品行端正,又怎会被人抓住把柄。我这个人呢,护短,你若没动我的丫头,我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可惜现在不行喽。” “你想怎么样?”李雪梅立刻紧张起来。 姜瑶 双手往胸前一环,喊来杨柳,“去将我爹爹请过来。” 李雪梅要麻了,立马喊话,“不许去。这屋子里的人谁也不准离开半步。” 姜瑶比她更硬气,声线高调又慵懒,“不用听她的,她很快就不是府上的大夫人了。” 杨柳应“是”后就要跑去找姜元武过来。 却被两恶毒婆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头发,顺带还挨了两巴掌。 王妈提着尖细的嗓子道,“七小姐,如何能没有证据就这样冤枉好人呐?你这是欲加之罪啊~我们夫人十多年来对姜家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你却这般见不得人好,硬是要将这脏水往她身上泼,你居心何在啊?” “我泼她脏水?”姜瑶乐了,“那你们定是没见过我是如何泼人脏水的。” 姜瑶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雪梅,脸上冷意渐深,“烦请王爷命人将父亲请来。” “你……”李雪梅急眼了,站起身目光充满警告意味。 姜瑶就这么歪着小脑袋冷笑着看她着急,轻蔑道,“王爷的人你也敢拦,也敢打吗?” “反了天了你姜瑶,啊?你真是反了天了。你仗着有王爷给你撑腰,今日就敢顶撞我,诬陷我。我还是你母亲,你这贱人就对我如此不敬,你果然是个没娘教养的贱货。” 第98章 滴血验亲 姜瑶一舔后槽牙,蓄了猛力一个巴掌狠狠掴在了李雪梅的脸上。 五条巴掌印瞬间浮肿。 她摔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你还敢打我?” 姜瑶有些心疼地吹了吹自己的小手,嫌弃道,“又不是没打过,嘶~就是太久没打,你脸皮都变厚了。” “你、贱人。你……” 李雪梅恨得双目睁圆,睨着姜瑶的样子,仿佛要将她撕碎。 “来人!”沈宴之凉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氏对王妃不敬,掌嘴!” 沈宴之上来牵起姜瑶的手,温柔地在她掌心处抚摸,“以后这样的事,让旁人动手就好了,你的这双手,金贵着呢。” 看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怎么不显姜月多可笑,李雪梅怒吼,“她还没过门,还不是王妃。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随意插手旁人的家事。” 姜瑶依在沈宴之怀里,双手圈在他腰上,脸颊肆意在他胸脯磨蹭。 小眉毛一挑,“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是清朝和明朝的事儿,我家王爷想插手什么事儿就插手什么事儿,想办谁就办谁,用你一个浪荡妇人在此多嘴多舌?” 浪 荡……妇人? 她竟然敢骂她是浪荡妇人。 李雪梅眼角抽搐,尖声道,“姜瑶啊姜瑶,你以为有王爷为你撑腰,你便可以这般目中无人了?你今日敢羞辱于我,明日岂不是敢将整个姜府踩在脚底下。” “唉~”姜瑶表情厌弃道,“你少来给我拉仇恨,咱们今日就只清算你的事儿。” 她往后退了两步。 “啪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应声落在李雪梅脸上。 沈宴之的手下都是练家子,难免下手重了些。 扇得她满口流鲜血。 姜瑶赶紧喊停,留着她这张嘴,一会还要听她狡辩呢! 张妈和王妈一左一右扶着李雪梅,这画面看起来多少有些许凄惨。 “大夫人,你怎么样?” 李雪梅那双猩红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但还是拿姜瑶无可奈何。 张妈斜着三角眼看她,“七小姐,不是我老婆子说你,老奴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无法无天的,连当家主母都敢打。” 姜瑶:“那你现在见过了!” 张妈:“……” 王妈:“七小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你不知悔改啊你。” 姜瑶将 手负在身后,眉眼弯弯笑得极其肆意,“李雪梅,我的脊梁骨别人戳不戳我不知道,但你的脊梁骨今日怕是要保不住了。” 李雪梅警告道,“姜瑶我且警告你,你今日若是敢胡说八道,我……” “你怎样?杀我?办得到吗?” 李雪梅嘴角抽搐。 看她憋屈得慌,姜瑶身心愉悦,“我现在严重怀疑,我这三位哥哥姐姐,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 姜瑶将话说得极其轻巧,像吃家常便饭似的,气得李雪梅“嚯”地一下站起来,又没站稳摔了回去。 她咬着后槽牙,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张妈连忙嘴替,“七小姐,脏水可不是这样泼的,你这瞎话真是张口就来啊,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老奴是不是也能说七小姐也并非老爷亲生啊。” 姜瑶不恼,“当然,假设你是对的,一会我们便来滴血验亲,到底谁不是亲生,一目了然。” 张妈见自家主子好像有些慌,多年来练就的察言观色,让她隐隐嗅到这其中似乎有什么猫腻。 难不成那几个少爷小姐都不是老爷亲生的? 不可能吧! 若是这样,那老爷岂不是太倒霉了吧。 两个老妇人对 视一眼。 眼观鼻鼻观心,瞬间分清了其中厉害。 “姜瑶!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我李雪梅一辈子规规矩矩,到了这个岁数你还要冤枉我在外偷人。活得如此憋屈,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我!” 她起身就要往墙上撞去。 姜瑶余光瞥见外面进来的身影。 她还奇怪怎么就突然寻死觅活了呢,原来是想上演苦肉计。 眼见李雪梅要撞墙,姜元武立马上去制止拦下。 “我说夫人呐,你这又是在闹哪出。” 姜元武一脸疲态地拉住李雪梅后朝沈宴之行礼。 “王爷!您让老臣过来,所为何事?” 不等沈宴之开口,李雪梅率先抢答,“还不是你养的那个好女儿。” 姜元武看了看姜瑶,老气一喘,又气又无可奈何。 再看向李雪梅,突然吓了一跳,“你……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还不是你养的好女儿,她叫人打的。姓姜的,她如此目无尊长,你管是不管?” 姜元武老眉深锁,“好端端的,瑶儿怎么会让人打你。” 李雪梅鼻孔鼓了鼓,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不仅让人打我,她还冤枉我偷人,我李雪梅 一辈子清清白白,到了这把岁数还要被人冤枉偷人,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我,我一头撞死算了。” 李雪梅说罢还要去撞墙。 双臂被姜元武紧紧握住,“唉行了,你就别添乱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撞墙。” 李雪梅啜泣着,试图以这种方式避重就轻。 姜瑶偏不如她的愿。 她让沈宴之命人拿来四个盛了清水的瓷碗,顺便在落院里架了一张四方桌。 姜瑶:“滴血验亲。” “这……”姜元武蹙眉,似乎从未怀疑过李雪梅的忠诚,当然也从没怀疑过这三个孩子不是他的。 甚至还斥责姜瑶,“瑶儿,你这是干什么,你母亲生的,自然是为父的孩子,瞎闹什么。” “父亲,你不在李雪梅院子里过夜的夜晚,你可知道她都去了何处吗?” 姜瑶这么一问,把姜元武也给弄懵了。 难道这货背着他还出去找别的男人? 李雪梅连连摇头,“老爷,你别听她胡说。今儿个就因为我轻轻教训了几下她的婢女,被她记恨在心,她现下这般做派就是为她院子里的贱婢报仇。她甚至不惜栽赃我、陷害我。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第99章 自证清白 姜元武看了一眼薄荷的惨状,也很无奈,扭头对李雪梅道,“你没事打她侍女做什么!” 李雪梅理直气壮地昂起下巴 ,“老爷,我身为当家主母,我管不了她,我连她一个小小的贱婢都管教不得了吗。” 李雪梅情绪激动,姜元武浓眉深锁对姜瑶语重心长道:“瑶儿啊,左右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你若是想要,为父再给你买两个。你们何故这般闹挺,搅得姜府上下不得安宁呀!” 姜瑶将情绪控制得极其稳定,只是淡扯嘴角,“爹爹!瑶儿先前脸上的伤还是母亲弄的呢,她伤我我都没闹,又怎会为婢女之事搅得姜府不得安宁呢。我只是……” 她顿了一下,目光清澈且平静地看向李雪梅,陈述道,“好几次瞧见母亲夜里偷偷从后门溜出……” “一派胡言!”李雪梅狗急跳墙,立马跳出来矢口否定,“简直是一派胡言,深更半夜的,谁家正经女子往外跑。你且将你那张臭嘴放干净些,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在外头野惯了成日夜不归宿吗。还有,你之前脸上那个伤是如何来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姜瑶睁大弯弯的 月亮眼,“母亲怎么还急眼了呢!” 李雪梅一摆泼妇架势,手叉腰,“谁急眼了,你敢说昨夜你没有夜不归宿吗,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倒惯会贼喊捉贼,与你那倒霉娘一样,都是个狐媚惑主的贱货。” “住口。”姜元武怒斥她,“李雪梅,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那种污秽腌臜的话你张口就来,你还当自己是当家主母吗!” “老爷,我……我就是太过生气,才口不择言的。” “罢了!”姜元武气归气,但还是满脸倦怠地摆摆手,“别再闹了,过几日府上还要办喜事,别给我找晦气。” 说罢又对姜瑶苦口婆心地道,“瑶儿啊,你的婢女,你再喜欢,她做错了事,你母亲训斥几句挨几下打也是她该受的,你莫要再为这点小事伤了你们母女和气。” 李雪梅颇为挑衅地瞪了她一眼,“听见没有姜瑶,就这种小事还要劳烦你爹跑一趟,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姜瑶表情乖顺应和,声线也是软软甜甜的,“父亲说的极是,母亲是姜家的主母,教训下人本就是应该的,瑶儿一点意见都没有。” “嗯~”姜元武颇为满意姜瑶的懂 事,眉心的结都松动了不少。 “但父亲,就母亲昨日深夜出门一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母亲若是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恐难堵住悠悠众口呐。”姜瑶话锋一转,又将李雪梅推到了浪尖尖上。 “你放屁!谁看见了?谁看见我昨夜出门了?倒是你,你昨夜一整晚不在府上,你去会哪个野男人了?”李雪梅过于激动,嘴都瓢了,说话没经过大脑直接叭叭喷出。 完全没注意到沈宴之那张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姜瑶抿着唇偷偷往他脸上瞥,然后轻飘飘地来一句,“母亲将事情归咎到瑶儿身上,是因为心中有鬼吗?” 李雪梅万万没想到,她心理素质如此之硬,竟然还能条理清晰地反将她一军。 “谁心中有鬼自己心里清楚,我李雪梅心里坦坦荡荡,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休要污蔑我。” “既然这样,那爹爹。”姜瑶拿起姜元武的手,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根针来,“咱们就验上一验如何?” 李雪梅心下一惊,立即上去将四碗水连同桌子一并掀翻。 并口出狂言,“好啊姜瑶,你妄图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是吧。这血 若是验了,我李雪梅在这姜府还如何立足。” 李雪梅的异常抵触,让姜元武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疑惑来。 姜瑶当然知道此刻姜元武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被撕开了口子,便很容易崩塌。 姜瑶笑盈盈地道,“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瑶儿也是为了你的清白着想啊。若您还想在姜家立足,更应当自证清白才是,左右只不过是验个血的事儿,母亲这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 沈宴之的手下也够给力,似乎受到了沈宴之的授意,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张大桌,上面摆满了盛了水的碗。 然后两名暗卫直接双手抱剑,一人站一边。 看得李雪梅心中发怵,也不敢造次了。 只得扭头对沈宴之说,“王爷,您这是干什么,这是我们姜家自己的事儿,您插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沈宴之眉尾略微上挑,更显睥睨轻蔑之色,“本王也只是为证夫人清白略尽了点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有王府侍卫守着,李雪梅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冲姜瑶无能狂怒,“姜瑶,你未免太不把人放眼里了,这么做对你 有什么好处。” 姜瑶不理会她径直对姜元武道,“爹爹,为了证明母亲的清白,您恐怕是要受些罪了。” 姜元武表示没什么,他本也认为整这出滴血验亲实属多余,但李雪梅如此激烈的抗拒不免让他产生了质疑的苗子。 验一验便验一验,损失不了什么,图个心安也未尝不可。 于是。 他扭头问李雪梅,“那三个孩子呢?” 姜月昨晚受了伤,哪儿也去不了。姜淮指不定在哪个温柔乡中醉生梦死。不过今日有姜月一个便足够了。 姜瑶:“爹爹,三姐姐应该在房里。” 姜元武淡淡道,“去把你们三小姐叫出来。” 老爷都发话了,丫鬟们不敢耽搁,直接进屋将还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姜月从床上弄起来,架出去。 姜月唇色有些惨白,被强制开机后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脾气倒是挺大,强撑着将两个丫鬟的手甩开,“给我滚开!” 半昏睡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外头的争吵,大致也知道怎么个情况。 她目光睨向姜瑶,狠狠瞪了一会才对姜元武说,“爹爹,她发疯,你纵容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起疯。” 第100章 血不相融 姜元武见她状态有些不对劲,虽然气她顶撞他,但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了?” 怎么了…… 她看向沈宴之,再看看姜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惜姜元武没瞧出来,也没再追问,直接刺破自己的手指往其中一碗水里滴了一滴鲜血。 姜月虽然极不情愿,但她怎么可能是旁人的孩子,她是娘亲和父亲亲生的。 她跟着拿起桌上的针就要往手指上刺。 李雪梅上前夺过她手上的针,哭唧唧道,“老爷,你我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到头来,你竟怀疑我们的月儿不是你亲生的吗!” 她半老徐娘的年纪了,稍微这么打扮打扮对于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还算保养得不错。 加之她此刻眼中饱含泪水,眼神幽怨地望着姜元武。 大概是个男人都会生出几许怜悯之意。 姜元武语气多了几分耐心,“不过是验个血罢了,你此般拦着,难免更叫人心生疑虑,你便就让她验一验,消了大家的疑虑不就好了。反正月儿是我的亲生骨肉已是不争的事实。” 李雪梅竟有些哑口无言。 姜月倒是自觉,又拿回针,很干脆地扎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液 滴进那碗水中。 李雪梅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众人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碗水中的两团血液变化。 就连两边的侍卫也不禁好奇地伸出脖子。 大家都知道。 至亲者,血液相融,反之,则不相融。 这两团血姜元武睁圆了双眼看了良久,反复等待,反复确认。 最终! 这两滴血并不相融。 他愣着神,一下子未能反应过来,直至姜瑶的声音响起,“爹爹,你与姐姐的血不相融啊!” 众人大为震惊! 什么鬼? 这在姜府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的千金小姐,竟然不是姜元武亲生的? 姜月自己都震惊住了,憔悴的面容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娘亲,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可能不是爹爹亲生的。” 李雪梅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瘫软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姜月跑到她面前跪着追问,“娘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姜元武那张脸黑地能滴出墨来,眼神中折射出的寒意几近要将人凌迟处死。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他颜面扫地。 他咬着牙关上前问她,“李雪梅,试问我一向待 你如何。” 李雪梅看着一向对他纵容的男人,此刻脸上的恨意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她连连后退,“老爷,我是被冤枉的。” 姜元武几近咆哮道,“你只手遮天,这个府上还有谁能够冤枉你。” “我……老爷……” 姜月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爹爹,肯定是这个水有问题,是姜瑶故意要陷害我们的,这水肯定有问题。” “来人、来人,去,去弄碗干净的水来。” 姜月推着银儿去重新盛了碗干净的水来。 然而结果亦然。 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结果,转身继续问李雪梅,“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我明明就是爹爹的女儿,为什么我们的血液不能相融?” 姜元武粗着脖子厉声问她,“另外两个呢,也不是我的?” 李雪梅连忙跪着过去抱住姜元武的大腿,急急喊到,“是是是,另外两个是你的老爷,允儿和淮儿都是你的,真的,她们都是你的孩子。” 姜元武抬腿一脚踢开李雪梅,眸中满是浓厚的不信任,“我不信。” 姜府会客厅中。 姜元武坐在主位上,脸色沉得不像话。 姜瑶和沈宴之则 坐在旁边品着茶。 李雪梅和姜月跪在大厅中央,大气不敢喘。 姜允被找到时和太子沈为洲在一起,而要找到姜淮就比较费劲了。 他被找到时,酒都还没醒。 硬生生被人从温柔乡中拉出来,还在耍酒疯呢。 根本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到家后见自家母亲和妹妹都跪在地上,整个会客厅的气压低到令人窒息。 姜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忐忑极了。 只是看了几人一眼,见大家都不说话,她便缓缓走到李雪梅和姜月身旁,跟着跪了下去。 空气已经寂静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她跪下去好半响也没人出声,她这时才弱弱地抬头问了句,“爹爹,这是发生了何事?” 问完,空气随即又陷入寂静。 她的话也仿佛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直到姜淮被人架回来,扔在地上,他口中污言秽语地道,“本少爷是姜淮,你们敢对我无理,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姜元武面色铁青,掀起眼皮,声色冷硬,“泼醒他。” 两名家丁立马跑出去弄了两盆水进来,照着姜淮的门面直接泼了下去。 他顿时酒醒大半。 看清姜元武又黑又臭的脸色后,他下意识在脑海里搜罗这些日子自己闯过什么大祸。 竟然连太子殿下和宸王殿下都被请来在旁见证了。 搜罗半响他也没能想起自己犯过什么重大过错。 于是姜淮局促道,“爹,你们这是做什么。” 在姜元武的示意下,管家领着两名大丫鬟,分别在姜淮和姜允的手上各采了一滴血。 然后端到姜元武面前。 他黑着一张脸戳破自己的手指头往两只碗里滴上自己的血液。 姜淮被他的这波操作搞懵了,这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弄回来,就是为了这出? 姜允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 自己的父亲这是在滴血验亲呢,她仅仅只是出去了一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爹爹为何要做这些。 难道他怀疑他们不是他亲生的? 姜元武盯着两只碗看了半响,走到李雪梅跟前。 李雪梅跪在地上,屁都不敢放一个,看到姜元武的鞋停在她面前,她将脸埋得更低了。 姜元武脸色阴沉得可怖,看着李雪梅的头顶,看着看着眼角一抽搐又抬腿赏了她一脚。 他咬牙切齿,愤恨道,“李雪梅,你不是说姜淮是我的孩子?” 第101章 圣人都会犯错 李雪梅被踹趴在地,一口老血险些没呕出来。 但她赶忙爬起来跪好,“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姜元武冷着一张脸摆摆手,管家将盛有姜淮血液的瓷碗端到李雪梅面前。 让她看看清楚。 与姜月那碗一样,两滴血液无法融合。 不必多说,她自己懂。 意思就是说,李雪梅给姜元武生的三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姜允是他亲生的。 他声音冷得不参杂丝毫感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雪梅疯狂地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淮儿跟你长得那么像,不是你的是谁的。” “不可能?”姜元武声音冷冽,“我还奇怪你为何一味地阻止我们滴血验亲,合着这三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是我的。” “老爷,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给你解释啊……” “那个奸夫是谁?”姜元武厉声问道。 李雪梅只顾哭,也不敢说出奸夫的名字。 姜元武拔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带着彻骨的寒意,“奸夫是谁?” 李雪梅依旧不肯说。 三房和四房闻讯赶来,皆围在门外看热闹。 沈为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瓜给 震惊到了。 姜淮自是不敢相信自己不是亲生,扭头质问起李雪梅,“娘,你搞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爹亲生的,是不是搞错了,你赶紧跟爹解释清楚啊!” 这可不是小事。 关系到他将来能不能高枕无忧地继续做他姜家二少爷。 姜元武双手负在身后,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他闭目仰天,似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然后转过身道,“请太子殿下与宸王殿下在此为下官做个见证。” 李雪梅似乎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连滚带爬地来到姜元武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老爷,你不能对我如此绝情,我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对我如此狠心。” 姜元武再次无情地踢开她,老脸结着一层寒霜,声音夜出奇地冷漠,“你还敢在此与我邀功?你此生最大的功劳,就是让老夫沦为整个皇城的笑柄。”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你原谅我一次,我只是一时糊涂!”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还不小心怀了孩子。 “哼!”姜元武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烦请太子殿下与宸王殿下为下官做见证,李氏品行不 端,与人通奸。今立休书一封,从此姜府与她再无瓜葛。” 李雪梅当然不愿意,哭着喊着牵扯着他的衣袍,“老爷,你我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你当真忍心这样待我吗,你今日若真休了我,岂不是逼着我去死吗。” “只要不死我府上,你爱死哪里死哪里。” 李雪梅万万没想到他36度的体温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姜月也跟着拉扯姜元武的衣袍,小模样飘摇欲坠,我见犹怜,“爹爹!爹爹您别生气,娘亲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圣人都会犯错,您给娘亲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休了娘亲好不好。” 任凭她姜月如何求饶,姜元武都无动于衷,甚至绝情道,“你不必为她求情,你与她一同滚出姜府。” 姜元武此话一出。 姜月原本病态的脸色更加惨白,唇色被吓得煞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瞪大双眼用力从他严肃的表情中反复确认,然后连连摇头,哭丧道,“不!不,爹爹你不能赶我走,您不是最疼爱月儿的吗,月儿哪儿都不去。更何况……更何况、这是娘亲犯的错误,与月儿有何干系,为何要将月儿一并赶走。” 人性面前,哪怕是亲亲母女 ,都叫人心生寒意。 姜淮跟着姜月一人抱住姜元武一条腿,哭得稀里哗啦,只顾求他不要赶走自己。 一眼没多往李雪梅那处看。 李雪梅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生了两头白眼狼。 唯独姜允还有一点良心,与她跪在一处,不断安抚着她。 姜元武见两孩子跪在他脚边哭得乱七八糟,为父十八年,他总有些许于心不忍,毕竟也是叫了他十多年父亲的人。 于是。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命人把姜月和姜淮关进荒废已久的落院中,软禁起来。 然后再写一纸休书把李雪梅赶出姜府。 姜允拉着自家娘亲的手心生不舍,跪在姜元武面前苦苦哀求,哭得梨花带雨,“爹爹,女儿求您三思,您此番将母亲赶出去,以后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如……您先将母亲关在府上,等您心情平复了,再想如何处置也不迟啊!” 回旋? 这种事,他姜元武若是还想着回旋,那岂不是全城最窝囊的乌龟。 不将她赶出姜府,他才要后悔终生。 给他戴绿帽也便罢了,竟然还让他帮奸夫养孩子。 一次性让他养了两个。 得是多大的冤种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顷刻 间叫他丧失了所有男人的尊严。 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孩子,竟然不是他姜元武的,试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儿吗! 姜元武简直气笑了。 他心意已决,一甩袖冷冰冰道,“将你们大小姐带回落院里。” 他甚至没再吝啬看李雪梅一眼,径直离开。 实在晦气! 而以姜瑶为首的一群人此刻正站在姜府大门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雪梅被围观的老百姓们指指点点。 她发髻散乱,眼睛红肿,脸颊也肿得不像话。 但她的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犀利过,死死盯着姜瑶看。 墙倒众人推。 大房曾经何等嚣张,现在像只过街的老鼠,人人都能上去踩上几脚。 姜瑶笑盈盈地走到她跟前,长睫半敛,却丝毫没能敛住眼中的嚣张,“母亲为何这样看着我?可是临走前有什么知心话想对我说?” 眼神若是能屠人,姜瑶现在已经死了上百遍了。 李雪梅压着嗓音道,“我今日一切皆拜你所赐,来日必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02章 天降报应 姜瑶垂眸一笑,“母亲说笑了,瑶儿哪有这个本事。” “你的本事,不小了。”李雪梅额间青筋暴跳,连带着咬肌也跟着崩起。 姜瑶掩嘴轻笑,一边调侃她,“说到厉害,还是母亲比较厉害,做事滴水不漏,当真是吾辈楷模啊。” 李雪梅后槽牙都要磨崩了。 若不是这个贱丫头多事,这个秘密姜元武到死都不可能会知道。 心中还在纳闷,她又是如何得知姜月不是姜元武亲生? 知道此事的人差不多都死绝了,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李雪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自己的安保工作已经做得够好了,怎么还会被这个女人发现。 姜瑶抬手,轻轻捋了捋她两鬓杂乱的发丝。 李雪梅以为她要打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姜瑶声线里带着笑意,凑到她耳边,嗓音凉薄地道,“母亲大人,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你可莫要见我老实,便欺负我哟!” 她哪里老实了。 满脸都写着算计。 如今又攀上了沈宴之这根高枝,今非昔比,她便更加不可一世了。 姜瑶眉心微蹙,挺直腰板,“母亲,您犯了这样大的错,父亲发怒也是应该的。你快些想想 当年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女儿也好去跟爹爹求求情,不要将您偷人的事儿迁怒于二哥哥和三姐姐呀!” 她故意抬高的分贝。 就是要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李雪梅是个什么玩意儿。 所谓人言可畏,这些人闲来无事就是聊东家长西家短,只需一夜,这件事就会从大街小巷发酵开来。 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李雪梅再也站不住,匆匆推开包围圈狼狈不堪地跑走。 姜瑶在身后继续道,“母亲放心去吧,瑶儿定会替母亲好好照顾哥哥姐姐的!” 明亮的瞳眸分明带着几分算计的味道。 姜月和姜淮在姜府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两人被软禁在府上最偏的落院中,每日只有三餐丫鬟将馊食从边上狗洞中推进去。 姜淮在里面发疯般狂拍大门,“这些馊食府上的狗都不吃,你们竟敢拿来给本少爷吃,你们疯了吗,就不怕被我爹发现打死你们吗?啊?” 接着又是一声声拍门声。 姜瑶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剧烈晃荡的两扇木门,轻笑了一声。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 “姜瑶,你这个贱人,竟敢陷害本少爷,说本少爷不是爹亲生的,你的心怎 么这么歹毒。宸王殿下真是瞎了眼才会叫这个贱人给骗了。” 姜瑶笑了,“二哥哥莫要生气,这些虽然是馊饭,但照样能填饱肚子,这可都是瑶儿为你们从大旺碗中抢来的。哥哥姐姐们莫要不识好歹。” “姜瑶,你如此恶毒,就不怕天降报应吗!” “二哥哥说笑了,你们的报应才来,我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贱人,我当初就该将你淹死在那护城河中,也免得叫你再来祸害我们。” 自从那次上岸之后,这女人就判若两人。 从前他指东,她绝不敢往西多看一眼,乖得像条狗一样。 现如今若不是顶着这副皮囊,他倒更愿意相信她是另一个人。 不但心狠手辣,城府也极深。根本不似她这个年纪能有的心思和手段。 姜瑶咯咯笑了,“二哥哥不用感到遗憾,有没有可能,姜瑶确实被你淹死了。而我,是另一个人。” 虽然他也解释不清,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 “你少装神弄鬼。”姜淮继续砸着门,“我要见我爹,凭什么关着我,我是姜府的二少爷,你们凭什么软禁我。” “哥哥,你已经不是姜府的二少爷了,你是你母亲与 外男偷情所生,是见不得光的。” 姜淮恼羞成怒,“住口。” 他让她住口,她偏不,“你问为什么软禁你们?因为爹爹每每看到你们的脸,都会想起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用心呵护,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姜淮呼吸颤抖,甚至产生了一种后怕,怕将来数十年都要被关在这狭小的落院中。 不行。 他得想办法出去。 姜瑶:“我此番过来,只是想告知三姐姐,明日,就是她与林会大喜的日子了,姐姐尽早起来梳妆打扮,林家的人寅时就会来接亲。” 姜月躺在窄小的床上,身体被沈宴之那一震,直接震出了内伤。 再加上昨日发生了那些事。 又断了药,一夜之间起来,这身子又沉重了不少。 她听到姜瑶这么说,还是强撑着身子回道,“我不嫁!你去告诉父亲,我不嫁林会那个草包。” “我可不是来替你传话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姜月原本没有血色的唇瓣被她咬得泛着白。 姜瑶:“姐姐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人人敬之的姜府三小姐吗?要不是之前谈妥的,你以为就你现下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份,还有哪家公子敢娶你?” 姜月闭了 闭眼,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我要见我姐姐。” “就算是大姐姐来了,也帮不了你,三姐姐还是自求多福吧。” 姜瑶刚准备离开,便瞧见姜允红着眼睛走来。 手中还提着一篮吃食。 一贯以温婉待人的姜允,此刻看到姜瑶,眼中顿时生出了敌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瑶垂眸一笑,“跟你一样。” “你是故意的?” “大姐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允红着的眼睛更加腥红了,“你不用装,我知道,是月儿欺负你在先,是我们理亏,你想出气,打回来便是,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毁了我们的家。” “打回来?”姜瑶失笑,“闹着玩呢?”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做法太过恶劣了吗?” “姜允,你装什么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你清高、你往我药里下毒?” “你不也没事!” 姜瑶走到她跟前,双手环胸,“我没事是因为你们没得逞,不代表这件事儿就过去了。我这个人呢特别小心眼,尤其爱记仇。” “姜月和姜淮联手将我推入护城河,这是一条人命,姜月联手半夏将我的薄荷卖入青楼,这是也一条人命。” 第103章 这辈子就全完了 “还有。”姜瑶顿了顿,“姜淮买通两个小混混企图将我丢进乞丐窝,这些若是得逞,我该怎么跟你们算?哦对了,前几日你的好母亲买通长安阁的杀手来杀我,这桩桩件件的哪条不是人命?” “你为何总揪着这些未发生的事不放?” “哟?”姜瑶表示大为震惊,“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感情我福大命大就活该被你们一次次暗算呗!” 姜允半咬朱唇,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怨怼地望向她,“我们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还不满意吗?” “我为什么要满意?”姜瑶迎着她的目光,小脸逐渐逼近,眉眼弯弯,似带笑意,“姐姐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你们不能因为自己贼喊捉贼惯了,如今便看谁都是贼吧。” 她被气到脸色发白。 “李雪梅若是没将我家薄荷打成那样,哪来后面这么多事,归根结底,不想相安无事的是你们,明明是你们欺负了人,还总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你到底在委屈什么?” “……”姜允动了动嘴愤愤道,“你为何只字不提欺负我妹妹的事儿。” “欺负?”姜瑶笑了,“这个事儿你非要提的话,其 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三姐姐突然跑到殿下面前脱衣服。你说这种事儿搁谁不会被吓着,突然有个变态男人跑到你面前脱光自己的衣服就问你怕不怕?我家殿下就用内力将人给震出来了,没想到因为惊吓过度,导致劲使大了而已。这种事儿你不能也要讹我吧!” “……”姜允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虽然按照自家妹妹的性子,确实干得出这种事,但她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与那些男子相提并论。 “就算月儿这么做不妥,但被殿下看去身子,吃亏的也还是我们月儿。” “她上赶着犯贱还吃亏了?说得像谁爱看似的,她要换个性别,是要送官府的懂不懂。万一将我们家王爷吓痿了,我讹死你。” “……”姜允被她的话羞辱地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 “你好歹也是姜府的七小姐,说话为何这般粗俗。” “因为我没有像你那样的娘教养呀~”姜瑶一句话又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憋得她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瑶掠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食篮,直接用薄肩这么轻轻一撞,成功将篮中东西撞翻在地。 吃食瞬间撒了满地。 就像剧里的恶毒女配,姜瑶笑容恶劣地从她身旁经过。 丑时。 姜允已经在给姜月梳妆打扮。 破旧的卧房幽暗又简陋,同样破烂的梳妆台上燃烧着一根大红蜡烛。 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映出铜镜中已然哭成泪人儿的女子。 脸上的妆哭花了又补,补了又湿。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她身为姜府的三小姐,众星捧月般被养大,如今却要她这样破破烂烂地嫁出去。 原本为她备好的嫁妆也被姜元武全数没收。 连身上这身嫁衣都是姜允自己花钱为她置办的,头上的珠钗也少得可怜。 身旁连一个陪嫁丫鬟都没有。 姜月想到这些便又忍不住放声大哭,她抱住姜允的腰,“姐姐,我真的不想嫁给林会,嫁给他,我这辈子就全完了。” 姜允于心不忍,轻拍姜月的后背地安抚她。 “月儿乖!姐姐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但你我同是女子,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姐姐能帮你的太有限了。” 姜月的泪水像是开闸的水龙头,将姜允的衣裳都给浸湿了。 她一遍遍将目光放在落院大门处。 期待姜元武能来告诉她, 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姜月眼睛肿成了核桃,可怜巴巴地抬眼望向姜允,“姐姐,爹爹是不是不会来了?” 在她嫁人这么重要的日子,姜元武连来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吗? “月儿,你别怨爹爹,是母亲做错了。” 姜月眼眶顿时又热了,眉心一蹙,泪水又不自觉往下掉,“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谈及这个话题,姜允也忍不住哽咽,“不知道,爹爹不让我去找她。” 姜月埋头放声大哭。 “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明明可以很幸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儿,你也别怨娘亲,她这么做定也有她的理由。” 姜允捧起姜月的脸颊,“月儿,时间快来不及了,姐姐替你梳妆打扮,嫁过去林家,你便可以摆脱这样的囚禁,也许并不是件坏事呢。你的病也能得到医治不是吗。” 姜月想了想,便委屈地点下头。 “嫁过去以后,可就是林家的人了,切莫像在家这般任性娇纵,也不能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了,知道吗?” 姜月再次点头,让姜允替她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 打理好后盖上大红喜帕,外头 的花轿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姜淮和姜允一人一边将姜月送到姜府大门口。 阒静的大街上,一顶殷红的花轿立在门口处显得尤为诡异。 夜里。 只有两盏纸灯悬挂在大门两侧,灯光昏暗,烛火摇曳。 四个人的轿子,轿夫们坐在台阶上等候。 见他们出来,喜婆不耐烦地“哎哟”一声,上前就要接过姜月的手,“怎么耽搁这么久,都要错过吉时了。” 姜淮抬手就要打人,“死老太婆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 喜婆慌忙闪躲,没说话,只是哀怨地抿了他一眼。 姜允看了眼此刻的天色,这个时候的嫁娶,哪有什么吉时不吉时的。 她抿了抿唇,从袖口中取出一袋子银钱交到喜婆手上,“让你们久等了,这些是辛苦费,烦劳抬轿时稳一些,我妹妹身子不适,不能太过颠簸。” 看在钱的份上,喜婆终于嘴角一勾,将钱袋子收入囊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然后将姜月扶进了花轿。 临走前姜月试图掀开盖头再看看这个家和她的哥哥姐姐。 但被喜婆一把给摁住了,“新娘子这个时候掀盖头可不吉利,快进去。” 第104章 破鞋 做了这么多年喜婆,还是头一回见到嫁娶这般随意且寒碜的,寒碜也便算了,谁家正经姑娘这个时辰出嫁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尚书府的三小姐有多见不得人呢。 喜婆啧啧摇着头。 林家与姜府距离不算远,抬着轿子步行一会就到了。 姜月扶着喜婆的手进入林家。 林家虽然没有姜府气派,但也比那些小门小户要好上许多。 大堂内。 只有林父和林母坐在主位上等待。 两人脸色皆不是很好。 大红花轿停在门口,原本要等新郎来掀轿帘,但喜婆并没有瞧见新郎,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姜月是被喜婆扶着下来送进去的。 到了厅堂,姜月感到氛围怪异,便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没想到林家堂内竟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大红囍字是一张没贴,连点红色的家具都没有,甚至连林会本人都没来。 姜月脸色本就苍白,这下看起来更惨白了。 她冷声质问,“林会呢?” “还没醒。” 回答她的是林母。 姜月顿时恼了,她要一大早天不亮就起来梳妆打扮,而林会居然还在睡觉。 林父皱着眉头,“三小姐不必动怒,会儿这孩子,从 小被我们惯坏了,你等等他,我已经命人去喊了。” 姜月憋屈极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连拜堂这种事都要我等他,他是个什么东西,当真以为我很想嫁给他吗。” 林母脸色本就不好看,再听姜月这么一说,面色就更阴沉了,“是,你品行端正的三小姐是高枝,我们林家的儿郎娶了你是我们高攀了。你不想嫁,你以为我们会儿很想娶吗?” 姜瑶一个眼神立马扫视过去,“林夫人你什么意思?” “是我们会儿倒霉。”林母翻了个白眼,“捡了你这只破鞋呗!” “你说谁是破鞋?”姜月急眼了。 “谁问我说谁。要不是你爹仗势欺人,逼着我们家会儿娶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块宝了。” “是你儿子对我做了不耻的事情。”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你不愿意,谁又能勉强得了你 。” 姜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满脸写着不服气。 “还是瑶儿那丫头乖顺懂事,深得我意,难怪会儿那么喜欢。” 不提姜瑶还好,一提姜瑶,姜月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她乖顺懂事?你们的眼睛怕不是被屎糊住了吧。” 要不是她,她怎至于落得这个田地。 姜月话音刚落,就被林父一巴掌打偏了脸,“你在家中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姜月捂着脸看向林父,眼神凌厉,“你算什么?我是姜府的三小姐,你们林家在皇城连号都排不上,凭什么来教训我。” “我不管你在姜府是如何无理取闹顶撞长辈,既然你嫁到我们林家来,就得遵守我家的规矩。这是我教你的第一条规矩,莫要顶撞长辈。” 姜月瞪着大眼,脸颊气到抽搐,但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林父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 扬了扬下颚,吩咐旁边的丫鬟,“去将小少爷请过来。” 丫鬟应声退下。 可是姜月在厅堂足足等他到了辰时才来与她拜堂。 到了前厅,他依旧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姜月上去就是一巴掌。 苍白的脸色透着些许透明,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看到林会时,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她气到嘴唇发抖,“林会,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你竟然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 林会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丝毫的心疼之色,看了她两秒,反手就是一巴掌还了回去。 把姜月给打傻了。 “不愿等你就回去啊, 什么东西!” 姜月惊呆了。 那个原本对她唯命是从的男人,竟然动手打她了。 一些温软如绵的话犹在耳畔响起,恍如昨天。 可他突然为何判若两人。 姜月不敢置信。 “林会,你敢打我?” “都是你欠的。要不是上你赶着贴上来,拼命在我们中间挑拨,瑶儿怎会伤心欲绝,从此疏远我。” “你……是你说你不喜欢姜瑶那个贱人的,你还说你一辈子都会对我好,那些话你全都忘了吗。” “蠢女人!那些话哄小孩都不信,偏偏你信。像你这种不要钱的货色当然是不上白不上了。” 姜月看着林会一张一合的嘴又甩了一巴掌过去,“住口。” 林会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抬手又还了一巴掌回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谁不知道你是你母亲与野男人在外偷情所生的孽种,姜尚书都不认你了,你还当自己是姜府的三小姐呢?” 林会往地上啐了一口,“实话告诉你吧,娶你我们林家一个子都没花,就连接你来的喜婆和轿子都是姜府找的。” 看着林会那张嘴脸,姜月只觉心一寸寸地寒下去。 大热的天,她竟感到浑身冰冷。 “够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姜瑶的咆哮,换来的是林会的又一耳光。 她微张着嘴,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万万没想到他真敢一下又一下的这样抽她。 原本身子骨还有些弱,体内的内伤还未好,此刻面色苍白如纸。 血液顺着嘴角流出,脑袋突然就嗡嗡作响起来,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林会嘴角一扯,“姜月,你一贯喜欢在男人面前装可怜,我就这么轻轻地打了你两下,就倒地上了,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林会,我头疼想吐,你快去帮我叫医馆。” 林会嗤笑,“演!你接着演。我打的是脸,你头疼想吐个屁。演都演不像。” 他瞥了她一眼,吊儿郎当地走到大厅中央,“不是要拜堂吗,来拜呀!” 姜月头晕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去叫我爹娘过来,就说我们要拜堂了。”他扭头对身边的丫鬟道。 没一会。 林父和林母都出来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林会的大哥。 倒也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比林会那个草包更好看。 两人随意拜了堂后,姜月直接昏死在前厅。 林会甚至连一眼都没再吝啬给她直径离开。 第105章 为所欲为 姜瑶出嫁这天。 姜府可谓是全府上下张灯结彩。 姜元武送她上花轿时,还满脸愧疚,觉得自己在过去的十几年当中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嫁妆虽然没有当初李雪梅为姜允准备的多,但是姜北给的那家铺子已经足够抵她所有嫁妆。 所以姜元武给多给少姜瑶并未计较。 老父亲在门前送她时,不免红了眼眶。 姜瑶知道,他对她大抵没有多少不舍,只是在这种日子,作为父亲,他总得做做样子。 八抬大轿在王府门前落地。 沈宴之身着一暗红色喜服正站在王府大门处。 神色寡淡极了,看不出喜怒,安静得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直到姜瑶的花轿落在王府门前,男人嘴角才有些微不可察的上扬。 众人都在道喜。 姜瑶赶紧盖好帕子,感受到轿子落地,轿帘被人缓缓掀开。 但看到姜瑶手中被吃干净的苹果核后,沈宴之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喜婆也愣了愣,眼角有微微的抽动。 这王妃怎么将苹果给吃了。 古代贵族婚礼的繁杂程度直叫人咋舌。 索性她不用陪宾客喝酒,早早地便被薄荷送回了卧房。 刚沾上床她 便急不可耐地扯掉头帕。 “小姐,帕子是要等王爷来了才能掀的。” 她可顾不上那么多,当即就跑到大方桌前捻起盘中的糕点往嘴里塞。 吃得太急还打了个嗝子。 薄荷操心地拧眉替她倒上一杯茶,“小姐你吃慢些,没人与你抢。” “早知道来这么累,本小姐就不结婚了。” 她插着自己的老腰吩咐薄荷给自己捏捏。 “可不兴说这种话。小姐,你是没瞧见,王爷看你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 她都把自己给说羞涩了,抿唇低着头,像个怀春的少女。 姜瑶扭头调侃她,“哟~我们薄荷是不是春心荡漾,瞧上了哪家少年郎了?” “小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薄荷是要跟小姐一辈子的。” “哟?一辈子啊,那你不得怨死我啊。老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可不敢留你在身边一辈子,我怕你怨死我。” 薄荷娇嗔,“小姐~” “好啦,你放心,等我把哥哥的婚事搞定,就给你物色好看的少年郎。” “什么少年郎啊~” 卧房门兀然被人推进来。 薄荷吓了一大跳。 姜瑶正在往嘴里塞糕点,扭头便看 到一男子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 脸上熏红,醉意朦胧,双眼皮往下耷拉着,带着一层迷蒙。 这男人姜瑶看着甚是眼生。 她眉眼一高一低打量着他,嘴里的食物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着。 鼓起来的脸颊看起来甚是可爱。 男人醉醺醺地抬起食指摇摇晃晃地指住自己的鼻子,“宸王妃,你可还记得我吗?” 姜瑶又打量了他两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后,淡淡道,“你谁啊,要我记得你。” 男人嘴角一歪,露出个自以为帅的冷酷笑意。 两条腿直接埋过门槛,摇摇晃晃地朝她们走过来。 “宸王妃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他指尖戳向姜瑶。 被薄荷一把推开。 “放肆,这可是宸王妃,不得无礼。” 男人晃了两下站稳,“你可还记得上次在醉仙楼,你折断本少爷的手。” 姜瑶眉心微微一动,突然就想起了被尘封的记忆,眉目舒展,长长地“哦”了一声。 男人鼻孔鼓起,气愤道,“你哦个屁!” 姜瑶调笑般叠起二郎腿,“怎么着?上次那根手是接上了,又能找事了?” “别以为你现在是宸王妃,老子就不敢动你了,我告诉你 ,上回那个杀手,就是老子派去的。”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男人挑了挑眉峰,“那次只是警告,下回,嗝!下回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姜瑶索性托着腮帮子继续往嘴里塞吃的,边嚼边瞅着他。 难怪上回足足有三波杀手要她狗命! 薄荷上前还想去退开他,“你给我出去!这儿是王妃闺房,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小小的身躯被男人一把扫开,直接摔在趴地上。 手巴掌在地上蹭开了皮,正往外冒着血珠子。 男人凶狠地朝地上的薄荷吼,“喊啊!你以为老子怕他,宸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压人,真正打起来,他不一定是本少爷的对手。” 姜瑶一下没忍住,将嘴里咬碎的食物残渣全数喷到对方脸上。 男人暴怒,“姜瑶!” 她不悦的提眉,“没聋,小点声。” “你!” “你啥你,就你这副小身板喝点逼酒还把自己能成这样,你要是这么牛那手能让一个女人给拧断了?还王爷不是你的对手,不要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 “你说谁脑袋有问题!?” “说你,聋的传人?这 么近都没听见。” 男人抡起两边袖子,就准备抽她,没曾想喝上头了,有些重影,结果打歪了,反倒把自己给摔桌上。 但闻姜瑶那欠扁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啧!眉毛底下挂两蛋,只会眨眼不会看。” 男人的愤怒值爆满,扭头还要抓她。 皆被她一一躲过。 他蓄起浑身力量,一把往门口扑去,只见姜瑶轻身一闪。 对方直接将刚要进来的沈倾城给扑到在地。 姜瑶瞪大双眼,“哇偶~你完了,你竟然调戏公主,不得了哦。” 男人一听是公主,想都没想立马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跪在地上。 沈倾城正愁没处撒火,一嘴巴子直接砸在男人脸上,一下、两下、三下抽得哐哐直响。 “你疯了!竟然对本公主无礼。” 男人被打醒了三分。 跪在那屁都不敢放一个。 “公主恕罪,草民不晓得是公主殿下驾到。” “那这也是宸王妃的卧房,你竟敢随意闯进来,不要命了吗?”沈倾城的声音拔高。 将王府周遭的侍卫都引了过来。 沈宴之眉目清冽,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一双绝美勾人的眸子出奇的凉薄,比寒夜的月色还要凉。 第106章 误会 他只是稍稍掀了点眼皮,便吓得跪在地上的男人一个哆嗦。 “王、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姜瑶小手掩嘴,清浅一笑。 还琢磨着他能嘴硬几句呢,没想到膝盖骨比手骨还软,全身上下没一处是硬的。 沈宴之冷冽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周身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压感,声线也是冷冰冰的,威慑力十足,“这是宸王府,你所处的宝华苑是本王与王妃的住处。” 男人这会大抵是酒醒了七八分。 颤颤巍巍地道,“是、是草民喝多了,不、不小心,闯入了宝华苑,惊扰了宸王妃和公主殿下,草民、草民不是有意的,求殿下恕罪。” 沈宴之面不改色道,“宸王妃胆子小,若是被你吓出什么好歹,本王怎么办?” 男人偷偷瞥了一眼姜瑶,暗想,这女人胆子小? 这不纯纯扯蛋? 但这种话他当然不敢当着沈宴之的面说,他这话里话外的明显不想轻易放过他。 宸王殿下什么脾气谁不知道。 位高权重,还一言不合就动武,有时候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男人想想就忍不住打哆嗦,“王、王、王……王爷,草民真不是故意的, 当真是喝多,求王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草民这一回吧!” 他脑袋磕在地上磕得哐次直响。 生怕自己力道太小表达不出那股发自内心的诚意。 才几下,额间便渗出了血液。 “王爷,草民当真不是有意的,请王爷恕罪啊。” 李晚毓不知从何处收到风声,从宴席中抽身赶来找到沈宴之并跑到他跟前。 “殿下,我表哥想来也不是故意的,还请殿下能网开一面,看在、看在毓儿的面上,这件事儿就算了吧!” 李晚毓虽然长得并不明艳动人、也不温婉可人,但她脸皮够厚。 今晚这一身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虽说她的样貌确实不怎么滴,但身材咱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的。 今晚的衣裙恰到好处地将她胸口那道风光展露无余,把她的长板露出来。 她靠近沈宴之时,那若隐若现的浮动感扑面而来。 连沈倾城都忍不住笑话,“李晚毓,你怕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李晚毓也是娇纵任性的主,自小养成的性子,自然看不得比她更刁钻的沈倾城。 可无奈人家是公主,她只是镇国将军的嫡孙女,即便身份高贵,但公主摆在那儿 ,便也没她什么事儿了。 李晚毓没接沈倾城的话,而是直视沈宴之,试图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看到一抹惊艳。 然而…… 他冷冰冰的嘴里,只吐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文字,“滚!” 霎那间。 李晚毓的眼眶就红了。 “本王的请帖只宴请镇国大将军,你不请自来,谁给你的面子?莫不是还想让府上的侍卫将你扔出去?” 她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被沈宴之怼得一句话都接不上。 “哪只手碰了她?” 沈宴之薄凉的嗓音传入男人耳中,仿佛催命的鬼魂将他的喉咙愈锁愈紧。 男人立马摆手,“没有没有,草民没有碰宸王妃一根手指头,甚至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但是姜瑶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脱身。 她眉头撅起,上去挽住沈宴之的胳膊,表情委屈又可怜,“殿下,上回咱们碰到的那伙杀手就是他派来的。” “你胡说。”男人当然不肯承认,立马反驳。 “他方才亲口承认,薄荷也听到了。他还警告妾身,下回肯定能弄死我。妾身好害怕~” 说罢,姜瑶硬生生挤出一丝丝眼泪花子来委委屈屈地看向沈宴之 。 男人那颗将她撕碎的心都有了。 薄荷随之过来作证,“殿下,确有此事,方才他可不止说这些。” “哦?”沈宴之一个充满危险的音调吓得男人瞬间找不着北,连连磕头。 “殿下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 薄荷:“他还说殿下没什么了不起,都是仗着王爷的身份仗势欺人,真正打起来,王爷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男人急眼了,对着薄荷就是一通怒瞪,“你这个小贱婢为何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拿话脏我。” 沈宴之绝美的脸庞满是寡淡,眼风轻轻掠过,“你派的杀手?” “不是!没有。王爷明察,就算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对宸王妃下手啊!” 沈宴之嘴角一勾,扭头问姜瑶,“你想怎么处置他?” 姜瑶小嘴一抿,脸颊陷下两枚浅浅的梨涡,“殿下,这还用说吗,当然得弄死他呀,他可放话了,还要找杀手来杀我呢。他不死,很难保证我的安全。” “是她!”男人立马将李晚毓供出,“要杀你的是李晚毓,找杀手杀你这个主意也是她出的,殿下英明,此事与 草民真的无关啊。” 李晚毓人都傻了。 说好的这件事谁也不说,这傻叉怎么还把她给供出来了。 看着沈宴之追究过来的眼神,李晚毓慌了,心虚地摇头,“我没有。” “李晚毓,你的胆子可是够大的,谋杀宸王妃,这条罪名可够要你一颗脑袋了。” 沈倾城话音刚落,李晚毓便被吓软了膝盖,“噗通”一声跪下去。 下意识还在挣扎,“殿下我没有。” 姜瑶还是尚书府庶女时,她并不担心,但挂钩到宸王妃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谋害皇亲国戚,十颗脑袋都不够她掉,如有九族,都是要被诛连的。 看着李晚毓堪称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化。 姜瑶不由扬起眉尾,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一夹,听着又茶又机车。 “晚毓姐姐,妹妹知道你嫉妒我嫁入宸王府,但妹妹与殿下,是真心相爱的,希望姐姐能祝福我们。毕竟,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姜瑶茶言茶语的挑衅,不禁激起李晚毓心中暗潮汹涌的怒火。 没当场撕她就不错了,还想要祝福,这种要求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她一脸你没病吧的模样,姐姐妹妹的也不嫌恶心。 第107章 偏见 磨了磨后槽牙,李晚毓终究还是选择了隐忍。 “我没有那个意思。” 沈倾城:“没有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李晚毓,谋害宸王妃,这条罪名可不小。” 姜瑶歪着脑袋笑得天真烂漫,抱着沈宴之的胳膊声音软糯,“夫君~今日是咱们的新婚之夜,不宜用刑,不如就让她在咱们卧房门口跪上一夜,微示惩戒可好。” 李晚毓眼睛圆瞪,咬紧牙关,双唇紧闭。 目光死死落在姜瑶身上。 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让她跪在门前,不就是想炫耀他们在里面如何恩爱吗! 这贱人根本就恬不知耻。 没想到沈宴之声线冷艳,竟然回了句,“依你。” 李晚毓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他怎么能任由她这样胡闹,她可是镇国大将军的亲孙女。 李晚毓脸上写满了我不甘心。 但沈宴之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王妃善良,只让你跪一夜。你要懂得感恩!” 李晚毓牙都要咬崩了,这女人到底对沈宴之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为什么对她如此言听计从。 她满腹委屈地向她谢完恩。 沈倾城凑到姜瑶身旁,“三皇嫂。” 姜瑶眼神 狐疑,上下扫了她两眼,心里还在纳闷,这小妮子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肯定有鬼! 姜瑶语气警惕,“做甚?” 沈倾城倒是突然扭捏起来了,“三皇嫂,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姜瑶:“问。” 她看了一眼自家皇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嗯? 什么话是连沈宴之都不能听的。 “皇兄,借三皇嫂一用,一会马上归还。” 说罢。 便把姜瑶拉到一边去,“皇嫂。” 姜瑶极其不习惯地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公主有话直说。” “嫂嫂。”她的语气接近撒娇,“我听说姜淮哥哥被姜大人软禁起来了,可有此事啊?” 姜瑶:“……” 感情她偷偷摸摸地来找她就是为了姜淮这个渣男。 “我的好嫂嫂,你能不能帮帮姜淮哥哥,让姜尚书把他放出来。” 姜瑶眼角一抽,“你在说什么!” “我说嫂嫂能不能求求姜尚书,把姜淮哥哥给放出来。”沈倾城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眼神期待地望着她。 姜瑶也不失所望地让她失望了,“我脑XX病?” 沈倾城眉头撅起,“你怎么这样说,再怎么 样姜淮哥哥也是你的二哥哥,如今他出了这种事,你这翻态度未免也太冷血了。” 好不容易才把他送进去,她脑子坏了才会想把他重新弄出来。 “公主可是中意他?”姜瑶问得毫不避讳。 沈倾城脸色一慌,突然就娇羞起来了,微微埋头,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我劝公主还是收了这份心思,别怪我没提醒你,姜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瑶当头一棒,冷水泼得猝不及防。 沈倾城那张脸还没红透就黑了,她忙不迭抬起头,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姜瑶,我知道你跟姜淮哥哥还有姜月姐闹得很不愉快,但再怎么说她们都是你的亲人,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已经很惨了,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还骂他。” “沈倾城,姜淮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 “我……就算他们有错,那也是他们母亲犯的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能选择自己的母亲,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有些人天生根就是坏的,再怎么长也都是歪脖子树。” “你……”沈倾城急了,“要不是找不到姜月姐,我才不来找你呢,你这个冷血的 女人。” 姜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公主年纪尚小,看男人的眼光难免差点。” “姜瑶。”沈倾城娇怒,“你才眼瞎。” 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好歹。 “你就是对姜淮哥哥有偏见,不帮忙就算了,本公主找别人就是了。” 她气急败坏,说完就走。 姜瑶可不惯着她,有些事情不撞撞南墙,她就不知道自己年少轻狂。 有些成长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她是公主也不例外。 夜里。 李雪梅依偎在一男人怀中。 侧脸紧紧贴在他胸脯之上,尽显娇媚仪态。 浓重的胭脂香充斥鼻腔,男人微皱着眉。 李雪梅声音发腻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安置我?” 男人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 李雪梅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抚摸,微微眯起双眼,“淮儿和月儿可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可不能不管他们。” 男人没吭声。 李雪梅抬起头,下颚支在他胸前,视线看向男人的脸。 他眉毛极浓,瞳色漆黑,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然后声线微哑厚重地道,“那小贱人有两把刷子。” “可不是嘛。” 想到姜 瑶对她做的种种,李雪梅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她都不知道在她身上栽了多少次跟头。 就连长安阁的杀手都不能将她怎么样。 这小贱人可不是有点能耐吗! “定是宸王殿下暗中派人保护,否则她一介女流,还能反了天不成。” 李雪梅觉得有道理,“有了宸王的庇护,我们再想下手可就难了。” 男人眉眼微眯,眸色发狠,满是算计,“保护得再好,也总有落单的时候。” “表兄,梅儿这回可全靠你了。” 想到自己那一双可怜的儿女,李雪梅不禁湿了眼眶。 “月儿嫁入林家定没有好日子过。你要将她救出来。还有淮儿,姜元武就不是个东西,那两个孩子就算不是他亲生的,却也喊了他十多年的爹,他竟能无情到如此地步,不但软禁他们,还没收了月儿所有的嫁妆。” 那可是她捧在手心里十多年的宝贝。 就这么被践踏出门,都不如府上的丫鬟,丫鬟出嫁尚且还有三瓜俩枣。 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你放心吧,淮儿跟月儿亦是我的儿女。” 听他这么说,李雪梅就放心了,娇羞地依偎进他怀中,“梅儿就知道,还是表兄最靠得住。” 第108章 出事儿了 等姜瑶回到卧房门口时。 只剩下李晚毓凄凄惨惨只身一人跪在门口。 姜瑶路过时不忘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甜甜道,“姐姐可得好好跪着,千万别睡着了,否则,明日要重新跪哟!” 李晚毓斜眼看她,脸色青红交加,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抖。 指甲盖子深深嵌进肉里,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她咬牙切齿,“姜瑶~” “我与殿下要歇息了,恕妹妹不能奉陪咯。” “我迟早要将你千刀万剐的。” 她压着声,双目赤红,眼底隐隐带着水汽。 眼睁睁看着姜瑶转身进去。 红烛摇曳。 夜色绯靡。 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李晚毓只要想想都觉心中如同刀搅。 更不要说让她彻夜观赏了。 盯着纸窗上快要交织到一块的人影,她内心百感交集。 沈宴之正望着桌面上的一堆狼藉陷入沉思。 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瑶一进屋便整个人扑上去,挂在他身上。 声音娇媚,牵声拔调的,“王爷~~” 沈宴之头皮有点发麻,却还是伸出双手将她接住。 性感的薄唇轻启,眉眼难得舒展,“做什么?” “王爷,你好色,你手往人家哪里放。” 她娇嗔怪调的声音明显是故意说给门外的李晚毓听的。 沈宴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向她时,眸色微深。 她就这么跳上来,他的双手自然而然只能托着她的臀部。 她身子很轻,以至于他轻轻一托,能直接将她托到肩上,紧实有力的手臂锁住她乱蹬的两条腿。 姜瑶在猝不及防中又被扛起来了。 “沈宴之你神经病啊!” 一言不合就扛人,她只不过是想气气李晚毓,没有别的想法。 他身体一滞,“别乱动。” “你放我下来。” 他倒是真的将她放下来了,只不过是把她放到了床上。 身体随之欺身压来,大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隐有暗茫浮动。 “你想干什么?”姜瑶无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双美眸充满警惕。 “你说呢?” 都是成年人了,姜瑶怎会不明白他声音为什么如此沙哑。 姜瑶率先抽出两根银针,双目凶狠地警告道,“你别乱来,否则我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用力过猛。” 男人清隽的眉尾一抬,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声线娓娓动听,低沉又有磁性,言语暧昧不清,“怎么个猛法,试试看,你是本王的王妃,履行王妃的职责理所 应当。” 他那双桃花眼蛊惑般向她欺压而来。 “更何况,你一个人演戏哪有本王加入来得逼真。” 她一个人演戏是真的在演戏。 沈宴之加入那可就不是演戏,那叫实战了。 “沈宴之,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扎你。”姜瑶像是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举着银针眼神凶狠地威胁他。 忽然。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爷。” 是暗卫的声音。 沈宴之眉心一紧,“何事?” “李家小姐她、晕倒了。” 晕倒了? 姜瑶立马从沈宴之臂弯下钻出去,打开卧房门。 果然瞧见李晚毓晕倒在地上。 姜瑶撇撇嘴,上去踢了她两脚,“李晚毓,憋装了啊,谁不知道你假晕啊!” 然而。 对方丝毫反应都没有。 照她这性子不应该啊! 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姜瑶蹲身想去试探她的大动脉。 没想到触及到一滩湿漉漉的液体。 她瞳孔震大。 “沈宴之,出事了。” 他派人把李晚毓抬到另一个卧房内。 她颈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割开了一道口子。 索性发现及时,姜瑶已经下针替她止住了汩汩往外冒的血。 沈宴之面色冷然,询问站在 一旁的暗卫,“怎么回事?” 暗卫立马跪地,“是属下失职。” 姜瑶似乎也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沈宴之身旁的暗卫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杀人,这不合理! 而且。 这人为什么要杀李晚毓? 亦或者,是冲着她姜瑶来的。 李晚毓要是死在宸王府,那沈宴之的责任可就大了。 再则,是她罚跪的李晚毓,她同样逃不开责任。 沈宴之冷声,“去查。” “是。” “顺便通知李将军!” “是。” 暗卫退下。 姜瑶从暗仓里取出几瓶药丸,一一倒出,送进李晚毓口中。 这要是被当成普通晕倒,搁那晾上个把时辰,李晚毓差不多也已经凉透了。 扎完针,给她包扎完伤口,姜瑶支着自己的下巴,脸上全是困倦之意。 沈宴之忽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累了便先回房睡。” 姜瑶环着他的脖颈,脑袋歪倒在他颈窝处,酥酥痒痒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 “看好那个李晚毓,死哪都不能让她死在咱们家里。” 沈宴之眉心微动,“知道了。” 李晚毓要是死在宸王府,那么宸王府和将军府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明争暗斗。 姜瑶一觉睡到天大亮。 起床之后已经看不到沈宴之了,身上的大红喜服也不知何时被褪去,只剩一身淡粉色的里衣。 薄荷打来水给她洗脸。 贱兮兮地问道,“小姐,昨夜睡得可好呀?” “跑了一晚上。” 薄荷讶异,“什么一晚上?”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竟然梦见自己被追杀了一夜。 一整晚都在逃跑。 “沈宴之呢?” 薄荷摇摇头,“不知,一早起来就没见着王爷。” 这时。 房门被人推开,两名丫鬟端着吃食进来。 这两人看上去眼生,她之前在宸王府从来没见过。 “王妃,奴婢是连辛,她是双喜,以后便由奴婢二人伺候王妃。” 薄荷小嘴一撅,忧心忡忡地望向姜瑶,“王爷是不是嫌弃薄荷伺候的不好,所以才另外给小姐找了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的出现颇有争她宠的意思。 连辛连忙开口,“薄荷姑娘说笑了,王爷没有这个意思。” 双喜将吃食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摆好碗筷,恭敬道,“王妃请用膳。” “你们王爷呢?” “王爷的行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昨夜李家小姐受了伤,李老将军和王爷一同出去了。” 第109章 你怎么就嫁了 这事儿既然有沈宴之兜着,姜瑶也乐得清净,晚上约小姐妹和自家哥哥在醉仙楼定了个厢房。 她第一个到,紧接着是姜北。 他一进门就问,“瑶儿,听说昨夜宸王府出事了,你没事吧?” 姜瑶见状上前挽住姜北的胳膊,“哥哥,我没事,出事儿的是李晚毓。” “李晚毓?她怎么了?” 姜瑶将他摁在座位上,“李老将军已经接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姜北眉心一拧,“我担心的是你,她毕竟是在宸王府出的事。” “哥哥不必害怕,王爷自会解决。” “哥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一个小女子初嫁王府,人生地不熟,若是有人刁难,哥哥又不在你身旁,如何护得了你。” “哎哟你放心好了,宸王妃的身份也不是摆设。” “李氏那边,哥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没那么轻易过去,宸王府虽然有暗哨,但你这样成日咋咋呼呼四处乱跑,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免有照看不到的时候。为何不派府上暗卫近身保护,却只让两个婢女跟在身边。” 这个大哥未免也太啰嗦了些。 这回把他叫出来可不是听他数落这些,得尽快帮他娶上老婆才行,这样他的 注意力就不会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姜瑶抱着姜北的手臂道,“哥,我最近新交了个朋友。” “男的女的?”姜北问得正襟危坐。 姜瑶:“……” “女孩儿。” 他眼角忽有一丝笑意,“你能结交新朋友,哥哥为你感到高兴。” 姜瑶贼眉鼠眼地冲他挑了挑眉毛,“哥哥猜猜她是谁!” 姜北眉心微蹙了一秒而后松开,笑容带着几分宠溺,端起面前的茶水撇了撇沫道,“哥哥猜不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北话音才落,沈南清便推开厢房门进来,“瑶儿,今日约我出来做甚?” 她说话间抬眸恰巧看到姜北同样扫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 她顿时就明白过来姜瑶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了。 双颊顿时染上可疑的红晕。 姜北虽然甚少接触沈南清,但还认得她的身份,他立马起身行礼。 沈南清连忙道,“姜北大哥不必如此多礼,我与瑶儿是很好的朋友,不用拘泥这些小礼节。” “谢郡主。” 沈南清表情娇羞,姜瑶对她的心思可谓是一眼望穿。 好事儿成了大半。 姜瑶推了推姜北的胳膊,“哥哥,这就是我的新朋友 ,高贵的郡主殿下。” “瑶儿好福气,竟能与郡主交上朋友。” 沈南清这会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客气和礼貌,“姜北大哥说哪里的话,能交上瑶儿这样的朋友才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呢。” 入座后。 菜也陆续上桌,为了给两人制造机会,她吃得飞快。 以至于让姜北以为她很饿,拼命地往她碗里夹菜。 “瑶儿吃慢些,不够哥再给你点。” 八分饱后。 姜瑶“咻”地一下站起身。 两人投来讶异的目光,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王爷让我给将军府送的药我还没送呢。” 姜北:“吃完再送也不迟,一会哥给你送,你再吃一些。” 姜瑶面色为难,“我吃饱了,劳烦哥哥一会儿帮我送郡主回府,我先去趟将军府。” 说完,也不等姜北说话,直挺挺地往外跑。 出了醉仙楼。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沉了。 一弯小月牙挂在天边。 身旁的连辛道,“王妃可是要去将军府送药?” 双喜:“天色暗了,王妃先回去,奴婢可以替您送。” 薄荷撅嘴,“小姐才没有要给李晚毓送药,她只是想给大少爷和郡 主两人独处的时间,所以才找借口出来的。” 知她者非薄荷莫属了。 只是现在天色还早,姜瑶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正寻思着再去哪里浪一浪。 身后突然有只手搭在她肩上,姜瑶下意识的反应直接双手擒住对方的手,俯身将人过肩摔摔出去。 对方刚想说话,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摔,整个人摔傻了。 隔了两秒才感到浑身散架般地疼。 他回头。 姜瑶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瑶瑶,你这是做什么?” 林会捂着腚处,缓了半响才站起来,一眼幽怨,又带着些委屈。 “怎么是你?”姜瑶连忙拍拍上手并不存在的灰,觉得晦气。 林会倒当她不是有意的,也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而是问,“瑶瑶,你怎么就嫁了!” 姜瑶轻呵,这话问的,“什么叫你怎么就嫁了,我嫁不嫁跟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总能这么冒昧地上来找存在感。 “瑶瑶,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也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但你也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听我说,一意孤行就嫁给宸王啊!” “你什么脸,我结婚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林 会眉头大皱,还想上来拉姜瑶的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姜瑶双手往后一负,直接躲开他。 眉心紧锁,冷声道,“滚开!” “瑶瑶你明明知道是姜月先勾引的我,你也答应过要给我机会,你怎么现在又不理我了!” “为什么不理你,你心里没点逼数!”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那日是她主动脱的衣裳,我的也是她脱的,她定是故意想气你瑶瑶,你知道的,我真的不喜欢她,要不是你爹爹逼着我娶她,我怎么可能让她进我们林家的门。” 真敢说! 姜瑶嫌弃极了,转身就要走。 没曾想这男人死皮赖脸又跑到她跟前堵住。 “所以这些日子我去找你,你是故意不见我的?” “你什么时候找过我。”她表情不耐极了。 “你不知道?我去尚书府、去宸王府都找过的,所以是他们没告诉你我找过你,不是你不愿见我?” 林会目光隐隐闪烁着激动。 姜瑶嫌恶道,“你找我干什么?” “瑶瑶,我自是放不下你的,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是你,我爹娘也喜欢你。那个女人进门到现在都没碰过她。瑶瑶我要让你相信我对你的爱。” 第110章 和离 “姓林的,别说我现在嫁人了,就是没嫁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瑶瑶,是不是那个女人又跟你说了什么?你知道的,她惯会使用手段让我们产生误会。” 姜瑶往后退了两步,与他划开安全距离,“所以你现在想以什么身份纠缠我?” 林会白净的眉目微蹙,“瑶瑶,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你与那宸王才见过几次面,能有什么感情,干脆与他和离,我娶你!” “住口!” 一旁的连辛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呵斥他,“我们王爷与王妃感情好着呢,再要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林会不甘示弱,立马出言反驳,“你不过是宸王府的一个小婢女,还没资格管你主子的事情。” “你……”连辛气极。 林会紧接着又道,“宸王府连婢女都管教得这般凶悍霸道,可想而知,瑶瑶在宸王府又有什么地位可言。” 林会目光略过连辛和双喜,深情款款地看向姜瑶,眸光里那片柔情的水像是要溺死人,“瑶瑶,你与他和离,我定会娶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该有的礼数我一样都不会少。” “林公子如此痴情,倒像是本王不识趣,横 刀夺爱了。” 沈宴之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姜瑶头顶后方响起。 姜瑶吓了一跳,回头差点撞上他下巴。 林会更甚,整张脸都吓白了,结结巴巴的,“宸、宸王殿下,你,你怎么来了。” 他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隐隐压抑着寒气,随着他垂下眼皮,视线落在姜瑶额头,声线沉冷,“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这话看似在问林会,实则是在问姜瑶。 她那个好胜心一下就上来了,回了一嘴,“王爷来得正好,林公子让我与你协商和离一事。” 沈宴之修长的身姿挺得笔直,薄唇微抿,低头的瞬间,像是笼罩而来了一片浓郁的阴霾和极重的戾气。 那双眸子像墨一样漆黑,黑得如同一潭沼泽,深不可测。 “和离?” 姜瑶眉眼微微弯起,露出两颗小虎牙明媚刺眼。 完全没在怕的。 “对啊!” 他绝美的眸子微微眯起,矜贵的手指直接挑起她的下颚,神色自带压迫逼近她,“离了本王还有谁敢要你!” 姜瑶拔高的声音尤为清脆,还略带几分玩味,“王爷方才没听见吗,林公子说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他娶。” 话音落。 林会埋着的头隐隐感到一束极强的目光直击他天灵盖上,只觉浑身一个颤栗。 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几分。 随即便听到沈宴之磁性且略带侵略的嗓音,“林小公子!” 他头皮发麻,但在姜瑶面前,他不能怂,他是男子汉大丈夫。 尽管敌人如此强势,他得硬气、得不卑不亢,不能让姜瑶瞧不起他。 林会双手作揖,答,“是。” 声音硬气中带着虚弱。 “教唆王妃与本王和离,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他眼尾微扬,狭长幽深的桃花眼恣肆极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忒是将故作镇定的林会吓得屁都不敢往外崩一个。 姜瑶小嘴轻抿,小手“啪嗒”一下搭在林会肩上,言语戏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然后颇有深意地落在林会那张白净的侧脸上,“林会哥哥,不用怕他,你才是我的盖世英雄。” 林会听到姜瑶如此这般说,背脊都不由挺直了几分。 硬着头皮迎着沈宴之碾压而来的目光,他面色有些愤愤道,“宸王殿下,我与瑶瑶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若不是你……”横叉一杠。 林会忽而顿住,下意识去看沈宴 之的脸色,然后咽了咽口水继续瑟瑟道,“我与瑶瑶早就琴瑟和鸣了。” 说到后面,他声音都飘了。 脑袋埋得极低,根本不敢直视沈宴之的目光。 沈宴之没说话,面色沉冷,眉峰只是轻轻一挑,威压感扑面而来。 目光凉凉地落在姜瑶那只搭在林会肩膀的玉手上。 步步朝他靠近而来。 “这么说,倒是本王不懂事了。” 林会腿脚不听使唤地往后退两步,磕磕巴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妃的手,软么?” “……”林会被这没由来的问话给问蒙了,良久才意识到沈宴之问这句话的意思。 下意识摇头,又点头。 “不是,草民没有那个意思。” “林公子左一句瑶瑶右一句瑶瑶,当本王是死的?” 林会双腿一软,没骨气地跪了下去。 “草民该死,草民不敢。草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本王的女人都敢觊觎。”沈宴之俯身,宽大的手掌直接覆在林会肩上。 吓得林会全身都在发抖。 双手连摆,状似求饶,脸上的表情比哭更难看。 他漫不经心地半敛下眸子,嘴角似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眼底弥 漫而出冷意却叫人直打哆嗦。 一只手掌握在林会肩上,就像拎着只小鸡一样随意。 “不敢不敢!草民不敢。” 林会连连摆手,生怕沈宴之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很离谱的事情。 毕竟这男人性子阴晴不定。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是王妃的盖世英雄。” 随着沈宴之手上力道的加重,林会明显感觉到肩胛骨出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意。 伴随着林会愈来愈高的叫喊声,但闻“咔擦”一声。 好像是身上的某根骨头被捏断了。 林会抱着肩膀躺在地上哀嚎。 看这副样子痛苦程度应该有五颗星,看不出来沈宴之下手比她还狠。 他直起脊背,面色淡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打滚的林会。 眉峰轻挑,看向姜瑶。 这个结局是她想要的,下次林会再碰见她,想起这回的教训大抵也不再敢对她动手动脚。 果然。 下一秒姜瑶就蹲身要去扶林会。 他跟见了鬼似的往后缩。 姜瑶故作伤心道,“林会哥哥,你躲什么……” 林会捂着肩膀表情痛苦,一本正经,“宸王妃请自重。” 姜瑶不禁觉得好笑! 这会他倒知道要自重了。 第111章 盖世英雄 可她偏不。 姜瑶蹲下身子,小表情里面满是担忧之色,爪子伸向林会的肩。 茶里茶气道,“林会哥哥,你怎么变得如此生分。” 林会肩臂无力避闪不及,肩膀被姜瑶一把抓住,疼得他瞬间脸色煞白。 撕心裂肺:“疼疼疼!” 姜瑶像是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狠狠掐了他一下才松手,慌乱道,“哪儿疼?林会哥哥你哪儿疼?” 他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能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疼,表情因为疼痛已经狰狞到扭曲。 两只鞋子也都蹬掉了。 他终于按耐不住性子怒斥她,“走开!” 姜瑶慌乱闪躲时。 一根银针顺势扎进男人身上的某个穴位里。 由于肩膀的疼痛过于明显,姜瑶这么轻轻一扎,倒显得没什么痛痒。 他扶着肩膀艰难地爬起来,目光甚至没敢在姜瑶身上停留,连滚带爬地逃离开。 姜瑶挺直背脊,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林会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沈宴之正在她身侧。 姜瑶弯起眉眼笑得有些得意忘形,扭头猛然看到他沉着一张脸站在她身边,不禁吓了一跳。 他转身,面色一如既往的黑沉,修长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冷不丁问 了句,“本王还不能满足你?” 姜瑶一愣。 目光随即与他对视,眼中生出几分玩味。 沈宴之冷着声问,“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盖世英雄?” 话里话外那股酸劲都要从屏幕溢出去了~ 他怎么能拿林会与自己做比较。 自然还得是沈宴之这种类型更能吸引她。 姜瑶柔软的小手轻轻抚上沈宴之的侧脸,“王爷这是在吃醋吗?”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依旧生硬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是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王爷若是生气了……”姜瑶轻轻凑近他。 原以为是要哄哄他,他傲娇得下巴都扬高了几分。 没曾想她红唇轻启,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轻轻说,“便想办法自己哄好自己,妾身还有别的事要忙,先失陪喽。” 沈宴之原本下颌线紧绷,眼底沉黑隐晦,听她这么一说,眼底的火苗窜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姜瑶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身后三个丫鬟险些没跟上。 回门日。 马车早早地就等在王府大门口。 虽然姜瑶并没有很想回去。 薄荷替她梳好妆。 当姜瑶换上一身浅粉色的长裙出现在沈宴之面前,他脸色依旧冷淡,看不 出喜怒。 但姜瑶似乎也并没有要跟他搭话的打算。 上了马车后,自顾自闭目养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宴之脸色也愈发黑沉。 这女人…… 她就没发现他还在生气吗,难道还奢望他先低头跟她说话不成。 姜瑶没事人似的在马车上补了一觉。 到时。 薄荷掀开帘子欲叫醒她。 却被沈宴之那张黑脸吓得不敢吭声。 她怯弱弱地扶着车帘小声说,“王爷,到、到尚书府了。” 眼见姜瑶还没醒。 沈宴之似乎也没有要叫她的打算,而是继续冷着脸坐着。 站在门口迎接的姜元武见马车里的人迟迟未下车,也一脸摸不着头脑。 小声和身旁的姜北讨论,“他们怎么不下车?” 姜北摇头。 姜元武继续道,“要不你去看看!” 姜北:“……” 姜北得令朝马车靠近了两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宸王殿下?” 没人回应。 “瑶儿?” 依旧没人回应。 旁边的薄荷小声跟姜北道,“大少爷,王妃睡着了。” “怎么不叫醒她。” 薄荷满脸为难,人王爷都没吭声,她哪里敢叫。 而且他是没瞧见,马车里面沈宴之那张黑脸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不敢。 姜北彳亍了一会,还是上去敲了敲马车,“瑶儿!” 好在这回姜瑶醒了。 睁眼才发觉已经到了尚书府,她歪歪脑袋伸了个懒腰,“王爷怎么不叫我。” 沈宴之依旧摆着张臭脸,“让你的盖世英雄来叫你。” 说罢,便黑着那张冷脸自己下了车。 “……” 徒留姜瑶一人在马车上愣神。 她是真没想到沈宴之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这么小气,一气能气这么久。 跟个女人似的。 她顿时失笑,无可奈何地撇撇嘴下车。 一下车。 姜元武领着府上的三姨娘四姨娘都杵在门口站着。 姜瑶一眼便瞧见姜允站在人群最后面,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目光冷森森的,不知道在预谋什么。 姜芯倒是热情,一上来便亲切地拉住她的手,“七妹,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她笑得真切,看着倒像真的很想念她。 一旁的姜薇冷嗤,小声絮叨着什么,姜瑶也不理会。 一众人给他们行完礼后。 沈宴之一言不发直接略过他们进了姜府前厅,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留一行人在后面一脸懵逼。 姜元武慌忙凑上来问姜瑶, “瑶儿,为父近日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 姜瑶轻咳一声很随意地摆摆手,“没有没有,殿下在府上也是这样的,时不时会这样抽风,父亲和哥哥不用在意。” 沈宴之虽然走在很前面,但是他全都听到了。 霎时间,脸色更加阴云密布,黑得近乎能滴出墨来。 好啊! 很好,这样说他是吧。 他都气成这样了,她不哄他便罢了,居然还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 入座后。 沈宴之不说话,并且摆着张臭脸,气氛也一度陷入尴尬。 姜元武几次企图说话想缓和氛围,但沈宴之那张脸好像根本油盐不进。 于是一家子人坐在前厅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响。 才有丫鬟来传,午膳做好了。 大家如释重负。 眼见沈宴之没有起身的动作,一众人也不敢动。 姜元武硬着头上前恭敬道,“王爷,一同去前往膳房用膳吧!” 沈宴之掀了掀眼皮,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声“嗯”了一下。 姜元武松了口气,做了个请的姿势。 整顿饭气压低到不行。 除了姜瑶本人若无其事地大吃大喝,其他人都战战兢兢。 沈宴之看着姜瑶如此之好的胃口,根本吃不下一点。 第112章 三年抱俩 饭后。 沈为洲大抵是来找姜允的。 姜瑶刚走到前厅便碰到他一身白袍,面容温润地走进来。 在姜瑶抬眸的瞬间,他也看到了她。 他顺势走到她面前。 “瑶儿~” 他欲说话,姜允不知突然从何处冒出来,直接挽住沈为洲的手臂,制止了他下意识的靠近。 姜允笑得温婉,“殿下,你来看我啦!” 不同于往日那种谦逊的婉约,今日的姜允给人的感觉凭添了几分侵略和占有。 她脸上虽然有笑,但姜瑶能清晰感觉到她在挑衅。 沈为洲似乎皱了皱眉。 企图想把自己的手从她臂弯中抽出,但姜允挽得紧,并未让他得逞。 望着异如往常的她,沈为洲没说话。 “太子殿下不是要带允儿出去走走吗?允儿现下准备好了。” 她抿唇,模样纯真无辜,眼里亮晶晶的,看起来乖巧又温顺。 “……”沈为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面对到姜允那张脸,一下子又沉默了。 姜瑶嘴角微勾,还真是把她逼急了,都开始跟她宣示主权了。 “太子哥哥要带大姐姐去哪儿,瑶儿恰好也吃撑了些,方不方便同你们一道去走走。” 姜瑶话一出,却不见身后沈宴之那张脸已经黑到能滴出墨来。 与他一同变脸的还有姜允。 原本温良的笑意僵在嘴角,再看向姜瑶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凌厉。 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不识趣。 倒是沈为洲答应得爽快,丝毫没有顾虑到姜允逐渐难看的脸色。 “自是方便的,瑶儿妹妹想去哪儿逛。” 姜瑶扬了扬眉峰,挑衅般往姜允脸上瞥了一眼。 随即语气乖顺地问姜允,“大姐姐想去何处?” 姜允手指紧攥,强忍着即将喷发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轻声说,“我都可以的。” 有姜瑶这个扫把跟在身侧,她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此刻。 一个身 影从外面进来。 姜瑶定睛一看,是沈倾城。 她上去就拉住姜允的胳膊,“姜允姐姐,姜淮哥哥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现在别说是旁人想见了,就是姜允自己想见一面自家弟弟,都要姜元武批准了才行。 她为难道,“公主殿下想见淮儿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倾城着急了,“为何呀?” 沈为洲和沈宴之同时皱眉,沈宴之直接冷脸道,“倾城,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姜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瞧出来。 沈为洲面色严肃,“城儿,你可是公主。” 言下之意,姜淮这种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怎么配得上你! 沈倾城不谙世事,又情窦初开,怎么经得住那个渣男的撩拨。 自从那次以后,她整颗心都拴在他身上了。 她拉着自家大哥的袖子左右摇摆,撒娇道,“大皇兄,我真的想见他,你能不能帮我和姜大人说一声,让我去看看他。” 沈为洲当然不会答应,姜淮什么为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不行。” 沈倾城不解,“为什么呀?” 沈为洲当着人姐姐的面也不好说姜淮坏话,只能耐着性子,“这是姜尚书的家事,岂是你我能插手的。” “可那又不是姜淮哥哥的错,为什么要关他,分明是他母亲不知廉耻,他与姜月姐姐都是无辜的呀!有谁生来就能选择自己从谁肚子里出生,为什么就要这样不近人情。” 沈倾城的声量引来了姜元武。 他老眉深锁,朝沈倾城行了个礼。 沈倾城虽然收敛了几分,但还是虎里虎气的对沈宴之说,“姜大人,你为何要关着姜淮哥哥。” “公主,此乃下官的家务事,不劳公主费心。” 被绿也就算了,还把情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十多年。 重点是这还都是他最用心栽培的 两个孩子。 搁谁不气死? 他没将那个贱人和那两个小杂种当场沉塘就已经是念在二十年夫妻和十多年父子情深的情分上了。 还要他将他放出来,日日在他跟前晃悠,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被人绿还给人养孩子这件事! 可笑。 沈倾城锁着精致的小眉头,“可是,姜淮哥哥有什么错,姜尚书生气关几日便是了,你还要关他到什么时候。” 如果没意外的话,姜淮可能要在里面待一辈子。 姜元武脸色不太友好,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好回得太决绝。 “公主若是想见他,下官不拦着,但在此事还未曾有个结果前,下官断然不会放他出去。” 沈倾城小嘴一撅,嚼了句老古董后便拉着姜允的手,“快!姜允姐姐,带我去见姜淮哥哥。” 姜允好不容易才约上沈为洲,让他陪她出门散散心。 结果倒好! 姜瑶来搅局也就算了,连沈倾城都要来坏她好事。 她撇撇嘴,将目光移到沈为洲身上。 看他这意思显然是没有想要跟她们一起去的意愿。 沈倾城见她犹豫不决。 强硬拉起姜允的手,往后堂去,“姜允姐姐这么瞧着我大皇兄做什么,快带我去看看姜淮哥哥。” 众目睽睽之下,姜瑶还想和沈为洲说点什么。 沈宴之直接上前将她单肩扛起。 “我忍你很久了。” 姜瑶:“……” “当着本王的面,你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姜瑶!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比外面那些女人有能耐。” 姜瑶倒吊着,险些将方才吃的午膳给吐出来。 “沈宴之,你要干嘛?放我下来。” 他一巴掌镇住她躁动不安的两条腿。 姜瑶:“……” “回府之前,想办法平息本王的怒火。” 姜瑶手里一根银针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晃动。 似乎感觉到姜瑶的小动作,沈宴之脚下的步伐一顿。 直接将她翻下来打横抱着,他眉眼微挑,“下针之前先想好后果。” 姜瑶鼻翼微微鼓起,这男人是魔鬼吗! 连屁股后面都长眼睛了! “王爷,你更年期到了,臣妾给你扎一针,能缓解很多。” “本王还有其他的办法,就是不知道王妃愿不愿意配合。” “不愿意。”姜瑶果断回绝。 “由不得你,这是太后的命令,想来王妃不会拒绝。” “太后何时下过什么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太后老人家让咱们三年抱俩,想来王妃不会违背太后口谕吧!” 沈倾城看到姜淮时。 他发丝散乱,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自然没有了往日富家公子高高在上的傲气。 见到公主进来,他双腿一软,跪着爬过来牵扯她的衣角,“公主,你想办法救我出去,只要你肯带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再也不想在这个永无天日的破院子里待着了。 沈倾城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 她蹲下身想将他扶起来,却被身后的姜北拉到了一边。 “公主金枝玉叶,还是不要碰他。” 沈倾城刚想发飙,扭头便瞧见姜北健硕高大的身姿,不由得一愣。 “你是?” “在下姜北。” 她眼色一变,“所以姜家有两位少爷?” “不错。”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倾城试探性开口,“那次在高树林……” 姜北眉心一皱,立马跪下,“上次情况紧急,无意冒犯,请公主恕罪。” 那日高树林她遇刺,若不是姜北出手相救,她小命就要折那里了。 感情自己一直以来都搞错了对象,她以为是姜淮。 今天要不是姜北出现,她当真会为了姜淮一哭二闹三上吊非把人从院里闹出来不可。 姜允站在一旁也一头雾水。 地上的姜淮深知,公主这颗大树即将离他而去。 她突然圈住姜 北的臂弯,笑笑道,“那你得对本公主负责。” 沈南清立马把姜北从她手里扯了回去,“沈倾城,你别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为所欲为,姜北哥哥是我的,你凭什么抢。” 沈倾城不甘示弱,拉着姜北的另一只手,“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姜北哥哥到底喜欢谁。” 姜淮被凄凄凉凉地晾在地上无助张望。 姜允于心不忍,却也于事无补。 她今天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对沈为洲下药了。 这本是下下策,但走到这步她也是逼不得已。 最近她发现沈为洲对她越来越冷漠了,约他几回他都不愿来见她一回。 不知是不是知道今日是姜瑶的回门日,他这才堪堪答应来见她一次。 娘亲说过,沈为洲这样的男人,与他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他必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她原本根本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现如今的局势,她是不得不用了。 她不能容忍太子妃的位置是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坐。 一个月后的某天。 姜瑶捂着嘴在屋外吐得昏天黑地。 沈宴之震怒,“你们怎么回事,王妃吐成这样了还不去请御医。” 一旁丫鬟跪了一片,“王妃不让奴婢们请医官。” 沈宴之盛怒之下也不忍心对她大声说话,唯恐她得了什么大病。 一个眼神让自家暗卫将宫里资历最老的御医擒到府上来。 姜瑶都来不及开口,又呕了起来。 “瑶儿,你究竟何处不舒服,怎会吐成这样?”沈宴之端着一杯水凑到她跟前。 姜瑶下意识接过来喝了一口,望着沈宴之满脸关切的脸色。 她不失所望地又呕出去。 水呈喷射状对准沈宴之的脸喷了出去。 “……” 满屋子突然就静默了。 沈宴之也沉默了。 好在御医来得及时,替姜瑶把脉。 “王爷莫急,王妃这是有喜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