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东方不败[新笑傲江湖同人]》 第一章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电视里传出的荧荧灯光。 林欣一脚曲起,双手抱膝,任由泪痕满面,双目无神。 电视中,红衣华服的女子仰望天空,对身后的人道:“你把我的心,换给任盈盈。等我死后,将我葬入冰湖……” 噗笑一声,仰头喝掉手中的啤酒,随意地扔开。 东方啊东方,你居然如此的善良,霸气如你,想到的居然是成全别人…… 现在的你,是一个健全的女人,美貌绝伦,武功高强,智慧不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给不了令狐冲幸福…… 笑话。 “啪!”地一声再次打开一罐啤酒,不耐地将满地的空瓶踢远。 林欣,你有什么资格笑她?男人,不都喜欢温柔可人的女人么,十年的感情,到头来还不是一纸空谈…… 可是,那又怎样?要我林欣像那个女人那样惺惺作态委曲求全假意低头作伏奉你为天,想都别想。 要么,你用实力让我认同让我屈膝,要么,我们就是平等的两人。外人面前,我难道没有给你面子以你为主么? 想要找自信,不想着提高自己,却想着找一个更卑微的女人来搭配…… 呵…… ------------------------- 林欣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胀痛难耐,黑暗中似乎有一片光芒,在指引她的道路…… 用力地揉了揉脑袋,想要缓解宿醉的感觉,挣扎着睁开眼,入目的却是金碧辉煌的屋顶。 好俗…… 撑起身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不是她家。低头,这不是她的衣服,也没有穿古装的癖好,还是男士的……不自主的摸摸胸口……女扮男装? “东方教主,要梳洗么?”门外传来粗鄙的男声。 这是……听到自己的动静了?还是监控器? 下意识地开口:“传。” “是,教主。” 看着鱼贯而入的一群古装女子,林欣压抑住心中的不安,理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任由她们帮忙穿戴梳洗。看着铜镜内不甚清晰的容颜,她想,她应该是狗血的穿越了…… 用过早膳之后,林欣打发了下人,随意地在屋内走动着。 屋子很大,家什却不多,显得格外空旷,日月的图像分外显眼,再加上“东方教主”这样的称谓,女子的身体,她想,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新版笑傲江湖中的东方不败么……如此悲剧的角色…… 一统江湖之类的,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兴趣啊…… 不过,这房间倒是得添置点东西,不然住的不舒服。对于在现代化都市住惯了的人,忽然间丢入原始社会,怎么能习惯? “启禀教主,明天大典的衣服已经准备好,请过目。” 火红外袍上是金色的秀样,这标志性的衣服让她莞尔一笑,红色,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虽然并不常穿……因为太招摇了,但是既然是即位大典,那倒是恰到好处。 赞许的点点头,地上的教众立马欣喜万分,大声叩谢。 看着他们跪地叩谢的样子,林欣微微有点不爽,“以后没犯错弯腰作揖即可,不用跪了。” “……是,谢教主!” 不愧是魔教,律令言明。 “你,跟我出去。”随手点了一名看得顺眼的侍卫,林欣大步走了出去,说是看的顺眼,就那面罩也只能看得到一双眼睛罢了。 “是,教主。”被点名的侍卫一愣,随即跟上。 一路上,林欣随意地走着,以考察的名义向那个侍卫吴飞打探地形和教内人员。 初来异界,说她一点也不怕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处于她这么一个位置。 她不欲图霸,不代表别人这么认为,实力是首要因素,一是武功,一是自己的势力。笑傲江湖她只看过林青霞的电影和新版的电视剧,电影她倒是看了个全,可惜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这个世界估计不是那个版本的。电视剧的话也不过是跳着看的,与这日月神教有关的她不过记得清东方不败任我行任盈盈曲阳向问天几人罢了,其他的人……据说还有一个亲妹妹仪琳,一个……东方为止无限付出的令狐冲? 在她看来,这部剧其实是一个男主令狐冲排除各种女人最终娶了女主任盈盈的故事,就是不知道现在没了东方的帮助,令狐冲是否还能有如此大运最终和任盈盈在一起呢…… “参见曲长老。” 被打断思绪的李欣抬头看去,就见一身着玄衣器宇不凡一排风流之相的男子向她走来,拱手作揖后道:“东方教主,这是去哪啊?” 我要说闲逛你肯定说我是迫不及待巡视领地了……心思一转,笑道:“曲长老,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难道他要灭口? “听闻曲长老琴艺绝伦,东方一直仰慕的很,不知道是否有幸能成为曲长老的学生,学习音律呢?”林欣笑得诚恳。 “这……东方兄弟既然有兴趣,曲某一定倾囊相授。”曲洋心中警惕,这家伙向来阴险狡诈,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 林欣却是微微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不然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 “今天?东方兄弟不用准备明天的事宜么?” “这些事情,就交给向左使吧,本作相信他的能力。曲长老,请。”林欣却完全不容他拒绝,右手一挥,你不走也得走。 第二章 曲洋的屋子,和东方的截然不同。 毕竟是风雅之人,屋内的布置很是雅致,让林欣有一种抢占的冲动。 曲洋轻咳一声,请林欣落座,“不曾听闻东方教主喜好音律,不如您弹奏一曲,我们共同品鉴一下?”言下之意即是,我不知道你的水平,不如你弹一曲让我好知道怎么教。 林欣四平八稳地坐下,装模作样的抚玩着曲洋的七弦琴,正经道:“在下从未习过音律,怕是得劳烦曲长老从头开始教了。” “不劳烦不劳烦,东方兄弟愿意学,我曲某自当尽心尽力。”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不会是玩我吧…… “那我们先从乐谱开始看起。”不管他打得什么主意,我只要尽到我的责任就好,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翻开乐谱时,林欣才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她不识字!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和乐谱的记录方式,她反而淡定了。字,她会去学,只是这乐谱嘛…… “曲长老,在下虽不通音律,但是万事万物触类旁通,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你看看……”接下来,就是林欣开始对曲洋进行洗脑式的五线谱普及了…… 半晌,曲洋两眼放光地看着林欣,东方兄弟竟是如此大雅之人,这等学问居然能信手拈来,他人却对他如此评价,实在是只看到了表面! “曲长老,你看,这个法子……如何?” “非常好,教主真乃神人!教主您在音律方面非常有天赋,我敢肯定,不出三年,你一定能超过在下,成为当今第一琴师!” “第一……琴师?”林欣琢磨着这几个字,她的乐感貌似不太好啊,这个难度有点大吧。 曲洋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行大礼,“教主恕罪,属下……属下的意思是您的琴艺天下无敌手,教主当然不是什么琴师,是天下第一武功高手!” 噗……看着面前紧张不已的人,林欣忽然笑了,双手将曲洋扶起,“曲长老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单单学琴还不足够罢了。今天就这样吧,你把要教我的乐谱按照刚才我们讨论的五线谱的方式重新写谱,待好了之后我们再继续教学。” “是,教主,曲某定不辱命。” 回宫的路上,吴飞试探着开口,“教主……好像心情很好……?” “恩……?” “教主饶命。” “没事,你不是说了么,本教主今天心情很好~ 对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是!谢教主!” 不理会吴飞激动的心情,林欣心里暗暗自得,不过一会的功夫,她就让曲洋改口,由东方教主改为教主,看来投其所好这种招数,果然是哪里都适用的…… 翌日。 广场上是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神教教徒,他们热烈而期待地看着高台上的人,那个将要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人…… 台上的人身披红袍,头戴金冠,气势凌然地走上宝座,一抬手,一转身,都让人们激动不已…… 场上红旗猎猎,鼓声擂动。 上万教众滴血为盟,振臂齐挥,“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日月神教,战无不胜……” 林欣起身,稳步走到台前,看着下面的人群,一颗平淡的心似乎也要冲破胸腔,随着下面的人一起呐喊……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举起,微微一压,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俯身跪拜。 这一刻,林欣有一种错觉,天下……尽在手中! 曲洋携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上得前来,双膝跪下,抱拳道:“属下参见教主。” 林欣眸色不变地看着前面的女孩,上前虚伏,让两人起身,微笑道:“盈盈,怎么才来?” 曲洋神色一变,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小女孩镇定道:“东方叔叔,我听曲叔叔说,都是因为你,我爹爹才没有酿成大祸,我心里感激的不得了……” 林欣笑意更深,神色不明地瞟了曲洋一样,曲洋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所以我特地把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小女孩双手递出一本古书。 林欣低头看着那本书,心中却对任盈盈忌惮万分。电视剧的前面几集她是没有看的,但是快结尾的地方她却正好看了,这任盈盈明明就是看到是东方不败害的她父亲,也明知道这本秘籍有何害处,却用这《葵花宝典》来交换东方不败的信任,甚至获得无上荣耀和权利,其心机之深,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仅仅是一个7岁的孩童。只是不知道曲洋……是否知道这本秘籍的要求……如果是…… 含笑接过那本被称为金庸小说中最强武学之一的《葵花宝典》,林欣牵起任盈盈的手,上前两步,高声道:“我日月神教教众听令,从今天起,任盈盈就是我神教圣姑,终生侍奉神教。” “属下听令,参见教主,参见圣姑。” 盈盈的手心却渗出了汗水,什么叫做终身侍奉神教,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曲洋向问天两人也均是神色有异…… 只有林欣心中冷笑,剧中,你任盈盈的权利未免太大了,堂堂日月神教几万教众多少分舵,居然只有你圣姑的人马却没有东方不败的,现下,我还能给你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想伪更,我只是想说……我想到cp了…… 独孤求败x东方不败…… 独孤求败在《新笑傲》中就是那个救了东方带她上黑木崖的人,也就是他师傅 按照《新笑傲》的剧情,应该是独孤是教主,东方上山三年后,独孤中了任我行的计,收了重伤,被任我行夺取了教主之位。 之后,东方花了两年时间,将任我行囚与西湖之下。 不过……对于独孤求败的年龄……他是风清扬的师傅……额…… 第三章 独坐寝宫之中,林欣强自镇定,却仍旧掩不住心中的紧张。 没想到,她居然有一天可以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的《葵花宝典》…… 抚摸着木质的封面,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 ” 果然。 虽然从未听说葵花宝典女人能够修炼,但是既然原剧中能,想必她也是能的。 只是,看着之后大段的没有任何标点的繁体字,林欣眉头轻蹙,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又不便找人教基本功的她,要学这本绝世武学,实在是过于艰难了…… 脑中忽然剧痛,各种记忆纷纷涌入脑海……“啊啊啊——” “教主!教主?” “我没事!”不客气的喝道,林欣扶起身子。 儿时一家五口人普通却幸福的生活……十六岁那年江湖动乱四处杀戮……抛弃自己和妹妹的父母……遗失的妹妹……以及……救了自己的师傅…… 随师傅习武三年,从一个小小的神教弟子一步步成为香主堂主副教主……师傅却为任我行暗算,身受重伤之后独自离去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句“执掌神教。”…… 即使是现在,东方不败也不知道她的师傅到底是谁,只知道他武功极高,特别是剑术,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当年救她时,应该就是以水为剑,一举击杀数人…… 蛰伏两年,一步步削减任我行的羽翼,终于于两日前一举夺权成功…… 记忆的最后……是东方不败离去的不甘愤怒绝望平静以及最后的托付……关于妹妹……关于师傅的要求…… 林欣静静地整理着脑中多出来的各种思绪感悟…… 缓缓睁开眼…… 毫不犹豫地翻开手中的秘籍,继续阅读。 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 半晌,她放下书册,不禁感叹,葵花宝典不愧天下第一武学,宝典包含四个部分:内功轻功剑法暗器,武道一派,算得上应有尽有。想要一一吃透学习熟练,只怕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今她神教内部尚未稳定,想要闭关,首先便是整理教务了…… 自信一笑,对于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的公司高管来说,想来这古代的教务也难不倒她。 接下来的几天,林欣是夜以继日的伏在案头上。 教务确实不难,可是胜在多和杂啊,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要亲自过目,各种消息分不清虚实一条条的堆在案上,更让林欣难以忍受的就是神教的财务状况了。 日月神教作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教派,这遍布九州的铺子是数不胜数,只可惜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调度,没有相关的政策,银子估计都被外派的香主堂主贪污了,分到教众手上的实在是少的可怜。 作为领导,首先就要给下属与归属感与幸福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卖力干活,才会拥护你的领导。 制定统一的工资标准,明确的等级薪水制度福利制度奖励制度抚恤制度养老制度等等,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从各个长老堂长老家里提拔年轻弟子,统一教导考核,选出出色的人选担任教中各个岗位,每个岗位两人,互相监督,举报有功。 任命桑三娘莫长老童百熊三人共同处理教务,然后再禀报教主。又分别叮嘱三人每年上交一份事物报告,将一年里所发生的事件一一记录在案,年末上交。 由各在外的香主堂主及神教附属门派自愿派送弟子上黑木崖,在黑木崖开设学堂五官,对其进行统一培训,表现优异者,将被留在黑木崖。 设立刑堂情报部门。 大量开设青楼酒馆,隐匿于江湖之中,收集情报,任命吴飞为情报部负责人,将每日传上来的消息整理汇总,情报部直接对教主负责,其他任何人员不得调动干涉。 于黑木崖下城镇开设武馆,普通百姓也可以去学武,学费不限银两,可以用农副产品做抵押,坚持深入群众发展群众政策。 重写教规,约束教徒,不侵犯百姓,持续走稳步发展战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倾巢灭之;我若犯人,送刑堂改过之…… 短短一个月,整个日月神教的每一个零件高速运作起来,一阵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只是,所有的不满反对的声音,都消失在月末发下的分红中。 别说普通教众,黑木崖上的亲卫长老们,看到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也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有句话说的好,百姓从来不在乎谁当皇上,只在乎他们能不能吃饱穿暖罢了…… ------------ 一身轻松的林欣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穿戴整齐之后,扔下一句“闭关,勿扰”便留下满地张目结舌的长老们潇洒离去。 站在最前方的向问天皱着眉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照这样下去,全教都记得东方不败的好,哪里有任我行的位置……待他将视线转向曲洋,却被他回避开来……眯了眯眼,曲洋,你不会也…… 曲洋神色复杂,他没想到,东方不败能作出如此多的改革,这样下去,将非常有利于神教的发展光大,如果是这样……即使任我行的事是东方做的手脚,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他效忠的,是整个神教,而不是某个教主。趁教主闭关的时间,把乐谱好好整理一下吧…… 第四章 作为一个现代人,第一次接触武学,林欣是好奇的兴奋的。 当她满心期待的照着《葵花宝典》开始练剑时……她只能说,手脚的各种不协调真的不是她的错! 明明脑子里就知道该怎么动,可是做出来却完全不一样了…… 一次次的动作,一次次的失败摔倒甚至伤到自己…… 林欣二十六年来,首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身上的短打浸满了汗渍,皱巴巴地粘在身上,不舒服极了,可是她却不能出去…… 没有一味地执着于剑招,林欣像新手一般开始练剑,劈刺撩扫截挂崩点抹…… 好似刚刚认识师傅那会,每日每日都是枯燥单调的练习…… --------------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剑法嘛,这些东西练着好无聊啦~” 师傅没有理会她,只是径自打坐。 毕竟还是不敢对师傅不敬,年少的东方只能继续着师傅给她布置的功课,每天一万次劈剑,一万次刺,一万次撩……纤细的身影对着木桩挥洒着汗水,直至月上中梢。 师傅只是坐在一旁自修,偶尔豪性大发飞身而起,随意地舞剑…… 那个时候,是东方最开心的时候,终于,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剑术……无休止的枯燥中,看师傅的舞剑成为她唯一的快乐…… --------- 随着一次次重复的动作,身体越来越自如,手臂越来越轻……林欣的眼神也逐渐麻木无神…… 基本剑法练习完毕……继续……继续什么……啊……好像有几个动作……继续……一万遍…… 山洞内的身影,仍在不停地舞动着,从最初的生涩僵硬到现在的身姿优美,舞动翩然…… “啪!”整个人摔倒在地……林欣懵懂地转动眼珠……好饿啊……看着石门后的食物,动了动手指,糟糕,真的没力气了……先让我睡一会…… ---------------- 三个月后,黑木崖后山的石门“轰——”的一声缓缓打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高山云雾,林欣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三个月的时间,并不足以《葵花宝典》大成,却让她有了足够的安全感,能在这武侠的世界中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不过……当务之急是在被人发现之前找个地方洗澡,要被人看到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这幅德行,她的脸要往哪搁啊! 记忆中后山处好似有一处温泉…… 循着印象在山间飞驰,这种极致的速度让林欣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啪!”“痛!”偷偷打量一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林欣委屈地揉了揉额头上的包,原来用轻功跟开车一样,都要注意交通规则,只能在大马路上开,不能窜到人行道上啊…… 七拐八拐之后,果真被林欣发现了那处温泉。 看着面前蒸汽环绕烟雾弥漫的池子,林欣豪爽地脱掉了穿了三个月的衣服,跃入湖中,肆意地用水浇灌全身…… 不远处,一个身着玄衣,长发披肩的男子,睁大了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水池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整个人痴了一般…… 曲洋本只是在习惯性的早晨在后山一处僻静的地方练习新谱的曲子,准备待东方出关之后好循序渐进的进行授课。这日练习结束,身上略觉不爽,想起这附近有一处温泉,便打算来泡个澡,谁想恰恰看到了东方入水的那一幕…… 东方兄弟……是女人……?如此才情,如此才智……究竟……我要怎么做……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子身份已经曝光的林欣,脑中可完全不像身体那么悠闲。闭关三月,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她完全没有思考一丁点儿其他的事情,如今出关,身体又处于放松状态,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来。 比如……三尸脑神丹…… 她的脑海里,是有三尸脑神丹的制作方法的,按照脑海的记忆,三尸脑神丹确实是一种无药可解,只能抑制的毒药。三尸脑神丹并非东方自己研制的,它的制作方法是历代教主代代相传的,当年师父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控制下属,便将这法子交予了东方,自己却没有学。每一任教主上任的时候,都会重新选择炼制尸虫的毒药,因此每任教主用来克服尸虫的解药都不尽相同。 本来,按林欣的脾气,也是不屑于用这种药物来控制人的,更何况她没记错的话,电视剧中东方就是为了给任盈盈解三尸脑神丹的毒而死的。作为新世纪的新人类,林欣很清楚,以意识形态在思想领域进行控制才是最高境界。为什么各国的宗教总能发展的那么好,不过是因为教义的洗脑作用罢了,有信仰的人,不论是忠诚度还是力量,都远远高于普通群众。 只可惜,意识控制这种高难度的技术,她并没有习得过。各种宗教的教义,她也并未参读研究过。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无理由的忠诚,所谓忠诚,不过是利益不够罢了。 三尸脑神丹的制作……或许可以提上议程了…… 只不过,这毒丸,不会从她的手上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看到了最后三分钟东方姑娘在深渊处笑。。。有一种东方姑娘要归来的赶脚~ 不知道有木有筒子们看过《辉夜姬》,其中有一段就是,被移植到身上的组织,侵占了身体本身的意思…… 也就是说,任盈盈用了东方的心脏,东方的力量压过任盈盈,然后任盈盈的躯体由东方占领了!多么美好的愿望…… 第五章 林欣走到小楼门口,挥手制止了门口侍女的行礼,负手而立,抬头看着这个精致的小楼。 两旁的粉衣少女低着头,神态恭敬,左边的少女偷偷抬起眼,好奇地打量着传说中的教主。 林欣若有所觉,侧眼望去,正好抓她个现行,看着少女懵懂煞白的脸,不由失笑,没有在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向叔叔,我不想练剑,练剑不好看啊~”小女孩娇嗔道。 “大小姐,武功不是用来好看的,要好好学武才能……” “盈盈~” “东方叔叔!” “教主。” “向左使,”林欣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向左使在教大小姐武功?这……不太合适吧……” 向问天低头拱手,面容坚毅:“大小姐乃我教圣姑,自然要学好的武功,我乃本教护法,教大小姐武功乃是我本职之事。” “我以为……护法的任务,是帮助本教主管理神教……原来是给盈盈当老师啊,那我请来的那些老师,难道是来帮本教主管理神教的?” “属下不敢。”向问天单膝跪地,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我能让你教她武功?笑话!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柔顺的长发道,语气柔和道:“盈盈是女孩子,怎么能学你的武功,用起来多难看!来,盈盈,告诉你东方叔叔,你觉得你向叔叔的武功好看么?” “唔……向叔叔武功很好。”小丫头眼神左右不定,最终说了句实话。 林欣笑了,“盈盈想不想学好看一点的功夫?” 不等盈盈答话,向问天抢先道:“教主三思,武功还是实用最重要……” “放肆!我让你说话了吗!”林欣扫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喝道,“本教主当然知道武功要厉害,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武功见识不如你……?”好容易学会了武功,林欣迫切地想要试试伸手,如果向问天敢接招的话……她不介意就此废了任我行的一根臂膀…… “教主明鉴,属下并无此意……不知教主是要让大小姐学什么武功?”向问天倒是个识时务的,眼看东方眼色不对,连忙低头。 打不成了呀……林欣有些意兴阑珊,懒懒地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请蓝彩云来教盈盈五仙鞭法罢了……既然向左使觉得蓝彩云的武功比不上你,那就罢了吧……” “鞭法?”盈盈两眼发光的看着林欣。 林欣心下暗笑,每个女生都有一个女王梦,“是啊,我看她的鞭子使得极好,不仅威力不俗而且用起来更是优美,女子姿态尽显,有时威风凛凛,有时又是妩媚异常,想着盈盈你使起来定然好看,就想着要不要请她过来教你。不过既然你向叔叔说不要,那就当我白费心了吧……” “哪有,东方叔叔最好了,我好喜欢鞭法啊,我愿意学,你让她来教我嘛~” 说罢有小心地看了看向问天的脸色,吐了吐舌头。 “那就好,我明天就让她来教你。”满意地笑笑,用鞭好啊,至少比那什么缎带要好得多。用武功来改变性格,我就不信,你还能长成一副善解人意惹人怜爱的样子…… …… 走出小楼,林欣打了个呼哨,几人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记住,大小姐要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满足,拿不准的就过来问我。只要是能弄到的,只管报大小姐的名头,谁敢不给直接送刑堂处置,不管你们是烧杀抢掠,只管动手。” “是,属下遵旨。” “但是有一点,如果是要人,先来过问我……” …… “教主。” 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美妇对着林欣盈盈一拜。 “蓝彩云,我要你教盈盈五仙鞭法,记住,教的时候,把那些花架子都拿掉,那些勾引人的东西,怎么能让我神教圣姑学了去。另外,鞭子上的蛊也撤了,到时候我会为她寻更厉害的毒物。” “……是,教主。” …… “教主,您看这鞭子做的,还合意么?”贾霍搓着手,讨好地问道。 看着面前长两尺粗一寸颜色火红的长鞭,林欣伸手慢慢地拂过,握住把手,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往下一按,“刷——”只见长鞭上顿时伸出了无数倒刺,满意地笑了笑。 “不错,正是大小姐喜欢的款式,做工也很好,不错。” “谢~教主~”贾霍兴奋地连连点头。 “帮我也做点小东西,过两天我把图纸给你,做得好的话,以后有什么都在你那弄!”袖子里面塞东西这种事情,总让她没有安全感,真要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出去,林欣得悔死…… “好叻~小的一定让教主满意~”贾霍笑得满面红光。最近神教简直就是如日中天,武林中人或许不觉得,他们这些大商贾却隐隐有所察觉。这不,幸好他贾老头神教有个侄子,从侄子口中得知看神教的新动向,他侄子可是把他们新上任的教主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什么好话都往他头上放!贾老头这就揣着脑袋上来找生意了~!嘿,还真给他办成了~这东方教主确实是有能力,倒是那所谓的圣姑,居然用这么狠毒的武器,据说才7岁吧?唉,希望教主英明,别把那丫头放出去祸害武林啊…… …… “教主……您叫我来……?”平一指有些疑惑,看教主身体挺好的啊。 “你去配一种毒水,不致命,却要让人痛苦难耐,生不如死,几天之后自行缓解。把这个鞭子拿过去,把毒药炼在倒刺上。这东西,是要给大小姐防身用的,不得马虎。” “是,属下明白。”教主对大小姐真是尽心啊…… …… “盈盈,来,这是东方叔叔送你的礼物——流云鞭,你看,喜欢么~?” 21世纪有句话说得好,你要是恨一个人,就好好宠你的女儿,然后把她嫁过去……东方,既然这天下负你,我便将这盈盈,送给这天下! 第六章 自觉为盈盈安排了“美好”未来的林欣,这几天心情都特别的好,只觉得这黑木崖真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人也好~ 这不,刚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教主近日心情极佳,想必此次闭关大有收获,属下在此恭喜教主。” 林欣觉得,这个吴飞一定是上天派给他的礼物,怎么他就总能从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自己高兴呢?为了表达自己对他深深的关爱,林欣决定满足他的好奇心。 “大有收获到不至于,本座闭关之时独自一人舞剑,尚有些疑问,只可惜没有对照……不如吴堂主你陪本座过过招,说不定本座能有所收获?”虽然是问句,林欣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这……请教主手下留情!”身为武林中人,对武学都有一种天生的渴望,能有机会见识东方不败的武功,吴飞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吴飞之前是教中护卫,使用的是统一的武器,爪刺。他虽是抱着必输的认知来的,却没想到…… 满身冷汗的吴飞斜眼看着抵在自己咽喉的利剑,吴飞只觉得浑身冰冷……一招……仅仅是一招……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教主的功夫如此厉害……还是……自己太弱? 林欣不满的瞪着吴飞,斜睨了他一眼,撤剑骂道:“废物!”一招都接不了,怎么给自己喂招!好不容易拉个必定能赢的人过来切磋…… “属下该死!”头顶地面的吴飞脸烧得通红…… 恼恨地看着面前不争气的人,林欣差点没一掌把他拍出去!“吴飞,你好歹是本座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就只会这种下三滥的功夫?你这几个月都在吃草吗!” 缩成一团的高大男子面上更加羞愧,“回教主,属下只在入教的时候习过武功……属下属下不会别的……有负教主信任,属下该死!请教主收回属下的职务。” 只会爪功?“你一直在用爪?” “属下……入教之后都用的爪……之前……是棍子……”越说越羞愧,棍子好像更不入流……? “站起来。” 疑?“是!” 林欣背着手凑近吴飞仔细打量,时不时捏捏他的手臂碰碰他的胸肌……忽然发现此人脖子上都是汗珠,一抬头,却见他满脸涨红双眼紧闭…… 搞什么?随手往他身上一拍,恰巧一掌按上他结石挺翘的臀部,却见吴飞忽然弹跳起来又立马跪下双手叩地声音激动语气急促道:“教主我卖艺不卖身啊啊不我卖身不卖肉啊教主我皮厚肉糙抱着不舒服啊教主要不我帮你找人保证细皮嫩肉身软如水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打住!”看着面前因被突然打断而瞬间丧失说话勇气萎靡不振的男人,林欣危险的眯起眼睛:“你以为……本座看上了你~?” 可怜的吴大汉这次没能领悟到林欣的心思,他只注意到了教主的回答……教主……好像承认了……他喜欢的……是……男人……?呜呜呜呜要灭口了要灭口了…… 这种忽然心灰意冷一副要死的状态是什么回事?林欣嘴角抽筋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耐烦的一脚将其踢翻,“给我跪好!” “是教主!”声音中气十足面容视死如归。 ……我怎么会看中这种人当小弟?不过他情报工作貌似做的不错……而且能调节心情……在这没有任何娱乐的古代是在是难得的宝贝啊……算了,留着吧,就当养个大型犬了…… “这本《伏魔杖法》[注1]本座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练!三个月后我来检查,要是你那时在我手下走不了十招,我就……” 原本幸喜若狂的大狗茫然的看着林欣,你就……? 林欣抬起下巴,俯视着下面颤抖的人,高深莫测的一笑,“我就把你喂了强力□扔进猪圈,至于公猪还是母猪就任凭你的喜好了~”先去叫人把猪清洗好了,到时候别真把这家伙恶心坏了……唔……我真仁慈…… 直到林欣的身影远去,吴飞才慢慢的爬起来,傻乎乎地看着手上的秘籍笑。不过……教主越来越难伺候了啊……怎么变得那么重口……这样配合下去压力好大啊……想到那一只只白白胖胖的猪,吴飞一个寒战,赶紧收好秘籍直冲而去…… 恩?你问那本少林寺的《伏魔杖法》哪来的?那算什么,林欣会告诉你那是他师傅拿来垫桌脚的么!只要不是剑法秘籍,通通被师傅拿来垫家具。最初东方不认识那些武功,没有在意,等到当了堂主消息灵通之后,才知道自己师傅做了什么,偷偷地用诗集杂话将秘籍都换了下来……什么,你说那是偷师傅的东西?不不不,东方只是怕那些秘籍会哭而已……东方姑娘向来就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至于那些秘籍究竟有什么……她会告诉你,里面有半部《易经经》么?咦,好像没给那笨蛋内功……凭着一身筋骨练《伏魔杖法》,貌似……伤害有点大呀……算了,三个月后再说吧…… 将之抛之脑后的林欣,又开始了每天环山练轻功后山练剑温泉泡澡灌输“恶为常态”思想给小萝莉的悠哉生活,直到三天后,她的好日子就此告一段落了…… 烟花三春,冰融雪消,春木发枝,红桃绿柳,一袭素衣的的林欣与满天红花间翩然起舞,身形优美,飘渺灵动,有时快若游鸿,有时慢如流水,似快若慢,似慢而快。满园桃花欲飞而止,欲动而静,随着手腕的一吸一压脱枝而立…… 曲洋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少年年轻俊美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高傲冰冷,取而代之是让人心悸的疏离淡漠,好似并非人间的神仙,永远可触不可及…… “有事?”少年独特的嗓音响起,曲洋回过神,看到的便是束手而立的白衣少年和纷纷失重而起的红色花瓣……失去了控制的花瓣……终于得以回归…… 若干年后,曲洋一人于江湖之远抚琴而歌时,总会想起那时的教主……不止是追忆…… 作者有话要说:《伏魔杖法》:据说是少林寺的始祖达摩祖师所创的佛门护法武功之一。当年氓山派创始祖师之一独臂神尼将此功传给了因和尚。了因和尚精心研究,再加以增益,演成一百零八路杖法,每一杖打下,都有千钧之力,而且杖头杖尾都可用以打穴,劲力至猛至刚,无与伦比。但这种杖法十分损耗内家真力,若然演完一百零八杖法,必得大病一场。所以,若非碰到生死关头,决不轻易使用。(以上来自网络) 这个武功是《天龙八部》的萧远山还有《射雕》《神雕》中的柯镇恶用过,并传授给郭靖,不过老柯用的时候,似乎是叫《疯魔杖法》? 第七章 林欣很喜欢舞剑……即使是在几年后她的葵花针法大成之后,她也依旧喜欢舞剑…… 什么也不去想,只是身随意动,感受身体的舒展,感受风中的气息,好似自己化为一缕清风,以气代手触摸这个世界的万物万象,模糊那些鬼斧神工的雕琢……不为世事,不为江湖,不为杀戮…… 即使这世间千变万化,妖魔横生,硝烟四起,林欣这一生……也从未用剑杀过人……一种莫名的执着,不知何时在她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一株苍天大树扎根于她深深地意识之中,不可撼动——剑,只是用来感悟与交流的,杀人,还配不上它! 收剑而立,李欣淡然转身,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 “启禀教主,曲某已经将曲谱一一改写完毕,不知教主何时有空来学琴?”睑下眼中的情绪,曲洋拱手恭敬道。 “哦~曲长老果然神速,”快五个月了才改好曲子,到底是曲子改好了,还是心意定了?“不知曲长老带琴了么?” “这……属下并未随身携带,教主的意思是?” 李欣不自然地转身,避开曲洋好奇的视线,“学琴这种事情,自然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了,难不成还要本教主呆在你那小屋里面学?” “教主果然大雅之人,曲某这就回去娶琴,不知教主中意何处?”也是,东方兄弟……啊,不,是……东方姑娘……这等才情之人,我那地方确实委屈了她…… “山顶,我在那等你。” “是,我随后就到。”运起轻功,曲洋直奔自己的住处,快若闪电。 …… 绝顶之上,寒风呼啸,料峭春寒。呼吸间,仍是凉风入鼻,使人精神大振。 曲洋带来了两把琴,从最基本的东西一一教起……虽然他很纳闷,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冷冽的地方学琴 …… 只不过……有些事是瞒不了多久的…… 咚……拨出一个琴音,与山间回环……曲洋眉头一跳…… 随即,十指齐飞,与七弦之上形成一道道残影,刺耳的声音响起,一时间,枯木横飞风道转向碎石漫天…… “噗——”曲洋一口鲜血喷出,止住了这一场灾难…… 山顶渐渐平息……连风都溜走了身影…… “咳,那个,曲长老,你没事吧?”强自镇定却不免心虚的观察曲洋的面色,林欣看着被曲洋鲜血染红的琴有些可惜……那可是上好的焦梧……额,虽然她不懂琴,但是至少她知道那值钱啊……可惜了…… “咳咳,曲某不碍事,倒是教主……” “恩?我谈的如何?” 看着那目无表情却满含期待的双眼,曲洋咽下了正要出口的话,“教主不愧奇才,所用指法所弹琴弦竟丝毫无差,只差勤加练习罢了!”为什么一曲简单的《长相思》能弹出传说中天魔琴的功效……教主不愧天下第一武功高手,所谓一通百通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唔?此话当真?”原来我弹得不错么……我还以为会死人呢……看来换了一个身体,果然不一样……想起当年被老师从钢琴课上赶出来的场景,林欣的心里就像是被剜了一块,这个耻辱一直伴随了她很多年,就连他也让那个女人在她面前弹琴藉此嘲讽她没有女人味…… “哈哈,好!借曲长老吉言,本座今天不把这首曲子练熟,决不下山!曲长老就陪着本座一起吧!” 噗——,曲洋按住胸口,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教主有此雅兴,曲某定当奉陪!”……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据说,这天,曲长老与教主在山巅比武,声势之浩大使得整个黑木崖阴风阵阵处处是鬼哭狼嚎之声啸。这一战,从午时直到子时,从日轮当午到月上寒梢。待两人一起从山顶下来时,只见曲长老脚步虚浮,面色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跟在教主身后。教主则是满面春风一派潇洒之态,行走之间不见任何迟缓。 教众大惊,纷份传言,教主神功大成,曲长老不是一面之敌;教主亲厚下属,亲自给曲长老喂招长达七个时辰,仍旧没有丝毫不耐。什么?你说怎么看出来教主很有耐心的?君不见,平大夫都说了,曲长老的伤并不大碍,修养几日便可,要是教主不耐烦教曲长老,曲长老哪能只受这么一点伤呢! 第二日曲洋一出门,每一个碰到他的人都是一脸的羡慕,特别是那另外几个长老堂主,教主可从来没有陪他们练过武功!几个选拔上来学习的弟子们,看到曲洋,眼睛都红了,要不是碍在他是个长老的份上,估计那些个莽撞青年就直接扑上去揍他一顿了……居然霸占了教主七个时辰!太不知道体谅教主了! 曲洋一肚子的委屈实在是无能能说,他总不能说是教主的琴音太过恐怖震得他吐血吧?这话传出去,实在有损神教威严……曲洋也只得忍受其他人的刀子眼和时不时的故意刁难,这不……看到迎面而来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狂大汉,曲洋心中一声哀叹,挺起身子迎了上去…… “童长老,好久不见啊~”拱手微笑道。 “哈哈,曲兄,真是好久不见啊!”童百熊摸着胡子大笑道,“哎呀我教最近教务繁多,忙的都抽不开身,曲兄你当然看不到我了!最近老熊我连练功都没时间了,听说曲兄弟功夫大涨,都可以陪教主练功了?来来来我们来一把!” …… 拖着浑身肿痛的身子缓缓往住所走去,曲洋在心里发誓,他伤全好之前,绝对不出门了!就说……就说和教主切磋有所感悟,要闭关!等过了这段时日,想必他们就会忘了这事…… “教教主!您怎么过来了?”等等……该不会…… “当然是继续练琴啊,我发现,练琴,挺有意思的。走,上山顶!” …… “曲长老,我们今天学什么曲子?”林欣兴致勃勃地问着,誓要将耻辱变为骄傲。 看着光洁白皙的年轻面庞上那样的神采飞扬,曲洋暗叹一声,也罢,既然她想学,自己就是日日处于十八层地狱地狱又如何?旁人只能看到地狱罢了,地狱中的风景,却只属于我曲洋一人!“今天,我们学《凤求凰》……” 据说,从那天起,教主与曲长老常常于山顶上练剑弹琴,时而琴音渺渺,时而剑啸惊魂……倒是曲长老的武功,似乎一日好过一日……从最初的比武下山的深受内伤,到后来的面色如常,直至若干年后和教主一起于山间飞驰而下…… 黑木崖上的人们,也习惯了伴着一会刺耳一会儿动听的声音酣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重九的地雷~ 么么哒~ 然后,小鬼的专栏求包养,点下面的按钮就可以了哦~ >3 第八章 三个月后,神教大殿。 林欣斜靠在宝座上,一脚曲起,放在座上,手上拿着一柄扇子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主,向右使曲长老吴堂主到。” 林欣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手一挥,端坐起身子,“宣!” “参见教主。”三人齐齐道。 林欣折扇一扬,遮住嘴角的笑意,左手在前方案几上拂过,广袖过处,三颗火红色的小药丸分别立于案几左中右三处。 曲洋三人不明所以,看着林欣。 只不过,曲洋是无奈,向问天是警惕,吴飞是面无表情……至于他们的心理怎么想的嘛…… “教主,这是……?”向问天迟疑地开口。 憋住笑,林欣状若随意的开口:“噢,没什么,三尸脑神丹罢了~”想到了什么似得,折扇一收,“对了,吴堂主你可能还不知道三尸脑神丹是什么吧?向右使,你给吴堂主解释解释~” 向问天面色阴沉,缓了缓才慢慢开口道:“所谓“三尸脑神丹”,乃当世第一毒物,内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是我神教控制不听话的属下的不二法门……” 向问天言下之意,是想鼓动另外两人一起反抗,在他想来,没有人愿意服下这等药物,特别还是位居高位之人,谁知…… 吴飞面无表情,二话不说,拿起自己面前的小药丸直接放入口中,自己对着自己颌下一击,保证药丸落入腹中……而后继续面无表情地站着…… 曲洋一声轻叹,上前一步,挽起袖口,将吞药的过程清晰展露人前,又退回原位……回位之前,他神色不明的瞥了向问天一眼。 向问天看着林欣满眼兴味地盯着自己,内心挣扎,一旦服用此药,并需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教主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再者,不同药主所炼丹药,药性各不相同,任我行的解药,解不了东方不败所制丹药之毒。 “向右使,服用此药只是想教主表示衷心而已,只要我等不背叛教主,教主自然会给我等解药,你……怕什么?”吴飞斜睨一眼,冷冷道。 向问天心下一横,明白今天是怎样也得服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双手抱拳道:“为教主效命,属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甚好怕的!”说吧,拿起药丸直接放入口中,面色坚毅,目光灼灼地看着东方不败,似乎要证明自己的衷心似的。 吴飞大笑,用力拍了拍向问天的后背,向问天一个不妨,口中一个吞咽,顿时满面铁青,一片灰败之色。吴飞浑然不觉,笑毕,冲向问天道:“向右使,别那么严肃嘛~草莓味的糖果,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呵呵” 曲洋微微苦笑,向问天心里却是一蹬……他的药丸,是实实在在的中药味! 心中惊骇万分,抬头,却见林夕嘴角翘起眼神微凉的瞥了吴飞一眼,“我加了点果胶,让你们吃的舒服点。” 吴飞笑声戛然而止,眨了眨眼,闭嘴敛目,身体微弓,一副谦卑的样子尽显。 挥挥手,无视向问天眼中的惊疑,林欣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吴堂主,暂且留步。” 待曲洋向问天离开之后,吴飞立马恭恭敬敬地冲林欣道:“恭喜教主得三名忠心大将!” “哦~你倒是忠心,服药服得挺快的嘛……”林欣也不看他,自顾自玩着手上的扇子。 “属下的命是属于教主的,教主就是叫我吃立马毒发身亡的药我吴飞也要吃,何况区区三尸脑神丹呢!”吴飞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小心问道:“教主,我吃的……真的是三尸脑神丹么?” “你觉得……我给你们吃的什么?”探究地看着他,林欣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聪明…… “教主恕罪,属下以为……属下和曲长老吃的,应该都是糖果而已……”吴飞看了看林欣的脸色,“继续。” “是,属下以为……教主今天的目的……应该是要向右使吃下这三尸脑神丹,只是……不知道为何……?” “你脑袋倒是好使。” “谢教主夸……” “但是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够好。”林欣站起身,走向吴飞,伸出一只芊芊玉指戳了戳吴飞的胸口,“你是管情报的,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最好心里明白。向问天和任盈盈的动静,给我盯紧了……” “是,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行了,过来过招吧,三个月的时间可是到了……”话毕,林欣带头朝外走去。 吴飞满脸冷汗,教主还没说……到底他吃的是什么呢,愁死了!希望他想的是对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原来帝王心更是云中沙啊…… …… “不错,进步很大嘛!”摇着扇子,林欣满眼欣慰地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人,心中很是欢喜。 “多多亏教主指点……”吴飞是真的没力气说话了,将近两个时辰,他完全没有碰到教主,只是顺着教主的意思使出《疯魔杖法》向教主攻去而已,偶尔接上教主几招。这套杖法他这三个月来一直在练,对身体的要求极高,损耗极大,要不是他利用堂主之便,拿到了一些药物,他还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站着见到教主了…… “这本内功,我前两天才发现的,看你练得不错的份上,就一并给你了。”林欣随手从胸口摸出一本薄薄的秘籍,扔给吴飞。 “谢教……”满心欢喜的吴飞,看着秘籍上面斗大的几个大字——疯魔杖法配套内功——顿时不能言语,各种情绪翻腾,终于把那个“主”字给说完了…… 望着林欣满意的脸,吴飞低头将脸埋在地上……教主,你坑爹呢!呜呜呜呜我疼了三个月啊脸茅房都上不了啊吃饭都是喝的稀饭啊呜呜呜呜教主你太坏了…… “教主!教主!救命啊教主……”墙外忽然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没等林欣说话,吴飞一个弹跳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直接向外走去,不一会,带了个一身粉色侍女服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进来…… 好似……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随身空间的地雷~! 这之后就要偏正剧了哦~ 咱玩归玩,该做的事还得做呐~ 第九章 跟着少女一路疾行,林欣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少女自称玉娘,是大小姐房内的侍女,曾见过林欣一面。她这次来,是为了她弟弟……她弟弟阿何也在黑木崖做事,不过不是教众,而是最下等的杂役。 昨日,玉娘出去洗衣服,并不在大小姐屋内伺候。阿何和人抬东西给大小姐送过去,被盈盈看到阿何的荷包好看,便向他要。那荷包是玉娘自己做的,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可是阿何却不肯给,死死捂着荷包,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小姐本是孩子心性,看到好看的要过来看看罢了,若是给了她,她看看便也罢了,说不定就还了。 可阿何的态度却让大小姐很生气,这黑木崖上下,她想要什么东西,谁敢不给?谁敢不宠着她!东方叔叔一句话,将小姑娘不知道捧得有多高! 好在盈盈也并没有太过分,大家看在盈盈现下无父无母,也就都依着她了。啥?你说贵重物品?嘿,那他们可不敢拿出来,教主的话每个人都听得清楚,“谁敢不给直接送刑堂处置,不管是烧杀抢掠,只管动手”,谁不知道把宝贝儿自个兜着藏着。大小姐最多不过抢抢山上一起上课的教众子弟的东西罢了,家里都有大人叮嘱着,被抢了就抢了,回来爹妈再给你们买,别跟大小姐置气。学堂里面都是男孩子,也就随大小姐去了,虽然有些不满,倒是没说出来。 可阿何是个死脑经,人又不聪明,不然也不会只做些粗活。这下大小姐生气,直接拿鞭子开抽,顿时把人抽的鲜血淋淋……哪里知道,阿何居然还不撒手,这下,盈盈是动了真火了……长鞭一甩,带着剧毒的倒刺直接卡进肉里,带着满鞭的碎肉扬上天空,鞭鞭深入骨髓,将人打的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等到玉娘得到消息赶回时,看到的就是被随意扔在门外浑身无一处好肉的弟弟……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撕成裂帛的荷包…… 玉娘哭泣着将弟弟搬回自己的小屋,拿出所有的积蓄买药,总算是止住了弟弟的血,为弟弟包扎好了伤口……谁知,这才是才刚刚开始……半夜,玉娘是被弟弟的惨叫惊醒的……鞭子上的毒,发作了…… 本来包扎好的地方,全部被撕烂,阿何伸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伤口,将原本就深的伤口更是弄得白骨都露了出来……玉娘没有办法,喊来巡逻的侍卫帮忙要把阿何绑起来,哪知重伤之下阿何的力气居然极大,四个侍卫一齐动手才把他压住绑好,倒是弄了他们一身的血……侍卫们听说了始末,倒是没有为难玉娘,摆摆手走了……可怜玉娘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帮得动弹不得连嘴都被塞住的阿何默默流泪…… 今天一早,玉娘还要去大小姐那里当差,她鼓起勇气,想大小姐求解药。这个毒本来就是拿来折磨人的,时间一到,药效自然消退,拿来的解药?可是盈盈怒气未消,居然拿了三尸脑神丹给玉娘,说这就是解药…… 玉娘入教不久,哪里知道三尸脑神丹是什么东西?接了解药千恩万谢之后就要离开,却被盈盈要求做完了事再走…… 无奈又过了两个时辰,玉娘才急匆匆的跑回住处……正巧在门口碰到了昨天帮忙的一个侍卫,那人拿了些伤药过来给她。她开心的道谢,告诉他大小姐已经给了解药。 那侍卫也是教众老人,平时消息很是灵通,知道大小姐鞭子上的毒出自杀人神医平一指之手,未曾听闻还有解药之说,之前有个小厮不小心打破了大小姐新得来的一个琉璃盏,也是被大小姐一顿好抽,当时人只是打晕了过去,哪里料到回去之后浑身剧痛特别是伤口之处直想用手将肉全部剜除,也是被人绑起,直到第六天慢慢清醒过来……人是活了,却也废了……这事,下面的侍卫小厮都知道,倒是不敢往上面传,玉娘却不知道这毒的厉害…… 侍卫心中有些不安,问玉娘拿过药丸,仔细打量,忽然用手一掰,露出里面灰色的内心,大惊!将三尸脑神丹之事告诉玉娘,玉娘犹自不可信,侍卫思量着,要包住阿何的命,就只能找教主了,便告诉玉娘教主在庭院与吴堂主比武,让玉娘赶紧来找教主…… …… 看着手里的药丸,确实是三尸脑神丹无疑,余光扫到吴飞不安地打量,嗤笑一声,将药丸扔给吴飞,“要吃?” 吴飞手忙脚乱的接好,颤抖着递回去:“教主,这种东西,还是收好吧……”还是剥了壳的,这一下肚,只怕就尸虫要钻而入脑中让人噬脑而死了……阿弥陀佛看来他之前吃的果然不是三尸脑神丹……感谢……感谢教主仁慈! 收好药丸的林欣,心里却有些不安…… 当她看到被绑在床上全身血肉模糊好几处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阿何时,林欣震惊了…… 她别开眼,努力收敛眼中的情绪,却禁不住眼中的湿润……玉娘只当教主体谅她,同情她,却没想到,林欣是在害怕…… 她把鞭子给任盈盈时,说的是“杀人,人父母会伤心的,你想想,要是你死了,你爹爹多伤心啊。干脆用这个毒,既可以惩罚人,又不会致死,不过是疼七天罢了,得罪了我们神教圣姑,只让他疼个七天是便宜他了!” 这并不是她的真心话,杀人,不过点头地,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才是最最容易引起人的仇恨的……她要的,不过是让任盈盈代替曾经的东方,成为天下最大的魔头,被众生厌恶,恨不得杀之后快……却从没想过,或者说不敢去想……遭受这种待遇的人,会如何…… 杀人不过点头地,这是武侠片中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大侠一剑挥去,周围的虾兵蟹将齐刷刷地倒地……可是林欣并不曾亲自涉及武林,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连鸡都没杀过,她杀过的最大的生命,大概是蟑螂…… “教主……”玉娘泪眼盈盈地看着她的教主,那个第一眼就让她为之深深着迷,视为天神,永远藏在心底的人……林欣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无意的一笑,会让一个纯真的少女失了魂……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传……平一指!”不敢看玉娘的眼睛,林欣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她知道,这样的场景……她将会看到很多……很多……她必须,学会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2271859的地雷~~~ 玉娘出场~ 不过这次,她还是爱错了人…… 咳咳,现代人回古代,总会要经历一些思想上的冲击,然后带给古代人一些道德上的冲击的……那什么,适应有个过程的…… 话说,我在考虑,是收了玉娘留在身边教女人的一些东西,还是把她留在盈盈身边,还是送去青楼呢。。。?乃们看? 第十章 “他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平一指揣测着教主的口气,有些拿不准,“这个毒,我倒是有办法解,只是需要点时间,我刚刚给他服了暂缓的药物,暂时……他是不会被疼痛折腾了……” 果然,被玉娘搂着的阿何已经平静了下来,面容祥和。若不是那满身冷汗与血腥,大概人们会以为他正做着一个好梦吧。 玉娘感激的冲平一指道谢,林欣却开口道:“有话直说。” “是,教主。这小子本来身子骨是不错的,但是这一通打实在是……伤到了筋骨,再加上这两日被‘蚀骨**’折磨……这身子,怕是毁了……”平一指叹息道,大好的小伙子,这么年轻,就这么生生打残了…… “平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啊!他还这么年轻……不能不能就这么毁了啊!平神医,我我给你磕头,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够了!”一把拉起哭得狼狈不堪额头已经磕破的女子,林欣满脸怒容冲平一指道:“一次把话说完,别故弄玄虚的!” “是,”被教主吓到了,平一指说话顿时利索了很多,“办法不是没有,只要我为他施展接骨之术,再加以仔细调养,不出三个月,便能恢复七八成,之后若是能再有内功高手帮忙疏离经脉,辅以药汤,便可完全恢复。”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这平一指到底是男是女,怎么这么啰嗦,婆婆妈妈的…… “是,可是教主……他这,要用很多名贵药材……而而且,也得有人一直服侍……他这身份……”平一指有些为难,不是看不出教主对他不满,只是,这真的不是他一个大夫能解决的啊,总不能要他来照顾一个下人吧? “要用的东西全部算在我头上,至于养伤的地方……平大夫,你也知道,他这个伤说出去可是有损我神教圣姑的威名,只能委屈你暂且将他安置了,也只有放在你那里,才能既保密又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啊~”真是抱歉啊,这次的事情,当然得把你拉进来了。当代的第一神医,若不为我所用……岂不是太遗憾了……“当然了,我会派两个人去帮你的忙,那些粗活什么的,交给他们就好。” 平一指提起的心又放下了,好在教主没要他去伺候一个下人,倒不是他用有色眼光看人,实在是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他还有那么多的医书要看,那么多的疑难杂症要去研究攻破,哪能耗在这等小事上面呢! …… 看着痴痴望着远去的人影的女子,林欣不知怎地,有些心疼。她是独身子女,父母都是生意人,常年不在家,在她12岁那年,两人和平分手,只留她一个人站在一栋空荡荡的豪宅里……她从来都不知道,亲人之间会有这样浓厚的感情…… 因为父母的漠视,她也曾叛逆,也曾堕落,抽烟喝酒打架,她都做过,直到她遇见了他,被他的温暖所吸引,为他的微笑沉醉,改过自新,奋发向上……只是,她或许向上的步子太快了一点…… “放心,他会没事的。”我会为他疗伤的,所以,别担心。 女子含泪道谢,即使双眼已经哭成了核桃,仍然让人觉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你有什么打算?” “回教主,奴婢……奴婢一切听从教主安排……”女子垂着头小心翼翼,声音中却有着难以察觉的期盼……他,会不会要我…… “那你还是留在小姐身边,今天的事,不要让小姐知道。” “可是……阿何……”女子喏喏的,不明所以。 “阿何已经死了,因为你送解药回来玩了,已经失血过多而死。这次伤好了之后,我会把他秘密送下黑木崖,找个地方安置的,你就放心吧。”林欣沉默了片刻,才迟缓地开口:“我已经要平一指研制这‘蚀骨**’的解药,以后这解药就放你这里,你跟着小姐,要是有些人……有些无辜的人……中了这个毒,适时的给予解药,但是不要让大小姐察觉,明白么?” 适时……大小姐好像是前教主的女儿……教主是要……“是,玉娘知道了,谢教主救命之恩,玉娘定当一生侍奉教主。”女子缓缓作揖,全身的气质,似乎都不同了。 “你真的明白?”林欣有些疑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 “明白,玉娘会听从教主的命令好好‘照看’小姐的。”女子声音沉稳,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刚刚真的只是良心发现了才那么说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妹纸你到底想到哪去了我是真的被你感动了所以不想再出现这种事情了啊喂!林欣心中哭笑不得,能得到这么一个聪慧美貌忠诚的下属她当然求之不得,可是……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啊……既然老天都阻止她这突如其来将来必将后悔的圣母举措,那么……就顺从天意吧…… “明天开始,小姐跟蓝彩云学武的时候,你便在一旁候着吧,武功之类,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学不到多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有自保之力。以后跟着小姐走江湖的时候,也不至于成为小姐的累赘。”以现在盈盈的情况来看,将来你若是成了累赘,保不齐她会杀了你……“对了,既然小姐喜欢你的荷包,你便多秀几个给她,要不重样的~”其实我也想要啊……好像得开始学绣花了……这么好的一个软妹就便宜了那丫头,真是……不开心啊…… “是教主,玉娘明白。”抬头,正好看到教主俊俏紧绷的侧脸,也不知怎么想的,玉娘脱口而出道:“不如玉娘也给教主秀几个荷包吧……”话一出口,玉娘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赶紧低头,不住埋怨自己又在说啥话,教主那等身份,多得是好东西,怎么会需要她来秀荷包…… 却听头上一阵轻笑声,茫然抬首,明媚的日光下,那畅快的笑容好似成了永恒…… “好啊~我等你的荷包~” 作者有话要说:吴飞小朋友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的画圈圈,教主,乃是不是又把我忘记了!肿么能当人不存在似的谈恋爱呢!】 咳咳,那啥,我想说,可能得开始隔日更了……【顶锅盖遁走…… 第十一章 玉娘脚步急促地走在去教主住所的路上,面色微红,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双手绞着手绢,微微发汗。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秀的荷包呢……那样丰神俊秀的人物明明不是自己应该肖想的,可是思念总也控制不住。每每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之时,每每受了委屈无处诉说之时,只要一回想起那日教主那善意温和的笑,她就会忍不住笑了起来,所有的疼痛委屈全都化为灰烬,被风一吹,了无踪迹…… 向门口的侍卫通报一声,请求通传。玉娘屏住了呼吸,脚尖微微踮起,有些害怕,却又渴望能听到教主的回应……想到教主看到自己秀的荷包欢喜的表情,玉娘有些羞涩地笑了,隐隐有些期待。 侍卫朝她点点头,她抿唇笑了笑,朝他们道谢一声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 “教主,玉娘这几日把荷包做好了,给您送过来,您看看有哪里不喜欢的,玉娘可以改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几日不见教主,想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前,玉娘的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幸福感,这样,也好……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臙脂色的绣花鞋,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款款伸在她脸前,熟悉的声音响起“哦,拿来看看。” 不可置信的抬头,女子的面孔熟悉而美丽,却有着陌生的妆容,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衬得本就温莹如玉的肌肤愈发雪白,火红的衣衫有着熟悉的张扬和喧嚣,如此尊贵与优雅,又是如此的让人着迷…… “教教主?”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随即受到惊吓一般捂住自己的嘴,担忧的朝门望去,却不敢回视那逼人的美丽,只是惊慌道:“教主,玉娘刚才不是故意的,会不会被人发现……” 低着头的女子没有看到林欣那翘起的嘴角,林欣微微弯腰凑近她的耳畔,好奇道:“发现什么?” “发发现……”玉娘说道一半,脑子顿时一团乱,一抬眼,才终于确定下来,“发现教主是女子……” “女子,本座是女子又有何问题?” 这……是啊,她是教主啊,教主是女人,谁能说什么?可是……可是教主怎么会是女人? “难道玉娘觉得,我是女人,就配不上这教主之位了……?”林欣的声音略有些委屈,让玉娘慌忙摇头,抬起头来正欲说话,却撞上那含笑的眼,顿时面上一红,不知怎的,娇斥出声:“教主你笑话我!”待得说完,才觉不妥,冷汗淋漓就要下跪,被林夕一把拉住。 直视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女人,林欣微笑着提出自己的要求:“先帮我梳发,之后教我梳发和绣花。” “是……”没有任何犹豫,断然开口。 ————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人们面面相觑,茫然而疑惑。 曲洋心中一声长叹,不愧是教主,如此魄力,天下,又有谁能及!任我行,你就安心的养老,终生不要再踏入江湖一步了罢! 终于,童百熊首先忍不住了,大大咧咧如他也不免迟疑,“教主,你这是……?” 林欣随意地坐着,并没有注意什么姿态,终于,穿裙子也能双腿分开地坐着了……“童兄弟有什么疑问么?”林欣恢复了女声,声音婉转动人,好似初春的黄莺,优雅而慵懒。 童百熊好不容易找回来下吧,“东方兄……啊不,东方姑娘……啊,不是啊,教主,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甚,”林欣漫不经心地答着,含笑打量着下面的人震惊的神色,向问天的表情尤其玩味啊……倒是曲洋,似乎并不惊讶?吴飞那纠结的表情直接被林欣无视了,天知道那家伙又脑补到哪里去了!“当年我跟随师父一起上山时,师父要求我做男装打扮,我便一直女扮男装。只不过现在,神教已经初步稳定下来了,各位长老们对神教又是如此用心,本座自觉再隐瞒下去有愧于大家的信任,因而今天就在这里开诚布公,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谅解……”话虽如此,林欣的眼神却表达着截然相反的意思,冰冷地环视着在场的众人。 这次,第一个为她站出来的人,是曲洋。 曲洋上前一步,双手作揖,大声道:“不论教主是男是女,教主都是我教至高无上的教主,文武兼备,必将带领我神教,战无不胜,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童百熊意外的看了曲洋一眼,挥臂大吼着:“东方兄弟始终是我的东方兄弟,谁人不服,我童百熊第一个不放过他!” 吴飞也不甘落后,单膝下跪,以手示天,宣誓效忠。 桑三娘莫长老等十大长老纷纷宣誓,上官云贾布(就是商人贾霍滴那个神教内部亲戚)紧随而后,向问天眼睁睁地看着大局已定,双膝下跪,以头点地,宣誓毕生效忠教主…… 林欣此举,其实并无深意,她不过是想光明正大地穿裙子戴珠钗学绣花罢了,又没有人说过女人不能当教主,她为什么要隐瞒性别呢?女性的这个身份,有利有弊,但是林欣相信,这必然是利大于弊的……特别是,她现在还是个“慈母”的角色…… 当日,江湖小道消息,魔教似乎死了重要人物,教众上上下下都陷入莫名悲痛震惊的情绪之中,只是不知道是江湖中哪位豪侠替天行道,干掉了哪位魔教长老? 话说当日,黑木崖上,确实有一人陷入了莫名的悲痛之中。林欣的原话是,以后行走江湖,总不能要她堂堂神教教主自己梳头吧,人多了她又不喜欢,还是带着身为情报头子的吴堂主比较合适,又能搜集情报,又能很好地帮她弄到情报,既如此,梳头这件事就交给他了。所以,我们堂堂七尺男儿的吴飞,正坐在铜镜后面,小心翼翼的为侍女梳头,只因为林欣怕他动作粗鲁弄痛了她,让他多加练习。 那么事情的真相呢?她只是受够了某人那恍然委屈又期待的眼神,别弄得她好像要潜规则他一样!他有那个资本嘛! 眼角含泪却春心荡漾的小侍女羞涩地点头,有~ 第十二章 三年后。 富丽堂皇的寝宫早就变了一副样子,素雅的家居排布大气而舒适,林欣坐在屏风后,神色慵懒,以气引线,行行密密,一朵朵梅花好似一瞬间绽放开来……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林欣挥挥手,让人抬了出去。 如今,神教类各种制度严明,她每个月的“工资”也是固定的,为了赚点零花钱,堂堂教主大人也不得不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好在,贾霍那家伙还懂事,铺子里出了啥东西都记得给她送上一份,于是林欣也乐于将自己的作品交给他处理。要知道,她秀的扇面屏风在外面,可都是炒出天价了,无数皇亲贵族千金一掷,就为了弄一件放在家里赏玩显摆。人们纷纷猜测,究竟是哪家姑娘如此手艺。出面承认的人不少,可惜一上手就露馅了,这个问题至今,还是个谜。 吴飞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参见,就见一个包袱迎面扑来,下意识的接住,抬首,就见他的教主大人一身风流男装,满身都是欢快的气氛,心下一个咯噔,“教主,您这是……?” “下山~你陪我去巡视一下我们神教的各地产业,本教主这次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林欣“唰”地一下打开折扇,心中掩不住兴奋。到这个世界都快四年了,她还没下过黑木崖,说出去不要太丢人啊。既然来了江湖,怎能不去闯上一闯! 吴飞的脸一下就绿了,“教主,要不要先准备下……” “桃红他们都准备好马车停在山下的镇子了,就差你这个车夫,还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在意的挥挥手,林欣抬脚便走,“教里的事我也和童长老打过招呼了,说我闭关,有事他们处理,快走吧~” 一边的小侍女笑得欢快,在林欣走后偷偷塞给吴飞一个青布包裹,然后把他推了出去。 因为是偷溜,自然不能从正门的滑索那下去。吴飞看着深不见底的山涧,不由有些腿软。这三年他武功大有进步,即使是向问天也不能说一定能拿下他,可是轻功却没有达到这等登峰造极的境地…… “教教主,要不然我从前面下去,咋们在山下汇合?”为了小命着想,吴飞不得不开口打断他教主的好心情。 “放心,有本座在呢!”自得地抬起下巴,林欣一掌就把吴飞拍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嫣然一笑,敢勾搭自己家侍女,哼! 脚下一点,林欣飞跃而下,右手一扬,数十根丝线急射而出缠在吴飞躯干。于山涧间腾挪飞跃,好似一只不受重力影响的松鼠,轻盈自在,一抹绀青在空灵如画的风景里忽隐忽现…… 一个重重着地,扬起一片尘土。一个脚下无风,轻盈点地。 收回自己的丝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林欣冲那边仍旧哀嚎不止的人道:“起来了,还要装多久!” 吴飞摸摸鼻子,他只是想衬托一下教主的轻功好嘛……快速的爬起,将自己身上拍拍干净才跑回教主身边站着。 “咳,那个,你带路。” 教主……是路痴?自觉责任重大的吴堂主,心中对此次出行更是担忧。他忽然想到了三年前的绾发教学,难道自己还要……? “你又在想什么?”林欣面色不愉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走神就一脸诡异的男人,他又联想到哪里去了! “没没什么,教主,这边走~”连连摇头,吴飞当先走在前面。 山林间,春树葱茏,草长莺飞,莺啼燕语,和煦的日光透过层层遮盖的树枝楼下点点星光。只是,这样的风景已经看了千百遍,再也引不起林欣半点兴趣,她的心,已经飞到了那一步之隔的江湖…… 不多时,便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因为近几年神教的日益强盛和亲民,黑木崖下的这座小镇也是受益良多,百姓们脸上都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林欣独自一人站在小镇中,等着吴飞把车赶过来。看着四周的人朴实富足而忙碌的生活,听着他们对神教的由衷赞美和感激,林欣只觉得一阵陌生。他们感激她,但她并不是真心想要为他们做这些。她只是害怕东方的结局在她的身上上演,她不知道,如果她落到和她一样的下场,为天下人不耻,为天下所负,她是否仍有勇气呆在江湖。 并不是真心为了神教好,只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一个在江湖中安身立命之地。四年的时间,她学武,赚钱,经营神教,培养下属,甚至秘密开设自己的私人营生,所图的,不过是都是如此罢了。这神教,这江湖,与他,都是如此的遥远……那些感激,那些崇拜,都是如此的不真实……他们想要感激和崇拜的那个人,究竟存在么……? “……公子?公子?” 回过神,只见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这位公子,您别站在路中间,这镇上时不时有江湖人往来,您站这可能会有人找麻烦的。” 林欣点点头,谢过妇人,走到了街边,继续发呆……刚才的情绪,却是消失无踪了…… “教主,出了点问题。”吴飞有些艰难道。 林欣不说话,也不动。 咽咽口水,吴飞觉得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教主,那个,桃红他们准备的马车,早上被人抢了……” 好似木偶一般,林欣缓慢的扭过脖子看着吴飞,瞳孔里的墨色深沉。 吴飞心中警铃大作,重心下沉快速道:“据说是四个苗族女子,留下口信说有急用就不顾阻拦直接抢了车走了目前他们朝着蜀州方向去了我又叫人准备马车去了但是要达到教主的标准恐怕地等两天要不我们现在小镇歇歇?” “你怕什么?” “属下不敢。”将身体慢慢放松回复正常站姿,吴飞只盼着教主这次下手轻点。 林欣没有看他,遥遥看着小镇的出口,眸色晦暗,好大的胆子……“不用马车了,备马,我们去蜀州。” “哈?教主,这……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不必……” “怎么,蜀州没有我神教的分舵么?我去巡查看看不行?” 吴飞沉默了,教主,你这是强词夺理! “还有,以后叫我公子,我姓李,叫林辛。” 看着自己教主扬长而去的背影,吴飞拍了拍额头。转过身,打量教主之前盯了很久的摊位,教主是想要……这个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你们盼了很久的人,应该快出场了……快…… 不过首先打预防针,那两个人不会那么快爱上对方的,独孤的性子咱就不说了,林欣对独孤的印象也不过是个武功很高的陌生人罢了,还继承东方的印象对他有些畏惧,所以想要一见面就jq满满神马的……咳咳,可能不太可能…… 第十三章 忍无可忍,林欣冲外面一字一顿道:“你就不能开稳点?” 吴飞苦笑,“是,公子!”这驾车速度已经很慢了,再慢下去真不知道到了蜀中是啥年月了…… 林欣毫无形象姿态别扭的坐在简陋的马车里,即使身下垫了厚厚的褥子仍旧觉得不舒服,尤其是,这不舒服的位置还不好启齿。 话说两个时辰前,吴飞牵了两匹骏马过来,将那匹黑色的牵到了林欣面前,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枣红色的。半晌,却见她没有动,赶紧下马,小心道:“公子喜欢枣红的?” 林欣却是脉脉不得语,她搜遍了整个脑子,也没发现这个身体会骑马……原来的东方,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自然没有学过。后来随师傅上山之后再没下过山,最远也不过是到过这个小镇,黑木崖上自然是不可能骑马的。也就是说,她并不会骑马……糗大了……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林欣一咬牙,走到马旁边,深吸一口气,学着吴飞之前的样子,左手抓住缰绳,右手扶住马背,左脚踩入马蹬,一个优雅的翻身上马。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好在这匹马还算给面子,低头冲吴飞道:“走罢。” 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林欣,不知道此时吴飞已经悔到肠子里去了。他有预感,这一趟出行,他会被他的教主大人给整死的…… “……公子,我们要不要加速?” “唔……” “额,公子,要不要把腿在加紧点加速……?” 唔,速度快起来了……但是…… “公子,身体稍微前倾一点,小心风大……” 好歹放松了一点……但是…… “公子,身体随着马而起伏的感觉真舒服……” 跟着马动么…… 用力夹马,身体稍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好多了…… 一个时辰后。 “公子?”对于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吴飞表示压力很大,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还需要提点什么呢。 “……我要停下来。”保持着完美的姿态,李欣只觉得这句话是自己从牙缝里憋出来的,她的大腿内测……好疼…… 抿住嘴唇,两腮绷得紧紧的,双眼因为忍耐而圆睁,被吴飞僵硬的扶下马,两腿叉开站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好一会儿林欣才缓过气来,这时候吴飞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公子,这日头很大,要不然属下还是去找辆车?”虽然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几乎是催促地点头同意了,目送着吴飞骑着马疾驰而去,直到看不到踪影之后,林欣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螃蟹一般移动到道旁的草丛中,走之前还不忘牵着马…… 正午的阳光正浓,道旁树下,一个翩翩公子正摇着扇子,如果忽略摇扇的频率和扇风的部位,那将是一副格外美好的画面。 林欣用绣花的速度摇着扇子,自上而下,手停在了脐下三寸的地方……火辣辣的地方总算是好了许多……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吴飞回来时,驾着一辆破旧窄小的马车,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脸和浑身汗湿的衣服,林欣没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只是那乡间小道毕竟不是柏油马路,这马车也不是房车,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领会了,于是,就发生了开头那幕…… “公子,恐怕今天我们得在外面夜宿了……” 听着外面吴飞的声音,林欣只觉得自己这次出门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虽然,她也曾期待过露宿山林的流浪生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在大腿内侧磨得血迹斑斑的情况下露宿!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擦点药膏,换上一身宽松干净的衣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即使当年军训再苦再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腿无法合拢这么尴尬啊…… 探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日暮西山了,要说中饭她还是吃的吴飞带回来的干粮,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吴飞找了一处靠水的地方停下马车,将林欣扶下车来,便在她的示意下去狩猎拾柴准备晚膳了。 林欣慢慢挪到水边坐下,血水已经将裤子完全粘在了她的伤口上,稍稍一动,敏感的肌肤便传来一阵抽疼……毕竟还是白天,她还没胆子现在清洗伤口,只能洗洗手往脸上拍拍水冷却一□体。 沉默地看着吴飞生火,看着他处理野鸡和鱼,将烤好的食物递到她面前。林欣伸手接过烤得金黄的鸡肉,那香喷喷的味道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小心撕下一片鸡肉,塞入口中,慢慢咀嚼。看了一眼男人眼中满满的紧张,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吃。” 吴飞顿时放下心来,继续烤他自己的食物。 林欣慢悠悠地吃着烤的外焦内嫩的鸡肉,下一句话差点没把吴飞直接炸飞,“你原来是正道哪个门派的?” 第十四章 夏日里,即便是夜晚也显得格外明亮的,不远处,是热闹喧嚣的虫鸣,为这宁静的夏夜平添一份活泼。 吴飞却只觉身在寒冰之中,想要说些什么,却正对上林欣清澈的眼瞳里自己的身影,格外的清晰。脚下一软,直接坐倒在地。 “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你自己把握。”盘膝而坐的女子,因为不适而坐得别扭,单薄的身姿,仿佛弱不禁风一般,全身是无数的破绽。林欣小口地吃着撕下的肉条,看表情似乎吃的津津有味,但是若是看她的眼睛,便让人觉得渗人的厉害。 吴飞惨笑,他向来知道她的狠,他知道,面对她,他没法说谎,可是事情的真相有人会信么! 索性放弃了一般,颓然道:“我不过是个南少林的弃僧罢了,当年被人赶下山时废了武功,又不会什么手艺,心灰意冷之下便进的神教。” “南少林?我似乎没看到过南少林的资料啊……”少林派的一个分支么,不止,似乎还有什么是和南少林有关系的,是什么呢…… 吴飞面色愈发惨白,“教主,所有的情报都是由下面的人交上来的,南少林并不出世,因而少有消息传出,并非属下有意隐瞒。” “你不会南少林的功夫?” 吴飞摇摇头黯然道:“既然是弃僧,自然是不得再用南少林的功夫,只能使些普通的武馆功夫。” 难怪,他学少林的武功会这么快,毕竟是一脉相承有些基础么,“南少林,除了你,可还有人还俗?”林欣总觉得,好像有个重要人物在里面…… “这,属下这一辈就属下一个,倒是听说之前有个渡元师叔曾下山还俗。”咦,好像偏题了? “他还俗之后叫什么?” “这个属下就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他好像姓林,后来去了京师成了锦衣卫都统……”教主这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么? 姓林?林家,辟邪剑谱!原来如此,难怪她老觉得南少林听着熟悉,竟然是葵花宝典传出之地!林欣手上的葵花宝典,不过是经书翻译的残本,若是能拿到全本…… “你可知当初他下山还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毕竟是师叔,也不敢问呐。”吴飞揣测着教主的态度,似乎……“教主,你相信我?” 放下思虑,林欣有些嫌弃的看着有些凉了的鸡肉,吴飞立马眼明手快的将自己手中还热着的递了过去,换下教主手中凉了的。 满意的吃着热乎乎的食物,林欣不在意道:“当然信了。” 吴飞有些怔忪,看着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面色红润的人,心中不可遏制地涌起一股暖流。自从被教主“看上”之后,他一直担惊受怕,小心谨慎,还时常在教主面前扮作丑角只为讨得教主一笑,不过是希望将来有一天,教主能念他旧情,饶他一条性命。却没想到,他自负一双慧眼,却没能真正明白教主的心意…… “你中了我的蛊,只要对我撒谎,必将内脏融化而死,我看你跟我聊了半天还没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啦。”唔,好吃,这样吃应该不会长胖吧…… 吴飞石化了,等他回过神,立马赔笑道:“教主真风趣,哪有这么神奇的蛊呢……教主说笑的吧?” “你说呢?”林欣眼皮一掀,凉凉地反问道。 呜呜呜……教主好可怕,好想变成母蛊钻到教主脑子里看看她在想什么啊!吴飞咬着手掌默默悲戚……咦?我这是相信自己中了蛊么? …… 是夜,吴飞自觉地在稍远的地方找了棵树,抱着自己的棍子席地而坐准备守夜。 林欣在马车里,犹豫半晌,终于是解开衣衫,查看伤口的情况。黑暗中几乎不能视物,她将水囊里的水到了一点在汗巾上,伸进去轻轻清洁着伤口…… 剥下染血的长裤,拿出从平一指那里拐来的药膏细细涂抹。不过一会,便觉得伤口处一片清凉,舒服极了。 满意地换上干净的衣服,林欣开始了每日的自修。 《葵花宝典》最大的特点,是速成。葵花的武功特性,是速度。也就是说,单纯从内功上将,葵花并没有多强,毕竟不是正统学武。因此,那半部《易筋经》林欣并没有还给少林的打算。 只不过《易筋经》的修炼,却并不像《葵花宝典》那样容易。《易筋经》作为少林派的不传之秘,不是简单看书就能学会的,它的整个修炼过程都需要得到师傅的指点,三年的时间,林欣也只能窥得十之六七。好在,这前半部《易筋经》讲的就是内功的锻炼方法,即使是那十之六七,也让林欣受益匪浅,也让她对这本秘籍更加看重,如今外出,也被她放在身上,缝制在贴身蟒皮背心之内。 如今,别的不敢说,但是林欣敢肯定她的内力绝对比同期的东方要更加深厚。在《易筋经》的帮助下,她的筋脉在一点点的拓宽,虽然每次的增加的量都不明显,但是那种筋脉好似被强行挤开了一点点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实……只不过,按照《易筋经》的运行方法修习内力,运转一周天的时间要长了许多,也艰难了许多…… 树下的吴飞,感觉到教主绵长的呼吸,便明白教主又在练功了。 这三年,大概也只有他和教主的侍女小桃红才知道,教主练功之刻苦。 晒然一笑,吴飞盘膝而坐,体内的真气熟练的运转。作为属下的,可不能被教主抛下太远啊……那实在是太驳教主的面子了,咱家教主面皮薄,可受不得这,即使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也得好好练功啊…… 深蓝色的天幕上,点点繁星当空。只可惜,这美丽的夜色却无人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好神奇,大家都好喜欢吴飞,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要他当cp的…… 小鬼表示很欣慰又很好奇…… 第十五章 兴文县,太白楼。 兴文县不大,毕竟是个县城,却正好处于峨眉和青城的交接处,往来江湖人甚多,街上时不时走过三五成群身穿劲装配刀带剑的江湖人,也为酒楼带来了大量的生意。这些人在酒楼里高谈阔论,大声喧闹,呼朋唤友自成一群,让酒楼里的普通百姓商贾皱眉不已却又不敢开口,只得闷闷自行离去。 林欣坐在坐在太白楼二楼的一个被屏风分隔开来的雅间里,隔绝了他人的视线,桌上摆满了各色小点酒水,好不惬意。她慵懒地靠着二楼的栏杆,品着杯中的竹叶青,听着楼中的小曲杂谈,观赏者楼下形形色色的人流组成的风景。 马不停蹄地跑了两日,林欣两人终于循着线索到了这里。平一指不愧当代神医之名,第二天她的伤口就好了很多,为了节省时间,林欣最后还是选择了骑马,这两日下来,倒也能勉强应付。只是这一闲下来,林欣身上便是各种不爽。 运过《易筋经》在体内梳理一番之后,身上的疲乏顿时好了许多。 “公子,经证实,那四名女子驾着马车往城南20公里处的苗寨去了。” 看着林欣不置可否的态度,吴飞皱着眉道:“公子,蜀州情况很复杂,这苗寨又处于峨眉青城之中,附近还有个唐门,我们想要对这寨子动手,恐怕要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啊。” 林欣把玩着手上的白瓷杯,冲楼下的少女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迷得人家晕晕乎乎差点儿没装上门柱,勾起嘴角轻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动那寨子?本教……本公子是那么嗜杀的人么~” “……公子慈悲为怀,当然不是了。属下只是以为公子想在这边发展发展势力。”似乎还真么听说过教主杀人的……不过整人倒是不少,最悲剧的应该还是误服三尸脑神丹的向右使了,每次想到他,吴飞都想为他鞠一把同情的泪,再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本公子不过是好奇罢了,在神教脚下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抢我神教的东西。本公子到这儿来,也不过是想找回被抢的东西罢了。” 只可惜,这话说出来恐怕没人会放到心里去,谁信了谁是傻瓜,反正吴飞是没当真的。他估摸着,教主这是……想寻个乐子,只是,想想这附近的形式,又不得不苦恼,只盼着能赶紧办了事离开,这边毕竟不是神教的势力范围。 吴飞正想再劝,却听酒楼外不知何时突然喧闹起来。 他们两人人坐在凭栏旁,往下一望便见到,酒楼门口已快速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中间是四五个一身绿色道袍手执长剑的少年人,站在他们对面的,却是两位一身苗服的妙龄少女,双方似起了争执,两个少女看起来满面通红,气愤不已。 看出林欣眼底的好奇,吴飞尽职地解答道:“那几个年轻人应该是青城派的,他们身上穿的是青城派的道袍,另外的两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个苗寨的人,他们衣服上的秀纹,和之前那四名女子身上的一样。” “不是说苗寨的人一般都不与外界交流么,怎么他们寨子的人都往外跑,还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名少女,肤凝如雪,面色因为激动愈发红润,眼睛清亮有神,透着一股儿灵气,色彩斑斓的服饰更是衬得人花儿一般美好,无怪乎旁边的人都是瞅着她们看热闹,一个个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属下不知,不过苗族向来不太欢迎汉人入内。” 凉凉地看他一眼,“知道还不快去,干得漂亮点。” “是,属下遵旨!”吴飞一抱拳,直接从二楼翻身而下,挡在了两名少女身前。 看着吴飞人前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林欣不由眉眼弯弯。短短四年,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可靠男人呢,不论是武功还是智谋,在整个神教之中恐怕都是数一数二的。教中对他评价也是甚高,却从未听说他和哪个长老堂主走的近的,这种没有任何污点的人林欣本来是决计不会喜欢的,可是每每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样子,林欣又不愿不信他。 高处不胜寒,能有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不过,林欣从未打算过提高他的职位,掌握情报的人,还是不要放得太高比较好…… 吴飞果然不负所望,漂亮地解决了问题,目送几个少侠不甘远去之后,便带着两名苗族少女上得楼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阿娜感激不尽。”文静的少女冲林欣行了个礼,刚才已经从救他们的吴大哥哪里听说了,是这位公子帮的她们。 另一个少女看起来要小一些,脸上尚有些婴儿肥,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分外可爱。只见她调皮的转动着大大的眼睛,从阿姊身后探出头打量着眼前俊美的公子,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就是圣子也没有他好看呐! 看到那精怪的少女,林欣不由起了逗弄之心,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姿态优雅而高贵,仿佛功高权重的王侯将相一般气势凌人,让人无法抗拒,又如世家公子一般翩然如玉,让人忍不住亲近,两种矛盾的气息在他身旁环绕却丝毫不见突兀,仿佛他本该如此。两人屏住呼吸,对他的靠近即期待又紧张,即渴望又畏惧。 面对眼前之人,她们所有的疑虑全部抛出九霄云外,似乎任何一点怀疑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林欣走到阿娜身前,极其自然的托她起身,阿娜好似没了力气一般,随着林欣的手自然站直身子,收回了行礼。林欣的目光落在阿娜的脸上,“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能让那些粗人欺负了去呢。能帮你们,是区区的荣幸才是呢。”又转头看向已经呆住的少女,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木讷地看着她,“妮纠秀。” 林欣专注地看着少女,玉手轻抬,“很美的名字,很适合你呐。” 看着越来越近的俊脸和手指,妮纠秀已然忘记了呼吸,她似乎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地“砰砰”跳动,面前的脸越来越近,她眼中只有那慢慢放大的绯色的唇,紧张的闭上眼,心中有着不明的期待…… 第十六章 看着教主使坏的动作,吴飞暗暗叹了一口气,好在教主只喜欢调戏女人,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话说,吴飞你忘性是不是太大了,谁跟你说教主只调戏女人了,难道你不是男人? 半天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妮纠秀不解地睁开双眼,却见那俊美的公子已经离开她一步远,满脸欣赏地看着她,“这样,就更好看了。” 感情,林欣不过是调整了一下小苗女头上的发饰罢了。 妮纠秀的脸上飞起了两片红晕,低头喃喃不得语,心中却是莫名的失落,这样就结束了啊…… 阿紫神色不明地看了妹妹一眼,有些羡慕,公子果然也喜欢妹妹啊…… 四人自如地走在路上,去苗寨的路。 林欣提出从来没有见过苗寨,想去看看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这么美丽的姑娘。所谓色令智昏,平时稳重的阿紫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反而帮着吴飞一起收拾行李。 因为距离并不算远,四人并未骑马。至于马匹的安放问题,自然是交给了吴飞的。 一路上,从可爱的小姑娘阿秀那里,林欣知道她们出来是为了拿药材。虽然苗寨近山,大多数时候里面的人可以自给自足,但是有些药材还是得到外面来买。之前苗寨曾在镇上的药铺定了一朵天山雪莲,这日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有货了,便差了这姊妹二人出来拿货,哪知道正好被那几个青城派的人给撞上了,他们见了眼馋,想弄回去孝敬师傅,姊妹二人当然不肯,这便在酒楼下起了争执。 说道这,阿秀满脸崇拜地看着吴飞,“吴大哥好厉害啊,一拳出去他们全趴下啦,阿辛你没有看到他们那副德行,还想骂吴大哥呢,被吴大哥一个瞪眼立马吓的屁股尿流的跑了。” “阿秀,说什么呢!”阿紫脸色微红地瞪了妹妹一眼,都叫上“阿辛”了……说话那么粗鲁,别叫李公子看不起我们才好……阿紫毕竟年长,想得更多一层,有些担忧道:“李公子,你们是外地来的,恐怕不知道,这附近可是青城派的地盘,得罪了他们,你们这后面的行程恐怕……都是我们,给你们填麻烦了。”说着,阿紫愈发内疚了,美丽的小脸上尽是黯淡之色。 林欣自称林辛,在家中念书烦了,自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出来散散心看看风景。这才刚离开家五天,便遇到了这种事,虽然吴大哥武功高强,可要是以后青城派一直对两人纠缠不休,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他们没事,公子这游玩的心情怕也是毁了,都怪她们不小心,得了雪莲得意忘形让人看出倪端…… 林欣倒是不在意什么青城派,她还巴不得那些人过来给她试试身手,现在的林欣,可是相当自信的,冲阿眨眨眼道:“没事,他们敢来,我便教他们有去无回~” 阿秀被林欣的鬼脸逗得咯咯笑,只当她是说笑逗她开心。 其实林欣是再认真不过了,想到天山雪莲这等珍惜药材……“阿秀姑娘,你们寨子里有人受了重伤么?鄙人不才,家中略有薄产,也有熟识的药商,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能尽一些微薄之力呢。” 小姑娘满眼柔情的看着林欣,阿辛的心地真善良,要是阿爹阿玛能同意他们在一起就好了……“也不是寨子里的人呢,是圣子大人的朋友,几年前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直在此养伤。听说他还中了毒,到了端午节便要发作,圣子大人用蛊才勉强压下他身上的毒性,却一直没有弄到解药,毒性也越来越压不住了。之前姑姑她们曾外出找一些药材,居然被她们碰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毒蛊,赶紧就给他送了过来,明天可就是端午了,再晚一天那人估计就没救了。这毒蛊可是解毒的好手,以人体内的毒物为食,什么毒都能解呢。” 林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吴飞也疑惑地看向她。这药,怎么听着这么像神教的三尸脑神丹呢!可是每一颗三尸脑神丹的发放,她都有记录,即使是盈盈发出去的,每一颗也都有详细的记录,以方便解药的发放。不论是身为教主的她还是身为情报头子的吴飞,都没有听说有谁中了毒没拿到解药的啊…… 林欣好奇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怎么中了这么可怕的毒药?” 谁知阿秀却摇摇头道:“我们都不知道呢,只有圣子和姑姑知道他是谁,平时都是姑姑亲自照顾他呢,我都没有见过他。阿辛对他很好奇么?” 看着丫头忽闪忽闪的眼睛,林欣失笑道:“倒也没有,只是区区第一次踏足江湖,对这些江湖人很感兴趣罢了。听你说的,这个人受这么重的伤,还和你们圣子关系匪浅,想必是个大人物,区区想见识见识罢了。” 阿秀皱着可爱的眉头,思考着怎样才能达成阿辛的心愿,忽然眼睛一亮,看着林欣,满眼眸色生辉,道:“有了,我今天去跟姑姑要求给那人送饭,等我知道他在哪了,晚上我偷偷带你去!” 林欣含笑推辞,阿紫也是皱眉道:“阿秀,不得胡闹!寨子里不留汉人住宿的。” 林吴两人互看一眼,到没听说还有这个习俗。 阿秀嘟起嘴,抱怨道:“什么嘛,圣子他们留那个人都住了那么久了,阿辛他们一天都不能住啊!” 林欣微笑柔声安慰道:“没事,我和吴飞也就去参观一下,留宿什么的就算了,别坏了你们的规矩。那人也是有特殊情况才留下的,阿秀别生气,生气了会不好看的。” 女人最怕人说不好看,果然下一刻阿秀的脸上就重新挂上了纯真的笑容。 不过半个时辰,几人便到了寨子。阿紫道了声抱歉就先去送药了,留下阿秀带着林欣吴飞两人四处转悠着,阿秀欢快的和碰到的族人打着招呼,大家看到林吴两人也没太大反应,毕竟寨子在汉人的地方,村里偶尔还是有汉人来往的,只不过都不能留宿罢了。 在一处房屋门口,他们看到了那顶豪华的马车,林欣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马车上,而是那座小屋。 阿秀尽职地解释着:“这里是姑姑的屋子,圣子住在另一边,不过今天他们好像都去那个人那里了。阿辛,我只知道他住在半山,但是山上有好几处地方可以住人的,具体是哪里我也弄不清楚呢。”因为未能帮上忙,少女的声音有着难掩的失落。 温柔的揉了揉阿秀的头发,林欣微笑着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苗族的一些风俗。 临近日落,林欣便自觉地告辞,拒绝了少女邀请他们去她家用膳的邀约,假装没有看到少女眼中的留恋,林欣走的毫不迟疑。这种骗小女生感情的事,虽然做来顺手,心中却隐隐有些负罪感,早点离开断的干净对那孩子才是最好的…… 夜半时分,各家各户的人都早早地熄灯入睡,只有思春的少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一道黑影从寨子旁边掠过,直奔后山,起落之间,不留一点儿痕迹。 待得山腰处,发现一座竹屋,屋前泥沼草面有明显的走过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 林欣行走间了无声息,慢慢走到门前,伸手欲将推门……这个人,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还能是谁~~~? 咳,那天有个妹纸跟小鬼说,说她其实不太待见女版笑傲,但是觉得小鬼人物还行就将就看了,本来甚觉鼓舞,她后面就接着来了一句“我在等你写崩,崩了就可以弃了~” tut 第十七章 山林中一片寂静,只听木门发出一声突兀的“嘎吱”声,林欣心头一跳,随即,一道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 林欣无法形容那究竟是怎样的剑气,只因她闻所未闻,也从未想过这武学衰弱的后明时期居然还有如此高手! 前世今生三十年,林欣从未离死亡如此近过,她几乎可以勾勒出那无形的剑气的轮廓,剑气磅礴而凝实,占满了这小小的空间。 避无可避。 那便无需再躲! 这一霎那,多年位居高位的傲气勃然喷发,你要战,我便战! 林欣轻斥出声双手推出,数不清的绣花钢针纷纷迎巨大的剑影,半空中一阵密密麻麻的气劲爆破声,竹屋轰然倒塌! 一个人影破顶而出。 尘埃消散间,两人均没有动作。 高手……林欣压下喉口的血腥,忍住内府的不适,打量着那个一身白色中衣之人……疑?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对面的人首先开口:“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声音冷清而平和,明明本该是质问的话语却好似家常询问一般,不带任何情绪。 待得月出雾散,林欣看着那熟悉的面孔脑中一片混乱,各色场景如走马一般在脑中略过,“……师傅?” 男人似乎一愣,仔细凝视,终是开口道:“是你……武功进展不错。”言语中有着淡淡的欣慰。 林欣却有些不喜,即使这人曾经是东方不败的师傅,可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她修炼葵花神功,武功比之当初的任我行更是好上太多。这种好似看女儿终于长大的口气是要怎样,现在的我可不一定比你差! “这么久不见,一来就毁我的屋子,大晚上的把人从床上弄下来……东方,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虽然为师是把你当男人带上山的,但是,你也得矜持点啊。” 男人仍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林欣尴尬万分。 看了看毁为一旦的房屋,再看到男人身上雪白的中衣,林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貌似古代的人风俗比较保守,这种看到男人内衣的状况……女人似乎应该尖叫了吧……要叫么,好丢脸啊……又不是没看过男人果体的小女孩了……网上好多帅哥型男的半果照片呢,这种包的严严实实的状况,林欣还真不认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妥啊…… 没等林欣纠结个所以然来,两个人影脚踏清风而来。浦一看到面前的场景大惊,一男一女双双拿出武器冲着林欣,将东方的师傅护在身后。“你是谁?擅闯我寨有何意图!” 男人摆摆手,“我徒弟,多年未见,我们切磋了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抱歉。” 身着白袍的的苗族男子不赞同地看了男人一眼,道:“独孤,你伤还没好,今天刚解的毒,得好好休养,怎能又动武!”话虽是对男人说的,可那言语中句句都是指向着林欣的责怪。 林欣装作没听懂,冲他们友善一笑,只可惜这白日里还无往不利的笑容现在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那妇人要去扶独孤坐下,却为这满地苍夷逼得愤愤地跺脚,看向林欣的目光更加不善。 独孤略一侧身,避开女人的搀扶,“两位,这几年劳烦你们了,如今既然我徒儿已经来了,便让他来照顾我吧,也算是给这间屋子赔罪了。” 一旁的林欣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要她照顾人? 却见那女子略一沉吟,和男子对视一眼,竟然点头应诺了,只是仔细而快速地对林欣交代了照顾病人的种种要求,便头也不回的自行离开,让林欣目瞪口呆。 这两人,刚刚还是一副对师傅多关心对自己多不待见的样子,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将放心地师傅扔给了她这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何况……她有答应么?!你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教主一样都没做过啊喂! 感觉到有人走近,林欣回头,却见月光下,男人一身白衣,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孔,面容模糊,只露出那棱角分明的线条。皮肤光滑,是东方人特有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也不过中年,眉眼间却分明沉淀着岁月和阅历带来的沧桑感,仿佛经历一切又忘却红尘的平静。浓密的睫毛下纯黑的眼波澜不惊,如同一片死水,却在这黑夜里熠熠生辉。 让她惊疑不定的却是,男人手上空无一物,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居然能发出如斯强大霸道的剑气。虽然因为没有和什么剑术高手切磋过,对剑气的评估不是很拿的准,但是林欣能肯定,至少神教之中,除她之外,没有人能挡得住师傅这一招!或许,该去会会风清扬那老头了…… “东方,找个休息的位置。”要求的话语自然而然的吐出,好似已经说过千百次了一般。 “知道了师傅。”无奈转身,没记错的话不远处还有间小屋,虽然比这间竹屋要小点,可住人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话说回来,明明是师傅先出的手,这屋子毁了也是两人合力的后果,怎么全都怪她身上了?等等,她刚才为嘛不辩驳……?为什么……她当时一点辩驳的冲动都没有? 果然有屋子,林欣回到师傅身边,欲在前方指路,谁知师傅淡淡地来了一句:“我内伤未愈,不便动轻功,我们慢慢走去便是。” 走泥煤啊轻功很耗内力么!林欣磨了磨后槽牙,面上仍是笑意妍妍,“师傅,不如下次我们比一下轻功吧,徒儿最近轻功很不错呢。”那可是非常的不错,林欣心理默念着,除非师傅大人您学了凌波微步,不然休想快过她葵花宝典。 好好证明给我看吧,证明你,有资格当我东方不败的师傅!只有那时,我才会真正以对待师傅的态度对待你…… …… 黑夜中,苗服美妇好奇的问道:“你居然就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坚持自己照顾他呢。” 男人径自看向天上明月,“他这种人,注定是要回归江湖,不可能留的住的。与其强留坏了交情,还不如让他走,总共能留下一份念想。” 美妇识趣地转开了话题:“他那徒弟,是个美女呢~” 男人终于诧异回头:“他收了女徒弟?!” 两人脑中均是浮想联翩,这人,居然收了个女徒弟……“你知道她是女的还同意她照顾他?” 女人掩嘴一笑,“他那徒弟,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身居高位之人,这种人怎么会照顾人~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 男人一阵恶寒,果然女人这种生物,不分老幼,八卦之心总是让人不能理解的…… …… 独孤眉头紧锁,“东方,你就让为师睡这?”虽然更恶劣的环境他也曾睡过,但是这种做法可不是他的乖乖徒弟一贯的作风啊……独孤暗自轻笑,似乎,有人要给自己惊喜了? 林欣肯定的点点头,有床有被子,怎么不能睡了?虽然……床是破的被子是霉的,但是好歹是有的嘛~╮(╯▽╰)╭ 什么?你问林欣自己怎么睡?啊,她在兴文县悦来客栈订的房还没退呢,虽然受了点内伤,轻功用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葵花过去,很快的嘛~ 林欣,这样对师傅,真的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萌萌落水处的地雷~ 抱抱~ ~\\(≧▽≦)/~ 那啥,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四顺利上榜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周,会是日更……应该是…… 小鬼在努力存稿中~~~~ 来点花花提供动力吧~~~ ~\\(≧▽≦)/~ 楠竹小百科: 独孤求败,此人第一次(时间上)出现,是《神雕侠侣》中提及,教杨过功夫的大雕是他的宠物。原着中,杨过认为连当今高手也未提起过独孤求败,恐怕是他九十年前以上的人。即,独孤是《神雕》背景九十年前的人物。 《神雕侠侣》的历史背景:南宋理宗绍定五年或六年--开庆元年  也就是公元1232年或1233年--1259年 之后,便是出现于《笑傲江湖》之中,作为风清扬的师傅,《笑傲》的具体历史时间金大没有写明,但是众多读者的推算,应该是明朝早起到中期之间。 咳咳,这里面的时间跨度的话…… 于是,小鬼乱入了一本黄易的武功秘籍到小鬼的这本书里,让师傅的外貌看起来合理化一点……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独孤居然还会当日月神教的教主这一点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于妈这样编了……咳咳,咱就这样认了…… 所以,本书中的独孤,是一个活了很久(╮(╯▽╰)╭),经历了很多的人…… p.s:小鬼不是故意伪更!!!小鬼只是突然发现自家楠竹的小百科居然被jj吞了…… tut 所以刷了一下……然后它就粗来了…… 第十八章 翌日,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林欣将脸埋进被子里蹭了蹭,翻了个身,继续睡。要是往常这个时刻,她已经起来练剑了,可是昨天一直被师傅折腾到寅时才回到客栈,她实在是太困了…… 唔,好像也不算被折腾……林欣迷迷糊糊地想着,后来似乎都是师傅自己在动手收拾,不过让她打个下手罢了,问题在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整理地特别慢,还用各种理由不让她走,她只能陪着他弄完,但是,她怎么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算了,先补眠吧,回到古代之后好久没有这么晚睡过了……床上的人又沉沉的睡去…… 这可苦了隔壁的忠诚小弟。 吴飞苦恼的挠墙,教主昨天回来的晚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教主现在不起床的话,他能出门么?不出去,他很无聊啊……出去,要是教主起来找不到人怎么办?更重要的是,教主昨天到底碰到了谁啊啊啊虽然知道做属下的不应该过问教主的事可是教主居然去了两个时辰太神奇了他真的很好奇啊! …… 苗寨后山,仅仅一晚破旧的小屋就焕然一新,不仅仅是外表,连大小都扩大了一倍有余。这效率要是被建房子的看见,怕是要羞愧得去自杀!换上一身朴素的白袍,独孤静静的站在院子里,闭目调神。 一直鸟儿忽然地落在他的头顶,顽皮地走来走去把他简单束起的头发弄乱,接着,接二连三的小鸟落在了他的头顶,肩膀,悠闲的嬉戏唱歌,甚至有一直松鼠爬上了他的颈窝,小小的湿润的鼻子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似乎想找个树洞好搭个窝。 男人仍旧一动不动,立如苍松,一股生的气息却慢慢弥散,周围的花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挺直了身子,轻轻摇曳,绿的更翠,红的更艳。山中的各种生命也仿若收到了吸引一般,安详的环绕着他,无数的天敌安然相处,只是欢欣鼓舞着。 阳光树影以及满地的生灵,构成了衣服无比和谐的画面,好似一幅画,宁静长久远。直到……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打破了这一切,随之而来的,是血的味道…… 趴伏在地的猛兽抬眼,仿佛梦中初醒一般,甩着尾巴,警惕地扫视四周,弱小的动物惊慌而逃,慌不择路…… 盘桓与树上的毒蛇抬起身子,吐着信子,琥珀色的三角眼牢牢地盯着下方的人。 林欣小脸紧绷,瞪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各种毒虫,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一个晚上,山上会聚集了如此多的毒虫,没听说夏天毒虫有集会的啊! 和众多女生一样,林欣从小就怕虫子。小的时候,走在路上,发现前面有只蟑螂趴在地上不动,小小的林欣差点没吓哭,连绕道都忘记了。她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好似赴死一般奋力一跳……睁开眼,当发现前面没有虫子之后发足狂奔,没敢回头再看一眼……她自然也不知道,她这一跳,惊艳了多少路人……立定跳远达到四米的女生,这个世界恐怕并不多见吧…… 长大之后稍微好点,勉强能拍拍蚊子,可是再大一点的她就无能为力了。大学四年,她一直很庆幸有一个好室友,什么虫子都不怕,林欣一发现虫子就跑去找她帮忙,这避免了林欣无数次疯狂尖叫的出丑…… 可是眼前,却是密密麻麻的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虫子…… 当她忽然发现脚下有异时,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走进了虫族的海洋,四周的虫子也好似突然惊醒一般,纷纷朝向她。林欣惊慌之下随手就是十枚绣花针,但那毕竟杯水车薪…… 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虫子,林欣的眼睫微微颤抖着,多年的骄傲止住了她的呼救,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吞下那随时可能冲破喉咙的声音,却控制不住身体的恐惧,她的四肢,已经完全僵硬了…… 混蛋吴飞,说什么去堂里有事要去处理……等她回去,一定要扒了他的皮倒吊在城门口当门帘!!!林欣只觉得眼中有些不明的物体在酝酿着,她酸涩地眨眨眼,不敢让视线出现一丝模糊,那样的话,她的视野恐怕要被放大的虫族给侵占……怎么办……谁来……帮帮她…… 满地的黑色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白。 独孤看着眼前这个恐惧得不能自已却仍旧骄傲得不肯低头的人,有些无奈的笑了。小小的女孩长大了,却仍旧是那个小小的女孩,这一刻的她,和九年前的被人追到湖边的她,是如此的相像,同样的绝望,却同样的坚持,噙着泪咬着唇抬着头,即使是死,也要睁大眼看清这个世界。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并不像他,有着毕生的追求和信仰,但是她的骄傲却仿佛与生俱来,刻入骨髓,那样的不屈,又是那样的美丽……那种绝望却仿佛洞若红尘抛弃一切的眼神,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帮她…… 林欣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小屋,似乎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到了这里……难不成继《葵花宝典》之后,她还学会了瞬移……? 直到她注意到那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有力,却光滑异常,好似书生的手……抬起头,入目的是师傅冷峻的脸……师……傅……? 看到他的小徒弟已经清醒,独孤放开了手。这么有天分的一个徒弟,真要被吓成了失心疯就可惜了……不过,那也不配当他的徒弟了。 “我今天的药呢?” 诶?什么药,关我什么事? “昨天你答应了姑姑,这之后由你照顾我。”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独孤友善的给她解惑。 “哦。”林欣晕乎乎的准备去煎药,等她站在厨房才忽然醒悟,尼玛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明明就没说话吧为什么我刚才又一次都没有反驳?!等等,又一次?! 第十九章 密林深处,阳光也是懒懒的,似乎提不起劲儿,又似乎不屑关注。 焕然一新的小屋内,林欣满面黑灰地瞪了眼前的直冒烟不冒火的炉子半晌,终是无可奈何的去找师傅。 “师傅,可以帮忙点个火么~?” 一身白袍男装打扮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那,眉眼弯弯,脸上是甜甜的笑容。当然,能忽略掉她脸上身上黑色的煤灰就更好看了…… 男人甚至懒得睁眼,冷冷的吐出三个字:“自己弄。” 我勒个去……不论是二十一世纪的精英白领林欣,还是现在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都是不曾进过厨房的人。曾经的东方或许会做这些家务农活,可是现在东方不败壳子里面的人嘛……你好歹给我个煤气坛子啊! 这一整天,林欣都在和各种原始工具做斗争,斗争完了工具,还要继续战斗…… 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较量,不是她征服它,就是它扑倒她…… 天已经黑了,只剩下满天繁星,晚上的风也似乎凉爽了很多。 吃着半生不熟勉强能下咽的兔肉,独孤垂眸掩住眼底的深思,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姑娘,不会生火,不会煎药,不会做饭,甚至连基本的打扫都做的乱七八糟,小屋好不容易被他整理干净,如今却又几乎毁掉了一半……要不是他处理得及时,恐怕今晚又得换地方睡了……这可不像他那听话乖巧勤劳的小徒弟啊……山上最初的两年,他的食物都是她亲手准备的,房间也是她亲自打扫的,直到她被升为堂主调离了黑木崖,他的食物……才不再安全…… 林欣垂着头咬着焦黑得看不出什么东西的东西,心里默默地下一个决定……明天……她一定要调两个侍女过来!她本不想吃这陀黑乎乎的东西,可是她今天一天除了早饭就没吃别的东西……烤的好一点的那个还被师傅顺手拿走了,剩下的都是这种焦炭货色,祸害她的味蕾…… 忽然,手中的食物被夺走,林欣心中一凛,好快的身手!随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眼带控诉地看向男人,连这种食物都要抢,神马师傅啊这是! “这种东西,吃了会中毒的。”随手扔掉不明物体,独孤拿着不知何时处理好的兔子开始烧烤。不一会儿,烤得香味四溢的金黄的兔肉就出现在林欣眼前。 给我?林欣咽了咽口中分泌过多的物体,用眼睛问道。 独孤微微一笑,“一会继续盖房子。” “……谢谢师傅。”不客气地接过,盖房子也得管饱啊~唔好吃,比吴飞弄的还好吃!等等……“师傅,你做的这么好干嘛还要吃我做的……”疑惑的看向被师傅吃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扔在一旁的兔子骨头,难道师傅的味觉其实异于常人? “徒弟孝敬师傅,理所当然。师傅照顾徒弟,天经地义。”独孤平静的声音轻轻飘荡着,只留下白色的残影。 林欣听了感动万分,这个便宜师傅好像还不错?待得细细的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却有些不明所以,师傅为什么会突然强调师徒关系……忽然眼中寒光闪过,这话似乎不应该是对他的徒弟东方不败说的……那是……他发现了什么?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东方不败的好兄弟童百熊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教中和她最不对付的向问天也没能发现她有什么问题,而这个刚刚见面不过一天的人却似有所觉……林欣仔细回想着东方的记忆,其中和师傅相处的并不算太多,两人也并未过多交谈,大部分时间只是习武罢了……仅仅是这样,都能觉察么……好敏锐的人……不过,即使察觉到了有些不妥,想来这人也是不知道究竟为何的,更别谈有什么证据了。 诶,武林中人,好像不太讲究证据啊……? 林欣倒是好奇了,若是这个冷清的男人真的发现自己的好徒儿被人取而代之,会是何种反应?只是不论是何反应,林欣都是不惧的,等她去到南少林弄到《葵花》的全本,这普天之下,她将再无敌手!不过一个几乎没有出过场的人物,想来不是什么大人物罢了,她还能解决不定? …… 好舒服……林欣惬意的泡在热水中,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烟雾缭绕中,林欣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白皙的酮体被热水蒸的粉红,晶莹的水滴顺着身体的曲线滑下,在锁骨窝里打了个旋,又缓缓溢出,绕过挺拔的雪峰,没入水中,留下一道蜿蜒透明的水渍…… 虽说练武之人身强体壮,但是这一天里,林欣不仅仅是身体劳累过度,更多的是心累……这一辈子的失败次数,恐怕都没有今天一天多……先是毒虫的惊吓,接着是厨房的悲剧,晚上又重复了昨夜的工作——盖房子!而且这次,主力变成了她,理由是——房子是她毁的,今后也是她住的。没错,她现在算是和师傅在一个屋檐下了,从明天起,她不仅要照顾师傅的生活起居,还要开始——被指导武功! 呵呵,真让人期待呢……林欣猫儿一样眯起眼睛,眼波流转间光彩四射,慵懒而魅惑。让我来重新认识一下你吧,我的师傅大人…… 话说回来,师傅手艺真好,做的这个浴桶好舒服,曲线刚刚好……嗯……烧的水水温也刚好……要是有人按摩就更好了……微微扬起头靠在木桶边缘,林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渐渐地睡了过去…… …… 屋外,独孤听着里面逐渐绵长的呼吸心理有些微妙,这是……泡澡到睡着了?唔,看来自己的小徒弟,明天要感冒了呀……唔,貌似她最近功夫不错,应该没什么大事……好像,又要天亮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了……就木有花花了么…… ?(*@^@*〉 第二十章 “阿嚏——”远方的天空刚刚才露白,山上已经响起来各种鸟鸣,林欣揉着鼻子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就见师傅已经在外等候。 没有人帮忙梳头,林欣只能松松的将头发束起,不少发丝顽皮地跑到她的脸上,挑逗一般随着微风在她因为病态而微红的面上轻抚微触,平添一分柔弱一分女子的媚态。 在看到独孤的一瞬间,林欣就清醒了过来,迷茫的眼神消失无踪,只剩下冷冽的目光与凌厉的战意,整个人站的笔直,好似一把待出鞘的古剑…… “阿嚏——”然后,剑变成了弓…… 独孤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怜惜,“作为一个武者,明知道第二天有战斗,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恢复最佳状态。既然你不尊重对手,那么我也不会尊重你,就这样开始吧。” 语毕,他将一柄木剑扔给林欣,自己手上却只是一根树枝,上面甚至还有几片绿叶微微起伏着。 听到他的话,林欣罕见的没有吐槽,也没有不忿,只是恭谨的双手接过剑,跟着师傅远离了小屋——两人都不想再继续盖房子了。 独孤依旧是一身白袍,好似踏青的书生,迎风而立,不动而威。 林欣则是一身清爽的青衫,手执木剑,鼻头微红,此时的她,所有的心神仅在对面一人身上。她专注的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气势,那仍旧平和无争的气息让她怀疑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临走都不忘要东方夺回神教之人。 风动,叶响,一抹青色的身影忽然飞起,快如闪电地朝着驻立的独孤扑下,人尚在半空,漫天剑影已经流星般笼罩独孤。 独孤抬头,望向迎面扑来的徒弟,神色冷漠,手中树枝轻轻上扬,朝着朝着林欣攻势的中心刺出,满天剑气尽皆散去。 林欣战意更甚,葵花身法全速展开,环绕独孤连连出招,剑招刁钻诡异,阴毒异常。独孤小剑手中树枝每每出手必定直击林欣剑招弱点所在,即使林欣速度再快,他都能恰好点向空门,逼得她不得不换招。一时间,气劲相遇,周围被爆炸声充满,断枝残石满天。 两人狂风骤雨般迅速交手两百余招,独孤越战眼睛越亮,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林欣却是有些焦躁了,葵花宝典以速度着称,她也一直相信唯快不破,对面的人使得又不是专门破快剑的太极剑法,她却一直没能取得突破,即使她的身法再快,对方似乎也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剑”,他对于剑的落点和空门的把握让林欣胆寒,这似乎比所谓的独孤九剑更加对破剑招有针对性……不过…… 林欣的嘴角忽然挂起一抹微笑,只可惜太浅,并未被对方察觉。独孤刚刚出“剑”尚未收回之时,青色人影忽然一晃,以违背惯性的方式诡异的一闪,独孤眼神瞬间一变,林欣左右手剑直刺而出,凌厉的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对方,三只绣花针在剑气的掩盖下毫不显眼……独孤不退反近,右手“剑”尖端偏斜,直入剑气中一点,树枝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绿叶忽然脱离了束缚被剑气卷起,左手一拂,竟如铜板一般急射而出。 “叮叮叮。”三声细小的碰撞声,一声不少。 林欣心里暗暗可惜,却有些惊疑不定,东方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用树叶将她的银针击落,这可不是一般的用树叶做暗器啊,针尖对叶片,居然是两败俱伤,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独孤却是将双手负于身后,遮住了那寸寸断裂化为飞灰的树枝,冷漠道:“谁教你用暗器的。” 林欣不甚在意道:“师傅,你也没说不能用暗器啊。”心中却已经明白,刚才师傅已经手下留情,单单比剑,虽然师傅不一定能在多少招拿下自己,但是自己确实万万赢不了的。 独孤身上却散发出莫名的寒气,“你要用别的兵器,我不管你,但是剑道一图,不容你乱来。你的剑,已经走入诡道!” 林欣低头不语,什么正道诡道,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魔教,走诡道又怎样呢,只要强不就够了么,更何况……“师傅,你剑术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曾教过徒儿呢?” 林欣直直的注视着他,认真而执着。既然你有这无上剑法,为什么不教东方?那东方又何必练那葵花宝典,被人嘲笑为不男不女的妖怪!葵花霸道速成,却不是什么正统的武功,自然与身体有损,若不是她练了这半部《易筋经》,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她能练葵花,都是上帝开的金手指了,只有太监能练的东西,对身体的损害不言而喻…… 独孤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中执怨会如此之深,却不知林欣是在为另一个人而愤怒。“时机未到,你当时学剑不过两余年,哪里能学这个。” 时机未到,好一句时机未到……一切,都是天注定么……“师傅,如果这次你没有碰到我,伤好之后,你会去找我么?”所谓执怨,聪明人会直接面对,寻求解脱,傻子会埋在心底,堆积成魔。有些问题,林欣是非问不可的,不仅为了东方,也为了自己,她不能容忍自己心中有坎而和师傅相处。是的,师傅,至少在剑术方面,她承认他…… “……不会。” “为什么?” “……你已经当了教主,很好。” “我当教主,不是你的要求么。” 独孤转开目光,他不习惯她那样的眼神,好像……自己抛弃了她一样……“当时是,后来想开了,皇图霸业也没什么,既然你能主持好,我又何必回去。” “你打算去哪?”沉默了很久,林欣终于开口问道,有些丧气有些放弃,更有她自己没有察觉的紧张。 “……本来去西域看看,那边高手不少,为师想去会会。现在……” “现在……?”困惑的看着他,林欣似乎明白了什么。 独孤平静的看着她开口:“现在,先修正你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咱是读者来着 的地雷~ ~\(≧▽≦)/~ 小鬼会跟你们说小鬼周末都没法更新这是存稿君吗~? 小鬼好勤奋~ o(≧v≦)o~~ 存稿君明天就完了……希望星期一能赶上准点更新……↖(^w^)↗ 第二十一章 独孤向来是个行动派。不顾林欣的苦瓜脸,直接给她布置了基础剑招每招三万次的练习任务之后,便开始琢磨着如何修改林欣的剑法。 是的,修改,他并没有打算教她自己的剑法。于公,他并不认为林欣的剑法不好,反而觉得精妙绝伦,只是因为自己剑法的特性所以略占优势,如果要林欣这样放弃她本身的剑法就太可惜了,不若稍作修改。于私……曾经,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今日,虽时过境迁,世上已无独孤剑魔,只余独孤求败,然则求败求败,既然得一良材美玉,何不自己培养出一个对手? 以他多年用剑读剑的经验,不难看出,自家小徒弟所用武功之精妙,当今世上能与他一战者,唯她而已。 既如此,就让他送她上那凌云梯,他将在最顶端等着她,无论多少年,等着,与她巅峰一战! 林欣也在琢磨,只是琢磨的东西与师傅大相径庭。她思考的,是师傅的剑法。 即使她入江湖未深,她也能看的出来,师傅绝对不是一般的隐士高人。她努力回想着,想知道《笑傲江湖》里到底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一号人?没有,哪里都没有……早知道就把《新笑傲》顺着看一遍了,中途应该各种事情错过了不少剧情,但是她也没太在意,毕竟一个娱乐电视罢了。可如今…… “师傅,怎么没听人说过你的名号?”不懂就问,不然心里总像有只猫的在饶痒痒似的让人难受。 独孤停下思绪,看向她,自己的徒弟已经有资格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你可以叫我独孤求败。” “腾”的一下转过身,林欣无法形容她此刻内心的惊讶,不可抑制的惊呼出声:“剑魔独孤求败?!” 独孤眼神一冷,缓缓对她说,“你知道我?” 在他冰冷有如实质的目光下,林欣不禁一颤,随即强自镇定,“宋朝末年,有一个名为杨过的人,为剑冢神雕授予玄铁重剑,又教他将重剑使得出神入化,一人一雕同游江湖,人称“神雕大侠”。那只雕,据说是一位名为独孤剑魔的前辈之宠物,那玄铁重剑也曾是他的武器。剑魔独孤求败之名,只要有心去查,还是能查到一些踪迹的。” 独孤欢欢凝视她半晌,笑了:“剑魔已死,葬于剑冢,此处,只有独孤求败。” 被他强大的气势所感染,林欣不由自主的点头,心中,已经没了那争抢之心。能被独孤说剑术精妙,已经是一个荣幸,毕竟,独孤求败四个字,代表的就是剑术巅峰!何况,那可是个老妖怪啊,人,哪能与妖比……但是师傅驻颜之术很不错诶,不知道能不能学过来…… “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这才不过几年不见,你就不记得徒儿的名字了?”李欣有些口干,强笑道。 独孤求败认真的看着她,“那么,把你的名字说出来。” 什什么意思……林欣脑中千回万转,不明所以,“东方……不败……” “说自己的名字有这么难么?” 林欣不喜欢他的口气,“东方不败,怎么了?” 独孤忽然低笑一声,复又抬头:“我的名字——独孤求败,你呢?”他平静的看着她,仅仅几个字,就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上涌现出来。 你呢? 你呢……? 林欣笑了,笑得张扬而魅惑,她傲然抬头,一字一顿道:“我名——东方不败。”同样的平静,同样的强大。是的,她是东方不败,这本身已经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信念。就如同独孤求败一样,这是强者的自信与实力,若是连它都说不出口,她又有何资格……去继承…… 独孤求败微笑地看着她,带着些微的赞扬:“记住,你叫东方不败,你就只能是东方不败。” 短短一句话,有如惊雷炸响,林欣……不,现在,她还能用自己原来的名字称呼自己么……选择自己的名字,不过是因为并没有融入这个世界罢了。即使再怎样练武,再怎样整顿神教收服属下,她仍旧不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与她而言,这只是一场新奇的体验。或许,她总觉得有一天,她将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在那里,她依旧是林欣…… 现在,有人对她说,“你只能是东方不败”,那林欣呢?林欣要怎么办?要……消失掉吗?二十六年的人生,你要我全盘否定?这不可能,这这么可能! “你曾经,并不叫东方不败,那是我给你的名字。” 女子缓缓抬头,眼中有挣扎,有矛盾。 “接受这个名字,很难么?既然处于这个位置,就要融入其中,抛掉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我不再要求你扮作男子,但是这个名字本就属于你,还是说,你觉得它配不上你?” “……不,它很好……” “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它?”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配不上它?如果连她都配不上这个名字,这世上,还有谁配的上!一个名字罢了,你连过来的原因都没弄清楚,还打算回去么……回去,又能怎样?不如在这个世界,活出自己的精彩……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绝世强者,林欣的心,蠢蠢欲动,战意盎然,眼神中迷茫尽褪…… “不,它本来,就是我的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林欣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碎掉了,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脸上不由浮上了笑容。她只觉得,这一刻,天空格外的蓝,树木格外的绿,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从今天起,我就是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就是我!这江湖,将由我来——笑傲!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尝试一下小剧场~一个小小的尝试…… 某日,东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叫独孤感觉太客气了,叫师傅好像在**,那么…… 东方:求求~ o(≧v≦)o~ 独孤:…… 东方:球球~ 恩,这个好听~~\(≧▽≦)/~ 独孤:…… 独孤【摸头】:阿不,乖,一边玩去~ 东方:……^/////v///////^ p.s:我想说,存稿君死光光了死光光了!明天开始裸~~奔~~~~~~~ 第二十二章 夏日的清晨,阳光并不太灼烈。只是照的那绿竹更加青翠可人,让人……更加明艳动人…… 东方姿态随意地靠在青竹上,好似没有一丝重量,她的眼中却是格外的专注,凝神看着竹林中舞剑的男人,一眨不眨。 他用的,是《葵花宝典》里的剑法。 即使是东方自己的身体本身就有极高的天资,看到眼前的男人也不得不叹服。 不过是和她比过一次剑,就能将她的剑法研究的□不离十。至于差的那一点,不过是因为他的改良罢了…… 看到精彩之处,东方不由得睁大了眼,脑中开始一一模拟起来,直到独孤停下手中的剑,东方依旧久久未能回神,仍旧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实在是,太强了…… 独孤也不去打扰她,径自走到一旁,盘膝坐下,皱眉思索着。 直到东方回神,他才开口问道:“你的内功轻功,和剑法是配套的?”单单只是剑法,定然用不出他徒弟之前的效果,也只有内功轻功剑法三者相辅相成,才能有那样的威力。 东方随意笑着,不甚在意的掏出一本秘籍扔了过去,似乎并不意外他能得出这个结论。 若是他人,她或许会有所担心,可是面前这个人……不知为什,当知道眼前之人是独孤求败之时,她便放下了对他的顾忌。一个剑道的武痴,还是一个剑术无敌的骄傲之人,这中人,会为了《葵花宝典》而自宫么?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在看到师傅当着她的面舞剑的时候,东方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既然,你希望我能成为你的对手,那么,就拿出你的全部来教导我吧……我定会如你所愿,让你……一尝失败的滋味…… 接住凌空而来的秘籍,独孤少见的没有立刻翻开,而是不甚明显地看了看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少女,眼中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我等你……当今世界,也只有你,有资格让我等…… 东方满眼期待地看着独孤翻开了秘籍的第一页,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却见他没有任何异常。独孤只是平静地继续往下翻,似乎并没有看到那句经典之句…… 真无聊……东方微微仰头,斜睨着那边,心中不由坏坏想到:说不定师傅练武多年,根本就不知道自宫是什么意思。想要出口调侃两句,待看的独孤那平静的脸又把话咽了下去……唔,还是以后再说,现在先做正事…… 不一会儿,那本薄薄的册子便被翻完,独孤静思半晌,忽然道:“这是全本?” 东方不由坐直了身子,心中对他更是高看几分,这人,未免太恐怖……“不是,据说是一个和尚从一本经书上大致翻译下来的。”不过,为什么他没有好奇女人也能练这本秘籍的原因呢……? “经书在哪?”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会知道……“南少林。”东方吐字清楚,下颌微抬,有些挑衅,要帮我拿么……? “一个月后,你自己去。”这种小事还要我出马? “……师傅,你懂梵文?”拿回来怎么办? “……略通一二。”拿回来再说吧……梵文什么的…… 东方满是怀疑地看过去,这年头武夫都学外语?是不是太励志了…… “刚才看的都会了吧,自己练,基础练习别忘了,你基本功……不太扎实。” 东方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说完话便随手将那本秘籍放入自己怀中,信步离去……一个滑步堪堪拦在师傅面前,笑意妍妍:“师傅啊,你用的那个剑法的秘籍,要不借徒儿看看~?” 想私吞?虽然都背下来了但是还是感觉好亏……好歹把独孤九剑给我看看啊! “那套剑法,不适合你。”独孤平淡道,“你手上的这套,很不错。” “师傅,你那套剑法是专门破人招数的吧,不知道能不能破其他各种兵器?”一招能破敌,干嘛还需要用第二招?葵花宝典自然是好的,但是独孤九剑她也很好奇啊,专门破人招式……实在是打击人的利器啊…… 独孤眼睛一亮,交手一次,就能有此推断,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她。 “确实有,破剑招只是其中一种罢了。我明天给你,今天你还是好好练习刚才的剑法。” 看着徒弟因为“明天”两个字略有不满的神情,独孤只是微微一笑,他并没有说出那个剑法是自创的,并没有什么秘籍,要等他一会儿自己写。只因他觉得,没有必要,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人的相处愈发和谐,特别是……在有了两个做家务的侍女之后。 两人都是人上之人,家里多了两个人也没觉得不适,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因为有人操持家务而更加舒心。那两名侍女明显是有人精心□过的,做事稳稳当当,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 比如,她们不会告诉自家教主,她最喜欢的那几道菜,其实不是她们做的……她枕头里的艾草,也不是她们放的……她每晚的药浴,也不是她们准备的…… 比如,她们不会告诉被自家教主称为师傅的男人,他喜欢的那个屏风,其实不是她们买来的,她们也买不起……他这几日的新衣,也不是她们准备的,那手艺,可不是一般的秀坊能做出来的…… 所以即使师徒两人相处和谐,也改变不了两人对对方的不良映像:这个没良心的师傅/徒弟,都不知道说声谢谢……都不知道照顾下徒弟/孝敬下师傅……还不如一个小小的侍女……实在是除了武功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找太安静的侍女,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 第二十三章 依旧是那太白楼,依旧是那个雅间。 竹叶青的味道和之前丝毫不差,人却不再是那个人,林辛公子已经不存在…… “客观,您的菜。”热情洋溢的小二搭着白巾,放下托盘,临走时,露出了托盘下的信封。 里面是一张去南少林的路线图,上面很仔细的标注了几条路线以及沿路的休息地和注意事项,看字体应该是吴飞亲自备注的。抖开另外两张宣纸,竟然是南少林内部的地形图和各个高手的介绍…… 吴飞曾说,南少林的消息很少流传出来,那么这些,应该是他自己提供的了……东方笑了,这种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听自己话的感觉,真好…… 即使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吴飞仍旧是提供了所有的线索。不是看不出他对于南少林的留恋,想来那对他来说也是个重要的地方吧……罢了,只要那些人别妨碍她东方不败就行…… 刚收拾好东西,楼上忽然涌出了一群人,一脚踢开屏风,将东方团团围住。 东方也不慌,仍旧不紧不慢的喝茶,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是为什么找上来的,但是想来他们自己会告诉她的…… “师叔,就是这个人!那天他跟他手下抢了我们送给掌门的天山雪莲!”果然,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站出来为所有人“解惑”,观众们发出“哗——”的一声,敢抢青城派掌门人的东西,这公子胆子不小啊。 小道士看着周围的人朝着东方指指点点,胆气也足了,得意洋洋的冲东方道:“天山雪莲呢?还有,赶紧把的那仆人交出来给我们赔礼道歉!也许我师叔心情好放你一马!” 敢情……是那波人……东方挑挑眉,不动声色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嘿!我们可是每天派人守在小镇和各个管道上,没想到你小子真能躲都一个月了才出来……” “闭嘴!”被称为师叔的中年男子怒其不争地喝道,这白痴! 周围看戏的人顿时恍然大悟窃笑不已,居然守了人家一个月……好蠢…… 那小道士被师叔一喝才明白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拔出剑挥赶着周围的人群:“青城派办事,闲杂人退避,不然死了别怪我们!”周围看戏的人纷纷退出酒楼,却也不走远,就在街道上抬头看戏。大胆的江湖人也不怯,搬了个板凳就坐在二楼楼梯口,还端了盘瓜子嗑得津津有味,几个峨眉派的女弟子不满的看着他们,却也没有站出来,只是遥遥坐着看着这边。 眼前这一幕,怎么看都是青城派仗势欺人,看看人家公子身上那华贵的衣服,那里用得着抢你们青城派的什么劳什子药材!只是碍于两大门派地处一界,不太好直接上前插手罢了。 真吵……东方皱眉,不仅是吵,这种被人在小范围空间内围住的感觉更加让她不爽,大夏天的一群大老爷们……那身上的味道真是好不到那里去…… 这下,她连跟他们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起身就想走,谁想一见他动,本来显得蠢笨的一群人居然伶俐了起来,将窗台都围了起来,各个拔剑相向,气氛一时凝固了…… “公子,就这样跑了不好吧,我可没说让你走啊……”中年男子抚着自己的山羊胡慢悠悠道,小眼中精光闪烁。天山雪莲什么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说穿了他不过是看上了这头肥羊罢了。 别看武林中各门派林立显得很是分光,可是各门各派中弟子不在少数,如果本身并不事生产,又没有什么懂商的人打理铺子,那么他们的境况就有些困难了。一般的门派还能在自己附近收些保护费之类的,可是这蜀中地区又不是他青城派一人说了算!峨眉自己生财有道,唐门的生意更是遍布大江南北,虽然他们不收保护费,却不会允许你在公共地盘收……因此,青城派最近的财务状况就有些尴尬了……这不,正好撞上了一个貌似家中略显丰厚的,他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找……死……东方冷凝着眼,懒得搭理对方,衣袖一扬,绣花针都懒得放,一股磅礴的内劲直接挥出,面前的人纷纷吐血飞出…… “你……你……”剩下的人惊恐万分地看着东方说不出话来,两股战战,只差没跳起逃跑。 中年男子强自镇定,仍想说话…… “师叔!他们都死了——!”一脸嫩的少年抱着地上的尸体,大声恸哭。他因为年纪小,并没有跟着师兄他们上去,而是在楼下等着,谁知,等到的是从天而降的师兄们的尸体。十六七岁的少年双目赤红地盯着东方,那眼中的哀恸和恨意让东方不败生生打了个冷颤。 居然……这么弱……东方的本意,不过是想要他们让开道罢了,却未曾想到,面前的人不过是一群二流门派的三流弟子罢了,哪里能承受得住她那的内力! 围观的人也均是哗然,没想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下手如此狠毒,大家看向青城派众人的目光多了怜悯,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我跟你拼了——!”少年捡起师兄的佩剑,运起轻功向着二楼的东方冲去,面目狰狞,带着一股必死的决心…… “拦住他——”中年人惊骇欲绝向东方不败攻去,其他弟子死了也便罢了,这个……可是掌门人的儿子啊!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死! 东方看也没看,直接内劲掀开所谓的师叔,当然,这是她控制着力道小了很多……她注视着这个迎面而来的人,脑中还有些迷茫…… “叮——”一只筷子甩出,将少年从空中击落。却是后方的峨眉派女子心下不忍,出手欲救这个少年一命。 重重摔落的少年不甘的爬起,还想再冲……东方却忽然意兴阑珊,运气轻功,几个起落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远处,一身精致的白色长袍的男人坐在小摊上低头吃着豆花,不顾周围人的频频侧目,心中暗暗推测:看这样子,她以前没杀过人,那应该不是武林中人。又不会做饭家务,应该也不是农家女子。难道……是大户人家小姐?也不像啊,没那么娇弱……这丫头,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那个人……额……不用小鬼说明是谁吧~ 咳,借尸还魂之说,在古代的接受度比现代高很多~特别是,他还是一个活了……年的人…… 第二十四章 蜀中多山,不少郡城亦于山中所建,让人分不清是城围着山还是山围着城。 山多,则树密,易于藏人。 东方独自坐在树梢,手上捏着一边树叶,指尖在上面来回抚摸着,似乎想用这生机勃勃的绿擦净自己的手。 人命,原来如此脆弱,杀人,竟然如此简单…… 东方觉得,这一切几乎一点真实感都没有,那群人,就那么简单的死了…… 她不后悔那一道掌风,再来一次,她依旧会出掌。她甚至并不觉得愧疚,都是江湖人,那群人既然胆敢找上她,就要有死的觉悟。可是,她偏偏感到害怕……正因为她完全不后悔完全不愧疚,她才害怕…… 什么时候,在她原有的认知里,人命变的如此轻贱……?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会视人命如草芥……?二十多年的伦理道德观念,那成型已久的道德观,究竟是何时……竟悄然地改变了…… 东方望着手中的绿叶一阵恍惚,或许,在更早之前……?在她想要扭曲任盈盈的性格之时,她的道德观或许已经开始改变……只是,那时候的她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她捏碎了手中的绿叶,看着满手被树叶汁液染脏的手,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她嘴角浮现一抹自嘲:杀人,原来是这般简单…… 随手扔掉手中的残渣,东方轻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一时,竟难以自抑,声音越来越大,惊得鸟雀纷纷飞起,原本抑郁的笑声也变得畅快洒脱,在山间回荡着…… 山里的农夫山脚的行商纷纷驻足诧异四顾,半晌寻不得踪迹,竟也纷纷展开了笑颜,继续着自己的活计。 山脚的小道上,一身白衣的俊雅男子骑着马,任由那枣红的大马随意地踱步,听得那悠远畅快的笑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好有意思的人,竟然能这么快的调整好心态,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啊,不愧是我独孤求败选定之人……也罢,既然已经因为不放心出来了,那就看到底吧…… …… 看了看地图,莆田县应该就在前面,估摸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了,东方看天色还早,便在附近找了出阴凉处准备休息下。 两天前胡乱跑的结果就是,东方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回到正确的路线上来…… 想到自己竟然跑反了方向最后还要经过一次兴文县东方就忍不住满头黑线,她绝对要忘记这种黑历史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打开扇子扇了扇风,又举起水囊喝了几口凉水,东方方才偏头看了看身旁的枣红大马,马儿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似乎以为东方在和它玩什么游戏…… 她不知道这匹马是哪来的,那日她从山上下来,便看到这匹马乖乖的站在路边,没有系缰绳,却也没有跑,而是自得的嚼着地上的青草甩着尾巴。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也没想要把这匹马怎么样,毕竟现代的“碰瓷”事件太多,早养成了人们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去碰不去好奇的好习惯,那只那匹马忽然自己抬起头来,停止了咀嚼眨巴着眼睛看着东方,眼中湿漉漉的竟然让人觉得……有些萌…… 东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它,它倒是也乖巧,继续用那湿润的大眼和她对视……半晌,一人一马仍旧一动不动。 于是…… 东方撇头,这是它求我带它走的可不是我拐带哦……我问过它的意愿它本人有同意的! 不管怎样,正因为有了这头来历不明的代步工具,东方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地图上的下一个宿点,选了一家舒适的客栈住下,不至于露宿街头吃自己烤的半生不熟的野味。 待东方休息够了,正准备动身时,便看到管道上来了一大波人马,也是向着莆田县,仔细一看……貌似是镖队? 来这里这么久了,东方还从未见识过镖局之类的地方,而起,看着镖队的规模,还是个不小的镖局呢。一人举着红色的镖旗骑在马上,镖车上还有四面红色小旗相映成辉。那高扬的镖旗上,赫然是一个看着有些熟悉的名字:福威镖局。 四辆镖车排成一竖条,三十多名风尘仆仆的武夫守在两旁,。众多武夫中间,竟然还有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并未坐在镖车上,反而是跟那些成年人一起徒步而行,还走得兴致勃勃,即便隔得远远的,东方也能看到他那清秀的小脸上满脸的汗水。 东方摇着扇子轻笑,没想到居然能碰到拥有《辟邪剑谱》的林家,还真是好巧呢,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 小孩忽然发现了东方,警觉地朝她看去,却见那个漂亮的哥哥冲他友善的一笑,不由一愣,条件反射的冲她点点头也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小孩儿身边的中年人亲昵的拍了拍他的头,转移他的视线,而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东方。 东方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甚至还冲他温和的笑笑。 目送着镖队远去,东方才拍拍还在嚼草的大马,翻身上马。想到刚刚小正太可爱的小虎牙,东方摸了摸马背,对着舒服不已的马儿道:“干脆,就叫你虎牙吧~” 虎牙委屈的哼了哼,却被东方当成了附和,不得不丧失马权。谁要叫虎牙,这完全就不是马的名字嘛!虎牙一声悲愤的嘶吼,撒开蹄子就向前奔去…… “看来,你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嘛,这么高兴。”东方犹自不知,还在为自己的起名天赋高兴着。 虎牙速度一缓,随即以更快的速度飞驰,旁人只见一道电光闪过,没一会儿,就超过了前面的镖队向着城门而去,徒留身后如临大敌的众人…… 虎牙心底悲愤交加: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以为这个公子能看懂我的眼神而同意留下来陪他!【虎牙,你死的不怨,因为你确实瞎了眼,教主是女人啊女人啊! “镖头?”手握兵器的镖师走到男人身边,皱眉问道。 男人挥挥手道:“年轻人一时兴起罢了,打起精神,还有两个时辰就到目的地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是——!”众人应道。 “平之,别看了,来,上马,我们要加紧速度了。”将仍旧遥望着那锦衣公子的儿子放上马背,男人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那个少年,是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这一章的小孩……咳,小林子不解释~ 此时,令狐冲18,任盈盈11,小林子12,小师妹11,离《新笑傲》主线剧情还有六年…… = = 我会说我会缩短年限么……?【主要是东方姑娘年纪不小了…… p.s:小鬼属于……节假日不能更新档……所以如果你们看到小鬼更新了……不要怀疑,小鬼一定是深夜爬起来码字的!!!爬起来爬起来爬起来…… 第二十五章 月黑风高,深山古寺。树影婆娑,万籁无声。 东方换下一身华服,身着玄色的夜行衣来到少林寺外。南少林因为久不出世,知道的人不多,寺内的僧侣也远不是嵩山少林能比的。 寂静的夜幕中,让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有可能放大无数倍。东方立于墙外,好似一抹幽魂,悄然无声,她仔细凝听着寺内巡逻和尚的脚步,又回想了一遍地形图,待得脚步声远去,这才提气纵身翻身入墙,直奔南少林的藏金阁而去。 那是一座三层的木质小塔楼,整座楼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势,古老而宁静,小楼旁,没有任何的侍卫。 东方直接上前,推门入内。因为这里是少林,她并不担心有任何的暗器机关之类。 小楼内,禅香浮动,一股书卷味充盈着整个空间。 看着排布的满满当当的各色经书,东方有些愣住了。她只是想着要找经书自然要去藏经阁,却没考虑过这藏经阁的经书成千上万,她要如何分辨是那一本? 转念一想,既然那些秃驴知道那本经书中是阴毒害人的武功,想来会慎重对待,便直奔三楼而去,哪只三楼更是空空荡荡,只有几本真正的经书。之所以能分辨的出那些确实都是经书,不过是因为那上面那《金刚经》《 阿弥陀经》《心经》实在是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竟然连《龙抓手》之类的少林七十二绝技都没有,该不会在二楼吧…… 东方抽抽嘴角,深觉自己应该在白天过来,起码视野好啊,现在这黑咕隆咚虽然好进出,却不好找东西啊…… 二楼的经书不少,东方正要一一搜索,忽然听得楼下一声苍老的叹息—— “阿弥陀佛。” 心中一凛,三枚绣花针凌空而出,“咄咄咄!” 居然扑了个空,三枚绣花针全部齐齐没入墙壁,不见分毫,可见她出手之时便存了杀心! 整个南少林给东方的感觉,就像是刚刚那声佛号的声音一般,垂垂老矣,只余那点点星光证明着它不息的生命。 对方很强,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东方负手而立,指尖却是多了不少银色的利器,只可惜在这没有光的空间里并未显出身形。 “老和尚,找我有事?”东方笑盈盈的问道,好似自己才是这藏经阁主人,对方才是不请自来不受欢迎的客人。 和尚并不恼怒,而是缓缓显出身形,声音好如佛咒般让人镇定:“阿弥陀佛,贫僧只是看女施主似乎找东西没找到,想问问是否需要贫僧帮忙。” “老和尚愿意帮忙自然是太好了,你看我,老是乱扔东西,自己都不记得放哪了,你帮我找找,那是一本梵文记录的经书,里面写的是我曾经随手写的一些诗歌,名字叫《葵花宝典》。”东方笑得礼貌而妩媚,还摆出了请的手势,似乎真的在等对方帮忙。 老和尚这才睁开眼睛,有些奇怪的慢慢打量了她一眼,摇摇头缓缓道:“女施主勿打诳语,那本经书,你写不出来。” 东方缓缓抬起右手,葵花内力迸发,十几枚绣花正直冲老和尚而去,在他身后的墙上留下了一个光头的图案…… 远处的禅房里和院墙外的人同时抬头看向藏经阁方向,微微触眉。 “这不可能……你……”老和尚以不符合他年龄的动作轻盈的一闪,瞬间来到东方面前,抬手就要抓向她的脉搏。 脉搏乃武者命门,东方怎可能将它放在别人手中,当即两人开始以小擒拿的方式交手,双脚扎地分毫不动,只用右手飞快的互相进攻拆招,一边出招一边还要克制内劲不能外放,一人事未免引起太大的响动,一人是为了保护这藏经阁不被损坏。 两人出手皆是极快,瞬间便过了五百多招,徒手过招间,竟不时传出金石碰撞声…… 忽然,两人同时收手后退一步。 东方将右手背于身后,脸上笑容不在和煦:“老和尚,现在也确认过了,那东西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和尚双手合十,低声道:“女施主,可否告知贫僧姓名。” “东方不败。”字正腔圆,语气中是强烈的自信和傲气。 和尚略一思忖道:“原来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施主,传闻是个当世难得一见的人物。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可尽信,东方施主竟能化葵花宝典为己用,在武学上的造诣实在是让贫僧叹服。施主如今的武功在当今世上已经可以算是天下第一,那经书不要也罢。” 好啰嗦的和尚,“这天下第一恐怕还说不上吧,没有这完整的《葵花宝典》,本座又如何敢自称天下第一呢。老和尚,这经书你们留这样有没用,何必放在那旮旯里蒙尘呢,想来写这本书的人留下它,也是希望有一天它能在这武林大方异彩吧。不若你就给了我,即成全了我,也成全了他~” 冥冥之中,一声悠长的叹息。 和尚转身下楼,东方心中一喜,心知有戏,紧随而下。 只见那和尚在那一楼的一堆经书之中细细摸索,然后拿出了一本与其他经书看起来无异的递给了东方。 东方接过,翻开一看,全都是梵文,也不多疑,飒然一笑,抱拳道谢:“多谢老和尚了,不知道怎么称呼,改天来请你喝茶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东方不败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还怕你给的假货不成! “贫僧无名,女施主,少林毕竟不留女客,女施主还是早早离去的好。”和尚的身影慢慢的隐入书架之后,似乎不愿多说。 既然东西到手,东方也没有留在这全是秃驴的少林寺的**,当下一声告辞,便闪身离开。 藏经阁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可惜,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阿弥陀佛,故人来访,何不现身一见。” 一道白色的身影步入藏经阁,本是格格不入的人和屋子,却意外的融洽……或许,是因为他们经历过同样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的爬出来爬出来…… 话说,昨天发生了什么,大家养肥的都冒出来看文了么……?可是为嘛二十三章的点击会高出前后一个小头,你们做了什么……? (@口@) ∑ 另外……乃们偷偷冒出来看文就算了,肿么可以看完了就跑不留下一个小泡泡呢~!  ̄▽ ̄ ╮ 第二十六章 黑暗中,两个老朋友相对而坐,四周是高入房顶的书架,在历史的轨迹中,两个经历了王朝颠覆的男人面容平和,互相打量着。 “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独孤微笑着,眼中是看到老朋友的欣喜。 无名道一声佛号,声音低沉:“施主,你也没变,可又变了。”曾经对权利的渴望已经从老友的眼中消失,剩下的,却不是万物皆空的死寂,而是另一种对生命的渴望。 “刚刚那人,你觉得如何?” 无名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疑惑道:“那位女施主?武学上堪称鬼才,性格却有些不羁,虽然被称为魔教中人,只怕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你认识她?” 独孤的笑容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抬手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装作不在意道:“我徒弟。” 即使眉头上深深的沟壑让人看不出无名的表情,仍能从话语中听出他的诧异:“你怎么不教他你的剑法,让她去练那阴毒的功夫,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就不怕……”顿了顿,无名又道:“独孤,即使你想要找个对手,也不用要自己的徒弟学这种功夫啊,她又不是练了调和内功的辅助心法。”语气中,满满都是对老友的不赞同。 独孤只是微笑的听着,等到老友说完,竟然点点头表示自己赞同老友的观点,然后理所当然的开口:“所以,《易经经》的下部就给我拿走送给我徒弟吧,还有,把翻译好的《葵花宝典》全本给我。” 无名的脸,瞬间黑了,这师徒两个都是强盗么…… …… “师叔,那样做,好么?”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叹息一声,无奈问道。 无名不答,只是闭眼调息。 …… 从客栈的后院进入,竟然看到另一个没睡的人——那个疑似林平之的十来岁小男孩。 小孩子拿着木剑,愣愣的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东方,张嘴欲呼,却见那个英俊的青年冲他眨眨眼,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东方有趣地看着他,小小软软的孩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好感和好奇,却又在东方靠近的时候警惕的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东方一笑,直接将小孩抱入怀中,制住他的挣扎和尚未脱口的呼喊,笑眯眯道:“嘘,小心别吵醒他们。呐,今天的事你帮我保密,我教你几招剑法可好?” 小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有些不屑,似乎在说我林家可厉害了,哪里看需要你教我! 东方也不介意,捏捏对方滑嫩的小脸,留下一块快粉色的痕迹,这小孩,长得可真好看。“你叫什么?” 小男孩涨红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是个男人,却和父亲还有叔叔们完全不一样,身上是淡淡的清香,有着一种很舒服的味道,连手指都要光滑细腻的多,捏在脸上痒痒的,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太陌生,以至于他更加抗拒和她说话。 “不说?”东方歪歪头看着他,“不说我就把你扒光了点了哑穴吊在树上哦,你说明天早上人们看到你会有什么反应?”脸红了好像更可爱了,好纯情的小孩,比她家侄子要乖多了。东方似乎忘了,二十一世纪的00后们究竟有多么早熟,十五世纪的镖局小孩又哪里赶得上。 这……这人长得相貌堂堂的,怎么能说出这么猥亵的话来!“林平之,我叫林平之。”小林子咬牙切齿道,只恨不得从来没见过这人才好。“我不会说出去的,赶快放开我!” 东风拉过小林子一只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对方的,“拉钩了哦,如果说出去的话,你的小弟弟就会没有的!” 小林子一个冷颤,似乎已经感受到自己下面凉飕飕的,心中有些害怕,却还是硬着脖子道:“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我就教你一套剑法,你看好了。”傲然一笑,不等小孩拒绝,东方拿下头上的发带,内力灌输其中,柔软的发带立马绷得笔直,好似出鞘的利剑,却不带半分杀气。 一套剑法舞完,东方神清气爽的走到小孩面前,扬了扬下巴:“看清楚没?是不是很厉害。” 小林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道:“叔叔,天黑,你穿的黑衣服用的黑剑,我只能模糊的看到你的脸……” “……原来你内功也很差啊,这都看不见。”为了自己的面子打击小孩什么的,东方做起来毫无压力,“那我明天白天教你?” 单纯的小孩果然信了,真以为半夜看的见是正常的看不见是因为自己武功太差,心中顿时将东方高看几分,言语间也多了些尊敬:“明天白天我跟我爹爹就要回家了,恐怕没机会了。”虽然不怎么相信面前这个公子哥样的青年有什么厉害的功夫,但是错过了总是让他觉得惋惜,他心中甚至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将来可能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那将是,会让自己悲痛欲绝的事…… 可是今天爹爹都在自己见到这个公子后警告过自己不要和陌生人接触,要是要求爹爹留下好让这个公子教自己武功,想来爹爹是不会答应的,好可惜哦。 明天早上就走呢……那么……“我带你去别处教你?一个晚上,看你自己能记下多少了。”既然说了交换,东方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去占小孩子的便宜。看到小林子惊喜交加的眸子便知道他同意了,伸出右手将小孩抱在胸前,运起轻功,东方整个人轻飘飘的飞起,向外飞去。 下了一跳的小林子双手揽住东方的脖子,身体也向她怀中靠去。待得他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马挺直了身子欲要与他拉开距离,哪只被东方的左手一按,又倒回她怀中。 “别动,多大了还撒娇。” 我我我我没有啊!小林子欲言又止,欲哭无泪,既委屈又无奈,这个叔叔说话怎么这么讨厌! “笨蛋,叫哥哥,我哪有那么老!”居然敢叫本教主叔叔,林平之你不想活了么……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哈?我刚刚……居然说出口了?小林子风中凌乱,但是……为什么他听到的重点是年龄,而不是我说他讨厌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鬼今日掐指一算,大概……六万字的时候,令狐冲会出场……唔,是的,大概…… 第二十七章 深夜的小树林内树影憧憧,不辨事物。 东方轻盈落地,右手一展,将小孩轻轻送到地上。 拂一拂衣袖,正想要小孩点火,忽然想到他现在不能视物,只得自己委屈一番拾掇柴火,好在她离开蜀地之前终于学会了点火。 不一会儿,明亮的火光便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 一大一小两人相对而立,终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了。 东方看着还个可人的小正太林平之,想到他后来的遭遇,心中有些唏嘘,可是想到自己等会要做的事,心中隐隐又有些激动。语气中也难言兴奋,“今夜,我教你两招剑法,今天晚上你必须记住,否则我就是杀了你们镖局所有的人也不会让你走的,明白么~” 林平之虽然为她所恐吓,却并不生气,心中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两招剑法而已,他怎么可能花一个晚上还学不会。 东方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让小林子有些脊背发寒。 “这第一招剑法中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如果你的悟性不够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确定要学么~?” 听到东方的话,小林子却是大为激动,一招就有三百多种变化,这种招数从未听闻过,想来必定极为厉害的,“我要学!”等我学会了,看谁还敢说我们林家的武功不好!小小的少年眼中是炙热的火光,他已经完全忽视了如果自己失败的后果,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学会! 看到他的表情,东方才真的下定决心要教他,如果连学剑的勇气都没有,她就算教他再好的剑法,他也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你记好了,”东方认真的看着他,“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三百六十招说完,东方安静的看着小小少年,那个孩子眼睛紧闭面色潮红脸上不断的有汗水滴落,看着他,东方不禁摇摇头心中叹气,还是……太勉强了么。 “罢了,不行就……”话音未落,只见那小孩突然睁大双眼双目炯炯有神张口便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 小孩越说越顺越说越快,整个人眉飞色舞无能自已,待得他一口气说完,整个人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脸色苍白。 虽然不算武学奇才,资质也是不一般的。那一对无良师徒同时在心理默默想道。 “马马虎虎,抢记的?”东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是较为满意了,“那么开始教第二招,第一招你记下就好,自己回去练,第二招才是我们几天的任务……” …… “我教你的两招,是一套剑法总决中的前两招,第一招又叫‘总诀式’,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这篇总诀。第二招是‘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你先记下内容,刚才我已经把第二招的具体含义给你讲解了一遍,至于能领悟多少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但是,记住一点,这套剑法不能轻易使于人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长在镖局的你是知道的。若是你剑术尚未大成被人知道了你有此等剑法,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 “是的,谢谢师傅。”即使现在不甚能理解这两招剑法的精髓所在,仅仅是理解的那零星半点也让他明白了这套剑法的珍贵,小林子双手抱拳就要跪下,却被东方单手托住,无论怎样用力想要跪下都无法再向下分毫。 “我不是你师傅,我只是个陌生人罢了,你也没见过我,明白么?”东方的声音很冷,她虽然同情他的遭遇,喜欢他的性格,教了他《独孤九剑》的前两招,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和他扯上关系。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后面的路还是得要他自己走。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师父!”小林子仰着脸,鼓着腮帮子倔强道。 东方直接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别跟我争,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就算以后碰到了我也不会认你不会帮你,给我记住了。”说罢,直接提起小孩的后领拎着回到了客栈,将他直接扔在院子里自己便回房了。 小林子忍着涌到眼底的眼泪,他不敢哭出来,父亲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他是男子汉,绝对不会哭的!可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当自己的师傅呢,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笨了……连名字都不给机会让自己问,好过分……他果然是嫌弃自己呢……小小男子汉深吸一口气,憋回眼底的懦弱,抬手使劲抹抹脸将所有的委屈擦掉,再一抬头,小脸上只剩下坚毅。 我定然会好好练剑,我定然不会埋没这套剑法,我定然会……要你……承认我! 无月的夏夜,只有那沉重的风声,见证了少年的誓言…… 第二天一早,小林子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有找到昨天的青年,他问过掌柜,才知道他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不由更加丧气,连父亲的话都没有理会…… “诶,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南少林的《易筋经》被人偷了!” “真的假的?南少林还有《易筋经》?要不下次我们也组团去逛逛……” 接下来的一个月,南少林各种鸡飞狗跳,无数的人站着进去躺着出来,当然,是昏迷了被人抬出来的。短短的一个月,南少林几大神僧的威名几乎传遍了整个武林,方丈红叶大师亲自出面,承认了《易筋经》被盗一事,同时也提出希望广大武林同胞能白天到访本寺,最近大家都有点睡眠不足了…… 这些都与东方无关,待她一路游山玩水回到苗寨后山小屋,见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包袱外加一张纸条罢了。 纸条上写着:师欲西域,归期勿念,尔等勿忘一朝之功,不日归来,亲查尔等之功。 落款:独孤求败。 包裹里,是一本翻译好的《葵花宝典》全本,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易筋经》下卷…… 东方手指收紧,纸条顿时化为粉末纷纷扬起,遮住了她的表情…… 混蛋……念泥煤……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上卷完了,后面就要开始笑傲的主体剧情了~ 师傅……会回来的……【尊的,绝对不会消失个几万字怎样的……他会……若隐若现……? 好多孩子们都要长大了呢,唉……感觉人物要瞬间多起来了……= p.s:谢谢 高富帅 的地雷~ 么么哒~ 感谢机油天诺兰提供的师傅的留言~ 写的好友赶脚~~~ 第二十八章 西岳华山,俊秀奇险,景象万千动人心魄,山峰秀丽,又形象各异,山涧是潺潺流水,飞瀑横链,妙趣从生。 后山之上草目繁多人迹鲜至之处,一处茅草屋深藏其中,歪歪斜斜好似风一吹就倒了。这种屋子怕是深山猎人也不会选择在此过夜,偏偏此时竟有两位绝世剑客在这破屋内举杯畅饮。 “咳,我说,我一老头子喝酒太多不好!”白须灰袍老者兀自痛心地看着面前正在豪饮他多年珍藏的女儿红的女子,再多的酒到了她口里也不过是为内力逼出而已,简直是牛嚼牡丹,纯属浪费啊! “别那么小气嘛老头,一点酒而已,”女子翻了个白眼,懒懒道:“看在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这么点酒还舍不得~?我身价可是很贵的~”女子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掂着酒坛,明明应该是粗鲁的姿态,偏偏她做出来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理所当然,就是那一道白眼也似乎与众不同,不似小女子的刁蛮,带着一丝慵懒一丝傲气,简单的动作却有着上位者浑然天成贵气和睥睨,让普通人甚至会产生一种想要拜倒的冲动。 只不过,她对面的也是非常人。 老者抖了抖胡子,显然是被女子的说法给气到了:“呸呸,你这是后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陪了老夫这么多年!师妹啊,你好歹是个姑娘,这说话……说话要矜持点啊!”更何况,她哪里是陪他,分明就是每次师傅离开之后跑过来虐他!这次又是如此,前两天他们的师傅再次留下一张纸条不告而别远走他乡,第二天他的师妹就找上他这个无辜的师兄要跟他比剑! 是了,这两人便是同样拜在独孤求败门下的弟子,风清扬和……东方不败。 五年前,东方不败含怒杀上了华山后山,直接将一座山头给夷为平地,用最粗暴的方式引出了华山的第一高手——风清扬。一个须发已是全白,眼中郁郁,满脸皱纹,饱经风霜与忧患的老人。 不等对方问罪,东方抢先问道:“风清扬?”待得老者惊疑地点头,便二话不说提剑便刺。 那日,两人大战五百回合不分高下,从山顶战至山脚,好在两人都是不欲多事之人,交手之余默契的避开了华山派众人。待得华山掌门岳不群带领众弟子赶到那座山头时早已是空无一人,莫名不得解之下只以为是旱雷作祟,疑惑之余也只得摆摆手散去了众人。 两人罢手之后,东方内心的郁气已散,直接向自己名义上的师兄坦白了身份,那一副我是为师兄你好,找师兄切磋切磋武功免得师兄你多年不与人交手武功退步的无赖样子直接让风清扬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自我安慰着好男不跟女斗才能堪堪咽下这口闷气。 哪里知道这五年里他那所谓的师妹几乎每年都要往他这跑一趟,更是假借独孤的名义,说要替师傅检查他风清扬的剑术,以免他丢了师傅独孤求败和她东方不败的脸。两年前他这师妹更是在这华山呆了半个月,生生把他给虐的…… 咳咳,说起武功风清扬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的小师妹。说起来也是惭愧,五年前,他尚能与她战至平手,三年前,已经是十之六输,剩下的四次他费尽全力也不过勉强能不落败而已……后面的……咳,为了他的老脸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被一个不到三十的小姑娘完虐这种事,他会告诉你? 再来说那半个月的悲惨生涯,他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去问才知道,感情师傅之前回来了,在黑木崖呆了半年,在指导过东方的功夫之后勉励了几句,就又留下一张纸条只身离去。气得第二天早上好心端了早饭过去却只看到离别留言的东方差点没把独孤在黑木崖后山的房子给毁了!为了控制自己不要毁了日月神教这个自己多年以来的基业,东方毫不犹豫的冲上了华山开始虐待她的师兄。 用东方不败的话来说:师妹打师兄,天经地义。 风清扬差点没一口气呛死。自从华山派的气剑两宗内斗之后,他为江湖诡诈所伤,便独自一人郁郁寡欢独居于山林。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怒他不争,送来这样一个师妹来折磨他打击他,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剑术在她面前越来越不值一提。他的师妹似乎也习惯了以打击他为乐,每逢自己心情不好之时,或者对师傅不爽之时,便跑过来虐他一虐。 在东方不败看来:能被她东方不败虐,也是一种荣幸。 摸一把老脸,擦掉自己的血泪,风清扬不愿再回忆。一把抓过那酒壶仰头便灌,他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再不喝就没了! “老头,”看着空空的酒碗,东方轻声叫道,“你说,这世上有什么是可以留住师傅的?” 恩?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风清扬道:“你也知道师傅的名号,独孤求败,他一生所求只为剑,走遍天下,也只是为了寻一对手而已。等到那天他找到了或许他就不会再走了吧。” 东方笑了,拢了拢散乱的发丝,看着风清扬直笑:“你跟师傅一样,都是傻子。” 风清扬皱眉,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妹又发了什么疯,虽然他曾经做过蠢事,可这不代表他现在还是个傻子啊! “你说,师傅这一生只为求一败,那么我问你,如果……师傅真的尝到了那一败的滋味,他会怎样?” 风清扬手中的酒坛忽然滑下,又被他稳稳的接住,干笑道:“呵呵,即使是死了想来师傅也不会后悔的,这就是剑客的一生。”是了,身为武者,本应如此,为了追求武道巅峰,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笨蛋……我说的不是死于敌人剑下……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师傅的愿望真的达成,他恐怕会丧失生的**,自裁而亡…… 真是一对笨蛋师徒…… 不过,还好,即使他独孤求败再活上一百年,这世间恐怕都没有人能满足他的心愿……只除了…… …… 华山小道上,令狐冲随手挥舞着树枝摇摇晃晃的往山上走,嘴里还叼着草儿哼着歌。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摸了摸自己胸口藏的礼物,想着一会小师妹收到自己送她的发带那羞涩的样子,嘴边不由地勾起了一个诱人的弧度,整个人显得更加不羁。 忽然,一道紫影闪过。 “谁?!”居然胆敢擅闯我华山!扔掉手中的树枝,令狐冲一个提气追了过去,只可惜,没追两步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好快的轻功!不行,得赶紧回去,这人貌似从山上下来,千万不要是出来什么事啊!小师妹! 令狐冲撒开腿就向山上跑,却见眼中掠过一抹紫,一个身着绛紫衣裙的女子忽然出现在眼前。 好美的女子! 不过……还是我家小师妹更可爱~这女子再漂亮,也不是自己家的…… “你叫什么?” 哇!……声音也好好听……但是…… 令狐冲双手叉腰,扬起脸下巴对人道:“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这里是我们华山派的地盘,说,你是来干嘛的?不不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令狐冲上前两步,急切的问道:“你刚才在山上做了什么?” “我先问的。”女子嘴边的笑意明显加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歪头“呸”地一下吐出口里的草根,令狐冲大大咧咧道:“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少侠就是本大爷了,你呢?叫什么?来干嘛的?”心里却是暗暗警惕,这人长的这么漂亮轻功还这么好,要说她上山没企图打死他也不信! “东方白,记好了。” “诶!谁让你走了!你还没说你干嘛来——的——”这家伙,居然敢只回答本少侠一个问题!不行,我还是得赶紧上去看看,可千万别伤了我小师妹啊! …… 令狐冲啊……真有趣……华山她来过好多次了,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那个叫做令狐冲的人。毕竟,她每次过来找风清扬都是因为师父……想到这个人,东方不由恨得牙痒痒,一次次的不告而别,当她的黑木崖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向走就走! 不过,那小子长的倒是挺讨女生喜欢的,虽然不是那种正统意义上的帅哥,可是那眉眼间放荡不羁洒脱的气质却有另一番魅力,也难怪无数的女人前仆后继地喜欢上他。 好在,她已经和仪琳相认并带她下过几次山见过不少事面,想来那小妮子应该不会再那么容易为令狐冲所迷惑了。只可惜东方忘了,感情的事,向来就是不受控制的…… 至于电视中的结局……令狐冲还是那个令狐冲,只可惜,她东方不败已经不是那个东方不败了。让我来看看,这个我等了十年的剧情吧!我……拭目以待。 一路抵达华山脚下的神教分坛,东方的脸上都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吓得一干属下是各个心惊胆战的,因为教主大人向来是笑得越好看就有人越要遭殃,这可是总坛吴飞长老传下来的的亲身体会!这次,教主大人又是找到什么乐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开场剧情~ 令狐冲很爱小师妹~ 唔,不管是哪个版本的,这一点貌似都是毋庸置疑的…… 我发现,我确实是在写正剧,好正经啊……【点头状 第二十九章 月光透过窗户悄悄的探了头,露出了半边身形,有些羞涩又有些贪婪看着房中的人。 一身素白宽袍的女子含着笑,将手中的几张纸条移向蜡烛,看着它徐徐燃烧化为烟雾。 江湖传言,衡山派刘正风将于下下个月十五于衡山派金盆洗手,广邀天下英雄。 密探来报,近来青城派蠢蠢欲动,疑似欲对福州福威镖局镖头林震南一家图谋不轨,目标直指传说中的剑法《辟邪剑谱》。 玉娘来信,任盈盈正向华山而来,估计一日后抵达山脚小镇…… 这一条条的消息,都在明确的表示着,这个江湖的悲欢离合即将拉开帷幕,这个让无数人喜欢无数人流泪无数人期待的笑傲江湖之曲谱,即将面世…… 一日后,正是元宵啊…… …… 令狐冲双手抱胸,无奈却宠溺地看着面前的人:“你这丫头,又偷跑出来,到时候师傅又要责罚我了。” 一个面容娇俏样子乖巧眼睛很大穿着粉色侠女服的小姑娘背着手俏生生地看着他,用她那又甜又清越的声音道:“谁要你们两个不带我玩的~你们不带我去我就偷偷跟着去~还要去告诉我爹让他罚你们上思过崖面壁一年!哼~” “哪能呢小师妹~你说要去大师兄当然会带你去了~大师兄可最疼你了~是吧大师兄~?”陆猴儿古灵精怪的冲着令狐冲挤眉弄眼的,眼中尽是挪揄。 令狐冲对着小师妹哈哈一笑道:“是啊小师妹,我们这不是准备先去踩踩点,看看什么好玩到时候带你一起去么~既然你都来了,那咋们就一起去吧。”一边说着一边还暗地里对陆猴儿使了个眼色。 陆猴儿心领会神的一笑,连连点头。 “好玩的,是什么?”岳灵珊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道。 “你猜啊~” “啊呀~你说嘛~”岳灵珊不干了,拉着令狐冲的衣袖直摇晃,小嘴儿也嘟了起来粉粉的可爱极了。 “这个嘛~等你追到我我才告诉你!”令狐冲说完捏了捏小师妹挺翘的鼻子,转身就走,惹得小师妹在身后捂着鼻子生气的跺脚,追着他不依地坚持问着。 陆猴儿跟在最后,看着两人之间甜蜜的玩闹,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大师兄和小师妹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 “哇~~今天有庙会耶~好棒~~!”岳灵珊拍着小手惊喜道。 等到三人一路笑闹到小镇,已经是华灯初上,小镇里确实不同寻常的热闹,街上是红彤彤的暖光,各种小吃探子杂货铺子还有杂耍把式铺满了整条街,吸引了众多乡亲百姓前来围观,大家和热融融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三人很快融入其中,沿路逛着小铺。 看着带队的小师妹欢快甜美的笑容和她头上粉红的发带,令狐冲嘴角的弧度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样的小师妹,真好看,带了自己送的发带,就更好看了! “哇~大师兄陆猴儿快过来看~好厉害的杂耍~”岳灵珊冲着两人挥舞着糖葫芦,兴奋地招呼着他们。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表演魔术的人,不时高声喝彩着。 身后,陆猴儿撞了令狐冲一下,给了他一个坏坏的笑。 令狐冲不耐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腆着脸叫道:“小师妹,小师妹!” 哪知岳灵珊的注意力完全被表演给吸引住了,理都不理他。令狐冲无法,只得拉了拉她的衣袖,谄媚地冲她笑道:“小师妹,你口渴不渴,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人卖水果的,我去给你买个梨解解渴。” 说着也不等岳灵珊反应,就径自跑开了。 身后不高兴地跳脚要追的小师妹很快被机灵的陆猴儿给安抚下来…… …… 正所谓美女配英雄,这江湖之中自然不缺少英雄豪杰,那美人儿可就不够看了。于是才有了各大歌舞坊的应运而生,这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天香阁,几乎每一个大点的城镇都有它的存在。 这里面的姑娘不但一个个貌美如花,更是有不少绝技傍身,或琴棋书画或诗词歌赋,凡是去过一次的男人很难能不去第二次。 这天香阁更有一个让世人震惊无比的地方,它里面竟然还有不少的良家妇女,自愿入阁。只因那天香阁还是这当世第一绣坊,据传那位神秘的“第一秀娘”就是出自这天香阁,阁里的其他老牌秀娘都是她的徒弟。不少女子仰慕其技艺纷纷拜师于天香阁,因此,这天香阁内部竟也慢慢也形成了一个门派,叫“红绣坊”,只是这坊主和这天香阁的阁主一样,从未出现在人前。 朱红的大门外,令狐冲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今日我令狐冲是万花身边过,师妹心中留,小师妹,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 陆猴儿猴急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把他拽了进去,“大师兄,别磨磨唧唧的,快进来吧!” 小师妹明鉴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要怪都怪陆猴儿!令狐冲脚下生风,没走两步就抢到了陆猴儿前面,领先找了个位置坐下。 “诶我说陆猴儿,我们有银子呆这儿么?” 陆猴儿一脸瞧我的表情,掏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虽然不多,但是咱又不干什么,给大师兄你喝喝美酒还是够了的。” “那行,那我们坐坐就走,免得一会小师妹着急。”有钱了令狐冲就放心了,他好不容易从酒水里抠出来的一点钱前几天都用来给小师妹买礼物了,现在身上可是一穷二白。 想到给小师妹买的礼物,他就想到了那天遇见的那个女子。 要说,那是他见过的除了小师妹之外最漂亮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人,也从来没见过那么……与众不同的女人,初一看好似牡丹,有一种刻骨铭心的高贵,再一看,又好似冥界彼岸的曼珠沙华,有着直触人心的诱惑和一种莫名的温柔…… “喂,这个位置我看上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让开!” 一个刁蛮的声音打断了令狐冲的思虑,他抬起头,就见两个面容姣好的一身男装打扮的妙龄少女,其中一人双目盈盈,长长的睫毛勾勒出别样的妩媚,只可惜那眼中的不屑和面上的刁蛮生生破坏了这一切。 第三十章 任盈盈不满的看着这两个衣服邋遢的男人,居然还坐着不动,找死么! 陆猴儿歪着头,也不看她,只顾和令狐冲说着话:“诶,大师兄,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我好想听到有只疯狗在叫诶~”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你!你敢说我是——!臭小子,我要你好看!”任盈盈说着手中赤尾鞭已经到手,就待甩鞭。 “公子,你不是还要看表演么,等出去了再说吧。”一旁面容秀丽眉目平和的男装少女轻声劝到,一边不着痕迹地给了令狐冲一个眼色,似乎是要他劝劝自己的朋友不要坏了大家的雅兴。 令狐冲撇撇嘴,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你计较,不过嘛……“想要我们的位置?可以!拿钱来买就行了,也不贵,一百两银子足以~”想从他令狐冲手里抢东西,嘿嘿,不让你吐点血是不可能的! “你抢钱啊!”任盈盈瞪大了眼睛好似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日月神教想来赏罚分明,她手上的钱也都是教务派发的月份,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他,这人分明就是无赖! 玉娘在一旁叹了口气,这两个少侠一个机灵可爱一个洒脱不羁,怎么就是那么死脑经呢! 陆猴儿还待火上浇油,就听台上一个女声提高声音道:“欢迎大家光临我天香阁,今天的表演现在开始,有请我们的春桃夏莲秋菊冬梅四位菇凉为大家带来的舞蹈~” 话音刚落,伴随着婉转的丝竹之声,四名女子依次登场,款款漫步,衣带潇洒,飘然而至,一时间整个大堂熠熠生辉,香气四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任盈盈都不例外,更别提陆猴儿了。 只见那四名女子生的各有特色,春桃红嫩娇俏,夏莲君子玉立,秋菊高洁大气,冬梅冰肌傲骨。这四名女子腰肢扭动如无骨,旋转,下腰,配合的无比默契,她们眸光带着勾魂的水波:齐齐的展开手中的桃花扇,遮挡住自己带着或妩媚或冷艳的唇角,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搔弄的下面的人心都是痒痒的,只见这四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夜莺般的歌喉展现出来:“那年正值七月七,牛郎织女鹊桥会;小女艳羡那红鸳鸯,只求爱郎聊解心意……” 陆猴儿看得如痴如醉,却听身边一身响亮的冷哼:“什么天香阁,也不过如此嘛!这种程度的表演,谁家没有!” 众人纷纷侧目,用指责的目光射向说话的人,忍不住就要喝骂出声,却又不想打断这台上的歌舞,只得纷纷甩出一个不屑的冷哼,不再看他。 别人不介意,不代表陆猴儿不介意,原来这说话的正是任盈盈,歌舞开始后她便自动自发地坐在了陆猴儿左手边的位置,此时正满面不屑的看着台上四人,发现陆猴儿盯着她,她也不甘的瞪了回去。 看着两人互相较劲,令狐冲无奈的敲了陆猴儿头,“专心看表演,老盯着人家干嘛,看男人你也能看的这么专注?” 陆猴儿大眼睛一转,朗声道:“我才不是看男人呢,我是看这是哪家的姑娘好不知廉耻居然跑来逛青楼。”说着,两眼直视着任盈盈,明显已有所指。 这次看表演的众人倒是没有责备陆猴儿,反而是一个个嘲笑的看着任盈盈。 “原来是个姑娘,难怪刚才那样说呢,是不是你家相公被这天香阁的女子迷的神魂颠倒不理你了啊~” “就是就是~看你那泼辣样子也没有男人喜欢~” “嘿,让小爷看看这姑娘是个啥模样~”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忽然上前手指一翻,任盈盈那如墨的发髻顿时散开来,三千青丝垂落……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令狐冲也是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几天碰到的尽是美女,这名女子长的也是极美的,特别是现在这样满面羞红不说话的样子,让人完全忘记了她刚才的刁蛮泼辣…… 楼上的老鸨满面焦急的看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大家都看那姑娘去了,他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一抹绛紫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青葱如玉的手指轻轻抬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老鸨一喜,顿时明白了,冲楼下挥舞着手绢,换乐! 靡靡之音忽然一顿,将众人从惊讶中惊醒。乐声一变,由**变得高昂了起来,阁楼上方,一名女子从天空飘落,飞扬的衣裙好似下凡的仙女,白纱蒙面,只露出那双明亮而妩媚的眼。 一袭轻盈飘逸的广袖长裙,荧光四溢,绛紫色的裙裾冷艳如风在空中荡起一抹神秘而诱惑的涟漪,让人纷纷神往而迷失。 “……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隋风 ……” 空灵的声音随风而来,室内靡靡烟消云散,众人如梦初醒,又陷入更深的梦境,只愿从此沉醉。 令狐冲看着那熟悉的眼,竟有些痴了,那眼中的低愁竟让他心中一痛,忍不住想要起身拥她入怀抚平她眼中的愁怨……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谁与我生死与共……” 令狐冲,你究竟是怎么了,这种心跳如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种满腔热血想要迸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谁与我生死与共……我愿……忽然醒悟一般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这种疼不属于他,这种江湖怅惋也不是他的,情意在心,利刃在手,砝码放在剑两端,这种情感中有太多的问和诉,走不出…… 这种迷惘的感情,就是她的……一生么……? 曲毕,舞终。本应是莺莺燕语的地方一片万籁俱寂,所有的声光在她的面前都被吞噬,只余她天人之姿。 女子忽然腾空而起,不等大家惋惜声出,微微侧头。 回眸一笑,百媚生。一笑,倾倒众人心。 良久,人们这才纷纷回神,满脸怅然,唏嘘不已。 任盈盈从那女子的歌舞之中回神,却是神色一凛然,忽然出手,抓向刚才对她不敬之人。 “卡擦”一声,颈椎碎裂,那名男子尚未从舞曲中清醒,便软到在地。 !!! “师兄!你这个妖女,竟然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任盈盈一声冷哼,长鞭甩出,“敢冒犯我的人,没有人能活着!” 姑娘们惊慌尖叫,纷纷躲入跑开,商贾百姓们也是张惶而逃,慌不择路之下,竟是踩翻了几人。 陆猴儿这才后怕,拉拉令狐冲的衣服:“大师兄,我们快走吧,这妖女竟然这么狠毒,还好刚才她旁边那个姑娘把她拉住了。”既然任盈盈是女的,她旁边的那个面容清秀不似男人的人想来也是女人扮的。 看着剩下那些围而不走的人,任盈盈冷笑道:“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在此处理私人恩怨,想插手的把名字报上来。” 众人哗然。这任盈盈之恶名近些年可谓是家喻户晓,身为日月神教圣姑,却和那神教教主的宽厚贤明【大雾!】全然不同。为人刁钻任性,手段阴狠,凡是对她不敬之人或死或惨,没有一个例外,家破人亡之例数不胜数,说她是妖女绝对是名副其实! 这一下,那些本想伸张正义之人顿时犹豫了,畏畏缩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不前。 任盈盈轻蔑的看着众人,尤其瞪了陆猴儿一眼,慢悠悠道:“我还道这里是华山君子剑的地盘,没想到君子没看见,尽是些猥琐鼠辈。” 此话一出,别人没什么反应,令狐冲陆猴儿均是火冒三丈,陆猴儿急性子就要拍桌而起,哪知一道娇俏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哪来的狂徒,敢侮辱我华山派!看剑!” 一道雪白的剑光直冲任盈盈而去。 小师妹! 任盈盈娇叱一声,长鞭灵活至极,瞬间卷飞了岳灵珊的长剑,泛着冷光的长剑凌空而起,岳灵珊被冲势带的一个踉跄,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 任盈盈得势不挠人,长鞭如猛蛇出洞,直扑岳灵珊面门。 眼见岳灵珊整个人好似自己将命门送上一般,令狐冲瞬间冲进两人之间,一手握住长鞭一手揽住小师妹的腰,生生止住了任盈盈的杀招。 来不及顾忌自己的伤势,令狐冲焦急的问自己怀中的人儿:“小师妹,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了?” 那眼中的关心和焦虑让岳灵珊心中一暖,本来对他的怒气也小了许多,“我没事,还好大师兄你出手得及时。呀,大师兄你的手!” 握鞭的手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令狐冲不甚在意的将手背到身后避开小师妹的视线,“没事,一点小伤,只要你没事就好。” 看着面前浓情蜜意完全无视自己的两人,任盈盈莫名的感到不爽,长鞭一抖收了回来,却惹得令狐冲一声惨叫。 我去!收鞭子说一声不行么,给点心理准备啊! 岳灵珊怒视着这个男装美女,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仅嘲讽她华山剑派,还打伤了大师兄,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 作者有话要说:东方唱的那首歌,是《倚天屠龙记》主题曲,周华健的《刀剑如梦》,歌词和一些对这个歌曲的感悟来自网络~【小鬼自己不懂音乐,这么高深的歌曲绝对不会是自己写的…… 第三十一章 灯火辉煌花团锦簇的大堂内,两名平分秋色的美丽少女相对而立,一人骄横一人不忿,一时之间,居然无人说话。 陆猴儿机灵的拿回了小师妹的碧水剑,站在小师妹右手边,隐隐挡住了小师妹的进攻路线,他冲令狐冲使着眼色,想要他赶紧劝劝小师妹。 令狐冲却是一心只在小师妹身上,仍在仔细的检查着小师妹的身体,半点没注意到周围诡异的气氛。 “大师兄,够了,我没事了。”气势升到顶峰却被那羞人的视线一直不断的打量着,岳灵珊终于忍不住红着脸打断了他的行为,“这个妖女说我华山派的坏话呢,大师兄你帮我教训她嘛!” 咳,令狐冲差点被口水给呛到了,看到刚才小师妹的玉女剑法在那妖女手下都走不过一招,他估摸着自己也不是对手,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也罢了,最多受点皮肉之苦,可是现在还有小师妹在,可不能让她受伤了啊,还是先想个办法脱身吧! “想走?”任盈盈却是立马看穿了他的念头,长鞭一抖,泛着寒光的倒钩乍现。 众人顿时脊背一凉,和这魔教妖女任盈盈的刁蛮毒辣之名同样响亮的,便是她手上的这个大杀器——流云鞭上的蚀骨**了,据说凡是中者无不形貌俱灭欲死而后快,撑到七天毒性自退者几乎是绝无仅有,让无数武林中人恨之入骨惧之如蛇蝎。倒是有小道消息传出,有人有此毒的解药,这是这人是谁无人知晓,只知道要拿到这解药的条件苛刻至极,没见那些中了毒的人一个个都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么。当然了,也有人怀疑这些人都是被魔教灭了口,只是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厚德仁慈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这个说法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信,气的传出消息的人也只能含怒拍碎了他的扶手。 一见这鞭子,令狐冲便知不好,挺剑而出抢在了小师妹面前拦住了鞭子。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这鞭子碰到小师妹! 不一会儿,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血痕,虽然不深,但是那翻出的血肉仍旧让一旁被陆猴儿死死拦住的岳灵珊心疼的咬紧了唇,想到那倒刺上的毒,她眼中的泪更加凶猛了。 楼上,东方半眯着眼,掩着唇打了个哈欠,这场戏,看得不够过瘾啊,她可不是过来看令狐冲被打的…… 一旁的老鸨恭恭敬敬地垂头站着,掩住眼底的锐意,半点不敢声张,只是那身子,随着楼下的鞭子一下一下的颤动着。很少有人知道,曾经,她也曾亲自体验过这流云鞭的滋味,尝过这蚀骨之痛,当她终于放弃抵抗奄奄一息浑身无一处完好的躺在水沟中等死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头顶响起,带着淡淡的无奈:“风四娘?真能跑,让我找了好几天……解药给你。”接着,便不由分说的将一颗药丸推进了她的喉咙逼迫她咽了下去。 那时她心如死灰,任由对方动作。是真是假,她已经没有力气分辨了……躲入这深山老林,不过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一番颜面罢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 随之,却是那女子远去的的身影,与逐渐消散的痛……解药,竟然是真的……可她却就那样走了……她究竟是谁,图的又是什么? 若干年后,名为四娘的老鸨曾轻声询问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当年,为何救我,又为何救了便走? 东方不败却是茫然的看了她一眼:“我救你了?啊……那次玉娘找不到你,解药我不放心给别人,正巧我还在山下就自己去找你了。给了你解药我还不走,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你送去医馆?算了吧,你那时实在是太脏了,居然自己往臭水沟里面滚,怎么想的……”说着,还皱了皱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风四娘低头轻笑,心中却意外的没有任何不甘,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教主那样的人,能记得她,已经很让她满足了,被任盈盈所害的人何其多,能得到教主亲自赐药的,却寥寥无几,这份殊荣,她会一辈子铭记在心。 当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风四娘毫不犹豫的在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人面前双膝下跪伏低了身体,以头叩地,以最卑贱最真诚的姿态献出了自己的下半生。东方不败可以不挟恩而侍,风四娘却不能忘了她的恩惠,即使明知道身子骨废了的自己会被安排在何种地方,她仍旧没有半分犹豫…… 可是今天,再一次看到这个曾经残害过她的人挥舞着那狰狞的凶器,她仍旧恨得全身发颤,那种刻骨铭心的疼好似再次席卷而来,如果不是身旁的人带来的那一丝温暖的凉意,风四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失态而做出什么…… “四娘,你说,盈盈会杀了那个男人么?” 风四娘忽然惊醒,有些奇怪教主的问题,好在,对方并没有指望她的回答。 “可不能,让这部戏就这么落幕了啊……” 风四娘不经意的抬头,看到的却是教主眼中毫不掩饰的邪恶的目光,不由浑身一颤低下头去,那种大灰狼看到小白兔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自己一定是因为看到任盈盈激动过度出现了幻觉了…… 楼下一面倒的战斗仍在继续,两人的路线却在悄悄偏移着,明明能断人筋骨的鞭子似乎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威力,只是留下了一道道并不伤筋动骨的血痕…… 奋力躲避的令狐冲忽然一顿,不顾那挂满他血肉的鞭子直冲任盈盈而去。 任盈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上却毫不停歇,她到想看看这人要耍什么花招。 众人只见令狐冲一脸坚毅地顶着森然的倒刺扑了过去……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令狐冲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温热的尸体,又看向任盈盈,咬牙切齿道:“妖女……” 任盈盈满不在乎的看着令狐冲,甚至凑近他的面前凝视着他,红唇轻启道:“那你干嘛要救我这个妖女?” 原来就在刚刚两人战至正酣之时,那个青城派的弟子偷偷的站在了任盈盈的身后,拔剑欲刺,却被令狐冲发现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上前制止,谁知任盈盈竟然从令狐冲的举动中明白了什么,左手返手就是一枚黑血神针要了那人的命! 令狐冲之所以没有喊破,不过是想卖任盈盈一个人情,免了眼前一场干戈罢了,谁知竟然妄作好人害了同道性命! “大师兄!”令狐冲目眦欲裂,提着剑就要上前拼命,却被岳灵珊陆猴儿两人联袂拦住,“大师兄,走吧,我们斗不过这妖女的!” 任盈盈含笑看着他们,也不阻拦,目送他们离去。 待令狐冲三人消失之后,她才冰冷地开口:“还不给我滚!” 顿时,其他众人也都作鸟兽散,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声张。 任盈盈看着门口,不知想些什么,眼中变化莫测,却忍不住有些得色,忽然她神色一整,回头看向楼上缓缓下来的女人道:“东方阿姨呢?” 风四娘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回圣姑的话,教主刚走,最近五岳剑派动向不明,她叫你游玩的时候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捏着手绢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掐出的鲜红的指印,风四娘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又走了,真是,也不等等我。对了,东方阿姨唱的那个曲子,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那个曲子是教主自创的,叫什么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们也很好奇,不过那样的曲子大概也只有教主能唱得出来吧。” 任盈盈不甘的瘪瘪嘴,想象她东方阿姨的气势,也只得罢休,“我是不是见过你,怎么看着挺眼熟的?” “小的曾远远见过圣姑一面,不过没想到圣姑也曾注意到小的,多谢圣姑挂念。”风四娘仍旧是一副谦卑的姿态。 “得的!唉,都没啥好玩的,你这边歌姬太差了,要不是有我东方阿姨帮你撑撑场子,你这根本就不入流!玉娘,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风四娘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忽然笑了,笑得诡异而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空城听暖在小鬼走后送给小鬼的地雷,超级感动的说!╭(╯3╰)╮ 第三十二章 黑夜中,岳灵珊和陆猴儿扶着令狐冲在小巷里快速的走着。 “大师兄,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岳灵珊扶着令狐冲,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令狐冲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倒在了两人身上,却依旧疼得满头冷汗肌肉痉挛,只听他艰难地开口道:“不……碍……事……放放心……” 陆猴儿不忍再看,只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他满脸苦涩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赶快去找师傅吧,说不定师傅能有办法。” “对,去找我爹,我爹一定能救他!”岳灵珊急切道,不知道是想说服自己还是真的相信她爹能救她大师兄。 忽然两人肩上一空,抬头看去,却只能看到远远离去的人影。两人惊呼欲追,却听到一道苍老的女声好似在耳边炸响:“想要他没事就别跟来。” “混蛋,你回来!还我大师兄!” “小师妹,你先冷静下,说不定那人真能救大师兄呢!” “怎么可能,这天下,谁能解那妖女的毒……你是说,传说中有解药的人真的存在?可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啊,大师兄一穷二白的,还身受重伤,哪里能付得起啊!” …… 山脚的猎户小屋。 随手将人仍在床上,东方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坐在床边看着他。 令狐冲疼得眼前都模糊了,却依然能看到那抹动人心魄的笑,“美美人……找……本本……大侠……干干嘛……?” “噗。”这人,居然现在还在逞强。看着这个因为疼痛而满脸苍白浑身冷汗不自主颤抖的人,东方有些坏心眼的伸出手指,抠进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嘶——” 令狐冲顿时瞪大了眼睛冷抽出声,脑门上更是青筋直跳,细密的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从额头滑下。 “诶,你干嘛要救她?就为了落得这种下场?”东方饶有兴致的问着,顺手封了他几处穴道,让他的疼痛轻一点好开口说话。 令狐冲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苦笑道:“我这不是想要卖个好好药解药么,谁知道她下手这么狠,果然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邪魔外道就都要杀啊~”微微上挑的尾音,有着明显的不愉。 令狐冲顿时想起,这个女人似乎也不像是正道中人啊,哪个正道的女子会去青楼卖艺! “咳,我是说,像她那种心狠手辣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想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好人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嘛。”说着,自己还咧嘴笑了起来。 斜睨了他一眼,东方手下一个使劲,只听对方一阵抽气声,却是她的指甲掐的更深了些。“你要知道,说邪魔外道善良,可不是什么好话啊~记住了么~?” 绛衣女子吐气如兰,令狐冲却无心欣赏,只是连声道:“记住了记住了,诶诶你放手啊!” 东方轻笑,又问道:“那要是下次见面,你会杀了她么?” 令狐冲无力的看着她,“这位……东方姑娘,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啊,”令狐冲忽然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但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她,她为人实在是太歹毒了,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 那么,把她培养成这样的我呢,岂不是……绝世大魔头……?呵呵,真有趣呢…… 忽然,门外传来了三下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一个人影推门进来,却是那任盈盈身边的姑娘。 “我家小姐要我给你的解药。东西我带到了,我先走了。”玉娘温和地点点头,和东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转身出了门。 “人家都跟你送解药的呢~那么,现在——”东方拖长了语调,很明显的看好戏的意图,“你还要杀人家~?” “杀。”令狐冲却是回复的斩钉截铁,“她这行为,无异于杀了人又给人买口棺材!我是不会要她的解药的!” 不要啊……“那,如果我说我能弄到解药,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干不干?” “这……要看是什么事了?” “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这件事绝对不会是伤天害理的事,反而会是一件大大的善事,怎么样,答应么?” 令狐冲沉吟片刻,坚毅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东方抚掌,以迅雷之势拿起床边的药丸塞进了令狐冲的口中,顺手在他脖子上一拂,逼他吞了进去。这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让令狐冲反应不及。 “你——!”令狐冲冲她怒目而视,而后看着她又笑了,“是了,这确实是你给我的解药。行啊,我令狐冲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认栽,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东方白了他一眼,“说了以后告诉你,别这么猴急。你还不去找你的小师妹?她可是要急坏了吧。” 对了,小师妹!令狐冲看了东方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妥,总觉得他答应的事会是一件非常难办让他非常痛苦的事。不过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是先去找小师妹! “诶,别跟人说是我救得你啊~救你的,可是那位圣姑呢~”东方懒懒的冲将要离开的人道,似乎并不想贪了这个功劳。 哪只对方并不领情。 “谁说的,我可没见过什么圣姑,这里一直不都只有你东方白一个人么,不是你救的是谁救的!我先走啦,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东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说的倒是好听,只不过令狐冲啊令狐冲,我可不敢指望你报恩……原剧中东方姑娘救了你多少次,最后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你可是,杀了她好几次呢…… 男人的话,终归是不可信的。 想到这,东方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冷峻的男人,他……根本就是什么话都没有留过。可是这种从来不承诺的男人,一旦承诺……是不是就会一辈子遵守呢……? 那边厢令狐冲如何编造故事安抚小师妹和陆猴儿的暂且不提,这边客栈里,任盈盈站在玉娘的房间里,看着开门回来的玉娘问道:“他用了解药了?” 玉娘柔顺的点点头。 任盈盈笑了,笑得骄傲:“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呢,看着解药还不是乖乖吃了。”她站起身,忽然问道:“玉娘,你说,他为什么要救我?看他对他小师妹一往情深的样子,不像是因为我漂亮就昏头的人啊。” 玉娘只是浅浅一笑道:“他是华山派的人,想来是受正道的教育不愿意看到杀人吧,即使被杀的是魔教的也一样。” “不喜欢杀人啊……”任盈盈喃喃道,杀人有什么问题?那些该死的人这样冒犯她,难道不该杀么!其实,她也不常杀人的,只不过折腾他们一会儿让他们受点教训罢了,其实自己已经很仁慈了,要怪只能怪那些人意志不够坚定,黑木崖上的人抗蚀骨**的毒可是能抗很久的呢,哪像这些个江湖人,还没多久就哭爹喊娘的,难看死了。 想到那人浑身血痕却仍旧奋不顾身扑向她的身影和那棱角分明的脸,任盈盈的心中忽然有了些触动,这人,居然把魔教中人的性命也平等对待,果真是个……特别的人呢…… “玉娘,我要知道他的消息,所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 晚上终于接到通知了~ 好开心~ 谢谢璐璐和12470646(默默)的地雷 介个介章就是加更了~ 明天(周五)白天要办手续等等,然后下午的火车…… 另外,接到编编的入v通知,要我星期天入v…… 星期六中午才到家,那天停更攒稿子,然后星期天入v更三章……/(tot)/~~ 希望喜欢的亲们能继续支持~↖(^w^)↗ 第三十三章 华山栈道上,令狐冲千叮咛万嘱咐要岳灵珊陆猴儿两人千万不要把他中了妖女的毒的事情告诉师傅,只说那位救了他的前辈高人不喜,怕他生气。岳灵珊撅着小嘴答应了,却还是拉着两人要把魔教圣姑到来的消息报告给她爹爹。 令狐冲略一思忖便答应了。魔教圣姑身份非同小可,其人又武功高强,这华山上下恐怕也只有师傅和师娘能敌得过她了,这事必须得和师傅禀报。 即使天色已晚,三人也顾不得会遭受责罚,直接在师父师娘的房门外请示。不一会儿,岳不群打开门出来,面上不怒而威。令狐冲上前两步,将今夜的事情细细禀报,却将地点由青楼改成了酒馆,又隐瞒了东方姑娘的出现。不知为什么,他直觉还是不要让师傅知道东方姑娘的存在比较好,更何况要是让师傅知道因为他们的缘故而让小师妹进了青楼,只怕就不是责罚这么简单了。 听了令狐冲的话,岳不群面色凝重,和听到消息出来的宁中则对视一眼,均是目光不定,半晌岳不群才开口道:“这事暂且放下,青城派余掌门自会为他的徒儿讨回公道,你们就不必管了。既然冲儿你已经与那魔教圣姑打过照面,明天干脆乘着下月十五你刘正风师叔金盆洗手大会之际,提前下山去替为师给你刘师叔送上一份礼物。至于你们两个,就呆在山上不要下山了,有爹娘在这里,珊儿你没什么事的。” “可是,爹……”岳灵珊不满的叫道,她不要和大师兄分开啊。 “够了,今天的事我还没教训你们呢,就这样定了。”说罢,岳不群转身进屋,不再看他们。 宁中则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无奈的摇摇头,柔声道:“先去休息吧,今天你们也都累了。冲儿,这是上好的疗伤药,先把你的伤口治治,还好那妖女看在你救了她的份上没有用那蚀骨**的毒,不然今天可有你们好受的了。” 三人暗中吐舌,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告诉师傅他们那妖女真的用了那毒,他们差点就都回不来了,不然师傅肯定要罚他们集体面壁一年的! “大师兄,我去帮你上药吧。” 被小师妹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一个机灵,令狐冲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这种小事要陆猴儿来就好。”要是让师傅师娘知道他要小师妹给他上药,指不定怎么对他呢! 陆猴儿心理坏笑着,脸上却是诚恳地点头:“是啊小师妹,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哼,你们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两要跑去……呜呜呜……”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同时大惊,令狐冲赶紧上前捂住小师妹的嘴。 “嘘……小师妹小点声,让师傅知道我们就死定了。今天的事都是大师兄不对,下次大师兄一定带你去玩好玩的,恩~?”看到岳灵珊眨眨眼,令狐冲才缓缓放开了他的手,手心里,还残留着小师妹温热的呼吸。 “那小师妹,我们先走啦。”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岳灵珊咬住了嘴唇:大师兄,为什么你总是不懂呢,我要的不是被你们安稳的护在怀里,而是能够和你一起分担风雨啊……我不要这样,永远只能看到你离开的背影,然后一直忐忑的等着,等着某一天你平安归来,或是…… …… 房内,岳不群面色凝重的问妻子道:“冲儿说的话,你怎么看?” 宁中则扶着他坐下,这才慢慢道:“冲儿身上的伤口,绝对不是单纯的鞭子造成的,以我看来,冲儿他应该是中过那妖女的毒,只是不知道那毒是谁给他解的……” “哼!还能是谁!定然是那妖女给他的解药,你看他们三个一副不敢说的样子,肯定是因为跟魔教勾搭没脸说出口!”岳不群越说越气愤,脸色铁青。 “你先别气,我看这事也不一定,”宁中则用手在他背上顺着气,劝慰道:“这解药不是还听说有其他人有么,也不一定是那魔教圣姑给的。我明天去找珊儿聊聊,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就算不是那魔教的妖女给的,那有解药的人也必定和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有了这解药干嘛不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还要弄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冲儿他也太不知好歹,珊儿可不能再跟着他了。你这次可得把珊儿看牢了,千万别再让她跟了下去。” “我知道了,行了别气了,早点睡吧……” …… “启禀教主,令狐冲下山往衡山方向去了,大小姐也跟在了他后面。” 你果然还是对他产生兴趣了啊……真是有趣,黑木崖上各色杰出弟子之中,奉你为女王者有之,无视你者亦有之,附庸风雅之人有,潇洒不羁之人也安排有,你却还是能被令狐冲吸引,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主角之间的互相牵引么……任盈盈啊任盈盈,当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一半,而当这个女人所做的任何事情在那个男人看来都觉得不对,却仍旧想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那时的你,会怎么做呢……?是痴情不悔,还是化身为黑寡妇,毁了他的一切……?真是让人期待你的表现呢…… “还有事?” “是,福州福威镖局的林氏夫妇被青城派抓走,他们的儿子林平之被华山派的岳灵珊所救,已经被带上了华山。” 林平之……回想起那张倔强的小脸,东方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惜,却也仅仅如此罢了。青城派是用剑的,林平之落到和原剧几乎无异的下场,只能是因为他学艺不精,《独孤九剑》遇强则强遇弱则,在面对青城派众人,即使不是极强,也不会弱到仍旧无法保护父母的地步。 破剑式她已经教了他,那么他们的缘分已尽,至于他后面的路会怎么走,也与她没有任何瓜葛……只是,仍旧有些可惜罢了……当年的那个孩子,不应该啊…… “叫曲洋来见我。”那么这一个,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啊…… …… 空旷的房间里,曲洋只能听到自己忐忑的心跳,他低着头,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半晌,东方终于开口,即使是隔了半晌,她的语气仍旧有着无法掩饰的惊疑:“你是说,刘正风要加入我神教?” “是教主,刘兄与属下琴箫和鸣,心意相通,刘兄从属下这听闻了不少关于教主的事,又自行求证之后发现教主确实如众人传闻一般,未免身处正道身份尴尬,便决定举行金盆洗手大典,明面上是退出江湖,实则是改头换面加入我神教,望教主成全。” “你和刘正风心意相通……?”对于外人传说自己如何厚德贤明英明神武之类的东方已经相当淡定了,反倒是被其他的东西引起了注意力。 曲洋觉得教主的问话有些诡异,却又不明所以,只能肯定道:“是的。” “你们……该不会经常睡在一张床上吧?”这下,已经不仅仅是语调,东方的眼神也诡异了起来。 “这……教主怎知?属下与刘贤弟这十多日确实是联床夜话,不过我等从来不谈论江湖纷争之事,都是说些琴箫之事罢了,属下绝对没有泄露过半点神教中事。”想到那与刘正风畅谈音乐的日子,曲洋不由感慨万分,自从六年前教主下山之后,是越来越少去找他谈论音乐了,也只有和刘兄一起的日子,才能让他再次回想起两人曾经那无拘无束共弹琴的日子。也只有通过音乐,他才能自由地舒述说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两个男人盖着棉被纯聊天……“那他妻子没有说什么?”古代人这么开放? 曲洋有些莫名,却仍是正色回答道:“他现在毕竟还是正派之人,我们两人的互相交往也都是瞒着他人的,以免有人拿这事大作文章。虽然近年来我神教在民间威望很高名声也很好,但是总有些正派的人士非说我们是邪魔外道,所作所为都是另有所图,再加上大小姐的事惹得黑白两道都是怨声载道的……” 后面的话,曲洋不说东方也知道。只不过,她可从来没有把神教洗白的想法,黑道也有黑道的好处,白道的那些个伪君子,她还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呢,这种撑门面的外交功夫,她全都扔给了向问天负责,让他们老狐狸小狐狸凑一堆自己玩儿斗鸡眼去吧! “既然你们互相有意,又有你做担保,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你喜欢的话,就把他接过来吧,只是那一大家子人……你打算怎么办?” “谢教主恩准。至于那对刘贤弟家里人的说辞我们都已经想好了,教主放心,曲某有分寸的。”怎么总觉得教主话中有话呢,是我多心了么? 连家里人都能搞定?!“曲长老真是做事周全啊……神教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人的,等刘正风过来了,我给他安排个轻松的内务活,让你们也能多一些时间在一起相处。”既然人家都两情相悦了,还能为神教增加助力,东方不介意送他们一个顺水人情,到时候把刘正风的家人留在外面,让他一个人到黑木崖上来做事就好。 “多谢教主成全。”曲洋感激道,他就知道,他的教主一定会理解他的,也一定会支持他们的这个决定的。 临走前,东方拍了拍曲洋的肩膀,万分感慨道:“记得要对人家好一点,他可是为了你弃自己的师门家室于不顾了啊,在床上也要温柔点。” 曲洋僵硬的站在那里,忽然意识道之前自家教主说的是什么……“睡在一张床上……”“互相有意……”“喜欢……”“……床上也要温柔点” 一阵凉风吹过,曲洋只觉得石化的自己被风吹得碎成了一块块的,整个人都碎掉了……他颤抖着伸出手好似要抓住什么一般……教主,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啊……我和刘贤弟,真的只是单纯的男男关系啊!教主求您别再去青楼玩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曲洋和刘正风两人仅仅是小鬼的恶趣味而已,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第三十四章 东方正在前往衡山的路上,一来是为了看看任盈盈和令狐冲的发展,二来她已经把刘正风当成了自家人,自然不会允许嵩山派的左冷禅再派人去捣乱。 虎牙走的并不快,她也并不急着赶路,毕竟前方一直有人盯梢,东方也不怕跟丢了。更何况,这世上值得她去赶路的事,怕是也不多了,如果不是为了亲眼看看这笑傲的剧情,几个月前,她或许就跟着那不负责任的师傅一起离开了去其他地方转转了吧……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注重的了,神教的运转也早已步入了正规,即使她离开一两年也完全不必担心,对于董老吴飞他们她还是很放心的…… 令狐冲这几天很有些不开心,这世上能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很少,因为他总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可是偏偏坐在后面桌子上对他虎视眈眈的那个女人,他动又动不得,甩也甩不掉,日月神教家大业大的,要查到一个小小华山派弟子的行踪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仗着小聪明,他也曾甩掉身后的人几次,可是还没等自己高兴多久,就又撞上了她,偏偏那任盈盈还一副嘲笑的样子看着他,似乎在说: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好在,现在身边有个可爱的恒山派小师妹陪着,让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令狐师兄,你别喝这么多酒啊,我姐姐说了,喝酒伤身,而且还会很臭,会让人不喜欢的。”双眼里满满都是单纯的担忧的小尼姑仪琳轻声劝慰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华山派的师兄到底碰上了什么苦恼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比较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啊。 令狐冲却是眼中一亮,急忙问道:“仪琳小师妹,你说,喝了酒身上有臭味,是不是会让女孩子很讨厌?” 淳朴的小尼姑还以为令狐师兄是怕她嫌弃他,急红了小脸连连摇手道:“令狐师兄我不是在说你,只是我姐姐说……而且,额……确实是有味道……” 哪知,令狐冲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仪琳小师妹,真是谢谢你了。对了,现在也到了衡山派的地盘了,你还是快点去找你的师傅吧,我自己再坐一会。” 谢我?仪琳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牢牢记得姐姐的话,当你听不懂的时候,就含糊应过去就好了,别让人发现自己不懂,会容易受欺负的。于是她点点头道:“不用谢的,不过令狐师兄,我走了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么?要是你喝醉了怎么办?” “放心,我令狐冲向来是千杯不醉的!仪琳小师妹你还是快去给你师傅报个平安吧,她们估计都担心死你了,下次小心点,别再和他们走散了。”令狐冲爽朗的笑着,挥挥手,心情那是极好。 仪琳想到师傅,连忙和令狐冲告辞离开了。不知道这次这么大的盛会,姐姐会不会也到了这里呢?峨眉山上每年探亲只有那么两次,她都好久没见过姐姐了…… 任盈盈咬着牙看着离开的小尼姑,眼中尽是冰冷。凭什么他对你的时候就是笑的,对我就是那副嘴脸!还有那个小师妹……想到令狐冲看他小师妹的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一股无名的怒火用上了任盈盈的心头,手中的白瓷杯子被“卡擦”一声捏碎…… “小姐,你的手流血了。”玉娘有些担忧的看着任盈盈,最近大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衡山脚下现下可是正道云集,要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们两人都不妙,只希望大小姐最近能冷静点,不要干什么傻事才好。正道众人虽然一直因为顾忌神教没有讨伐大小姐,可是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这次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下面还不知道多少风云暗涌,别给人当成了靶子才好…… 任盈盈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出神,自己居然会因为那个讨厌的小子有这么大的情绪,还没有抽他的**……这样的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 任由玉娘为自己包扎伤口,任盈盈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臭味,皱着眉头也不抬冷声喝道:“滚开。” 哪只那人居然还在靠近,甚至坐在了她左边的椅子上,她怒目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忽然肩上一沉,那人居然把手臂搭到了她肩上! “你——”居然是他?任盈盈肩膀一抖,甩开他的手臂,捂住鼻子冲令狐冲道:“你干嘛,臭死了,离我远点!” 令狐冲嘿嘿一笑,丝毫不介意她的嫌弃,反而右手一揽,又撑到了她肩膀上,就连脸都凑到了她跟前,浓烈的酒气从他的口中喷出,吹到她的脸上,“不是你一直跟着我么,怎么还要我走开?诶,你手受伤了,痛不痛?” 任盈盈一愣,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关心自己,脸上有些不自然,涩涩道:“没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令狐冲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冲着她就是一喷,“哗——” 这下,任盈盈是真的愣住了,就连玉娘也是呆呆看着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敢这样…… 酒馆内,众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这里,一片鸦雀无声,只是那眼神却是分外的尖锐…… 令狐冲却仍是笑呵呵的道:“收受伤就得消毒嘛,怎么能直接包扎呢~哎呀,不好意思,范围没控制好,你没事吧?”说着,还故作关心的低头凝视着任盈盈。我就不信,你还能跟的下去…… 任盈盈垂着头,全身被酒弄的透湿,头发上犹自滴着水,一股恶心的酸味夹杂其中,她双手握拳轻轻颤抖着,让人看不出表情。 “大小姐……”玉娘掏出手绢,赶忙给她擦拭,也顾不得自己也被波及的半身。侍奉大小姐十年,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受到这样的委屈,何况对方还是大小姐在意的人。 “哟,那不是魔教的圣姑么,怎么这幅德行啊!哎呀,真是恶心啊!”酒楼里忽然有一人高声叫道,言语之中的戏谑轻视毫不掩饰。 众人顿时哗然,看向任盈盈的眼神也不再是怜惜而是嘲讽,魔教圣姑之名,江湖人皆知,其凶悍狠毒之名更是家喻户晓,如今竟能见到这样一幅落魄摸样,实在是让众人纷纷拍手称快,落井下石。 任盈盈还没说话,玉娘作为侍从却是不得不开口了:“你们再敢胡言乱语,就别怪我神教草菅人命了!” 令狐冲也是面色发白,他不过是想为难为难这个大小姐,恶心恶心她让她知难而退,哪只居然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这等辱骂就连他都听不下去,魔教又怎能忍得下去,这群人还真不怕魔教报复么! 众人一窒,忽然又纷纷叫道:“臭娘们,口气别太大,你们才两个人,我们可是一群人,小心我们先废了你们!再说了,你看那所谓的圣姑下贱的样子,还比不上一个妓女呢!” “够了!她一个姑娘家,你们都积积口德吧!”令狐冲终于忍不住拍桌而起,怒视道,这事情明显要闹大了。 可惜那群人并不买账,甚至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讽刺道:“怎么,堂堂华山剑派弟子,要维护这个魔教的妖女?令狐冲,你该不是跟这妖女有所勾结吧?” 令狐冲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我要是跟她勾结我能这么对她么!“她就算是魔教的可好歹也是个女人,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令狐冲,不用你假好心。”任盈盈冷冷道,不带一丝感情。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怜悯罢了,如果处在这个位置的是你小师妹,你怕是早就冲上去杀了他们了吧,即便是那个小尼姑,你都不会仅仅是口头的声讨而已…… 令狐冲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是在为你说话诶!” “是么?”任盈盈缓缓抬头,那眼中的幽怨冰冷看得他一颤,“那这一切又是谁照成的呢?” 在她的目光下,令狐冲不由不敢对视,有些艰难道:“我不过是……” 话音未落,便被一掌击飞,他捂着伤口想要站起,看到的就是任盈盈两人离去的背影,因为衣物被打湿而勾勒出的身影格外的消瘦和落寞,那遗留在地上的水渍仿佛那人不曾说出的泪,慢慢发酵…… “令狐师兄!” 仪琳找到了师傅师姐们,告诉了他们自己是被华山派令狐冲所救,定逸师太决定过来跟令狐冲道个谢,谁知刚一过来便看到令狐冲吐着血倒在地上,让几人又惊又怒。 仪琳更是快步跑了过去,扶起焦急他问道:“令狐师兄,你还好吧?伤到哪里了?” 令狐冲想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却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昏迷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尼姑满眼的担忧。 “小姐……?”玉娘小心翼翼的为任盈盈梳洗头发,忍不住叫道。小姐自从回来之后,没有再讲过一句话,一直沉默着,这种沉默让玉娘有些心神不宁,任盈盈一向是有话说话,脾气外露,向今天这样还是首次。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是教主喜闻乐见的,但是一个心思缜密阴沉的圣姑,可不是教主想要的啊,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了去了,希望小姐不要受到打击太大走了极端呢…… 浴桶中,任盈盈却是忽然绽开一抹笑,两分满足三分凄凉,更有五分的势在必得。“玉娘,他其实是想杀我的,我看的出来,只是他做不到罢了。可是今天,他仍旧来维护我……这说明,我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既然如此,那么……我要他。” 第三十五章 既然如此,那么……我要他。 玉娘听得心惊,手下也不由一顿,“大小姐,人心不是东西,不能强取的。” 任盈盈却是傲然一笑,这一笑,像极了东方不败。“人心?我要的是他的人,完整的人,从内到外都属于我。”说罢,斜睨了玉娘一眼,那眼中的意味分外明显。 玉娘欲言又止,终于是开口道:“大小姐,你喜欢他么?” “喜欢?”任盈盈奇怪的看着他,“当然喜欢了,不喜欢我怎么会想要把他放在我身边。” 玉娘明了,大小姐恐怕自己都还没有弄懂自己的感情吧,现在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占有欲罢了。一个华山派小弟子而已,想来教主也不会太在意了,华山派也不会因为一个弟子来找神教的麻烦,那便由着大小姐吧,不过,还是得给教主发一封密信过去告知一声…… 令狐冲睁开眼,首先入目的便是那头顶的红罗帐金纱苏,抚着胸口起身,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伤居然全好了,不由万分惊讶。他自己受的伤自己知道,任盈盈那一掌虽说没打算要他的命,却也决计不会让他好过,这种内伤至少要养个两三个月,还要有人帮忙疗伤,居然这么快就好了……难道他躺了一个月? 令狐冲疑狐的活动活动筋骨,感觉不像啊…… “伤刚好就坐不住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随着摇曳的裙摆,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令狐冲面前。 “东方姑娘?怎么是你?” 东方微微一笑道:“怎么?不想见到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令狐冲笑得有点尴尬,老是被同一个人救的感觉并不好,“我记得我最后看到的好像是仪琳小师妹……” 听到到仪琳的名字,东方不由得眼神一冷:“你都有了你的小师妹了,竟然还在幻想一个小尼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整天朝三暮四的,有了一个不够还要勾搭另一个,连尼姑都不放过!” 那日看到令狐冲手上晕倒,仪琳求定逸师太救他,定逸看了看他的伤,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告诉她峨眉派的功夫并不适合治疗内伤,仪琳无法之下,忽然想到曾经似乎听姐姐说过她能治内伤,连忙跑了出去,用姐姐曾经交给她的紧急联系方法联系上了自己的姐姐——东方白。 待东方收到信号害怕仪琳出事以最快速度赶到时,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妹妹泫然欲泣地求自己救令狐冲,看到这样的仪琳,东方心里咯噔一下,却也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答应了她。只不过她拒绝了仪琳在此等令狐冲苏醒的要求,而是把她赶回了她师傅那,并要求她对此事保密。 如果说对于仪琳,东方是怜惜和无奈,那么对于这么久还没有获得仪琳芳心的田伯光,东方则是恨其不争了。 老早就设计让他们提前相遇,田伯光也不出所料的喜欢上了单纯的仪琳,就连怎么追女孩子东方都手把手教过田伯光了,田伯光对仪琳也确实是一片真心,费尽各种心思讨仪琳开心。只可惜仪琳始终懵懵懂懂不通男女之事,只是把田伯光当做哥哥看,田伯光无可奈何却又不敢逼急了,最后居然还觉得这样子相处下去也不错,竟然就任这种奇特的关系继续发展了下去。 东方不败那是教也教了说也说了,可是田伯光却是油盐不进一副只要我能陪在她身边,只要仪琳开心就行了的样子,让东方懒得再管。人家自己不愿意把握机会,难道还要她用剑逼着人去谈恋爱?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一早便明悟了,最后只能冲田伯光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便不再去理会这二人的关系。 难道一定要仪琳被令狐冲伤过她才能懂得情爱么?与其这样,东方不败倒是情愿她不懂,只是东方不败也明白,有些东西是躲不过的。照如今这种情况看来,要想要仪琳身入红尘学会爱情,就必定要过令狐冲这一道情关。 一想到仪琳,东方对令狐冲的不满又多加了一分,在令狐冲不知道的地方,他又被东方给记上了一笔,现在他的头顶早已是负分累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记得最后看到的是仪琳小师妹啊!”看着东方白面无表情的脸,令狐冲是有口难辨,不由挫败道:“难道在东方姑娘的心中,我令狐冲就是这种人?” 淡淡的斜睨他一眼,“你是不是这种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你说你不是,那就少去招惹那小尼姑。对了,你这伤怎么回事,这不是被正派的人伤的吧,你得罪了一个魔教圣姑还不够,还得罪了其他的黑道高手?” “除了任盈盈那个妖女还能有谁?我又不是专招苍蝇的!”令狐冲愤愤不平道,说得好像他老是惹事一样,忽然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对,转念一想吓了一大跳赶紧赔笑道:“东方姑娘我不是说你啊,你肯定不是苍蝇。” “那我是什么?”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东方倒是有些好奇,这人会说出什么答案来。 令狐冲却是张张口,说不出话来。只因,他想遍了各种,也没能找到一样能准确的形容面前这个极美的女人,他看着她,她半倚着床边而坐,身似无骨,有着平时不易见到的柔美。此时,她正侧头望着他,露出一截雪白玉润的脖颈,那清凉如水的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眼中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令狐冲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映,呆住了,他忽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想要她的眼中永远都只有自己,想要将她拥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你在看什么?”美人微微蹙眉,有些不耐道。这人,居然敢无视自己的问话,“不说就算了,对了,那任盈盈后来不是还给你送了解药么,怎么看她也是对你另眼相待啊,怎么会又将你打成这样?” 令狐冲回过神来,却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最佳时机,按下心中不合时宜的悸动,他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本来是诉苦的,哪只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寒气,一抬头,就见到东方极其阴沉的脸,顿时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你简直就不是男人!”东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男人,简直就是个无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往女生身上吐酒这种事他居然也做得出来?!她是想要看苦情戏,可她怎么感觉这戏还没开演男主就开始渣了呢? “喂喂,话可不能乱说的啊,就算你是我救命恩人也不能说这种话啊,要不~我证明给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这小子居然还敢调笑?东方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上去,冷声道:“那任盈盈就是对其他人有多恶毒,对你却是不错的。她虽然看不惯你跟那小尼姑亲近,却也没对你们出手,更没有在那小尼姑和你分开后对她出手,你可以杀她赶她,却不应该这样辱她!你骂酒楼里的那些人口里不干净,你做的事就干净了?令狐冲,你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还敢自称是个男人?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随着“哐啷”一声门响,室内恢复了安静。 令狐冲偏着头呆呆的坐着,东方刚才的那一巴掌确实把他打懵了,可是仔细想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打。重新回顾一遍,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可是,那时候自己居然毫不犹豫的那样做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太深。只是东方有句话说的对,他可是杀他赶她,却确实不应该那样羞辱一个女子,这确实不是大丈夫所为。 得去给东方认个错。 令狐冲推开门去,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青楼,楼下传来阵阵放浪的笑声,路过的姑娘们轻纱罗裙挑逗的跟他打着招呼,而东方姑娘早已不知所踪。 令狐冲不由苦笑,这位东方姑娘的行事还真是与众不同,一个姑娘家怎么老喜欢往青楼跑。令狐冲极力忽视某种可能,他完全不敢去想,如果东方真的是……不,不可能,她的武功那么厉害,轻功胜过他百倍,内功也是如此厉害,怎么会是……等等,令狐冲这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东方姑娘能治疗他的内伤,其所习内功不可能是魔教的,魔教内功阴毒霸道是起不了疗伤之用的,可是看她对魔教的态度又不像是正道之人,那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东方不败简直是对令狐冲失望透顶,她实在没想到居然真有男人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想来经此一次,任盈盈也不会再对令狐冲有任何好感了,那这后面的计划,看来都得改改了…… 任盈盈,被令狐冲如此对待,以你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放过他的,那么,你的下一步是……?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 累到吐血…… 第三十六章 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进行的意外的顺利,让暗处一直担心的曲洋大大的舒了口气。他莞尔一笑,既然教主大人出手,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叫手下清理掉地上死的毫无异状的尸体,东方不败依旧眉头不展。曲洋的事倒是很好解决,不过是一群嵩山派的杂粹罢了,杀了也就没事了。可是任盈盈那边……想到玉娘的飞鸽传书,东方的脸都绿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强抢民男?!她黑木崖上俊男无数,还需要任盈盈用武力将令狐冲绑起来带上黑木崖当花瓶珍藏!这事被发现了,可就不仅仅是任盈盈一个人的问题了,这可事关黑木崖的颜面!一个个都不省心! 想到任盈盈行走的方向,东方又笑了,神教之中,果然还有任我行的暗棋,吴飞那小子干的倒是不错。 令狐冲,希望在抵达西湖梅庄之前,你不要被任盈盈给玩死了啊……她现在,可没打算直接和任盈盈对上呢…… …… 地板上,令狐冲四肢被缚绑在身后,闭着眼急促的喘息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焚烧,恨不得挖开肚子把冰块塞进去填得满满的。他将脸贴在冰凉的地面,想要降低身体的温度…… “热么~?要不要……帮忙啊~?”任盈盈在令狐冲面前站定,紫色的绣花鞋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语气中满是揶揄,显然面前这人的表现大大的满足了她。 “呵……我求你……”令狐冲嘴角仍旧挂着笑,断断续续的开口道。 看到他开口,任盈盈脸上笑意更甚,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如此么。“求我什么?” “求你……”令狐冲的声音很是模糊,让人无法识别。 “恩?”俯下身子,将头凑到他的耳边,想要听清楚他的话。 “我求你,换身衣服吧……呵……” “为什么?紫色不好看么?”东方阿姨穿紫色红色就很好看啊,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你……不配……紫色和红色……”令狐冲喘息着睁开眼,眼中满是嘲讽的笑意。你不配,你有什么资格和她穿一个颜色的衣服……这两种颜色,只属于她…… “令狐冲……你自找的!”任盈盈全身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一掌拍出,直接废了令狐冲的武功! “啊——”失去了内力的抑制,药物的毒性很快蔓延全身,令狐冲双眼充血,全身发绀,皮肤上迅速的出现大片大片的血点,并逐渐膨胀,整个人痛得不能自已。只是身体再疼,也比不上心疼。学武之人最在意的就是一身武学,如今武功被废,却是比杀了他还要残忍,十年辛苦学武,如今尚未大展宏图潇洒人间便被这人毁于一旦,令狐冲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蜷缩,整个人都要疯了…… “疼么?”任盈盈声音轻柔,似乎之前的暴怒的人并不是她。“那么,就再疼一点吧。”她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东方阿姨说的话,“如果你想要一个人永远记住你,爱永远都比不上恨更管用。”令狐冲,你多次冒犯与我,我却不想杀你,我就想要你留在我身边罢了。如果你不能自愿留下,那么我会帮你,让“留在我身边”变成你最大的愿望,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不介意对你最重要的人出手…… 任盈盈拿出随身的匕首,快速的挑断令狐冲的手筋脚筋,并在伤口上抹上一层黑色的药膏,随着药膏快速的渗入皮肤。即使是巨疼之中,令狐冲仍旧能感受到伤口的麻痒,不知为何,即使这疼不及其他地方的十分之一,却让他觉得脊背一凉,打了个哆嗦。 似乎是看到他的反应,任盈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别怕,我只是断了你的经脉,然后上了点药让那里的经脉萎缩,以后再也接不好罢了。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能习武了,不过你放心,一般的行动还是没有问题的,在我身边,没有人敢动你,武功有没有也没有关系的。” 令狐冲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似乎还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从此再也不能习武……? 如果说,废了内力以后还能从头再来,那么废了经脉的话……这个人的一辈子也就完了,连普通人都不如…… 令狐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似乎再也无法自控,张嘴就要喊,却忽然无法发生,一腔悲愤被生生按在喉头。 “嘘~我们还在客栈呢,小点声音,可别因为我们两之间的动静打扰到了别人。”原来任盈盈一直在凝视着他,见他面色有变便提前点了他的哑穴,止住了他的呼喊。现在尚未离开衡山地界,她可不想惹来什么麻烦,她这趟下山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令狐冲木讷的看着桌脚,忽然扬起身体剧烈的弹跳着,不断的用头撞击地面,房内只听到一连串“咚咚咚”的撞击声,然后是“碰”的一下,撞击声彻底地停了下来。 任盈盈伸出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迹,好奇似的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随即无趣的撇开,似乎这人的血与其他人的也没什么不同嘛。就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她将手指用力的印上令狐冲的空洞的眼下,一顺向下划拉直到下颌,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好似未干的泪。 看到手上还剩的污血,衬着他干净的脸,任盈盈有些不满的蹙眉,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唇,突发奇想之下,居然将手指申了进去,在那湿热的口腔内蹭了蹭。她原本只是想要将手指的污秽擦干净,却忽然觉得有趣,似乎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不由得有些不想出来,反而将手指更深入了一些,在他的口里搅动着,那软濡的触感,貌似是…… “嘶……”任盈盈一声抽气,左手“啪嗒”一下卸下他的关节,抽出自己的右手,上面的赫然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淋,隐约间可以看到白骨森森。 看着地上大张着口动弹不得的人,任盈盈敛下了双眼,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嘴里,迫他吞下,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随着“嘎吱”一声门响,室内变得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 只有一声,掺着暗红的透明水滴轻轻落地,留下一个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又过了半晌,地面上邋遢一片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消沉和心灰。他轻轻的动了动四肢,然后苦笑,这女人果然是不留余地,他现在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慢慢地爬起,仅用膝关节和肘关节着地,慢慢地爬到了窗边,小心的推开窗户看了看,这里是二楼,下面是客栈的后院,五米外是一个小木屋,估计是柴房。令狐冲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个翻身将自己扔了出去,落地时身体一偏,做了一个缓冲,然后看也不看直接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柴房。 一进柴房,他就呆住了,只因为,这柴房里还有两个比他更惨的人。 “你们放弃吧,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衣衫褴褛看不出形状的被吊在柴房里,那男人听到声音并没有睁眼,而是缓慢却坚定的说道。 “你们是谁?被谁抓到这里的?” 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男人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四肢关节着地的年轻人,脸上还有一道奇怪的血痕,无端为他的脸上添上一份悲凉。“怎么,余大掌门硬的不行,还准备来骗的!真当我林某人是傻子么!” “你们是被余沧海抓来的?”被余沧海抓的,姓林,难道是……“二位可是福威镖局的林总教头和夫人?” “呵,小子,你要装就装得像一点,才一见面就知道我是谁还想说自己不是青城派的人,未免也太假了!”男人冷哼一声,即使是如今这副摸样,仍旧能看的出当年那个铮铮铁骨的汉子。 “前辈误会了,在下华山派令狐冲,你们的儿子林平之正是为我小师妹所救,现在正和家师一起,已经加入我华山派。” 几番交流下来,林震南终于相信了令狐冲,允许其帮忙解开束缚,期间,他的妻子仍旧一直昏迷着。 “林前辈,我们还是快走吧。”过了这么久,估计那个妖女要发现了,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落到青城派手里,林震南不过受些皮肉苦,要是落到任盈盈那个妖女手中,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哪知,林震南身子一软,竟然站立不稳,令狐冲赶紧扶住,却隐隐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不由有些心急,扶着林震南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前辈?” 林震南笑笑,有些怅惘有些宽慰,他看着令狐冲轻声道:“小子,我看得出来,你是条汉子,我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前辈,有什么我们出去再说,这里真的不是久留之地啊。”令狐冲欲扛起他就走,林震南却抓着木架不松手,非要他先答应了他。 无法,令狐冲只得妥协。林震南这才欣慰的笑笑,在令狐冲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后不顾他满脸的疑惑用尽力气将他仍向了屋子后方的柴堆里! 不等令狐冲大骂起身,柴房的门“啪”的一下被打开,他立马蹲了下去掩住自己的身形。 借着余光,看到进来了两个一身绿衣的人,他们一看林震南挣脱了绳索,立马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他一顿拳打脚踢,只打得他好似风中浮萍摇曳不定。 令狐冲不忍再看,只能背靠着柴禾努力不去想那边的场景,可是那愤懑的拳脚声和男人的闷哼仍旧不断的传来,让他忍无可忍,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自己才会没了武功,甚至连个废人都不如,想要救人都没有资格……因为她……因为她! “砰——” “啊啊——”忽然两声陌生的惨叫响起,接着又是一声。 接连三声惨叫,好似一种预兆一般,让令狐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眼的火星熄灭。他抬眼看着屋顶的蛛网,咧开嘴角微微一笑,笑意中有着一种奇怪的明悟。 熟悉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令狐冲,你给我滚出来!不然当心你小师妹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唔,关于更新问题好多人问,小鬼在这里统一回答一下。 尽量日更,但是周末有可能断更,然后,适当情况加更~~\(≧▽≦)/~【←这货没有存稿,3k字五小时,所以……你们懂的,加更真的不能随便来……会死人……】 第三十七章 江湖传言,令狐冲勾结魔教圣姑任盈盈,杀了福威镖局林震南,并拿到了他家的祖传剑法《辟邪剑谱》。 “这不可能,大师兄绝对不可能和那个妖女在一起!”岳灵珊几乎没跳起来,她看了看她爹,又转向沉默不语的林平之,几乎是恳求地对他道:“小林子,你相信我,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大师兄干的,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林平之抬起头凝视着岳灵珊,略带宠溺的一笑,道:“恩,我相信。虽然没有见过大师兄,但是从你们的口中我也能看出那必定是个大英雄一般的人物,我相信你,所以也相信他。”几年过去,他长得愈发清秀,性子也愈发沉稳,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顿时让岳灵珊平静了许多。 “小林子,谢谢你……”岳灵珊感激的看着他,眼中有着缱绻爱意。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小林子陪着她,即使他自己还有诸多烦恼,却总能让她开心,也总是能明白她的想法。即使是舞剑的时候,小林子和她也是默契非常,交手错身之间尽是两人无声的交流,那双目之中的各种情愫,让她有一种错觉,好似这一辈子就应该这样…… “珊儿,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现在整个武林都在这样传,你要为师怎么相信他!”父亲威严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她的幻想,让她急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一般看向母亲。如果连父亲都不相信大师兄了,大师兄在这江湖上岂不是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林中则看着她的相公,缓缓开口道:“不群,这事只怕内有乾坤。之前那任盈盈差点没杀了冲儿,冲儿怎么会又和她混在一起,会不会是……冲儿被她挟持了?” 岳不群一声冷哼道:“挟持?!他令狐冲不过我华山派一个普通的弟子罢了,那魔教妖女挟持他做什么,他哪来那么大面子!只怕那小子被那妖女迷惑,正邪不分,自己更了她!” “那也得等冲儿回来好好问问清楚啊,这事现在想放下不谈,目前,找到冲儿是最要紧的。”林中则一语定音,坐下了结论。 一旁的岳灵珊和陆猴儿连连点头,就差没将他们的师母大人奉为天神了。他们相信,只要见到了大师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林平之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心中暗自做了决断。 ……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慢慢的将手伸向床上的人…… 真可怜,才两天的时间就憔悴成这样了么,东方青葱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那青色的胡渣,抚向他的眼角……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伸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眼中尽是清明。 待看清了面前的人,令狐冲不由一愣,随即眼神焦急直冲她使眼色。 东方不败手腕轻巧的一转,脱离了他的控制,不顾他的脸色开口道:“怎么,被任盈盈毒哑了?”一边说着,一边坐上了他的床,双脚翘起,大红的裙子随意的覆上了藏青色的锦被,柔软恣意之态尽显。 对方已经开口,令狐冲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开口道:“你快走,被她抓到了你就麻烦了。” 东方翘起嘴角,不甚在意道:“还没人能找我的麻烦呢,倒是你,麻烦不小啊。” 见她这的样子,令狐冲也明白东方姑娘今夜是没那么容易打发走了,只得苦笑一声挪了挪身子给她腾出一个位置,让她坐得舒服点。 东方目光一凝,看着动作异常的令狐冲,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令狐冲也不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她废了你的武功还有经脉?!” 令狐冲微笑点头,眼中的不甘早已消失,“没事,我还能动不是么。” 看着这样的令狐冲,东方不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向来就不会安慰人。武者对于自己的武功看得有多重,她一早就明白,不然她也不会一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努力的熟悉武功甚至修炼《葵花宝典》这门算得上阴损的功夫,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土着人…… 如果说废了武功还能再练的,甚至更适合练任我行的吸星**的话,那这经脉都废了岂不是真的废了? “有个叫平一指的大夫或许……” “没用的。”不等东方姑娘说完,令狐冲就笑着打断了她。她在为他担心,仅仅是这一点就让他很满足了,其他的事还是算了啊,他不想要东方姑娘因为他对上任盈盈。他并没有和日月神教打过招呼,但是就从任盈盈这个女人身上他就能看出,神教绝对是支持任盈盈的,不然她也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东方不败会听从令狐冲的话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她也没打算和一个病人较真,而是转移了话题。 “现在江湖都在传,说你和任盈盈私通,还杀了林震南拿到了绝世简谱《辟邪剑法》。”一边说着,东方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信么?”令狐冲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看着她。 “当然不信。”要是有人私通私成这样,这世上恐怕就没有行刑这一说法了吧,更何况,她可是直到《辟邪剑谱》在哪的,那根本就不在林震南身上!这事,分明是有人栽赃,只是这栽赃的目的嘛…… “谢谢你。”这句话,令狐冲说的很认真,“不过,你该走了,不然会被发现的,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东方没有说话,而是偏过头看着他,忽而伸手又拂上了他的脸,在他耳边轻笑道:“上次打你,疼么?” 令狐冲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感受着左脸上那人温润的指尖,他努力的平静呼吸,正想开口,却听那人声音变得冰冷,“你再命令我,我就再赏你一巴掌。” “懂?”东方不败斜睨着他,眼中尽是不容置疑。 令狐冲沉默一会,然后断然开口:“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会要你走。或许你也是属于魔教中人,可是任盈盈毕竟是魔教圣姑,你斗不过她,我不想你出事。” 这人……真是奇怪……东方模糊的想着,他自己都成了这副模样,还在担心别人…… “我带你走吧。”不对,她本来不想说这个的,让令狐冲留下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可是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令狐冲摇了摇头。他看的出来,要带他走她需要冒多大的风险,否则她就不会一进来就跟他聊天而不是直接带他走了。更何况,他现在一个废人,又能走到哪里去,还是不要连累她的好。 东方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令狐冲的想法她能够猜到一二,只可惜有一点他错的离谱:如果她真要带他走,根本不会遇到任何的麻烦。 半晌,东方才轻声开口道:“放心,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注意到这边,我有把握。现在把事情告诉我吧,作为交换,我把外面的消息告诉你。你就不想知道你出了这样的事,你的师门你的小师妹会做出什么反应么?” 小师妹!令狐冲睁大了眼睛,脑中小师妹的样子却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不过短短两日,就好像已经过了十年,两次听到小师妹的名字,心态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看到他还对小师妹有反应,东方这才舒了口气,这人的嘴,还真难撬开! 随着令狐冲的娓娓道来,东方才明白昨天的始末。 昨天,令狐冲逃走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任盈盈发现了。令狐冲不知道的是任盈盈之所以没有派人看守他,不是因为对他放心,而是因为给他吃的药会让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可以用蛊虫来追踪。 所以那天,任盈盈发现他不见了之后,就随着蛊虫直接朝着柴房而去。青城派的绿色制服几乎人尽皆知,五岳剑派和青城派又向来连成一气,更何况青城派的人还的罪过她任盈盈,所以在看到那两个青城派的弟子时,她以为令狐冲被青城派的人给藏了起来,便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至于林氏夫妇,纯粹是被她顺手干掉了。在任盈盈看来,那两个人都被折腾成那样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找到令狐冲之后,任盈盈毫不犹豫的卸下了他四肢全部的关节,带着他转移了位置,这次,连玉娘都被她给抛下了。 “照你的说法,根本就没有活人看到你和任盈盈在一起的事,任盈盈知道她杀的人是谁么?” “她是日月神教的圣姑,这些消息就算她不想知道也有人去告诉她吧。至于《辟邪剑谱》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怎么可能在我手上。” “你怀疑……这个消息……?”东方试探着问道,她倒是没想到这人都陷入这种地步,居然还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东西,甚至猜的**不离十,那么外界的反应想来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了。 “应该就是她了,她想断了我后路,让我在正道混不下去,”令狐冲闭着眼靠着床头,说的很随意,声音却有些颤抖,“师傅他们,怎么说的?” “……你的小师妹,相信你。”东方觉得,这一句话就够了,对于这个受伤的人,能被自己最爱的人信任大概比什么都重要吧,即使他不知道他最爱的那个人已经移情别恋了……“你师父他们正在找你,大概是想查清楚怎么回事吧。另外,嵩山派也在找你……”东方欲言又止,面前这个孩子怕是死的不要太惨。 “嵩山派?”令狐冲诧异的睁开眼,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小师妹和师傅都还是相信他的,他最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是这个嵩山派是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你’杀了嵩山派十二名弟子,”不顾令狐冲不可置信的眼神,东方不败继续一字一句道:“有目击者称,杀人者就是你华山派令狐冲。是从伤口看出,‘你’用的剑,剑法很快,这十二人都是一剑毙命,由此可见,《辟邪剑谱》确实是在你手上。” 东方之前也怀疑过,这个人会不会是他,但是看到他这几乎无法移动的样子她便明白,这人又替人背了黑锅。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令狐冲惨笑一声,面色灰败,如果说之前师傅他们还相信他,那么现在呢? 他正要开口询问,忽然被一只白皙滑嫩的手捂住了嘴,抬眼,那人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了,黑暗中,他反而看不清楚她的容颜,也看不到她警惕的眼神,只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和隐隐的暗香。鬼使神差之下,他伸出手搂上了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客栈外,风尘仆仆踏风而来的白衣男子刚刚落地,他略一整理衣衫,看着手中红艳如血的胭脂玉笑了笑,这个颜色很适合他的小徒弟呢。上次她说要伴手礼来着,他弄了好久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次的礼物她应该会喜欢吧。 忽然,他神色一动,皱眉看向其中一件客房,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之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刺骨的寒气弥漫周身,却是隐而不发,淡淡的白色雾气若隐若现…… 第三十八章 黑暗中,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几乎只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东方的呼吸很轻,轻不可闻,连带着吐出的鼻息也是若有若无的浮动在令狐冲的脸旁。她没有注意到令狐冲的举动,而是皱着眉自己凝神细听,除了门外走动的小二,刚刚似乎还听到了别的什么声音,现在却又没有了,难不成是幻听?不应该啊。 待得走廊里的人离去,东方才松开手,准备起身,这时她才忽然感觉到背后诡异的触感,不禁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在干嘛?” 令狐冲却没有移开自己的手,反而将身体更加凑近了些,他将脸抵上东方的肩膀,掩住自己的表情,轻声道:“谢谢。” 声音轻微而低沉,甚至隐隐的带上了哭腔。 东方无奈的扯扯嘴角,抬头看着床顶,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真是……让人不好拒绝啊…… 抬着头的她并没有发现,令狐冲抵在她肩膀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翘,有着幸福的笑容。 半晌,令狐冲才松开手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把脸,正色对东方道:“东方姑娘,你该走了。” 东方不败默默起身,看了他一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伸手像拍小孩子一般摸了摸他的头道:“答应我,活下去。”活着,就是希望,你的伤在我看来并非无法可医。 “恩,我答应你。”令狐冲露出了他特有的笑容,带着一点痞气一点调皮,还有眼中满满的郑重。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即使再艰难,我也会努力活下去,因为有你的挂念,因为……不想你对我失望…… 东方深深的看着他,有些矛盾,最终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我信你。”然后毅然转身,消失在房中。 客栈外,东方仔细打量着地上红色的玉石粉末,眼神一凛,刚才果然有人来过,可是究竟是谁,竟然连她都没有察觉,这人又有什么目的?捻起地上的粉末,上好的胭脂玉,这东西在中原可不常见。令狐冲的话……该不会全部被他听到了吧…… 糟了,《辟邪剑谱》! 屋内,令狐冲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脸上的表情逐渐坚毅。 忽然,窗门大开,一个白色的人影飘然而至,人未至已是气势逼人。 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更加恶劣,令狐冲却咬着牙不愿移动丝毫。 即使他并不认识面前的人,也能察觉那人的危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退缩。一种强烈的感觉激起了他全身的力量去抗拒着,即使是被任盈盈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战斗欲和抗争欲。 一定,不能在这个人面前认输! 令狐冲硬着脖子,直直的瞪着那人,那个眼神冰冷蔑视着他的男人。 他的意志尚且可以坚持,可是那残破的身躯却已经到了极限,没过一会令狐冲便面如金纸眼瞳口鼻之中有鲜血流出。就要坚持不住了……可恶…… 忽然,来人气势一收,令狐冲始料未及“啪”得一下软到在床。 看着面前这个面上无比屈辱却仍在挣扎着起身的人,独孤求败的眼中毫无感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如果是平时看到这样一个年轻人,想必他是会欣赏万分的,可是一想到刚才的情景,这个混小子居然敢碰他最喜欢的小徒弟!那可是他的人,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决不能……让他的小徒弟因为儿女私情而荒废武功!是了,就是这样,这种愤怒,就好像一个人破坏了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一阵凉风过后,屋内再无其他人,只余令狐冲一人瘫倒在床喘息不已。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任盈盈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令狐冲的样子大惊失色,连连喂了他几颗丹药,压住他体内的伤势。 看着逐渐舒缓下来的男人,任盈盈眼中怒火中烧。 究竟是谁,竟敢动她的人,不知死活! 刚才包括她在内那些看守的人全部陷入沉睡,多亏那凌厉的剑气才惊醒了她。一想到她要是再晚来一步,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任盈盈以魔教圣姑的名义起誓,一定要将刚才的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回到之前站着的地方,他的小徒儿早已离开。独孤有些出神地看着地上的碎玉,有些惋惜,多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会失控。不过也好,现在也不是去见自己小徒弟的最佳时机,还是暗中观察一下,别让他的小徒弟真爱上了那个人……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忽然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赶紧收敛心神运转内功,这才避免了剑气的再次外溢。 天空中,是冷冷的月光,如同他们的眼眸一样清浅冰冷,却又渴望着什么。 独孤暗忖:自己,似乎过于在乎东方了……执着于剑道的自己,本应抛却外物的……可是自己和她见面的时间并不多,难道是因为长久不见关心过多所致? 养个徒弟真是麻烦…… …… “啪!”岳不群拍案而起,一脸怒容。“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个孽子,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为祸武林之事!给我传话出去,令狐冲罪大恶极,不再是我华山派弟子,我岳不群自当亲自清理门户!” “师傅!” “爹!” “不群……” “够了,现在证据确凿,都别在为他说话了!劳德诺,去给我查,查查这个混小子现在究竟在哪,我要亲手抓他回来!”岳不群大手一挥,止住其他人涌到嘴边的话。 “是,师傅。” ……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是大师兄的,他怎么会……”岳灵珊喃喃自语道,神色郁结。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还要不要相信她的大师兄。 “他不会的。”林平之拉住她,低下头面对面凝视着她,认真道:“你要相信他,珊儿,如果连你都不相信他了,他要怎么办呢?” “……恩,我相信他。”好似要说服自己一般,岳灵珊狠狠地点了点头,尔后又担忧地看着小林子:“可是我爹他……” 小林子安抚地冲她笑笑,“没事,等见到了大师兄,一切真相就水落石出了,师傅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事情真的不是大师兄做的师傅一定会原谅他的。” “小林子,你真好。” 林平之宠溺的笑笑,并不说话。他自然是相信令狐冲的,因为那些嵩山派的人根本就是他杀的。青城派不过是嵩山派的一条狗罢了,屠了他福威镖局满门的罪魁祸首他又怎么可能放过,青城派嵩山派余沧海左冷禅,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师父教他的剑法,出于保密的要求,练习的环境要求极为苛刻,以至于他练的极少。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大成,于是谨记师父教诲,不曾在外人面前用过那绝世的剑法,即使是在最危机的时刻他仍旧没有用……而今,既然前面有人顶着,他反而可以大放手脚去报他的血海深仇,只需要稍作伪装罢了…… 只是不知,师傅是否得知他的消息,如果他知道他惨遭灭门却并不关心……不,师傅一定是不知道!林平之自我安慰着,随即颓然,即使师傅知道了也不会管他吧,谁叫他这么没用,学了那么顶尖的剑法还被一个小小的青城派逼得走投无路,真是丢师傅的脸。想必师傅也是这样觉得,所以才不愿意出来认他的…… …… “你是说,岳不群把令狐冲逐出师门,还放话说要杀了令狐冲?”任盈盈紧紧地盯着面前趴跪着的人,心中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高兴。 自己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没有容身之处,让他心甘情愿的陪她去救她爹,然后……夺回黑木崖!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不仅一点都没有觉得心情舒畅,反而堵得慌。 那人直到今天中午才堪堪醒过来,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会不会受不了? “圣姑,这个就是你要我们找的《辟邪剑谱》。”地上的人恭恭敬敬地将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袈裟双手奉上,递到任盈盈面前。 …… “我不信,你骗我的!”令狐冲死死地瞪着任盈盈,眼中是沉重的疯狂。即使有所猜测,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不信,他也不愿相信。师父师娘一定不会那样对他的,不会的。“让我去见他们,只要我见到他们,他们一定会相信我的,让我去见他们!” 看着那人固执的不肯相信的恐惧表情,任盈盈居然说不出一个不字。她张了张口,干涩道:“我可以引你师父过来让你们见一面,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令狐冲嘲讽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恨意,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跟你上黑木崖么,我还有的选吗?” 如果可以,任盈盈一定会撕烂他的脸,然后重新给他缝上,让他永远只能微笑的对着她!“不,我要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会陪我去西湖救我父亲。” “好。”令狐冲回答的毫不迟疑,答不答应有什么区别!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跑了不成,至于她的父亲为什么会需要被救,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他现在只想和师父师母们见面,华山弃徒……华山弃徒……他不要,失去他最后的归宿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绯雨的地雷~~ o(≧v≦)o~~ 咳咳,关于年龄的问题,师傅的年龄我们就保密好不好,大家心照不宣啦……反正……是三位数的…… 那么现在,令狐冲24,任盈盈17,小林子18,小师妹17,东方不败……其实她31了…… ⊙﹏⊙b 乃们要不然假装教主二十多? 远目】干嘛要问年龄……吐艳…… 第三十九章 日月神教分舵。 “你是说,师父回来过?”东方半倚在软榻上,左手中指上下敲着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飞躬身正色道:“是,昨日回的,他直接找我问明了教主您的去处……您之前说过你的位置不必瞒他,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他偷偷抬眼想要看看东方不败的脸色,却只看到那乌黑的发丝和白玉般温润而坚硬的侧脸。 “你跟他说的位置,是任盈盈关押令狐冲的客栈?”东方的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只是微微颤抖的眼睫流露出一丝破绽。那么那日,站在客栈外面的人应该就是师父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没见到她就走了呢?还有那地上的碎玉……那关外的极品胭脂玉该不会是带给她的吧……? 送给她的东西他居然给毁了……!东方心中有些埋怨,那可是我的东西诶,我都还没拿到你就敢毁掉,我有批准么! 看到自家教主脸上微妙的表情,吴飞识趣地转换话题:“教主,那《辟邪剑谱》属下已经给大小姐送了过去,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教主可否……” “你想问……我为什么把这人人争抢的剑谱送出去?怎么,你也想要看看那剑谱?”东方斜睨着吴飞,眼神中尽是不怀好意,她上下打量着这个越来越成熟干练的下属,身材这么好的男人就那么去势了,未免有些可惜啊…… 吴飞一阵恶寒,立马明白那武功有问题,当即单膝下跪一副为教主办事死而后已的姿态道:“教主恕罪,属下只是好奇,毕竟那武功留在教内不好么,送给大小姐……会不会不妥……?” 东方仰身大笑:“吴飞,有些东西你不明白,送给她才是最稳妥的!这本秘籍只有从她手上传出去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果!你也不想想,要是那武功真那么好的话,林家又怎么会被灭门?他青城派可只是个二流门派啊,仅凭你一个人都可以灭了它青城满门!” “教主谬赞了,教主的意思是,那本秘籍是假的?”吴飞猜测着问,可是这也不应该啊,那左冷禅不像是个鲁莽的人,怎会不确定真假就贸然出手,还把这个事弄得人尽皆知。 “秘籍当然是真的,”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场景,笑得眉眼弯弯,“只是,如果要你从此当个太监,你愿意么?” 那微微眯起的眸散发出幽暗的冷光,好似一把利剑直插人心。 “那秘籍,是真的,而且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剑法,即使是个功夫普通之人练了它也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至少和你是不相上下甚至要略高于你,只不过……凡事都有代价的,而它的代价就是……” 随着东方不败的视线,吴飞只觉得□一凉,反射性的跳起身双手护住身前脐下三寸之处,待看到教主挑飞入鬓的眉才发现自己似乎反应过度,不由干笑,转念一想,忽然惊讶道:“教主确定那华山掌门岳不群会自宫?” “你又知道了?”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东方瞥了那个有些站立不安的人,懒懒道。 吴飞却忽然镇定了起来,“教主,你到底是想整那个华山弃徒,还是想帮他?”这个问题,他问得很认真。 只因为这一次他一直都没有看懂教主的行为,要说教主是看那小子不爽,绝不会救他,更别说这次可以算得上阴险的计划;可要说教主看重那小子……那这种看重法,未免太凄惨了点。教主虐人,大多是精神压迫之类,她只要往那一坐,随便说两句话就能把人弄得七上八下欲哭无泪,遇上她心情好说不定就把人给放了,更何况,教主她其实大部分时候还是讲道理的。 可是落到大小姐手上,那就是真的让人不敢直视了…… 即便如此,大家也更听教主的话一些,对大小姐,更多的是表面上的应承。并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敬佩,一种由衷的敬佩。即使教主做的并不是好事,他们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教主达成心愿。作恶又如何,他们……本就是邪道啊……只要是教主想要的,想做的,甚至是想看到的,他们都会一丝不苟地沉默地完成任务,只是前提……他们必须要弄清楚教主的意思。 以往,揣摩教主心思这种事都是由吴飞一手包办,童百熊莫长老甚至曲洋也都相信他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吴飞敢于自作主张将教主的行踪透露给独孤求败的原因。不是因为独孤的武力,也不是因为独孤求败曾经在神教的位置,而是因为教主对独孤求败的信任,那是一种几乎毫无保留的信任。 即使教主并没有对独孤求败说过什么,也没有将教务密档之类的东西告诉独孤求败,更没有为他派送任何实权,只是为他单独在黑木崖的后山修建了一所小屋,让后让他们几个人知道了独孤求败的存在罢了。 可是吴飞仍能从教主的一言一行中清楚的发现,教主信任这个人。不是对于他们这些下属的那种信任,教主对独孤求败的信任,就仿佛融入血液之中一样,与生俱来,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刻意,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曾经,吴飞也担心过,担心教主这种单方面的信任会对她带来巨大的伤害,因为他觉得那个男人对教主的态度有些怪异,说不上不好,只是……让人觉得怪异…… 可是后来,和那人打交道多了,吴飞也看明白了,这个人唯一在意的,只有教主……或者说,教主的武功?确定那人绝对不会对教主不利之后,吴飞便也放下了心,对他的态度也不在那么戒备,甚至会在教主不在的时候主动告诉他一些关于教主的事情。那人虽然听的面无表情好似浑不在意,吴飞却知道他是一直听得很仔细,仅从那一直竖起有时甚至会不由自主抖动两下的耳朵就能看出,他对于教主的各种生活琐事也都很感兴趣。 告诉他关于教主的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讨好他故意去哗弄取宠,而是希望他能更加了解教主。最为教主身边最亲近的人,吴飞是最能懂得教主的寂寞的人,也是最明白为了这个神教为了神教如今的地位教主所付出的努力的人,但是他更明白,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属下。他更希望,有人能和他一样了解教主,希望有人可以跨越身份对教主好,他不想教主一辈子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寂寞的王座上。 和童百熊他们不一样的是,在他眼中,东方不败不仅仅是个教主而已。 所以,他选择了独孤求败。 可是现在出现的这个华山派的小子,让他有些看不懂了,难道教主好这一口?不能吧……就他所知,这小子武功不高,惹祸的本领却不小,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哦对了,这个小师妹最近貌似和那福威镖局最后的一根独苗苗林平之好上了。这样一个……武功全废,被师门追杀的臭小子,究竟哪里被教主看上了,让教主一次次为他破例? 吴飞在心理默默的打着小算盘,要不然……他干脆把那个叫令狐冲的小子干掉得了?教主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人迁怒他吧……不行,保险起见,还是让大小姐出手吧…… 吴飞在打他的小心思,东方不败也在思考他的问题。 她究竟想拿令狐冲怎样? 杀了他?不,她从未如此打算过,她甚至没有直接杀掉任我行和任盈盈,只因为这笑傲江湖的世界里,要是没有了他们,该多么寂寞啊…… 整他?那是必然的,谁让她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好,虽然是因为偏见……可是只要一想到东方独自一人被人遗忘在冰湖深处,令狐冲却和任盈盈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她心理就不舒服,那种窒息般的心痛犹如潮水一般涌来,将她淹没。她甚至不知这种心痛究竟从何而来,这不是她的情绪,也不是这个身体的感情,究竟是……? 帮他……?她确实有帮他,但是她以为,那仅仅是因为她想看到那精彩绝伦的笑傲江湖罢了。可是如今曲洋刘正风尚存于世,《笑傲江湖》曲仍在唱响,而令狐冲他甚至还没学会吹箫,任盈盈也并不会弹琴,这两人已经注定无法唱出那惊世绝响了,她为何还要帮他?利用他让任盈盈痛苦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明明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了…… “……我要他活着……”理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既然她要他许下了诺言,她必然不会自己去破坏。 “……是,属下明白。”吴飞低头领命,心中却是下了决断,一定要让大小姐杀了他! “吴飞。”东方忽然开口。 吴飞一惊,教主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全名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叫他“吴长老”。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要分清楚。我不像盈盈那样对待属下,但是你要知道……盈盈是我培养出来的,明白么?”东方不败单独和吴飞谈话时,一贯都不会大声,而是轻声细语,只是这时她的声音越柔,就代表着她说的话越认真,越发不容违抗。 “属下……明白。”独孤前辈,你赶快回来带教主出去练剑吧,小吴子求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鬼知道晚了,嘤嘤嘤希望没人在等……这个是星期四的,星期五的晚上再更(可能很晚很晚……) 码这一章的时候,小鬼真的一直在想,吴飞会不会干脆杀了令狐冲呢……? 第四十章 街道上,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玉娘一身布衫,提着药包面色沉重的从小贩身后匆匆而过,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波人马了。 任盈盈的消息本来只是放给岳不群,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消息被泄露了出去,如今汇聚到这个小镇的人马越来越多,三教九流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岳不群却尚未出现。 玉娘避开人们的注意,一个闪身进了一条小巷,从后面进了院子。 “大小姐,”冲任盈盈行了个礼,玉娘摇了摇头道:“岳不群还没到,倒是听说嵩山派青城派还有三十六洞及不少独行侠都来了。”大家的目的都是那本《辟邪剑谱》罢了,只可惜令狐冲并不知道。 任盈盈看了眼眼中光芒尽褪的令狐冲,有些不耐地皱皱眉,“跟吴飞联系,问他岳不群到哪了,他今天晚上子时要是还不到我们就得马上转移。” 玉娘领命,转身去给令狐冲煎药。按她的想法,大小姐现在就需要转移了,等到晚上,整个小镇都要被那些闻着蛋糕的香味而来的苍蝇们给盯满了,那时候,整个小镇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各方人马的注意,想要离开,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可惜,大小姐的性子比教主大人还倔,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教主是不想管她,其他人则是管不住她。 刚到厨房门口,一只白鸽从天而降,停在了玉娘面前,玉娘掏出几颗玉米喂了它,这才揭开它脚上的纸条:岳不群一个时辰后进城,仅林中则劳德诺随行,岳灵珊林平之尾随其后。 玉娘仔细看了看,然后将最后一句给撕了下来,撕得干净平整,看不出丝毫痕迹。岳灵珊那个小丫头她知道,只是现在,没有人愿意看到她的出现,不论是大小姐还是令狐冲,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的名字出现惹人心烦好了。 “大……”不等话音出口,玉娘迅速侧身退回拐角,右手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口鼻,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尽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仍能显示出她的惊慌失措。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眉头却皱的很紧,她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会…… 平复了呼吸,玉娘没有再去院子,而是去厨房煎药,至于那纸条,一会再把内容转述好了,现在似乎不太方便…… …… 小镇的酒楼里已经被江湖人士占满,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而是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人。 其中,正邪两派是极其好区分的,不是因为两派人马分边而坐,而是因为表情。正派人士一副志得意满壮志酬筹的样子,只差没拔剑而起舞剑高歌,他们只待一有消息立马冲上前去打着剿灭魔教同党的旗号实则抢秘籍。而邪派人士却并不那么淡定,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任盈盈,而是天下第一教派——日月神教。任盈盈不足为虑,可是任盈盈身后的东方不败的态度就令人玩味了。 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东方教主并没有派人前来支援,也没有找任盈盈收回秘籍,而是完全无视了这次的时间,整个神教风平浪静该干啥干啥,没有丝毫的异动。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不敢妄动,外人只道东方不败的好,可是他们可是真正见识过那东方不败的厉害的。什么?你问他们怎么有幸见过东方教主?笨蛋,他们是听说的,听说的不懂么! 因此这蛮堂的黑道邪道人士都是一脸的纠结,满脸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忽然,又有三人走进酒楼,这三人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注意到他们身上。 这三人,正是岳不群三人。 岳不群站在酒楼门口,缓缓地看向里面,里面的人们也都和他深情对望,只是眼神中多了些玩味。第一个获得消息的人是岳不群这件事,可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可是这消息如今人尽皆知却偏偏岳不群一人不知道消息是从他这出去的,这怎能不让知情人心生舒爽满意讽刺? “岳掌门,别来无恙啊。”一个一身萱草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只见他长相一般,两撇小胡子,却让人莫名生畏,两眼中更是不时精光闪过,太阳穴鼓起,明显是个内家高手。 “左掌门,”岳不群拱手,有些诧异道:“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碰上左掌门,真是有缘啊。”这人,赫然即使嵩山派左冷禅。 只见那左冷禅微微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岳掌门,今天有缘的可不仅仅我是我二位啊,今日这酒楼众人,可都是冲着一个人去的。” 岳不群心下一惊,装作不明所以道:“左掌门此话怎讲,我是去找我那不孝弃徒令狐冲的,你们这是……?” 左冷禅一声冷笑:“岳掌门,令狐冲虽然是你华山弃徒,但是他可是杀了我嵩山派十二人的,你不会以为你对他的仇比我大吧,这人,我可是要定了!” “左掌门说笑了,”岳不群心下不稳,脸上却不露丝毫,“不若这样,我们先找到我那徒儿,等我问上他一问,免得其中有什么误会,若那事情真是那小子干的,岳某定当将他交给左掌门你处置!”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一派公正的模样,可是他心理的小九九左冷禅又怎能不知。等令狐冲从岳不群里走了一遭,那《辟邪剑谱》还能有他的份么?不过他也不急,这次的消息明显就是放给岳不群的,那其中的意味就很明显了,令狐冲要见岳不群!到时候,只要跟着岳不群,定然能找到令狐冲,再来个一网打尽……嘿嘿,岳不群,你做梦也想不到你身边会有我的人吧…… “岳掌门所言极是,左某我等你便是,这是这厅中其他的人怎么看,我可就做不了主了,我先上去了,等你的好消息啊~”左冷禅嘴角噙着冷笑,一拱手就上楼去了,徒留楼下一干人等虎视眈眈地盯着岳不群三人,他的意思很清楚,人,他要,但是这麻烦,可就得岳不群你自己解决了! 正在一触即发之时,一个小童忽然跑了进来,有些害怕的看了满厅的江湖人士一眼,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华山派岳\岳掌门是哪位?” 岳不群开口道:“我就是。” 小童一听,二话没说,直接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有人要我交给你的。”信封上,“师父收”三个大字显而易见,牵动着所有人的眼睛。 岳不群抬起右手,向着那封信伸过去,随着他的指尖和那封信越来越近,终于坐着的人按耐不住,同时出手! 泛着寒光的兵器同时挥向岳不群,胆小的小童将手上的信往天空一扔,就躲在了桌子下面。顿时,半空中的信件被无数的人开始争抢…… 岳不群看着已经完全无法插足的场景,眼中尽是杀意。忽然,他感觉到林中则拉了拉他的衣袖,回头只见她冲他摇了摇头,有些隐晦的眨眨眼,顿时心中一动,做出一副惋惜无奈之态,跟着她出了酒楼。 来到一处僻静之处,看着左右无人,林中则这才将手中的蜡丸递给了岳不群。原来,在那个小童扔出信件之后躲入桌下之时,不小心撞了林中则一下,留下了这个小小的蜡丸。 将蜡丸掰开,里面是一个卷的整齐的小纸条,展开一看,岳不群脸上喜悦之色尽显,林中则开心道:“这是冲儿的字,他没事,太好了,我们去找他。” 岳不群却是忽然道:“不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定然引人注意,我们刚刚出了酒楼,一会就会被人盯上,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林中则细细一想,也决定有道理,便笑着点点头:“听你的。”那笑容中,满是遮不住的母亲将要见到孩子的喜悦。 岳不群回了一个同样的笑容,心中却是冷然。 进了客栈之后,他借口出去买点东西出了门。换了套不起眼的衣服避开街上的视线,现在想必大半的人都朝着信上的假地址而去,可是他仍不敢放心,毕竟这事很快就会被发现。 沿途小心隐蔽,来到一个院墙前,确认地址之后直接翻身而上,正好看到令狐冲一人坐在躺椅之上,周围空无一人,不禁皱眉,生怕这是妖女的诡计。 等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人,岳不群这才飘然而下。 “师父!”令狐冲很是惊喜,他本以为师父不会来了,可是既然师父来了,想必他还是相信他的吧。“师父你相信我,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岳不群却没有理会他,仍是警惕的大量小院,冲令狐冲质问道:“那妖女呢?” 令狐冲一愣,还是回答道:“她之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 “那《辟邪剑谱》呢?”没有放松警惕,岳不群仍是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分毫的变化。 令狐冲茫然的眨眨眼,“我不知道,我没有拿过。” “冲儿,师父知道你委屈,可是这剑谱毕竟是平之的,你拿了他的东西总归是不好。这样,你把剑谱交出来,我让你重新回华山派,好不好?”现在,岳不群并不相信他的话,只以为他是不想交出来。 “师父,”令狐冲叫得有些压抑,他没想到交谈了这么久,师父都没有看出来他的状态。虽然他并不想让师父知道免得他担心,可是见面这么久师父一直在关心那劳什子他根本就没见过的东西,却丝毫不关心他,仍旧让他有些心寒。任盈盈的大名师父不会不知,落到她手里他会是什么下场,师父似乎并不在意……“我没见过《辟邪剑谱》,也没拿过,林氏夫妇不是我杀的,是任盈盈,我被她废了武功,也不可能去杀那嵩山派的人。” “你被废了武功?”岳不群犹自不信,直接伸手把住他的命门,半晌才皱眉松手。 令狐冲看到师父的表情,以为他在为他担心,心中不由感到一些安慰,兀自笑笑正想说话,却听岳不群沉吟道:“你和任盈盈一起呆了这么久,她待你明显不同,这《辟邪剑谱》应该是在她手上,你看能不能帮你林师弟拿回来?” 岳不群绝口不提这秘籍是他要的,只以林平之的名义行事,到时候你令狐冲要恨就恨林平之去吧,不过一个废人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令狐冲面上一凝,有些哑然。原来,在师傅眼中,林师弟比他要高出那么多么,愿意用他的性命来换取林师弟的一本秘籍……呵,令狐冲,你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令狐冲!”看到令狐冲不答,岳不群顿时有些急了,现在那妖女不在他还能和他这样好好讲话,等妖女回来了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令狐冲淡淡一笑,答道:“师父放心,既然这《辟邪剑谱》是林师弟的,徒儿一定帮他拿回来,亲手交给他手上。” 看到令狐冲答应了,岳不群这才舒展开眉头,又听他说亲手,不由起了疑心,故意道:“平之最近和珊儿形影不离,你要是交给平之定然会碰到珊儿,想必你也不希望珊儿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你拿到了就还是交给我吧。” “师父的意思是……以后徒儿都不能再回华山了么?”心,早已不会再疼,自己都成了这样,小师妹再找良人也是应该的……如果是之前听到这种消息,自己会怎样的?定然不会如此的平静,而是痛彻心扉,心如刀绞。也许是因为任盈盈对他的折磨已经让他没有了那份希冀,也许是小师妹的相貌已经遥远,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中,已经住进了别人…… 想到那人,令狐冲的脸上不由得柔和了许多。岳不群敏感的发现了,顿时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个孽徒,定然是和那魔教妖女有染!哼,真是会惺惺作态,你还需要回华山么?别脏了我华山的名声! 明面上,岳不群并未表露什么,甚至更加温和道:“当然不会,等你这件事完了,师父先送你去治伤,等伤好了,你还是我岳不群的大弟子,不过从头开始练罢了。” 只是,令狐冲的心已冷,任他说的再多,也不过勉强一笑罢了。 岳不群还待再催促几句,却听一女声高声道:“岳掌门,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女子蓬荜生辉啊,只是,怎么穿成这副德性?难道华山派已经穷成这样的?要不然直击让华山派并入我神教得了,待遇绝对要好得多~” “任姑娘。”岳不群负手而立,架势十足。 只是见惯了东方不败的人,又岂会把他小小一个岳不群放在眼里。 “那《辟邪剑谱》就不用劳烦你的……弃徒了,”任盈盈笑盈盈的走到令狐冲身边站定,只是关注地看着令狐冲,姿态很是亲昵,“弃徒”二字被她咬得极重,讽刺至极,“那秘籍我神教也看不上,给你也不是不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岳不群努力忽视心中的不适,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可是即使如此,他却仍然不得不应承:“不知是何交易,任姑娘不妨一说?想不到贫穷如我华山派也有你任大小姐看得上的东西。”岳不群说得很是挪揄,用她自己的话嘲笑她任盈盈自己打自己的脸。 “东西是没有的,”任盈盈并不介意,也不看到他,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令狐冲,不顾他冰冷的表情,“人倒是有一个,我拿《辟邪剑谱》换令狐冲,如何?” 说罢,她终于转移视线看向了岳不群,只是那眼中的不怀好意毫不掩饰。 岳不群只是淡然道:“任小姐误会了,令狐冲已经不是我华山派的人,岳某又何德何能能拿他来换呢。” “那倒也是,不如这样,你发个誓,就说以后绝对不让令狐冲进入华山地界一步,华山派所有人员皆不会再出现在令狐冲面前更不能帮助他,只要这样就可以。这个交易,你不亏的~”任盈盈直视着岳不群,他知道,他无法拒绝。 果然,岳不群避开令狐冲的视线,沉声道:“既然令狐冲已经随了任姑娘你加入魔教,华山上自然没有他的容身之所,我华山派都是正道人士,绝不会与魔教中人同流合污。” 任盈盈面上挂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岳不群,你该死…… 她很难受,看着那样苍白的令狐冲,她想要做些什么,却有不知道该如何做。这么多年里,她只知道如何命令人如何惩罚人,却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安慰人如何照顾人…… 示意玉娘取出袈裟,任盈盈款款递向岳不群,然后声音柔和道:“现在,你可以滚了。” 岳不群一窒,血色顿时上涌,又被他极力抑制住。他不停地对自己说:忍住,忍住,过不了多久这些屈辱全都会还给这个女人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那个秘籍拿到手。 他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和渴望,竭力平静的伸手。 “咻——”一直利箭冲着岳不群急射而来。 随之,是漫天箭雨。 任盈盈眼神一凝,直接将袈裟扔向了岳不群,高喊道:“岳掌门,《辟邪剑谱》就交给你了,我们交易结束!”然后提着令狐冲转身便逃。那辟邪剑谱不过是残缺版的葵花宝典罢了,要之无用,还不若祸水东引! 岳不群本就手忙脚乱,见得此景几欲吐血,却强撑着一口气向那袈裟扑去。 箭雨突兀地停了下来,院中几人警惕的停住脚步,小院的大门无声开启,几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赫然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他的身后少林方证大师\五岳剑派其他掌门\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赫然在立。 “岳掌门,真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找到令狐冲这个勾结魔道残害我正道武林的小子!多谢你出手相助了。”左冷禅一拱手,假惺惺道,“这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也辛苦了半天了,还是先歇歇吧。” 故意略过掉在一旁的《辟邪剑谱》不谈,左冷禅直指令狐冲任盈盈两人。 他今天能召集这么多人凭借的可不是《辟邪剑谱》的名号,而是令狐冲和任盈盈这一对奸夫□!也只有任盈盈这得恶贯满盈之人才能让他请动方证大师下山,也只有这除魔卫道的名义才能叫的来其他五岳剑派的掌门。今天,他便是要借势抬高他的名望,为他一统五岳剑派埋下伏笔! “魔教妖女任盈盈,华山弃徒令狐冲,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左冷禅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光彩,那是对权势的渴望和对即将获得的成功的巨大喜悦之情。 语毕,他首先出手,寒冰真气大作,扑向任盈盈,同时高喊:“大家一起上,一定要在魔教教众过来之前拿下他们!” 余沧海和天门道长率先而出,出手相助。 任盈盈暗骂一声,将令狐冲推向玉娘,长鞭一挥,寒光乍现,“蚀骨**”亮。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能希望能暂时吓退这些人好拖延时间。这一刻,她无数次懊恼着,就不该把保护她的那些人全部恐吓走,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仅仅是这三人就已经让她抵抗不住。 看着任盈盈辛苦支撑的样子,余沧海眼珠一转,看向了一旁倚靠在墙的令狐冲。玉娘早已被其他人缠住。 他长剑一抖,一个转向居然直攻令狐冲而去,瞬间便将其擒获,只见他哈哈大笑冲任盈盈道:“任大小姐,还不束手就擒,不然我就要了令狐冲这小子的狗命!” 任盈盈身形一窒,便被左冷禅一个乘机拍上后心,顿时一声闷哼吐血而出,几把利剑立马架上了她的脖子。任盈盈抬头,怨恨地看着余沧海,只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余沧海一个冷颤,态度立刻收敛了许多,直接将令狐冲扔向身后,交到了嵩山十三太保手中,自己则后退几步,隐入人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左冷禅并没有说今天一定会杀了任盈盈,将仇恨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这种傻事余沧海还是要尽量避免的,谁知道任盈盈会不会被安然放回? 直到这时,左冷禅才慢悠悠的走向那遗留在地的袈裟,端详一番而后满意地收入囊中。 岳不群欲言又止,看了看形势,只能恨恨的将话咽入口中。 “阿弥陀佛,不知左掌门下一步意欲为何?”方证在一旁看着,这时终于开口询问。他本不愿下山,奈何左冷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各种大义的帽子往他头上套,他确是知道的,这人不过是怕东方不败罢了,所以才请他下山负责牵制。而今东方不败未来,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们这些看客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令狐冲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直到目光移到任盈盈身上才略有变化。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为了他被擒,只是,他令狐冲何德何能能得到魔教妖女的垂青,他受不起,更加不愿受。 如今,连师父都抛弃了他,整个正道武林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他又何必牵连他人,即使是她…… “任盈盈,”令狐冲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引得左冷禅等人不悦的看了过来。 任盈盈转头看向他,眼中隐隐有些期待,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被你救,真让我恶心。”快点,滚吧……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吐血,倒地,死翘翘~ 扭捏~伦家可以求长评不~?^/////v///////^ 第四十一章 真让我恶心……恶心…… 呵,令狐冲,为什么……要说出来…… 隐去眼中尚未流出的泪水,任盈盈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怕,她怕看到令狐冲的脸上真的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多看看他。 不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哀戚和委屈,只是漠不关心罢了,令狐冲淡然地移开视线,似乎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透过缝隙看向院墙,似乎能穿过那灰扑扑的墙壁看向地之远端。 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穿着她一贯的绛紫,微微侧身,回眸,冲他清淡一笑,那一笑……俾睨天下。 令狐冲眨眨眼,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想到那个词呢。只不过真是可惜呢,没能再看她最后一眼。 那边,他们的商议终于有了结果。 定逸看着令狐冲有些爱莫能助,本来她是接到仪琳的请求希望能帮他一把的,可是一来他刚刚的表现有些让人看不起,连方证大师都不想说话,更何况她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这一刻,她的心是偏的,她同情着这时的任盈盈,理所当然的不喜这时的令狐冲。 只是,想到她的小徒儿,定逸叹口气,仍是尝试着开口:“以贫尼看来,这令狐冲的武功筋脉都已经废掉了,干脆放他走吧,他自己造的孽已经得到回报了。” 让他能活着离开,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左冷禅还没说话,天门道长首先怒道:“不行!他勾结魔道中人证据确凿,绝对不能放过!” 左冷禅忍耐地看了他一眼,压下心中的不爽,向岳不群道:“岳掌门,你之前可是说了等你问完话之后就任我处置的,想必你来那么早该问的都问了,那么现在我要杀了他替我嵩山派的弟子们报仇,想必你是没什么意见的吧?” 左冷禅看起来是在询问岳不群的意见,实则态度很是强硬,隐隐有威胁的味道隐匿其中。 岳不群早已恢复谦谦君子之态,闻言右手一挥:“左掌门,请自便。” 左冷禅这才满意一笑,无人质疑的权威加上生擒魔教圣姑的功劳,将为他将来统一五岳剑派打下坚实的基础。 “来人,杀了令狐冲!”弹一弹衣袖,左冷禅甚至懒得自己动手。 “住手!” “珊儿?”岳不群皱眉看着过来的三人,正式林中则带着岳灵珊和林平之过来了。 “师父,你问清楚了么,那些不可能是大师兄干的啊!”岳灵珊直接冲了过来,张开双手挡在了令狐冲前面,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林平之也点点头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先问问,免得冤枉了大师兄。” 令狐冲看着自己前面粉衣的小人儿,眼神有些恍惚,原来,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呢,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林平之,果然是个秒人!想来,小师妹跟了他一定会幸福的吧。 “够了,我刚刚已经问过他了,他也承认都是他干的了,没有什么误会!”岳不群不满道,然后直视着令狐冲,他知道,他这个徒弟现在已经不会再反抗了。 “不可能,”岳灵珊腾地转身,牢牢抓住令狐冲的双臂,面对面看着令狐冲,两眼中尽是祈求,“大师兄,你说啊,说这不是你干的,我和娘还有小林子都是相信你的!” 令狐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小师妹,轻轻地笑了,嘴角列的大大的,挤眉弄眼,带着他一向的玩世不恭。 岳灵珊哭了,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明明大师兄什么都没说,可是那个笑容却让她觉得,什么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这个结局……他认了! 林平之看向令狐冲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敬佩和不屑,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个男人已经放弃了志气,没有了生存的**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磨难,这世上,谁比谁更惨? 他用余光瞟向了左冷禅和他怀中的剑谱,心中冷笑。这剑谱他很早的时候就见过,那是他为了找僻静的地方练剑,去了祖先祠堂,恰巧发现了那个剑谱,然后被上面的第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从此没敢和任何人讲。 现如今,看着众多武林中人为了这本剑谱厮杀不休,他只觉得讽刺。他有时候甚至在想,父亲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不把这本剑谱交出去呢?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这个仇他却是一定要报的!左冷禅,我等着看你自宫之后如何完成你的野心! 玉娘看着面前狗血的场景,抽了抽嘴角,心里默默数着时间,神教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这边的场景,却是叫嫉恶如仇的天门道长再也看不下去,只见他大吼一声:“丫头滚开!”举剑便刺了过去!白色的剑光链子一般直接朝向岳灵珊的背心而去。 他这一下,距离太近,出手太快,也太出人意料。 众人只能睁大了眼睛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那无法躲避的一剑。 岳灵珊看不到,也躲不开。 令狐冲搂住她,轻轻地一个转身,然后低头冲她微笑,却瞬间凝固了嘴角。 背后,是柔软的触感和湿热的液体,一个尖锐的物体堪堪刺破皮下不足半寸,便卡主不能再动。 任盈盈轻笑着,忍住肺部被刺穿的不适,咳着血艰难道:“令狐冲,我欠你的,还给你……”从此之后,我不再欠你,只余下,你欠我的…… 温热的呼吸在令狐冲颈边环绕,一点点沉入肌肤,深入骨髓,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颤栗。“你……” “嘘……别说话……记得你答应我的……陪我去西湖……”任盈盈笑着,在他的后颈处印下轻轻一吻,留下一抹刺眼的红,然后慢慢的,带着贯穿身体的长剑后退…… 令狐冲红着眼,双手仍旧是保护似的圈住岳灵珊,他只感到一种无尽的悲凉……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天门道长刚想拔出长剑再刺,却被左冷禅紧紧地抓住手腕,左冷禅死死的盯着他:“魔教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别坏了大事!”任盈盈现在根本就不能动,这个鲁莽的笨蛋! 余沧海上前一步,对任盈盈道:“任姑娘,我这有上好的伤药……” “不用。”毫不客气的打断,人前,任盈盈依旧是那个任盈盈,骄横跋扈。 余沧海面上一红,显得很是难堪,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场中响起一片爆炸声,随后烟雾弥漫。 糟糕! “看住任盈盈!”左冷禅顾不得暴露位置,大声吼道!刚才任盈盈那一动,已经脱离了几人的控制范围,如今异变突起,让人根本猝不及防! 白茫茫的烟雾中,三双手分别带起来三个人,乘乱离开。 岳灵珊茫然的伸手,想要抓住那离开的人,却最终颓然的放下了手。大师兄,对不起…… 岳不群却是眼神一亮,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弟子想左冷禅的位置扔了过去。 听得忽忽的风声,左冷禅左手一扬,一掌击穿了那名无辜的弟子。只是,这一刻,他胸前空门大露,几双手同时超他身上的秘籍摸去…… 看着眼前的茫茫烟雾,听着周身混乱的打斗,方证低头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林平之冷笑着听着尸体到底的声音,再次换了个位置。他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这日月神教了,每次都帮他帮的刚刚好…… 任盈盈跟着人一路七拐八拐躲入一件民宅,立马有几个人围上来准备给她拔剑治伤,她手一挥让他们推开,眼神在他们身上的一一扫过,没发现她要找的人,然后焦急的问道:“令狐冲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由摇头。 任盈盈怒气上涌,站起来就要训斥,却牵动了伤口,一声闷哼重又坐了回去,大夫们赶紧又纷纷围上。 “一群……蠢货!” 任盈盈红着眼骂着,令狐冲,你……还活着,对么…… 东方不败微笑着看着面前冷汗淋漓的吴飞,眼中满是欣赏,“吴飞,你很不错。” 吴飞低着头,没有说话,即使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他依旧跪得笔挺。 “令狐冲被谁带走了?”东方轻柔的问着。 吴飞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是……独孤前辈。” 恩?这次,东方是真的好奇了,“我师父?他带走令狐冲干嘛?算了,这个问题问你也白问……他找你要的情报?”东方也没指望吴飞回答,而是慢慢踱着步围着吴飞转了一圈,却还是没能想通缘由。要是师父看中令狐冲天资卓越,那也不能啊,他现在可都是个废人了,就算要收作徒弟也要先去找平一指吧…… “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这次吴飞倒是没有片刻犹豫,立马道:“只知道往西去了,独孤前辈的功夫教主您也知道,我们的人跟不上,只是大概的方向应该是西边,至于近远就不知道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 西边……蜀中?师父带他去了苗寨?难不成师父是觉得苗人的蛊可以救令狐冲……可是经脉的续接,应该是属于外科的吧,平一指那小子都还没有五成把握呢,苗寨的人能行……? 吴飞偷偷瞥了一眼神游的教主,心里长舒一口气,好在教主没真问他独孤前辈带走令狐冲的原因,他才不会告诉教主,那天晚上独孤前辈像个鬼一样出现在他面前,直接向他要了令狐冲的从他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就想走,还是他顶着被杀的风险拦住了他让他在《辟邪剑谱》出现之后再做他想做的事,免得坏了教主的计划,不然令狐冲就不是现在被带走而是早就不见踪影了! 他也不会告诉教主,在给独孤前辈的那堆资料里面,他偷偷的夹杂了一本《恋爱指南》,韦春花出品,必属精品!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把令狐冲带走了~为嘛?难道师父看上小狐狸了……【泥垢! 第四十二章 令狐冲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本来也并不关心,可是任谁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都会有情绪,何况令狐冲本来并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 “喂,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了,可是这人仍旧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令狐冲不得再次开口问道。只可惜他因为长时间缺水被勒住被高速的风灌入口鼻导致的出声困难和沙哑,使得他的话语没有带来任何的迫力。 令狐冲只得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人,白玉般的肌肤,狭长的眼,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格外冷硬,一袭做工精致的白色长袍,即使是长途奔跑这么久依旧没有染上任何的泥土灰尘。别说衣服是一尘不染的了,就是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汗珠和潮红,整个人一副冰山脸,五个时辰的轻功对他来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 “你再看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放弃吧。”独孤突然开口,把令狐冲吓了一跳。 只是显然,他说出来的话才是真正让令狐冲石化的原因。令狐冲僵硬的转过头,死死地定着那人的脸,似乎想要在他的脸上灼烧出一个洞来,让他难以置信的并不是话本身,而是……这种话怎么能是这么一个人说出来的呢?“尼玛,你脸上是带了面具的么!”这张脸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太破坏形象了啊喂! “你一直盯着我看,不是因为喜欢我?”独孤居然停了下来,拎着他的衣领慢慢向前走。 “你臭美吧,我是在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怪咖!要看我当然是看美女了!”即使不能挣扎,也不代表令狐冲会在嘴皮子上认输,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让自己舒服一点,摸着自己的麻布衣料,他不由感慨:还是这种衣服质量好啊,要是换了面前这个冰山脸的衣服保准一拉就破,哼! 美女么……唔,他家小徒弟好像确实是个美女……手上一紧,刚刚被令狐冲弄的舒适一点的衣领再次勒上了他伤痕累累的脖子。 “恶——”又发什么神经! 独孤嫌弃的看了令狐冲一眼,将手上的人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 看着那个本就灰头土脸的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独孤求败好心情的翘翘嘴角,却仍旧不由得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挣扎着爬起感慨自己的领子终于获得解放的令狐冲并没有看到独孤求败的小动作,而是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妄图让它更像衣服一些,而不是一块破烂的布…… 一番整顿之后,两人简单用过食水,两个从外观上看完全不同阶层的人终于得以面对面的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令狐冲首先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兄……前辈,我们……认识?”看他的武功,还是叫一声前辈比较好。 独孤不甚在意道:“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算你识相,没跟我攀兄道弟。 令狐冲挑挑眉,道:“原来我这么出名啊,那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我到底跟这个人有仇没仇啊?说没仇他不至于那天一见面就那么大杀气啊,说有仇他又干嘛救我?难道这家伙和任盈盈一样,要把我关起来折磨?!不会吧…… “你还没资格知道。”就你这小子,还不配。更何况,就算告诉了你你也不可能听说过,你以为你和我小徒儿一样博古通今? 我忍!“那不知前辈你抓我来是要干嘛的?” 独孤忽然沉默了,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蒙头垢面,四肢瘫软,之前明明就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摸样,可是即使是这样,在面对他的时候仍旧是丝毫不低头,甚至说,即使是现在他也比起一般的人都要更加的骄傲和潇洒。 回忆着之前看到的资料,他明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有着再普通不过的身世,可是就是这么简单而常见的经历,却成就了这样一个再多的尘土也无法遮掩其光彩的明珠。 令狐冲,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种方式相遇,有些东西,或许会完全不同…… “你都愿意为你小师妹去牺牲性命了,想必你很爱她吧。”独孤用着淡然的口气说着八卦的话,表情略微缓和。 这一次,轮到了令狐冲沉默。“不……我不爱她了……”他并不想说谎,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面对这些问题,他忽然不愿意说任何的谎言来欺骗于他。甚至于,他想要和他分享,也许是因为,他能感觉到,他面前的这个古怪的前辈是一个真心愿意听他说话的人。 独孤求败的手指紧了紧,嘴角的线条略显僵硬,“你不爱她,还愿意为了她去死?” 令狐冲的眼中,出现了少见的脆弱,“其实……在挡在她面前的时候,我很害怕……”没有去看独孤的表情,令狐冲望着憧憧树影,神色恍惚,脸上变化不定,从胆怯到羞愧,最后又化为坚定平静,“为小师妹挡剑,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自然而然的就那么做了,可是在背对剑尖的那一刻,我从心底感到害怕……我怕我最终没能遵守对她的承诺,我怕她……骂我胆小鬼……我怕她会伤心,却更害怕……她不伤心……” “她是谁?”独孤竭力忍耐着…… “我只知道,她叫东方白。”令狐冲的脸上不由的浮出了笑容,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他就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整个人懒洋洋的,心情极为放松,就连整个世界都明媚温暖了起来,再多的痛楚在想到她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因为是对她的承诺,所以……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你爱她,你爱东方白?”独孤的语气逐渐冰冷,目光也变得毫无温度。 爱?令狐冲恍然惊醒,原来自己竟然是爱着东方姑娘的么……时时刻刻都会想到她,只要想到她,自己就会觉得温暖;每当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甚至表现得不会说话……原来,这就是爱么,这么简单,这么纯粹,可是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得到她的爱么……? 面前的人由表情柔和嘴角挂着甜蜜笑容转向表情苦涩嘴角微微下垂,独孤却丝毫没有打算理会他的心情,而是执着的问道:“你爱东方白?” 令狐冲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真是可恶,又有些可笑,“我爱不爱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道剑气腾地袭来,将令狐冲整个人压在了山壁上。 “你只用回答我就好,别的不用多问。”独孤慢悠悠的道,显然他已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吞下涌到咽喉的血,令狐冲呲牙笑了,露出血红的牙齿,“我爱她,我令狐冲爱她东方白,怎么了!” “哦。” 令狐冲静静等着他的后文,却发现那人居然没下文了,只是坐着发呆,不由扶额。 “你怎么能确定,你对她的就是爱呢?” 看着面前木讷的脸,令狐冲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整了半天,这人是在咨询恋爱问题?!靠,要不要整这么大仗势啊!只是,想想现在的处境,令狐冲只能苦笑着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前辈没有过对自己来说很特殊的人么?除了父母啊师父之类的,她对你很重要,重要到……唔,有些时候你都会变得不像自己,为了她,你甚至可以放弃你所有的原则,放弃你的一切,只为了能和她在一起……” 独孤求败目光闪烁的看着仍在喋喋不休的人,忽然笑了,那冰雪初融般绽开的笑容是如此的明亮,晃人眼球,让令狐冲不由得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令狐冲,作为答谢,我会救你的命。”不去理会那人的惊喜交加,独孤求败向小树林中走去,他需要散散心。 令狐冲,谢谢你,原来,我爱她…… …… 一袭红衣翩然飘上山,在竹屋前落下。 东方不败有些怀念的看着这个熟悉的竹屋,这六年里,她一次都没有再回过这里,或许是因为师父的不告而别给她的印象太坏,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故地重游。 小屋的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阵风吹过,竹门随着晨风轻轻的晃动了两下。 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物从小屋内走了出来,清晨的阳光,衬得他更加出尘,他看着东方,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少有的明媚和喜悦。 似乎被这个笑容给怔住了,东方停下了脚步。 半晌,她才小心翼翼道:“师父,你脸怎么了?” 独孤求败没有理会她不定时的脱线,只是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深深的凝视着她,直到她有些别扭的撇开头,才轻笑出声。 东方不败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她还没兴师问罪呢,这人居然还敢笑话她,却在下一秒呆若木鸡。 “东方不败,做我的妻子吧。” 第四十三章 东方不败,做我的妻子吧…… 东方不败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天是不是愚人节?而后才想起来,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也没有愚人节。 那么就是……“你是谁?敢冒充我师父!” 独孤微笑着看着她,眼中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东方,你的手上没有针。” 你的针都没有亮出来,你分明就知道没有人冒充我不是么。那么,我的小徒儿,你还要如何躲…… “……这是**!”东方的思维明显有些混乱了,这个人是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啊!那个为了剑道放弃一切的人,那个为了培育自己成为他的对手甚至愿意将自己的窝放在黑木崖的人,居然说要她成为他的妻……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可是,这心中隐隐的兴奋和莫名的开心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师徒,又不是父女,你想到哪去了~”独孤有些好笑,小徒弟已经完全丧失了她引以为豪的理智,这应该算是个好现象吧…… “为什么?”东方不败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深深的看向独孤,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又有些迫切。 “我爱你。”独孤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的直接,直接的让人无法相信,又无法不信。 “我……”我什么?东方张了张口,却在那深情的注视下,无法再说下去,语气一顿,忽然展开轻功,一个闪身没了人影。 风过,卷起满地的落叶,留下一抹残香萦绕。 独孤低着头轻笑起来,居然直接落跑了,还真是可爱呢…… 直到跑出去很远,东方不败才收势停了下来,呼吸竟然有些紊乱。稍一回想刚才独孤求败说的话,她的脸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这这是求婚? 那个老不负责任的师父,那个好几年才回来一次,一次只呆那么几个月的师父,居然在想她求婚? 为什么? 爱这个理由,被她第一时间抛弃了,或许是逃避,或许是这个理由真的不能让她信服,她首先拒绝相信这个理由。 耍她么?师父不至于这么无聊吧……那个剑痴,怎么会想到耍人,还是用这种方式…… 有事要她帮忙?有什么需要的,师父不是向来直接开口的么,哪里会拐这种弯弯肠子…… 被人威胁或是受人所托?这世上应该没有人可以威胁师父了吧……至于受人所托就更可笑了,谁会托付师父这种事情啊,更何况师父很少留在中原,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很有限好吧……等等,中原之中,他们共同接触的人中,最多的就是——吴飞! 东方不败眼眸微沉,吴飞,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你是怕你的教主大人没人要么…… 衣袖一甩,东方不败整个人如闪电一般射出,直奔黑木崖…… 教主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您找师父是要干嘛的……? 吴飞很忙,他是真忙,忙的一团乱。 大小姐给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令狐冲,他就得提头去见她。 虽然他并不怕任盈盈,可是保不齐教主大人心情不好不打算救他只打算看戏啊!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大小姐已经到了西湖,而另外一个到达西湖的人,却是向问天…… 向问天……吴飞皱着眉看着手上的文书,这个人这些年一直很安分,可是教主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即使是用他,也是放在一些不甚重要的地方,虽然名义上,向问天还是神教的护法,但是他却并没有太多的实权。吴飞查过很多向问天的资料,这个人没有问题,他不懂教主的理由,也曾旁敲侧击的打探过,教主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便也不再问了。 即使,他觉得向问天这人还不错,至少能力不错,放在那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么这次,这个人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出现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是要做什么呢…… 向问天,你最好别做傻事啊,不然就算我想留你怕是也留不住,想想你体内的三尸脑神丹吧…… “啪”的一声,大门被踢开,吴飞立马起立站直让位。他首先看了一眼教主的脸色,似乎不是暴怒……?恩,还有救,但是是为什么? 吴飞快速的回忆着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忽然想到了那本书,该不会是独孤前辈表白了吧?但是为什么独孤前辈表白教主要开找他,难道…… “这事,和你有关?”臭小子,该不会真的是你拜托的吧……东方暗暗地想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他点头还是希望他摇头。 吴飞反射性的点点头,那本《恋爱指南》确实是他提供的,否认也没用。 “噗——”鲜红的血雾在空中飘洒,纷纷扬扬,让人只能看到满眼的血红。 吴飞单膝跪下,任由全身数个小孔的血液汩汩流出,低声道:“请教主恕罪。” 这样的教主,从来都不是针对他的,这一刻吴飞想了很多,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有请教主恕罪五个字,一切的一切,都包含在这五个字当中。他一直都明白,如果教主相信一个人那就是相信,就像他之前一样,他做的再多教主也不会太过过问,可是若是不信,那是怎样都不会信的,比如……向问天和任盈盈…… 红色的裙裾移至他的面前,一只修长葱白的手用力的捏起了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难受地抬起头。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东方的火气慢慢的降了下来,手却没有松。 “吴飞,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一个解释,能不能过关,就靠你自己了。” 这个男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十年了,从一个小小的护卫到如今黑木崖上人人都要鞠躬尊称一声的吴长老。他做过很多事,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不知道,之所以不知道不是因为他瞒着她,而是因为她知道他是在帮她,也就没有去过问或者干涉,而是放手让他去做。她信任他,虽然她一直没有说过,但是她知,他知,这便足够了。 整个黑木崖上,如今除了她和她师父,武功最高的人便是他,即使教众们并不知道,甚至连童长老他们都不知道他如今的武功有多高。东方不败曾经估量过,若是吴飞对上任我行,谁胜谁负并不好说,即使任我行有吸星**…… 这个男人,努力,忠诚,却没有野心,甚至于他一直都没有成婚,而是和小桃红保持着众人心知肚明的关系,却从未说过要迎娶她。东方也曾问过小桃红,小桃红只是嫣然一笑,说:他的身边只有我,那就够了,名分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究竟有多好。 这个男人,她会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只因为他值得。只是这次…… 吴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他从来只敢称她为教主的女人,这个年龄比他还小,却需要他高高仰望的人。 “教主,独孤前辈的决定,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如果他对你说了什么,那必定是出于他的真心,我不过是起了个推动作用罢了。教主,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比一个人要好的多。” 一个人,就算回家,家也是冷冷清清的。我的教主大人,神教的人都将你当成了神,可是他们却忘了,你曾经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喜欢戏弄人,喜欢笑。不是教主时的教主,整个人身上洋溢的光彩和教主时的教主,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由内而发散发出来的喜悦,是坐在高位的那个人所无法企及的。 教主,你有多久没有和曲长老在黑木崖顶弹琴了,你有多久没有调戏小姑娘了,你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了?只有和独孤前辈在一起的那短短的时日里,你才会表现出你的真性情,在他的面前,你才会娇斥埋怨,才会耍小孩子脾气,才会放松下来不用顾忌外人的眼光不用故作威严神圣。 教主,你们,在一起吧。 捏住下颌的手指慢慢松开,只余那冰凉的触感和鲜红的指印。 东方有些出神,独孤是……真心话么…… 那么自己对他呢…… 看着飘然而去的人,吴飞一声苦笑,忽然又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小桃红含着泪拿出伤药,就要扒下他的衣服,被吴飞赶紧拦住,看了看残破的大门,他长叹一声,轻轻地安抚小桃红两句,两人慢慢地搀扶着,向自己的家中走去,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慢慢地融为了一个…… 月上星稀,独孤仍旧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大门。 屋内点着灯,房门大敞,似乎是在等待着即将归来的家人。 半晌,独孤起身,去温一壶稠酒,烧了两个小菜,等到他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独孤只是笑笑,将菜肴放好,为她盛好饭,“先吃,我去给你烧水,跑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东方凝视他半晌,这才走过去坐下。 温热的酒杯,香喷喷的小菜,色相而味美,这些都是她的喜好,这样看来,他似乎从来都是做的她喜欢吃的菜,那么他自己呢……记得她曾经问过他,他只是随意道:“清淡一点就好,年纪大了,吃不得味道太重的。” 自己明明就喜欢清淡的,却总是迎合她的口味做一些味重的菜,然后也不吃,只是看着她等她吃完,再去给自己下一碗清汤面,扔两颗小白菜,简简单单的弄一顿。 “师……独孤,你……为什么……我?“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有些词她已经不太问的出口。 “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只属于我。”独孤在她身边坐下,帮她填着酒,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和势在必得。 看到这样的眼神,东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她从未考虑过爱情这方面的事,因为从未考虑过,所以她一直也不曾留意。 什么时候,独孤看她的眼神变了,她竟然从未察觉,六年的时间,她一直将他当做知己,当做朋友,他会用平等的姿态和她在一起,练剑之余,她也可以恣意的和他谈笑风生,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他们两人也能呆上一个下午而没有任何的别捏。 和独孤在一起的感觉,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如沐春风。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独孤那样的人,居然会给她如沐春风的感觉,只因为那时的独孤求败,身上毫无气势,所有的,只是淡淡的儒雅和温婉如玉。两个人,都卸下了一身的装备,在那小小的空间内,恣意的释放者自己。 和他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和你在一起,是我离开还是你留下?” 独孤有些语塞,这个问题要是按《恋爱指南》里面教的方式回答么,可是那样并不是他的想法啊,那么……“我比较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出去看看,当然,我也会陪你回来呆一段时间,一半时间外出,一半时间留在黑木崖,怎么样?” 看着独孤难得有些忐忑,东方不败不厚道的笑了,笑得有些淘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谁让他之前一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留她一人在那心乱如麻的,一天时间从蜀中到黑木崖跑一个来回,很累的好不好! “等等,”独孤眼中忽然一亮,“你刚才是答应我了?” 东方状似无辜的看他一眼道“有吗?没有吧。” 看着耍赖的某人,独孤摇摇头,不和她计较。至少,她回来了不是么……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别想走了,小徒儿,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寂静的山林中,那一点微弱的灯光孤零零的亮着,却是那么的温暖。 独孤弯下腰,在东方诧异的眼光中将手放在了她的小腿上,开始按摩,力道不轻不重。 从东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漩和精致的耳朵。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静默。这一天,她真的跑得有些累了…… …… 翌日清晨,东方不败终于想起了被她抛之脑后的人,向独孤道:“令狐冲呢?你抓他干嘛?” 不提这个人还好,她这一提独孤也想了起来,蹙眉看着她,有些不悦道:“你很在意他?” “当然。”这可是主角啊,东方理所当然道。 闻言,独孤眉间的川字更甚,“你喜欢他?” 正想说话的东方,忽然就明白了,不由好笑:“他小我很多。” “你也小我很多。”独孤执拗的看着她,并没有被安抚到。 东方有些不悦,没有人能够这样质问她,因为是他,所以她忍耐着,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我不像你,不会爱上一个可以当我儿子的人。他人呢?” 独孤缄默,已经明白了她生气的原因,却还是不愿意她去见他。 看着装木头的某人,东方气笑了,“独孤求败,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还不是你的谁呢!” 说罢,直接向山下走去。这苗寨难道她还只能问他一个人么! 独孤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自嘲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一个小孩吃醋,独孤求败,你的出息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々£鹏扔了的地雷和手榴弹~ 乃破费了~ 抱抱~ ╭(╯3╰)╮ 第四十四章 当东方不败出现在令狐冲面前的时候,他刚刚擦干净身子,换好衣服准备休息。苗族人接经脉的法子,实在是耸人听闻,竟然以药物做引,以蛊虫为桥,让蛊虫在经脉中顺着经脉来回游走,以其分泌物融合经脉…… 单单只是双腿,就耗费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之中,令狐冲几次晕厥,又被神子用银针弄醒。面对蛊虫,宿主千万大意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控制不住蛊虫直入心脉,那时候就是神仙都难救了。 东方不败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神子一身疲惫的出来,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离开。她又等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毫无血色脸色蜡黄却仍旧微笑的令狐冲,东方不败忍不住微微一笑,把他扶到了床上。 两人俱是没有说话,令狐冲脸上的笑容终于撑不住了,他的身体毕竟还是太虚弱了,现在的他,随时都都可能昏倒。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东方又开口道:“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说完就想起身,哪知手上一紧,被人紧紧拉住。 东方不败疑惑地回头,手上的力道让人完全不能想象这是一个虚弱不堪的人。 “你……可以陪我多坐会么?”令狐冲看着她,有些怅然有些踟蹰,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任何的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感觉到他情绪的不稳定,东方没忽然想到了独孤的话,手上并没有挣扎,只是轻言道:“多休息一会,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了再说也不迟,我会留在这里的。” 说着,轻轻拍了拍令狐冲抓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不由得放松,让东方轻易地挣脱,帮着他躺下,又帮他拈好被子,看着他睁得大大的眼睛,不由一笑,伸手拂过他的眼,“闭上眼睛,睡觉。” 待他闭目之后,东方才转身离开,仔细的关好房门。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床上的人复又睁开了眼睛,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他笑得格外幸福,而后转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出了房门之后,东方忽然不知道去哪,师父那里她并不想去,苗寨的话…… “你是谁?”一个少妇模样的苗女拿着食盒,警惕地盯着她,脸上有些疑惑,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妮纠秀?”东方显然是没想到居然会碰到她,当初那个娇憨单纯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风韵成熟的妇人,身姿丰满,面色红润。 “你是……?”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妮纠秀显然惊讶不已,埋头苦思,却仍旧不得其解。 东方不败笑了,也不解释,自顾自离开,徒留苗女一人皱眉思索着。 想到她的笑容,妮纠秀眼中忽然一亮,随即瞪大了眼睛,久久不得回神,原来……是他…… 吴飞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密报,似乎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的绢布却让他不得不信。 向问天……杀了任我行,并将任我行于西湖地牢里修改的神功《吸星**》拓印下来,将唯一的一份上交神教并毁了地牢里的石板上的原版秘籍。 看着绢布上鲜血印出的红字,吴飞头痛的揉了揉肉眉头,招来一人,命令道:“去查,查清楚向问天的动向,还有派人去给任我行进行尸检!不,派五个人过去进行尸检。”下人领命而去。 吴飞思索半晌,还是将绢布折好并用油布仔细包裹住放入怀中,这个东西还是得给教主亲自鉴定一下。向问天,你是想以此作为投名状让教主彻底相信你么……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弄巧成拙才好呢! 吴飞见到东方不败的时候,她正在太白楼上听说书,那说书人说的正是魔教圣姑任盈盈和华山弃徒令狐冲的惊世爱情故事。 说书人那是说的天花乱坠,只把令狐冲说成了一个负心汉,而任盈盈居然成了一个为了爱情忠贞不渝义无反顾勇于为爱献身的奇女子,听得东方不败那是津津有味不时随着酒楼众人一起喝采两声。 吴飞满脸无言的看着兴致勃勃的教主,识相的没有打扰她的雅兴,而是叫了两个小菜倒了一杯酒自行开吃了起来,等他吃到一半的,那说书的人终于是说完了故事,众人纷纷打赏,东方直接拿了一锭银子放在那人面前,赞道:“说得好,明天换个别的花样!” 那人一脸喜色连连道谢,完了还问道:“公子喜欢听什么?不是老汉吹得,这江湖上的趣事,老汉我可没有不会说的!” 东方眼睛一亮,“哦,是么~?那你给说说日月神教的段子?” 老汉一听,一脸难色,凑近东方小声道:“公子,这日月神教可是咱老百姓的衣食父母,上面有规定,除了那圣姑之外,其他的人的事情一律不得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给你讲讲五岳剑派的事?那里面的事我可知道的不少呢~” 东方失笑,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汉,打发他走了。 看着千恩万谢的老汉,吴飞不免有些同情,教主从来都不会白白给人好处,拿了教主大人的好处可是要用命来换的啊…… “有事?”东方随意的问道。 吴飞神色一变,正色道:“公子,换个地方说话吧。” 东方一顿,脸色也沉了下来,跟着他下了楼。这些年吴飞一直坐镇黑木崖,极少下山,如今需要他亲自过来还是这副模样,想必是出了大事,东方自不会和他计较太多。 关了门,吴飞警惕的在房内转了一圈,确认了没有暗门窥视孔之类的东西,这才坐倒东方对面,把任我行之死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从怀里拿出那个油纸包,自己地打开。 随着一层一层油纸的被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张雪白的绢帛被展开,东方自己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才抬头,脸色有些苍白,吴飞赶紧给她倒了杯温水送到她嘴边。 用手背随意的沾了沾唇边的水,东方仔细地将绢帛叠放好,这才开口道:“是真的。” 吴飞顿时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向问天还是对教主您很忠诚的嘛……”看着东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吴飞顿时哑口。 将《吸心**》收入囊中,东方笑得讽刺:“吴飞,十年了,你说他为什么今天才想到去杀任我行?” “这……属下不知……”吴飞思量片刻,摇摇头,这事确实古怪。 “呵,‘天王老子’向问天,他被我喂了三尸脑神丹,自然是不敢反我,可是又得不到我重用,原因他自己心里自然明白。按道理来说,都这么久了,他就是有什么想法恐怕也都该被消磨没了,可是他还是去了西湖……为什么?是谁……引诱他去的?又有什么目的?” “你是谁……大小姐?!可是……等等,大小姐手上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还是她有把握可以控制住教主您……以解毒为前提,以权力为诱饵引诱向问天帮她救父,却没想到向问天压根就没想反教主您,而是想借机得到任我行的武功……却在看到这秘籍的时候发现必须要内力全失之人才能练,又放不下自己修炼多年的内功,只得将此秘籍上交,以博得教主您的信任……”吴飞越说思路越清晰,不由对向问天暗暗佩服,真是够大胆的,不论事情成与不成,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反而会获利不少! “哼,知道就好。对了,任盈盈知道这件事了么?” “这事她还不知道呢,这消息一出来就被我封锁了,传消息的人也都给处理了,目前除了向问天教中没有其他人知道任我行已死。教主您看,这消息我们发还是不发……?” 东方不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仔细询问任盈盈目前的情况。 得知任盈盈尚且住在西湖边一家客栈没有动静,不禁皱了皱眉,转而问道:“玉娘怎么说?” 吴飞摇摇头道:“玉娘只知道大小姐在等人,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等人……东方不败的食指轻敲桌面,沉吟着,任盈盈既然到了西湖却不去救任我行反而在等人,等谁?向问天么……不像,难道是…… “我去一趟苗寨,你先住这。”东方想想,起身道,“还有别的事么?” “教主……你和独孤前辈……”虽然知道不该问,吴飞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东方驻足,低头想了想,对他说:“你去告诉他,若是他做不到信我的话,就没有必要再来找我了。” 吴飞急道:“他怎么会不信你!” 东方笑着看着他:“吴飞,如果有人告诉你小桃红和上官走的很近,你会不会怀疑她?” “当然不会,小桃红只爱我一个,上官那小子算什么东西,我比他好多了好吧!”吴飞理所当然的道,末了犹疑片刻,又摸着头问道:“额,教主,你刚刚只是跟我打个比方吧?” 东方大笑离去,只余愉悦的笑声:“你可以回家问问你家小桃红啊!” 吴飞呆立半晌,忽然一声口哨,一个黑衣人很快出现在他面前。 “属下参见长老。” “去,给我查查上官堂主最近有什么动静。”上官那小子好像一直都没娶妻,该不会真对他家小桃红有意思吧?不行,这事还是得查查清楚,好在他是情报堂的老大,查点消息还是很方便的……至于教主带给独孤前辈的话嘛……敢不相信教主!活该让他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吴飞,你的双重标准是怎么回事! 感谢 々£鹏扔的一个火箭炮!!!第三个了!!!谢谢乃!!! 话说,如果写番外的话,乃们比较喜欢看谁的?或者说……什么段子的~? 第四十五章 回到令狐冲养伤的小屋,就见他神色沉寂的站在院子中,拿着一根树枝慢慢的比划着。 东方不败静悄悄的站在那,没有出声打扰,她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认真而缓慢的练习着华山入门剑法,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落脚都显得那么的凝重,他看着手中的树枝,就好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目光温柔缱绻。 良久,他的一套基本剑法终于练完,收势之后呆呆地立在那。 “你很喜欢剑。”东方不败出声道,听不出情绪。 “东方姑娘,”看到她,令狐冲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喜悦,见她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树枝,不由自主的将手藏到了背后,躲避她的视线,“你来了。” 东方不败开口问道:“想恢复武功么?” 令狐冲只是笑,笑得有些漫不经心:“哪那么容易,练了十多年我也才那么个水平,现在就算重新开始练,也还要很多年啊。” 看出他眼底的灰暗,东方忽然转口道:“任盈盈一直呆在西湖不走,正道的那些人得到了消息,准备去那里围剿她,据说神教几次召回任盈盈,可是她拒不回教,好像在等什么人。” 令狐冲想起之前任盈盈的话,他曾答应她陪她去西湖救他父亲,可是那时他答应她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如果没有她帮他挡剑一事,如今他必然不会把这个约定放在心上。 可是……想起她那凄苦的笑容和那眼底的哀求,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知道,他不爱她,他应该恨她,只是那时的她,让他大笑上天的戏弄命运的玩笑。 看到令狐冲的表情,东方便已经意会,任盈盈等的人,应该是他。可是令狐冲一个武功全废之人,就算去了西湖能帮上她什么忙?还是说……任盈盈知道修炼《吸星**》的前提?难道她是……故意废了令狐冲的武功……? 想到这,东方不由奇怪的看向令狐冲,她到是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如此魅力一早就将任盈盈的心俘获了,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她等的人,是你?”东方不败向来不懂得委婉,心里有了怀疑便直接问道。 令狐冲也不否认,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不会去的。” “她有可能因为你而死。”说这话的时候,东方一直盯着令狐冲,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 “和我没关系。”令狐冲的脸上,冷得可怕,他转向东方不败,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任盈盈的事,我完全不关心,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东方姑娘你。” 东方不败有些诧异的扬眉,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声道:“你别误会,我救你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恒山派的仪琳你还记得么,她是我妹妹,她喜欢你,那次救你就是因为她拜托我的,包括现在这次也是。我本人对你没有任何意思。” 令狐冲没有在乎她的冷淡,只是认真的对她说:“仪琳是你的妹妹,我也只当她是我的妹妹,我很谢谢她关心我,但是她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我对她完全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就好,”东方不败满意的点头,“等你伤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她,你跟她说清楚,只有你说了她才会死心。” 看着令狐冲嘴角的笑意,东方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一想,才无奈道:“我要她死心,是因为我看得出你根本不喜欢她,不想让她受伤罢了,你别想多了。” 令狐冲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你和救你的那个人说了你喜欢我?”不去理会那歪曲自己意思的笑,东方忽然想到了独孤的态度。 “你说那个奇怪的前辈?额,我是跟他说过,有什么问题么?对了,那个前辈究竟是谁啊,感觉好厉害。”想到那个前辈,令狐冲至今仍旧心有余悸,那人的脾气实在是太怪了,让他实在是对他好奇不已。 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东方不由哭笑不得,没好气道:“他是我师父,当然厉害了,这天下可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令狐冲不甘地转头,却也没法反驳,毕竟他现在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夸别的男人,他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只得闷声道:“反正现在随便来个人都比我厉害,今天给我送饭的那个苗女伸手都比我高好多。” 看着这个本该意气风发的人,东方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那本《吸星**》递给他,“这个给你,正好适合你这种内功全无的人,好好练吧,有一天你也会非常厉害的。” 令狐冲惊喜交加的看着手上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包裹,又看向东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被他眼中满满的爱意给吓到,东方有点扛不住,连忙道:“这是……别人给我的,我用不上就随手给你了。我先走了,你慢慢练。” 眨眼之间,眼前就空无一人,只余淡淡的香气被风一吹,消散开来。 令狐冲含笑看着空旷的院子,脸上的柔和慢慢消失,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绢帛,脸上逐渐坚定。 双手向天空一送,将手中的白鸽放飞,东方目送着白鸽远去,冷声道:“找我有事?” 身后,顷长的人不以为意的温和一笑:“师父找徒弟,不是天经地义么。” 东方回首瞪他,都跟她求婚了还敢拿师父这种身份压她,简直就是……欠□!她眯了眯眼,忽然道:“那我也去找我徒弟。” 独孤哑然,一个错身拦住她的去路,放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柔声道:“那我找媳妇,你也去找媳妇么。” 东方的脸骤的红了,自我唾弃着,都多大年纪了,害羞个什么劲啊!东方略带埋怨的瞥了他一眼,却不知道那一眼在对方的眼中是多么的风情无限,配上那娇羞的面容,让多年不染红尘的独孤眸色更深。 “跟我回去吧,恩?”话语虽然是询问,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略带凉意的手指抓住东方的右手,霸道而不失温柔。 东方不败看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嘴唇,问道:“我还是会去找令狐冲的,但是我并不是喜欢他。” 捏着东方右手的手指微微一僵,独孤笑得开怀:“我知道了,那小子确实不错,风清扬也老了,要不然我教他独孤九剑吧?” 东方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到教他剑法?” 独孤只是笑,没有说话。他才不会告诉他的小徒儿,教了那人剑法,那人就完全没有时间来纠缠他的女人了呢! 用独孤九剑来换取自己所爱的人的全部注意力,这个买卖,独孤觉得实在是太值得了。 后山竹屋里,看着正洗手作羹汤的独孤求败,东方托着腮有些出神,半晌,她忽然动了。 独孤侧头,只看到她的小徒弟残留的红影,看着满桌的食材叹口气,他的小徒儿似乎还完全没有谁是一家之主的自觉呢…… 好在不过一会儿,东方便带着大包的东西回来了。 做饭的间歇,独孤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东方居然搭好了架子正在绣花,独孤回头的时候正撞上她抬头看他。东方见他回头,洋洋得意的一笑,端详两眼又低下头去。 独孤失笑,明白了她在干嘛,也就竭力配合,只是一个做饭而已,被他得花样百出,好似表演一般。 将菜一一端上桌,独孤才擦净了手走到她身边,这时东方也正好秀完,贝齿轻咬,将丝线咬断,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又看向独孤,笑得异常开心。 独孤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满头黑线,无奈叹道:“你啊……”虽是责怪,脸上却满是宠溺,“过来洗手吃饭吧。” 东方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拉着独孤的衣袖起身,还不忘念叨着:“我要把这个做成屏风,以后放家里。” 闻言,独孤脸上爆发出强烈的喜悦,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一手轻轻的擦拭着东方眼角泛出的泪珠,“好啊,放家里。”我们两人的家…… 东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轻笑着:“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就将神教教主之位转让出去,以后,我们一起。”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的情愫一目了然,那一刻,两位绝代强者相视一笑,没有羞涩,没有宠溺,有的,是对两人未来的绝对的信心。 “诶,先吃饭,你要饿死我么~” 红衣女子拉着白衫男子向竹屋走去,哪里,温暖的小屋和可口的饭菜正等着他们。 一直蝴蝶落了下来,好奇一般停在了绣架上方,而后开始滴溜溜的转圈,一边转圈一边上升,周围的小鸟纷纷飞下,驻足,而后欢快的起身,齐齐高飞,叽叽喳喳之声穿越树林,传向远方的天空…… 只见绢布上,一个长发垂落白衣胜雪的男人,正挽着裤腿,系着粉红色的小猪围裙,弯着腰蹲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看着一个红衣女子享受美味大餐,女子的脸上有多满足,男人的脸上就有多委屈,女王左手鸡腿右手烧酒吃的不亦乐乎,男人一边咬着手绢一边可怜兮兮地噙着泪往汤里放着调料…… 竹屋内,男子温柔的看着女子,时不时把她最爱吃的菜夹到她碗里,女子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越堆越高的碗,最终还是全部吃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々£鹏 和 绯雨 扔的地雷~~~ 话说,都没有人说要看独孤和东方的肉肉番外……果然是读者和作者都是超纯洁的么! 好像把师父写成妻奴了。。。= = 第四十六章 华山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到处是一片喜庆的红。 令狐冲站在山道上慢慢的走着,看着道旁熟悉的草木,感受着四月微凉的晚风,听着山上热闹的人声,嘴角微微翘起。 隐隐的,已经可以看到华山派的大门,他一个闪身,往树林中钻去,绕到后院,一个翻身入院。要说这华山派的小门小道,恐怕这华山上下也就他最清楚了,想到曾经和众师兄弟一起漫山遍野的玩耍一起笑闹的场景,他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站在后院,远远地看着前方热闹的景象,他掏出身上的酒葫芦,遥遥一举,抬头畅饮。小师妹,恭喜你,要幸福啊。 擦掉沿着口角流出的酒水,令狐冲洒然一笑,就准备离开。 “令狐冲。” 他脚步一顿,神情冷漠的转身。 花坛对面,是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林平之。 “新婚之夜,新郎怎么会在这?” 林平之微微一笑,好脾气道:“我来拿酒,前面酒不够了。”他甚至没有质问令狐冲为什么会在这。 只是,话锋一转,林平之收敛了笑容道:“令狐冲,我父母是谁杀的?” 令狐冲不答,而是转开了目光。 林平之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到。要么是青城派,要么……就是那任盈盈!” 看着令狐冲毫无表情的脸,林平之眼中寒光更甚,“都说你令狐冲是个负心人,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看来,就更不可能了。任盈盈做了那么多事,你到现在都还包庇她,果然是对她情有独钟啊。” 令狐冲终于皱了皱眉,“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她!” 这句话,林平之说的急且快,声音却压得低低的,他喘着粗气,脸上有些发红,死死的盯着令狐冲。 令狐冲望着别处,低不可闻的发出“恩”的一声。 林平之颤抖着身子,忽然转身,背对着他,“你走,以后别再来华山了,更不要去见岳不群,他一直想抓你。” 点点头,令狐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他带了十年的地方,没有再去找任何人。 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林平之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和喜悦,应了一声朝前走去。 他刚刚伫立的土地上,是点点深色的痕迹…… 山下,东方不败独自小酌,却明显心不在焉,直到听到门口的敲门声,才恍然回神。 “进来。” 门口的人略一停顿,才推开门进来,走到桌前坐下。 “不打算回华山了?”东方不败满上一杯酒,推至他面前。 令狐冲冲她感激的点点头,一饮而尽,叹道:“罢了,如今这华山之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仪琳那里你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西湖……还有个人等着你呢……”避开那人的视线,东方不败转而提到了另一个人。 看到东方的回避,令狐冲心中一痛,却不敢显露出来,赶紧低头,再次为两人倒满美酒。 “你希望……我去……?”令狐冲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干涩道。 东方微微一笑,只是答道:“我只是觉得,让女孩子等……终归是不好的。”顿了顿,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思恋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懂。” 清冷的月光印在窗棱上,为窗边的女子打上一层蒙蒙的光辉,显得分外的柔和以及……遥远……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双眼肆意的释放着自己的情愫,他的神智为她迷醉而沉沦。 “好,我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苦涩,她转身,直面着他,“以后,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任何事。” “好。” 东方挑眉,“都说了不要随便答应。” 令狐冲定定的看着她难得的小女儿娇态,笑:“好。” …… “东方姑娘,我敬你一杯。”令狐冲斟满酒,走到东方不败身前,递给她,“谢谢你,救了我那么多次。” 有些不适应这样郑重的令狐冲,东方冷着脸拿过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令狐冲开心的一笑,接过她喝完的空杯放回桌子上。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令狐冲,”东方不败开口道:“西湖,我就不陪你去了。” 背对着东方,令狐冲哑着嗓子道:“好。”走到门边,他忽然回头,问道:“东方姑娘,冒昧问一句……你和你师父……是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既然是师傅和徒弟,那当然是师徒关系了…… 东方不败淡然的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我们要成婚了。”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那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笑容,可是当这一天终于来临时,他却想哭。 “是……么,恭喜……”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容,令狐冲感觉全身的力量都消失无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房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的自己的床。 当他睁着眼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向窗外,阳光灿烂,鸟鸣花香,真是一个……艳阳天! 西子湖畔,杨柳依依。 本应是人来人往的悦来客栈,这一个多月却是了无人声。小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房门紧闭的天字号房,无趣的撇撇嘴,重又趴下。能不干活就拿钱当然好,可是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这都一个月了,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无聊死了。 老板说了,要么在这里趴着无聊拿钱,要么出门就别再回来了,这不是坑人么!整个客栈就住了一个人,上上下下七八个活计一个都不能走,全给伺候着,可那唯一的一个客人,还几乎从来不出门,一日三餐洗澡水什么直接送上去就好,简直是让他们想献殷勤都献不了。 厨房后头伙夫脚夫大厨他们,还能凑一起打个趣凑个乐,就剩他一个人苦哈哈的坐在柜台后面,他都快把桌子给擦成镜子了! 客栈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他抬头看了一眼,嘿,熟人,小二裂开大嘴冲美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美人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也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乐的小二嘴巴都要咧到耳更后面去了。 看着那小子的傻样,玉娘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有节奏的敲了敲房门,房门便被“哗——”的一下快速拉开,一张苍白的小脸充满期待的看着她,嘴唇微微蠕动着。 玉娘笑着,点了点头。 任盈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颤抖着问出声:“他……真真的来了……?” “恩,他到西湖了。” 两行清泪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顾不得失态,任盈盈一把抓住玉娘的手臂,急急问道:“他在哪?” 玉娘苦笑着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任盈盈一愣,急忙退开,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将手中的纸条递出到任盈盈面前,任盈盈缓缓伸手,挣扎着,渴望着,然后一把夺了过来。 她转过身,展开手中的纸条,破泣一笑,夺门而出。 玉娘回头,看着她轻盈的脚步和飞扬的衣袖,神色不明,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小二被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正准备低头哈腰,谁知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飞快的冲了出去。停下了准备弯下的腰,小二转头对着地面“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嘛,同样是美女,这个房客跟刚才那个完全不能比,哼! 再一回头,就见那个温婉的美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小二下了一跳,有些讪讪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刚刚的样子都被人家看见了,真搓! 玉娘没有在意他,只是望着门口出神。 小二手足无措的站好,悄悄打量着她,忽然听她道:“刚刚,大小姐的脸上,是不是很高兴?” 小二愣了愣,才发现她是和自己说话,不由喜上眉梢,连连道:“是啊是啊,她刚刚面色红润,比之前看着气色好多了,”偷偷地看了看她的脸色,试探着搭话:“是不是她情郎来了,感觉你家小姐笑得很灿烂呢。” 玉娘好笑的看着他,这家伙,虽然话糙,看得倒是准,“你眼神不错,这个,赏你了,跟你家老板说,这些日子唠叨了。”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玉娘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并没有阳光破云而出,反而是黑云压城,风雨欲来。玉娘笑了,十年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姑娘,坐车不?”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小二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车夫,干啥呢干啥呢,他还没跟美女说够话呢,这丫是来抢人的!正想开口赶人,就听那美人道:“也好,多谢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人提着裙裾上了马车,随着门帘的落下,小二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瞬间坍塌了。 “姐,那小二好像喜欢你。”车夫目不斜视地赶着车,仍旧是憨憨地道。 玉娘无声地笑了笑,“阿何,你不是喜欢这吗,等这事完了,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吧,给你也找个媳妇……” 阿何傻兮兮的笑着,轻快地应了声,加紧了手上的动作,马儿却跑得分外的稳,他用力的挥了挥缰绳,“驾~”脸上是惯有的欢乐灿烂…… 四娘扯着嗓子着,打发了姑娘们出去,腾空整个天香阁给眼前这位少侠。 令狐冲有些尴尬道:“妈妈,不用这么麻烦的。” 四娘娇笑一声,软若无骨地靠在令狐冲身上,手中的丝巾挑逗般划过他的喉结,嫣红的唇凑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道:“少侠,这地儿可是我们神教的,上次圣姑被你们的人包围了一次,我们可是受了好大的训的,这次当然要谨慎点啦。”说罢,便腰身一扭,退了开去,临走前,还回首蓦然一笑,只是那笑容,让人实在是渗得慌。 令狐冲苦笑,他没想到他刚一进杭州城,就被神教的探子发现,直接领到了这里。天香阁,还真是遍布整个中原啊。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当做最后一次相见的地方,也是恰如其分的。 现在,只等她来了,把一切都说清楚,自己就可以离开了……离开这……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々£鹏 的地雷~ 都好多个了,木嘛~╭(╯3╰)╮ 卡结局卡了好久……即使结局是一开始就设想好的,但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接受…… 唔,小鬼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哈,男配女配的结局,或许会出乎你们的意料……其实这一章也可以当结局看……47章的话,有点建议你们慎买…… 第四十七章 每一处的天香阁都不尽相同,而是融入了各地的风俗特色。 江南的天香阁内,比之华山脚下的要更添一份软濡风韵,这是这时的大堂,却空寂寒冷的让人落泪。 任盈盈安静的坐着,一动不动。她眨眨眼,忽然觉得有点累,浑身都提不起劲,好像一团腐肉一般,慢慢地坐着发霉…… 四娘轻声走了过来,放上一壶酒,将斟满酒的酒杯放在任盈盈的手中,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任盈盈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白玉杯,一饮而尽,而后继续坐着…… 看着远去的令狐冲,玉娘和阿何从拐角处现出了身形,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低眉垂眼,加快脚步向天香阁走去,惊慌之色一点一点浮上眉眼。阿何手中的桃木匣子捧得稳稳当当,散发出浓重的檀木香气,只余深褐一点点浸出木头。 “大小姐,不好了,任教主他……”玉娘战战兢兢的跪在任盈盈面前,颤抖不已,声音中尽是惊恐。 任盈盈尚未回神,茫然的看着她,“……我爹怎么了?” 玉娘吞了吞口水,声音微弱:“任教主他他……死了……” 阿何默契的向前爬了两步,打开桃木匣子,将之高高举起,一个满脸青白浮肿须发茂密的人头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轰——”任盈盈一阵昏眩,再也听不见玉娘剩下的话,她想要起身,却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她跌跌撞撞的扑向前,两手虚抱,又不敢继续前伸,她浑身都在颤抖着,眼泪毫无预兆的滴落下来。 “碰”的一声,她跪倒在地指尖轻轻的触上那死不瞑目的双眼,而后一把抱过那污浊不堪的人头,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入怀中,无声的哭泣着…… 楼上,四娘的眼亮了,水袖下掩藏的双手不由收紧…… 楼下,阿何仍旧憨憨的,没有再去碰那个底托,而是将手指在匣子外面又蹭了蹭。 玉娘悄悄抬眼,看向那个无声的团成一团的人,一抹悲哀转瞬而逝,手却毫不迟疑的伸向自己的怀中…… “任盈盈在哪?” 一个清越的男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四娘一个旋身,退入幕后,玉娘的手腾的一松,戒备的看过去。 一个身穿华山道服的年轻男子持剑而立,剑眉星目,清秀的小脸上满是阴沉。 华山林平之。 玉娘心头一亮,挡住阿何,沉声道:“大小姐现在心情不佳,不想见客,麻烦少侠改日再来吧。” 林平之手腕一抖,尚未出剑,玉娘便拉着阿何转身向后院跑去,一个纵身,便消失了踪迹。 林平之冷笑一声,也不去理会,而是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妖女,杀了我父母的人,是不是你!” 任盈盈没有抬头,而是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一个滚字让少年人浑身寒气更甚,“锃”的一声,长剑出鞘,浓烈的杀意在这不大的空间内肆意蔓延,屋内的摆设竟然都簌簌的摆动着,摇曳欲碎。 任盈盈低着头,缓缓松开手臂,将手中的人头缓缓放回匣子里,然后慎重的将之放到角落里的桌子上。 她定定的看着匣子,双膝落地,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满眼通红的看向对方,嘲讽道:“呵,是我杀的,又怎么样,凭你,也想找我报仇?” 林平之眼中一寒,冷哼一声,也不反驳,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意和决绝刺去。 任盈盈一抖长鞭,五仙鞭法迅速展开,被令狐冲拒绝的无措,父亲被杀的恼恨,对自己无能的愤懑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长鞭如蛇如豹,迅猛诡异,倒刺细如汗毛,却带着森森的残酷之意。 林平之不退反进,对那牛毛般冰冷的的勾魂利器熟若无睹,嘴角甚至泛上一丝笑意,出手没有任何的迟疑和退缩。 刚开始,任盈盈尚未觉察,几十招过后,她才惊觉不对。对面之人招数普通,看似杂乱无章,却招招直击她的要害之处,竟好似……此人的剑法是专门为破鞭法而出! 任盈盈所料不错,林平之手中所出剑法,正式独孤九剑之破鞭式! 林平之为了练剑,每日偷偷上华山思过崖,熟知正巧被风清扬撞见。风清扬大惊之下抓了他询问,这才知道这人竟然是自己小师妹的徒弟。他暗自思量着,这小子根骨上佳,更是有一股坚韧不拔的韧劲,更是已经把独孤九剑的总决式和破剑式学熟,干脆收过来当自己的徒弟算了,估计小师妹也不会介意,不然这傻小子怎么会一直以为自己的师傅是个男人呢! 在风清扬的威逼利诱各种哄骗之下,林平之终于答应跟他学剑,却始终不肯开口叫他一声师父,而是称他为师伯,把风清扬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拂袖而去。 可过了几天,风清扬还是没忍住,堂堂一代武林前辈,偷偷摸摸的跑去看人初出茅庐的小子练剑,说出去别笑掉人家的大牙。 风清扬可不管这些,他是越看越满意,弄得心痒难耐,比较他年纪也大了,总归是想要找个人能传承自己的武学的,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对胃口的,他风清扬哪能真放他走了,最后还不是拉下老脸去教那毛头小子。 当林平之知道独孤九剑总共有九式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先学破鞭式,让风清扬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一招用途并非最广的。 等待至今,这式剑法终于大放异彩。 任盈盈全身已经多处带伤,左手更是无力的下垂这,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呼痛声,眼中却渐渐染上绝望…… 二楼,四娘手中的衣袖被拽的越来越紧,她满面红光,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她在等。 那一剑,毫无阻碍直奔任盈盈眉心而去。 任盈盈的双眼不由得放大,尔后又闭上,爹……对不起……女儿无能,还是没能帮你报仇…… “叮——”剑尖被大力弹开,从眉心划拉向耳前,留下深深血痕和翻转的碎肉。 林平之心头一跳,撤剑后退,大声喝道:“谁?” 没有人回答。 任盈盈惨叫一声捂住眼角。 门外,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群人纷纷涌了进来。 看到来人,林平之的骤然眯起双眼,抑制住自己的杀气。 来人,正式左冷禅余沧海一行,看到到底的任盈盈,他们眼前一亮,喜上眉梢。“小子,把这妖女交给我们,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看着面前的人,林平之笑了,笑得开怀,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真好。 “小子,你笑什么,还不快滚!再不滚我就把你一起杀了!”余沧海上前一步,剑指林平之,厉声道。 “哈哈哈哈!”林平之仰天长笑,让一群人惊疑不定。 左冷禅皱眉,隐约觉得不对,忽然眼前白光一晃,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随手抹掉溅到脸上的鲜血,林平之笑得优雅,他的脚边,是一具具惊恐万分的尸体…… 大堂内,是一片血雨腥风…… 拖着受伤的身子,林平之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任盈盈身前,拔除定住她左腿的长剑,对准她的胸口猛然刺下…… 江湖传言,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于杭州天香阁内与魔教圣姑任盈盈一场大战,最终同归于尽,死者还有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以及嵩山派的十三太保。 众人哗然,只此一役,正道元气大伤,神教更是如日中天,武林人士纷纷唏嘘不已,神教统一江湖指日可待。 谁知,不过两天,日月神教传出消息,原教主东方不败传教主之位于长老曲洋,自己不知所踪。 天下惊诧,议论纷纷均是不明所以。 玉娘牵着阿何,微笑着看着东方不败,眼中是解脱是无谓。 “玉娘……你和风四娘联手的?”东方不败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有些疲惫道。 玉娘轻轻摇头,“教主,大小姐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们无需联手。” 看着这样的玉娘,又看看旁边傻愣愣看着她笑的阿何,东方不败颓然的闭了闭眼。 “玉娘,其实任盈盈是我……” “教主,”玉娘含笑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要说了,伤害我们的,始终都是任盈盈,玉娘这样认为的,阿何这样认为,四娘也是这样认为的,所有被任盈盈伤害过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玉娘相信,教主的所做一定都是有理由的,玉娘不会怪教主的。” 东方忽然想落泪,不是因为任盈盈,而是因为这些站在她身边一直支持她的人,她真的……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小桃红含泪送玉娘和阿何出来,她紧紧抓着她的手,哽咽着:“你们找好落脚点了给我来封信,我会去看你们的。” 玉娘笑着点了点头,紧紧地抱了抱她,看着她哭花的小脸笑道:“你看看你,多大的人呢,还这么喜欢哭。好了,快回去吧,你家小飞子要等急了,嗯?” 小桃红娇嗔着羞红了脸,低着头,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吴飞,终于和她提亲了。 夕阳的余晖下,男人女人们的脸上,都是平静的幸福,新的生活即将开始,他们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来到他们的身边。为了这一天,他们付出太多,却从来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么? 不……还没有……小鬼写文之前,一般都只构思开头结尾,这还不是结尾…… 第四十八章 即便已是夏日,黑木崖上依旧冷风呼啸,山顶之上,一片深灰之色,只有偶尔的几点绿芽见证了季节的变迁。 独孤求败走近那个迎风而立的人,那飞扬的青丝丝丝缕缕地触碰着他,痒痒的,却又让人有种莫名的心疼。 他上前一步,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低声道:“在想什么?” 东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放任自己倒入他的怀中,用脊背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对她的……”我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而不是这样子养成她,再让她受尽磨难…… 独孤温柔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儿,自己的小徒弟还是那么的心软……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发漩,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后悔,做了便做了,有什么关系。” 东方不禁苦笑,这人还真是……“我并不是后悔,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师父,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心狠手辣么?” 心狠手辣?呵,我的小徒弟,你当这江湖是个多么单纯的地方么。“不会,我觉得你已经对她很仁慈了,她从小心机就那么深,你却没有杀她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任何人都不能因为这件事指责你。” 东方默然,她其实一直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否则早在十年前她就会停止这个计划。只不过看着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的任盈盈,作为女人,她还是有些心疼她罢了,那么……或许她可以满足她一个心愿…… “师父,你独孤九剑传给令狐冲了么?” 独孤眉头一皱,自己的小徒弟怎么又想到那个臭小子了!“都交给他了,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了。”反正口诀是交了,至于精髓……是那小子没来问,可不是他不教啊。 什么,你说独孤教了口诀之后人就不见了令狐冲找不到?独孤皱眉,有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 东方不败并未理解师父话语中的深层含义,只以为他都教完了就等令狐冲自己多加练习,她想了想,这才缓缓开口:“我想……或许我可以让任盈盈剩下的日子过得开心一点……” 她仰头回望了一下独孤,独孤若有所悟,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装模作样沉思半晌,瞅见他家小徒弟迟疑着渴望赞同的眼神,点了点头:“唔,我看……可行。” 两人相视一笑,东方轻轻的又靠入他的怀中。独孤抚摸着那柔顺的青丝,眼中却是笑意不减,看来那个碍眼的人是甩掉了…… ———— 令狐冲抿着唇,低垂的眼睫掩不住眼中的悲戚,“这……就是你要我答应你的事……?” 东方不败没有回避,而是直视着他的眼,“是的。我答应过你,我要你做的事绝对不会伤天害理,我只是要你娶她并陪着她度过余生,况且,以任盈盈现在的状况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我会派人去服侍她,你只用在她身边呆一段时间就好。至于怎么相处,我不会多做要求,我只是希望你能陪着她罢了。” “为什么……你要为她做到这一步……”他的声音好似从腹腔深处发出,低沉而无望。 东方看着他,红唇轻启:“因为,我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最宠任盈盈的人……哈……哈……所以,她救自己,真是只是一直帮任盈盈收拾烂摊子而已么……不是的……不会是这样的……她对自己,难道一点不同都没有么! 令狐冲眼神挣扎着,不甘不愿不可置信,最终只是一汪死水:“我答应你。” 东方不败看着这个再次陷入绝望的人,点了点头,道:“事情我都会帮你们安排好,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的就先去吧,到时候我会把你们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毕竟她也不会愿意再出现在人前了。” 令狐冲木然的点点头,然后定定的看着那个远去的人,两行清泪猝然而下……东方姑娘…… ———— 东方悄声走了过去,无视她怨恨的目光,替她捻了捻被子,淡然道:“令狐冲说要娶你,三日后,你们完婚。” 床上的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哽咽出声,只是那声音难听的厉害,碎不成声。 风四娘的那壶酒,废了她的嗓子,任我行头颅上的毒,废了她的武功,林平之的剑,毁了她的左腿毁了她的容貌,还为她留下了永远的后遗症…… 轻轻拂过那从额头上蜿蜒而下的疤痕,那粗粝的触感让东方不败手指一顿,“我让平一指给你配了药,这个疤,慢慢的可以消掉,只是你的嗓子恐怕永远都好不了了……” 任盈盈忽然抓住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她手上写着:我不会感谢你。 东方一怔,转而轻笑,俯□在她的耳旁柔声道:“知道么,你的这个性格是我故意培养出来的……作为那本《葵花宝典》的报答……” 任盈盈茫然的看着她,似乎没有弄懂她的意思,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眼中忽然充血,猛地咬向抓在手中的手腕。 东方冷笑,空余的那只手两指使力,“卡擦”一下卸下了她的下巴,她轻巧的抽出自己被拽红的手,用丝巾仔细擦了擦被触碰的部位,轻蔑地看了眼那个满是恨意的的少女,起身离开。 任盈盈,我不知道你对令狐冲的爱还剩多少,但是,我想,你对我的恨应该会越积越多……希望,它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吧……我东方不败,并不欠你的…… 三日后的婚礼,办的很是低调,除了必要的司仪没有任何的宾客。 东方不败远远地站着,看着眼前的红色的小屋,眼中忽然蒙上一层血雾,她眨眨眼,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不禁奇怪的摇摇头。 转身处,那人一身月白,遥遥的凝视着她,见她转身,温柔一笑,长臂伸展,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东方一笑,大红的衣衫在月光下分外耀眼,却及不上那人笑容的万分之一。 她轻盈的飞到他的身边,伸出那芊芊玉指,与他十指交叉。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求证般的看向她:“都处理完了?” 她笑,笑得自得:“当然,现在,我是你的了。” 看着她那骄傲的容颜,独孤终于忍不住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缓缓印上一吻,沉重而单纯。 这一吻,重如泰山。 从此,你属于我,我属于你,你将取代剑道巅峰,成为我心目中的唯一。 月色如钩,红色郁郁的新房旁,两人相拥而立,浓浓的幸福慢慢发酵,冲淡了深山中一切的负面能量…… 这天地间,我们,只有彼此,便已坐拥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后面的四个番外依次是: 东方和独孤的洞房花烛夜 任盈盈自白 令狐冲午夜梦回原版剧情以及冲盈结局 东方和独孤的最终 与其说是番外,不如说是正文的延续,真正的结尾~特别是最后一个番外,小鬼强推! 超级喜欢最后一个番外的,独孤和东方的爱情含义。 第50章 番外·新婚【败败】 大红的囍字正当中,红烛摇曳,龙凤红烛高燃,不大的空间内光晕旖旎。 东方不败噙着笑,垂眸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指环,大红的盖头仅仅留给她这一丝丝的视野,而这片视野,如今已被这枚鎏金指环占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余。 也不知独孤从哪知道的习俗,竟然为她亲手铸了这枚指环,即使它花样简单朴实,上面仅仅镶嵌了一枚朱红剔透的胭脂玉,却是他实实在在的心意。 轻抚上那黄豆大小的胭脂玉,东方不禁莞尔,这想必是那玉镯剩下的唯一一块完整的碎片打磨的吧,师父还真是……深得我心……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东方嘴角一抿,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来人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掀开她的头盖,一张明媚的脸一点一点露出了真颜。 独孤求败看着这个一身红衣垂眸潋滟的女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精巧的小巴和挺秀的琼鼻,白瓷般的肌肤在摇曳的烛光中泛着淡淡的红晕,肤若凝脂,桃腮含嗔,一绺美丽的黑发不知怎的被带到了额前,称得那如雪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 她抬起头,光洁如玉的美颈展现出天鹅般的优雅,一双明眸如星如月,熠熠生辉,点降的红唇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你来了。” 独孤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目光缱绻。 面前的女子有些承受不住这样深情的注视,白皙的脸颊上一点点爬上薄薄的红晕,却显得更加**,好似醉舞的白莲,因沾染了红尘醉己更醉人。 东方咬了咬唇,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微微别开脸道:“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你又欺负他们?” 独孤笑了,明白她的紧张,也不点破,顺着她的问话道:“我们刚成亲你就向着外人,该罚。” 东方抬头瞪了他一眼,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吴飞他们,想来也不敢灌独孤酒,能拖住他怎么久不让他进洞房已经是很为难他们了,想着他们那副想闹腾又不敢闹的样子,就让她心情大好。 “东方……” 耳旁忽然响起独孤的带着无奈的叹息,东方不败嗯了一声回神看去却忽然腰间一紧,紧接着便是视线倒转一具精壮的带着淡淡酒香身子便压了上来。 东方惊疑地抬头,却在自己的上方正对上独孤那似笑非笑的无可奈何的目光。 他狭长的眸子因着酒而氤氲丛生,好似被洗过的湖水一般波光粼粼让人沉溺其中。 “这种时候,你还在想别的男人,恩~?”温热的鼻息若有若无,让人不由得一阵战栗,微微眯起的眉眼勾勒出淡淡的诱惑,那上挑的尾音却给东方一种危险的感觉。 看着这样诱色可餐的男人,东方心头一跳,蓦然想起现在的场景和刚才自己不合时宜的走神,贝齿轻咬,却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她总是忍不住想笑。 轻咳一声,东方咬着下唇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右手忽然揽上独孤的后颈,微微使力将两人的距离缩减到极致,满意地听到那人蓦然加重的呼吸声,她轻笑着微微扭头含住他发红的耳垂,使坏的用上下贝齿来回摩擦着,含糊道:“师父,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独孤呼吸猛的一顿,将头狠狠的埋入她的颈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而后拉开距离恶狠狠的看着她。 两人凝望半晌,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含笑的唇瓣互相摩挲轻咬舔舐,粉色的丁香小舌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师父……合卺酒……”她喘息着呢喃出声,上挑的眼角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带着无限的诱惑。 “恩……”独孤随意的回应了一声并未抬头,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向后一招,放着两盏合卺酒的红漆托盘便飞到了他的手中,被他稳稳接住,“先喝酒……” 东方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着那人眼中幽暗不明的火焰,翘起了嘴角。能让自己的夫君急不可耐,是每一位妻子最骄傲的事。 两人手执酒杯,手臂交错,缓慢而平稳的让这一杯苦味的酒滑过舌背,经过咽壁,流过肠道,融入身体, 合卺合卺,合二为一,永结连理,同甘共苦。 简单的一个洞房之礼毕,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了。 “东方……” “恩?”看着忽然沉静下来的独孤,东方不败忽然有些不安。 独孤没有说话,伸手放下了她挽起的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在她的额头郑重的印下了一个吻,做了一个决定。 “师父,怎么了?”东方不败不明白,明明喜庆的夜晚为何突然染上了忧伤,描画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 独孤求败静谧的看着她,好似要将她此刻的模样一丝一毫刻入心底。他满足的一叹,双手抚上她白嫩的脸庞,“我们,永不分离。” 东方不败一怔,看向他的眼。在那里,她看到的是执着是肯定是坚持,这句话,不仅是诺言。 她笑,笑得迷醉。仅仅是这一句话,她却觉得这比那无数婚礼上的山盟海誓更加让人信服更加让人感动,只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独孤求败,是一个绝对不会毁诺的人,是一个即使逆天而行也一定会完成他的诺言的人。 永不分离……不仅仅是一句承诺,更多的,是一种勇气一种信念…… 鸳鸯锦被,红罗暖帐。 昏暗不定的烛光也掩盖不了东方脸上的绯红,红鸾帐暖,轻解罗裳,随着大红衣衫的滑落,如玉脂般丝滑的肌肤逐渐浮现。 有些羞怒独孤那慢悠悠的动作和那一寸寸扫过裸\\露的肌肤的视线,东方眼光一转,伸手在独孤腰间一捞一扬,一道黑影被扔了出去。随着长条状的某物离体,独孤深赭的衣襟大开,露出雪白的里衣和宽厚健壮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 东方眼光流转,上下打量着面前人的好身材,唔……肌肉紧实却不夸张,皮肤光洁泛着淡淡的光,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独孤挑了挑眉,看着身下这个有些过于主动的娘子,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只是……独孤眯了眯眼,那滑嫩的小手明显在四处煽风点火……这是在嫌她的夫君不够努力啊…… “啊……”东方轻呼出声,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他居然咬她! 独孤呼吸一窒,眸色一沉,狠狠地吻了上去,如同收了蛊惑一般,恨不得要将她揉入自己血肉,拆吃入腹,温柔又疯狂地吻着她饱满的红唇,磨蹭,吸允啃噬,将那些思恋那些渴望那些嫉妒通通消磨在彼此的唇齿纠缠间,欲罢不能。 高挺的鼻梁互相交摩,灼热的鼻息让人昏眩,即使是此刻,两人仍旧放不下战斗的本能,唇舌交战,激烈而直接。时而逗弄旋转着,时而顶挑吮吸,每每不经意的划过上颚,总是带来一阵颤栗般的快感。 两人从喉咙深处发出渴望的咕哝声,东方只觉得身子瘫软无力,头皮发麻,她从未想过和一个人接吻的感觉可以这么好,好似仅仅如此就已经达到了绝顶的快感,她攀附在他背后的手臂无力的垂落。 “娘子,换气。”独孤轻笑着喘息着顺着东方的眼睛鼻子嘴角一路下吻,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难得茫然的表情,在她的眼角轻轻啄了啄,努力平复自己翻滚的气息,他不想伤了她。 东方茫然的喘息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听到独孤的话,无意识的回了一声“嗯……” 这一声尾音,直让独孤连灵魂都被勾了出来,瞬间焚烧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让他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 尚未回神的东方再次被吞没在疯狂的热吻之中,她无意识的伸出手来回抚摸着身上人的腰背,顺着他紧实的背部下滑…… 东方火红的长裙已经尽数解开,露出大片粉色的肌肤,酥\\胸半掩,独孤的手掌顺着嫩泽如柔蜜的肌肤探入她的抹胸,抚上她已然挺立的玉兔,轻揉慢捻,视若珍宝一般把玩着那一对珍珠,让那粉色的花苞绽放出惑人的妩媚,似乎为那娇艳的红珠所迷惑,独孤低头一口含住那小巧的樱桃,不住的允吸,用舌尖缠绕挤压着,让它更加的成熟饱满。 “师父……”东方身子一颤,忍不住呻\\吟出声,手指不由得用力,在他的背上留下几道整齐的划痕。 “笨蛋……要叫相公……”独孤凑上前堵住东方未出口的呻\\吟,手下动作却不慢,抚摸着她滚烫的身体,拂过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身下的神秘丛林,用指腹探索摩擦着…… 他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并不容易,虽然她并非一般的柔弱女子,他却更不愿让她痛,他希望她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所以,即使再艰难,他也会忍住……知道他确定她做好了准备…… 独孤安抚的吻着她的脸颊,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离燃起一波又一波的火苗,另一只手仍旧在她的蜜xue里嬉戏玩耍,感受着那里变得柔软温热湿滑…… 东方不败看着面前强忍着满头汗水的男人,不禁有些心疼。她轻轻捏着他的后颈,抚着他的柔韧的腰身,朱唇轻启:“相公,可以了……” “轰——” 独孤回过神时,他已经深深的进入她的体内,来回驰骋…… 东方忍受着突如其来的不适,却仍旧含笑看着他。 他低头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一个个破碎缠绵的音节从空隙中漏出,伴随着女子的□和男子的喘息消散在空中,深埋进身体…… “东方,吾妻……” 芙蓉帐暖,一夜**,红烛燃尽。再醒来,逍遥一双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鬼疯了……只能写成这样了,码肉神马太痛苦了…… 第51章 番外·任盈盈 我叫任盈盈,是中原第一大门派日月神教的圣姑,在神教,我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无限殊荣。 十年前,我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温柔美丽的母亲,身为一派之主却万分宠爱我的父亲,那时的我,集天下宠爱为一生。 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太记得清,唯一强迫自己记住使得自己每每梦回深处不停挣扎的,是东方不败点在我父亲脑后的那一指。 那一年,我的母亲死了,据说是被正道人士杀害的。 那一年,我看着我的父亲,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抱着母亲的遗体,泣不成声,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般。 不,应该说,像个小孩子。 我没有哭,母亲走的时候没有,父亲被他们强行带走的时候也没有。 爹爹说过: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默默注视着那个人,看着他笑得意气风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对自己说:任盈盈,记住这一刻,一定要记住。 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向叔叔和曲长老,并没有添油加醋告诉他们我的猜测,因为我相信他们的忠心和他们的江湖经验,绝对能的出更加细致的答案。一个孩子,不应该说太多。 爹爹说过:在你弱势的时候,要藏拙。 果然,他们也怀疑起了东方不败,或者说,他们早就怀疑他了,毕竟,他是唯一的得利者。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动这个准·教主,只能暗中筹谋。一方面,我们要寻找我爹的下落,另一方面,我们要用各种方式削弱他的势力…… 我拿出了《葵花宝典》,这本爹爹千叮万嘱要我一定藏好不能给人拿去的书。 爹爹说:这是一本绝世秘籍,比他的《吸星**》还要厉害的多。 爹爹说的话,我信。 所以,这本秘籍绝对是如今东方不败无法拒绝的,即使它的要求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 呵呵,我笑,即使这个要求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可是刚刚即位的你,武功并不出众的你,必然,是无法拒绝的吧,东方叔叔。 我求曲洋陪我一起把这个秘籍送给东方不败,却并没有告诉曲洋这个秘籍的内容,我只是跟他说,这个秘籍的后半部分是假的,练到后面会走火入魔,可是那时,练它的人已经无法放下它了。 曲洋想了想,答应了。 或许他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我爹也是因为走火入魔被东方不败关起来的,不是么? 可是他不知道,我们任家的人吃了亏,绝对不仅仅是报仇而已,我们要十倍百倍的要他们偿还我们的痛苦! 想象一下去了势的东方不败,等我爹爹出来,你要凭什么跟我爹爹争?呵,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罢了,这教主之位,又岂是你能指染的,我神教千千万万的教众绝对不会答应! 只是,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东方不败,居然是女的!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吓坏了,握着流云鞭的手指不由的收紧。东方不败是女人,那她……究竟能不能练《葵花宝典》?如果能,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那时的她,将毫无弱点,无能能敌…… 刚开始大的时候,我犹自不信,只以为那是他为了将来可以隐人耳目而撒下的弥天大谎。为了戳破他的谎言,我时不时偷偷的去翻他房里清出来的垃圾,完全顾不得那有多脏,这个事,只有我能做。 当我翻出她那颜色污浊的月事带时,我终于信了。 那一天,我生生打死了三个下人,手上痛得厉害,连胳膊都举不起来了。 夕阳下,我漠然的看着畏畏缩缩的下人们弯着腰,心惊胆战地拖走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只留下地面上的一片暗红。而后,是一片的空寂。 手指僵硬着,快要握不住手上的鞭子,整个手掌都隐隐作痛。 我略一发怔,待回过神来,手中已空无一人。火红的鞭子沾染了人血,显得有些污秽,不自主的,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不堪的东西,眼底一片血红。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无能为力…… 向叔叔站在小院门口,担忧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某一天起,他的态度就变了很多,不再认真的关心我的一举一动关心我武功有没有进步,只是满面阴郁的,偶尔过来看看。 那天,他对我说:大小姐,好好活下去吧。 我知道,他已经放弃要帮我报仇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他鬓角留下的汗珠,看着他犹疑不定的视线。 他怕我。 我忽然醒悟,是的,他怕我。因为我是神教圣姑?不,不止……更因为我手上的流云鞭还有东方不败对我的纵容。 是的,纵容。 东方不败对我很好,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东方不败最宠爱的就是我了,只要是我的要求,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满足我,只除了……人。 忽然感到有些无趣,我冲向叔叔嫣然一笑,和以前一样,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到以前了。 曲洋离开了,向问天也离开了。 这玲珑的小院,只剩下我一人,默默筹划着我的复仇。没关系,我能等,因为……我还年轻,很年轻,等到我长大了,东方不败你就老了…… 晚风拂过,激得我浑身一颤,更是让我后怕不已。 任盈盈……你之前……做了什么……? 我看着被蒙蒙薄灰覆盖的长鞭,依旧还能看看到那锋利的寒光,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暴戾……我想叫人,可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我竟不知如何开口,四周,是唰唰的树声,好似死去人的不甘诅咒的嚎叫。 我下意识的缩紧身子,全身戒备。我我到底……怎么了……? 一个温暖的披肩忽然笼罩了我,那柔软厚实的布料让我顿时镇定了下来。 一个柔软的女声带着浓浓的担忧道:“大小姐,山上晚上风大,小心着凉,还是进屋去吧,该用膳了。” 我一把抓住这忽然降临的温暖,好似救命的稻草,甚至不知道自己弄痛了她,“玉娘,你不怕我?我刚刚可是杀了人……“ 温婉的女子含笑帮我捋了捋被风吹拂到脸上的发丝,柔声道:“那是因为他们该死,能为大小姐服务,是玉娘的荣幸呢,玉娘怎么会怕呢。就算有一天,玉娘为大小姐死了,那也是玉娘心甘情愿的……” 那淡淡的尾音随着风飘散,那肯定的笑容却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尊贵无比,能为我死,是他们的荣幸啊…… 十年匆匆而过,神教在江湖上的地位越来越高,东方不败的威望也越来越高,连带着,人们对我也越来越惧怕。 看着那些人恐惧的盯着我,明明恨我恨得不得了却偏偏还要低三下四的求我,我就感到一种由衷的快感。 看啊,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这就是所谓的侠士,不过……如此。 直到,我遇见了他。 令狐冲,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他正直,他英俊,他深情,他玩世不恭,他从不用有色眼镜看人,他……出手救了我…… 为了他,我第一次压抑住自己的冲动,没有对他身边的女子们动手,而是按耐着…… 可是,你为何不愿看我一眼?你竟敢不看我! 酒楼的那场事件,让我清楚地认识到,我想要的是什么…… 令狐冲,你逃不掉,你只能属于我。 我把他抓了回来,废了他的武功,看着他满面惨白却仍旧执拗的眼睛,一狠心,挑断了他的经脉,断了他最后的退路。 看着他狼狈的瘫软在地,我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看到他的眼底的厌恶,手指一颤,却更加坚定的触碰上去。 令狐冲,我不会让你逃,所以,我也不会逃! 那奇特的触感让我产生了一种颤栗般的兴奋感,好想……好想更加亲近,好想和他有更多的触碰…… 指尖一痛,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抽气声,反射般卸掉了他的下巴。待醒悟过来,看着地上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自己见到他之后,总是会把事情弄砸,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我沉默半晌,终是离开。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定然是不希望自己那样的状态被人看到吧…… 令狐冲,你最狼狈的姿态一直都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有我,才真正的明白你,明白你的才情,明白你的好,明白……你的痛。 你的那些个师父师妹,都不是好东西,不要再惦记他们了。 我微笑着,看着他无路可退。 他的师父终于还是出现了,我即高兴,高兴他终于明白了他师父的真面目,又恼恨,恼恨他师父伤了他的心。 看着周围团团围住我们的所谓正道人士,我咬着牙,担忧的看着他。 他们不敢动我,最多小小折腾我几天,我的身后,是日月神教的十万大众。 可是他不同,我好怕,我怕他们伤害他。 所以当那个卑鄙小人用他来威胁我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后,被擒。 我望向他,我怕他看到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的脸孔会失望,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经受住这接连的打击。 这些人,是他一直以来当做父亲的师父,是他一直以来坚守的正义。 他叫了我的名字,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一刻,我忽然发现,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么的好听,我好希望他能多叫几声。 可是,接下来他的话,犹如九幽寒冰,冻彻心扉。 恶心。 恶心……哈哈哈哈…… 任盈盈,你真是可笑!真是恶心! 我不相信,我坚决不信。 他一定是不想连累我,是的,一定是…… 深呼吸,呼吸,我努力调节这呼吸。 即使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是亲口听到他说出来,仍旧让自己的内心一阵阵的钝痛……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要杀了他。 我想开口,声音却被堵住,胸腔中的闷疼尚未消失,那股气一直在内涌动着。 有人替我出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即使,眼前的画面刺眼无比。 可是,至少他还活着,不是么……他能活着,就好…… 当那银白的剑光亮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帮她挡剑,向来如此。 我微笑着咳出一口血,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脸,断断续续的呼吸着,感受着气流的异常和难受。 我深深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哪怕一点点怜惜。我看到了,他并不是全无反应。 然后,我满足了…… 令狐冲,我在西湖等你…… 在那里,你的武功将会恢复,不,应该是更强!这天下,除了东方不败,将没人是你的对手…… 我轻笑着,抽身退后,你的怀中,还有人呢。 要是有一天,你的身边只有我,该多好…… …… 那一个月究竟是怎样过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害怕着恐惧着,不知他究竟是死是活。 当我知道他活着的时候,我喜极而泣,却被更大的恐惧攫住……他……会不会不来…… 最初,我每日每日的坐在客栈门口,遥望着,期待着看到那个人痞痞的笑容。 一日又一日…… 我甚至可以看到小二眼中的怜悯,若是往常,我一定会剜出他的眼睛,只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做…… 我开始害怕人们的眼神,我躲在房间里,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呆在混不见天日的狭小空间里,日渐绝望…… 直到那天,敲门声响起…… 绝望之下是什么?更深的绝望? 不,绝望之下,空无一物。 我什么都感受不到,眼前一片空白。曾经,我以为男人,不过就那么回事,我不懂那些为了爱几乎一无所有甚至生死不悔的人。 今日……我更加不懂! 我以为,这之后我不会为任何事所触动,但是我错了。 当我看到我爹的头颅时,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是因为我的拖延,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对付我爹爹! 是因为我的一厢情愿的自私,才会陷我爹爹于如此境地! 任盈盈,你活该! 你活该得不到令狐冲的爱,你活该死了父亲!你活该……死在那个家破人亡的小子剑下…… 可是,为什么我没死…… 当我再次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知道,那浓烈的恨不能破身而出的不仅仅是家仇,更多的,是嫉妒…… 如今,我半人半鬼,而她,却依然那么风华绝代。 她说,我的如今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我很开心。 因为我终于可以将我的嫉妒毫不留情的展现出来,以恨的名义。 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么?不,我知道…… 从我知道你是女人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曾心存侥幸,所以……我假装不知道你的阴谋,按照你的想法扮演这这个角色。 只是习惯,是一件很恐怖的东西…… 当我发现时,我已经彻底成为了那个你想要我成为的人。 你说,令狐冲愿意娶我。 我很开心,可是我不愿你看到我的卑微,我只能怒视着你,隐藏着自己。 那一夜,我是笑着的,笑得卑微,笑得凄凉…… 当看到自己的相公那反感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时,我就明白了,这是你给我的惩罚,你要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爱,你要我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东方不败……你太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完。 最后的部分,涉及到冲盈最后的结局,是他们结婚之后发生的事~ 见后续番外~ \(≧▽≦)/~ 第52章 番外·梦殇·冲/盈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任盈盈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除了还不能说话之外,也只是身子弱了些罢了。 她说她想回黑木崖看看,令狐冲默默地应了。 这两年,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不咸不淡,冰冷疏离。 一个不能说话,一个不再说话,大多数时候,任盈盈都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着帷帐发呆,或是悄悄地看着劈叉担水练功的令狐冲。她不敢看的太过露骨,只因为那样,令狐冲的脸色会更加难看。 她苦笑着摸摸脸,脸上的疤已经慢慢退去,只留下浅浅的粉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她还是带着斗笠遮着脸,只因现在的她,敏感至极。 黑木崖上早已没有了那嚣张的红,而是大片大片的冷色调。 毕竟,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红色,是属于那个睥睨天下的女子一个人的颜色,这是黑木崖上所有人的共识,不论是谁上山的第一天,被告知的三大禁就是:不准穿红衣,不准去黑木崖顶,不准靠近黑木崖后山的那间屋子。 令狐冲带着任盈盈从后山上的黑木崖。 因为任盈盈并不会武功,是而令狐冲只能搂着她。 任盈盈抓住令狐冲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感觉到他肌肉一僵,却并没有阻止,不由牵起一个小小的笑。 仅仅是这样,她也会觉得快乐。 两人在山上慢悠悠的走着,任盈盈看着身前的人,动了动嘴唇,却无法问出声。令狐冲,如今你的武功比之前还大有长进,是谁教你的…… 令狐冲抬目四顾,这里,就是东方姑娘呆了十多年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留下她的身影,她或许曾在那桃林里舞剑,或许曾在那湖边弹琴,或许…… 衣袖忽然被拉住,令狐冲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他挺直了背转头,疑问的看向他名义上的妻子。 任盈盈惨白着脸,抚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双腿也在微微颤抖着,却仍旧坚持着。 即使这两年有平一指时常过来帮忙调养,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旧伤难愈,心结难平…… 只是,她仍旧有着她的骄傲,不是浮在面子上给人看的,而是多年来一点一滴融入骨髓的,那弱小的微不足道的骄傲支撑着她这残破的身躯和荒芜的信念……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令狐冲眼神闪了闪,是矛盾也是挣扎。他明白,她已经体力不支了,今夜恐怕要在此露宿。 他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应该恨这个人,可是他的性格又让他对弱者无可奈何,他明确的知道如果她死了他就解脱了,可是他从小养成的是非观念从小培养的侠义之道不允许他这样见死不见欺凌弱小。 所以他不敢靠近她,甚至不敢多与她讲话。 他怕,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 他只能冷着脸,保持着僵硬的面容,做出一副拒绝靠近的模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的呆在她身边,不会因为冲动杀了她,也不会因为怜悯而让做出不该做的事。 这两年,他们两究竟谁比谁更痛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任盈盈安静地略带艰难的吃完东西,默默的睡下,翻过身背对着令狐冲。她知道,他并不想看到她。 令狐冲坐了一会,决定起身走走。 这是他第一次上黑木崖,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想更多的了解一些她住的地方,他在仔细的寻找着那一丝一毫东方姑娘曾经存在过的身影…… 好冷的湖…… 即使是他,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寒冷缩了缩肩膀,这黑木崖上竟然有这样一处神奇的地方…… 河边没有任何的绿色,光秃秃的枝头好似打了一层冰霜,泛着浅浅的光。 呆久了,这刺骨的冰寒也让人麻木了起来,甚至让人享受。 身体的感官逐渐消失…… 遥望着这平静的湖面,他似乎看见冰湖深处,一个熟悉的红衣女子安逸的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令狐冲忽然觉得心中一疼,几欲落泪。 再抬眸,冰湖还是那个冰湖,深不见底,只能看到清澈的湖水。 他摇摇头不由失笑,东方姑娘明明就和她的师父云游天下去了,怎么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湖底,真是可笑。 再次回看了一眼这不似人间的湖水,忽略那莫名的心痛,他回到了任盈盈所在的地方。 平躺在地上,看着那美丽的星空,令狐冲渐渐盍上了眼帘…… 令狐冲觉得,他坠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四周只有噩梦,是的,噩梦…… 他看到风华绝代的东方姑娘一身蓝色华服,于天香阁中舞出惊天之舞,勾人夺魄,惊艳众生…… 他看到另一个令狐冲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东方姑娘于稻香田间饮酒舞剑,她调皮的抽掉了另一个令狐冲的发带,于满天萤火中为另一个令狐冲翩然起舞,欢歌对饮…… 他看到东方姑娘为被罚面壁的另一个令狐冲送上肥鸡美酒,陪他练剑陪他聊天…… 他看到东方姑娘为了另一个令狐冲,冒着暴露的危险杀了前来华山争权的封不平…… 他看到东方姑娘为了救另一个令狐冲耗费自己的大半功力…… 他看到东方姑娘为了另一个令狐冲不愿放手,随着他一起掉落山崖…… 他看到东方姑娘为了另一个令狐冲冒着雨,不顾身上的伤,于寒冷的深山之中孤身取雪狼胆,看着娇小柔弱的她斑斑绿襦裙却一脸坚毅的站在雪狼群中,看到她身上的血,他连心都冻结了…… 他看到东方姑娘和另一个令狐冲情定山洞,看到两人深情相拥……他多么希望那个令狐冲就是自己…… 他看到东方姑娘为了救另一个令狐冲,身陷少林,自愿被囚……可是那个令狐冲呢,他竟然信了任盈盈的话,认为是东方姑娘杀了定逸师太! 他看着东方姑娘因为任我行的一句话悲痛欲绝,茫然不知所以,又因为另一个令狐冲的出现而欣喜的近乎落泪。可是那个令狐冲竟然不相信她,他质问她指责她,他竟然想杀了她! 这个混账……那个令狐冲怎么能如此对东方姑娘……你难道不知道东方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么……你得到了我所想要的一切,却如此践踏轻视…… 这是一个噩梦,一定是,他为什么还不醒来……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东方姑娘一次一次为那个令狐冲所伤…… 那一剑,那一掌,那样的冷漠无情那样残忍的对待…… 那个令狐冲竟然为了任盈盈打上黑木崖,要致东方姑娘于死地! 可是东方姑娘呢……她只是坚持的问着:你是否爱过我……他要杀她,她却救了他,让自己落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看着那个令狐冲孤寂的站在悬崖边,他活该! 东方姑娘没死,真好…… 东方姑娘,你怎么那么傻……那个令狐冲伤了你一次又一次,你竟然还默默的守护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甚至,你甚至…… 令狐冲目眦欲裂,他想拦住她,他不要她这样……可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甚至不如那扑火的飞蛾,他根本无发移动分毫…… 他看着她笑靥如花,心中却是那样的痛…… 她甚至不让那个笨蛋令狐冲知道她的付出,而是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 她竟然将自己的心,换给了任盈盈…… 不……东方姑娘……不要…… 不要这样,好么……我知道你心疼,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求求你,不要这样……他不值得你这样啊……东方姑娘……我求你…… 他看着她,慢慢坠入那深不见底冰寒刺骨的冰湖……他看着她一身红衣妖娆张扬一如最初…… 可是……她没有心了啊…… 她是如此的安详,没有丝毫的不甘丝毫的怨愤,只因为她知道……那个令狐冲过的很好……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可是他不同意…… 他不明白…… 为什么东方姑娘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为了那样一个人…… 东方姑娘,你知道么……你走了之后,他们夫妻的日子过得是多么舒服,他们是多么的恩爱…… 可是你呢……有人记得你么…… 曾经风华绝代的你,就这么……默默的……一个人躺在那冰冷的毫无人知的湖底,被湖底的鱼儿一点一点啃噬掉你的身体…… 不……不——! 令狐冲猛然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熟悉的……脸上有道疤痕的……他名义上的妻子的脸。 他一把推开她,坐起身,急促的喘息着,他的眼底,仍旧是那消散不去的恐惧…… 任盈盈的眼中有着惊慌,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他看她的眼神又变成了最初的厌恶,不,比之前更甚,那种发自内心的不愿看她一眼的厌恶,让她害怕,让她颤抖…… 她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看向他,谁知,他直接扭过了头。任盈盈的心,凉了,难道这短暂的静谧时光,就要如此消失了么……可是为什么? 令狐冲垂着头,眼中变幻不定。 明明应该是梦,可是却如此的真实,那一幕幕的画面不断的在脑海中放映着,那感觉深深的刻在心里,好似那一切真的发生过。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呜咽着,那种无法言明的痛楚从内心传出,顺着血液深入百骸,浸入每一寸血肉,让他窒息。 他想忘记那个梦,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东方姑娘不会爱他,他更不会那样对东方姑娘! 可是他甚至没法将那些画面逐出脑海,东方姑娘的一悲一喜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那冰湖中的身影一遍遍的刺激着他的内心,这种陌生的疼楚比当时被东方姑娘拒绝更要严重一百倍一千倍!他从未想过,他竟然会为一个梦而如此的难受,他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如此的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的懦弱,讨厌自己对她的误会,讨厌自己相信所有的人偏偏不信她…… 回城的路上,令狐冲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给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多余的眼神。即使是被迫带她下山,他也不愿多碰她一刻,脚尖尚未沾地他便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他不敢看她,甚至只要一想到她这个人,他就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绝望。 是她的挑唆,是她的误导,是她拿走了东方姑娘的心…… 他明白自己是在迁怒,所有的梦境中最对不起东方姑娘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真的控制不住……所以对不起,暂时,他没有办法面对任盈盈。 他快步在前走着,甚至忘记了身后的她是多么的虚弱无力,知道身后传来了男子的□声,他才恍然惊醒回头。 几个身形猥琐的男子围住了无法发声的任盈盈,他们肆意的说笑着把她紧紧的围在中间。 他看不见她的脸。 很好,他们来的正好。 任盈盈睁大着美目看着被吸光内力而死的人,眼中的惊疑甚至压住了惊慌和恐惧。 吸星**,她父亲的自创武功,为什么……令狐冲竟然会! 她恍惚着,是了,玉娘带来的只是爹的头,她当时也并没能知道是谁杀了爹爹,后来她更是哑了,也失去了日月神教的地位,没有了下属也便没有了消息的来源。 她竟然从未深究过究竟是谁杀了她的父亲。 可是,令狐冲竟然会吸星**! 他从哪来的?他从哪弄来的? 对了,他知道的……他知道她的父亲被关在西湖,是她自己亲口跟他说的…… 他恨她,她一直知道…… 他会不会……会不会……不……不可能……可是为什么他会吸星**啊啊啊啊…… 随手扔掉那个近乎干瘪的人,令狐冲缓缓吐出胸口的闷气……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东方姑娘知道那个令狐冲死的时候,会悲愤的杀掉所有的人。 因为,杀人……真的能够宣泄情绪…… 他看了一眼任盈盈,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的眼神…… 罢了,令狐冲扭头,说了一句:“跟上。”便不再关注她,他想,以后他大概都不会再关注她了,反正有侍女一直服侍着她。话说回来,之前东方姑娘给安排的那个侍女说家中有事,换了另一个侍女来,只是这个侍女……令狐冲总觉得她的眼睛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看着大步向前没有半点解释半点怜悯的令狐冲,任盈盈的眼终于逐渐冰冷。 令狐冲……真的是你么……我竟然嫁给了我的杀父仇人,我爱的人竟然杀了我最亲的人…… 东方不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定是……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和自己的杀父仇人生活在一起还那样的卑微那样的讨好……你故意的是不是! 东方不败……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呵呵……令狐冲……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任盈盈自白(第50章)已经补完,买过的筒子们可以去看~ 另外……完结了就不给花花了么……t^t ! 坏淫!!! 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后面会怎样发生大家自行想象吧,给乃们一个基调~ 然后,有一个小小的伏笔不晓得乃们能不能猜出来…… 第53章 番外·逝·终【败败】 山风轻拂,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暗语,素雅的竹屋内扬起一阵阵的风铃声,只是那声音已经不再像当年那般清脆悦耳。 又有什么,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腐蚀而毫不腿色的呢……即使是所谓的用材最好做工最优良的风铃,经过这日日夜夜的风吹雨淋,也终是哑了声音退了颜色。 床上,白发苍苍的女人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出神的望着身边的人。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独孤,你依旧容颜不老,可是我……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抚上那人依旧光洁的脸,抚上他紧锁的眉头黯然的眼睛。 “我没事的,别……这副表情……” 妇人的声音早已不若当年一般,却依旧动人。 独孤求败伸手,虚握住她那即使保养良好也为岁月所熏染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着。 “别……丑……”东方不败想要抽回手,却哪里敌得过年轻力壮的独孤的力道。她看着他那优美的唇印上自己蜡黄干枯的手指,感受着那一如既往的柔软和火热,心中有些难受。 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将行就木而他依旧年轻俊朗,而是因为……如果自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这些年,她陪着他走南闯北追寻他的剑道,他陪着她走遍天涯每一个角落留下他们点滴的爱痕。 他们曾步行月余,去追求西域佛陀的足迹;他们曾杀上天山,一瞻曾经灵鹫的光辉;他们曾漂洋过海,挫败东洋,踏平西洋,欣赏着洋人的无奈与恐惧…… 他们于人群中扮作普通的夫妻,为他人羡艳的目光而甜蜜不已,化为芸芸众生,享受普通人的简单幸福…… 他们攀登险境,于最危险也是最美丽的地方畅游忘返,缠绵悱恻…… 她为他奏乐,为他起舞,为他缝制每一件华衣为他制备每一个贴心的小物件…… 他为她绾发,为她做饭,为她学遍这大江南北各种名菜小食只为博得她满足的笑容…… 可是,她扛不住时光…… 她终究会老。 她曾忍不住问过:相公,你永远都不会老么? 独孤莞尔一笑:没有人不会老,没有人。 他曾机缘巧遇,得到过前人所传《长生诀》,因而能近两百年容颜不变,可是长生终归只是长生,而非永生,他甚至没办法将这门功夫传授给她,只因他根本不知道口诀…… 她也曾闹过脾气,也曾因为自己的逐年衰老自己的容颜失色而自卑而不甘,她曾不愿见他将他关在门外整整一个月不许他进门…… 可是最终,她也想通了。 罢了,这一辈子,自己已经多了二十七年,还得到了这么一个自己所爱又爱自己的人,还要奢求什么。 只是,若她死了也罢了,只要一日她未死,她便不会允许他找另外的女人!东方心中默念着,脸上却笑得风情万种。 年纪大了的女人,还有另外一种魅力,在真正衰老之前,东方不败不会放弃任何一点美的可能。 只因……她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出色…… 她也曾问过他,是否要个孩子。 他却是淡然道:“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即使是我们的孩子也不行。” 她闭上眼轻轻的吻住了他,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她知道,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独占欲,更因为他担心她。 她早已年岁不小,生孩子,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他们的武功都已经到了顶端,可是生育,依旧可能一不小心就夺走她的性命…… 他不会允许,任何一种可能让她离开他的事情出现。 他们一直是两个人,他们一直都可以十指相握。 等到走累了,看累了,他们重新回到了中原。 彼时的旧人却已是走的走散的散的。 黑木崖上,已经彻底换了主人。 她循着旧信找到了吴飞,他居然在玉娘的旁边买下了一座小院,就连他的孩子,也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她笑着问他,怎么想不过跑这住着。 他含蓄的笑笑,并不说话。 她却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幸福和满足,她心下一惊,却是明白了。 长叹一口气,她问:“为何不与她说?” 他摇摇头:“她们关系太好,玉娘性子太软,知道小桃红喜欢他是不会答应他的。如今小桃红走了,她却也已经成家,他能呆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已经满足了。” 东方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正要照旧骂他两句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任我行的头颅,是你给她的? 吴飞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事居然还被他的教主大人惦记着,有些讪讪的摸摸鼻子。 瞧见这边的动静,独孤很是自然的走到了两人中间,扶着东方的肩膀坐下。 东方斜睨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这家伙居然还吃醋…… 拜访过故人,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这一次的告别,双方都没有再留下任何的联络方式。 只因他们知道,他们都老了…… 风清扬死了,岳不群死了,曲洋死了,向问天死了,任盈盈死了,令狐冲不知所踪……剩下的故人,便只剩下了那么零星几个…… 独孤问她:“你那个便宜徒弟,要不要去看看?” 东方茫然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想起……自己,似乎确实有个便宜徒弟…… 她有些犹豫不决,只因她从未关心过他。 “去看看吧。”独孤轻声劝道。 因为,再不去就真的走不动了…… 看着那喧嚣的人群,东方不败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必了,他并不是我徒弟,我说过我不会认他的。” 看着这样执拗的东方,独孤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知道,她其实还是想见他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因为,她本来明明可以阻止他父母的死亡,却一时疏忽,忘记了任盈盈这个变数…… 他的妻啊,总是这么的矛盾……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沉睡的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曾带着林平之过来看过她。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林平之却瞬间就明白了。 他已经成了如今华山派的掌门,膝下有一子一女,早已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可是看着床上那个垂垂老矣却有着熟悉面容的人时,他却忍不住哭了…… 他甚至不敢哭出声,生怕吵醒了她,却又怕她从此沉眠无法醒来…… 林平之走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却给了独孤一只信鸽。 其中意味,已不必言明。 独孤轻轻的吻着东方的指尖,东方的眉眼,东方的唇,他的目光里,是永恒不变的爱意。 在他的眼中,东方不败一直都是那个明艳动人在她面前迷迷糊糊的小女人,那是他的妻,他的心之所属,他的一生…… 他看着她的目光逐渐的涣散,轻轻的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脸柔声道:“再等一等,再坚持一下,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冲他笑得朦胧。 他忍不住又闻了闻她,然后双指并拢,抬起…… 她的眼睛忽然睁大,“不——” 他仍旧温柔的笑着,与她交握的双手却忍不住颤抖着。 她看着他在那一瞬间快速的衰老,看着他的乌发变得花白,看着皱纹爬上他的满脸,看着他结实饱满的肌肉变得萎缩,看着他……刹那老矣…… 她忽然清明了起来,她想到了那夜,他抚着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说:我们,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早在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么…… 泪水顺着干沽的眼眶流了出来,蜿蜒而下…… 东方挣扎着起身,抱住那个突然之间虚弱不堪的人。 他竟然连站都站不住了…… 失去了所有的内力,自然也失去了长生诀……曾经消失的岁月一瞬间侵占了独孤全身每一处血肉神经,那一个瞬间,他苍老了一百多岁…… 独孤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干涩的“呀呀”声,他听不见,他也看不清…… 东方忽然有了力气,她帮着她的相公,她的男人,一口气扶上了床,将他慢慢的放在她的身边躺好。 这些年,一直是他在帮她做这件事情,如今,终于反了过来…… 看着他模糊的双眼和那突如其来的脆弱,东方拉过他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而后,她软到在床。 她将头转向他…… 他顺着双手被握的方向颤抖着努力将头转向她…… 他双眼模糊,几乎看不见人影…… 她泪流满面,只能看到一层迷茫的水雾…… 他努力的翘起嘴角,张开口,想安慰她,却发不出声音…… 她含着泪笑得艰难,哽咽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出他想说的话:“别怕,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放心了,手指僵硬着,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挠了两下…… 她始终看着他,估算着,将自己的内力化成丝,转了一点点过去…… “相公……别急……我们……一起走……”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终于,两人同时阖上了眼睛,那交握的双手十指纠缠,扣得牢牢的…… 一只白鸽冲天而起,向着华山遥遥飞去…… 不败,求败,终其一生,你们,从未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这个结局,是小鬼在决定cp的时候想好的,所以小鬼真的没有打算写包子……虽然小鬼自己也会觉得包子很有爱,但是小鬼以为他们中间,不适合再多一个牵挂了…… 之后如果大家再看到这篇文有更新出现在乃们的收藏夹上方,那应该是小鬼在修文,就不用再过来看了~ 终于写完了,这本书从3月2号开始小鬼整整写了75天,真是一个好数字呢。 谨以此文送给我们热爱的东方姑娘。 然后,小鬼该去填另一个坑了,断更了11天了……t^t 希望以后有机会,大家可以再见~ 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