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骑砍无双》 第1章 垃圾剧情,不让跳过 中平五年,三月。 京畿北方的并州大地一片混乱。 各路胡人侵略者与白波、黑山等诸多的乱军劫匪将这片土地切的粉碎,各自瓜分一块,颇有犬牙交错之势。 而借着前日阵斩刺史张懿,击溃并州军团的威势,匈奴休屠各部在太原郡内化整为零,长驱直入,一时间这并州刺史府的治所之地烽烟遍地,处处警报。 就在此时,祁县边地一村落也冒着滚滚浓烟,刚来此地的苏曜视角被固定在村中心高大槐树的顶端,心中充满茫然。 “不应该讨董联军开局么?正式版改了?” 察觉异常的他在意识内调动系统界面,一边探索,一边纳闷嘀咕道 “其他玩家呢?我进单机模式了?” 面对着完全锁死的聊天和社交界面,他只得无奈认命。 就在刚刚,苏曜守着早上8点的开服时间进入了一款名为《真·三国世界》的模拟历史类的全息角色扮演游戏。 漫长的10年内测终于结束,苏曜也跟着这款游戏几乎走完了自己的童年青春,与它一同成长,看着它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火爆。 今天,终于到了开砍之时,他也做好了重头再来一次的准备,然而正在他准备下线,重新登陆在线版的时候 ——【检测到原始数据档案,是否加载?】 ??? 正式服不是全部删档了吗? 好奇心起的苏曜点开了详情 【 气力:200 反应:200 运动:200 骑术:200 …… 】 “还真是我内测数据啊。” 【请确认是否加载,10秒后将默认删除数据。】 很快啊,苏曜啪的一下果断点了加载。 这些数据是他曾经无数个日夜的青春,既然能够再次拥有,他当然不会犹豫。 随即一阵白光充斥他的视野,他的身体在光粒中渐渐成型。 而与此同时,他现实中的潜入仓内,那具少年的身体却已不见了踪迹。 “算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bug,但既然加载了数据,就让我先再爽上一会儿吧,话说现在出生点改哪了?” 苏曜目光向下望去,这里显然是一处遭到劫掠的村落,大树前那座小邬堡不但大门洞开还塌了面墙,树下的血泊中堆着数十个被扒得赤条条的男尸。 而女人和小孩们则衣衫不整的哭喊着,长长的绳索套着他们的脖子,像牵羊一样被梳着大辫子的劫掠者们赶到一起,聚拢成堆。 “新过场?还不赖嘛。” 苏曜一边等待自己的身体成型,一边心里嘀咕,而下面那帮人显然自顾自的在推进剧情。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个什么: “哼,早就该这么做了,这帮汉人果然已没了过去的血勇,像绵羊一样软弱又无能,现在正是我等胡人打破这百年枷锁的时刻!” 说话的是带队劫掠的中年匈奴百骑长,作为一名曾经游学汉地的头人之子,他很清楚眼下的汉人已经虚弱成了什么样子。 于是,在这次成功后,他激动地握拳,对手下继续吩咐道 “动作快,把粮食和财物都搬光,一个子儿都不能给他们留!” “头领,弟兄们已经搜好几遍了。” “放屁,一个村子就这么点东西吗?” 此番他违命强攻邬堡,虽然成功拿下,但也折损了好些弟兄,要是没有足够的缴获,他可怎么回去交差? “把里长带过来,老子要亲自审他!” 不一会,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被从邬壁里拽了出来,噗通一下被一脚踹跪在地上。 “要钱还是要命,快选”匈奴百骑长操着口别扭的汉话。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啊头领,小老儿的命无所谓,求您至少放了孩子们吧!”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放了孩子?等他们长大后对着咱挥屠刀吗?” 匈奴百骑长噗嗤一笑,摇了摇手,就见女人们一阵尖叫哭喊,那些坞壁中抓来的老里长家眷被摇摇晃晃的推了出来。 “谁是这老头的女儿或孙女?” “你,你要干什么?!”老人大惊。 “哼哼,我要看看等你的孩子们在大家面前被干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伱还有没有那么嘴硬。” “不!求你,不要,我们真的没有钱粮了啊!”老里长一把抱住了匈奴百骑长的大腿。 匈奴百骑长则毫不在意,一脚踢开里长,敦促这些女人道 “快点,有身份的自己站出来,我劝你们自觉些,那样咱们可以慢慢的一个个地来” 匈奴百骑长嗤笑道 “不自觉更好,咱们可以一起上同时来,咱这别的没有,想上姑娘的小伙子们管够!” “头领,这主意好啊,咱还等什么,一起上呗,哈哈哈哈” 匈奴兵放肆的淫笑让姑娘们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正在有不争气人要伸手指认她人时,一绿衣女孩站出来抬起了头。 “我,我是阿祖的孙女。” 这一下所有人认识女孩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站出来的是她! 匈奴百骑长则眼前一亮,心说好一个标致俊俏的小美人啊。 瞧女孩刚及豆蔻之年,一袭绿衣,发髻凌乱,面目含泪,怎么看都应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但她那双明亮璀璨的大眼睛却诉说着自己不屈的意志。 匈奴百骑长心里点头,好啊,就是这样的才有折辱的意思,越是倔强才越是有味啊。 而老里长愣了半天,方才失声大呼 “红儿!” “嘿嘿,不愧是你这太原王家的女儿呀,养的确实水灵诱人啊,这要跟咱回了王庭,就算你不能伺候大单于,高低也是王公贵族们的禁脔,一辈子衣食无忧吃香喝辣。” 匈奴百骑长撇了眼老里长,啧啧道 “可惜现在因为你这守财奴爷爷,要便宜了咱们这帮粗汉,等十月之后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说可惜不可惜啊。” 看着女孩惨白俏丽的小脸,匈奴百骑长又补一刀: “噢,对了,首先你这小身板要能在咱们这帮壮汉胯下坚持到十月之后。” 女孩面无血色颤抖着嘴唇,最终一言不发,而匈奴兵们则肆意的狂笑。 人生最大的乐趣是什么?那必然是杀掉自己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将他们的妻子女儿们据为己有,再听她们大声的痛哭。 而谁能带他们做到这些事情,谁就是他们最好的领袖! 一旁的老里长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 “嘁,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东西” 匈奴百骑长一摆手,说 “这丫头赏你们了,让她好好见识下我草原男儿的雄风!” “好嘞,谢谢头领,咱都半年没碰娘们了,看我不x死她。” “喂,你悠着点,这姑娘可是咱们大家的,一人一发,见者有份!” 这年轻匈奴兵话音还没落,就见女孩在惊呼声,被那壮硕的匈奴兵按倒在地。 红儿愤怒,恐惧,蹬着腿拼命哭喊挣扎着,但随着脸上一个血红的巴掌印的出现,瞬间没了所有的力气。 “怎么样,还要藏着掖着吗?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匈奴百骑长皱着眉毛,莫非是真的没什么藏匿点?你王家在这祁县也算一大家,这邬堡里就这么丁点家底? “真的没有什么藏宝地啊……” 撕拉一声,女孩的裙子被扯掉大块,露出白花花的小腿。 “红儿……”老人被压着肩膀,低头叹息。 “嘿嘿,多谢你这老头啦,咱能爽到这么妙的小妞。” 匈奴兵一脸淫笑的解开腰带。 然而就在这时,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上头的血液都缩了回去。 只见一白皙的少年翻着跟头从天而降,英俊的小脸仿佛好奇宝宝,围着这匈奴兵前前后后左瞧右看,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说着什么,最后竟兀自蹲下,伸出手指抹了把那女娃的眼泪,送到自己嘴里。 “连味觉都实装了?” 苏曜品味着咸咸的眼泪,不由得有点期待。 可惜不知是语言设置没调对还是怎么,这帮人的叽里呱啦语的他确实是听不太懂。 “那么.可以开杀了嘛。” 最后就不得不说了,这吊游戏不管他们提了多少次意见,剧情动画就是死活不给加个跳过快进功能,于是他只能一边在上面听着鸟语,一边耐着性子等剧情走完。 不过也多亏这弱智剧情如此俗套,他压根都不需要听懂也知道该干什么。 嗯?这ai智能是不是又更精进了? 瞧那杂兵居然连裤子都不提就恼羞成怒的拔刀的样子,惟妙惟肖啊。 “谢了兄弟。” 然后这把刀就到了苏曜手上: “太慢了你。” 话音未落,白光已起,正欲施暴的匈奴兵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喉头一凉。 紧接着他就在天旋地转中看到了自己那无头身躯——鲜血狂涌。 第2章 剃头魔 “卧槽,新加的处决特效也太帅了吧,这能是12 ?”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苏曜激动的抹了把脸,他俊俏的脸庞被鲜血淋湿,透着股渗人的邪气。 “???” 直到部下的头颅滚到了脚边时,匈奴百骑长才如梦方醒,愤怒的大呼: “怪物!魔鬼!”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本来按预计这两颗人头应该是高高飞起的才是,真是失策。 茫然震惊的众人尽皆退后一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几十人的包围圈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苏曜这一句话就是带起一颗人头。 看着那滴血的长刀,这些不久前很多还只是牧民的匈奴劫掠者们纷纷两股战战,有胆小者甚至生出被包围者是自己的错觉。 “哪来的高手?” 一刀,两刀,三刀。 “太慢了” 虽然听不懂这帮人叽哩哇啦的鬼话,但是动作苏曜还是看的明白的。 “这是转阶段了?” “晚安” 就在苏曜有点蚌埠住的时候,对面的匈奴百骑长更加难蚌。 血花飞溅中,劫掠者们甚至没有看清楚这男人的动作,仓促围起的圆阵登时就被撕的稀碎。 身后箭矢破空之声不绝,苏曜也不回头,直接拉起尸体一甩,完美的挡下了这轮攻击。 “???别跑啊,我的exp啊!” 见这邪门小子念念有词的手舞足蹈,完全视他于无物,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苏曜甩了甩刀尖的血,环视一圈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超人,这无甲无盾的,如果真硬吃一轮齐射,还是有点压力的。 “射他!射他!给老子射死他!!!” 心里碎碎念,苏曜顺手就从眼前还未倒下的无头尸体腰间各抽一把刀出来。 百骑长摇了摇头,剑指苏曜: 可恨啊,曾经他也是休屠各部的第一勇士,如今竟被个汉儿如此轻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快跑啊!!” “谁先上?我来掩护伱们!” “好耶,开杀!”苏曜轻喝一声,对着最近的敌人踏步反冲,一息之间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这种白面小子绝对不是您的对手” 而中心的男人却尤不满足的挥刀招呼 “再来啊!” 这帮杂鱼也太不经打了吧,怎么这就开跑了? “来了!”苏曜再冲。 于是苏曜也拔腿开追,激情给他们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后发先至。 所以下一刻,本着山不见我,我自见山的精神,他像一发炮弹一样,对着最近的目标,咚的撞了过去。 “这货在说什么呢?” 老实说他虽然平时游戏对话剧情没少跳过,不过关键剧情或故事他还是会瞅一眼大概的。 咻咻咻——咻咻咻—— “哎呀,这刀耐久不行啊,这么快就卷了” “还有没有更强,更耐打一点的?”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五.一一四 “废物,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 匈奴百骑长显然也很清楚,所以在这退潮的人群中,他是唯一逆行而上之人。 匈奴百骑长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手,这两下之后立刻看出苏曜身手不凡,马上开始沉着指挥应对。 “空隙太大” “给大家报仇啊,头,头领?!” 百骑长出马后这帮匈奴劫掠者们明显稳住了阵脚,虽然让他们上去砍人还是不敢,但是给自家官长大声鼓气激励倒还干的不错。 现在这明显该boss战了,他还是对状况一头雾水。 作为一款主打真实战斗的游戏,高手对战有时一招即可分生死,这正式服的首场boss战,苏曜不好好体验一下怎么行。 这ai也太怂了吧,老子还没热身怎么就开始退了? “(匈奴粗口),这人好强!” “必胜!必胜!必胜!” 匈奴劫掠者们仿一下全被吓破了胆,此刻也不管什么财物和女人了,丢下武器一哄而散。 “汉人有如此武勇者,某倒听过一人,小子,你可是吕布吕奉先?” “头领,这人太邪门了,我看咱还是撤吧。”他的亲兵关心道。 持盾的匈奴兵完全扛不住如此凶狠的撞击,竟一口气倒飞出去数米远,盾碎,骨裂. 然而杀戮显然不会随着这一个倒霉蛋的倒下而结束,失去了队友的掩护,他身后那两名刚刚拿出弓的队友,瞪着大红的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苏曜,不知如何是好。 “(匈奴粗口),这小子有点东西,包围他,注意防御。” “头领威武!头领威武!” 然后他就见到自家头领在众目睽睽下飞了头. “就这? 取汝狗头,真如探囊取物啊。” 这帮npc鸟语就鸟语吧,反正红名都是怪,砍就完了。 苏曜抬手虚空翻点了几下,系统界面愣是没找到语言选项设置,气的猛拍大腿。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打了,劫掠者们纷纷后退,同时尽可能的远离身旁的队友,生怕被那个恶魔找上又给一锅端了。 “哇——” “妈呀——” 如此恶魔行径直看的匈奴百骑长目眦尽裂: 又是如法炮制一轮,手下还是没有一合之敌。 “哇,妖怪,妖怪啊——” “杀给老子杀了他!!” 匈奴百骑长高声呼喊着给同伴打气,自己终于也走到了台前 “三人一组保持队形,盾兵在前,其他人取弓,齐射准备。” 也多亏是这位百骑长多年来的威压,不然他们早就四散跑路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当即挺身而上,手中长刀蓄势待发。 “算了算了,还好界面是中文的,万一重登我号没了更血亏,今晚先爽够了再说吧。” “搭弓,再来!”匈奴百骑长的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 见两人相持,百骑长亲兵心下稍安,也大声奥援 善解人意的苏曜并没有让他们为难多久,血红的刀光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半圆,又是两颗人头滚落。 “你在看哪?” 回过神的苏曜也是大喝一声,拉开架势持刀相向,引而不发。 其他匈奴兵这时也回过神来,虽然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怪人的吓了一跳,但他们这里有近五十个人,这时同僚被斩登时激起了他们一身的血勇,纷纷挥舞着刀剑冲将上来。 别说,这游戏现在ai优化的确实有点东西。 一具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匈奴兵们骇然的大喊 “剃头魔!是剃头魔!”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第3章 一箭退吕布 “汉人竟出了如此怪物,必须要回去汇报休屠王!” 但…我还回得去吗? 骑长亲兵在颠簸的战马上疾驰,却没有感到一丁点的心安。 简直是一场噩梦,他们这百骑队虽然在强攻坞堡时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也还有大几十号战友啊。 没想到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这一人完全摧毁,不管是投降还是跑路都无法逃过被枭首的命运。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那扒了他们一身衣甲的剃头魔追着另一个骑马的同袍,一路狂奔将其斩杀夺马,这是何等的怪物? 说一句跳走如飞,马驰不及那是毫不过分。 “就剩我自己了.(匈奴粗口)” 绝望,太绝望了。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竟出现一队骑步混编的士兵。 是他们的援兵吗?不,那是汉军。 一袭红袍的汉甲亲兵看不会认错。 不过此刻老对手的出现却反而让他松了口气,比起身后那个二话不说只会砍头的恶魔,眼前的汉兵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啊。 于是他高举双手,向汉兵们大喊: “投降!我要投降!” “嘿!你还想add?(指多余的行动引来新的敌人)” 他身后紧追的苏曜,登时夹紧马腹,默默地取出了一张弓。 一向都是全歼党的苏曜根本不能接受有漏网之鱼。 只要想一下战斗结算后跳出个逃亡1的数字,那真是能逼死他这个强迫症患者。 所以虽然不知道那家伙在喊什么鬼东西,但是,红名都待死! 必须在这个小怪触发些什么麻烦的事件前解决掉他。 骑行的颠簸中,苏曜屏息凝神,逐渐进入人马合一的状态,开弓搭箭。 【骑射无双】发动。 这时跑路的骑长亲兵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回头望去,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 这个剃头魔想干什么? 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纵使是王庭最厉害的射雕手们,骑射的准头也不过二三十步啊。 而现在两骑的距离则约莫有近百五十步!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就在他将要跑到汉兵所在的地方时,背后死亡之音传来 咻—— 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 胡人亲兵骑手坠马而亡,没入眉心半截的箭羽还在微微的发颤…… 摆开架势的汉兵们愣了一下,上前确认此人已死后,汇报上官 “吕屯长,这是天佑我炎汉啊,胡人居然在内斗。 就是这一箭倒是有点东西,这么远都能中,真是走了狗屎运。” 他们是看到此处烽火赶来支援的救兵。 自打黄巾乱起,这天下就乱了套。 近来连一向恭顺的匈奴各部都暴起叛乱,为祸并州西垂。 先是年初寇掠西河,杀了郡守,前些日子又继而进犯太原,再杀刺史张懿,一时之间这些胡人威风无两,闹得并州烽火遍地,人心惶惶。 也多亏他有幸跟从吕屯长,方才从那场悲惨的溃败中幸存下来。 但如今群龙无首的并州已经没有任何组织大规模反击的能力,他们也就沦为了救火大队,哪里出事哪里跑。 虽然功劳和钱财也捞了一些,但这每每出巡还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回就落到敌军大队手里,枉送了性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吕奉先。 “.”若说手下的心情是坐了个过山车,那吕布的心则是高高吊起了根本落下不去。 “吕屯长?”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生长于汉胡杂处的边郡九原,吕布自小就精通弓马,长于武斗,对自身武艺可说是十分自负,打遍并州无人能敌。 也正因此,这一箭给他的震撼远超这些小兵们。 若说这一箭是靠走狗屎运做到?信了的人才是蠢得像个狗屎。 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命中目标,他当然也做得到,但若说谁能骑射命中,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而且即便命中,如此距离也必然丢失绝大多数的威力。 像这种距离骑射命中还要保持如此大威力的箭法……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吕布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头一次他在武道一途上,感到一种名曰无力的感受。 难道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吕布紧盯着视野中的苏曜,见此人杀人之后既不上前,也不离去,竟悠然立马于原地,好似在等待众人朝拜。 此情此景,让吕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一个休屠贱胡竟有如此狠角? 当我汉家无人吗?! 震撼,无力,羞愤之后,吕布又燃起了汹汹的斗志。 他提起手中长戟,骑马踱步向前,吩咐手下道 “胡人一向反复无常,尔等在此引弓待命,保持警惕,我先去会会这家伙。” 那苏曜为何立在原地呢? 他倒完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在纠结一件事。 “艹,这卫兵怎么还守尸体啊,我的战利品啊。” 在真三国世界游戏设定的前期,汉帝国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控制力,对于杀人偷窃等违法行为遍布各地的卫兵对玩家来说就是像爸爸一样的存在。 玩家们一般要想做点什么不太光彩的事儿,那是必须要躲着他们,不然被丢进大牢是小,变成红名被全服攻击可就得不偿失了。 “按说我杀的是胡人野怪,怎么刷卫兵出来了呢……” 但那卫兵检查尸体的样子,跟游戏里杀人后被察觉是一模一样啊。 考虑自己的存在都像是个bug,他也没再深究卫兵的异常。 于是当他看到吕布远远的提戟上前,还冲他不知喊些什么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所有玩家都会做的选择 ——开润! 只要犯罪行为没有被抓到认出来,就不会被记录,跑出仇恨区域就完事了。 正好村里的尸体都还没扒呢,这波杀完了新手关的怪,回去瞅瞅有没有任务可以交接吧。 另外还要想办法把语音问题解决一下。 于是他走的很果决。 这一下又把吕布给整不会了。 先入为主的他倒完全不会认为这胡骑是认怂。 反而第一想法是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我不动你不动,我一动你就跑是吧。 莫非这胡人在引我入坑?前方会不会有陷阱?他们是准备围杀我等吗? 放平时吕布不会有这么多想法,他弓马娴熟,武勇无双,且又有神兵方天画戟加持,天下何处去不得? 但刚跟着刺史阁下吃了场败仗,又被这胡人神乎其技的骑射震惊后,吕布的胆气确实被削掉了一小截。 他可不蠢,这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早练就了他敏锐的战场嗅觉和生存知识,这也是他在并州大乱后能活到现在的资本。 从道路的马蹄印迹他就看出了袭击村庄的胡骑规模,也因此他才放心带着这仅十几个的手下来拦截救援。 这是建立在以往对胡骑战力认知的基础上,对这些装备简陋,纪律松懈胡儿来说,一汉抵三胡轻轻松松,何况还有他在。 但现在,这战力的天秤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了。 思量中,吕布尾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的目送苏曜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是来建功的,可不是来送死的。 现在并州大地到处都是机遇,何必在这里死磕。 拨马回头的吕布咬牙低语 “胡儿,下次再见我定斩汝于戟下!” 第4章 任红昌 “原来语言问题是这么解决的吗?” 摆脱卫兵的追捕后,终于得空的苏曜总算搞明白了语言不通的原因。 这正式服改的太真实了,还专门设计了不同的方言语种,从洛阳雅言,晋中方言到匈奴和鲜卑语等等,每种语言都需要花经验值去学习。 而他现在获得的经验刚好能把洛阳雅言的技能点满还剩一丢丢。 差不多就得了,于是他启动加速,马不停歇的疾驰回村,带着顺手牵来的六匹马,在嘶鸣声翻越低矮的围栏,踩着田地横冲直撞,惹来一阵阵的尖叫。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奴婢不过是做了每一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当的起奖赏呢。” 到时候可就谁都活不了啦。” 妇女们纷纷拽着孩子,尖叫着往周围的屋子跑。 “是啊,要是祖父老大人和红儿也进来就好了,刚听姨娘讲的真是让我心惊胆跳。” “娘亲,娘亲。” 可万万没想到这次面对灾难,竟然是她率先站到了众人身前: 这里不但可以做各种任务,也支持种田打铁,跑商开厂,建立商队镖局,出仕吃俸禄等多种发家方式,据说后期还有自立一方的功能已经在新建文件夹了。 “也不知道这正式服现在是个什么时间线。” 而战斗系玩家运气好只需要多打几场胜仗,空手套些马来就超越了这些人辛苦一年的收入。 总之最终官方也没出修改收益的公告。 游牧兵和马贼们就是每一个梦想发家致富者的上上之选,原因也很简单,马匹实在是太值钱啦! 在一个人每天消耗补给仅需20-30钱的时期,一匹最低级的劣质驽马也值6000-8000钱,而军用战马更是有2-8万的天价。 不过可能种田玩家的声量还是太小,也可能是发现了漏洞的玩家们越来越多加入贩马大业,不但使物价平抑下来不少,还诞生了很多维护马价的水军。 真三世界的经济系统号称是全面模拟汉末三国时代的环境。 对面亮红名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边不用伺候了”里长摆了摆手“放心,等眼下事情忙过,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伱是?!” 这当然不可能。 由此,马匹之暴利可见一斑。 苏曜仅愣了一瞬,就抽出了双刀,迎头而上。 王晨和王凌等王家儿郎惊得纷纷抄起身边的家伙什就要上前打杀。 这到底有多离谱呢,后来他在论坛看种田玩家们狂喷才明白,一个种田满级的玩家即便以百亩最高品级的水田去耕种,也不过岁入12万钱左右。 红儿鞠了一躬,小声说 厅堂口,一声标准的洛阳雅言传来。 “傻孩子,老夫不但是你们的爷爷还是一村之里长,若我都不在,那帮胡人定会发现不对,掘地三尺也会把咱们都揪出来。 “主人言重了……”女孩摇晃着从阴影中走出。 “胡贼?!” 而黄巾之乱后,天下动荡愈演愈烈,民间高门世家们为求自保又再次开始以宗族为纽带,相互串联,囤聚邬堡,以避戎狄寇盗之难。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六.一四三 “可恨胡人竟杀我家数十口人,幸亏祖父老大人深谋远虑,将我和小凌等人藏于邬堡地窖,不然我们怕是也成了那刀下亡魂。” 不过这也多亏了洛阳雅言有80%off的新手福利。 但目前最直接,也是收益最大的,无疑还是刷怪打野,参与掠夺和加入国战。 他相信那里肯定有新的任务指引。 话不多说,解决了语言问题后,下来他就可以回新手村正式开始游戏进程了。 于是便果断买了下来精心培养,教其读书做人,歌舞声乐,未来不管是赏给族中优秀后进,还是赠予王侯公贵都是一桩很好的投资。 “胡人杀回来了!” 这一波他虽然没细数,但怎么着也有几十个胡骑了吧,什么是一波肥,这就是一波肥! 少年王凌也是紧握双手,要不是兄长死死按住他,他肯定要冲出来砍杀那些胡人。 跑着跑着,他就看到了一匹无主的战马,赶忙过去套好绳索,心中激动不已。 “快跑啊!” 其中打野也是很有讲究的,像是流浪各地的黄巾杂兵经常杀了很多也爆不出什么好东西,是十足的穷鬼。 面对猝然而至的胡人,他们祖父行动果决,将他们这些不满十八岁的男丁全部被强塞进隐秘的地窖,方才躲过一劫。 厅堂前,少年王晨在领着弟弟们帮族人敛尸后,看着损失脸色惨白。 不过一款高自由度的游戏,并不会强迫玩家必须要做什么,所以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顺着记忆,先搜刮了一些野外没来得及摸的尸体。 “红儿身为我家养奴婢,在主家危难之时,能挺身而出,属实是忠义可嘉。” 至于红儿…… 这他们能心理平衡才怪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开始了疯狂的舔地套马行动,最终靠卖马暴富,在京都洛阳买房置业,过上了富豪人生。 众人循声望去,一短发胡衣的高大男子满身满脸都是血的站在那里。 苏曜估摸着自己这个账号的bug体验能顶一晚上就不赖了,想想等明天开始又要重新肝新号,那现在当然要抓紧时间先战个痛快再说。 ——“愚蠢的自我牺牲主义” 此地的邬堡即是太原王氏的一处资产,可惜尚未修缮完成,并州军就连逢两场大败,胡骑趁势深入内地劫掠,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王里长看了眼在墙角的阴影中缩头抱胸的女孩,点了点头 网上那些关于真实性和游戏性的争执暂且不表,这次大讨论对他最大的影响就是他这种内测老手可太明白这些掠夺者和马贼的本质了,这可都是一个个闪亮的金块啊! 但有穷鬼,自然就有菩萨。 而始作俑者的苏曜则毫无自觉,纵马奔行,在几成废墟的村庄中一路穿屋过舍,来到村中邬壁前,飞身下马,扫了眼门旁塌陷的墙壁,大摇大摆的直入其中。 邬壁,又称邬堡,是民间自发营建的防卫性建筑,最早起源于汉武帝时期的塞外列城,于王莽乱世时曾风兴于世,后在光武帝平定天下后又被大量摧毁,仅边郡之地有少量保留。 红儿,全名任红昌,数年前因家道中落被其父任昂卖身,他初遇这小姑娘时就发现她不但姿容秀美,娇俏可人,还颇有些顾盼神飞,见之忘俗之感。 这一下可把老里长吓得魂飞魄散,拍案大呼 “都住手! 这是咱的恩人啊。” 第5章 晋西北的传统 “恩人?” 王凌楞楞地摸了下脖子,温热的血丝丝的流着。 “凌公子?!”红儿惊呼“奴婢这就去拿麻布” “……” 我,还活着??? 王凌如梦初醒地长出口气,真的只差那么一点,他脑袋就搬了家。 而王凌甚至没看清那位“恩人”是怎么出的手,这刀就划破了他的脖颈。 他又是什么时候收的刀? 王凌屏息侧目,身旁伫立那男子一身鲜血,活脱脱就像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仿佛随时都要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吞噬一切凡间血肉。 直到此时,王凌方才确信了那些女眷们说的不是瞎话乱吹,这人,也许他真的可以一己之力把那些胡人全杀了…… “小辈儿们不识抬举,冲撞了您,多谢恩公手下留情啊”里长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位杀神是怎么一刀一个人头的收割胡人的,还好最后这下收住手了,不然他真是欲哭无泪了。 苏曜哦了一下,问 “你是,村长?” “啊,老夫正是祁县王家村里长,恩公可有吩咐?” “正好,刚刚那些个胡骑我都杀完了,任务是你这交吗?” “啊?”老村长一脸懵逼。 “嗯?难道这任务不是杀胡人救你们?我走错线了?” 苏曜心想这任务不会是反套路的吧,于是他小声嘀咕道 “莫非我应该帮那些胡骑?” “啊?!” 里长吓了一跳,赶紧应道 “没走错,没走错,您来的很及时,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咱们村少不得一次灭顶之灾。” “不错,那我奖励呢?” 苏曜站的笔直,精神抖擞的看着里长 “还有我刚怎么没见那些胡骑尸体呢?我战利品可还没摸呢。” 似懂非懂的老村长听到奖励,战利品这俩词后终于回过味来,原来如此,他懂了! “恩公放心,恩公放心,那些胡骑的战利品还有那两个胡人俘虏咱都给您收好留着呢。 您且先在咱这洗漱歇息一晚,赶明早我们就把给您的谢礼备好。 不但如此,我还要像上级郡府发文,说明您的武勇和高义,相信到时太守阁下也一定会发榜表彰您的” 老里长瞅了眼挂在苏曜腰间的那两把殷红砍刀,颤颤巍巍地抱拳慷慨言 “不知恩公可还满意?” “还行吧,不过为什么要明天,我赶时间,可以现在结算一下吗?” “这咱们村突逢大难,家家都披麻戴孝的,不好指派大家呀” 老里长一脸为难,突然灵机一动 “要不您看小老儿这里有什么您看上的,只管拿就是,咱保准一句话都不说。” “???” 苏曜无语,这老村长npc瞧着浓眉大眼的,没成想还怪滑头的嘛。 刚刚对话的时候他就瞅了好几圈了,本想等任务交完看什么能搜的,结果谁知这屋子的建模虽然做的都挺精细的,但室内摆件基本都被掠夺一空,也没见有什么可以开的宝箱。 不过他转念一想,有了新感悟 “意思是这奖励我可以自选呗。” “呃是这样的。” 老村长望着苏曜逐渐咧开的嘴角,隐约感觉有点不秒。 “伱们也不用备什么奖励了,我估计也用不上,包括我那些战利品除了武器盔甲和马匹外的杂物你这要能卖就都给我处理了,换来的钱嘛” 苏曜回头扫了眼王家众男,把他们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就都换成壮丁吧,人都给我招满,我等会就带他们去杀胡人。” “啊?!” “什么??” “哎呦恩公,恩公诶!” 老里长吓得赶紧拍苏曜肩膀 “使不得啊,他们这十来个人可都是我王家最后的种子啊,可不敢给咱带走了啊!” “你怕什么,我是带他们去建功立业,杀胡人保家乡,又不是带他们送死。”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还没反应,王凌的眼睛先亮了一下。 ——“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这边就这些男丁了,谁也不能上战场!” 老村长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档在苏曜面前。 且不说这次灾祸之后,大量空置的土地需要人手耕种,便是这些孩子他也早有自己的安排。 说起太原王氏,在晋中那也是相当显赫的名门望族,直可追自周灵王太子姬晋。 虽然他们分家后在祁县的这一支脉不及隔壁的晋阳王家,但还好祖宗保佑,出了族亲王允那样的大贤。 只要假以时日,好好发展他相信祁县王氏的成就必不会逊于晋阳王家。 只是如今边郡动荡不安,王允又因得罪宦官被免失去了联系,若非如此他早就让族中优秀后进如王晨王凌等去投奔于他了,此时怎么可能允许这个来路不明的怪人把他们都带走呢。 面对这位老里长的坚持苏曜倒也没觉得如何,新手村功能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于是他又问了些关于眼下现状的情报,终于搞明白了开局的时间。 188年3月初 这让他既困惑又他激动。 困惑是这个时间点正好卡在传统三国游戏与故事的尴尬时期,黄巾之乱的大潮刚刚过去,董卓又还未进京,各路英雄绝大多数也都尚未崭露头角登上舞台。 而激动嘛,则是因为这个地方。 并州! 对于三国历史,他有所了解但并不资深,不过并州恰恰是他相对熟悉的地方。 这不止是因为这里有以吕布张辽和高顺为首的超豪华并州军团,或是网络上曾经流传的那些三国诸侯吊打胡人,而晋朝被胡人吊打的种种段子。 主要是因为前些年在他高考前,恰逢真三世界推出了并州地图包,没法登录游戏的他就各种翻看并州设定集。 谁知这不看就算了,一看可不得了。 原来历史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不但长期被大汉压制的胡人崛起就源于汉末三国,这偌大的并州竟然在此经历了长期的无政府状态。 是的,无政府状态,晋西北乱成一锅粥的传统,显然是古已有之,且眼下这一波还恰恰就起于这188年的三月后。 这是为何呢,按说这时节朝廷还没崩溃,不至于不管并州的事了啊。 事实也是朝廷确实管了也先后派了两任继承者来处理并州事物。 但是嘛,下来的两任刺史和州牧却一丁点正面作用都没发挥,甚至都没到并州上任过。 这二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并州刺史丁原和并州牧董卓了.比起并州那一锅粥,他们两任显然更关心司隶洛阳的事情。 本应肩负重整并州乱局任务的丁原,不但没为并州带来希望,反而宅在河内(司隶州),遥控带走了并州最后的精锐。 而下一位继任者董卓的操作就更骚了,直接就在并州外围绕了一圈,搞了波突袭上洛。 大汉如此配合,各路胡人当然不会错过,于是纷纷开始对这片古老的土地展开血腥的掠夺和侵略,被放羊的并州,最惨时十郡只剩其二,除太原,上党两郡外,其余尽入胡掳掌中。 就这仅剩的两郡,控制也非常的薄弱,其中长期被黑山军盘踞的上党且不说,贵为并州治所的太原也沦陷于白波军的攻击,而且巧了,就在这一年。 可以说就在这188-190的两三年内,大汉朝廷在并州的势力就完全就被洗了个干干净净。 后世人们印象中所谓强悍的并州军团竟只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最后的波纹。 最终,并州的乱局持续了一代人不止,直到中原稳定以后了,曹魏政权才开始对并州进行恢复,但漫长的时间完全改变了当地民族的比例,汉家势力彻底退出并州边郡,即便曹魏战胜了胡人,但胡人进一步深入华夏腹地的现实没有改变,反而在和平后得到了可更好休养生息的土地,为后世五胡乱华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现实中如此,以历史模拟为噱头的游戏中当然也会有体现,混乱失序的并州也因此成为了高等级玩家们后期刷钱和经验的重要地区。 “开局并州,倒也有趣。” 一念及此,苏曜还哪还能在这里坐到明天早上,伸手一把从垫着脚尖要给他擦脸的红儿手上拿过毛巾,用力的抹了两把脸后,就大步流星的告辞出门。 开砍! 第6章 女婢貂蝉 “请等一下” 王凌脖子上缠着麻布,提着把长剑拦在门口: “我愿随恩公同去杀胡!” “哦?”苏曜意外,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自己都不准备招人了,人反倒送上来了。 “小凌?!” 与苏曜的意外不同,王晨相当震惊 王晨看了眼他们的祖父,却见这位老祖宗只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揪着胡子。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是你太矮了吧。” 然而很快,风光既不再,成为了吕布的女人后,这位美人的命运就一路悲凉了起来。 很遗憾,若是一个重度的剧情党,或对三国某些典故、同人了解比较深的人,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大多都会心领神会的一笑。 “会书写算账吗?” “红儿!” “主家说这是令尊的佩剑,公子既以决意上阵杀胡,那便将此剑给您,望您不要辱没门风,令尊父蒙羞。” 王凌赶忙翻身下马,扶住女孩。 喊过在地上发愣的王凌,两人拨转马头。 “会射箭吗?” 在小时候他父亲为保护叔父王允而死后,这把剑就被祖父收了起来,没想到如今竟然交给了他,而且看剑的样子这些年显然一直有在精心保养。 也正是因为貂蝉这充满悲剧色彩传奇的经历与其绝代佳人身份的对比,使得几乎所有三国类游戏里干涉貂蝉命运或将其占有,就成为了玩家们喜闻乐见的一件事情。 并州人,这些年谁家没几个人死在战乱里,挨个都要报仇的话,那杀的干净吗,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扎好篱笆加固邬堡。 可以说玩三国,却不收一次貂蝉,你还是个爷们? 苏曜笑了一下,本以为是个填线的士兵a,没想到竟然是个有技能的队友1。 “有事?” 明明是天下最强的吕布在东汉末年的大混乱中却迟迟无法建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就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女人。 “会的” 说完苏曜招呼了下王凌,便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边跑边说: “以后伱就负责给我负责向导和后勤吧,行李和战利品就都交给你了。” 是的,身边的王凌实际上在三国历史中也不是个普通的小角色背景板。 对此苏曜当然也不会免俗,但很可惜 此时的苏曜只是眨了眨眼睛,对他这种伪剧情党,既不晓得任红昌是谁,也同样没认出王凌的身份。 “.” 若是时间正常推进,现在还是个小萝莉的红儿将在不久之后成为司徒王允的义女歌姬,并于两年后董卓进京祸乱天下时,在家国大义面前勇敢献身,成为王允离间董卓与吕布连环计中的一环。 “光辉耀人.恩公真是好名字。” “会的” “奴家任红昌,不知恩公姓名.” “走了。” “嗯,出发开砍!”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家一女婢罢了”王凌收回目光“恩公咱们走吧。” 之后的貂蝉凭借自身美貌,胆气与机谋周旋在天下最具权势与最强武勇的两个男人之间,最终借吕布之手除掉恶贼董卓,结束了董卓的专权与黑暗暴政,这也成为了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貂蝉。 ——“恩公!” 两人回头,只见大门口红儿小小的身子抱着把长剑,气喘吁吁地弯腰扶着门框。 七七.八一.九三.一六七 “胡人杀我家几十口人,如此大仇哥哥你就放得下吗?” “任红昌?”苏曜嘀咕“这谁呀?” “略通。” “恩公,凌公子!” “才没有” 苏曜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再次在心里痛斥不叫跳剧情的厂家。 红儿身高仅六尺有余,而苏曜则有八尺出头,即便两人面对面站着她都像个袖珍的陶俑娃娃,更何况如今苏曜高坐马上,再加之阳光,更是让她伸着脖子也什么都看不清了。 女孩莫名出来抢镜的表现确实让苏曜有些侧目,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红儿赤着脸躲过王凌的目光,来到苏曜马前,仰起脖子,青年背后的阳光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好高啊” “小凌武艺不精,又不通兵,我怕他是去给恩公当个累赘啊。” “他这可是自愿的啊,我带走你们没话说吧。”苏曜问。 “老村长放心吧,砍杀的事儿有我,这么个技术兵种我可不忍心把他白白送掉。” 苏曜的雷厉风行让王凌愣了一下,他摸了下脖子,向家人挥手后便赶紧也跟着跑了起来。 “砍过人吗?”苏曜问。 “没什么,奴婢应该做的。” 原因无他,任红昌此女在几乎所有的三国故事中都会出场,只不过她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称呼 红儿等了半天,突然用力地鞠躬对之前救命之恩表示感谢,而后也不等人回话就在丢下一句祝他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话后,埋着头一溜烟的跑掉了。 但很可惜,历史中的王凌起家太晚,在群英荟萃,脍炙人口的三国前中期基本都在默默无闻地打野练功,并不是那般令人耳熟能详的人物。 “.没有。”王凌答。 “辛苦红儿送剑了。” 最终吕布带着他的部将和女人们一路颠沛流离,命丧下邳白门楼,成为最先从争霸中退场的种子选手之一,包括貂蝉在内的所有家眷都被曹操笑纳,迁往许昌后再无记录。 这位王允的侄儿,直到近50岁,曹丕开国后才真正的走上台前独挡一方,成为魏国大将,官至太尉最终在反抗司马懿的斗争中被捕自尽。 苏曜回头,这个萝莉npc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凌明白!” 老里长沉默了一会,方才说 两人一同来到邬堡外,翻身上马。 “不” “那就行了” “明白!” ——“我是不精通武艺和军略,但可以学啊,而且我对本地情况还算了解,今日恩公若是愿给王凌一个得报大仇的机会,凌愿效犬马之劳!” 虽然不懂这段剧情有什么意义,但苏曜还是顺势报上了姓名。 没错,正是我华夏古典四大美女之一,被誉为有着闭月之容的绝代佳人,同时也是三国时代前期推动剧情发展的最重要女性角色,没有之一。 “会骑马吗?” 然而此刻的他还只是个有着诸多烦恼与心事的热血少年郎。 “请问恩公下来准备去哪里杀胡?” 第7章 吕布与张杨的困境 当苏曜带着王凌出发刷怪的时候,祁县汾河西岸有一藏于林野的小型汉军营地。 “张从事,吕屯长回来了。”亲兵穆顺来报。 “哦?居然这么快,奉先果然是我并州无双的勇士啊” 案几后愁容满面的张杨难得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吕屯长是孤身回来的,属下看他面色不善,恐怕.” “什么?” 无需小兵再说什么,吕布吕奉先已大步流星的拉开营帐门帘,看到张扬他也不说话,把头盔一摘,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就吨吨吨的往嘴里送。 张扬见状,摆了摆手让穆顺带小兵们都退下后又给吕布满了一杯才问 “奉先贤弟,可是此行不顺?” 胜败本乃兵家常事,并州近来一片混乱,败仗连连,纵使威猛如吕布,偶尔吃瘪也属正常,大家都是保卫并州的僚友,值此危难之际更该相互照应,齐舟共济。 两壶酒下肚,吕布气顺了不少,说道 “稚叔,放心吧,那些儿郎们都在后面溜着呢,都没出事。” “噢,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那帮胡骑有点扎手,有个狠角再加之人多势众,我杀了俩人见势不对就先撤了。” “啊?” 张杨面沉如水,顿了一下问: “那祁县王家那边?” “.”吕布沉默。 “奉先糊涂啊!” 张杨拍腿: “这老百姓们死再多那都是刀枪无眼,水火无情,可这太原王氏那是一回事吗? 人家可是本地郡望,族中子弟遍地方,不管是谁当刺史,谁当郡守,那都要给他们家几分面子。 现在你这一兵不出的看着他们家的村子遭抢,不定人家出了多么大损失,回来等新刺史上任,王家闹将起来,你之前再大的功劳都会被抹空,甚至找个由头把你当替罪羊顶出去平息王家怨气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稚叔伱这是唬我呢” 吕布靠着案几喝了口酒道 “外人只道太原王氏,可咱们谁不知道,祁县王氏和晋阳王氏根本不是一家,况且自十来年前那王子师与太守王球闹翻以后,这祁县王氏和那晋阳王氏便是形同陌路。 如今祁县王氏遭殃,晋阳王氏就算不看乐子,出头那怕是不可能的,不然那太守阁下为何抱着他那二千守军闭门不出,坐视周县遭劫啊?” 张杨抬起头,看向吕布的目光有些许意外。 没想到这个整日喝酒砍杀的同僚还是会动些脑子的,对时局也确有一番见解,但可惜只有一点,不能更多了: “奉先莫非是认定这王允王子师就没有再起之日了?” “.” 这下吕布不说话了,对于朝中局势,他并没有渠道了解,只知道王允得罪了宦官,出了事,现在连家都不敢回,祁县王氏显然是倒了靠山。 “为兄有幸和王子师共事过一段时间,他是咱们这难得的好官,更是位君子,最关键的还是他得到了很多朝中大员的青睐,若是因为他一时的失意就看轻,得罪于他,那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这难道还能怪我咯?” 吕布要是不想杀胡的话就不会去了,老老实实的像手下那些胆儿都吓破了的小兵们一样,躺在营里睡大觉不好吗? “可老子又能怎么办?这的情况你最清楚,就这么点家底了,我就是再把那十几个弟兄拼掉,村子也不见得能保住,到时稚叔又要怎么说我?” “这伙胡人有这么强?” 吕布的武艺张杨是绝对认可的,三个他怕是也打不过一个吕布。 如今见那胡人竟逼得这位吕布脸色铁青的发火,赶紧安抚道 “奉先不要激动,为兄是在给你分析情况,刚刚我也想了一下,确实,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吕布有一句话倒没说错,张杨确实最清楚眼下状况。 别看两人虽说是同僚,但张杨此时不管资历还是官职都比吕布要大上不少。 比起在军中领屯长职,秩比二百石的吕布,他则是刺史府的武猛从事,虽然也只有秩三百石,但职权上却有协助刺史处理整个并州武事的实权。 在如今刺史蒙难并州无主的当下,除了那些大权在握的太守他指挥不动外,他就是并州军事上事实的长官。 那么眼下又是个什么状况呢? 一句话来说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们这大营没兵了! 后汉朝廷与前汉朝廷在地方军制上有极大的不同。 昔日光武中兴后,为防地方割据作乱,加强中央军权,将地方官府和各地郡国的所有常备军力悉数罢免,还一并取消了地方上统帅军队的武官,仅保留少量本地民兵武装和治安卫队,除了北边地区好些外,大多都要等着朝廷中央的天兵下场。 也因此当黄巾之乱爆发时,朝廷瞬间就陷入了无兵可用的尴尬之地,一向积极打压地方豪强势力的皇帝刘宏被迫只得向地方放权,准予刺史和州牧自行募兵剿匪,这才给了他们施展拳脚的空间。 像吕布,就曾是五原(今内蒙)当地卫戍军的一员,后为应对波及并州东部的黄巾余党——黑山军乱匪的骚乱,被前任刺史临时从北边征调而来,因武勇过人脱颖而出在新军中被委以屯长之任。 常言都说按下葫芦浮起瓢,然而他们呢? 那真是实惨,黑山军叛乱的葫芦还没按下呢,去年岁末南匈奴休屠各部的叛乱又把另一个瓢浮了上来。 这个世蒙汉恩一直定居西河郡内的匈奴左部,竟然在年初直接杀死了西河郡太守,大掠四方扬长而去,进而威胁云中,五原,朔方太原等边郡。 为防胡乱扩散,于是他们便又马不停蹄地从东边被调往西边,没曾想还不等他们收复西河失地,二月时又一伙名号白波的黄巾余孽聚众十万人,抢占了那里。 大概这就叫血崩吧。 至此,西河郡成了第一个完全沦陷的郡治,并州的局势开始在失控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很快,这进了三月后,刺史张懿许是受不了天天坐困太原治所的日子,又许是耐不住匈奴人无休无止的掠夺和挑衅,竟然雄起了一波,无视众将劝说执意出击浪战。 这一下果然就中了胡人们的奸计,原来在不知何时,这伙休屠各部的贱胡不但养出了控弦上万的精锐,还征发了几乎全族的牧民。 这场双方在平原上激战最终以并州军团的惨败而告终,张懿不但自己丢了性命,还把他们并州最后的攒起的那点家底也几乎被送了个干净,如今几日下来他们才聚拢到不足200士气低落的溃兵,时局绝望的令人喘不过气。 第8章 优势在我 “稚叔,要不咱们想办法把北四郡的兄弟们调回来吧?” 吕布所说的北四郡指的是并州北部的朔方,五原,云中,雁门四郡,国初以来,此四郡就安置了大量的匈奴,羌人与乌丸等胡人部落在此繁衍生息,汉民与之长期混居后,其民风彪悍军武精良冠绝华夏,且驻扎着整个并州最精锐的部队。 “不行!且不说北方鲜卑人蠢蠢欲动,咱俩都是北四郡出身的,你难道不知道当地有多少胡人吗? 自打十年前那场大败以来,胡人们就各个有了二心,眼下这些年朝廷不给补员不说,每有战事又都是先征北四郡的弟兄,那边还能有多少可战之兵?咱们这回再调,一旦那些胡人趁机闹起,怕是北边就.” 张杨闭上了眼睛,他们行伍之人早就见多了死亡,但那里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他不希望那里出事。 “稚叔,我就是很清楚,他们弹压当地都够呛了,现在不调他们,我就怕等咱们这边战败的消息传去,那些胡人配合匈奴叛党和外面鲜卑一起发难,这些人再想走可就难了。” “你,这是要弃土啊?!”张杨大惊。 “那你说怎么办吧,除非他们人人都是我吕布吕奉先,不然就咱们这点兵撒出去,在这并州大地上怕是什么都守不住。” “不行,不要再提这个了,就是弃土那也不是我们这级别的人能做的决定。”张杨双手按桌瞅着烽火遍地的地图,再不言语。 见张杨不再言语,吕布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这并州最后的野战力量都被那猪一样的张懿送了个干净,除非朝廷天兵驾到,不然并州的崩溃已没人能够阻止。 但朝廷的天兵?呵呵。 不知不觉间,吕布又是一壶浊酒下肚,想那个还不如想想现在有什么乐子可找,保不齐哪天大家就整整齐齐,都成了那一抔黄土。 这倒不是吕布性格悲观,而是现实如此。 可以说他们这点人能活着来到这里,都是从千军万马的包围中一枪一戟杀出来的,这有武力值在线的实力,也有多少是有那么些运气的。 而更多的人是一夜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活着,对于他们这些被朝廷遗忘的并州军士来说是一件无比珍贵的事情,所以对他们而言,生活,那更多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 不过也正是在那一战,吕布和张杨真正建立起了过命的交情,虽然他们依然还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歧,吵架,但绝对不会伤了感情,更不会背叛对方,他们是相互间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奉先,我想了一下,祁县王家的事儿不能放” 张杨抬头看着吕布 “我们现在是大祸临头了呀。” “啊?什么?” 大祸临头?难道胡人发现了这里?不能啊。 张杨看吕布不明白,无奈的苦笑 “奉先啊,我特别佩服伱一点的就是你这身无双的武勇,说是咱们并州大地妇孺皆知的勇士也不为过啊。” 吕布听了眉头一皱,和张杨处久了他早知道了,这货如此夸他的时候下来准没好话,果然 “但是啊,贤弟你如今也已33了,不是十年前的年轻小伙了,这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连远不及你万一的同乡李肃都被董公带走,如今在西凉军中混成了个将军,整日人模狗样的,而有虓虎之勇的贤弟你如今却只是一屯长,还是去年临阵提拔.” “得得得,行了” 吕布摆了摆手,打断张杨千篇一律的废话 “吕某就是不会当官,见不得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又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你说就是了,反正你是上官,有道理的话我听就是了。” “奉先莫要生气,为兄言重了,当官的话为兄也不能说十分擅长,但在这刺史府的几年下来,有一点却很清楚。 如今刺史一人执掌地方军政大权,咱们的前程与命运可说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我倒知道,可这刺史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大祸?” “老刺史是没了,可朝廷总要派新的来吧。 而这新刺史的人选为兄有些眉目,应是那泰山郡的丁原,曾经就传大将军何进不满张懿在并州的无能表现,要以丁原换掉他,所以他才想要打上一场胜仗. 如今他既已兵败身死,丁原赴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差池,到时他新官上任,咱们两个败军的逃兵,一着不慎被人杀头立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吕布倒不是没想过,所以他这几天才领着小股人马四处出击,收人头攒军功,多少也有点给新使君些见面礼的意思: “可这和那祁县王家有什么关系?” “刚刚说了丁原是大将军何进的人,那你可知这王子师,能够从狱中脱困又是谁的功劳?” “嗯莫非你要说是那大将军何进?” “我刺史府的信源上如此说的。” “.”吕布有点烦了,何进,那可是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有他给王允撑腰,怪不得张杨说这王允会有再起之时。 “如今王子师不知所踪,有可能就托了大将军的庇护,这新刺史丁原又是新官上任,人生地不熟,王使君(刺史尊称)则久任并州,他们既然有这层关系,丁原就有很大可能会与其沟通并州局势。 所以这祁县王家正是我等破局的关键,在太守都放弃他们的时候,只有我们愿意拼命施救,那王子师日后知道了岂能不感念我们?只要他在丁使君面前能美言上那么几句,咱们的未来不就有保证了吗?” 张杨的表情越发的激动,借着与吕布的谈话,他也彻底的理顺了这些天日思夜想的问题。 战绩稍纵即逝,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张杨攥紧了拳头: “趁着胡人还没有汇合,咱们全军出击!我现在就想办法动员大家,无论如何都要在那伙胡人把王家村人都掳走前拦下来!” 200对50,优势在我! 张杨的想法错了吗? 一个浑身浴血的胡儿身影突然在吕布脑海中闪过,他动了动嘴唇,忍住了没有开口,对自己瞬间产生的疑虑深感为耻。 那个神秘胡儿虽然展现了神乎其技的箭法,但终究也不过血肉之躯。 自己十几年前从李彦师父那里出师后,就未曾在一对一的单挑中败下阵来过,如今又有神兵方天画戟的加持,难道还能惧一胡儿? 真是笑话! 第9章 弓来 “啊——” 日暮西陲。 一声尖叫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敌袭!敌袭!” 紧接着又一声惨叫戛然而止,胡人斥候双手捂着脖子摔下马来,被箭羽刺穿了咽喉。 这穿越林地的官道,正在成为胡人们的死亡之路。 “戒备!快戒备!”匈奴骑长大喊。 “咿呀——” 又一骑手坠马,这一次利箭没入了他的眼眶。 “汉兵!是汉兵来了,我们有救——” 人群中被绑着的小男孩刚激动的高呼一声就被押送他们的胡兵一脚踹倒。 “敢轻举妄动者,死!” 咻——树影中又一箭飞来。 前一刻威风凛凛,作威作福的胡兵瞬间眉心处被洞穿,高举着刀缓缓倒下。 “(匈奴粗口),根本没有汉兵,就是一猎户,来人跟我冲!” 虽然这一会功夫就死了四人让骑长有些心惊,但老练如他已经看出了敌人的虚实。 若真是汉兵偷袭,哪会这么一箭箭的开弓。 哼,居然敢在他们这些马背上的英雄面前来逞能,等让他抓到了,一定要那小子好看。 匈奴骑长呼啸着领起十名亲随就冲向林子。 然后然后他就没然后了。 在那杆穿透他眼窝的利箭夺取他最后一丝生机之前,他都想不通。 他可是骑着马在林间奔行啊,怎么会能这么准! 不过临终前他还有一丝欣慰,因为他并非死于汉儿之手。 在那婆娑的树影后,他隐约见到的是与他同样衣着的骑士。 至于为什么会被同族攻击,他已经没机会去想了。 “(匈奴粗口),射雕手?!你在干什么?是自己人啊!” 领队阵亡的短暂混乱中,胡骑们也发现了那位杀手的身影,可惜他们的问题没有答案。 箭,依然不停! 一人落马,很快又一人落马。 每一箭之间都保持着完全相同节奏,每一次开弓都像拨动一次琴弦,发出的是收割人命的死亡之音。 “只有一个人,都来啊,一起上!” 端着长枪的骑手声音带着颤抖。 他的判断也没有错误,长于草原,精于围猎的伙伴们即便无人指挥也依然默契无间,自觉展开了围捕。 以他们马匹的速度,最多这位射雕手也就只能再发一箭了。 等他们靠近之后,此人必双拳难敌四手。 他也不怕这叛徒跑掉,包抄而来的伙伴们已经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虽然损失很大,但我们能赢! 射出最后一箭的苏曜将弓一扔,大喝一声抽出双刀就骑马迎面冲上。 “来,开砍!” 三骑交错而过,血光飞溅。 古怪的语言,既非胡语,也非汉话。 啊?我,怎么飞起来了? 胡人骑手看着大地越来越远,惊得想要捂嘴却找不到自己的手. 那声音.莫非那竟是死神之声吗 苏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斩杀之人还有那么点小文艺,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又砍杀了两个骑手。 “杀啊!!!” 支援包抄来的胡骑们瞪着血红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骑长领去的十人队全军覆没,一下全被激起了义愤,热血直冲脑门,在愤怒的支配之下,齐刷刷的调头向苏曜发起冲锋。 打头的三位骑手肩并着肩马贴着马,架起长长的骑枪绝不给任何人以近战的机会。 “弓来!” 大喝之后,一张骑弓从天而降,苏曜伸手一抓,摸出袋中箭矢,引弓便射 “烈弓之下,片甲不存!” 咻咻咻—— 三位骑手仿佛撞到一堵高墙,齐齐一震,从马背跌落而下。 “什么??!” “连珠箭,是连珠箭!”有识货者立刻认了出来。 这竟是一箭三矢,而且一如苏曜所言,全部是穿心透甲而过! “糟,快散开!” 然而来不及了。 又一发连珠箭将第二排的骑手收割。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跑,快跑——” 胡骑们的士气顿时崩溃了,纷纷开始逃命。 慌不择路之下,甚至有冲了一半的骑手因勒马急停带着马儿一同摔倒。 “好蠢的ai” 一箭收掉送来的人头后,苏曜乘胜追击,这伙人跑的可太快了。 “我的经验值啊!” 下次是不是应该悠着点打,这么快就给打白了,全歼很难的啊。 于是林野间离谱的一幕出现了,数十名骑手被一个骑士撵的漫山遍野的逃. 直到苏曜和胡人们消失于地平线后,树上的王凌才如梦方醒的大爆了一句粗口 “这什么状况?此乃人乎?” 他知道这位恩公武艺高绝,但是这也太. 就是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 呃,现在我该怎么下去。 王凌一脸凌乱。 黄昏血色。 当这边林间获救的汉家儿女们一脸激动兴奋,相拥而泣时,另一侧的丘陵之地,全副武装的汉兵们正埋伏在山野林间。 “奉先,我们的位置没错吗?” 张杨问了句废话,这里是王家村及附近几处村落向西而去的主要通道。 胡人们抢掠之后若要返回,那走这里是最近也最快的通路。 那些胡人如今新胜,正志得意满的时候没道理谨小慎微的放弃大路不走去绕其他小径吧。 可他们蹲了快一个下午,连根毛都没有蹲到,由不得张杨不多想。 “莫非王家坞壁坚固,胡贼耽搁了时间?”吕布也怀疑。 “若是如此也就好了,胡贼只为劫掠,从不硬攻坚城邬堡,但怎奈那王家村的邬壁前日暴雨之时被大风刮塌了一小面墙壁,怕是不会被胡贼放过。” 张杨无奈的摇头,这事是前两日他们在此扎营,王家村来劳军的村民所说,虽然他们正在加紧修缮,但最终成效如何却也难料,因此特意嘱托这些汉兵希望能多加关照。 他倒是想过直接杀到王家村去,但 张杨看了眼藏于林间的士兵,除了少数精锐外不少人脸上还有深深的惧意。 这些刚经历劫后余生的家伙们能藏到丘陵林间打个伏击就已经是极限了,再逼他们怕不是原地溃散就是兵变自乱了。 “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啊” 就在这时 “报—— 前方发现胡贼散兵,约十几骑,正疾驰而来!” “来了?!” 张杨和吕布一下来了精神。 第10章 战吕布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他们看起来甚是慌张,连队形都没有保持,有些.像是溃兵?” “溃兵?” 很快,张杨与吕布等人就看到了这伙玩命逃跑的胡骑。 “喂——都慢点,别跑了,咱们好像安全了。” 一胡骑左右张望后大喊。 “那个婊子养的狗东西不追了吗?”另一胡骑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张望。 血色黄昏下,树影婆娑,未见追兵的身影。 “天快黑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胡骑们渐渐聚在了一起,讨论起未来。 “继续撤,回去告诉千骑长,咱们队伍里有坏人!一定不能让叛徒讨了好。” “对!太可恨了,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可咱们哪个部落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太强了吧。”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千骑长塔塔罗阁下?” “胡说八道,塔塔罗是大王最器重的勇士,妥妥的下一个万骑长,为什么会背叛?” “我看应该是射雕手金方严,这家伙箭术高超,有一手连珠箭的绝活却一直没得重用,我看他就有可能当叛徒!” “不对不对,金方严箭术是一流,但那叛徒骑战可也甚是吓人,绝对不是金方严能比的。” “又要箭术无双又要是骑战高手的,那就只有万骑长丘林了。” “.万骑长一个人在树林里跟我们打野战偷袭,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能,那你说会是谁?总不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个这么厉害角色吧!” “呃会不会,也许他就不是咱们部落的?” “是了是了,咱们部落各个都是大王忠心的勇士,谁会干这种背叛部族的事情!” “一定是右部的那些反骨仔!” “嘿,伱一说我看也像,准是于夫罗部的狗东西们搞的这事儿来。” “可问题是,于夫罗部,之前不是说他们去幽州帮汉人平乱去了吗?” ——“你们好像在说些很有意思的事,让给我也听听怎么样?” 一声响亮的胡语传来,把胡骑们吓得几欲魂飞魄散 “妈耶~” “谁?!” 原来在不知何时,骑马持戟的吕布已来到与他们一个冲锋便可到达的距离。 “汉骑?!” 看出来者身份的胡骑们顿时放下心来,拿出武器,还好,不是那个可怕的杀人魔。 那个怪物打不过,一匹汉骑难道他们还能怕了? 然后他们就遭遇了第二次惨败。 早就攥着一股劲的吕布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郁愤,纵马狂奔之中方天画戟左突右冲将面前胡骑打的血肉飞溅。 “(匈奴粗口)这家伙怎么也这么强?!” “没天理了啊!” “快散开,围杀他!” ——“杀啊!” 混乱中的胡骑还未施展开来,就看山坡中冲下上百名举着火把的汉兵,在吕布的武勇下,他们的士气也提升了。 “糟了,有埋伏,快撤!” 然而当他们转头时,却发现已经没机会了。 原来已有二十余骑展开了侧翼包抄。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这些汉骑们还给他们剩了一条小路,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他们还可以原路返回。 “完了,全完了!”胡骑们脸色惨白,被绝望包裹。 “投降。” “我们投降!”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汉兵,幸存的胡骑们纷纷丢掉武器,下马跪地。 他们是宁可原地投降也绝不会再返回那边了。 毕竟哪条是生,哪条是死,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在那条被他们畏之如虎的道路尽头,沐浴在血色光辉下的苏曜挠了挠头: “被卫兵抢人头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杀7俘6!吕屯长一人竟然就斩杀了5个胡贼。” “厉害了,吕屯长不愧是我并州无双的勇士!” “嗨,真不知道我要练多久才能有吕官长这般的武勇。” “你?洗洗睡吧,这等武艺根本不是你我这种普通人能练出来的,还是乖乖扛好你的枪吧。” “也是,幸亏他是我们这边的,不然我都不敢想我面对他要多恐惧。” “哈哈,是啊,话说吕屯长呢?我怎么从刚刚就没见他了?” 当打扫战场的汉兵们被吕布的武勇激励时,吕布却已经在林中悄悄地逼近了苏曜。 从俘虏口中,吕布得知了他的虚实,苏曜的箭壶空了! 这胡儿连番大战后必人困马乏,且又没了惊世一箭的绝技,他则养精蓄锐一下午,正可谓信心十足。 近了,更近了,那胡儿在暮色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这正式服的战斗系统好拉啊” 苏曜溜着马回程的路上,吐槽道 “没个能打的boss就算了,打两下士气就空了,漫山遍野的跑,割草都割不痛快!” “必须要招点小弟了,不然靠我一个人追,开加速也是大把的垃圾时间,还漏了那么多怪.嗯?” 心中警兆徒升,苏曜侧身望去,只见林间一大红骏马在血色残阳下分外惹眼。 “卫兵?怎么来这了?” 我有案底了? “胡儿休走!是敌是友,报上名来!” 两人对视的瞬间,吕布心头一惊,他大喊一声提戟便上。 没想到刻意绕后,也没进得了这胡儿百步之身。 “这怎么系统又bug了,卫兵都不说人话了?” 再次被卫兵追捕的苏曜决定故技重施,先润为敬,然而这一次. 他走不掉了。 “好快的马?!” 吕布从林间冲上官道。 一百步,八十步。 两人的距离迅速缩短,吕布战马的速度显然远胜苏曜胯下这顺手抢来的马儿。 “胡儿速速下马受降!” 六十步,四十步。 吕布口中大呼胡语,高举方天戟急速逼近。 “你要战那便战吧。” 苏曜知道脱战是不行了,便抽出马刀,操着马儿划起弧线准备调整出一个适合交战的角度。 且就来会上一会! “执迷不悟,休怪我吕奉先戟下无情!” 二十步,十步。 吕布驭马紧咬着苏曜的马屁股,就是不给他任何调整位置的空间。 此战他已有必胜的把握! 这并非他盲目自大,而是身经百战给他的信心。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马上骑战更是如此。 吕布的方天戟长一丈二尺,重二十四斤。 而苏曜的马刀则仅不足四尺,这巨大的长度差距带来的就是绝对的先手优势。 更何况他还是暴起突袭,紧随马后,苏曜根本连身子都转不过来,更别提还手和躲避了! “胡儿受死!” “刀下留人啊,奉先!” 远方张杨的大喊根本传不到吕布耳中,沉浸在激昂之中的吕布满心都是将要实现誓言的喜悦。 方天戟闪着寒光,出手必见鲜血。 胡儿,说下次斩汝于戟下,那定斩汝于戟下! 喷涌的鲜血如预期般溅了吕布一脸,然而血光中他的面容却满是愕然。 苏曜不见了! 吕布只戳死了一匹马。 “什么?!” 发生了什么?胡儿人呢? “后面,奉先后面!”拍马而来的张杨大声疾呼。 然而这提醒并没有什么用。 “投降还是死,选一个吧。” 苏曜冷冷的声音从吕布身后传来,与之同时的是那把被鲜血染得殷红的马刀已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11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第11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 面对脖颈旁冰冷的刀刃,吕布瞳孔猛的一缩。 他刚刚其实看到了苏曜的动作,但他的大脑却没法相信那一幕是现实。 在吕布的方天戟即将戳中苏曜后心的时候,他就见苏曜一拍马颈,整个人便高高飞起,滞空,翻转一气呵成,再回神时他便已被刀刃加身。 吕布吕奉先。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许是?”张杨满眼疑惑“那苏小友为何又是一副胡人打扮?” 那可是开服至今难度最高的boss战啊! 吕布向后一跃拉开距离,凝聚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方天画戟之上——这是他倾注全部的一击! 若说此时的吕布是动的极致,充满了澎湃的力量与活力,锋芒毕露的话,对面的苏曜则是另一个极端。 如果把三国人物做出一个出圈度排行榜,那吕布绝对属于t0那一档的角色。哪怕是没有看过三国演义的孩子,也可能在各种游戏动漫和网络热梗中认识这位将领。 缓步上前的苏曜拿出了王家村获得的亚麻绷带。 现在,就这? “不说战斗力,这模型也不对啊” “多谢这位壮士手下留情。” 这么正式啊,等等,张杨,吕布? 刀戟相碰,叮当之声响个不停,火星四溅中,几回合下来两人竟不分胜负。 比吕布思想还快的是他手上的动作,在被刀架于脖颈的旦夕之刻,他便狠狠地一拉马缰。 这是一个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战力标杆的角色。 电光火石间,两人肘腋相碰,扭在一起扑通扑通地齐齐滚下马来。 开局一身无用之人套装,你商城也没开时装,那还不是怪爆啥我穿啥么。 他收敛起全部的锋芒,刀尖虚点吕布眉心,仿佛画面定格,转入明镜止水的状态。 就在围观的汉骑们震惊疑惑的同时,苏曜也是一样震惊和困惑。 “奉先?!”张杨翻身下马,小跑着扶住吕布“奉先?醒醒,吕奉先!” “胡儿受死!” ——杀敌! 紧接着吕布就是一个鲤鱼打挺,不但自己立了起来,方天戟也一脚踢回手中。 “遵纪守法?” 苏曜翻滚触地之后又腾地一下受身弹起,被这个智障ai差点气炸。 说到这里,苏曜看了下昏迷中的吕布: “艹,你踏马不要命了?” 不,绝不! 对于苏曜的问题他的选择只有一个,那便是战! “怎么可能?!” 在半空肉搏中落入下乘的吕布结结实实地摔在草地上,脑壳嗡嗡作响,视野模糊,完全不能理解胡儿的乱语。 三十步外,张杨勒马狂呼,愣是不敢卷入两人的战团。 就真是只错一点,刚刚要不是他松手松的快,那蠢货卫兵就要在惯性之下被他抹了脖子。 但战斗还是停了下来,以一种令人意外的方式 ——吕布倒下了。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五.二三三 “莫非是把你们也迷惑了?” 他的劝说能够传达吗? 专注于战斗的两人显然不可能被周身一点点杂音所打扰。 吕布脖颈受创还硬撑着大幅度运动,终于出血过多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另外,你刚刚喊他吕奉先?”苏曜侧了下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吕布败了? 他刚刚说什么?投降? “世上竟有人能打过吕布?” 苏曜顿了顿,想了个适合在主线描述的理由 “我单枪匹马的,胡服便于行动,还可迷惑敌人。” 略有所思的张杨抱了下拳: “随你!” “吕屯长败了?” “那胡人是谁?张从事为何不下令为吕屯长报仇?” 这除了他灭爸的凶名外更因他三国第一猛将的实力,有人曾总结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吕布在世时,人人皆叹吕布之勇,吕布不在后,人人之勇不下吕布。 骏马随之人立而起,吕布趁势手又一松,侧身肘击苏曜。 “奉先,还有这位英雄,都不要打啦!” 风暴一触即发! ——“住手,住手啊!” “你不要命就算了,老子遵纪守法的好名声可不能坏!” 倒也不是说他不帅或怎地,就是这白面大哥怎么都和之前游戏里给的建模靠不上啊。 张杨为吕布止血后,起身回头,看向苏曜 苏曜眨了眨眼睛,敢情这不是被卫兵通缉,是进主线了啊! “我叫苏曜,许是京都人士,路过此地见到四处兵乱,不忍见百姓受苦于是出手教训下这些胡人。” 同时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这一手的鲜血让吕布回过神来,战场之上需要认清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个npc不知道是不是设定问题,总是从三遍四的问他的身份,捏人里又没有背景设定,起初苏曜说了好几次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但王凌就是不信,还说什么他一口洛阳雅言比见京里的大官都好听,于是苏曜就顺口说自己也许是京都人,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就信了。 “我想伱需要这个。” 也因此在各种改编和游戏中,吕布武力之强都是当世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在真三世界中当然也一样。 张杨苦笑一声 京都人士这些说法是苏曜被那个新招的小弟王凌查户口查急了后,顺口说的。 至今苏曜还记得自己跟队友们一同参与虎牢关大战,吕布一人一马,一骑当千出关时那巨大的压迫力,还有虐了他们无数次的挫败感。 士可杀,不可辱,剑可折,志不可夺! 在回神的同时,吕布脑海中闪过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勤学苦练,无数个在战场上的生死瞬间。 那经典的三叉束发紫金冠,西川红锦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和勒甲玲珑狮蛮带通通都不见了,别说天王巨星了,这个模型连丐版都够呛,不说名字完全就是一个建模英武点的高级汉兵嘛,可以当个特殊小boss,但和传说中的吕布比嘛. “.”苏曜很困惑。 “某姓张,名杨,字稚叔,云中郡人,是此地兵士的长官,他是我的僚友吕布吕奉先,不知小友姓名?” “再战!” 发现这胡人虽然浑身浴血,夕阳下看不大清面容,但眉眼间却分明是汉家男儿的样子,而且竟然极为年轻,至多不过弱冠之年。 “正是如此。” “看来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 (本章完) 第12章 感谢张杨老铁赞助 第12章 感谢张杨老铁赞助 相互交流一番后,两方的误会终于解开,虽然对于这个号称京都来客的神秘少年张杨还有很多疑问,但目前最重要的是 “你一个人救下了王家村?!” 苏曜点头称是 “那边现在应该已经收拾差不多了,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在刚刚的交谈中苏曜得知了这些汉兵竟然没有任何医药储备,于是便提出了带吕布去王家村休养的建议。 按说吕布这种重要npc是不可能出事的,但谁知道单机版会改成什么样呢。 “多谢壮士了”张扬苦笑着拱手。 这正式服的单机版好像变化还不小呢? 这要是内测时候,npc跟他说招募他入军升职,那他果断欣然应允了。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贤弟?”张扬咬了下牙说“若是有什么要求或者困难,贤弟尽管说就好,能解决的我一定都给你解决好!” 这不是传说中吕布八骑将之一么,而且在真实历史中还是最能打的那一批,跟着吕布当尖兵那一号的。 “噢,我明白了” “啊?” “好!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没想到贤弟能说得如此真知灼见,若是天下人都如贤弟一般,我大汉江山又何至沦落至此啊。” 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他不可能看着奉先失血而死的。 现在不但无法对祁县王家施之以恩,反而要借用人家的地给吕布治伤,倒欠人情可该如何是好呢。 在张杨的指点下,苏曜才明白,这游戏在细节处还挺较真。 “成某区区什长,当不得将军,请阁下莫要折煞在下。”成廉抱拳严肃的说完便回到队伍。 此刻的他正在翻阅系统内的真三世界百科,查看屯长的信息。 “这怎么可以!” …… 但这种进程加速,是好是坏他就不好说了,就像使风灵月影大法一样,很难说会不会大幅度透支体验减少游戏寿命。 也因此加入诸侯军的条件相当严格,不但需要一定的声望,更要有最少100名直属部曲才行,属于游戏中期阶段的事情。 原来在这一路上,张杨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案,既然王家村他们没有救到,但若是救王家村的人成为了他们的一员,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张杨此言一出,周围随行的十余名汉骑一片哗然。 “是的,张某不才,忝任刺史府武猛从事之职,若是小友同意,张某当下即可任命你为我大汉并州军屯长,秩比二百石。” 而现在,游戏里时间一天都没过,别说声望,连npc队友也才只招有一个,这就能参军了? “是我岔气了,和将军没有关系。”苏曜正了正神色说。 “贤弟可是有什么顾虑?”张杨心中寻思,没听过京都有什么苏氏大族,此人难道另有身份?其家中对他还有别的安排? 两人互吹了一阵后,张杨当即下令,护送的十几名汉骑中分出一什来由苏曜带领: “这是什长成廉,智勇双全可以信赖,为兄不在时若贤弟对军中事有不懂和疑问的地方,都可以问他。” “对了贤弟,刚愚兄也正准备说,将军一词那是只有校尉以上才能称呼的,百姓乱喊就算了,咱们既然是军中人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四.一三九 “噗——” “保卫乡里本是我等军人的职责,小友自愿挺身而出属实令张某感动,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你这等英雄少年的时候,不知小友是否愿意加入我等并州军,为国效力,杀胡除贼?” 屯长,汉朝基层军官,秩比二百石,可统领50人队伍,下辖什长5人,伍长10人。 现在,什长? “……成某可有何处不妥?” 苏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对称呼除关系亲密者称兄道弟或者直呼表字外,一般都应称呼职务。 ——“都闭嘴。” 而且只要跟着吕布在一起,那么貂蝉他说不定能见到新鲜出厂的原装版! 这点小心思和npc们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苏曜脸色一正,抱拳道 能和这未发迹前的吕布做同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错过。 “还不是我并州人。” “伱要招募我?” 瞅着眼前的络腮胡大叔,苏曜没蚌住,失态了一瞬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是张将军便是不招募苏曜,杀胡除贼的事情我自己也会做的,如今既能得到国家召唤认可,我又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呢。” 除了说乡党和谈资历外,你们有没有看看现在的情况? 胡人深入内地,大肆杀戮咱们乡亲,掳掠咱们姐妹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是这位少年,独自一人,单枪匹马的与胡人拼死周旋,做了你们想做不敢做的事,还当不得你们的官长吗? 更何况,苏贤弟已经用战场上的实力证明了,他的武勇不亚于奉先,甚至犹有过之,别看张某今日让他当一屯长,那是张某职权只够封他为屯长,贤弟的未来那必然是不可限量的!” “.”这夸的我都有点尬了诶。 “屯长?那不是和吕官长同级了吗?” 对于这个建议张扬当然求之不得,但是本应由他们搭救的王家村如今却被苏曜插手救了下来,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他想了想,认为可能是自己内测账号过强的表现加速了游戏进程,正常新手号是不可能第一天就开无双的。 但那是讨董剧本里成为诸侯军的部曲,有自己的编制,解锁更多统兵上限不说,还根据队伍所带兵额每月都有系统发给的俸禄,还能参与国战,可以说加入诸侯军就是滚雪球的开始。 苏曜在马上侧过头,面对张扬急切的目光,又看了眼昏迷中被兵士们抬着的吕布,心想管他呢,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他才这么大点年纪。” 看着不说话的众兵士,苏曜默然想。 正在加速赶路的苏曜回过神来,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张杨训道 “都忘记军法了是吗?! 各种繁文缛节真是还挺麻烦的,不过就冲这入伍福利,苏曜可以接受。 这可是十个骑兵呀,不是老农,而是全副武装的大汉并州铁骑! 开局就送高级兵,张杨老铁你也太好了吧。 (本章完) 第13章 发财的烦恼 第13章 发财的烦恼 “我这是捡了个什么宝…妖孽?” 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张扬即便听了众人陈述,也亲眼见了苏曜战胜吕布,知道他厉害,但此刻在这火把的映照下,见村中旗杆上插着的那一颗颗尤带惊恐的胡人头颅,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然后他不等他细思,就看村中里长在众人簇拥中毕恭毕敬的出来迎接,不但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苏曜时,还拉出了大批的物资,连马匹都有二十多匹,又一次在心中感到庆幸,还好他灵机一动拉到了这位苏贤弟。 “好,这些都是咱们的军资啦,成将…什长,你带人收拾一下交给我的后勤官王凌。” 从王凌的话中,苏曜也大体上搞明白了这边的状况。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好家伙,那看来这波你们家没少资敌啊。”苏曜摸了摸下巴。 这些俘虏除了可以根据品质进行贩卖或收取赎金的行动外,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招募俘虏进而获取一些本阵营无法获得的特殊兵种! 像是虎豹骑,西凉铁骑,白马义从,大戟士等,那都是阵营独有的,玩其他阵营想要招募就只能靠抓俘虏转化慢慢养,匈奴骑兵虽然战斗力一般,但高低也是个特殊兵种呢。 “要都杀掉吗?” 王凌虽说是世家子弟,心理素质比寻常人强,但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更没上过战场,如今被这位刀山火海中走出的中年上官一呵斥,顿时不吱声。 苏曜回头看了眼,明白了王凌指的是那6大车的财物,这一波的收获可真不小。 这些都是匈奴劫掠者从这些百姓家里抢来的带血的赃物,他当然可以用战利品的名义全盘笑纳,也可以大方都还给这些人,收获名望。 “你是后勤官,你的意见我也要重视的嘛” “喏!” “嗯?” “看来为了挽回伱们家的声誉,下来我们也要多去刷点怪了。” “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苏曜问王凌。 “嗯,继续。” …… “是,有赖恩公了。”王凌苦笑着应道。 “按军律,缴获资财谁抢到就归谁。”成廉抱拳道。 “我凌儿呢?!”老里长脖子一伸,软倒在了王晨和红儿身上。 “都是你们王家的?人挺多啊?”苏曜意外。 “怎么还有仨俘虏?” 另解救男女共172人,其中男23人,女118人,童31人。” “我王凌呢?” “啊?”王凌顿了顿,回过神来脸都绿了。 该怎么选择呢? 话说为什么这点事儿还要我来选?这托管功能不够智能啊。 “附近十里八乡,均是我祁县王家产业”王凌得意道。 可凌认为,与村民们保持一个友善良好的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有百姓们认可恩公之名,才会有人愿意入军投效,愿意源源不断地供给我军粮草。” “恩公如今身为汉将,招兵买马钱粮必不可少,所以这些财货是一定不能放弃的。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七.一三三 “有条命在还不知足,至于他们未来的生活,那是地方官的责任与我等军人无关。” 原来这些人都是祁县王家在散居在附近村落,庄园的族众和家丁们,如今他们的村子被烧毁破坏,路上也不太平,于是干脆听从了王凌的建议,先集中来这边的村庄,大家相互间好有个照应。 “这些人是我大汉的百姓,不是敌寇! 说着王凌递上来一副简牍,佩服道: “这次恩公大展神威,酣畅大胜,仅凌这边统计到的就有杀敌共31人,俘3人。共获马27匹,刀剑41把,弓29张,甲14副,箭无算,粮草、布匹、铜钱等财货足有共6大车。 “恩公,那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对于这些财物的处置,不知恩公准备怎么安排?” “我听屯长说会由你来负责我屯后勤,希望你日后能坐正屁股,以我军立场为先。” 苏曜一愣,左右看了眼,没见王凌,于是吹了个口哨,见没反应后又大喊两声,谁知还是没见王凌过来。 “……”王凌无语。 “成廉什长,你怎么看?” 一路上走来都满脸写着生气的成廉此刻则完全变了副脸色,老天呀,那可是二十多匹马啊,还有那些个刀剑铠甲,现在他就一个念头,这都是他们屯的,可不能叫别人摸了去: “就是不知这王官长,是何人,在何处啊?” 苏曜看着王凌,想听听他有什么不同见解。 暮色渐浓,当苏曜一路疾驰,打着火把带着本屯骑士找到这帮推着车,相互搀扶的难民时,王凌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飞奔而来倾诉着这几个时辰里内的担忧和惶恐。 不对啊,这npc还能丢了?不会自动跟随?那我的战利品呢? 于是满脸问号的苏曜瞅向黑着脸的老里长便问 “另外这里是您此战的收获,还请恩公过目” 心中吐槽不提,苏曜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的良好形象: 对于苏曜把杀胡称为刷怪,以及一些其他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名词,他已经习惯了。 “我?”王凌一脸惊讶。 那几个俘虏实际上根本没参加战斗,在前线崩溃后没来得及跑,等他来的时候正在被暴动的人围起来揍,费了好大劲才给那三个人捞出来。 “这么嗜血干嘛”苏曜一脸诧异“俘虏也都是财产啊,先带回去再说。” 王家村那两个俘虏他知道自己野蛮冲撞后没来得及管的漏网之鱼,这边的人应该都是一击毙命来着啊? 不会是这一直虐菜把我水平的都给拉低了吧 苏曜心里嘀咕,而那边王凌却已面色煞白,颤抖着问 “恩公?!凌可算见到您了,这些骑士是?” 既然有俘虏那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他之前那么一副通通杀光的做法完全是因为单枪匹马的他没抓俘虏的空闲罢了。 成廉训斥道 王凌犹豫了一下,抱拳说 要是都拿走了,让一无所有的他们怎么生活?”王凌反问。 大约这就是奇人的特立独行吧。 苏曜听王凌一说,马上就回过神来,敢情还在新手教学呢。 招兵要钱,而招兵数量又和民忠度挂钩,忠诚度越高的地区可以募兵的量就越大,他可是内测玩家了,这种基础设定他懂,太懂了。 (本章完) 第14章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第14章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凌建议,我们先统一收缴所有物资,之后再请民众们自行申报各家所失财物,其中能明确失主的应全数归还,无主之物则充为军资。 另外若是既无法明确失物,又生活困难的家庭,发放一定的救济物资,助其渡过难关,想来大家定会感念恩公之名。” ——“书生之见,天真!” 成廉嗤笑道 “铜钱上又不会串上人名,你叫各家自报损失,哪家会报少了?到时候你怎么定损?怎么发放?到时候东家多,西家少,闹起来说你办事不公,伱又待如何?” “这”王凌哑然。 这游戏分配也要做这么复杂吗? 分配,从古至今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任何团体和社会乃至国家政权稳定的基础,绝对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分配做得好,大家干劲十足,众志成城,蓬勃发展,长治久安。 分配做不好,人人怨声载道,离心离德,日暮途穷,分崩离析。 这些大道理,苏曜在课堂上已经听的够多的了,但若说落到实处,具体要怎么做? 这游戏公司对玩家的期望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也不来个预设方案什么按劳分配,一需多贪,啪啪一点就完事的那种。 看着等待他决断的王凌与成廉,苏曜干咳一声: “王凌的心是好的,方向也是对的,很合我意,咱们都是汉家子弟兵,怎么能像胡人一样抢自己的乡亲呢。” 王凌眼睛一亮,又听苏曜说: “但成廉什长说的也不错,你这个方案处理起来难点就在落实。” 成廉听后瞥了眼王凌,嘴上一哼,双手抱胸。 同时,苏曜转过身去,背对二人,沉声说: “孔夫子过去曾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对这些乡亲们,咱们不但要解决他们的不安,同样也要解决他们的不均。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要办好,才不辜负孔圣人的教诲。” 王凌和成廉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意外与震惊。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浑身浴血,杀人如麻,特立独行的男人竟会说出如此一番圣人之言? “怎么,不懂吗,那我说简单点,这事儿我的意见就俩字: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苏曜转过身来,盯着王凌道 “王凌听令!” “.王凌在!” “这件事由你来照此办理,无论如何都要办好,不要让我听到任何百姓的抱怨,不然唯你是问!” “我,我来吗?”王凌咽了下口水。 “怎么,我的后勤官撂挑子了?要我亲自下场? 还是说你是那种敢说不敢做的嘴强选手?” “嘴强?”王凌愕然,回过意后脸上瞬间一片猪红之色。 “不,恩公信任,凌铭感五内,定不辱使命!” “好!不愧是王家儿郎。”苏曜笑着招呼成廉“军令状有没有带?拿出来让他签一下吧。” “喏!” 于是热血少年王凌就这样签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军令状。 “你傻了?这样的军令状你也敢签?!” 深夜,王家村邬堡。 当王凌拿着军令状回家请教老祖父的时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这个是涉及大量军资的大事,弄不好是会杀头的你懂不懂?” 老里长今天的日子真可谓是一波三折折上折。 以他老辣的看人眼光,仅一眼就从苏曜的身手瞧出了这个小子未来不可限量。 原因无他,大汉朝以武立国,首重军功,自高祖白马盟誓非刘姓不得封王,非军功不得封侯后,军功,在任何时候都是大汉最硬的通货。 君不见昔日如飞将军李广那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也倒在军功这一关前,留下了千古遗恨。 也因此,当老里长从少年那行云流水般写意的杀戮中回过神时,当即就决定要交好于他。 所以他才放任了王凌的行为,就是希望在这个少年的身边留下一颗他们祁县王家的种子,期待未来一天能有收获之时。 ——然而现在却收获了个炸弹! 甚至一天都还没过完。 老里正揪着的自己的胡子,眼神愣愣的,生是不知道究竟是自家小孙太年轻还是那个少年太老道。 怎么会想到立军令状呢,这是吃定我王家了啊: “你这个傻孩子,哪有什么无主的财物?那都是我王家的族产啊!” “啊?” 从来没关心过族中事务的王凌,完全没想过这层关系。 “罢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是追着咱们要谢礼吗?就当花钱买平安,总归咱们还是挽回了些损失。” 老里正倒也豁达,比起损失的钱财,那些救回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资产。 “其他的爷爷我会想办法的,明天你且放开手去办就好” 老里长拍着王凌的肩膀 “也不用管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记住家族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那些人要是有什么意见,有什么不满,你搞不定的就叫他们来找老夫,咱们自家人的事儿,自家里解决就好,不需要劳外人操心。” “是,凌儿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 滴答滴答。 时光的轮盘飞速旋转,苏曜再睁眼已是第二日清晨。 “gogogo!” 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起,冲到门口苏曜突然眉头一皱,低头嘀咕 “睡觉还带自动更衣?” 于是苏曜再折返回床边,拿起一边整理妥当的装备匆匆穿好,又确认了一遍状态无误后,踏出大门而去。 紧接着不消片刻,王家邬堡内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屯长,且容属下用膳” “?!恩公,且让凌先更衣” “?!贤弟且慢,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杀胡!”与众兵士皆一袭胡骑打扮的苏曜举了举马刀。 “.” 胡人在哪呢? 张杨目送苏曜大清早就带着他那一什骑士出征,怔怔的半晌才回神。 他按了按太阳穴,冲身边顶着鸡窝头的王凌道 “这苏家兄弟可是一向都如此雷厉风行?” “.” 王凌沉默半天,方才憋出了四个大字 “我不知道啊” (本章完) 第15章 观之不似人也 第15章 观之不似人也 雷厉风行?那简直是美化了数倍后的说法。 按王府下人们的话来说,这位恩公,简直就不像是个人,仿佛人世的常识与礼数对他来说都是不存在的事情。 就比如说吧,不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没见过这位恩公好好走过路,不是在跑步就在准备冲刺的路上。 是的,那真是一路都在横冲直撞,仿佛眼里只有直线,没有道路,一路跑来又是穿花坛,又是翻围栏,那真叫一个飞檐走壁呀。 再比如有一女婢,声称晚上遇到过苏曜招呼也不打就破门而入的惊悚情况,但谁知这位恩公在把姑娘家吓得半死后却又什么都没干的翻窗而去,原来就仅是为了去后面老爷房里,穿屋而过就为了省上那么点时间? 别说,这一口吃下去,他现在马上就想下线给自己点份外卖了。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其次影响最大的就是保证每月按时足额发放的军饷维护费用,负债的军队根据负债时间长短会承受惊人的士气减值,甚至可能会被强制解散,是必须避免的事情。 最后还是红儿喊了六七个女孩一起,给他更衣擦洗,把姑娘们人都累的半死,这恩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尚有鼻息女孩们都怕是觉得自己再操弄着一个死人。 家境优渥?这npc还挺会说话的嘛。 成廉笑呵呵的咬了一口锅盔,拿出水袋就着吃下。 厨娘震惊,红儿可是她们这里公认最漂亮最讨喜的丫头了,那小子什么人,竟然敢瞧不上红儿? “不是不是”红儿忙摆手“单纯就是我去晚了.恩公已经走了。” 这回给的任务总算明确了很多,不但给了他一张简略的太原郡地图,还在接任务时就讲明了任务奖励: “那些被掳走的都是我王家族众,恩公若能救得还请将他们带来这里,至于被胡人掳走的我王家财货,我等愿取1/3做谢礼充作恩公军资。” 以前在商场他还好奇这种地方特色美食名字的来由,现在他总算懂了。 “屯长阁下看来是头一次吃我军中干粮啊” 但将士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也见过很多上官效古法治军,上任以后号称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一个都没有。 “噗——好硬,这能吃?” “这些东西你们吃得,我当然也吃得。既然当了你们的屯长,那就该与各位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哈哈哈哈,屯长阁下,别难为自己了,要不先回去吧,临走时候我可是瞧见那王家的小丫鬟给伱端了碗热汤,隔着老远我都闻到那老母鸡的味道了。” “不用。” “嗯凌公子说要再睡一会,我先给汤热上,等他醒了再喝。”红儿赤着脸回道。 而正好,他早上去老村长那接到了支线任务。 商场里的那都是什么魔改版,正宗还要看这个! “咦,红儿妹妹,你怎么又把这鸡汤端回来了?”厨娘惊讶的问道。 这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恰是最难做到的一项,几乎每个人上任都会拍着胸脯说这句话。 【同甘共苦,已激活 成廉也取出了干粮,他们可都是没吃早饭就被苏曜拽了起来,只好在路上就餐,本有不少怨气,不过此刻看上官自作自受倒顺气了不少。 苏曜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在获得这十人队,发现他们士气衰落的状态后立刻就开始想解决办法。 干,硬,涩还有一丁丁点的咸味。 这红儿大清早天没亮就跑来叫醒她,求她帮忙找食材炖了这锅老母鸡汤,当时分明听着说是要给那恩公解乏养气之用,当时她还调笑这小丫头来着,怎么这会儿又变凌公子了? “莫非那小子瞧不上你?还不愿意喝了?” 苏曜撇了撇嘴,学着成廉的样子,在与干粮一阵斗智斗勇后,总算吃下了一口。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五.二三三 那么要怎么提高部队士气的呢? 想了一圈,他现在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把各种能混到的buff点亮,然后去刷胜仗一条路了。只要小弟们不原地溃散,他在前面无双开起来砍砍砍就完了! 骑在马上咬了一口携带的小米锅盔,差点没给他牙齿蹦下来。 老村长担心王家村周边的其他村落都遭到了匈奴劫掠者的攻击,请求他巡视解救被掠走的村民。 然后就是改善部队的伙食和生活条件,更多样的食物搭配,更好的住宿环境,充足的休息时间等等都会直接影响每日部队的动态士气值。 最后则是比较玄学的战斗目标,除了保家卫国的士兵总是比侵略者拥有天然更高的基础士气外,据说提高士兵的教育水平也能一定程度的影响基础士气的不同,但这个是并没有得到证实的传闻,不知正式服有没有实装,暂且不提。 治军之道,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军中生活竟如此艰苦……” 说明:你的表率激励了全军,直属部队士气提升效率加50%】 话说这游戏实装味觉系统不会是响应号召,搞什么教育意义,让他们来忆苦思甜的吧。 “好嘛,府里还没开饭呢他就走了?莫非这人成了仙,连饭都不用吃了?” “凌公子?你早上不是说是给那个恩公准备的么?”厨娘摸不着头脑。 物如其名,这玩意真的是硬如盔甲啊,要是回来有人说这锅盔能挡流矢他也不是不能信。 “不要小看了强度党的韧性。”苏曜咬牙道。 很快,府中下人们关于苏曜的奇闻便又多了一条. 苏曜虽然不知道那些下人的编排,但他可以很确定自己是绝对没有成仙的,因为才出行不到半刻钟,他的肚子就已经咕咕叫的抗议了。 苏曜苦着脸又啃一口 最后就是此人对自身形象那更是完全不在乎,大半夜回来满身满脸都是血,既不洗漱,也不更衣,甚至连府上给他备好的上房也不去,在府里晃够了就随便就近找了个屋子,往床上一躺竟也能睡个踏实。 “嚯~”成廉摇了摇头“那属下就拭目以待吧。” 最简单,也最有效直接的就是打胜仗,战场上的胜利可以解决一切矛盾和问题。 “???”成廉茫然,什么是强度党。 在真三世界中部队的士气至关重要,士气过低就非常难以指挥,仅承受轻微损失都可能会溃散跑路,而士气高昂的军队不但指挥起来如臂指使,更能获得不俗的战斗力加成,即便同样属性数值的部队,在不同士气下表现出的战斗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不,踏实可能都属于很轻微的说法了,那简直就是睡死过了去,怎么都叫不起来。 也就是昔日董公做到了与将士同甘,出手阔绰,不吝赏赐,至于共苦? 官长的话听听就得了,怎么你小子还要当真啊? 既能练军拉士气,又能搞钱,还能捎带着自己升升级,甚至npc连任务区域都给他标好了,可以说就差一个自动寻路啦。 苏曜这要再不行动那就只能说这届玩家不行了。 (本章完) 第16章 限时活动?! 第16章 限时活动?! “哈哈哈,妙啊,妙啊” 某处匈奴大帐内,百骑长先是捏了捏身侧美妇人白花花的峰峦,又拍了拍身下娇弱女孩的小脸: “以前就听老人们说过,汉人女子与我胡家女儿不同,那是像水一样温柔又听话,以前老子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没找对门路。”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驰骋在女孩身上的百骑长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他真是跟对了首领。 千骑长塔塔罗不愧是休屠王的侄子,在其他部落得胜班师,千里跋涉的时候,他们这一部却可以得到留下来劫掠地方的美差。 王氏不敢言语,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床榻边的马刀。 “轻轻一下老子就能一命呜呼。”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本来按他的原计划,就是利用胡服迷惑,趁乱偷袭斩首,然后他大开无双,为此他专门让成廉带人在营外等待着。 “可耻汉儿!竟然冒充我胡人,诓骗我等,阴险,狡猾,无耻!” “嘿嘿,夫人,你也不想你儿子们人头落地的吧” “呸,那你现在来打搅老子好事?滚下去,不是大事别来报我!” 是的,一口气俘虏了包括百骑长在内的79个人,这是苏曜自己都没想到的成果。 “像是某部的溃兵,已经有人上前拦截问话了,估计一会就能知道情况。” “.” 手下小弟太积极,抢我经验值怎么办?在线等,急! 不过这次行动也让他意外又发现了这支小队的另一个特色,他们竟然都会说胡语!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这些人均是云中郡出身,被征调而来的北边骑士。 百骑长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百骑长跪在地上,下身裹着个门帘,脸也肿的像个猪头,犹自不服气的喊着。 “嗯?十一骑?什么人?”百骑长皱眉。 然后,这位匈奴休屠各部的百骑长就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哎呦,将军饶命啊,自己人啊,有事好商量,别杀人啊!”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过来撅起来,你女儿没干好的事儿,伱这当娘的可要负起责任来呀!” 不要说精通胡语这种简单的事情,这衣服一换,只要不说汉话,那任谁都难把他们当个汉人。 就记得那小兵出去不久,营中逐渐鼓噪起来,他刚骂骂咧咧的叫亲兵出去看看。 直到现在,在帐内光着屁股跪在苏曜脚下颤抖的百骑长都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统领,斥候来报,有一行十一骑的队伍正在直奔我们这里。” 说话间苏曜便一脚踹飞了这个模型出错的npc,搓着眼睛,看都不看那边茫然困惑的王家母女,麻溜的出帐砍人去了。 可谁知那成廉竟不听话,在他单骑冲入后不久就趁乱发起冲锋,还在他从大营走出后带人用胡语大呼,要求这些人投降。 而当帐外还没从混乱中恢复的胡人们看到浑身浴血的苏曜从大帐时走出,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又突然听到四周都有人在以胡语高呼百骑长已死,丢下武器,投降免死的时候,纷纷弃械投降后,于是这场苏曜临时起意的突袭就这样迅速的落下了帷幕。 “杀13,俘79我军伤亡为零可谓完胜,屯长有勇有谋属下佩服。”成廉抱拳汇报,这位新官长可真是给他大开了眼界啊。 花了一整晚,他终于驯服这烈性的娘们了,可没功夫陪那些废物溃兵们耽搁时间。 “放了吧,我既然承诺了他只要老实交代了情报就不会杀他,那自然不能毁约。” 这就是匈奴百骑长在这场战斗中最后的记忆。 谁知竟被百骑长察觉,妇人赶紧收回目光,那百骑长瞧见也不怒,反而将刀出鞘,递给妇人,笑说 “这”成廉双手颤抖,一咬牙“这胡贼双手沾满我汉人鲜血,还有那王氏母女,就,真就这么放了?” 起初苏曜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问了几遍才约摸着搞明白,这也许代表着他现在只是做一个前期活动,匈奴人的限时劫掠事件即将到期! 七七.八一.九三.一六七 “败军之将的狺狺狂吠,屯长阁下无需在意。”成廉回。 “他知道的应该就这些了,您看下来怎么处置?”确定再拷问不出有意义情报的成廉汇报苏曜。 “这踏马是12 ?滚,谁看男人的屁股啊!” 手下小兵也人人愤慨,却不得不从上命 毕竟这是个百人胡营,他可不希望自己刚获得的精兵有所折损。 于是乎,趁着苏曜震惊帐内环境的当口,他赶忙一把推开美妇人,噗通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就见亲兵拉开门帘的瞬间,就倒飞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 “来,拿着,这可是万骑长赏我的宝刀”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一刀砍死这强占了她和她女儿身子的男人,但是 突袭成效如此显着可以说是让包括苏曜在内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兴之所至,百骑长正欲再战的当口,突然一亲兵进来报道: 百骑长轻松的拿回刀,一把将妇人推倒,笑嘻嘻地说 一个新手限时活动的小boss罢了,比起它的名字,这家伙能给他爆点什么才是重点。 这并非她不会用刀或不敢杀人,笑话,与这些久不见胡掳的太原人不同,她的老家是边郡云中,长期与杂胡混居,民风彪悍,不但儿郎们骁勇善战,连女子也可载戟挟矛,弦弓负矢,出嫁前她就一箭射死过一个偷羊的胡人。 别说这话百骑长压根都没喊出来,他甚至连马上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见那两名亲兵一声不吭的没了脑袋。 苏曜哦了一声,比起这些他更关注从这百骑长身上挖到的信息 ——这帮胡人竟然准备要撤了!各劫掠队都得到了上级的命令,要在5日内集合,押运物资回位于西河的匈奴王庭。 “谁敢闯我大营?!” “.,喏,放人,放人!”成廉狠狠的甩了下手。 “没想到屯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迂腐,气死人了。” 或者说,这是他和手下这些并州精兵共同成就的结果。 王氏是听得懂胡语的,可利刃在握,她的手却不住的颤抖,迟迟不敢做任何动作。 “你还敢在这狗叫?我家长官让你说话了?” 原来这些怪并不是无限随机刷新的? 至于另一个信息,比如祁县附近大大小小散布着的劫掠团体都来自一个首领叫什么卡卡罗特家伙的千骑队,他则一点都不在意,将死之人的名字,毫无意义。 “他们闹什么呢?”苏曜不解。 “我苏曜一诺千金,成什长莫非是要我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没等苏曜说话,身边胡服的汉骑就一脚给他踹倒在地,呸了一口 迂腐?呵呵。 在百骑长扭着屁股逃出大帐的同时,苏曜眼中却有丝笑意一闪而过。 (本章完) 第17章 并州兄弟会 第17章 并州兄弟会 正所谓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两汉的王莽与司马懿均是深谙此道的大能,以其积攒了一生的信誉直接兑换了一个偌大的王朝。 现实如此,游戏当然也一样,在真三世界中个人信誉度可以影响大到各方势力对自己的态度,小到商人卖货的折扣等方方面面。 苏曜虽然现在并没有那么大的信誉支出项目,可也不打算在这个垃圾身上浪费他宝贵的信誉点。 但这也不代表他会放任战犯漏网,审判一定会来,而且他绝不接受迟到. ——咻 众目睽睽之下,刚跑出大帐的百骑长被一箭穿心。 魏越一脸迷惑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沉重的空气,复杂的目光,成为这一切焦点的苏曜不由得神情一凝,顿了一顿。 成廉教踩在桌子上,笑按侯成狗头,说 苏曜摇摇头,绷着脸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后,聚焦眼下的事情。 “哈哈哈” “马上开弓还能百步穿杨?” 这一次因为敌军数量太多与投降太迅速需要他们收拾俘虏的缘故,似乎出现了部分漏网之鱼。 不过无论如何,他攻略千骑长的目标都没有变,自己要以手下这只有区区十员并州铁骑对抗拥千骑之众的区域boss,必须要从快,从严,以迅雷之势在boss反应过来,呼叫小弟前,尽可能的削减杂兵数量。 “魏家兄弟,还有老侯宋宪,来——喝酒!” “怎么叫私自呢,张从事是知道的,这是我们什的庆功酒,是我们屯的官长阁下特意嘱托成某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罢了。” “王氏谢将军搭救之恩,更谢将军成全我射杀仇人之义!” “嘿,谁跟你们编了!”成廉急了。 “什么?” “新任屯长?谁啊?” 苏曜有预感,以这些ai的智能来看,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新的变化。 “还不信了是吧”成廉笑着躲开道。 “哎,成小子,你别卖关子了,先开酒,开酒!”侯成馋疯了要。 见战友们被吊起了兴趣,成廉拍着桌子开始讲起了今天白天那两场大战,说的是绘声绘色,直把众人听得是如临其境,啧啧称奇。 “至于霸王再世你这话倒也贴切,咱们家那个新任的屯长,真是(晋语粗口)离谱。” “那咱们这边现在就是继续放羊了呗?” “单枪匹马就踹了大营?” “首先啊,这酒可不是张从事赏的。” “再来点再来点,回来说书师傅觉得故事不错,指不定帮你再多编排些。” 原来两人曾是儿时的邻居,因人生际遇不同,一人从军而走,另一人则远嫁为人妇,再碰面竟在这战场之上。 夜,祁县汉军临时营地内灯火通明。 因此,现在这种打时间差,刷落单野怪的机会,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你就这故事拿去给张从事说吧,让他给你们照此记功,不把你骂的狗血淋头,我侯成名字倒过来,跟你姓啦!”侯成抱着个酒缸,哈哈大笑。 ——“哎,且慢且慢” 成廉说着一把将侯成怀里的酒抓了回来 “(晋语粗口)你小子,这还没喝呢,怎么就晕成了这样?”侯成一拍成廉肩膀,顺势就要夺酒。 “还有庆功?这又是演哪一出啊,我就在这营里睡了一天,怎么天就变了?”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六.一二七 最后来的是宋宪,他撇了撇嘴,脸色阴沉。 “哎,老侯,那你这姓我看改定了” 科学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啊,不过太真实有时候也有点渗人,不是么。 这时魏续与魏越兄弟二人也一并走来,比起这突来的酒宴,他们更关心其他事情: “呦,小成,这才多久没见,红光满面啊你”侯成拿起酒桶打开一嗅,顿时大喜“好酒啊,什么情况这是?” “斩首上百俘获上百,咱们谁也不是刚从军的新兵,这战绩,怎么你们十个人是个个霸王再世,破了一个千骑队吗?”宋宪冷哼一声。 成廉给各位同僚倒上酒 “咱们的功已经记上啦” 成廉左右各拎一桶酒,往桌上一摆,大声招呼。 “张从事都赏酒来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喝酒喝酒。”侯成一拍宋宪的后背,笑呵呵的拉他坐下,他们两人同乡出身,在这里关系最铁。 “你们屯长?他不是死了么?” “比奉先还强?才仅是弱冠之年?” 说后苏曜便不看他们了,径自而去。 “成廉,奉先怎么样了?还有张从事呢怎么没见他们俩回来?” 人群寻迹望去,射箭者赫然正是之前被欺凌的王氏,这位美艳的妇人此刻一身戎装,持弓而立,面容冷峻与之前不堪凌辱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 酒至酣处,众人笑着拍桌,眼泪都流下来了。 “有这么大能耐?”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飞人头?” “千骑队没有,百骑队倒是破了两个” 妇人走来,在成廉面前稍停,点头后又来苏曜面前一拜 苏曜摆了摆手 “不用谢我,你能够一箭毙敌,既扬我汉家女子之威,又解决了我的麻烦,这已足够。” “放心吧老魏,伱家妹子想当寡妇可不容易,吕屯长性命无碍就是需要静养几日,至于张从事,他在王家那边有些公务,明日便回。” 咱们这几波斩首上百人,俘获也有近百来号,那军资和马匹整车整车的拉。完了咱们什还一个人都没死,就一个小倒霉蛋挂了点彩,你说该不该我们庆功。” “燕子?!”成廉惊呼一声后又叹了口气“你的箭法还是这么准。” 这游戏强大的引擎有时候让他会产生种奇怪的错觉,尤其是那些npc,这每一个大众脸甚至都构筑了独立的建模,且精心绘制了差分和微表情,根据他的行动还会产生不同的变化,乍一看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吗,就好像那些npc背后不是ai的设定而是活生生的真人一样。 帐外,被解救的四十多个村民和被俘虏的七十八个俘虏,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成廉笑而不语。 成廉拍着酒桶就是一阵大笑: “和你们说了可别不信,今天我们可威风完了,以十骑破数百敌,成某我在那些胡人阵里也是杀了个三进三出,浑身浴血啊。 “谁?!” 于是,在将此处杂物交给王氏,托她将这些人和财物都带回王家村坞堡后,苏曜便领着骑士们换了一批新缴获来的坐骑,马不停蹄的继续突击。 事迹可以编,但战果不能。 当苏曜他们解救的两拨上百号人带着俘虏和大量物资回到王家村时,张杨的嘴巴大张的可以放进个皮球。 (本章完) 第18章 囚犯 第18章 囚犯 “谁?到底是谁在搞我?!” 是夜,当王家村众人与汉兵营的大伙们沉浸在欢乐与胜利的海洋中时,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匈奴大帐内,千骑长塔塔罗正暴跳如雷! 昨天晚上他就发现了有一百骑队失联,起初以为是抢上了头,今日就有信儿了,结果谁知道等来的却是又有几部人马出事的消息。 “逃兵们有的说是汉兵,也有的说是咱们部有人叛乱……” “有说是几十人……” “有说是上百人……” “还有说是有一青面獠牙之恶鬼,双头四臂,骑三头大马,一个人就……” “(匈奴粗口)*2” 塔塔罗一脚踹飞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兵: “这种蠢话你也能信?胡闹!” “可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吓破了胆的废物!两天,才两天就折了我几百人!” 塔塔罗又一脚踢翻了桌案 “(匈奴粗口)连敌人是谁,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明明都击溃了并州最后的汉军精锐,怎么看这劫掠的活计都是个美差才对,他求了半天叔父才拿到的! 怎么就搞成这样损兵折将的闹剧。 马上那叔父定下来的归期就要到了。他怎么有脸回去? 面对如斯怒火,塔塔罗的部下们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不,倒是还有一人: “千骑长阁下,按那两部溃兵所报,敌军应为汉军精骑,穿我胡人装束偷袭,人数不会太多,充其量有二十个就顶天了。” 按胸说话的是名叫金方言的射雕手,正是他在下午值班时第一时间发现了惊慌失措的溃兵。 在之后也是他,分别找到了每一个溃兵,详细询问情况,几相印证之后才做出了如此判断。 然而听了他话的塔塔罗只是冷哼一声 “你是说十几个穿着咱们衣甲的骑兵就能杀得我那几个百骑队全军覆没,最后就逃了这几个废物回来?” “不,他们不是废物,相反他们很机灵。” 金方言皱眉说 “那些汉人可能有点不一般……” “闭嘴!” 塔塔罗怒斥 “汉人都是废物,这几年来你还没看明白吗?他们连那些农民都搞不定,要来求我胡族救兵。” “汉人要真都是废物,休屠王为何要改一个汉人的名字?我胡族百多年来又何至受困于那小小的西河之地。” “金方言!”塔塔罗一把揪住金方言的领子,将他轻松地提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在亵渎! 如果伱不是个射雕手我现在就已经砍掉了你的脑袋。” “……”金方言沉默。 “我叔父改汉人姓名只是为了统治那些绵羊,叔父大人不但会带领我们统治草原,也会带领我们纵马中原,在汉人的农田上去放牧,用他们女儿的奶来喂我们的孩子,你懂了吗?” “统治草原.”金方严突然抬起头,盯着塔塔罗“所以你们现在是要向我们的单于挥刀?” 塔塔罗一把推开金方严,冷笑一声 “是又如何?一只绵羊岂能领袖群狼? 只有最强大的男人才配称为单于,只有最强大的部落才能指引我胡族的方向,而我叔父还有我们休屠各部不正该担此大任吗。” “.”金方严再一次沉默了,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果然如此啊。 之前就察觉不对,为何这次战胜并州军后休屠王的行动如此着急,连一向最爱的劫掠都只派了这区区几个千骑队来做,明明都已经进得这晋中盆地了。 哼,原来是要造反,争权夺利去了,就这还口口声声说要为我胡人。 也不知羌渠汗和于夫罗怎样了. “我记得你射雕手的名号是羌渠汗封的吧,还有右部那右贤王于夫罗和你关系也不错?” “.,是又怎样?” “来人,把金方严压下去!” “你凭什么?我可从没做过背叛我左部的事情!” “失联的百骑队有一支是你们部落的人马,溃兵们也说了被我族叛徒攻击” 塔塔罗阴冷着脸: “洗干净嫌疑前,你就老实在牢里待着吧!” “.”金方严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可笑啊可笑,他堂堂王庭第一射雕手竟然在这里一箭未发先被自己人关进囚笼。 希望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不要带着大伙走向毁灭。 颤抖着摸着手上的镣铐,金方言在两个亲兵的押解下一步步的走向一狭小逼仄的帐篷,那里即为他的关押之地。 同样是关押之地,一边清冷戚戚,一边热闹非凡。 “进不去,真的进不去了……” “别挤了,再挤出人命了!” 王家堡地牢内俘虏们乱哄哄的叫着。 “你家这地牢不中啊!”苏曜捏着下巴,脸色深沉。 “恩公,我们家又不是奔着造反去盖的这坞堡,谁知道有一天会装这么多的人啊……”王凌汗颜。 地牢内小小的空间分出了四个隔间,其中有三个都被匈奴俘虏塞的满满当当,最后一个甚至关不上门,还有四个大汉在门外被不住的往里面推。 就这时,被挤成夹心饼干,难上加难的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 “我们这屋有几十号人,他们只有4个,与其在这被挤死不如反了他的,杀将出去!” “反了他?” “反了他的!” 俘虏们鼓噪起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牢门口的守卫。 “你们要干什么?” 临时充当看守的王家村民兵后退一步,抽剑惊慌大喊 “屯长,他们要造反!” ——“还有这种好事?” 苏曜刷的一下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双刀已然在握,兴奋的盯着这些没用的俘虏。 是的,没用!完全没用!这帮俘虏简直是群累赘。 拉回到村里的苏曜才发现,这里没有奴隶商人,王家村那个村长居然说什么都不收俘虏! 既然不能卖,那我招兵总行吧,反正他的编制还缺40个人。 然而招募工作却进展的相当不顺利,不,已经不是不顺了,那是完全没进展!招募数挂了个大鸭蛋。 这倒不是俘虏不配合,而是压根推进不到那一步。 不管是这些解救下来的村民,还是他手下的部下,都相当抵触让这些俘虏重新拿上武器。 甚至连张杨都表示 “你怎么保证这些匈奴人在武装起来以后不会把剑先捅进我们的背后?” 于是,这上百号俘虏就成为了他这里一个空耗粮食的黑洞,让苏曜咬牙切齿。 若不是无故杀俘会掉信誉值,他早就给这些浪费粮食的家伙们都突突了。现在主动造反,那真是求不值得啊! “不是?你们倒是反还是不反啊?” 在跃跃欲试的苏曜面前,俘虏们刚刚鼓噪的劲头像漏气的皮球一样泄的一干二净,这会都大眼瞪小眼,没一个出头动手的。 乖乖,但凡是能进来这里的,哪一个人没见过这杀星动手? 怎么,当时战场上全副武装,拿着武器都不敢打的,现在一身囚服手无寸铁他们就突然敢用天灵盖接刀子了吗? 不能,那当然不能了。 于是此时众俘虏心里不约而同的一个念头就是,爱谁上谁上,反正老子不上。 “???” 苏曜气啊 “有没有点血性了,来呀!” (本章完) 第19章 公审大会 第19章 公审大会 “就您这斩杀效率,我觉得有点血性的家伙都活不到能被俘虏的时候.” 作为亲眼见过苏曜杀戮现场的王凌,他很清楚,要在这位杀神手下被俘,那投降除了必须要迅猛,果决外还要有很好运气。 这次能抓到这么多俘虏,实在是让他大感意外。 “血性?跟那有什么关系?” 苏曜困惑的看了眼王凌。 讲道理,击杀和俘获的经验收益是完全相同的,在保证不会有逃亡的前提下,他其实更愿意抓些俘虏。 然而奈何这游戏的俘虏不是个单纯的数字,要费人力去抓捕和管理,会消耗食物和空间。 所以他单枪匹马的时候压根就不会考虑俘虏问题。 也就是现在手下有人了,又发现可以指派友好npc帮忙转运看押,才抓了这些回来,谁知道这么快就抓满上限了: “要是不尽快把这些家伙处理掉,腾出空位来,明天的怪我就只能都砍了。” “啊这……” 王凌脑海中苏曜杀敌的画面一闪而过,不由打了个寒颤。 谁能想到呢,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哥,杀戮起来比那些身经百战的大叔们都来的狠辣,真是眼都不眨一下,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刀下砍杀的不是一条条人命,甚至连猪狗都不如,只是一件件行走的器物罢了。 “别说明天了,现在这门都关不上了,我可不打算在这耗一晚上。” 苏曜有点头疼,他在这里,俘虏就不敢反,他就没理由杀。 但他走了,一旦这些人闹起来,少不得要出些个损失,最少看守的这俩友善npc就是凉透了。 真三世界的npc设定相当真实,每一个人都对应当地的人力数据,不会像有些游戏那样定期刷新,死了就死了。 那把宝贵的人力耗在减少俘虏数量的决策上岂不是蠢得一批。 尤其是他这些民兵可都是他为了提高村庄声望和繁荣、安定度等数据,特意花钱和装备武装起来的。 那边苏曜捏着下巴沉思,这边王凌也没了辙 “要不先安置到客房,着人看管……” “浪费人力。” “那怎么办呢…难道真要找个由头给砍了?” “还可以这样处理的吗?”苏曜眼睛一亮。 “啊?” “来人,把这屋子的人都给我提到广场上。” 苏曜指挥完小兵后,拍了拍王凌的肩膀,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叫老村长把所有人都着召集起来,我要开公审大会!” “公审大会?” 王家邬堡二楼客房内,吕布扶着窗口,困惑的看着楼下,只见广场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明明已过亥时(晚9点-11点间),却热闹的像正在集会。 “听说是苏屯长发起的,马上就要公开提审那些俘虏。”亲兵回话。 听到这个名字,吕布神情一滞,攥紧了手。 他今日午后便醒了,守在他身边的张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后来发生的事情。 对于这个突然和自己平级的少年同僚他,没什么怨言。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道一途,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 在这少年的年纪他吕布也曾经打遍了并州无敌手,所以他太清楚了。 技不如人,仅此而已。 那一战他吕奉先可以说已经是尽了全力,甚至还是猝然出手,抢尽了先机,即便这样,他还是输了。 既然这小子不是胡儿,如今又成为了他的袍泽,那他吕布也就只能像张杨那样道上一句英雄少年了。 是的,他吕奉先顶天立地一好汉,可不打算像某些无能狂怒的败犬一样,先输人再输阵,做些丢人的盘外招,徒惹人笑。 但是这也就仅仅是认可了那个小子战斗方面的能力,可不代表他就服了这个人,由着他做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审讯俘虏派一小兵足以,哪有整这么大阵仗的?稚叔呢,就由着他胡闹?” “张从事事先得了汇报,同意了这件事。” “哦?那个稚叔居然同意了?我且看看这公审大会是什么名堂。” “这公审大会,还真有点意思。” 当吕布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古怪大会的进程时,与老里长一同高坐于台案两侧的张杨也扶着胡须,一副开眼了的模样。 广场上的审判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高潮。 在那里并排跪着的是共计32名罪大恶极的战犯。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血光飞溅,这些人通通都被砍掉了脑袋。 一时间众人们欢呼雀跃,人声鼎沸,激动的仿佛过年一样,不少人口中都高呼着青天与正义。 正义太踏马正义了。 别说这些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没见过这样,就是老里长和张杨,又何曾见过如此公开正义的审判?对他们来说,俘虏,除了处决以外就只有没为奴婢这一项选择。 现在他们一个个囚徒被押解上来,由他们先行自述认罪,后又有受害者与其他同行者指认罪行,每一桩看着都是铁证如山。 而且这还不算完,对同样罪行又根据主观故意与被迫胁从不同量刑,除罪大恶极者被施以斩首之刑外,其他人均宣告了不同的刑期劳役,甚至贴心的还同时出具了一份详细的对应不同刑期的赎罪银金额。 至于最后还有少部分是遭到胁迫且危害轻微,没做什么坏事的老实牧民们,更是被当场承诺当战争结束后允许他们直接回家,在此期间只要他们乖乖配合,甚至无需负担此地生活的费用。 这样一场审判下来,不但村民们心中愤慨得到了抚慰,连那些俘虏都变得更加老实听话,甚至积极主动的说明自己有什么本事,愿意承担村庄的修复与建设。 “京里的官爷们莫非都是如此办案的?” 张杨好奇的问里长。 然而即便族亲王允在京为官,也从未见他说过有如此盛况的事情,只得摇了摇头叹道 “没想到此子不但手上功夫了得,对这驭民之术也颇为精通啊,张从事这真是为我大汉找到了一奇才啊。” 张杨听得哈哈大笑,正准备再说几句场面话,就脸上一黑,差点一个趔趄。 无他,全因那位少年奇才不走寻常路,事了之后也不与人客套,竟二话不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广场旗杆,站在他大大的张字旗顶端,纵身一跃飞檐走壁而去。 惊掉了众人一地下巴. (本章完) 第20章 最好的防守 第20章 最好的防守 次日,晨曦微明。 窗外的公鸡刚刚仰起脖子的同时,苏曜准点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下自动更新的衣服,还有刷在桌子上的早餐,他三两下扒了个干净。 昨天王家就承诺会在他小队屯驻期间提供免费补给,而苏曜为了不破掉同甘共苦的buff,还特意叮嘱了王家在这战争时期不要对他有特殊关照。 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再次检查状态无误后,苏曜冲出大门开始今天快乐的砍杀时间。 然而并没有。 他冲出大门的一瞬间就与张杨撞了个满怀。 只听张杨哎呦一声,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没有出丑。想他也是以一身武勇称雄于并州的人物,如今莫非真的老了? 不能啊,他还没到不惑之年呢: “贤弟,稳重,稳重啊。” 一边说,他一边打量眼前少年,这才察觉到自己竟是头一次看到这小子收拾干净妥帖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叹,真是好一个英武不凡少年郎啊。 身高八尺出头,眉眼清秀,目似朗星,比之昔日奉先也不遑多让。 多好的一小子啊,就凭这张脸和这挺拔的身材,他只需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着,那便能引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倾情与侧目。 可惜这小子既不安静,也站不住,唯一称道就是这心肠还怪好的 “张从事可有任务发布?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知不知道这里有谁需要帮助?” 苏曜嘴上说着讨要任务的台词,手上推着张杨往门外挤,眼睛也不看他,不停的扫视楼下邬堡内的情况,寻找新剧情和任务。 “贤弟且慢” 张杨按住了苏曜的肩膀,强行让他停下了脚步: “贤弟,你如今是我大汉的军官了,不是游侠,助人为乐很好,但凡事要有轻重缓急.” “.” 苏曜眨着眼被迫的过了一段无聊的剧情后,终于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原来张杨是来告辞的! “奉先伤情稳定了,成廉一会也该回来了,愚兄不能放着山林里的儿郎们不管。 你既然和王家交好,这边就由你来照应,在胡人退去前就不要出去了,守好这里便可,再有什么紧急军情就飞马来营地报我。” “等等,我们不行动吗?” 苏曜震惊。 他以为有了昨天的情报,张杨今天应该会发剿灭匈奴人的任务,再不济也该来点悬赏任务吧。 怎么是守家待命啊? 再没几天这任务期限就到期了呀,boss还没杀呢,这能行? 谁知张杨还真就给出了不行动的任务。 “胡人这次不攻城寨,只靠小股部队袭扰在晋中是立不住脚的,我们只要守好他们自然会退去。” “稚叔求稳无可厚非” 躺在床榻上的吕布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下缠着绷带的脖颈。 不能否认的是,他这两天确实在脑海中不时的想过再次与这小子见面时的场景。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苏曜一脸淡然的完全无视了之前两人的矛盾和战斗,只是很普通的来跟他说想要出征作战…… “虽然伱的破袭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损失,成果很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闹得如此之大对面会作何反应? 这里毕竟有一个千骑队,也不能保证其他地区的胡人不会来支援。 而我们只有这两百多点的人手,还被分割在两地,一旦出事,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吕布忍着被无视的刺痛,指点着这个后辈小子,说着说着心中便稍有些许宽慰。 你小子个体再强但终究不能一骑当千,在军中做事,行军打仗要是光靠武勇就能赢赢赢的,他吕布早就封侯拜相了。 哼,不管眼界还是战场的经验,小子,你都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没想到传说中的吕奉先竟然也如此保守。” 苏曜搓了搓手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要敌人都在墓地躺着,那就没人能偷我家的旗子。” ——噗 吕布差点把伤口崩开,他揉了揉脸,一边腹诽这奇怪的比喻,一边尽可能严肃地教育 “当兵就是要服从军令,稚叔既然给你的任务是守好王家邬堡,那你就不能抗命不从,有自己的想法等你未来能独领一军的时候再说吧。” “嗯?难道这个活动是守城战?” “啊?” “懂了,吕大人安心静养吧,在下去这就去加固城防督促劳工们干活。” “.” 看着打开窗口一跃而出的苏曜,吕布愣了半晌,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吕奉先啊,你到底输给了个什么人啊这是。” 得益于俘虏劳工们的加入,王家邬堡的整修效率大幅度提高了,一队队的劳工在武装起来的民兵押送下前往村外推来了一车车的泥土,重新垒好了新墙。 等等,泥土? “这是在夯土筑墙吗?” “恩公还懂这营造之术?” 日上三竿,王凌还在打着哈欠,这全因为他大清早就被苏曜拉出来东跑西奔的,世家子弟哪有过这种作息啊,真是难为他了。 无视了懒洋洋的王凌,苏曜侧着脑袋,瞅着修复中的高墙,捏了捏下巴: “略懂一点。” 所谓夯土筑墙,就是用木棒(亦称夯杵)将黄土用力夯打密实,其中是以木板作模,内填粘土或灰石,层层用杵夯实修筑成的城墙。 这种技术追溯起源可到殷商早期,至秦汉时期的长城与宫城都采用此种工艺建造,甚至到唐时,大唐长安的皇城、宫墙也均为夯土城墙。 这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夯土城墙不但防御力足够,拥有在前火器时代阻止敌人步骑攻击,抵抗冷兵器伤害的防御力外,更关键的是夯土墙可以就地取材,施工方便。 但是缺点也同样不少,比如土壤的砂质与粘性就直接关系到土墙的坚固度,若是黄土砂质足粘性不够,干燥后就容易开裂。 像王家邬堡这里,可能就是由于过于赶工,或手艺不精等缘故,制造时夯土内层的木筋规律不整,就出现了这种暴雨大风后容易开裂,甚至出现直接部分垮塌的情况。 至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夯土墙即便不考虑地基问题,也要有个近一旬左右的工期,这主要是泥土的固化周期问题。 所以,别看这热火朝天的工地已经把墙立起来了,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花架子,他狠踹上几脚就可能会倒的那种,压根就赶不上可能几天内就会来临的攻城。 “???” 随着苏曜把墙体的缺陷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指出时,王凌那的放在嘴边的手就落不下来了,您这是略懂? “营造之术一般都是工学大家的不传之秘,恩公可是家中有此渊源?” (本章完) 第21章 试用传说级武器 第21章 试用传说级武器 没有什么家学渊源,不过是现查系统罢了。 苏曜靠着墙根盯着自己的系统里的内政界面。 【王家坞堡 城防等级:2级(简易夯土外墙,有破损,预计修复时间10天) 繁荣度:2级(小村庄) 安定度:70%(村民们情绪稳定) 驻扎士兵:10人(成廉)5人(吕布) 驻防民兵:31人 基础设施: …… 】 打开2级夯土墙的详细列表,里面简略的说明后还亲切的附了一个真三世界内置的百科链接,看过后他自然就清楚个大概了。 当然这种水平也就只能纸上谈兵,真叫他去造城墙的话还是算了,除非他经验值或脑子里水溢的足够多,去点那营造法式的技能。 闲话不多说,对于眼下村庄防御力量有了明确了解后,苏曜心里倒犯了难。 这不到50的守军对抗下来可能约六七百敌军,还是一个城墙破损的小村,这活动难度还是有的呀。 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打不过,而是怎么样打才能尽可能减少己方的伤亡。 他玩的这可是直面人生的铁人模式,不能sl史诗胜利,要是战绩不好看那就亏大了。 况且这初始村子他也已经投了不少本钱。 “这里,建造一排木制围墙吧。” 想了想,苏曜决定暂缓城墙的修复,在塌陷处规划一个凹陷进去的围墙,形成一个简陋的翁城,多角度打击侵入的敌军。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起一排箭塔。” “这位官长,要建这么些木制工事,那木材从何而来啊?”监工挠头。 村子周围土地都已开垦,夯土墙还可以附近就地取材,这木墙木塔的材料可就难了,要去远方山上砍树,那一来一回半天就过去了根本赶不及。 “拆!外面的民房都拆了,动员所有人来干,把材料和人搬进来!” “啊?” 对于苏曜的命令,虽然老里正不反对,但实施起来却并不顺利。 这坞堡可毕竟并非城池,一下又多几百号人搬进来,能找个屋子打地铺都算是极好的待遇了,绝大多数都只能在广场中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如此待遇,再让他们亲手拆掉自己的房子,那自然是千难万难的。 “坚壁清野,苏屯长这个命令没毛病!” 吕布面对过来说情宽限的老里正,态度非常坚决。 即使苏曜不说他吕布也会做的,倒不如说张扬昨天就在推进这件事了。 不过当时受困于村子里劳动力不足,光靠女人和孩子们仅是搬运物资和维持基本生活就消耗了大量时间和人手。 如今有了两波新人,还有百来号俘虏劳工,坚壁清野的工作终于可以抓紧推进了。 “胡人远来没有攻城器具,想攻坞堡必须就地取材,凡抗拒拆迁者都是资敌的乱党,斩无赦!” 乱世人命贱,有枪便是王,何况苏曜与吕布都是正经汉军兵官,老百姓们只能含泪拆屋。 随着工作有序的展开,苏曜很快就发现没有他能干的事情了。 于是他便爬上坞堡塔楼顶端,看着远东的太阳发呆,旦夕之间,日暮便已西垂。 就这时,地平线边缘出现了几道胡骑的身影,随即人群便一下子惊慌了起来。 “恩公,恩公你在哪?! 不好了,胡人来了。” 在塔楼上百无聊赖的苏曜听到王凌下面的喊声一下回过神来起来,大喝一声 “来得好!” 紧接着便在下方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腾空而起,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入草堆之内。 “报,千骑长阁下,汉人们正在坚壁清野。” “果然在这里。”塔塔罗冷哼一声。 并州大地地广人稀,晋中盆地算是少有的汉人聚落较多的地区。 即便如此,整个太原全郡鼎盛之时也才户不足4万,如今几年大疫与兵乱不断,人丁凋零,早已不足三万。 而这些等轮到太原郡下祁县的人口就更少了,分布到村后每一个也就不过百来号人。 所以塔塔罗才会放心大胆的分兵,只要不攻大家族的坞堡,凭借他们来去如风的骑兵,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这就偏偏出事了。 塔塔罗身为休屠王信任的侄子,反应非常迅速,他立刻集结全军,既规避了汉军破袭的空间,也同时排查出可能的事发区域。 其中王家村作为这片地区唯一拥有坞堡的村落显然就有最大的嫌疑。 “看来汉人已经替咱们备好了攻城资材,可有人愿为我取来?” “阁下,属下愿往” 脸有刀疤的百骑长辛末罗站了出来,他左手柱着长枪,右手以拳锤胸,低头行礼道。 辛末罗是塔塔罗最信任的手下,与那些擅长骑射游击的同胞们不同,他走的是冲锋搏杀的路子,那是每战必先,敢打敢冲。 “好!” 塔塔罗阴冷一笑 “留两个活口带来问话,其他墙外的这些汉人…等等,把这些汉人通通杀光,让他们感受恐惧,为冒犯我们付出代价!” 是的,他现在突然间很有信心,甚至还对昨夜的谨慎产生了怀疑。 那时他还特意向最近的千骑队发出了求援,而现在他却觉得只凭自己也许就能拿下这里。 他这突然的信心从何而来呢。 原来他这时看到了,这些愚蠢的汉人竟不关闭大门,还在等着这些两条腿的累赘拖家带口往里挤。 “全体人员做好准备,辛末罗一旦夺下大门就全军突击!” “快关门,快关门啊各位呐!” 老里长快急疯了,这一马平川的,眼瞅着胡骑就来了,可这两位军官却还在聊天。 “你确定要出击?就带这么点人?”吕布问。 “百骑而已,吕大人且好生养伤,我去去就回”苏曜说。 吕布听得脖颈一痛,我这伤是谁整来的? 若非如此,现在就是他冲出去杀胡了,哪能让这后辈小儿专美于前呢。 不过还好,值得欣慰的是这小子虽然有时候很无礼,但行军出兵这些正事倒还很尊重他的意见,让他不但一点也没生出两人同级的感觉,反而像带了个晚辈。 轻叹口气,他伸手抓过亲兵抱着的方天戟道 “拿着这个,替我狠狠的挫一下他们的锐气!” 苏曜眼睛一亮,接过武器,心说这npc任务奖励可真不赖啊,传说级武器他都能拿出来! “给你3个回合,无论胜负都必须回来。 否则胡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吕某就只能把伱关在门外了。” “保证完成任务!” 苏曜扛起神兵方天画戟,一个大跳就下了楼。 (本章完) 第22章 无双,谁能挡我! 第22章 无双,谁能挡我! “居然只有11骑出城,这帮汉军脑瓜子进水了吗?” “哈哈,倒也英雄,死在马上总比坐困孤城要强。” “闭嘴,别大意” 奔袭中,百骑长辛末罗枪尖一指苏曜 “看那来人武器,是当日突围的那汉将。” 前日击溃并州军团时,手持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突围的吕布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嚯!” “哈哈,发财了,听说休屠王有令,这持戟将军的人头值千金啊” “保持阵型,随我突击!” 辛末罗扯着嗓子,以身作则,化为锥形阵中的尖刃,直直刺向苏曜。 而对面的苏曜 却喊下了暂停: “原地待命!” “屯长?”“苏屯长?!” “服从命令,都停下!”成廉大喊。 目送苏曜的战马越来越远,他知道,这位上官又要单骑突阵了 骑兵作战讲究的就是冲击力,极快的速度带着马匹的重力,将一切力量施加在枪头,那一瞬间的威势仿佛排山倒海,可摧毁一切前进之敌。 但,想要达到如此威力,往往需要集群骑兵,尤其是人马具装的骑士才可发挥最大的威力。 可眼下,虽然他们只有一拾一骑。 然而面对着那孤身前进的背影,成廉却仿佛看到了海浪升起,听到了惊涛之声。 他们这位年轻的官长,将以一骑化蛟龙,卷起巨涛,欲击碎面前的岩礁。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化身紧随其后的第二波浪潮,怒击海滩,洗刷大地。 这真的做的到吗?仅以十一骑的力量? 现在的成廉信心十足。 时间一秒一秒推进,成廉缓缓抬起手,他看见了,敌人的锥阵因苏曜单骑的行动产生了动摇,机会马上要来了。 “他要干什么?” “来投降吗?” “来送死吗?” 锥阵的速度在困惑中降低了下来,而对面的苏曜却开始了加速。 这瞬间的差距为他们带来了致命的毁灭: “谁能挡我!!!” 疾驰的苏曜怒吼一声,舞起方天画戟如猛龙般撞入敌阵。 “什么?!” 后方观战的千骑长塔塔罗惊呼一声,只见苏曜周身爆出一团血雾,眨眼间他那引以为豪的百骑队竟然被这一骑打了个对穿! 不但勇敢的辛末罗当场横死,苏曜更是一口气连斩9人,穿透了足有5排的锥阵。 这持戟骑士的冲击力竟恐怖如斯! “好小子!打的漂亮。” 同时邬堡望楼上的吕布低呼一声,在身边众人的欢呼声中紧紧抓着栏杆: “不对,小心!” 然而很快,在周边众人沉浸在惊喜中时,只有吕布第一时间发现了苏曜的异常。 当然了,以凡人之力一口气打出如此战绩,苏曜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他的马死了。 辛末罗部不愧是塔塔罗下最具冲劲的骑手们,而作为锋矢的辛末罗与其亲随更是至死都没有胆怯,在骑枪对决这项勇敢者的游戏中,他们在横死的瞬间也依然坚定持枪制造了大量的伤害。 一丈二尺的方天戟可以护得住上面但是下面的马却没法保住,在冲刺与胡骑错身而过的瞬间,马匹便替他承受了大量的伤害。 站在马旁边,苏曜心中惋惜,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这忠诚的好马取个名字。 “杀,杀了他!” “为辛末罗头领报仇!” ——“冲啊,支援屯长!” 惊慌中,胡骑们调转马头,慌乱中对着只身一人的苏曜发起冲击。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阵型严密的成廉等人,成廉心急如焚,苏曜失去了战马,他们汉骑的距离比胡骑更远,无论如何这位勇敢的上官也不可能在汉骑赶来前逃过胡骑的绞杀。 死局?!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便好” 塔塔罗的狂呼余音未平,就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他,他怎么比马跑的还快啊!!!” “这还是人吗?!” “这…莫非就是苏小子天天冲刺练出的速度?”吕布一脸黑线的扶额。 战场上的局势逐渐成为了吊打。 当苏曜跑出马的速度,同时又拿着一把比所有人武器都要长的神兵后,那场面会是什么样的? 那就是一群懵逼中凭本能行动的胡骑在后面追着苏曜的屁股送头,任何靠近方天戟攻击范围的人都被一下拍死,人马俱碎。 当他们发现不对减速往后撤时,苏曜又不退反进,左冲右突,主打的就是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把距离牢牢控死在只有他能出手的范围。 一时间这画面惨烈的让人简直难以卒睹,堪称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画戟扫沙场,无双立万世” 苏曜哈哈大笑一声,高呼 “来——再来!” 这就是苏曜与胡骑们第二回合的交锋。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 “(匈奴粗口),怪物,怪物啊!” 胡骑们乱作一团,也漏掉了唯一致胜的关键。 如此无敌表现的苏曜莫非还可以被战胜? 在场的胡人们已经不敢想这个问题。 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苏曜也是人,是肉体凡胎的人类,而众所周知人被杀就会死。 苏曜在战场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体力条并不是无限的,当他体力耗尽的瞬间,就会面临一小段虚弱的力竭时间,届时不但他的反应和运动能力会大幅度降低,更无法做出疾跑冲刺和闪避等动作,这在乱战中往往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这也是为何苏曜明明拥有匹敌战马的速度却依然会骑马的原因。 而现在苏曜如此离谱的表现只不过是精通战斗技巧的他,早已通过肌肉记忆练就了一身利用反击时的空档来调整呼吸,恢复体力,节省消耗的动作,这在真三世界中是被玩家们称为大师反(击)的高端战斗技巧。 在这套动作巧妙的遮掩下,外行人乍一看就好像他真的可以无限奔跑且无节制的攻击一样。 “先撤退,重整态势,不能再送了!” 这是正确的应对方式,如果他们真能形成严密的合围,限制苏曜行动,那可能确实会给他造成些不少的困扰。 但,战机稍纵即逝,胡骑们没有时间了。 先是噗嗤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团团血花从胡骑们阵中暴起,成廉领衔的汉骑们拦腰将胡骑截成了两段。 “杀——” 全身心都专注在苏曜怪物般表现上的胡骑们完全忽略了战场上还有另一波对手,如今这一个照面便又被斩杀了十几个人。 “哇,撤退,撤退!” “(匈奴粗口),别挤啊!” 仅仅两个回合的交锋,胡骑们便在苏曜与成廉的冲击下乱作一团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员,他们瞬间崩溃了,拍着马往本阵跑去。 但,暴露后背是致命且愚蠢的。 战场上的有效杀伤除了冲锋碰撞的瞬间外,更多的往往都来源于一方溃败后逃亡中的追杀。 苏曜当然不会放过这收割时刻,他干脆的抓了一匹附近无主的马儿,领着成廉等人疯狂追击,扩大战果。 一个又一个的胡人倒在了逃亡的路上。 不一会这支百人骑的阵亡率就超过了五成。 “塔塔罗阁下,我们必须救他们啊!” “不救,让他们追” 塔塔罗咬着牙下令 “所有人准备,听我命令,一旦敌骑接近就全体冲上去,给我淹没了他们,敢退者,杀无赦!” (本章完) 第23章 人力有时而穷 第23章 人力有时而穷 塔塔罗是发了狠,宁可把这支百人骑当诱饵送掉,他也要杀了那个汉将。 如此无双神勇的表现已经深深的震撼了他,不论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还是为了休屠各部,乃至整个草原胡族的未来,他都绝不能容许这个汉人活下去。 仅仅一骑就能发挥出超越百骑的冲击力,若是给了他一支万人骑,那塔塔罗都不敢想这个人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但不管是什么,都一定是他们胡人的噩梦。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虽然身上的护甲为他几乎免疫了骑弓的威胁,但落马后的冲击却给骑士的膝,臂,腿等部位造成了大面积外伤出血,且右臂疑似骨折,左臂与右腿这种无甲部位也中有三处箭伤。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狂暴姿态:已启用,免疫恐惧与士气打击效果,解锁技能嗜血打击,愈战愈勇,……】 “不行,没有医官有没有大夫啊?” 这部下确实的组织了一场拦截,但一个照面又被冲了个透底,甚至这回那大戟汉将的表现比上次更娴熟了,连马都没掉。 为什么会打成这样,塔塔罗在冲动后就明白了,他们的士气崩溃了,军心不可违。 “鸣金,撤?” “苏屯长” 百骑长的背上被鞭挞出一道道血印,他咬着牙哭诉: “挡不住,统领啊,真的挡不住啊。” 勒马的苏曜眉头一皱,看到这十骑居然全在,顿感头疼,杀上头忘指挥了,这一会突围回去这些骑士要有死伤他可要心疼死了。 “屯长,鸣金了,快撤啊!” “医疗兵!医疗兵在哪!” 说来他这第三回合好像是杀的有点久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嘛,回合制,对方不动手,那还不都是我的回合,没毛病。 以吕布久经战阵的眼光,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士兵怕是没救了,如此大的创伤面积,便是有医卒在,靠上点草木灰止血,这小兵能挺过几日后高热惊厥的概率也不过五成。 “妈呀——” “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其他人就到了! 围住他,拉住他,挡住他啊!!!” 打击感根本就是天上地下嘛,爽!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上官危险的时候部下有必须救援的义务,否则通通咔嚓了。 这首经典歌谣莫名在他耳畔响起,塔塔罗死死地盯着骑马砍杀中的苏曜,眼睛里凶光毕露。 “你们怎么不走?” 塔塔罗红着眼睛,下令全军突击。 苏曜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不开狂暴了,或者乱杀之前先安排这些手下回城。 “铲除,铲除,铲除!” “鶸” 必须趁此子羽翼未丰时将其铲除: “汉军法,将长及死不出营,从者介斩。”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眼前敌人几乎被屠戮殆尽,苏曜方才听到背后的喊声。 然而.现实的发展却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塔塔罗最终就只能眼睁睁的目送苏曜领着这些身上插着各色箭羽的骑士,生龙活虎的回了邬堡。 望楼上的吕布走了下来,神色略显复杂 “喏!” 他付出了辛末罗部近八成以上的伤亡代价,终于完成了包围,有一百骑已经已经插入汉骑们回撤的路上,绝不会放走这员汉将。 “.人”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六.一二四 “死!” 比起马刀还要控制精度去割脑袋,这方天戟就是随便一甩,接触的瞬间那就是人马俱裂,崩出一团血雾。 “废物,废物啊!” 苏曜背上的骑士身受重创。 碰碰的又是两团血雾,猩红的视线中苏曜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不要啊——” “渣渣” “别想跑,冲锋!骑射!全体都有,给我杀了他!” 苏曜心知答案,却还是扭头看向王家里长,老人揪着胡子摇了摇头 “咱们村哪有这么稀罕的人物啊。” 他的决策有误,不该放任那汉将屠杀同胞,他只想着利用溃兵诱敌深入,但忽略了人心的相背。 缀在苏曜屁股后面的塔塔罗看的很清楚,确实挡不住 怪这个百骑长吗,他尽力了,所以塔塔罗才只是鞭挞他,而没有真的砍了他。 区区一拾一骑啊,这一个照面竟给他们造成了十倍的损伤,他们唯一的战果就是骑射乱斗中搞掉了一个汉骑,虽然那家伙后来马上又被杀了个回马枪的苏曜抢了回去,让他们没割到首级. 可恨,这仗,下来可该怎么打啊。 【愈战愈勇:需要狂暴姿态,每击杀一名敌方目标提高3%攻击力,3%攻击速度,3%体力回复速度,最高可迭加】 血雾中,苏曜挥舞着手中巨大的方天画戟,狂呼酣战,心想这神器就是不一样啊。 这时苏曜细一听,嘈杂的背景音效中确实隐有金锣之声,一下明白过来定是邬堡中的吕布在喊他退兵。 虽然基本上他都左耳进右耳出了,但擂鼓则进,鸣金则退这种常识显然没忘。 这两天苏曜与成廉对话,印象最深的就是这npc不给任务不说,还老跟他没事唠叨什么大汉军法。 回到邬堡的苏曜背着重伤的部下,一路狂奔一路大喊。 “去死,去死,哈哈哈嘎哈哈” “咱这没有医官和医卒,最后就别这么折腾他了。” “苏贤弟,伱且把他放下,不要再跑了” 谁不是爹生娘养十几年,但凡有一丁点可能,谁又愿意做那百分百阵亡率的炮灰。 乱杀中的他顿了下神,勒马侧头一看,成廉正在二十步外追着他大喊 看这npc危机之中还不忘教学,苏曜实在无语。 “你给我闭嘴!” 任谁见那汉将以一己之力疯狂屠戮的凶残后能不心生恐惧? 拦截的胡骑们畏惧上官军威,勉强维持了阵线,等苏曜冲来后除第一排避之不及的倒霉蛋外,后面的人马上很有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来,生怕挨到了那又长又粗的大戟,落个人马俱裂的下场。 苦涩,太苦涩了。 “艹,不能啊,救一下啊,我的兵啊!” 田野间,疾奔中的汉骑随之划出一道u型弧线,调头回城。 战后,塔塔罗举着皮鞭狠抽负责阻截的那百骑长: “老子说了,敢退者,斩无赦,你怎么敢有脸回来!” 顿了一下,他方天戟一挥 “随我回城!” 这可是开局福利的高级骑士啊,不提这一身护甲,就问新招个老农他要练多久才能到这程度? 死一个真的是太心痛了。 “恩公爱兵如子令人感动,但须知人力有时而穷啊.” (本章完) 第24章 经验值,让我康康你的作用! 第24章 经验值,让我康康你的作用! “苏屯长” 背上的骑士声若蚊蝇 “莫要难过.随阁下杀胡.这两日.是某最痛快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骑士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苏曜擦了下额头,这可真是好一番折腾,忙完竟已是月上枝头。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今晚连夜攻城!” 仅剩在这里的五个百骑长他们虽然嘴里不说,但基本都认为这位上官是输红眼了。 这简直就是自杀! 苏曜点点头,指挥她帮忙一同以清水冲洗创面,将灰尘土渍等异物冲净后再以盐水冲洗,继而又以清水冲刷,多次反复确认清理干净后苏曜又取来村中常备的止血药物,为其敷好。 敢折他一员大将,他定要让这些胡人付出代价! 没了的军心的部队是不可能打胜仗的,虽然城防的加固还没有完成,但吕布一点也不担心防守问题了。 盐当然是用来消毒的了,苏曜第一时间想到的其实是以酒取代酒精,但脑内的知识马上告诉他做不到,三国时期的酒都是度数极低的低度酒,且酿造中因为工艺粗陋,发酵中反而会滋生细菌,用来消毒一个不慎可能会加重感染。 虽然盐水的杀菌效果虽然会弱一些,但已经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谢屯长!” 获得道具:金疮百宝丹5个】 “什么?” “其次,你们累但他们更累,我承认那个汉将有本事,但他们显然没什么人手。 苏曜也不回话,闭上眼打开系统,调出升级选项,医术,急救,确定升级一气呵成。 就在昨夜他们庆功时,他还在和伙伴们畅想未来,憧憬着跟随这位这位官长能建立何等的功业…… 细一查看,才发现这些精锐的胡人骑手使用的并非常规箭头,而是带有倒刺,拔出后若不处理及时,血流不止很快就会危及性命。 这一次苏曜则采用烧灼止血的方式,待疮口初步闭合后,再将金疮百宝丹磨成粉剂涂抹。 乱世从军,最大的幸运就是能跟随一位常胜的领袖,更何况这位少年还身先士卒,战无不胜。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口牙!” 但塔塔罗可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是这帮手下们被吓破了胆,认不清形势。 “你,你要干什么?” 至此,这位重伤患者才算处理完毕。 王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能打他也就认了,没想到这位恩公不但能打,还会医! 吕布惊道: “可惜…命数如此.某只恨.不能再随屯长建功” 与提示同时的还有大脑中关于急救与正骨技能的相关知识在不断涌现。 随着经验值瞬间大幅度的消耗,以及系统界面中的提示和胸前衣裳夹层处突然出现的异物感,他知道这事成了! “我军人困马乏,折损过半,已不能再战了,更何况在又缺乏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硬攻坚堡?” “打水来,多打几盆,还有拿盐,布,赶快!” 苏曜跺了下脚,一转身,就近找了个空地儿把伤员放好 “你们救不了,我自己来,不就是急救么,多大点事儿。” “不可啊,塔塔罗阁下!” 古代战争死亡率居高不下最大的原因就是消毒与止血手段的匮乏,超过半数以上的人最终并非死于直接伤害,而是流血与创口感染。 “轻伤的都照我之前法子自己清洗处理,剩下你们带箭伤的,过来我给你看看。”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五.一零七 红儿赶忙摇头摆手 “不敢说会,偶尔公子小姐们磕碰了能帮点小忙……” “呼——” “那帮胡人情况是?” 只需要我们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要来点辅助技能…… “我不会让你死的。” 匈奴营地内,千骑长塔塔罗与部下激烈的争执着。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日相处,但他已经深深的被这位少年官长的展露的武力所折服。 “首先根本就没有什么坚堡,没看到大门西侧那面墙是刚垒的样子货么! “意外的有韧性,在村口扎营了,不过看下午你那么猛打的劲头,估计他们待不了两天就要走了。” “屯长……” 在短暂的失神后,苏曜马上就将目光转回当下,搞懂了问题的关键,清创! 有吕布和老里长的支持,苏曜并没有等太久,东西备齐后他立刻着手施救。 而等到最后,处理前臂尺骨的骨折则相对简单了很多,只需要以他新习得的正骨手法进行复位,再包扎固定,服下一粒丹药后安心静养即可。 苏曜显然还记得这个npc,脸上浮肿消掉后这小女孩的模型看着更精致了 “你会急救?” 虽然没说话,但吕布与老里长还有其他不少人等此刻相似的表情显然暴露了他们共同的心思。 命三个士兵将伤员扶起,苏曜端起水盆准备清创。 只要你血条没有归零,老子就要把你奶回来! “伱,还会医?”吕布愕然。 然而,一番突围的大战后当然不可能就这一个伤员。 虽然众人一脑门问号,搞不明白为什么要盐,但人命关天,他们还是立刻行动,通力合作。 【习得技能:初级急救术,初级正骨术 苏曜用力抓着骑士冰凉的手掌,心头懊恼 真就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 屁嘞,玩个游戏,还要被npc教做人?毒不毒啊。 “红儿?” 谁知苏曜却哼哼两声,眼里精光一闪 虽然伤员保住命了,但看着那状态栏的骨折debuff还有100天左右才能消掉,他确实也没什么心情。 再想想之前他展露的营造知识,究竟是何等人物啊,怎么之前完全没听过呢。 “盐水清创,烧灼止血,还有这手熟练的推拿正骨之法,凌在晋阳医官处都未见如此妙法,恩公您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人群中一直找不到机会的红儿终于走了上来。 不过对此苏曜则毫不在意,这才哪到哪啊: “粗通皮毛,不值一提。” “行吧” “我,我来帮忙” 如此清创止血一套都完成后,苏曜便将心思放在箭伤上面。 不然当时再多个百来人一齐冲锋,我们哪还能站在这里?” “所以说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只要冲进坞堡杀那个男人,到时候里面钱财,女子我一个不要,都给你们!” (本章完) 第25章 恶鬼 财物,女人,出来打仗为了啥,还不就是这两样。 他塔塔罗如此大气,由不得众人不心动,有的人就想了,到底塔塔罗是休屠王信赖的侄子,眼光还是有的嘛,想也是,不然他们之前哪能死心追随呢。 要是没有今天这茬事…… “那咱们今晚再加把劲?” “用长兵器限制他,再以强弓射之,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是不死之身了?” “是了,要真是不死之身,傍晚他就不会撤了。” 众胡越说越觉得可行,纷纷出谋划策,想出各种法子来限制苏曜,直恨不得当场就将他斩杀。 “好!” 塔塔罗激动的握拳 “抓紧去动员大家,咱们连夜攻城!” ——“报!” “千骑长阁下,大事不好啦,汉人夜袭来啦!” 塔塔罗脸色一黑“有多少人!” “一,一人!还是那个汉将!” “什么?!” 几人冲出帐外,但见营内火光冲天,一白马银盔的红袍骑士一手持枪一手举着火把,杀人放火横冲直撞,带着一路火花,口中还不时高呼两句什么让火焰净化一切。 “滚蛋,嚣张,太嚣张了!” 塔塔罗瞪着眼睛,虽然来人换了套盔甲和武器,但他那副藐视一切的神情塔塔罗这辈子都不会忘。 “快来人,去阻止他!” 本就精疲力竭,惊弓之鸟的士兵们真的经不起再来一番打击了。 要是让这汉将今夜再在他营地里大闹一场又全身而退,除了拍屁股滚蛋外,塔塔罗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但是阻止他...做得到吗? 没有战前动员,各部官长又都在聚这里开会,靠这些一盘散沙正四处逃窜的士兵,他还能做到什么? 塔塔罗高呼着口号,但应者寥寥,凑不足五十人! 除了执勤巡逻的少数卫兵外,只有那些屈指可数的机警兵士们反应过来,拿起了武器,剩下的人不是没搞清状况嚎嚎着满地乱跑扰乱军心,就是还藏在营帐中不知干嘛没有出来。 “大事不妙啊”一百骑长哀叹。 “先别管他,快敲鼓,把人都喊出来!”另一百骑长提议。 百骑长们吵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塔塔罗却仿佛全然未觉,他的世界好似静止了一样,只有那在营中纵马的赤红身影在不停的跃动。 他眼中的苏曜仿佛是地狱中走来的恶鬼,所过之处尽是火焰与死亡。 就在他犹豫震撼的这么会功夫,一件让他遍体生寒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恶鬼看到了他! 呦?穿的不赖嘛,好像是大官?BOSS还是VIP? 苏曜凭直觉感到那是条大鱼。 于是他把火把一丢,端起长枪,认真起来直冲塔塔罗而来。 “保护千骑长!” “来人,来人啊!” “统领快撤!” 发现被锁定目标,众百骑长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慌慌的拉起塔塔罗就往后面跑。 但两条腿哪跑的过四条腿,反而这些人簇拥塔塔罗的行为更让苏曜坚定了这是条大鱼的意志。 他纵马一跃,跳过围栏,撞倒两名忠诚的亲兵后霎时间就来到了匈奴众官长身后。 众人慌乱中只见寒芒一闪,塔塔罗的心脏就被洞穿,且身体还被苏曜钉在枪杆,高高挑起: “敌羞,吾去脱他衣!(敌将已被我讨伐)” “妈呀——” “统领啊!” “塔塔罗阁下!” 众百骑长惊呼,那前一刻还要发奋努力的千骑长,就在他们眼前像肉串一样被串起,又被一下甩了出去,尸体在地上扑通扑通的翻滚,扭成了个奇怪的姿势。 “下一个,谁?” 苏曜高居马上,枪尖虚指,在这几个“杂兵”眼前晃了一下,然后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百骑长们争先恐后的跪了下来,无人再敢反抗。 随着骑长们被一锅端,他们手下的兵众不是逃的逃,散的散,就是乖乖束手成为了新鲜俘虏,就此王家邬堡的防卫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就这?” 苏曜撇嘴,他还有后手没用呢啊。 不远处的邬堡才刚刚打开大门不久,数百支火把正在向这里涌来。 按苏曜和吕布原定的计划,他们已提前把武器都发给民众,只待苏曜这里潜入进来制造混乱,邬内众人便以敌营火光为号,双方内外夹击,一举击溃胡兵。 谁知道,这边的敌人这么菜,不但连个像样的BOSS战都没有,还崩的这么快,肉眼可见他又要少一大波经验。 不,最关键的是,他才刚刚热身,还没杀爽呢。 “贤弟无需担心,我已提前联系稚叔半路截杀,你且随我安心回去吧。” 带伤出阵的吕布好不容易在野地里找到了正在摸黑追逃的苏曜,原来他在发现胡骑围城时就飞骑快报张杨了,在苏曜提出夜袭后也立刻联络要求夹击。 “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张从事怕是也抓不住太多吧。” “贤弟真是嫉恶如仇啊,你这回一人端了一个大营,抓了这一百多号胡人已经是吕某闻所未闻的伟业了,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多少也给其他弟兄们留点功劳吧。” 吕布这话到最后那真的是真情流露了。 他都麻了。 本来,这次防御战就是他和张杨此番建功的大好机会。 为此张杨今天特地早早回营做准备,就等着这伙胡人在邬堡下受挫,再带着营里的兄弟和他们内外夹击,一举聚歼这个千骑队残部。 然而苏曜的行动却完全打乱了他们布置。 这谁能想到呢,居然有人能凭一己之力做到这种程度,要知道这可不是几十人一百人,而是至少还有五六百人以上战力的千骑队啊。 放在今天以前不管是谁跟他说,他都是绝对不会信的。 可事实如今就这么摆在了他的眼前,还是由他全程见证了。 可是比起震惊来说,他更多的还是难受! 对,难受! 因为苏曜的无双表现,他们所有人在此战中都完全沦为了打扫战场的配角,甚至连苏曜手下那一什骑兵的功劳都比不过。 张扬还能多少捞点拦截的人头和俘虏,他吕布真就是打了个大酱油,从头观战到尾…… 吕布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种见人立功,比自己记过都难受的事情,没想竟轮到他吕奉先来体验了。 “走吧贤弟,王家的庆功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今天你可是绝对的主角。” “庆功宴?”苏曜摸了摸很应景的正咕噜叫的肚子。 “是了,我们出发的时候我看王家不少小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动人的,等回去看来你小子要有福了啊。” “有福?花枝招展?美丽动人???” 坞堡内家主大堂中,苏曜看着眼前这些给他轮流敬酒的仿佛初中生大小的汉服萝莉女孩,满脑门的问号。 这到底是吕奉先是萝莉控,还是游戏厂家想挨铁拳了? 苏曜寻思这俩总有一个有问题的。 第26章 庆功宴? “老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春色满屋,优美的旋律中,不但台上有红儿等歌伎展示着妙曼的舞姿,台下,苏曜的身侧还有众多盛装打扮的王家小姐们为他斟酒服侍。 在怡人的香气中苏曜托着酒盏微微旋转,眼神在众萝莉和老里长身上一扫而过,眉头紧锁。 他没搞懂,说好的庆功宴,为何饭没吃到,先搞起了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演出? 是的,他苏曜现在只想干饭,根本不想过剧情! 可这能怪他么? 今天只吃了两顿饭的苏曜,此刻角色的饥饿度已经报警了很久! 这倒也不是之前王家亏待他,不给他准备吃的,而是时代使然。 在这汉末三国的时代,除王公贵族等上流社会外,老百姓们皆是一日两餐,分别是辰时的朝食(早上7-9点)和申时的哺食(下午3-5点)。 王家村提供的给他们的补给当然也就只有这两餐,这本就是常理,绝非怠慢。 可这对于习惯了三餐还经常自诩为吃货的苏曜来说那可就真是个折磨了,为此他昨天就借着给手下庆功的由头晚上全员加餐趁着饱食了一顿。 今天这又是巨大的消耗,一仗打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曾想,回来这庆功宴竟然不让人干饭? 先是一帮小姑娘给他抓到了个偏房脱了衣服又刷又洗,换了身行头后又被请来了这里看另一群萝莉少女们唱歌跳舞还玩什么轮番敬酒的把戏? MDZZ,就不能直接快进到开饭么? “恩公可是对姑娘们不满意?”老里长问道。 “不,没有,姑娘们很好。” 是的,姑娘们很好,除了外观年纪让他感觉有点不妙外,确实都是质量很高的女孩,看的出美工的心思。 他不由得有点相信这王家设定上也许真的是个名门? 瞧身畔这些风格各异的女孩们,或姿容秀丽,或娇俏可爱,或青春活力,不一而足。 更难得的是她们各个端庄,与他对视后还均是一副低眉顺目,温婉可人大家闺秀的姿态,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无可挑剔。 “那恩公,可是对酒不满意?”老里长问。 “酒嘛,倒也尚可。” “哦?此乃我家窖藏名品,河东神曲酒,就只当得恩公一句尚可……看来对酒之一道恩公也钻研颇深啊。” 苏曜笑着摇了下头,他虽非好酒之人,但平日同学聚餐,家里过节也都会喝上一些。虽然不知这河东神曲酒是个什么东西,但这酒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嗯...挺难以评价的。 既没有白酒的烈度,也没有啤酒的清爽,更别提和快乐水奶茶这些现代饮料相比了,这种温热的浊酒若放在现实里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的,更别提现在这么一盏盏下肚了。 这倒不是他装X。 而是在此时,酿酒行业还很原始,连蒸馏技术都没点出来,苏曜拿现代饮料去比属实有点欺负古人了。 见苏曜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里长招呼女孩们给他满上后,便又问道 “既然姑娘满意,酒也尚可,恩公为何表现如此不快呢?” 不快的原因?我在这快喝了个水饱了却还没吃上一口饭,老头你也好意思问! 苏曜侧过头听着屋外众人们欢呼畅饮,大快朵颐的动静,将盏中酒一仰而尽,尽量保持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说 “咱们何时开始用膳啊?” “在上了在上了,恩公莫急,且先喝酒。” 老里长听了这话总算放下了心,抚须道。 放心? 是的,这也多亏苏曜不会读心,不然知道老里正如此想法,怕是马上就拂袖而出了,臭老头,竟然故意耍我?想饿死人吗? 那当然不是了。 老里长在这几日的接触中,总算摸到了一些苏曜的脉络。 他很清楚,若是这食物一上,苏曜刷刷两下扒干净后,那就分分钟就夺门而出,找个屋子倒头便睡,想闲聊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他用食物吊着,美酒美人伴着,总算说上两句与什么任务啊困难啊都无关的话题: “恩公少年英雄,如此不凡不知家中可有妻小或婚约?” 苏曜再饮一盏,摇头否定。 “噢?恩公仪表堂堂又如此本事,竟然弱冠之年还未成婚,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哈?” 苏曜一愣,他刚建的号,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话说他这是弱冠之年,又不是而立或者不惑,怎么搞的他好像剩男似的? 又一盏酒下肚,苏曜腹中火气越来越旺。 不过这其实是苏曜自己没搞明白,在大汉,若是条件尚可的家庭,他这把年纪还未结婚确实算是剩男了。 这是因为身为古典军国主义的大汉帝国为了保证庞大的兵员基数,立国以来一直实行早婚制服,男15女13即要成婚,甚至女15未嫁即为有罪,被处每年五倍人头税的惩罚。 这种环境下生养女儿就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养多了真的会倾家荡产,大汉一朝也因此厚嫁成风,只为尽可能早早的把女儿送走,不给家庭背上沉重的赋税。 所以魏武人妻之风从何而来?还不是这奇葩的社会制度闹得,美少女们长成前都已做了人妻。 对此苏曜虽然还不甚了解,但如此被问婚姻家庭,却也让他心有所觉。 莫非这是要出结婚事件? 真三世界当然是有结婚系统的,而且单机版与联机版不同,结婚不但有一正妻,还有与每人最多200名奴婢名额共享的侍妾名额。 不得不说这个结婚系统是当时很多联机党双修单机模式的重要动力。 果然,再闲聊几句后老村长便提出了结亲的想法,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女孩都感激苏曜救命之恩,若蒙不弃,愿以身相许,共结连理之好云云。 苏曜摇了摇脑袋,烛光下女孩子们羞涩的笑脸格外迷人,摇曳生姿,弟弟说很满意。 但是,他拒绝! 苏曜挥了挥衣袖,面色潮红,心想: 这才不是害怕法律的铁锤呢! 笑话,真三世界可是通过官方审核的健康游戏,既然能出,那他保证这些女孩都不存在任何法律问题,刚才老村长也说了这都是适婚女子嘛。 苏曜懂得,这就是那种画的很幼很萝莉但偏偏标注都是成年人甚至可能还是个好几千岁的老妖怪,问起来就说是二次元的事,就问你服不服吧。 “……”苏曜闭上了眼睛,又一盏浊酒下肚,按捺着身体的燥热,又想: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他,苏曜对大众脸不感兴趣! 对嘛,像这种新手村就出现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那都是给那些很急色的人准备的。 就算吹出花了,实际也就那么回事,真结婚了怕也加不了多少声望。 他苏曜可是有耐心的男人,可不能在这里被小头控制大头,更别说他已经有目标了! “咳咳,这么说,原来恩公是心有所属了?” 第27章 美人 “心有所属?” 摇曳的烛光中,苏曜再一次接过女孩满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完全没察觉对面老里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时,他脑海中数个精美的建模闪过。 说起这个时代的美女嘛,那苏曜还是很清楚的,首推一定是那独一档的,那有着闭月之容的貂蝉! 其次就是像大才女蔡文姬,洛神甄姬,还有香香和大小乔等等美人排排坐。 所以大众脸,而且还是要占一个正妻位的大众脸,他怎么可能接受呢。 嗯...还是想一个好点的理由婉拒掉吧。 又一盏浊酒入喉,温香软玉中,苏曜慢慢地软倒,伏在案上昏昏的睡去,老里长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 “……” 苏曜没看到,但红儿却看的很清楚,她停下舞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欠身劝道 “恩公是喝醉了,并非有意如此,主人您不要生气……” 老里长一甩长袖,背过身去 “老夫当然知道他喝醉了,都当着我面说要找个好理由来婉拒了!” 原来苏曜自以为内心的想法,竟然趁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去不少。 难怪老里长气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他到底是人老成精,很快调整过来,回头对王家众族女道: “那么,你们谁想让他做自己的夫婿?” 苏曜的预感自然是没错的,但他显然并不知道王家这位老家长的决心。 在见了苏曜今日一骑当千的表现后,老里长果断下定决心,加码押注,决定以世家女下嫁,加强双方的羁绊,甚至不惜抢亲。 是的,他一准就打定主意了,要是这小子已有家室也就罢了,如若未然…… 那苏曜同意那自然极好的,便是不同意了,那他王家就是用强的也要把这位金龟婿给抢过来。 把他们男女脱光往床上一躺,将生米煮成熟饭,明天这小子若是敢提了裤子不认,那他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不管是去军里还是告到陛下那去,都断没有输的道理。 但是,与老里长的势在必得不同,面对他的问话,众女孩却面面相觑,无一发言,一时间竟然大家都僵在了这里。 “怎么?来都来了,要打退堂鼓?” 老里长面色不豫: “你们这些小丫头要搞明白,能找这么位夫婿,那可是天大福分,要不是我家孙女年纪还太小,哪轮的到你们选这位英雄?” 女孩们还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写满了犹豫。 也真是难为这些女孩们了,谁叫苏曜这两日在王家的做人风评和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一样令人震惊呢。 要真是他主动挑选到了某位女孩,这些姑娘们也就认了,但他刚刚一翻酒后胡言,不但光钟情的姑娘都那么一大把,竟然还把她们比做什么占位的大众脸? 虽然听不太懂这古怪的名词,但怎么听都完全没有一点喜爱和尊重的意思。 “既然恩公不喜小女,小女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一红衣女孩欠身道。 “胡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们父母是怎么教育的孩子?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多少女子直到洞房夜才见到自己夫君的样子,即便那夫君是个穷酸汉丑八怪那也没得反悔。” 老里长甩了下袖子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伱们看看这小子的眉眼,身材,哪一个不是上等俱佳,又兼有这一身天下无双的本事,未来登入庙堂,位列将相必不远矣! 现在抓不住,以后想高攀你们都没机会!” 许是想通了关节,也许是碍于这位家老的威严,被如此教育一番后终于有一女孩站出想要自告奋勇时...... ——“主人!” “红儿?” 看着这位突然插入的婢女,老里长一愣,突然上下打量起来。 大约也是为了这场庆功宴吧,身为歌伎领舞的红儿明显也做了一番精心准备。 刚刚老里长的焦点都放在苏曜身上,也没注意,此时这细一打量竟生刮目之感,这小女娃比起当初真是越发美丽了,眉眼渐渐长开,青涩逐渐褪去,可谓是可爱中带一丝妩媚,清纯里多一分诱人。 她就只是往这些女孩中间一站,瞬间就把那些同样盛装打扮的世家女们比了下去。 真是个妙人儿啊,平日里朝夕相处倒不怎么觉得,没想到这一收拾之后,竟连他这把老骨头都在这春色下有一丝枯树逢春的妙感,于是他连声音都柔和了三分: “有什么事吗?” “红儿恳请主人三思。”红儿脸色发赤,双手绞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老人。 “三思,你什么意思?” 老里长面有不快,他何等人精,可以说走过的路比这丫头吃过的盐还多,那点少女心思他怎么可能没点察觉呢。 但这是事关家族未来发展的大事,不可能为一个奴婢有所变动。 这些红儿当然也知道,她只是一婢女,上下有别,主家对她再好都不能成为她放肆的理由。 但她还是站了出来,因为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恩公虽然为人看似随性,不拘小节自由自在,但实则内里却是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的刚烈性子。 那些胡人只是伤他一个手下,他就敢独自一人去劫大营,若是回来知道是主人设计逼他就范,红儿怕以恩公性子,非但不会因此事与我王家结好,反而会结下梁子,视若仇寇呀。” “?!” 老里长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家族利益角度考量,却忽略了真正的关键,那小子自己的想法。 诚然,也许这古怪的小子没有过硬的家世和后台,但也绝不是那些逆来顺受,不知反抗的寻常百姓。 撇了眼在案几上呼呼大睡的苏曜,老里长心中一叹。 真说起来,这小子恐怕自己就堪称是后台本身了,他表现出来的力量简直就是犯规,这样的力量若是用来从善倒也还好,若是用在他途......老里长简直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虽然他现在一直称自己遵纪守法,而且表现的也还相当乐于助人,可要真的激怒了他,又有谁能保证此人不会突然来上一出匹夫之怒的戏码呢? 一念及此,老里长把胡子揪的笔直: “想用规则套住他,是老夫所虑不周了么?” 第28章 不走寻常路 “有凌公子在,平日我们也对他多有照拂,想来恩公一定不会与咱们疏离的。” “非也,凌儿虽聪慧,但不够成熟,不被那小子带着跑就不错了,指望凌儿影响他?难!” 红儿想了一下又说 “那也不需如此着急吧,恩公性情中人,滴水石穿之下,恩公只会与咱们更亲才对呀。” 老里长摇头说 “滴水石穿是不假,但你可知时不我待? 如今天下纷乱不休,正是国家用人之际,这小子此番又表现如此耀眼,岂会久在我们这池中? 老夫已经准备好了,就待此间事了,便请上乡郡的三老们一同向那新刺史举荐他......” 三老? 红儿听得心头一惊,要知道那可是三老,是地方上最有名望的老人。 别说郡守或刺史了,听说就是皇帝见了三老,那要也恭恭敬敬的请三老上座,甚至对于有些深有威望的国三老们,都是由三老先用膳,而后陛下才会动筷以示尊敬。 像这位老主家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以后能被推举选个乡三老就了不得了,这次居然要请乡郡的三老们一同举荐恩公。 一念及此,她又由衷的感到高兴,她就知道这位恩公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的。 “所以你们现在知道老夫的良苦用心了吧。” 比起朴素的感到高兴的红儿,个别早熟的世家女心里都泛起了一丝悔意。 她们为何前后心情如此反差? 这位王家的老里长又为何如此重视苏曜,甚至要亲自带头举荐?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大汉朝独特的官员选拔机制了,也就是察举制。 自前汉武帝建立察举制起,该制度就取代了过去的贵族世官制,成为了大汉朝廷选拔官员的重要方式。 这种自下而上,由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的制度一经推出,就获得了革命性的成功。 察举制不以家世和爵位为考量的选拔方式被时下的寒门们视为晋升希望,颁行以后不但很快就呈现出人才井喷,群士慕向,异人并出的勃勃生机之景。更由于多样化的选拔科目与重品德的指导精神,为大汉民族性的塑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后汉以来,这套制度的规则就为地方世家大族所熟悉并掌控,他们逐渐垄断了渠道。 这里的祁县王氏,虽然在本地也称得上的大家,但他们却也依然无法与同郡的晋阳王氏相争,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自王允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轮到一个新的名额,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久久难以忘怀的事情。 更甚至如今连全族的希望——大官人王允都被罢官免职,祁县王家的未来就更加晦暗了。 而眼下苏曜的出现,为黑暗中的他们点亮一盏明灯。 这是因为除了被几乎垄断的每年一举的孝廉科外,还有一特科:勇猛知兵法科。 此科顾名思义,专为挑选作战勇猛或熟知兵法,能率军作战的将领而设,非常设科,一般时节是不会有的。 但当今天下大乱,自中平元年皇帝下诏公卿,推举天下军民,有明晓战阵之略的人到公车官署赴任以来,每年皆开此特科,招募天下军武能人以应对这纷乱的时局。 而武之一道,又最难作假,比起滥竽充数,闹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等笑话的科目,武科的被举者的含金量要求极高,同时相对来说也更难被埋没。 所以当老里长看到苏曜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里,通过乡举进刺史府,再由刺史向朝廷举荐,他们可以快速的使其从乡下到地方,再从地方进中央,实现阶级的飞升,一跃而登龙门。 这正是察举制赋予他们的权利,是该制度为国家辟人才的初衷。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手上掌握如此权利的举荐人来说,于国有利很好,但怎么于己有利才是更关键的事情。于是如何确保被举荐人与举荐者之间的利害一致,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一点,也正是在这样的博弈下诞生了大汉察举制下独特的恩主关系。 不过这终究只是世家间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并非制度性的铁律毫无强制性,所以老里长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方式为双方建立起紧密的纽带。 尤其是在酒桌上刚还听闻,这小子似乎还是无父无母的无凭无根之人,既然如此 “那还有什么是比结亲更好的方式吗?” ......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 晨起,苏曜在床上揉着宿醉略疼的脑袋,一边消化红儿讲述的剧情。 察举,恩主这些他还是懂些的。 比如三国演义中着名的灭爸大师吕布,实际历史上其实并没有拜丁原为义父,他背叛丁原的行为并非是弑父而是对东汉恩主关系这一游戏规则的严重破坏,导致了世家们对其的敌视。 而至于说想举荐他。 苏曜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张辽与张杨这两位,貌似在历史上就是走的察举的路子,被丁原推进了中央,进了大将军何进的阵营。 原来如此,苏曜觉得他懂了,这游戏的主线。 如果在这里选择与王家合作,那就是进大汉中央线,在下来于洛阳见证董卓乱京,还有讨董联盟等历史事件。 确实是很适合新手玩家体验三国故事的路线。 “不过,我拒绝!”苏曜一摆手。 “诶?!”红儿捧着解酒的姜汤,小身板一顿,僵在当场。 红儿认为她已经很坦诚的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恩公,可为什么会被拒绝呢? 这明明是个对恩公前途非常有利的事情呀,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个貂蝉吗?” 红儿想起晚间那一向睡的死沉死沉的恩公突然夜不安寝,说了很多她不懂的梦话,但辗转反侧之际呼了数次的此女艺名,她却铭记在心。 能被这位恩公奉为独一档,且还称之为有闭月之容的女子究竟是个怎样的美人?他们两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念至此,红儿心里便一揪一揪的。 而当红儿把这个疑问告知苏曜时,得到的答复却只有一句: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口牙!” “啊?” 苏曜虽然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蹦出来貂蝉的名字,不过显然这一切都与女人无关,而是涉及根本的路线问题。 是的,像那种顺风顺水的新手路线苏曜根本不想去走。 高自由度的游戏,总是会有不同的选择以供玩家探索。 结合历史,苏曜决定走一条更特别的路,那就是拯救并州。 没错,拯救! 如果游戏的进程真的模拟历史,那么下来并州将会迎来一场毁灭的风暴。 眼下他打的这波匈奴人不过是上一波战争中留下来的收尾的后军劫掠队罢了。 而后不久,匈奴人真正的大部队恐怕就将在丁原抽调并州军力以及朝廷混乱的空挡大举进犯周郡,蚕食吞并掉并州西北全部郡县,上演一出并州九郡年失其七的惨案。 而也就在这场匈奴人危机的同时,甚至可能还要早些,也就正在今年,马上就又会再上演一波白波军寇暴太原的惨剧。 这个小小的邬堡连匈奴散兵都能攻破,在号称聚众十万的白波军面前,这里又会怎么样呢? 苏曜不确定,不过比起去河内找丁原,然后走和平的中央军路线,他更愿意在战乱不休的并州,砍出一片天,这才是适合高端玩家的铁血路线。 第29章 想跑? “你说什么?他居然拒绝了我?!” 本来志得意满准备听好消息的老里长得到红儿的口信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知道那小子离谱,但没想到会如此离谱。 “是的主人” 红儿低着头,也是很不解。 “恩公说比起入职中央,他更想在地方发光发热…… 还说王家对他的支持他会记得,让您无需担心。” “发,发光发热?” 老里长缓了一下,顿足道 “胡闹,他难道不知道,地方上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屯兵正卒,是没有地位的兵士,只有入得中央,才会被提拔为校尉甚至郎将,成为真正统一方军镇的将校。” 老里长的话倒是不错,不过久在乡下的他无法考虑时效性的问题,更不知道未来天下会有什么变化。 若是在几年以前,后汉朝廷一直对军权管控尚严的时候,老里长的看法确实不假。 但前几年西北的羌乱就已经孕育了一支足以抗衡中央的西凉军,黄巾之乱后,朝廷对地方的放权在未来更是会让昔日荣耀的校尉军衔变成烂大街的货色。 对此,苏曜还真的是不稀罕。 最关键的是,谁能想到苏曜就只是单纯想要挑战下自我呢? 老里长不知道,红儿等人就更不知道了,于是他们只能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究竟是在谦虚?还是想要拿捏我等?” 是了,有这样的实力还有现成的战绩在,他的举荐并不是唯一且必须的,未来怕是有的是人愿做那提携之人。 老里长正是知道,所以才想要赶在前面,做这第一位的恩主与举荐人。 一念及此,老里长暗自决定加大力度。 这位的想法暂且不提,就在不久后,苏曜来到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时,发现张杨和吕布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点奇怪,那表情,嗯,多少有点难以形容...... “贤弟,听说你拒绝了里长的举荐?” 王家的邬堡不大,人却塞得满满的,有点什么消息,那传播的速度就像风一样,更何况是如此劲爆的趣闻,真是不消半天就传的人尽皆知。 要知道这可是由乡郡三老们共同保举,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啊,张吕二人仅是为了在新刺史那里得个好评,保住职位就拼死拼活的攒军功,刷人缘,而如今这么天大的机会落下来,这小子居然不要? 这些npc的想法苏曜才不在乎,正所谓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他更好奇眼下的事情: “你们在这忙活什么呢?有没有任务可让我去做?” 明明已经打完了活动BOSS,怎么这俩人还在带着兵士和俘虏加固防御,甚至还在邬堡旁边不远处都扎起了一个新营地,两者互为犄角。 莫非有新活动? “昨日俘虏交代,那塔塔罗在来围城前还求援了一支千骑队,最快的话今日下午便会到了” 说着张杨也十分庆幸,还好昨天晚上击破了塔塔罗部,不然今天他们就要面对1500人以上的压力了。 为此,今天必须要好好的整军备战,做好准备。 然而比起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张吕二人,苏曜的态度却一以贯之 “容我先去会会他们,武装侦查一番!” 吕布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苏曜,两人好一番说,才把这位杀神劝了回来。 乖乖,让您去武装侦查,一个搞不好,对面又炸窝跑路了,那他们俩这番真是来打了个寂寞,毛功劳都捞不到了。 然而他们此刻却不知道,这一劝,最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 “你们是等不到人的了” 隔日,被公审大会判决无罪的金方严提供了新的情报: “呼衍骏此人生性谨慎,胆小多疑,是个油滑且欺软怕硬的主。 休屠王既先有命撤军,他是否会来就已存疑,而你们如今更灭了塔塔罗,他知道后就便绝不会再来了,此刻怕是已经到了汾阳(太原郡汾阳县),不日就要离开太原了。” 苏曜听得一愣,赶紧问道: “等等,那呼什么的先不说,这个什么罗的,他死了?” “是的,不正是将军你杀的么?伱不记得了?” 金方严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那天虽然被囚禁着没有亲眼所见,但在这边监牢这一天可没少听那些百骑长们添油加醋的故事。 “不能啊,BOSS就这?活动也结束了?辎重物资呢?被掠的百姓呢?这千骑队怎么还不如那些百骑队爆的东西多呢,他也配?” 金方严听了半天,有点不明白是自己汉话水平下降了还是这些年洛阳又出了什么新典,努力理解半天总算能应上个大概: “塔塔罗来攻前已把缴获和奴隶都交由亲信先行押运,自然营中没多少物资。” “个老六这么稳,张从事,咱们这事可没完啊!” 张杨无奈的看着苏曜满脸都写着“让我出击”四个大字,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 “贤弟,西去汾阳即见吕梁(山),而一过吕梁便到西河(郡),那是胡人从咱们这离去的必经之路,外面就是胡人的天下。 不是愚兄不叫你去,我也想要救回那些乡亲们啊,但这一去,且不说你能不能追上已经走了两日的护送队,就说一个不慎,万一正和那些要归去的胡贼大军撞个满怀,可就万事皆休了啊。” 必经之路? 对于张杨那一长串废话,苏曜直接脑内过滤,提取了关键词,呼出系统地图,切换到汾阳县与西河郡交界的吕梁山脉,一个重点标记的地区吸引了他的注意。 黄芦岭。 此地处于太原通往西河的重要门户要冲——向阳道所在,古来即为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峻,沿途需穿石峡,越山岭,道路崎岖,但一夕越过此岭,次日即可到达西河郡,那被休屠各部摧毁的西河治所离石县城就正在此岭以西不足百里之地。 想来胡人们便是翻越了这黄芦岭才进得了太原地界。 看着这张地图,苏曜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要可以占据黄芦岭,封锁向阳道,那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什么?!” 张杨,吕布,金方严,三脸懵逼。 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封锁向阳道确实可以关门打狗。 但是首先你也要做得到才行啊。 第30章 目标黄芦岭 向阳道如此重要,自不可能没有防御工事。 在未来,这里成为了北齐长城的南方起点,而扼守黄芦岭的城关即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金锁关。 如今,这金锁关的前身便是大汉设在此地的城关山堡——黄芦堡,可屯二百精兵。 而黄芦堡后并州军又曾在汾阳县屯有八百野战精兵可星夜驰援,再之后最多两日,晋阳城中的援兵便可抵达堡下。 这是一套完善的立体防线,可以说只要黄芦堡不失,西河方向胡人便难入晋中盆地。 但现在这套防线因张懿带他们出去送的那一波拱手让给了匈奴人,想也知道匈奴人不会弃守那里。 而今这外面西河郡现在是不知有多少胡兵待援,但内部太原郡这里按金方严的说法,那是还有整整两支满员严整的千骑劫掠队,正在回程的路上,不消两日便会到达那边。 他们昨日便已耽搁了一天,今天想要赶在胡人退回关口前抵达怕都难如登天,更何况还要在之前拿下黄芦岭的山堡,封锁向阳道...... “黄芦岭,我要拿下来”苏曜抬起头,宣言道。 拿下黄芦岭,封锁向阳道? 年轻人是真敢想啊,张扬按了一下鼓鼓的太阳穴: “贤弟...你知道我们手下有多少人吗?” “约两百余。”苏曜答。 “你知道匈奴还在太原有多少骑吗?”张扬问。 “约两千余。”苏曜再答。 “你知道黄芦岭离这里有多么远吗?”张杨问。 “约一百六十里。”苏曜看了眼系统上的地图,明确答。 “你还真都知道啊” 张扬又是意外,又是欣慰,又是痛心: “好!那我就不说如此距离,我们已晚了一天以上的路程,或两军这十余倍的差距。 咱就说那黄芦堡,可是我大汉并州军百多年来都不停加固修缮的边防险要,堡前地势险峻,人马难行,纵使调百倍以上的兵力日夜强攻,也能守得数日。 贤弟想要拿下这里,实在是痴人说梦。” “可我要办得到呢?” 苏曜深邃的双瞳闪过一丝亮光,他懂了,原来这是活动的隐藏挑战关,要靠舌战触发啊。 “办得到?” 张杨作为并州主管军事的武猛从事,当然太知道若能办到的意义了。 仅是能拿回山堡,以其居高临下对山道的控制力,安排数十名步弓手即可压制的敌军辎重难行,若不取山堡,便只能丢弃车马翻山而走。 这就是黄芦堡对向阳道控制力。 但眼下,这个山堡却在匈奴人手里: “贤弟休要胡言,你有这份心就足矣,莫要再提了” 苏曜又看了眼吕布和金方严: “你们也如此想?” “我承认贤弟武勇无双,但黄芦堡?不可能。” 吕布摇了摇头,他见过那个立于山脊的要塞,无愧于太原西门铁闸,是绝对难攻不落的城塞。 而金方严则轻笑了一下: “比起黄芦堡,倒不如说我更好奇将军准备如何后发先至插到我军前面?要知道休屠王已经下了严令,在3天前即要求晋中负责劫掠的三个千骑队5日内在汾阳县城集结,回返王庭。 如果他们不违令,伱在路上就会撞上呼衍骏部,而到了明天甚至可能卜野部都已经在汾阳等你了。” 金方严又摇了摇头: “而你若想绕过他们,就只能弃官道走荒野,甚至翻山越岭,无论如何时间上都不可能赶得及。” 苏曜扫了眼三人,点了点头,成竹在胸: “张从事和各位洋洋洒洒大半天,所言困难不过有三,一曰时间,二曰战力,三曰山堡坚不可破,不过在我看来,这一切只需要一句话便可破解——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根本没法把这句话和那三个困难联系起来。 苏曜走了两步,来到金方严前: “你既然说自己是我大汉忠臣,被迫从贼,那下来便该你发挥作用了。” “啊?”金方严一脸懵逼。 ...... “你真是个疯子......” 数个时辰后的官道上,金方严骑马领队在前,不远处已能看见呼衍骏部殿后的斥候。 他不时便回头一下,观察紧随在他身侧的苏曜,对这个大胆的男人既佩服,又恐惧,紧张的手心手背都是汗。 “我这是物尽其用,不是么?” 苏曜的计策其实很简单。 众所周知,一支军队行军的速度是由全队最慢的那个单位决定的,若是胡骑全力逃跑他此刻再追兴许会比较困难,但这些满载而归的劫掠者们既要携带辎重财物,还要押送虏获的百姓,那么只要苏曜全骑出动,是一定能够赶上的。 至于双方人数与战力的差距,苏曜也不准备在这晋中盆地的田野里和他们这些满编的匈奴骑射手们对射。 既然有这位匈奴正牌射雕手在,而塔塔罗部又已溃散,苏曜便正好用上搜刮到的胡服和装备,又从张杨处借兵,一口气带了计83位精通胡语和骑术的北边精兵,给他们配上一人三马,全速疾行。 一百六十里的路程,以他们现在急行军的速度,今日夜间即可到达。 那么最后只要能利用金方严成功诓骗他那些胡人同胞,这事就算成了大半。 一旦拿下黄芦堡,这些匈奴人的归路就会彻底断绝,为了这个任务,苏曜狠狠的舌战了一波张杨,才算拿下: “为了咱们的未来,张某这就赌上一回信了你。 贤弟务必拿下黄芦堡,坚守到3天后,届时我一定会从晋阳郡守处请来援兵!” 之后,张杨便与苏曜分道扬镳,赶去晋阳求援,而吕布则因旧伤未愈暂时守在邬堡,同时也提防金方严所言有诈的意外。 “知道下来该怎么做吧?别忘了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帮我们就是帮你自己。” 看着越来越近的胡人们,苏曜淡淡的提醒金方严: “若是你敢背叛我们,我保证你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金方严咽了下口水,正欲辩驳,突然看到眼前呼衍骏部的斥候发现了他们, 胡人斥候一行五人,严阵以待的盯着他们,远远的打起手势招呼他们停下,又分出一骑前来问话: “都停下! 你们是塔塔罗部的? 这边站住,休要惊扰我部行军。” 第31章 伪装 “大胆,在你面前的可是我们的射雕英雄金方严金大师,尔等休得无礼!” 日头西斜。 面对前来盘问的胡人斥候,代替金方严说话的是扮作胡人亲兵模样的宋宪。 之前在酒桌上听了成廉对苏曜的一通乱捧,他其实是不信的,然而谁知日前又听闻了这位官长单骑破敌营的伟绩,他实在好奇的厉害,世上真有如此狠人? 于是这次张杨许苏曜招募敢死精英执行夺回黄芦堡的任务时,他便自告奋勇前来加入。 那是不可能的!他宋宪才没那么莽,比起什么敢死队,他更愿意陪吕奉先躺平在邬堡里,之所以现在会来这,全是老乡侯成硬要抓他的缘故。 真是倒霉催的,摊上这么个爱玩命的老乡,真是太难了。 宋宪心里叫苦,脸上的表情那看着更是谁都欠了他几吊钱,这么一咋呼,还真唬住了前来问话的斥候小兵。 “射雕手金大师?” 这位呼衍骏部的斥候愣了一下,赶紧行礼。 草原人最重英雄,而射雕手便是万里挑一的好汉,连单于都要敬三分的大人物,在过去汉匈还在大战的时候,三个无马的射雕手便可轻松杀掉李广近百名精锐汉兵,其强大实力与英雄气概可见一斑。 可是这位射雕手金方严么...... 他听说似乎和千骑长塔塔罗有不小矛盾,昨日的溃兵传来不少奇怪的风言,有说他英勇就义了,也有说他得罪千骑长辈关押的,又有说他叛逃汉人去了,还有说他...总之林林总总谣言不一而足。 于是这位斥候不敢擅专,请苏曜等人在此等候,他们去请示千骑长来定夺。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呼衍骏便骑马赶来,远远的人未到,笑声就先来了 “金大师!你平安无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平安无事?金方严苦笑一下,随着呼衍骏越行越近,他如芒在背之感也越来越重。 金方严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回礼寒暄两句后,便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有要紧军情需急报万骑长阁下,有劳千骑长行个方便,让开道路,让我等尽快通行。” 呼衍骏表情一愣,他扫了眼金方严的背后,点头吩咐了两句手下后便缓缓开口: “奴隶们动作慢,开路还需一些时间,各位先下马休息一下吧” 金方严犹豫了一下,最终拗不过呼衍骏的热情,只得翻身下马而后又扭头招呼宋宪,让他吩咐众人一并下马。 “对嘛,咱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说着呼衍骏又一伸手抓住金方严的双手,把他拉过来,背开众人,两人亲热的好像多年的朋友: “金大师不妨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昨日你部溃兵过来乱传消息,把我部也惊得够呛,你们到底......”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是要遭啊!”宋宪皱眉,侧头小声道。 “这姓金的被拉走了,会不会背叛咱们?”侯成看了眼不远处东张西望的胡人斥候,又看了眼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谈什么的金方严和千骑长,眉头紧锁。 “淡定莫慌。”苏曜闭着眼,神色淡然。 “屯长对这姓金的胡人竟如此有信心?”成廉意外。 “他?” 苏曜睁开眼,只见树荫下的金方严背着手,身板挺得笔直,那两只手更是攥的紧紧。 这位匈奴射雕手自称忠于单于,忠于大汉,但对于他灵活的忠诚度,苏曜可没什么必然的把握。 他的信心来源只有一个: “我是对咱们有信心。” “说来确实,红儿姑娘这手妆粉之术着实巧妙。” ??? 这家伙扯啥呢。 虽然也确实,因为苏曜这张脸恐怕都成那些胡人的噩梦,为防止路上碰到塔塔罗部的溃兵,把他认出来,于是苏曜便特意找红儿给他化妆了一下。 还真别说,这战损涂装确实有点气势。一身胡服再加个霸气的疤脸,他相信只要不在人堆里愣是往外蹦汉话,那铁定没人能认出他来。 不过要说他为何有信心的话,那肯定跟这皮肤没关系呀: “这射雕手背叛也好,忠诚也罢,任务都一定会完成。” 苏曜拉了一下背在身上的弓弦,笑说 “了不起咱就再杀一个千人队呗。” 不过就是个潜入任务嘛,众所周知,把敌人都杀光就是最完美的潜入方法。 “嚯,屯长豪气。” 成廉差点做个拱手礼,抬了一半多亏侯成伸手按住才没出事,差点就可能触发敌人警觉。 对于这一个敢吹,一个敢捧的二人,宋宪干脆白眼一翻,不看眼前这两个小子,专注于观察胡人的动静。 前路上的胡人们得了命令,骑着马向左右散开,道路中被绳索牵着的百姓则在鞭子的呼喝下吃力的推着车,努力的试图让开道路。 “兄弟,你成天想这么多不累嘛?”侯成给了宋宪一肘。 宋宪咧了咧嘴,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莫非真是我多疑了? “咦?不对,注意,他们在看这边。” 树荫下,呼衍骏揽着金方严的手臂愈加用力: “金大师,你还是要如此坚持吗?” “千骑长,我实在是不知道伱想让我说什么。” 金方严心中叫苦不迭,他就知道这事儿不会这么顺。 这个呼衍骏在他们左部那是个有名的滑头加刺头,比起勇士更喜欢和商贾们走在一起,简直不像个豪迈的草原汉子,平素对休屠王的命令也是挑着对他有利的干,若是无利就想尽办法推脱。 让自己这种老实人,来这滑头面前演戏,那这不出事才怪了呀。 果然,呼衍骏面上挂着满满热情,声音却渗人的像幽鬼一般冰冷: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那好啊,你们就真当我呼衍骏是那么好骗的吗?整这么一帮汉兵来唬我,是想干嘛呀?” 面对图穷匕见的呼衍骏,金方严心中狂跳,依然咬牙死不承认: “哪来的汉兵,这都是我部的溃兵,那塔塔罗不听我言反将我关起,最后才落得大败亏输,呼衍将军莫非也想重蹈覆辙?” “溃兵?” 呼衍骏扬了扬脖子挂着笑容阴冷的问 “那我问你,那疤脸男是何人?姓甚名谁,哪个部落出身?” 金方严顿时哑然。 第32章 反制 疤脸男是谁? 金方严完全没料到这个问题。 “怎么,你的亲兵都不认识了?” “他叫...” “你不用给我编名字了” 呼衍骏又笑了一下: “不然一会被当面拆穿那就太难看了。” “......” 金方严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 “凭什么?凭动作,凭表情,凭气质。 我呼衍骏上至单于亲王,下至农夫牧奴,见的人多了去了,但像疤脸男这般如此傲慢,好似目空一切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一介亲兵?谁又配当他的首领?你金大师吗?” “只凭神情?”金方严无语。 呼衍骏冷笑一声,他没说的是,在他与苏曜眼神相对的瞬间,他就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不要说从那个人的眼睛中看到什么对千骑长的尊敬了,那眼神好像根本就在看一个将死之物,或者说...是一个没有生命和感情的物件?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古怪的感觉甩掉: “不说神情,那就说习惯吧。 你看,你现在这站的笔直的姿势没有?这能是我长于马背之人的姿势吗?” 草原牧人长期骑马,几乎个个都是罗圈腿,这一下可就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了。 “...这也可能他是贵族出身呢?”金方严挣扎道。 “还不认是吧,伱们的破绽可太多了” 呼衍骏拍了拍金方严的肩膀,伸手虚指汉兵们: “你说他们是溃兵,可溃兵何时能有如此昂扬的士气,当我没见过昨天你们那帮溃兵鬼哭狼嚎的样子吗?” “不可以我们都是精锐?”金方严撇过脸,心知自己不过是嘴硬罢了。 呼衍骏却笑着应了他的话: “确实是精锐,我看出来了,所以保险起见,我这不是叫他们都下马了吗?” 完了…… 金方言脸色铁青,知道这个笑面虎定是一早就准备给他们一网打尽了,现在拉他过来,不过是玩弄猎物罢了。 “最后给你个机会,让他们投降并且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说着,呼衍骏抽出佩剑,一挥手,一直在观察他动作的斥候随之吹响号角,散开路旁左右的胡骑忽然间一涌而出,南北并进欲要包围苏曜等人。 “不然,我就先斩杀了你这个大匈奴的叛徒!” 呼衍骏的剑架在了金方严的脖子上,生死之际金方严要如何选择呢? 答案是金方严并不需要做出选择,因为在刀刚刚架在他脖子上的瞬间,一声破空的尖啸便在金方严耳边炸响。 紧接着,眼前呼衍骏的狼皮尖顶盔飞了...... “什么?!” 呼衍骏瞳孔巨震,他慢慢地侧过目光。 阳光下那个刚刚被他以戏谑口吻品头论足的疤脸男正冷冷的与他对视。 第二支箭已在弦上。 空气为之一滞,仿佛无声的发问: 敢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呼衍骏用脚想也知道这第一箭是所谓警告,不然这第二箭为何是引弓待发的样子? 不,比起这个...... “他还是射雕手?!” 逃兵们误我啊! 即便如此,谨慎如呼衍骏,他还是特意拉开了百五十步以上的距离,又用金方严挡住了自己,这距离,这位置,就算真的是个射雕手,也打不中的吧。 运气?是运气吧? 呼衍骏不断用好运来自欺欺人,但他又着实不敢去赌,握剑的手臂整个都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呼衍骏陷入混乱漩涡的同时,他眼前的金方严更是看傻了。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射入树干还在嗡嗡发颤的箭羽。 这并非刚刚与死神的贴面舞把他吓傻,而是身为射雕手的他比呼衍骏更能看出这一箭的威力,这哪是人能射出来的? 如此距离准确的命中头盔的尖顶,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做出致命的威慑,他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力量,精度,以及对风的驾驭,任何一项没做好这箭就要飞了。 最关键的还是,这人出手完全没有准备与瞄准的时间,几乎就在呼衍骏动手的瞬间他就出手了...... 怪不得那些俘虏说他是怪物。 真是非人也。 “傻什么呢?PLANB,速度!” 苏曜大喝一声,看着那个什么渣渣射雕手傻乎乎的发愣,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NPC智能度不行啊,还需要他手动去指挥。 听到苏曜的喊声,金方严如梦方醒,低呼一声得罪的同时,立马夺过呼衍骏的佩剑反客为主,同时伪装成胡人的汉兵们也开始用胡语大喊: “都别动!千骑长在我们手上。” 一时之间众胡骑哗然,执行包围任务的他们大多数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任务,猝然听到这么一咋呼,全都吓了一跳,搞不懂明明是想要打这些可疑分子一个措手不及的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被措手不及的那一方。 不过局势倒并不绝望,他们已经完成了包围,引弓待发,只需上官一个命令,一支鸣镝,他们都相信这区区不足百人之众就会被他们的乱箭射成刺猬。 于是胡骑们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的官长,而成为目光焦点的百骑长们,面对被挟持的呼衍骏,却迟迟难以做出抉择...... 挟持,是的,这就是苏曜的PLANB,也即是计划乙,成熟的玩家永远不会只准备一份攻略方法,苏曜当然也对可能的意外做出了预案。 在看到金方严的交涉失败的刹那,苏曜便立即插手了,以这雷霆一箭为威慑鉴定直接收获了一个大成功。 “他们会老实听话吗?”宋宪心里没底。 在混乱中重新上马的他们,此刻紧随苏曜,团团将呼衍骏围住。 虽然官长一箭致敌技惊四座,但眼下危局未解,他们仍然身陷重围。 只靠抓一个千骑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万一对面有人发了狠,以国家社稷为重,或者干脆公报私仇,趁机血祭了上官怎么办? “他们只能乖乖听话,你说对吗?金方严。”苏曜拍了拍这个忠诚的汉子,信心满满。 金方严无奈的耸了下肩膀,用胡语要挟呼衍骏让所部让开道路后,果然这些百骑长都乖乖听令,为他们快速放行。 只是制住了一个千骑长竟然便可以控制一个千骑队? 这就不得不提到匈奴与大汉截然不同的兵制了,比起大汉的募兵制,匈奴人则是全民皆兵的部落制,不管是千骑还是百骑,他们都是以家庭和部族为单位,由所部的首领们带领,相互间有着紧密的联系,部下对首领有着极为深刻的人身依附关系。 千骑长,他既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更是一方部族的首领。 这些百骑长除非准备公开叛乱,以武斗决定部落领导权,不然若是这里做出放弃首领的命令,回去必然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部落制的军队,并非是国家的公器,而是首领的私产。 这也正是仅凭一个射雕手的身份,哪怕他再厉害,也仅仅只会是在礼仪上得到尊重,不掌控部族的射雕手在常时哪怕连百骑队都没资格带领。 活着的呼衍骏比死了的千骑长显然更有用。 第33章 赎金 “做了这种事情,你们以为就逃得掉吗?” 呼衍骏被金方严挟在马上,一边用蹩脚的汉语放狠话,一边苦思脱困之策。 眼下苏曜等人已经顺利穿越了胡人的队伍,但屁股后面还有至少三百胡骑紧紧缀着,他们虽然不敢放箭怕害死了这位千骑长,但要说乖乖听话离开,任首领被害,他们也是万万不敢的。 于是双方两拨骑兵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这个把时辰的追逐让苏曜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草原胡人的骑术确实有把刷子,双方都是一人三马,但这些胡骑却明显比他们更能节省马力。 要知道,在这一路上,除了苏曜和个别骑术高手以外,其余人的马力已经不足,为防战马疲惫倒毙,他们在中途便集体换了一次马,对面的人竟然愣是用骑术来弥平了马力的差距,坚持还未换马。 “苏屯长,这么跑甩不掉的。” 宋宪的提醒苏曜当然知道,继续僵持下去无非几个结果。 要么他们继续用这种极其消耗马力的疾驰,最终将三匹马的马力耗尽,被人追上。 要么他们适当放松马力,以中高速长途骑行的方式,带着这帮胡人一起去黄芦堡。 或者更糟的就是在半路,他们这些追逐的人撞上另一波转移中的千骑队,被人前后夹击。 不管哪种,都蠢透了,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怕什么,他们就这些人了” 成廉大喝一声 “一汉顶三胡,又有苏屯长在,我看咱们不如杀他个回马枪,灭了这帮人再走!” 成廉说的是没错,苏曜也想过干脆回头杀他个血流成河也未尝不可。 但是他就是那么想了一下,便作罢了。 主要是现在主线任务吊在前面,只要完成就一定能把这两个千骑队和他们的财宝都收了,他实在是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路上做这支线,万一真耽搁了时间,把另一支千骑队放跑那就亏大发了。 而且另外一点就是一汉顶三胡的基础是汉兵精良的装备、士气和技战术水平。 眼下他们这一身胡服近乎无甲的状态,再去和胡人拼骑射,这水平能发挥多少是要打个问号的。 要是打出个难看的战损比来,那他可就要丢人大发了。 所以,对于路上的战斗苏曜是抱着能不打就不打的心态,能跳就跳,不能跳就嘴炮,总之老子真正的战场在黄芦堡! 这边苏曜不想打,没接成廉的呛,那边呼衍骏倒是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毕竟那是他最怕的结果。 撕破脸汉胡之间谁输谁赢呼衍骏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呼衍骏的小命是一定不保的,于是他慌忙扯着嗓子喊: “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再追你们了。” “此话当真?”苏曜突然侧过脸来。 呼衍骏听得一愣,他本来就是那么象征性的一喊,根本没抱希望,这帮人还能放了他? 毕竟他在这软磨硬泡个把时辰了,那真是好话说尽了,狠话也放绝了,但不管怎样,这群毫无人性的家伙压根就不搭理他。 但是眼下...这莫非?真的有机会? 呼衍骏立马抓住这一线生机,忙不迭的应着。 “不追,我们不追!” 末了他还仿佛担心说服力不够,又再解释 “将军武勇盖世,小的怎会自讨苦吃,只要您放了小的,咱立刻扭头,不管您们要去哪,咱全当没见,我们罢兵休战您看可好?” “好啊” 苏曜一抬手,领着众人缓缓减速停下,后方尾随的胡骑投鼠忌器,见状也不敢造次,保持安全距离停在了远处。 “人可以放,但你作为我的战利品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来空着手走吧?” 苏曜的眼里闪着光,他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处理这个人了,而现在,时机已到。 面对苏曜炯炯的眼神,呼衍骏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感到不妙: “将军的意思是?” “辛苦他们送了半天,那200匹马就作为你的赎身钱交过来吧。” “啊?” “怎么?堂堂千骑长还不如200匹马值钱?”苏曜笑道。 有这么比喻的么?呼衍骏心里发苦,知道自己被敲了个大竹杠,而且怕是还捎带着帮这些汉兵自己解决了追击问题。 “对了,可别想趁机换马,我才不要你们那这胡人骑得发臭的坐骑。” 可恶啊,果然这恶棍是趁着我们马力将竭的时候才提的这个条件! 呼衍骏心里明镜一样,但是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值得庆幸的是他也看出来,这些暂时跟自己一样,都不想起冲突。 是的,呼衍骏也确实没想打。 他们这三百多骑射手打汉兵近百骑的精锐如果说还能打打的话,再加上那一个武力超绝的疤脸男,呼衍骏自己心里就有点没谱了。 自古打仗都是奔着赢去的,55开的战斗除了逼不得已,谁也不想主动去打。 况且这次劫掠他可是收获不小,回去的路上何必节外生枝,打输了自己人财两空小命不保,打赢了他也崩掉大几颗牙,何苦来哉? 这么不到一百个人,伪装拙劣的汉兵,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么? 心中主意已定,呼衍骏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说着敲诈,恶棍之类的气话,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城下之盟。 在双方之后又细谈了一下人质和马匹交换的细节后,呼衍骏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首领,咱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众胡人看着苏曜等人从容换马,绝尘而去,心中难免愤慨。 “就知道打打杀杀,说了多少次,打仗会死人的,咱们部落家底薄,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呼衍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显然他对这个结果还能接受: “回去都看好了那些奴隶,这丢了的200匹马,必须好好从他们身上榨回来!” 手下们纷纷应声点头,这时一百骑长上前犹豫的发问: “千骑长,您说这伙人风风火火的要上哪去?咱就这么给他们放跑了,不会出大事吧。” 呼衍骏冷哼一声 “穿了身咱们的衣服,无非是要搞偷袭么,既然没偷咱们,那要么就是卜野,要么就是...” “黄芦堡?!” 百骑长大惊,黄芦堡若丢是会怎么样,他们没人不知道后果,那可是一个搞不好就要回不去家了! “瞎嚷嚷什么!” 呼衍骏撇了眼这个不淡定的百骑长,悠悠地说: “黄芦堡还用伱操心? 那里足有两百人,其中还有休屠王专门派的兰将军带一个射雕手和五十个王帐卫士驻守,汉兵就是去万把号人都难拿下来,他们这八十来号人,想去送死,那就随他们去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兰将军?王帐卫士?!” 百骑长一惊,那可是休屠王手下全员披甲的最强铁卫,对付他们这些普通兵士个个都可以一当十,更别提还有一个鹰眼神射的射雕手,有他们在,黄芦堡确实固若金汤。 “嗯...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们报个警吧。” 说罢,谨慎的呼衍骏依然吩咐手下,燃烧起马粪和干草,随之一道黑色的狼烟袅袅升起。 第34章 决意 汾阳县向阳道,黄芦岭。 东方那道笔直的狼烟吸引了山堡望楼上射雕手的注意,他唤过守卫,交代两句后便快步下楼,前往堡内校场 在那里有一位身披铁甲高大魁梧的长脸军官正挥舞一长棒对战三位同样手持训练木棒的王庭铁卫,他虽只一人,却步步紧逼,对三人呈压制之态。 “兰将军,有军情。” 射雕手的声音传来,三位铁卫分神的瞬间,邦邦邦的敲击声就给他们一人一脸来了一棒槌。 “我怎么教你们的?只要对手没有死,眼睛就不要离开对方! 在战场上,这份大意会要了你们的命!” “是!” “属下受教!” 这位训斥部下的冷面军官正是休屠各部驻黄芦堡的守将,休屠王的亲军副将——兰崖。 “兰将军,东方有警。” “我知道了,大师请说吧,是什么情况?” 兰崖脱掉了头盔,甩了下汗湿的长发,露出一张年轻英武的俊脸。 此人竟极为年轻,不到而立之年。 “是狼烟。”射雕手低了下头。 他虽贵为尊贵的射雕手,但在这位休屠王信赖的青年才俊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这并非是对权势,而是对实力的敬意。 兰崖作为休屠各部青年一代最杰出的天才,在17岁时便横空出世,自那以后已连续四届包揽王庭比武大会的冠军了,其战斗天赋与能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服。 甚至有传闻休屠王的两个女儿为了谁能嫁给他闹翻了天,最后不得已,休屠王便将两位女儿都许给了兰崖。 当然这样的故事是否真实射雕手不知道,但现实是兰崖确实娶了两位王女,并且还成为了王帐亲卫的副将统领。 “狼烟?汉军莫非在这太原还有部队?” 匈奴军占领夺取了汉军在太原的烽火望台系统后便顺利的取而代之,而眼下既然点起狼烟那必然表示着有突发情况。 “王上的撤离令的最后期限就在这几日了,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要守好我胡人的东大门” 兰崖思考了一下,吩咐手下亲兵道 “传令下去,这几日所有人都枕戈待旦提高戒备。 另再把夜间巡逻加一倍,有趁夜扣关者,许先斩后奏!”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射雕手皱眉“万一错杀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塔塔罗他们这些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管,但咱们黄芦堡,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黄芦堡对大汉重要,对匈奴同样重要,这里是他们的东大门,有黄芦堡在,晋中盆地就像对他们敞开了怀抱的女人,任他们予取予求,出入自在。 所以黄芦堡,绝不容有失! 在黄芦堡收到狼烟的同时,刚回到汾阳界的卜野也同样看到了那道狼烟: “你们觉得这是塔塔罗还是呼衍骏搞的好事?”千骑长卜野捋着胡子笑问部下。 对于劫掠区域划分在汾阳和南部界休的他,同样也不清楚东边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猜定是呼衍骏那厮,成天大惊小怪,屁大点事都要搞出天大的动静。” “我觉得也是,汉兵在并州已经被咱们打崩,没几个人了,连南边那些农民都比他们威胁大,这要是有人敢去触塔塔罗的眉头,那怕是会被剁的稀碎啊。” “就是就是,别看塔塔罗是休屠王侄子,但咱们这一辈的统领里,可没谁比他更能打的了。” 卜野听得冷哼一声: “没看出来哈,你们还挺看中那塔塔罗的嘛。” “嗨,将军您哪的话,呼衍骏不过一懦夫,塔塔罗不过一莽夫,真说这行军打仗,还要您老人家才行啊。” 听了这话卜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仗哪像他们这些小辈儿们想的那么简单,那还要他这个老师傅带才行嘛: “不管他们是谁搞的事情,咱们先派两队斥候队过去探探。 其他人等也都打起精神,这两天都让你们爽够爽美了,下来就加快行军,争取尽早赶到集合点!” “遵命!” 紧接着又一行共二十骑的斥候队,分为各十骑的两拨人,俱一人双马,快速甩开了大队,向着狼烟处奔行。 然后,当夜幕初降,月朗星稀的时候,这两拨人就全部塞了苏曜的牙缝。 “就这?你吹的卜野部就这?” 苏曜甩了甩刀尖上的血,对金方严撇了撇嘴 “这点人的经验,给他们切成半都不够咱分的。” 金方严汗颜,在看到狼烟升起后,他立刻警觉坏事,拼死进言,希望苏曜能够撤军回城,不要再冒险。 不管是黄芦堡的兰崖,还是半路的卜野,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 比如什么兰崖勇武善战,不亚于苏曜,卜野更是行伍行家,战阵指挥远在张杨之上。 然而奈何不管他如何进言,苏曜就是认死了一根筋,领着这帮人直冲黄芦堡,还死活不放他走。 可怜他堂堂王庭射雕手,身怀拯救单于和朋友的使命,却屡屡受制于人,最后还可能会落得个胡奸的名声悲惨身死..... 金方严苦,金方严难啊。 尤其是现在,明明干掉了对方斥候,还得到了很有价值的信息,此人竟还不满足,难道真要迎面撞到卜野部怀里他就高兴了? “将军,这难道不是个好消息么,至少我们可以多一天时间想想怎么攻克黄芦堡。” 按斥候消息,卜野部最快也要后天才能抵达,这跟呼衍骏部的行军时间基本一致,而他们今天再晚些的夜间即可到达黄芦堡,还可以休整一晚,明天有整整一天时间去送死...... 是的,他压根不相信这伙人能攻克黄芦堡,哪怕他刚刚已经见了苏曜骑射中百步穿杨的本事,他也不相信。 “啰嗦啊,一个黄芦堡伱要说多久” 苏曜刮了刮自己的脸颊,真是深恨这游戏没有拉黑NPC的功能,这家伙明明是个射手职业,却老是在这跟苏曜摆弄他那可怜的政治或者智力属性,表现出的就是这灾难般的失败主义谋士形象: “区区黄芦堡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天,天亮前我就给你拿下来。” “什么?!” 金方严眉毛一竖,怒道 “你这个心态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你是没见过黄芦堡,那里根本不是什么靠运气就能拿下来的地方,你引以为豪的那些武艺和箭术在黄芦堡的绝壁之前根本就不会有施展的余地!” 还绝壁...你叹息之墙还是名作之壁啊? 苏曜拍了拍后脑勺,一脸无所谓: “那要不要咱俩赌点什么?” “啊?” 第35章 黄芦堡的绝壁 “这就是黄芦堡?我的天,这根本不可能上的去!” 月色下的山林中,宋宪捂着嘴,充满绝望的眼中倒影着黄芦堡的绝壁。 这座山脊之上的城塞背靠紧邻向阳道的悬崖绝壁而建,前后两面城墙组成立体防御网络,仅外墙就高三丈有余(约7-8米),城关门楼又高一丈许,主城墙蔓延两端至悬崖绝壁,墙上共有四座望楼,每座均设烽火台,有射击口。 如今虽已过子时但墙上却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不出十步便有一背弓挎箭的值守卫士,另还有巡逻游兵,不时巡视走过。 “这别说上去了,走过去就做不到啊......”侯成嘴中也充满苦涩。 他们为从向阳道下绕上这处堡垒,早就在黑夜中弃马爬山,于这林中走了近大半个时辰,这也是多亏了月色明亮,不然还不知要耽搁多久。 然而来到这里,面对这座叹息的高墙,他们的第一个问题反而是怎么走过去。 是的,这座城塞面前数百步开外的范围竟都一片的干净白地,这里曾经树木被连根砍了个干净,每隔一段距离还放上个火盆照明,就是为了杜绝任何可能的夜间偷袭。 而且此处地势特殊,几乎是呈葫芦形,道中狭窄两侧皆为悬崖,唯有越靠近城墙范围才会地势宽阔一些,任你数万大军,在此地也无法轻易展开,只有少量部队才可通行。 而这段通行的距离,恰好在城上一箭之地的范围。 想也知道,这样迎面走去,在墙上三面弓弩的射杀下,这条道路就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怪不得说强攻黄芦堡,纵使十数倍兵力也不可得。 成廉叹了口气,没有说任何丧气话,只是他看向苏曜的眼中也头一次出现复杂的负面情绪。 这位给他带来了无数次震撼与惊艳的官长,还能创造奇迹吗? 这黄芦堡的绝壁,莫非竟要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了吗? “黄芦堡既不可能靠运气,更不可能有奇迹!” 金方严咬着牙,恨恨地说: “你们看,城上巡逻的卫士比我离开时最少增多了一倍有余,他们已经打起了警惕,不会放过任何的可疑之人。” “嗯~这黄芦堡确实雄伟。” 苏曜捏着下巴,脸上没有惧色,更妄论有何绝望...... 不,月光中,苏曜的眼睛居然在闪闪发亮,不愧是隐藏关卡,这地图,这模型,妥妥的大作啊。 他来之前已经在百科中看到了,黄芦岭是后世北齐长城的南部起点,未来在座山堡的遗迹处会建成吕梁山的雄关——金锁关。 想来这个就是以金锁关为模型构筑的地图吧: “我很好奇,如此城塞你们匈奴人是怎么打下来的?” “......” 见苏曜似乎终于正眼面对现实,开始想解决之策,不像之前那么目中无人了,金方严的心中却没有一点斗嘴胜利的喜悦,反而是无尽的空虚与脱力: “我们没有打这里。” “嗯?”苏曜的目光随着城关上的人影移动。 “你们汉人设计的这个城塞确实巧妙,依托山脊绝壁,控守向阳道,车马难行。 但是这种山脊之上的城塞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水源。” 金方严遥指黑暗的远方: “这里唯一的取水点就在那边林涧的小溪,所以大军只需在此处围而不攻,不消一旬,黄芦堡不攻自破。” “......有够蠢的。”苏曜目光又转向城塞门前的通道。 “不,这不愚蠢。” 金方言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你们的张刺史出关和我们决战,我们也没机会从容的围下黄芦堡。” 正是前并州刺史张懿的愚行,导致了并州局势的失控,并州最后的野战精锐一朝尽丧,向阳道狭隘的山道在最后竟成为了阻断勇士们归家的死路,在胡骑追击下无数人或倒毙道旁或跌落山底,仅有吕布张杨等百余人逃离。 “所以你明白了么,我们没时间去断掉它这么久的水源,所以黄芦堡——坚不可摧。” 苏曜没有搭腔,他的目光已经从高大的城门楼转向通路两侧的深渊,悬崖绝壁漆黑的仿佛直通九渊,即便以他的能力,想来跳下去也是必死的吧。 “行了,来都来了,就别说丧气话了。” 侯成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强打精神 “咱们本就没打算强攻这里,按原计划,我们扮作溃兵去夜扣关门,诈开之后一拥而上,为屯长阁下争取时间,直取胡将擒贼先擒王!” 成廉一点头: “那第一波就由我随苏屯长和金大师先去吧,伱们见开关后立刻冲锋,若事有不妙...那尔等就尽早撤去,报张从事,无需援军再来。” 这是事先苏曜与张杨拟定的战术,很简单,以金方严的身份诈开关门,然后靠苏曜带人莽过去。 若非有苏曜之前武勇无双的表现,哪怕他立再多军令状,张杨也是绝计不会批准这个计划的。 即便如此,该计划的成功也建立在相当程度的运气与偶然性之上。 “如果我诈不开关门怎么办?” 金方严的眼睛撇向一边 “他们已经有了警觉,我若是守将,晚上绝对不会放人入城的,就是要进人,也不会开城门,而是吊个篮子下去,到时你们又待如何?” 成廉一拍手掌,驳斥: “前怕狼,后怕虎,要事事皆求万全,那这天下就没有仗可以打了!” “我看这胡人现在就是怕了,但是——” 突然,宋宪噌的一声抽出武器,剑指金方严: “——晚了,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你要去那便罢了,不去那正好,我等现在就斩杀了你,回去报张从事。” “好好好,不就是一死么,我陪你们!” 金方严恨声: “不过让我写个遗书的时间总可以有吧,若我等不幸蒙难,还望剩下的人能将其转交张从事。” 成廉,侯成,宋宪等人互相看看,搞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干嘛,但最后还是一点头,正欲说好时 ——“没有那个必要。”苏曜的声音悠悠传来。 众人一愣,发现不知何时这位上官竟已不见了踪迹。 ——“劫营攻寨,凭夜取利,小小黄芦堡,且看能奈我何? 汝等在此安心等候开门入城便可。” “什么?!” 苏曜人呢? 第36章 所谓绝壁 “苏屯长?” 众将士在黑夜中寻不见苏曜,正茫然无措时 “恩公啊!你可别想不开啊——” “滚开,松手,你想死么!” “——凌,凌不能没有你啊恩公!” 众人循声摸去,方才猝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苏曜竟已趴在西侧的绝壁下,皎洁的月色下只能看到苏曜的脑袋和一只手。 而那只手,正是王凌死死的拽着的那个。 “这,这是什么情况?”众人懵逼。 “王凌?” 苏曜气结,没想到被这个军需官拽住,要不是看他是个绿名NPC,苏曜早一把给他甩到山崖 “放手,你给我放手。” “不,不不不,凌不放,凌绝对不放!”王凌哭丧着脸坚持己见。 令人意外的是,若说这里在场众人有谁最不希望苏曜出事,那么这个排行榜的第一名,恐怕就是王凌...... 不管是家祖的命令也好,还是可能有的姐夫或妹夫关系也罢,这都不是王凌重视苏曜的原因。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一定是他这最近付出的汗水,泪水和血水..... “不对,你怎么在这里的?!”苏曜已经完全忘了这个人了,直到现在一出来就给他找麻烦。 “凌一直都在的啊!” 王凌一边拽着苏曜的手,一边含泪比划叨叨着,说什么明明是苏曜说的军需官不可离队,不管什么任务都必须陪同,说着就开始细数自己一路以来的情景。 于是画面一转,王凌确实一直都在,比如: 在众人飞马奔驰,当苏曜和成廉等人遥遥在前的时候,王凌被一个大汉按在马背上,缀在队尾,一路颠的呕心沥血。 再比如,又画面一转: 在众人被胡骑包围,当苏曜弯弓搭箭威慑呼衍骏的时候,王凌在群马的四腿间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而最后,画面转到刚刚的时候: 在众人们讨论如何拿下黄芦堡时,只有一直专注于苏曜身上的王凌,第一时间发现了苏曜在讨论白热化时突然于人群中退去。 他看着苏曜来到山崖边默默自语然后突然就翻身而下,这一下把王凌可是惊得魂飞魄散。 在王凌的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抓住了苏曜即将松开地面的手,死死的拽住。 “恩公啊,咱不能想不开啊,打不了不打就是,咱们回家好吧,反正匈奴人都要撤了,何必如此拼命啊。” “想不开?谁想不开了,我这是要去对面!” 苏曜怎么可能会想自杀呢,他这是正准备攀越绝壁! 是的,攀越。 众所周知,真三世界有着优秀的物理引擎,只要是没有空气墙的地方,那就没有玩家爬不上的山! 于是他马上就懂了,这个堡垒的攻略方法,那就是潜入啊! 只要他从堡内发起攻击,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认真的?” 金方严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其他将士们的表情也都好不到哪去,不如说全都是煞白煞白的。 自家官长怕不是立军令状疯了眼,左右是死,寻一个舒服点的死法? 这可是周围可都是绝壁啊,何为绝壁? 近乎垂直的山崖,高且险阻,摔之必死。 平时白日时都无人可敢攀爬,现在这位官长竟然想在夜色中攀越? 但是,军中行伍,上官的命令就是一切绝对的,他们没有抗拒的权利。 于是在拉开王凌后,众人便目送苏曜消失于黑暗之中。 “竟然真的走了...” 金方严握紧了拳头 “伱们的统领真是个疯子,我都不知道该佩服他的勇气,还是该嘲笑他的鲁莽......” 他的话没有人反驳,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那漆黑的深渊仿佛吞噬了他们一切的希望。 可惜了,若此时是白日,或众人能处在一个更好的角度的话,那他们此刻就不可能是此心情了——而是惊掉了大牙。 清朗的月色下,绝壁上的苏曜此刻正在快速的移动。 他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向前跳跃,时而向后回摆,路线虽然颇有些曲折,但却坚定沉稳的不断向黄芦堡前进。 这就是绝壁啊?NPC讲的背景故事,果然听听就得了,攀爬中,苏曜小声的嘀咕: “到底是前期的活动关卡,这黄芦岭和华山的难度完全没法比嘛。” 在苏曜年纪还小,尚只能通过他老爹的身份信息注册登录真三世界的时候,那时的他还不是个暴躁老哥战斗狂。 当时的苏曜最喜欢干的的事情便是在这个幻想的三国世界中满地乱跑。 到处翻墙爬山,游泳戏水,在绿水青山中遨游,搜集些稀罕玩意,再对其他玩家装装大人,体验着现实世界中这些他很难做到的事情。 也因此苏曜早早的就将攀岩技能练得炉火纯青,当年华山地图刚出的时候他便是最早完成挑战成就的玩家之一。 如今这黄芦岭的山既然给爬,那自然没有过不去的道理。 至于那些NPC过不来怎么办?经验都是我的有什么不好的嘛? ...... 黄芦堡背面紧靠悬崖这侧有一排木制墩子垒起的矮墙,与正面的高墙一样,火把明亮。 不过这道墙并非是为了防御进攻,而纯粹是为了控制崖壁下的向阳道,立此墙供士兵安全的居高临下之用。 也因此相对正面来说,警备力量稀薄,仅有零星的守卫,例行巡视。 这时,在墙后有两个匈奴兵相视而行,西侧的个子稍矮的兵士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干嘛去了?你晚了足有半刻钟,再不来我就准备告警了。” 对面高个子兵士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似是表示歉意。 “行了,这边交给你了” 矮子守卫拍了拍高个守卫的肩膀: “我回去睡觉。” 然而就在这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他被一股巨力牵引猛地一震,高个兵士便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又胸前一凉,一把短刀自他后穿心而过。 矮个子守卫的眼睛瞬间被血色充满,瞪得如铜铃一般。 他惊慌,他恐惧,他努力的挣扎想要放声大叫......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最终只是扑腾的挣扎了两下便没有了声息,回归了永恒的长眠,成为了崖壁一侧阵亡的第8名哨位,也是最后一位。 “黄芦堡,我来了。” 第37章 会说话的老宋 “下来该怎么走呢?”苏曜小声的嘀咕着。 进入了城塞,拔掉了崖壁一侧所有的眼睛,苏曜现在面临三种选择。 第一,杀光他们。 第二,杀光他们。 第三,杀光他们。 你问他这个选项有何意义? 没有,问就是反正最终这些红名怪都是要清完的,他现在直接一路突突了就完事了嘛,何必多此一举再选些别的去绕那么一圈呢。 于是想到就做的苏曜立刻开始了一场杀戮的盛宴,将黄芦堡杀的腥风血雨,直到朝阳初升,晨光倾洒在城关的门楼上时,大门洞开,闪闪发光的苏曜一脸淡然的在众人震惊与叹服中走出城堡。 好了,现在幻想时间结束,回归现实,只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堵在某兵营门口,连杀十六兵,将其内清空的苏曜此刻浑身浴血,提着刀喘着气,决定改换行动目标,心说这副本毕竟不是给单人通关玩的设计啊。 他为何要改变目标?是他苏曜实力不济,砍不过了吗? 那当然不能。 苏曜已经通过行动摸清了敌方城塞的虚实。 这里的布防明显是前紧后松,大量的值夜人员都安排在城墙,以他的潜行水平在这后方说一句如入无人之境毫不为过。 就拿这座兵营来说,虽然这些胡兵都枕戈待旦,衣不解甲,但苏曜依然轻松的以潜行暗杀的方式为9名睡梦中的胡兵赐予了永眠。 等这时才终于有人惊觉起身,但仅仅那一会,苏曜便又大开杀戒,手起刀落几个回合连斩5人。 至此这个兵营中就仅剩两名瑟瑟发抖,慌不择路妄想夺门而逃的胡兵。 而等待他们两人命运的则是一人一把的飞刀,后发先至,直接贯穿了他们的后颅。 因此,在苏曜看来,只要他稳扎稳打,这么慢慢暗杀下去,清空这座城塞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一来如此的话他很难达成太阳升起前攻陷黄芦堡的赌约,二来就是他的体力状态稍稍有些报警了。 喘息声渐渐平复的苏曜看着自己状态栏那个-30%体力上限的减益效果,微微撇嘴。 也是嘛,一整天的消耗纵使铁人那也扛不住,对苏曜来说自然也已超出了他体能的极限。 光白日里疾驰纵马就已先费去大半,夜间又没有休息,反而攀越绝壁更是把体力彻底耗尽,眼下的状态若不尽快休息,他降低体力的效果会越叠越高,直到力竭倒地。 “看来是时候动点脑子,让那些杂兵也发挥下作用了。” ...... 自苏曜离开后,山林中的汉兵们便抱着武器靠着树墩,坐而假寐。 而他们的上官们则在沉寂许久后,又渐渐争吵起来。 尤其是以宋宪为首的几位什长和伍长,坚决要求撤离 “已经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不会真信他可以爬过去吧?就算过去又要如何开城门?” 宋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 “我们必须尽早撤离,最好现在就走!” 而以成廉为首的苏曜亲兵们则坚持要求再等,但他们却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理由。 “相信苏屯长?靠相信的力量管用的话,老子现在都是大将军了!” “老宋!”侯成一把拉住越说越激动的宋宪,劝道“行了,少说两句。” “怎么?老侯你不会也这么天真吧?” “不,但现在也不能确定苏屯长死了不是。”侯成倒没什么太多主意。 “那我们又不能下山搜尸,等能确定他死了的时候,怕是大家都一同到地府团圆了。” “倒也是啊......”侯成动摇了。 “要走你们走,成某绝不当那逃兵!” “逃兵?你这是等死,宋某恕不奉陪了!” 僵持中,撤离派占据了上风,但又因为成廉的坚持,一场分裂在所难免。 就在这时,突然王凌大喊一声: “喂——你们看那,城中,城中好像失火啦!” “什么?!” 争执中的众人回头一看,果见城塞内有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莫非官长成功了?!”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一会功夫,他们就看城墙上少了半数的人,想来都是被呼去救火了。 “快,快叫大家起来,都起来!” 这突然的异动顿时让众人鼓噪起来,比起惊喜的成廉等人,刚刚一意孤行的宋宪仿佛小丑,他赤红着脸,嘴硬道: “慌什么!只是走水罢了,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个意外。” “是的,伱们连云梯都没有,莫非准备徒手爬上墙吗?” 现在恐怕心情最复杂的就是这位说话的金方严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现在是希望这些汉兵赢还是希望他们输,他复杂立场也因此让他的观点更为客观: “除非能把大门打开,不然你们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 “开城门?那根本不可能” 宋宪坚定的说。 他所言不假,像这种城塞的大门开合绝非一人之力可办到,既要操作门楼内特殊的机关又要卸掉内部的门闩,且不说他力量够不够,就说若只一人就能操作,那怕是城内已空,任他来去自如了。 这也是宋宪坚持撤离的原因,他可不是无故反对的,他是很清楚,就算苏曜进去了,那也没有一点用处,开不了门,下城断不可能! 不过年轻人的匹夫之勇罢了。 然而宋宪当头冷水还没给人浇完,就在他们的眼前...... “大门,大门开啦!”王凌惊呼。 “这怎么可能?!”金方言眼睛发愣,他不理解。 “这,总不能是胡人自己开的门吧?”宋宪纳闷。 还真是,因为他们马上就看到了,缓缓洞开的大门内,涌出数十名胡兵。 一时间宋宪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一样,热辣滚烫: “这,莫非苏屯长会什么妖法?” “哈哈,老宋,你嘴可真灵,多说两句,爷们爱听!” 成廉大笑一声,挥剑喊道 “兄弟们,准备冲!” 虽然不知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过,城门的开关需要时间,他们誓要分秒必争通过眼前的死亡之路。 没错,死亡之路。 眼前这火光通明的道路,对他们来说依然危机四伏。 第38章 开路 “一口气,冲过去!” 虽然城门已开,墙上也已撤去大半人手,但即便如此,对于穿着简易轻皮甲且无盾的这些汉兵来说,城上射来的每一箭都依然致命。 这被火盆照的通明的道路,会留下多少忠诚的勇士呢? 没人知道,但汉兵们依然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的行动起来。 刚刚众人之间的争执都仿佛过眼云烟,已从他们脸上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双目中都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那是对胜利渴望。 他们无畏,他们冲锋。 汉军来了。 “为了大汉!” “为了并州!” “为了屯长!” “冲啊——” ——喊,喊,喊,喊你妹呀! 城墙上挎弓背箭,早已换了服装佯作值守中的苏曜,看着。 你们这帮人这么热血干嘛?有毒么不是。 身上穿的衣服是假的吧,好赖你们糊弄一下呀。 真就这么不要命了呗。 苏曜现在真恨不得自己能掏个鼠标出来,赶紧框住给他们拽回去。 若真是他能微操到位,苏曜现在的选择一定是让伏兵隐于黑暗,待敌人靠近后再予以绞杀,加重城塞的恐慌,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以最小的代价来运作。 但,奈何这游戏并不是那些即时战略游戏,距离远了他连最喜欢的全军突击指令都传达不到,更别提微操的士兵或者小队了。 这下怕是要遭了呀。 果然,如此鲁莽的行动立刻引起了城上城下胡人们的注意,门楼上正精神紧绷的守将蓝崖猛击了一下墙垛: “果然中计了! 快,关城门,射死他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蓝崖所谓的中计是什么呢?他又为何要主动开启城门,引兵出城,又追悔莫及? 这就要说回苏曜稍微动脑后的那个新选项了。 在发现自己提不动刀了,不是,是发现需要适当让手下小兵们也发挥些余热的时候,苏曜便不得不面对怎么开城门这个问题。 首先这个城门他确实是没办法自己打开的,那么只能想办法让借敌人之手来帮忙达成目的了。 而很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想到了方法——利用水火之力。 从背景故事里他已经得知了黄芦堡的水源问题,于是很快他就在城塞内找到了几处放置蓄水设施的地方。 许是为了防止水源污染问题,也许是受制于成本开支问题,总之黄芦堡的蓄水池设计既有开放式的砖石结构,也有封闭桶装的木制设施。 在悄悄将部分蓄水装置破坏至漏水状态后,他便一路潜行,给要塞的粮仓与物资储备点放了把大火。 于是剩下的便很简单了,发现失火的守军们惊慌失措的想要灭火,却很快发现蓄水不足,为了尽快灭火,防止大火蔓延,他们就不得不出城取水。 而苏曜也趁着混乱的档口,摸到了城门楼上,在守将的命令中,与同僚们一同搭起了弓 “将军,这些人看装备好像是咱们的人啊?” 火光中,身着胡服的汉兵越来越近了,再五十步即可进入一箭之地。 “不管他们是谁,任何人都不能进来!”蓝崖的意志很坚定,没有回旋余地,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弓箭手,准备!” 就在他这句话的同时,苏曜咻的一箭就射了出去。 然后...火盆便倒了,随着火焰快速的熄灭,汉兵顿时隐入了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胡兵惊了。 “哈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大汉必胜啊!” 刚刚还在提防第一波箭雨,心情紧张的成廉顿时哈哈大笑,和同袍们在黑暗中狂奔,快乐的像个孩子。 “这是......” 只有金方严这位射雕手的鹰目才在夜幕的火光中准确看清了刚刚那一切。 他顺着箭来的方向极目望去,墙头火光中那搭弓的英武身影他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他?” 苏曜这一手等于提醒了他,于是接下来。 在苏曜出手前,金方严就一箭又一箭的遮断了道路上的火盆,以黑暗掩护队伍的行进。 “将,将军,怎么办?” “自由射击!” 蓝崖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在连番打击下,依然试图沉着指挥。 但是这没有什么用,稀疏箭雨洒在广袤的黑暗中,几乎就没有让汉军受到任何损伤。 “关城门还要多久?”蓝崖边催问,边向外伸着脖子。 出城打水的十几个战士完全没做好战斗准备,仓促间就与迎面而来的敌人撞在了一起,一个照面都没顶住便被淹没。 唯一的作用就是他们的火把为墙上提供了一些照明,让弓箭手第二轮射击的准确度稍稍提高了一点。 “大人放心,马上就关住了。” 是的,靠步行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赶在关门前穿越那么长的一段路。 黄芦堡依然安全...对吗? 蓝崖皱着眉,察觉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城中火起,城外又突然来人...哪能没有后手? “王帐卫士,都随我来!”蓝崖大喝一声。 “阁下可是想去城门?” 阴影中,箭矢闪着寒光,指着高大的胡服男子。 被指的人居然是苏曜?! 而持弓威胁之人,却是这里另一位射雕手,他当然没有漏看苏曜射灭火盆的那一瞬间。 于是在察觉这位技艺高深的内鬼后,他当即就带了两个亲兵冲了过来,果然在门楼控制城门的机关处找到了此人。 地上躺着那三具尸体已经明白无误的说明了此人敌对的身份,若是他所料不差,现在这人定是要前往城门,阻碍正在手动关门的同袍。 “不管你是谁的人,现在一下都不要动” 射雕手说着侧了下头,吩咐亲兵 “收了他的武器,押起来带给兰将军。” 苏曜眉头一皱,虽然他听不懂这家伙的胡语,但是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小BOSS的眼睛一刻没离开自己持弓的右手。 呼—— 苏曜重重的喘息了一声,他的战斗本能理解了,在他动手的瞬间,这个射手就会出箭。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亲兵们举着刀一步步向苏曜走来。 呼—— 苏曜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喘息,一边默默的观察。 这区区三人竟然阵型严密,显然他们之间非常具有默契,知道怎样的路线既能封锁苏曜的移动,又不会阻挡头领的射击。 十步,八步,五步。 小兵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就在他们触手可及,将要缴械苏曜的瞬间...... 苏曜动了! 只见他左手一挥,眨眼间,射雕手便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哀嚎倒下。 “杂鱼,杀你何须用弓。” 原来他竟是直接丢出了攥在左手的箭矢,以投掷攻击完成了击杀! 而巧的是,这一下正好还是走的小兵们让出来的路线。 第39章 王帐铁卫 在苏曜旦夕间解决掉射雕手带来的杂兵后,他便立刻喘着气前往城门口。 只是杀掉了操作机关的兵士们还不够,依然有十余名士兵正在通过手动推门来企图阻绝外面的汉兵。 唯有在杀掉他们后,才算彻底拿下了城门。 于是他便在城门口和蓝崖领衔的王帐卫士们正好撞了个满怀。 一边从左侧入口下来,一边从右侧入口出现,两帮人看到对方的瞬间俱是一愣,相互锁定了目标。 苏曜是因为蓝崖的高级将官铠甲一目了然。 而蓝崖则是看到浑身浴血的苏曜第一时间便认定了他的身份,这里还有谁会满身血的乱晃啊。 “抓住他——” “再见!” 大门已经关上了3/4,门外成廉等人焦急的面孔清晰可见,苏曜压根不想耽误时间在BOSS战上。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猛一跺脚,运起全力,宛如蛮牛一般凶猛的向大门撞去。 “谁?!” “什!” 就在接近大门的瞬间只见苏曜一个急停,挽起双刀,唰唰两下就是六个人头落地。 这一下是看的蓝崖目眦欲裂,万没想到这人竟在他眼皮底下大开杀戒。 “随我冲,阻止他,快!” 然而王帐铁卫们的铁甲既是优势,也是缺点,等全身披挂的他们跑到门口时,那十几个推门的兵士竟然只剩一人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倚着巨大的门闩,屁股 “混账,纳命来!” “杂鱼去死!” 电光火石间,只听铛的一声,两人的狠话竟然都没有实现。 蓝崖的弯刀被苏曜侧身避过,而苏曜断头的一斩却被护颈格挡,瞬间崩断了刀口。 “垃圾武器!” 进入游戏以来头一回,苏曜在对敌之中退却了一步,以避敌锋芒。 只因在此同时,又两名全身铁甲的王帐铁卫自蓝崖身侧一左一右的突了上来,竟趁苏曜撤步的同时发起抢攻。 面对两道一闪而来的刀光,苏曜再退一步,同时大声一喝: “渣渣,你们也配!” 不甘于连续撤步的苏曜这一回选择了反击,两个杂兵也敢逼他,那不是找死。 果然,杂兵与BOSS的差距在与对苏曜的战斗中充分体现出来。 趁着两兵一击落空,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瞬间。 苏曜反身压上,刀走如蛇,贴着两人手臂而过,直取面门。 “不——” 守将蓝崖的面前,他的两位亲兵就这样在一阵哀嚎后软倒在地,一身铁甲也保不住他们露在外面的脸庞。 “好强!” “注意防御!” “退,结阵!”蓝崖冷静大喊。 苏曜一招双杀顿时震惊了众胡,看着卡在大门前狂呼邀战的苏曜,竟生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只是错觉,他们是休屠王最精锐的王帐铁卫,各个都是匈奴军士长中百里挑一的精英。 于是在蓝崖的指挥下,他们很快便稳住了阵脚。 王帐卫士们不再贸然出击,而是利用城门洞内狭窄的地形,以坚固的装甲与紧密的阵型一步步逼退苏曜,誓要将他赶出大门。 “呼,呼—— 甲防太高了,武器垃圾啊!” 苏曜喘着粗气,一甩手将两把断成两截的弯刀扔了出去,只换来铛铛两声脆响。 “快关门!” “来不及了!” 是的,就在他们与苏曜纠缠的这一会会, 苏曜已经达成了目的。 ——并州军团闪亮登场。 “屯长”“苏屯长” “下来交给我等吧!” 成廉举着小盾,舞着长刀,站在苏曜身边。 紧接着宋宪,侯成,金方严等众兵士一个个都涌入进来,面色严肃的与蓝崖为首众胡展开等人对峙。 金方严则举着弓啧了一声提醒: “小心,这是王帐铁卫!” 不需要他提醒,作为并州军团的残兵,他们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一次王帐卫士了。 “原来是汉兵吗?” 面对面见得这些入侵者,又听到他们下意识暴露的汉话后,蓝崖的表情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汉兵是怎么杀到这里来的,但若这就是骚乱最终的敌人,那在他看来今夜的胜负已然分晓: “手下败将,安敢在此造次,给本将杀光他们!” “杀!” 以蓝崖的呼喊为号,两军对峙立刻便被打破,两军猛烈的碰撞交锋。 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际,耳边的数声哀嚎,让一直依赖自身武勇,以无双之力解决问题的苏曜发现自己也许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即是兵种,或者说装备的差距。 48名以逸待劳【精神饱满】的匈奴王帐【铁甲】卫士VS80名长途奔袭【精疲力竭】的大汉材官【无甲】环刀士,胜负一目了然。 “退,都后退!”苏曜大喊。 “收”蓝崖轻轻一抬手,铁卫们便立刻停止追击,保持阵型的严密。 是的,这些胡人也可以保持严密的阵型。 在与大汉漫长的战争与长期混居的交流和学习中,也许他们普通的牧兵还依然纪律涣散,但这些部落最精锐的战士们所掌握的技战术水平已完全不下于汉兵精锐了。 也因此仅仅稍加接触的一个照面,双方的兵力比就变成了48:76。 地上那四具汉兵的尸体格外的扎眼。 而对面则是毫发未损。 这便是装备的差距,己方靠弯刀这等锐器完全无法破除胡人铁甲,而胡人每一次挥舞武器带来的都是足以致命的伤害。 而轻步兵对重步兵唯一的优势——机动性,也因为体力与这逼仄的地形而完全无法发挥! “麻蛋,打不过,王帐铁卫...这要怎么打?!”宋宪捂着受伤的手腕,看着崩开的刀口,咬牙切齿。 “进!” 蓝崖沉稳指挥,继续一步步推进,汉军则一步步后退。 “不能退了,再退就出去了。”侯成看了眼背后,提醒道。 如果出去了,胡人不说关不关门,光城墙上的箭雨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苏屯长,咱们怎么办?!” 面对冷着脸步步推进的蓝崖和王帐铁卫们,苏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个隐藏关的BOSS是不是有点犯规?王帐铁卫诶,这个是最高级兵种了吧,来新手关? 这个难度设计没问题吗?个狗策划! “呼——呼——呼——” 苏曜右手紧紧抓着胸口,状态栏的疲劳度已经叠加到了-80%体力上限的程度,他离倒下不远了。 “啊——” 而在他倒下之前,最先毁灭的怕会是他带来的并州军团。 这又一声哀嚎,是最后排的一位汉兵在被挤出城门洞的瞬间发出的惨叫,他遭受了门楼上箭雨的洗礼,等候多时的弓箭手们全部引弓待发的瞄准着这里。 “我们无路可退了!”宋宪大喊。 第40章 力拔山兮 无,路,可,退! “呼——呼——呼——”苏曜大声喘着气。 面板上体力减益终于到了90%,而他眼前,王帐铁卫们长刀胜雪,寒芒摄魂,他们步步紧逼,汉兵团灭近在咫尺。 我难道要在这里吃到第一场败北了吗? 有没有什么我忽略掉的,可以一转胜败的东西? 快想!快想! “屯长!” 成廉咬牙大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奶奶的! 和他们拼了吧!” 拼了? 苏曜深深了的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手示意汉兵停下,然后便向前跨出一步,越众而出,站在蓝崖面前。 “???” “屯长?!” 这突然间一反常态的举动使令所有人都一脸诧异,他要干嘛? 送死? 还是投降? “你小子功夫不错,跪下来,只要你愿效忠于我,本将军可以绕你们一命。” 蓝崖抬起手收,以剑尖虚指着苏曜,直接劝降道。 是的,劝降,这才是他的目的,不然你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大军掩杀反玩这步步逼近的戏码呢? 这自然是蓝崖动了爱才之心,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武艺如此高超的年轻人,若能招揽来必为他们一大助力。 正如此他才不急于扑杀这些汉兵,而是步步紧逼,一点点的勒紧绞索,扼杀他们的希望。 在他看来,苏曜如今已无路可逃,最好的结果便是跪下束手就缚。 至于苏曜杀了那么多他部下的问题? 那算问题么? 昔日那汉人李陵杀人如麻,阵斩胡人上万余,大单于还不是一样可以容他,给予他尊崇与地位。 只要你是英雄,是勇士,我们会永远对你敞开怀抱。 然而他却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居然对他...... 这是什么动作? 中指? 什么意思? 就在蓝崖思维混乱的一瞬间,他看到苏曜猛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 人没了?! “什么?!” 蓝崖瞳孔巨震,他竟然丢失了目标! “上面,将军上面!” 几乎是瞬间,蓝崖本能的下蹲举盾,紧接着持盾的左臂便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他甚至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这,不,可,能! 在蓝崖面前,他的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数倍,眼睁睁看着铁盾一寸寸开裂,手臂凹陷扭曲,紧着这滂沱的巨力就贯穿了他的颅骨,将一切意识都归于了沉寂。 原来苏曜并没有消失,而是在那刹那间高高跃起,飞踢蓝崖面门。 只一击,盾碎,甲破,颅裂! “将军!”“兰将军!” 王帐卫士们不由惊呼出声,万没想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将军竟然被瞬杀,甚至对手根本就没用武器,只是一脚! 一脚而已! 他们的铁甲在此人面前竟是纸糊的吗? 这是什么妖怪?! 就在胡兵们震撼的同时。 呼的一下,苏曜踏步向前,一字一顿的喊 “谁来战我!” 大喝之下王帐铁卫们竟齐齐倒退一步,连他们将军的尸体都没敢去抢回。 “屯长!” “屯长威武!” “屯长万胜!” “风!风!风!风——” 汉兵们大吼呐喊着,随着苏曜一步步向前,竟然只靠气势反推了回去。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哪怕实力强弱分明,但率先斩将夺旗的一方却往往会获得颠覆性的优势,不仅能鼓舞己方士气,更能为敌方带来心理恐慌。 “不要慌,厉害的只有这一个,难道他还能杀光我们吗?!” “对,如此伟力必不持久,咱们三个,不来五个人来压制他腾挪,其余人先杀那些汉兵!” 这些王帐铁卫不愧是休屠王最精锐的亲卫,便是副官也非常人,在主将阵亡后依然还在努力鼓舞士气。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素质,在被斩首大将后居然很快振作起来,没有像以前的杂鱼那般溃逃或滑跪,甚至还想出了可行之有效的应对之法。 若让他们得逞的话,想来就算汉军能够得胜,也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苏曜能允许吗? 于是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漆黑的,粗大的,需数人才可操持的城门闩,被苏曜举了起来: “哦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这不可能!!” 这一下不但王帐卫士们全都吓傻了,甚至连汉兵们也齐齐后退一步。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城门闩,而是军事城塞特别加固的几有千斤之重的钢铁大门闩啊! 真可谓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霸王!霸王!霸王!” 传说中的霸王举鼎也不过如此吧? 不,甚至苏曜还更一进步,他居然..... 轻松挥舞着这粗大的城门闩冲了出去! “吃俺一棒!” Duang! 一声巨响,又黑又粗的城门闩在苏曜手中上下翻飞,这么一砸下去瞬间六七名站位紧密的王帐卫士就变成了一滩肉饼,没有任何护甲能够扛得住如此重量。 “妈呀——” “就伱甲防高是吧!” Duang! “不要——” “就你王帐铁卫是吧!” Duang! “妖怪啊,妖怪啊——” Duang! Duang! Duang! 王帐卫士们彻底崩溃了,这势若雷霆的一声声巨响,每一下带走至少五名以上铁卫的性命。 他们挤作一团,扭头便跑,然而 “杂鱼哪里走!” Duang! 一下又一下,声若雷霆,势若万钧! 不单单只是简单的砸地板,苏曜竟还不时挥舞横扫,转瞬间便又是数个铁卫被打得血肉模糊,倒飞出去。 这刚刚还给他们带来巨大优势的狭窄城门洞,在此刻竟成为了他们的绝命之地,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逃亡生机。 仅仅在短短两分多钟的时间里,名铁卫,全灭。 …… Duang~ 如此狂暴血腥的杀戮,不但敌方见之丧胆,己方也各个都是心头巨震如逢梦魇,待他们确认这一声只是苏曜顺手扔掉城门闩时发出的方才心神稍定。 “成廉!” 成廉一个趔趄,慌忙出列: “在,属下在!” “还傻愣着干嘛?道路已开,全军突击口牙!” “喏。” “嗯?都没吃饭?气势呢?” 苏曜大手一挥: “天亮前,我要看到城头飘扬大汉旗! 都听到没有!” “喏——” 汉军们使出吃奶的劲头齐声应喏,而后便仰着脑袋,舞着长刀一窝蜂的冲出了门洞口的血池。 铁卫已灭,要塞守将也全部阵亡,当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看到这些臂缠红布的胡衣汉兵冲上来时,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就崩溃了。 然而这些汉军却不接受任何俘虏,他们疯狂的追杀每一个胡兵,从墙上杀到广场,从广场杀进官邸,城塞中每一处都留下激战的血迹。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黄芦堡的高墙上时。 匈奴的狼旗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迎风招展的血色汉字旗,旗上大书一个苏字! 不过这一幕苏曜却看不见了 ——傲然而立的他,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第41章 忠诚 “屯长?!” “屯长怎么了?” “王凌,这是怎么回事!” 清晨的广场上,众将官们围着王凌逼问。 他们在拿下城塞前来向上官报喜时却方才惊觉,苏曜竟躺在石凳上一动不动,无论怎么叫都呼之不醒。 “怎么好意思来问我的?” 王凌面色煞白,委屈至极。 他一个被裹挟的非战斗人员,今天经历了太多,即便已经见多了死亡,但那血池之景依然让他吐了又吐。 王凌抹了下嘴角,恨声道: “还不是你们废物,不然恩公何至于如此燃烧自己啊!” 此话一出,众军官尽皆哑然。 他们隐约是明白的,只不过不敢去相信。 那个仿佛有着无限精力的上官,竟然也有力竭倒下的时刻。 而支撑苏曜爆发的便是真三世界战斗系玩家的高级天赋,被戏称为【无双觉醒】的技能。 而苏曜的觉醒技【霸王降临】即是在瞬间恢复满所有状态值的同时,再提高三倍的基础气力值加成,且在战斗中获得最高等级的霸体。 但代价却也很明显,作为有着如此强大增幅能力的大招,觉醒技的持续时间只有3分钟,结束后不但要承受最高等级的疲劳惩罚,而且冷却时间还长达整整24小时。 所以技能使用的时机就尤为重要,苏曜轻易是不愿意用的。 这不,就在之前苏曜刚甩完大招,下达F2A的指令后便直接黑屏气绝昏了过去。 “我等无能,连累屯长了......”成廉羞愧。 他们很清楚,若不是苏曜最后突然的爆发,面对封门的王帐卫士,他们便只有破灭一途。 “要检讨的话就留待以后吧” 王凌颤声说: “恩公就由我来照看,你们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是的,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封锁向阳道,最少也要守满明日一天,等待张扬援军。 夺回黄芦堡只不过是完成了基础,下来必须整修城防,同时着手封锁道路。 “我去带人打水。” “我去着手封路。”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物资没有。” “那我就去打扫下战场吧,不能让弟兄们就这么躺在路边。” 在确认苏曜只是力竭昏睡,并无生命危险后,成廉等人便自发的行动起来。 “不过首先,还是先让活着的大家伙们歇两个时辰吧” 宋宪一把拉住成廉和侯成的衣领。 两人回头一看,晨光下周围的士兵们脸上各个写满了疲惫。 整整一天的急行军后再爬山地,还未怎么修整便又参与一场攻城大战。 这也就是他们是百战余生的并州精锐,除了身体素质,更是靠着一股无比的坚韧的毅力来强撑, 若是换了普通杂兵,即便不一哄而散现在也早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成廉轻叹口气,知道不歇不行了: “便听你的,先歇两个时辰吧。 还好多亏了屯长,咱们进展顺利,待大家稍事休息后先把紧要事情处理掉,然后便可好好休整一下了。” 按照昨日呼衍骏部和卜野部的位置,他们在明日就将抵达城下,时间上他们倒还算充裕。 “前提是他们还会按照之前慢悠悠的速度继续晃。” 树荫下,金方严只身一人藏于阴影之中,既不参与汉军的庆祝,也不搭理他们的讨论,只是在心里这么冷哼一下。 而局势的发展果然也正按着金方严的预想而行。 在昨日未收到斥候回报的卜野部大幅提高了行军速度,先遣的数百名骑射手在今日午时便抵达了向阳道中。 而刚刚安置完滚木、路障等装置的宋宪部,差一点就迎头撞上了敌军的斥候。 “玛德,老子今年莫非犯太岁吗?怎么这么倒霉?!” 藏在道旁西侧半坡的林子里,宋宪看着一行十骑的胡人斥候警惕的在道中分散开来,检查 他现在已经回不去城里了,更甚至如果这些胡人扩大搜索范围,下马上山的话,他们分分钟就会暴露。 “什长,咱们现在怎么办?”小兵问。 “等!” 宋宪无可奈何 “只能指望上面的弟兄们赶紧发现不对了。” 他的缓缓抬头,沿着道旁东侧紧邻的绝壁一路向上,那里便是城塞的后山崖壁,只要山上有人能发现情况,居高射击, 现在的问题就是,有人在观察这里吗? 答案是有的。 “胡人, 汉兵李黑站的离山崖远远的,问那边盯着山下的金方言道。 “宋什长已经布置妥当,若不出意外的话,晚会便要回来了吧。” 金方严并未撒谎却也没有说出全部真相,因为他陷入了犹豫。 “好,那你继续盯着,我稍微小眯一会,有什么发现及时报我。”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李黑哪里知道呢,他只是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就将下方的同袍们置于了危险的绝地。 是的,只是面子问题,并非他玩忽职守。 在之前的攻城战中,李黑伤到了手臂,暂时无法从事体力工作。 于是李黑便被分配来这后山悬崖,与拥有鹰目般视觉的射雕手金方言一同监视下方的向阳道。 然而来到这里后,李黑却发现,原来站在山巅向下方看去是那样令人恐惧的一件事。 明明在战场上李黑可以直面无数刀光剑影,但偏偏在这山头,他却怕的不行,只望一眼就头晕目眩。 在这个人手紧缺,每个人都在尽己所能的时刻,李黑难道要回去告诉大家,他因为恐高便做不成事了吗? 李黑拉不下这张脸,又一想及这胡人左右已经暴露了身份,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于是便把工作都交给了金方严,自己只做监督报信,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就这样一个侥幸,让一旁的金方严也陷入了道德抉择的漩涡。 金方严犹豫了,对于帮助汉人,做胡奸这件事。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们的民族观都还非常朴实原始。 既有屡见不鲜的汉人边民不堪税赋徭役之苦北逃草原,也有大量的草原民族为大汉朝廷效力接受征召,挥刀屠戮草原同胞时那也是个顶个的凶狠。 比起虚无缥缈的民族和国家,这时的人更重视个人和家族以及同乡和亲友等这些与其自身密切的关系。 能做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者,便已是有了不起觉悟的人了。 而金方严便是如此,他认为自己是大单于亲封的射雕手,对于这些妄图背叛单于的族人,他有制止的义务。 可是在目睹夜间战斗后,金方严不可遏制的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这就是战争,仅是两百人便已如此,若是在之后,又两千余人都因自己此刻的一个选择而命丧异乡...... 也许若是被胁迫中,金方严还能说服自己服从。 但如今拥有了独立选择权的金方严,却对自己该何去何从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第42章 不讲武德 上回书说道,卜野部先锋赶到,宋宪部身陷险境。 而胡人射雕手金方严又趁着苏曜倒下与看管人的缺失,陷于道德漩涡,不知如何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犹豫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的选择最终又会是什么呢? 答案是这一次他还是不需要选择。 而且巧了,制造出这一局面的恰好还是苏曜。 “什么?” 金方严双目发愣,没想到自己犹豫的当口: “他们...怎么走了?” 金方严盯着那十骑斥候,他们只是派出一人简单检查了路障情况之后,便立刻飞马而走,既不拆除路障,也未搜索周边,这是何情况? “你确定路已封上?” 卜野派出先遣队的副将,他的儿子小卜野在得到确定答复后面色惊慌。 “完了完了完了,这些汉人大军是从哪冒出来的?” 大军,是的。 城塞上那么显眼的苏字旗他当然不会看漏,而斥候们同时回报的还有一点重要信息,那即是 山下足有500匹无主战马! 这代表什么? 他哪怕不去想黄芦堡的陷落是怎么回事,光这500匹战马就说明此地最少有2000汉兵! 这不是他随便脑补,而是长期与并州军打交道的小卜野太懂大汉兵制了。 马匹对于大汉来说十分珍贵,远远无法做到像胡兵一样,基本人手一骑的豪华配置。 即便是最精锐的大汉边军,能做到3:1的步骑比例就已属难得了。 所以500匹马的出现,再加上黄芦堡的沦陷,他立刻得出了一个与事实南辕北辙的结论。 此地有大量汉兵聚众!快跑! 于是他便趁着汉军弃马攻城的人还未下山的当口,拐走了山下的马匹,仓皇撤离。 “大人疑兵之计,属下钦佩万分啊!” “……” 从满六个时辰的长眠中醒来,苏曜眨着朦胧的睡眼,摸了摸下巴听着手下众将官们讲解分析局势时。 他严肃的表情下只有一个念头 马,我家的马啊! 狗日的NPC不讲武德,怎么还能黑我的马呢! 上一个NPC会黑玩家马的游戏,国服已经凉了你知道嘛,策划我劝你做个人。 在心里痛骂策划,且给这个无耻NPC划进必杀黑名单后,苏曜方才又盘点了一下战后情况。 此战85VS200,敌军200人全灭,无一生还,还成功夺取城塞,按说可谓之大胜。 而且夺取来的黄芦堡城防状态也非常完善,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苏曜那几把大火,让他们也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甚至连王帐卫士们身上的装甲也基本上都在他的狂暴攻击下耐久度尽毁,无法使用。 不过除了物资上的无所收获以外,最严重的还是而己方阵亡了21人。 “什么?我们居然为了这一座空城死了这么多战士?!” 血亏! 虽然知道一直都知道攻城战不好打,但没想到带着npc给的限时满经验兵种竟然也就只能打出这么一个战损比。 “我要是没倒下的话就好了......” 最关键的还是坐镇指挥吃不到个人经验呀。 血亏。 “屯长!” 成廉噗通一下单膝跪地 “屯长请勿自责,一切都是我等无能,累及屯长。” 他这一跪,后面人也不好意思站着,噗通噗通的都跪了下来,齐声喊 “我等惭愧!” 这一下给苏曜有点整不会了,对这些突然抢戏的NPC,苏曜似有所觉的看了眼【略微动摇】且还在缓缓下降的队伍士气值。 苏曜懂了,这是出战后的营地事件了,于是他站起身轻咳了两声,说道 “我很强,而你们却弱爆了,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吗?” 弱,弱爆了?! 成廉等人心中剧震,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得到如此评价。 哪一位战士心中没有自己的骄傲,他们这些刀里来火里去的百战老兵们,更是容不得别人如此评价自己,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怕是一场决斗在所难免。 然而此刻无论是成廉还是侯成、宋宪,甚至金方严,他们所有人在此刻面对如此苛刻的评价时却都提不起任何反驳的念头,只能羞愧的低头。 “我既身为领袖诸君的主将,那自当斩将夺旗,为尔等开拓道路,夺取荣耀,走向胜利。 尔等既然信我,随我,将生命交付于我。 那我则更应当谨慎待之,为每一个生命负责。” “屯,屯长?!” 正单膝跪地的成廉震惊了。 他之前便已知道苏曜爱兵如子,但如今听了他这番话后方才醒悟,原来这位年少的上官竟有如此之深的觉悟吗?! 成廉都如此了,就更别说宋宪和侯成等其他人了。 初次与苏曜接触的他们,起先压根就没认为这个临时的年轻官长能把兵士当人看。 开玩笑,看看这杀神是怎么屠戮的?那真是任你血肉横飞,他眼睛都会不眨一下。 现在他竟然说对生命负责?啊这...... 这是开玩笑的对吧? “所以,尔等无需自责。 反而是我当以此为戒,牢记他们的牺牲与贡献。” 在说完之后苏曜便淡定的吩咐王凌的牺牲者着优抚恤,又看了眼部队士气值提升的BUFF确定事件成功。 紧接着苏曜便原地一个大跳从他们头顶飞过,留下一众在风中凌乱的将士们。 他们齐齐回头,但见苏曜连跑带跳,攀爬城墙,飞跃望楼,直到立于城塞顶端的制高点上,苏曜方才止步,左右张望一番后竟如老僧入定一般,再无动静。 这一下可让这些头次见识苏曜作风的众将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及刚刚那也是他们头次见到这位一向沉默的上官发表了那么长的讲话,且不说他们各人想法如何,但倒是都准备齐成呼个彩字,再喊几句万胜之类的把气势做足,给官长面子。 谁知还没等他们反应,这位上官便如风一般离去 “你们家官长莫非还是个腼腆小子?这是不好意思了吗?”金方严纳闷。 “他?不不不,怎么可能”宋宪疯狂摆手。 宋宪虽然不懂,但他今儿个受到的震撼已经太多了,实在经不起这杀神再是个腼腆小子的反差。 唯有早已习惯苏曜行为的王凌见怪不怪的说: “恩公这是在养气冥想,无需在意,等到下次战时他自然会来找咱们。” “战时才来找咱们?” 金方严左瞧右瞅,实在是看不透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风格。 只能说怪异、撕裂,不管是为人处世的作风,还是表现出那可怕的战斗能力。 搞不懂,搞不懂。 不过还好,比起这些可能以后会与苏曜长期相处的人,金方严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不需去揣测这人的想法。 他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庆幸,这位杀神似乎忘记了和他的赌约,金方严侥幸的想着。 正这时,忽起一阵强风来,金方严只觉大地微微一震,尘土飞扬中苏曜竟从天而降...... “任务完成,我奖励呢?” “......”金方严低头捂脸。 说好的战时才来找呢?! 第43章 斥候哨卫 “好吧,是将军厉害,金某认输” 射雕手金方言浑身无力的摊开手道 “可在下孑然一身又身无分文,不知阁下想赢些什么?” 是的,虽然立了赌约,但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能输点什么。 本来那个赌约就是苏曜一意孤行非要去赌,他是压根不信苏曜这点人能拿下这黄芦堡的绝壁。 而赌赢了他怕也已经身死,所以便没在意什么赌注。 没想到此时竟然还真有赌约兑现的时候,这就很讽刺了。 对此苏曜的选择很简单: “还有这种好事?那你便赔上自己吧。” “啊?” 金方严愣住了,没搞明白情况,他是战俘,按大汉律,俘虏若未被开赦,那便都是官奴,想怎么处置还不都是这些上官一句话的事情,这么迂回一圈是搞个什么情况? 是的,那个所谓公审大会,他压根没当回事,权当是年轻人恣意妄为的瞎搞。 “金某本就戴罪一奴婢,阁下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了。” 这就是他意识形态的局限性,他无法理解苏曜一个现代玩家的想法与操作。 “奴婢?不,你做奴婢的话太大材小用了。” 苏曜尝试解锁招募队友NPC的功能: “我要你做我的部下,不是成廉他们那样的士兵,而是像王凌一样。 斥候哨卫,就是你的职位” 真三世界作为一款主打战争领域的游戏,军团作战自然是重中之重,而玩家带领的部队除了普通士兵外理所当然的还有很多特殊的职位可供解锁。 像是最初的王凌就被苏曜设置为军需官兼向导。 其中军需官是每一支部队的必备职位,是保证部队士气的关键,同时也解锁了系统的统计等功能,属于关键的基础职务,只要学识过关,绝大多数人都可以胜任。 向导则是解锁地区地图的绘制,一名合格的向导可以保证他即便是黑夜中行军也不会迷失方向,王凌作为本地人在这项上工作上的称职度倒也不错。 而斥候哨卫一职则是进阶型的职务,对选择队友的侦查与马术属性有着较高的要求。 但相应的,提供的加成也非常可观,不但会根据队友属性解锁详略度不等的战术小地图,最关键的还是提高指挥官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并且可侦测到一些隐藏的机关与陷阱。 而金方严这位有着鹰眼特质的匈奴射雕手,显然是斥候哨位的不二人选,为此苏曜早就盯上他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家将?” 金方严努力理解了一下,对于王凌的情况,巧了,他还确实知道。 因为两人同为被裹挟来参战的苦命人,在战后二人便聊过一阵,那时他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军需官竟然并非正式汉兵编制,而只是苏曜个人的幕僚家将,甚至还领有一份由苏曜拨付的相当优渥的月俸。 足有3000钱! 要知道一个成年男性一月吃一石粮就很丰足了,而3000钱这在平日时节里可是能买百石粮食的高薪。 不说和那些普通劳工最多不过两三百钱的月俸比,就是成廉这位什长也不过仅50石月俸。 再想一下苏曜屯长职务300石的月俸,也就是说他仅养王凌和金方严就要花掉每月2/3的收入。 “阁下如此掏自己钱养人,没问题吗?” 金方严可是看到了,这个年轻的屯长出征前就把财产都充作了军用,可以说现在他几乎没有个人资产,行事如此大手大脚,他不得不得担心一下此人的财政问题了。 “没问题的,马上就有一波大的了!” 金方严哪里知道,对于苏曜来说,钱的用处就只有一个——招兵买马搞装备。 确实,现在的苏曜也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为了接到这个特殊任务,为了从张杨那借兵招募敢死队员,他把之前刷怪所得的全部收获都一口气都花了个精光。 但他相信,只要这波封关任务完成,将这两千多匈奴劫掠队给一网打尽,那后续的奖励一定对得起他的投入。 “阁下厚待某十分感激,但是想来伱是知道的,在下还有一个使命。” “于夫罗是吧,你放心,只要这一仗打完,于夫罗的事情我自会帮忙。” 关于金方严与羌渠单于和王子于夫罗的故事,在行动前苏曜就知道了个大概。 这位射雕手之所以愿意协助他们伪装偷袭也正是苏曜等人当时答应战后帮他协调处理这个问题的交换条件。 这也即是最初苏曜说两者利益一致的原因。 现在听金方严再提此事,苏曜知道这怕是这NPC后续的个人任务线,现在姑且记住挂起,等能做的时候他自然捎带手就做了。 在得到了苏曜的承诺后,金方严单膝跪地,右手按胸行礼道 “若阁下不食言,金某必为将军效死力尔” 在得到金方严效忠后,苏曜立刻将他设置入系统后突然一愣,然后便狠狠的拍了一下金方严的肩膀: “嚯,没想到你还确实挺好用的。” “啊?什么?” “随我来,咱们有客人上门了” 在苏曜新解锁的小地图上,城外有一小片红色的小点点格外刺眼,这些人比预想中来的更早啊。 “什?等,等等,住手,放我下来啊——” 可怜的金方严,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苏曜像提小孩子一样拎着就走,随着他飞来跳去,忽忽几下子便来到了城外山林中的大树上。 “见鬼,你还是个人吗?” 金方严双手抱头,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一路被拽来比起身体上的遭罪,更严重的还要数心灵上的创伤,原来成为他的部下是一件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吗?! 在从三丈多高的城墙上被拉着往下跳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与世长辞的心理准备了。 谁知他们竟然落入了一个草堆中,而且还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三丈多的高度是一个草堆就能缓冲的吗? 更关键的是城墙 金方严当然不知道那是苏曜醒来后特意吩咐手下放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在不开城门的情况下快速移动的准备。 废话不多说,无视正遭受心灵震撼的金方严,苏曜指了指前面林中的胡人斥候: “40个斥候,射雕手,咱们要不要比一比谁的人头更多?” 第44章 解压 “31:8” 苏曜放下搭弓的手,点头道 “你这个射雕手还是有点东西嘛。” “......” 金方严翻了个白眼,只拿了8个人头的他根本搞不懂苏曜这是夸赞还是讽刺,他拱了拱手抱拳道 “还是阁下厉害,金某自愧不如。” 不过这一波他也看出来,两人的箭法在百三四十步以内的时候基本差距并不明显。 他虽然没有那种不是穿颅刺眼,就是一箭透喉的精度,但一箭制敌也还是做得到的。 而让他们杀敌数差距如此之大的原因便是苏曜恐怖的机动性。 当金方严消灭射程内的敌人,需要徒步追赶放箭的时候,苏曜却可以轻松的在树影间跳转腾挪,居高临下。 也正是在这时,他们的人头差距拉开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往后便只有他追着屁股后面干瞪眼的份儿了。 “金方严?!你身为我胡人射雕手,却为汉人效力,不觉得羞耻吗?!” 这是一个苏曜特意留下的活口,他的双腿和右手都被利箭贯穿,无法移动了。 “休屠王作乱造反,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助纣为虐怎么敢有脸来说我?” 金方严义正言辞,正气凛凛,仿佛之前内心的犹豫纠结压根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在说点什么?”苏曜问。 “在求速死。”金方言面不改色道。 “好呀,拷问完就成全他。” 胡人斥候“?????” 这边山林中的哀嚎暂且撇开不谈,再过一段时间后,那边向阳道前端的石峡路段中,最多可容三匹马并肩通行的道路上满是碎石,车马难行。 眼下匈奴急行军至此的上千名骑射手只能排着长队在后面挤成一团。 “呼衍骏,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正指挥清理道路的老将卜野指着呼衍骏的鼻子一通狠骂 “区区不到百人的骑士,你都能放跑他们,还叫他们拐走了200匹马?你怎么不去死。” “还有那蓝崖也是个废物,被人诈开大门不说,还有50王帐卫士啊,这都能打输。 真是徒有虚名啊,我看就是把我家的狗栓到那里当守将都比他能守的久!”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几千人的汉人大军根本不存在,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骗开黄芦堡大门拿下那里的,但是显然不会剩太多人了。 于是他现在便在积极的清理道路,好让一会大军能够通行,直接爬山上去强攻黄芦堡,把丢失的城塞拿回来。 “卜野老将军,小看这些汉人,怕是要吃亏的呀”呼衍骏唾面自干的说道。 按他的想法,那就是哪怕承受点损失,也趁早走,尽快走。 黄芦堡毕竟只是一个山堡,若是守军过少,想要完全锁死山下的向阳道是不现实的,只要他们遣上百持盾的敢死队,顶着箭雨清理道路,那么想要撤离是完全可以的。 毕竟伱就算箭矢足够,以人力也不可能长时间不停的开弓。 到时候顶多敢死队和奴隶们死伤大点,再损失点不好携带的物资,全军整体的损伤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 谁知道这位老千骑长竟然上头了去想什么夺回城塞的事情。 他们光打造足够攻城用的简易云梯都要将近一天时间,再加上清理道路和爬山等等,再攻城,这家伙就算一切顺利,他们少说也要在这里耗两天。 再瞅瞅人家几十个汉兵就敢一人三马狂奔夺城的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很难相信他们不会有什么后续的援兵或者后手。 到时候我们人困马乏之际再被那么一夹击,那可是搞不好就全灭了啊。 不,现在他们的辎重队要明天才能到,缺少工具的他们即便现在开始全力清道,也要耽误不少时间。 若真是两三天后就有追兵夹击,怕是这个吃大亏命运已经不可避免了。 越想越害怕的呼衍骏积极的向卜野进言,但得到的却是 “追兵?夹击?你这个胆小鬼在怕个什么!” 老卜野指了指眼前狭窄的小路 “且不说这太原哪里还有汉兵,就说这路,看到了吗? 就这么宽的地儿,只要我们安排几十个后卫,在此持弓架盾,纵使是千军万马也难进寸步。 而他们只需守到我们拿回黄芦堡,便可且战且退,到山堡之下互为犄角,汉军来多少人都是一个死字!” 是这样吗? 呼衍骏想了想,也发觉卜野老将军说的不无道理。 但怎么他心中的忧虑就一直挥之不去呢。 他的视线顺着脚下的碎石道路不断的延伸向前,恍然间竟然出现了幻觉。 是那个持弓威逼他的疤脸男,浑身浴血,杀气腾腾,还是那么引弓待发的模样。 呼衍骏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捂脸搓了搓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真正的惊弓之鸟,出幻觉就算了,怎么幻想里这个狠人还搭了两支箭呢,真是...... 呼衍骏内心的碎碎念并没有能够继续下去,一阵无匹的巨力瞬间砸在了他的眼睛上,直到这时他才惊觉,那竟然不是幻觉?! 这就是他死前最后的想法了,起码他还做了个明白鬼,与之相比他隔壁的千骑长卜野就完全是死的不明不白,还面向着呼衍骏的他直接就被箭矢穿透了太阳穴,一击毙命。 什么运筹帷幄,什么谨慎算计,都在苏曜这一箭之下化为了尘埃: “大波Q~” “娃戳Q~” “篇他Q!” “敌袭——敌袭啊——” 说好的守城呢? 在搭弓射箭嘴上还念念有词的苏曜后面不远处,金方严同样双手捂脸紧闭双目。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激进的上官在念点什么,但他很清楚苏曜正在大杀特杀。 惨,在这里的这些个胡人同胞太惨了。 在他们反应过来前两位千骑长和两位百骑长直接就被远程斩首,现在他都不用看,听着耳边山谷中回响着那凄厉的尖叫和敌袭声,他就知道这些人有多恐慌了。 原来此人在树林里与自己的比试还是留手了吗?! “射雕手,你不也来两箭么?很解压的说。” 分分钟清空箭囊的苏曜侧头问。 “金某为将军提袋递箭便好。” 说着金方严便将他后背上的箭囊取下一个,递到苏曜手上。 苏曜搭弓上弦,看着三骑乱哄哄的冲过来,嘿嘿一笑 “看是你快,还是我的箭快” 话音一落,三连矢出! 第45章 血流成河 “妖孽!妖孽啊!” “别挤,别挤我!” “啊——” 前军崩溃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射手怎能如此恐怖。 那咻咻的箭雨仿佛永不停歇,箭箭连珠,前排的骑手们就像被割的麦子似的一排排倒下。 而更可怕的是,狭窄的道路很快就被尸体堵塞,他们想冲也冲不了。 “哈哈,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不——快跑,快跑啊!” 苏曜步步推进。 “闪开,都闪开,咿呀——” 死亡扑面而至。 “别挤,别挤,哇——” 声音戛然而止。 “投降,我投……” 咻咻,咻咻咻。 “不要,别杀我,啊——” 一箭之内,再无活物。 …… 所谓石峡,是指有两侧石山夹水流的地方。 当前军被阻,恐慌失措的时候,正在石峡段中军压阵的小仆野还正在和其他战友一同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也俱是急行军而来,此刻还未缓多久气,便听得谷中回荡起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面前水涧河谷中又出现了很多顺流而下,扑腾哀嚎的人马: “前面发生了什么?” 随着这些凄惨的落水者自上流而下,恐慌迅速蔓延,这总计有一千五百余人的队列忽然都变得骚动起来。 “哇!跑…快跑,妖怪要来了!” 妖怪? 眼前的道路突然出现一众狂奔的逃兵,他们不由分说的便开始冲击己方中军。 “都停下!别乱跑!” 小仆野赶忙站起,他死死的靠紧背后的山体,防止被挤下水,一把抓住来人 “前面什么情况?我父亲,千骑长他们呢?!” 嘈杂声中,小兵狠拽了两下发现甩不开,一边被人挤着一边哭丧着脸大喊 “死了,都死了,前面的人都被妖怪杀死啦!” 他不喊还好,一喊之下周围马上炸毛了,小仆野抓着他的手一松开的同时,这位小兵就立刻一声惨叫,连人带马跌落河道,咕咕咕的飘走…… 崩溃蔓延。 为了活下去,塞在道中的人们开始各显神通。 道头的人在死神的紧逼下使出吃奶的劲去往后挤,甚至抽刀向队友或主动跳河也不敢再回头去面对苏曜。 而在这些人的带动下,一场波及全军的恐慌风暴正在飞快形成,越来越多的人拔出武器开始自相残杀,或者将队友推下山涧,就为了自己能多远离一些身后那个未知的危机。 是的,实际上大多数人此刻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看到前军乱了,然后狂呼逃跑,便盲从似的加入了亡命的行列。 眼瞅着一场恐怖的大踩踏就要发生,小仆野一咬牙,猛得挥刀狂喝: “都稳住,冲击后军者,杀无赦!” 小仆野到底是军武行家出身,处理尚算果断,在他与其亲兵砍杀了十余名眼前冲击中军的乱兵后,这场危机终于稳定了下来...... 这么一小会而已。 是的,他一切的努力都被岩壁上一个狂奔的身影宣判终结。 “这,这是什么妖物?!” 苏曜来了! 这可是近乎笔直的山崖绝壁啊! 小仆野心头巨震,只见那个被鲜血包裹的人形怪物在崖壁上划着M型一路狂奔,带起四溅的鲜血和人头。 这怪物竟比岩羊还要矫捷吗?! “这不可能!挡住他,挡住他,挡住他啊!” 无人可挡! 此处地形对苏曜来说堪称完美,而苏曜却可以通过借力,快速在岩壁上疾行,从半空攻击这些人。 而当胡兵想用弓箭射击在岩壁上奔行的苏曜时,苏曜又会再次跃入人群,卷起腥风血雨。 已经充分养精蓄锐的苏曜此时手起刀落完全不带一丝迟钝与犹豫,不但把自己杀成了一个血人,更是光手上的刀就换了好几把。 全军崩溃! 不过这样的惨剧也不需要小仆野再操心了。 在他第二次狂呼着想要挽救局势的时候,一把弯刀打着旋直飞而来,轻易的就切掉了他的脑袋,小仆野再也需不要忧心军情危机了。 “妖怪,妖怪啊!” “妈妈,我要回家!” “苍天啊——” 恐怖的突击! 这些大多都是征召而来的牧民兵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杀戮啊,他们的士气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挽救了。 于是胡人劫掠者们开始了绝望的亡命之旅,只为了能比身边的同袍早一步远离那个恶魔,他们便开始了疯狂的自相残杀,一时间相互踩踏,落水溺毙者不计其数,甚至数倍于苏曜直接造成的死伤。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向阳道石峡路段内,除了苏曜外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 此次阻击战,苏曜2vs1500+史诗大捷。 …… “什么?!” “屯长把敌军击溃了?!” “而且就你们两个?!” 山堡内,正发愁怎么用这点人手兼顾两头,既要封锁道路又要守好城塞的诸位将官此刻全部被惊的凸出了眼睛。 “严格来说我只是负责给他背弓递箭而已......” 金方言左手搓了一下脸颊,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他依然还是被这般战绩深深震撼了。 昨夜那个在堡垒门前倒下的人仿佛换了一个模样,不但能无休无止的开弓射箭,更是一口气沿着崖壁奔行,从道头杀到道尾,生生把1400多人的大军杀的几乎是全军覆没啊: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那简直是鬼门关在向前推进,真就是挡者俱灭,无一合之敌。 不但死难者塞满了道路,连河水都被染的通红……” 太恐怖了。 金方严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千万别惹苏曜。 “此言当真?”宋宪摸了下脑袋。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种话,不都是文人瞎吹乱捧的细说吗?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做的到? 还什么鬼门关向前推进?什么玩意? “我倒是想说这是戏语,奈何这都是现实。” 金方严摇了摇头 “石峡段离此地步行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距离,宋什长不信自己去看便可。” “这,那...我们现在这城,还守吗?” 宋宪麻了,他倒不是说不希望苏曜打赢。 只不过这一搞,刚刚他们讨论,调度,绞尽脑汁思索的守御方略,甚至相互鼓励直面生死的觉悟,瞬间在主官的神勇无双下好似小丑,全都化做了无用功。 成廉默然,曰 “这,许就是屯长所说的,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了吧......” 第46章 大获全胜 进攻?不不不。 我只是火力侦查了一下而已啊。 面对手下这些NPC的战后吹捧,苏曜只是悄悄摸了摸后脑勺,有点搞不明白状况,这看似最终战一样的千人大战怎么就如此简单? 连打黄芦堡难度的万一都没有啊。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去试探侦查一下子敌情,搞掉那些斥候后得知敌军正好在石峡,这不去浪上两发那怎么说得过去。 然而谁知道这帮人竟一触即溃,他稍稍追击便给杀的人仰马翻。 真的,他实际上人头统计也就是187,然而等他狂暴状态自动解除后,看着尸山血海的场景,他差点念出那句经典的哲学三问。 这正式服的新关卡设计就这?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抢这黄芦堡有何用啊? 是了,这就是现实与游戏的区别,游戏需要遵循一战更比一战难,通过不断的积累努力击败更强BOSS的原则,而现实不用。 比之精心设计的游戏世界,现实在对比下往往显得更像个垃圾ga,在那里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而成功有时候也仅仅只是一个偶然。 比如九五至尊的皇帝他既可以是个懵懂的孩子,也可以是个纯质的傻子,声名卓着四世三公的宰辅则不过只是个机关算尽,为鲁莽之徒作嫁衣的小丑败犬。 又好像一次声势浩大,决定帝国命运的政变,其最终落幕又有谁能想到居然会是以一方大佬天真束手而告终呢。 这些人的表现无不印证着现实是个草台班子的事实。 而此刻,在苏曜进入“游戏”以来,他头一次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不过也仅仅只是个种子,毕竟高自由度的游戏总会给玩家各种搞事的空间,而喷策划这种事情那他简直不要太熟练。 再一次的在心里默念策划快给美工和程序磕头后,苏曜便将心思转向了最后的任务上。 作为这场大战的落幕,他还有最关键的战利品没有收获。 杀人不摸尸,这人我不就白杀了吗? “还有最少600人的辎重运奴队,把他们搞完收工!” 嘴里吃着手下们不知从哪整出来的不知名糊糊,苏曜现在已经非常想要一顿现代大餐了。 ...... 隔日下午,当第一支姗姗来迟的呼衍骏辎重队带着300骑手,牵着数千名奴隶,赶到向阳道入口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眼。 “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座由他们数百个同胞头颅铸就的小丘,其名曰——京观。 三位百骑长聚在一起,咽着口水只看了一眼便找到了苏曜亲切插杆标记出的呼衍骏与卜野的头颅: “千,千骑长!那是呼衍骏千骑长!” “天呐,还有卜野千骑长,这怎么可能?!” “完了完了,斥候队没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妙了,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一路前出的斥候都没有回信,便已预感不妙,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此刻一股深深的寒意慢慢从他们脊髓爬上了脑门。 己方主力全灭了! 那他们岂不是...... “危,危险...快,快走!”百骑长牙齿发颤的大喊。 虽然他不知道该去哪,但是这里显然危机四伏。 果然,他头还没抬起来,就听到远方一声大喊: “杂鱼哪里走!” 咻咻—— 又是一箭双杀。 最后心幸存的百骑长嘴唇颤抖的抬头,山丘上,打头的苏曜领着20骑直扑而下。 “敌袭——” 话音刚落,他的眉心便被利箭洞穿,这些衣着醒目的百骑长瞬间就被苏曜挨个点名全灭。 “跑,快跑啊!” “投降,我投降!” 京观在前,首领阵亡在后,这些骑射手的士气瞬间崩溃。 虽然眼前只有这么20骑,但朴实的直觉告诉他们,若没有千军万马,怎可将那上千之众的主力团灭? 那岂是他们这点人可以抗衡的么? 本能的驱使下,他们或者跪地投降,或拍马开溜,而对此,苏曜的选择是: “杀,一个都不能放走!” 早已扎好口袋的苏曜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悠扬的号角声中,另一侧又20骑杀出,由成廉与金方严带领。 他们边射边冲,与苏曜这一侧的20骑形成夹击,截断胡骑后路,在咻咻的箭雨中将他们驱赶入逼仄的向阳道内。 而那里,在早已设好的路障前,所有逃亡的胡骑都被顺利的一网打尽。 “快,按照之前安排,速度清理现场,还有下一场戏要赶呢!”苏曜看了眼地图上的信息,挥着到刀下令。 得胜的众人一边解救人员,一边指挥被虏获的百姓帮助清扫现场,又半个多时辰后,卜野部的辎重队也被苏曜如法炮制的打掉,至此,这留滞太原郡的三个千骑队终于全军覆没。 拦截任务,大成功! 战后,听着王凌颤抖的汇报,苏曜乐的合不拢嘴。 40人出击,一人未死,杀二百余,俘三百余人。 最关键的是这三波千骑队所有的缴获全部都被他截了回来,不说那些大车大车的粮食和财物,光小怪们爆的战马就有一千六百多匹,软甲弯刀箭矢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不考虑人员问题,为他武装一支近千人的大军都没有问题! 什么是一波肥啊,这就是了! 而相比于只是乐的合不拢嘴的苏曜,王凌和成廉等人则完全是一副如在梦中的表情: “做到了,天呐,我们真的做到了……” “只靠80多人,拿下了城塞,还全灭了所有胡贼……” “甚至不用等到张从事出马,只靠我们自己就做到了……” “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实现了……” 金方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早已在石峡中经历过一次震撼的他显然比其他人有了更强的抗性: “我提醒一下,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以金某看那怕是九成九都是你们那位离谱的上官完成的,还请各位注意情绪,不要膨胀。” 不管是出于恐惧也好,敬畏也罢,金方严现在已经完全摆正了位置。 而听了他的这句话,其他人的脸色也不由得汗颜。 “无须如此” 注意到这里的苏曜走来,拉起成廉和王凌的手,高高举起,装模作样道: “我等是一支军队,是一个整体,是不分你我的兄弟! 尔等的荣耀便是吾之荣耀,吾之荣耀也自当于诸君同在! 为胜利欢呼吧! 胜利属于我们!” “噢噢噢噢喔喔!” “屯长万胜!” “屯长万胜!” “你们这还喊屯长呢,以张某看,这是马上就该喊将军了呀!” 不知何时出现的张杨,被宋宪和侯成簇拥着一脸笑眯眯的鼓掌。 第47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称苏曜为将军? 张杨为何有此一说? 这就不得不提到大汉帝国独特的军功封爵制度了。 汉承秦制,以武立国,首重军功,在大秦帝国的军功爵制度上又进一步完善发展,有一整套严格等级制度的二十等封爵标准。 虽然现今皇帝陛下大开卖官鬻爵之路,只要有钱连三公都能买,但以军功封爵依然是最具含金量的一条路。 其中除了先登,陷阵,斩将,夺旗四大军功外,最基础的便是人头记功法。 不过这里的人头也会根据所战敌军的强弱有不同标准,像同样数量的普通农民军或南方蛮夷的人头就远远不如北方羌胡的脑袋有价值。 兵士打仗,以士伍、公卒起,一战斩首一级,赐千钱,斩首二级晋爵一级,斩首五级晋爵二级,斩首八级晋爵三级,以此标准的进爵不得超过四等不更爵。 而只有达到四等的不更爵,才方有担任屯长的资格。 这也正是在初见苏曜后,张杨直接将苏曜拔为屯长的缘故。 这并非是他个人的独断专行,而是苏曜有实打实的人头战绩保底,苏曜当的起这个职位。 而等到了四等不更爵,担任屯长后,就要以团战集体斩首记功。 屯长野战需累计斩首17级以上,晋爵一级为五等大夫。 大夫可任百将、野战需斩首33级以上,晋爵一级为六等官大夫。 官大夫可担任500人的官长,再野战斩首150级以上,晋爵一级为七等公大夫。 公大夫就可任千人将了,再野战需斩首300级以上,晋爵一级为八等公乘。 公乘可担任曲军侯、野战再斩首600级以上,晋爵一级为九等五大夫。 五大夫可担任司马,像军侯与司马职领兵数量则根据派遣需要定额1000-5000人不等。 同时八九等的公乘和五大夫职也即可以在地方担任县令,像是大名鼎鼎的刘备刘玄德,就将在几年后才会因屡立战功而达到这一等级受领平原县令。 至此再往上,又需要再阵斩千人以上,方可向十等左庶长晋爵。 而到了左庶长,那就不是地方首长能够裁定的功勋了,需报请中央裁定,因为到这一级后,便触及了大汉最关键的比两千石门槛。 比两千石意味着什么? 这可以说是阶级的分水岭,像是着名中常侍,各位中郎将,骑都尉以及各号校尉都在这个等级。 在军中达到了比两千石,那就说明你已经不再是个兵了,而是可独当一面的将! 苏曜此战仅以战役人头俘获计,就可直接一步晋升到九等五大夫,就更别说还有先登斩将陷城等功了,这便是张杨笑称苏曜可当将军的原因。 真是少年英雄啊。 张杨的心情太复杂了。 既有喜悦羡慕又有嫉妒失落。 等等,他为什么不感到震撼,反而嫉妒失落呢? 答曰张扬已经震撼过了…… 这就不得不提他紧赶慢赶求来的500骑援军了。 一路狂奔赶来的他们,在今天早上正好撞到了三百多胡骑。 他们正是在昨夜被苏曜杀破了胆,向阳道石峡一战中死里逃生的溃兵。 也正是从这些仓皇北逃的溃兵口中,张扬知道自己怕是又要错过战功了…… 现在一来看,果不其然,真的就完全错过了这场战役。 要知道他张杨并非军职,而是刺史府属官。 这次战役虽然他有一定从旁调度的功劳,但若没有足够人头分量,真正能分多少功劳还要看新使君发话。 一个搞不好,他就要对这个仅认识几天的少年称将军了,想他戎马边关近四十载,也不过一四百石的武猛从事,对比之下自然一时难以平衡: 什么是一步登天?眼前这位少年便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啊! 在张杨的印象里,如此一步登天,不过弱冠的少年,他只认识一个,那即是大名鼎鼎的骠姚校尉霍去病。 但是他们二人还不一样,霍校尉是以外戚身份,先封校尉,后立军功,而眼前这位苏少年却是先拿下军功。 完成了如此不可能的任务,几乎全歼了三千骑啊! 而现在张杨甚至没在苏曜身上看到有任何伤痕!何等可怕,此为人力乎? 虽然知道此子未来不可限量,但是…… 张杨摇了摇头,将些许的负面情绪甩出,他到底还是感激欣喜更多一些。 毕竟这场大胜,解除了他最大的危机和担忧,不但匈奴人在太原的势力被彻底扫清,而有此战绩在身,想来他张杨在新使君那里说话也会更有分量。 张扬复杂的心思且不再废话,这边众将官见他到来也是颇为欣喜,迎接之后看天色已晚便就地扎营,以缴获物资办起了一场相当盛大的庆功宴。 而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这会儿正在忧愁的还并不是那个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安排在太原郡三个千骑队被全灭了的休屠王。 而是驻地在大汉并州的另一位首长,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使匈奴中郎将,简单来说就是类似后世大唐西域都护府或者大清黑龙江将军,伊犁将军一样的大佬。 具体来说那便是屯兵于西河单于王庭旁的美稷,拥节,秩比二千石,负责处理匈奴事物,监护南单于等。 其在极盛时一度拥有可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的实权,位在度辽将军和乌桓校尉之上。 说一句那时的它是大汉中央以外最大的军事长官,掌万乘之军毫不为过。 在其节制下,不但南匈奴的单于在其威压下要客居并州汉地,长期遭到使匈奴中郎将的严密监视,还要遣子入质,甚至单于的继承与确立都被严重干涉。 比如最近的两次,一是在先帝时,中郎将张奂就曾自作主张,仅凭个人喜好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南单于居车儿并要求改立左谷蠡王。 二是就是眼下往前正好十年前的光和元年,南单于死,其子呼征单于继立,结果不出一年,呼征单于便又因得罪了中郎将张修便被其所杀,时任右贤王也就是现今的羌渠单于则被张修新立。 这就是大汉使匈奴中郎将的辉煌往事。 但是往事终归往事啊。 其时过境迁,仅仅十年后…… 就正在苏曜与张扬分道扬镳,开始在战后各种加速时间,处理内政,清理“支线”,在心里默念再来一回合就下线的同期。 这位出身晋阳王氏的将军居然正在幽州代郡太守府的池塘边嗷嗷大喊: “莫挨老夫,都闪开,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 第48章 战火,跨州连郡 “大哥,你别想不开啊” 代郡太守王泽摇着蒲扇,看着眼前的闹剧。 那位年逾半百的老大哥正满脸潮红的站在池塘边,拿个酒葫芦伸着脖子,与身边两个家丁保持若即若离的范围,做势欲要跳水。 “要想不开,你也别在我这啊。” “混账——那刘虞欺我就也就罢了,你可是老夫亲弟啊,竟也这般轻辱于我! 老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去,不如死去啊!” 虽然嘴上这么喊,但是王柔身上动作却轻之又轻,瞪着眼睛直瞅那两个家丁 “我要跳了,莫挨老夫,我要跳了!” 实在是扛不住那殷切的眼光,两位家丁终于咬牙一拥而上,把王柔抱了下来。 “大哥,咱们兄弟几十年了,您跟我这演有什么用啊。” 王泽翻了个白眼 “那刘伯安虽然是领了皇命来平叛,但不过也就一地方长官嘛,你又何必怕他,他叫你去,你去就是了。” “明知故问,伱还说我演?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啊!” 王柔一吹胡子,拍案道 “俗话说得好,得志猫儿凶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他刘虞如今圣眷正隆且坐拥幽州雄兵是不是个猛虎暂且两说。 可为兄我现在一光杆司令,那妥妥的鸡都不如啊,你叫我去见他? 他若以失期之罪问我皇帝指派的匈奴兵现在何处时,你叫我如何回复啊?” 要问王柔堂堂一使匈奴中郎将为何要藏在代郡弟弟的官邸,还十分惧怕幽州牧刘虞,那就要说回到黄巾乱后幽州一场以张纯张举为首者发动的叛乱了。 具体事由这里先暂且不谈,就在之前这愈演愈烈的叛乱让朝廷不满,任命刘虞担当幽州牧总理全局后,王柔同时也接到了诏命,要其征调匈奴部将前来协助。 等等,这里可能就有聪明人就要发现不对了。 为什么职权上应该被使匈奴中郎将监督的幽州长官,会反过来指挥老上级呢? 除了刘虞皇室宗亲,声威卓着的因素外,最大的缘故还是黄巾之乱后地方州牧权力的扩张,这回来的刘虞已经不是普通的地方长官了,而是堂堂州牧! 正是在今年不久前,官列九卿之首太常的刘焉上书朝廷,认为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 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大封州牧借以镇守安定天下。而他们这些皇室宗亲更应该为此出力,还自请交趾牧以为表率。 话说的很好听,但实际上这样的政策却是将地方的财权军权人事权通通集合于一人,如此的州牧们俨然已有藩镇之势。 刘焉自己更是一清二楚,这不,在后来侍中广汉董扶悄悄告诉他益州有天子气后,他马上又要改换益州去了。 那么说回正题,这波州牧大派送的结果就是,对于手下没几个兵的上级领导来说,想让这些地方老大再像过去一样俯首帖耳那自然是难上加难。 是的,名气甚大的使匈奴中郎将实际上没几个亲兵,他在黄河草原边上的驻地美稷屯田不过只能支撑数百人,能够呼风唤雨靠的正是中央权威赋予他的督率指挥之责,以及他能直接影响的匈奴佣兵。 没错,地方指挥不动他还有匈奴人可以控制,这也是朝廷没有干脆撤了这个职务,而是着他调匈奴部前来支援的缘故。 可大概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的倒霉宿命吧。 就在王柔从老单于那调来于夫罗所部三千人过来幽州还没多久,就传来了南匈奴王庭贵族发起叛乱,勾结早先就已叛乱的休屠各部,兵围美稷谋立新王等一连串的噩耗。 他虽然已经做足了信息管制,但是不知何时这个消息还是在之前传到了右贤王于夫罗的耳中。 然后那可恨的于夫罗竟然趁刘虞派遣他们换防驻地的当口,把他王柔绑了扔在路边,趁夜叛逃了。 要不是第二天行商路过救下了他,他王柔就要成后汉第一个因被手下匈奴兵遗弃,饿死道旁的使匈奴中郎将了! “完了,全完了啊!” 王柔双手按着脸,仰面哀嚎 “上回老夫还有兵时,刘虞那匹夫就敢让一织席贩履之辈与我同列。 这回老夫把部下丢个精光,他怕不是要斩我祭旗啊!” “织席贩履?” 王泽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哥在气谁,不过还是宽慰道 “以弟之见,那刘伯安并非如此冷酷无情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你就是在弟这里躲着,也没法把那于夫罗找回来啊。” “所以...你还是让我死了吧!!!” 带的兵没了,不敢去找刘虞,驻地也没了,更不敢去见皇帝。 他王柔真是前后左右都是死路,无路可走了,绝望! “不至于,不至于” 王泽一把拉住又佯作要跳的大哥 “弟有一计,可安大哥之心。” “哦?计将安出啊?” “此计名曰藏,不过并非藏在愚弟这里,而是回去那晋阳。” “晋阳?你敢撵我回家?!” 看着大哥快要打人的样子,王泽慢慢解释。 原来他今日已经接到了京中发回的朝廷邸报,新任并州刺史丁原已完成述职,不日即会前往并州赴任。 “那并州乱的一塌糊涂,朝廷显然暂时想不起大哥的事情,而这刘伯安与弟私交尚可,只要朝廷没有令旨,想来也不会为此为难大哥。” “这,朝廷真能想不起我?”王柔有点不敢信。 “大哥久在关外,怕是对当今天下有多乱还不甚清楚吧” 王泽摇扇说道 “除了幽州的叛乱,还有愈演愈烈的西凉之乱,那韩遂和马腾联军,攻掠三辅(长安周边),围攻陈仓,左将军皇甫嵩与前将军董卓虽是去救了,但还不知结果如何。 最后就是这并州的刺史张懿又被匈奴休屠各胡的叛军斩杀,并州军团几乎一朝尽丧,朝廷加急派了新刺史丁原前去收拾乱局,全程没有提到过一点您的名字,大哥可安心了吧?” 听了弟弟的话,王柔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朝廷想不起他那当然是极好的,性命无忧嘛。 但是他堂堂大汉北边督帅,如今落得个被遗忘的结果,这感觉还不如杀了他呢,这说明什么,这不就朝廷就没对他抱什么期待嘛,可恨。 不过再一想,凉州,并州,幽州,这跨州连郡的战火是从大汉的西北烧到东北,北方边境无一处有安宁之地啊,天下局势危如累卵,岌岌可危,还能指望他这光杆司令有什么作用吗? 第49章 奇功? “这丁原又是何人啊?” 王柔叹了口气,探问起来,对于这个要来他家里上任的同僚,他以前竟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丁原,泰山郡南城县(今山东)人。 原仅区区一县吏,不知走哪里的关系,竟然一步登了天,得大将军赏识,转任并州刺史。” “大将军的人?”王柔皱眉,大将军与宦官们的矛盾,他远在关外都有所耳闻,这突然空降了个大将军的亲信过来,他还真把不准这脉了。 “是的,不过这可是好事一件。 这丁原在我并州毫无根基,若想有所建树,必要有求于我王家。 大哥回家之后可趁机与其结交,他若治的好并州,能平了此番匈奴之乱,那自然皆大欢喜,大哥从中也出力功过相抵想来前途无碍。 他若治不好并州,再有问题也与大哥无干,你就安坐家中,谁又奈得你何呢?” “你觉得他能治好并州?”王柔一脸狐疑。 他可不是热血小年轻,会相信空降一个长官就能治好并州了,那要多天真才行? 果然,王泽摇头 “不,这大汉朝怕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所以大哥真正应该做的就是回到家里,广聚族丁,筑堡结寨,以应乱世之变啊,现在这无兵无权的官,不当也罢了。” 遇事不决,弃官而走的现象在后汉末年已蔚然成风,家底深厚的世家们在这时比起官场上一时的地位,更多的开始选择回归地方,筑堡结寨,以家族为重,未雨绸缪力图渡过乱世危局。 “也罢,那老夫便先回晋阳去吧。” “遵上意,某不回晋阳,恐要在这里叨扰郡守一阵了。” 河内太守府。 河内太守王匡,并州刺史丁原与流落此地的前豫州刺史王允,三人正相对而坐。 原来丁原此行赴任前便已得到受命,令他在河内屯兵,提防西侧祸乱河东郡的白波军,拱卫京师防止其南下。 于是在来到河内后,他率先拜会了此地太守。 “丁使君放心,既然是大将军的吩咐,在下定会全力配合使君在此的任务” 王匡满口应道: “不过在下听说白波军号十万之众,不知使君此来领多少兵呢?” 此言一出,丁原那是老脸一赤啊,顿了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 “五百。” “什么?!” 这下子不但王匡震惊了,连王允端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五百?就这点人,建阳(丁原字)真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啊。” 丁原岂能不知呢?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朝廷若是还有兵可用,那也不至于让各地州郡募兵自保嘛,不过丁原倒也不绝望: “某已下令并州九郡,每郡再抽500兵员,只待太原胡乱退去,道路通畅后便来此集合。 届时某便有5000人之众,只要王郡守这里再容某募上些兵,想来纵使进取不足,守成也是绰绰有余。 完成朝廷的任务是无妨的。” “丁使君的人数怕是要打上些折扣了。” 王允递上了一些书信: “这里是来自太原的信报,其中西河,上郡已陷胡手,朔方五原也均有敌情来报,有能力响应使君的怕是只剩五郡了。” “这...并州局势竟已糜烂至此了吗。” 丁原握紧拳头,他知道并州难,但是这比他前日述职时的信息要糟糕了数倍。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 王允拱手慢慢地说 “太原胡乱业已平定,王某这里还要恭喜建阳,发掘了一位了不得的少年英雄啊。” “少年英雄?” 丁原愣了一下,马上懂了。 这是王允在向他举荐人选呢。 也是嘛,他丁原刚刚上任,谁都不认识,发掘了个什么,想来定是这王家族中子弟。 自己以寒门之身任并州刺史,虽然暂时不准备去太原,但本地这些望族的面子却不能不给的。 哎,只是没想到这清名远播的王子师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免俗啊: “不知是哪位王家少年?子师但说无妨,某这便着人将其调来刺史府。” 王允呵呵一笑: “建阳误会了,此人并非我族中子侄,而是我祁县一少年,现在并州军任屯长” 是的,在苏曜不知道的时候,他的黑户问题在给他造成困扰前,就被自然而然的解决掉了。 现在苏曜成为了根正苗红的祁县良家子,这就是世家们的力量。 “并州军屯长?” 丁原又接过王允递来的文书,扫了一眼便惊呼: “嚯,这是你祁县王家和乡郡三老一同保举?苏曜,弱冠之年?这小子好大的面子啊。” “并非他面子大” 王允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盖因此子战功卓绝,所行所为,非常人能为也。” “使君好高的评价” 王匡都好奇了 “一个屯长,还能做到哪去?” 是啊,一个屯长,满编不过50,他能在这胡乱中做得什么? 要知道这王允王子师,那可并非常人啊,别看他现在被去官免职,但那正是因为此人一身傲骨,宁可赌上仕途命运,也要与阉党作对才有此结果。 在此之前他可是正儿八经从并州基层做起,一直干到中央又在黄巾之乱时临危受命,被选任豫州刺史,亲自披挂上阵平定了豫州黄巾军的狠人。 这样的人,那可是平素里软话都难见他说一句的主,现在对这个什么小屯长评价这么高? 丁原听得那真是面色狐疑。 “具体的建阳还是自己看吧” 王允将最后的资料送上后便闭目不语。 若不是他再三确认了那字迹确实是族兄无意,他定将这份举荐当做无稽之谈的妄语。 天下怎可能有如此离谱的事情。 “八十余人飞夺黄芦堡?!” “不足一屯之兵聚歼了三千胡骑?!” “以一己之力集斩将、夺旗、破阵、先登、陷城之功?!” “王子师!你可敢为这文牍上的内容保名?!” 保名,即是为其担保的意思。 看过文牍后丁原是面色潮红,而王匡则捂唇不语,这要不是王允亲自送来的,他们定会将这当做一个不怎么好笑的故事。 但便是如此,让他们相信如此离谱的事情,那也是千难万难。 那王允敢为其担保吗? 答案当然是不,没有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情担上自己的名誉。 “若允族兄所言不差,想来就这两日,你刺史府的请功书和具体战报应该就要到了,是真是假,届时建阳一看便知。” 见皮球又踢回自己这里,丁原只好郑重的表示会尽快核实情况,勘验战功。 “若这姓苏的小子真有此奇功,丁某定全力向朝廷保举,这可是我大汉当下不可多得的奇才啊!” 当然他没说的就是,如果此事为假,那怕是一桩最大的丑闻了,他可不得不慎重处置。 第50章 扩军 “先南还是先北,这是个问题。” 清晨。 做完活动任务,目前被“卡主线”,过了一段相对和平时间的苏曜已经开始忍不住考虑要主动出击,从哪下手的问题了。 所谓北就是太原西北吕梁山外的匈奴人,而南自然是太原西南盘踞河东与太原边境的白波军。 但目前以他这将近300人的部队规模来看,两方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推得动的,这需要他思考一个详尽的攻略。 等等,将近300人的部队? 是的,战后这些时日的休整,苏曜的部队规模得到了巨大扩容。 从不满一屯编制的区区十骑,一口气扩充到严重超编的接近三百之数。 这就是战场上胜利带来巨大好处了。 首先就是王家老里正。 这位王允的族兄在得知苏曜获得了惊人的大胜后立刻抖擞精神,发动全族力量,在祁县东拼西凑给他拉满了200人的壮丁: “恩公此番立下奇功,拜将封侯指日可待,若手下无兵如何服众? 这是老夫特意动员的我王家族丁家兵,他们感念恩公之德,特来投效,以充将军部曲。” 拜将封侯? 对于npc的客套话,苏曜听听也就算了。 毕竟在真三世界达到拜将封侯的程度游戏进程就接近中晚期了。 他这才刚玩,也就做了波新手任务和活动,哪有那么快嘛。 不过想归想,这送上门来的任务奖励他当然是果断笑纳了。 他哪里知道呢,对于地处太原边郡的祁县王家来说,他们可比不得那些中原大族,这次又逢大难,动员这百多人参军已是极限中的极限。 也因此老村长在奉上兵员后又再次跟苏曜提出年岁不小,该成家立业的事情。 对此苏曜的回复却只有一句话 “匈奴未灭,何以成家?” 这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言把王家老里长堵的是无话可说,顿了顿,他才又想了个法子 “既如此,在恩公成家之前,便先让红儿带几个奴婢过去服侍日用吧,不能丢了身份。” 对这件事苏曜倒不会拒绝,不过他很困惑 “可是我没有家呀,哪里能安置呢。” 是的,真三世界不管是进行成亲还是纳妾收婢,首先你必须要有一座宅子才行。 只有购宅后解锁了家园系统才能进行那些操作。 而购置宅邸可是笔不小的支出,除了一次性费用外,还有定期的维护费,宅邸内的仆役婢女都是要花钱去养的。 苏曜现在虽然已经通过缴获有了不少钱,但招兵养兵都是要花大钱的,更何况还有未来招募的其他特殊npc。 他可不想把钱浪费到家园和养奴婢身上,毕竟真三世界是一个号称12+的游戏,又不能涩涩,属实没有必要。 苏曜早已决定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提升实力上。 “对此恩公大可不必多虑” 老里长捋着胡子 “你是咱们祁县王家永远的贵人,咱们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什么?不但在坞堡内送我座宅子,而且奴婢费用什么的全不用我出?” 苏曜震惊了,还有这种好事? 莫非这隐藏任务得了SSS级评级? 才一下给解锁了这么多功能。 苏曜这边震惊,那边王家老里长却悄悄翻了个白眼,搞不懂这位离谱少年的价值观。 明明他搞的那两百个兵才是价值最重的,苏曜接受了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理所当然。 而现在无非划出一个宅子,拨出几个婢女过去帮忙,他王家基本上什么都没付出,苏曜却是欣喜若狂,好像捡了天大的便宜。 真是奇哉怪也。 撇开两人之后一如既往不在一条线上的交流不谈。 苏曜既在老村长这里顺利的收获了200新兵,扩充了实力。 又解锁家园系统获得了一座新家,和含红儿在内的3位婢女。 而后他便又通过金方言,成功招募了63位俘虏,获得了一支招之能战的匈奴骑射手。 最后就是在张扬那边的同为汉军系统下的本地调度了。 宋宪和侯成两个十人队,加上已有的成廉部,他的并州精锐汉军也扩大到了24人。 这支共计287人的部队,便是苏曜现在手下可支配的全部武装力量。 队伍扩大了,可他的部队精锐度却从三颗金星的满精锐强军变成了一颗星星的普通队伍,这全是因为…… “向右看齐——” 随着成廉一声口号,兵士们乱糟糟的动起来,竟有近半数人不分左右! 这都做不好,那就更别说擂鼓则进,鸣金则退了等等。 这些人上了战场,一旦接敌,能端好武器,不戳自家队友都算谢天谢地了。 苏曜仰脸望天,知道这就是零经验的农民兵,他们想形成战力怕是还需要相当一阵时间。 好在他也不需要这些人多能打,能站姿整齐,摆好架势,看起来像一支精锐,能唬的住人就行。 打杀冲阵这种事,还是交给自己和精锐的骑兵部队来做吧。 也因此在他发现这个问题后,马上尝试插手,尝试把之前军训受的那番罪来了波活学活用,过了把教官瘾。 虽然不能保证有什么战斗力,但论军姿这一块,他保证全世界没有哪个npc能比他教的更好。 于是苏曜就将这200名农兵的定位设定完毕,只要保证他们能出场不溃,再打个顺风仗,帮着收收人头然后捡个漏就行。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些人提高了苏曜整体军队的载重能力,可以拉更多货了! 是的,负重对他来说才是最关键的。 毕竟大型战役的缴获就不能全凭上官心思了。 按汉律,虽然是谁抢到的战利品就归谁,但人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带不走的都要交公。 对于兵士们,一仗打完身上装得鼓鼓囊囊是常态,但将官的掠夺收获就全看本队载重了。 除了具有优先挑选权外,你能拿走的才是自己的。 也因此上回大战后苏曜才发现自己吃了个暗亏,被系统回收了大部分收获。 【你的背包已满】 【已超过了队伍的极限负载】 【请扩大你的仓库空间】 【......】 战后这耳边这些系统提示有多闹心,那之后在苏曜发现他的新家拓展了他的库存容量后,他的开心溢于言表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还好,虽然相当部分的收获最终都无法带走,不过军需类物资包括马匹都被他据理力争下,争取到了大部分变卖收益…… 是的,变卖! 就拿最珍贵的马来说,因为他既没有马场,也没有马夫,根本不具备养马条件,若是强行保留,那最终的结局就是大量的非战斗马匹损耗。 而一介屯长最多50人编制配置根本不可能让他保留一千多匹战马。 于是最终除了张扬为他保留的300匹外,剩下全部被刺史府折价回收了。 “贤弟放心,这些马我会让马厩好好喂养,若是未来贤弟麾下有更多骑士,那肯定是优先配给于伱的。” 所以这保留下来的300匹马就正是多亏了苏曜现在提高了部队规模才得以实现的。 然而只靠这不满300的兵员,不管是南边的号十万的白波军,还是北边同样号称有十万控弦的匈奴人,显然都非常困难。 招兵买马需要时间,训练部队更需要时间,但时间,是否会站在苏曜这一边呢? “苏屯长,得刺史令,全军限期移师晋阳暂驻,张从事着你部尽快准备,明日拔营。” 第51章 貂蝉是谁 移师晋阳。 这是晋阳刺史府传达来的丁原调令。 并州各地动员的部队将在这里集结,而后南下河内屯驻。 虽然此刻的苏曜还不知道具体的后续,但得益于对背景和大事件的了解,苏曜能够把握下来主线的脉络。 “恩公恩公,是你吗?” 深夜,一如既往的从窗户翻入房间后,苏曜迎面就见到一个小小只的翠绿身影,踩着小碎步哒哒哒的冲过来。 “嗯?” 这个梳着双平髻,一身翠绿仕女服的女孩当然是红儿。 自从领取了这个房间的奖励后,红儿就带着2个婢女入住了进来,很快就把杂乱的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 也正是直到这时苏曜才明白,果然厂家不会白设计一个建模这么精致的npc。 原来这个汉服萝莉是用来当家园管家的! 对于这样的设计,他当然满意极了。 毕竟上次庆功宴上的舞会,若说他没被红儿妙曼的舞姿和精致的妆容惊艳到,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有这么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萝莉放在家里,苏曜随便找个房间或者地铺倒头就睡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有什么事吗?” 苏曜叹了口气,揉了揉红儿的脑袋,虽然现在的她已不复当夜的惊艳,但正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 纵使素面朝天,衣着淳朴,红儿依然气质难掩,即便是苏曜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语气。 这大抵就是人们说的,颜值即是正义,可爱即是真理吧。 美丽的人总是会得到更多的优待,哪怕苏曜知道这只是一串数据,是程序化的ai,但在女孩殷殷的目光下,他还是动摇了一瞬。 甚至让苏曜本来蒙在心头的那道可怕阴影都仿佛被驱散了一些。 “奴婢听家主说恩公可是要去晋阳?” “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走” 苏曜顿了下,又看了两眼欲言又止的红儿: “有什么困扰的事需要帮助吗?” 困扰的事?帮助? 红儿脑海中一下冒出来好多好多。 比如请好好走路,至少在咱们家里不要乱跑。 比如窗户是用来通风采光的,不是用来让您跳的。 还有家里的东西要分类,食材要放厨房,衣服要挂进柜子,那个箱子真的不能什么东西都往里装。 还有吃饭不要那么快,战场回来要记得洗澡,睡觉前请把衣服脱掉。 还有男女授受不亲,说话的时候请保持距离好好看着我,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没事总摸我的头。 还有,还有…… 千言万语在心头,但是说出的话却变成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 “貂蝉…是谁呀” “啊?” 一个最少还有两年才能登场的角色名字,怎么在这里又冒出来了? 是的,酒量一般的苏曜,根本不记得之前那场宴席上他自己说了点什么。 于是他狐疑的问 “貂蝉怎么了吗?” “……” 红儿背着手目光闪躲,轻咬下唇。 苏曜哪里知道呢,那一夜,他辗转反侧的异态深深的刻在了红儿心里,就像种下了一颗种子,日夜都在发芽。 毕竟那一夜的红儿精心打扮,骄傲满满,却不但没得到意中人一丝赞许,反而却看他为别的女人如此失态。 这对于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从那一夜起,红儿就再也忘不了貂蝉这个名字了: “能让恩公这样的大英雄都辗转反侧的女人,一定很美吧。” “那倒是。” 华夏古典四大美女之一,三国时代第一美人,那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恩公看来是…很中意貂蝉了” 红儿背后的手绞的紧紧地 “不知奴婢有没有机会能见到她……” 苏曜顿了顿,这是在为新角色预热还是…… “放心你一定会见到的” 苏曜故作腔调的宣言 “貂蝉肯定会成为我的女人。” “…这样啊” 红儿低着头,拉着苏曜的衣袖 “奴婢服侍恩公更衣” 难得的,苏曜老老实实的看完了更衣动画后方才上床入眠,然而这一夜他却睡的并不踏实。 次日,兵士们有序的拔营,装车补给辎重,并与这些日子来结下友谊的村民们相互告别。 “张从事,恩公还有吕长官。 老夫代表王家村及周边的老少乡亲们,谢过诸位在此次危难中的帮助。 以后若有什么用的上咱们的地方,只管言说便是” 老里长向众人拱手弯腰道。 “里长言重了,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等汉军职责,......” 与王家里长一番公式化的客套后,张杨来到自己的战马前取出功劳簿,看了几眼后喟然一叹。 没想到丁使君竟然不来太原,而是屯兵河内,他的请功书也不知送达没有。 不过能做的事他们都已经做完了,下来的命运就取决于新任刺使的态度了。 不得不说,即便是对张扬而言,这种时刻也难免忐忑。 毕竟除了苏曜一骑绝尘的表现外,他和吕布等人在这次危机中所做的并不多。 不,他张扬还能捞点领导调度有方,但吕布的功绩却着实有点让人不忍卒读了…… 但是这能怪谁呢,吕布自己没搞清楚敌我情况,冲上去邀战,打输了不说还差点被人抹了脖子,全程伤缺了后续几场大战,他张扬想关照几笔都不知道从何去做。 这一切吕布当然也很清楚,在看到正对功劳簿叹气的张扬时,吕布便吩咐手下两句让他们自己干活,然后上前拍了拍张杨的肩膀,笑说 “此番激战我军酣畅大胜,所获颇丰,稚叔何必庸人自扰,暗自叹息呢。” 张扬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道 “我为奉先不值啊。” “无须如此,我吕奉先在这边郡当了十几年大兵了,不在乎这一时一刻” 吕布说的豪气,可眼中还是有道黯然一闪而过,他强打精神道 “只要不脱了在下这身战袍,收了我这柄长戟,那我便会挥戟到最后一刻,无人可挡!” “话虽如此,可奉先也当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的机会不抓紧,一旦错失良机,那怕是又多蹉跎几年时光啊。” 张杨还有句话没有说,那便是你吕布还能有几年可以耗啊。 33岁的吕布可以说是把男人一生最好也最能打的时光都交给了并州这片土地。 他勇敢,忠诚,武勇更是...仅次于苏曜,最关键的还是吕布与他张扬曾同生共死,一同跨过了那场令人绝望的危机,难道不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张杨的眉毛皱成了麻花,这时突然 “什么什么?你们需要军功吗?” 苏曜一下跳上了张杨背后承载辎重的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跟我去刷啊,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什么?!” 第52章 白波军 并州永远不缺敌人,这片地图的野怪对苏曜来说仿佛根本刷之不完。 这不,在近日处理支线任务,与吕布等人一行护送日前解救的平民回村,捎带清剿各地流浪匈奴残兵与趁火打劫的山贼土匪们时,苏曜就发现了又一伙新“怪物”的踪迹。 “你说竟然是白波贼?” 张杨大惊失色。 比起匈奴人,张杨认为对眼下的他们来说更危险的反而是这些黄巾余党。 匈奴人陷入自身权力斗争,在晋中盆地只会是抢了就走,而这伙黄巾贼那可是不光杀人劫掠,他们还会直接占地为王,彻底摧毁朝廷统治的根基。 像是自黄巾乱起就为祸并州上党郡的黑山黄巾贼就至今一直都未平定。 但要说起危险程度,张杨认为白波贼才是最危险的这一个。 原因无他,上月太原南方,西河起势的这伙叛贼是以汾河边的白波谷为中心,横跨西河与河东两郡。 占据河道和路网枢纽的白波贼扩张速度远超那些藏在太行山中的同行,进可上犯太原下打河东威逼京师,退可切断道路,阻塞河运将并州一分为二,切断南北联系。 这里苏曜若是知道张杨的思考,想来他会赞上一声张杨的眼光。 因为在历史上白波军确实这么做了,而且比张杨想象中做的更好。 其对京都洛阳与西京长安之间咽喉要道的威胁直接导致了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的决策,为后汉政权倾覆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现在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这一点。 “你是在哪发现他们的?”吕布疑惑。 之前两人曾一同护送难民南归,虽然路线不完全相同,但他却一点都没发现白波贼的迹象啊。 “回来路上偶然发现的,抓了两个俘虏,具体的回来再说吧。” 此乃谎言,实际上苏曜根本就是刻意为之,他优先选择了南方的路线。 在抵达后便分兵两路,自己领精骑沿着汾河一路南下,以探路为名挨个探索沿河村落,强行触发了这个事件。 那苏曜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这实际上是与他接下来要专注于北方的匈奴战略密切相关,他不能容许自己在前方救火的时候,屁股后面被偷了家。 所以在随军回师晋阳之前,他必先打掉南方这伙白波军可能随之而来的北上企图。 是的,以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完全剿灭这伙白波贼,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白波贼成功北上。 不然的话,放任剧情正常推进,晋阳会不会被攻破他不好说,但太原郡南部的这个祁县一定是没了。 虽然新手村的任务可能已经结束,但不管是未来为了继续招募新兵也好,还是为了他获得的新家和小侍婢们,苏曜都绝不可能放任祁县沦陷。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对白波军寇暴太原,切断并州南北的具体时间,苏曜并不清楚。 不过他却在蛛丝马迹中发现,这些白波军的兴起与匈奴军的行动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密切相关,甚至仿佛双方打出了一套默契的组合拳。 由匈奴人来摧毁破坏并州的军事与政治力量,而后白波军迅速跟进接管残局,最终两者默契的以吕梁山脉为界,瓜分并州。 如果照着这个思路去考虑的话,那匈奴兵撤退的同时,很可能就是白波军进兵的时间。 而结果就是,他猜对了。 界休南部的山谷中,白波贼的先锋已然逼近。 ...... “快,动作快,都给老子麻利点!” 艳阳高照,端坐马上的王大眼挥着剑,大呼小叫: “只要赶在姓徐的之前进县城,人人有赏! 最先进城的队伍老子给你们一人发两个老婆!” 看着漫山遍野,嗷嗷急行军的手下们,山贼出身的王大眼暗自点头,心中下了狠劲,这回一定要让白波军各位头目知道,杨奉将军手下的第一大将到底是谁。 只要这回先抢下了县城,他也就算有了根基,拿了那城中物资再裹挟起百姓,他这2000人扩到5000以上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别说区区徐晃,就是杨奉怕也要跟他王大眼平起平坐了吧。 “冲冲冲!冲冲冲!” 越想越激动的王大眼嗷嗷的叫着,仿佛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得。 然后,他就遭到了迎头一棒槌。 起初,只是白波众兵士们嘹亮号子中的一声小小的不和谐的惊叫。 但很快,这一声惊叫变成一阵尖叫与怒号。 王大眼又惊又怒的望着右侧隔壁山头,右翼的兵士们明显发生了混乱。 “???” “传令兵,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王大眼很纳闷,右部的曲帅是他从小玩到大的邻居,虽说这行伍带兵不如他在行,但也不至于行军路上走着走着就能走崩了吧。 是的,他压根就没想过任何遇袭的可能,界休这里刚被胡人抢了一遍,汉兵们没死的都龟在了县城,哪里可能有人来袭击他呢? 谁又会来袭击他呢? 还不等他亲兵过去,对面的传令兵就大呼小叫的过来: “老大,不好啦,官兵...官兵和胡人们一起打来啦!” ——“噗!” 王大眼错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什么情况?陷阱?那帮无耻胡人竟诓骗我等么?! 白波军行动如此迅捷,当然是有匈奴人的信息支持的了,匈奴人需要白波军截断并州南北,白波军需要匈奴人扫荡北方官军,互为屏障,所以两者早在去年休屠各部暴乱时就互相串联了。 所以听闻这个离谱消息的瞬间,王大眼就以为是他们被匈奴人背叛了: “撤,快准备撤退!” 随着主将的动摇,还未接战的中军顿时也变得混乱起来,一时进退失据,前队想后撤,后队还在往前走。 “老大且慢啊!” 直到这时,派去的亲兵才回来: “敌人只有百多人,右部曲将请您发兵支援!” “什么?夺少人?” “百,百多人......”亲兵咽了下口水。 听完王大眼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斥头一个报信的憨憨: “麻蛋,老子砍了你,乱我军心!” “还有你,百多人都要援兵?他右部有足足600人,给老子稳住,都稳住!” “不,老大,这波人不一般啊!” 这时,就在王大眼的面前,右部的大旗倒了...... 紧接着就见乱军中跃出一骑枣红色大马,双手挥舞巨大长戟的将军,他傲立于山尖,手中大戟一挥,面前三四个畏缩的白波兵士皆如麦草般倒下。 如此勇武无双,意气风发之将让习惯了某人身影的不少匈奴骑射手们都忽然一惊。 此人竟非苏曜,而是吕布吕奉先! 第53章 受困 “蚍蜉撼树,真是不自量力。” 斩将夺旗的吕布又挥舞出一戟,三把短矛应声而断,没了武器的杂兵们不由大喊一声调头便跑。 而顺着吕布开辟的道路,又数十名汉兵步骑紧随其后,他们占据山头,立刻便开始居高临下的攻击乱作一团的白波贼。 “奉先威武!” 魏续伸手按住作势又欲冲阵的吕布: “保重身体啊,敌军已乱,剩下交给弟兄们吧。” 吕布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摸脖颈的纱布,见未出血后才心下稍安,笑道 “这苏小子特地喊咱们一起来攻,我原还道是什么硬茬强敌,没想到都是些山贼农夫,如此不堪一击。” 白波军眼下起事不满两月,兵士除了收拢的山贼盗匪,就是裹挟的平民百姓,装备也很简陋,不但都没什么护甲,甚至还有手持粪叉菜刀的杂兵。 就这些山贼农夫对上他们这全副武装,久经血火考验的精锐,那简直10个都不定能打他们一个。 于是在看到这些人还摆着一字长蛇阵行军的瞬间,吕布便放弃了任何战术准备,冲就完了。 唯一让他疑惑的就是这种对手,居然没被苏曜直接自个吃掉,还特意留给他们,这小子不会是突然开窍,也学着搞什么为官之道了吧? 那自然是没有的啦。 不过此刻在另一侧山涧林地中看着吕布大显神威的苏曜,表情确实有些犹豫。 “屯长,吕屯长那边已经破敌,咱们上吧!”成廉说。 “再等一下。”苏曜紧握长枪。 “屯长,再等的话敌人中军就要展开接应了,到时怕会造成我军不小麻烦。” 苏曜意外的表现让宋宪皱眉,这位官长不一直是闻战则喜,每战必先么,怎么今天表现这么怪? 不,昨天这位长官的表现就点怪了,当时其实就可以奇袭的,他却要求全员回城了,为什么? 如此大费周章的跑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干,为什么? 为什么? 这其实是苏曜这两天一直问自己的事情。 只因他现在正面临一个不知道可以跟谁说的危机 ——他的游戏登不出去了! 就在昨天终于发现这伙白波贼位置的时候,他本想让队伍补给一下,趁夜突袭。 然而就在傍晚他吃干粮吃的想吐,打算下线叫个外卖先改善下伙食的时候。 【登出失败】 这四个大字把他嘴里的锅盔都惊到了地上。 在之后不管他几次尝试,甚至连呼叫游戏内客服都全部失败后,他终于认清了现实。 我穿越了! 醒醒,根本不可能好吧。 大家不过平时网上口嗨玩玩梗而已,不会真有人信了去找泥头车的刺激吧,那真是祝你一路走好了兄弟。 再说他也不是被泥头车带来的,玩个游戏都能随便穿越,那现在怕异世界早就人满为患了。 最关键的是他所有的游戏功能除了社交项,其他全部都在正常运行。 所以说苏曜只是愣了那么一小会,就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他居然又被困在游戏里了! 之所以说又,那是因为,在6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轰动世界,并且深刻影响了潜入式虚拟游戏领域的大事。 ——某枪剑OL重大运营事故。 无数玩家因制作人的恶趣味,被困游戏世界无法登出。 是最终导致数千人丧生的极端恶性案例,直接导致全球虚拟现实游戏领域大衰退,本应在5年前就公测上市的真三世界也因此一口气推迟到今年。 苏曜真是万万想不到啊,自己居然能数次被困游戏里,这是倒得什么霉啊。 那么这次被困是怎么回事? 又是什么人制造了这次事故? 他是被殃及的池鱼?还是被选上的目标? 诸多的疑问与困惑,苏曜都无从解答。 不过这却不妨碍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那就是继续游戏,通关真三世界。 这不是他脑子有坑,发生这么大事还要玩游戏,而是根据历史经验做出的选择。 上次某枪剑ol事故的解决正是靠游戏内玩家们通力合作,通关游戏,击败了最终的隐藏BOSS方才解决了危机。 在那一次,只是个观光党,去凑开服热闹的苏曜在那些封弊者面前根本没有竞争力,只能老实当个在主城安全区里划水的少年A。 而这一次,在真三世界,已经是高端玩家梯队的苏曜在继承了内测属性后是否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苏曜不知道,但此刻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只有继续玩下去,也许当游戏通关的时候,答案自然会揭晓吧。 于是乎,苏曜下来的问题就是他绝对不能死了。 他可不想去赌自己死后是会像正常游戏一样重头开始,还是像上次危机中的玩家们那样直接一命呜呼。 “早知道选1/4伤害就好了......” 不过所幸,自己内测的档案够强力。 但是这一切首先要能确定他是真的在单机世界才行。 如果这是又一次制作人的恶趣味,他会不会被卷入了一场恐怖的死亡游戏中? 最关键的是这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能够威胁、杀死他的内测玩家? 不过按说联机模式应该是不能主动拖时间条才对。 但现在这个异常的状况下,也很难说系统究竟改变了多少…… 一团浆糊,真是一团浆糊啊! “苏屯长!再不出兵就来不及了。” 侯成的话语使苏曜自纷乱的思绪中回神。 抬起头,白波贼中军与右军已几乎完成了联动,满山满谷的白波贼众们将吕布部的几十员汉兵们围困在山上。 战局的天枰开始翻转,吕布停下了冲击,占据山头固守,这时贼兵人多势众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 缓过劲来的白波贼把军中珍稀的百余步弓都集中起来,驱赶山脚下游击的胡骑,同时其余人等以四面围攻之势猛击山顶汉军。 “我就知道这些胡人靠不住,保持阵型,顶住!” 看胡骑连一波箭雨都没顶,就直接散开后撤,魏越气的大喊一声。 在失去胡骑骚扰对侧翼的掩护后,山顶阵线立马就压力徒增。 虽然汉兵有装备和经验优势,但奈何敌人实在太多了。 一把短矛不够,便再来两个镰刀,两个镰刀不够便再来三把粪叉。 白波贼右部尚有500余残兵,中军又全军压上,一口气来了近800人支援,这十余倍的兵力差距直把山顶的汉兵们围得寸步难行。 在贼众人海的压力下汉兵们只得结成圆阵,步步紧缩。 “苏曜那小子在干什么?!” 吕布紧握方天戟,推开魏续,他必须再次冲散贼寇,不然汉军危矣。 “奉先!”魏续死死拽着吕布。 魏续心里气啊,这个妹夫就是太逞强,所以这个伤才总是好了又裂,裂了又好,断断续续这么久,上回还高烧一次,这才几天,怎么就不长记性! “呸——老子居然被这点人吓了一跳。” 王大眼啐了一口,怒道 “胡骑跑了就别追了,他们两条腿追的上吗,蠢货! 叫步弓手回来,盯住那个持戟的将军,他敢露头就给老子乱箭射死!” 胜券在握的王大眼放心不少,这些官兵,不知道发的什么癫,找了些胡人以为就能跟他们碰上一碰了?真是愚蠢,送死。 再一想到刚刚自己被吓得差点逃跑,王大眼要赶紧干掉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忘掉那个事故。 “正好,把这些官兵的人头通通都割下来,一会送给县令,劝他们投降哈哈。” ——“报!南方山谷又出现一伙官兵,正向我中军杀来。” 王大眼一惊,还好他还有左部600人没动用,防的就是这手,这鬼山地哪哪都可能突然冒出来一拨人,就是烦。 “调我左部回防,挡住这些官兵。” “来者只有二十余骑,老大确定要调左部吗?” “滚!” 王大眼一脚踹上亲兵屁股: “二十多人调个屁啊,让后军回头,你踏马下次能不能先给老子报了人数?” 王大眼回头眯起眼睛,看着右侧肋部向他们插上的这伙骑兵,心下不住的鄙视,二十多人就敢来冲他这八百人的中军?脑子有坑吧。 “长矛立起来,让他们冲!” 第54章 崩溃 “苏屯长不可啊,敌军合拢站定,不可贸然冲阵啊!” 宋宪跟在苏曜和成廉后面大喊大叫,他都快急疯了,这官长脑子是不是有坑? 刚刚白波贼调兵运动中的时候不冲,现在人都挨个站好了,冲过去这不是白送么。 他们虽然也自负是并州精锐的骑士,但到底并不是人马俱甲的具装铁骑,裸装的马匹别说撞长矛,就是粪叉或者哪怕人多一点就冲不过去了。 而一旦骑士在战场上被停下来,失去了冲击力,面对密密麻麻的步兵,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他现在有点后悔听信成廉鬼话了,转调进他们屯了。 而在他右侧身畔的老乡侯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和僵硬的动作都说明他显然也是信心不足。 至于成廉...... 宋宪诧异的看着这家伙居然正一脸的狂热。 这家伙真是愚忠! 是,他宋宪是见过苏曜大发神威的样子,那修罗般的场景他至今难忘。 可是那种特殊地形的一夫当关和眼前丘陵地形的骑兵冲阵那可差距就大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位离谱的官长杀得进去,但他们这些跟在后面的这24个人还能有几个活着回去? 宋宪心里那个恨啊。 他就知道那天这小子在要塞里的一通话都是鬼扯,他眼里根本没有人命! 白波贼手上的各色长兵越来越近,面对那无数道尖尖的寒芒,宋宪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端平长枪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这就是他们北边骑士的素质,冲锋中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跟随锋矢。 哪怕前方是悬崖,只要锋矢不停步,他们也必须跟着冲下去! 这即是军纪。 “哼,到底还有点脑子,不敢冲我大阵” 王大眼点了点头,心中大定。 传说中的汉兵骑士也不过如此嘛,要是并州兵都是这个水平,那他在这里称王称霸完全没有问题嘛。 是的,他之所以突然神气起来全是拜苏曜所赐。 在众目睽睽下,苏曜竟跑了个弧线,掠着白波军大阵的边缘而过又绕了回去。 这下子宋宪是松了口气,但其他不少人都吃了一惊,这还是那个狂突猛冲的苏屯长?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冲,山上吕屯长的围要怎么解? “停” 苏曜抬手,众汉骑在阵前30余步外停了下来。 那边的吕布已经重新开杀,虽然没有再骑马冲阵,但凭着方天画戟的攻击范围,也算打退了一波攻势。 与此同时,苏曜却切换了攻击模式。 “什?!” 就正在王大眼准备转移目光,专注解决山上问题时,苏曜一箭三连的箭技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紧接着,众汉骑便跟着就是一轮齐射,这些无甲的山贼民兵们瞬间被射的哭爹喊娘。 没错,这些并州精锐的北边骑士可不只是会冲锋的轻骑,他们人人都有一手不错的箭法。 这一下可把端着武器等人撞上来的白波贼们打的措手不及。 而在第一波掠阵中摸清敌人素质的苏曜再次开弓: “矢贯坚石,劲贯三军!” 咻咻咻—— 这蓄力而出的三连矢竟像射出的子弹,从前人胸前透体而过,直到射穿三人才停下。 三十步的距离开弓射箭,这可不仅仅是为了照顾身边这些部下的射程。 也是为了保证苏曜自己箭矢的穿透力度! “什么?!” “哇——” “这不能啊!” 本就没什么训练度的杂兵们哪能经得住这种打击,瞬间前排就大喊着乱作了一团。 有自持蛮勇,不甘白白挨打向前冲的,也有胆小怯懦,惊恐失措往后钻的。 他们起初乍看下齐整的阵线竟连两轮齐射都坚持不住就开始混乱了。 “屯长!”“苏屯长!” 这下所有骑士都看到了机会。 “稳住!快,步弓手,调步弓手!” 王大眼惊慌大喊,他也看到了危机。 但是步弓手显然来不及过来了,正所谓两条腿你怎么跑得过我四条腿的。 苏曜可绝不会再给他调度的时间了: “冲锋——” 随着苏曜一声大喊汉军骑士开始前进。 他们先是慢速起步,再最后射出一轮箭后便收弓端枪,开始加速,紧紧地随着苏曜的背影发起冲锋。 这些已经被三轮齐射打得散乱的贼兵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失去了紧密的阵型保护,这些杂乱的步卒对上骑士只是一个个待宰的猪猡罢了。 这时别说成廉了,连侯成和宋宪都露出了必胜的笑容。 没想到这位上官居然还真的懂兵! 隆隆号角中,已至极速的骑士们随苏曜发起了毁灭般的冲锋。 于是王大眼便看到了让他怀疑人生的一幕 只区区二十余骑,一口气冲入他的数百人大阵,竟然像切豆腐一样切了进去。 耳畔惨叫哀嚎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只见汉骑打头一人白马红袍,枪出如龙之下竟是挡者披靡,不少人不是被一枪刺死,就是被撞得倒飞出去。 “这,怎么会…这就是骑士?” 王大眼听说过骑士厉害,但可从没想过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啊! 只区区二十余骑啊,竟在他的大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口气直奔着山上的汉军就冲过去了。 “好小子,不赖嘛!” 吕布大喝一声 “冲!” 与苏曜的冲锋遥相呼应,山上的汉兵也发起了一波反冲锋。 腹背受敌? 不,还不止,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金方言带领的胡骑已经通过机动优势绕到山丘另一侧。 在白波军步弓手疲于奔命的极限射程外,胡骑对着敌阵精准的倾泻一轮箭雨,随之也跟进发起了冲锋。 三重打击。 在几乎同一阶段遭到如此打击,对于白波军阵的普通人来说,那他们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队友不停的倒下。 在连番的冲击下,白波军士气崩溃的速度比王大眼脑子转的还要快。 越来越多的人丢下武器开始逃跑,甚至连基层军官们也不例外。 此时的白波军不过昔日黄巾余部郭大招揽亡命徒,裹挟百姓临时拼凑起的一支部队。 他们缺乏训练,缺乏武器,甚至连曾经引以为傲的黄巾理想都已濒临破灭。 大多数人都是活一天看一天,指着人多始终能抢点财物和女人,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人让他以多欺少,打打顺风战尚可,一旦真的承受大量损伤,需要以命相博的时候那他们跑的可就比谁都快了。 于是,王大眼就在这愣神间看到自己这上千的大军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逃亡,他想要呼叫自己的预备队,但一回头,那预备队竟然比他们这些挨打的人跑得还快! 王大眼气的直拍大腿,恨恨的看向那位那位一己之力冲垮他大军的始作俑者。 也就在这与此同时,苏曜也恰好转头,与他目光相对,紧接着一阵彻骨的寒意便涌上了王大眼的心头。 第55章 啊?四大天王? 战后,残阳如血,战场上一片狼藉,山谷丘陵间白波贼的尸体们横七竖八的排列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堂堂两千人众却被不足十分之一的对手打败,在这些刚刚握起武器的人眼中,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不过对于这一切,苏曜毫不关心,也不在乎: “看来这里是不会有其他玩家了。” 苏曜小声嘀咕着。也是,玩家的话一般很少会选择走黄巾路线。 “玩家?” 是的,苏曜现在最迫切需要确定就是自己是在玩单机,还是进入了联机的死亡游戏。 单机的话,他大可以悠哉乐哉,一边享受游戏,一边等待外界的救援。 而若是那种联机的死亡游戏,那么他就必须尽快积攒实力,同时找到其他的竞争者。 与这种生死危机相比,眼前的区区白波众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噗通一声王大眼被苏曜丢在地上: “哎呦喂,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玩家,但重获自由的王大眼慌忙跪在苏曜脚边,捂着受伤的胳膊不住的扣头 “小人是被迫从贼啊,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将军,求您饶命啊……” 这个在刚刚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过着将军瘾,做着土皇帝美梦的白波军先遣队头目,此刻浑身颤抖,畏畏缩缩,无比的低声下气。 真是形势比人强啊! 王大眼心说他真是倒了血霉,说好的汉军已崩,他们只要北上接收地盘就行了。 鬼知道这从哪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伙如此能打的官兵啊。 尤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就不是个人,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谁曾想竟然被一路狂追,多少人都挡不住呐。 可怜他从起家时就陪在身边的两个老伙计,为了救他,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就被一人捅了个一个血窟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但他现在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生机。 是的,侥幸。 对于朝廷这些官兵的作风,王大眼可是听说过的。 他们残暴嗜血,对黄巾众毫不留情,昔日有个叫皇甫嵩的人屠,用十数万黄巾人的尸骨垒了个名震天下的曲阳京观。 而其他将领对黄巾部众也多以斩尽杀绝为先。 王大眼本来都已经绝望了,但没曾想,那个小将军只是给了他一棍子,把他打下马抓走。 这让他看到了难得的一线生机。 只要活下来,他一定要报仇…… 个屁呀! 手下人的仇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他2000人都打不过这不到200人,他可不想再来一场噩梦了。 他要跑的离并州远远的,再找一座大山,回去当逍遥的山大王,每日打家劫舍,抢抢姑娘不比这提着脑袋出山争霸美多了? 一念及此,他头磕的更是砰砰响,只为逃得一命: “求您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再从贼,回家种田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跟朝廷做对了!” “苏贤弟” 吕布慢慢走来,看着眼前这稀罕的一幕不由说道 “虽然我觉得不大可能,但,你不会信了他的鬼话放了这个贼酋吧。” 吕布可是见过苏曜大杀特杀的,那可以说在战场上,你就是放下武器他都可能给你一刀割了脑袋。 现在居然主动抓了个俘虏,意外。 对于吕布的偏见,苏曜撇过脸去努了努嘴,他也不是恶魔,见人就杀呀。 起码对于有价值的敌人,还是要充分挖掘后再说的 “我杀不杀他,那就要看他老实不老实了。” “老实!我可太老实了,您瞅我这浓眉大眼的样子,保证您要我干啥我干啥。” 王大眼拼命挤眉弄眼,还一个劲扒拉苏曜的裤腿。 这npc如此恶心的行为,让苏曜忍不住抬起就是一脚: “说——你是什么人手下,此行你们来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在王大眼竹筒倒豆子的回答下,苏曜等人对眼下这伙白波军总算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白波军现在总boss是曾经黄巾军的部将郭太。 在曲阳大战后,部分侥幸逃生的黄巾余部逃窜至太行山脉,利用群山掩护继续活动,衍生出了黑山、黄龙、白波、左校等不可胜数的山谷寇贼。 而白波郭太便是在此休养生息、练兵备战等待时机。 终于他等到了匈奴祸乱并州,摧毁并州军团的时机,于是趁势在西河白波谷高举反旗,祸乱河东兵进太原。 最终目的便是将并州拦腰切断与东部太行山脉间的黑山军连成一片,然后再一同逐鹿中原,重建黄巾大业。 同时,在这些年的流窜和反抗中,郭太提拔培养了四大天王为其护法,不是,是四大将军为其统帅。 他们分别是前军大将杨奉,后军大将李乐,左军大将韩暹和右军大将胡才,除郭太有两万兵外,其余人各领军一万。 是的,号十万白波军其实最多就是六万多人,剩下那四万都是充数的老营随军家属等人员。 “小的便是这前军大将,呸,贼酋杨奉手下一小卒。 这就是咱知道的全部了,还望将军开恩,饶恕小人,放咱回家种田。” “呸—— 将军,你不要听这个混蛋胡扯!” 突然的发言让苏曜和吕布转过头去,只见成廉押着个头缠黄巾,嘴角噙着血的年轻男子。 “屯长,此人是我等抓获的贼党左部曲帅,刚刚说有要事向您陈情,属下不知如何处理,您看……” 陈情? 苏曜看了看一脸愤愤的青年,又转头看了看面色铁青的王大眼,点点头,决定看看这是什么事件。 “将军,此人绝非什么良善农家,而是杀人如麻,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山林大盗啊!” “林青之—— 我王大眼平日待你可不薄啊,不但给你好吃好喝,供养你全家老小,还让你做我的二当家。 今日大战你不拼死护我也罢了,居然现在还血口喷人,跑来害我,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待我不薄?放火烧我祖屋,又霸占我家小妹,强逼我一家老小随尔等落草为贼,你王大眼就是如此待我不薄的?” 林青之泣血叩首 “请将军惩此恶贼,为我等做主啊!” 王大眼一听这还得了,慌忙也猛叩起头,辩驳道 “将军冤枉啊,此子忘恩负义,血口喷人,伱要相信我啊,我,我有证人啊!” 苏曜眨了眨眼,看着两个猛磕头的npc有点棘手,没想到还出个断案事件? 这贼眉鼠眼的王大眼瞧着就不是个好人就算了,但那人模人样的林青之难道就真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不不,问题的关键是,对这些人的处理,他其实已经有想法了,现在冒个这事件是几个意思? 于是他看了看吕布,问道 “吕大人怎么看?” 第56章 文化差异 苏曜问吕布怎么处理黄巾军? 那吕布的答案自然是一个字 “杀!” 肃杀之气令余众凛然,两位被俘的黄巾头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黄巾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自他们拿起武器反抗朝廷的那一刻起,便已不是我大汉子民了。 若造反无惩罚,那人人皆可反。 故此朝廷有令,对黄巾贼子应从重严惩,以儆效尤,永绝后患。” 吕布的话就是这一时期大汉朝廷对黄巾余党的基本国策,那就狠狠地镇压,通通地咔嚓! 皇甫嵩屠十万黄巾老幼以铸京观便是这一国策的体现。 “没想到吕奉先竟是如此嗜血好杀之人!” “噗——” 吕布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嗜血好杀? 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由你苏曜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当我不知道你在向阳道口铸的小京观吗? “天有好生之德,地有载物之厚,若是这些人并非极恶之徒,又有意悔改,我们又怎能不给机会呢?” 对于苏曜如此菩萨心肠的发言,不但吕布听得心里直撇嘴,苏曜的一众部下也纷纷面有异色。 “屯长今天好像没喝酒吧?” “昨天也没喝!” “这是啥情况?” “屯长莫非被妖魔夺了舍?” “难道不应该是成功辟邪了么?” 围观亲兵部将纷纷小声议论道。 这个男人,真的是完全让人搞不懂。 在你觉得好像摸到了他的脉络的时候,他马上就会用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方式来告诉你 诶嘿,你猜错了! 金方言摸了摸鼻子,他心里琢磨了一会,心想,莫得对待汉胡的差异? 这也就是苏曜不能读心,不然马上他就要收获再一次的诶嘿了。 是的,苏曜可以拍着胸脯大声说,他绝对会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每一位npc。 无论是汉是胡,只要你不是红名,那就绝对是安全的。 而苏曜此刻如此重视白波众俘虏的原因当然也无关民族,而是战略。 是的,这也是苏曜优先考虑南边问题的一大原因,那便是他已经在考虑收编白波军的问题了。 黄巾余众,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背景板的一员,但在汉末三国时代的不同时期,他们实际上皆扮演了不同的角色。 虽然他们从未成为真正的主角,但每一位主角身边都一定少不了黄巾军的影子。 这既有他们是行走战功缘故,但更大的重点还是因为——人口,这才是制约势力发展最主要的因素。 而黄巾军人多势众,组织简单,又长期流窜拥有一定作战经验。 即便不能说他们最好的兵员,但说一句他们是性价比最高的兵员那绝对没毛病。 像后世的魏武帝曹操,其事业腾飞的起点便是他成功收编了青州百万黄巾军。 有了这支青州军为依仗后,一度颠沛流离,东奔西走曹操才终于有了自己根基,坐稳了独立的地位。 对此苏曜当然心知肚明,于是在思索南北之策后,他便将这伙白波军视为了自己的禁脔。 既能提供经验,还能爆金币钱粮,又能转化兵员提供人口。 如此优质的大礼包他当然不能放过。 唯一的问题就是 “贤弟,愚兄提醒你一句,咱们现在只是区区屯长。 这些黄巾贼若是战场上一杀了之也就罢了,你若是想动别的心思,那首先当地郡守这一关就难过去。” 是了,这正是苏曜此刻面临的问题。 在董卓乱京,火烧洛阳前,大汉朝廷对地方还未完全失控。 就在明年,即便灵帝病重的时刻,朝廷依然可以解掉董卓大部分兵权,将其三万部众的两万五千人都转交给皇甫嵩,并将董卓调离凉州。 而现在仅一屯长的苏曜若敢在大庭广众下私自收编黄巾军,那就太挑战中央了。 吕布虽然不认为苏曜想要扯旗造反,但他显然不认为这小子有嘴上说的那般大义凛然。 他稍一思量,就猜到了苏曜的想法,年轻人嘛,谁还不想当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更是军法森严,他不能看着年轻人走歪路。 是的,这才不是他吕奉先嫉妒后进呢! “吕大人可是要举报我?” 苏曜试探道。 苏曜的想法很纯粹,不过是在无法登出后,他重新审视了一下系统的异常。 发现自己意外的获得了更多的自由度,比如带兵限额,在以前内测版中是不能突破的,而他现在却远远超过了50限额。 不过当然,代价是超额部分的补给和工资全部都由他自己个人承担。 也正因此,他开始更多的试探系统的边界,希望在这个似乎越来越陌生的游戏中发掘一些新的线索和机制。 毕竟这个游戏现在已经事关他的生死了,他不得不谨慎处之。 于是眼前对于白波军战俘的处置即是如此。 而他也再一次收获了一些意外。 “吕某可当不得大人,汝若一意孤行,还望且莫留人口实才好。” 吕布长叹一口,转身离去,背影沧桑。 刚刚苏曜一坚持,他才豁然清醒,眼前这小子和他吕奉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别看两人现在还都是同级的屯长,但张扬的请功书都已经发出有一阵了,说不得几日之后,他吕奉先就要叫这小子将军或官长。 没看人家张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会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呐。 再瞅瞅自己,他吕奉先在这充什么楞啊,还当大人,害,得了得了。 大人,与后世烂大街的用法不同,此时口语上多用于对父母家长等人的尊称,是相当亲密且私人的叫法。 是的,向来自负的吕布与多次纠正苏曜喊法的张杨不同,他完全没觉得苏曜喊他大人有什么不妥的,他堂堂吕奉先难道还当不得大人? 甚至对于苏曜的胡乱瞎喊吕布还觉得略爽,只道这小子嘴够甜,人懂事。 但时过境迁,现在再听这句大人,他却蓦地觉得有些刺耳,竟一时不好意思再站在这里了。 “吕大人放心吧” 苏曜拱手道 “对这些人的处置,我必不会给咱们军里找什么麻烦的。” 吕布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面色多少欣慰了些。 心说这小子其实也还蛮不赖的,除了行为和处事的方式有待商榷外,能力和态度那是绝对没话说。 不但嘴甜,而且对同僚,对手下都不错,出手大方,居功还不自傲。 如今还知道孝敬他点军功…… 苏曜眨着眼目送吕布离开。 只是,不知他吕布若知道苏曜喊大人只是单纯受后世影视剧荼毒,觉得屯长念的别扭,压根就没注意到时代对大人这一词义造成的改变。 而所谓帮忙打军功又更多只是希望有个工具人来勾引,试探下可能会存在的其他玩家时,那他吕布又会如何感想呢。 但此等文化差异造成的误会,两人怕是很难解开了。 废话不多说,吕布离开后,跪在地上的白波军两位头目顿时察觉生机,又开始忙不迭的争执起来。 对此苏曜也懒得断案,他要的是黄巾军的人力储备,对于这些大众脸的军官头头嘛。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不理他们,径自问道 “徐晃此人,你们可认识?” 第57章 不当也罢 “徐晃?” 争执中的王大眼和林青之俱是一愣。 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了,说恨之入骨可能有点过,但说一句厌恶至极绝对没毛病。 那徐晃本是河东郡一郡吏,是他们最厌恶的官僚,月初竟摇身一变,成了杨奉将军手下大将,还夺走了他们头号大将的宝座。 这次王大眼他们认为自己遭到伏击也同与徐晃竞争攻略界休县城,急于行军疏于防范脱不开干系。 “摇身一变?” 苏曜好奇。 玩三国游戏怎可能不认识徐晃,那可是未来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过关羽的男人,曹魏五子良将之一,出身于河东白波军的徐晃徐公明。 此人也是苏曜先南战略的又一大考量! 这可是前期打野就能收到的史诗级npc队友,他既然出生在并州,那不收简直天理难容。 不过意外的是听这些人说法,此人竟还是官兵出身了?说来他还确实没细究过这些人过去的背景。 “是的,杨奉将,呸,贼酋杨奉月初寇河东,在那徐晃手上吃了个暗亏,便想了个法子请去了…… 呸,掳去了徐晃在洪洞县城的老母,以其母为饵,诱其出战,将其捕获纳入麾下。” “还有这故事?”苏曜眨了眨眼。 “将军可是与那徐晃有旧?”王大眼小心的瞧着苏曜。 “旧倒没有,不过我听说这徐晃可非常人,使一把开山大斧,作战凶猛,有不亚于奉先之勇。” “谁?奉先(徐晃)?!” 听得众人诧异惊呼,苏曜轻笑一声 “吕大人您还在呢。” “臭小子,要不是稚叔让我盯着你,怕你乱来,你以为本大爷喜欢在这听你胡扯呢。” 吕布咚咚地走过来,方天戟往地上一插,瞪眼道 “你那点激将法还想唬我呢,一个河东鼠辈,他也配? 我看你就是又想去搞事情了。” 苏曜扭过头去,暗暗啧了一口,这吕布智力值好像也不是很低嘛。 “贤弟,你可别忘了,丁使君的军令是让咱们限期回晋阳集合,失期可是要问罪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总不能知道有人去打县城而不去救吧,咱们都到这了。” “那你先当了将再说,咱们兵就是要服从军令。 再者说,县令一样有保境安民的职责。” “你当真如此认为?”苏曜面露诧异。 “什么?” “我认识的吕奉先可不是如此死板天真的人吧。” 死板天真? 吕布被一句话堵的是面红耳赤,顿了顿才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守不住。” 吕布敲了敲方天戟 “但你怎么就不理解稚叔和吕某的苦心呢? 你此番立下奇功,只要老老实实等着使君勘功封赏,那这路就是顺顺当当的,前途无量! 可你如今一意孤行,非要去那界休县城。 且不说我等现在带着这几百号俘虏怎么处理,或者伱打不打的赢。 一旦回师慢了,被判了失期,不但你救援的功劳会被抹消,在上官那里还会得一个桀骜不驯,不服军令的评价。 对你前述的论功也会造成影响! 孰轻孰重苏小子你就拎不清吗?” 苏曜挑了下眉毛,颇为意外,没想到要去抓徐晃还要先舌战吕布。 这吕布何时有如此口才度了?还说得这些大道理。 实际上这确实不是吕布的意思,而是他们出征前张扬特意交代的,让吕布看好苏曜莫要乱来,才把此中厉害讲了清楚。 对吕布的说辞苏曜想了一下,他目光扫过周围侍立着的将士们,慢慢说道 “大家最初都是为何参的军?” 这话问的众人一愣,但倒也没毛病。 后汉行募兵制,他们这些职业军人并非那些临时征召的农兵,确实都是凭自身意愿拿起了武器。 但为了什么? 是出人头地封候拜将,还是混口饭吃? “我苏曜很简单,见不得那些胡人撒野,不,不只是胡人。 所有的,妄图凭自身暴力为一己私欲,欺压良善荼毒百姓的混蛋,我都通通都看不过眼。” 苏曜激动地握紧拳头,沉浸在背景之中: “如各位所见,苏曜我有力量。 那我便要用此力量去纠正错误,打击邪恶,惩治不法,以使百姓能安居乐业,还大地以朗朗乾坤!”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他们大多数人心里了。 边郡子弟没有内地百姓的好命,他们从小见的都是杀戮,暴力,掠夺与死亡。 前一天还一同饮酒的朋友可能今天就沦为屠刀下的死尸。 而走亲访友归来后面对也可能是一座烧毁的房屋。 什么封侯拜相,当兵吃粮在生存危机前都是如此空洞。 阉党祸国,权奸当道。 后汉朝廷昏聩无能,天下局势岌岌可危。 他们这些边郡子弟拿起武器最大的理由便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和亲友。 面对苏曜如此话语,便是吕布也无话可说。 吕布的思绪在这一瞬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那个九原县村中的少年。 在那个鲜卑劫掠者几乎烧毁的村庄中,他拿着把刀浑身浴血。 那是吕布头一次杀人,他凭着自己天生神力和满腔血勇帮助村民终于击退了这些侵略者。 在那以后吕布便成为了全村的希望,那些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陌生长辈们,那些与他毫无血缘的亲切村民们。 正是靠着这些人们每家每户拼凑出的盘缠,吕布才得以能够拜师李彦,学得这无双的戟法。 难道那一刻他吕布想的会是以后锦衣玉食封候拜将吗? “吕小子,老夫问你 你来此拜师若是学得技艺,以后想要做什么?” “我要当大汉的将军,去杀胡人,让他们再也不能来村里害人!” 是了,这便是我吕奉先学艺从军的初衷。 吕布的眼眶有些泛红,可叹他既没有出身又不钻营官场,还不屑于送礼巴结上官,一身武勇竟蹉跎十余年,至今连将军的衣角都未摸到过。 昔日的理想与初衷也早已被冲刷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痕迹了。 呵呵,屯长。 比二百石的年俸,对常人来说可能确实是个相当优渥的高薪了。 但他是吕布,承载全村希望和恩师教诲的吕布。 将军…他何年能成为一介将军呢。 “若是成为将军,便意味着我要对暴行袖手,对不法低头,坐视百姓苦难而置之不顾,去做那和光同尘的唯唯诺诺之人 ——那这将军,苏曜不当也罢!” 第58章 根本劝不住 将军不当也罢? 吕布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些 “贤弟到底是英雄少年啊,竟能说出如此令人振聋发聩的洒脱之言。” 吕布看苏曜的眼神复杂极了,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意气风发,傲气凌人,势不可挡,只为了自己的意志挥舞武器。 不过两人不同的是,这少年心中多了份悲观悯人的觉悟,装了个泼天大的正义啊。 不对,等等,是这样吗? 吕布眼神突然清明了过来,这小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是杀起人来可真看不出什么悲天悯人啊 “那些百姓对你当真如此重要?” 苏曜狠狠的点头 “当然了!” 那可都是潜在兵员,是人力储备啊! 要是被战火打空了人力,这地区可就废了,想招人那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既然出生在并州,那这里就是他的根据地了,必须保护! 苏曜眼神真诚的看不出一点虚假,吕布瞅了半天也只能对他的天真感到无奈。 真是令人羡慕的年轻人啊。 稚叔,我怕是拦不住他了呀 “你既然有此觉悟,那吕某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不过我最后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凭着一身武勇和这满腔的热血能走到最后吗?” 吕布叹了口气: “太天真了呀,这如今的大汉朝,若是仅靠武勇和热血便能功成名就,我吕某怕是早就封候拜将了。” 苏曜确实如超新星般闪耀,战功卓绝。 但他吕布在边疆十几年打下来的功勋真就少了吗? 对于这腐败的官场,吕布已然看透,他不做不等于不知道,但是便如此,他还是想看看这个少年会如何选择。 对此苏曜的选择是 “那吕大人愿意陪我一起走吗?” “啊?” 吕布懵了,完全没想到会被如此问回来,这小子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力量也许有极限,但是我相信大家的力量。” 苏曜再次扫了眼周围目光复杂的众人,笑道 “这条路也许很难走,但我若有最好的伙伴——天下最强的并州军团一同,那又有何人可挡我等?又有何事难办成? 吕大人说我天真,我却觉得你是在看轻自己,看轻这些曾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 “你……” 正在吕布憋住的时候,王凌突然大喝一声彩: “公欲以武功平天下,还苍生以朗朗乾坤,真是豪气干云! 恩公既有此心,我等敢不效死尔?” 王凌这一带头,其他兵士纷纷唰唰的跪成一片,齐声高呼。 哪怕是同一句话,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期去说,可能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苏曜所言若是在他刚刚加入军队的时候来说,那怕是只会收到一众漠视和嗤笑。 谁呀你,说这大话,也不照照镜子。 但如今的苏曜,有飞夺黄芦堡和绝杀向阳道的奇功在身。 哪怕他就是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那别人也不得不重视他的想法。 这就是声望的影响吧,苏曜眨了眨眼,见手下们如此配合,于是赶紧加码拉拢 “吕大人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伙伴们。 只要我等勇士同生共死,定可笑傲心怀异志的百万大军。” “还百万大军...” 吕布抹了把脸,对这个越吹越没边的小子无语了: “行吧,算你小子嘴皮子厉害,说吧,想让我干嘛?且帮你一回好了” “诶?怎么才一回?” “一回还不满意?!” 吕布眼睛一瞪 “怎么?想让我吕奉先像这些人一样当你下属?且等你能先于我当上将军了再说吧。” “那吕大人可要说话算话了啊。” 苏曜略感遗憾,心说收吕布果然没那么容易,这大抵就是小说和游戏的区别吧。 小说里可以虎躯一震小弟纷纷来投,但他这游戏里想来收吕布这等角色,看来不但要求好感度和忠诚度,还和他的名望地位有关。 是的,苏曜在这费尽口舌可不止是为了光赚一个出征任务,他还想顺势收了吕布。 在定下尽快通关的目标后,苏曜便把如何提升实力放在了重点。 作为三国游戏,武将收集可是重中之重,徐晃都要收,那身边这位日后三国无双,精通骑兵统帅的吕布苏曜自然更不会放过了。 不过眼下来看想收吕布似乎还尚需要一段时期的积累。 且不管苏曜心中如何去想,在搞定了出征障碍,又得到临时队友吕布后,苏曜便立刻开始着手出动。 着手下在哀嚎声中拖走了这两个业已没了用处的白波军头目后,苏曜紧接着便安排那200名毛用都没发挥出来的运输大队,让他们把俘虏都押送回祁县王家坞堡,交给老村长暂时安置。 最后便带着成廉,金方言等人率领的全骑队和吕布领的二十位骑士一同,直扑界休县城。 在苏曜的战略中,界休绝不能失守。 这不仅是因为界休紧临祁县,是他新手村新家南大门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更因为界休对整个并州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 界休,始于秦皇建郡县,因其北通太原,南抵河东,东连上党,为三郡之交界而得名,是名副其实的枢纽要道。 只要界休在手,那么白波军寇掠太原,东进上党,与黑山军连成一片的战略目的便绝对无法实现。 控制这里,是压制白波军的第一步,也因此界休便成为了苏曜与白波军首次的交锋的关键,谁拿下界休,谁就获得了战略主动权。 然后当苏曜马不停蹄的奔至界休县城后就发现,界休…… 沦陷了。 “wtf?这么快的?” 苏曜讶异的看着城头的徐字旗。 界休县城已落入敌手,目光所及,除了少量战士在城门口进出移动外,更多的敌兵选择了在城外扎营。 东侧不到十里的位置便有一座正热火朝天建设中的营地,显然是用以分兵驻防之地。 “咱们也没耽误时间啊,上次来界休不还有百多个守军吗?怎么这么快就丢了?”王凌也大为意外,前两天的护送任务后他还专门在界休采买了不少军粮,没想到再来城头已换大王旗。 “按那贼酋王大眼交代,徐晃部也有2000兵马,兵法虽云十则攻之,但他们不像是有带好攻城器械的准备,这县城丢的确实不太对劲啊。”宋宪小声嘀咕,心中却稍稍松了口气。 这场仗看来是打不了,他们可以早点回晋阳去了,毕竟眼下他们只有一百多人的全骑。 这配置想攻城,根本就不现实不是。 还是赶紧回家等着使君封赏要紧啊! 然而当他将想法禀告苏曜后得到的回复却是 “别闹,来都来了,想让我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这小破县城,他徐晃拿得下,我苏曜就拿不下了么? 没道理嘛。 攻城,搞起来!” 苏曜长刀一挥,战马随之人立而起。 不过余众却皆叹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劝也没用,根本劝不住。 第59章 身不由己 “没有看到什么战斗痕迹,界休,莫非是主动开门投降的?” 早知道苏曜不打一下就手痒收不住的吕布已经开始分析起战场情况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吕布猜错了。 界休城并非没有抵抗,不过很单纯的就是徐晃太快而已 “呸——乱臣贼子,本官誓死也不会从贼,你们杀了我吧!” 鼓楼下的广场上,方县令和数十个汉兵衙役们被一同押在此处。 方县令心里那个悔啊! 没想到刚刚熬过了匈奴人的劫掠还没几天,黄巾贼竟然又杀上了门。 哎,要说也是怨他自己。 这几日为了安置被解救回的百姓,竟然忽视了危机,放松了对门禁的管制,这才给了那持大斧的贼酋以可乘之机啊。 谁能想到呢,那黄巾贼竟扮作归乡的流民,在城门官检查时暴起发难。 那为首的持斧恶贼更是犹如罗刹,以一敌众,一夫当关的在城门洞内卷起腥风血雨。 只带区区十余人就霸了城门小半个时辰,为后续的黄巾贼众开关…… “县令何必如此呢,徐某起初也是无奈从贼,但如今想来,不论身在何处,只要能为百姓做实事,无愧于心便好。” “好一个无愧于心,你就是这般为百姓做实事的?” 听得县令的话,徐晃面上一赤,他撇开目光。 穿过广场上围观的群众,在街道上,不少头戴黄巾的战士们都正在兴奋的乱跑。 挨个搜索临街的商铺,酒楼和民房。 他们大喝着破门,将主家踢倒在地,甄别着这些人的成分。 凡是不识时务,拒绝尊奉黄天,交出孝敬的,他们便开心的亲自动手,用手上的刀剑来代行天意,顺道再把自己的腰包装得鼓鼓囊囊。 “徐哥哥,和这狗官废话什么,他既不识好歹,弟弟我一刀砍了便是。” 说罢便是寒光一闪,身为徐晃亲兵的赵麻子竟直接向县长脖颈砍去。 “住手,不可滥杀!” 铛的一声脆响,徐晃斧子架住了砍刀,拦下这一记杀招。 被拦下一击的赵麻子冷哼一声,收起兵刃悻悻道 “汉行已尽,黄家当立! 徐哥哥如今既已弃暗投明,又怎能首鼠两端,莫非还羡慕他这一身官衣不成?” 徐晃沉默不语。 别看这个小兵喊的亲热,实际上徐晃很清楚这是杨奉派来监视他的人选,毕竟以他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想要赢得白波军的信任显然是痴人说梦。 那杨奉便也是如此,虽然表面上对他徐晃尊重备至,上来就封他做前军统领,但实际上却在他身边遍布眼线,这赵麻子才是杨奉真正的亲信,名为亲兵实为监军,徐晃的重要决策若没有赵麻子点头,那便根本执行不下去。 “哥哥此番功劳是大,你说让咱兄弟们暂且忍忍咱们就认了。 但这狗官既执迷不悟,一意要为汉庭陪葬,那便成全他罢。” 在这些目露凶光的黄巾战士们的面前,徐晃也不得不妥协。 他闭上眼心下无奈,不管是汉庭当官还是在这黄巾为将,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你以为自己是个官长就能想怎样便怎样? 徐晃现在已不再如此天真。 不管是上司的掣肘还是下属的意志,不管哪一样都在左右着他的行动。 就拿眼下来说,这些狂热的黄巾战士长途跋涉来此界休攻城,所谓何来? 烧经籍毁孔庙,遵循黄天的指引只是其次,他们更想要的还是县城府库百多年来的积存,是这些不信黄天者腰包里的钱串子。 徐晃拼着性命之危夺门抢城有相当程度的因素是为了减少攻城中战士损失,好抑制其滥杀的血性。 毕竟若是攻城中一旦伤亡过大,群情激愤下主将也不能违背兵士的意愿。 但便是如此,对于这些战士的劫掠行径他也控制不住。 他徐晃现在还不过也只是一个客居于此的外人罢了。 赵麻子见徐晃不再说话,便一挥手,数个刀斧手就冲了上来,他们按住被俘的汉兵肩膀,在哀嚎声中将他们一个个砍头。 每杀一个,围观的人群便爆发出一阵惊呼。 其中有拍手叫好者,他们多是黄巾军刚进城便立刻投靠的闲汉地痞,平日最瞧不得这些汉兵吆五喝六干涉他们的样子。 痛苦惋惜者也有之,他们则多是近日来承了汉兵情的流民,刚刚才从匈奴人手上被解救不久,一路来没少受汉兵的关照。 而更多人脸上则挂的是茫然和麻木,对这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各路势力,他们谁也不关心。 只希望混乱能尽快过去,再平安熬过一年,便是他们最大的奢求了。 “狗县令,我家徐哥哥既然看中你,咱便最后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老实认错,与我等一同在那孔庙中放上一把火,那咱兴许看你虔诚,便许你自行离去了呢。” “呸!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朝廷令方某守土一方,方某失职,死而死矣!” 说完方县令便梗着脖子,一副求斩的样子。 徐晃心知这是个迂腐文人,本事可能没多少,但脾气死硬死硬的,便劝赵麻子不要再羞辱人家,干脆送其上路吧。 赵麻子撇了撇嘴,不太满足。 他最喜欢干的便是看着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跪在他脚下哀嚎求饶。 以力量让人臣服就是如此美妙啊。 只要他在黄天的大旗之下,他就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这个县令却如此不配合,让他砍头都好不痛快。 赵麻子伸手揪住县令的头发,向后一拽又猛的一按。 这个迂腐的老头便以头抢地,磕了个头破血流。 “县令!” 这一次,惊呼的民众多了不少。 老头迂腐,但却是难得的清官,不少民众都感念他对县里的恩德。 “赵二郎!” 与此同时,徐晃也揪住了赵麻子的手。 “各为其主杀便杀了,何必如此为难一个老人” “哥哥真是仁义啊,好罢,弟弟这便给他个痛快。” 赵麻子的短剑贴在县令脖颈上,感受到死亡冰冷的气息时,方县令脑海中却闪过了一位白马少年的影子。 听说那个行事有些疯癫的小子一个人杀了数千胡人…… 本来他压根不信手下那些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但现在他却莫名的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对此,赵麻子噗嗤一笑 “不识时务的老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等勇士无人可及!” 就在这时,突然城楼上鼓声大作,传令兵骑着马高声呼喊 “将军不好啦! 有人,有人闯关来啦!” 第60章 兵贵神速 兵贵神速! 你快,我就要比你更快。 你徐晃做得的事情,我苏曜就做不得吗? 虽然不知道徐晃到底如何这么快拿下了界休城,但被先将一军的苏曜已经被完全点燃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不过通过上一战苏曜也发现了,只要这白波军中没有那莫须有的其他玩家存在。 那这些刚拿起武器不久的农民兵就是比上一关胡骑还不如的杂鱼,他完全可以乱杀! 下来苏曜只侧头对吕布招呼两句,便直接趁着敌人尚未警觉,城门大开,这些黄巾军正来回搬运战利品的档口,一骑当千的冲了过去。 于是城头哨兵的视线中就只见一白马红袍的少年将军,端着长枪背着弓箭,两侧腰间还各挂一把弯刀,忽地就自山丘俯冲而下,向着城门一骑绝尘。 “单,单骑闯关?!” 赵麻子听得一愣,作势砍人的手都放下了,他与徐晃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份惊讶与凝重。 是的,他们第一时间对此消息是重视的。 若是单骑送死之徒,压根不会擂鼓来报。 但他们想不明白单骑闯关算怎么回事。 紧接着传令兵就惊慌的解释道 “太,太强了!” 传令兵咽了下口水 “一个冲锋就把咱们外面押运物资的二十多个弟兄打的溃散。 现在他抢了城门大杀特杀,还不停的邀战徐将军啊!” “大杀特杀?邀战我?” 徐晃眉头一挑,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来路的家伙,但他还是紧急吩咐手下,加派了一个屯的兵力前往城门口应敌,还特意交代了要抓活的。 就在这时被忽略了的老县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子来了,定是那小子来了!” “麻蛋,胡言乱语,老子我先砍了你!” “等等!” 徐晃拦住了又要施暴的赵麻子,凝神问道 “来者何人?你都知道点什么?” 对于这个指名道姓来找自己的人,徐晃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具体的徐晃也说不上来。 按说他以前只是河东区区一郡吏,在并州更没有什么熟人,加入白波军成为前将军后这才是头一次出战,有谁会认得他,还在这里直接向他邀战? 虽然等会抓到人了一切疑问都会解决,但他现在萦绕在心头的不安,还是让他想要尽早知道此人来历。 而仿佛就在等他发问一般,方县令侧脸在肩头蹭了下嘴边的血迹,深吸了口气,学着手下人们的语调,赤红着脸侃侃说道 “他便是我并州的骄傲,胡人的克星,向阳道孤身斩首五千余胡,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单骑敌万人的苏曜,苏将军!” ?????? “啊?” “哈哈,这老头怕是疯了,哥哥还是让咱砍了他罢。” 赵麻子听得差点笑岔了气,这死板老头没想到最后还能给他贡献点乐趣嘛。 那边徐晃也是捂脸摇头摆了摆手,没想到竟听得如此可笑的答案。 什么苏曜苏将军,完全没听过,这是哪个说书人新编的故事吗? 然而与此同时,围观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惊呼 “苏将军?!” “苏将军来了?” “天呐,是苏将军!” “什么?” 部分民众的反应让徐晃相当困惑诧异,他望向赵麻子,两人这次在相互的眼中只看到了无尽的疑惑。 这个苏将军,难道还真能是现实存在的人? 紧接着答案马上揭晓 “徐晃—— 徐晃在哪里,快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城门方向的喊声由远及近,间或夹杂着各种人声和尖叫。 平台上的徐晃举目望去,穿过围观的人群,但见一白马红袍的少年骑士舞着手上双刀,撵着他手下的兵士们一路向这边狂奔而来。 “饶命啊——” “别跟着我,你去那边呀!” “不,我不想死啊!” 唰唰唰 人头纷飞中,苏曜一马当先。 “渣渣” “弱鸡” “真菜!” 再一刀砍飞身侧一个脑袋后,苏曜蓦然一喜 “咦?城里的黄巾兵居然还会爆金币?” 本来穷得叮当响的黄巾兵就是最渣渣的野怪,经验少声望低,连钱都爆不了两个,只会出点破布衣和垃圾武器。 谁曾想城里这些个黄巾砍死之后他居然看到了地上那一串串的黄灿灿的钱币! “好耶,是刷钱关,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下子苏曜连徐晃也不找了,直接扭头就开始干起清理街道的活计。 “饶命,饶命啊!” “不,不不!” “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啊——” 这些刚刚快乐抢票的黄巾贼一时间是纷纷炸毛,抱头鼠窜。 但哪怕他们窜进人群掩护,苏曜也能精准的绕着这些绿名npc,然后将逃亡的金币怪通通咔嚓。 “……” “……” “……” 平台上的徐晃等众人都看傻了,怎么会有如此强大残忍又嗜血好杀之人? “这,这就是你说的苏将军?” 赵麻子人都麻了,这人怎么比他们还凶残,还暴力啊!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分兵驻守,但城内也有600人啊,其中县城四门每门都有一百人队驻扎,刚刚徐晃又加派了一屯50人过去。 整整一百五十人把守的城门,竟然能让此人单骑冲进城来,还肆无忌惮的施展如此暴行! 俺们的兵呢?! “来,来人呐”赵麻子喊得尴尬极了,既害怕大声了引来那个杀批注意,又怕声音小了没人听得到。 “哈哈哈,苍天已死?” 被按压着的方县令竟然大笑着站直了身板 “看好了,这就是你们的天罚呀!” 话音一落,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劲头,竟鼓起全力,冲着那埋头砍杀的苏曜大喊一声 “将军救我啊——” “你,你这老废物!” 赵麻子悚然一惊,只见那连白马都被染红了的红袍将军抬头看来,那冰冷的视线直浸透他的骨髓。 赵麻子不敢再看,慌忙拉起县令挡在身前。 他现在恨死了这个聒噪的老头,揣起武器就准备先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是的,赵麻子没有勇气去面对就像鸡仔一样弱小又可笑。 但挥刀向更弱者,他不但敢做,而且气势十足。 然而他却来不及了。 不,并不是刚刚切换到远程武器,作挽弓拉弦状的苏曜。 而是徐晃,他竟然一斧子麻溜的砍掉了赵麻子的脑袋,然后又如旋风一般在台上连砍数人,将台上犯傻的黄巾刀斧手清理干净后,举着斧子对苏曜大喊 “将军!伱总算来了哇,我,我徐晃乃是汉臣呐!” ?????? 一时间是黄巾懵,县令懵,百姓也懵。 甚至连苏曜都被这离谱的动画演出整的是忘了射箭了。 我怪还没刷完呢啊?怎么地就跳动画了?! 第61章 受降 己方统兵大将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了亲兵监军的脑袋,然后上演了一出原地跳反的好戏,这下本来就崩溃的白波兵再也蚌埠住了,纷纷跪地求饶。 他们之所以玩命向这里跑少不得心中存了点王对王,将对将的期待。 毕竟大将徐晃在夺城门时的勇武深入人心,若说这里还有谁可以终结那个狂暴的屠夫,在他们心里那显然非徐晃莫属。 然而现在连徐晃都投了,他们还有任何抵抗的意义么?那只会白白送了脑袋。 “你是黄巾军!” “不,我真的是汉臣,某是被迫从贼的啊,将军。” 徐晃已经丢掉了武器,苦笑着承受苏曜从头到脚的打量。 “徐晃,字公明,河东郡洪洞县人,曾为河东郡一小吏,因家乡沦陷,效命于黄巾贼白波众,现为杨奉手下前军统领,我可有说错?” “对...将军说的完全没错。” 徐晃浑身冷汗直冒,自己何德何能啊,竟然被人连家底都看破完了,而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将军到底是谁…… 好赖他月初时候还是朝廷的郡吏呢,隔壁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厉害的将军?他真的是将军?兵都不带的? 这都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呢,苏曜自己也有点搞不明白。 这徐晃似乎和吕布一样,虽然标志性的武器没变,但是模型明显都变成了超级写实的风格…… 可以说要不是这家伙突然来了一出离谱的演出,苏曜刚刚就把他当杂兵一箭送走了。 这个游戏现在到底变了多少啊。 为什么会变化如此之大?是为了限制他们这些内测玩家?还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难搞…… 再次尝试登出失败,联系客服没有回应后,苏曜撇了撇嘴,继续推进度。 “我说你是黄巾你就是黄巾,你现在是这里的大将,给我叫他们投降,还有最关键的是把钱通通都给我吐出来!” 钱才是最关键的么? 徐晃面露苦涩,看了眼广场上越来越多的那些不明就里的白波众。 眼下既然杨奉的监军已死,徐晃凭着自己的身份和最近建立起的威望终究还是很快控制住局面,没劳苏曜动手就要求这些懵逼中的兵士放下武器,乖乖交出钱币。 敢不交么?那么多无头尸体凄惨的躺在地上,无声的警告他们作对的下场。 战斗结束了…… 并没有。 城外的战斗还如火如荼,这也是苏曜强行把徐晃按在黄巾军阵营的理由之一。 而等徐晃跟着苏曜走上城墙后,他便更加庆幸自己临阵起义的果决,没想到城外还有这么一支如此能打的精骑! “这吕奉先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骑兵统帅,托管效果还是蛮不赖的嘛。” 只见城墙下一箭之地外,汉胡混编的百多骑士正驰骋纵横,来去如风。 徐晃那正忙于扎营的一千多黄巾战士在之前被猝然偷袭,仓促迎战下竟然被这不足十分之一的对手打的阵脚大乱。 他们一口气被分割成了数块战场,收尾不相呼应,黄巾战士们只得抱紧武器畏畏缩缩的看着这些骑士耀武扬威。 原来如此,所以城里到最后都没见外面的支援进来。 可这些骑士是哪冒出来的? 不是说胡人刚刚打了胜仗吗?为什么又和汉骑合流在了一起。 徐晃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念头,但眼下他需要做的事情却很明确 “鸣金,降旗!” 至此,这场闪电般的战斗才算是真的落下了帷幕。 …… “将军大恩大德,县令莫不敢忘啊。” 见苏曜押着徐晃回来,方县令赶忙整了整衣冠,上前作揖道。 “将军?我不就只是个屯长吗?” 苏曜没好气的说。 这既有他打钱关没杀爽就被动画打断的关系,也有一定原因就是这位老县令的前倨后恭。 在前两天他带队做护送任务,捎带跑个商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支线任务,就去拜访了一下县衙。 谁曾想这老县令竟给他甩脸子,说什么一介屯长怎么怎么滴。 现在态度转的苏曜差点认不出来这家伙。 早知道做个救援任务就能把这老县令的声望刷起来,他当时就不来看他臭脸问东问西了。 老县令与苏曜的客套吹捧等废话暂且略过不表,且说降旗后,吕布便领汉军在城外受降,收缴武器,而城内残余黄巾军也纷纷丢下细软和兵刃,净身出城入营,等待发落。 此战因为徐晃的突然跳反,不是,是临阵起义反正,白波军居然还保持了相当程度建制。 光降兵就有一千六百之多,而且军官头头齐全,这一下子就给汉军的管理出了个大难题。 “这家伙,现在他们全扎在城外,万一有人起哄,那少不得又是一番骚乱啊。” 王凌皱眉担忧,城外的这些黄巾比之上次王大眼部不同,并未被完全打服,想到一会要出去再清点物资缴获,实在是有些提心吊胆。 是的,毕竟人数相差太大了,凭他们这一百多的人想严格管理十倍以上的的白波贼众显然困难重重。 “一帮乌合之众。” 许是跟苏曜久了,成廉现在说话也带着股森森的杀气。 “反正武器已经收了,若真有不服管教之辈,通通砍了就是。” “使不得啊,杀俘不祥!” 迂腐的老县令明明刚刚被揍的鼻青脸肿,差点丢了老命,现在却还要为这些黄巾贼说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放下了武器,那理当要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这番话,众军官撇了撇嘴,但到底也没去顶县老爷的面子,纷纷看着苏曜等他定夺。 “贤弟沉思良久,可是已有定计?” 吕布作为老行伍了,对处理这种事当然有办法,但他很好奇,苏曜作为一个刚刚参军的新人,是否有办法呢。 其实在上次合作伏击王大眼部的时候,吕布就很意外了,苏曜表现出的指挥技巧一点也不像个刚参军的新人。 要说个人武勇,那凭着天神神力等特殊情况他并非不能理解,但是行伍的技巧,那除了有家传的底子外,非久经战场而不可得。 看他那先以骑射扰敌,再冲骑破阵的稳准狠辣,很难相信这是个初出茅庐的军武新丁呐。 但这小子据他自己说可并非世家出身,真是奇哉怪也。 究竟是世上真有这生而知之的人,还是他把自己的身世藏得极深? 于是抱着这份心思,吕布便想看看苏曜能不能处理这份危机。 若是这小子处理不了,到时候本大爷再压轴出场,三两下解决困难,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可靠的前辈。 这倒不是想要装x,而是他实在是太不喜欢承人恩情了,这让他莫名的很不舒服。 能显摆一次,帮苏曜搞定难题,那在吕布看来就算还掉这回苏曜帮忙“带刷”军功的恩义了。 这就是吕布朴素的想法,虽然这两件事的实际分量完全不能等同…… 但吕布就是如此神奇,他可以完全不看分量,只看次数,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好了咱俩两清了。 不过苏曜难道会给吕布这么容易就清偿人情的机会吗? 第62章 乱起 暮色渐浓,界休城外白波军营地中,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咱,咱们真要反吗?” 摇曳的篝火边,十余位白波军的军官头头们坐在一起商议大计 “呸,什么叫反?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等投降那些狗官才是反了!” 这位气势汹汹的年轻军官名叫屠川,是徐晃部中军的一位百夫长。 在受降后,汉军便把他们单独扔在城外,不闻不问,自己却在城内灯火通明的搞起了庆功大典。 听着城内载歌载舞,欢天喜地的热闹人声,更映衬着他们城外这些失败者的痛苦了。 “各位曲帅和兄弟们,本来我部都要合围了那帮汉骑,谁想狗贼徐晃竟临阵叛敌,鸣金降旗,强令我三军齐解甲,你们说这仗输得冤不冤!” 狗贼徐晃?合围汉骑? 中军曲帅李川对这手下的发言是听得直翻白眼。 城外他们中军是最先被打崩的,那个大戟汉将完全不讲道理,就知道盯着他们猛干。 这百夫长屠川带的队不说毫无作为吧,那也是完全没发挥卵用。 然而这毕竟是自己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显然,看到这一幕的并不只有一个人。 对于同僚的质疑,屠川驳斥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两条腿又不可能追人家四条腿,我这是封锁了他们右翼,你们但凡有人能支棱一下,上前拦截住,咱们就赢了!” 这一下他可捅了马蜂窝,见锅被甩到自己身上,其他军官们纷纷反驳,相互指责,闹得一塌糊涂。 “行了,争这些有什么意义!” 左军曲帅任苗怒斥道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的兵器都被收缴进了城中,就是想起事,没有武器岂不是白白给那些官兵砍么?” 解甲投降,他们这帮穷得叮当响的黄巾战士没什么护甲可解,收缴武器那自然是必须的事情。 “曲帅不必忧心” 屠川一拍胸脯 “屠某这里还有至少50把短刀,只要咱们想办法能趁夜夺门,冲进城内拿下库府,那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等等,你怎么会还有武器的?” 右军曲帅诧异,他们的装备可是一个都不剩的都被没收了。 对此,屠川冷笑一声 “官兵只是让上缴武器,咱们把手上武器缴了就完了,他们也没那个人手挨个搜咱们营里的藏兵。 屠某便是在此之前把刀兵分散藏在了营中箱子,果然未被发现。” 确实,吕布带一百多人收缴他们这一千多人的刀兵,光那一车车拉的武器就好几趟,哪有功夫挨个搜查每个营帐中的箱子。 而之后王凌带人入营清点更像是走了个形式,很快就结束回城了。 “屠兄说的是,我们这里其实也藏了一些。” “我这里也有。” 很快随着屠川的坦白,又有几个基层军官表示留有藏兵。 众军官们一合计,竟有300多件,虽然比他们这总计一千六百多的人远远不如,但却已经对城内守军形成了人数优势。 “不不不,你们这是疯了吗?” 左军曲帅任苗看着这些越来越上头的战友们不由拍手斥道 “夜晚这城门大关,你们想反难道还能爬进去吗? 而若是等到天亮汉兵一集合,咱们近两千号人都打不过,武装三四百人能干什么?” “那难道我等就这么引颈就戮?”有愤慨者言。 “不,我好像听说他们要给咱们安置到北边,还有地种……”有怯懦者说。 “官兵的话那能信吗?我可是听郭大将军说,他们曲阳老营投降了十多万人,都被官兵砍了脑袋!”有悲观者道。 “不行,不能这么等死,与其把身家性命交给这些官兵还不如拼死一搏!”屠川猛拍大腿。 气氛又在悲壮中走向拼命,气的这位左军曲帅也是拍大腿 “这不是拼死一搏,是找死!” 任苗只是想了一下白天的画面就脸色苍白 “你们城外的人根本没看到他们那个将军是怎么杀人的,城里那几百号弟兄都拦不住他一个,现在你们居然想反,真就是不要命了么!” “若横竖都是死,屠某更愿意死的悲壮一些,也不愿做那怯懦的胆小鬼。” “你!” 他堂堂一曲帅何曾被这么个百夫长顶过,奈何此人非自己手下,他理智的意见这些人偏偏还不听,都着急送死有什么办法呢。 “偷城的话确实难度太大” 中军曲帅李川这时出来说了个公道话 “我看咱们不如趁着夜色离去。” “离去?” “是啊,他们既然不派人来看咱们,许就是害怕咱们闹事。 我看咱们要是自己散了,他们巴不得乐见其成呢。” 此言一出,大多数人都心动了。 只是趁着夜色开溜那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需要拼命。 “曲帅说的很有道理,但却完全不可行。” 屠川摇了摇头 “官兵把咱们军粮都收了,根本跑不回去的。” 从界休县城到白波军控制区的,要是有马还好说,但他们用腿的最少要走上几天,这忍饥挨饿的路上再被人追赶,都不需要官兵用力,他们自己就跪了。 “不如拼了!” 但是太难了,成功率低啊。 除非他们晚上可以偷进城里去,不然让他们面对白日汉兵严整的队伍,谁也不敢说能打得过。 但夜晚偷城,何其难也。 一时间各人达不成共识,在这差一点就要分裂的时候 “各位头领,可是在发愁如何入城?” 这时,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一个瘦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小的有办法让咱们入城” “什么?!” “你有办法入城?” 无数道目光射来,瘦瘦的战士似乎有些紧张,又退了两步,才喃喃解释。 他是今日驻守城防南门的兵士。 对,就是苏曜冲的那个南门。 小战士讲道,原来在他们行将崩溃的时候,守门的百夫长害怕城门失守把友军关在城外,特命他去城墙上悄悄放了根绳索下来。 “小的刚刚去看了,那根绳索未被官兵发现,咱们可以从那上去。” 说罢这位小战士跪在地上,泣血叩首道 “请各位头领杀了那些狗官,为我家官长报仇啊!” “好!好!好! 没想到你家官长临死还给咱们兄弟们创造了如此机会!” 最难的问题解决了,一下子众人都激动了起来。 “等等,可是那个红袍将军……” “怕他作甚,并州兵好酒天下皆知。 今夜他们大宴庆功,你看城上都不见几个人影,怕是都喝的不省人事了,这正是我等的天赐良机啊!” “杀杀杀,杀官兵,报血仇,杀叛党,惩奸徒!” 第63章 报仇 “杀官兵,报血仇,杀叛党,惩奸徒!” “嘘嘘~都轻点声” 次日寅时,在这人们睡意正浓的时刻,白波军借着浓浓夜色的掩护,悍然发起了一场武装暴乱。 首先是屠川,作为最积极的反抗分子,他领了手下十几个亲兵,押着那瘦弱的小战士一同从绳索处攀爬上墙。 而其他军官则也都带着手下最精锐的战士们,人人衔草夜行至城门一箭之地外,等候开门。 很快,屠川的行动就取得成功,大门缓缓洞开,三百名黄巾战士一拥而上,冲入城内。 但是此刻看着静悄悄的街道,他们却有了丝茫然。 “这也太顺了吧”曲长李川惊讶。 “那些官兵睡的像死猪一样”屠川笑着举起手刀在脖子上比划了比划。 “现在该怎么走?” 先开武库还是先杀官兵,在之前他们已经有了定计。 无论如何都要趁着官兵警觉之前先杀了那苏的将军。 此万人敌不死,他们就永远有被翻盘的可能。 “这边这边,刚刚门楼里的官兵说了,那将军喝了个大醉就睡在县衙” 屠川招呼众人,一马当先快步疾走。 众黄巾将士则提着刀紧随其后。 踢踏踢踏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内格外渗人,但此时已容不得犹豫,他们必须要快,更快。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前,结束这场战斗。 杀官兵,报血仇,杀叛党,惩奸徒! 奔跑中,黄巾战士还在不停的默念。 “县衙就在前面,我先冲,你们跟上!” 看到县衙的大门,屠川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他带领亲兵加快脚步,身先士卒的一脚踹开了大门,嗷呜一声就冲了进去。 已经没必要再隐藏了,短兵相接的时刻到了! “上上上,大家冲啊!” “冲锋,冲锋!” “不留活口,通通杀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诸位军官见屠川如此勇敢,也顿时高声呐喊,带头冲锋,不让那小子专美于前。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众黄巾战士齐声呐喊,喊杀之声震耳欲聋,连窗板都被震得颤抖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他们冲进去后,这满腔热血竟无处发泄,整个县衙空空如也! “这,中计了?” “遭了!” “快撤——” 察觉危险的指挥官们立刻下令撤退,不过等待他们的是…… “晚上好啊,诸君。” 大门口,月色下,手持双刀的苏曜微微一笑,光彩照人。 若是哪家怀春的女孩在这里,怕是登时春心荡漾,好一个月下美少年啊。 可惜,苏曜面对的只是一帮粗野的大老爷们,还是一心想取他性命的叛党。 那他这副笑脸此时可就显得无比的阴森渗人了…… 瞧呐,竟有那敌酋尿了裤子,坐在了地上。 “废物,成何体统,他只有一个,我们冲出去!” 然而这位被吓尿了的曲长根本不搭队友话,只是兀自求饶 “误,误会,将军误会啊——” “误会么?” 苏曜谨慎的看了眼面板信息 红名,敌对,确信: “吕大人,开怪咯!” 开怪?不是开杀么? 心头念头一闪而过,藏身房上的吕布已大喝一声,纵身而下: “杀!” 咚地一声,双脚触地的瞬间,方天画戟一个横扫,四五个黄巾战士便捂着腰倒下。 “大戟将军!” 相比苏曜城中的威风,他们更多见得是吕布城外的英姿,这时一出手顿时更多人都慌了。 但是,他们很快便会知道为何那位曲长恐惧如斯了: “开砍!” 旋风忽至,今晚月色赤如血…… “啥?” “啊?” “哇啊——” 一道道血柱冲天而起,一颗颗头颅飞上天际。 苏曜开始了他的表演 “剑刃乱舞!” 什么,你说他明明用的是双刀?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们,还用上吗?”宋宪皱眉。 房顶上,埋伏于此的汉兵精锐们或引弓上弦,或持刀待命,然而他们却久久等不到出击的信号。 “大抵是用不上了吧……”侯成叹气。 快被苏曜同化了的成廉则是一脸激愤: “这些人也太弱了吧,给点力啊,咱也好想去开砍啊!” 只见下方是一片血雨腥风,苏曜和吕布仿佛化身成两尊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任何哀嚎求饶都不能阻止两人杀戮的意志。 恐怖的镇压。 这即是苏曜选择的处理方法。 什么,要叛乱?那就让他叛,然后统统咔嚓! “恭喜你了屠川,这下你就是个官兵了。” 与县衙一墙之隔的道路上,徐晃对眼前少年拱手道。 这一次计划如此顺利,少不得他这位昔日部下的倾情演出。 他真没想到,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竟然如此老练狠辣。 “徐公可是怨屠某不记同袍之谊?” 徐晃怔了一怔,他自己先叛朝廷又叛黄巾,实在也没立场说这小子什么,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屠川背靠着墙,只听一阵咻咻的声音后喊杀声暴起,然后转瞬间哀嚎声便越来越稀疏,心知墙内的战斗怕是步入了尾声…… 屠川随之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既没有出人头地的喜悦,也没有背叛同袍的羞愧,只有一阵复仇后无尽的空虚。 是的,复仇。 屠川并非他的真名,曾经的他只是的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 在童年时他的家境还算不错,因自幼聪慧,父母和族人还特意供他读过几年书,懂些做人的道理。 然而后来,连年不休的旱灾令他们本算不错的日子过得愈加艰难,而官府的摊派却从未止休。 贪官污吏和那些世家大族们联起手来,趁机低价收买他们的土地,再为他们套上永远都还不清的债务…… 最终为了让一家人都能活下来,姐姐被迫卖身给了前来收奴的大户人家,再也不知去向。 但这样也就仅仅多坚持了一年仅可勉强糊口的生活。 在第二年可怕的瘟疫便带走了他的父亲和哥哥,昔日的五口之家只剩他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那时,面对久咳不愈的母亲,屠川听说太平道的天公将军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功,只要信奉天师道,怀着至诚之心喝下符水便可药到病除。 于是他便果断加入了太平道以为母亲求神药。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未等他求得神药,天公将军竟然自己先病死了,太平道轰轰烈烈的大业也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这让他心中的支柱瞬间崩塌了,是天公将军不够心诚,还是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 某种层面上讲,屠川是幸运的,他加入太平道够晚,没来得及赶到曲阳,躲过了那场皇甫嵩主导的惨烈大屠杀。 但他又是不幸的,等他两手空空,心灰意冷的回到乡里后,他面对的却是被烧毁的村庄。 而始作俑者竟然就是郭太将军麾下的李川。 这些口口声声念叨要天下大吉,给他们这些苦命人美好未来的人,竟然在溃逃的路上干出了比那些贪官更过分的事情,直接焚烧抢掠了他的家乡。 于是在安置好母亲与乡亲们的遗体后,昔日的农家郎便死了,屠川诞生了。 第64章 仇恨 娘亲,桐桐,小虎……这样我算为你们报仇了吗? 屠川闭着眼睛,墙内哀嚎求饶声已彻底归于沉寂,只剩官兵们打扫战场的声音。 他报仇了是吗? 可惜了,最后没能手刃仇敌,还是要借官兵之手……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屠川当然希望能亲手杀了那个禽兽李川。 但是屠川努力了这么些年,都混成李川手下百夫长了,却依然没找到能杀掉他的机会。 所以在今天从徐晃那得知汉兵要设计除掉这些军官和营中那些最坚定的狂热分子时,他便果断接下了这个差事。 只是当仇人已死,大仇得报后,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我…… ——“徐晃,屠川,我家官长叫你们进去。” 月光下的传令兵赫然正是之前自称放下绳索的精瘦的小战士,此人当然也是苏曜安排的人手了。 徐晃和屠川点了点头,默默跟随来者向县衙走去。 还未到门口,徐晃就听里面有一威严的大嗓门之人在喊道 “你小子这是又发的什么颠啊,三百多人呐,你还真就想靠咱俩全杀完了?” 就两个人要杀三百人?徐晃心里听得一惊,还未细想,就听到苏曜那标志性的清冷声音不屑道 “杂鱼而已,咱俩还能杀不动了? 话说吕大人最近武艺是不是退步了啊,就杀这么点人头你什么时候能升官啊?” 苏曜确实是略有不满的,本来他完美堵门,来一个杀一个,谁知道吕布那边竟然先有不支的迹象,被人围在墙角脱不开身。 无奈之下他只得让房上的伏兵出手放箭,尽快清杂。 “你!” 吕布气结,什么叫杂鱼,这些都是黄巾贼最狂热的精兵啊。 这小子上来就是一副完全不给对面活路的打法,逼得黄巾众是人人以命相博。 他吕布要不是仗着长兵之利,又把住了墙角,最后真是差点就被人海淹没了。 艹,这小子的武力真是个怪胎,完全不讲道理嘛。 …… “这是?” 里面的这阵吵闹,让徐晃和屠川不由尴尬驻足。 带路的小战士赶忙轻咳两声,解释道 “我家上官们向来如此,二位不必在意,来吧” 摇了摇头,徐晃和屠川很快便来到县衙门口。 这时突然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二人不由眉头一皱,但那比起眼前修罗般的地狱场景来说简直好了数倍。 火把的光照下,县衙的地板被鲜血染得殷红,上面躺满了数不清的无头战士。 白波军杨奉部前军,这些最精锐最勇敢的战士们于此一战尽墨,无一生还。 不,还有一个。 屠川捂着口鼻,惊愕地看着那唯一的幸存者 ——“李川!” 李川坐在血泊中仿佛被梦魇缠绕,脸色煞白,神情呆滞,浑身上下还不住的在打摆子。 直到屠川连呼他三遍,李川才回过神来,看向这位突然失踪在县衙中的先行者。 这个眉眼清秀的小战士站在徐晃身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李川根本没脑子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般的在见到熟人后嚎啕大哭: “将军救我,屠川救我啊!” 救你? 屠川冷哼一声,唰得一下就扑了上去,推倒李川,手肘抵在他的脖颈,抽刀在手逼问 “李川,你可还记得舒家村的一百三十一口人命!” “舒,舒家村?那是什么?” 李川流着眼泪疯狂摇头,高呼大喊 “屠川你别这样,将军救我,救命啊!” 徐晃撇过脸去,看向苏曜。 只见这位浑身浴血的少年将军目光平静,拎着两把还在滴血的弯刀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推进,不知是何心思。 那边的屠川却已经被李川的话语激的浑身发抖了。 世上最可恨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在屠川心中如天塌了一般的悲剧,对这个仇人来说却是早已忘却的过往。 舒家村那一百三十一口人命,在李川看来不过就是顺路而为的一把火,一个不知名的村庄甲罢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那我娘亲,桐桐,小虎他们又哪个想死了,他们求你开恩饶命的时候你可放过他们一人了吗?” 屠川刀尖划在李川脸上,流泪恨声道 “伱没有!你一个都没放过!你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我现在就要你偿命!” 说罢屠川将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 铛—— 这手刃仇敌的必杀一击竟被拦下,而出手之人偏偏还是苏曜。 “将,将军这是何故?!” 屠川面色赤红,他虽急欲斩杀仇敌,但现在给他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位杀神一样的将军面前造次。 只是他不懂,既然这位将军特意留下了李川,还叫他进来,为何又拦下他报仇? 别说屠川不懂,一脸尴尬的徐晃不懂,就说那捂着脖颈喘气的吕布和众多现场的苏曜部下又有哪个能搞得明白了? 他们无不在心中纳闷这个离谱的小子又要搞哪一出了? 只有那躺在地上绝望崩溃的曲帅李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哀嚎求饶,说什么放过他愿做牛做马云云。 对此苏曜只是照着他的脑瓜给了一脚让他闭嘴,而后清咳两声: “屠川是吧,我且问你,杀了他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怎么做? 屠川纳闷,他在接下这个差事时为了取信于苏曜,便将自己的往事全盘托出了,自然也告诉了苏曜他的打算 “某愿做回一农人,盼将军能赐口薄田,了此余生便好。” 是的,这便是他的打算。 屠川压根就没想过靠出卖这些人来出人头地,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复仇一项。 而刚刚在外间以为大仇已报后,那一阵阵的空虚更让他坚定了离去的信念。 朝廷,腐败…… 他见多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不是朝廷的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他们也断不至于走上家破人亡的绝路。 而黄巾,却也同样黑暗…… 他不知道在天公将军在世时这些黄巾众是什么样的,但现在他们就只是恣意妄为的盗匪。 为了将军的霸业,为了自己的腰包,为了扩充队伍的规模,他们杀人放火,抢夺粮食,再逼迫一无所有的百姓从军随行。 而在这几年随军打拼的日子中,他屠川也是早已双手沾满了鲜血。 屠川累了,为了复仇,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这次大仇得报后他只愿能得几亩薄田,过回那面朝黄土的简单生活,再也不去掺和这乱世了。 “归隐么?” 苏曜淡淡一笑 “你以为杀了他就算报仇了吗? 你以为有个几亩薄田便能苟全性命了么? 你以为这乱世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不会再给你来一出同样的故事么?” 屠川懵了,没想到这个杀伐果断的将军此时竟给他扯了这么一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难道屠某…不应该杀他吗?” 第65章 杀鸡 难道不应该杀李川吗? “不不不,此人罪恶罄竹难书,虽万死不而足惜,我只是问你” 苏曜踩着李川的脑袋,邪邪地笑了一下 “你的仇人难道就只是这么个废物吗? 只是杀掉他你就能满足了吗?” “这……” 屠川沉默了,他看着屁滚尿流,话都说不出只是不停打摆子的李川,不知怎地,那股子无力空虚感就更重了。 只是杀了他自己就满足了吗? 他早就知道答案的 “屠某不才,请将军教我!” 屠川站起躬身道。 苏曜却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一脚踢开嚎个不停的李川,吩咐部下: “先把这废物拖下去,晚些吊死在城楼上,以儆效尤。” 屠川楞楞的看着仇人被带走,恍惚间肩膀一沉。 “你既然读过书,那当是懂得,你真正的仇人不是他,这个废物只是无数乱军中的一员。 这世界病了,天下乱了,纵使那天没有他,也会有什么张川王川的乱军去烧毁你们的村子。 而只要这个世界没好,天下还如此混乱,你就永远也别想过上安定的生活。” 世界病了? 不要说屠川,就是其他人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天下乱了他们还是懂的,可是 “可谁又能治好这天下的病灶呢……” 屠川所言何尝不是众人共同的疑问呢。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哪个不知道大汉病了,哪个没想过办法?但结果呢。 还有那昔日天公将军张角想来也如此想过,而且轰轰烈烈的去做了,但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玩成了一个笑话。 难道眼前这位将军他也…… 苏曜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徐晃,举刀指向屠川 “我辈既生于乱世,正当立鸿鹄之志。 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荡四方扰攘,开万世太平!” “开万世太平……” ...... “屯长昨晚的话你们怎么看?” 上午,界休城门楼上,成廉一脸兴奋的问诸人。 “怎么看?瞪眼看呗” 宋宪双手抱胸,看着城墙下老老实实接受安排,做着拔营准备的白波众头也不回的答。 即便他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离谱的上官又搞定了一件事。 竟然直接以内奸诱导激化了矛盾,把这些白波军的军官和死硬分子们一网打尽。 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办事竟如此狠辣。 面对李川那挂在城门口上的尸体,还有反叛者无一生还的消息,这些白波军战士们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嘿,老宋你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呢!” 侯成用力的拍了拍宋宪的肩膀: “我瞧着昨儿个那姓屠和姓徐的俩人可是情绪激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示要追随官长荡,荡什么四方来着。” 宋宪抖了抖肩膀,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搞错,我要是被那么一把滴着血的刀指着鼻子尖问,我也恸哭流涕的表示誓死追随,保证比他们表现还好。” “这…你们说他们是演的?” 成廉心里一惊。 那俩人可是被放走了呀,要是真是演的话,那官长的大事不就要遭? 放走?是的,苏曜在昨夜放走了屠川和徐晃。 这是苏曜南方计划的一环。 他要用这两人为细作,打入白波军内部,为他获取白波军情报。 打探部署,预警军情,迟滞敌方行动等还是其次,苏曜最关心的任务还是搜集白波军中各将官实力,看是否有武力高强异于常人者。 说白了就是探一下有没有其他玩家藏着。 现在这个游戏已经事关生死,他再自信实力也不得不存个小心,那么情报先行就非常必要了。 这也是他昨夜看到屠川优秀演员天赋后临时起意招募了这个大众脸的缘故。 那个徐晃应该说不愧是有当过公务员的背景设定么,感觉明显不是很好忽悠,不是,是不好感化的样子。 不过有屠川在旁,两人互为内应,任务的成功率应该能高上不少。 不过苏曜深层的这些小盘算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了。 “小子你别听老宋瞎说,他就是嘴硬” 侯成揽住两人肩膀,满嘴酒气的喷着 “那姓徐的贼酋可能有点顾虑,毕竟他老娘还在黄巾手上。 可那姓屠的明显情真意切,屯长可是特意让他亲手吊死了那个什么谁谁的贼酋,他敢不念咱屯长的好,看我老侯不打杀了他!” “去去去,谁嘴硬,谁嘴硬了,你娘说让伱少喝酒就记不住?” 宋宪挣脱这个酒鬼同乡,面色微红。 “我这是现实,成小子和那个姓屠的他们年轻人不明白,咱俩可是一般大的,一把年纪了你怎地还如此热血? 要搞明白,拿在手里,装在兜里才是真的,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 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 年轻人有想法很好嘛,但是哪个是好做到的?” 被训的成廉这时突然眼睛一亮,插话道 “咱们之前杀胡人还不够不世之功吗?张从事不是说这可是有机会一步当将军的功劳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 明明都立功了,不赶紧去晋阳等着领赏,却拉着咱几个跑离晋阳最远的界休!” 宋宪气结 “真是多此一举,要是真失期了,那就整成不遵军令啦。 结果呢,你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在那呼呼大睡,叫都叫不起来!” 宋宪越说越气 “再说了,你以为这朝廷的赏都是那么好领的么? 你就看他这个上蹿下跳,不着四六的样子,到哪去,哪个朝廷大佬能看得上他? 别回来赏还没领到,就先惹一身骚,倒把咱们给连累进去。” “啊这...” 成廉想要反驳,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正这时突然耳边一声炸雷 “妄议上官,你宋宪好大的胆子,是想挨军棍了吗?!” “吕,吕屯长!” 社畜在办公室和同事吐槽直属上级被另一个跟该上级关系不错的领导发现,大抵就是宋宪现在的感觉了。 不,还要更严重一些,毕竟社畜最多被穿穿小鞋,而军里是真的可以给你打上二十军棍让你屁股开花,甚至一命呜呼的。 “卑职酒后妄言,屯长恕罪.....” “打仗不积极,闲话你最多,再让老子发现了,苏屯长不管,我替他管你!” 别说军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就说吕奉先此人,那可不像苏曜一般是突然崛起,而是并州久负盛名的人物,不少人就服这个名字。 此时吕布一发怒,宋宪顿时像个鸡仔,唯唯诺诺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见压住了宋宪,吕布才问起苏曜情况,得到他还在睡后眉头一皱 “还没起来?带我去见他。” 这小子怎地如此能睡?这可又多拖延了一日,再不回可就真赶不上归期了。 第66章 作用 午后时分,春日和煦的暖阳穿过门楼上的射击口,打在苏曜殷红的脸上。 这位夜间以雷霆手段残酷镇暴,在县衙内杀的血流漂杵的少年军官此刻正面无表情的躺着,不管怎么叫都叫不起来,若非尚有鼻息,直令人觉得仿佛死了一样。 “怎么还没起来?!”吕布急道,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过来了,就差没把这小子从门楼上扔下去了。 他为何急成这样? 因为后日就是丁使君给太原郡兵卒们定下的集合限期。 而界休县城此去晋阳也要百六七十里的路程,即便是他们全骑行军,按常规依军法也不过限一日六十里的要求。 现在业已过午,苏曜还没醒来。 吕布用脚想都知道,这回想要赶上归期,虽然无需像这小子飞夺黄芦堡那般紧张,但他们也妥妥又要丢下辎重行李,来一波急行军了。 “吕,吕屯长莫急” 王凌挠了挠头 “恩公一般总要睡满四个时辰,看日头已经差不多了,想来马上就会醒了。” 这是王凌他与苏曜日夜相处下来总结的规律,不多不少,整整四个时辰,时辰不到那是怎么叫都不会起来的。 在他的印象中,这种规律只出现过两次意外。 一是早前在他家邬堡被祖父宴请时的醉酒,醒来稍早,二就是黄芦堡力竭时则是晚醒了两个时辰。 可以说他的总结非常到位。 这不,时辰一到,就在吕布和王凌两人说话的当口,苏曜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站在床榻上,精神满满问 “嗯?有任务?” 吕布愕然…他看了眼王凌,就见这小伙子伸出双手比了两下苏曜,仿佛无声地说 看吧,准不准。 对此吕布左手扶额,无奈道 “有个甚任务,快去洗把脸出发,回师晋阳了!” 苏曜眨了眨眼,噢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眼下白波军的先锋,杨奉部折损近半想来是暂时不再具有进攻能力,本地也没见有什么任务和野怪可刷…… 那么看来,是时候回归主线,前往晋阳了。 阳光下,看了眼自己水盆中脏兮兮的倒影,苏曜眉头一皱埋头入水,清洗中还不忘打开系统界面。 在战略地图上,并州西南河东郡,白波军那红彤彤的一片还是除了郭太和四大天王的名字及兵力数据外再无更多资讯。 徐晃和屠川,这两个细作到底能发挥多少用呢? 次日,当苏曜和吕布率汉兵精骑疾行转进,金方严与手下胡骑步行押运白波战俘前往祁县的同时。 在河东郡永安县,白波军杨奉部驻地,浑身狼狈的徐晃和屠川终于翻越了边界的群山丘陵,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大营。 “公明!” 前军大将杨奉一把抱住徐晃,激动地问 “公明可还无恙?你部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只见你二人回来?” 听罢,徐晃连忙单膝跪地,低头嗡嗡言 “我部二千人一战尽墨,仅我二人单骑脱身,晃...愧见明公啊!” 噗通一声 杨奉坐倒在地,喃喃地问 “莫非你也是被那姓苏的将军带不到两百人击破的?” “是,是的” 徐晃顿了下,明知故问道 “将军说也是...莫非?” 果然,杨奉捶地放声曰 “四千人,我四千人呐! 怎么就在这不到两天里被那两百人全灭了? 那官兵难道还是天兵不成?” 是的,此时悲痛欲绝的杨奉在早前已经收到了王大眼的人头。 这位山贼出身的头目罪行累累,压根无需等到公审判决就可无惩罚处决。 那苏曜自然乐的用他的人头来发挥些余热,遣一幸运黄巾观众捧着王大眼的脑袋来给杨奉报告了其部全灭的惊喜。 “天兵…以晃之见倒未必,不过是仗甲坚兵利,车固马良,畜积给足罢了。” 这话听得杨奉是一阵动摇,这出兵打仗不就靠这些么,噢对,还有个士卒多寡。 敢情这四大条件他们只占一样啊?那还打个屁嘞。 正犹豫间,又听徐晃恨声言 “然而以上这些却都不是关键。” “啊?” “汉军最厉害的还要属那位姓苏的将军啊。 此人实乃万人敌也,某本已下城,谁知竟被他一人所破啊。” “万人敌?一人破城?” 杨奉愣了半天,根本不理解什么叫一人破城。 徐晃叹道 “初进界休时就有小儿言,太原出了位苏将军,白马红袍,银枪烈弓。 其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单枪匹马日行三百里,直破匈奴上万兵……” “啊?啥?” 日行三百里?单骑破匈奴上万? 这是什么魔尊现世了吗?说书人故事这么编都要被骂离谱的吧? 但想及自己四千人现在只回来了三个…… 杨奉脸上那是一阵青一阵紫。 看了眼杨奉精彩的表情,徐晃低下头,顿了顿,羞愧地说 “可恨某当时没有信啊,直等见了面方知此人武勇,怕是犹在昔日的西楚霸王之上! 实在是太骇人了,城门口上百人都拦之不住,若非是弟兄们拼死相护,怕是徐某也已经飞了脑袋,做了他那刀下亡魂啊。” “…赵二他?” 赵麻子家中排行老二,故被熟人称为赵二。是杨奉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专为杨奉做些不好干的脏活累活。 故此杨奉还是相当关心这位亲信的下落。 而徐晃自然深深地低头叹道 “赵家兄弟…他们为我而死,徐某惭愧。” “万幸公明还在” 杨奉一阵无力,兵没了可以再拉,但是得力好用的下属骨干那可是死一个少一个,王大赵二等人都是他多年来的心腹,这一下都没了,他纵使能再拉起几千壮丁但想要有人来带好,形成战斗力那也是难上加难啊。 “此次兵败公明切勿声张,先容杨某从长计议,想下如何是好吧。” 还好这是在他的大帐里,不然如此恐怖的战报要是传扬开去,他这大营怕是要乱了套,但他也不确定能瞒多久。 “杨将军,那位姓苏的魔头凶狠狡诈,杀人不眨眼,若无万全把握,我等可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了啊。” 徐晃不失时机的再补上一棍子,要彻底断了杨奉任何冒进的企图,为太原南部边界赢得一段宝贵的战略相持停战期。 这即是他从苏曜那里领来的第一道命令。 第67章 苦一苦百姓 对于徐晃罢兵的建议倒是正合了杨奉心意。 他虽说领是一万人,但实际真正有力的战兵也就六千余,此番惨败不说伤筋动骨,那也是双腿截肢了。 正面作战是基本不要再想了,毕竟最后亲领的这两千兵是他杨奉安身立命的本钱,万不可有所闪失: “可,郭大将军那里他又要如何交代呢?” 他身为前军大将的身份,可是特意放弃了随郭太攻略河东郡城机会,再三保证,才讨来了这么个紧随匈奴之后寇掠太原的美差。 杨奉本想着能借机扩大下势力,没想到一下子反而差点把他干回起点。 真是见鬼了,早知道还是老实去打郡城,打掉了起码还能捞到那里武库中的装备,现在这损兵折将的要如何是好啊。 难道就老实说自己被一个人干穿了丢了4000战兵? 他就是敢这么说,那郭太敢信吗? 难啊,杨奉只是想象一下头都要裂开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屠川突然开口: “不如...咱们就说有数千汉兵支援?” 数千汉兵? 杨奉听得心头一亮。 是了,只要夸大敌军的规模,就不会显得我军无能了。 反正现在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区区三个人而已,说自己败给了数千汉军,总比说败给了两百人对军心的影响要小的多。 还能借此机会留在永安县内,以整固城防的名义再苦一苦百姓,抓紧补充损失。 越想越觉得对路了,杨奉总算展开了点眉头,欣慰地说 “公明啊,你这亲兵很是机灵啊!” 徐晃不愧是做过几年郡府吏员的人士,见此也是打蛇随棍上,赶紧引见屠川给杨奉。 经过此后又一番讨论,徐晃和屠川也算是赢得了杨奉的信任。 不信任也不行。 在杨奉承受如此重大损失后,他已经没什么人可用了,身边这两位现成人士既然表现出了忠心,又有勇有谋,那他不用还能用谁呢? 下来在拟定完发给郭太的汇报后,杨奉突然回过点劲儿,稍有不安 “就是不知这能瞒多久,咱们是报了数千官兵,可那官兵要是大肆宣扬战果,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漏了馅?” 不过杨奉的担心暂时还是多余的。 ——“什么?你不准备报这份战功?”吕布惊呼一声。 晋阳城五里之外,急行而至,赶在死线前抵达的众人在这进城的前夕,突然听到苏曜做出如此劲爆的决定。 此次清缴4000黄巾军的战功,他竟然一点不要! “此行本就是为吕大人打战功的嘛” 苏曜洒脱道 “而且真的如实报功的话,那些白波众的处置也会比较麻烦吧。 他们毕竟都曾是我大汉子民,如今既已经放下了武器,我希望能让他们在祁县有个新的开始。” 对,这才是苏曜的目的。 他现在没有权限收编白波军残兵,若是上报郡府,这些兵卒很可能按惯例被斩首以儆效尤。 而若是豢养私兵,首先苏曜不知道是否会触怒朝廷,让他直接变成红名公敌,仅就说那数千人额外的支出压力下,苏曜就不可能白白养着他们。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这些白波残兵们解甲归田,回到苏曜那个已经把声望和要人好感都刷满的新手村,将其解散转化为当地的人力储备。 这样随着未来天下大变的到来,或者苏曜升到了足够高的地位时,那他就可以很快拉出一支忠于自己的部曲,效那魏武故事,在天下取一立足之根基。 比之这种大事,那点小小的军功当然算不得什么,他当即大方的表示,可把所有斩获人头都记给吕布和自己这些的手下,换取对他们对安置百姓一事的默不吱声。 老实讲,苏曜这点小心思,若是有一得力谋士在恐怕很轻易的就会看穿。 因此苏曜说的时候就一直紧盯着吕布的眼睛。 然而很幸运,吕布显然并没有通过鉴定,他的心思全用来暗爽和感叹了: “那祁县王家认识你真是走了大运了,这么多劳动力过去,我看他家马上就要腾飞啊” 吕布的感叹确实有点道理,这不,在早些时前,刚刚接受了第一波王大眼部千余人俘虏的王家老里长,正乐的眉开眼笑呢。 投入了200壮丁,这一转头就收获上千劳力,他这辈子什么时候做过如此成功的投资啊! 并州之土,地广人稀,在胡人骚乱后更是大量土地抛荒,而眼下又恰在春耕时节,如此多劳力的涌入,瞬间给了老里长无限的劲头和希望。 虽然现在还未播下种子,但老里长他仿佛都已经尝到了秋收时的喜悦了。 “好好好,放心吧,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再有谁问,你们都是河东来逃的难民,切莫再提那曾经的黄巾旧事了!” 黄巾众们纷纷感恩戴德,大礼道谢...... 没有的事儿! 他们每个人脸上挂着仍然是麻木的神情,是对命运的认命,间或还有一丝解脱。 只因他们仍然没有自己的土地,甚至未来还要上交70%的佃租。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们也已相当满足,所以虽然表情淡漠,但却也绝不会再去动反抗的念头。 等等,没地还要交70%佃租,就这还能满足?他们莫不是脑袋坏掉了? 这还真不是。 正所谓苛政猛于虎啊,这天下虽自后汉光武中兴以来,田税重回三十税一。 但正所谓东头缺了西头补,朝廷轻田税的同时丁税(人头税)名目却种类繁多。 小儿七岁时便要开始纳每年二十三钱的口赋。 待到成年后除了常规人人要交一年百二十钱的算赋外,男子还要再缴纳钱三百是为更赋,以及男女都要上交皇帝私用的六十三钱献费。 这还是仅是中央朝廷的正赋,其他数之不尽的地方摊派杂费,其力度多寡就全看当地官吏的刮地水平了。 在这等一番层层搜刮下去,平头百姓的五口之家,普通年景纵有百亩之田,一家也仅能够混个温饱,若是糟个灾,有个病什么的,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然而仿佛天亡炎汉似的,越是这天灾人祸,疫情横行的年景,朝廷却还不停不休的加派。 本来桓帝时就已在原有田赋上多加了10钱,而今陛下不但不予取消,反而又在数年前,以洛阳火灾,南宫被毁为由,再苦一苦百姓,于已有基础上又再加派了每亩10钱! 真是夺命连环锁,一招招的紧箍咒念下去,百姓们兜里还能有钱吗?这日子还过得下吗?这还不反他娘的? 不,只能说华夏的儿女们太良善了,但凡还能混口饭吃,哪怕卖儿卖女,只要能坚持下去,也没几个愿意做那提刀造反之事。 而真正逼他们走上绝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贪官污吏们恣意妄为的摊派徭役之苦。 是的,本来朝廷制度上规定的每人一年仅一月的徭役,因为一项特殊的规则,使得大量百姓一年到头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服役,沦为地方官吏的家奴私婢...... 第68章 臭要饭的? 正所谓税要钱,役要命。 这项被官吏们肆无忌惮利用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就只是一句话 若服役的工程质量不达标,便需无条件返工,直到达标为止,这叫“勿计为徭”。 本来原意仅是为了防止偷奸耍懒之辈干活滥竽充数,随便糊弄的措施,瞬间变成了压在无数良善百姓身上的重重枷锁。 正所谓官字两个口,质量达不达标全在官老爷一念之间,尤其是那些买官买爵的上位者们,急于回补损失,更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而当今陛下又拼命搜刮民脂民膏以充一己私用,不停大兴土木,兴建宫室,使十常侍派出太监们广布各郡,征发良木和石材。 于是妥了,上有所行,下必效之,一场中饱私囊的吸血盛宴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的上演起来。 受劳役之苦的百姓有家难回,抛荒了土地,失去了收入来源。 可朝廷的丁税不但一点不能少交,地方官还不停的加派杂费,再加之瘟疫横行,野心家们四下串通勾连...... 终于,砰的一声 黄旗漫卷天下反,无数百姓都或被动或主动的被卷入其间,发出自己的呐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如此不恭不敬大逆不道之徒,登时令朝廷震怒,针锋相对。 一时间旌旗猎猎,大军齐发,磨刀霍霍而来,在一场场自相残杀的兵戈之后真乃是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也就正是在此背景下,对地方有强大影响力,甚至本身就是执政地方基层的世家大族们也开始了自己的狂欢。 他们可以通过自己关系和力量庇护百姓免遭摊派和徭役之苦,更甚者还能逃避朝廷丁税。 所以哪怕这些百姓们没有土地的所有权,还要交纳超过一半以上的佃租,他们也愿意托庇于豪门之下。 因为这样的生活比自耕农时更平稳,更安全,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而这也便是后汉时世家们得以趁乱发家的基础。 如今上千农奴涌来,祁县王氏成为祁县第一世家已板上钉钉,甚至也许不久,他们就可能超过晋阳王氏,成为太原最大的世家。 这样的未来不得不令人心神陶醉啊,王家老里长如是想。 就这时 ——“什么?你说苏小子还有别的安排?!” 沉浸在发家美梦中的老里长猝然惊醒,看着身边气喘吁吁的王凌,犹疑不定。 苏曜对这些百姓另有安排? 可是他怜惜百姓苦命,要打土豪分田地不成? 快醒醒,那怎么可能,不说时代和地位因素,这些人现在于苏曜眼中还只是一串人力储备的数字,是产出钱粮的工具,是未来可期的待招募兵员。 是的,此刻的苏曜还远未开始关心这些百姓的命运,他看重的是这些人的价值。 “什么?! 他要我只收五成地租? 而且就这五成地租他还要再跟我三七分账?” 老里长气的吹胡子瞪眼 “有没有搞错,他懂不懂规矩? 他不懂规矩你王凌也不懂规矩吗? 知道为了安置这些百姓咱们家要疏通多少关系,要花多少钱吗?” 老里长看王凌低头默不发言,顿了顿,平息了下情绪后又说 “罢了,年轻人有理想有想法挺好,他这回能知道把人送过来,想来也是知道投桃报李之人,咱家当然也要支持他。” 老里长拍了拍王凌的肩膀 “佃租还是老规矩7成不能动,收益咱给他二八分,别看他少了一,但可比他之前划算的还要多了不是。” 老里长点点头,认为自己真是大度体贴: “毕竟地都是咱们出的嘛,还有那农具和种子,他苏小子能白落这两成,给他不管是做军资也好,还是回来买田置业也罢,总归咱也不会让他小子白忙活送这些人来。” “祖父…” 这时王凌终于蚌埠住了,喃喃说 “恩公意思是这事儿没商量……还有那的三七,是他七,您三……” “什,什么?!” 老里长脑子里嗡嗡响,喃喃道 “取五成佃租,再三成才是我的,那…这…… 这不是二成都不到了吗?” 老里长脸涨得通红,怒斥 “他苏曜当自己是谁?这不是把我们王家当臭要饭的了么!” 不,苏曜倒完全没这么想。 他只是很单纯的,把税率设置由高调回中税率,保证民忠能够缓慢增长。 苏曜便是如此,在经济压力大的前期,对于压不住的红脸(低忠诚),他会选择直接放任,将其引爆,快刀斩乱麻的控制动乱。 而相对稳定的黄脸(中忠诚),他会适当的降低税率压迫,等着民忠度缓慢增长,以稳健方式既保证财源,又保证稳定。 这只是强度党追求效率的选择。 但可笑的是,仅仅是这样稍稍放松的压迫,竟然能换来一阵欢呼: “苏将军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青天啊!” 本来面色麻木冷漠的人们在确认王凌的话后纷纷欣喜若狂。 不但高呼青天喜不自禁者有之,更有那情深之人竟俯身于地嚎啕大哭。 这比他们预期中的未来好了太多。 两成的佃租,对做决策的苏曜来说,更多的只是系统上的数字,而对这些人来说,却让他们看到了未来。 这两成的差距意味着他们能够有所积存,不但面对未来的灾害更有底气,而且他们孩子们也有了成家立业的希望。 “老夫可还没同意呢……” 老里长音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闭嘴了。 这并非他良心发现,而是他看到了那些黄巾众看他的眼神。 乖乖,这些人虽然已经被收缴了武器,但依然有上千之众,不少还曾经杀过人,哪个是好相与之辈。 也是直到这时,王凌才明白为何恩公让他等到了此处才当面公开这个事情,原来要以民意来推动祖父让步啊。 老里长跺了跺脚,揪着王凌的耳朵就给他拉到一边去 “你们在这搞什么鬼? 我原还道他只想求名利,现在看,这苏小子不但要钱,他还要收这民心啊,你们这到底是要干嘛? 莫非想谋反不成?!” 谋反?! 王凌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想来苏曜也没想到吧,他不断积蓄实力,试探边界的小心思,竟然先被这一介连名字都没有的大众脸老村长看破了。 那他是想要谋反吗? “你说恩公要谋反?”王凌傻了。 “你问我???” 第69章 升官 苏曜是否有谋反之心? 阳光透过树冠,照在老里长的脸上,那明暗相间的画面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情。 老实说,武将爱财天经地义,你若想名利双收也可以理解,但若是想要再和百姓打成一片,那就实实在在的犯了朝廷大忌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是谁呀,连最芝麻点地方官都不是,一介武夫,也想收买人心,要干嘛呀你? 老里长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虽然也精于自家私计,但对大汉朝廷他是绝对忠心不二的。 眼瞅着这些黄巾余党突然如此表现,由不得他不惊惧。 最关键的还是那姓苏的小子表现的实力实在是太离谱了。 这样的人,若是在朝忠于朝廷,那必是天下幸事,若是在野为害的地方的话,他都不敢想会造成多大麻烦。 而若万一此子人面兽心,有暗窥神器之意,那怕是会引发一场天下浩劫啊。 “恩公绝不会谋反的!” 王凌跪下对祖父行大礼 “他虽然行事不羁,有些特立独行不假,但本质却是那心怀天下,忧心百姓,誓还苍生以朗朗乾坤的明公!” 王凌叩头道 “这一点凌愿以性命担保!” “心怀天下?还苍生以朗朗乾坤? 你认识他还不过半月啊,就敢以性命担保,那小子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啊?” 老里长无奈的同时对苏曜又高看一眼: “就算退一万步说,他这也是在从咱们的碗里掏食,你就不考虑考虑咱们自家的利益?” 老里长是万万想不到的,本来派了王凌过去,既是让这小子历练历练,更多的还是想让他能影响苏曜。 谁知道这个孽孙,竟然反过来成了苏曜来搞定他的说客,真是岂有此理。 但这能怪谁呢?王凌作为苏曜第一个招募的npc队友,又有当地要人亲缘背景。 如此设定下,苏曜自然也早已把他定位为交涉首选人物。 而少年热血的王凌,正处在正义感爆棚,心怀天下,渴望建功立业的阶段。 加之苏曜又特别注意忠诚度的培养,有每日天下大势的鸡汤喂着,再加上战场上一次次胜利的鼓舞,早就沦陷,成为了他第一批坚定的铁杆伙伴。 可以说苏曜有自信,他只要不乱搞什么人设崩坏的事情,王凌是不会叛他的。 “这天下如此混乱,生灵涂炭,不就是因为各家都只问门户私计才如此的吗?” 王凌有样学样侃侃而谈,痛陈门阀危害,力挺大义为公,还把王允搬出来做表率,直把这个老祖宗堵的是脸红脖子粗。 “……” 憋了半天,老里长终于抓住重点 “你这说的道理个顶个的好,但那苏小子就不是为自己了? 咱们的地给这些人耕,他还要落个大头,怎么到头来却数落老夫看重门户私计? 不觉得太霸道了吗?” “非也,恩公可不是为了自己啊!” 王凌出了绝招 “他是为太原,为祁县啊!” 直到这时,王凌才把苏曜目的和盘托出。 “什么,丁使君要调兵河内?那我太原,太原?” “是的,恩公说了他会全力劝阻使君不要如此,但若真是劝不动,他便也需要做好最坏时在此独立作战的准备…… 为此恩公真的是一分钱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未来黄巾贼的再次北上啊!” 白波军此次的先头部队被全灭了,但余部尚有数万之众。 那些人若是在南方攻下河东郡城,得到武库后必将获得一次巨大的战斗力提升。 而届时准备充足的他们面对空虚的北方临郡,想必不会再有大意。 所以苏曜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唯有如此,才能在未来的大战中取得优势。 但苏曜自身的武力再提高需要的经验值数量以天计,显然是非常困难的,并非简单刷野就能够轻易办到。 而自身队伍规模受限不说,练新兵成军又需要相当时间,远水怕难救近火。 还有什么办法么?也许可以尝试下寻找其他盟友借势的选择。 三国时代嘛,借兵不寒碜,能借来兵倒不如说还是个大本事呢。 不但孙刘曹各自在早期借过他人之兵,某人甚至还因此留下了个历史着名的有借无还的典故来着。 只是不知这晋阳,会否有能够支持他苏曜的盟友? 且不说那边刚得到这爆炸情报的老村长半信半疑,又惊又俱的态度,这边的苏曜只是满怀着期待与众人一同进了城…… 不,实际上压根没进去。 “贤弟别看了,赶紧来这边啊。” 吕布招呼道,那边的苏曜正出神望着眼前巍峨的晋阳古城墙,心中腹诽: 居然敢不让我进! 是的,按军律,外兵一律是城外扎营,所以这座大城他现在也就只能看看。 而正当苏曜注视着城墙的时候,城墙上也有一道冷漠的视线正关注着他。 两人视线并未交汇,在吕布再次催促后,苏曜便拨马移步城外营地,而这里老朋友张杨已经久候多时了。 “你居然成别驾了?!”吕布大惊。 别驾从事虽然和武猛从事同为三百石的官员,但地位大大不同,可以说是刺史府内仅次于刺史的第一人,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名别驾从事。 而还是三百石俸禄的原因也简单,因为刺史是权高位低的官员,本身俸禄也不过才六百石而已。 所以说在刺史府混到别驾,可以说对大多数人已经到头了,再往上不是下放地方独领一地,就是受征辟步入中央了。 “这都是多亏了大家的努力,最关键的还是贤弟的奇功啊” 张杨乐呵呵的,他其实还有一点没告诉众人,丁使君在给他的来信中很是夸赞了他一番,还说待等并州稳定些后,会将举荐入中央。 这个大饼画的张杨是身心舒畅,在吩咐手下为苏曜等人的办理入营手续,清点黄巾人头,再记录白波军信息等工作后,他便挽着苏曜和吕布的手,一边往大帐内走,一边痛快地说 “放心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有愚兄在这一天,断不会有兄弟们为难的时候。” 对此,苏曜正好跟张杨说希望丁原能让他留守太原,负责对白波军的任务。 “不对不对,你们怎么又讨论起任务了?” 吕布急了 “稚叔你都高升了,那苏小子呢?!” 对哦,有协同调度之功的张杨都在刺史府一步到顶了,那立下奇功的苏曜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下子张杨的表情就有点精彩了,他憋了半天,一拍大腿叹气道: “许是苏贤弟的战报太过骇人,使君不敢轻定,报了朝廷,说许就在近日便该会有朝廷的来人勘验,让尔等先且耐心等候。” “朝廷派人?” 吕布眉头一皱,没想到竟发展到如此地步,是了,功劳确实太大了,但朝廷派人,那会是谁呢? ——“报! 洛阳天使前来,现在营外求入。” “巧了,这就来了,你们快收拾下随我前去迎接”张杨催促道。 第70章 通天 天使来了! 而待众人迎接,相互通报后,张杨等人才知道。 前来勘功的人竟然是位大内太监——小黄门赵常。 这位年过中年依然面白无须的大内宦官领着十余位全副武装的宫庭执戟郎缓缓而来,趾高气昂。 “朝廷竟派此等阉竖!”吕布瞪眼。 “奉先噤声” 张杨强打笑脸迎了上去。 在当今的大汉朝廷内,无论文臣还是武将,若说有什么最讨厌打交道的人,那这些阉人绝对是名列榜首的存在。 而眼下之所以有这么个角色千里迢迢自洛阳赶来晋阳,那就不得不提前一阵丁原报上那份骇人的战绩了。 在得到刺史府张杨发出的战报与王允族亲联名众乡老的举荐后,丁原不敢擅专,将其直接原封不动的转呈了大将军何进。 这并非他没有担当,而是丁原实在没有办法。 刚刚上任的他在并州毫无根基,若这份战报真是夸张虚报,由本地大族和刺史府内官吏一同促成,那他再怎么验也都是浪费时间,毕竟他领的王命是屯兵河内,不敢擅离职守。 想那王允自家族亲报上来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敢保名不说,连事发地的太原郡守也是毫无表态,这状况丁原哪敢擅专保名呢? 那就真是拿自己政治生命开玩笑了。 于是乎这个烫手山芋便转到了何进案上。 刚看了两眼,这位屠户出身的大将军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直道这丁原好不懂事,往枪头上撞,给他惹来这一身的麻烦。 撞枪头? 没错,眼下的朝堂内外正为一件事吵闹不休,这突然而至,耸人听闻的战报登时就像引爆山火的一阵雷,突然就炸开了。 这件事就是大裁员计划! 众所周知,大汉朝廷早就入不敷出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劲的加赋加税还大开卖官鬻爵之门,又在面对黄巾贼时让地方各自募兵团练自守。 虽然最后总算是打赢了仗,但是还高兴没多久,这“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就发现了一件令他痛苦万分的事情。 打赢了仗那总要给人封赏的吧,但大汉朝廷拿不出钱了! 想那在刚刚平定黄巾之乱您,就曾因封赏不到位,有个“不开眼”的侍中张钧,聚众闹事,要给众人请赏,还直言要打杀十常侍。 如此恣意妄为可还得了?! 最终朝廷花了大代价,封出不少官位和名爵才算摆平此事。 在之后一直记恨此事的十常侍也终于找了个由头整死了这个出头鸟张钧算是以儆效尤。 骚乱平息了,但矛盾却远未结束。 这不是,随着朝廷财政危机愈演愈烈,面对那么一大批因军功封爵,受领地方的官员,他们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裁员! 当然这么大的事还没有完全敲定,在操作上他们也是先挑着没有背景的软柿子下手,然后再对过往功劳挤挤水分等等。 通俗来说也就是不搞一刀切,先行优化之法。 日后的玄德公便是被此举优化掉了,搞出个着名的鞭打都邮的故事。 于是乎,当此时节,苏曜这么不开眼的战报端上来,那真是小刀拉屁股,给这帮大人物们开了个大眼了。 “放肆!混账!这就是你给朕举上来的丁原?!” 皇宫内,刚被一众美人簇拥,开完裸体泳装派对的汉灵帝刘宏,瞬间没了好心情,怒喷何进 “狗贼安敢如此欺朕?是不是都觉得朕的内库是给你们开的?报多少朕必须给划多少?!” 并州危局刘宏当然知道,不过他并没有当太大回事,那里离洛阳远着呢。 而胡人,芥藓之疾罢了,不可能威胁到他的统治。 甚至还不如于黄河两岸那些重新武装起的黄巾贼。 不过黄巾贼嘛,那也不过肘腋之患罢了。 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乱党只会破坏,断不可能颠覆他的天下。 那真正的心腹之患在哪里呢? 刘宏很清楚,这心腹之患正在这洛阳城内,在这大内宫里! 是那些肆无忌惮的大家豪门,是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卿贵戚! 这些人的触手越来越放肆的蔓延进宫庭,瓜分他的权柄,动摇他的根基。 唯有这件事可能会最终颠覆了他大汉江山的统治。 尤其是最近两年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危机感也就越发深重。 昔年王莽不就正是借此篡汉?前车之鉴不远,刘宏怎能不防。 于是,此刻的刘宏看着唯唯诺诺的何进,心里就越发冰冷。 这个屠户出身的外戚,曾是他对抗世家的利器,卑贱的出身使其天然被世家所弃,只能紧紧抱住他刘宏的皇权。 但如今想来是权利迷人眼,这个屠狗辈竟然与朕越走越远,也学起了那些世家的做派…… 难道他忘记了是把谁把他从一介卑贱的屠户拔为了大将军吗? “陛下息怒……” 何进低头辩解 “臣起初也觉得这是胡言乱语,本想斥责下去,但转念一想事有不对啊。” 何进悄悄看了眼目光冰冷的刘宏,端着小心 “若我是想虚报战功领赏之人,大可不必写的如此骇人啊。 况且那丁原也只是刚刚上任,此事发生时他连河内都没到,所以陛下您看,他也没有保名,而是郑重请朝廷派人勘验……” 刘宏沉吟一声,盯着战报也思量起来。 初时的震惊和暴怒过后,他不得不承认何进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但也不能排除那些人丧心病狂胡言乱语的可能,倒不如说可能性很大! 正所谓乱世起,妖孽出,近些年来这些嘴上没瓢的怪人们对刘宏来说那真是越来越多了。 连那些朝中重臣们也不时满嘴胡言乱语。 扯些什么雌鸡化雄,海浪翻卷,地裂天崩之类的胡话。 这么一看此子只是乱报战功倒也不算太过于危言耸听,起码他说的是件好事不是。 不过,若这件好事是想骗朕库中银钱的话......那就罪该万死了! “祁县苏曜,屯长……”刘宏阴晴不定的琢磨着。 “祁县?” 这时侍立在旁正看何进笑话的中常侍张让突然眼珠子一转,这不是那个死鬼王允的老家么? “张常侍可有什么见解么? 与对何进的雷霆之怒相比,刘宏对张让马上就变了另一副态度,竟然透露着相当的恭敬。 “陛下” 张让得意地拱手道 “老臣也觉得大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不若就派个小黄门领人登门走访,现场验上一验,核查清楚。 若此人真有这等惊天之能,那是天赐陛下良将,乱世可定。 若此人只是胡言乱语,虚报战功,胆敢欺君罔上,那这并州刺史部和这些祁县的举荐人们,就该通通下牢治罪,从严从重,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刘宏立马点头 “还是阿父老成持重,忠君为国啊,就依你言吧,请务必派出得力心腹,尽快核实查清。” “呃,陛下且慢” 何进满头大汗,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勘验军功,依律应由我大将军府派人去办才是...” “不妥!” 张让立马插到皇帝与何进之间 “这丁原是大将军举荐的,而这姓苏的小子又被祁县王氏所举。” “祁县王氏?”刘宏不解。 “陛下,这祁县王氏正是大将军力保的那叛逆王允之本家,所以于公于私这大将军都该避嫌才对。” 张让对刘宏躬身行礼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依老臣看还是应该派咱们自己人去才放心啊。” 自己人,是的,对刘宏来说没有比这些太监更亲近的自己人了。 这不止因为世家大族触角遍布朝堂,他深感处处掣肘。 更因为他并非先帝亲子,而是由旁支入大统的缘故。 刘宏此人生父早亡,没感受过什么父爱,便在11岁的幼龄被带往洛阳登基。 其后举目无亲的刘宏认为,正是在张让等人的殷勤随侍和忠心辅佐下,他才顺利坐稳皇位,有此今日之成就。 故此刘宏对张让是尊重备至,宠信有加,常常与人言“张常侍是我父。” 此刻张常侍如此一说,刘宏当机立断,由张让全权处理此,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71章 圣旨 “谎报战功???” 大帐内,张杨吕布及众将官尽皆愕然。 尤其是张扬,他本来还陪着个笑脸,想着先款待下这位京里来的内官。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说是下来勘验军功的小黄门竟然上来就下了定语: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可是觉得自己是天高皇帝远?就能瞒得过咱们英明的皇帝陛下? 真是愚蠢,狂妄!” 小黄门赵常得意洋洋的怒斥,对这些呆若木鸡的粗鄙兵痞的表现满意极了。 是的,他就这么轻易的下了断言。 这样离谱的军报有特意核实的必要吗? 完全没有!就算事实不差,确实这些并州的残兵败将们战胜了那些匈奴游骑,但是人数必然也有水分。 更别提把几乎所有功劳都揽到那一个叫什么苏什么的小年轻身上的事情了。 这种世家勾结地方,滥用举荐报功,提拔亲族故旧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内对此可是门清。 对这些内官们来说,真正的重点是边郡这伙人太嚣张,太不懂规矩了。 不但一点油水不给上面分润,这王家还好死不死的敢得罪了中常侍张让大人。 这才是这些兵痞真正的取死之道! 故此赵常已然得到张让的授意,耳提面命的让他把此案尽速办好。 以正典刑还是其次,关键的目的是狠挖内幕,把并州刺史部和世家沆瀣一气,欺瞒君上的罪名挖出来,尤其是不能跑了那逆贼王允。 最后嘛,就是借着这件事情再能打击打击大将军的气焰,这位他们昔日的盟友最近些年已经把屁股坐的越来越歪。 在上次居然敢纠合一帮众臣请命,放走了张让恨之入骨的王允。 是的,恨之入骨。 张常侍与王允的仇源自于王允与皇甫嵩和朱儁等人击破黄巾贼后得到的一封书信,那里竟然记载了张常侍与黄巾贼私通的消息!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地位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陛下尊称为阿父的张常侍会勾结黄巾贼,颠覆自己的统治权力? 这是何等的笑话,赵常他们这些小黄门扣脚想都知道定是那些外官们的借功构陷之举。 也多亏陛下圣明,驳回了奏请,张常侍依然稳若泰山。 但如此天大的丑闻,已然让两者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至今那王允是一再改头换姓,流落地方怎么都查不到踪迹,很是让张常侍苦恼。 这回能以此事为由头,狠整王允本家,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很会体察上意的赵常便是无需任何人提点,也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办了。 废话不多说,这边压根不知道此事早已被人定性了的张杨赶忙陪着笑脸苦心解释 “误会了,内官误会了,咱们这可是实打实的,不掺一点水的战功呀。 不但我太原并州军皆可为证,还有那些大量的百姓都亲眼所言。 再不济,您可移步那向阳道口,现在胡人的尸骨仍在呀。” “张从事。” 赵常冷哼一声,笑道 “本官劝你话可别说这么满,这战报就是你并州刺史府发出的,所谓证人想来早就和你们串通一气好了。 至于那些所谓胡人的尸骨,我不否认有一些,但那里又有多少是百姓的脑袋呢,这谁人又能分得清呢?” 如此蛮横的话语说的张杨面色铁青,血气上涌,身子摆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撂倒过去。 张杨怎么也没料到这所谓的京里来人竟是成见如此之深的混球。 “我看你这阉竖就是存心找事!” 那边吕布是气的直接破口大骂,大帐内的几个张杨和苏曜亲卫们也是各个瞪眼。 而这边赵常则老神在在,听了吕布口音后还充满鄙夷 “哪来的北边蛮夷,如此猖狂,竟敢辱骂天使,这次本官大人大量不计较你,再敢乱来,定治你大不敬之罪!” 赵常一挥手,冲帐外喊道 “来人啊,拿下犯官张杨,苏曜!” “什么?!” 看着突然冲进帐中的十几个宫廷执戟郎,张扬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惨白的,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了。 而面对一步步上前的执戟郎们,吕布则大喝一声 “我看谁敢!” 紧接着这些并州战士们便齐齐上前。 他们都快被气歪嘴了。 尤其是吕布和成廉等人,苏曜立了那天大的功劳,不但不赏,反而要把两人下狱,这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操作,又有谁人亲自见过? 纵使都知道当今阉党祸国,但当如此抽象离谱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时,他们还是难以置信。 但这不妨碍他们凭着朴素的情感站出来。 不过对此小黄门赵常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尔等可是要造反吗?” “造反?!” 顿了片刻,众人顿时沸腾,纷纷骂道 “你个阉逆不明是非,竟敢污蔑我等造反!” “胡言乱语,栽赃陷害,并州儿郎们,随吕某拿下他们!” 大帐内此刻除苏曜等军官外,也尚有七八个近卫,此刻听吕布一发话,果断拔出长刀,虽然人数处在劣势,装备也稍有不足,但他们依然还是勇敢的挡在了这里。 “并州儿郎?我劝你们想清楚了” 赵常冷冷一笑,昂首挺胸,唰一下拿出圣旨 “咱可是奉旨行事,尔等不协助缉拿要犯便也罢了,若敢执意阻扰,那可就形同谋逆,要夷三族的!” 赵常举了举圣旨,大喝一声: “大汉并州军听令!” 见震住众人,赵常展开圣旨,得意洋洋地念道: “皇帝诏曰:并州刺史部武猛从事张杨,并州军屯长苏曜,贪谋私利,捏造战报,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命尔等协助小黄门赵常即刻将此二人免职收监,押解进京,交付有司查办!” “......” 沉默,在这金灿灿的圣旨面前,并州军勇敢的战士们顿时不知所措了。 是了,现在的大汉朝廷虽然有行将就木之势,但还依然保持着威严的架子。 皇帝刘宏的权威哪怕是西凉军的骄兵悍将也不敢反抗,更何况他们这些并州的小兵头头了。 “你,你捏造...” “捏造圣旨?别把咱想的跟你们似的” 赵常展开圣旨,给所有人看 “看到没,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怕伱们这些边地蛮子不知道,咱就告诉你们好了,这是如假包换的传国玉玺大印,谁敢伪造?谁能伪造?!” “......” 死寂,在洋洋得意的小黄门赵常面前,再也没有人敢于反抗。 执戟郎砰砰的挤开了并州战士们,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面如死灰的张杨轻松解甲。 “稚叔——” 吕布眼睛瞪得血红,但纵使强横如他,又怎敢对抗圣旨呢? 说到底他是大汉的兵,对抗朝廷,对抗皇帝,他怎么可能?! “奉先...没事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明察秋毫,断不会让我等蒙冤...” 被按着膀子的张杨楠楠道 “还有王家...王家也不会不管的,对,还有丁使君,我们是冤枉的,不会有事的......” “王家?丁使君,好啊,他们果然有牵扯!” 赵常哈哈一笑 “押下去,让他都好好交代清楚,尤其是那叛逆王允!” “什?” 直到这时,听到王允的名字,张杨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懂了,他们是被牵扯进上层恩怨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好了,剩下那个叫苏曜的屯长在哪呢?” 搞定了这里的大头目,赵常终于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喽啰没解决呢,那个小小的屯长在哪呢? 这时,并州军士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目光复杂。 赵常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眉眼清秀,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正端坐一旁,闭目凝神,竟好似超然于物外,完全不在意这边的行动: “你就是苏曜?” 第72章 天使? “你就是苏曜?” 好一位翩翩俏公子啊。 怪不得那么多人举荐他,就这面相确实就颇为不凡啊。 想他赵常也是见多了王公大臣和官宦子弟们的,还是被苏曜这张干净帅气又英武逼人的俊脸闪到。 呸,不对。 赵常恍惚了一下才猛然回神,此子如此特立独行,简直不把他这位天使放在眼里嘛,区区一个屯长,嘚瑟个什么劲? “收押,带走!” 赵常转过身去,对必死之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嗯?” 苏曜眨着眼,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执戟郎砰砰走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的,苏曜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垃圾剧情只是起个头苏曜就心知怕是又臭又长,于是便直接闭眼切屏听歌,一边看地图一边构思接下来的攻略去了。 这还不是因为三国游戏情节就那么从三遍四的老三样。 这么些年玩下来,虽然细节他没深究过,但大体脉络发展,早就烂熟于心。 可以说是该知道的早知道了,既然这会儿是太监登场,那下来剧情还用想吗? 无非是侧面讲述下朝纲不振,十常侍祸国,太监乱政bb的剧情呗。 对这些最后与大将军同归于尽的背景板npc,苏曜有必要在意么? 反正到最后不是给他的战功打个折扣,就是发一个需要支付大量贿赂钱币的任务。 至于封候拜将?苏曜一开始就没觉得能这么早就达成。 所以这垃圾剧情快点过掉就完了。 谁知道一睁眼…… 我这是错过什么鉴定或者选择了吗,怎么刷红名怪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走你!” 端坐着的苏曜,面对这两个伸手来抓他肩膀的红名怪,顷刻间便反客为主,一手一个,抓着胳膊就把两人拽了过来。 “什?!” 然后便只听咔咔两声,这两位宫庭执戟郎便在茫然中被拧断了脖子。 “怎么会?!” “放肆!” “竖子安敢?!” 一击毙命后瞬间,苏曜视线内那太监带来的宫廷卫士们又接二连三拔出武器,由黄名转变为红名。 “呦,还是车轮战?” 那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 “开砍。” 只听苏曜冷哼一声,抽出双刀一跃而起。 “什么?!” 鲜血狂喷。 “不——”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又是两人命丧当场。 “哎呦喂!” 血光四溅中,小黄门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他浑身发软,蹭了半天才回过头来,在哀嚎和惊愕中直面苏曜。 刚刚的美少年业已不见了踪迹,只见苏曜白皙的面庞被溅得鲜血淋漓,双目冰寒刺骨几乎不带一丝人间感情。 但他偏偏还翘起了嘴角,手起刀落,人头纷飞间笑意渐浓,整个人透着股渗人的邪气。 邪门,太邪门了! “抓,快抓住他啊!” 都这样了,哪还用小黄门去喊,他带来的这些执戟郎早就全部行动起来抓捕逆贼了。 “随我来,全部都有!” 随行的军官拔刀大喝,羞愤难顶。 本以为不过是押解两个小角色回京罢了,对他们这些代表皇权的大内侍卫来说,这不应该是一趟踏青般的出行才对么。 但没想到竟遇到如此硬茬,此人不但敢反抗他们,而且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失去了五个弟兄! “包围他,给兄弟们报仇!” 话说的很好听,但是,没用。 “菜!” 一颗人头。 “死!” 两颗人头。 “大内侍卫,就这???” 苏曜原地轻轻起跳,一摆身,手中双刀划出一道优美的血色圆弧,刷刷刷地,这一次竟飞起五颗人头…… 【圆月斩】 双刀技,必须由两把武器同时施展半月斩才可实现,其三百六十度的攻击范围最善于应对合围的敌人。 “这,怎么可能……” 瞬间沦为光杆司令的军官发着抖扔下了武器,蹲下去抱头求饶 “别,别杀我……” 苏曜来到他的面前,揪住军官头盔将他拉起。 “不,你不能杀我,我给你钱…我家可是京里……” 唰—— 红光一闪而过。 宫庭执戟郎,全灭。 苏曜只是瞥了眼手上惊恐的头颅,便顺手一甩,轱辘辘的滚到小黄门赵常的脚下。 “疯子…疯子!” 赵常脸色惨白,涕泪横流,竟被吓的哭花了脸。 久居深宫的他哪见过如此恐怖的事情。 他可是奉旨的天使啊,匹夫怎敢如此对他? “你…你要造反吗?!” “造反?” 清完了这些有威胁的怪,在确认周围安全后,苏曜才开始思索起眼前情况。 “苏贤弟......” 获得了自由的张杨却没有一丁点喜悦,他脸色惨白的拍着苏曜的后背 “你,太冲动,祸事了啊” “屯长……” “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一切都太快了,眼下所有人的脑子都是嗡嗡作响。 苏曜居然杀光了朝廷的执戟郎,这下怕就是黄泥巴糊裤裆,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是这样吗? “难道是我的问题?” 居然是我变红了吗? 苏曜环视一圈,发现除了张杨外,其他并州军全员变成了黄名中立状态,略有所悟。 许是多亏了他在并州军声望够高吧,如此爆杀卫兵也没让这些人变红。 “你,你知道做了什么吗?这是杀官造反的大罪啊!” “那难道我就该束手就缚,任人欺压摆布不成?” 苏曜夺过圣旨一看,顿时完全明白过来: “贪谋私利,捏造战报,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依我看,这应该是说你们自己才对。” 苏曜一脚踩在瑟瑟发抖的赵常肩膀上,冷哼道 “阉党祸国,奸臣当道。 当此天下大乱之际,我等有能之士急欲报国却无门可入,此等无能宵小为一己私利搬弄是非,陷害忠良却是手到擒来,你们说这是为何?” 为何呢? 苏曜甩了甩手上的圣旨,沉声道 “上次我就说过,苏某绝不愿做那等对暴行袖手,对不法低头之人。 今日这阉竖欺上门来,竟想用这一卷黄纸就让我等无数鲜血和努力付之东流。 不但逼得张别驾束手不说,竟还想让我等沦为这些奸臣们朝堂上打击政敌的工具。 此等罪恶,纵使你们能看下,我也看不下,我手上刀更是绝不容许!” “苏贤弟......”张杨的目光愣愣的,好似头一回认识眼前这小子。 “说得好!” 成廉第一个站了出来变回了绿名: “这阉竖欺人太甚,竟然当着我等的面公然搬弄是非,真当我并州军都是待宰羔羊不成?” “依某看,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 “杀了这个阉竖!” 有小部分兵士回过神后也纷纷鼓噪起来。 “杀天使?那可是大罪啊!” 而更多的士兵则满怀惊惧,一下都不敢多动。 不过他们这一句话也总算提醒了赵常,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有最后的底牌: “对,伱们不能杀我,我是天使,我有圣旨,我代表的是皇帝!” 小黄门赵常害怕极了,忙不迭的搬出洛阳城中的那位至尊。 “皇帝陛下啊……” 苏曜皱眉呻吟,看着那屈指可数的绿名伙伴,伸出手来,制止了他们的冲动。 小黄门赵常见众人不再鼓噪,心中稍安。 心说这疯小子看来还是有点脑子,怕就是脑子转的太慢。 真是见鬼,到底还是皇帝陛下管用啊...... 然而正当赵常大出了一口气的瞬间,就见苏曜突然弯腰,贴在他的耳边发出了恶魔般的耳语 “皇帝,他还有几个师啊?” 这便是最后时刻,赵常听到的声音。 苏曜亲手杀死了他。 “苏屯长...这是...造,造,造,造反了吗?!” 一时间余众皆惊,惶恐而问。 只能说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么杀害天使,苏曜造反了吗? 他下来的路线又该怎么选择呢? 看着周围这些黄色的姓名版,苏曜陷入了沉思。 第73章 红名 杀天使等于造反吗? 在绝大多数王朝正常的时候,这个答案是非常肯定的。 哪怕你有天大的正确性,但不尊重皇帝的权威,那便是后世常言的十恶不赦之重罪,此即是大不敬。 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但眼下这个时节嘛...... “稚叔,你们真的要走吗?” 大营外,吕布领众将官送别张杨和苏曜等人。 “那狗宦官不辨是非,胡作非为,杀之又有何罪?” 吕布之所以现在能理直气壮的说这句话,都源于事后他们对小黄门赵常尸体的搜索中,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原来圣旨并非只有一个,另还有一道嘉奖并州军团,暂封苏曜为假司马,命其带兵入京面圣的旨意。 与此同时还有两份提前写好的认罪状,以第一人称的口吻陈明了捏造军功的事实,更是若有若无的把丁原和王允都牵连了进来。 这下子事情就很明朗了。 小黄门赵常为一己私利颠倒是非,很明显是为了朝堂上的那些纠葛。 张杨和苏曜都不过只是恰逢其会的小小牺牲品而已。 “小黄门赵常有过不假,但其毕竟是朝廷的天使,死在营中要有人负责。” 虽然包括吕布在内的并州军将士们都说全力支持他们,但张杨却很清楚,这支持仅限于声讨太监。 “那稚叔觉得事情可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吕布问道。 “这……某总要去试上一试。” 张杨心里也没底。 但是他们还能造反不成? 张杨可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的影响力能让这些人跟他干提头造反之事。 这些并州军的儿郎面对圣旨和事后的反应很明显的告诉了他此事并不可行。 而能够通过黄绿名识别友军的苏曜对此看的更清楚。 洛阳城中的那位至尊,苏曜从没放在眼里,不过是个最多只有一年活头的背景板NPC罢了。 但汉室的人心仍在,苏曜此时的声望不足以拉这些人自立。 毕竟他游戏才开始月余的时间,带的汉军最多也不过只有几十个。 而且哪怕可以,苏曜也不想这么早做这样冒头的事情。 正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在历代华夏争霸大戏中,能走到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一个是从开始就冒出来的角色。 秦末的陈胜吴广,汉末的黄巾和董卓,唐末黄巢朱温,元末的刘福通方国珍等等,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苏曜对眼下这游戏的变化了解的还太少,他又已经没有了重新读档试错的机会。 在不知是否有其他游戏玩家或未知威胁的前提下贸然与世界为敌。 提前两年在无甚根基的情况下体验董卓十八路诸侯勤王的待遇,简直是给汉室送凝聚力续命。 到时候真要是玩脱搞丢了小命不说,还白白便宜了别人,岂不是傻得冒泡,徒惹人笑。 “所以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好了。” 但不扯旗造反,也绝不等于他会乖乖向那些渣渣认罪伏法,不过就是过一段红名生活罢了呗。 虽然苏曜一直都想做个遵纪守法的角色,避免红名情况。 但这剧情发展至此,都把我自己给逼红了,难道我还要惯那臭毛病吗? 再说了,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开局一无所有的时候变红名,那这倒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一样的坏事,毕竟红名也只是游戏系统的一环嘛。 一如历史上,不但曹操、刘备、吕布典韦等均当过通缉要犯,就连名震华夏,流芳千古的武圣关羽,也是红名出身嘛。 所以真三世界,红名也是很正常的游戏体验。 虽然对攻略进度会有点影响,但只要不被抓到就好了嘛。 况且消红名的办法其实也有不少,甚至就算干等着什么也不做的跳时间,待灵帝明年一死,大汉朝廷的权威怕也就马上崩溃了。 到时候什么逃人红名的,就彻底的没有约束力了。 所以苏曜其实一点不慌。 但张杨哪知道苏曜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个小伙子敢作敢为,很有担当。 比起当时被圣旨压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自己,苏曜竟然沉着冷静的杀出了一条生机出来。 尤其是当时搜出那份认罪状时,张杨浑身都是冷汗啊。 他都不敢想要是真进了大狱,屈打成招下往这份认罪状上一签,他的命运会怎么样。 “多亏了苏贤弟我等才能拨开迷雾” 张杨叹口气 “但咱们作为当事一方,也没法自证清白,必须要找到有名望的人为咱们作保才行。” 苏曜这回也明白了,这是告诉他怎么洗红名呢。 如前所述,在真三世界中红名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有多种方式可以洗掉。 除了最简单的氪金外,靠肝也完全没问题。 找有名望的诸侯作保,或者直接投身其帐下换取庇护,便是最常见的处理方式。 是的,虽然红名了,但由于汉末特有的优秀匹配机制,各封疆大吏对朝廷命令根本就是在选择性执行。 尤其是通缉令,会根据目标的声望以及这些封疆大吏们对其亲密友好度,甚至直接的利害关系都会影响他们的处理决策。 这也算是相当还原历史了,现在的问题就是 “这可是杀天使的大案,谁人能为你们作保?” 吕布的疑问,苏曜也同样抱持着,杀天使提高的通缉值与其他犯罪行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也能洗的掉吗? 不过苏曜却并没有说话,既然是游戏进程,那下来肯定会有个目标,果然…… 只见张杨回首,凝视着不远处的晋阳城墙: “我打算先去求见太原郡守臧旻,请教一下他的意见。” 一听到这个名字,吕布就眉头一皱。 这位太原郡守确实德高望重,素有清名不假,治理地方也颇有本事,但吕布却不大看得中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十一年的熹平六年,吕布在老家门口亲眼目睹的那桩惨案。 那些年因鲜卑南下越发放肆,皇帝陛下分遣三路大军数万骑浩浩荡荡的北出边塞,雄心壮志欲推二千余里,彻底扫平边患。 然而最终却事与愿违,大汉三路大军竟无一得胜,被鲜卑胡酋檀石槐的三路大军全数击破。 名副其实的惨败。 汉军甚至连符节和辎重都全部丧失,只有各自将领带骑兵数十人亡命逃回。 最终此战大汉健儿仅战死之人就多达十之七八,生还回家者仅十分之一。 也正是这一战后,大汉北边局势严重恶化,双方攻守之势异也。 这个现在的太原郡守臧旻,恰恰正好就是当年北出雁门的统帅,率领汉胡(南匈奴)精骑上万余的使匈奴中郎将。 而也正是因为这场惨败,臧旻在战后没过多久便彻底结束了军旅生涯,转任地方,最终来到这太原担任郡守。 大约也正是因为那一朝被蛇咬吧,在这次胡骑入侵劫掠中,这位老将军干脆就毫无作为,十分保守的紧闭城门,死守晋阳。 仅在最终大局已定后,才派了不到500骑随张杨支援向阳道的苏曜,最后在此次事件中打了个大酱油。 看到吕布神情,张杨便知道这个兄弟的想法,干咳一声 “臧郡守在朝中还是颇有人脉的,最关键他一向厌恶宦官,只要陈明利害,他断不会为此为难我等。” 去意已定,剩下的就是各自道别: “侯屯长还有宋屯长,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以后不给我苏曜丢脸哈。” “屯长...屯长大恩属下莫不敢忘,还望您和张别驾早已洗刷冤屈再来带领我等!” 是的,侯成和宋宪等什长已经成屯长了,甚至连吕布也顺利升了百将。 这都是多亏了张杨临走前的一波大派送,他利用自己手上还未被夺取的权利,提前在力所能及的方面为众人升官。 虽然最终还需要等他们到了河内面见丁原后完成全部手续,但想来丁原不会为难这些军功在身的忠诚之士。 对了,没有成廉,这个明明已经将近二十过半,却热血依旧的青年汉子自愿脱掉了征衣。 成廉放弃了新屯长,甚至可能马上就要升级百将的待遇,和十几年轻的骑士一同追随苏曜而走。 直把看到这一幕的张杨羡慕的热泪盈眶…同样是走,他就没一人追随…… “你刺史府的人就别来凑我们并州军的热闹了成么?” 吕布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张杨的肩膀。 他其实也动过随张杨一走了之的念头,但是他与这些年轻人不同,他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幼女要养,还真没办法那么洒脱。 是的,他才不是贪图百将的这点俸禄和地位呢,他吕奉先都是为了这个家呀! 吕布张杨那点小心思咱就略过不提了。 在等到一切处理妥当,最后又发出一份给丁原的情况说明后,张杨便带苏曜等人一同启程前往晋阳,拜会郡守臧旻。 终于,苏曜来到了晋阳城下。 【失去军衔:屯长。 与吕布和宋宪等人的队伍已解散。 建立新小队,队友张杨,成廉】 头戴斗笠,一袭白衣腰挂佩剑的苏曜和众人一同在城门口排队等待入城。 他翻阅着系统的提示信息撇了撇嘴,还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脱掉了那身穿惯了的军衣。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然而正当他心里嘀咕,准备想新打法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别驾?你怎么也进城来了?而且还是这身打扮?” “你是,文远?你怎么还没回雁门?” 文远?! 苏曜霍然抬头,只见一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的青衣少年,亦是腰挂佩剑,好奇的盯着他们。 第74章 名人 “阁下可是张辽,张文远?” “没错,在下正是张文远,阁下是?” 苏曜心里一乐,这就是所谓峰回路转吗? 要知道这位那可是未来能止江东小儿夜啼,在合肥之战创下八百破十万辉煌战绩的张八百! 也是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材。 没想到居然在这? 张杨虽然不知道苏曜怎么知道张辽的,不过身为这里唯一的长者,还是赶忙为两边互通姓名介绍起来。 原来张辽是雁门郡吏,早苏曜他们几天带雁门五百郡兵到此集合,本应交差后返回雁门,却不知为何却在城门口偶遇了。 “你就是人们传的那位太原郡的英雄?!” 张辽一脸震惊的打量苏曜。 这个看着比他还面嫩的男人竟然是街头巷闻传说中的那个苏将军?? 是的,张辽当然也已经听过苏曜的传说了。 简直是想不听到都难。 只要进了晋阳城,不管是街头的说书人,还是巷尾嬉闹的孩童,可说苏将军故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且要命的是几乎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完全一样。 虽然共同的都有什么飞夺黄芦堡,血战向阳道等等,但关于手刃胡人的数量差他就从数千到数万听到过无数个差别极大的版本。 甚至有的数字让他直以为整个南匈奴都交代在那了…… 还有擅使的武器也是乱七八糟,什么双刀,大戟,长枪弓箭仿佛无所不会,根本不现实嘛。 但不管怎么说,对这么个神奇的人物,同为少年的张辽当然也是好奇极了。 是的,张辽可没把这个苏将军当成什么虚构的角色。 很简单,单纯故事里的人可不配得到并州百姓这么广的传唱。 因为并州人最重英雄! 张辽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作为雁门郡最杰出最武勇的少年才俊,他心中还存着一份比试的念头。 你太原第一的苏曜,比我雁门第一的张辽又如何呢? 若是换我在此,也未必不能建此奇功吧! “害,还什么苏将军啊,贤弟跟我马上就性命不保喽!” 在进了城后,张杨悄悄拉过张辽讲了小黄门假传圣旨,借机党争的事情。 他们需要更多的盟友,张辽年轻气盛,又是马邑本地大族子弟,必不会瞧的起宦官。 果然,一听得此事的张辽马上便暴跳如雷 “阉竖可恨,竟欺到我并州军头上来了,他就不怕激起兵变吗?!” “他不用怕了”苏曜淡淡的说。 “嗯?”张辽不解。 苏曜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已经噶了。” “啊?” 张辽的表情精彩极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脸涨的红红的,嘴唇微微开合,看看苏曜,又瞅瞅张扬。 张杨捂脸点头道 “杀了……” “啊?” 张辽懵了 “杀天使啊?” 这也太狠了吧。 这喷宦官是一回事,但你杀天使就是另一回事了吧…… 君不见王允王使君那么大能耐,还不是被宦官们说押进京就押进京。 张辽还以为这俩人是跑了,万万想不到直接把那朝廷派来的天使给噶了…… “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苏曜点了点头,竟然很微妙的感到自己的声望值在提高。 果然,只听张辽爆了句地道的晋语粗口后,憋着劲拱手道 “苏兄台…厉害……” 雁门第一,首回合lose。 一般人会敢杀天使么?还是带着圣旨的天使……真尼玛狠。 但是,也真够提劲的。 张辽当然对这些宦官也是非常厌恶。 雁门郡马邑县,这即是张辽的故乡,那吹响大汉反攻匈奴号角的马邑之谋,其正是张辽先祖的聂壹的杰作。 没错,张辽祖宗姓聂不姓张。 正是在名动天下的马邑之谋后,聂家为避仇家祸,改姓为张。 而马邑,作为自古以来大汉与草原通商重地而繁荣的边城,当然更不会逃过宦官们的盘剥。 十常侍为了搜刮天下民财,广派亲信下郡县,马邑的关市自然断没有被放过的道理。 而张辽也是自懂事起就一直目睹着这些太监们欺行霸市,横征暴敛的暴行。 此时张辽听说苏曜竟然敢斩杀宫里派出的黄门,也就多亏他家风甚严养出的良好教养,不然早拍手叫好了。 “原来如此,二位这是来求见郡守了么?张某正好也有事要去拜会,不若同行一程。” 于是众人便怀着各自的心思前去拜会太原郡守臧旻。 “哎呦,你就是苏贤侄啊,某真是久仰大名了。” 头发花白的臧旻半躺在床榻上,热情的招呼众人。 “久仰大名?” 苏曜看了眼系统,这才发现他在太原郡的声望保持着一个相当喜人的上升趋势。 他思索了一瞬便知道,这怕是得益于解救俘虏的效果了,他的声望随着那些回乡的人群口耳相传,竟成为了一个持续的buff。 只听这时,郡守臧旻哈哈大笑两声,又清咳了下道 “现在贤侄之名在我晋阳是人尽皆知,连我那7岁的小孙女都直说长大要嫁你这位大将军呢。” “将军可不敢当了。” 对于这略显浮夸的声望表现,绷着脸回应道,顺势讲清了来意和来龙去脉。 但是与苏曜想象中的顺利消掉红名的想法相反,臧旻却表现的相当沉默,只是看着手上染血的圣旨和认罪状发愣。 冷场。 半晌后,正在苏曜有些不耐烦,怀疑是不是游戏卡了的时候,这个虚弱的老郡守终于说话了 “贤侄啊,你太冲动,这可不好办啊。” 臧旻又咳了两声,叹道 “这个小黄门既然如此嚣张,还想拉王使君下水,怕是那贼阉张让的亲信。 而张让向来睚眦必报,又挟有圣意,你们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什么?张让?!” 张杨的脸都绿了,这位十常侍之首的凶名,天下谁人不知啊。 连名动天下的王允王使君,都被他打压逼迫的改名换姓,他和苏曜人微言轻,与其相抗岂不是以卵击石吗?! “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我等就只能束手就戮了么……” 张扬慌了,而苏曜却一点不慌,反问道 “臧郡守既然只说是不好办,想来还是有办法的,对吗?” 废话,不然这不就卡关了么,果然 臧旻对苏曜的沉着冷静点了点头 “怒杀小黄门,得罪权阉张让,此事说严重那自然是非常严重不假。 但若想解决,倒也并非不可,只看尔等想要达到什么结果了。” “结果?” 张杨又懵了,他本道天崩地裂的事情,怎么在这位郡守这说来,好像还能有很多选择? 第75章 去哪里,杀多少 杀天使以后,他们还能有很多选择吗? 张杨其实在听过苏曜的话后,多少有些心里没底的,但是无路可走的他只能四处尝试,寻找那一丝微弱的生机。 可谁知,这位名士阁下竟说: “天下苦阉党祸国久矣,汝等义士……” 按郡守臧旻所说,若是苏曜等人只想求得一方庇护,那他当义不容辞,保证晋阳城内有没有任何人能找他们麻烦。 是的,这位朝廷的郡守,居然在苏曜杀了小黄门赵常后,也很轻易的就愿意为他们提供庇护。 这是为何呢?因为其实,这件事在太原是有传承的。 在大汉朝诛杀当朝的黄门太监,首先亮剑的还恰恰正是在这太原郡! 当年初出茅庐,时任太原郡吏的王允便在郡守的支持下逮捕了仗着身份横行郡里的小黄门赵津,将其公开处决。 也正是王允此次勇于任事的亮剑之举,使其名动天下。 所以说杀一个乱传圣旨的小黄门,对于太原郡来说,早就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不过若只是为求得庇护,想来尔等也不跑来老夫这里。” “是的” 张杨忙不迭的回道: “若是可以的话,还望郡守能够为我等伸张正义,洗刷冤屈。 可否能行呢?” 臧旻沉默了一会,缓缓点头道 “确实,你二人有此强力证物在手,若能证实是其颠倒是非,滥用圣旨,激起兵变。 那你二人便是大义在身,不但无过,成功弹压兵变甚至应为有功。” 拥有大义非常重要,但大义有时也不能代表一切。 也正是上次王允等人诛杀小黄门的大义之举,却反倒成为了后汉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开端。 在当年,深感权威被触犯,执意包庇罪犯的桓帝使出了天子之怒。 一时间大肆株连一片,人头滚滚而落,在血流成河后固然宣誓了他的权威,但他付出的代价却非常沉重。 ——大汉君臣之间的默契彻底崩溃,荡然无存。 这些在地方上代表大汉朝廷统治的代表纷纷动摇瓦解,甚至不少人都开始默许,纵容,乃至支持太平道张角的行动。 可以说后汉的崩溃正是自党锢之祸始,由黄巾起义推至高潮,最终在董卓乱政,火烧洛阳后彻底化为灰烬。 这里的臧旻虽然不知道日后大汉的结局发展,但久历官场,完整经历两次党锢之祸的他已经在这次苏曜怒杀小黄门赵常的事件中又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火星。 洛阳宫城中那位正当壮年,雄心壮志又咄咄逼人的陛下已经在黄巾之乱的战火中退让了一次,解除党锢至今。 若是再发生相似的事情,那位倔强的至尊会如何选择呢? “……” 面对沉思中的臧旻,张杨也是愣住了,不过他显然没有理解到那些深刻的东西。 有了希望的张杨只是心说着为官之道果然奥妙,同样一件事,换个说法竟然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这就是所谓的官字两个口吧。 但关键就是能否有人愿意为他们去说请了,而第一关显然就是证实他们功劳的真实性: “那不知郡守是否可以为我等保名?” 保名,即保证署名之意。 前文亦讲过,此乃官员以其政治声誉为某事做担保。 而苏曜的战功恰因是无一有名望者愿为其作保,而最终引来了朝廷的调查,导致了苏曜怒杀天使的事件。 对于张扬的请求,臧旻显得很是为难,又是沉默了半天。 “臧郡守难道也不信贤弟所为吗?觉得是在下伪造战功?” 张扬痛苦极了,没想到实话实说的代价竟如此沉痛,这位可是当地郡守啊。 苏曜等人就是在这位郡守眼皮底下聚歼的胡人,张杨甚至带着太原的兵去接收的黄芦堡城塞。 如果连这位郡守都不相信,都说不动,那天下还有谁人可为他们作证? 难道靠百姓吗? 那些老百姓从来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他们的话无人会听。 绝望…… 可惜张杨的绝望没想对地方。 对于郡守臧旻来说,这份战功的真假虽然也重要,但根本原因还是事情的性质变了。 面对着手上可能再次引发滔天之变的导火索,臧旻要衡量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就这时,苏曜站了出来 “张让权倾天下,郡守明哲保身在下理解” 苏曜拱手道 “在下可向郡守保证,这份保名仅做联名使用,绝不让郡守一己承担。” 相比于张杨的瞻前顾后,苏曜很清楚该怎么去做。 既然选择了红名道路,要获得更高的声望,就有必要得到更多地方大员的支持,从他们这里获取这个叫保名的道具。 而每一个要员的姓名加持,都必会成倍的提高他的名望增长效率。 而更高的名望等级,除了能让苏曜更容易的与大员们打交道,获得认可外,最关键的就是在他日后天下大乱,他建立自身势力时,能更有效控制占领地,降低对抗度。 人们总是愿意接受更有名望之人的统治,这也是刘备明明没有什么实力,但却总会得到众人青睐,不花一兵一卒的就能获取一个地区的统治权。 说回眼下,刚刚开始建立自己名望之路的苏曜,面对的第一关便是当地的郡守臧旻。 这时苏曜的话也提醒了张杨,他看了眼神情略微动摇的老郡守,赶紧说道 “丁使君曾告张某言,若郡守可作保,他也愿一同保名。” 张杨的话倒并未作假,只不过他稍稍忽略了时效性的问题,关于丁原所说的保名问题那是在报送朝廷之前了…… 也许两人的话还是动摇了臧旻的意志: “臧某身为太原郡守,对属地战况据实而报本就职责所在,不过……” ——“郡守可是有什么困扰之事需要我等去做?” 这个不过一出,苏曜马上就懂了,立刻打断其废话道。 剧情都走到这种程度了,那百分百要完成个什么重要任务,或者刷到一定好感声望才能往下进行。 果然,虽然张杨听了后忙不迭的为他的无礼道歉,但那个老郡守还是在沉默再三后,叹气言: “贤侄所言倒也不差,臧某或者说太原现今却有一事困扰,需一大将去做。” “不知郡守有何……” ——“成交!”苏曜再次打断道。 喂! 张杨无语了。 你倒是先听听人家要你干什么再答应不迟啊。 但对苏曜来说,听了两句就知道了,不就是肝声望么: “时间紧迫,郡守无需客套,直说去哪里,杀多少便是,苏曜绝不推辞。” “……” 如此干脆的说法,又一次让在场诸人全愣住了。 尤其是张杨,头皮都是麻的。 这小子没大没小的样子他是习惯了,军营中人人豪气,也没人在意什么。 但眼前这位何许人也啊,那是一郡之首啊,如此行为实在……太没礼数了。 但是臧旻却一点都没在意。 这并非他有多么大度能容,或不拘小节什么的。 而是两人的出现让臧旻仿佛看到了一把可刺向深宫中的利刃。 与这种重要的意义相比,个人的表现与礼节,毫不重要。 事情有时候便是如此,就如那句经典老话一样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同样的事情对不同的人来说,其价值和意义是不同的。 对这一点,不甚精通为官之道的张杨自然很难理解。 而对于正处在游戏人生中,一心只想通关的苏曜来说,他则是毫不关心。 只有臧旻,这位历经两朝的元老,他才明白,这个轻佻少年怒杀小黄门的事件,怕是很快就会再次将大汉各方势力卷入其间。 但是首先,他要试试这把刀的成色与锋利与否。 所以臧旻则在愣了片刻后又咳了两声,浑不在意似的慢慢说: “眼下太原东边正有一伙乱兵与山匪相合,聚众为贼,祸害乡里。 某近日已遣属吏与张曹掾一同查明了情况,却苦恼手中无兵,难以清剿。 若尔等能百姓除此大害,某定依言为君引荐保名。” 于是乎,虽然三人各自抱持着各自的心思,但道路还是沿着他们共同的方向开始了延伸。 第76章 夺少人? 乱兵聚众为贼?郡守手中无兵? 苏曜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刷什么任务他做什么,速度清了完事。 但张杨却红起了脸来,原因无他,这一切怕是都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郡守手中无兵是因为他们刺史府日前签发的征召令。 作为并州腹心的太原,承担了额外的兵役,2000的兵员发了一半,走了1000兵去河内,现在这些兵还在城外集合,明日就要开拔了。 而那伙乱兵嘛…… “胡骑?怎么还是他们?” 苏曜终于说话了,心说这是来节省经费的是吧? 张杨擦了下老脸,不好意思的讲道。 这些人怕正是那日向阳道中的溃兵,当日张杨急于支援,只是打散了他们,并未全力追捕。 本来他们只是零零散散的拦路抢劫,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聚了起来。 “不,不只是他们。” 得到郡守授意后,张辽补充道。 聚起的胡骑不过百多人,虽然也是个祸害,但远不足以成为郡守的威胁。 真正让他们头疼的是最近这些胡骑不知是突然开了窍,还是阴差阳错间找对了路子。 他们竟然在西归道路断绝后一路向东,逃入了太行山脉,与那里的山贼们搅在了一起。 这些胡骑的加入一下子打开了那些山大王的眼界,他们瞬间变得不再安于只是在附近打家劫舍,开始有组织有预谋的寇掠州县,甚至发展到敢于围攻县城的地步了。 不,并不是围攻县城,严格来说他们搞的是围点打援的套路。 贼众先起近五百人左右围困晋阳以东的榆次县城,而在郡守调晋阳三百官兵前去迎战后,那些胡骑就突然领数百人半道杀出,与围城的贼兵一同前后夹击全歼了这支援兵。 再以后他们竟然就撤了围,完全就是奔着杀灭太原野战力量的路子走,这一下子只剩不满700兵的郡守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坐视这些贼兵烧村抢掠,不断壮大力量。 “好家伙,这是为山贼注入了武德,升级了新打法吗?” “啊?”张辽不解。 “不,那不重要,倒是你张文远不是雁门郡吏么?怎么在这干活了?曹掾,又是个什么?” 比起这些清杂的任务,苏曜显然更关心张辽。 然而对苏曜的问题,张辽是支支吾吾的,只是讲了一下曹掾的任务,原来他是雁门郡的尉曹掾史,负责兵政,主管士卒转运。 这次就是负责带雁门郡兵来此集结。 至于他留下的原因嘛,他没有说,只因那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很简单,他是来送礼,疏通关系求晋升的。 作为雁门张家的希望之星,他显然不会只甘于做一郡吏。 如今新刺史走马上任,哪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想到这位新使君竟然没来治所,那又不能白跑一趟,便趁机走走这位郡守长辈的路子。 是的,郡守臧旻和张家交情不浅,昔日他兵败逃回雁门时,张家对他帮助不少。 于是这回两家礼尚往来之后,便准备帮张辽搞点军功,顺便也为日后引荐给使君打好基础。 这边张辽和郡守的小心思暂且不提,那边苏曜见得不到新情报后便重新确认了任务目标: “共800余人是么?” 张辽点头称是: “日前有云泉寨的一个小头目投诚郡守,送来了山寨的位置和地形。 此寨立于谷内半山之间,贼众不过八百余人。 但因地形缘故,山寨前左右两条道路,必须同时进攻,不然无论是他们趁机逃跑,还是从另一侧出兵包夹都很难应对。” 张辽指着一张超简笔绘地图,侃侃而谈 “所以苏兄正好可与张某各领250人,前后夹击趁夜攻寨,拔掉这个贼穴,扫清太原以东的这个祸种。” “夺少人?!”苏曜震惊。 “呃……” 张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晋阳城大,二百人看门已经非常紧张了。 不过虽然咱们一人只领二百五十兵,但山贼装备不精,不若我等均有轻甲防身,趁夜劫寨难度不大。” 张辽讲着讲着,心里就有点发凉了。 倒不是他对这次行动前景担忧,而是有点怀疑这个所谓的太原英雄莫非名不副实? 要知道对付这些山贼土匪之流,郡守府的守城官兵们虽然不如并州军那些野战精锐,能各个以一当十。 但毕竟也是有正经操练,装备齐全的战士,剿匪打个超过自己三五倍的对手也完全不是问题。 确实,郡守上次确实是吃了个暗亏不假,但那只是因为不知贼众深浅,在平原上被胡骑突袭,又被数倍于己的山贼围攻才会如此。 而眼下他们先有内鬼,后又主动出击,围城战胡骑更是发挥不了作用。 这二百五十人的官兵,又有勇武的大将率领,打个不足两倍的对手已经是考虑仰攻山寨和以防不测等非常谨慎的布局了。 没想到这位所谓的太原英雄竟然还有异议…… 他真的懂兵吗?那些传说不是吹出来的吧…… 那可就太令人遗憾了啊…… “100人。”苏曜竖起食指。 “啊?” “贤侄何意?” “……” 张辽没反应过来,而郡守则相当困惑,只有张杨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低头捂住了眼睛。 而这时,一直站在苏曜身边默默不言的成廉前出一步,昂首挺胸道 “我家官长的意思是,这种杂鱼给我们一百人足矣。” 成廉很理解,我等何时打过如此富裕的一仗啊。 “什么?!”张辽和郡守互看一眼,相当震惊此人的骄横。 一百人,虽说不是不可能吧,但显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贤侄,汝需知狮子搏兔也应全力啊,这些贼众可是今非昔比,不能等闲视之啊。” 一口气说完老郡守又猛咳两声,谁知下来苏曜一句话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要我出全力?” 苏曜顿了下,点头 “那就不劳文远兄出马,我自独立破之。” “夺,夺少人?!”张辽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五十人也不是不行,不过让我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且不说人再少战利品就不好搬了,就说这一天急行军的消耗,要是需要杀的太多,不睡一觉恢复满体力还是不稳呐。 “什么?!” 第77章 云泉寨 “文远贤侄啊,你知道你没必要非跟苏贤侄较劲的对吗?” 藏郡守又咳了两声,他被这两个年轻人给整不会了。 在苏曜豪气干云的宣称后,张辽也不甘示弱,执意要带同样的兵攻寨。 也不知道该说是年轻人气盛,还是该说英雄出少年。 别人带兵打仗都是生怕自己带的人少了,害怕危险,这俩人倒好,生怕自己带的人多了,嫌丢人吗? 这可是打仗啊。 这边藏郡守无语,那边张杨也是陪着个笑脸,劝说二人不要意气用事。 苏曜倒不觉得有什么,刷杂兵不都是照着十倍以上体量以上刷,这些山贼还能是变异山贼了? 带的手下多了分经验和战利品的就多了,要不是考虑打扫战场和负载等问题,他都想带着亲兵去单刷了。 对于此事郡守当然不可能同意,且不说苏曜能不能单刷,他此次讨伐山贼本来更多的意义还是用来提携张辽。 最后苏曜还是想了想,多带点人,就能多拉点宝,有个NPC吸引火力,还能刷刷羁绊倒也不赖。 于是最终,苏曜与张辽除各带亲随外,又再领一百人官兵,明日早间出发,于后日夜间突袭山前两寨。 当晚,当苏曜在武库中调整好装备后,又在晋阳城中闲逛游览了一圈,刚刚回到郡守府分配的房间上床休息的时候。 太原以东的太行山脉,藏于这群山中的云泉寨主寨内,一个在山贼中可说是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站在寨主的门前,略有犹豫。 这只因门后传来的那阵阵的碰撞和愉悦的喘息声。 寨主正在兴头,他该等一会吗? 只犹豫了一小会,他便果断拍门 “寨主,晋阳军情!” 喘息声骤停,不一会,一个矮壮的胡人男子打开了门。 他是新加入山寨的胡人的领袖,哆罗斯。 “高,进去”哆罗斯的汉话水平不高,只能说简单的词语。 高杰点了下头,进得门内,在幕帘之外单膝跪地,行礼面见寨主。 隔着轻薄的帘帐,寨主那妙曼的曲线依然令他瞬间血脉喷张,回想起数日前那夜的缠绵…… 是的,这里的寨主是一个正值花信年华的火辣美人——姜夫人。 她曾是老寨主抢来的压寨夫人,在此前是一位行商重金聘娶的老婆。 而现今,这个美人在老寨主“不幸”身亡后,竟然通过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整合了马上就分崩离析的山寨。 并且还更进一步,兼并了一向敌对的其他两个团伙,烧了他们的寨子,吞并了大部手下。 而日前姜夫人甚至又收了一支强大的胡人骑军,连他们的官长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双方通力合作,共同大败了那些不可一世的官兵。 至此寨主夫人是威名远播,四方啰啰纷纷纳降,一时间这山寨周边太行山脉附近的其他小势力全部奉她为主。 姜夫人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天降之人啊! 而且,还深懂人心…… 春光外泄,姜夫人轻轻拉开了帘子: “高郎,有何急事?” 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丝丝的柔媚,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丝被打搅了好事的情绪。 这既是因为她知轻重,更因为高杰是她得力的左右手,姜字旗下第一大将,地位仅次于她的二头目。 不不不,高杰能当头目当然不只是因为小白脸的缘故。 高杰游侠出身,手上一把快刀端的是无人能及,以年仅十八岁的年纪就打遍山中无敌手,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有颜又有才,这才是姜夫人非常疼爱他,让他一入寨就成为头目,时刻随侍左右的原因。 而这位高杰也从未辜负过她,一向把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为她斩杀了大量的反对者。 “官兵果然中计了,他们就如您所料,明日出发,预计后天晚上开始。” 此言一出,姜夫人芳心大悦。 在一郡治所周边能生存下来的山寨,又怎会是个普通货色。 且不说商贾之身的姜夫人本就重视情报,最关键的还是云泉寨有一位要人庇佑。 此人具体是谁,姜夫人至今为止未知,但从那位常来走动的义父口中得知,这位大官人手眼通天,能为他们把孝敬都送进洛阳宫里。 有此能人庇佑,身边这座晋阳城便像对她开了透视一般。 对于官兵的行动当然一清二楚。 不,倒不如说这次官军的进剿就是她暗中促成,派人诈降的行动。 本来这几年趁着黄巾之乱她也积累起了不错的力量,但却一直还是被困在这座山里。 这都是因为晋阳作为一郡治所兵精马壮,她们一旦扩张稍微越界,进入平原,便会招来严厉打击。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晋阳大军南下,而她又得到了胡骑的支援。 属于她的好时代终于要来了! 是的,姜夫人非常自信。 她已经成功了一次,轻易的拿下了300官兵的狗命,只要这回再次得手,晋阳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而拿下了晋阳,她便可做主太原,对那位恶心的义父说不! 到那时,便再没有别的男人能让她曲意逢迎…… 一念至此,她强压喜悦,拉着高杰的手,又唤了那胡将一声,准备好好快乐一场,谁知高杰下来的话就让她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一共只来了200人?” 姜夫人气结 “明明都吃了一次大亏,竟还只出动这么点就想攻我山头,那死鬼郡守莫不是故意害人去的?” 没错,姜夫人现在甚至都开始可怜这些汉兵了。 不过虽然很苦恼这次官兵来的太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姜夫人决定还是按计划,吃掉这些官兵。 于是乎,第二天早上,山寨中为了这场大战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一个人都不能放走,杀了这些官兵,太原以后就是我等的天下了!” 而同时的苏曜则在临行前嘱托留在郡守府的张杨,这几日把他那200部曲和金方言带的胡骑集合一下,顺道让今日刚来的王凌再修书一封回家,把红儿她们带来这边。 眼下既然已经解锁了新的主城,那搬家就要提到日程上了。 这不只是因为行动的方便性。 更因为与此同时,丁原对并州军的调令也开始执行了,晋阳城外集合完毕的并州军已经开拔南下,太原郡内几无余兵可用。 虽然王家的邬堡正在不停的修整加固,徐晃和屠川也已经入间杨奉,努力的阻止白波军北上。 但苏曜可不能把自家安危都交给NPC那些不知几何的成功率上。 别到时候等他这边忙完一看,家被偷了,村被烧了,小婢女也被人霸走,最后连仓库都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那他可就真一朝回到解放前,前面全白玩了。 所以搬家就是势在必行的! 这座晋阳城高墙固,是大汉北方军事重镇,更是未来包括大唐在内无数强权的龙兴之所。 这样的坚城,苏曜相信只要他提前做好规划,那么即便发生什么最坏的情况,晋阳当也能够坚持下来。 而巧了,在晋阳城东一角刚好有一座打折出售的废弃宅子,不但可以作转移之用,其内还有不少空间可以放置他的军需储备。 而且这晋阳城里的新家园竟然还有不小的仓库规模,这不开还是人?! “一趟害我花了这么多钱,这鬼山寨我劝你识相,老老实实给我爆金币出来!” 第78章 曹掾也是曹(两更完,大家新年快乐) 前说苏曜为了日后生计,花了大钱在晋阳城中买房置业,心痛损失,急欲从战后回补。 那这云泉寨中可有能满足他的财富吗? 答案是还真有。 且说这姜姓美人出身商贾,在接手大寨后尤其重视财政大计,一边抢劫贩奴,一边也倒卖商货。 这才是她能够顺利吞并其他寨子的基础,不然你道一介女流难道能仅凭女色就使山野豪杰收心么? 那当然不能了,最核心的还是她垄断脏货销路,捏住了他人生存的命脉。 “今夜,官兵攻山之时已到。 本寨主已在后山寨中设好庆功宴席,美食佳酿,金银美女应有应有。 还望各们能奋勇杀敌,先拔头筹,力斩敌将者,我当亲自为君洗尘!” 美食美酒,财富女人,只要奋勇杀敌,一切愿望都可得到满足,甚至还有机会成为那位尊贵美人的入幕之宾。 如此激励,这些血气方刚的汉子们哪里把持得住,一时间嗷嗷乱叫,冲出寨门依计行事。 直恨不得官兵早些过来,让他们手起刀落剁的粉碎,再砍了那领头的大官来找寨主夫人讨赏。 是的,这些山贼们完全没考虑过输的可能。 比之假情报的共七八百贼兵不同,实际上他们仅出击者就足有上千之众。 而这时又是在老家门口设伏,占尽地利和先手优势,别说区区二百人官兵,就是晋阳守军尽出他们自认也是丝毫不虚的。 如今既然官兵只派这点人来送死,那他们还不动作快点可就吃不到肉了。 于是此时此刻的高杰当然也不愿甘于人后,他立刻请战出击,希望亲斩两位将官人头。 而对于高杰的要求,姜夫人则摇头拒绝了: “这种对手何须高郎出手。” 高杰手下的百人亲卫优先列装了缴获来的官兵装备,是她嫡系中的嫡系,怎舍得轻易出手。 不过对于这位小情郎的情绪,懂人心的姜夫人当然不会冷落。 于是在众寨兵离去后,她便唤高杰入内房,一番云雨先喂饱了这个小伙。 当夜色渐浓,云雨过后,姜夫人轻叹口气,合衣去往后院。 衣着单薄的婢女们正走来走去,挂着眼泪,忙碌的将后厨做好料理端上。 这些食物,包括她们自己都是稍后那些得胜战士们的奖励。 被掳至此的她们已经失去了未来,成为了山贼们的玩物。 姜夫人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搭理这些女孩,只是凝望夜空上的残月,竟颇有顾影自怜之感。 “夫人若是累了不若随高某离去” 醒来后不见身边人的高杰赶紧追出,见此情景不由心疼的说 “凭高某手上的剑,不论夫人想去何方,高某定能护夫人安全。” 对此,姜夫人摇摇头,轻轻一笑 “高郎晚来了六年呢。” 若是六年前刚刚被掳来的姜氏,那个日日夜夜毫不间断的被恶贼们欺压的姜氏,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抱着高杰,哭唧唧的说离开。 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是这众山寨之主,可以凭一己之力将那些好汉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在这样权力的浸润下,她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孩了。 看着山道中突然冒起的火光,姜夫人收起了情绪,厉声吩咐侍女 “都动作快,我军马上就得胜归来了,谁要是一会怠慢了好汉,别怪本寨主无情把她剁碎了喂狗。” 此言一出,那些女孩们顿时大惊失色,慌里慌张起来。 只因姜夫人所说绝非唬人,她是真的干得出此事。 正所谓有奖必有罚,而利用恐惧,亦是姜夫人掌控山寨的无上妙法。 以一介女流之身凌驾于众人之上,她表现的也比所有人都更残暴。 而这大军得胜归来,在一些人欢欣喜悦的时刻,往往却也意味着另一些人将坠入痛苦的深渊。 不过这一切姜夫人都不在乎,她紧盯着战场的双眼只看得自己的权利。 她不仅仅满足于这大山中女寨主的身份,她要做太原的女主人,进而主宰并州。 尤其是在大败那300官兵,将其全歼后。 姜夫人甚至都开始膨胀的幻想,要让这天下中的英雄都臣服于她的裙下,成为比肩甚至超越昔日吕夫人那样的女人。 此时山中的火光越来越少,震天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点点光芒由远及近向着主寨而来。 姜夫人整了整衣冠,重新摆出庄严的姿态,喊上高杰一同去门口迎接得胜的好汉。 …… 不过此刻我们还是将时间稍稍回拨一会。 在这边千余贼兵尽出贼巢,刚至山中设伏之际。 那边苏曜与张辽也趁着夜色进入了云泉谷的山麓之中。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苏曜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地图,不由发问。 没办法,这次出击的匆忙,他的斥候哨位还腿在路上没过来,现在的地图就完全发挥不了预警作用。 但此地大体的地形还是能看,只见两侧山高林密,看的苏曜不由皱眉。 “没错的,刚刚石家村的人不也说了,贼寨就在谷中。”张辽回道。 是的,在此地西北不足十里之地既有一小村名石家村,也不知是否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缘故,他们在这山贼大寨附近却过得相当平静。 哪怕那村庄所在的道路正在山贼们西征出掠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说的代表不了什么吧,我看那个村庄根本就是与这伙贼寇同流合污。”王凌不安。 “各位莫不是打起退堂鼓了?”张辽轻哼道。 苏曜一乐: “来都来了,它就是龙潭虎穴,那我也要闯上一番,倒是文远,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苏曜说的不假,只见微弱的月光下,张辽紧紧抓着佩剑,本就面如紫玉的脸色也显得越发深沉。 张辽确实想退了,刚刚他那番说法不过是嘴硬,同时也从别人嘴里得到个撤退的信号。 然而谁知这太原苏曜竟然也是如此毫不认输,给他架到了火上。 这可不是张辽发怂,而是他敏锐的军事素养得出的结论。 此处地形太利于伏击了,而他们人数又如此之少,确实有些太托大了。 比起一时个人面子,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吧。 如此想着,但看着一脸轻松的苏曜,张辽却还是咬着牙没说出一句软话,只是吩咐官兵保持阵型,严密戒备。 这里只能说一句年轻人呐,害~ 就这样一行人提心吊胆的一路前行即将走出谷中时,只见眼前道路两分,看来是分队行动的时候到了。 至此张辽长出口气,突然大笑了三声。 王凌不解问 “曹掾这是何故发笑啊?” 只听张辽言 “我笑这山贼到底就是山贼,无谋少智,活该被咱们剿灭呀。” “???”苏曜看着张辽的表情有点古怪,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既视感。 月色下,张辽挥剑遥指四方山谷,笑说 “要是我来守寨,定在此设一伏兵,两翼夹击,纵使上千敌军也难摸我寨门啊。” 于是就在张辽话音刚落的瞬间,四方火光骤亮,喊杀暴起,无数山贼自两侧杀出,直奔而来。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苏曜挽弓无语道。 曹掾也是曹对吧,没毛病。 第79章 收割 “啊——” 咻咻的火箭点亮夜空。 突然间,山谷内震天的喊杀声中,率先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发出者竟非遭伏一方,而是伏击的发起者。 “什么?!” 举着旗子的亲兵惊愕地大喊,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头目。 这位顶盔戴甲的大将,竟在百多步外被一箭射穿了眉心,透颅而过…… 然而他的震惊也没维持多久,又是一箭紧随而至,他就也只能捂着喉咙发出两下咕咕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敌袭——稳住!” 张辽惊异的大喊。 眼前一幕远超他的想象,不,是超出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们这被伏击一方竟然率先斩将夺旗,这反客为主的一套连击挽留了官兵濒临崩溃的士气。 没错,在刚刚,张辽那得意的大笑后瞬间惨遭打脸的一幕,把所有官兵的士气都几乎搞崩了。 在那大片的火光和震天的喊杀声中,这两百官兵几乎共同的念头就是 完了! 他们内心崩溃,几乎恨死了这两个一意孤行的少年。 两人互相逞能的代价竟是他们的生命。 然而也就正在这股绝望情绪尚未发酵,还没影响到行动的时刻。 苏曜这神乎其技的两箭登时扭转了乾坤! 让他们想到了这位少年在太原郡内留下的传说。 “杂鱼送上门来了 ——杀!” 苏曜大喊一声,随即回过劲来的官兵们也齐声喊杀,气势为之一振。 官兵们的士气恢复了不少,贼兵的则正好相反,这样的迎头痛击让他们气势为之一堕。 “杀啊,他们只有两百人,随我冲!” 另一位头目大喊一声,鼓舞道。 然后...他便也没了。 又一箭,没入了他的眼窝。 “还有谁?!” 苏曜举弓大喝一声。 这回无人再敢应答,其他头目全部藏起来不吭声,不敢再做那出头鸟去试上一试。 如此胆怯的表现整的贼兵们冲锋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好准的箭!” 张辽惊呼一声,马上下令 “列阵接敌!” 是的,苏曜神勇的发挥并不能完全阻止贼兵的攻击: “一起冲一起上” “神射手只有一个人。” “快靠近,先砍死他!” “大家上呀!” 贼兵们乱哄哄相互鼓励,他们还有千余人之众,俯冲而下,三面夹击,断没有会输的道理。 瞧,那个神射手已经乖乖的丢掉了武器。毕竟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我们都射死嘛。 因为苏曜开场技惊四座的表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这里。 只要接近战…… 咦,那神射手怎么掏出了一个... 这是什么?说是长戟又不像长戟,说是镰刀又不似镰刀。 正迷茫间,苏曜轻喝一声: “来!” 就在迎面的贼众心有迷茫的时候,苏曜反冲而上,挥舞手上特制的战镰如旋风般收割,卷起了一阵恐怖的血色风暴。 “哇——” “不!” “天呐!” 一时间贼兵如麦草,齐齐倒下一茬,竟在苏曜身周留下了一圈惨遭腰斩的尸体。 “哈哈,来来来!” 一合之下收掉7人,苏曜周围所有人都慌了,谁见过如此恐怖的战力啊。 这正是苏曜想要的效果。 对付这些无甲的敌人,还有比战镰更好的收割武器吗?没有! 所以苏曜在接到任务后便特意叫郡中负责军武的人员临时打造了这么一把加长型的巨大战镰,在出发前终于做好,如今一经出手果然大展神威。 呼呼—— 手中战镰被苏曜舞地呼呼作响,每一步向前都是三四个人断为两截。 “艹,太强了啊” “跑,快跑啊——” 无路可逃,前一刻还想着一拥而上先解决苏曜的他们,此时一经接敌不说摩肩接踵,那也是人流密集。 第一排的人扭头想跑,第二排的人还在懵逼,两人顿时撞个满怀被一块收割了性命。 “杂鱼” “鶸” “怎么都不会还手了?” 还手?他们也要还的了啊…… 如此大杀特杀整的隔壁张辽人都看麻了。 心说你这接近丈八的尺寸比人都长了一截,还有那加长的双刃刀口,那些拿个小刀剑的山贼谁摸到你啊。 他之前路上还说苏曜,这么个奇特武器华而不实,太大了施展不开,一旦被靠近就危在旦夕,但是当时苏曜就笑笑。 按常理来说张辽讲的完全没问题,但是… 鬼知道苏曜能把这么巨大的武器舞的像普通刀剑一样密不透风啊。 简直就像张开了一副血色屏障,无一人能够近身。 “妖怪,妖怪啊!” “妈妈——” 这也就是东西方文化还没有充分交流,不然这些人一定会惊呼一声死神降临。 不过嘛,意义上实际倒是差不多。 苏曜仅凭一人施展的这血色风暴率先在其所在的右翼打出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缺口。 “敌军胆气已夺,大家冲啊!” 苏曜已经杀嗨了,成廉则自觉充当起临时指挥官,率领官兵开始反冲。 “完了,完了。” 有头目哭丧着脸。 “怎么办,怎么办啊。” 崩溃正在蔓延。 “所有人,放箭,射死他!” 这是他们最后的办法了。 弓箭比之刀剑要宝贵的多,夜晚精度又不够,所以仅在突袭之初他们放过一次火箭。 比之伤害,更多是用来打击士气。 但眼下己方左翼却率先开始崩溃了,若无法阻止那巨廉军官,他们怕真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弓箭手,射击!” 唰唰唰 上百支火箭一跃冲上天际,再抛射而下,完全覆盖了苏曜周身的移动区域。 “苏兄小心箭雨!” 张辽惊呼一声,这些贼兵竟为了杀苏曜开始了无差别射击,苏兄危矣啊。 “雕虫小技!” 苏曜顶天而立,看了眼天上的箭雨,张开战廉舞的像螺旋桨一样,就在箭雨抛射而下的同时,他猛的一推。 “什么?!” 众贼头只见那战廉在呼呼的风声中冲天而起,瞬间将苏曜头顶箭雨全部清空。 而就在战廉下落的同时,苏曜踩着一位颤抖中贼兵肩膀高高跃起,一个跟头抓回武器,狠狠的砸向地面。 这雷霆一击之后又是数个山贼倒地不起。 而在同时苏曜也已经发现了他们这些最后的头目。 面对苏曜逼视来的冰寒目光,头目再也遭不住了,两股颤颤的迎接响彻山谷的宣言 “尔等受死!” 第80章 懂事 “分兵两路,拿下这个山寨!” 路口的苏曜挥刀喊道。 山谷中的伏击战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在苏曜的神勇发挥和官兵们的奋勇杀敌下,大量的贼兵们丢掉火把逃入黑暗。 而另一部分则被苏曜和张辽各自领兵追逐,向着云泉寨的寨门逃去。 什么,你问苏曜怎么又起拿刀了? 只能说临时打造的武器就是不好使。 那把巨大的战镰在刚刚的战斗中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锻造材料问题,木质的长杆直接崩断成了几节,耐久耗尽无法使用了。 闲话不多提,且说苏曜张辽两队分兵,一前一后撵着溃兵冲击山寨的时候。 姜夫人这边刚整好衣冠前来迎接得胜的战士们,谁知…… “寨主,救命啊!” “快开门,救救我们啊——”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开门啊!” 姜夫人和高杰站在寨墙上人都傻了。 哪里还有什么得胜的战士啊,全是一帮惊恐不休,哭爹喊娘的溃兵。 我一千余的大军啊,怎么这就败了? 不是说只有两百人官兵吗?莫非他们都是些天人不成? “寨主,万不可放溃兵入城啊!”高杰提醒道。 一头雾水的姜夫人虽然也害怕极了,但这两丈多的高墙到底还是给了她点安全感。 于是在放出一阵箭雨,言辞拒绝溃兵们的开门请求后,她下达了死守山寨的严令。 墙外的小兵们捶着大门,怒骂着转身,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 回过头去,张辽领的近百官兵此刻也已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官兵们拿着云梯,举着火把,阵型严整,做着攻城大战前的准备。 不过这一切恐怕都白费了...因为后门的苏曜已经入寨。 “什么?” 姜夫人听到传令兵的消息后瞬间花容失色: “怎么可能?!” 高杰也是脸色铁青的抓着传令兵肩膀问 “那里不是还有上百的胡人射手吗?怎么如此之快?!” “胡人...胡人降了啊!”小传令兵哭丧着脸哀嚎。 这些胡人真不是东西,平时看着盛气凌人,吆五喝六的,关键时候竟然屁用都没发挥。 但是这能怪胡人吗? 起码这些胡人自己认为这绝对是非战之罪啊,并非他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可怕。 看着那个在寨中耀武扬威的红袍将军,胡人幸存者们此刻正无不庆幸于自己决策的正确。 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位向阳道中的太岁爷呢。 是的,他们认出了苏曜的身份。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苏曜一箭射死墙上军官哆罗斯后,成廉立刻用胡语大喝一声 “手下败将,尔等可还记得我向阳道中的苏将军?!” 妈耶~ 就这一句话,墙上胡人全部炸毛了,有胆怯甚至直接坐倒在地抱头呜咽。 他们至今也没能从那场惨烈失败的阴影中走出。 虽然这些人并非全部都亲眼所见苏曜的神威,但从那几个仅存幸存者的口中,苏曜的身影已经成了一道可怕的梦魇。 他们夜夜辗转难眠,非醉酒方可入睡。 而如今,就在眼下,这位噩梦中的妖怪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如何还敢再战? 也就这么一句话后,登时是墙上胡儿齐解甲,恭迎将军入城来。 “怎么会?怎么办?” 连番意外的打击竟让姜夫人数年功力尽破。 她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哪怕在官兵入谷前,村民报来的消息也只有两百多人啊! 她还特意全力出击,怎么还会打不过呢。 筹划了这么久,付出了如此多心血,只为聚歼官兵计谋,怎会到头来变成她被破了大寨呢?! 我的谋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高郎...怎么办?该怎么办?”姜夫人六神无主了。 高杰看了眼墙下举着梯子步步逼近的官兵,又瞅了眼火光冲天的后门,咬牙道 “夫人莫慌,高某带你突围!” “突围?走的掉吗?” “高某以此身起誓,定护夫人万全!” 高杰伸手拉住姜夫人就走,准备找一人少的地方趁乱跳下,隐于黑暗。 然而谁知两人刚走几步,姜夫人便挣脱道 “宝玉…宝玉必须带上。” “夫人,钱财乃身外之物,性命要紧啊!” “不,这个不一样,必须要带。” 姜夫人口中的宝玉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朝贡之物,白玉龙纹璧。 这是昔年老寨主尚在时,那个还不是她义父的男人发出的任务。 为了截这个队伍,太行山中的贼寇们联手组织了一次颇有声势的偷袭,最终损伤大半也没有得到,老寨主也身受重伤。 但是那只是对外的说法,真相是老寨主私自黑了这个宝玉回来与姜夫人炫耀。 这样的无价之宝,姜夫人绝不愿放弃。 这可不只是她贪图宝物这么肤浅。 这件宝物可是她姜夫人东山再起的希望。 高杰见姜夫人如此坚持,只得跺脚道 “在哪里?我们快去快回!” “宝物库,就在这边!” “这破寨子居然还藏有宝物库?” 苏曜领着成廉等亲兵,跟着两个衣着单薄仅能勉强遮盖羞处的娇俏婢女一路向宝物库走去。 没错,苏曜没再参加剩下的战斗,有那近百官兵出马,还有张辽在正门夹击,下来的垃圾时间他完全不感兴趣。 与之相比,作为抢先入寨的首功之人,他当然要尽快查封粮仓和库府,还有拿下寨主房中的宝物。 只是没想到刚进来就见大堂内一群半裸女孩们瑟瑟发抖,一问才知这里竟在准备什么捞什子的庆功宴,真是笑掉大牙。 于是在表明身份,告知这些被绑女孩安全以后,立刻就有人自告奋勇帮着带路去找宝库。 “那恶毒贼妇把很多抢来值钱的宝贝都藏在了宝库,不叫任何人靠近。” 苏曜听得哈哈一笑 “好,带路有功,一会看看有什么宝物,一人赏你们一个!” “这,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女孩们忙不迭道谢,万万没想到这位将军竟如此慷慨。 那可不嘛,苏曜很清楚,这些东西他的负载可搬不完,那挑剩下那些的东西,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他又怎会能够小气。 “就是这里,将军” 女孩指着一扇紧闭的大门 “只是奴婢没有钥匙......” 宝物库的大门显然异常坚固,并非普通木门可比。 “卑职来试试” 成廉自告奋勇,喊了两个亲随就要撞门。 “哪用如此麻烦” 苏曜推开他们,忽地一脚。 只听碰的一声,大门就轰然倒下。 而门内,一位美艳的夫人正抱着宝玉,呆若木鸡。 苏曜嘿地一笑: “还怪懂事的嘞,战利品自己送上来啦。” 第81章 战利品 战利品? 对于眼前这渗人军官口中赤裸裸的说法,姜夫人面色一赤。 但与此同时她也放下心来。 是了,她是个女人,而且对于自己的姿色还相当自满。 既然这个杀气腾腾的军官也不能免俗,那她最差也能保住条性命。 只是,一想到自己又要曲意逢迎,她就浑身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再一看苏曜那一身红袍,登时想到路上人们说的那红袍将军…… 原来就是他害我这么惨的。 看着苏曜那火热的目光,姜夫人的眼神则变得冰冷又愤怒,仇恨难掩。 火热的目光?苏曜莫非是对这女人动了情? 醒醒,这根本就是那女人的自作多情,因为苏曜此刻的目光实际上全落在那个做工精巧的纯白宝玉上。 【龙纹白玉璧】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宝玉是用来换钱还是交任务的道具,但显然这搞不好会是此行最大的奖励呢。 于是苏曜伸手就要去取 ——“休伤我夫人!” 就正在苏曜跨门而入的瞬间,屏息潜伏的高杰出手了! 只听铛的一声,高杰全力一击竟被挡下。 “什么?!”高杰惊呼一声。 见一击不中,他迅速后跳,护在姜夫人身前,心神凝重。 高杰真是没想到一向自负于快刀的他,竟然先手偷袭还能被挡下。 而另一边的苏曜也很意外,没带金方言这个斥候哨卫他的侦查属性确实降了很多,但此子偷袭显然也有点东西。 看来是个小boss啊。 而且…还是狗男女的boss组合啊。 “高郎!” “夫人放心,高某定护夫人安全!” 可惜,高杰话音刚落的瞬间,姜夫人就飞了脑袋。 “不!!!” 高杰双目赤红也不攻击,直接伸手抱住了姜夫人的头颅。 这位山寨之主,热辣滚烫的蛇蝎美妇人眼睛迷茫的动了一下,便永远的停了下来。 她到最后也没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自己。 她一身美色竟然完全没发挥作用,那个可恨的男人竟不知怜香惜玉吗?! 她本还打算事不可为的话先虚与委蛇,不管是日后借这男人权势也好,还是在床上将其杀了也罢,总要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 为什么...... 为什么? 众所周知,狗男女boss必须要先杀女人,不然男人会被复活…… 呃,好像搞错游戏了? 不过也无所谓。 “我——杀了你!” 高杰怒不可遏,狂攻而来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不愧是快刀手高杰,狂怒之下他一刀比一刀更快,这番连斩竟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他久久以来的瓶颈,更上一层楼。 然而他一番努力换来的却是 “就这?”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高杰人刀俱断。 苏曜甚至还有闲情在间隙抽出背后的只剩把头的战廉大刃,只是那么一扫而过,高杰竟连人带刀通通被一刀两断。 战斗结束。 “将,将军……” 婢女瑟瑟招呼道。 “有事?” “那,寨主夫人的尸体,可以交给我们吗?” 苏曜瞥了眼姜夫人鼓鼓囊囊的身躯,正心说这npc没想到还挺机灵,知道选boss尸体摸时…… 大概这些姑娘们也明白了苏曜的想法,再次重申只要尸体,不要财物。 这回苏曜就有点迷了,不过对于尸体的处理他也没兴趣,反正最后都要刷新掉的。 于是在摸干净尸体后,就将凉透了的姜夫人交给了这些女孩处置。 事后打扫战场,拣选战利品等琐事略过不表。 且说当张辽带兵冲主寨大堂时,正见苏曜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于一众婢女的簇拥下大快朵颐。 这一幕是把张辽看的又震惊,又羡慕,还有一丝钦佩。 是的,现在张辽已经不再存着什么雁门第一和太原第一的比试之心了。 开玩笑,就苏曜此战表现出的惊人战力,张辽觉得说他是并州第一,不,说是天下第一也是可以相信。 就那山谷中一千余人的伏兵,他要真的只带五百官兵来,纵使能赢怕也是要吃个暗亏。 没想到他们这回竟然只靠两百官兵加各自亲随就能拿下,还没受到什么损失。 甚至连后续的攻寨大战都变得顺利无比了。 “文远,快来快来” 苏曜看到张辽,笑着招呼 “看看这帮山贼连庆功宴居然都帮咱们准备好了,不美美吃上一顿,岂不辜负主家盛情?” 战后的队友事件可是加羁绊好感的重要流程,苏曜当然不会错过。 这边张辽也不推辞,收了武器坐到苏曜身边,看了眼周身的姑娘们,问道 “听说此寨贼首乃一格外美艳之妇人,不知所在何处?” 张辽虽然对美色并不沉迷,但正值青春少年期的他对那些传闻还是颇有些在意。 “美夫人?” 苏曜愣了一下,招呼手下 “在这里,正好让给文远好了。” “啊这,毕竟朝廷的要犯,咱们不好私下相……” 说了一半,张辽就闭嘴了。 那一脸迷茫的美人头颅与他的想象的香艳之事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苏兄这...真是辣手摧花啊。” “???” 苏曜问: “你不要么?” 张辽深出口气,回 “这是苏兄战功,张某怎敢居之啊。” 张辽冷静想了想,还真是想要的,他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混战功好升迁走动嘛。 如今杀贼破寨,虽说也小有战绩,但若能有这贼首头颅,那分量自然更重了。 对此苏曜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我现在一个朝廷的逃犯,要这战功又有何用?郡守又如何敢明目张胆的为我记功? 不若都给文远。” 苏曜呵呵一笑,让成廉将头颅送上 “文远莫要推辞,为兄可是观你大将之材,又怀青云之志,这颗头颅若能为文远一些微末助力,才是物尽其用啊。” 张辽听得是面红耳赤,既高兴又羞愧,拱了拱手,说了句受之有愧却还是让手下将头颅包好收下: “此次承苏兄诸多恩义却无以为报,日后兄长但有所求,辽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曜笑了笑拍拍张辽肩膀,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真三世界中,张辽像历史中的角色一样都是讲义理,重情义,敬英雄的设定,而且还不迂腐。 算是相当好刷好感度的角色了,只要经常带着打仗,那羁绊值就会稳定增长,而要是以少胜多打的精彩,那更是好感蹭蹭的加。 现在是时候结束这里的任务,回晋阳复命去了。 第82章 名扬太原 直到两日之后,当苏曜等人才终于将此处的山寨搬空。 在最终离开前,官兵又放了一把大火,将这座历经数年修缮加固建成的山寨彻底付之一炬。 虽然只要天下依然混乱,这太行山中的盗匪就永远杀之不绝。 但没了这座山寨,短时间内贼人们就很难再聚集起来,制造足以动摇地方的威胁了。 “苏兄这一战的表现都看在大家眼中,辽也是心悦诚服。 想来郡守必会信守承诺,保名引荐的。” 苏曜点了点头,看了眼系统的界面。 在经过他西灭匈奴,南退黄巾,东平山贼这三场大战以及之前那些清剿盗匪的支线任务后,太原郡内的治安是得到了空前的稳定。 不过这回这经一出手,他本想低调却也不可得了。 虽然功劳簿上没有显示他的名字,但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了他就是那位坊间传闻的英雄,且又立一大功。 这一下苏曜在本地的声望就达到了相当可观的程度,从民间百姓到世家大族乃至本地的军队,都无一不知苏曜之强大。 “那苏曜当真如此之强?” 当苏曜回晋阳交接完任务后不久,正在做一些离开晋阳前的准备工作时。 在晋阳王氏的府上,刚回到家中也才没几日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面露惊讶。 这世道怎变化的如此之快,何时太原竟横空出世了一位如此了得的英雄少年? “王将军,这确实不假啊!” 说话的这位一身戎装的中年军官也姓王,他正是随苏曜出击的那支百人队的百将官,亦是晋阳王氏族人: “这姓苏的小英雄不但有一手神射那是百步穿杨,出神入化。 其人也更是力大无比,武艺高强啊。 就说那丈八的血镰在他手上竟是舞的虎虎生风,无一人可近其身旁。” “丈八的血镰?”王柔懵逼中。 “是的,那是一把特制的武器,似戟似镰,锋锐无比,苏家小子称呼其为战镰,不过我等更愿称之为血镰” 王百将只是回忆到前日作战的场景便忍不住的激动 “实在是太强了,一千多个贼寇啊,满山满谷杀来,那火箭之下我等本还以为此回定万事皆休。 谁知他竟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大镰之下杀得贼寇怕是足有上百之众,若非最后长柄断裂,下官怀疑还能杀得更多。 但便是如此,那镰刃都给染的是血红血红的,擦都擦不掉。” 王柔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咽了下口水,又问道 “那坊间说的向阳道一事?” “想必不会有太大出入” 王百将点头 “有此实力,那又何须作假?” “想不到啊,我太原竟出了一位如此了得的万人敌!” 王柔感叹后,突然又纳闷 “那他怎又会在这臧旻帐下?” 这话倒真问住王柔这位族亲百将了,只见这位军官摇了摇说 “之前只说是刺史直领的一屯长,眼下倒是不知为何他没有随军南下,而是在郡守这里当了一客将。” 苏曜擅杀天使之事当然不会马上就传的人尽皆知,此时自然也就只有张辽和郡守知道。 “客将?” 久在关外的王柔还不太懂近些年关内新兴的行情,于是王百将便给他讲解了一下。 所谓客将,顾名思义,就是并非本部直属的部将,领有独立的部曲。 按说像这种游离中央控制之外的独立武装,在两汉重君权的时代,一直都是被严厉打击的事情。 然而一切规则都在黄巾之乱后被打破了。 中央无力独自镇压叛乱,刘宏下放军权,许地方官员募兵的同时,也开放了地方豪强组建团练武装,聚众自保的权利。 黄巾贼虽然是因此迅速平定,但放下去的权利却也收不回来了。 自此以后世家豪强结寨自保,广募族丁俨然已经成为地方上可与官员相抗的新势力。 当这些人自带兵丁为朝廷剿匪平乱时,他们就成为了拥有独立部曲的客将。 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地方官员在平时也乐得利用他们的力量稳定统治,为其大开方便之门,双方互相勾连合作。 至此,这些人除了没有自称天命,割据一方外,已经在实际上脱离了朝廷中央的掌控,就只待风云突变的那一天了。 “你的意思是,这姓苏的小子是祁县王家的人?” 就在苏曜前去东方讨伐山贼的期间,他那200人的运输大队也带着红儿等人完成了搬家,被郡守安置进了军营。 “甚至还有胡人为他效命?!” 王柔在听到同行的还有近百之多的胡人随从后,完全惊呆了: “胡人一向轻狡反复,唯利是视,怎会为一小儿效力?!” 要知道朝廷虽然昔日是收服了南匈奴不假,但征召其部作战的代价却是使其生于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辄亿万之计,以此为常例。 是的,说白话就是朝廷不但让匈奴人来汉民之土生活,而且每年都还要花上亿的铜钱安抚南匈奴部族,以换其恭顺听命。 一手大棒,以兵威压制,一手胡萝卜,广撒银钱安抚,这才是大汉调教匈奴数百年的绝招。 但是纵使如此,眼下也已不再好使,这不是,他这个堂堂使匈奴中郎将就丢了驻所,成了光杆司令,灰溜溜的跑回了晋阳老家躲着。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王柔,这些骄悍难驯的匈奴人竟然甘于听命一小儿,还是连将军都不是的屯长,这是何等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确实如此” 王百将想了想,讲道: “应是草原人历来重英雄,而那姓苏的小兄弟也确实不凡。 想我等日前攻那山寨之时,便是有上百胡人驻守后门,然而他们竟只听苏曜其名,便立即倒戈卸甲,开门投降。” 王百将感叹一声: “卑职那时便知,其武威之盛定是以深入这些胡人之心,也正因此,他能得那些桀骜难驯的胡人效力也情有可原了。” 王柔听得嚯了一声,拍掌道 “如此英雄了得之辈,某怎能不认识呢!” 王柔吩咐手下备好车马,拉上百将便走: “快随我去郡守府中拜会郡守,正好再会会这个小子。” 不过嘛,苏曜此刻却已不在郡守府中就是了。 第83章 自杀 上午,晋阳城,太原郡守府内。 本应悠闲吹着四月暖风的众人却一个个都神情紧张,来来往往,一副乱哄哄的景象。 “什么?! 王功曹自杀了?” 刚刚来到这里的王柔,与臧郡守寒暄过后一问,就得到了这令人惊愕的消息。 “王将军节哀,臧某实在抱歉.” 郡守如此说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位功曹是王柔的族弟,他们同是晋阳王氏的一员,且还是其族内颇有影响力的角色。 这便是后汉政治的又一项常态了。 众所周知,后汉以来,世家的影响力逐渐壮大,深入地方。 而深感皇权难行的帝王便逐步加强限制,最终出台了一项名为“三互法”的法案。 该法不但重申了前汉武帝时,地方官员任命应回避本地籍贯的要求。 更是进一步加强限制,甚至婚姻之家及三州人士不得对相监临,即三州人士有婚姻者,则其家人不得交互为官。 如甲州人在乙州为官,同时乙州人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不但不能到乙州为官,也不能到甲州为官;三州婚姻之家也是如此。 其法就是为了杜绝地方官员徇私舞弊,与地方豪强勾结,放任其做大的目的。 但时间会侵蚀一切,任何成文之法都有空子。 郡守和刺史府的属官们便在此列,他们不但不需回避,甚至为了治理地方的方便,形成了必用本地人才的成例。 而这位王功曹,便是郡守府诸曹之长,群吏进退赏罚皆由其定夺的大人物。 如此角色,又是本地望族,他为何要自杀而死呢? 那就要说回到昨日晚间了。 当时刚刚随张辽回城的苏曜,完全不顾时间场合,拽着张辽一同去郡守府交差。 于是可怜的臧郡守依然拖着病体,叫来了诸位曹掾属吏,深夜加班。 唯有王功曹行色匆匆的借故离开,返回府邸。 “云泉寨完了,你是怎么搞的?!” 王功曹怒斥门客王发。 是的,这又是个姓王的,同样是晋阳王氏一员,但他却只是旁脉支系,凭本事在王功曹手下吃饭,专与各路三教九流之辈打交道。 “这,这怎么会?不是只有两百人吗” 王发吓了一跳,赶紧问 “姜…那个妇家贼首现在如何?” 王功曹一甩袖子 “还惦记你那心肝宝贝呢? 死了! 人头还是那雁门张文远亲自交到老子手上的。” “这,不应该啊,他们不是说有一千多号人吗?怎地就被两百官军剿了?还能被破寨?” “你问我?!” “这…属下不敢……” 王发一时间憋屈,难受,愤怒,各种负面情绪涌上来,但最后更多的还是痛惜。 那么妙的可人,比晋阳的名妓伺候的本事都高,他每月都要去享受一次的义女,竟然被那个不知怜香惜玉的混球砍了脑袋。 抓回来不好吗?没为官奴也行啊。 越想越气,王发最后满眼发红的求问,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害他的美人丢了性命。 “看伱这窝囊样!” 王功曹现在也是满肚子都是气,要不是这个王发平时办事一向利索,他现在真想砍了他。 “苏曜” “啊?” “那个坊间传闻的那个并州军屯长,来咱们这了。” 王发一连说了几个“这”字,终究还是不敢把锅甩给这位家主。 但王功曹确实也是后知后觉。 苏曜的出击是郡守独断,并未知会属吏,他也是到现在事了才知道此事。 倒不如说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 “你去安排快马,等会传我信件,派人通知宫里。 这个苏曜竟然胆大包天,杀了他们派来勘功的小黄门。 现在正藏在郡守府上,必须让他们尽早准备,赶快拿个主意出来。” “什么?!” 王发惊了一下,还是赶紧应下了冲出门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苏曜在干成此事后得到了郡守的认可后,两人便已决定不再刻意隐瞒此事,也隐瞒不住了。 首先丁原那边肯定会向朝廷汇报,而在此的苏曜又如此高调的剿匪,虽然功劳簿上没写,但人人都知道是他这位英雄干的好事。 于是臧郡守也加快了节奏,趁着朝廷的通缉令还没下达。 臧郡守关于此事的情况说明也经手下郡吏们发往洛阳和各地州郡,以联络名士,这才是王功曹急着回来的重点。 山寨没了是丢财,而若是宫里的后台出了事,那他可是要丢命了。 这些年,王功曹在任上可没少打着宫里的旗号,利用考功升迁等职务之便大收方便之才。 这也是王功曹这么多年一直甘于郡吏,不愿升迁的缘故,一个大郡中掌人事的功曹所能捞到的钱财,远非那些边远贫穷小县的县令们所能想象。 但也因此,他很清楚,一旦他被牵连出来,族里的那些自命清流的才俊怕是会忙不迭的跟他划清界限,断然不会保他。 “臧旻啊,臧旻。 你说你都快病死了,还折腾个什么劲。” 王功曹奋笔疾书,边写边咬牙恨声道: “狗东西竟然还敢包庇要犯,串联党人。 既如此,就别怪兄弟我大义为公,不讲情面了。” ——“写完了吗?” “你慌什么,马上……” 王功曹豁然抬头。 摇曳的烛光下,苏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少年英俊的面庞透着冰冷的寒意。 啪的一下,王功曹手上的笔掉在了地上。 “写完了吗?” 苏曜拿过书信,看了一眼,说道 “这里,来,你的同伙都有谁,都一五一十的写清楚,不要遗漏。” “什,什么?!” “当然最后还要写诚心悔过,给各位大人添了麻烦,虽万死而不能赎之类你自己看着润色,懂了没?” “我既然来找你,当然已经找到证据了,你若是写的跟我这里的信息对不上,结果你懂得,对吧?” “懂,懂的,在下懂的。”王功曹本能的回应。 他怎么这么老实呢? 因为在刚刚,苏曜拿过书信的时候,他目光一扫而过的时候看到了。 王发,他那个办事妥帖的门客,正被苏曜掐着脖子如拎鸡仔一样,已经完全没了生气。 “那快写吧,我等着你。” “写,谢谢,在下这就写。” 王功曹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却不知道自己在写着的正是他自己的遗书。 是的,苏曜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在得知被有预谋的伏击后,他和张辽便猜测城中有内鬼透露了行踪,这样包括上次那300汉兵遭到伏击的事情便也可以得到解释。 而在其后,姜夫人侍女的口中苏曜又得到了个神秘干爹的情报,于是回来了的苏曜便存了份心思。 眼下这个主城已经是他的新据点了,一切危机他都要消灭在萌芽之中。 于是,明面上借故留宿郡守府,实际上紧盯的着内鬼的苏曜,在看到王功曹的异动后,他便果断尾随而来,果然看到了一出好戏。 现在竟然还顺利搞到了一份写有不少红名目标的任务文件。 苏曜走出门去,抬起头来,只见夜色阴沉,星月无光。 “王功曹竟然是从背后以刀剖腹自杀而死?!” 那么从昨夜回到当下,这才是王柔震惊的真正原因。 “这你也信?背后剖腹?!” 臧旻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 “除房内另一个上吊的门客外,王功曹府中上下没有任何人发现到异常。” “难道这门客干的?” “不,已经查明这个门客是先被拧断了脖子.” 王柔听到后人都麻了,好嘛,谁家刺客干活这么糙? 不,不对,此人明显武艺高超,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痕迹,但却在死法上露出马脚? 不对! 这个是: “这哪是什么自杀?简直是一场公开的处决啊! 是哪里来的游侠干的好事?!” 没错,比起自杀,这确实更像是一次公开的处决。 臧旻摇了摇头,递上遗书交予王柔。 这一瞅,王柔就差点背过气去。 上面起初还是向宫内黄门告密,举报臧旻窝藏逃犯,然而中间忽然笔锋一转,开始历数自己贪墨、勒索、勾结盗匪等等罪过,最后还深刻悔悟,表达歉意。 王柔顿了顿脚,半晌无语,一时不知是该怒喷这个族弟的罪恶,还是痛斥刺客的狂妄。 不过很快,更令他们震惊的事情就传了过来。 “臧,臧郡守,大事不好啦!” 赵主记慌着跑来: “城内,城内又有八处上报有要人出事.而且” “而且什么?!” 臧郡守激动的猛咳起来,王柔不由得帮他顺了顺气,问来人道: “可又是和王功曹一样,伪装成自杀的谋杀?” “这,该说伪装吗” 赵主记一脸惊恐,顿了顿道 “除了剖腹和上吊外,还有人背后中了三刀、溺毙在脸盆和被枕头闷死等多种死法,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和王功曹有关,留有一份认罪状” “都是这一夜之间?” “一夜之间!” 臧郡守深吸一口气,竟忍住了愣是没有咳出来。 一夜之间呐,杀晋阳八个要人,既有他郡守府的郡吏,又有豪强世家的族人。 但巧的是,这些人偏偏还是跟那王功曹勾结阉党的事情有关。 这就离谱了,说严重点,这个杀手可以说是一夜之间把晋阳城中势力得罪了个遍。 但臧旻却还是平静了下来,问道 “认罪状上内容可都属实?” “这,具体还需确认” 赵主记悄悄撇了眼王柔,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过根据坊间流言等,许有部分属实。” “核查清楚再说。” 臧郡守如此说着,但心里却如明镜,认罪状上的事情八成都是真的,他这数年太原郡守也不是白当的。 但是手下势力盘根错节,很多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王功曹竟然都发展到攀上阉党的路子了。 如今有人帮他出手,从利害上来讲,对他是一件好事,但是嘛 “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郡守又准备如何处置啊?” 王柔代表晋阳王氏,他必然关心此事的处理。 便是他的族亲千错万错,也不该如此不加审判便被处以私刑,此种挑战官府权威的事情一旦允许,势必人人自危,怎能听之任之呢? 臧旻摇了摇头: “这位游侠身手了得啊。 现场不留痕迹,也没有任何目击者,处理起来,难啊.” 臧旻其实心里已经想到了,能在一夜间干出这种事的人。 同时王柔当然也想到了,于是他挥了挥手,屏退众人后,皱眉问道: “会不会是你那个叫苏曜的客将?” “王将军慎言!” 臧旻又咳了两声 “眼下一点证据都没有,苏贤侄又是太原的英雄,怎能污他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况且他昨夜一直都在我郡守府中休息,从未离开过。” “一直都在?” 王柔疑惑。 “至早上起,都未有人见他离开过。” 臧旻倒并未说谎,郡守府无事时的夜间警备本就稀疏,苏曜又精通潜行技能,出入自由全无阻碍。 但臧旻如此果断,确实也有一些包庇之意,更多是因为眼下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关于苏曜怒杀小黄门一事的详情他昨夜才向诸位朝中大员刚发出说明,今天难道他就要去收押了苏曜吗? 用这种莫须有的理由?这事是能那么办的吗? 于是在略作思索后,臧旻便与王柔共享了苏曜的事情。 “无法无天!” 王柔怒斥 “这更像是他干的了,郡守应该即刻将他收监,审问清楚才……” 说了一半,王柔自己就意识到了,此事的危险性。 一个只因勘功不公,便敢于怒杀朝廷天使的人,现在又凭着一己好恶在太原郡行这游侠之事。 若是贸然收监,会能不遭反抗? 正这时…… “郡守,不好啦!” 衙役来报 “那些大家们都找上门来了,要您给个说法啊!” 臧郡守咳嗽两声,摆摆手,表示不见,让他们回去,晚些郡守府自会拿出个章程。 “郡守你这是在玩火啊。” 王柔压低了声音,他也想明白了,臧郡守这是想借事向宦官宣战,除掉他们,但是…… “没有证据,王将军莫要乱说……” 臧旻其实也相当头疼,这种事怕是永远也不会有证据了。 没想到初时只以为发现了一把锋利的武器,但眼下看来,这把武器搞不好并不想他想的那样趁手好用,甚至可能随时扎自己一手血。 “你别是给咱们晋阳城招了个妖孽回来!” 臧郡守又何尝不知呢,一个可以无声无息一夜间杀如此多要人的刺客杀手,若并不能掌握在手中,那便是当局最头疼,也最厌恶的存在。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妖孽的屠刀什么时候会挥到你头上来。 但实际上他是多虑了,以苏曜只杀红名的态度,若非拿到了那份确实的文件,他也不会在城中大开如此杀戒。 “他既然已经行踪暴露,老夫也不好再明目张胆的收留他”臧郡守摇了摇头。 怎么对付一个无懈可击又让人头疼的同僚呢? 把他供起来,或者让他高升,给他请走,都是非常好的办法。 问题是把苏曜送去哪呢? “既如此,郡守不如将这叫苏曜的小子借给王某吧。” 王柔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他若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那比起让他留在地方精力旺盛的惹是生非,不若随某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而且在我军中,也正好调教调教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对他,对咱们不都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两人又再商议一番后,臧郡守决定先跟苏曜沟通沟通,探探情况。 不过嘛,等晚些时候苏曜又回到郡守府进行讨伐任务的奖励结算环节时. 面对这又臭又长的过场剧情,苏曜则听着歌哼哼哈哈的敷衍了过去。 只有在最后时刻,明确领取结算奖励时,苏曜据理力争了好一会,于是便有了现在这晋阳武库内的一幕: “5套马铠具装?!” 负责军武的官员眼睛瞪得向铜陵一样,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拿郡守的手令: “有没有搞错,咱们这一共就没几副啊!” “哦,对了,我还需要再打造个武器,你们上次给我做的那是什么玩意,根本不经用,一次就坏了!” “什么?!” 这位官员听了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不行,郡守的令文上只说给你拿5套具装,没有打造的武器项目,咱们做不了。” 开玩笑,上次打造那把巨镰他们这就全力加班几乎一天一夜,整的匠人们都是怨声载道,这次竟然又想来了! “不行?” 苏曜眨了眨眼睛,这打铁功能这么拉胯的吗: “掏钱也不行吗?” “什么?掏钱?这是钱的事吗?!” 官员眼睛一瞪,他们这可是官方的! 那哪能这么轻易就给个人打造装备,没有郡守的手令,即便你是…… 苏曜身后的王凌上前一步,拿出了沉甸甸铜钱。 官员也眨了眨眼,立马脸上就换了一副神情 “哎呀,您这么客气干嘛,里面请,里面请! 让咱们的匠人们看看您说的这,这个马槊是个什么东西。 能为您这位少年英雄效劳,那可真是咱们上下的荣幸啊!” (本章完) 第84章 空手套白狼 日过正午,晋阳城,苏家大宅后院。 小小的红儿正抱着一摞比她头还高的竹简案牍,踢踏踢踏的踩着碎步,来到了楼阁下方。 面对着长长的楼梯,她歪了下脖子,深吸口气,嘿咻一声,稳稳踩上阶梯,会心一笑。 真是好家伙,这小姑娘爬个楼梯竟然像是在打BOSS。 就在红儿大喘口气儿,正准备攻略第二层阶梯时,一道黑影自屋顶一跃而下,咚的一声砸到她身边,顺手便抄起了她抱着的案牍。 “啊” 红儿惊呼一声,差点摔倒,在看到来人后,惊喜道 “恩公,您回来啦!” 苏曜嗯了一声,摸了摸红儿头。 在城内处理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后,他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新买的宅子。 而此时在见到新家后就让他立时想起一句老话来 ——屋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苏曜这座新置的府邸比之他离开时的破败,已经是完全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 也因此,他便静静的站在后院这最高楼阁顶端,俯瞰了一会自己的新家园。 此宅地处城东,曾是出塞行商用来安置妾室和临时仓储的院落。 因主人死于边塞战乱,家属无力维持便折价做卖,便宜了苏曜。 这座宅子分前后两院。 前院为下人休息和厨房,仓储存货等用,中庭有一大堂屋,可以宴请宾客,歌舞接待。 而后院则分置小屋和一座高有两层的楼阁,为主人私房,同时也可在此豢养姬妾家妓等。 红儿现在便是站在这处后院主人的楼阁前。 “你在干嘛?” 苏曜确实还挺好奇的,在真三世界中,家园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系统。 比如不同的npc便有不同的职业技能和定位,以应对他们各自的分工。 而当某些职位空缺时,闲置人员甚至会自主做些活动,而且行为模式也和各自的性格有关。 比如现在,那另外两个随红儿来的奴婢则都在前院。 其中年岁稍大些的奴婢似乎兼职了厨娘,正在厨房忙活。 而另一个年轻消瘦的青衣奴婢则在偷懒,不但什么活都不干,甚至还不时打扰厨娘,在厨房里偷食。 至于红儿,她则就如苏曜所见,抱着这么一摞大的文件,跑前忙后的已经来回了几次。 要不是看这小丫头似乎好像体能有些不支,苏曜还直以为她是在进行什么无限循环的活动呢。 “这些是凌公子记录整理的文档,奴婢正准备给您抱去房里呢。” 在得知宦官颠倒黑白,苏曜怒杀天使后,王凌的工作热情似乎更加高涨。 于是就有了苏曜现在在房间里看到的这些,堆满桌架的文牍。 这怕不是跑了有个几十趟? “都是你搬的?” 红儿红着脸点点头。 大兵们粗手粗脚放的乱七八糟,只是收拾完房间摆设好家具后就让他们回了。 “不是还有两个婢女么,怎么就你在这忙活?” “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奴婢也不想让其他人乱动恩公的房间……” 红儿这里小小的逞强了一下,固然她更想亲自为这位恩公做事,但更现实的原因则是她根本指挥不动那两个女孩。 没错,就是如此简单。 在王家坞堡的时候,红儿尚算得主家宠信,又因为她与苏曜最熟便由她带领那两位婢女来照顾苏曜。 那时的红儿说话还算管用。 但如今,离开了王家,没了主家照拂她立刻发现自己的话不再好使了。 在拜托几次,其他人都表面应付而后推脱离开后,她便只好自己扛起后宅的家事,不再麻烦她人。 而原因嘛,红儿其实也懂了。 她没有身份,又是资历最浅,年纪最小的女孩,自然得不到尊重。 在最初,两人看她与苏曜相熟,能说上几句话,便还存着几分敬意。 而后来这两个女孩发现,红儿的特殊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位年轻的主人对女人,对家庭几乎都是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苏曜回房的唯二理由就是睡觉和存取物品。 他的生命仿佛只有奔跑跳跃和无尽的战斗。 没有生活,也不存在娱乐,更别提什么女色了。 顿时,她们这些为讨主人欢心而存在的家妓完全失去了意义。 便说那个红儿,与主家最是相熟,可这近月余的侍奉下来,不但身份没有提高。 既不能讨主人欢心侍于枕席,还失去了歌伎的身份,反倒大退步干起了粗使丫鬟的活计。 若是说与主家相熟,反而意味着更多的工作量的话,那她们这些机灵的侍女可就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出现在苏曜眼前,被拉去干什么活计。 于是在来到晋阳新宅,基本收拾好房间后,这后院就很难再见到那两个婢女了。 一切都要红儿自己亲力亲为了。 “伱不累吗?” 问一个npc累不累,说出话来苏曜自己都想笑,但不知怎的就还是这么问了。 “不累,倒也不是” 红儿低着头,右手搓了搓耳侧的鬓角: “不过想到能帮恩公做事,以后恩公摸得用的都是奴婢亲手准备的,就觉得一点都不辛苦。” 苏曜眨了眨眼,对于家里这些琐事,他确实不了解,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在帮红儿把最后的东西搬运完后,苏曜为红儿介绍了两位姗姗来迟的新同伴 “小桃和小绿,还有你们其他几个以后就听红儿的安排便好。” “是,主人。” 这五个韶龄女子中的小桃和小绿正是在山寨中为苏曜等人带路的侍女。 这些女孩中不少人都因全家死绝,无处投靠成为了孤身的苦命人,最终她们被作为赏赐发给了作战中有功的将士。 这里对于臧郡守的慷慨,苏曜还是颇为满意的。 虽然他作为此战首功虽然未上考功簿,但该有的奖励不但一点不少,貌似还因为他成功的舌战获得了很多,比如光婢女他就是独一份的可优先挑拣五个人的名额。 于是他便利用职权优先把这两个女孩要了个过来。 对此,少女们自然是千恩万谢。 而苏曜也正好借此填补了因家园规模扩大,而工作效率明显降低的婢女团队。 是的,他当然发现了家园运转的问题,也明白他对这些女孩的定位设置有误。 但是嘛,对他来说有的凑合就行了,创业期的职员,当然是要能人人身兼数职的。 不过这些女孩歌伎的本职他也不会忘记。 这不,这个在拜帖上附着臧郡守介绍信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此时便在苏家大堂内,被这美妙的歌舞迷晕了眼。 噢,好像不是…… “贤侄!” 王柔震惊大喊 “你这龙纹白玉壁,从何而来啊!” 被这段不知所谓的寒暄剧情打扰了的苏曜听到这关键词后突然眼睛一亮。 原来是任务道具吗? “此玉乃是恩公本次清剿山贼所获,王将军如此表现,可是认得此物?”同席的王凌问道。 认得? 王柔哈哈大笑两声 “何止是认识,贤侄你好大的福气啊!” 在王柔讲述中苏曜才知道,原来此玉竟曾为刘虞之物。 不,这个说法不严谨,应该说是此玉是东方夷民贡与刘虞,而刘虞又将其贡给皇帝之物。 “夷民的贡物?他们不是都反了吗?”王凌惊讶道。 “不是现在,那是在好几年前了,过去那刘虞还担任幽州刺史的时候,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夷民间便有很好的名声。” 那时候这些夷人可说是无不拜服,随时朝贡。 后来刘虞因故被免,这个宝玉便是最后一批的贡品。 本来幽州贡物应是走冀州下豫州到洛阳的,但不巧,当年走了一半路,正好黄巾之乱爆发,冀州和豫州正是重灾区,道路断绝。 于是这支贡队便调头北上,转经代郡走雁门,进太原这条路线。 “想来正是因为这贡物转运耗时太久,暴露了行踪,在太原便被那太行山中的盗贼所获,最后来到了贤侄的手里。” “既是贡物,将军为何要说是我家官长的福气呢?” 发完言,看王柔皱眉,那站在苏曜身边的成廉便赶紧歉意的低头。 跟着苏曜久了,他都有点忘了礼数,这里哪是他一个侍卫能开口的场合。 “这是我兄弟成廉,骁勇善战随我出生入死。”苏曜插嘴介绍道,其实他已经懂了。 但王柔还是点了点头,讲出了缘由。 原来因此物遗失,刘虞曾寝食难安,自觉有愧于夷民信任。 “现在他又重回幽州上任,所以我若是将此完璧归赵,必能得到他的青睐?” “没错。” 王柔抚须点头,目光颇为赞赏。 但苏曜却面露狐疑,认为此事并不会如此简单。 这突然上门了一个陌生的大官,难道就只是给他触发个跑腿任务的?还要送那么远? 有没有什么隐藏的事件? “王将军此次所谓何事啊?” 想了一下的苏曜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使匈奴中郎将,在刚刚见面的时候,苏曜便通过内置百科查阅到了他的职能信息。 这个曾经煊赫彪炳的职位,在王柔这一任上彻底走向终结,往后再也没发挥过什么作用。 若是历史正常推进,王柔也将泯于史册,碌碌无为,仅仅留下一个证明他曾经来过的名字。 但现在,因为苏曜在太原超新星般的爆发,这位将军的心思也突然活络了起来。 “什么?!” 王凌大惊: “你要恩公做你的门下?!” “门下督,领别部司马。” 王柔点头正色道。 门下督,意为将帅帐下都督,此为仅有授命开府的将军方能设置的幕府官职,寻常郎将和校尉是没资格拥有的。 而使匈奴中郎将,因其独在关外的特殊性质,所以特别被授予了持节和开府的权利。 而开府就意味着朝廷授予的全权人事权。 故此,王柔可以仅凭个人喜好,将任何人提为自己的部属,而无视其资历和出身,这就是独特的幕府路线。 而别部司马则是军中具体的差事名,是军职,代表可独领一部营属的意思。 而王柔许给与苏曜的门下督领别部司马的意思就是入其幕府为都督的同时还保有独领部曲的权利。 这便是他在得知苏曜为郡守客将后立刻想到的一个新法子。 这个新出的英雄给你臧旻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可是能领汉胡联军的稀有人才,那简直就是为我使匈奴中郎将王柔量身定制的大才啊。 呃.就是这个脾气,还需要调教调教,为人太过轻佻,不够庄重!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在这说的。 而那边理解了现状后,苏曜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人竟是来给他升官发财的? 倒也对,之前跳过剧情,杀了那个小黄门后,等于他活动任务的奖励一直都没领,敢情在这等着呢啊。 但是苏曜马上就又想到了,这个使匈奴中郎将的都督说着好像很厉害,很威风,但是…… “不知将军帐下还有何部将啊?” 果然这一句话就戳到了王柔的痛处,他搓了搓手: “仅贤侄一部……” 你这给我算进来了啊喂! 这位老将军如此搞事,在座在站的各位全都无语了。 “敢情将军这是空手套白狼来了啊!” 王凌身为祁县王家子,对这隔壁晋阳王家不但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敬畏,甚至还有一种竞争意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 “王贤侄此言差矣” 王柔捋了捋胡子,胸有成竹: “某闻苏贤侄杀了那洛阳城来的阉竖,正需有人联名作保。 而老夫此次正自幽州刘虞处来。 入老夫帐下,随我一同去幽州立功,一可得那刘虞支持,二也可庇护各位免遭各处敌视,这三嘛…… 日后真跟那些阉竖打起嘴仗,想来老夫这位北方督帅的名字还是有些说服力的吧。” “这,王将军的意思是也可为我等保名?”王凌惊了,这才是真正的利好啊。 王柔这使匈奴中郎将虽然是光杆司令了,但他兄弟还担任着代郡太守。 晋阳王氏长期经营在士族中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他祁县王氏虽然族叔王允现在糟了难,但也还有位族叔在弘农任太守。 若是大家真的能统一战线,加上幽州牧刘虞和并州刺史丁原,可以说大汉半个北方边境都站在他们一边。 这别说那小黄门赵常本就有过,不辨是非,乱用圣旨。 就是他真的是奉圣旨来抓人的,怕皇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亏了吧。 是的,在这次小黄门赵常的事件后,王凌也在不知不觉间,对洛阳失去了敬意。 见众人不说话,王柔笑道: “故此,我等利害一致,正该精诚合作才是啊。” 此话说的冠冕堂皇但苏曜却听出来很大漏洞,这位使匈奴中郎将现在丢了所有兵马,自己怕都是戴罪之身。 他的庇护能有多大效果?又真的能在刘虞那说上话吗? 这都要打上个问号。 况且刘虞,他真的要把主线偏离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 放弃前期一切在并州的经营? 但苏曜倒不打算马上拒绝或者接受。 这位中郎将是他得到郡守认可后主动上门的客人,想来正是受他名望影响,苏曜决定先看看后续发展情况: “王将军既然如此慷慨,那不知究竟是想要在下做什么呢?” “很简单。 本将军曾经带的一支由于夫罗率领的匈奴部队叛逃了,听闻此时正在雁门。 只要你杀了于夫罗,拿到此獠的头颅,加上你这次的取得的龙纹宝玉,再有老夫的说请,必可取得刘虞的认可。” 王柔抚须点头道: “有功不赏,乃自绝于天下人之道也。 有项王和太祖的故事在前,皇帝不会不懂。 故此只要有天下闻名的刘虞作保,我等军方再联合大将军一同发力。 贤侄定能取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对此苏曜悄悄的扬起了嘴角。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这里听到了于夫罗的名字后,苏曜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本章完) 第85章 一步到位 “杀了于夫罗?” 王凌惊呼一声。 因为最初对战胡骑劫掠者的缘故,王凌搜集了不少匈奴方面的资料。 此人是匈奴尊贵的右贤王,又是单于王子,是下一任的匈奴单于。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这位王子在之前领三千兵随王柔赴幽州平叛,最后似乎因王庭叛乱而逃亡离队。 这也正是这位使匈奴中郎将成为了光杆司令的缘故。 王凌可以理解他心中的恨意,但是 “这支匈奴可是有三千骑的精锐啊,我部总计不过三百人左右,还有两百是未经什么训练的新兵,如何能杀了他们的首领?” 王凌诧异至极,这个王柔不会把他家恩公当神仙了吧,能撒豆成兵还是一刀一千人啊。 他可是亲眼看着的,恩公虽然武勇盖世,天下无双,但他击杀的每一个敌人都是在刀枪剑戟的危险下搏杀出来的。 抛却初见时惊为天人的表现,王凌明白苏曜还是个人类。 所谓千人敌也好万人敌也罢,打出的那些惊人战绩都是利用环境,将其优势发挥到极致的表现。 不是说他真的能几下砍死成千上万的敌军。 而是恩公也会受伤,虽然他没见过…… 但王凌却注意到苏曜会出招架躲闪攻击,显然并非刀枪不入。 恩公的胜利凭借的是武力与智慧的结合,永远都在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所以…… “贤侄放心,本将军当然不会让尔等做那等有勇无谋的送死之事。 这蠢夫于夫罗优柔寡断,我自有制他之法……” 王柔虽然逃回来了,但他当然也一直在关注于夫罗这支叛军。 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笑掉了大牙。 原来于夫罗虽然跑了,但是毛用都没有发挥出来。 匈奴王庭的的政变已经结束了,老单于死了,新单于已立,于夫罗的右部人马也差不多算被吞并,他自己和这带出来的这3000人顿时成为了不受欢迎的存在。 于是他便又跑回了汉地,现在正一路南下想去京师上访。 “朝廷哪里还顾得上他这点破事,这蠢货居然想请陛下为其复国,真是愚不可及。” 所以也正是因为于夫罗这种心态,他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 叛了,但是没有完全叛。 不听调令,却依然忠于大汉。 “既然他不愿听本将良言,先做正事,那我等自当将其斩杀,换个听话的上来。” 这便是大汉对匈奴数百年来屡试不爽的法子。 “如此,只需苏贤侄一人,随我持节入胡营,当众斩杀夺权便可。” “如此…倒似乎也未尝不可……” 王凌差不多被说动了。 既然没有完全敌对,能让恩公近得主将身边。 那么手起刀落,威震敌营显然是可行的。 但是 “这就是王将军的方案吗?” 苏曜轻轻一笑 “快刀斩乱麻的杀死于夫罗夺取军队控制权,然后带他们再远赴幽州完成王命。 这样一来将军也算是亡羊补牢,将功补过,最低也能有个不过不失的评价。” 王柔皱眉,没想到苏曜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而且还说得如此直白,但还是点头道 “没错,如此贤侄弥平叛乱又立一大功,更可证明武勇。 而后本将军再你引荐刘虞,自可得天下名士器重。” 王柔看苏曜面色微妙,不住问道 “莫非贤侄觉得有何不可?” “王凌,你觉得呢?”苏曜问。 “凌也觉得此事可为。” 王凌也纳闷了,他跟随苏曜久了,一看就知道恩公这意思是有不同意见了啊。 可是扬名天下,结交名仕为其作保,不正是恩公现在的目的吗? 刘虞那可不但是天下仅有的三位封疆州牧之一,更是名满天下的贤士。 若能有刘虞出面,这事就成了大半了呀。 不,本身他们并州丁原就是大将军的人,此时宦官连带打击刺史府,这简直是打脸大将军。 若有机会,想来大将军也会发力吧。 这内有大将军站台,外有丁原刘虞和诸位郡守作保,此事定能叫那些阉人吃个大亏。 恩公没道理拒绝的呀。 谁知苏曜嘿嘿一笑,说道 “你们呀,格局小了。” 苏曜虽然眼睛看着大堂中尚在舞蹈的红儿,但他的系统界面已经打开了大地图。 并州西北那一圈红格外瞩目。 随着这个匈奴王子的出现,一条新路线展开在苏曜的面前 “王将军,想不想回老家看看?” “啊?” “什么?!” 王凌懵了,而王柔则是惊呆了,他当然不会认为苏曜说的老家会是他们脚下的晋阳……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小子在想什么: “伱要…去美稷?!” 王柔嘴巴张大的仿佛能放下一个鸡蛋。 “没错,比起远赴幽州,看人眼色,那当然还是平定胡乱,夺回老家更能一展将军成色啊。” “这…” 这当然不假,他使匈奴中郎将的本职便是屯驻美稷监督匈奴事务。 但是 “你知道外面那些那些叛乱的匈奴人有多少吗?!” “最多不过十万众”苏曜一笑。 不过十万众?王柔翻了个白眼: “那你知道我部有多少人吗?” “我部” 苏曜笑着强调一下 “能派上用场的大约就我这汉胡骑百多余人吧。” 与匈奴作战,只能以骑对骑,那些步兵苏曜完全不打算当战力。 不过便是如此,王柔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曜。 心说这家伙之前表现虽然跳脱,但不是个傻子啊。 这百余骑就妄想帮他平乱? 不会真是在这晋阳城中的声声吹捧中迷失了自己吧。 有天赋的人在盛名中迷失,不自量力,最终陨落的事情王柔可是见过,这小子别也是如此如流星般的角色吧。 但他哪里知道呢,于夫罗,匈奴王子,三千胡骑。 还有使匈奴中郎将节制匈奴的大义。 这对于现在的苏曜来说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一口气,宣称,兵力,义务都解决了。 有这在手,他哪里还需要远走幽州,一步步的取得什么刘虞的认可? 苏曜准备一步到位,搞个更大的事情出来,甩在所有人脸上。 这加的声望不比一点点挨个去肝那些要人好感要强得多了。 如此 “废话无用,我便先拿下这于夫罗给将军做个见面礼吧。” 苏曜站起身,笑道 “不过将军的节杖,我且暂借一下,如何?” (本章完) 第86章 都是红名怪 节杖。 这根长有八尺的竹竿,最上头装饰着黄色的旄羽,是身份的象征与凭证。 而一方大员手持的节杖代表了皇帝的权威,在外可代行皇权,甚至拥有自行处斩两千石以下官吏的权利。 可以说正是这根节杖,赋予了使匈奴中郎将有别于其他所有同级甚至高级将领的特权。 他甚至可以肆意处决匈奴单于。 正因为这根节杖如此重要,即便是被绑了丢到路边时,那些匈奴人也老老实实把节杖放在一边,让王柔顺利带了回来,他怎么可能假节于人呢。 应该说他根本没有这个权利,也是万万不敢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府中的王柔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老夫的节杖呢?!” “老夫的节杖哪里去了!!!” “这节杖怎么会在你手里……” 雁门郡的山路上,汉胡混编的百余骑扬起滚滚尘烟,疾驰而走。 与苏曜并行的张辽在考虑再三后,还是问出了这个憋了一路的问题。 “这重要吗?” 苏曜瞥了眼节杖道具旁红色的小手图标,面不改色 “重点是雁门,我来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苏曜说的没错。 在摆平了太原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鸟事儿后,苏曜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边郡,回到了这种熟悉的,几乎周围都是红名怪的环境。 红名怪,是的,在苏曜游戏开始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关外形势也在急剧变化着。 老单于被刺死后,新单于新立,匈奴内部正在处在权利斗争漩涡的风口浪尖众。 其中拥护新单于的王庭派和拥护左部休屠王的少壮派展开了彼此的明争暗斗,而忠于汉庭的右部也就是故去老单于和于夫罗的本部则被孤立打压,驱往遥远的西北。 而与王庭的中心的混乱不同,在匈奴的地方势力上,那些因驱逐胡奸右部,获得了新领地的头人们野心开始膨胀。 他们趁并州军转移重心向南,无力顾及北边的当口,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便基本吞并了西北的朔方和五原两郡,将战火蔓延至云中,定襄和雁门三郡。 而苏曜他们所在的雁门郡,这个太原北方的屏障,也已经开始遭到了胡骑的入侵。 “杀!” 矮壮胡人一声令下,十数个汉民人头滚滚而落。 “烧!” 浓烟滚滚,又一座村庄被烧毁。 “剩下的人都带走,押去关塞外给头人。” 被俘的人群们哭喊着,走上绝望的不归路。 百骑长则看都不看他们,只是面沉如水的念叨着 “倒看看那个死鬼统领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般心狠。” 如此一幕在如今雁门郡的西垂边境不停的上演。 一个个村庄被焚毁,一批批的村民被屠戮。 侥幸幸存的人连成为奴隶都是奢望,这一切都是因为…… “狗东西,你不是官兵吗?保卫乡里不是你们的使命吗?! 开门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席巴怒火攻心,甚至都不等关城墙上那统领应话,就抽出武器一刀砍死了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女人。 “娘亲——”六七岁大的孩子一下扑在母亲尸体上,徒劳的呼唤再也不会回应他的母亲。 席巴一脚踢倒了这个孩子,冲着城楼上狂呼邀战。 而城头组织防御的楼烦关(今山西宁武关)统领杜松则完全不为所动。 “统领!” “谁都不准劝!” 杜统领直接打断了士兵的话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杜统领看了眼墙上满脸义愤的战士们道: “胡人其力将竭,尔等只管打起精神,守好城墙,不日其部自退!” 杜统领看得很清楚,席巴之所以到处抓人来城下砍头示威,便是为了激他们出城迎战。 若是能够轻易攻下这座关塞的话,胡人还何苦费这个劲。 “头人,这关塞太硬了,不若咱们还是撤吧。” 千骑长劝解道。 他们已经在此攻了将近一旬,每次都是看着有点希望,但最终功亏一篑。 这两千余人的队伍在城下光战死就有三百多人了,受伤者更是近两倍于阵亡人数。 “所以咱们才更该拿下这里,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席巴嘴硬的强调。 但他却清楚自己这是骑虎难下了。 运气太背了! 他们此次侵掠雁门的大军是由所部头人,休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万骑长罗罗托率领。 本意他们就没想攻城破县,只是为了驱逐胡奸于夫罗部的三千骑兵,防止他和被撵走的右部联系上才进入的雁门。 烧村抢掠本意只是捎带,用来缓解下军需压力。 所以他们为了保证行军效率,连俘虏都不要,路线选择上也是避开那些城池关隘。 毕竟汉军也是数百年积威犹在,不得不小心。 大意的代价他们已经付出过一次了。 可怜的小头人塔塔罗不就是吗? 那位休屠王最重视的子侄辈,他们部族首领,万骑长罗罗托骄傲的好大儿塔塔罗,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太原郡里。 连王庭卫队的副统领,蓝崖将军也连求援都没发出来就死在了黄芦堡。 虽然席巴不知道休屠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是什么样子。 但席巴他们的头人,这个年仅40多岁的王弟在悲痛打击之下瞬间白了头,像是一口气老了二十岁,成了银发的罗罗托。 如此一来,对于并州军是否还有留有余力,或者汉庭是否加派了援军他们都存了分忌惮。 直到近半月前,某一个嗜酒的莽夫发了癫,对虏获不满的北军统领,酒鬼帕罗发狠去攻了北线的善无县城,然后…… 大汉,这在他们很多人眼中仿佛巨人一样的铁血大汉,只是被那么轻轻的一踹,就轰然而倒。 善无县的县令毫无抵抗的就献了城,还交代了宝贵的情报。 大汉并州军,在雁门总战兵不过千余,各县守兵不过百余。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条眼前张牙舞爪的巨龙,只是水中泡影罢了,只需一戳,就会破裂。 于是率先得到消息那个酒莽子一口气连破三县,这让一直视他如废物的席巴怎能忍受? 要知道对于他们匈奴部族来说,谁打下地盘,在战后处置中会得到最优的分配! 而那个酒莽子一辈子都没赢过他席巴一回,这次竟然破了三县?! 而他负责南线的席巴却被这座狗屎一样的楼烦关挡下了,这真是耻辱! 这如何能忍受呢? 于是席巴泄愤似的一刀送那孩子与其母团员后,大吼一声: “攻城!” (本章完) 第87章 甲骑 “擂鼓,守住! 胡贼残暴,我等已无路可退。 城破之日,即我等葬身之时!” 杜统领知道这席巴是发了狠,也许这便是最后一次攻击了。 这些残暴的匈奴人将上千被捕的百姓驱为前军,用刀剑逼迫他们前进,为其后攻城的主力抵御锋矢。 为此杜统领亲自登上城头擂鼓台,甩开膀子咚咚的敲起战鼓,唤起守城官兵的血勇。 但是他的心中实际上却已经凉了大半。 正所谓自家苦自家知。 楼烦关虽一度被誉为大汉的北方雄关,但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自打汉武帝吹响反攻匈奴的号角,北逐匈奴封狼居胥,以及在其后历代大汉帝王将相的共同努力下,雁门郡治已经从区区5县扩至14县,大汉的边防也一路从长城边的楼烦关北推至平城(今山西大同)以北近百里。 如此一来,楼烦关便成了内地,在这数百年里军事用途早已衰退,成为了专司收取通关税费的关城。 连这里本该满额2000的守兵,到如今至多也不过600,关防的整修也是近些年随着边防压力加大才逐渐开始重视。 如今这些匈奴人来势汹汹,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就开始猛攻城塞。 几日下来杜统领他们这600人守兵差不多人人带伤,战死者也马上就要突破二百了,而杜统领自己也身中两处箭伤。 他们还能坚持到今天,也真是多亏了这些边郡战士的武勇。 他们从小就在争斗不休的环境下练就了一身弓马娴熟的本领,拉弓开箭的精度完全不输那些胡人战士。 利用城塞的高度差,墙头汉兵的箭雨给了城下胡人以源源不断的压力。 但是现在…… “放箭,放箭啊!” 杜统领焦急大喊,但奈何城头箭雨稀疏。 “这都是咱们的乡亲,还有好多孩子啊!” 边关守兵与并州军团的战士们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他们都是本地服役的农兵。 眼前这些村民们,不少就来自他们的家乡。 如今家乡被烧毁,乡亲被抓为人质,他们的士气顿时一阵低落,不复昔日之勇。 杜统领急得夺过墙头战士手上弓弩,开弓便射。 藏于百姓后的胡人果然拉过身边的百姓挡下了这一箭。 “统领!” “让胡人上来了我们都要死!放箭啊!” 箭雨稀疏,无济于事。 完了。 胡人推着百姓,越来越近。 “哈哈哈哈” 拿下了! 首领席巴快乐的大笑三声,对自己的计策十分自满。 果然嘛,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硬骨头,舍不得下手的才是大多数。 狗统领,耗了老子几百号人在这里,等进城了,非把你剥皮抽筋不可! 没错,席巴现在已经开起了“香槟”,这座顽固的关塞在他看来已是掌中之物。 看嘛,抵达了射击位的下马骑射手纷纷向城头抛射,一轮过后,几乎再也没有抵抗。 云梯就位,勇敢的胡人开始登城,抢夺先登的荣誉和城破后丰厚的奖赏。 “出击,出击!” 席巴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后军预备队倾巢而出,拍马冲向城下,只待开门。 然后…城门便如其所愿的打开了。 完了!杜统领面如死灰,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城门先开了。 仿佛呼应杜统领的想法似的,城头的鼓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而诸胡骑大喜,纷纷也不顾什么阵型了,全部一拥而上,吹着口哨,挥舞起马刀,准备快乐的践踏城中一切反抗者。 但是,席巴却咦了一声。 因为很明显,他的勇士才刚刚登城几个人而已,哪有那么快开门? “恭喜头领啊,汉儿们开城献降啦!” 机灵的千骑长立刻拍起马屁。 原来如此,席巴听了又是大笑三声: “现在才想起投降? ——晚了! 通知全军,屠关,一个不留!” 与此同时,也就席巴志得意满的巅峰,他屠关命令下发的瞬间。 呜— 呜呜—— 突然间,呜呜的号角声响彻长空,穿越了战场,引来众人的目光。 循声望去,正在那城楼门洞下,百余骑士鱼贯而出,打头一骑白马银甲红袍的具装骑士手持一把足有丈八长的大矛格外引人瞩目。 注意,不是以前一丈八寸的丈八,而是一丈八尺的丈八! 此人当然正是苏曜! “什么?!” “甲骑?” “怎会?!” “还有那根矛是不是太长了点???” 那大矛的总长几乎有三四匹马的长度了,看着着实有点渗人啊 而且那骑士居然还端的那么稳?! 涌向城门口的胡骑出现了些许的混乱。 但是 “慌个毛,甲骑不过几个,就他们这百多人能干什么——淹没他们!” 是啊,苏曜所部不过汉骑不过二十三,其中成廉14骑,张辽8骑,除此以外全是金方严领来的游骑义从。 这从晋阳武库中搞来的珍贵具装也不过只有苏曜为首打头的张辽成廉等五人而已。 可涌来的胡骑后军足有六百余之众! 几乎是一比六的兵力差! 但骑士们面上却毫无惧色,全部柱枪静立在苏曜身后,静待他的命令。 “冲冲冲!” “杀光他们!” “那个红袍傻帽的人头是我的,谁都别抢!” 近了,更近了,胡骑距此不过五百步远。 苏曜端平马槊,轻夹马腹,踢踏踢踏的提速。 随之众骑皆同步随之,缓缓提速。 待他们走出城门洞时已提至中速,距胡骑不足二百五十步。 “疯了!这小子疯了!” 杜统领这时才看到,原来开城出门的正是昨日趁夜色进城的“援军”。 是的,“援军”。 这些人据说是奉使匈奴中郎将的命令前来支援,自关后叫门时他还颇为惊喜。 结果看到才百来人后只能无奈谢过,也没想他们能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 甲骑不过五人其他都是轻甲甚至无甲的胡骑义从,就这点人,冲出去面对这两三千的敌军又能有何作为呢。 本想让他们在城头帮忙防御,打击下爬上墙的胡人,没想到他们不从命令也就算了,竟然现在还打开城门擅自出击。 这不是送吗?!害人不浅啊!!! 然后,就在这些人的眼前. “什么?!” “咕……” “咿呀——” 长长的马槊寒芒一闪,卷起如龙的血光,飞驰而过!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前一刻还如肆意欢笑,做着美梦的胡骑们却宛如薄纸,被轻易撕开。 无人可挡!!! 尤其是那大言不惭之人,更是第一个被撕裂了身躯,成为了苏曜马槊刃前的战利品。 在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苏曜轻易就完成了单次攻击达成10杀以上的成就! 那一排鲜血淋漓的尸体,瞬间将胡骑的心理防线打了个粉碎。 他们六百骑冲百余骑,结果竟然还败了?还被一口气穿了过去? 更多的胡骑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本来只想等苏曜他们被停住后包围上去进行贴身白刃战。 现在一看人都跑自己屁股后面去了,一下全懵了。 这就是人马具甲,马槊在手的苏曜所发挥出的恐怖冲击力: “杀!” 苏曜可不会放过敌骑这个混乱的档口。 眼前的城门已悄然关闭,胡骑全部被憋在了城下。 杀戮时刻到了! 只见苏曜将马槊一抖,甩出一道血花,在呜呜的号角声中开始第二轮冲锋! 谢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萌新兼职写作,真的是比不得那些触手怪们,今天加更一章送上,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本章完) 第88章 我军败了 “哇——” “不,不不!” “什么,我军败了?!” 席巴啊了一声,看着城门口开始溃散的数百骑,半天才回过神。 眼前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当然也包括那个倔强的杜统领。 “赢,他们赢了?” 没错,这就是苏曜所率领的骑士们的冲击力。 以具装甲骑打头的锋矢阵冲击散乱的胡骑,就是如此干脆。 没有任何轻骑在正面对冲中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人马具甲的骑士就像一辆重型坦克,生生的碾压了过去。 胡人们的马刀和短矛打在他们身上只能听到个叮当的响声。 这样他们甚至都没挨完第三轮,丢下了约两百人左右的尸体后,立刻就一哄而散。 目送胡骑溃散后,苏曜哈哈一笑: “怎么样文远,和为兄一起杀胡比当你那劳什子郡吏可来劲多了吧!” 而头盔下的张辽则涨红了脸颊,热血沸腾道 “苏兄威武啊!” 刚刚这两轮冲击,他杀了六个已经很满足了,但谁想苏曜竟然毙敌三十余人! 还有那把超长的叫马槊的武器,其强大的先手优势一览无遗。 槊,其实就是矛的变体,矛长丈八谓之槊,也就是说当长矛的长度超过一丈八尺(约4米3)后,这把武器就可以统称为槊。 而马槊就是华夏特色的马上超长矛,兴起于重骑兵战术普及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在隋唐之际达到巅峰。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其超长的距离不但在骑马对冲时优势尽显,也使骑兵头一次拥有了正面抗衡步兵阵列的武器。 超长枪的武器再加上人马具装的重甲后,骑兵才真正成为坦克般的陆战先锋,拥有了集群破开步兵方阵的能力。 不过嘛,现在的苏曜却只是在心里腹诽那帮坑爹的铁匠。 因为上次战镰的教训,这次他们都给长杆包铁了,但还是冲几次耐久就快耗尽。 那个前端长长破甲棱的制作也明显欠缺火候,也就是欺负这些无甲人好使,想真正破甲,还需要更加精炼的技术水平和时间打磨才行。 不过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按照他之前用经验点出锻造技能的图纸说明来看,正经制作马槊即便以未来的锻造工艺,需要的时间也高达3-6年! 以他这种临时赶工来说,能用上几次已经是相当不赖了。 于是苏曜丢下耐久所剩无几的马槊,再次抄起双刀…… 什么?你问他双刀为什么没事?不,苏曜的刀实际上更是消耗品。 之所以用的多,纯粹是因为可以就地取材,不管是汉兵还是胡人,佩刀率都非常高,砍坏一把随便都能抢来新的可用。 废话不多说,苏曜这小心思也就这么一瞬而已,面对取得的巨大的优势,苏曜挥刀一指城下: “扫清这些垃圾!” 没错,苏曜没有去追那些溃散的胡骑,而是优先处理城墙下那些正密密麻麻爬墙的胡人。 “冲啊!” 汉骑再次开始冲锋,他们沿着城墙的边缘,一路横推。 这些急着上墙的胡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哪知道战场那一侧友方败的如此之快。 “什么?!” “怎么回事?!” “不——”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狡猾的苏曜挥着马刀优先攻击云梯,一刀下去,数个大汉从天而降,摔的晕天黑地。 然后紧随其后的汉骑们便一人一刀,结果这些人的性命。 “拦住他,拦住他们!” 回过神来的军官们慌着组织防御,然而…… 没用! 奔跑中的骑士对这些一团散沙的步兵来说就仿佛是无敌的一样。 他们一路冲一路杀,再加上马蹄践踏,胡人仓促间在墙下组成的防线被撕得粉碎。 见到此情此景,不少胡人又开始想起去找那些被裹挟来的百姓了。 然而在他们架设云梯,箭雨覆盖城头,一窝蜂准备爬墙后,这些没用了的百姓便被丢在了一边,早就散开跑路了。 恐慌,犹豫,但时间不等人。 不论对哪一方来说皆是如此。 眼下云梯已破坏了近半,另一边那些胡人也不敢再爬墙,而是在军官的组织下摆好了新的防线。 他们手持短矛,举着盾牌和身边的队友紧密相贴,发誓要停下这些骑士的脚步。 他们做的到吗? 以普遍理性而论,可以。 因为苏曜的二十余骑经过数次冲击后,不但苏曜丢掉了马槊,他们的马力也早已衰竭,尤其是披甲的这五匹,都在喘着粗气,已完全不负最初时那可怕的冲击力了。 但是嘛,苏曜微微扬起了嘴角。 咻咻,咻咻咻—— “啊!” “什么?!” “不可能?!” 哀嚎声中,这些企图靠严密阵型组织防御的战士们便遭到了一轮猝然而至的箭雨。 “这帮蠢货,到底在看哪里!” 大营中正在了望塔上观战的席巴愤怒的大喊。 没错,在刚刚的混战中,很少有人注意到,金方言带着那百余效忠苏曜的胡骑混在逃亡的敌群里趁机转移,兜了个小圈。 此时机动到位的他们突然从侧面杀出,以箭雨背袭敌阵! 这些可怜的胡兵,本来就精神紧张严阵以待等着苏曜的冲击,谁知道背后先来了一波。 这一下给他们整不会了。 下来是该继续保持阵型,还是回头先驱赶一波骑射手? 军官迟疑中,凄厉的惨叫响起,又一轮箭雨下来了。 这下胡人们扛不住光挨打不还手,阵中和阵后的人纷纷挽弓还击。 就这时,阵型混乱的间隙,苏曜抓住了! 他从马上一跃而起,飞身砸入敌阵,长刀胜雪左右开弓,斩断矛杆并带起头颅一片: “杀!” 随着苏曜的一声大喝,骑士们的冲锋紧随而至,他们前后夹击,反复捶打那些惨遭痛击,陷入混乱的敌人。 与此同时的还有 “我军败了,头人死了!” 苏曜字正腔圆以胡语大喊。 这是在进入雁门后为了更好的与胡人作战,苏曜特意花费经验点出的胡语技能,不单单是匈奴语,而是直接点亮了他们那一整个语系。 这让手下们全部愣了一下,但也马上回神,纷纷喊道: “头人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放箭,放箭!” 最后的这句话是墙上杜统领说的,形势逆转如此迅速,他也马上调整策略,压力松了的墙头开始再次输出火力。 于是妥了。 胡人们身边的杀戮如影随形,耳边的败声响彻天际,天空还不时飞来夺命的箭雨…… 城墙下的胡兵们终于彻底崩溃,士气连片连片的变白,连军官都开始撒丫子逃命,就更别提那些普通的牧兵了。 报应来了! “放箭,放箭!” 席巴目眦欲裂地大喊: “绝不能让这些溃兵冲击我的大营啊!” 在不久前依靠裹挟百姓获得了显着优势的头人席巴在此刻尝到了同样的苦果。 仅仅百余骑,在苏曜一骑当千的率领下,竟然撵着成百上千的溃兵一路向胡人本阵冲来。 骑兵的杀伤力是有限的,但溃兵的冲击力却是无限的! 若是让这些恐慌的人群冲入大营,那么失败便会像病毒一样无限增殖,蔓延,直到传染全军,一败涂地! 咻咻—— 咻咻咻—— 同样的难题落到了胡人身上。 他们确实也有不少脑子清醒的人听令射击。 但更多的人却选择了将准星偏离了一些,将这一箭射到了空处。 “大势已去,我军败了,快跑吧头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千骑长提醒的没错。 大营门前的守兵在越来越近的溃兵面前已经出现了崩溃的征兆,他们正犹豫的东张西望,就等一个合适的跑路时机了。 “上马撤退,都撤退!” 席巴恨声道。 只见他跳下望台,带着亲兵冲向马棚…… 就在这时,一根利箭穿透了他的后颈! “头人?!” “首领!” “爹啊!!!” 众亲随惊呼一声,只有那很少的一部分人才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原来在刚才,苏曜发现boss要跑后,竟然一把卸掉了累赘的铠甲,跳下不停喷着鼻息,已然力竭的战马。 接着就是一路狂奔,伸手夺过小兵的长枪,借力撑起一个筋斗翻过寨墙,在落地的瞬间秒射一箭击杀了席巴。 (本章完) 第89章 勾引 “席巴死了?!” 雁门郡,匈奴行军大营内。 休屠王之弟,银发的罗罗托接报惊呼,他一把揪住来报的席巴部百骑长的衣领,将他提起,阴冷问 “你知道谎报军情的下场,对吗?” “首,首领,千真万确啊!” 百骑长哭丧着脸: “咱们两千人,只有我们这六百多跑了回来。 汉骑,这帮汉骑出动了具装甲骑,人马具甲,刀枪不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一个照面几十个弟兄就没了,要不是他们披甲跑的慢,追不上俺们,怕是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百骑长机灵的撒了个谎,实际上他们跑了后还重整了一下,正准备重返战场就见己方大势已去,于是果断开溜了。 “具装甲骑?!” 罗罗托放下了百骑长,紧张问 “有多少骑?莫非汉庭派了北军骑士前来?!” 北军骑士,指的是朝廷直属的常备军,由大将军直接统领。 汉末三国时代,正是华夏重骑兵发展的初期,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术都在探索阶段,人马具甲的披甲骑士非常稀有,更非常昂贵,目前仅朝廷的直属的少量部队有配装,日后袁绍占据河北大地也仅得300马铠,曹操更是只有10套。 所以当罗罗托听到了具装甲骑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汉天兵来啦! “什么?! 5骑?!”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那么这个可怜的百骑长一定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但百骑长还是打起精神,报告了详情。 “百余人的汉胡联军,就能把你们两千人打成这样?” 罗罗托听得更是生气: “废物,都是废物! 怎么好意思回来?!” 罗罗托气的左手发抖,推开百骑长,就要点将前去报复。 这时…… “首领,不可大意啊。 汉兵既有胡骑助阵,当小心是那于夫罗的诡计” 罗罗托的姻亲兄弟,智者弥兰提醒道。 之前说过,罗罗托等人此行的最初目的是拦截于夫罗部,攻城略地只是打顺了后捎带的事情,本职任务可不能忘。 打不下城池,无非是少几块地。 但要是放于夫罗偷渡回去,与右部串联,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乱又要再起波澜。 于是这位中年白头的万骑长想了想后,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以大局为重: “那个胡奸于夫罗现在何处?” “报,三日前消息,于夫罗部正沿雁门山麓向东北方向移动。” “这是打算回幽州了么?” 罗罗托冷哼一声 “知难而退,算他识相。” “也可能是翻越雁门山麓去广武,走雁门内线。” 雁门郡是被雁门山和恒山所在山脉一分为二的两部分,山北外侧平原广袤,而山南内线则是一片非常狭小的盆地走廊。 如今随着胡骑入侵,汉军收缩防守,雁门山北的平原上到处都纵横着胡骑的身影。 故而罗罗托得以大摇大摆的监视于夫罗部的行军。 不过他也不打算贸然攻击。 一是不想过于逼迫那些丧家之犬,给自己招来额外损失,二是休屠王也存着一些驱狼吞虎,或者以儆效尤什么的意思吧。 在出行前休屠王特意叮嘱他不需要拼命,只要将于夫罗赶去大汉便可。 反正大汉现在自顾不暇,不可能帮于夫罗的,那么他们最终肯定会翻脸,火并一场,这可以给右部那些还心存幻想的人看看,大汉已经没希望了。 “既然如此,那么南边还需要再派人手前去监视。” 罗罗托扫视了一眼大帐内的手下,马上便有两人上前请战 “属下请战!” “卑职愿往!” 说话的两位千骑长一壮一瘦。 壮的是窦斯,膀大腰圆,可开强弓,冲阵也是一把好手。 瘦的那个叫窝叻,虽然武艺欠佳,但却很会审时度势,在所有千骑长中,就属他能把完成罗罗托的将令执行的最好,从未出过纰漏。 看着这有勇有谋的两人,罗罗托点了下头: “你们俩一起去吧。 关塞难啃就别打了,记住伱们的任务。 另外,那个狡猾的骑兵队你们不要大意,有机会的话最好能把他们的那个红袍子的首领活着抓回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来头。 至于其他人,一个活的都不要!” “一个活人都不留啊……” 夜幕初降,关塞外亮起了一个个火堆,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里正在焚烧尸体,绝大部分都是席巴部的胡人。 “统领还为这些胡人性命操心,真是悲天悯人啊。” 苏曜的话里没有一丝情绪,但杜统领却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门下督杀戮太重” 杜统领回首望去。 城门口,火光下,上千人头堆成了一小丘,旁边还有十余根长矛串起一颗颗头颅,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某是恐你会引来胡人报复啊” “我就怕他们不来呢。” “这……” 杜统领无语,对这个使匈奴中郎将帐下的都督一点脾气都没有。 听苏曜意思他竟然是想故意引胡人来此,真是何等的嚣张! 但两人互不统属,这位门下督又对他们有解围救困之恩,杜统领也很难反对到底,或者说反对也没用…… 这都督竟然还有一根代表陛下权威的节杖! 那他只有乖乖配合的份了。 “苏都督,咱们这关塞可真经不起再来一次旷日持久的围城战了。” 苏曜回了他两句便翻身上马一路冲回城内,准备休息一下快速渡过这段时间。 实际上苏曜现在心里还是相当恼火的,这趟任务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不少。 那个坑爹的使匈奴中郎将光说于夫罗在雁门,可没说这里还有上万的胡骑大军啊。 这一下子可好了,他就带着这一百多人,要是茫茫然在这平原上晃悠找人。 人能不能找到两说,回来真要被敌军主力堵住,他苏曜就算能走,这些手下怕是也都要寄了。 真是坑爹,看来想完成收编于夫罗的任务,还要先想办法搞定这一万大军。 将近百倍的兵力差,还是要动点脑子的了。 首先第一步,以这座关塞为据点给这些嚣张的胡人好好放放血吧。 于是在苏曜等人休整了两天后,第一波胡人的探骑便来到了城下,他们双目赤红的看着那城门口炫耀武功的京观,飞马回报。 很快,窦斯窝叻两位千骑长便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执。 到底要不要来攻这堆满他们同胞人头的关塞? (本章完) 第90章 斥候战 “懦夫!窝叻你就是个懦夫!” 壮实的千骑长窦斯勃然大怒 “你没看到么?那个汉人刽子手如此亵渎死者,你不为大家报仇,还是配当我草原男儿吗?” 瘦弱的千骑长窝叻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面不改色道: “好好动动伱那发育不全的小脑,看不出来吗? 那些汉人,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去攻城,然后好再重演一次他们对席巴部的胜利。” 窝叻抽出佩刀,遥指城下 “怎么,你要说席巴头人也是个废物吗?” 窦斯瘪了瘪嘴,扭过头去。 与眼前这个人人嫌的病秧子小竹竿不同,席巴头人既勇敢又精明,一向都有非常好的声誉,是窦斯非常尊敬的头人。 窦斯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统领北军的酒鬼帕罗能拿下三个县城,而他们尊敬的南军统领头人席巴却会命丧这楼烦关塞之下。 还是被百多汉骑打成这样。 太不讲道理了! “席巴头人正是像你一样,太过轻敌。” 窝叻摇了摇头 “我胡人以鞍马为家,射猎为俗,精于弓马骑射。 而他汉人安土重迁,骨肉相附,尤擅操兵守御。 席巴头人舍骑就步,强攻城关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而久攻不下,又不撤围休整,反而孤注一掷,想毕其功于一役,这时被一有强冲击力的骑军突击,焉有不败的道理?” “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学了几年汉人的兵书就自以为很了不起吗?” 窦斯冷哼一声,要换了平时,窦斯才不会跟窝叻说那么多废话。 但是奈何,这次出击的总指挥万骑长交给了窝叻,所以他只能在这生闷气了: “那换你来,你准备怎么打这里?” 对此,窝叻就只有一句话: “不打!” “他们居然不来?!” 关塞内,已经闷了三天的苏曜对这些胡人如此不配合相当意外。 不,不单单是不配合,这些胡人甚至还派了个被抓的汉人俘虏过来,割掉了此人的鼻子和耳朵,让他递上战书。 战书是以汉文书写,以各种污言秽语辱骂守城将官,直言破城后要把他们头颅当酒杯,将他们的妻女变为奴隶,使其日夜哀嚎等等不一而足。 “但胡人却完全不来攻城” 成廉咬牙报说 “他们只是在城外二十里外谷口的位置设了座大营,还立了好些个哨塔,现在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们不攻岂不是正好。” 张辽虽然也气,但如此拙劣的激将计怎么可能让他上当,于是理性分析: “初春时节,草木初生,本就不宜大战,这些胡人又没带什么牛羊,要不了多久自会退去。” 张辽的话放在平时当然正确极了,但现在他们却不知道胡人已经占领了北方三县,获取了相当可观的补给物资,这给了他们长期坚持的本钱。 “那他们这些胡人来这里是干嘛的?” 王凌迷惑。 只有苏曜,在掌握于夫罗未来发展和通过地图观察眼前位置后,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他们是来封锁截断道路的。” 楼烦县,位于今山西宁武县地区,是大汉雁门郡西南的一处非常重要的地区。 这不止是因为楼烦自古就有的楼烦骏马甲天下的美誉,是大汉北方马场重地。 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在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 楼烦关正好卡在吕梁山脉北支芦芽山和云中山交会的谷口,是一座面朝河谷,背靠三山的要地。 自关塞北出城门,穿过最窄处可容十骑并行的谷口,沿着平原一路向东,这片雁门郡中心位置的平原上不但有娄烦县城,甚至雁门治所阴馆和汪陶县以及张辽的老家马邑也都在此地。 而若是胡人们绕过楼烦关塞,一路向东,沿着城后这条较为舒缓的山地官道前进。 他们便可进入雁门郡的山后区域——原平县,再一路南下就将翻越群山直入太原平原。 可以说楼烦关,正是分割雁门南北的咽喉。 也因为其险要的地理位置,在千年后的明朝时,这座古关塞遗址上被重新修建了着名的宁武关。 到那时,它便一跃成为了明朝内长城的三关之首,有北屏大同,南拒太原,西应偏关,东援雁门的战略地位。 也因此,苏曜他们刚刚翻过山谷,来到这里时,便见到了山下的关塞正在遭到围攻,第一时间得知了雁门战火烽烟的战况。 而也同样是因此,在苏曜击破席巴部三千人后,万骑长罗罗托才立刻又派人来此地卡位。 不然一旦于夫罗绕道这里出来,一路向西,那大片的平原直抵河套,若是放人过去那再想找到可就难了。 “故此我等必须打破胡人的封锁,不然坐困此地只能自取灭亡。” “打破封锁?” 杜统领愣了一下,惊道 “都督莫非打算主动出击?!” “不,不会吧?” 张辽也有点懵。 上一战是打的很好没错,但不得不说,那时苏曜出击的机会抓的非常狠辣。 可现在敌军驻扎在二十里外的谷外,摆明了就是以守为主。 主动出击,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他们也没步兵可以攻寨啊。 “谁说主动出击就一定要去攻他营寨了” 苏曜轻轻一笑 “先打打斥候战吧。” “斥候战?” 斥候战。 它是战争中爆发频率最高,也是最惨烈的局部战斗。 视野与信息在战争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而斥候战说白了就是正面打团之前,大军围绕重点视野区域,互相插眼排眼的战斗。 本来若是正经的围城战,在城外十里内扎营,那么便不存在斥候战的空间。 而许是对城内守军数量抱有疑问,担心被大军出征反打一波,这些胡人们这一口气后退到二十里外,在谷口的河边扎营的保守做法为斥候战留下了空间。 于是金方言本能的察觉该他出场了。 果然苏曜看了过来: “先拔掉他们插进来的眼睛,你那还有多少人可战?” 苏曜之所以有此问,则是因为他那近百胡骑在之前战斗中可说是承担了最多的损失,战损十余人。 战斗便是如此奇妙,身为锋矢之首的苏曜和他身后汉骑众人在冲锋中一波而过,当着披靡,打出了无损的perfect。 而金方严带领的胡骑紧随其后,组成锋矢中腹和尾端的他们则承受了敌军反击的压力。 而这些减员也理所当然的在战后影响了胡骑们的士气,为此苏曜还专门特许他们敞开吃喝。 毕竟这十几人的损失也让苏曜心疼不已,这无论汉胡,都是他的可战之兵啊! 所以在下来,能补充新血液之前,他可不能那么莽着冲了。 或者说暂时也莽不起来,一场大战后铠甲和武器的修理都在进行当中,楼烦关负责整备的铁匠只有师徒二人,没个几日怕是搞不好了。 故此,斥候战正好。 于是苏曜带上金方言,又点了几个敏捷机灵的骑射手,带足弓矢这就出关虐菜去了。 (本章完) 第91章 嗜血的枭首魔 “什么?! 斥候们都没回来?” 大帐内,窦斯窝叻两位匈奴千骑长互看一眼,对方的眼里都是迷惑和震惊。 斥候战惨烈,那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汉骑来说的! 对他们这些鞍马为家,射猎为俗的胡人来说,斥候战和平日草原射猎没什么太大差别。 胡人的弓马优势可以被发挥的淋漓尽致,那些汉人远远不是对手。 一如昔日,他们还屈居人下之际,那时他们接受大汉征召时干的最多的工作就是游骑先锋,充当汉军斥候战的主力。 所以对汉人斥候的水平,他们从来都没当过一回事。 但如今夜幕降临,他们派出的斥候却一个人都没回来时,他们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不是说那些汉军里有咱们胡人义从,会不会是他们干的好事?” 来报的百骑长小心的提醒. 但是立刻换来了千骑长窦斯的一句放屁: “他们难道各个都是射雕手吗,能一个人都放不回来?!” 对于这个莽汉的说法,窝叻难得的附议道 “河谷地形并不复杂,不可能一个报信的都回不来。” 这里的地形也是后世宁武关在此成为三关之首,大明三关总兵驻地的另一个原因。 与西方拥有黄河天险的偏关和东方立于雁门山脊之巅的雁门雄关不同。 宁武关,或者现在的楼烦关,眼前的河谷地带有片少有的平原。 一条纵贯南北的恢河隔断东西,西侧平原最宽处足有4-5里地,最窄处的山道也能容十骑并肩同行。 因此,这里便成为了北方最容易遭到攻击的关口,绝大多数草原游牧民族的南侵都会选此地作为一个最佳的突破口。 这正是因为此地简单的地形可以展开相对来说大量的进攻兵力的缘故,也是之前席巴敢于硬攻此关的底气之一。 说回当下,在胡人视野被屏蔽,察觉情况有变的时候,千骑长窦斯站了出来,他一指手下百骑长,瓮声道: “你,召集人手,随我一同去看看情况。” “等一下” 窝叻拦住了他: “堂堂千骑长怎么能去抢手下的活。 让他们自己去便好,整整一个百骑队,进去探探还嫌不够吗?” 其实按窝叻自己的想法,既然里面情况不明,现在又天色已晚,就该卡住谷口,安心等待便是。 这个山谷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不进去,敌人要出来也不现实。 老老实实卡在这里,把首领的任务完成就好。 然而他没提出的原因也是自己知道这太保守了,两支斥候队失踪,看都不看就紧闭寨门,太打击士气。 但是窦斯这个千骑长窝叻是不会放他贸然进去的。 只是看着那个莽货气哼哼的样,窝叻就觉得自己这番苦心怕是永远也不会被理解了。 才怪呢! 这不,当他们这边看到火光和喊杀,起兵救援后。 面对山谷中那一地无头的尸体,窦斯心里直发毛,想到还好最初老子没过来。 但是……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窦斯的咆哮响彻山谷,没有人会来回答他。 此时,这场惨案的缔造者已经回到了楼烦关中,接受守兵们胜利的欢呼去了。 “这,这你们,这一趟杀了这么多胡人?!” 听到响动,匆忙爬起的杜统领,衣着不整的冲过来就看到这甩给他的一地脑袋,震惊无比: “你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前后夹击呗” 苏曜眨了眨眼 “我跟伱讲,这打仗啊,要靠什么?那靠的就是这脑子啊” “啊?” “只要多动脑,总会打的赢嘛!” “……”杜统领一脸懵逼。 而其他众人则是尽皆无语,苏曜的部下习惯了倒还好。 那张辽则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景象,心说您这是光靠脑子做到的吗?! 原来苏曜说得简单,做的却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 苏曜竟然在消灭斥候后一人挂在山谷绝壁上打起了埋伏。 是的,一人,绝壁。 他竟然直接爬上山崖挂机待命去了! 而同时的地面上,他则先是以斥候们的尸体为诱饵,将胡人百骑引入谷内最窄处。 又在内部安排成廉张辽等人埋伏其间,只待敌兵全部入谷他便一跃而出,吹哨为号,前后夹击。 苏曜手中两把双刀舞的是上下翻飞,堵在谷口愣是把这支探路的百骑队杀得是一个不剩。 等胡骑援兵赶到时,他们甚至连头颅都收拾好打包带走了。 不,实际上苏曜还放走了一个小伙。 他故意留了一个,在最后只是踢晕了他,于是: “妖,妖怪啊!” 被救回营地。 这位醒来后的幸存者瞳孔扩散,一脸惊惧,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不停的高呼饶命。 “胡说八道什么!” 千骑长窦斯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真的是妖怪” 小兵捂着脸害怕极了: “血,嗜血的妖怪,从天而降,突然就从俺们背后杀了过来,一口气就杀了好几个人。 百骑长,副官,他们一个照面都没顶住就被砍了脑袋啊!” 那漫天飞舞的友军头颅显然给了他极大的刺激,回忆到此他便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不停的喊着萨满救命,苍天保佑之类的。 恐惧,很快就在胡人营地中蔓延开来。 时人多迷信,对这种难以置信,又无法直接证实的事情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虽然两位千骑长一再下令保密,但汉人召了个嗜血的枭首魔的噩耗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营地。 到第二天,已经没有人再愿意主动进入那个山谷了。 胡人的眼睛被彻底拔掉了。 “这么菜么?才一晚上就给打怂了?” 苏曜和金方严带着胡骑在山谷中穿行,看着空荡荡的山谷和干干净净的小地图,颇为诧异。 他还以为能多削弱一下这些敌军的血条(规模)呢。 “都督威武,一战扬名,敌军胆寒不敢战” 金方严拱手道: “我等现在应如何是好呢?” 苏曜看了眼重新充满战意的手下们,笑说 “既然他们不出牌的话,那这下来可就都是我的回合啦!” “啊?” (本章完) 第92章 我的回合 “我的回合。” “我的回合。” “还是我的回合!” 咚,咚,咚。 一个又一个匈奴哨兵从了望台上掉下。 “这咱们还打个屁啊!” 此刻是次日的深夜,匈奴人的两位千骑长正躲在营寨的围墙内满脸的愤怒和惊惧。 两天了! 自他们的斥候退出谷中以后整整两天时间,他们的大军竟然被压制营寨内不得寸动。 外围的哨塔的守卫已经被全部肃清,甚至连他们大营内稍微靠前些的望楼也完全站不上人。 那个嗜血的枭首魔他们没见到,这个黑夜中的夺命鬼他们倒是深刻领教到了! 没错,黑夜中的夺命鬼! 黑暗的夜晚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死亡之夜,营寨外那漆黑的世界中仿佛潜伏着一个可怕的恶魔。 每一个进入它视野中的人都会被干脆的吞噬,那利箭仿佛无孔不入,哪怕他们的哨兵带着块木板上塔,也会被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干掉。 他们曾经尝试过带兵出门清剿,收复营前哨塔望楼,或者最少能在营前多放点火把,确保安全区域。 但是,没用。 那个恶魔简直就是在利用黑暗和他们捉迷藏,出去的人少了,便是一个都回不来。 去的人多了,那个恶魔倒是不动手了,但他们也什么都找不到。 不可能外面傻站一夜的他们于是只能在收复完哨塔,放置好火把后返回。 但等他们一回去,之前的努力便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于是在又损失近百多人后,他们便放弃了努力,龟缩寨内。 倒不是千骑长们有多开明,或者想到了别的办法,而是根本派不动人往外送了。 几个来回下来,谁都知道出去是必死之路,而且还是死的毫无价值。 最终结果就是,哪怕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没人敢出去了。 本来士气就已经被这邪门的仿佛撞鬼一样的状况搞得低落至极,头领们便也不敢再施压,生怕引来兵士哗变跑路。 “天,怎么还不亮啊!” 窦斯看了眼深沉的夜空,满脸焦急。 如此特殊的状况,他们两夜都没敢睡觉,生怕突然被偷营。 天亮,只要等到天亮,那么噩梦便过去了。 他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对于同僚的天真,千骑长窝叻叹了口气: “明天,咱们就撤吧。” “什么?!” 窦斯震惊了,他之前就是发泄下情绪,这个懦夫怎么真想跑了? “你之前说的没错,这仗打不了了。 你看看他们” 窝叻环视了一眼四周。 每个战士脸上都是深深的恐惧和疲惫。 外面那不知所谓的“我的回合”一旦响起,那就必然会有一个同伴死掉。 承受着如此压力的折磨,他们根本抗不了几天。 “(匈奴粗口),当初就应该直接进攻!” 窦斯愤怒之际,他一身本事竟无用武之地,只能如此窝囊的坐困营中: “就一个射雕手,就把咱们打跑了,你怎么好意思回去见首领!” 体面的撤退起码还能保住大家的性命,不然再被消耗几天,汉兵出关偷营他们怕是想走就不好走了。 窝叻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也许当时直接进攻会是更好的方案,汉兵如此使用疲兵之计来对他们,想来守兵不会太多吧…… 但后悔已无意义。 “明日撤退,天亮就走!” “天亮前结束战斗!” 山谷口的苏曜轻喝一声! 在其指引下,众汉兵人衔草马衔枚,紧贴着山崖一侧,业已鱼贯出谷,甚至连杜统领的三百多守兵都被苏曜持节征用,全军出击。 “还真的只带2个人就把2000人压制住了……” 杜统领小声嘀咕,看着那完全龟缩在营寨内的敌军,怎么也不敢相信。 “我们,其实只是帮都督拿箭而已……” 金方言和王凌,两人各自带满备用弓矢,被苏曜连拉带跳的跟着跑正是他能不停开弓保持压制力的关键。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黑夜的影响。 两人也曾好奇问过苏曜。 虽然这里的地形相对简单,在月光下也不至于迷路,但苏曜的行动却明显太敏锐了。 而苏曜一句伱们难道看不清吗的答复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再次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难道这位离谱的官长还会夜视不成? 不过他们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对苏曜来说,就只是简单的调了下曝光度而已。 废话不多说,很快,苏曜带着这足有近五百人之巨的大军就给了那群怂货一个特大的惊喜。 营寨外的黑暗中,突然升起了一片璀璨的火焰,直冲天际,点亮夜空。 这时正抱着武器的窦斯窝叻两位千骑长马上不约而同地大喊: “敌袭——” 箭如雨下,营寨内火光冲天,哀嚎遍野。 “进攻,快出营!” “撤退,快撤退!” 完全相反的命令让寨内百骑长们全懵逼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终于来了,你XXX想跑?!” 千骑长窦斯鼻子都快气歪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啊,一直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上门了,哪有打都不打就抱头鼠窜的道理! 千骑长窝叻还没说话,只听咚~的一声。 就在他们眼前,寨门被汉兵们撞倒,张辽和成廉等五人身披铁甲,率众一路冲杀,真可谓当者披靡。 “你当真觉得这还能打?你这是要害死大家!” 窝叻只看了一眼,也不跟窦斯废话了,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招呼直属部下立刻撤退。 你想打,那你就正好替我拖一会敌人吧。 “懦夫!都是你害的,你还想跑?!” 大敌当前,两人竟然还闹起了内讧,诸多随侍的百骑长见自家长官争执,生怕出事,也不敢下去指挥。 乱,更是乱成了一团麻花。 不过,很快他们俩就不用争了。 只听咻的一声。 窦斯窝叻抱在一起,被一箭双雕,利箭透体而过。 双杀! “就这?好蠢的BOSS,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不知何时摸到胡人后侧望楼上的苏曜再次开弓,对百骑长们定点狙击。 这时胡人们才知道,原来枭首魔也好,夺命鬼也罢,竟然都是这一个人! 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咻咻的箭矢如影随形。 聪明也好,勇猛也罢,利箭之下,众生平等。 当天空泛起一丝浮白之时,战斗已彻底落下了帷幕。 此役汉军,酣畅大胜。 谢谢大家支持,码好了赶紧端上来=,= (本章完) 第93章 噩耗 “什么?!你说什么?!!” “我军败了,窦斯窝叻两位头人和其下百骑长们,都,都战死了……” 听着溃兵的汇报,银发的罗罗托,这位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的万骑长,如遭重击,顿时身子一软,歪倒过去。 “首领!” “首领啊!” “快传巫医,传巫医啊!” 罗罗托的姻亲兄弟,有智者美誉的弥兰见巫医进来急救过后,才终于长出口气,走出帐外。 他看着漫天的星斗,眉头紧皱,很理解罗罗托的痛苦。 惨,太踏马惨了。 怎么会打成这样。二千余人啊,逃回者竟不足八百! 然而比起人员的伤亡,更让他们痛心则是军官团的全灭。 没错,全军上下的贵族头人们几乎被全部斩首,逃回来的溃兵们那也是各个惊恐不已,不堪再战。 要知道这两千人可是万骑长的嫡系啊! 这一败,再加上席巴部的惨败,他们这个万骑队几乎就丧失了三分之一强的战斗力。 然而这敌人看样子最多竟也就百多人的主力。 不,真正的威胁,若是那些溃兵所言不差,怕就只有那个红袍将军一人…… 是的,智者弥兰认真的听取了溃兵们的流言,从那些夸张的描述中拼凑了一个接近事实的真相。 一个比所有人都要强的勇士,既可顶盔戴甲挥舞超长的金属大矛于马上驰骋冲杀。 又拥有射雕手一般神乎其技的箭术,在夜晚化身为一个最狡猾的猎人。 而确定了这些后弥兰却没有那么紧张了。 个人的武勇终究是有限的,只要能够限制发挥,将其逼入绝境那么…… “智者…可是有定计了?” 再入大帐,银发的罗罗托已悠悠转醒,他的神情疲惫,唯有眼中恨意绵绵不绝。 而此时,无独有偶,同样眼中含着绵绵恨意的还有那位洛阳宫中的十常侍之首 ——中常侍张让。 他正跪在皇帝面前,低着头,不停的请罪,再也不负昔日的派头。 “奴婢有罪,奴婢糊涂,奴婢有负陛下圣恩啊!” 张让真是恨极了,盯着地板的双目几欲喷火。 万万没想到,自己历经两朝,尊荣备至,结果却在这短短几年间连续翻车两次。 上回这么跪着求饶还是因为那个叫王允的逆贼。 而现在,竟然又一次不得不跪在地上求饶,他怎能不恨啊! 没错,不得不说,古代的信息传播效率实在是太低下了。 这样的效率,再加上相关人等前期稍加隐瞒拖延后,苏曜怒杀小黄门事件直到过了近半月的时间,洛阳宫里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反应。 而张让,却偏偏还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奴婢求陛下救命啊!” 皇帝刘宏看着案上那份由并州刺史丁原、太原郡守臧旻,还有诸位太原郡县令等人联名发来的奏报,心里一阵阵窝火。 这份奏报在今日的朝会上简直是把刘宏往火上烤。 明明是他死了一个侍者。 而外庭的那些人却说是他宠信宦官,亲近小人,以致什么赏罚不明,激起兵变,多亏他们妥善处置,方才没有酿成大祸。 于是借着这件事,那些党人们又掀起了一次风波,矛头直指内廷。 众臣皆言要杀宦官以平边军之怨。 要不是他最后乾纲独断,中断了朝会,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现在回到了内庭,没有外人的时候,刘宏终于换了副脸色,展露了久违的天子之怒! 他没想到这个狗奴才竟然给脸不要脸,连这种天大的事情都敢掺和进他的私怨里去了。 莫非是上回轻易放过他,让这个狗奴才对自己也起了轻慢之心? 是的,这才是刘宏的真实想法,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尊崇张让。 阿父? 幼时他也许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 狗屁,一个身体残缺的阉人,张让也配?! 他刘宏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是孤家寡人。 哪有什么家族亲情? 无非是稳定内廷的需要和以宦官制衡外庭的手段罢了。 但是就像何进在时间的流逝下变的渐渐脱离了他卑微寒门的出身,开始与世家大族们眉来眼去一样。 张让,这个刘宏手上用来与外庭夺权的武器给他的反噬也越来越严重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朕说的吗?” “核查…” “伱就是这样派人核查的?!” 刘宏一把将捏造的认罪状丢给了张让。 张让看都不看,只是不住的磕头: “陛下,奴婢糊涂,所用非人! 求陛下念在奴婢几十年勤恳侍奉的情面上,饶了奴婢一命吧!” 张让为什么这么害怕? 因为边军的兵变,简直是刘宏心里最大的逆鳞! 这位壮年的皇帝完全听不得这个消息。 只是有点苗头就会让他勃然大怒。 无他,这些年,刘宏已经被这些边军的兵变整的筋疲力尽了。 目前大汉最大的危机之一,便是西凉的羌乱。 而西凉羌乱之所以愈演愈烈,最大的原因还是当地那些汉兵和义从(归附的胡羌军队)不满朝廷,发动兵变,与羌人相合。 就在去年,刘宏派去的凉州刺史耿鄙才被他帐下司马——马腾杀害率众造反与韩遂合。 至今这些凉州军还在猛攻三辅地区(长安周边)。 眼下朝廷别说收复西凉了,能保住长安不丢就是祖宗保佑了。 而同期,幽州又一伙首领是前中山国相和泰山太守的张纯和张举二人纠集乌桓胡人发动的叛乱也是愈演愈烈,久久难平。 为了这两件大事,朝廷不但砸了大笔的军费出去,还不得不将幽州放权于刘虞,这都是在挖刘宏的根啊,他这辈子最关心的就是钱权二事! 也因此,并州那边什么胡人和白波军的问题,朝廷根本就没功夫顾,只让丁原屯驻守河内,看好黄河北线,护住洛阳安全便可。 也就是事实上放弃了并州的安危,让他们各家自保。 这时候,你告诉刘宏,并州军也要兵变?! 要是他们也学着那凉州和幽州叛逆那样,再联合下胡人和黄巾军。 就并州军现在那位置,突然南下,他刘宏搞不好一夜间就可能没了脑袋。 所以在看到丁原等人的奏章时,刘宏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像被一把尖刀架在了脖颈。 刘宏感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那个小小屯长是否有功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并州军决不能乱。 “陛下” 看好戏看了个爽的何进终于站了出来,他憋着心里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张常侍识人不明,但罪不至死,依臣看,此事不宜久拖,不若还是由我大将军府派人去走一趟,好生安抚,弥平祸患吧。” 看到何进做好人的行为,张让也算松了口气,第一反应是没白让他干儿子娶何进妹妹。 但何进之所以做这个好人倒也不全是因为那点姻亲之谊,更多的是他知道,皇帝不可能杀宦官。 何进与宦官就是皇帝刘宏的左右手,他们这两只手可以有矛盾,甚至会互相打架,但谁都不会,也不可能做到去卸了对面的胳膊。 除非这具身体的脑袋不在了 果然,在何进劝说后,皇帝刘宏也顺驴下坡,他当然不可能自卸臂膀,顺了外庭那些人的心意,但相关的敲打却是少不了的。 深宫内这君臣三人的勾心斗角和利益瓜葛且略过不表。 最后,刘宏才想起件事,幽幽问道: “你们说那个叫苏曜的屯长到底有没有本事?” “啊?” (本章完) 第94章 有本事否? 苏曜到底有没有本事? 深坐宫中的皇帝刘宏面对各路杂乱且掺杂各人私利的信息,对很多事情的认识都如盲人摸象一般,既无法了解事情的全貌,就更别提说能做出什么正确的决策了。 而被皇帝如此发问的何进和张让都有些懵逼,没搞懂这位九五至尊的意思,现在不是说并州军和内外庭的问题么,怎么又问起那个小小的屯长了。 而且他杀了传旨的黄门,其他人罪责可免,这苏曜的性质可不一样…… “最初不就是他的问题吗?” 刘宏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两人。 对这两个只顾自己利益的家伙,他心中不由泛起丝厌恶。 他的天下为何每况愈下,局势糜烂如斯。 刘宏自认为恰恰就是没兵没将的原因。 现在这些乱党不就是看造反无代价,朝廷解决不了吗? 若是有一支独属于他刘宏的强军,由悍将率领,为他四方征讨不臣,所向披靡,那哪有现在这么多幺蛾子事? 这是皇帝刘宏自黄巾乱后便一直存着的想法,可惜总是难以实现便搁置至今。 上次在着张让派小黄门下去勘功时,刘宏看着那份苏曜的战报便想起了曾经的心思。 以一屯部属便可破数千胡贼。 若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至今那份战报还在他的案几不曾撤下。 但怎料,今日等来的却是此等噩耗。 果然,我大汉的心腹之患,就在我这洛阳宫里啊! 这些蛀虫们,一个个都在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完全没一点把他天下放在心里的意思。 “大将军,查清楚他,要是他真有本事的话,把他给朕调进京里来,朕要亲自见见他。” “什么?!那个叫苏曜的屯长不在郡守这里了?” 数日后,当臧郡守接待这位来自洛阳大将军府的侍御史,家世显赫的袁家子弟——袁绍时,也是相当意外。 没想到那位倔强的皇帝陛下退步如此之快。 但很遗憾,他们的目的也并未达成。 一切都是因为大将军最后的反水,他居然在廷议声浪高潮时,居然又一次当了怂包,没有赞同一口气除掉宦官们。 最终只是把矛头对准了已经死掉了的小黄门赵常,其假传圣意,被判满门抄斩。 而张让则还是保住了狗命,被判用人不明,降爵罚款,与他们本来的预期相去甚远。 当然最意外的还是亲手杀死小黄门的苏曜,居然得了个功过相抵,着率部进京面圣,以观后效。 是的,虽然皇帝说是让查实,但对于如此年轻又敢于对宦官亮剑的英雄少年,简直太对袁绍的胃口,于是他在出行前就已决定必须将其保下,带回京城了。 所以他也不在意事实是什么,袁绍只是来走个过场,重点是提前结交一下这位才俊。 谁知 “苏曜现在已非屯长,而是使匈奴中郎将门下都督,日前他们均已往雁门督战,怕一时不太好找啊。” “这,门下督?雁门?!” 袁绍一脸懵逼,情况的变化让他无所适从,但他的任务也不会有改变,于是他在用膳换马之后,便一路北上,直往雁门,寻找苏曜的踪迹。 而此时的苏曜正一袭轻装,一人三马率部驰骋在雁门郡西北的平原上: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咻咻咻—— “娘诶!” “快跑,快跑!” “他来了,他来了!” “犯规啊,太准了!” 箭雨不停,一个个胡骑游骑哀嚎着跌倒下马,很快又一支前进路线上的斥候游骑小队被全灭。 这是最近几日苏曜天天都在做的事情。 山北的平原太大了,找不到于夫罗,同样也寻不到敌军营地。 苏曜曾经想沿东部山脚先行前往雁门郡治阴馆(今朔州市夏关城村),然而当他行军一日,休息过后的早上,就发现迎面一支足有三四千骑的敌军杀了过来。 一百轻骑在平原跟这三四千骑的主力对决简直是自杀,光那漫天的箭雨就能轻易淹没他们。 于是苏曜只能避其锋芒,切换道路,玩起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经典战术。 然后下来,双方就不停的上演起平原的游击拉锯战,虽然苏曜每战全胜,但要靠这样一点点每次啃个十几二十几个来击垮对手显然也恶心至极。 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被弓骑兵放风筝了。 所以,今天的苏曜终于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敌军的运粮队!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既然正面大军打不了,那就通过游击破袭,断敌粮道使其不战自溃。 而眼下苏曜所前往的地区正是从匈奴本部往胡骑主力所在地运输的道路线上。 从抓获的数个斥候队的口中互相印证了,今日正是他们每隔数日的运粮日。 而现在一路小规模的胡骑探子在前撒网提供侦查预警似乎也印证了这个事实。 苏曜准备一把消灭那个运粮队,只要来上三四回,应该就能彻底断绝敌军补给了。 “兵贵神速,随我来!” “喏!” 张辽成廉等人齐声应诺,众骑士气高昂,直扑目的地。 而在目的地,等待他们的却是. 一支约有1500骑的敌军联合部队! “居然让我们三个这么多人来围一支百骑队,智者弥兰徒有其名啊!” 肥头大耳的头人土柯力嗤之以鼻,他是北军统领酒鬼帕罗的部下,不,现在那位贵人已经被尊为勇士帕罗了。 在弥兰的要求下,他们北军特意派其领500人南下,与万骑长直属的这两位头人一同投入对苏曜的伏击绞杀。 “不可大意,你们未曾来过中部,可不知那汉儿武勇啊!” 山羊胡的头人摩摩罗小心提醒 “席巴头人,勇猛的窦斯,甚至谨慎的窝叻都栽到了那个红袍汉儿的手里,土柯力你如此骄蛮怕是要吃个苦头的。” “吃苦头?怎么,他是三头六臂,还是金刚不坏啊?” 土柯力哼哼一笑,双手举起两根狼牙棒 “纵使那汉儿是个铁头,我土柯力也要给他敲烂!” “好!” 射雕手窦诛突然大喝一声: “头人勇猛,那一会就请你部做先锋拦截,我等为伱侧翼奥援,如何?” “有何不可” 土柯力乐呵呵的,接下了先锋重任,前往离苏曜最近的地点进行埋伏。 待其部走远,头人摩摩罗才皱眉说 “这土柯力如此轻敌怕是要吃个小亏啊。” “我看他最好吃个大亏” “啊?” 摩摩罗一脸不解 “窦大师这是?” “你们南军的头人席巴死了,咱们首领这次又吃了不小的亏,那酒鬼帕罗据传其野心都开始膨胀,减少了北方送来的补给。” 射雕手窦诛面色阴沉: “所以这次,智者弥兰才无论如何都要拉他部的人一同作战。 一会咱们慢点上,让他们先打,你可明白我意思?” “原来如此” 摩摩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窦大师就不怕上晚了没了报仇的机会?” 射雕手窦诛,正是千骑长窦斯的弟弟,都是窦家的骄傲。 “大局为重,窦某私仇,不算什么。” (本章完) 第95章 伏击? “什么?这里有埋伏?!” 张辽惊呼一声: “苏兄何出此言啊?” 在临近目的地不远处的时候,苏曜突然喊了停,并告知众人即将进入伏击区域。 这一下就炸了锅了,谁也没想到他们跑了这么远过来,居然是伏击?! 每个人都看着苏曜,希望能得到一个解答。 但苏曜只是看着自己地图上若隐若现的红点,默不作声。 “苏都督?”成廉谨慎问。 苏曜摆了摆手,挥刀指点 “敌人在这附近应是埋伏了3-4部人马,怕是想待我等咬饵后一齐杀出,合围我等。” “都督为何如此笃定啊?” 众人不解。 “这…好像是有点不对。” 金方言盯着西侧苏曜指点的林子,又看了眼东部的土丘,虽然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但本能却告诉他此地有危险。 “这确实是天然适合伏击的地区啊。” 他们一路走了那么远,到处都是开阔的平原田野。 该到目的地了,却又是土丘又是树林,不对,确实不对。 “那咱们抓紧撤吧!” 混在人群中的王凌赶紧发表意见。 “撤?” 苏曜皱眉。 确实是个选择,他的小地图预警对于这些隐藏起来的伏击者并不能显示全部信息,谨慎角度考虑确实应该先走为妙。 这时张辽也赞同道 “王兄弟说的不错,我等长途而来,敌军却以逸待劳,若真被伏击,可是大事不妙。” 这里可不像上次剿匪的谷中伏击战,那里官兵虽然人数劣势,但是训练装备都占优势。 而眼下这里,胡骑本身虽然纪律不佳,但各个都是弓马娴熟的能手。 而他们为了保持行军速度与便于与游骑交战,都是一身轻甲无甲的装备。 一旦遇伏,那漫天箭雨覆盖下来,怕是第一轮下去他们就会伤亡惨重。 不能打,绝对不能打! 这是大家的共识。 然而 “别人请客上门,咱们不表示表示就走,岂不是浪费了主家的一片心?” “啊???” 对于苏曜的说法,余众皆惊! 不,没有那么夸张,倒不如说大多数人都是捂着脸,一副又来了的样子。 对于自家上官的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还能怎么说呢。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 “苏兄可有把握?” “把握,那都是打出来的,随我来!” …… 当苏曜开始行动的时候,树林中的土柯力正挥着狼牙棒,看着空空如也的官道骂骂咧咧: “这么久了,那些汉儿也没个动静,莫不是没卵子,怂了不成?” “哈哈,怕是畏惧头人威名,不敢来了。”百骑长一脸谄媚。 “蠢货,你爷爷我一直藏在这,那汉儿是开了天通眼,能看到咱还是怎地,还畏惧我威名,拍马屁你起码也动动脑子成么!” 见马屁拍到了马腿,这百骑长正准备道歉,突然间瞳孔扩大,像见了鬼一样大喊 “敌袭呀——” 咻咻—— 咻咻咻—— “什,什么?!” 土柯力惊的狼牙棒都掉了一根,一把抓过可怜的百骑长,替挡下了两箭,愤怒的大喊: “狗日的弥兰敢暗算我等?!” 是的,面对这突然而来,两翼齐发的箭雨,土柯力的第一反应是友军坑我! 只有他们知道他的位置,不是那些坑爹的友军还能是谁呢? 咻咻—— 咻咻咻—— 第二轮箭雨下来,哀嚎声不绝于耳,而土柯力等人甚至都没看到是谁在树影间攻击! “儿郎们,东边,随我杀啊!” 但这不妨碍土柯力声嘶力竭的大喊,他必须尽快挽救部下濒临崩溃的士气。 以逸待劳的伏击者突然反遭偷袭,每个人都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们惊恐,慌张,无助,全凭本能行动,跟着土柯力向东侧林野狂奔。 为什么选择那里? 是一时兴起? 不,因为土柯力在间不容发之际发现,东侧的箭雨最稀疏,这里的敌军较少,可以突围! 果然,在土柯力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了隐约的人影。 大眼一瞅不过二三十骑?! 难道就这点人就偷袭他五百骑? 土柯力心中涌起了强烈的羞愤,他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左手从背上摸出个蒙皮圆盾,右手挥舞狼牙棒,高声呐喊冲锋!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如此不开眼! 然而. “矢贯坚石,劲冠三军!” 这就是他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是他听不懂的汉话。 起码他做了个明白鬼,知道不是自己人来搞的他。 然而他心里却装了个更大的不明白。 他蒙了牛皮的圆盾啊,怎么就被一穿而过了?! 坠落马下,右眼被贯穿了个血窟窿的土柯力蒙着不白的心绪,被己方马蹄践踏而亡。 “啊——” “咿呀——” “不啊!” 三连矢下,无人可近其身! 同样骑马奔跑骑射,这些胡人怎么追都愣是追不上前面的杀手。 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然而身边的箭却是一箭又一箭的致命。 “那帮胡人真是选了个最糟糕的路线……” 张辽骑着马边追边射,听着对面远处那声嘶力竭的阵阵惨叫,不由感慨。 东侧他们人确实少,但远程火力最强的却恰恰都在那边。 林影中苏曜和金方言两人不停开弓放箭,其他人没机会射击,则干脆把箭囊交给两人使用。 弓骑互射的追逐中,被追击一方本就拥有射程优势,两人箭术又比旁人高了一截,所以他们选择了在更远的安全距离收割。 其中金方言是一会射人一会射马的专找空隙,一击制敌,而苏曜则干脆果决,直接以力破盾,或连马带人一并带走。 这种霸气的打法把这些从北方刚调下来的胡骑们全打蒙了,不管怎么跑,他们就是摸不到人影,连开弓的距离都差一大截。 而自己这边却是不停咚咚咚的有人落马倒毙,几个来回下来,这些丧失了首领的骑手们便一哄而散。 这边林子里土柯力部胡骑开始溃散的时候,那边山丘后埋伏的射雕手窦诛部才刚发现不对。 “林子里好像打起来了?” 部下的汇报让窦诛脸上一惊,他赶忙带队冲上山丘。 虽然距离遥远,他们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但林间冲出的那些惊慌的人群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开战了。 为什么会在林子里开战? 他不懂,但是: “快,我们去支援!” 糟糕的预感让窦诛抛下了部族成见,立刻提兵前救。 敌人至多只有百余骑,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会在林中开战,但哪怕伏击失败也不要紧,我方依然有庞大的人数优势,哪怕一人一箭也足以淹没那些汉骑。 快,再快一点! (本章完) 第96章 太香了! “且慢,我们慢一点再去。” 林中的异动,在北方远点埋伏的摩摩罗同样发现了。 但他却做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决定。 “这,头人,我们不去支援吗?”部下百骑长都懵了,那边明显打起来了,他们怎么还磨叽啊? “窦大师说了,土柯力既然想立功,那就让他们先多出点力吧。” “这,倒也好……” 诸位百骑长听了也不再劝,倒不如说他们也不怎么想打。 是的,他们这是个联合部队,土柯力是北军统领酒鬼帕罗的部众,而窦诛则领首领直属部众,最后他们这些人则是已故的南军统领席巴的残部。 没错,正是那支首次面对苏曜铁甲具装冲锋的胡骑。 那三次毁灭性的冲锋给他们脆弱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最终他们眼睁睁看着本部被那百余骑冲毁。 那一战,除了他们这些最先跑路的兄弟外,就仅有少数较机灵者能跑回营夺马而逃。 这样的士气打击下他们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休整才算重回战场。 所以此刻摩摩罗的命令正合他们心意,那种对手,有人愿意去硬拼岂不是美事一桩,他们在后面捡捡漏,打扫打扫战场就完了。 对,他们压根就没想到队友会不会再输一场。 怎么可能呢,这回汉军们是疾驰而来,没有甲骑,敌军就算再勇猛,那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 众所周知,人被杀就会死。 他们只是稍微晚去一会,能有什么大碍。 然而他们这样的决定,却让苏曜笑死。 本来只打算搞一波事就走的,结果打完了树林里的伏击后,苏曜发现敌人开始排队送了。 这么好的各个击破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受够了在平原上相互的拉锯战,苏曜这波直接杀了个爽。 本来被伏击的目标占据了林子,反手打了两拨伏击。 射雕手窦诛连仇人面都没看到就被射穿了喉结,而等摩摩罗部慢悠悠的晃了一会,发现不对再冲来这里的时候。 他才发现,一切都完了,林野外到处都是友军惊慌的身影。 这样的时刻,看到那个举着长枪杀气腾腾冲出来的红袍将军后,他瞪着滚圆的眼睛,直接想也不想的扭头便跑。 “蠢啊啊,队友太蠢了啊!!!” “你们有一千人啊,在野外还打不过这百余骑?” “跑,跑,快跑!” 开玩笑,这几百人是他们部族最后的战兵了,顺风仗跟着打打就算了,逆风抗压他现在绝对不干这种蠢事。 “好家伙,这货可真能跑啊。” 三匹马的马力都差不多耗尽的苏曜吐槽了一句便也没去管那个只顾着逃命的憨憨,先领人去收获战利品去了。 此役再次大获,不但打破了敌军合围伏击的预谋,甚至反打一波。 当然最关键的收获还是那支被用作诱饵的“运粮队”了。 胡人运粮与汉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并非用车拉运粮草,而是由牧人一路放养牛羊牲畜。 因此为了勾引苏曜上钩,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从老家拉来了一大波牛羊还有马匹的草料。 这一波苏曜因彻底击溃敌军,在确保区域安全的情况下,他大手一挥,不但将战场上零落的马匹收拢,还顺手牵羊将这些牲畜一并带走,赶往楼烦关内。 一路来士兵们欢声笑语,等待楼烦关内众人的热情迎接,然而却没见到杜统领。 原来此刻楼烦关却正在接待另一位要员。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在内侧的关门处,王柔到了关下,见杜统领出来也不客套,直接火急火燎的开问: “可有一苏姓军官,带汉胡义从自你处出关?” “王将军。” 杜统领见礼过后,略有迷茫,心说不是你派人来的吗: “苏都督出关已有些时日了。” 王柔一听大火,顿足道: “伱怎么把他放跑了啊!” “真是多亏将军英明,都督武勇,不然我这楼烦关可是差点就陷落了……呀?放跑??” “陷落???” 就在王柔抢话同时,杜统领正顺着说感谢的话,说完俩人发现各自有点驴头不对马嘴。 突然间,城楼上苏曜笑着招手 “王将军,终于来了啊,快上来,好酒已然备下,快与我等共饮庆功啊!” 王柔看着楼上笑呵呵的苏曜,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苏曜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竟然假意接受了他的建议,在收了他的官符印信后,又趁他不备,不告而别。 而且还不知何时摸走了他收在家中的节杖! 是的,虽然没有人看见,但王柔又不是傻子,前几天这小子刚说要借节杖,自己不答应,后脚他节杖就不翼而飞了,那犯人还会有别人吗?! 真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而且害人不浅! 害人不浅? 当然了,臣子失节,不但有罪,更是其道德上的巨大污点。 对于视名节比性命重要的大臣来说,这不吝于要了他们的命! 一根节杖而已,就这么重要吗? 那必须,君不见苏武牧羊,19年不失汉节,成为当世美谈。 还有那张骞,也是在匈奴被扣留十余年,老婆孩子都有了,依然要坚守汉节不失。 自此以后,这根节杖就被赋予了远超实际价值的政治意义,是名节的象征! 现在他王柔居然被摸去了这根比出外使节的节杖权限还要大得多的外镇节杖,他的气愤与紧张也就可想而知了。 杜松统领虽然不知道他们详细故事,但是看两人表情也能猜到此事似乎并不像他看到的那般简单,愣了一会后不由狐疑道: “莫非不是王将军派苏都督持节督战来的?” 持节!果然如此! 确定了之后,王柔却不敢否定了,只能憋着气问战况如何,谁知…… “什么?! 你们打退了两次围攻,有四千多人,还是主动出击?!” 王柔惊了。 他当然知道苏曜能打,不然也不至于想将其收入麾下,但. 这踏马也太能打了吧! 就这一百多个人,打几十倍的对手? 王柔最初还以为他们援兵过来就是据关死守,打硬仗生生逼退了对面。 那他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这直接家伙,居然主动冲出去给人打崩了?? 这可不是那些山贼土匪啊,都是正儿八经的胡人啊。 怎么反而打出了更高的战果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莫非这守关的统领来说好话拍马屁的? 然而谁知道,这还不算完,当他登上城楼,看到关门外那由数千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还有无数正被驱赶入内的牲畜后,他立刻变了副脸色 “哈哈哈哈噶” 王柔双颊赤红,大力地拍着苏曜肩膀: “苏贤侄不负所托,干得好,干得好哇,不愧是老夫麾下第一大将啊哈哈哈” 你刚刚可不是这态度是吧? 王凌张辽等人尽皆无语,那统领杜松也稍有迷茫 “所以,王将军果然是派苏都督持节督战来了?” “那当然啦,还能有假吗?” 王柔面不改色,豪气干云: “贤侄勇猛,你们也打得漂亮,老夫定会为尔等如实报功请赏的!” 前倨后恭是为何?无他,战功太香了。 苏曜是他麾下大将,打的漂亮,功勋卓着,那他王柔身为主帅,当然也是大功一件! 香香香,香疯了好吧。 要不是还不知洛阳城里关于苏曜怒杀天使一事的最终处理结果如何,王柔简直现在就想八百里加急报功了! (本章完) 第97章 憋打了! 且说上回在苏曜连番胜利后不过几日,楼烦关内又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彼时的苏曜刚刚从睡眠中醒来,便接到通知请他前往城塞的议事厅。 而当他推开大门后,眼前一幕却令苏曜无比难绷。 “哦哦哦哦哦哦” 匈奴使者骨岂发出了一阵夸张又奇怪的鬼叫: “这位威武的大将想来就是将军门下都督,苏曜苏都督了吧!” 苏曜走了一半的脚步顿时一停,绷着脸看这个莫名其妙的演出。 只见匈奴使者伸出双手,夸张的鞠躬道 “都督的武勇威名远扬,我等心悦诚服,特来此向您输诚” “输诚?你们要投降?!” 苏曜身后的王凌惊呼一声。 怎么都没搞明白,投降,那也不应该是向他家都督啊。 苏曜瞅了眼桌案边坐着的两位大汉高级军官,只见二人均表情微妙的看着自己。 “伟大的,勇敢的,被苍天庇佑,战无不胜的苏都督啊!” 匈奴使者又深鞠一躬 “在下代表我休屠部受万人敬仰的王兄,万骑长,首领罗罗托向无敌的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并送上赔礼……” 苏曜听着脸色也变得微妙起来。 犹记得不久之前的那次围攻中,胡人送来一个悲惨的俘虏,写了封信傲慢的痛骂侮辱他们。 那字里行间中的傲慢和蔑视他可还记忆犹新。 没想到这才多久啊,胡人竟然派了个正儿八经的使者过来,言辞恳切,谨慎卑微。 真可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呀,正当王凌等人如此感慨时。 苏曜的想法却是…… 就这? 这才哪到哪呀,你们不应最少还有一多半人吗?这么不经打? “这是我等的降表,请都督过目。” 苏曜拿了一看,不由得暗暗咋舌,这怕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收获了,不但有远超他载重极限的牛羊家畜,还有大量的布匹,铜钱和二十个美女。 除了这些专门给他的赔礼外,匈奴人还承诺归还所有被虏获的百姓,并且在一个月内退出雁门郡等。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大爷,停手吧,憋打了,血已经流的太多了,俺们要回家! “……” 不过对此,苏曜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他把降表推了回去,说道 “是战是和,并非我所能够决定。” 苏曜有点迷,他现在又没自立,哪有外交权? 而听了苏曜这话,王柔脸色稍缓,怒斥使者道 “听到了吧,汝先下去,容我等商议后再做决定。” 见事不可为,匈奴使者便先行告退。 而王柔等人脸色刚刚如此难看的原因,苏曜马上也知道了。 “只向我一人投降?” 没错,匈奴虽然请降,却并非愿意恢复朝贡,而是罢兵休战,还特意说明了只是因为敬重苏都督军威。 因此使者对杜松统领也好,对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也罢,那是都没有一个好脸。 “这是离间之计啊?!”王凌又惊呼一声。 他都看出来,其他人当然也看出来了,匈奴强行抬高苏曜,瞧不起王柔,显然是想让汉军指挥层离心。 而是还是根据事实而定的阳谋。 只要苏曜的领导是个稍微小心眼的人,那么此计就很可能成功,起码也能在两人关系间打下个钉子。 这也是杜松刚刚表情微妙的缘故。 不过他们显然多虑了: “此战贤侄出力甚大,居功至伟,我等又有皇帝节杖,临战可便宜行事,若觉得事不可为,先行停战未尝不可。” 不管是匈奴也好,还是汉军也罢,绝大多数人都没想到,这个堂堂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他躺平了! 这倒不是他堂堂节镇一方的督帅没有心气! 而是…这些日子下来,他已经深刻的领悟到什么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摆正了位置…… 是的,形势比人强啊,他到现在,那根皇帝授予他的代表节镇一方大权的节杖他都没拿回来! 每次去找,苏曜的回答都是一句话,等匈奴之乱平定,他们打回老家美稷的时候,自然会将节杖完璧归还。 而在此之前…… “将军,你也不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伱丢失节杖的事情吧。” 无法无天! 不,无法无天都已经不能形容这小子的疯狂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一个刚弱冠的臭小子居然用这种事来要挟我一个马上就知天命的老将军,不讲武德了,太不讲武德啦! 但是也不得不说王柔也确实被戳到了腰子。 自己弃官下野和丢失臣节被罢官免职,那在历史上的评价可是完全两样的。 尤重身后名的读书人怎么敢担这个事情。 然后他再一想,只要摆正位置,坏已经不会坏到哪里去了,但是好处却显而易见。 万一真的中了头彩,他可是躺着就有天大的功劳砸脸…… 而这个中大奖的概率,也在这些天随着亲眼目睹苏曜勤劳出击的诸多斩获中,让他感觉越来越大。 所以如上种种,这么多因素加起来,王柔要是还摆不正位置,他几十年的日子就白过了。 当然了,知道该怎么干是一回事,会不会生气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王柔最近就经常是这么一副憋的厉害,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且不废话王柔,说回眼下。 对于匈奴请降的请求,苏曜的意见是: “战场上我可以全都要的,为什么要跟他上谈判桌只拿那么一点点?” 苏曜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是退出雁门郡,糊弄谁呢,他要把匈奴一口吞了! 真三世界中,停战那可是有保护的,最少一年内不应再次宣战,越早破停降的信誉值就越高。 所以在类似的游戏中,苏曜都是除非被四面围攻,不然停战根本不在他的选项里,咱们要么不宣,宣了就直接打完! 于是最终,得到了汉军答复的匈奴使者只得无奈的摇头。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临走前还是把他们的见面礼留下来了,那是大约相当于他们总计赔礼十分之一的物资,另外还包括10个美人胡姬。 “使者办事不力,无法弥平刀兵,这些礼物交于都督。 如何处理都看您的心意,惟愿您能看一片孝敬的份上,能少行杀戮,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放下武器的我等儿郎能给条生路。” “好啊,那咱们就给你们一天休战时间吧。” “一,一天?!” 匈奴使者气的欲要吐血,但又无可奈何,离去的背影苍老又萧瑟。 (本章完) 第98章 不一样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四月下旬,以楼烦关为据点驻扎的苏曜下达了今日休整的命令。 这当然不只是因为匈奴使者的乖顺,更多还是他也需要一天休息时间给部下们缓缓劲,回复下士气。 依靠大战胜利来提高士气的前提是丰富的战利品。 而他最近几天频繁的斥候战却难说有什么战利品的收获。 是的,自上次反伏击大获全胜又顺手摸走了胡人的羊群后,这些胡人就仿佛彻底怂了,再也不干分兵出击的事情,只是派出少量斥候在娄烦县边境处探查,而且一见他们就跑。 因为这广袤的平原地形,大家又都是骑兵,苏曜他们几次出击下来虽然百战百胜,但却也很难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胜果了。 还是兵力太少了,他的百余骑在前番三次的大战后只剩九十多骑,而敌军却依然还有总计六千余的规模。 对方存心跟他捉迷藏下,甚至苏曜连其匈奴主力扎营的地点都找不到。 只知其大概位于北方到东北位置,可能还在频繁换营移动。 这都是因为抓捕敌方斥候给出的信息非常模糊,甚至会有完全相反的情报。 有了上次教训,对于敌方AI智能的提升苏曜也要考虑进去,也许这也是个烟雾弹呢? 可亲自探路,却也很难,茫茫平原田野,已经超出了一日探索行军的极限,而扎营过夜后,一觉醒来却经常会发生敌军主力率众反击的事件。 为此苏曜只得张辽等小弟们先撤,由他一骑三马亲自断后,每每射到箭矢耗尽方才脱战回城。 可以说若不是苏曜提前招募了射雕手金方严做斥候哨位,解锁了战术地图的帮助,每每占得先机,那怕是会陷入数次险境。 拉锯,游击。 敌方斥候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他的打法和射程,最后干脆认怂,见了他们就跑。 这些胡骑斥候就维持个三五百步的距离,就那么像个跟屁虫一样缀在苏曜等人的屁股后面,只管摇人不管打架。 不得不说,这种大平原上的捉迷藏最是消磨人的意志,如此相互风筝的拉锯战下来,虽然苏曜等人依然还在赢赢赢,但部队士气已经不升反降了。 既然拒绝了投降,苏曜下来便需要想办法,再来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了。 不过在此之前,正好借机此时机给大家一天休整时间,非军需品的财物全部都发给了手下部众,同时大开筵席,宰杀牛羊,酒肉管够。 甚至包括那十个美人,苏曜也只留下两个最顺眼的,剩下都赠给了功勋最高的张辽,成廉,金方严和王凌等人一人一个。 至于没分完的暂且留着日后再赏,也给这些将士们些许盼头。 此令出后,楼烦关内登时一片欢腾,气氛直若过年一般,而外面…… “他们没有同意吗?” 楼烦关外,负责护送的胡骑见使者回来,立刻冲出一人,此人竟然是那所谓的智者弥兰! 得到使者回复后,弥兰也不气: “无妨,那小子如此嚣张,想来也不会同意咱们的要求,只要你把这颗毒丸送进去便好。” 毒丸,是的,这是弥兰想出的终极方法! 他们已经拖不起了,苏曜不舒服,那是他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平原风筝游击的打法。 而万骑长银发罗罗托那边的感受,就已经不是不舒服这种微小的程度,而是恨欲狂啊恨欲狂啊! 被不足百骑的部队如此袭扰,他们每每起大军出击全部打了个空气。 不,不但是打空气,甚至还被这苏曜一骑反击,射得追击的前军是人仰马翻! 若不是他罗罗托几十年下来积威甚严,那些兵差点给他玩过原地溃散出来。 不过饶是如此,后来再追那红衣大将,所有人都学坏了,大家是一致目送,绝不深追! 就这样抓不到,摸不着,每天还要死点人,同时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每日的物资消耗却越来越大了。 是的,军队扎营时的消耗和出动时的消耗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说被折腾一天,士气低迷的士兵需要好吃好喝的安抚,就是那马匹跑累了也必须要喂上好的草料。 而这初春时节的草皮并不经吃,不但牛羊牧群没长出多少膘来,他们甚至连宝贵的战马都开始出现非战斗损耗了。 再拖下去,不管是人员的士气和精力,还是他们携带的牲畜马匹都要扛不住了。 于是在得到了于夫罗部翻越了雁门山的消息后,罗罗托和弥兰决定尽快结束这种折磨,赶紧给这场意外的战事花个句号。 如此便有了匈奴使节的出访。 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停战当然很好。 但所谓议和更多只是一个借口。 他们若真要走,就那区区百骑,难道拦得住他们? 还不是雁门以北吃到嘴里的广袤土地他们不想甘心就这么退出去。 而他首领罗罗托。堂堂休屠王兄的地位,向一个只有百骑的毛头小子认输投降,他们以后在左部可还怎么混? 都不要说休屠王会不会接受他们这样灰溜溜的失败。 就算回去了,在王庭,在故乡,人们对首领的称呼怕是就要变成什么失败的罗罗托,窝囊的罗罗托之类的吧。 而他智者弥兰怕也会变成什么愚者弥兰,蠢货弥兰之类的…… 那可太惨了。 于是乎,但凡还有余力,他们就要最后再博上一把。 但是,却不是在战场之上! 才不是在战场上打怕了输不起了呢。 只是有些遭不住这个消耗罢了…… 可不在战场上比划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原来弥兰在与众人的多方商议和对一线兵士们的走访中,已基本确信。 这里的汉兵在野外能战者不过这百骑左右,而真正的勇者也仅是那位红袍的苏都督一人而已。 针对这种状况,弥兰在上次失败后,便又设计了一套除掉苏曜的计划。 为此他可是让首领出了一大波血,送上这么多宝贵的见面礼。 但是他相信这是值得的,只要那个姓苏的还是个爷们,那么此计便有非常大的成功几率。 都说人在志得意满时,最容易露出破绽。 弥兰,他便是要借此一击绝杀,只要解决了苏曜,那整个雁门郡内就再无人可以阻挡他们铁蹄。 到时候,一切失败都可被胜利掩盖。 回过头去,再看一眼城关下那骇人的京观,弥兰眼中的仇恨之火欲燃愈烈。 …… 日落时分。 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楼烦关内的校场正中,已经搭起了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下到处都是醉酒欢笑的士兵。 众人立起火把,在做着彻夜狂欢的准备。 苏都督实在是太慷慨了,不但有美食美酒,而且夜晚还有压轴的歌舞表演。 不但广受众人喜爱的红儿姑娘会登台亮相,匈奴人送来的胡姬也会与她同台竞技。 等等,红儿? 是的,这次远征苏曜特意带上了红儿与他同乘一骑。 她之所以一直形同隐身,最大的原因还是红儿太娇小了,在马上同乘的时候几乎完全被苏曜裹在他的红袍里。 若是以前一身绿衣,鲜明对比下也许还能看出点踪迹。 但苏曜出发前却以名字既然是红儿,就给我老实穿红装的理由脱掉了她的绿衣。 换了一身苏曜在晋阳城中精心挑选的讨喜可爱的红色襦裙“皮肤”,然后她含着眼泪就彻底隐身在了苏曜的身子里。 至于苏曜为什么行军还要带红儿的理由嘛…… 也很简单,自从上次在界休县城,苏曜发现在安全区中休息也无法启用自动清洗功能后,敏锐的察觉了此中蹊跷。 经过多次试验,小心求证后,苏曜终于发现,原来这个功能是绑定在红儿身上的! 那这就不得不带走了。 为此苏曜还特意通过多余经验,解锁了舞姬的队友职业栏位,发挥红儿魅力优势,每次的战后歌舞表演都没给予团队颇为不俗的士气加成buff。 最后嘛,还有一点点,苏曜自己认为真的只有一点点,这个小姑娘设计的还蛮不错的。 没事摸摸头,看小姑娘脸红娇羞的可爱样子也很解压嘛。 “恩公…” 校场边粗壮的大树上,红儿被苏曜抱着,两人一起坐在树冠顶上。 她向后稍微靠了靠,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抬起头看着苏曜那张英俊却一如既往冰冷的面庞,不由问道 “您在吗?” “嗯?” 苏曜回过神,狐疑的看了眼红儿: “在,何事?” “不…没有…就是,感觉恩公和以前比…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 不,何止是有点不一样,红儿甚至觉得他的恩公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在红儿眼中,苏曜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由奔放,上蹿下跳。 但红儿还是敏锐的发现,恩公有时候会开始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的景色了。 最明显的就是恩公在不战斗时,那无休止发呆的时间似乎变短了一些。 当然让红儿感触最深的还是恩公对她的态度。 红儿发现,好像就是自恩公回到晋阳的新家之后,两人的关系突然一下子就亲近了好多好多。 恩公不但不再视她如无物,甚至还给她买了漂亮的新衣服。 不但不再让她做那些重体力的活,甚至还给她偷偷加了一餐,让她也享受上了那些官兵们三餐的待遇。 更甚至,红儿过去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在恩公没事的时候,会被他抱着出来,哪怕只是坐在一起陪他发呆,对红儿来说也是天大的幸福。 更别提,恩公有时候甚至会跟她说一些从未跟旁人提过的悄悄话。 可是令人难过的是,她还很难理解那些什么世界、玩家、智能等等的话题,故此也就只能低着头默默的做个倾听人。 不过,红儿也会想,这样的属于两人的时光,是不是说明她对恩公来说也有些不一样了呢。 每每想到这里,红儿都会产生一些让她脸红的奇妙幻想。 仿佛自己不是一个卑微的婢女,倒像是个大家的小姐一样…甚至.甚至 红儿的脸又变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通红通红的。 这好似梦幻般的感觉,让红儿感到特别不真实。 于是在又过了一会后,红儿又蹭了蹭身子,埋在苏曜的怀里仰着脖子问: “恩公…您在吗?” (本章完) 第99章 美人胡姬 苏曜不一样了吗? 可能有一点吧。 被打断了两次快进的苏曜这次并没有再跳过时间,他望着校场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他被困游戏中已经有几天了呢? 3天?5天?还是更久? 苏曜记不得了,在发现无法登出后,与其一同的还有内置时钟的消失。 这使苏曜时间的把控变得非常模糊,尤其是在潜入环境下,自然睡眠和快速睡眠的体感差距不大,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很快他就彻底忘记了时间。 不过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正式服的地图做的比例要比测试服大了不少,空白区域也都填上了。 甚至NPC的行为模式也丰富了不少,虽然除了主要角色外,大多数还依然很单调,达不到官方胡吹的什么AI智能云托管模式,但像这种庆典事件时NPC们的表现就好了很多。 有狂欢的,有偷懒的,有吹牛的,还有瞎显摆的,甚至苏曜还看到了有人终于会打破规则,悄悄地去给城墙上执勤的卫兵送酒。 不过最特别还要数他怀里的这个小奴婢,简直让他怀疑是策划的亲女儿,不愧是最初新手村就登场的有特技的伙伴NPC。 首先就是其互动的内容量特别丰富,表情差分到位,细小的行为都会给出不同的反应,让苏曜甚至怀疑是否是加载了那些深度学习的智能AI系统。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即便如此,这个NPC对于他现实相关的话题也还是毫无反应,不得不感叹制作方的严谨,没给他留下任何漏洞。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另一项惊喜,那就是这绝赞的触感的反馈! 杀怪的时候苏曜就已经感到当前游戏的限制度有所解放,但没想到作为一个健全的战争类游戏,在对异性伙伴的接触度上也大为放开了限制。 甚至让苏曜觉得就把这一块,单拉出去和世面上那些14或者16+的舔老婆游戏比也毫不逊色。 至于18+?不知道,作为国服宝宝,苏曜还没玩过那么刺激的游戏。 不过还真是奇怪啊。 制作人大费周章搞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满足欲望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吗? 搞不懂,一团浆糊。 当苏曜的精神开始游离于神外的时候,一声恩公的呼唤又将他拽了回来: “您在么?” “我在的” 苏曜略感困惑的看了眼红儿: “你要下去?” “不要…奴婢就…陪着恩公,奴婢不说话了……” 正当苏曜搓了搓红儿小脑瓜,正奇怪怎么老是被打断的时候,两人身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胡语 原来如此,是有事件要触发啊: “姐姐,我们真的要干么……” 金发碧眼的长腿胡姬少女阿丽丝紧张地问。 “傻妹妹,我们还有的选吗?别忘了咱们的弟弟还在罗罗托的手上” 另一位与阿丽丝一模一样,但眼神却坚定了许多的胡姬阿丽莎心疼的摸了摸妹妹的头: “如果我们不能成功,那弟弟就死定了。” 至于她们成功后自己的下场,那种注定的结局还有说的必要吗。 这对双胞胎姐妹是车师国古老家族——车斯家族之末裔。 在数百年前,他们的家族曾一度统治过车师国很长时间。 不过王权没有永恒,随着家道中落,尤其是十余年前那场政治斗争的失败,她们几乎全家都被处死,只有尚年幼的这姐弟三人幸存被软禁。 后来,随着老国王的故去,新国王上台突然想起了她们。 但等待她们却并不是开赦的恩典,反而是像奴隶般被贩卖。 原来有人看中了她们尊贵的出身和姣好的长相,被认为奇货可居能卖出个大价钱。 于是最终她们便被打包卖往了匈奴王庭,由专人训练用以服侍王族,过了一段虽然卑微孤独,但却安定平稳的生活。 姐弟三人本以为生活便会这样过去,可谁知道呢,往日可怕的阴影再次闯入她们的生活,匈奴王庭居然也发生了政变! 单于的阏氏姬妾和贵族小姐们都被胜利者们瓜分,她们俩和其弟弟便也因此流落到了罗罗托这里。 不论是作为血脉相连的家人,还是家族血脉仅剩的后裔,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弟弟。 只要成功了,弟弟就能活下来,万骑长承诺会给他自由,还会给他一小块牧场放牧。 那样他们家族的血脉便还能得到延续,甚至如果可能,在异乡还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可,我害怕……” 阿丽丝看了眼人言鼎沸的校场,又想起入关时那渗人可怕的骸骨之塔,顿时缩了缩脖子 “我听说那位他们称呼为苏都督的将军特别厉害,杀人不眨眼,生生砍了他们好几千个人头,靠咱们俩真的杀得掉吗?” 这时,在上面红儿直到苏都督这仨字出现才回过神来: “她们在说什么呀,您听得懂吗?” “在商量怎么杀掉我。” “啊???”红儿的惊呼还没有发出,便被苏曜捂住了嘴。 虽然苏曜想过这些匈奴人不会这么老实投降,因此还专门亲自清点了他们的礼物,以防藏毒之类。 但还真想不到,那些人居然会想对他用美人计,派女间来暗杀他。 而更没想到的就是竟然因为自己无意间多点的语言技能,居然在这里触发了新的剧情事件。 是的,特别隐秘的地方。 她们之所以敢“大声”密谋,正是因为这两个少女使用的是莎车国古老的语言。 在如今,这个西域的莎车国早已被汉匈和鲜卑等民族渗透影响严重。 经历了数百多年的移风易俗和相互融合之下,除了她们这些顽固保守传统,又远离大众生活的贵族子女外,连他们本国的百姓都很少有人能听得懂这古老的语言了。 匈奴买下她们也正是看中了她们这样的特点,王庭需要的是服侍娱乐贵族的奴婢,这些语言不通的外国人无法与任何人阴谋勾连是最好的奴隶。 这也是她们俩被派来渗透暗杀的关键,她们只有被老实操控的命运。 然而,却被苏曜听了个明明白白。 于是苏曜抱着红儿一跃而下,咚得一声砸到那两位金发碧眼的胡姬少女面前: “晚上好啊,女孩子们。” “什?!” “呀——” 双胞胎胡姬姐妹此刻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她们两人抱在一起,十指相交,花容失色竟摆出了一个完全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别说,看着这两位眼中含泪瑟瑟发抖女孩,苏曜居然心中升起一丝怜爱之意。 不过仅仅那么一瞬而已。 苏曜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他继续以标准的莎车国古语问道 “怎么,目标就在眼前,你们这样还要怎么完成任务?” 该说姐姐不愧是姐姐么,阿丽莎率先自惊恐中回神,紧紧抱着妹妹: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我们家乡的语言?而且,而且还……” “还比伱们说的都标准?” 苏曜看着这俩点头如捣蒜的胡姬少女,笑了一下: “也许这是你们的祖宗庇佑呢?” “啊?!” 苏曜随口胡扯的话语,一下把这两个可怜少女的脑子干懵了,完全理解不了。 “现在的重点难道不该是我要怎么处理你们吗?两位刺客姑娘?” 再一次,刚缓过劲来的女孩们又吓得花容失色,但她们却也没有做出跪地求饶的丑态,只是很坦然的闭上眼球,祈求一个痛快的结束。 如此有骨气的表现让苏曜眉头一挑,颇为意外。 这是自知死到临头,想保持一点最后的尊严吗? “您,要处决她们吗?”红儿紧张的抓着苏曜的袖子。 苏曜则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是的,公开密谋,将她们两人枭首示众是他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选项。 但是只是一瞬间,苏曜就抛掉了这个选择。 对于一个需要过特殊语言技能鉴定才能触发的隐藏事件,不应该做那么简单的选择。 是的,既然这些匈奴人如此好心的送来了两个美女,他苏曜还能不敢要了吗? 这里正确的选项应该是先狠狠的拷问,不是,是深挖两人的秘密和情报,剥掉带毒的糖衣将蜜糖吃下,让那些愚蠢的匈奴人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对。 打定了主意,苏曜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让她们放松: “我不管以前是怎样,但现在你们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那我便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放心吧,一会先和红儿把歌舞表演完,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 苏曜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仁慈,甚至还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 “只要你们愿意安心在我这里,那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安全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包括你们的弟弟,我也会想办法,好吗?” “真,真的吗?” 阿丽丝看了眼同样震惊的姐姐,又瞅了瞅苏曜那张英俊又和善的面庞,一脸的惊喜。 没想到传说中那个可怕的刽子手竟然好说话,果然军队里的传闻都是用来吓人的! 这个天真的女孩,似乎忘记了城关外的京观。 然而一边的红儿却悄悄吐了吐舌头,最近经常在苏曜身边,恩公这样的表情和态度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正是那位天天痛并快乐着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所以见到这个表情,红儿反而开始担心这两个女孩了。 不过显然,这两人也不全是天真之辈: “你愿意庇护我们?还要救我们弟弟?这怎么可能??你又凭什么???” 比之未经人事,依然天真的妹妹,姐姐阿丽莎则显得更冷静一些,她虽然同样惊喜,但并不会被几句话就冲昏头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阿丽莎很清楚,那个让首领罗罗托昼夜难眠,急于除之而后快的将军,其本质怎么可能是一个如此和善的人? 那楼烦关前令人两股战战的京观不就正是此人的杰作吗? “我们汉人有句老话,不知你们是否听过,那就是对朋友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就看你们想做我什么人了。” 苏曜淡淡一笑 “今晚我会给你们一个杀我的机会,做得到的话,那便来吧。” (本章完) 第100章 死了? 深夜,苏曜的房间内,胡姬姐妹们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句戏言,但现在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两个女孩的心砰砰直跳。 谁能想到呢,这男人行事竟如此离谱,以至于让她们不知从何吐槽。 欢宴歌舞后,她们二人则理所当然的来到了苏曜的卧室侍寝。 然而下来事情却让阿丽莎大为震惊。 就在她刚刚脱掉苏曜的衣服,表示希望可以代替“身体不适”的妹妹独自一人承担侍奉的时候。 苏曜竟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紧接着便在二女的惊呼声中抱着她们一起上床。 男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她们完全没有一点抗衡的空间。 阿丽莎绝望了,她只能婉转的哀求,希望能给妹妹一个不太痛苦的初夜…… 然而话刚说完,她便发现 “姐姐…他好像睡了?” 这场面让两人既放心又羞愤。 一向自负魅力的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今夜精心的打扮,做好献身的准备后。 那个男人竟然在她们身边瞬间就呼呼的睡着了?! 于是在放下自己女儿心态,小心且耐心的等待后,她们终于确定,苏曜真的睡着了。 而且睡得相当死沉,甚至她们去挠痒痒都没有动静。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男人好像真的说到做到,给了两人一个杀他的机会! 杀了他。 这一切好像如此简单。 身着水蓝色露脐装的双胞胎胡姬姊妹双手相连共同握持着一把匕首,紧盯着对方碧绿的眼眸,神情犹豫。 现在只需要两人用力一刺,就可送这个男人魂归故里。 可两人这样的动作却维持了好一会,直到手都麻了,阿丽丝才糯糯地开口 “也许,他真的可以救出阿罗佐也说不定……” “你信他的话?”阿丽莎无奈道。 “就像他说的,除了他没别人能让罗罗托首领那么头疼了…… 而且,就像他说的,就算我们杀了他…也不能保证首领就一定真的会放过阿罗佐……” “只是可能而已。” “那…这个人既没伤害过我们,也没威胁过我们,甚至还说要保护我们…. 这应该就是他们汉人说的什么德或者仁吧。 这样一个相信我们的好人……杀掉他真的对吗?”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倒不如说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我们现在才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阿丽丝,你不会是怕了吧?” “姐姐……” 阿丽莎叹了口气,两边都是自己重视的家人,面对弟弟和妹妹性命的选择,她又能怎么办呢…… “万一,只是万一呢,他要是再装睡怎么办呐……” “放手吧,妹妹。” 阿丽莎拨开了阿丽丝的手,低喝一声 “荣光属于车斯家族!”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成功了??!” 数日后,雁门郡匈奴大本营。 万骑长,银发的罗罗托身体前倾,惊喜的问着手下。 “是的,应该没错,智者的计谋成功了!” 楼烦关的苏都督死了。 这真是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经过这些日来斥候们的谨慎行动,他们基本确定了事实。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勇士,终究还是栽倒在美人的裙下。 虽然汉军们竭力保守秘密,但消息还是走漏了出来,一位经常来关外做买卖的商贾提供了情报。 在日前汉兵们放纵的夜晚中,苏都督被胡姬刺杀,恼羞成怒的守关统领砍掉了美人们的脑袋,将她们的人头高高挂在城内校长的旗杆顶端,发泄愤怒。 作为证据,自那以后,那支讨人厌的游骑再也没有出现,他们的斥候队已经可以大摇大摆的兵临楼烦关下探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哈哈哈哈,好好好!” 罗罗托放声大笑,难得的有了好心情。 要知道为了那个臭小子,堂堂休屠王弟的他可也是大出了一波血,除了牲畜财宝外,甚至还送出那对最喜爱的胡姬。 若不是弥兰一直跟他说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之类的混话,他可真是不想送啊。 尤其是那个叫阿丽丝的小妹妹,要不是最近连番的打击让他雄风不振,他怎么也要享受过后才会给人送去。 可恨,早知道最初就应该直接把她俩都干脆的吃掉,不玩什么熬人的把戏就好了。 现在白白便宜了那个死混球,哪怕知道他死了,但是一想到那小子死前还享受到他罗罗托都没来得及享受到的可人,他这心里就蹭蹭直往外冒火。 这一想,奇了,突然间这位萎靡了许久的银发罗罗托再一次有了雄风大振的感觉。 不管是战场还是欢场,罗罗托觉得自己都又行了起来! 立即攻击楼烦关! 不不不,他才不会跑去跟那个破关城死磕。 虽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报复一下,血洗关城,但智者弥兰还是理智的劝下了他。 万一那小子诈死怎么办? 一句话,直接让万骑长罗罗托打了个激灵,差点又萎靡下去。 还是让那楼烦关见鬼去吧,罗罗托继续安排斥候监视后,决定先挑软柿子下手…… 而当众部将听令行动,离开大帐后,罗罗托也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快!传美人,把之前抓到的美人都给我送过来!” 不过罗罗托如此激动也不单纯是他好色,还有很大原因是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他家的地位,痛丧独子的打击太大了。 因此得知重振雄风后他才如此兴奋,整日都在女人身上卖力耕耘。 甚至一度都忘记了目标于夫罗。 不过他忘了,有人可没忘。 此刻在罗罗托等人眼里大抵是个死人的苏曜,现在正在雁门山后的广武县,于夫罗部大营之外。 苏曜当然没死了,他怎么可能真的把性命交给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呢? 【守夜成功率:100% 常驻加成:+50%(友方安全区) 金方严:+30%(职业技能加成) 张辽:+10% 成廉:+10%】 没错,这才是苏曜呼呼大睡的底气。 如果是在危险的野外露宿,没有专职保镖技能的队友加持,苏曜可能还会想一想安全性问题。 但在友方安全区内,这完全顶满了的守夜成功率,对于两个连暗杀技能都没有的女孩子,他根本不虚。 不过嘛,让他稍感意外的是苏曜终究还是没有等来进入游戏后的第一次夜袭事件。 当他早上醒来,看着放回原位的匕首和变为绿名,在他身边紧紧相拥的双胞胎胡姬后,苏曜在心中默默的感谢胡人慷慨的送女事件。 然后他便欣慰的将这对姊妹设入系统中的姬妾栏位,算是彻底的收下了两人。 “不对呀,我这人中之龙的BUFF怎么没加上呢?” 人中之龙,是只有和基础魅力90以上的女子一夜欢愉后才会得到的特殊BUFF,可在一天之内提高角色魅力加值和少量精力恢复。 既然女孩没动手,那苏曜认为他应该是过了鉴定,确实抱了二女将其说服,但界面却偏偏没显示,不会这BUFF被取消了吧。 疑惑间,苏曜瞅了眼面板上胡姬的属性: “红儿和胡姬,魅力够高,这表演技能也都不低嘛…也许回来我也可以考虑组个什么歌舞团出来?叫什么名字好呢?” 未来的事且先不提,纠结其他那些细枝末节也没用,于是苏曜便专注于主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胡人慷慨,不但送女送礼,还送来了珍贵的情报。 可能罗罗托自己都没想到吧,作为一直随侍他身边的阿丽莎,竟然早就在这几年王庭的生活中悄悄自学了胡语,他王帐内的秘密被听了个一干二净。 不管是于夫罗转移到山南还是他们在马邑和阴馆间沿河移动大营的位置等等现在全部都被苏曜搞到了手里。 于是苏曜便采取了将计就计的战术,一边拖延时间,同时放出苏都督已死的假象,迷惑敌人,另一边则准备从背后给胡人的心脏插上致命的一刀,彻底解决雁门郡的这伙祸患。 (本章完) 第101章 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什么?你要征我的兵?!” 于夫罗看苏曜的表情就像看个二愣子,你谁呀你,敢来我的大营说这话: “王将军,这就是伱新找的手下??” “手下?” 然而王柔脸上的表情也颇为精彩: “苏贤侄可是我军柱石,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赶紧听话照办,不然……” “不然尔等还能怎样啊?!” 于夫罗都快气笑了。 要不是他的朋友金方言先进来再三说请,要求他务必放下成见,对于这个废物王柔他是一点也不想见。 左部休屠各部的问题是一日之间爆发的吗?王庭里的矛盾他王柔是一点不知道吗?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于这次危机的爆发,也是早有征兆。 老单于和他于夫罗就汇报了多少次,但是有用吗? 这王柔就算不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那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就是想要保持他们王室的虚弱,玩什么平衡。 你玩也行,给钱呀?! 几年下来,他们是忠心耿耿,哪一次平叛没出力? 但是说好的赏赐却永远下不来。 白白付出了诸多族人的性命后,他们王室就再也压不住那些不堪征发之苦的其他部落了。 如今单于老爹被叛贼杀死,他于夫罗也是有家难回。 尤其是现在,来到雁门山南部以后,这些汉人城守们居然连补给接济他们的意愿都没有。 居然说什么让他们就地自筹??? 自筹?我到哪自筹去?? 等动了刀子是不是又要说我叛乱啊? 咱们这些儿郎是为谁打仗的啊? 真是岂有此理! “走走走,都给本王走” 于夫罗站起身,摆摆手招呼道: “来人,送客!” 王子逐客令既下,帐内众兵按兵上前。 就在这时只听苏曜一声轻叹 “有话好好说不好嘛,打打杀杀有什么劲啊。” ??? 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抹银光一闪而过,后发先至,森寒刺眼! 只听铛铛两声,护在于夫罗身前的两名卫士长枪纷纷两断,他们一脸懵逼,回过头更是心里一惊! 苏曜长身而立,挥刀稳稳架在于夫罗颈肩,逼得他是一动都不敢动。 他们的王子,右贤王于夫罗,竟然瞬间便被制住了! 呼吸间,一丝娟红的血线顺着刀刃流下,点滴而落,声声可闻。 这一刀竟然不差分毫,只再多一寸便要入骨断喉咙! “你!” 于夫罗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堂堂匈奴大王子,下任匈奴单于,同时也是现任尊贵的右贤王,何曾受过如此屈辱,竟被一小子刀剑加身! 而可怕的是,他甚至都没看清这个小子是如何出刀的。 “要打还是要谈,你说?” “……” 刀架在脖子上谈是吧,啊??? 这时王柔清咳两声,大为快意,平时都是他被憋,今天终于轮到别人了。 “不听老人言了吧,刚刚老夫是不是劝你来着。 这就是我军柱石的武勇,我等随时可以杀你夺权,懂否?” 王柔其实到现在,也不能说认可了苏曜的做法,这种舍易就难,在没有朝廷支持的情况下,靠一己之力解决匈奴之乱的战略实在是鲁莽。 但是奈何,就像这王子于夫罗,被刀架在脖子上谈判一样,形势比人强,现在他堂堂使匈奴中郎将也不得不摆正位置,做那小子的喉舌来传话。 大概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到目前来说,那小子虽然无法无天肆意要挟他,但终究在外面还给他保持了份上官的颜面。 王柔现在只希望这该死的胡乱早点结束,拿回节杖,然后让这小子升官发财远离自己,越远越好! 且说回于夫罗,这边他被苏曜刀剑加身,王柔的威胁声声刺耳,那边金方严也赶紧说和,各种好话说尽。 “王子,我家都督知道您的难处,咱们这回真的是来全力帮您的,请相信我们!” 金方严现在已经完全服了,就来雁门这三战下来,苏曜说能带他们平叛乱,他也毫不怀疑。 他们只靠那百余骑就创造了如此战果,若是能有更多的人齐心协力,那天下间何事平不了? “你,金大师,能不能先叫他把刀放下” “都督.” 这家金方言可当不了,他们这位都督那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 不过苏曜还是放下了武器,给他们一个面子。 毕竟他不是真的来杀人的,这于夫罗打压归打压,在他心里这个宝贝疙瘩可不能死了。 一个完整的南匈奴宣称权,那可太香了。 立威过后,剩下的谈判就变得非常顺利了,于夫罗的困境苏曜其实一清二楚,而且还知道: “然后你就准备上京告御状是吧?” “是又如何。” 于夫罗气哼哼,摸着脖颈上的纱布,问一句答一句。 “没用的。” 苏曜乐得跟他分析一下,现在朝廷自顾不暇根本就管不了他。 而且并州各地都遭了兵害劫掠,家家都没余粮,更不会有人能接济他。 所以历史上,这位可怜的匈奴王子,在吃了一路的闭门羹后一咬牙,就地劫掠,从大汉的义从佣兵直接化身为贼,一路靠抢钱抢粮艰苦长征,总算是跑到了洛阳上访。 然后果然朝廷对他是爱答不理,别说出兵平叛帮他重夺王位了,甚至连惯例性的内迁安置都不给他。 被老家拒绝,又被大汉排挤,最终这位匈奴王子只能带着这三千义从胡骑变成了流寇,在并州靠抢劫度日,投靠白波军。 而在中原大乱后,回不了家的于夫罗又先后投奔联合袁绍,张杨,袁术等与曹操交战,最终因这烂到家的站队水平,被曹操击败收服后不久即悲愤而死。 这就是于夫罗在真正历史上的悲惨命运。 苏曜虽然不会,也不可能讲未来的事情,但是帮他分析一下形势,陈明利害,告诉他靠朝廷是没出路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靠朝廷没出路,那靠你们就行了啊?” 于夫罗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大汉要是行,现在至于是这样么?瞧瞧这并州吧,乱成了这样,大汉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了,还能有闲心管他? 但是他总是还心存一点幻想,不然呢,他还有什么路可走? “跟我走,我会让你重回王座!” 苏曜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本章完) 第102章 五百骑足矣 “什么,你只要五百骑?!” 听了苏曜的要求,不但于夫罗震惊,王柔,王凌和张辽等人也全都是大感意外。 之前只听苏都督说要收编于夫罗部,怎么三千人只要五百呢? 于夫罗现在已经差不多被说动了,尤其是在苏曜立威在先,王凌又拿出席巴等人的人头在后。 再加上苏曜一波舌战,有理有据的分析下,于夫罗王子虽然对苏曜的为人态度极为不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点东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就如苏曜在刚刚舌战中说的,雁门郡罗罗托部的万骑队已经没多少战斗力了,他们只要能抓住机会,很可能一战解决掉这个问题。 到时候,令他头疼的补给问题也能彻底彻底解决,而打通了前往西河的道路,他重新与右部建立联系的希望也有了。 到那时,他振臂一呼,带领右部杀回王庭为父母报仇,夺回王位是有很大机会的。 但是…… 五百人? 这家伙在想什么? “罗罗托部可还有五六千以上的胡骑吧? 你只要我五百骑???” “罗罗托不过土鸡瓦狗之辈,插标卖首之徒,五百精骑足矣。” 苏曜站起身,威风禀禀 “尔等且去楼烦关内安坐几日,苏曜自会取来叛贼首级。” 对于如此高调轻敌的发言,王柔心里狂拍大腿,怒骂这净给自己找麻烦,但脸上还是憋住了,他堂堂使匈奴中郎将可不能在胡儿面前漏了怯。 于是他憋了半天,还是拍了拍苏曜的肩膀,大笑三声: “贤侄不愧是我军柱石啊!” “这…那本王就等都督的好消息了。” 而于夫罗则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给你兵伱不要,他头一次见这样的人。 再一次摸了摸脖颈上的纱布,于夫罗只能无奈的召集军中好手,将他们交于苏曜,同时心里默默的祈祷这些人能够多些人活着回来…… 在清点完胡骑士兵后,苏曜将其交于金方言带领,这一下匈奴弓骑兵的数量就有了小六百人。 苏曜脸上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冰冷,但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没错,别看苏曜话说的很漂亮,很嚣张,但他其实耍了个小心眼。 他只要来五百骑是为啥啊? 不,那可不单纯只是想装x立威再震慑一下于夫罗,更关键的原因是三千骑他真带不动…… 之前说了,于夫罗现在发愁的最大问题其实是吃饭,三千骑就是六千张嘴啊。 从这里翻越雁门山出关前往战场最快也要三五天,路上苏曜也没把握能搞到粮食喂饱三千多人。 他之前缴获虽然很多,但都在楼烦关堆着呢,这一路轻骑过来赶路总不能带着羊儿跑吧…… 所以要五百骑正好! 既能保证参与最终战时的战斗力,五百这个数量也不至于一下就难倒各地官员,在节杖的征调下混个一天的补给应该不会被拒绝。 同时五百这个数量,还可以在征调马匹后继续保持一人三马的强大机动性。 最后最关键的是,带的人少,分经验的就少,所以保证能打赢的情况下带最少的人就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最近他的经验已经浪费了相当多在锻造和语言技能上,正需要一大波怪来填充他快速干涸的经验池。 所以五百人,正好,完美! “滚开,没看军情危机吗?竟然还来拜见郡守,没眼力界的家伙。” 雁门郡治所阴馆(今山西朔州市夏关城村)内的郡守府外,两个卫兵长戟一叉,架着一个腰挂佩剑的青年男子就往外推。 “你们,我就是来报军情的啊!” 这个青年是游侠陈质,他见这些人竟如此蛮不讲理,急得拔剑出鞘,叮当两下格开长戟,三两步就冲进府去。 只见他身形敏捷的躲开拦截的卫兵,一路跑还一路大喊: “江家村危急,请郡守发兵!请郡守发兵啊!” “嚎什么嚎,闹什么闹?!” 突然,贼曹掾史带着5个卫兵正面而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曹掾我放你进城就是让你来找咱们麻烦的吗?” 贼曹掾史气的牙根痒痒,最近为了应对胡人掠袭,郡城大门紧闭不得出入,这臭小子数日前满身是血的在城门外呼救还是他给放了吊篮救进城内。 然而谁知此子不但不知感恩图报,还天天给他找麻烦,自己不办他今天竟然干出擅闯郡守府的事情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江家村危急,是他李家村就不危急还是那张家村不危急?” 贼曹掾史懊恼不已: “胡贼作乱郡府无兵,要求各地乡亲限期进城避难,不来的生死自负,这行文可早就发下去了。” 贼曹掾史说的没错,陈质无法反驳。 但问题是,这样的警情,最近年年都会演几次,初时各地乡亲还会蜂拥避难,后来习惯了,发现胡人大多都是边境打个草谷也就不太在意,各村寨加强防护便也不再逃难。 谁曾想,今次的胡乱明显大异于以往,等他们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被困在村里出不来了。 “而且关键是,你陈伯重不是自称颍川陈氏子弟吗? 那江家村干你何事如此拼命,我劝你还是老实待在城里,待胡乱过去赶紧回老家去。” “……我,不会回去的。” 但如此说着的陈质还是转过了身去,低着头与一面如紫玉的少年擦肩而过后,背影萧瑟的离开了郡守府。 面对这样救命恩人,陈质纵使武艺再高也无法刀兵相向。 而且冲到那里,他不信郡守没听到他的话,显然是他们不会出面此事。 “我不会放弃的……” 他确实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不过却是远方旁支的庶子罢了。 本来他的命运是成为泰山羊氏的赘婿,但自小就心怀英雄梦的他不愿意屈服于自己的命运,于是便逃婚而走,来到了边郡雁门。 那位来自雁门江氏的寒门同窗曾告诉他,边郡子弟功名都靠马上取,于是他便提起自己的三尺青锋前来闯荡一番。 然而谁知世事难料,投效的路子他还未找到,同窗的家乡就先遭遇了兵灾。 那时,两人作为村里身手最好的青年,被同窗的里长父亲所托前往郡城求援。 然而在趁夜的突围中,他们却被胡贼发现,是同窗果决的断后换来了他逃亡郡城的生机。 “伯重,快跑,快跑!” 那熊一样的胡人军官用战锤敲碎同窗颅骨的画面至今仍清晰可见。 他陈质不管是村庄遭遇的危机大义,还是同窗舍命相救的私情,他都绝不放弃努力。 哪怕没有人愿意去,他自己也要回去。 这受人之托却未能尽其事的遗憾,就让他一死以报之吧! 陈质抬起头,握紧手上的剑,咬牙做好了回村与胡贼决死的准备时。 一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红袍少年突然歪头挡在他面前: “请问,小哥你是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吗?” “啊???” (本章完) 第103章 送个大礼 苏曜和陈质,两人一人一骑,小心的避开胡人斥候一路前往江家村。 陈质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那腰挂双刀做一身胡服打扮的少年,攥紧缰绳。 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仗义! 只是听了自己那一声悲叹,便愿意挺身相助。 但是…… “胡人凶残狡诈,占领江家村的胡人头领更是个有蛮熊之力的野人,若非陈某同窗以命相搏,纵使以我的剑法也无法走脱啊。” 那个熊一样的男人简直是胡人中的异类,身长八尺,虎背熊腰,不但一把双手大锤在他手上舞的虎虎生风,更是身先士卒,冒着锋矢推着撞锤摧毁了他们村寨的大门。 那家伙一锤一个,杀得腥风血雨的样子在陈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边郡人的战斗么? 和他平日里仗剑江湖的生活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湖上的战斗更多的是武艺的切磋与较量,是名号与荣誉的争夺。 在那里,他陈质一壶酒一把剑,便可走天涯叹路有何难。 而战场上,则没有任何规矩,也不会给你任何准备的时间,残酷和现实,生死只在一瞬,每一次挥剑都可能是生命的终点。 “战场与江湖不同,没有点到为止一说。 陈质有负嘱托,唯有以死报之,以明其志,苏兄台与此事无恩无怨,何必趟这浑水,枉送大好性命啊。” “.” 苏曜抬起头,将注意力从地图上转回现实,对这个一直打扰他的NPC有点无语: “些许插标卖首之辈,你怕个甚,老实带路,不要耽搁了时辰。” 是的,不过百人而已。 苏曜正好趁着这个任务的机会,去抓两个舌头探个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敌军主力的位置。 没错,虽然知道了胡人游牧大营的大概位置,但是具体准确的地点却依然无法掌握。 苏曜可不想让自己的奇袭行动变成一场愚蠢的迷路游行。 本以为这身处前线的郡守有更多情报,没想到他只是一副闭门自保,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 那时郡守府外这个唉声叹气的NPC立刻吸引了苏曜的注意,他上来一看果然有触发任务。 而且村庄的情况也令他非常意外。 这些胡人这次居然不烧村了。 他们在以数百人破寨,抢了一波后居然安排了一个百人队驻扎,大摇大摆的搞起了占领,开始玩起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了。 苏曜想了一下,大抵是因为雁门郡微弱的抵抗助长他们的野心,这些胡人已经不想走了。 同时江家村的这个位置也颇为重要,它正好位于治所阴馆到马邑县城之间的平原地区(今朔州机场西),其三面环河土地肥沃。 占领这里既可以作为匈奴大营前哨,预警敌情,监控阴馆,同时这里也可以作为他们日后进攻郡府阴馆的跳板。 那样的话,作为胡人驻村的代表,负责征收物资的小头目肯定有大本营的准确位置。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怂货任务NPC,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要去送死,真是杞人忧天。 真希望他能摆正位置,管好自己,不要一会任务过程中把命送了,让自己找不到交任务的人就好。 没有陈质的打扰,下来的时间便过的很快了,当苏曜思绪再次回神后,夜幕已悄然降临,他们来到了江家村外。 “苏兄台,我们到了” 陈质已经不再劝了,既然这位仁兄盛情难却,那么两人黄泉路上有个伴,也算美事一件,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时日已晚,要等明天开门再上吗?” 陈质遥指村寨。 村子的寨门已经被修好,大门紧闭,门上不见村民,只有两个拿着火把的胡兵身影。 是的,村寨。 雁门作为并州边郡,是鲜卑人打草谷的活动范围,这里的村子与内地太原大多数安逸的村庄不同,最少都会有一道木墙篱笆之类的,用作防守。 这也是最初他们大意,见狼烟起后没有撤往郡城的原因。 小股的胡人散兵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但谁知来的却是数百人的大军。 且说回当下,面对这个紧闭的寨门,苏曜的选择是…… “什么?!” 陈质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绳索,还没回过神,他的剑又被摸走。 “兄台这是何意???” 瞬间成为阶下囚的陈质脸色涨得发紫,没搞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 “随我去给他们送个大礼。” “啊???” …… 江家村里长大宅的大堂。 年近四十的江家里长带着妻女三人颤抖着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恭喜江里长,你家女儿被选中了,切记给她好好打扮打扮,明日送往我家首领大营。” “什?!” “不!” 比江里长的震惊更严重的是江母声嘶力竭的呐喊,她一把冲上去抓住那熊一样男人的衣服,猛捶道 “伱骗我们!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答应不对小女出手的!!!” 倪岢冷哼一声,一巴掌赏了过去,直接把江母打倒在地,呜咽着坐都坐不起来。 “臭娘们,以为陪大爷睡几天就有资格对咱们的决定指手画脚了吗? 能被罗罗托首领选中,那是你女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懂吗?” 江里长见这头领动了真火,忍着仇恨,抱着老婆女儿屈辱的不住道歉。 心中却无比的悲凉。 要不是他要对村里的这些族人负责,他当初真应该像他儿子一样,行那匹夫之怒,纵是一死也好过如此受人折辱。 如今儿子死了,夫人被玷污,连女儿都要被送去匈奴大营沦为他们首领的玩物。 苍天何其不公啊。 支撑江里长现在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陈质! 那个他儿子的同窗,逃出生机去求援兵。 此地现在留守的胡人不多,只要郡守发兵,就一定可以解困救厄。 他要亲眼看到这个仇人伏诛! 大抵是因为江里长眼中难掩的仇恨吧,熊一样魁梧的倪岢嗤笑一声 “那个小子他最好能求来救兵,我家首领盼那个龟郡守出城已经很久。 不过,可惜……” 话音未落,大门大开,满身狼狈的陈质被众胡兵一把推了进来,摔倒在地,见此,倪岢呵呵一笑 “看来他连那么点任务也做不好啊。” “陈质?!”江里长面如死灰。 陈质的眼中则冒着熊熊的火: “伯父伯母,悠儿…质…有负重托……” “那位小兄弟,干得不错,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啪嗒一声,大门紧闭,同时倪岢也摸出了战锤,一脸玩味的盯着被收光了武器,身后还站着数个卫兵的苏曜。 (本章完) 第104章 菜,就要多练 赏赐? 倪岢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压根就没打算给什么赏。 不错,这一身胡服的汉儿把这逃跑的老鼠抓了回来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倪岢最初也是打算掏几个赏钱给苏曜。 但让倪岢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表示不满,挟功邀赏,还执意面见自己,那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倪岢掂量着自己手中的战锤,准备先听听这小子想说什么,但凡敢有任何不敬,他就要一锤子砸烂这狂徒的脑袋,以儆效尤。 同时,趴在地上的陈质也想知道答案,他心中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却怎么也烧不尽那无边的迷茫。 这个小兄弟难道就只是为了卖友求荣? 他真的以为这些胡人会因此接纳他?会给他丰厚的赏赐? 真是愚蠢,这是自寻死路! 可叹他陈质竟然会被这种人迷惑,该死,真该死! 陈质被紧紧束缚着,以头锤地,恨得在地板上甚至都磕出了血来。 而苏曜,则仿佛对浑然不知,毫不在乎似的向前走去,脸上挂起丝难得的笑意。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苏曜不疾不徐,来到黑熊似的倪岢身前,云淡风轻: “就是你的脑袋呀” “你?!” “什么???” “狂妄!!” 倪岢都气笑了,他高举战锤,猛的一砸,就要了结这蠢货的狗命,然后. 我锤儿呢?! 虎背熊腰的倪岢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就这么愣神的一瞬间,他只觉腰眼处有一股巨力,竟轰的他腾空而起,一下飞了出去! “力量有余,速度不足。” 苏曜拎着战锤踢了踢脚,仿佛要踢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菜,就要多练!” “混账东西,快保护头领!” “抓住他!” 众卫兵惊呼一声,忙抽刀向前,散成一个半圆形的势态围困苏曜。 “混小子,安敢如此放肆,不想死就放下武器,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卫兵虽然心惊此人武艺,一脚踢飞了头人。 但室内他们尚有十人之众,头人也只是猝不及防,这一个毛头小子还能让他反了天了? 什?!天怎地真反了? 天地倒转! 发话的卫兵下巴猛遭一重锤,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向天花板。 苏曜出手了,这些杂鱼的动画,他压根就不看。 于是,倒在墙角被摔得头昏脑涨的倪岢,就见苏曜竟在他眼前化身一尊恐怖的杀神,战锤飞舞之下,每一个卫兵都被一击毙命! “这是.什么妖孽?” 就这么一会功夫,室内的九个卫兵便全被他的战锤敲烂了脸,不是下巴鼻子被砸的内陷,就是眼睛被锤了个血窟窿,甚至还有天灵盖直接被敲了个粉碎。 可怕,渗人。 九个持刀的卫兵啊,在有所警觉的情况下,竟然毫无作为,连哀嚎都没怎么发出一声就横七竖八的躺成了一片。 而始作俑者,那个他刚才完全没当回事的混小子,已经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血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伱,你” 手无寸铁的倪岢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大喊 “卫兵,卫兵?来人啊!!” 没人回应他的呼唤。 门口的守卫已经全部死在了屋内,而好死不死他们还是自己关好了大门。 于是倪岢的声音也就无法传到远处巡逻的卫兵那里。 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乎他的表现就立刻滑稽了起来。 熊一样的战士? 陈质和里长等人愣愣的看着那个之前高大威猛,杀人无算的恶徒此刻像个脆弱的鸡仔,在苏曜面前不住的后退。 “怕什么,要杀的话,还能留你到现在?”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倪岢怂成了熊样,对于如此恐怖的杀戮,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蹩脚的汉话半天说不利索: “你,你,你是苏都督?你没死?!” 苏曜之名,已然通过溃兵之口传遍全军,他们虽然对那些夸张的说法将信将疑,但此人战场上的武勇与强大显然是毋庸置疑。 而这个强大的苏都督死了,这才是他们开始再一次在雁门郡活跃的动力。 现在这个传说般恶鬼一样的人物突然出现在面前,再加上其所展示的压倒性战力,倪岢顿时膝盖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倪,倪岢愿誓死追随都督,求都督开恩饶命啊——” 趴在地上的陈质都看傻了,什么玩意? 刚刚他还在想胡人不可能接纳这个小兄弟的投效,怎么转眼间,这个小兄弟大杀四方,然后那个恶鬼一样的胡人却跪在地上求收留了???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那胡人对他来说都如高山一般令人叹息,而这被称为苏dudu的男人,却,却. 在这一瞬间,世家子陈质感到自己从没有一刻如现今般词穷! 他的三观都碎了一地。 这也太踏马强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吗??? 正所谓形势反转旦夕间,现在轮到苏曜决定怎么处置那熊货了。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招募选项,苏曜考虑了一瞬还是决定拒绝。 无他,不顺眼罢了。 于是苏曜一锤子砸在地上: “现在我问,你答,老实听话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在大锤面前倪岢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们的换防时间,大营驻地,还有兵力配置的信息通通都交待了出来。 然而听过信息后,苏曜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擦了把冷汗。 不为别的,这获得的情报说明敌军大营的位置已经与苏曜初始情报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能说还好是先来这走了一遭。 最终在确认问不出什么新东西后,苏曜一榔头敲晕了他,回头对傻愣着的陈质和江里长道: “他对我已经没用了,剩下怎么处理是你们的问题了。” 直到这时,被室内恐怖杀戮震慑了的众人才回过神,两女猛的尖叫一声被里长捂住,生怕引来外面的守夜人。 不过苏曜倒不在乎,他走到陈质身边,解开绳索。 终于恢复了自由的陈质忙和江里长等人一同躬身行礼道谢,又去捆了百骑长倪岢,准备在之后再好好让他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苏,恩公.外面听音好像不太妙啊?!” 也不知是因为屋里动静终究被走漏了,还是说半天不见进门人出来,室外的人产生了警觉。 众人此刻只听室外传来了些许嘈杂的声音与凌乱的脚步。 这一下,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外面还有近百人啊! 而苏曜则轻笑一声 “来得好啊!” “啊??”里长吓了一跳。 而陈质则一跺脚,拿回自己的剑,沉声道 “我随兄弟你出门杀敌” 对于这种突然触发的组队事件,苏曜想了一下便欣然应允,毕竟,想要完美完成任务,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 “给你安排个目标,随我拿下寨门,然后守住它,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 苏曜收好战锤,将其背到身上,问陈质 “做得到吗?” “质,尽力而为。” 陈质咽了下口水,虽然敌酋已经被缚,但这里还有近百胡人。 现在骚乱声越来越大,不知道会面对多少敌人。 “不慌,我给你开道” 收好战锤后,苏曜又摸了两把弯刀,头也不回的打开大门。 迎面而来的则是三个充满困惑的胡人战士: “头领呢?” 唰—— 寒芒一闪,说话的胡人飞了头。 “什么?!” “来人,来人啊!” 唰唰—— 银芒再现,三具无头的身体肩并着肩。 “这” 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法,陈质不管是看几次,都觉得震撼。 “随我来,快!” 苏曜一个箭步,嗖得一下就冲了出去,直奔寨门。 老实讲,若不是分身乏术,又为了保险起见,他其实不怎么愿意带这个NPC。 不过是近百的胡人,还一团散沙,杀之又有何难。 然而若是想全歼的话,就需要想点办法了,毕竟在苏曜心中,这里是他明日藏兵的据点。 他要从这里出兵,在明夜直捣黄龙,摧毁胡人大营。 为此,这支百骑队,一个都不能放走。 还好,因为这三面环河的地形,江家村只有一个大门,只要把住大门,那等待这些胡人的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你们,谁都别想过去!” 寨门口,化身寨门守卫的陈质持剑大喝一声,迎着两位逃来的胡人就冲上了去。 三人叮叮当当打作一团,陈质以一敌二仍然不落下风! 甚至在数回合后,顺利将其斩杀。 就这样,两人配合,苏曜在村中奔走斩杀大股的敌兵,而陈质守在大门,断绝侥幸逃离之人的生路。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 “兀那汉儿,给老子闪开!” 咻—— 陈质猝不及防,猛的一个趔趄,堪堪避过一箭,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绝望。 看来这些胡人终于在混乱找到了他们的马。 不但足有四个骑手,打头那位还是这里胡骑的副官! 完蛋要死 对于不甚长于步战的胡人来说,陈质身手矫健,以一敌二没有问题,以一敌三也足以一搏。 但四个.还是骑在马上占尽优势的骑手。 陈质心头砰砰狂跳,他必须让开,不然光撞都会撞死他。 但是,放开这里意味着什么? 即便那个苏都督不叮嘱他,他也很明白.江家村必然会遭到报复。 不能退,我一步都不能退! 死守! 咻咻咻—— 拨开箭矢,后退两步,背靠寨门的陈质已无路可退。 “受死!” 战马不愿撞门,主动降下了速度,但胡骑副官的长矛却先一步扑面而来。 金戈交击之声响个不停,几个回合下来,陈质肩头和左臂就挂了彩。 “死,死,死!” “你们,休想!” 胡骑副官也动了真火,被他们四骑围攻,这游侠小子竟然还反杀了一人! “都闪开,让我来结果他!” 不能拖了,等会万一那个妖孽赶到,他们可就. “杂鱼,受死!” 随着身后这一声暴喝,胡骑副官心口一凉,一把短矛透体而过咚得一声插到了大门上。 苏曜来了。 这迅猛投掷的一击不但打的胡人魂飞魄散,陈质也半天都愣着不敢再动。 原因无他,这跟现在还在嗡嗡作响抖个不停的短矛,就插在离他脑袋不足一尺的距离。 “投降,我们投降!” 长官一击身死,魔头紧随而至,最后这俩胡骑不敢再打,纷纷高呼投降。 然而杀上头的苏曜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唰唰的两刀收割了他们的经验。 惨,胡人惨。 江家村作为一个幸存者仅六百余人的村寨,胡人在这里的驻兵总计就有百人之多,可见其对此重视。 然而奈何,他们这回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竟然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不,他们甚至都没坚持满一个时辰。 当那边的江家村里长领着动员起的村民,拎着菜刀钉耙等装备赶到大门的时候。 他们就只见到苏曜与陈质两人浑身浴血,正在胡兵的尸体上擦着刀上的血啧。 “这就,结,结束了?” 江家里长一脸的难以置信,那些在村中作威作福,称王称霸的可恨胡人们,竟然就如此轻易的被解决了? 尤其是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村民,他们只是突然听到骚乱,然后一会里长就挨个拍门动员他们驱逐胡人。 可怜他们还在心中鼓了半天劲,下定了以身赴死的决心才出来。 结果,什么都没赶上,只见到一地可怕的无头尸体。 “不过百骑罢了,此等杂鱼,难道还需我大军出手么?” “大,大军?” 这一下不但江里长楞了,连陈质也懵了,什么大军?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令其终身难忘的一幕。 随着苏曜把寨门打开,昏暗火光中,高大的骑士们列成一排,森严的站在门外。 只见三个顶盔带甲的汉将飞驰而来,翻身下马半跪行礼道 “我等来迟,请都督责罚。” 这三位正是张辽,王凌和成廉。 他们三个都麻了,尤其是张辽,说好了他去郡守府借来一个百骑,等他出来就随苏曜回营。 结果他手续办完出来以后苏曜人没了 这一下真是让他如遭雷击! 出来办个事,长官丢了,啊这. 然后大伙就是一通好找啊,之后还是王凌想起,再回到郡守府,仔细询问了周围的人,才发现苏曜竟然给一童子留言,让他们趁夜直奔江家村。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所以即便陈质守不住大门,其实这些胡人也不可能跑得掉了。 “dudu?” 不过陈质等人现在的心思却在另一点上,这个少年,究竟何许人也? 竟能说动如此大军出击,还让这些军官毕恭毕敬。 而得到苏曜授意后,王凌拿出节杖,往地上一插 “大汉使匈奴中郎将,门下督苏曜苏都督,奉令持此节杖都督雁门诸军事。 现接管你江家村,命尔等全力配合,违令者斩立决!” “什么?!” “持节都督?!” 这一下村民全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还是个有这么大来头的大官!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王凌这话里,除了苏曜身份外,那所谓奉令持此节杖都督雁门诸军事完全就是信口胡诌的矫诏。 但,这些汉军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毕竟,现在可是大汉朝,与后世宋明两朝对擅开边衅的严厉处罚相对。 在大汉朝,外交使节作死,将领矫诏开战,甚至一度是被暗中鼓励的事情。 只要你能打赢,那么该有的赏赐一个不少,但要是打输了,那就是数罪并罚。 也因此,在大汉朝永远不缺富有冒险精神的军将。 其中最着名的便是留下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一名言的陈汤,与一人灭五十国再通西域的班超。 也正因为有这些诸多前辈的丰功伟绩,所以众将士对苏曜扯大旗当虎皮的行为,完全默许,甚至还即兴发挥起来了。 只要能赢就好嘛! “无妨无妨,不需拘谨” 苏曜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告诉了江里长,他们需要在村庄内暂时驻扎一天,要求提供补给就算结束。 然后又让王凌等人安排焚烧尸体打扫战场等杂事略过不表。 最后再一切安排都结束后,苏曜拍了一下傻愣着的陈质,让这个激动的龇牙咧嘴的游侠青年去宣告江家村完全解放的消息。 下来苏曜便以解放者的身份接受了村民的感激,同时婉拒了那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又收获了一波声望。 最终他在庆功宴结束后上床休息,结束了这一天。 boss战前的准备已然就绪,下来就要准备踢门去了。 不过令苏曜稍感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 “你一个堂堂新郎官,不好好在江家养伤,当你的姑爷,大清早跪我这是干什么?” 是的,陈质成亲了。 昨夜的庆功宴上,在当众绞死倪岢后,江家里长宣布了这个消息。 作为他已故独子的同窗好友,又是为村庄找来救兵的有功之人。 江里长决定将女儿江悠悠托付给他。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一切从简,庆功宴也就直接无缝衔接了婚宴。 苏曜作为拯救村庄当之无愧的英雄,又是在场最大的官员,于是特意被请为证婚人。 所以这时看到这个新婚小子洞房完就跑路的行为,作为证婚人的苏曜还是颇为无语的。 而陈质显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质能有今日,全拜苏都督所赐。 今天下未平,胡贼大军也仍在郡中肆虐,质正该随都督保家卫国,效犬马之劳才是!” 苏曜想了下,昨天陈质的表现,作为一个大众脸,战斗力还算可圈可点,于是便点头道 “既如此,那就算是为了不让你这新婚燕尔久别,我等也需尽快杀穿这些胡贼了啊。” “谢都督成全!” “不过你这水平还欠点啊,打几个小胡贼竟然挂彩成这样,还要多练,懂否?” “啊这.” 陈质一脑门汗珠,对剑法,他可一直还颇为自负,在江湖上没几个敢这么评价他剑法水平的。 然而奈何,要跟眼前这位比的话. “欠点.”也许这评价,还行? 摇了摇头,陈质老实应道 “都督说的是,质自当每日勤练不缀!” (本章完) 第105章 马邑之围 “目标马邑!” 被征用的江家村大宅内,苏曜大声宣布了任务目标。 马邑,没错。 苏曜心说真是多亏他发现这个支线任务,找到了新线索。 不然过于信任过期情报的话,怕是会给他带了难以接受的损失。 正所谓战场上的形势是复杂多变的,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如此。 就如苏曜切换了打法一样,万骑长罗罗托也并没有按着原来的足迹,继续放牧游荡。 在楼烦关连日的沉寂中,苏曜的死亡似乎已无可动摇。 于是银发的罗罗托在重振雄风后也迅速恢复了昔日的野心。 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洗刷自己连续惨败于苏曜手中的耻辱。 于是他们的目标就定为了马邑。 这个雁门郡内仅次于治所阴馆的第二大县城。 不,甚至就财富来说,马邑作为中原与草原沟通贸易的重镇,其富裕程度还在治所阴馆之上。 这便是罗罗托纠集全军,兵围马邑的原因。 “这就是时运么?” 罗罗托皱眉看着城墙上那穿的花花绿绿的男女,略感懊恼的对弥兰说 “那狗日的帕罗都打到平城,和鲜卑人喝酒去了,咱们这边却又遇到个硬骨头,敢情难啃的都被咱几个碰上了呗。” 是的,马邑的抵抗程度出乎了罗罗托的预料。 那个该死的县令砍了他劝降使者的脑袋挂在城头,动员起了全城老幼齐上墙,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首领无需担心。” 智者弥兰面有得色 “不过是一些无甲无力的男男女女,靠着一时血勇拼命。 我等箭矢充足,敌却孤立无援,只消每日抛射,不需数日,其墙上便再立不得人矣。” 没错,这便是马邑县令面对的最大问题了。 在守下敌军初次的试探性进攻后,胡人便不再全力攻城。 而是利用掳掠来的汉人工匠打造出了四台井阑,用以与城头对射。 是的,井阑! 这是一项在战国时期便流行于中原大战中的攻城利器。 是木制打造的移动塔楼,一般搭建3-4层高,前装挡板防箭,下设滑轮推动,专用于抵消守军的城墙优势。 这是雁门郡北方县城陷落后胡人获得的攻城科技。 这次为了攻下这座县城,罗罗托部全军出击,北方的酒鬼帕罗也亲自带满编千骑前来助阵,坐镇城北的同时,将捕获的匠人送入中军大营。 在此之前,本来马邑县令对守下城池还是很有信心的,原因无他,并州儿女多武勇,即便女子也可载戟挟矛,弦弓负矢,巾帼不让须眉! 然而井阑的推出让他如遭重击,无甲的百姓失去了城墙的高度优势后被大量射杀。 明明是防守方,他却每日都要交出两三倍于进攻方的惨烈伤亡。 看着那缓缓而来的四台井阑,县令又看了眼身边开始瑟瑟发抖的守城百姓们,心中无奈叹息。 马邑城已经摇摇欲坠了。 “哈哈哈” 罗罗托畅快的大笑,这几日不但每夜床上得意,战场上也是每日都高奏凯歌,好日子又回来了。 现在若是再能传出一个美人怀孕的消息,那他就是起飞上天了呀,可惜了,这些小美人们的肚子不给力,噢,当然也可能是时间不到,这才十天左右嘛。 现在就该广播种,过几个月自然会有收获。 越想越兴奋,罗罗托交代了弥兰两句,让他负责战场后,又埋头冲回大帐,叫美人过来挨个检查。 这不检查不要紧,一检查他发现了个大问题,罗罗托一把掀开帐帘,纳闷道 “那个江家村的小娘子呢?昨天不就该送过来了么?” “啊???” 弥兰满脸都是问号。 对于自己这位姻亲能从悲痛中走出弥兰其实还是挺高兴的,但最近罗罗托明显沉溺女色的样子却让他有些头疼。 你看看,现在正在打仗,前线战士们在战场上拼命杀人,后边指挥官忙着在拼命造人,说起来是不是多少有点那个什么? “不是,我江家村美人啊!” 罗罗托那个气啊。 因为已经将雁门视为禁脔,最近对于这雁门中部,尤其是沿河两岸的比较肥的地区,他就没那么猛挥屠刀。 废话,人都杀完了找谁收钱收粮。 但是屠刀可以砍慢点,钱财和美人的搜刮却万万不能停下。 于是他便往各村都派了专人,除了收税收钱就是给他寻找健康漂亮的姑娘。 那些人可都是亲信,这江家村又是重点地区,之前说的好好的有个水嫩的小美人,他可就惦记上了。 谁知道今日一点,居然没来! “所以??” “智者怎会如此愚钝!” 弥兰啊了一声,心思一直放在首领生活作风上的他只需稍微客观一些,便登时发现了不对。 他刚还以为罗罗托是真跟他抱怨美人的事,但细一想,这怕是另有蹊跷啊! 一个每日联络的据点突然失联了一天。 按说这是不应该的事情,江家村寨距此地不过二十余里,又有一百骑队驻扎,即便突然被围也会起狼烟示警,现在没有动静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们自己失误了吧,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在下这就派斥候,不,派个百骑队去查探一下情况!” “百骑队?瞧不起谁呢?” 日暮西陲。 当从马邑围城营地出发的百骑队抵达江家村寨墙外时,他们便遇上了一场噩梦。 足有六七百之众的汉胡骑士们在寨外以逸待劳,对他们迎头痛击,这些一骑三马的精锐在苏曜狂呼喝令下,瞬间淹没了这区区百骑。 “苏兄,咱们怕是瞒不住了,进攻要提前吗?” 张辽看了眼自己身后那一百名他从郡守府中借出的汉骑,在此番热身见血之后,骑士们各个神色兴奋,真可谓士气可用。 苏曜抬头撇了眼斜挂在地平线上的夕阳,又低头看向挂在身侧备用马匹身上已经整修完毕的铠甲和马槊,点了点头。 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本想待夜深人静时再发起突击,但显然敌方已察觉不妙,这支被全灭的百骑若是久未回营,很快就会引来极高的戒备。 于是,苏曜高举弯刀,对着马邑的方向一指: “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全军,突击——” 黄昏余晖下,苏曜近700骑纵横奔驰,向着马邑的围城营地,罗罗托部大本营展开突袭。 (本章完) 第106章 劫营攻寨 劫营攻寨,凭夜取利。 夜幕初降时,马邑城南的匈奴大营正是一片人声鼎沸的场景。 火把的光照下,一个个帐篷鳞次梯比的排开,一缕缕炊烟在其间袅袅升起,刚刚结束了一天攻城战的人们回到大营,准备美美的享用一道晚餐。 任谁都知道马邑城的陷落已不可避免,城头的抵抗已越来越稀疏。 明日,最迟后日,只待他们尊敬的万骑长一声令下,匈奴战士们很确信他们可以顺利攀上城头,用马刀和利箭给那些愚蠢反抗的汉民们开开眼。 “要俺说,今天就可以发起总攻了,智者总是过于谨慎,就城墙上那些女人和孩子还能有什么作为?” 匈奴兵甲啃了口羊腿,啧啧道: “俺今天就射死了3个娘们,真是可惜。” “可惜?只要拿起武器,那他们就都该死。” 匈奴兵乙拉起袖子,漏出一道箭伤 “看到没,大意了就是我这样,那些娘们可是辣的很!” “窝囊,被个娘们伤了还好意思叫唤” 匈奴兵丙嗤笑道: “不过放心吧,爷爷已经替你报过仇了,我一下就射进了那娘们的嘴里,瞧她哼哧哼哧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说着这个匈奴兵还惟妙惟肖的比划起来,逗的大伙一阵乐呵。 然而,就在这阵欢声笑语中,有一位机灵的匈奴兵突然皱了皱眉: “地震了?” “什么???” 大地微微的震颤,对于这样的景象匈奴兵乙登时站起来大呼不妙。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阵嬉笑 “慌什么,智者派了个百骑队出去,许是他们回来了呢。” “就是,你个怂货,坐下坐下,哨兵都没报敌袭,你慌个什么劲。” 匈奴兵丙起身正欲拉那怂货肩膀,就这时,在咚咚的震颤声中。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竟自他颅后穿过,透口而出。 就在众人面前,这个刚刚吹嘘自己战绩的匈奴兵,仿佛又上演了一次他刚刚的模仿秀。 不过这一回,他却满口鲜血,只在哼哧两声后便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敌,敌袭啊!!!” 呜—— 呜呜—— 刺耳的敌袭声被悠扬的号角声盖过,这响彻云霄的号角,仿佛在傲慢的宣告汉兵的到来。 匈奴战士们被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他们慌忙站起,还未来得及拿到武器,就只见一道银光划破黑暗。 那高高飞起的拒马之下,白马银盔,身披红袍的骑士正是苏曜。 他人马具装,横冲直撞,手腕轻甩,长长马槊的矛尖便划起一片血光,只留下了一众懵逼的尸体。 “杀!” 苏曜来了,汉兵来了! 这近700名骑士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们带来了杀戮和死亡,自营地东南一路直刺而入。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东方那咚咚的战鼓和悠扬的号角声惊得正在中军大帐中造人的罗罗托差点缴械,他一把推开美人,提起裤子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弥兰。 “首领莫慌,在下早有准备,已安排八百长矛手随时待命。” 弥兰沉声安抚 “不管来人是谁,定叫他有来无回!” “智者贤明” 罗罗托心神稍定,点头之后立刻安排亲兵在中军擂鼓,召集其他战士组织防御。 那八百长矛手只要稍加阻拦,他们马上就可以大军合围,剿灭这些扰他好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然而,那八百长矛手 “就这??” 营地内,通往中军大营的道路上,八百长矛手已提前就位。 他们排为数列,端举着比人还长的丈余尺的长矛,严阵以待。 冲锋中的苏曜,面对眼前密集如林的枪阵防御,只听他冷哼一声,不但不减速,反而提速到极致。 一人一马,率先跃出骑阵,竟是选择正面突破! 火把的光照下,苏曜的身影快如鬼魅,忽明忽暗,马槊在手中舞动如风,银芒一闪而过! 冲击下,长槊宛若一条发狂的巨蟒,拨开正面的矛杆,后发先至,直接插入矛手的脖颈,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撞了起来,挑上半空。 不过这还没完,那条巨蟒显然不会只在吞噬一条生命后便得到满足。 “谁能挡我?!!” 随着这声怒喝,苏曜手臂一推一拨,槊杆左右横扫而过,巨蟒方才饱饮鲜血! 太快了,防守的匈奴战士们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见那银蛇飞舞,在马匹靠近前,那红袍将军面前的枪阵竟被撕的粉碎,数个战士都被高高挑起,飞上半空! 然而他们还未落地,铁甲战马便到了! DUANG—— “什么?!” “妈呀——” “不!!!” 哀嚎惊呼声中,正面拦截的匈奴战士们纷纷人飞矛断,生生被冲开了个巨大的豁口。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冲击而已。 “杀!” “杀杀!” 数百个长矛或马刀紧随而至,刺,砍,挑,劈不一而足,眨眼间便将这拦截的长矛手们杀的鬼哭狼嚎,大败亏输。 八百长矛手瞬间便战没近半,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汉兵骑士们一冲而过。 苏曜没心情和杂鱼们纠缠,他的目标很明确,擒贼擒王,万军取首! “什么,没拦住?!” 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罗罗托,大地的震动,哀嚎的迫近,还有那恼人刺耳的呜呜号角都明白无误的告诉他。 拦截失败了! “到底来者何人,有兵多少啊?!” 罗罗托在亲随帮助下顶盔戴甲,全身披挂。 这是休屠王赐予的精致全身扎甲,可刀枪不入,比王廷铁卫们环锁甲防护力更强! 虽然这套护甲对他稍微大了一些,穿在身上略显臃肿,但在这强大的防护力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不过,即便有如此严密的防护却并不能让他心安。 弓马一生的罗罗托,在这越来越近的震动中逐渐辨别出来,这是只有数百骑一同奔驰才能有的力量。 可是开玩笑呢,这雁门郡哪里还能冒出数百骑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他身后去了? 他们的斥候都瞎了吗?! 夜色如墨,火光如龙。 罗罗托站在帅旗方那冲天的火光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是谁,到底是谁敢来如此造次?!” 不会吧,不会吧,总不可能是那个男人还活着吧。 罗罗托的脑海中,一副画面瞬间浮现,那是他们大军追击汉兵百骑队的场景,那位红袍将军一骑三马的缀在队尾,回头开弓射的他们追击的前军人仰马翻。 “首领莫慌,中军的将士们已准备就绪,定可力擒敌将,为您献上胜利!” 弥兰身后,中军大帐前的道路,千余匈奴战士林林总总,列阵排开,枪盾在前,弓箭在后,两翼还有已经上马的胡骑准备在接战后包抄侧翼。 这是他们中军最后的精锐了,是他罗罗托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样的阵势,再加上逐渐反应过来,赶来支援呼应的各营战兵,纵使对垒上千汉军精锐也毫无问题。 于是罗罗托深吸口气,压下心中不安,拔出佩剑高举过顶,大声喝道:“全军听令,迎敌!” 火光下,帐影间,银甲红袍的苏曜一骑当千,跃入众人眼前,高举马槊: “苏曜在此,尔等受死!” (本章完) 第107章 斩杀 “迎敌,迎敌!” “弓箭手,射击!” 咻咻的箭雨迎面而来,苏曜只是稍稍低头,任箭矢淋身,听耳边叮当旋律。 “渣渣,受死。” 苏曜单骑独行,竟是甩开了队伍如猛龙般一骑当千的突进。 “是他,天呐,真是他,他还活着!!!” 听到身边副将的惊呼,罗罗托紧咬牙关的盯着那红袍的恶鬼。 何止是活着,简直是生龙活虎啊。 只见苏曜低着头,手中马槊左右挥舞,一路行来真是无一合之敌啊。 “拦住他!” “挡住他!” “长矛手,坚持!” “爽啊!” 苏曜咚的一声冲进敌阵,撞飞数名敌人。 “妈呀——” “不!!” “要死,要死要死!” 血红光芒刷刷闪过,几招下来苏曜周身马槊所及的范围内竟无一活人能近! 恐怖! 罗罗托最后的精锐阵脚大乱,只是颤抖着双腿,茫然的围着苏曜。 这里唯一让他们能够欣慰的便是,这个杀神终于停下来了。 他们办到了? 不,只不过是苏曜的马经过这次疯狂冲刺后力竭倒地了而已。 然而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这不能影响什么。 下马的苏曜竟完全不输马上的英勇,丈八的马槊在他手中如银蛇般上下飞舞,一圈甩过,围兵皆倒! “什么?!” “怎么可能!” “盾牌手顶上!” 不过没有机会给他们去调整应对了。 苏曜的大军到了! “杀——” 趁着苏曜破开阵型的档口,张辽成廉等人也已带众骑杀到。 看到汉兵骑军到达后,等在两翼的胡骑也杀了出来。 咚—— 咚咚—— 马匹和人群猛烈的碰撞,所有人都杀成了一团,他们疯狂的挥舞着武器,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 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够在这里活下去。 “等等,都督呢??” 人群中,王凌突然惊呼一声。 “苏兄???” 张辽探头望去,竟然不见最先冲入此处的苏曜身影。 “难道是” “快看那!”成廉伸手一指。 就在成廉指点同时,众人竟在这人声鼎沸的战场上听到一声大喝: “敌羞,吾去脱他衣!” 众人循声望去,匈奴的帅旗,倒了 原来苏曜刚刚竟在两军交战的巅峰时刻脱下了笨重的铠甲,切回了双刀。 在下一刻,那笨重的重装骑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赤色的闪电,在这人声鼎沸的战场上,一路狂奔,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帅旗之下,那里站着的,便是身披重甲的万骑长罗罗托。 “保护首领!” “杀了他!” 面对突然冲到眼前的赤色恶魔,罗罗托无路可退,他浑身颤抖挥着刀招呼身边的副将和亲兵们一拥而上。 然而毫无卵用。 亲兵,一刀死了。 副将,一刀死了。 连舍命护他的弥兰,也是被一刀砍死。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竟因为苏曜无双的武勇,出现了难得的两军大将面对面对垒的场景。 到这一刻,罗罗托反而不怕了,身子也不再颤抖,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十分空灵的状态。 老实说,弥兰的应对非常稳健,不管是提前布置的长矛手,还是在探马回报前让中军处于随时能战的状态。 可以说虽然他们是被突袭不假,但相关的防守,却一点也没出什么纰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落到了如此境地呢? 是汉兵太强悍? 不,罗罗托现在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不过四五个甲骑决定不了战斗的大局。 现在那些汉骑和义从们已经深陷在他精锐战士的泥沼之中,脱身不得。 若是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不管是营内其他战士的支援也好,还是北营帕罗的援军,他们都不可能输给这些汉兵。 现在成了这样,都怪这个赤色的恶魔! 是他,将自己这位尊贵的休屠王兄,万骑长罗罗托逼入了如此绝境! 呼—— 甲胄在身的罗罗托深吸了一口气,越是在这个时刻,他也越发的冷静了下来。 可谓是数十年的沉淀只为这一刻的爆发,无路可退的罗罗托唯有拼死一搏,杀掉这个恶魔方能夺取最后的生机。 脑海中,那些惨死同伴的画面一个个闪过,罗罗托的血勇也迸发至极点! 拼了,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给我去死!”罗罗托大喝一声,踏步前冲,长刀所向,凝聚全身的武力! 霎时间,一道银光闪过,长刀重劈而下,罗罗托自己都惊叹于他竟打出了如此稳定又精湛的一击。 然而. “就这?” 一脚一榔头,罗罗托如狗啃屎一般亲吻大地,瞬间意识断片。 那一脚,直击他没有护甲片的小腿胫骨,而这一榔头则是苏曜用挂在腰间的战锤,轻描淡写的砸在罗罗托头盔保护的后脑勺上。 就是如此朴实无华的二连,直接击碎了罗罗托全部的希望。 紧接着,苏曜又一脚踢掉罗罗托内陷的头盔,揪起头发,刀光一闪而过,干净利落的割掉了这位万骑长的脑袋。 “老东西,你的故事结束了。” 结束了。 随着罗罗托的倒下,苏曜毫不犹豫地砍断了帅旗旗杆,将那颗沉甸甸的人头高高挂起,并大喝一声: “敌羞,吾去脱他衣!” 崩溃! 起初,面对这声大喝,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小部分没战圈外围的人去瞅了一眼。 然后就是这一眼,让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帅旗倒了,主帅死了?! 那个刚刚还顶盔带甲激励众人的统帅罗罗托,现在竟然被砍下脑袋,挂在自家大旗的旗杆上! 崩溃! “快看,你们快看大旗!” “不,不可能!” “完了,全完了.” “我军败了,快跑啊!” 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胡人们的作战意志瞬间崩溃。 原本还互有胜负的焦灼形势登时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无数胡人或丢弃武器四散而逃,或倒戈卸甲跪地求饶。 而汉兵们则欢呼雀跃,高呼着苏曜其名,这位少年英雄为他们带来了决定性的胜利。 这一刻的苏曜,完全主宰了战场。 火光下,苏曜高大威武的身影也就此成为了这些胡人心中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属于他的战斗仍未结束。 “哪里跑!” “渣渣。” “受死!” 对于逃散的人群,苏曜挥舞双刀,开始快乐追逃时间。 同时张辽和成廉等将领也纷纷跟上,对拒不投降,心存侥幸者不是赏一个血窟窿,就是一人给上一刀。 “快跑,快跑啊——” “别过来,伱别过来啊!” “投降,我投降啊!” 苏曜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狠狠的收割人头。 而这时,城内后知后觉的县令才组织出一支最后的敢死队,出城加入战局。 冲天的火光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凌乱的武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这一夜,汉威赫赫,胡人丧胆。 (本章完) 第108章 快跑! “跑,快跑,越远越好!” 很会跑路的已故席巴部头人摩摩罗再一次幸运开溜了。 在逃亡的路上,本来还有些许愧疚。 在看到那银甲红袍的苏都督冲入南营后,负责驻守这里的他压根就没有组织抵抗,更没有去参加什么营地保卫战,而是直接点起本部人马撤出了大营。 苏曜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又可怕的印象。 仅百余骑就把他们千余骑打的落花流水,本来以为他死了,大家弹冠相庆,高枕无忧。 然而谁知,这个恶鬼一样可怕的男人,不但活了过来,还带出了近千的骑士! 这怎么打,这打不了。 所以逃跑就是他本能下的第一选择。 他们的部族就这么些壮年男丁了。 于是在他想清到底该如何是好前,他就已经带人逃出了营外。 然而就在心存犹豫,想着是不是该进入帮忙时,中军那面高高帅旗就倒了! 现在,他就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了。 “撤退,快撤退,带不走的都扔下!” 无独有偶,另一波逃命成功的人则是北军统领,酒鬼帕罗的部众。 这位勇士,竟然直接放弃了雁门北方到手三县之地,连夜逃奔老家。 当然了,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什么恐惧丧胆的撤退,他是转进,转进! 他要去为自己部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现在,比起在雁门,面对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对手,带着他的部众回到故乡,瓜分其他两部的遗产明显是收益更大也更安全的事情。 于是,罗罗托部的南北军纷纷撤离,忠心护主的中军就成了苏曜等人屠刀下最惨烈的牺牲品。 失去了领袖,丧失了战斗意志的他们就像一个个待宰羔羊一般,被苏曜等人疯狂追杀,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可以活着。 最终,这一次的马邑之围以苏曜领衔的汉军史诗大胜告终。 汉军以不足两百人伤亡的代价,不但一举击杀万骑长罗罗托和智者弥兰,更是俘斩六千余人。 不但彻底击溃了敌军主力,迅速结束了这历时月余的雁门郡危机,更是将罗罗托部带来的牛羊物资和搜刮的钱财全部收入囊中。 没错,这也是苏曜强行突破,万军取首,而没有在营地大肆放火的原因。 从罗罗托部的营地中,缴获仅随军的牛羊就有十余万,马匹数千,胡汉美人数十,而金银财宝,粮食布匹,护甲武器弓矢等更是不计其数。 让清点物资的王凌等人忙的晕头转向,即便有张辽请出本家的子弟协助,他们也不得不绷着笑脸去请这里的马邑官府帮忙再派人出面。 这可真是一波肥了,作为使匈奴中郎将帐下正经的都督,苏曜对战利品有了更大的决策权。 这些除了部分被决定拉到洛阳举行献俘礼的外,剩下的军需物资都将进入他的军库。 可以说只要苏曜不进行大规模扩军的这些物资够他们这些人马啥也不干的吃个整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的天呐,咱们大汉…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缴获了……” 县令捂着嘴,眼中震撼难以言喻。 从地狱到天堂,仅在这一夜之间。 在晚上看到城外火光和战吼时,他没想过能击溃敌军,更没想过会打成如此歼灭战。 毕竟看起来城外那支骑兵的人数并不多,攻击的时机抓的也不好。 他出城去,只是知道这怕是最后的机会了,只想拼死一搏,好过坐困城中等死。 然而谁知道,这个从没听过的,使匈奴中郎将帐下的新人都督竟如此能干,力催敌阵斩将夺旗。 真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材啊。 获得解放百姓的欢呼感激以及与县令的繁文缛节且略过不表,当苏曜带着人马缴获,去往郡治阴馆后又获得了一次欢呼和惊叹。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对苏曜来说,与这位郡守打交道唯一的任务就是张辽的人事问题,他要把张辽正式调入自己麾下。 至于战功保名之类的,有这些战利品和众多贵族的人头与战俘,这些官员都不需要他开口,都与有荣焉的表示据实上报。 且说回张辽 “文远,你确定要离开郡府,去门下督那里做一五百将?” “是的郡守,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并州更是饱受胡掳侵扰,辽愿随都督一同,杀胡平乱,保我汉家江山。” 这是离开马邑前,张辽和家里长辈商量好的事情。 虽然家人一直想让他走仕途,早早的就运作他成为雁门郡的吏员,而且这次还和雁门与太原的郡守都走好关系,要将他再运作进刺史府中。 但从小看着身边战争长大的张辽,果然还是更向往戎马沙场的生活,边郡儿郎,功名就该马上取。 而且这几次战场上因为苏曜的疯狂屠戮,连带着张辽等人的人头一点也不少,在他现职的基础上累功可直升为秩比400石的五百将,这比他曹掾史的比三百石还升了两级。 最关键的是,苏曜之强悍有目共睹,下来众人又要为平匈奴之乱西进匈奴王庭,若是成功的话,显而易见可获得比现在更多,更大的战果和缴获。 这便是张辽说服家人的理由。 至于张辽自己的话,那其实只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便是他的苏兄召唤了他: “文远,你是有大将之材的能人,可别在你那劳什子吏员上徒耗光阴了。 快随为兄一起杀胡,博个封候拜将,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在战场上已经与众人多次一同冲阵砍杀,建立了过命交情的张辽,在马邑战后的沙场上,听到苏曜此言后,立刻二话不说的就回家做爹娘工作。 而回来后,还帮苏曜从家乡拉了一支崭新的百人队伍,可惜擅马者不过二十,剩下的都当暂时做辎重运输队使了。 此行不但成功节制于夫罗,光复雁门全境,还缴获大量物资,收服名将张辽、大众脸陈质和美人胡姬姐妹等等,苏曜的雁门之行可谓大获成功。 于是,在驱着战利品前往楼烦关的时候,正清点自己收获的苏曜突然想起来一个问。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楼烦关,想到那里等待他归来的双胞胎美人们,心里暗道声糟糕: “俘虏呢?有没有个叫阿什么的金毛?车师国人。” (本章完) 第109章 剑指王庭 阿罗佐,车斯家族仅剩的男丁,苏曜新收下的双胞胎胡姬姐妹的弟弟,是…… “女孩子???” 苏曜高坐在马上,看着身侧衣衫凌乱,神情紧张,局促侍立着的胡姬少女有点整不明白了。 要不是这个女孩眉眼间的长相确实酷似他家里的姐妹,苏曜直还以为王凌这出什么bug了。 “都督,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我们验过了。” 王凌的表情也有点无奈。 要说也是多亏了苏曜威名赫赫,在斩将夺旗后,罗罗托部瞬间崩溃,虽然苏曜在之后还在疯狂追杀,但身负后勤缴获职责的王凌则迅速带人冲入中军大帐。 这一下子,藏在里面的罗罗托部的各贵族头人,子女家眷,姬妾奴婢等便被王凌一锅端,抓了个齐活。 是的,家眷子女。 这些胡人出外作战,除了在牧区的少部分留守外,居然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 在水草丰美的季节,他们就是这样一边游牧,一边攻城抢掠,走到哪,家就在哪。 这正是虽然罗罗托最后中军大营中战兵不过两千余,却让苏曜取得了俘斩六千余战果的原因。 无他,这些胡人的家眷太多了,黑夜中,无路可逃的妇孺们在男人战死后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最终被通通抓获。 而罗罗托作为南匈奴左部休屠王的王兄,是他信任的左右手,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他家眷的价值自然也最大。 也正因此,抓获了这些有价值的俘虏后,王凌和张辽等人便决定请示苏曜是否举行一次献俘仪式。 对这种能加大量声望的事情苏曜自然不会拒绝,反正具体事情也不用他操心,只要把人拉回楼烦关后丢给那个名义上级搞就完了。 说回当下,这个胡姬便是大帐中抓获的贵族们的奴婢。 “奴婢,男的,女装?” 苏曜表情一下变得微妙了 “整的还挺花,不愧是国际化大游戏,政治正确少不了啊……” “啊?”王凌懵逼。 不过苏曜猜的确实不错,阿罗佐自然这个异域美少年自然就是那些贵族所谓的男宠了。 而当苏曜把如此模样的阿罗佐带回楼烦关交付任务时,阿丽莎双目赤红银牙都快咬碎了: “所以那个混蛋根本就没打算履行承诺吗??!” 不得不说阿伦佐也是个悲剧的小男孩。 在罗罗托确认苏曜已死,雄风重振后,似乎是为了弥补没能尽得这对双胞胎姐妹的遗憾似的,竟然让小她们四岁的弟弟穿上女装,扮演姐姐。 一想到自己本来舍生忘死的悲壮刺杀,不但没有救了弟弟,反而还将他推入深渊后,阿丽莎抱着弟弟妹妹们哭的稀里哗啦的。 而见不得这场面的苏曜也就暂时先不想什么奖励的事儿了,先行一步离开了那里。 无所谓了,反正这小伙子先养起来好了,高低也是个宣称者角色,也许以后会有用上的机会。 至于现在,是时候明确下一步的主线目标了。 “只要让本王能够回到西河王庭,咱们就一定可以拨乱反正!” 楼烦关议事厅内,王子于夫罗意气风发。 他没想到居然这个赌博真的成功了,回归手下的汇报让他欣喜若狂。 这个少年都督竟然真能有万夫不当之勇! 那一骑当千,力催敌阵的英姿,深深的震撼了那些随他一同冲阵的汉胡骑士们。 而于夫罗虽然未亲眼目睹,但在这如山的缴获和铁一般的战果前,他也同样被激励了。 有此大将助我,何愁王位不复! 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废物王柔竟能找来如此能干部下! 能干的部下?? “哈哈哈,哈哈哈” 老将军王柔几十年功力仿佛在今天被破完了,当苏曜拉着缴获回来,并告知他准备献俘仪式后,王柔乐呵的嘴就没有合上过。 要知道上次朝廷获得有资格进行献俘仪式的斩获,那都要追溯到18年前先帝时,破羌将军段熲在西凉对羌人的胜利了。 虽然这次的收获还不能和当时那上万战俘的缴获相比。 但是一个胡人王族的头颅,和几十个胡人贵族头人及上百名他们的子女家眷,还有近四千余的战俘和大量的牛羊马匹,对于从未获得过如此对外胜利的皇帝陛下,显然是他不会拒绝的事情。 如今风雨飘摇的大汉朝太需要一场胜利提劲了。 而他王柔,竟然在这关城里躺着就成为了这场仪式的主人公,被托付全权负责筹备此事! 还有比这更惊喜的事情吗? 对此,苏曜则是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才哪到哪啊,不过破了个万骑队而已,就如此失态,那等我杀到匈奴王庭回来,你还不要上天啊? “要不咱们献俘仪式暂停?” “啊???”王柔眼睛瞪得滚圆,怎么可以这样。 “既然搞就搞他个大的,打完一块开,省的来回折腾。” “什么?!” 王柔遭不住了,没想到这小子又搞事情: “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伙叛贼可是号十万骑的,咱们现在才打了一个孤军深入的万骑长而已。” “咱们” 苏曜顿了一下,见王柔老脸腾得一红,笑问于夫罗 “咱们的单于就在这里,何不为我们讲讲形势?” 单于?! 于夫罗激动地红了脸,点点头,咳嗽一声道: “我部族现今有帐四万余,口三十余万,虽号十万骑,不过实有应在胜兵七万有余。 然后又分属左右二部统领,其左部最强,左贤王呼延氏,在我先匈奴中郎将张修扶我父上位前即担任过多次单于大位,至今尚领有两个万骑长的职位。 而咱们这次打掉的罗罗托,是左部屠各胡休屠王部属,这位虽只领有一个万骑长职,不过其部近些年发展极快,已经远远超过了给予其的编制,如今都督破敌近万,想来打击不小,另外” 听着敌方势力的说明,苏曜就知道了。 这左贤王和休屠王,正是此次叛乱的主力推手。 左贤王呼延氏是怨恨被推翻了王位,休屠王则是休屠各胡作为不被王庭待见的偏支杂胡,却承担了大量的兵役和剥削,在势力增长后不满现状,属于每有叛乱必有他的死硬分子,这两者便因此一拍即合。 同时有趣的是,根据他们从俘虏的贵族口中所知,即便发动了如此叛乱,杀掉了老单于,左部这两位也没登上王位。 现今的单于居然是右部曾任骨都侯的老须卜氏。 这就很微妙了,对王位心心念的呼延氏也好,野心勃勃想要统领南匈奴的的休屠王也罢,他俩居然谁都没有当上单于。 反而整了这么一出妥协之举。 这说明右部的反对意见很大,最死硬的叛乱分子,应该也就只有左部三万余骑的规模。 “左部叛贼不得人心,不敢登王位,才推右部须卜氏上位,分化我右部力量。 故此,只要让本王能够回到西河王庭,咱们就一定可以拨乱反正!” 这即是匈奴王子,右贤王于夫罗的想法。 这里姑且不说是否会想象的那么顺利,在前往王庭与使匈奴中郎将治所美稷之前,有一个非常重大问题挡在他们面前: “可你们准备靠什么过黄河??” 面对王柔的质疑,于夫罗也瞬间颓丧了下来。 是啊,渡河,这可能就是横亘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了。 (本章完) 第110章 他死定了 靠什么过黄河,这是一个非常现实且尖锐的问题。 匈奴王庭位于并州西陲的西河郡中,而西河郡的领土则在正中被滚滚黄河一刀两断。 西河郡治离石(今山西吕梁)与休屠各部的余孽则都在黄河以东的区域,而匈奴王庭则在黄河西岸的美稷县(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一带)。 而想要大军通行,就必须要寻找合适的渡口。 原因也很简单,黄河,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发源于青藏高原,成几字形东流入海,其中上游素来便有九曲十八弯之美称,其河道复杂可见一斑。 而如今,且不说西河处于敌控区域,会否给他们留下合适的渡筏。 仅就现今时节来说,随着天气逐渐炎热,黄河中流区域雨水增多,水流湍急,黄河几字形靠近他们这侧右半区域过河又多是高低起伏的山峦,不适合军队展开行动。 这便是王柔反对的理由,作为使匈奴中郎将,他起码的基本功还是到位的,这家门口附近的地形早已了然于心,苏曜你再能打,过不了河,那也就不行。 要想从这里渡河,那就非要等到黄河结冰后了。 所以现在理当见好就收,一边报功领赏,一边屯兵备战,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一举渡河而过。 “或者咱们也可以走南边,先把休屠各部的余孽清理掉,收复西河的治所离石?” 王凌提了个新意见,他知道以苏曜的性子是不可能在这干等近一年,等黄河结冰再行动。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张辽附议,休屠王已经被他们断掉一臂,现在正是应该奋勇追穷寇的时刻,而且: “那里正好也有个渡口,讨伐休屠各后,稍事休整我等即可安心渡河。” “不可,离石周边均是山地高原,历来都不作为大军征讨的重点。”王柔再次反对。 黄土高原,乃农牧结合区域,历来过的都是半农半牧的生活,休屠各部在高原放牧,而汉民多以城镇周边沿河山谷种田为生。 所以胡人叛乱攻击汉民非常简单,而汉军想要讨伐便很困难,极容易被化整为零的胡人拖疲拖垮。 故此休屠各部作为每次的叛乱先锋却都每每被放过,只要他低头认输便可让事情过去。 也正因此纵容成就了这个杂胡部族每有乱,其必叛的卑劣作风。 “屠各胡如今已知苏都督厉害,怕是不会再与我等轻易交锋” 于夫罗也摇了摇头 “若是其利用掌控的渡口西逃,那怕是回来会更为麻烦。” 显然,想要突袭王庭,那里的敌人越少越好,若是挨个把敌人都撵了过去,他们一时半会就别想能重夺王庭了。 僵持。 虽然大目标定了下来,但是怎么实施上却困难重重。 显然也是,重夺王位的道路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 所有既得利益者都不会允许他于夫罗轻易回去。 就算有办法强度黄河,显然也不可能说振臂一呼大家就都认可他成为新的单于,必然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 难受。 议事厅内,每个人都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又很快都被别人否决,没有一个妥善可行的方案能够得到一致的认可和通过。 直到这时,大家才想起来,那个带着他们一路狂突猛进,取得辉煌战果的苏曜,愣了半天都没发话呢。 “苏都督,可有何高见?” 于夫罗不由问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地方?” 苏曜这才回神答道 “不但离美稷很近,而且河流平缓,易于泅渡,甚至还有河湾处应该还有现成的大量船舶。” “啊???” “都督是指?” “九原直道渡,我看此地就最为合适嘛。” 直道渡口(今内蒙包头金津古渡),昔年昭君出塞和亲正是由此地渡河,也是后世北方游牧入主中原,南渡黄河的重要通道之一。 但是对于苏曜的选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并且大惑不解。 原因无他。 “可是九原.也已在胡人手中了啊!”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对手,正是那左贤王呼延杰。 在击杀老单于后,呼延杰率部北上,先是西取朔方临戎郡城(今内蒙磴口县补隆淖河拐子村西),又沿黄河北岸一路奔袭,击破了五原郡九原郡城(今内蒙包头九原区)。 可谓是兵威正盛,不但本部领有两个万骑编制,据说更是引有近三千的杂胡部落为其奥援,如今兵峰直抵云中(今内蒙托克托东北)。 故此,若是说眼下的南匈奴各部,有哪个对手最难打,那这位左贤王一定是第一位! 也因此,虽然大家都知道直道渡口好走,但没有任何一个提出这个选线。 “这不太好吧。” 于夫罗听得直摇头。 在他得知左贤王出兵北征后,他是惊喜的,因为这说明王庭空虚,只要回到王庭他就有机会号召众人。 而这个实力最强的叛逆,他是想要等到做好准备,点齐兵马后,再与其对决。 而且搞不好,只要自己拿回了王位,远离王庭的左贤王也就不得不认下这事,还可以免于兵戈。 “你是真的傻啊。” 苏曜无语了。 “什么?!”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像这种手握重兵的强力封臣,既然反了那就要直接一波打死,逮捕扒地扒头衔一撸到底。 不然回来他不反伱也收不到什么钱和兵,甚至等我前脚走了,搞不好你后脚就又没了。” “可是都督啊,这太难了,咱们现在只有这三千骑,就直接挑战左贤王的主力,这不好吧。” “足有三千!你还怂个毛诶” 苏曜恨铁不成钢: “不如说简直好极了,咱打就是主力!” 当然还有句话苏曜这会没拿到台面上来说。 固然他打左贤王有挑战性的因素,但更多还是,他担心真的一波拿下了王庭后,万一碰到个怂货,真投了他可就没理由砍人了。 苏曜需要一个稳定,听话的南匈奴部落,能给他持续爆马匹和兵员的。 而像什么左贤王,休屠王这样的死硬反动派,既然他们要搞事,那正好,拉出来一波清掉了事。 省的未来他专注中原事物的时候,这边屁股后面给他整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个左贤王,怕是要死定了啊.” 看到苏曜那战意昂扬的眼神后,熟悉苏曜的王凌等人已经在心里悄悄地为左贤王默哀了。 (本章完) 第111章 瞧不起谁呢 云中郡,乃华夏故地,战国时即为赵国属地。 汉云中郡西接五原南连定襄、雁门,所辖地为河套东北部,黄河以北阴山以南,即包括今呼和浩特的大部分区域,治所云中县城则位于今内蒙托克托县内,距离楼烦关约200多公里。 这里是一片非常肥沃的土地,自古就有名言,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其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素有塞上江南的美誉,而云中与五原即是阴山以南的前套平原。 河套地区,也因此成为了历来中原与草原民族争霸的交点,衡量一个中原政权军事是否强势,只要看他有没有控制河套即可。 中原政权掌控了河套,在此屯兵种田,不但保证了关中和河北地区的安全,也拥有了进取草原的前进基地,可随时主动出击干涉草原事物。 当草原民族占领了河套,不但经济和人口会得到一个跨越式的发展,更可轻易纵马疾驰,呼啸南下,使长城内外处处烽烟。 而对于眼下的左贤王来说,全取河套仅剩云中一地,这就是他们在扶持新单于上位后交换来的利益。 在放弃了一时名义上的王位后,他选择了更加有利的河套平原作为发展根基。 而左贤王之所以能选择河套,其实也很简单,这里本就是他左部驻牧之地。 自百多年前光武帝时,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之孙日逐王比,率漠南八部数万人马归附东汉后,他们便被安置在河套五郡的范围。 而左部的呼延家族,就此世世代代的与汉人共存于朔方与五原郡内。 所以如今既举大旗,左贤王第一个目标就是全取黄河北岸的河套三郡。 如今战略目标眼看着就即将达成,为此左贤王呼延杰也算是一扫积郁,变得颇为意气风发,连昔日顽固的头疾都感觉好了许多。 而作为连下两郡的最大功臣,左贤王二王子,兼领万骑长的呼延骏就更是志得意满了,有此功勋在手,他甚至都又开始琢磨着大哥的位置. 不过,眼下嘛,却有另一件事情扰乱了他心绪。 “二王子啊,不能去啊,这是送死哇!” 云中城外,坐镇匈奴大帐中的二王子冷眼盯着跪在地上的这屠各废物,要不是看在他带来宝贵战报的份上,直想一刀砍了他的狗头。 “真的,您要相信我啊。 我们休屠王的王兄,万骑长罗罗托就是被那个红袍的恶鬼击败,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俺们整整一个万骑啊,就被他几百骑就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他带了三千骑出来,您怎么能只派咱们这五千人就过去呢! 这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摩摩罗跪在地上大喊大叫,他都要崩溃了,怎么他跑到哪里那个恶鬼就追到哪呢?? 更关键的是,这个二王子竟然完全不听劝,愣是把他话当耳旁风啊,危,危啊! “就算退一万步,您不在乎俺们的命,可是万一咱们这一战败的惨了,暴露了您的虚实,引他们来攻这里,那可怎么是好啊!” 为什么摩摩罗这么害怕? 原来,在得到苏曜与于夫罗等人出击,出现在云中郡黄河边的军情后,左贤王的二王子都气笑了。 那个愚蠢的于夫罗,居然视他云中的万余大军如无物,不管不顾,大摇大摆的往九原郡跑。 怎么地,还以为你是我胡人的大王子,人人都要忍着你是吧。 于是乎,二王子大手一挥,调拨围城中的三千精骑和二千协从的屠各等杂胡骑手,去背袭于夫罗,先行纠缠,拦下他们。 而他自己的本部,则一边做着拔营的准备,一边飞骑快报九原,准备来个前后夹击,将这于夫罗歼灭在黄河岸边。 可二王子没想到,这个屠各贱胡,近日被他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派活了他不去干,反而在这扰乱军心,说什么汉人红袍大将多么多么可怕。 什么嗜血的妖兽,好杀的魔头。 什么一骑当千,万军取首。 那真是小词一个个,天花乱坠吹的都不像个人了。 但他呼延骏何许人也? 那可谓是家学深厚,几百年前祖宗辈的时候就和这些汉人们在战场上比划身手了。 如今他们家更是汉学造诣深厚,主打的就是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师汉长技以制汉! 所以说呼延骏马上就抛开了溃兵那丧胆之下的夸张假象。 毕竟嘛,一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你个人的武勇再强能强到哪去? 这和他们那些部落民的决斗可不一样。 在几千甚至上万大军混战的面前,别说个人,就算有十来个射雕手也没法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 战争,那打的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是士兵的素质与装备的好坏,是指挥官临阵的决策。 而于夫罗带走的那些士兵的斤两他可是一清二楚,如今派五千骑出击,又不是去决战拼命,只是背袭骚扰一下,能有什么危险? 倒不如说已经是谨慎之极了。 废物,真是废物,怪不得在这些屠各胡在雁门被打的一败涂地。 在二王子看来,就因为他们这屠各胡都是些没见识的乡巴佬,突然翻身得意忘形,压根就不会打仗,如此才会被人教训的那么惨。 那也是啊,汉人就算现在不行了,那毕竟也是有几百年积淀,不是这些乡巴佬能轻易碰瓷的。 怪不得每次反叛都有他们这些屠各胡,但偏偏每次都没见他们能成一回事。 果然啊,真正要打倒大汉这个百多年来的宿敌,还要靠他们这些有着悠久历史的胡人贵族正统。 不过这些人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不指望他们打仗多卖力,在后面摇旗呐喊充点人头壮壮声势就完了。 “要么去战,要么去死,我呼延骏不养没用的废人!” 于是乎,知道再劝无用的摩摩罗只能抹着眼泪点起本部人马,大家面如死灰的随军出征。 这就是他们这些寄人篱下的炮灰协从军的宿命。 因此他虽然绝望,但却也没法怨恨二王子,只是把愤恨发泄在那个酒鬼帕罗身上,那个混蛋,居然在逃亡路上驱赶他们,不让他们回家! 若非如此,他哪里会到如此地步啊。 现在又要对上那个可怕的对手了. “完了,都完了啊!” 然后,当行军中的苏曜看到东北方来的这一支仅有区区五千骑,还打着各色花里胡哨旗帜的联合部队时,蚌埠住还是笑了出来: “兄弟们,咱们真是被人瞧不起了啊 就这区区五千骑就敢来找我三千大军的麻烦。 看来还是砍的人太少了,他们不知道咱们厉害呀!” 苏曜长刀一指: “随我杀,冲锋!” “杀!!!” (本章完) 第112章 什么垃圾 “快跑,快跑!” “来了,他又来了!” “咿呀——” “这些屠各废物!!!” 苏曜冲锋了。 而面对苏曜的冲锋,摩摩罗部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他们一触即…… 不对,还没接触,不但隔着三百步以上的距离,甚至他们都不是被冲锋的目标! 结果这近五百人还是莫名其妙的白了旗,哭爹喊娘扭头跑路,一副生怕被盯上的样子。 这让横刀立在中军阵前的尸逐骨都侯很是啐了一口。 “什么垃圾?” 无独有偶,苏曜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不过对于右翼那些杂鱼中的极品,苏曜也没兴趣管他,而是带着张辽等人直扑敌骑中军。 “大胆狂徒,三千人就敢来冲阵。” 面对突然溃散的右翼协从军,尸逐骨都侯也不太当回事,反正不差那几百人,他的任务是骚扰,拦截,疲敌之军。 敌人想要速战速决也在他的预料当中,故此,他大喝一声: “儿郎们,让他们看看我等骑射的本领!” 骑射! 没错,草原游牧内战,往往一场局部小规模人数不多的战斗就能打上很久,原因无他,大家都在骑射游走,很难一次性分出胜负。 尸逐骨都侯在此时就选择了这种传统的打法。 在他的命令下,大军拨转马头,弯弓搭箭,准备利用速度、位置乃至风力的优势好好让于夫罗这三千游骑吃点苦头。 然而. 正在他们引弓待发,耐心等待敌骑靠近的时候。 只见百余步外当头的那名红袍大将搭箭满弓,一声大喝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霎时间正可谓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坠地!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箭稳稳的插进了穿透了尸逐骨都侯的喉咙! “什,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一军统帅横死落马! “我滴天……”于夫罗瞪凸了眼珠,竟真的如此之准。 而汉军们则理所当然的爆发了一阵大喊 “都督威武!” 在雁门打了近一个月,好久没见过如此的蠢货二愣子了。 一军主将竟敢大大咧咧站在苏都督面前百余步内。 “冲啊!” 一箭斩将,汉军士气大振,狂呼酣战。 而苏曜手上也毫不停歇,一连三矢齐发,射的那些懵逼中的胡骑人仰马翻。 “哇——” “怎么会,怎么会!” “快跑,快跑!” 这一下,胡骑们终于懂了那些屠各胡的心情,纷纷大呼着逃命。 将近五千骑啊,竟然直接溃散了。 这里倒不是他们不想投降,而是苏曜根本不接受,高呼投降的将领甚至成了优先攻击目标??? 咻咻—— 咻咻咻—— “杂鱼,纳命来!” 夺命利箭如影随形,苏曜领军在后紧追不舍,而早早地就躲在远处等到这一幕的摩摩罗恨的直拍大腿 “我就说是送死吧,不听,让你不听,现在这太岁被引上门了,二王子,我看你怎么办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二王子呼延骏人都麻了,他心里狂呼,但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一点都没露出惊慌的神色。 真是见鬼了。 距离他发兵拦截不过才两个时辰,大军拔营的准备还未完成,怎么就接到探骑来报,我军败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还有千余的溃兵,引着敌军直奔他的大营而来,这打的都是什么啊! 不,不能慌,他现在手下还有近五千战兵,在数量上还有极大优势,不能慌,现在的关键是: “稳住,后军下马列阵迎敌,左右两翼骑兵注意包抄,前军变后队,时刻注意云中城内动向。 那于夫罗,他最多不过三千骑。 稳住,我们能赢!” 被呼延骏的沉着感染,刚刚还略有惊慌的众将官纷纷回过神来,领命行事。 云中城外的近五千大军迅速行动起来,看的城头组织防守的郡守栾贺是一脸迷茫。 “究竟发生了何事?” 本来栾贺都绝望了,朔方和五原的快速沦陷很快波及到了云中。 不但是匈奴人,连近来稍许平静下来的北方鲜卑人也开始了动静,寇掠州县,攻城略地,搅得云中郡内是血雨腥风。 坐在城中的郡守栾贺在这接连的溃败中,已经被无数坏消息整的麻木了。 是的,起初栾贺还想着雁门是否能发来援军,然而在云中城被大军合围前,他就先收到了雁门北方三县沦陷的消息。 正所谓孤城不可久守,已经孤立无援的栾贺很清楚他们死期将近,如今不过就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真是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了两个血赚。 然而,谁知道就在这绝望之际,突然间,三面围城的敌军骚动起来,并且开始了大规模调遣,向城南集中,在他眼跟前后军变前军,似乎在戒备什么。 “是在搞什么把戏吗?”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西南方向的地平线上,突然间尘土飞扬,数千骑士追亡逐北,呼号狂奔,竟是直冲胡军大帐而去。 “这,来者何人啊?” 两方都是弓马娴熟的游骑,怎么看都是内战,但偏偏追击者的队伍中挂着显眼的苏字大旗,这就奇了怪了。 “从未听过咱们这边有哪位苏姓的将军啊?” 部下也迷,不过这不妨碍他们迅速的理解了情况: “那位莫非就是苏将军?” 没错,他们甚至一眼就认出了苏曜。 原因也很简单,逃亡的胡骑身后,那滚滚烟尘之中,苏曜作为战场上唯一的一抹大红,真的是分外的惹眼。 “红袍将军!” 混乱的大营中,呼延骏也看到了苏曜,他惊呼一声 “怎会如此之快!” “二王子,来不及啊!” “叫他们闪开,闪开!” 来不及! 正所谓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也许给予呼延骏足够的时间,让他完成布阵后,确实有挽救败局的机会。 但是时间不等人。 全骑的优势在此刻显露的淋漓尽致,仅在探骑回报后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内,苏曜就撵着溃兵到了呼延骏的阵前。 仅有不足四分之一得令的士兵被动员出营,这点时间不但不足以让他们排好什么严密的阵型,军官焦急的喝骂与眼前黑压压溃军反而对他们心理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干瞪着眼,抱紧武器,两脚颤抖着面对汹涌的骑军。 阵前的军官只能慌忙呼喊,让溃骑让道,但败如山倒之下,那些慌乱的溃兵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指挥。 他们看到了友军的枪阵,就像回到了家,一个个见缝插针,把本就没站稳的队友们冲的七零八落。 然后,紧随其后的苏曜疾驰而过,枪出如龙,溅起血花朵朵: “杀!!!” (本章完) 第113章 望风而降 “啊啊啊——” “快跑,快跑啊!”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 苏曜率众撵着敌骑直接冲入阵中,左冲右突之下打的胡人中军鬼哭狼嚎,肝胆俱裂。 他们惨叫着,哀嚎着,丢盔弃甲加入逃亡的大军行列。 如此机会苏曜怎会错过,他拍马狂追,在这些人背后给他们一人赏了一个血窟窿。 于是乎,呼延骏手下号万骑的大军,竟然被这一波速攻杀得一败涂地,一丁点防御都没组织起来。 “你们吹的左贤王部,就这?”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是战后打扫战场时,每一个参战将士们的心声。 任谁都想不到,这围困云中的近万大军,竟然在不到一日内土崩瓦解。 除了左贤王的二王子最后见势不妙果断亡命外,近半以上的敌军都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而他们自身的伤亡甚至不足一成,还基本都是在最后冲营的混战中出现的。 又是一场史诗性的胜利。 于夫罗在之前根本就想不到,同样素质的战士,仅仅是换了一个人带领,竟然能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取得这样辉煌的战果。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提心吊胆,现在这辉煌的胜利下全部都化为了过眼云烟。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大概就是这位苏都督杀人杀的实在是太果决了。 几乎没给呼延骏部留什么投降的余地。 对于这些反叛者,苏曜的处理残酷又果决,就是一个杀字。 而在如此赫赫兵威下,他们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羌人XX部,胜兵四百余,特率众归降苏都督,愿为都督前驱,以效犬马之劳” “黑狼XX部,胜兵三百余,特率众归降苏都督……” “鲜支XX部,胜兵二百余,特率众归降苏都督……” “.” 由于苏曜盯着匈奴人的中军大阵猛锤,所以比起伤亡惨重的二王子本部人马,这些炮灰杂胡倒都保持了完整的编制。 此时他们见到战斗结束,忙不迭的赶来表示归顺,一经清点,竟然还能有近一千四五之多。 “这些杂胡?” 苏曜在战斗中也发现了,这些墙头草转变极快,可以说在他一箭射死最初的大将后,他们便立刻变成了中立状态。 此时一问郡守,便彻底明白了。 原来这些人也是迁居本地的杂胡,夹在各方势力之间,一向是谁赢他们帮谁。 若是大汉当地管理有效,由颇具才能与名望之人治理,那么他们便是最好用的打手。 与已经被养熟养刁了,动辄花费甚巨才可征召的正统匈奴胡人不同。 这些目前文明水平还很落后的杂胡,只需要一点微末的小钱,便会得到他们的卖命。 但若是大汉在当地管理失能,再摊上个喜好盘剥,征发无度的贪官污吏。 那他们就会化身当地最头疼的悍不畏死之徒。 大汉近来为何边郡叛乱久久难平? 羌人,匈奴人,鲜卑,乌桓,甚至连这些没多少部众的杂胡都纷纷举起反旗,一波波的蚕食大汉边疆,不停的为大汉放血? 难道是因为他们很强吗? 非也,此时哪怕是汉化程度最深的匈奴人,其装备和人员素质也不如大汉官军。 而羌人的叛乱也往往是依靠汉军服役的老乡和联合本地豪强才能越闹越大。 这些游牧民族的文明水平和部队战斗力是远不如此时遥遥领先的大汉的。 除了某些死硬的造反派外,这些人反抗最大的理由就是大汉朝廷又不当人了,压迫过甚活不下去了。 当然了,连本土汉民都在重重盘剥下起义不断,对这些夷民,朝廷和官员的能把他们当人的可以说绝对的少数。 长期的高压剥削统治,就产生了两个极端。 一是像西凉羌人和并州胡人一般,压力维持不住,便是杀官造反瞬间崩裂。凉州汉羌战争打了百余年,并州则直接在汉末大部割据出去不再复位汉土,两汉拓边的几百年积累毁于一旦。 另一个则是像现在的幽州,只要一听是那声名卓着的刘虞来了,闹事的众胡夷便纷纷拜服收兵。 其竟能仅以仁义和德政便免刀兵之祸,在乱世中庇一方百姓,哪怕昔日声势浩大的黄巾之乱,也无法渗透其治理之下的幽州。 这便是灵帝末年大汉北方边境,因治理理念和施政方针不同而产生的奇特对比。 不过这些跟苏曜还没什么关系,他并不需要治理这里,不过却还是将这些送上门来的杂胡们照单全收。 甚至还大异于以往常例,拉满了军饷支出,不但依常例足额发饷,甚至青壮年战兵还能享受额外一餐的补助,阵亡者也有足额的抚恤。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那就是对战后论功行赏的分配,苏曜特地申明了完全按照战功标准配给,一视同仁。 只要你能打,那就少不了你的赏赐。 这瞬间就让之前提心吊胆的杂胡们喜笑颜开,高呼都督高义,万胜云云。 不过这一幕却让右贤王于夫罗和郡守栾贺看得直呲牙。 “门下督还是年轻了,须知戎狄豺狼,贪而好利,反复无常” 栾贺看了眼接受胡人欢呼效忠的苏曜,摇头道 “如今都督出手如此阔气,养刁了他们的胃口,回来若事有不顺,其必然会狮子大开口,到时伱又如何满足?” 而于夫罗的反对原因就很简单了: “杂胡贱畜,也配与我等同饷?” 两人如此赤裸裸的歧视登时让这些刚归顺的各路杂胡部落领袖火冒三丈,纷纷嗷嗷起来。 对此苏曜制止道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都是父母的好儿郎,妻儿的好家长,死了谁,我相信那都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若是与我为敌,那各为其主,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杀之是其宿命。 但若是心慕王化,诚意归顺之辈,苏曜便保证不以族裔之别分高下,吾等当视彼此如手足,合同为一家。” “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他们都没想到,这位刚刚来到这纷扰不休,汉胡共居之地的苏曜,竟然对胡汉事物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尤其是郡守栾贺,他很清楚,大汉历史上数次胡人义从的背叛,甚至逃离战场,往往都是源于将领分配的不公。 不过知道归知道,真正能够公平待人的还是极少数,毕竟,大多数时候,这些胡人都没什么别的选择,只能干吃哑巴亏。 “都督高义,仁德我等佩服!” 王凌率先带头喊道,心里还颇为自得,这数千人里,王凌认为怕是只有他才心知都督的胸怀有多么广大。 而有王凌带头,其他汉胡士兵们也纷纷高呼捧场起来。 最卖力的就是刚收入帐下的那些胡人。 他们刚刚被武力威慑,胆战心惊的投降,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视若己出的承诺。 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他们只能嗷嗷的表示自己的心意。 而苏曜对此淡淡一笑,看了眼瞬间抬满的士气,很是满意。 其实,在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背后,还有一个很单纯的理由。 那就是系统关于使匈奴中郎将这类域外官职的特性。 其就是帐下节制的仆从部队种类越多,其对征服地区的安定度影响就越高,同时还会得到更多声望和正统性加成,甚至每收集一个不同的小弟,都会根据其特性给予角色小幅的属性加成。 说白了,这条线玩的就是附庸养狗流,带的小弟越多加成就越强。 故此苏曜才会特意抓大放小,现在这些杂胡送上门来给他加buff了,他自然果断笑纳。 而对于这些已经是自己部属的部队,他更不会吝啬军饷,满饷军队的战斗力和欠饷军队的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更何况,现在他发的军饷也好,补给也罢,全都可以名正言顺从缴获里出,这种公款养兵,慷他人之慨的好事,苏曜可太喜欢了。 于是乎,在结束杂事后,苏曜大手一挥,剑指九原 “目标左贤王,出击!” (本章完) 第114章 咱们投了 苏曜剑指九原左贤王。 在稍事休整之后,部队即开拔出击。 在整合了杂胡部众交由金方严带领后,苏曜又掏出了他的节杖,胡诌一通从云中郡抽了50汉骑和数百民夫,可战之兵的规模也来到了4000余人。 【大汉并州骑士:51人(成廉)83人(张辽) 匈奴骑射手:2773(于夫罗) 草原游牧民:1321(金方严)】 苏曜回首身后,那服色各异,种族不同的人都团结在他这一面旗帜之下。 看着那一张张兴奋又坚毅的面孔,恍然间苏曜竟有种错觉。 此刻仿佛不是马上就要天崩的汉末,而是威加海内的汉唐盛世之巅。 在苏曜感慨时,众人自然也不会停下,他们驱着缴获的牛羊马匹,推着一车车物资,大摇大摆的向九原郡的治所,五原县城进发。 看着这逐渐壮大的队伍于夫罗欣慰之余不禁又有点担心。 左贤王目前亲自坐镇五原城中,怕是尚有万余之众。 在他得知如此惨败后,怕不会再轻易出击,倒是这位苏都督又该如何应对呢? 若是真的硬仗强攻,他们这四千余人怕是要磕的头破血流,到时候别说能否打赢,就算赢了,那攻城战中惨烈的伤亡比,必然会影响他们向王庭进军的计划。 毕竟王庭内那个僭越的单于,显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的王位。 但是看起来这个苏都督却一点也没把下来的攻城战当回事,于夫罗只能希望是他多虑了还好。 不对,苏都督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莫非正是想勾引左贤王出战偷袭? 搞不懂。 于夫罗看着那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苏曜,没有一点头绪。 那面对苏曜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左贤王这边会有何反应呢? 答案是没有反应…… 或者说是已经反应过度了。 左贤王突发中风不省人事啦! “呼延骏,都是你的错!” 左贤王大王子,呼延鸣站在父亲的病榻前,当众怒骂二王子呼延骏: “一万骑的战兵啊,你居然只带回来不到两千人? 丢盔弃甲,损兵折将,还害的父王头疾发作不省人事。 还是被那个废物于夫罗干输的,你怎么好意思回来?!” 说着呼延鸣递上弯刀: “既不孝,又无能。 伱自裁吧,不要再给我们呼延家丢脸了。” 呼延骏的脸都涨绿了,心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想逼死自己,好铲除他这个竞争对手。 这个死瘸子呼延鸣别的本事没有,嫉贤妒能的本事倒是蛮大。 他们两兄弟已经明争暗斗了好几年,这次呼延骏也正是怕战败后被他找理由阴了自己,所以才不要命似地跑回来。 然而却没想到,此事竟能激的父王头疾发作,实在是可恨啊。 要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堂堂左贤王为何会被这一败激得人事不省呢? 这除了他本身年龄较大患有头疾外,更关键的原因还是这个打击太惨烈了。 要讲清这,就不得之前所说的胜兵一事了。 所谓胜兵,顾名思义,就是足以胜任士兵的意思。 他和战兵有着本质的不同,是最大可征召兵力的意思。 匈奴人自文化进步,也开始编户齐民以后,便以帐为户,每户出一个半人的名额。 其总计也不过有帐四万余,胜兵七万有余。 而左贤王作为当今最大的部族,在黄河北岸的牧区有帐一万一千余,两个万骑编制下也不过胜兵一万六千余。 此乃是极限,平时显然是不可能把所有的牧民都征召为兵的。 故此,本轮出战动员的战兵也不过就是万人多点,而派往云中,由呼延骏率领的那7000骑全是当打的战兵,已占了总数之大半。 这一下子葬送五千余,真就是钻心剜骨。 也无怪乎本就宿疾缠身的左贤王,直接一病不起,再也管不了这两个兄弟的家事。 然而他这一躺,就直接把他们这一部带入了危机的深渊。 看着站在病榻前争执不休的两位王子,呼延家族的众人们无不怨恨老王,还不如干脆死了好使。 他们为何如此怨恨,还要咒自己贤明的主上? 很简单,左贤王一生无过,临死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处理好后事。 两位王子,大王子有权利继承王位,但偏偏幼年坠马断腿,是个瘸子难以服众。 二王子英武有为,威望卓着却偏偏没有继承权。 是的,没有继承权,二王子是奴婢所生庶子,不配承王位。 是的,他们这帮匈奴人也学汉人玩起了嫡长子继承法。 这都是因为昔年南北匈奴分裂的惨案教训。 当年那个王昭君的呼韩邪单于为了让其中意的未成年孩子有机会当上单于,居然灵光一闪玩起了兄终弟及的把戏。 就盼着弟弟们当完了单于能轮一圈给他的宝贝。 然而这件事由自私引发的变法最终在另一个自私的人手上引发了灾难。 不愿意继续兄终弟及,想传位于自己儿子的新单于引发了众怒。 各个有继承权,觉得该轮到自己的王子们引发了一场残酷的内战。 最终更是手拉手一起走,分裂为南北匈奴,自觉的帮大汉彻底的解决了这个北方数百年的宿敌问题。 于是有了这惨痛的血的教训,他们这些南匈奴的后人们便也学起了大汉的经验。 但现在,却又让他们这左贤王部面临了危机。 老王未死,大王子名不正言不顺。 按说这紧要关头,二王子本来可以凭借威望和军力强迫大王子就范,但偏偏一场败仗把他的家底几乎全部送光。 现在五原城中共有近6000战兵,其中大王子呼延鸣两千,二王子呼延骏近两千,剩下两千左贤王直属部队则摇摆不定,生怕老王醒来处置他们乱来。 于是乎现在这两位王子在这五原城内竟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能打起了没完没了的嘴仗。 “我警告你,呼延鸣! 现在大敌当前,那个新的汉人都督带着于夫罗他们随时都会到来到城下。 我们必须动员所有人来保卫这里,不然他们会把我们全部都杀掉!” 呼延骏急得嗷嗷叫,他虽然是领万骑的大将,但调兵权却在其父左贤王手中,而现在又握在大王子呼延鸣手里。 而调不来兵,就靠这6000人守城,老实讲,呼延骏信心不大。 他已经亲眼见到了苏曜在阵中大杀四方的样子,也知道了骨都侯是如何死的,所以说他才焦急如斯。 “我们有汉人的坚城可用,城内又足有六千战兵,防守不足五千的于夫罗部和一些杂胡,能有什么危险? 我看你就是为自己失败找理由,故意夸大对手。 咱们这次动员的牧民已经足够多了,难道还真要全民皆兵?就对付这不到五千人?” 但对于呼延骏声嘶力竭的警告,大王子呼延鸣却完全不予理睬。 在他看来,这时呼延骏就是想利用动员令,调集更多的人入城。 呼延鸣很清楚自己在牧民心中的影响力,到时候真的被他振臂一呼,起了乱子,他呼延鸣别说王位,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于是,听着这个弟弟不断的絮叨危险,危险,危险,呼延鸣一拍桌子 “闭嘴,真要如你说的那般危险,那了不起不打了就是,咱们投了!” “什么?!” (本章完) 第115章 跪,都可以跪 投了? 呼延骏没想到能听到如此离谱的笑话,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怎么,我看也很好嘛” 呼延鸣越说越觉得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他已经把自己带入到了左贤王的位置上了。 本部遭受如此大损失,再打,就算赢了也是两败俱伤。 “反正那于夫罗不就想要王位吗,他来这不就是为了渡河吗?让他过去便是,我们不反对他了,他能打赢,拿的到王位是他的本事。 他要是打不赢,那等他灰溜溜跑回来,我们再半渡而击,岂不比现在硬拼强上许多?” 呼延鸣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就是为了统治而生的。 这是多么完美的战略啊。 虽然没有拿到云中郡有些遗憾,但有这朔方九原完整的两郡在手,还有那么多抓来的汉人女子,只消一代人的时间,他们便会快速恢复。 战争,就让于夫罗他们右部自己去打吧。 最好打的越惨烈越好。 那样在未来,说不定他呼延鸣就可以去真正的争一下那王庭的大位了。 至于现在,一时得失,他呼延鸣不在乎。 于是乎,此项提案一出,立刻得到那些损失惨重和其他害怕承担兵役之人的赞同。 虽然投降说了不好听吧,但到底于夫罗也是正经的王位继承人,他们现在充其量算是不反对他,大家各自顾好自己的生活好了。 不管是舔舐伤口,还是好好消化一下吃到嘴里的土地,都好过为了那本来就拿不到的王位打生打死要强。 没想到这个大王子,还是有点能耐的嘛。 众贵族就这样通过了这份提议。 还专门找了个略通文墨的汉人小吏撰写一番: 吾左贤王呼延部族,伏表请降。 恭请苏都督、于夫罗王子由此过之。 敬祝王子复登大宝,引领吾胡民以向辉煌之明日。 “哈???” 五原城三十里外,大军队前的苏曜收到了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降表。 “都督兵威赫赫,诸敌莫敢不服,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于夫罗一脸惊喜,没想到让他苦思冥想的攻城难题,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迎刃而解了! 谁知,苏曜却当众撕掉了这份降表: “给个通行权就算投降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为叛乱是在过家家? 真当这战争是他想打就打,想停就停的?” “什么?” 呼延鸣的使者到这一幕直感觉头晕目眩,他没想到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被拒绝,难道他们还想强攻坚城不成? 你们不是要去王庭吗? 你们不是要王位吗? 我都承认你了,伱怎么还想打? 在这里两败俱伤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 正在他哽在那的时候,只听苏曜言: “想投降,可以,拿出诚意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使者听得气鼓鼓的,脸红脖子粗,硬着头拱手道: “不知都督想要我等拿出什么诚意?!” “很简单。 首先全部人员出城接受我军整编,然后交出首恶的人头,退出所有占领郡县,交还被抓的百姓,最后再把我们这次出征的军费赔出来。” “什么?!” 使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都督可知五原城中我等还有上万大军??” “然后呢” 苏曜摆了摆手 “机会就这一次,待我兵临城下,尔等若不想死,便只有无条件投降的份了。” “这…何为无条件投降???” 面对灰溜溜回来的使者,呼延鸣诧异道。 使者顿了顿,用自己的语言稍加美化: “就是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不准顶嘴和反抗……” 使者此言一出,室内众将官尽皆哗然,呼延鸣更是破口大骂: “这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但是发泄完了后,他却不得不紧张的问上一句 “他们大军现在到何处了?” “已到20里左右……” “啊?” “大王子,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话,屋内众人纷纷慌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刚刚的硬气。 原因也很简单,二王子呼延骏见势不妙,居然带着几十个亲兵,跑了! 而得知此事的呼延骏部众,在城中大闹了一阵,割据东门讨要说法。 大王子呼延鸣在外敌当下竟然弹压不下,只得各种派官赏爵,好意安抚。 经此内讧过后,五原城中别说像使者吹的有什么上万精兵,就是这五千余人,也是各个心怀鬼胎,士气低落。 于是乎,有悲观者就开始眼睛直往病床上的老王身上去瞟。 那个条件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大汉在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了,终究还是需要他们在这里为其守边的,交出一个将死之人的脑袋,服个软,赔点钱……反正对他们影响不大。 那领着于夫罗来的新都督,可是连二王子都被打败了,显然还是有点本事,要真的在这城上打个两败俱伤,那疼的可是他们自己了。 “敢擅自言降者,斩!” 呼延鸣发现不对,赶紧呵斥。 这些人投降无所谓,但他投降却是要割掉自己老爹的脑袋,那叫他以后还如何做人,如何服众? 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硬压,他的威望不足,强行弹压他也怕自己被手下人一块割了脑袋,还是要给他们点希望: “即刻动员朔方牧民,并请我叔父左谷蠡王来援。 我等只需守上不足一旬,那愚蠢狂妄的敌军就必然会被围歼于城下!” 呼延鸣激动的喊着。 守城战,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打上个把月的时候也是有的。 更何况这五原城可是边郡城塞,若非当时城内有内应相助,他们也没法这么快攻下来。 这次只要守上最多一旬,朔方老家的数千牧兵,还有叔父左谷蠡王的数千援兵应该就能赶到。 到时候内外夹击,敌军焉有不败的道理? 此等恣意轻狂之辈,我呼延鸣定要让你尝尝厉害! 然而就在大王子呼延鸣振奋精神,准备死守城池的时候。 “不好啦,不好啦!” “汉兵,打进城里来了啊!” “什么?!” 呼延鸣瞬间面无血色。 (本章完) 第116章 晚了 苏曜的进军为何如此神速? 那就不得不提在他们撵走使者后不久,遇到的另一个奇葩的拜访者了。 那是一个脱帽光脚,赤膊上身还被捆缚双手的草原汉子,只见他跪伏在道中,嗷嗷大喊: “苏都督啊!我呼延骏有罪啊!” 呼延骏嚎啕大哭 “罪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对抗天兵,冲撞都督,特此负荆请罪,愿无条件投降! 只求苏都督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机会啊!” “.” 苏曜摸了摸下巴,略感无语,没想到这胡人居然这么能跪,还真要无条件投降了? “你是不是对无条件投降五个字有什么误解?”苏曜纳闷。 无条件投降,顾名思义,那就是失败一方无条件停止一切敌对活动行为,将自身完全置于胜利者之下,接受全部条件,其最终命运全在胜利者的一念之间。 这样的要求,一般在真三世界中,只有把对方主力全灭,并且占领首都,刷满对方厌战度后才有可能出现。 毕竟接受无条件投降的阵营,不但意味着其部队会被全部解散,将领会被下野或收编,其领土若是胜利者不在意恶名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一口全吞。 所以这个NPC跑过来演这一出苏曜就很难理解了。 而且他还说什么戴罪立功? “不,呼延骏愿接受任何处置!” 呼延骏,这位二王子已经完全被苏曜打折了翅膀。 手下最后只聚拢不足两千士气低落的残兵,让他深有朝不保夕之感,只觉得那个阴险的大哥随时可能会下手。 到时候外敌当前,他们再内斗不休,那才是彻底完了。 于是呼延骏立刻便想到了逃走。 不过他起初是想要逃亡朔方,凭自己的威望号召部众,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是啊,负隅顽抗。只要一思及苏曜那大杀四方的样子,他着实也不认为手下那点临时动员的牧民会是那越打越猛的苏都督的对手。 不过,那个无耻大哥呼延鸣的做法却为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如果大哥都可以选择投降,那他更可以了。 于夫罗本就是正统继承人,现今王座上那个伪王不配得到他们的效死。 而大汉,他们已经尊了上百年了,归降本就天经地义。 比起为了那点面子,带领部众与这个可怕都督作战,趁着自己还有点用的时候归顺,显然是无比明智的选择! 于是乎,对呼延骏来说,那真是投汉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他忙不迭的安排手下守好东门,然后带着亲兵演了出夺门而出的把戏,追上了那与他相熟的使者。 问得苏曜条件后,他便立刻将自己脱了个干净,捆好了跑到苏曜大军前投降,一步到位,跪到底了。 在呼延骏简要的解释下,苏曜也算搞明白了。 对这种送上来白给的好事,苏曜当然不会拒绝。 在找人来确认了呼延骏身份,并且搞明白了城内虚实之后,苏曜立即下令: “张辽领1000骑去西门,成廉领1000骑去北门,金方言领1000骑去南门,剩下的人随我东门进城。 今天务必将这伙叛贼一网打尽!” 将令一下,刚刚还在驱羊赶牛慢慢晃悠的部队瞬间就提起精神,全速出击。 于是,便有了呼延鸣刚欲振奋苏曜天兵就已经进城了的消息。 “杀!” 苏曜举着长矛呐喊着冲锋。 红色的恶魔进了城。 不过万幸的是,这回他们站对了位置! 随着苏曜进城后的一路狂奔突进,东门举旗归顺的胡兵们也跟着疯狂砍杀起来。 他们带着红袖章挥舞马刀和长矛,射出弓箭无情的屠杀那些一脸懵逼中的守军同胞。 尤其是那些被大王子派来劳军监视的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前一刻还笑脸相迎,收了财物的友军,怎么就突然发了疯,翻了脸。 不但开门放汉兵入城,还疯狂的砍杀他们。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这些胡人也没想到,苏曜竟然只带了几百骑入城,而城内敌对军力却还有近4000! 虽然知道你强,但也不能如此掉以轻心吧? 而同样无语了的呼延骏在路上却自以为懂了苏曜的意思,这是逼他交投名状啊! 于是他进城后立刻指挥这近2000部下开始大开杀戒。 这些已经举旗,无路可退的胡兵们也只得拼命厮杀。 这无耻行为也彻底激怒了城内守军,对那个红袍妖孽他们拦不住,但对这些士气低落残兵他们倒是可以打。 于是两相疯狂厮杀,一时间他们这自相残杀造成的伤亡竟比苏曜一路横冲直撞杀得还要多。 “那个该死的叛徒,他居然敢出卖我们?!” 郡守府门前的大道上,拄着拐杖被亲兵搀扶着的呼延鸣痛骂弟弟的卑劣无耻, 看着那城中苏字汉旗自东方快速逼近,呼延鸣哪怕再愚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王子不行了,快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在战场上,破城而入,对防守一方的士气打击非常之大。 尤其是东方古典时代,其城市布局与木制建筑的构造使得巷战对守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选择。 所以城池攻防都是对城墙和城门的争夺,一旦城门告破,敌军大举入城,那么大势已去。 除了自知必死的壮烈拼搏外,绝大多数守将的选择都会是弃城或者投降。 “撤,快去东门!” 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呼延鸣跑起来倒是一点不慢,他坐进马车,呲溜一下被颠着狂跑,可惜. “不好了!东门外有千余汉骑列阵。” “什么?!去北门!” 二三十骑亲兵又护着他的马车一颠一颠的往北跑,结果. “不好了!北门外也有千余汉骑列阵。” “什么,去.” 呼延鸣话说一半,呆愣当场。 只见道旁白马银盔红袍的苏曜冷冷的望着他。 “小样,还坐马车,挺能享受啊。” “我,我投.” 话没说完,便见苏曜长矛脱手而出,呼啸而来! 紧接着他的脸上便被一股巨力洞穿,整个人飞了起来,被砸出了马车! 在死前的那一刹那,呼延鸣终于深刻的悔悟了,当初就不该顾及什么面子,投降就该投个干脆啊!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已经完成了合围,等待这些叛逆命运的将是血腥残酷的镇压。 苏曜带着他这几百骑疯狂犁地,从城东杀到城西,从城南杀到城北,凡是跪了慢的通通都被割了脑袋。 一战过后城内近六千胡人竟死伤过半。 南匈奴左贤王部的威胁就此彻底解除。 (本章完) 第117章 代价 “从现在起,你就是南匈奴左贤王了。” “谢都督再造之恩,骏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啊!” 战后,呼延骏单膝跪地,对自己的选择无比庆幸。 看看那些顽抗者横尸道旁的凄惨样子吧。 只差一点,他怕是最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现在,因为自己投的果断。 不但保住了小命,更甚至直接被提拔为他一直求而不得的左贤王大位。 当然了,虽然现在这只是这位都督的口头任命,但经过这一天之后,呼延骏已经很清楚,这支大军是谁在当家。 瞧那个蠢货于夫罗一副傻呵呵合不拢嘴的样子,不就是早早的抱了个好大腿么? 居然从一个被举族唾弃,家都不能回的流浪狗,一步步飞快似地奔着王庭的大位冲上去了。 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于是,呼延骏这个新鲜出炉的左贤王,立刻也忙不迭的表忠心: “都督奉天讨逆,诛贼戡乱,我呼延部岂可落于人后。 故骏在此愿献一千精骑为都督前驱” 真是滚雪球式的进展速度。 自打出雁门关,大败休屠王先锋,拿到了于夫罗的三千骑后,苏曜这一路是风卷残云,平推过来,部下是越打越多。 敌众不是一触即溃,就是望风而降,如今这一波打完,整个左贤王呼延部也完全表示臣服。 地图上又一堆红名被消灭,大红的敌对区域一个个变成绿色。 不过对于左贤王呼延部,苏曜的处理却超乎很多人的预料。 尤其是那些刚刚归附,看他一路狂杀的胡人新部们。 他们还以为苏曜会再一次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甚至他们都盘算好了,等到呼延部被驱逐,他们能得到大量的草场和土地,这可比那点饷银什么的有利多了。 但是,却没想到,苏曜最后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对于他们可以说是大字不识的头人们,从未见过如此详细的处置。 这也包括刚刚成为左贤王的呼延骏。 在他看来,过去大汉对于叛乱的处理,哪怕是严厉镇压,那也没有这么复杂过,最多就是杀个头人,立个新人了事。 甚至表现好的话,服个软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了,回来这片儿地还是自己说的算。 原因嘛,也很简单,大汉需要南匈奴以为屏藩,守御这片土地。 在并州西北的地盘上,汉人的生活方式并不适合,他们只能在少量地区保持一个存在。 并不能真正的统治这片戈壁,高原和牧场。 但是如今,看着眼前那份详细的居然有好几摞的受降书文牍,呼延骏感觉心头狂跳,第一次对这个无条件投降的意义有了深刻了解。 这受降书一签,若是真正落实下去,他这左贤王的地位怕是名存实亡,想坐稳,更是只能仰人鼻息。 首先,对于那些放还被捕汉民百姓,退出占领城市和农耕区域,并且交出乱战中死掉的老左贤王与大王子的人头,以及其被俘家眷等他都没意见。 甚至包括那些上缴所有库存缴获,还有赔偿的大量牛羊财物等,他也咬牙认了。 毕竟这些都是这位都督最初提到的条件。 但是 什么叫参与叛乱的百帐以上贵族全部抓捕收监? 可以说除了朔方留守的部分人和这次随他举旗反正的部下外,这是要把他们这的这些中高级贵族头人全部一网打尽了啊。 这也太狠了吧。 让他还如何服众,如何管理? 但是这还不算完。 更渗人的是,这位都督不知从哪搞了一张惊掉他下巴的详细地图。 将其呼延部在九原郡内的领地重新规划了牧场区域,不但不得跨越游牧,每块区域的头人还是由苏都督从这次归降者中表现优异之人直接提拔,是为旗长。 虽然他还有名义上的统管权,但这位苏都督却通过设旗,以及定期会盟,赋予旗长发言权的方式大大瓦解了他左贤王的控制。 一个不能说一不二的左贤王,还如何统领部众?难道每次遇到难决的事情,都要去找他苏都督协商吗? 苦涩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错,这正是苏曜从后世的满清的盟旗制度中抄出来的。 作为后世在教科书中被称为封建专制制度巅峰的满清,不得不说其在管理游牧问题上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虽然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细节,但是框架苏曜先尝试着给铺上了。 有战略大地图的辅助,画图分地这件事完成的比想象中简单很多。 这是苏曜又一次成功的探索尝试,在以往的游戏进程中,这样制度性变革,应当是在内政界面,通过声望,经验和积累的文化点数一步步解锁高级行政制度才可正式颁行。 但现在随着苏曜的不断探索,对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再一次体验到了自由度的突破。 但是遗憾的是,这样的行为脱离了系统的辅助,他就只能全靠自己的记忆和知识一点点探索了。 不过说来,苏曜其实本也压根就没想过管理问题。 在他最初的构想中,这波匈奴直接一波杀崩就完了。 但是在他进入云中郡,击败呼延骏,获得一众杂胡小弟的效忠后,苏曜突然发现了个问题。 在他的真三系统中,本来只包括华夏区域的大地图,突然在北边出现了一大片藏于战争阴影后的未探索区域的轮廓。 鲜卑人! 没想到原来草原地图势力还真的加入了,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只会刷事件兵的背景板了。 这让苏曜有些措手不及。 众所周知,金角银边草肚皮,他的并州本来是位于地图边缘,解决了匈奴后,他就不需要担心后方。 但鲜卑势力的存在,让他不得不考虑,他如果真的把这些匈奴人的势力清空,那些鲜卑人怕是不会放过了这个真空的区域。 费了老鼻子劲,却为新敌人腾笼换鸟,这种蠢事苏曜当然不会干,于是把匈奴打服,让这些附庸继续守在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也正是大汉收留匈奴人最初的目的。 这里的汉人移民还是太少了。 汉胡之分,在这里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民族和血统,更多的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后汉初期,在这里安置的移民们随着生活方式的变迁,两三代人后,投身草原的汉民全变为了游牧的胡人。 这在苏曜的系统界面上表现出的就是匈奴在本地文化上有强大的吸引力。不但难以进行文化同化,甚至会被逆向整合。 也许未来可以考虑其他方式来改变,但是现在,苏曜还是需要这些听话的匈奴人,替他守好北部边境。 “奇怪了,在朔方那边是还有什么敌对势力吗?” 结束了内政和战略阶段的苏曜,在将目光转向黄河南岸前,地图上朔方郡西北部区域,那大片绿色中的一坨红格外的刺眼。 “朔方?都督莫非指的是左谷蠡王?” (本章完) 第118章 快递到家 左谷蠡王丘林氏,是南匈奴四大贵族之一,地位仅次于左右贤王。 而丘林氏也正是在黄河北岸朔方郡游牧的南匈奴左部的部族,其世代与单于和呼延氏联姻,一向是左贤王忠实的盟友。 也因此在接待了呼延部来使,请求他火速支援解围的消息后,他们立刻就提起数千大军上路…… 没有的事! 只听左谷蠡王丘林居哈哈哈大笑三声,竟当着使者的面嗤笑道 “真是我的好女婿啊,吃肉圈地的时候把咱们丘林部撇在一边吃独食。 现在打了败仗受了难倒是想起我这个岳父了。” 左谷蠡王丘林居摊开手问左右 “大家说说,本王该怎么做呢?” “管他去死!” “就是,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对,不管他。” “不管,不管,不管!” 正所谓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果。 左部的呼延部昔日毕竟是掌万余帐的最强势力,又有过数位单于,一向骄傲自负。 哪怕是像丘林部这样有五千余帐的盟友,呼延部也没怎么看在眼里。 这次更是没带他们玩,想吃独食,于是丘林部自然心有怨气,不乐意发兵。 但这一下子可把使者难住了。 你不发兵,我还怎么立功啊?! 立功?没错,这个使者原来竟是苏曜派来的。 呼延鸣的求援信根本没来的及送出去就被堵死在城里。 而发现这边还有不服的势力后,苏曜自然不能放过。 然而他现在却顾不上立刻进行一场远征。 部队的休整,战利品的盘点,装备的维护,渡船修造等等杂事在战后全部涌了上来。 当然更关键的还是新占领地区的整顿。 左贤王部对五原城的占领结束了,但是一大群汉奸的处置却成了问题。 本地豪强和吏民很多在混乱中投靠了呼延氏的部落,如今这么快呼延氏的统治就结束了,他们瞬间成了小丑。 苏曜暂时把这些人全都丢进了牢里,准备等日后便宜上司王柔来了丢给他处理。 于是这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因为前任郡守殉国,五原群龙无首全被丢到了苏曜的案头…… 一向托管的苏曜这突然被这么一大波内政事件刷屏拖住,于是便想到利用了一下呼延鸣的求救,派自己人去送信,来上一波外卖到家。 谁知道这丘林部竟然不接招? 这简直让使者恨得牙痒痒! 苏都督慷慨,重新分封牧区,设立旗长,只要立功者都有机会! 使者的发小,那个跟他一样出身卑微,但是却有把子蛮力的混小子,就因为在这连续几场大战中混的人头够多而拿到了一个旗长大位! 好家伙,那臭小子真的是一步登天成了贵人,走起路来都带风! 据说还专门请人打造了一个牌位,天天在家烧香拜都督…… 这可把使者羡慕坏了。 虽然力气不大,但他从小机灵,一直都是帮衬别人的立场,如今短短时间过去,竟然成被接济的对象了。 这怎么能行呢! 于是,趁着这回苏都督决定派人出使的机会,他凭着机智终于拿到了这个名额,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行。 只要这事儿办好了,那就保底一个小旗不说。 再打垮了这个狗屁的丘林部,那还意味着会有更多的牧场可以分! 只要打头人,就能分牧场,为此现在苏曜麾下的这些胡人骑手们,是各个热血沸腾,战意激昂! 就说现在吧,使者从来都没想到过,身份卑贱的自己,面对这位四大贵族之一的丘林部的首领,竟一点敬畏都没有了。 想起以前任何一个小头人都能让他跪在地上磕头,而现在的他,有了苏都督的支持,站在这里看着丘林居那圆溜溜的脑袋,仿佛看着一个巨大的金元宝。 所以说,他怎么能让这个机会溜走呢?他这次出使可是承载了都督与众人的期望! 于是,使者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竟然指着左谷蠡王的鼻子痛骂,说他是懦夫,惧怕大汉,惧怕于夫罗,背弃盟约,抛弃女儿女婿,是胡人耻辱等等。 草原汉子向来豪爽,直肠子的多,左谷蠡王又是尊贵的四大贵族之一,哪受得了这么个激法,当即拔出武器一刀劈了过来。 使者也不躲闪,竟然伸着脖子用肩膀硬接了一刀。 这下周围人都慌了,赶紧上去拉住左谷蠡王,生怕这位主君再把盟友使者砍死了,那就更丢人了。 毕竟这使者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呼延部只是没带他们玩,而他们却是要拒绝履行盟友义务。 他们这个女婿盟友不就是威望不足以服众么,所以才落得被困孤城的下场。 正在他们犹豫时,使者跪地叩首: “左谷蠡王即便杀了使者,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但若是使者一命能换王上发兵救援,使者宁可一死以谢王上!” “好好好,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也有你这样忠勇之士效忠! 也罢,他不仁,本王不能不义。 来人,准备出征!” …… “干得不错。” 五原城郡守府中,这里已经被苏曜临时征用。 对于回报的使者,苏曜给予了充分的嘉奖并让其先行养伤。 不过使者却紧急汇报 “都督,这左谷蠡王许是畏惧您的威名,虽然答应了出兵,但他却颇为谨慎,不但尽征大肆征发部落民,起五千骑出征,甚至还请了了二千鲜卑佣兵.” 这比他们最初预计的三千左右的援军翻了一倍多! 不过苏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他已经有近五千骑左右的部队了,虽然质量堪忧但对上这只有七千的对手,那也是非常难得的富裕仗了。 这就是滚雪球式的发展啊,在他胜利的威望和大义的加持下,他手下的这些义从部队是越打越多。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 “我的威名?有传那么远?” 实际上当然没有,且不说这个时代消息传播的缓慢,就说苏曜对五原城的围攻那也是非常成功,至今也没人能跑出去报信。 而左谷蠡王之所以突然这么卖力了,是因为他最后又从使者那里要得了许诺,救援成功后,与其对半分享河套。 这巨大的利益,才是左谷蠡王全力以赴的动力。 “属下弄巧成拙,还请都督责罚!”使者惶恐道。 “无妨,不管是三千也好,七千也罢,兔子再多也赢不了狮子” 这左贤王的万骑军都不是他们对手,左谷蠡王这六千人苏曜当然更不放在心上。 与之相比,更让他感兴趣的反而是 “倒是这支鲜卑佣兵,有什么来头,你可知道?” 在数日后,苏曜算好时间点了4000骑出征。 结果在那两军对峙的战场上,这支鲜卑千骑军竟突然率众而出。 只见他们快速脱离左谷蠡王的阵中,自成一部保持中立,让苏曜不由的十分好奇。 (本章完) 第119章 两个一起打 鲜卑人。 继匈奴后,北方草原的第二个霸主。 与匈奴被记载为夏后氏之苗裔不同,他们兴起于大兴安岭,属于东胡族群的一支。 秦汉之际,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分为两部,分别退保乌桓山和鲜卑山,均以山名作族名,形成乌桓和鲜卑,受匈奴统治,所以鲜卑一些风俗习惯与乌桓、匈奴相似。 鲜卑人的崛起可以说完全是大汉一手缔造的。 百多年前,后汉朝廷收鲜卑为附庸,以大将偏河为鲜卑大都护,使鲜卑连年出击北匈奴。 随后鲜卑各大人皆归附大汉,为朝廷保卫边塞。 最终大汉与鲜卑一同成功将匈奴逐出蒙古高原,鲜卑大都护苏拔廆也被汉和帝因功立为率众王,权势达到巅峰。 至此,失去共同敌人的大汉与鲜卑便摩擦不断,占据了蒙古高原生态位的鲜卑也时叛时降。 最终在鲜卑出现了一代雄主檀石槐后,大汉对草原名义上的统治便彻底崩溃了。 他统一鲜卑各部,在弹汗山建立王庭,拒绝了汉桓帝的封王与和亲,连破朝廷讨伐大军,彻底脱离大汉统治而独立。 就此以后其向南掠夺大汉,向北抗拒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乌孙。 在檀石槐治下,鲜卑人不但完全占据匈奴故土,更甚至一度攻至倭国,其领土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开创了鲜卑人的第一个黄金时代。 为了管理如此庞大的领土,檀石槐设鲜卑三部,各置大人统领。 这位雄主带领下的鲜卑部族便一度成为了大汉北边的梦魇,无数将士埋骨他乡,终檀石槐一世,大汉对其都束手无策。 所幸,现在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 草原强人政治的脆弱性,在檀石槐去世后暴露无遗,其子和连为威望不足统领各部。 这个想要靠战功证明自己的蠢货在进攻北地郡时被汉兵射死,鲜卑顿时四分五裂,再也不复威风。 不过,这不能说明他们没有威胁,只不过是缺少统领的各部暂时蛰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制造大新闻的时机。 但即便在这个鲜卑四分五裂的时期,其依然在不断的蚕食大汉边土。 曹操击败南匈奴,收复并州后为何最终弃土,将南匈奴全部迁入长城以内的汉地? 那不止是因为并州被打的人丁凋零,更是因为在匈奴衰落后,北方鲜卑部族的不断进逼。 最终在汉匈内斗后,鲜卑渔翁得利,全取黄河以北的河套之地,夺占雁门大部,将战线抵在了长城边上,为八王之乱后,鲜卑建国狂潮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苏曜对这些故事虽然并不完全清楚,但大体脉络他却可以把握。 既然地图上已经出现了隐藏的鲜卑势力,同时也有鲜卑小部敌军出现。 苏曜便留了个心,他也要提防曹操与南匈奴相斗,最后鲜卑渔翁得利的事情会不会提前上演。 不过显然,除了他以外,现在没人看的到这些,那出使的使者也更不知道来的鲜卑人是谁。 一切都在迷雾之中。 “骞曼大人,您为何要让我去掺和这些匈奴人的事情?” 刺眼的阳光下,年轻的鲜卑头人拓跋打野不解的问向身旁骑着白马,心事重重的少年大人。 大人,是鲜卑部落首领的称呼,而这位骞曼大人,他居然并非常人,竟是先单于和连幼子,鲜卑雄主檀石槐之孙! 不过这位年轻的大人最近却不太顺利,不,是甚至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作为最受疼爱的幼子,可惜在父亲去世时年纪太幼,被兄长们排挤,赶到了贫瘠的西方。 在前两年,终于长大的他立刻纠集部众向兄长魁头报仇,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却没有成功,虽然大哥魁头死了,但他们却两败俱伤,部众大多都离散了,仅三哥步度根继承了大哥的大部领地。 至此鲜卑各部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有资格称单于的大人。 斗争失败的骞曼,剩下的命运就是带着忠心于他的这万余的残部,一路游牧远走西方,远离二哥扶罗韩与三哥步度根,舔舐伤口,以图后事。 然而就在他经过朔方郡时,却意外发现了这里的匈奴邻居们正在造反。 他便也留了个心眼,在附近驻牧下来。 以出兵相助为条件,换得了匈奴人默许他们在朔方附近放牧的承诺。 但他所求,显然不是这一点。 “我们不出兵相助,这些匈奴废物怎么敢乖乖的放空老家呢。” 没错,骞曼已经看上了朔方这片地。 匈奴人战事不顺,留在朔方的男丁越来越少,他不动心那就是骗人了。 派出两支千骑队安抚匈奴人,待他们战事焦灼,从后方桶上一刀才是骞曼的目的。 于是,便有了战场上拓跋打野率众而出的一幕。 “这些鲜卑人竟然想要我朔方?!” 大阵中的左谷蠡王与苏曜听着鲜卑来使的意图同时惊呼一声。 不过与左谷蠡王的惊慌失措相比,苏曜却是气笑了。 这些狂妄的鲜卑人竟然坐地起价,以承认他们对朔方郡的控制为价,换取他们的助阵。 “苏都督” 站阵前,鲜卑使者面色倨傲,他环视了一圈苏曜身后的那些服色旗帜各异的杂牌大军,仰着脖子拱手: “你应当知晓,我等鲜卑精骑可绝非尔等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我部此次是心慕大汉天威,自愿为朝廷镇守这并州西陲。 只要都督能代表朝廷应下,那我这二千儿郎便听都督调遣,我等两翼夹攻,区区左谷蠡王,旦夕之间便可灰飞烟灭!” 这种安置内迁游牧部落,换取效忠出兵一事算是此时的常态,大汉边郡为免兵戈之苦经常会划地给其游牧。 现在割的又是匈奴人的牧场,所以鲜卑使者不怕这个都督不接受。 但使者的话却属实不好听,让周边众人尽皆皱眉。 于夫罗倒还好些,朔方领地非王室直领,那边的呼延骏,可是心都要裂了。 他好不容易当上了左贤王,结果呼延部在九原的领地被拆的七零八落。 只剩朔方的那点根基了,若是被这鲜卑人夺了去,他可还怎么活啊。 “我要是不答应呢?”苏曜面色冰冷。 “相信明智如都督不会做此选择。” 使者的傲慢自有他的底气。 匈奴人是他们上百年的手下败将,从来鲜卑骑士都是撵着匈奴屁股打。 不然这次左谷蠡王也不会花了大价钱来求他们。 而战场现在的形式也很明确。 左谷蠡王领了五千骑前来助战,而这个什么苏都督的却只有四千骑,其中还有相当部分杂胡的乌合之众。 他这两千鲜卑精骑是完全可以决定战场结果的胜负手。 可以说他站在哪一边,哪一方就会赢。 这便是他来趁火打劫,逼汉人签城下之盟的底气。 谁知 苏曜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字: “滚。” “啊???” 对于这样的回答,使者完全懵了,没明白意思: “你说什么??” “我家都督让你滚蛋”站在苏曜身边的成廉冷哼一声。 “什么?!” 使者震惊: “伱们脑子有问题吗?? 难道是想和我这两千鲜卑精锐为敌吗?!” “巧了,我们打的就是精锐。” 王凌学着苏曜的口气,意气风发。 “你们?!”使者气结。 “来人,把他打出去。” 王凌看了眼闭目入定的苏曜,摆手吩咐道。 紧接着卫兵便抄起家伙上前,将使者打了出去。 他们刚刚听得都快气死了,没想到这些鲜卑狗贼居然来趁火打劫。 要不是苏都督说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早就一人一刀了。 而那边这使者也是气疯了,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答复,一边被打的嗷嗷叫,一边嚎着: “愚蠢!” “狂妄!” “傲慢!” “拒绝俺们,你以为自己能赢吗?” “惹恼了俺们,到时我军从你肋部插上,定叫尔等全军覆没!” 撵走了使者,呼延骏揣着个小心,谨慎问道 “那使者说的也不无道理啊,都督为何不假意先应上,等打完了左谷蠡王再翻脸也不迟啊。” 鲜卑骑士,虽然呼延骏不愿意承认,但确实,现在这些人比他们更强。 倒不是说他们技术不行,而是蛮勇,那些鲜卑人更野蛮,更不怕死。 故此,每每在与鲜卑人的战斗中,都是匈奴人率先败下阵来,已经过上了安定生活的匈奴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半定居式的匈奴人,已经不适应那些草原上亡命的搏杀了。 现在这位苏都督只带了四千人,还有近半数乌合之众,连战术要求都不能听懂的杂胡,要是与这两方同时开战,呼延骏还真有点怕翻车了。 不,呼延骏并没有低估苏曜的武勇,但是,这样平原的对决,你苏都督一个人总不能掰成两半使吧。 到时候一边先被击溃,你又要如何力挽狂澜呢? 即便能胜,怕也是惨胜了吧。 不明智,太不明智了。 而苏曜只是冷哼一声: “诚信乃立身之本,左贤王莫非让我做那无信无义的奸诈小人?” “啊骏不敢。” “不过是几千杂鱼,咱就两个一起打了!” “两个一起打???” 无视他们吃惊的眼神,苏曜直接下令: “张辽。” “末将在!”张辽抱拳严肃道。 “着你领于夫罗与呼延骏部共3000骑,直冲那左谷蠡王本阵。” “末将领命!” 这下张辽应的响亮,于夫罗和呼延骏也赶忙站出来齐声应道。 军令既下,便由不得他们废话了。 而后苏曜又看向成廉和大帐中那些七七八八说不来部落名的杂胡们: “成廉和诸胡部一千骑,随我会会那鲜卑小儿。” 于是乎,在使者回去不久,南匈奴左谷蠡王与鲜卑拓跋打野便吃惊的发现,这些汉兵居然不知死活的兵分两路。 “这苏都督是傻了吗?竟然主动前来送死” 拓跋打野看着那一千乱糟糟的杂胡,心里冷笑。 “只有几十个汉骑,带着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与我等交锋,鲜卑儿郎们,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尝尝厉害!” 虽然与既定计划不符,但既然这些狂妄的汉人们送上来了,那他只能打了再说。 至于那些匈奴人,他准备先干掉这个不知死活的红袍傻卵,再悠哉乐哉的等上一会,休息休息,待那几千人胜负差不多分出后,他再上去一锅端掉。 “冲锋!” 鲜卑人冲锋的时候,左谷蠡王也同时下了冲锋的命令。 他虽然到现在也没完全搞明白形势,但是战斗已然打响,他只有尽快消灭眼前那支于夫罗残部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备战那只心怀不轨的鲜卑人。 于是,已然处于最被动情况的左谷蠡王便没机会慢悠悠的搞什么骑射的把戏,只能全军突击。 他的命运取决于他有多快能打垮这三千人。 只有在鲜卑人那边得胜之前他先拿下胜利,左谷蠡王才有机会扭转局势。 拼了,拼了! “冲锋,冲锋,冲锋!” 战场上出现了奇妙的一幕。 为了速胜的各方,通通摒弃了草原骑射流打法,只在射出一轮箭雨后便进入了近身肉搏厮杀的阶段。 “杀!” “杀啊!” “杀光他们!” 肉搏战,是勇气的较量。 混战中,后退即是死亡。 在骑士们激烈的碰撞过后,每一个人都拼了命的将手上的武器招呼敌人的身上。 唯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在这惨烈的肉搏中幸存。 也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闪电,夺取了众多鲜卑骑士的目光.还有性命。 “哈哈哈!” 苏曜在狂笑: “爽,再来!” 不愧是悍不畏死的鲜卑骑士,他一个冲锋过去,居然没直接打崩对面! 看来是可以杀爽了! 说话间苏曜手上动作不停,银枪飞舞带起血花飘飘。 “什么?!” 拓跋打野惊呆了,他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骑士? 一把银枪,以极快的速度收割身边的生命,一路奔驰而过,只见血光飞舞,左右鲜卑骑士的身上便都是一个血窟窿。 没有一个人可以挡下那一枪! 快,太快了,仿如闪电,他只见自己手下那精通武艺的百骑长刚刚抬刀要挡,那杆银枪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划出一道诡异的红色尾迹,直刺向上,一枪贯穿了百骑长的喉咙。 然后便猛的一缩,就仿佛情人的轻吻,诱人又夺命! “咕——” “拦住.” “不!” 噗噗噗。 三道寒光一闪。 仿佛炫技一般,这错身而过,跌落马下的三个骑士,每人的眉心处都出现了一个小洞。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这红袍骑士一身绝技已经让拓跋打野不可思议,那更让他难以置信的便是苏曜身后的那些杂胡。 那些个一身破破烂烂,只会大呼小叫,从来都是动不动就一溃即散,嚎两声就算对得起长官发的饷银的杂胡们! 他们竟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不亚于鲜卑骑士的血勇??? 坚持了几个回合还没有溃散? 这怎么可能?!! “头人小心啊!” 拓跋打野一回神,已见那红袍骑士盯上了自己,那冰冷的视线瞬间让他打了个寒颤。 “拦住他,快拦住他!” (本章完) 第120章 吃我一矛 谁能拦住苏曜?! 面对着苏曜一骑当千的冲锋,鲜卑骑士们阵脚大乱,已有二十余位骑士命丧这赤色恶鬼的枪下。 拓跋打野完全慌了神,他可不是那种猛将型选手啊,这家伙直接冲他过来了,拓跋打野瞬间是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扯着嗓门大叫。 正这时,突然一个光头骑将挡在拓跋打野的面前,大喝一声: “我来!” 话音一落,一杆长矛破空而出,直取苏曜面门? 不,他竟然是盯着苏曜的战马而去。 噗—— 中了! 长矛直中马头,只见那匹战马哀嚎都没有发出,就像撞到了一堵墙壁,顿时倒毙。 “好!!!” “千骑长威武!” “万胜!万胜!” 这一幕登时让四周被杀破胆的鲜卑骑士们高声喝彩,头领的英雄表现无疑激励人心。 “不愧是普茹坚!” 拓跋打野发自内心的赞叹,还好带了这个手下! 千骑长普茹坚,恰恰就是猛将型,在他们部落那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擅骑战,擅大矛,尤其这手投掷技更是万里挑一好手。 这一出手,果断将那红袍骑将掷于马下. 等等? 话说了很多,但其实事情只在一个呼吸间。 就在他们欢呼雀跃的时候,苏曜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一般,跌落马下,摔个狗血淋头。 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蹬马背高高跃起! 拓跋打野的视线随着苏曜的升空而抬高,只见他背向太阳,身影在金色的日轮中闪耀夺目。 就在拓跋打野下意识抬手遮挡视线的瞬间,一道光束闪烁了下便直射而来! “什么?!” 苏曜出手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长矛脱手而出,破空之声划破天际! 噗—— “咕” 千骑长普茹坚,摸着胸口的血窟窿,身子一摆,落马而亡。 “不!!!” 拓跋打野泣血大喝,前一刻倚为依仗的大将,瞬间横死当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刺激。 尤其是那个红袍将军又自高空稳稳落地,视线还盯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事儿就更可怕了。 跑,跑,必须要跑! 但是他却跑不了。 为何? 因为刚刚苏曜那一击不只是贯穿了千骑长普茹坚,透体而过的长矛带着巨力同时击杀了拓跋打野的战马。 他现在栽倒在地,甚至都站不起来。 要死,要死,要死…… 拓跋打野看那死神手持双刀步步逼近,周围骑士已无人敢拦,他求饶的话正欲脱口而出时。 突然,手臂一痛,他便被拉上战马。 “头人快走!” 得救了! 还好亲兵机灵,拉他上马。 “撤,快撤!” 主帅撤离意味着什么,拓拔打野很清楚。 但是他没有办法。 没治了,没救了! 拓拔打野此刻终于知道了,这些人敢于如此冲阵的原因,全在这红袍大将身上啊! 他真是没料到这红袍大将竟如此生猛啊,竟能生生撕入他的阵中,一个冲锋便杀了他的大将。 而且不只是这红袍将军一人,在他带领下,不但那几十个汉骑各个奋勇,连那些乌合之众的杂胡也人人都敢拼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拓跋打野搞不懂,左谷蠡王更搞不懂! 大家明明都差不多,同为胡人骑射手,不管是人员也好,装备也罢,甚至连技术水平两边几乎都没什么差别。 这也是他最后一搏,还想要尽快打垮这些人的关键。 可当他这五千骑一股脑的和那三千骑撞到一起后,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这些人,悍不畏死啊! 简直比他见过的那些野蛮的鲜卑人还要悍勇。 马刀,长矛,甚至弓箭,有什么用什么,甚至受伤落马了,也要抓住机会去反击,去割那人头。 他们搞不懂,这些人怎么会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悍不畏死的勇士? 那个苏都督莫非有什么妖术不成? 苏曜其实做的却也很简单,唯赏罚严明,一视同仁而已。 这些部落兵,一向被头人视为私产,在平日,除了随军的些许缴获外,他们没有任何私人所得。 而当被大汉征召后,他们也不会得到头人发给的一文钱,甚至按惯例,连缴获他们都只能得到别人挑剩下的劣等品。 故而,这些人参军打仗的热情不高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如今,在苏曜治下,接受了整编的他们不但饷银直接发放到个人,缴获按功配给,一视同仁的同时,他们甚至还有了巨大的上升空间。 那些死掉或者被撸掉头人留下的牧场,被公开行赏。 只要他们在战场上拼的努力,明日他们便也可以成为头人甚至旗长。 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怎能不舍命拼搏呢? 这是除了苏曜以外没人能给他们的东西。 更别提,若是不幸死了,还有一笔慷慨的抚恤可以给到家人,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故此,别说这些一心急着打回老家的于夫罗部,就连那些慕名来投的杂胡们也是各个奋死拼杀,不图自己,也要为家人挣得一份保障。 而这一切,显然是这些原始保守的部落头人们不能给予他们的东西。 而这样的激励与保障机制,也只有苏曜在用屠刀与权力撸掉那么大一片贵族头人后才能够实现。 带来的就是这仿佛全员被锁了上限一般的士气表现。 苏字旗下的汉胡战士们,纵情呐喊,疯狂的挥舞武器,为了自己的前途与家人的命运而战,一个个仿佛开了狂暴,闻敌则喜,大肆砍杀。 “疯子,疯子!” “快跑,快跑啊!” “回家,我要回家!” 如果说左谷蠡王丘林部的胡人骑手们还只是被同胞悍勇打得措手不及,军心震动的话。 那拓跋打野的鲜卑骑士们则已经是被打的鬼哭狼嚎,崩溃在即了。 拓拔打野简直都要吓尿了,没想到自己志得意满的一段临时加戏,竟然给他们带来了如此厄运。 没错,临时加戏。 骞曼大人只说让他坑那个左谷蠡王,是他自己看到对垒两军貌似势均力敌,于是拥兵自重,临时加戏要挟,想博个更大的好处。 谁曾想竟给他崩掉了满嘴牙,整了个满脸的血哇! 跑,快跑…… 这可不是他拓跋打野怕死,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拓跋打野要留的有用之身,赶紧回去,速告骞曼大人,这伙汉军不简单呐。 然而他还有机会吗? 被驮在马上,一路狂奔,以为高枕无忧的拓拔打野愕然发现. 那赤红色的恶魔,竟然甩开膀子,狂突猛进,丝毫不慢于他骑马的速度?! 甚至两人的距离还在逐渐的缩短?! “这是什么妖孽?!” (本章完) 第121章 两个一起崩 “妈呀——” “快跑,快跑啊!” 崩溃,从苏曜身边开始蔓延。 本来这些鲜卑骑士们就被苏曜这一个冲锋打的有点懵,又见自家主帅在人流中逆行就更是绷不住了。 现在这又出现个两条腿狂追四条腿的怪物,顿时让他们最后的神经都崩断了。 一个个鲜卑骑士们不是勒马回头,就是向左右两翼溃散。 “杂鱼,哪里跑!” 汹涌的溃骑阻挡了苏曜的脚步,只见他怒吼一声,伸出手来,一把将身侧逃命的胡骑拽下马来,夺了他的弓,满弦怒射: “中!” 只听咻的一声,拓跋打野与那名舍命护他的亲兵被一箭双雕,应声落马,在哀嚎声中齐齐毙命。 大局已定! 主帅阵亡,鲜卑骑士们仅存的那点犹豫都没有了,他们再也不管什么队形和口号了,拍马狂奔,只求能尽量离那红袍妖怪远一点,逃得一夕性命。 结果他们这一跑,倒给苏曜出了个难题。 追还是不追? 眼下隔壁还有一波团战在打,以普遍理性而论,苏曜击溃了这一波鲜卑骑士后应该要立刻从侧翼或背后突击左谷蠡王的军队,这才是正确的战术打法。 但是这些鲜卑人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让苏曜恶心了,白白放跑他们,苏曜怕自己晚上吃不下饭。 不过很快,苏曜就发现这个问题解决了。 左谷蠡王的帅旗倒了 “哈哈,不愧是我的张八百啊” 张辽,不辱使命! 夺旗之人当然正是张辽张文远。 这个尚不满二十的少年张辽,人生中头一次被授予了为军先锋,领兵三千的重任! 在冲锋的路上,张辽的心情止不住的激动,但性格沉稳的他并没有在言语上过多表示,只是对此无以言表的知遇之恩在心中发下了血誓。 “不成功,唯有死而!” 于是第一轮冲锋后的混战中,张辽一直都死死盯着左谷蠡王的帅旗,耐心的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得不说,机会总是会眷顾那些有所准备人们。 张辽的耐心得到了回报。 于夫罗与呼延骏部胡骑超常的发挥狠狠的打击了左谷蠡王骑手们的士气,两方纠缠肉搏不休,战场上的空挡也越来越大。 最关键的时刻马上就到了。 张辽招呼起身旁数十名精锐汉骑,就在鲜卑骑士们崩溃逃命的那一刻,那仓惶逃命的哀嚎在一瞬间将恐慌蔓延在左谷蠡王部的上空。 不少人的视线都被转移了。 于是张辽出击了! 人嘶马鸣中,数十汉骑席卷沙场,他们在张辽的引领下直扑左谷蠡王身下。 在一枪戳死左谷蠡王亲兵,与这位统帅两骑交错的瞬间。 张辽松开了插在死人身上的武器,一跃而起,扑倒了左谷蠡王! 剧烈的冲击,跌落马下的左谷蠡王还未缓过劲来,就被DUANG,DUANG两拳捶的两眼金星直冒,然后就听耳边大喊 “左谷蠡王已被我擒获,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投鼠忌器亲兵不敢再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骑们夺走旗帜,将帅旗放倒。 左谷蠡王丘林部,瞬间崩溃。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不管是来势汹汹的左谷蠡王丘林部这五千骑,还是傲慢骄横,拥兵自重妄图要挟苏曜的二千鲜卑骑士。 他们全都踢到了铁板,撞得头破血流,先后落败,仓皇而逃。 对此,身后汉兵是紧追不休。 面对眼前那些移动功勋,不管是汉骑胡骑全都杀疯了眼,不愿放过一人,杀得是横尸遍野。 直到天色已晚,夜幕初降时才悻悻收兵。 隔日战后一统计,他们四千骑以五百余人的代价大破敌七千骑联军,其中斩首就有近四千骑,俘一千余。 而且,这些骑士还很有默契的,除了被张辽抓获的左谷蠡王外,俘虏中竟然没有一个高级将领存活。 “疯子…疯子!” 被押解的左谷蠡王惊慌大喊 “我是左谷蠡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左谷蠡王吓傻了,他看着手下那些大贵族们被如猪狗一般屠戮,怎么也没想到于夫罗手下的人竟会如此凶狠,这是在挖他的根啊! 这哪是夺王位内战?这是.这是 左谷蠡王别说没见过,更没听过这架势,但是他本能的感到害怕,恐惧。 别说左谷蠡王了,站在他面前的于夫罗和呼延骏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他们手下的战士们已经失控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手下们会如此悍勇,更没想过,这些手下会如此听从,卖命于一个汉人。 在过去,大汉对他们的控制都是粗犷的。 一切内部事务交由他们这些首领处理。 不管是下达命令也好,还是分发的赏赐,都是由他们自己负责分配。 而现在,用一句汉话来说,那就是恩威赏罚皆出于苏都督。 他们对部下已经只有一个名义上的支配权。 这一切,对于对权力敏感的他们怎么会没所觉呢? 但是他们却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呼延骏是被打折了脊梁,现在能活着,还有份名义上的权利都已经是烧高香了。 而于夫罗则必须要依靠苏曜来夺回王位,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但是,这还只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则是 人心。 没错,是人心。 每一个与苏曜并肩作战的勇士,无不被其神乎其神的武勇所激励,所折服。 在这些草原汉子们眼中,苏曜已经超越了凡人的界限,化为胜利的化身,是苍穹之下无可争议的战神,是神只的转世。 凡此种种夸张传说,不一而足,但共同的一点是,大家深信不疑,在战场上,只要能与这一抹赤色同行,世上就没有无法攻克的难关,没有无法战胜的敌人。 而更可贵的是,这位伟人还会倾听他们的烦恼,会为他们抚平伤痛,不但会为他们赐予胜利,更会赐予权利,财富,名望和女人。 甚至,在出征前,于夫罗已经听说了,有为数不少的战士们私下请人打造了形似苏都督战场威武形象的陶俑或铜人,烧香叩拜。 如此威望之下,于夫罗和呼延骏甚至怀疑,若是自己敢生有二心,那怕是会被这些狂热的手下先行绑了送去都督行帐。 这个男人,太强大,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122章 绑架 “苏都督,我是左谷蠡王丘林居,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啊!” 五原城郡守府内,左谷蠡王丘林居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那鲜卑贼子人面兽心,夺我大汉疆土,屠我族人,求苏都督为我等做主啊!” “你还知道那是我大汉疆土啊?” “是是是,当然是我大汉疆土,我等世受皇恩,为朝廷镇守边疆,这次是一时糊涂,被那呼延鸣蛊惑,不知是大汉天兵前来啊。” 对于这个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具体怎么回事的左谷蠡王丘林居,苏曜也懒得跟他废话那么多。 如果说之前的左贤王二王子还有点统战价值,那现在这个丧失主力,又丢了老家的左谷蠡王,在苏曜的眼中是一点招募价值都没有。 他唯一的命运就是成为日后献俘仪式上的战利品,多给自己加点声望值。 但是,左谷蠡王可以不理,那朔方郡却还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没错,鲜卑人动手了。 在战后不久,休整中的苏曜就得到了探报,留在朔方的鲜卑人趁着他们两军开战的时机背信弃义,突然动手,大开杀戒。 左谷蠡王留守的青壮只有两三百人逃出,剩下的那些近两万的老弱妇孺全被鲜卑人一锅端掉,杀掉老弱后通通纳为己有。 这就是残酷的草原争霸,胜者夺其一切,败者失去所有。 不,或者应该近代以前的战争基本都是这样,故此,彼时的人们才如此热衷于凡事皆诉之于武力。 无他,赢者通吃的诱惑太大了。 而所谓文明与野蛮在此时无非是表现手法上可能略有差异。 有着诸多瓶瓶罐罐的文明人除了道德上的些许束缚外,更多会考虑成本问题,当损失大于收获后,战争便难以为继。 而野蛮人的贫穷使得他们有着更强的承受力,故而显得更加好战和鲁莽。 在这里的鲜卑人显然是如此,他们被诱惑蒙蔽了眼睛,侵犯了绝对不可以触碰的界限。 苏曜必然要给予他迎头痛击,不能放任其在我大汉的领土上耀武扬威。 所以,苏曜虽然令人押走了左谷蠡王,但对于紧随其后面见的这位言辞谦卑的鲜卑使者,他同样也不假颜色。 是的,鲜卑人又派了一个使者过来。 许是畏惧于大汉天威,苏曜勇武。 总之在经过初次交手的失败后,鲜卑人第二轮的使者就不复昔日嚣张了。 “苏都督,误会,都是误会了呀。 我等是来助您平叛的,从未想过与大汉作对呀! ” 这新一轮的使者不但对前次摩擦表示了深切悔悟,诚恳致歉,并且还愿意朝贡效忠,派遣五百骑来助阵平叛。 只不过,却只字不提他们抢夺牧民,占据朔方半壁的事情。 当然了,在鲜卑人看来,那已经是他们的领地了,大汉对草原无法有效控制,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乌桓人,只要打下那片地,表示效忠朝贡,那大汉便会默认他们的占领。 这在鲜卑、乌桓以及羌人各部都已经是大家公开都知道的游戏法则了。 打赢了抢了东西归我,打输了认个错,上个供,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大汉天兵又不可能真的去把他们都杀了。 何况现在天兵也没多少了,还自顾不暇。 这苏都督不就忙着在解决匈奴人的问题吗? 虽然上次大家整的不太愉快,但这一回,他们可是拿出了诚意。 财宝牛羊一点不少,还有一份给这位都督的孝敬。 更关键的是,他们出人出力不说,还愿意上表朝贡。 这可是地方官员们求之不得的功绩。 他很确信,没人会拒绝这样的条件,毕竟,黄河对岸那里匈奴王庭的问题他们还没解决,这个都督只要有脑子,就不会拒绝他们递出的橄榄枝。 然而苏曜只是冷冷的摆了摆手 “十天。 给你们十天时间,解放被掳走的牧民,退出朔方郡,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 “什么??!” 仿佛没看到使者震惊的表情,苏曜继续讲道: “到时候不管伱们想朝贡也好,互市也罢,都可以谈。 否则,我自提兵去取。 到时候刀剑加身尔等再想求饶,我可就不听了。 勿谓言之不预也。” 震惊,诧异,不解。 使者脸上的表情复杂又精彩,但是不管他怎么说,苏曜的意志坚定而不可动摇。 于是,使者只能带着满腹的困惑与遗憾离开。 他不明白,这位都督为何如此强硬,真是不讲道理。 苏曜的部下其实多数也不怎么明白,但他们已经不太会公开质疑苏曜的决策了,甚至像那小铁杆王凌,还积极表态: “都督先礼后兵,堂堂正正,兴王者之师,实乃天下人之楷模。” 苏曜对此心里轻笑了一下,情绪好了些许。 但王凌说的倒也不全对。 现在有了平推实力的苏曜确实不屑于搞什么复杂战术,但他之所以给了鲜卑人如此大度的条件和足足十天的准备期,却也并非是什么先礼后兵的抉择。 只是因为,眼下在这九原郡中突然爆发了一件让他恶心至极的事件。 这新收复的领地内居然刷了红名,还把他们的家眷都给绑了! 真是踏马日了狗,这日常抽风的AI真就是不管怎么更新优化,都能在你想不到的地方让人难蚌。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在送走使者后,苏曜在郡守府内召开了一个只有王凌,张辽,成廉,于夫罗和呼延骏等亲信和势力头目在场的小型会议。 这件事发生在苏曜夺回九原郡城后,战胜匈奴与鲜卑联军前。 那时,在击破解放云中郡,出击五原郡的路上。 苏曜安排伤势已经无碍的陈质领了10骑汉兵和200杂胡,押送之前的俘虏和缴获押去楼烦关,同时准备接王柔和红儿等人转移据点前往这五原城中。 一切本来都很顺利,拿下五原后,苏曜一边整顿城内事物,一边勾引左谷蠡王出战,同时派快骑赴楼烦关,通知那边进行据点转移工作,为下来横渡黄河,进击王庭做准备。 然而谁知道好死不死的,本地一个耿姓豪族,竟然趁他出战左谷蠡王的当口,暴起发难。 他们纠集当地各大家族势力,聚起了千余家丁,在野外将这支马上要到五原城的护送小队打包带走,请进了他们在黄河北岸阴山脚下的坞堡据点。 并于今天,将一封信送到了苏曜府中。 虽然这封信上言辞诚恳,对苏曜的功绩又是恭喜又是道贺,只说是什么担心战乱未平,道路不靖等问题,请了大家去他那做客保护云云。 但苏曜不管怎么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实际上就一个: “不想这些人出事的话,就把被关押的我等族人都放了。” (本章完) 第123章 送上门来 “都督,这就是耿家的大公子,耿龙。” 九原郡守府内,十数位身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人被成廉带了上来。 其中居中的耿龙前出一步拱了拱手,神情倨傲: “苏都督。 耿某还以为都督会让我等烂死在这大牢之中……” 苏曜面色冰冷,沉默的盯着这个男子。 耿龙说的倒是一点没错,在收到那个恶心的信件前,苏曜早就忘了,或者压根就没在意过,曾有过这么个NPC。 直到刚刚的会议中,众人讨论后,苏曜才知道。 耿家,乃是五原本地有上百年历史的豪族,不但子弟充斥郡中,更与同在本地左贤王的呼延部也是关系匪浅,素有姻亲。 而这耿龙,便因出身被选为郡守府内主簿,是为郡守亲信。 然而,其却在左贤王的叛乱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他利用自己的权利和影响力,召集人手,里应外合,私开城门,导致五原陷落,郡守身亡。 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左贤王帐下亲信。 对于这等叛徒,在光复郡城后理所当然的被王凌等人抓捕羁押了。 不过由于苏曜对治理方面多是甩手掌柜的态度,所以也没在意监狱里那些情况,只是屏蔽掉了那些稀碎琐事,等着王柔过来托管给这个便宜上司处理问题。 谁知这一拖,就把问题拖出来了。 在城北,阴山脚下的庄园邬堡中,耿家的长辈们得知城中惊变,立刻采取行动。 他们勾结串联,与同样被抓捕的各大家族一道紧密运作。 然而不管是他们求情也好,送礼也罢,郡守府中的苏曜都是一副摸来烦我的态度,闭门不见。 而与此同时,城中的舆论却对他们极其不利,刚从占领中获得解放的人们高呼着严惩叛逆,要求处决这些族人。 惊惧中,深怕迟则生变的耿家人便联合附近的大家豪门一同,组织人手,劫了苏曜的护送队,扣押了家眷重要人物后,让那两百护卫带信返回了五原城中。 苏曜方才得知眼下爆出了这场危机。 而耿龙,仅仅是这边郡之地,首鼠两端的诸多大家豪门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在大汉朝廷逐渐崩溃,影响力大幅度衰退的当下,边郡的豪强与吏民便开始纷纷与周边势力联合,脱离中央,以图在乱世中自保甚至更进一步。 “王将军,袁御史,此番多有怠慢,老夫惭愧,惶恐. 但,形势所逼,若非出此下策,那姓苏的匹夫怕是断不肯听我言啊! 请二位为老夫做主,让他放了我的孙儿,救救我等诸家族人吧!” 阴山脚下的邬堡内,满头白发的耿家老家主——耿茂,人都麻了。 他本来已经退居二线,准备安度晚年了。 族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现任家主,他的儿子耿玉。 然而,这一下子风云突变,他不得不再次出山。 原因也很简单。 自己那个鲁莽的儿子,竟然像平时打劫百姓一样,抢了朝廷的护送物资和家眷的辎重队。 而更好死不死的使,劫持的人物中竟还有两位朝廷大员。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和朝廷的侍御史袁绍! 这两位一个并州本地望族,晋阳王氏的大官,另一个更不得了,那是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前司徒袁隗的侄子! 在确认了二人的身份后,这场劫持突然就有向滑稽闹剧转变的趋势。 外有数千朝廷大军,内有两尊不敢轻动的大神。 于是耿玉一下子慌了神,只得请老父出山,要挟也就瞬间变成了陈情。 “早知今日,你们何必当初啊?”王柔摸着胡子摇了摇摇头。 而比起这位老神在在直接就闭目不言的王柔,刚过而立之年不久的袁绍则喜怒皆行于色,大声的怒斥耿茂,要求他尽快放人。 袁绍简直气疯了。 本来好端端报喜的任务,结果变成了一路奔波的危险之旅。 一路从洛阳到晋阳,又从晋阳跑雁门阴馆,路上关于那个少年的传说是越来越离谱,他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最后有了准信儿,跑到楼烦关见到了他的上级王柔将军,看着那一堆丰厚的缴获和离谱的战报发愣。 竟然又得到了他们竟然要出击王庭的惊骇之言。 那时袁绍就知道这任务是完不成了,别说什么功过相抵,带苏屯长回京城的蠢话,就现在这战果,他们都开始筹备献俘大典了…… 袁绍发傻的时候,王柔则是乐呵呵的一副你来的正好的模样。 王柔得知京中变化后,便刚好借着袁绍的路子向上报功,汇报下最近进展,又邀请这位震惊失措的侍御史一同随车队前往五原。 对此,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很简单,侍御史是朝廷专司督察的官员,袁家又有四世三公的名望。 有他在,不但再离谱的战报也没人能质疑,对于战利品的分配也会得到朝廷背书。 这对于将要跨过黄河,直捣王庭的大军非常关键。 曾经有很多将军即便立了大功,打了大胜仗,甚至一战封侯。 但后期却倒在了文臣宦官们告其贪墨缴获的罪名上被罢官免爵。 所以袁绍的到来对王柔来说那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没什么比带一个随军御史更有说服力,能令朝廷放心的事情了。 而袁绍,在看到如此惊人的战绩后也更加深了想要结识这位苏都督的意思。 所以他在将军情奏报着信使快马报请朝廷后也没有中止任务回去或者原地等待朝廷新的指令。 而是与王柔等人结伴同行,奔着五原城就来了。 然后他们便被那些边郡的粗鄙之辈一锅端了…… “劝你悬崖勒马,趁着没闹出人命,赶紧放我等离开。 否则天兵一到,尔等俱为齑粉!” 一向自负的袁绍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瘪啊。 “是是是,不过路途险阻,二位还是先在此稍息,请相信我等绝无任何不敬之处。” 家主耿茂陪着笑脸: “还就是望二位能写信告知都督平安,劝他放了我等族人,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着他递上清单,上面列着各种礼品名字琳琅满目,这是他紧急划拨的用来上下打点的财物。 看过之后,袁绍是冷哼不言,而王柔则是摇头叹气道 “伱这怕是来不及喽五原城中的那小子,可不是个吃人要挟的角啊” “什么?!” 鲜血狂涌,人头高飞! 众目睽睽下,前一刻还神情倨傲,侃侃而谈其是怎么忍辱负重,保全百姓的青年。 那得意洋洋,要求给予他们正当待遇,官复原职的耿家大公子耿龙,被苏曜一刀割了脑袋。 “天,天呐!” “杀,杀人啦!” “你,你怎么敢?!” 耿家子弟和其他大族子弟纷纷一脸惊恐。 他们虽然一直在监狱待着,但他们何许人也,买通狱卒沟通内外是毫无问题。 因此早就知道这都督和将士们的家小都已被拿下。 今日唤他们前来,他们就知道,这都督定是要妥协了。 想也是嘛,这不知道冒出来个不懂事的外来小子,不讲规矩。 不管是大汉也好,匈奴也罢,哪怕是那鲜卑人。 想要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就必须与他们这些本地世家合作。 不管上面郡守和头领换了谁,官府的运作可都是他们来保证的。 哪想到这混小子竟然如此油盐不进,那么就只能给他开开眼,让他看看我等的能量了。 然而,没想到,这苏都督,竟然在他们面前大开杀戒??? 他不要那些家小了吗?! 他不在乎那些将士的军心了吗? 他难道不要人来治理这五原城了吗?! 他怎么敢??? “把所有叛徒——通通斩首。 将脑袋挂上城楼,告诉世人这就是叛贼的下场! 我苏曜,决不受人要挟!” (本章完) 第124章 狗急跳墙 苏曜决不受人要挟。 在他的命令下,几十个私通匈奴的从吏,衙役和卫兵等供职官府的公职人员被通通斩首。 以此铁腕行动,向世人宣誓,他决不受人要挟的作风。 “都督.不担心红儿姑娘吗?” 城门口,三千大军已然列阵完毕。 王凌看着阳光下苏曜铁青的脸色,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这里,他既是想搞清楚自己的疑惑,也是替身后诸多将士们发言。 当然了,这一次,被掳走的不只是苏曜的姬妾们,还有众多将士们的家小。 尤其是汉兵们,他们是募兵而来,不少人已经在老家没人,跟随部队出征,走到哪,家就在哪。 所以他们家小也有部分都在随军移动,跟着苏曜一起转移据点。 还有些则是战后通过战功被赏赐了女人,比如王凌和张辽等,也有因此得以成家的成廉等人。 所以虽然很多人嘴上说着女人如衣物,但谁又能一点不在意呢? 更何况,那车队除了家小外还有他们数次战功的赏赐和缴获。 故此,将士们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着那挂满城头的叛贼头颅,很多人心里都挂着个担忧。 而苏都督如此果断的将这些人斩首,他难道就不担心人质的安危吗?难道真的心肠如铁吗? 那当然不是了,不如说苏曜担心死了。 当这个事件爆出来后,简直给他恶心坏了。 不说那两个刚收的双胞胎姐妹,就说那红儿,现在被他调教的智能越来越高,是这个世界难得能陪他聊聊闲话的人。 要是红儿被那些叛党整死了,苏曜真是图干净了他们都不解气。 但是 “我等行伍为生,与杀戮为伴,结仇不知凡几,什么危险不会有?” 苏曜扫了眼众兵将: “今日,我若答应了耿家的要挟,无异于向世人宣告,家小即是我等软肋。 那些正面打不过咱们的宵小,就会把视线紧盯在咱们的家人身上,伸出魔爪. 一次,两次,总有一次会让我等付出沉重的代价。 故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风断不可长!” “都督英明。”王凌拱手。 “我等誓与都督共进退!”张辽出列拱手道。 “请都督下令!”成廉也不甘人后。 耿家邬堡距郡治五原县城不过五十余里,苏曜将令一下,大军齐发,不过一个多时辰后,便已将其团团围困。 “尔等听好了!” 张辽单骑而出,在墙外一箭之地外举着个头颅高呼: “叛贼耿龙已授首,尔等的抵抗是无意义的!” 此言一出,墙上众人大惊,耿茂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他没想到,没想到啊,自己为了保全儿子性命的行动,竟然直接葬送了孩子的性命? 那姓苏的小子竟如此心狠吗?! 只听张辽继续喊道: “苏都督仁慈,知道大家是受那耿家胁迫,只要尔等开城放人,天兵便是只诛首恶,余罪不究,不伤任何无辜之人。” “但尔等若执意从贼,负隅顽抗,甚或者做出伤害被掳百姓的事情,那便休怪我等施以雷霆之怒,满门抄斩,龆龀不留!” 耿家邬堡的城墙之上,人影晃动,他们抱着武器却无人敢应答。 张辽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地上回荡,显得尤为响亮。 面对堡外苏字大旗下那黑压压的骑士们,堡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处于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能打赢吗?能守住吗? 他们离县城不远,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位苏都督又打了一场胜仗,虽然具体细节不甚清楚,但那位都督,显然是百战百胜,一路从南方打了过来。 这座邬堡,能够对抗这百战精兵吗? 他们不由得有些动摇了,看着那沉默不言,脸色铁青的耿茂,心中浮上了一丝阴影。 原因也很简单,这千余人实际上大多都不是耿氏族人,只因耿家百年积威,而边郡又战乱劫掠频繁,他们便只能世代托庇于耿家门下。 故而,比起那遥远的朝廷,耿家则直接掌控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所以说哪怕是劫持朝廷大军辎重队的事情,他们干起来也一点都没有犹豫。 不听话,那就会死,耿家的控制便是如此森严。 在这里小小的地界里,在这坚固的邬堡中,耿家,它就是天,它就是法! 而耿茂显然感受到了这些人动摇的视线。 那可不是么,连他自己都动摇的厉害。 没想到那个都督软硬不吃,但是他没有退路,只诛首恶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傻,这些人既不打算放过他的长子,也没打算放过他! 于是他扯着嗓子大喊: “苏曜,你以为你的威胁能吓倒我吗?” 耿茂阴沉着脸: “我耿家邬堡已历近百年,城高墙厚,不管是那鲜卑还是匈奴,从没人能攻下过我家的邬堡。 你苏曜也不可能!” 耿茂的话让墙上众人心下稍安,也让张辽皱起了眉头。 这话确实不假。 耿家这邬堡,远非祁县王家那临时抱佛脚修造的小邬堡可比。 其背山环水,三面围墙耸立,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 这样一个邬堡,说是一个军事要塞也毫不为过。 这便是这些紧邻前线的豪门大族家所依仗的坚堡,哪怕县城陷落了,他的邬堡都不一定会有事。 故而,这五原县中的头头们换了一个又一个,唯有他五原耿家屹立不倒,谁来当政都要找他合作。 这新来的苏都督既然不知好歹,那便让他在这坚壁下碰个头破血流好了。 耿茂抵抗意志坚决,张辽又不能飞进堡内,于是在劝降失败后,他便安排扎营,打造云梯。 是夜,邬堡上空,月明星稀。 家主耿茂在确认完守备严密无误后,回到大堂,与族中众人共商大事,为诸人打气。 耿茂,不愧是豪门家主,即便在这种绝望中,他也不停的思索着脱困之法。 眼下困难正需要众人共渡难关。 首先投降是肯定不可能投降的。 那个残忍的都督,杀了他的长孙和十余位族中才俊,且不说此等大仇,不共戴天,就说那可恨的苏都督竟然还言之凿凿的要诛杀耿家首恶,他怎么可能接受如此条件? 不过还好,他家的邬堡固若金汤,昔年胡人多次进犯,曾经他们守了半年多也没有问题。 如今这朝廷的大军也不过都是些胡人义从,只要打退几波进攻后,局势便会僵持住了。 而那苏都督在这里的敌人不止他们一个,以守待变,此事便仍有可为。 “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守住,只要守住,那胜利自然属于我们!” 耿茂的话,让大多数人都吃下了一粒定心丸。 过往的战绩鼓舞着他们。 但是,也有人并没有被没有被激励。 反而在仇恨与绝望中,走向了极端。 此人便是耿茂之子,耿龙之父,肥头大耳的耿玉是也。 “守住,守住,光是守住又有何用呢?!” 他焦急的宅中踱步。 父亲的意思耿玉能够理解,但是他只觉得那老父还是天真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援军! 这与过去截然不同。 在以前被围城哪怕几个月,他们都有希望,知道会有援军过来。 而这一次,胡人已经被打跑,朝廷又被他得罪死了。 哪怕守赢了几场战斗,未来又该如何呢? 开城投降?他可是在那首恶的名单之上! 绝望,无路可走! “该死,可恨!” 都是那个叫苏曜的混小子的错! 他不守规矩,不按套路,害死了他儿子,还想来逼死他老子,这是要他全家的性命啊! 我耿玉就是死,也不能让伱好过。 “来人,随我去后宅。” “后宅?” “既然他苏曜不在乎自家的女人,那咱便替他好好疼爱下好了!” 已经撕破脸了,人质还有什么意义。 留着人质只会让某些人心存和平的幻象。 耿玉自知死罪难免,便也不再做什么君子了。 只想在最后的时刻,狠狠的制造麻烦,让那个仇敌吞下最难忍受的苦果! 既然那两个大官被严加保护碰不得的话,那就先从那混蛋的女人开始吧。 (本章完) 第125章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的女人们。 一念及此,郁郁的耿玉展开了些许的笑颜。 还真别说,那小子选女人的水平确实不赖。 胡姬,耿玉身在边郡,那自然也没少见过,但像这对姐妹一般极品又气质卓绝,还是双胞胎的那却是从未见过。 是的,那一对双胞胎胡姬真是堪称极品,肌肤胜雪,面容如画,眼眸深邃灿若辰星,长发如丝,随风摇曳轻摆,闪烁着那耀眼的金色光泽,神秘又诱人。 其身材则就更妙,那高挑的身材,修长的美腿,如柳的细腰,还有那凹凸有致,一手都不能掌握的浑圆. 耿玉只是回想了一下,心就热了。 可恨的是,有这对珍稀的胡姬就已经很是让耿玉眼馋了,没想到那混小子连随身的婢女也有国色天香之貌。 没错,耿玉没有很夸张。 倒不如说这小的更对他的胃口。 那娇小玲珑的小模样,姿容细腻,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只是惊鸿一瞥,就可见其日后的倾国倾城之貌。 在当时入堡的时候,耿玉就动了将其纳入房来,按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的心意。 怎奈正事要紧,他只得作罢,将这些人将养起来。 现在,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这些美人自然就都归了他。 以后,哪怕自己真的不幸没有扛过去,他也要趁机多在这几个美人身上播种,搞不好就让那混小子替他养上孩子了呢。 对,这便是他现在能做到最好的报复! 还有什么是让仇人替你养孩子更美妙的事呢? 耿玉脸上挂着淫邪阴冷的笑意,一步步走向软禁女眷们的大门。 而那门内,女孩们惊魂未定。 阿丽莎抱着弟弟妹妹们坐在墙角的地上。 而红儿则淡定的泡茶,给众人的女眷们倒水,安抚她们的情绪。 这里是一处宽敞的厅堂,不止关着红儿和胡姬姐妹,其他军官的家属也都被集中在了此处。 “红儿姑娘,你休息一会,让我来吧。” 说话的是成廉的新婚妻子。 她是苏曜等人从雁门郡解救的一位寒门出身的闺女,是送给罗罗托的美人之一。因其陷身贼酋的经历而被村人不喜,后来论功行赏时,成廉便自苏曜处讨要了过去。 像有此等经历的战士为数还不少,为此,苏曜还特意在楼烦关内为众人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集体婚礼,看的王柔和楼烦关的统领等人是直摇头,大呼不懂。 不过战士们的士气却因此更加高昂了。 除了少数已经成家,或者出身名门的王凌和张辽等人外,其他将士都很愿意参加这样一场由长官主持的婚礼,祝福他们的未来,期望子孙兴旺。 这个流动的军营便也正式成为了这些战士们的家。 说回当下,成氏作为较早加入苏曜这个军营大家庭一员的女眷,自然也看到了苏曜是如何对待红儿。 虽然红儿总说自己是一介婢女,但两人亲昵明显远胜于常人。 对于这个甚得都督宠爱的女孩,成氏平日便多有小意结交,也因此迅速成为了和红儿关系最好的夫人。 这便是她这位大家闺秀出身者所具有的眼光了。 不过对于成氏的好意,红儿则轻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姐姐,奴婢没事的。 恩.都督现在一定也在努力想办法营救大家,红儿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大事,只能在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尽尽心,力求不给都督丢了脸。” “真是懂事啊” 啪嗒一声,房门大开,肥头大耳的耿玉冷着脸走了进来 “那么为你家都督献身,想来伱也很乐意的吧。 随我来。” ——“你要干什么?!” 在红儿回话前,陈质嗖得一下站到了两人面前。 “他怎么在这里?” 耿玉眉头一皱,将左右护在身前。 左右无语。 原来陈质自觉事没办好有负嘱托,死活不肯和那些胡骑一同离开。 只是死死的守住红儿和胡姬三姐弟乘坐的马车。 当时耿家兵丁分派了好些人去围攻,拉扯他,都被陈质击退。 这极其扎手的情况让他们差一点就派出了弓箭手来狙击,最终还是王柔解了僵局,让陈质放下了武器,换得他们同意陈质继续保护苏曜家眷的许可。 于是陈质便剑不离手,成为了这一屋子女眷中唯一的成年男子。 光顾着想怎么报复苏曜,都忘了还有这个障碍的耿玉这才略觉棘手,不过他还是很快找到了他们的软肋: “就明白告诉你们吧,那个心肠歹毒的苏都督已经放弃了你们,现在城外准备攻城。” “什么?!” 陈质大惊失色,其余女眷也都面色惨白。 失去了价值的人质,会被怎么样呢 “不过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耿玉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于是,就请红儿姑娘和咱走一趟吧,来劝劝那个冷血的都督,莫动刀兵,免得害了诸位夫人和闺女的性命啊。” “这” “恩公的意志不会因为其他人动摇的。” “那红儿姑娘是不想走喽?” “不,我去。” “红儿姑娘?!” 红儿轻轻一笑,最后时刻,能再见一面恩公,再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是的,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成为恶人要挟恩公的把柄。 她要在最后的告别后,直接从城墙上跳下,以其明心志,祝恩公马到成功。 成功将红儿骗了出来,耿玉的心情好了不少,如果没有身后的跟屁虫就更好了…… 回头去,看着10步外紧随其后的陈质,耿玉阴冷一笑。 既然离了那房间,耿玉便不再怕他。 “这里,好像不是去城墙的路。” 陈质率先察觉了不对。 “当然了,这是去我卧房的路。” 脑满肥肠的耿玉彻底暴露了嘴脸。 “什么?!” 只见下一刻,黑暗的花园中,突然就杀出十余个持盾拿刀的家兵,将陈质团团围困。 甚至大石头上还隐约可见弓箭手的身影。 “你们,要干什么?!” 陈质伸手按剑,正欲拼杀,只听耿玉冷哼一声: “小伙子,不要动噢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箭快。” 话音一落的瞬间,耿玉魔爪竟突然的向红儿的胸前伸来! “姑娘小心!” “不要!” 得到警示的红儿惊呼一声,猛退一步,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刚好躲开耿玉伸开的魔爪。 “红儿姑娘!” 陈质寸步难行,咬牙切齿。 “这小子太碍事了。” 耿玉啧了一声,计上心头 “小丫头,你若想留他性命,便乖乖的随我走罢。” “你,这个骗子……” 刚刚这男人说了什么去卧房的路,那里会发生什么红儿作为大家族女婢又怎会不清楚 “……你,卑鄙,无耻。” 耿玉呵呵笑了两声: “怎么能说骗呢,这是智取。 更何况,你们那都督确实放弃了你们。 而我才是那个心疼你的人,不但没有杀你,反而还要来疼爱你。 你这丫头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呀。” “荒谬,我才不需要你来疼爱!” 红儿紧紧抱着胸,蹭了两下远离一步步逼近的耿玉。 而耿玉显然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他无视一边大呼小叫的陈质,乐呵呵的说 “那个小伙子既然能被托付照顾你们,想来是那苏都督的得力干将吧。” “???” “你也不想看到他被利箭穿身射的满身是洞吧。” 耿玉伸出手,循循善诱: “乖乖和我走,我便保他性命。 要是你今晚表现得好,咱兴许一个高兴,还能放点几个姑娘出城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红儿紧要银牙,此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红儿只恨自己竟然听信了他谎言,居然跑了出来。 没想到不但没能见恩公一面,还连累了陈大哥。 说罢,红儿便腰间匕首,抵在喉咙上。 “陈大哥,不用顾忌红儿。” 但是陈质又怎能做到呢。 不过这一下可把耿玉惊了一跳,赶忙连退三步,将左右护在身前。 他可没料到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娃竟然还藏有凶器! 不过,也就仅是那一下而已,他一个四十多岁大老爷们,可不至于怕了这个手脚打颤,站都站不起来小姑娘: “哟,还挺烈性是吧,你下得了手吗?” 红儿手上不住的颤抖,她确实害怕极了。 这把曾经以为永远用不上的匕首,没想到第一次取出来,指向的竟是自己的咽喉。 看到红儿犹豫,耿玉嗤笑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吃罚酒是吧?” “去,卸了她的匕首,给我拖回房去!” 看着眼前那两个手持圆盾,一步步上前的家兵,红儿颤抖的手却离奇的稳住了。 她不能成为大家的累赘,不能为给恩公的名誉蒙羞。 “恩公.对不” 天空突然传来六个大字: “没有那个必要。” “什么?!” 耿玉愕然抬头 只见月色下昏暗的花园中,一抹红色悄然在他眼前绽放。 血光中,那两个持盾的家兵竟然双双飞了脑袋。 “你谁?!” “恩公——” “都督!!” 苏曜,于此降临。 “你,怎么会?!” 话音未落,在众人眼前,耿玉便被苏曜一把掐住了脖子。 “莫非你以为这小小的坞堡能挡得住我?” 苏曜冷笑一声。 他其实早就潜入进来了,当张辽围城的时候,他便已经绕到了后面,先行探路,既是确保这些人质安全,也好找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没想到尾随而来竟然还看到了一出如此恶心的大戏。 无名火起,于是他在耿玉的勃颈上力量便又重了三分。 “不,不可能!” 那边的耿玉则猛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城上没有任何预警,可他分明已经亲自部署了哨兵。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防御,不可能不惊动人就爬进来的,除非他真能飞进来! 不,苏曜当然还不会飞,耿玉犹豫的目光看向了城北,昏暗的夜色下,那高耸的轮廓清晰可见。 阴山。 他的邬堡背山环水,只有那一面没有城墙,只设哨塔用以驱赶一些野兽。 人类,根本不可能从那边进军。 但是 “恭喜猜对了。 不过没有奖励。” 苏曜手上力量再加,耿玉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叫他们放下武器,不然你也可以试试是他们的箭快,还是我的手快。” 耿玉勉强哼了一哼。 他才不信自己听话的话便会被这个残忍的混蛋放过。 现在耿玉一招被制,只想着玉石俱焚,叫弓箭手动手,先杀陈质,再杀红儿。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被掐住喉咙的耿玉此刻竟只能发出呜咽的哼哼声,急的他肥胖的老脸是涨得通红,又渐渐发紫,却怎么都都无法下达指示。 而那边,投鼠忌器的家兵们见此情况,全都愣住了,只能紧盯着苏曜,引弓待发。 僵持? 根本不会。 “到树后面去。” 苏曜轻声吩咐,见红儿藏好后,突然一下就如炮弹般发射了出去,直冲左前方假山后的弓箭手! “什么?!” DUANG—— 剧烈的冲击,耿玉与弓箭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没错,耿玉此刻竟然成为了苏曜的武器,被提在手中挥舞 “妈呀!” “疯子!” “什么妖孽?!” 那可是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啊,竟然在苏曜手上挥舞如风,仿佛一个棒槌,一下下敲在那躲藏在大石后的弓箭手身上。 顿时让他们看得是肝胆俱裂! 而苏曜动手的同时,陈质也悄然出手,他飞快的拔剑,瞬间终结了眼前一个看傻了的家兵。 “杀!” 苏曜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再次跳到另一个假山后,故技重施,锤杀了又一名弓手。 “杀,杀了他!” 耿玉还有救吗?这不好说,毕竟已经听不到声儿了。 即便有命在,怕是也没几口气了。 而弓箭手们为了自保,纷纷放箭,无疑加速了他的死亡。 噗噗噗—— 一根根利箭插在耿玉身上,鲜血横流。 苏曜以人为盾,不停出击,在高处挨个点杀弓手。 而则已,一出手就是一条人命。 这些粗经训练的家兵连陈质都无法解决,就更别提对苏曜有什么威胁了。 当藏身的弓箭手被清空后,苏曜一跃而下,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众人杀崩。 有跪地求饶者被一刀割了脑袋,余众一看便纷纷趁夜色逃亡。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苏曜的眼睛。 小地图上清晰的红点让他顺利的将这些杂兵完全清空。 不过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人杀完了,但是哀嚎还是传了出去。 只见四周敲锣打鼓,密密麻麻的火把正一点点涌来。 “先走.你居然还活着?” 这个恶贯满盈脑满肥肠的耿玉,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地,竟然浑身是血呜咽着冒着眼泪。 “血条挺长啊” “别饶了” 话音未完,苏曜便揪起他的脑袋,寒光一闪,干净利索的砍掉了他的狗头。 “走了。” 苏曜说完便将头颅扔到陈质怀里,然后抄起刚从树后跑过来的红儿,一把又拽住陈质,一个大跳接冲锋,快速脱战,再次归于黑暗。 (本章完) 第126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都督居然退了?! 对于加入以后,只见苏曜闻战则喜,狂奔猛冲的陈质来说,这个选择虽然很正确没错,但他还是略感意外。 “如果没有你们,我倒不介意再杀一会。” 果然啊…… 苏曜冷着脸将二人放下。 他们来到了坞堡内角楼的最高点,除了晚风略凉外,这里没有任何危险。 “恩公…你生气了?” 红儿小心翼翼的拉着苏曜的袖子。 虽然苏曜还是那副惯常的冷脸,但她却还是感觉到了。 当然了,苏曜确实有点气: “刚刚你是不是又想牺牲自己?” “我给伱的匕首可不是让你对着自己脖子扎的。” 苏曜也发现了,这个小婢女,似乎有很强的自我牺牲倾向。 从最初见面在邬堡时的挺身而出,到刚刚又差一点…… 真的是。 苏曜其实早就潜入进来了,当张辽围城的时候,他便已经绕到了后面,先行探路,既是确保这些人质安全,也好找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但没想到,竟然又见红儿想要自我牺牲自己。 这女孩真是什么都好,就这点设定让他不怎么喜欢。 红儿对于牺牲自我这件事,仿佛总是理所当然似的。 “不可以么?”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果只是牺牲她一个人就能够让大家平安,得救的话,那不是很 “不可以,我不喜欢,这很不爽。” 苏曜用力搓了搓红儿的头: “而且也没必要,因为我会搞定。” 这一次家眷队伍被劫,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苏曜头上。 让他猝然清醒,绝不能心存侥幸! 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孤身一人的时候了。 他有势力,有部下,除了战斗人员外,还有一大堆依附于他的妇孺家眷。 与此同时,他面对的敌人也升级了。 他们不再是在地图边缘四处游荡的野怪,等着他挨个出去轮番收割。 而是会结盟,会出击,会背叛,甚至都知道对准他薄弱的环节进行偷袭了! 虽然他们还依然很弱,完全不够他一个打的,但这些弱者联合起来,搞些小动作,已经开始给苏曜造成了实打实的麻烦。 他必须要认真起来。 苏曜转过身,从陈质那里拿过耿家家主的头颅,苏曜盯着邬堡大门的灯火,目光坚定: “敢搞我的家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代价。” “家人?” 苏曜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而红儿的目光却久久都没有离开。 “你说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城楼上,站岗的哨兵东张西望,紧张兮兮。 然而还不等他隔壁的伙计回话,耿家家主耿茂便劈头盖脸的训道 “让你站岗是看后面的? 给我盯紧前面!” “喏!” 叫卫兵们看着城外,耿茂自己倒专注的盯着城内。 放心不下城防工作的耿家家主,在这深夜依然带人巡防墙上,就是防备有什么突发事件。 那点点火光仿佛也点亮了他心中一丝不安。 是有叛徒想找麻烦? 没错,他当然不认为有人打杀了进来,城内骚乱八成是有人被官兵的花言巧语说动了吧。 真是愚蠢。 竟然会有人中此等的离间之计? 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耿茂对此自然也有防备,所有亲信领兵者都换成了耿氏族人,就是防止出现意外。 看着那越聚越多的火把,耿茂渐渐放心下来,正当他将重心放回城头,准备保险起见,再转一圈的时候. “谁?! 城门口的街道上,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一袭红袍的苏曜浑身浴血,右手拿着把环首刀,左手则提着个尚在滴血的人头,缓缓走来。 画面诡异又渗人。 “什,什么人?!” “站住,不要动!” 忽然扭头看到如此一幕,把城上众人看的心下大骇,有胆小者竟然直接就放箭了。 咻—— 苏曜不闪不避,只见这一箭插在他的脚边,竟是根本没有打中。 “放箭,放箭!” 咻咻,咻咻咻—— 箭如雨下,然而晚了一步,在他们搭弓的瞬间,苏曜便冲刺而出! 只见一道血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烁,如灵蛇般游走,眨眼间便缩短了两者的距离。 苏曜来到了城下,闪入门洞之中。 “快,拦住他!” 门洞内不但有直上城楼的道路,更关键的是那里直通开门机关所在。 虽然这城门一人难开,但看到苏曜如此身手了得,耿茂也生怕祸事,便赶紧喊守卫下去堵人。 于是门楼上附近的二十多人便提着刀鱼贯而入…… 然后通通送掉了。 “啊——” “妈呀!” “不要,饶命啊!” 耿茂在上面听的是胆战心惊, “敲鼓,快敲鼓!” 在无线电产生以前,军中便是以鼓声沟通预警。 咚咚的战鼓声回荡在邬堡上空,所有人都被这震天的鼓声惊醒。 人们惊慌的注视着城头,他们都没想到才第一天就开始了激战。 站在战鼓边的耿茂看着动员起来,逐渐涌来的人群,长出口气,心下稍安. 不,是喉头一凉! 苏曜,竟然从阴影中一跃而出,斩下了他的头颅! 什么?! 在天旋地转中,这位殚精竭虑的豪门家主,怎么也想不到,一切竟发生的如此之快。 他的准备,他的后手,一切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更可悲的是,直到他骨碌碌的眼睛停转的时刻,耿茂也没搞明白,到底是谁来杀的他。 “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 过了片刻,听到鼓声赶来的家兵们越来越多。 他们只见那战鼓旁那一地无头尸骸,心下大骇,隔了老远就冲苏曜大喊,仿佛生怕他过来似的: “谁,你是谁?” “放,放下武器.” “不要动,你不要动啊!” 不过面对这些人,苏曜倒是很干脆了,他一甩手,两颗头颅划出了一道抛物线,骨碌碌滚了过去: “不想死的话,便打开城门。” “什,什么?!” “这,家主死了??!” 不敢置信的家兵有那胆子大的,悄悄凑上前去,这一看,不但有刚刚还在城上视察的耿茂,连那耿玉也一同身首异处了: “真的,是家主,家主和耿玉老爷都死了!” “家主死了,家主死了!” 耿茂已死,这对城墙上坚守的家兵们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同时也是一个解脱。 身边的耿家族人头头尚想抵抗,然而这些家兵已经不再听他的了,他们纷纷都放下武器,争先恐后跑去城门。 “你们,你们干嘛?” 负责领兵的耿家族人见状惊恐的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干脆的一刀。 杀死他的当然不是苏曜。 是那些一直被欺压,被剥削的百姓们,见到头上这座大山将倒,果断自发的行动了起来! “开城门,迎官军啊!” “迎官军,杀耿家!” 形式反转,城墙上一片混乱,反抗的家兵与那些死硬派战至一起,他们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很快,随着城门大开,外面听到城头鼓声便已开始动员的骑士们顿时冲了进来,他们高声呐喊着,砍杀一切视野中手持武器,冥顽不灵的敌人。 这些家兵,失去了城墙为依靠,根本不是对手,不出半个时辰,耿家邬堡便宣告陷落。 “耿家人,还有那些不开眼,负隅顽抗者,全部都抓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事前苏曜便给过他们机会了,但既不珍惜,选择了负隅顽抗。 那么等待耿氏族人的便是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他们脑袋将在被摆在郡城外向世人宣告,反叛者的代价。 漆黑的夜色下,耿家邬堡内火光通明,直照的亮如白昼。 在堡内起义的带路党指引下,苏曜的胡骑四处出击。 他们不断的破门而入,将惊慌的逆贼通通抓走。 邬堡上空只听哀嚎阵阵,哭声满天,久久不散. PS:下午悄悄一看评论区发现好多人在说绿文,醉了啊,我毒点都很低的,肯定不会的,我是想着纯爱战神薄纱牛头人来着。不过咱也不废话了,大家情绪咱理解,紧急加一更奉上,OVER。 (本章完) 第127章 震撼 “家,家主,您听说了吗?” 两日后,距耿家邬堡不足二十里的彭家邬堡内,彭氏族人的头头脑脑们都聚在祠堂,面色惨白 “那偌大的耿家,竟然一个晚上都没坚持下去啊!”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呀!” “听说一个姓耿的男人都没有留下,连那沾了姻亲的都给一起砍了!” “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 “五原城门口,那人头都堆成了个小丘啊!” “更关键的是耿家的土地还被分给了那些贱民!” “实在是太残暴,太野蛮,太不讲理了!” “简直比胡人都不如啊!” 两天的时间,苏曜雷霆行动,于郡城外公开处决耿家叛逆的事件迅速发酵,在五原郡的各大世家豪强中广泛传播。 尤其是那些同样有家族成员参与了之前县城叛乱,在此次的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家族,更是瑟瑟发抖。 因为 “那苏都督下了最后通牒,要求明日一早,参与叛乱的家主去城中自首。” 自首,那便是只诛首恶。 “但是见鬼了,咱们这怎么算参与叛乱?最多只能说是没抵抗附贼而已吧.” “更何况,那些附贼的人不都在城里被他砍了脑袋吗?与在乡下的我等何干啊?!” “对啊对啊,与我等何干啊!” “告状,我们去告状!” 抱怨,埋怨,但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刀在人家手上,那都督可是给了期限.” 绝望。 此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念及此,便有那族中小辈看了眼祠堂前孤零零坐着的家主大人,小心问道: “要是不去呢?” “天兵一到,龆龀不留啊.” 众人皆缩了缩脖子。 现在没有人敢怀疑这句话的决心,更没人会怀疑天兵的能力。 耿家邬堡便是这里最大最坚固的邬堡,耿家都没撑的过一天,他们谁能觉得自己撑的久呢? 于是,或自愿,或被动,各家的家主纷纷在簇拥下来到了五原城的郡守府前。 尤其是彭家,林家,马家竟然齐聚一堂,他们曾经是和耿家并为五原郡四大豪强的世家。 不管是何人统治,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左贤王也好,大汉郡守也罢,都要给他们大大的面子。 然而如今却他们却卑若蝼蚁,弓着身子小心翼翼,不时瞥一眼紧闭着的郡守府大门,但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一般。 仿佛这门后有一噬人的野兽,随时会出来扑咬他们似的。 太阳越升越高,紧张的气氛也越来越浓,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终于. 苏曜走了出来。 “拜见苏都督——” 面对着齐刷刷的行礼,苏曜毫不在意,只是公事公办的让人上前验明了三位家主的身份,点了点头: “还行,挺准时。” 苏曜扫视了一眼三人,一脸平静 “那,准备好上路了吗?” “都督,苏都督啊——” 彭家家主彭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毫不顾忌形象的哀嚎求饶 “罪人一时糊涂啊,听信了那耿贼的谗言不假。 但我等只是无为,并非是要与都督作对啊! 求都督开恩,饶恕我等吧。” 好家伙,这一跪把其他人都整懵了,尤其是彭家子侄,这老贼身为一家之主,之前竟然想当缩头乌龟,还是被他们家中长辈齐心拽了出来。 谁曾想,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要如此丢人现眼! 也不嫌害臊,真是气死他们了! 于是,这些年轻人便又是道歉又是去拽那彭晖 然而谁知道,苏曜却轻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求生更乃人之本性。” 苏曜顿了顿,见众人惊疑不定的望着他,满意的点头: “你既诚心求活,倒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 “什么?!” 众子弟都惊呆了。 他们之前看苏曜杀的血流成河,最后通牒又下的言之凿凿,已经绝望了,以为没有回旋余地。 毕竟,城门口,那血淋淋的警告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听这意思. 噗通噗通噗通—— 哗啦啦的,这一下子就跪了一大片,纷纷求饶开恩。 除了那彭晖外,其他两位家主倒是颇有担当,主动前来,于是他们这些子侄也相当敬重其人,纷纷帮忙求情。 对于这样的场面,苏曜还是很满意的。 没错,他没打算真的杀了那三个家主。 这种象征性的惩罚有什么意思? 对这些一直龟在乡下不配合,甚至暗搓搓搞事情的家伙们,好不容易有了个理由,那必须好好让他们出出血才可以。 这就需要把手术刀切的精准一些了。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给点甜头钩子才行。 正所谓雷霆之后必有甘霖,苏曜的目的是尽快恢复地区的安定度,让这里能派上用场,不干扰他接下来的进军计划。 尽诛那不开眼的耿家,是施雷霆之怒,以武立威,告知世人叛徒的下场和与其作对的代价。 而对利用这三个识时务的家族,则是降甘霖雨露,施恩于人,安定民心,尽快恢复本地的行政和生产生活。 这是在前日杀完城中叛党,苏曜顺手关心了一下内政后定下的决策。 而他费劲迂回一圈的原因也很简单。 就是在他接到王凌汇报后,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除非他能够从中原调新人过来,不然这些世家豪强的人,他还真就必须要先利用起来。 大汉的识字率可太低了呀! 与后世,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反差。 世家大族垄断了知识的传播,平民百姓没什么读书识字的机会。 这边郡混乱之地,更是只有这些聚族而居大族才有生存空间,平民和寒门子弟,在这里几乎就没有独立生存的土壤。 于是就出现了杀完人后,这郡守府最基础的文案工作王凌都凑不齐一双手的人来这种尴尬场景。 而苏曜面板上,整个五原郡的行政效率居然因此直接降低了90%以上。 如果说郡城的无政府状态尚能以放羊居民自治来忍受。 但他出征的后勤,战利品清算,俘虏发卖等工作都全部停摆就相当恶心人了。 当然了,如果苏曜有足够的时间,他倒不介意好好治理下这里的情况。 然而这地区的治理跟苏曜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任务目标是平叛,收割军功和声望,而不是治理地方事物。 时间紧迫。 西边的鲜卑人不但没有听从他的劝诫,反而报复般的开始了大肆的掳掠。 苏曜在这里便必须要尽快这里就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结束混乱。 所以说,对于本地的处理,苏曜便也采用了像先前对付匈奴人一样的方式,挑选出听话乖巧的合作者,予以托管。 不过这也让苏曜头一回感到了教育的重要性,也许以后可以在军里先适当性的开展下普及教育的任务? 当然了,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的苏曜便就是这样迂回了一圈,利用他们参与叛乱的把柄,既挖掘了他们的价值,又让他们俯首听令,好好干活。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什么?!” “让胡兵驻防我坞堡??” “还要拉出一半家兵参军???” “还有这些…赎罪银?!” 这些跪在地上世家子弟们脸色铁青,这简直是挖他们命根啊。 “怎么,莫非尔等还想据堡垒自守,对抗朝廷?” 成廉瞪眼怒叱。 “这……万万不敢。” “当然了,表现好的话,看伱们心向朝廷,我们自会在郡守府中为尔等子弟提供个一官半职。” 既然要用人,自然就有把关。 王凌手上拿着的便是这样一个名录。 上面的是最近在城中问询,搜罗的备选者清单。 上面不是些人品名望不错,但因出身旁支不得重用者,就是些年纪轻轻,还未来得及受污染的小辈。 不过便是如此,对这些豪门也是个惊喜了。 虽然知道这位都督现在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但是现在他们又何敢说个不字? 于是就这样,苏曜借着此次事件,狠狠的发起了一波整风运动。 不过看着苏曜那么调教这些世家豪门,袁绍心里有点发凉,仿佛感到一阵寒风吹过: “王将军,话说,你这位门下督有权利替郡守府招吏吗?” “这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吧。” 王柔顿了顿,揪了揪胡子 “袁御史要有觉得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姑且就把这些人先算进我的幕府人员中吧。” 袁绍摇了摇头,不纠结这些事情了。 不得不说,苏曜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看的袁绍都心惊不已。 他一开始听传闻时以为只是员难得的猛将。 然后当他坐困邬堡中时,那离奇的解放让他更是直呼离谱。 袁绍倒并不质疑最终他们会取得胜利,但是.一夜间?有没有搞错?! 那么坚固的邬堡,环河靠山,是耿家的百年基业所在,任谁来打,没个数月都难以建功吧。 袁绍甚至都想着,这外面的苏都督要是懂事,就赶紧的把他们被绑的消息传到京城去,让他袁家运作一下。 故此,那一晚,他虽然听着外面喧闹,却也完全没当回事。 直喝了个一醉方休。 结果一觉醒来.城头变化大王旗,看到那王柔老将军乐呵呵的在门口等他时,袁绍的表情精彩极了。 这家伙,他们这变得什么戏法? 莫非来演我的不成? 直到下来被请去看那人头滚滚,见证耿家满门抄斩的结局,袁绍才回过劲来,这是真的啊。 然而这竟然还没完! 杀叛逆,这本就是常事,不足以让袁绍惊奇,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苏都督,一个以杀威着称的武夫,竟然还会懂如此手段?! 在雷霆过后,他还懂得还施以雨露,恩威并施,抓大放小,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平定了地区局势! 这一点,袁绍都很难确保自己能够做到。 没曾想,那小子,怎地还有能臣之风啊? 就是这个手段,是不是有点太狠辣老道了一些? 不是个好相与之辈呀。 看着身边那懵逼震惊的袁绍,王柔摸了摸胡子,再次坚定了躺平之心。 这平叛有望,平叛有望啊! 只是不知下来这小子,又要有什么动作? 是要渡河,还是去朔方呢? 或者又有点什么新的点子? 王柔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猜了,躺好就行了。 (本章完) 第128章 回首洛阳 “苏都督真是日理万机啊!” 郡守府内,处理完琐碎杂务,与便宜上司办好交接托管,准备出去溜一圈看看情况的苏曜突然被袁绍叫住。 总算找到机会的袁绍也趁机赶紧上来套近乎。 他倒不是不想在酒桌上谈,然而苏曜根本不给他机会。 整整三天的时间,能见这小子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让自诩名门之后走到哪里都被人簇拥,受人瞩目的袁绍很是不舒服。 虽然在来的路上,他便已听王柔说了这位门下督的特立独行,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真的领教后袁绍还是只能高呼一声,自己见识少了。 真是见鬼了,像他袁绍一向折节下士,广交天下豪杰,自问什么奇人没见过? 可是好家伙。 这苏都督整日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模样,别说没点朝廷命官的样子,那些游侠豪杰们怕是都要拱手道声大哥。 若不是看他打仗和为政管理皆有一把好手,袁绍还直道这怕是哪个山里跑出来的野人吧。 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心中碎碎念,袁绍一点没表露外。 只见他脸上豪爽,侃侃而谈,在看似热情的寒暄中不时表露自己的家世,能力,展现了高超的社交能力。 不过这些对苏曜没什么意义。 苏曜很清楚眼前此人。 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先是鼓动何进诛杀十常仕,后在董卓专权时逃奔冀州,开始了自己的割据之路。 其在河北建立的势力堪称汉末天崩后最强军阀之一,在官渡之战失败前其一度被认为是最有希望定鼎天下的诸侯。 这个NPC已经多次触发了来邀请他事件,苏曜当然知道,不过是刻意屏蔽掉了。 现在的苏曜已经开始稍稍的认真对待剧情事件,对于袁绍的来意他也猜了个大概。 无非就是剧情出现了新的路线选择。 袁绍虽然人设是好谋无断又自负多疑,但其在家世加成的威望下也一直做着礼节下士,广交豪杰的事情。 可以说在大汉崩溃前,他就已经在不停的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了。 那么在这里交好袁绍,接过他的橄榄枝,显然是未来可以加入袁绍势力的重要前置。 这要是在测试服出这种事件,他高低都要走个进度。 但是现在嘛. 对系统自由度的理解越高,苏曜便越确信,自立的系统怕是已经实装了。 能自己单干,他又何必寄人篱下。 这才是他一直屏蔽袁绍邀约事件的原因。 而现在听袁绍突然凑上来,说了很多关于洛阳的事情,苏曜便发现莫非自己忽略了什么信息? 这难道不只是个单纯的邀约路线? 会不会还暗藏了游戏的主线剧情? 洛阳,那可是东汉王朝的首都心脏,前期主要角色和重点事件都汇聚在那里。 虽然他之前一直以立足并州为战略目标,但,若是有机会介入一下洛阳的事件,他也不会拒绝。 尤其是,现在对苏曜来说,他对这个游戏世界和环境的变化理解还不够深刻,会不会有一些和他类似经历的游戏玩家,出生在其他地区呢? 眼下的游戏进程又已经产生了哪些影响呢? 苏曜都不知道。 既然以通关,重新统一全国为目的,那前往洛阳,搜集情报,并且趁着朝廷现在还没崩溃,尽可能将获得战功和声望结转,取得更大的收益,便是必然之事了。 正好等到这边处理完后张辽和王柔等人不是说要办什么献俘大典么,苏曜便开始考虑届时趁机入京一事。 “这么说来,袁御史此次是来干嘛来的?” “这” 袁绍麻了,敢情他说了半天,这苏都督都左耳进右耳出了是吧。 于是他只得无奈再讲了一下,苏曜杀小黄门后朝廷的下达的敕令,以及大将军与他袁绍是如何为苏曜作保等等等等的。 “只不过实在是没想到,门下督竟如此威武,短短月余时间就又立这连番大功,倒是让我等努力彷如儿戏了” 是啊,朝廷本来是要封苏曜假司马,着其率部入京觐见,听候任命的。 结果没想到,苏曜自己一步到位,不但成了正牌的别部司马,还在王柔将军帐下效命平叛。 封官封了个寂寞不说,现在苏曜又一路大胜,从雁门赢到了朔方,席卷黄河北岸,旌旗所指,所向披靡。 “那御史现在是打算怎么个意思?” 袁绍摇了摇头,这情况他哪里见过. 好家伙,封官的人还没到,你自己就高升到位了,还擅自打起来了。 当然,说严重点,讲难听些,苏曜这行为就是擅自出征,无令行事。 然而他是高举平叛大旗,还入了王柔旗下,勉强算是使匈奴中郎将的职权范围内。 当然,更关键的就是苏曜这一路都在赢赢赢,这就很微妙了。 袁绍就只能半路把军情上报朝廷,等侯新令了: “临阵换将乃是大忌,既然都督现在进军顺利,绍便暂且随都督同行吧。” 袁绍倒也很坦然,拱手道 “都督也请放心,此番大胜,朝廷来日必有隆重嘉奖,唯盼都督能尽快克贼平乱,我等好一同返京。” 对此苏曜没什么意见,倒不如说与他的规划完全相合。 “另则是,绍久居京中,对朝堂之事颇有所知,若都督有何难解之处,也可随时访吾于舍下,都督但有所闻,某必知无不言。” 苏曜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只有一点在意的地方: “返京的话,之前说是让我率部入京来着,那就是我可以带兵回去的意思咯?” 袁绍有点意外,还是点头应是,这是常例。 苏曜又问道 “那我能带多少呢?” 能够有机会带兵入京,这是苏曜没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只能独个或者最多带几个亲信。 可要是能名正言顺把部队带去,那未来路子就灵活多了呀。 结果这话可把袁绍问蒙了,看着苏曜那忽闪一亮的眼睛,袁绍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姑且还是问上一下,天知道这位特立独行的都督会怎么想: “苏都督不会是想把这些个胡人都带回去吧……” 毕竟这些胡人现在看起来对他敬若神明,若是他领着这么一帮义从回京献俘,即便是只能在城外驻扎,但就那些骄兵悍将的架势,怕是京里有好些人都要睡不安稳了吧。 不过还好,苏曜的回答是否定的。 “御史怎么会问这种常识性问题?” 对此袁绍只能笑着打两声哈哈。 不过很可惜,他俩是完全没在一条线上。 苏曜之所以排除掉胡人,纯粹是因为这不属于他的私兵,而是他通过节仗以大汉使匈奴中郎将名义动员节制的义从。 简单来说就是靠潜行者技能,利用机制提前爽了一把比两千石使匈奴中郎将的大权。 在真三世界里,这属于附庸那里临时征召的事件或动员兵的类型,而不是常备军。 战时动员,战后解散是其一大特点。 仗打完了,这些人是要回家的。 因此,在本地作战和异地作战时能够动员调动的数量差别也很大。 和平时期若要强行保持动员,则将消耗大量物资钱财,还会增加厌战度。 所以苏曜现在才在利用战时的特殊状态,走一路招一路人,白嫖这些雇佣兵给他猛刷军功和战利品等收获。 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带着他们猛打胜仗,刷满这些非汉阵营的各部族声望。 这样当苏曜真正拥有了大义名分,或者天下大乱秩序崩溃的时候。 只要他再次来到这里,一声呼唤便可轻易召出一支忠诚于己的力量。 故此,苏曜眼下更关心的还是他手上真正属于自己个人的部曲武装。 刨除掉那些他用“神装”节杖擅自征调的战士,真正依附于苏曜的私人武装目前约有三百余人,这个数量苏曜不确定是否可以都带走。 谁知道袁绍一听,笑道: “若是提及这些汉家儿郎,都督自可放心带上,倒不如说是多多益善才是。 正所谓百多人不嫌少,千余人不嫌多。” “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是了,都督还不知道吧。 大将军现正于各州郡募兵,若是未来都督能多带些可造之材回京,想来也是大功一件。” “大功?募兵?” 苏曜突然抬起头来,只见艳阳高照,他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关心过时间了: “今天这是几月几日了?” (本章完) 第129章 久候多时 188年5月初。 换算完这个时间后,苏曜在系统大事纪中立马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为何朝廷在募兵,并且还说什么多多益善。 怕是除了为补充近些年来战斗中的损失外,最大的原因便是在八月份,朝廷将要成立的一支新军 ——西园军。 这支军队是由皇帝直领的部队,可以说是后汉朝廷最后的挣扎,倾注了皇帝的心血。 若非灵帝突然暴毙,何进和十常侍同归于尽,董卓进京又篡夺了这支力量,那大汉怕是还能挺上相当一段时日。 此时的朝廷应该就是在为这新军的建立做准备。 没想到这战争打起来日子过得真快,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必须加快推进速度了。 九原至洛阳,便是直线行军也有一千多公里,没有一个多月是别想回去。 没错,在将目光转向洛阳后,苏曜便也盯上了这支力量。 若是在西园军一事上能插一脚,搞不好能白嫖一波朝廷的精锐呀。 要知道西园军作为皇帝亲兵,不说训练度怎么样,单是那装备就是妥妥顶配,和他手上这些杂兵有着天壤之别! 苏曜心动了,不过他知道这一切还需要努力。 想介入这种直接影响主线进程的大事件,怕是条件会比较苛刻。 毕竟小官的话没意义,而要独领一军就必须满足两千石的阶级门槛。 是的,阶级门槛,如前文所说,两千石,是汉朝的阶级的分水岭,是真正的高官。 达到了这个标准,那便是在朝为将军校尉,在地方则为一地诸侯。 像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便是秩比两千石,而各地郡守甚至州牧,则是秩二千石,再往上还有秩中二千石的卫尉、廷尉和前后左右等将军。 而历史上的西园校尉不是皇帝亲信,就是世家英杰,像这位袁绍和曹操便都是以这比两千石的西园校尉为晋升阶梯。 毕竟汉朝的官职可不比后世大宋后那一堆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冗官闲官,是真正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当上了那便是有大权在握的。 故而,即便平时里你功劳再大,若没有空缺,或者无人运作,那经常是赏钱封爵有之,而官职则难封。 甚至有人贿赂花钱买了三公,没当多久就被找理由下了,便正是因为这高官职位太少的缘故。 而西园军的成立,便一下子多出了八个顶级的校尉名额。 若是这时候他能拿出亮眼的成果出来,搞不好真能蹭上去,一步完成阶级的跨越,再摸来一支顶配的部属。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苏曜首先还是要把目光聚焦当下。 他必须抓紧把这波军功刷满,解决掉并州的叛军,然后尽快回京举办那个能加大量声望的献俘仪式才行。 利用手上这些胡人附庸武装,把最基础的军功和声望门槛满足,至于剩下还有什么隐藏条件没有,那就只能以后再看了。 “目标朔方,是时候去杀一下那些不听话的鲜卑人了。” “啊??” 话说一半被莫名其妙打断的袁绍直接懵了。 他顿了顿,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就出征了??” 这才刚打完几天? 这苏都督,都不需要休整的么? 真就是不停在战斗? “兵贵神速!” 望着那呲溜一个冲锋,然后蹬蹬蹬翻墙出府的苏曜,袁绍愣了半天才终于是摇了摇脑袋。 朝阳初升。 在阴山以南,朔方郡葱翠的草原上,鲜卑骑士们正高声欢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兴奋的色彩。 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在他们四周是数不尽的牛羊,中间则是一个个被绳索捆住双手,套成一串的妇女们。 这些人有汉民也有匈奴人,但他们现在共同的身份都是鲜卑人的奴隶。 鲜卑人对朔方的掠夺大获成功,忙于内斗的汉胡两方完全忽略了背后的杀手,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收获。 光这些妇孺他们就虏获了六千余人,比他们携带的全部家小都多了。 故此小王子骞曼也是意气风发,有这些收获,虽然不能说完全弥补之前战斗中的折损,但却让他部族的潜力大大提高了。 唯一遗憾的事便是没能彻底在阴山以南站住脚跟,不过也没关系,等回到塞外的草原,他们大可以好好的休养生息十几年。 是的,这些鲜卑人要走了。 之前败兵的回报让骞曼心揪不已。 那两千骑可都是他的精锐战兵,现在虽然还有四千余骑,但整体质量上已经是大大不如了。 他们是来趁火打劫,想要的是战利品和好日子,可不打算在这里拼命。 故而,在大肆劫掠之后,鲜卑人便一路北行,准备穿过鸡鹿塞遗迹,返回阴山以北的漠南草原。 然而,正当他们处在兴头上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 “大人,骞曼大人!” “不好了,汉兵,汉兵出击啦!” “什么?!” 鲜卑小王子骞曼惊愕的喊道 “他不是说给十天时间吗???” 此时,距离苏曜下达的最后通牒,还有两天时间。 也正因为有这个期限,还有他们探报的五原郡内乱的消息,所以骞曼部人才又美美的多抢了几天。 现在突然听到汉兵提前出击的消息可把他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不守信用啊。 于是赶忙问道: “他们来了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的?” “有三千骑,三日前出击。” 骞曼一听,虽然腹诽那个都督不守信用,不过还是心下稍安。 此地距五原城有近六百余里,算算时间,汉兵大概还要两三天能到。 不要紧,今天午后他们便能赶到鸡鹿塞,赶一赶时间,明日便可翻越阴山。 等到了漠南,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汉兵想必就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了。 到时候那些汉军来了也只能望着草原兴叹: “快,叫大家动作快!” 随着命令下达,一丝紧张弥漫在这支游牧大队的上空。 劫掠者们抽出将手上的鞭子抽的啪啪作响,在女子的哀嚎和孩童哭闹声中,队伍的速度逐渐的提高。 终于,日过当午时。 在阴山脚下的地平线上,一座残破的城塞显出了轮廓.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汉,汉旗?!” “这怎么可能?!” “是谁,是谁在那里??” 这座已经被废弃近十年的边关城塞,鸡鹿塞,上空高高飘扬着红色的汉旗,大书一个苏字! “鲜卑贼子,我已在此已久候多时了” “什么???” 接到惊报的骞曼飞骑而出,就见那一红袍汉将高立在那连大门都没有鸡鹿塞城上。 驻着枪笑对他们这千军万马。 “你,你是苏都督?!” (本章完) 第130章 鸡鹿塞 鸡鹿塞,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磴口县(巴彦高勒)西北,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峡谷南口。 其谷底平坦,北依长城,东邻屠申泽,是大汉西北,朔方郡连通草原的门户,扼控穿越阳山之交通咽喉。 塞城临崖建筑,以石砌成,呈正方形,屹立于峡口西侧。 立于鸡鹿塞,举目四望,可见北面崇山峻岭,巍峨壮观;山前空旷坦荡,平川倾斜。而石城以东,谷口开阔,水泽汪洋,碧波荡漾,极易扼守。 昔年霍去病北征匈奴便是由此出塞,而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夫妇二人便也是由此寨返回的漠北草原。 其地对大汉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十年前,大汉精锐尽出的五万余骑命丧鲜卑檀石槐之手后,其便顺势攻破了鸡鹿塞,并将其破坏。 至此以后,大汉朔方的门户便对北方鲜卑人完全打开。 这便有了骞曼王子此次的趁虚而入。 而今日,苏曜再次将汉旗插上了这里,怎能不让那些鲜卑人侧目震惊呢? 骞曼的目光望向城头,城头隐约可见汉兵身影: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他的问题,苏曜只是淡淡一笑。 夷狄畏威而不怀德,贪婪成性,这鲜卑现在又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苏曜才不相信在被打服以前,这些人会乖乖的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 而他们加速劫掠的行为也证实苏曜的判断。 故而他在大军出征的前夜,便先带选了一千名最精锐的好手,一人三马,飞骑疾驰,沿着阴山脚下以日夜急行三百里的极速,提前赶到了这鸡鹿塞内。 就是防着这些贼人偷偷逃跑。 当然,代价也不小,即便是选调的好手,最终掉队者依然有三成之多。 不过他们这还是达成了目标,甚至换来了足够的休整时间。 也因此,苏曜才能精力充沛的站在城头: “既然你带着百姓都来这儿了,我可以认为你是用实际行动拒绝了我的通牒对吧” “啊?你说什么???” 骞曼懵逼,都到这儿了,这位都督还在说什么呢?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放掉俘虏,把牛羊都留下来,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不然.” “不然伱又待怎样?” 骞曼冷笑了一声。 “都到这了,都督不会还要表示什么仁慈,说什么放过我们的屁话吧?” “.” 苏曜有些意外的瞅着这个叫什么曼的小王子,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都跑路了居然还说话如此硬气。 “苏都督一战杀了数千人头,冷血嗜杀之名我辈谁人不知?” 骞曼扭头,扫了眼列队齐整的部下们: “他今天竟然如此好说话了,你们说,他是不是来唬咱们的?” “是啊是啊!” “能打过谁叨叨” “汉兵们还远着呢,他这次过来,怕是没几个人吧!” “骞曼大人,别跟他废话了,咱们一人一箭,射都射死 嘿,您看看,他跑了!” 苏曜跑了? 不,只是他懒得搭理这些抽象派了。 谈判破裂,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最后的机会他们已经错过,那么下来用手上的刀剑来说话吧。 果然,这些在斗争中一直失败的人,都是有深刻原因的。 不过这和苏曜没关系,他只关心一点。 既然如此,看来这次怎么都不会算自己背誓减信誉度了吧: “你要战,那便战吧。” “此地即是尔等葬身之地。” 苏曜大摇大摆的下了城楼。 这一战不与以往不同,便是苏曜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因这座城塞…… “哈哈哈” 鲜卑头领屈屈骨笑道: “他不会以为这个没有门,也塌了墙的城塞,能挡住我等鲜卑铁骑吧? 大人,请下令吧,在下定当拔得头筹,斩下此人首级!” 然而骞曼并没有下令,而是阴着脸目送苏曜回了城。 他刚刚那些话不过是调动手下士气的说辞,心里面其实还存着几分忌惮。 那一战被打崩了七千人联军,他们二千骑战兵只有数百人逃了回来。 在那些逃兵的口中,这位苏都督强的几乎不像个人。 什么单枪匹马,生生杀穿了他们骑阵,一根长枪戳死了足有上百人。 而且还箭法高明,一箭双雕的射死了拓拔打野。 正因为听了此等威名,所以他才会打算开溜,压根就没想去尝试碰上一碰。 然而,正所谓麻烦找上门,这个都督居然提前杀了过来,还堵住了他们撤退的路,这就是骞曼万万没想到的了。 放了人,交出牛羊,乖乖退走? 别开玩笑了,他如果连打不都打,就在这里答应了这个屈辱的条件,都不说他的手下们愿意不愿意吃下这个苦果。 就说这个失败过后,他骞曼以后便再难领导族人,那刚刚谈成的与西部大人的联姻也会就此告吹。 到那时,他就将彻底失去与其哥哥们争夺鲜卑单于大位的机会。 骞曼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不能退! 不过还好,他确实也看到了希望。 如果这时那三千骑在此,他可能还真就绝望了,也能说服大家接受这个条件。 但眼下,这个鸡鹿塞里明显没多少人。 而且城塞的破损一眼可见,托他爷爷檀石槐的福,这内侧的城墙不但有一处可容三马通行的缺口,大门更是被完全拆掉,他的鲜卑骑士可以轻而易举的冲入城内。 只是几百人的话,他们有足足四千人,人海堆也能堆死了吧。 而若是杀掉了这个都督,拿到他的人头,搞不好他还能去回头把后面那三千骑唬住。 失去了这个领头羊,那些匈奴人还能是他们的对手? 一念及此,骞曼的心又热了。 有机会,事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儿郎们,这个愚蠢的汉人竟然敢挡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杀了他,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骞曼举起长刀,高声呐喊: “杀红袍大将者,封千帐,赏牛羊三千,美女十人!” “什么?!” “哇——” “我没听错吧?!” 众人惊了。 千帐,牛羊三千,美女十人! 他们从来没听到过如此丰厚的奖赏。 这也是此次劫掠后骞曼才开得出的价码。 他也是拼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命运: “杀了他!冲啊——” “冲啊——” “杀啊!” 黑压压的一片,眼前这数千鲜卑骑手仿佛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汹涌而来,扑向了鸡鹿塞。 在那城墙门洞下,数百名汉胡战士挤在一起,列成密集枪阵,端着武器举着盾牌,枪戟如林,誓死保卫城关。 而另一侧缺口,则是由苏曜领衔的少部分卫队,他们阵容整齐,目光严肃。 而在他们眼前的苏曜登时将红袍一甩,亮出闪亮的盔甲,柱枪而立,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大喝一声: “来的好!” (本章完) 第131章 失守 咻咻——咻咻咻—— 在正式的肉搏接触前,第一轮的攻击便是万箭齐发! “举盾!” 密集的箭雨冲天而起,又倾盆而下。 汉军们虽然举起盾牌,但依然有少数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而被重点照顾的苏曜,却只是低下头,任箭雨淋身。 “什么?!” 箭雨淋身却屹立不倒这一幕让很多鲜卑人大为震惊。 “他是不死之身吗?!” “射击,弓箭手射击!” 咻咻——咻咻咻—— 同样的一幕再一次上演了,这回终于有识货的人发声了: “刀枪不入,是甲士!” 没错,是刀枪不入而已。 【精致的全身扎甲,免疫常规刺砍伤害,移动速度-50%】 并非不死之身,顶盔带甲的苏曜所仗着不过是甲坚兵利罢了。 扎甲,是指方形的甲片直接用皮条,绳索互相穿组,甲片横向纵向均互相叠压。 其铁叶夹片的厚度足以免疫锐器的劈砍伤害,更别提区区弓箭的远程射击了。 而苏曜的这套装备,便正是从那休屠王兄,罗罗托身上扒下来的。 这套在罗罗托身上略显臃肿的护甲,在苏曜身上却稍稍小了一些。 但这不妨碍其优秀的防护能力。 “弓矢无用,冲锋,冲锋!” “杀了他,杀了他!” “千帐,美人,我来啦!” 听着耳边清脆的叮当与狂热的呐喊声,看着越来越近的敌骑马匹,苏曜眼中的火焰越来越旺。 来得好呀,他头一次看到士气如此旺盛的敌人。 “可以杀个爽了!” 被赏赐激励的鲜卑骑士们发狂似地催动战马,三分之二以上还多的人都冲向了苏曜这侧城墙的塌方处。 大地咚咚的颤抖,海潮般汹涌的敌骑呐喊着狂冲而来。 锋矢的两位骑士举着武器,争先恐后,想要抢夺首杀的荣誉: “老哥你别挤我,让开点。” 端着长矛的骑士高呼 “你的武器不够长,让我来捅死他!” “别闹,小子,你让开才对。” 挥舞着狼牙棒的骑士嗤之以鼻 “没看他一身甲胄吗?你那小矛头有个卵用,让我来一棒子锤死他!” “我可以戳他的脸! 而且我速度快,我距离远!” 正在两人争执谁拿首杀的时候,结果分晓了…… 两根利箭一左一右,不分先后的洞穿了他们的眼睛! “什么?!” 以苏曜的射击为号,城墙上的汉兵也向下倾泻了一波箭雨。 缺乏防护的鲜卑骑士顿时倒下不少,冲锋的气势为之一顿,但是… “冲锋,冲锋!” “杀啊!” 鲜卑人热情不减。 这不只是因为眼前的敌人肉眼可见的并没有多少。 更因为阻碍骑兵冲锋的壕沟,拒马通通没有。 如此缺乏防御的城塞,只要他们冲过去,那胜利必然属于自己。 每一个骑士都如此坚信着,发起了决死的冲击,去博取那丰厚的赏赐。 “来!” 苏曜丢下弓箭,喜出望外。 只见他扎紧马步枪出如龙,眼前枪影闪烁,一个个骑士便哀嚎着落马。 守军们也不甘人后,他们奋力抵抗,城头或放箭或投石,城下的则在长官的口号下保持阵线,将一个个撞上前来的鲜卑骑士戳死在矛头。 很快,缺口与门洞下就堆起了一层尸体。 然而鲜卑骑士却仿佛浑不在意。 队友的死伤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勇。 他们用小盾拨开飞来的箭矢,踏着战友的尸体,不断的向前,狂攻呼喝。 “好好好,杀!” 鲜卑人如此悍不畏死的冲击让苏曜大呼过瘾。 “来战,来砍!” 连番的突刺使得手上长矛已然报废,苏曜就地拾起砍刀,继续浴血奋战。 在这把守的缺口处,只见苏曜一路横推,手起刀落,鲜血纷飞带起漫天人头。 其浑身浴血的模样宛如地狱中走来的魔神,任鲜卑骑士们如何冲杀,也难以撼动分毫,更无人可再进一步。 “妖孽,妖孽啊!” 鲜卑的攻势终于停了下来,眼前缺口处竟被生生堵塞,马匹和人类的尸骸层层叠得,堆得小山一样高,马匹难行,人类也要爬上去才能再战。 何等可怕的场景! 起初的上头的血勇渐渐退却,墙外的鲜卑骑士们不由两股战战,再也不敢上前了。 开玩笑,骑马冲都冲不过去了,现在让他们下马爬上那尸山,还没上去就会被一刀割掉脑袋! 打不了,没法打了! 被堵在缺口外的鲜卑骑士们现在只想回家,但偏偏道路又被 “城门,城门马上突破了!” 在他们身后,长官的大喝让他们猝然惊醒,对啊,这里过不去,还有另一边! 众骑士纷纷侧目,只见门洞处虽然也已堆满尸体,但肉眼可见的,他们的同伴已经冲了进去,进入了门洞。 汉兵对城门的把守摇摇欲坠了! 那里没有魔神,冲那里! “率先下城者,封万帐!” 城外指挥观战的骞曼此刻心头狂跳,他甚至完全都没考虑自己还有没有万帐可封。 但他知道,若是冲不过去,他的人生必将终结,再也无法翻身了。 生与死,就在这一战了。 本来,看着那堆成山般的尸体他都绝望了,但现在,城门洞口汉兵的动摇给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对嘛,你苏都督再神勇,也只有你一个人厉害。 又没有三头六臂,只要冲过去,两面夹击,一定可以杀掉他! “鲜卑儿郎!”骞曼震声咆哮“冲啊!!” 在这关键的一刻,骞曼押上了全部身家,把他最精锐的中军预备队都全部放了出去。 其中就包括七十余名鲜卑单于卫队! 这些人全身披挂战铠,佩戴长刀和可破甲的双手战锤——骨朵,是骞曼破阵的王牌先锋。 这是骞曼的老爹和连单于留给他的遗产,曾经有两百人之多,在与族内兄弟们的战斗中损伤惨重,只剩这七十余,每一个都无比的宝贵。 如今眼见骑士们冲开了门洞的缺口,他立刻下令单于卫队出击。 这些身着玄色战甲的战士不愧是最强的精锐,一经出击立刻取得战果,守在门洞内经历连番大战,体力枯竭,已摇摇欲坠的汉兵们突然遇到这些全身披甲的生力军,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哀鸿遍野。 单于卫队轻易的撕开了缺口,他们如苏曜之前一般,依靠盔甲生生挤开了汉兵手上的长矛,冲进人群大肆砍杀 “城破了,城破了!” “冲啊!” “杀!” 鲜卑人的欢呼响彻云霄,而汉兵们则脸色惨白。 城门洞,失守。 (本章完) 第132章 转头空 赢了,拿下了! 骞曼王子听着胜利的欢呼心头狂喜。 个人的血勇无法弥平装备的差距。 汉兵守军也不过就只是些拿着长矛装备轻甲,甚至无甲的汉胡联军。 只要被他的单于卫队近了身,那就是一场屠杀。 这些精力充沛的披甲鲜卑武士们甚至不屑于携带盾牌,只是用臂甲去格挡开攻击,然后便以长刀劈砍,或者干脆就用骨朵猛砸,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他们迅速打开了通道,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士顺着门洞冲进城内,开始左右夹攻,汉军的崩溃几乎不可避免。 “坚持住!” 金方严搭弓射箭,直中一位单于卫士的面门。 但是,有此技艺者,仅他一人而已。 “完了!” “啊——” 城头的汉军弓手们脸色煞白,他们拼命的帮助城下的同伴,但是没有卵用,弓矢无法穿透单于卫队的装甲,眼下的敌群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若非这里有一个原始的类似瓮城的结构,这些敌军怕是就沿着冲上城墙了。 但是城门洞的失守依然让守兵军心动摇,人心惶惶。 而看到此情此景,却终于让骞曼长出了口气,他赌赢了。 个人的武勇终究是有限的,当我杀光你的手下后,苏都督,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老实投降,还是力竭而亡? 骞曼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处置苏曜了。 他的目光转向城墙缺口,却突然发现 “嗯?他人呢??” “谁?!” “苏都督!” “啊——” DUANG! 势若雷霆的一击。 苏曜手持狼牙棒,狠狠的敲击在一名单于卫士的后脑勺上。 犹如脆弱的鸡蛋,这沉重的一击直接穿透了头盔,震裂了颅骨,瞬间击毙了这名卫士。 “什么?!” 苏曜来了。 在发现眼前敌人全部当了怂货,不敢再来送后,他马上就从小地图上发现了城门洞的危机。 那密密麻麻冲向扎堆涌来那边,这么多的怪他哪能放过? 于是他便立刻转移阵地,穿越战场驰援而来,一经出手立刻大显神威。 “都督威武!” “尔等,受死!” 邦邦两下,头带钉刺的狼牙棒在苏曜手中上下翻飞,敲得鲜卑卫士们鬼哭狼嚎,从侧面杀入的苏曜几乎瞬间就将战局逆转。 “杀,杀了他!” 鲜卑卫士们目眦欲裂,眨眼间便死了五个同袍,让他们又惊又恨,不过他们也是有备而来。 “一起上,锤死他!”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最危险的便是这红袍大将。 几乎是瞬间,除了正在前线接敌的人外,阵中所有卫士都将目光转向苏曜,他们挥舞着骨朵,冲杀而来! 于是乎,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景。 本来人流密集,挤的密密麻麻的城门口,突然间被这些披甲武士们挤出一个空挡,他们齐齐杀向左侧最边缘的苏曜。 “死!” 面对涌来的人潮,苏曜一个垫步避开,紧接着一记重锤挥出,只听一声呜咽,又一名卫士毙命。 闪避,反击,闪避,反击,闪避,反击。 已经叠满了愈战愈勇等BUFF的苏曜在驰援的路上又紧急点出了重甲专精的天赋,降低了全身重甲对速度影响。 此刻面对这些意欲合围的对手,他便轻松运用起大师反技巧,边退边打,不但将大量卫士拉出了战线,还一击一个,快速削减着他们的数量。 “畜生,他怎么这么灵活!” “摸不到,完全摸不到啊!” “别追了,稳住,先杀其他人!” 卫队长怒吼一声。 “逆贼,哪里走!” 你不来我便去也。 运动属性200的苏曜,在重甲专精的加持下,即便穿着重甲,也比这些人无甲时的速度更快,更遑论这些一身重甲行动不便的卫士了。 “插标卖首!” 此时见敌人不追,苏曜立即返身反打,一锤一锤的猛击敌人脑门。 “妖怪,妖怪啊!” 绝望了。 与在远处观看苏曜在缺口时杀戮完全不同。 他们这些卫士,天真的以为自己与那些被堵门屠杀的牧骑不一样。 他们有精良训练,有强大的装甲,更有能够破敌的武器。 但是现在,苏曜以实际行动证明,你们没什么区别,都不过一合之敌而已。 无非那些胡骑苏曜可以扛着攻击硬吃,而对他们这些人,需要换成反击流打法罢了。 “不!!!” 卫队长面露惊恐,他手上的骨朵挥下了一半,突然感觉臂膀一沉,武器就到了苏曜手上,紧接狠狠砸到了他的左脸上。 DUANG! DUANG! DUANG! 苏曜碾了过去。 鲜卑战士们试图再次组织反击,但是在苏曜蛮横的力量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糊糊的骨朵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同胞的头颅上,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偶有个别悍勇之人,趁苏曜击杀队友,动作僵直的间隙,拼至近旁。 却如梦方醒的发现,敌人不止一个,那些汉兵舍生往死的拉扯,保护下,根本没给他们留任何空挡。 就在这被纠缠干扰的一下后,大锤又迎面砸来,勇士抱憾而亡。 随着最后一个单于卫士的阵亡,鲜卑人终于崩溃了,他们哀嚎着,惨叫着,悲鸣着,争先恐后的逃出这死亡的大门,但没有用. 苏曜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这一战鲜卑人的武勇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这些单于卫士的出现更是预料之外的强敌。 “杀,不要让他们跑了!” 苏曜一把将就近马上的鲜卑人拽下来,夺马而上,一路狂追。 而在门外两百步外,看着人潮退却的骞曼王子则完全傻了一样,骑在马上久久不能回神。 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 恍然间,他只觉得自己身处极寒的地狱之中,阴风阵阵,呼嚎漫天。 自己四千大军啊,冲一个只有几百人把守的残破的连门都没有的城寨,竟然一败涂地,大半人都冲死在了这里。 尤其是那七十余的单于卫队啊,那些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精锐啊! 放在平时,这不足百人在陆战中撵着十数倍的敌人屠杀都没有问题。 在刚刚,他们也一度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明明都杀崩了门口的汉兵,眼看就要赢了。 谁知道啊,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全被那个苏都督一锤一个的屠戮殆尽了。 绝望了,崩溃了。 完了,全完了。 “骞曼大人,快撤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亲兵焦急的喊道。 浑身浴血的苏曜正直冲他们而来。 可骞曼却无动于衷。 去哪里呢? 这里是回草原最近的路。 放弃这里,往东,有数千汉兵正在赶来。 往西往南,是他已经得罪死了的南匈奴残部,他们正怒气冲冲的动员人手准备报复他。 凭现在这点残兵败将不管跑哪都是死路一条。 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骞曼王子翻身下马,摘掉帽子,解下了武器,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本章完) 第133章 求饶 “神勇的苏都督啊” “您是战无不胜的勇者,是受苍天庇佑的战神” “我鲜卑四王子,骞曼,输的是心服口服啊!” “请您接受我的投降!” “我愿向您献上忠诚,献上一切。” “只求.” 噗—— 血浆四溅。 飞驰而来的苏曜一锤子就砸烂了他的脑袋。 “刀剑加身才想投降? ——晚了!” “啊啊啊啊——” 亲眼见证王子身亡的诸位亲兵,吓得哀嚎起来一哄而散。 “骞曼死了!”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其实也不需要喊了,作为攻击方,他们已经全军压上。 此刻的崩溃正是全军的崩溃。 骑在马上的溃兵们惊慌恐怖,四散奔逃,像无头苍蝇一样。 他们丢下了虏获,抛下了妻小,亡命而逃,不管不顾,一心只想逃离这里,逃离那赤红的魔头。 “贼子,休走!” 苏曜招呼了一声身后重新上马过来的手下们,分出数十人去接收远处的战利品,其余人等全部加入了追击的浪潮。 “杀,片甲不留!” 这一句话,便宣告了这些人的命运。 他们提前一日到达,战马已经充分休息养精蓄锐。 而这些鲜卑人则一路远来,大战后马力更加疲惫,此刻,正是扩大战果的时机! 于是在苏曜的率领下,汉胡骑士们一路紧追不舍,骑马砍杀。 便是那些逃得快的,他们追之不上,也是往援兵来时的方向驱逐。 这一通追亡逐北,直杀的人头滚滚,死伤狼藉。 直到日落西垂,众人方才守兵回城。 隔日,战后一统计。 他们光城塞附近的斩杀就有两千余,追远后的则是不计其数。 而其中苏曜更是以一人之力,在城下斩杀了四百余人头,那座封死了城墙缺口的小丘至今还没清理干净。 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 参战近800人,死伤近乎过半。 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门洞口那些单于卫士突破后造成的。 可以说是苏曜头一次遭受到如此比例的伤亡,也不怪乎他气的下了诛杀令,一个战俘都不留。 不过相对于损失,此战的收获也是也是至今最大的一笔。 不愧是鲜卑王子的队伍,其虽然在草原争霸中失败,但金银细软等物却依然不计其数,当然最值钱的还要数那数十副战甲! 这一下子就让他的铠甲保有数几乎就翻倍了! 这倒不是说苏曜的汉军无甲,只不过他所带的汉兵多是全身皮甲加铁质胸甲背心的两当铠,这是大汉边军的基本配置。 而这些缴获的战甲则是和苏曜身上的一样,是上半身全身铠,下半身还有一个过膝的裙甲,这样的装备,非精锐部队不可带。 这一次缴获了五十多套完整的全身扎甲,可以说是鲜卑人往日余晖的表现。 若非有如此装备,苏曜必然不会遭到这么大的损失。 而除了战甲和财宝外等收获外,牛羊马匹更是不计其数,还有大量的妇女儿童。 这些鲜卑人光掠夺的汉胡妇孺就有六千余人,再加上他们自己五千多的家底,这一下通通打包都送给苏曜。 “这些人都督要怎么处理呢?” 回返五原的路上,苏曜与赶来的王凌与张辽等人汇合。 苏曜交代王凌去处理缴获的时候王凌便有了此问。 “呼延部和汉民中有家可回的你安排人送返,另外每人发点牛羊补偿安置之类。 那原左谷蠡王丘林部的则都先带回五原,通知他们那些逃亡的家人都来报道,整编以后重新分配。 至于其他没有归所的胡汉百姓,还有那些鲜卑妇孺们,除了送去献俘大典的,就都带回去促进民族融合吧。” “民,民族融合?” “通婚啊” 苏曜点了点头 “这次随我出征的将士们一人一个老婆,赏赐和抚恤一定要发放到位。 他们可都是有大功之人,正好缴获的牛羊够多,可以折按三倍发放,确保每家都能领到!” “喏!” 战后的封赏和抚恤,对士气的影响至关重要。 这次几乎伤亡近半的情况,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早就士气崩溃了,部下的英勇让苏曜都感到意外。 不过一时血勇不可持久,当结束战斗后,摸着身上的伤口,看着倒下的兄弟,心有余悸是人之常情。 必须要尽快通过赏抚来稳定他们的情绪。 时刻关于士气数值的苏曜当然不会漏掉这个关键的环节。 而他之所以这么快就下令发老婆,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战后在军中出现了士兵意图凌辱被俘女子的突发事件。 这既有这些年轻小伙子们发泄的需求,也有惨重伤亡的报复心理。 但更多的还是由于战俘,在此时完全不被当人看的缘故,就更别提那些女性俘虏了。 运气好,姿色佳,或者有点身份的,会被军官收纳保护,或贡献上级,或者收为禁脔。 而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就成为了这些大兵们泄欲的道具,运气差的几天都坚持不下来。 在过去,他们抓获的女俘虏不多,而且很快就纳入统一管理有当地官府的配合或是解救,或者赏赐发卖等等,于是这样的事件苏曜也没见发生过。 而眼下,大量的女俘都被驻留在营中。 这多达近万衣衫褴褛,楚楚可怜的女性们被丢在这四百多血气方刚的骄兵悍将之中,那不发生点事儿才是真见鬼了。 于是乎,在庆功酒宴过后,这些躁动的男人甚至都没等到体力条告警的苏曜去休息,就借着酒劲直接寻找目标开整了。 面对这样的事件,苏曜自然及时予以制止,但同时这也提醒了他,对军纪的整肃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服从军令,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们忘了我的话吗?!” “不,不敢!” “都督饶命!” 当夜,大帐外火把通明。 无数士兵和战俘都在围观。 一位汉兵和三位胡兵,这四个肇事者跪在地上,乞求原谅。 不从军令,那是可是处斩的大罪啊! 虽然都督说过不能擅杀俘虏不假,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想去玩玩女人,怎么就被上升到如此地步了。 可是苏都督何许人也? 既然人苏都督如此说,他们便也不敢顶嘴,只能辩解求饶: “我等喝多了酒,又一时气不过,犯了糊涂,还请都督宽恕啊!” (本章完) 第134章 发老婆 怎么处理这个事件,是现在摆在苏曜面前的一个问题。 苏曜当然也可以默许事情的发生。 倒不如说这应该是默认的选择。 一切从旧例即可。 任何一项变法改制的选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声望,同时产生难以预计的后果。 只是为了速推,尽快平定匈奴之乱,然后回京领赏的话。 苏曜最理性的选择就应该是默认的选项。 允许这些大兵们继续按照之前习惯,打胜之后尽情掳掠,宣泄情绪,发泄欲望,在美酒和女人的肚皮上醉生梦死。 这可以说是成本最低,提高士气最快的方式了。 然而呢,当事件真正生动的发生在眼前时,苏曜却也没法做出如此理性的选择了。 那些惊慌恐惧,痛哭求饶的妇女们让苏曜,由得想起他解救那些汉家女子时的场景。 当时的他快意恩仇的斩杀了施虐者,他认为自己只是照常杀红名而已。 但如今,轮到自己这些绿名部下成为施暴者后,苏曜才发现他更多的还是看不惯。 他接受不了这些恃强凌弱,淫虐妇女的暴行。 哪怕你是绿名,哪怕再冠以各种貌似正义的理由。 恶即是恶,无法美化。 于是当他果断的叫停了这场众人眼前的暴行。 同时苏曜心里再一次的吐槽,这游戏如今在有些地方的真实性,着实是让人不安。 “苏都督,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金方严的声音唤醒了苏曜。 于是苏曜唤过成廉,一问之下才发现,大汉那严苛的动不动就是斩、介斩的军法偏偏对于这些没有任何要求。 明文的军法严苛在对令行禁止的要求,而对于战后掳掠,洗劫,没有任何规定,完全就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所以这些人还真的不算违反军法,不能定罪。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背景的军队能做到令行禁止就已经是军纪严明,至于屠城抢掠,侮辱妇女那简直是家常便饭,只有极少数道德感和威望俱佳的指挥官能够进行约束。 是的,与明文军法的简陋相对,指挥官对军队有着更高的控制权,只要威望够,能压得下,说一不二,不告而诛,肆意鞭打谩骂这些大兵那也完全也没问题。 于是想了一下,苏曜决定现场立法: “别人军里咱不管,在我这,咱们的军法上,以后补上三条 一,所有缴获都要归公,战后统一论功行赏,不得擅抢。 二、不得擅杀,虐待俘虏。 三、不得调戏,更严禁奸淫侮辱妇女。” “这” 成廉大感意外,不得杀俘和奸淫妇女就算了,他也不太赞成此事。 但是缴获归公,统一分配?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怎么,有问题?” “不,卑职明白。”成廉点头记下。 在交代稍后成廉代他出面处理安抚受惊吓者的支线任务后,苏曜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人: “至于你们,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但是念在尔等既是初犯,又是未遂,没酿大祸,这次便通报警告一次,如若再犯,数罪并罚!” “谢都督,谢都督开恩!” 然而他们脸上笑意还未消退,苏曜下一句话就把他们噎住了: “按惯例,尔等记得回去熟背军法,做半月的宣讲员,以身作则,给大家好好讲讲你们的错误。” “啊?!” 四人的脸一下就绿了。 虽然没受大过,免了皮肉之苦是很好,但是那宣讲员,简直还不如打他们一顿鞭子呢。 宣讲员,是苏曜专为针对这些胡人和边郡大兵们军纪散漫,广泛存在的小偷小摸,酒后斗殴等轻罪行为而设置。 这些人将于平日在营地巡回,去各什伍生动讲解军法事项,尤其是坦白讲述自己犯的那些错误。 这家伙,对于这些好勇斗狠,爱面子重于性命的大兵们简直比鞭刑还难受,偏偏自己确实犯了错,还又说不得什么,就只能耐着性子听战友们嘻嘻哈哈的调笑。 几波宣讲下来,部队中的风纪确实的改善了不少。 “都督啊,您还是打我屁股吧.” 汉人亲兵脸色精彩至极,平时都是他们看那些胡兵出丑,这回自己要去到那些胡人营里丢人,他想象一下脸上就燥的不行: “或者您罚我去先锋营也可以呀!” “你小子想得还挺美啊” 成廉气的直想给这小子飞起一脚: “先锋营,那是罚你还是赏你呢?” “先锋营”,是过去对于犯了大错的罪犯或者死囚的一项惩罚。 选其入军先锋,在战斗伤亡率最高的地方拼杀,立功免罪的一项惩罚措施。 毕竟,对当时大多数人来说,一线的战斗伤亡率极高,很多战士都畏惧于此。 但是自从苏曜来了以后,这项惩罚便变了味。 随都督冲锋,竟逐渐成了一项安全率最高,又最容易立功的行为。 于是,渐渐的,选锋不再成为一个难题,人人勇争先锋。 “不想丢脸就不要再犯错了,我倒是希望以后的宣讲员,可以成为一个人人争抢的光荣职位,而不是用来惩罚你们。” 苏曜摇了摇头,正好趁着众人围观,又再次强调道: “这些女人,哪怕不是我大汉百姓,那也是属于咱们大家所有人的财产,不可以擅自伤害。 也许在明天,她们中的一人就会成为你们的女人,或者伱们兄弟的女人,是各位孩子们的母亲,是咱们应该保护的对象。” 苏曜在这里并没有扯什么熟悉的人人平等和妇女权益。 因为他在开口前立刻想到了,眼下设定的时间是公元188年,又逢乱世。 在这种生产力和动荡的背景下,女性权益?简直是扯淡。 这些女人没有任何在当世独立生存的能力。 连汉家女儿都只能依附于夫家,这些草原女子就更惨了。 时至今日,掠亲的婚俗仍在草原大行其道。 对这些才刚刚结束了群婚、对偶婚和甥舅传承等原始形式,步入家庭制社会的族群来说。 女人,就是草原家庭的生育工具。 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她们的作用,她们是夫死子继,兄终弟继。 一个女人,她嫁给的不单只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家庭。 在这种背景下,超越时代和生产力去谈平等和妇女权益,苏曜没那么傻。 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声望和影响力去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移风易俗行为。 更没有那个动力。 于是他自然就选择了这种更能让这些人理解和信服的方式去进行改变。 先保住这些女人的生命权,杜绝眼前的悲剧。 他的部队,不能是一支只遵循本能的禽兽之军。 这倒不是苏曜现在有什么特别的理想和目标。 他的目的眼下依然只有通关一个。 但,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周围的环境更好一点。 苏曜不介意稍微花点时间去改变一下。 “这样说来,我还真的是有点改变了” “啊?” 郡守府内,抱着果盘刚走进屋的红儿愣了一下 “恩公在说什么?” 苏曜回过头没有说话,拿了个梅子啃了一口,扬起脖子微微撇嘴。 这早熟的梅子可真酸呐。 红儿捂着嘴悄悄笑了一下,轻声问 “恩公要出门看看么?” 听着鼎沸的人声,苏曜想了下,点头 “也好。” 郡守府外,正是人山人海,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此时并非赶集时节,却有大量的胡汉百姓走上街头,来到了城中心,郡守府前的广场,把这里围得是水泄不通。 “王将军,今日这番热闹,所为哪般啊?” 明月轩,广场东侧酒楼三层。 王柔坐于窗口,目视下方。 而在他身边的袁绍,则是刚刚被喧闹吵醒,一副宿醉未消的模样。 “苏贤侄这是又整了出大戏啊”王柔摇了摇头。 “大戏?”袁绍按了按额头,颇为不解。 “发老婆。” “啊???” 袁绍直觉得自己听岔了,什么玩意?发老婆? 昨天他们倒是迎接了苏曜一行回来,还特意在这里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席。 当时好像是听说要给有功的将士们赏赐女人,是指这个? 然而当他问了之后,来到窗边,马上就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广场上,汉军兵士们拉出了一条警戒线,中心圈内则是一排排并肩站立的鲜卑女子。 既有牵着孩子的少妇,也有正值妙龄的少女。 而她们的身前,王凌扯着嗓子喊道 “乡亲们呐,都别挤,都别急! 单身汉的过来我这报名,那些有家室的就别来凑这热闹了行吗?” 维持秩序的成廉拄着长戟,大喝一声: “都督有令,隐瞒身家,擅领女子者,家产罚没充公!” “发卖奴婢?可,又好似不太像呢?” 上面的袁绍又搞不懂了。 依汉律,战俘的命运就是抄没为奴。 除了身份特殊、有一技之长或年轻貌美的必须送至宫中优选外,大多战俘都是沦为官奴,要么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要么就是成为官妓或者营妓。 所以在昨日袁绍等人清点出参加献俘仪式和送往洛阳的鲜卑家眷后,对于其他的这些被俘女眷们,就都交给苏曜自行处置了。 那眼下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公开发卖奴婢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少见,但考虑到此次俘虏数量如此之巨,那位年轻的门下督和本地豪门消化不了,选择公开发卖换取军资,倒也可以理解。 但是刚刚怎么听那王家小子的说法,只要单身汉呢? 而且还说是发老婆?? 袁绍怎么就很难理解了。 原因嘛,当然也很简单了。 “都督,真是个怪人。” 婢女小春,一身黄裳冷着脸与红儿一同,被苏曜一左一右的抱着,坐在郡守府内高高的树上: “大家抓奴隶都是为了赚钱,你倒好,不但不收钱就送人,还要倒贴几只羊,真是……” 这个鲜卑婢女的说法有失一些偏颇。 苏曜也不是纯做赔本买卖。 在昨夜庆功宴上,那些被有功将士们分完后,依然年龄姿容上佳的女子就被苏曜用来收割了一波本地大家们的钱财。 然后剩下的这些大多数的寻常女子,则被苏曜用来促进民族融合。 推行【劝婚令】 为了照顾这些可能因为家庭条件等问题讨不到老婆的男人们,苏曜还特意从缴获中挑取部分权且做为这些女子的嫁妆。 这样的政策果然大受欢迎,人头攒动,不少百姓都激动的不能自己,民忠度大涨不说,预测的人口增长率也大幅度提升了。 但是此时出来看了一会,让苏曜颇为意外的是这些百姓选择的女子竟以带娃的妇人为多。 那些妙龄女子反而剩下了不少,真是搞不懂这些AI的行为逻辑。 不过那不重要,此刻面对小奴婢二号的指控,苏曜则吐槽道 “怪人的话,你有资格说我吗?” 苏曜淡淡的说 “主动往仇人床上跑的女人,有资格说我?可以采访下你的想法吗” “.” (本章完) 第135章 鲜卑公主 主动跑到仇人的床上? 也多亏这句话苏曜是用鲜卑语讲的,且语气平淡,红儿不明所以,只是好奇的眨着眼看了下这边,只见那鲜卑婢女小春冷着脸别过头去,看着远方人群,同样以鲜卑语回道: “谁知道呢 若说奴想趁机杀了都督,都督可会害怕?” “倒不如说我还挺期待的?” 没错,又是个狗血剧。 这个奴婢二号的真名不叫小春,当然她以前叫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在登记战俘的名册上,并不存在这个人。 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比红儿大上一些的婢女小春曾经是鲜卑的公主,前任鲜卑单于和连幼女,骞曼王子的妹妹。 苏曜收下她的故事则是在处置完那四位施暴未遂的汉兵之后。 当时体力条报警的苏曜刚返回大帐,准备休息,就见一位只着亵衣的青涩女孩噙着眼泪,侧身蜷卧在他的床上。 “嗯?这是什么情况?” 话刚问出口,苏曜便明白了。 与那四个胆大包天,借着酒劲直接开整的蠢货不同。 他手下的一些亲兵们显然也动了同样的心思,只不过这些人更有头脑,知道先给老大送女人,让他起个带头模范的作用。 老实说要放平时,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女人,他是乐意笑纳一下补充下自己的家园的空缺。 倒不如说这正是苏曜一直做的事情,不管是最初的小桃小绿,还是胡姬姐妹等等,这些缴获池中的大众脸们若是好好挑选的话,也有能淘到不少高魅力或拥有特殊技能的角色。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无需任何花费。 眼下亲兵们送来的这个女孩细看下也算是建模精细,皮肤白嫩,与外面那些普通牧民有天壤之别。 而且年龄也刚好,不管纳为姬妾还是收为婢女,都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不过嘛…… 他前脚刚处理了营中战士们的突然事件,让他们忍耐欲望,后脚自己就在大帐中抱着女人大睡,这个选择怎么看都是会掉些威望吧。 反正怎么都是睡觉,于是苏曜摇了摇头,给女孩盖好被子稍加安抚,告知不会伤害她后,便独个走出帐外。 “这,都督可是不满意?” 对于这些过于懂事的亲兵,苏曜倒也不准备苛责他们。 在知会他们下发通知,忍耐一日,等王凌来后就论功行赏,保证每人有份后便吩咐先且把这女孩送回去。 至于收女一事,等到隔日集中再做那也不迟。 结果谁知道,亲兵刚进门,还没动手,外面就听成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喊道 “都督不可啊,此女碰不得啊!” “嗯?” 成廉冲进来,见到内里与想想不同,脸色微赤,忙解释道,原来此女竟然是鲜卑公主! “鲜卑公主?” 苏曜撇了眼床上藏在被子里,眼神复杂望着这边的女孩。 而那边的亲兵则脸色发苦,低着脑袋听成廉训斥: “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这不是害都督吗?” “卑职,卑职糊涂” 亲兵都麻了。 这位亲兵是正经的汉兵,当然懂,像这种有身份贵女,那都是要优先送去给皇帝过目的。 只有皇帝不要了,赏赐下来,那 都督这要是擅自睡了,以后被那些文官、太监们知道,少不得又要参上一本,惹上一堆麻烦。 “属下真是不知道啊,是那个女孩自己主动站出来的呀。” 亲兵倒也没有撒谎。 在他们看到那四人组闯祸,被都督责罚时。 他们便灵机一动,想到给都督送一个暖床的姑娘。 原因嘛,倒也不寒碜,他们确实想女人了。 跟着都督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女人实在是个稀罕物。 只有那些立了大功的才能得赏。 要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奈何,都督这军中竟然却不设营妓。 时日短些倒还好。 这日头久了,他们可真是憋得厉害。 今回一下子四周都是女人,谁要再忍得住,那就真成圣人了。 只不过,他们没那么大胆子,当着都督面就敢去乱搞。 这一下有人给他们探了路子,他们便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一个机灵点的方式。 到了那安置鲜卑贵人的帐内,想挑选一标致可人的女子,送去给都督暖床。 而很幸运,这些亲兵到了那里,没怎么费劲挑拣,在表态要找人服侍都督后,那女孩就主动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他们这一瞧,正好。 不愧是贵人子女,生的不如红儿姑娘那般脱俗秀美,但也是又白又嫩,端是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于是乎,急色的他们也没多问,就麻利的将这女孩带走。 以防万一还把女孩身上所有可能伤人的金属物件全部都没收。 可谁曾想呢,这女孩棘手的竟然是她的身份! 那鲜卑的檀石槐,可是曾经让陛下寝食难安,恨之入骨的人物。 而陛下在宫中那荒淫的作风,连边郡的他们都有所耳闻。 那就不难想象,若是知道如今能得到檀石槐的亲孙女,那位至尊会有多兴奋,会多迫不及待的亲自处置这个女孩。 而若是他知道苏都督提前先自行享用的话,那怎么想都会是个很大的麻烦吧。 “还好,还好都督还没来得及行乐,属下真是孟浪了。” 亲兵赔罪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床上那边,清脆的女声言道 “我还道苏都督是怎样的英雄人物。 没想到,竟是个连送上门来的弱女子都不敢碰的人” “.” 这一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公主居然说的还是汉话?而且竟然还意外的有股子燕云之地的味道? 苏曜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 “公主殿下如此投怀送抱。” 苏曜摆手挥退亲兵后 “说说吧,这是想耍什么把戏?” 苏曜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褥子,展现出了一丝额外的耐心,但不多: “可别说什么一见钟情迷上我之类的,你哥哥可就是我这只手亲自终结的。” 鲜卑公主坐直起来,拉起被角遮住身上春光,脸上泪痕犹在却已不见初始的惶恐和青涩,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复杂与成熟的表情: “我与骞曼并非同母。” 公主盯着苏曜的眼睛 “他从小就傲慢鲁莽,我早知他有一天会葬送掉自己,谁杀的他,这不重要。” 公主并未撒谎,对于那个哥哥,她不但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相当讨厌。 但这却也不代表她能毫不在意的转头就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他再好看也不可能 公主撇过脸去,不再盯着苏曜,攥紧了双手。 汉人,对这些汉人,她讨厌。 她们如今的命运不就正是拜这些汉人所赐吗? 母亲,曾经是幽州代郡边境的富家女子,却被掠入鲜卑,因为年轻貌美沦为单于姬妾,在屈辱中生下了她。 也因此她从小听到的都是汉人的无能。 不过她的童年倒也还好,身为单于之女,虽然她不被重视,但也没人会来欺负她们。 除了母亲对故乡的乡愁外,生活虽说不上幸福,倒也平静。 然而这样的时光随着其父和连被汉兵射死而崩溃了。 按照鲜卑习俗,母亲在万般无奈下拉扯着她嫁给了同样年少的兄长骞曼,然后他们便被僭越的堂兄驱逐,离开王庭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游牧生活。 从那以后她的母亲便再也没有露出过笑脸,哥哥也变得喜怒无常,迁怒于人,没少打骂过她的母亲。 也因此在这样环境下生长的公主,早早的就成长了起来,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求生之道。 终于,她平安的长大了,今年,按原计划,兄长会在水草丰满的盛夏时节,将她送至西部鲜卑推演大人的部落,与那个四十多岁的部落大人联姻,换得西部大人们的支持。 然而谁知道,骞曼会因为一次即兴而行的劫掠,葬送了整个部落,一夜之间,亡国公主又变为了阶下之囚,等待送入皇宫。 真是何等的讽刺,母亲昔日的命运又轮到了她的身上。 命运无从反抗,但她却也不想就此屈服。 至少,如果能给这个绑架犯制造点麻烦,报复一下的话,也算是她能做到的一点抗争。 是的,报复。 在最后时刻,无力刺杀的她选择利用自己的身份,给苏曜制造污名。 她知道,这也许无法整倒这个男人,但是这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努力了,被送来此地的公主,甚至连发簪都被收缴掉了。 不过,很可惜,看来她连这最后的挣扎都失败了。 这个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理智冷静的令人切齿。 一切都结束了。 失败了,公主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嘴硬道: “都督既然不敢碰我,那我走便是了。” “无聊,不想说就算了,这也不重要。” “啊?” 鲜卑小公主愣了一下,没搞明白苏曜的意思,但是下一刻…… 一瞬间,她便被按倒在床上 “你,你要干嘛?!” “满足你啊。” “什,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公主震惊了。 “你知道我是公主还??” “那不是更好了?” 是的,如果说一开始的话,苏曜还没这打算,但在知道她公主身份后,苏曜反而来劲了。 原因也很简单。 这可是一项极难评级,达成后可以获得buff奖励的成就项目! 【泽被草原 匈奴公主(阏氏):0/1 鲜卑公主(阏氏):0/1 乌桓公主(阏氏):0/1 提高声望,提高生育率,提高东亚草原文化接受度,提高对东亚草原文化融合速度】 当然,除了这个成就外,对于这么一个被送上门来,已经躺在他被窝里女孩,他本来就没打算放走了。 现在看她天真的耍小心思激自己,苏曜也是心里一阵发笑,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既然她这么恳求,那满足她便是了。 是的,天真。 对于这个抉择事件,苏曜刚刚已经在大脑里快速衡量了一下这个选项的利弊。 收下公主,他承认确实有一定风险,但是他不在乎。 若是不认识,不知道的人也就罢了。 现在经过这一番接触,再让苏曜把这女孩拱手送人,他还真就不乐意了。 更别提抢皇帝的女人,让亡国公主服侍自己,好像挺带感,要说他不兴奋,那就睁眼说瞎话了。 一念及此,苏曜的手就抚上了公主的脸。 感受着脸庞上大手的温度,公主心头怦怦直跳,这辈子头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人让她感觉好像心脏就要跳出来一样,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似的。 这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让她完全慌了神。 这家伙有没有搞错,他们汉人不是有什么官就是专门抓这些事情的嘛? “你,你就不怕伱们汉人皇帝的惩罚吗” “这不就是你本来的目的吗,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我……” 公主闭上眼,撇过脸去。 她现在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自己也搞不懂了。 看着颤抖着不再说话的小公主,苏曜略感有趣 “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我害怕?” 公主愣了一下,而后倔强的抓住苏曜摸在她脸上的手: “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希望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什么?!” 多说无用,苏曜一把将公主紧紧揽在怀里,然后 一夜就过去了。 早晨,看着身边红着眼睛,表情相当混乱的公主,苏曜笑道 “以后你就叫小春好了” “小春?” “时下春意正浓,很简单吧。” “.” 公主拉了拉被角,愣愣的看着那男人从床上一蹦而起,头也不回的冲出帐外,脸上表情复杂难明。 在外面,神清气爽?的苏曜对亲兵们下达了指示,鲜卑公主和其母的存在便被彻底抹除了。 相对的,他的大帐中多了一大一小两个婢女。 爽过之后,考虑到毕竟是截胡了要送给皇帝的女人,苏曜还是决定要谨慎处理一下。 于是,那座知道公主真实身份的鲜卑贵人帐内诸人也全部优先分发给了他的诸位将士,确保信息不会走漏。 在论功行赏,给将士们发完老婆后,苏曜便踏上了回城的路,准备再出征前再次多做点促进民族融合的好事。 这便是他推行劝婚令,以及鲜卑公主变成婢女小春的故事。 最终,当一切妥当后,苏曜便将目光转向南方。 一条大河,横断南北。 匈奴王庭,下来该解决这个最后的问题了。 渡河,渡河,渡河! (本章完) 第136章 傲慢 “渡河,渡河,渡河!” 直道渡口(今内蒙包头金津古渡),晴空万里,数百渡船泛舟河上,整装待发。 岸上,陈质领八百兵护送红儿,胡姬和小春等家眷与苏曜所带的将士们暂别。 与渡河的战兵们将直捣黄龙,进击匈奴王庭的目标不同。 红儿等人将率先带着之前的战俘与丰厚的战利品走陆路,原路返回晋阳。 既是为得胜返京筹备献俘大典做准备,也是顺路再继续进行一下妇孺安置的民族融合作业。 只能说这次抓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五原的单身汉们消化不完,苏曜也不想把这些都送到宫里通通献祭,于是让红儿她们走一路安置一路,也算为地区繁荣做做贡献吧。 总之,废话不多说,告别众人,完成了扫荡黄河北岸任务的苏曜此刻终于将目光转向南岸,那里有他们此行最后的敌人。 僭越的新单于——须卜骨都侯单于。 “单于,汉军开始渡河了!” “嗯” 这位年迈的僭越者看向远方河中舟影,目色晦暗。 没有退路了。 须卜野承认,当只是个骨都侯的自己,坐上单于大位时,他是兴奋的。 即便知道自己只是个部落大会妥协的产物,但是单于,尊贵的单于依然散发无尽的诱惑力。 然而谁知道,大梦醒来的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这单于宝座竟如此的烫屁股。 短短月余的时间,扶持他上位的休屠王被打残,左贤王则直接被颠覆,黄河北岸屏障被一扫而空。 那个流浪的王子于夫罗,竟然带着天兵回来了! 而且要命的是,这些人完全不接受请和。 明明他已经同意恢复朝贡,并且放弃北岸的牧场,但那位嗜血的都督,却喂不饱的狼一样,只接受什么无条件投降。 已经不是放弃王位就能结束的战斗了。 “父亲无需惊慌。” 须卜丹单手捶胸,行礼道 “汉军兵威正盛,席卷河北,自然不会轻易同意什么条件。” “但,正所谓骄兵必败” 须卜丹遥指河岸 “此人竟敢当着我军的面大摇大摆的渡河。 现在正是半渡而击之时。 只待杀败他们一次,挫其锐气,这些汉兵自然会知道厉害。 到时,就不是我等去找他求和,而是他要来找咱了。” “嗯” 须卜单于呻吟了一声。自己的儿子说的没什么毛病。 这些汉军之前的渡河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早早的就得了信,而托北方那些同胞和汉人内乱的福,他们也有充足的时间调兵遣将。 这次南匈奴右部,除了派去监视于夫罗的栾提部的二千骑外,他们动员了八千骑大军来到这直渡道口以南,甚至还有两百名王帐铁卫和十个射雕手助战。 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以逸待劳,提前在南岸渡口后五里处扎好大营。 而那些汉兵据斥候前报,虽然也征发了六千人的队伍,但是他们的船只有限,一次最多只可运载七八百人。 自古以来,半渡而击,就是以弱胜强的法宝。 更别提他们此次全力以赴,不管是人数上,还是质量上,都远超那些汉兵。 须卜单于凝望河面,只见千舟竞渡,第一波汉兵已至河道中心。 两军相隔不算太远,双方均可目视对方。 然而汉军们依然如此我行我素,大摇大摆,竟浑然不把他对岸的这八千骑放在眼里吗? 汉军是被派来送死? 显然不是啊。 看到这个场面,须卜单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离奇的传言: “他们那苏都督.” “父亲,您不会也相信那夸张的流言吧?” 须卜丹叹了口气,父亲当了上单于,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总是疑神疑鬼,谨小慎微。 这让他很失望。 单于,那不应该是胡人中最勇敢,最有力的男人么,他应该做出表率,带领大家取得胜利。 不然岂不是为家族蒙羞? 既然父亲做不好,那作为儿子的自己就更应该努力表现才是: “那红袍天将军的传说都是汉人的诡计。 他们惯爱如此夸张,动不动就什么所向披靡,万夫不敌。” “那个都督纵有天大的本事,在这天堑面前我看他也无能为力。 他们的人只能一批批的过来送死。 这完全不把我等放在眼里的做法,是何等的傲慢。 这,即是他的败因!” 话音一落,须卜丹昂首挺胸 “孩儿愿亲做先锋,待其半渡,率众出击,为单于取来那大将的首级!” 须卜单于凝望着须卜丹,这个年过中年的儿子脸上却洋溢着少年般的兴奋。 是啊,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眼下晴空万里,骑兵可发挥最大的优势,正宜大战。 而汉军隔河而来,前期只能先运兵丁,没有马匹,又是添油渡河。 须卜单于再望向四周,大河不但迟滞了汉兵的脚步,也阻隔流言的扩散,仅有小部分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知道,而且多都当成是夸张的传言。 故而,这里的将士们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 他们相信,此战必胜! 军心可用! 那么须卜单于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此时,此刻,此地。 正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他们这一边。 若是这样都打不赢,那下来他们便也无需再打了。 而若是赢了,给汉军造成了狠狠的打击,那么他王位便算是彻底坐稳。 往后,他们须卜氏在这河南地,便会是真正说一不二的部族。 须卜单于坚定的点了点头,把手上佩刀交给了儿子。 “让那些附汉的叛逆付出代价。 过河的,一个都不留!” “这样过河是不是太鲁莽了?”袁绍皱眉。 在大河上千舟竞渡的繁忙中,袁绍与王柔端坐在一处小舟之上,静观战况。 他很不理解,甚至极度诧异。 那个一路百战百胜的苏都督莫非不通兵法? 怎能就这样,当着那黑压压的敌军的面,强渡黄河呢? 真就是一路打的太轻松,得意忘形了吗? 而更让他不解的就是,面对如此危机,他旁边这位将军,竟然不加制止。 反而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 现在第一波人已经上岸,渡船返航,南岸众兵已无路可退。 “王将军,这是要遭啊。” 而王柔则摇了摇头: “要遭的怕是对面,他们居然还在等我军集结,如此傲慢,取死有道啊。” (本章完) 第137章 初露锋芒 傲慢。 在这一刻,竟然成为两军共同的评价。 此刻正值早餐过后,凉风习习,碧空如洗。 黄河之畔,河水滔滔,奔流不息,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而过。 随第一波船抵达南岸的苏曜却笑了。 苏曜顶盔带甲,目光坚定,本已做好了下船后血战一场的准备。 然而呢,对面胡人似乎觉得自己这点菜还不够似的,依然还在三里外列阵,静观其变。 不过这种被轻视的态度倒也正合了他的心意就是了。 “都督,咱们这是又被人看不起了啊。” 成廉,以及他身后的众汉兵们也一齐大笑起来。 这一波抢滩登陆的,大半都是随苏曜一同参与鸡鹿塞防御战的百战精兵。 经历了那场生死大战,见证了苏曜在墙下英姿的他们此刻面对眼前那列好队形,密密麻麻的敌骑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对面这些胡人真是在自寻死路啊。 “王子,属下请战!” 说话的人是出身右谷蠡王的王子兰奇。 在扶持新王上位后,两家便建立了姻亲,故而此次右谷蠡王部也出力不少,派了王子兰奇率两千骑助阵。 此刻他见这些汉兵竟然大摇大摆的布设阵地,放置拒马,护栏,顿时来了气。 便请求出击,誓要先挫敌锐气。 对于他的请求,王子思考了一下便欣然应允: “注意收着点打,在汉军大帅来之前可不要把他们吓得不敢过河了。” 没错,苏曜此次稍稍耍了点心眼,他虽然随着船率先过河,但既没有立起帅旗,也没有穿上那标志性的红袍。 这倒并不是他怕自己有何危险,而是担心无法扩大战果。 马匹运输的优先级显然不高,而靠步兵列阵,即便数次击退敌人攻击,也很难追击扩大战果。 所以苏曜在准备完成前,也是不急于决战的。 故而,看着那左右分兵而来的两千骑,苏曜把指挥权交给了张辽,自己则安坐于阵后,看部下们自行发挥。 “列阵!” 张辽一声令下,汉兵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迅速整队,长矛手在前,持弓的刀盾手则藏于其后。 是的,持弓。 此次渡河先锋既然俱是精兵,苏曜在配置上自然也毫不吝啬,除了必须保持列阵的长矛手外,其他人均有携带弓矢。 就正是为了应对敌人的骚扰。 随着胡骑渐近,两军先锋的首次交战来了。 “射击,弓箭手射击!” 金方严手持步弓,只一箭,百步之外的兰氏百骑长便应声而倒。 “什么?!” “小心,是射雕手!” 没有苏曜在,金方严总算出了一回风头。 见敌骑稍乱,汉军士气大振,纷纷大呼 “威武,威武” “风,风,风!” 即便没有苏曜出手,他们现在也是无惧任何人的强军。 咻咻咻—— 比金方严出手稍晚上一些,汉兵们的弓手们也纷纷开弓,在张辽的指挥下以箭雨齐射左翼来敌。 相比于骑弓,步弓威力更强,距离更远。 匈奴骑手们一下就倒下了几十人。 “杀!” 承受了两轮箭雨后,匈奴骑手终于抵达射击位,他们停下战马挽弓对射。 只见箭雨漫天,哀嚎叫骂声不绝于耳。 “不行啊,这样太吃亏了!” 无需千骑长的进言,兰奇也看出来了。 这伙汉兵和叛胡显然装备精良,竟有大半人都有铠甲和盾牌,几轮对射下来他是吃亏不小。 在又一位背旗的兵士被那射雕手射倒,右翼士气动摇后,兰奇咬牙下令退军。 “赢了,赢了!” “威武,威武!” 看着灰溜溜逃走的胡骑,汉军们士气大振。 而贼兵们则灰头土脸。 第一回合的交锋,匈奴人先败一成。 “有负重托,请王子责罚!” 兰奇嘴上如此说,心里却相当不服气。 那些汉军仗着步弓和甲盾的优势远程消耗他们,若是能放开了打,让他们掠阵进去,一通搅合,那结局定然就大不相同。 “无妨,兰兄弟且稍歇片刻。” 须卜丹面上没怎么样,但心里也暗暗惊心,对于这些汉军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本以为他们大多都是胡人同胞,战力与己方差距不大,但现在看,却不止如此。 那苏都督看来倒也不算浪得虚名,派出的前锋够硬。 “看来咱们也不可久拖啊,再等他们来上两拨人,若是那都督不至,咱们就全军压上,先吃了他们过河的卒子再说。” 然而这是后话了,现在汉军携战胜之威,竟然一边呼喝挑衅,一边又继续构筑工事,如果让他们继续这么嚣张,会严重打击己方对战的士气。 “这帮汉兵就是算准了咱们不想吃掉他们!” 兰奇咬牙切齿。 须卜丹也是眉头紧皱。 老爹在看着自己,全军都在看着自己。 须卜丹感到自己后背都是火辣辣的。 他现在有些后悔刚刚派兵出击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骑虎难下。 “末将请战。” 这次出列的人是须卜嗣,须卜氏族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 甚至看到此人须卜丹都没想起他的名字。 见到王子皱眉为难的模样,须卜嗣心头叹息,嘴上却侃侃而谈 “汉兵队形严整,以强弓劲弩克我骑射游击,非四面八方强攻所能破。” “这还用你说?” 兰奇对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嗤之以鼻: “若非王子不欲一口气干掉这伙残兵,我等又何至于束手束脚至此?” 须卜嗣叹了口气: “既然只是骚扰阻滞,王子又何必拘泥于以骑对步呢?” “什么?!” “这些匈奴人竟然下马步战来了?” 成廉惊奇。 没错,匈奴人擅骑射,但并不只会骑射。 他们研习汉军兵法,在很多不适宜骑兵对战的地区,他们都会下马步战。 为此,步弓,刀盾他们自然也是一应俱全。 除了冶炼技术退化,难以批量打造铠甲外,他们也算是支丐版汉军。 这也是苏曜手下这些胡兵义从招之能战,很快就能和汉兵配合形成战力的关键。 只因大家都是一个系统里的人罢了。 “列阵!” 在张辽军令下,汉兵们再次结成紧密阵线。 在两轮箭雨交换后,陷入了一阵僵持。 不过很快,汉军就发现了…… 这回,他们遇到了麻烦。 “文远小心!” 间不容发之际,张辽低下了头,破空之箭紧随而至,只听叮的一声,张辽的头盔竟然被一箭打飞! “射雕手,小心射雕手!” 金方言边喊着边将目光锁紧在来犯之敌身上,此人箭术精准,不下于他。 更关键的是其刚刚竟一直隐忍不发,一击出手竟差点要了他们主将的小命! 而那位射箭之人竟赫然正是那名不见经传须卜嗣。 (本章完) 第138章 在此终结 “头领威武!头领威武!” “必胜,必胜,必胜!” “他还有这本事?!” 须卜嗣一箭技惊四座,虽然未能克尽全功,但这一手是打的胡人大军士气沸腾。 汉兵们也被成功牵制,再也不能安心作业,王子须卜丹下达的指令是成功达成。 这让众人非常意外。 毕竟连须卜单于和王子都不知道族中这小辈竟有如此本领。 这种射雕手,怎地没有参加过王庭举办的比武大会呢? “嗣儿常年与羌人作战,经验丰富,是与王庭这边走动的少了。” 须卜严乐呵呵的说着。 看着这位小孙子立功,他也与有荣焉。 而这位一发话,王子须卜丹便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严叔的子侄,怪不得如此能干。” 须卜严,虽然已经五十高龄,却依然是须卜家最能打的战将,长期在西南与羌人作战,每每身先士卒,屡立战功。 可以说须卜严,那是比他还有威望的老将。 “若知嗣儿如此能干,严叔应早些推荐才是啊,真是让某差点耽误了人才。” “哈哈,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有离开了家长,他们才能更好的成长啊。” 匈奴人这边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那边战场上的汉兵却压力越来越大。 “他们,到底有多少射雕手?!” 成廉护在脸上的盾牌上已经插满了利箭,对面的射雕手形如鬼魅,从不同的角度发起攻击。 若非他穿着苏曜赠与的全身铠甲,怕是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三个?不,最多两个!” 金方严被两个持盾卫士护在中间,咬着牙心道耻辱。 除了第一次看到那个射雕手外,他搭弓后便彻底丢失了目标。 对手非常机敏,每次出手都在箭雨覆盖的间隙,而且每射一箭就会转移地方。 而且敌方的射雕手明显与队友间有紧密配合,掩护,转挑刁钻地方打,让他非常难受。 几次三番下来,他不但找不到准确的敌人位置,自己还已经暴露了两次。 为此,甚至牺牲了一名保护他的队友。 被压制了。 汉军的阵型出现了松动,还好此时没有敌人会两面夹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都督,请交给我们!” 张辽见到苏曜起身,立刻低头沉声言。 眼下并非决战时刻,怎能劳都督出手? 是的,他不怀疑都督出手一定能够解决那个射雕手,但 这是张辽第二次被交付独自领军的任务,若是以如此失利告终,他. “你们搞得定吗?”苏曜面无表情。 对于苏曜的问题,张辽则是无言以对。 他在这里当然可以拍着胸脯表示决心。 但是破敌,却不是单靠气势和决心就能做到的。 眼下他的困局很明显,在步弓手的对决中,他们失利了。 敌军中的射雕手显然更胜一筹。 我军已经险象环生,而敌人却完全找不到踪影。 “要不让我冲出去厮杀一番吧!”成廉咬牙。 “不可” 张辽拒绝了。 眼下,唯一的选择只有忍耐。 敌军射雕手虽然强大,总是狙击他们的精兵和长官。 但整体上,汉军还不至于崩溃,损伤虽然不小,但仍在可接受范围。 他们最大的任务是固守登陆点,若是一拥而上冲了出去,谁能保证敌骑不会再出一军呢? 到时候被胡人弓手射的散乱的军阵,一旦遭遇胡骑夹击,那他们就真要丢盔弃甲了。 “射雕手是么?” 苏曜扫视了一圈战场。 随着他部队规模的提高,还有战斗频率的增加,苏曜其实对于小规模的前哨和杂鱼战已经提不起太大兴趣了。 毕竟,如果每战都要亲自打手操,那统一全国怕是猴年马月也打不完。 既然已经招到了靠谱的部下,那么适当放手托管出去,坐镇指挥才是明智之选。 而且还能让手下们加加忠诚度和属性点,毕竟这个青春版张辽的统帅数值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在之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现在,他张八百领的先锋军居然被压制了? 甚至他还损失好些个高经验值的精锐战士? 而且再仔细一看,被害的汉兵竟然有七八成都是被射面门? 这家伙,好像有点意思啊。 “哈哈,想那传说中的红袍神将也不过如此了吧!” 须卜嗣的亲兵大笑三声。 那红袍神将的传说他们也有所耳闻。 什么单骑敌万军,嗜血枭人首,暗夜夺魂魔之类夸张可笑至极的传闻。 而这其中,唯一稍微靠谱点的,大概就是此人一手神射百发百中,号称百多步外一箭穿颅。 威力姑且不问,但这准头,亲兵看,他们家头人也是毫不逊色嘛。 是的,须卜嗣此次全力出击,便也存了一份较劲的心思。 他虽然没去竞夺射雕手的头衔,但那是他觉得,那些射雕手都是些名不符实的庸人,他不屑于去和这些人竞争。 有那个功夫,不如在边境多杀几个羌人。 这次听到汉兵有个传闻中的强敌,须卜嗣兴奋了。 他现在便是在全力效法那传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些汉兵感受下现实的残酷。 于是乎,对于手下的吹捧,他面有得色,却不夸夸其谈,反而加紧了威逼的力度: “中!” 夺命之箭直飞汉军大阵,在金方严惊恐的目光中,利箭…… “什么?!” 须卜嗣瞪圆了眼睛,这一箭不但没有命中,反而被一银甲银盔的战士抓在手中. 抓在手中???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妖孽?! ——“雕虫小技。” 在他愣神的瞬间,只见那银甲战士随手一甩,此箭竟沿原路返来! “头人!” 只听噗的一声,亲兵,卒。 “不!” 须卜嗣抱着挡在他身前的亲兵,怒吼一声。 这是陪了他十年的伙伴啊,他们一起打猎,一起战斗,甚至连上女人都不分彼此。 现在,竟然被那个可恨的汉兵杀死了! 杀了你! 愤怒支配了须卜嗣. 只有那么一瞬间。 在下一刻,理智便马上战胜了感情,只见他迅速藏于人影,不见踪影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就在此刻,这两方箭雨停歇的间隙。 一道箭影,如流星坠地,直入胡军阵中。 “咕——” “什么?!” “头人啊!” “这不可能!” 众胡兵大骇狂呼。 须卜嗣,这位刚刚才展示了其杰出箭法,步步紧逼力压汉军的青年俊才,就这样捂着脖颈瘫倒在地,抽抽了两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临死,他都搞不明白。 为何如此之准?! 他已经伏着身子藏到了战兵们的身后,但那跟箭,竟然准确的穿过了两人的空隙,在两张盾牌的夹缝中穿过,直入他的咽喉。 这,怎么可能?! 带着震惊和遗憾,须卜嗣的道路,在此终结。 (本章完) 第139章 提前打响 “敌军退了?” 河上观战的袁绍一脸惊奇。 刚刚明明两边还在焦灼对射,甚至己方阵中隐隐略见不稳。 怎么转瞬间,胡人就退了呢? “那定然是他出手了嘛。” 王柔呵呵笑道,信心十足。 “不,这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与惊喜的大汉观战团相对,胡人首脑们则是满脸的震惊与愤怒。 “嗣儿啊!” 须卜严,这位须卜氏老将紧紧攥着孙儿的手,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悲痛的事实。 明明就在刚刚,这个孩子才刚刚向世人展露自己,以那一手绝技打开了未来的道路。 就在刚刚,他们还沉浸在这个孩子给他们的胜利之中,单于,王子他们纷纷表示要对他大加封赏,连那兰家也公开提亲,愿把王女下嫁。 这孩子辉煌的未来明明才刚刚开始啊! 结果,结果竟然会这样!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须卜严嘴角渗血。 “这,咱们不知道啊” 本来装备上就稍逊一筹,压制汉军全靠须卜嗣等人的一手绝技。 也因此随着须卜嗣的阵亡,支撑他们战斗的勇气便瞬间消失,出击的胡兵纷纷败走而逃。 这位兵士即是在混乱中抢回了须卜嗣的尸体,也带回了这悲惨的噩耗。 “压根就没人看到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我们明明都把头人护住了,前后左右都是咱们的人。 但那箭就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啊! 就从咱们的人缝里啊,那么一箭就射中了小头领。 太邪门了啊!” 听了他的话,众首领尽皆无语,周围一片死寂。 世上哪有如此精准的箭技? 在混乱之中,穿过重重人影,还要一箭命中咽喉? 莫非,这都是天意? “不管是谁,我要他死!” 老将军须卜严紧紧压着胸口,转身道: “王子,末将请战!” “.” 须卜丹王子太难了。 两场前哨战,竟然两战两败! 别说鼓舞士气,打击汉军锐气了,反而让己方受挫不小。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甚至还折了一员强将,连老将军都动了肝火。 这要是让须卜严出战,把这伙汉军都歼灭在滩头,那他的整个战略就玩完了呀。 如果不能尽可能的在此战多多的歼灭汉军,那么他们就将陷入隔河对峙的尴尬之中。 这对匈奴军是不可承受的事情。 原因也很简单,双方动员人数和补给线的差距太大了。 须卜单于此战动员了八千人都是广袤河南地各处部落抽调。 而汉军虽然也有六千人,但直渡道口背后不远即是五原郡城,补给充足。 且汉军之前席卷河北,显然所获不少。 王庭绝不可能日日夜夜都坐在这滩头跟汉军拼消耗。 必须要一战打疼,重创汉军。 最好能阵斩或者俘虏其大帅。 须卜丹很为难啊。 “王子!” 须卜严沉声言 “这伙汉军中显然是有能人。 若是久拖不决,待敌大军聚集,恐生变故对我军不利啊。” 须卜严虽然急于报仇,但却也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汉军前锋明显精锐,并非易于之辈,这说明对方有备而来,既有信心又有决心。 若是之后再来的汉军也能保持这种水准,那对他们这些仓促集结的大军来说必然会是一个严峻的挑战。 而原因嘛,也很简单,河南地的匈奴人已经很久没打过大规模战役了。 他们虽然为大汉戍边,也研习汉家军法,但大多打的都是与各路杂胡和羌人的游击战。 大家都是小规模最多千人的侵扰,蚕食,相互驱逐,利则进,不利则退,进退自如。 而像现在这样,纠集近万大军,拉开架势正面拼斗,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与严峻的考验。 “那老将军的意思?” “这批船一离开,咱们就出击!” 须卜丹王子凝望河面,第二批渡船已经渡过中线。 他沉思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虽然原计划是等到第四轮船半渡而击,那样能清空汉兵大半兵力。 但眼下,作为他须卜氏登上王位的首战,还是依老将军言,保险为好。 于是乎,他也提起了小心,不再逞能,将指挥暂且授出: “那就拜托老将军了,务必除尽汉军精锐!” “末将领命!” “都督,叛贼好像全军尽出了?!” 危局当前,张辽不敢擅专。 得到报告的苏曜,抬头一看。 只见远方胡营各寨门大开,诸军齐出。 正面两千余的步兵列成数个稍嫌散漫的方阵缓缓推进,两翼则是各两千骑气势汹汹的向河岸边迂回。 敌军正呈三面包夹之势,欲以泰山压顶。 而身后的渡船却刚刚走远。 时机把握的很准。 “敌军想半渡而击,而我军则是背水一战。” 苏曜轻笑一声: “各位害怕吗?” “不怕!” “杀!” “杀杀!” “杀杀杀!” 一千五百余汉军,面对八千敌的泰山压顶之势,声震如雷。 苏曜一点头,披上红袍,大喊: “擂鼓,升旗!” 战鼓隆隆,血色的汉旗迎风飘扬。 “什么?!” “苏?” “原来他已经来了吗?!” 匈奴军官们先是大惊,紧接着又是一喜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汉军就完了!” “好机会啊!” 看到银甲红袍的苏曜昂首立于阵前,老将军须卜严哪还能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杀了孙儿的凶手,登时眼冒凶光,目眦欲裂: “孙儿啊,爷爷这就为你报仇。” 听到这话,王子须卜丹突然心里一咯噔,他赶忙拉住正欲拍马上前的老将,殷切叮嘱 “此人传说箭术超神,老将军切莫冲动,太过靠前呐!” 仿佛是呼应王子的话语,推进至敌阵百余步外时,突然中军阵中一扛旗小校便仰面而倒。 瞬间,阵中便惊乱了一下。 这一下看到须卜严也是心里一惊,但是紧接着,更惊讶的就来了。 那一箭之后,汉军,变阵了。 在苏曜身后,几十名铠甲精良的战士领衔数百持盾的刀斧手,分开枪阵一涌而出,嗷嗷着竟然跟着那红袍将军就冲了出去。 “什么?!” “他们,他们竟然想反冲我军大阵???” 匈奴将官们全无语了。 他们两千人的中军,背后还有两千预备队在待命,只靠几十甲士带刀斧手就敢反冲锋,该说勇气可嘉,还是急着送死呢? “杀!” 顶着泼天的箭雨,苏曜只管埋头猛冲,直到距敌三十步外时,他才伸手在背上一摸,抽出了武器。 胡人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那是震惊,夹杂困惑 “镰,大镰刀?” “尔等的狗命,我收下了!” 就在这如林的枪戟前,巨大的战镰一扫而过 登时人枪俱断一片! (本章完) 第140章 血色旋风 “噗——” 肝肠寸断,血雾升腾。 “什么,什么鬼?!” “这不可能!” “妈呀——” 巨大的战镰呼呼挥舞,血色的风暴不停的收割。 一个照面的功夫,匈奴中军大阵正中便出现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缺口,血色旋风下,满地都是横七竖八残尸断臂与折断的武器。 而更恐怖的是,这个旋风的中心还在不停的推进! 为了应对渡河后敌众我寡的战局,在收复五原后苏曜便令当地铁匠铺进行兵器的打造和维护。 此番战镰掏出,果然再建奇功。 这些木杆长矛和轻质皮甲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收割。 敌军成片的倒下,本就不甚整齐的阵型就此完全崩溃。 “鶸!” “别跑呀!” 不跑?不跑等死吗? 如此瞬间大规模杀伤对士气的打击无与伦比。 恐怖,惊骇,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 “妖孽,妖孽啊!” “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躲开,让我走!” 中军动摇,以苏曜中心,崩溃开始扩散。 下一刻,紧随而至的甲士和刀斧手们也纷纷杀到 “都督威武!” “随都督杀啊!” “杀杀杀!” 傻了,麻了,崩溃了。 须卜丹双手抱头,愣愣的看着中军在几百汉兵的喊杀中鬼哭狼嚎,迷惑不解。 因为视野问题,在接站后,那汹涌的人潮便已经挡住了视线,故而他没法准确的看清现场苏曜的杀戮。 但中军的快速崩溃却显而易见。 这也太快了吧?! 左右两翼的骑兵甚至才刚放了两轮箭雨而已啊! 怎么就一触即溃了? 完了?要完了吗? 我军要败了吗?! “擂鼓,夹击!” 老将到底是老将。 但也可能是大仇当前,发挥了更强的意志力。 只见他果断下令,催促两翼胡骑出动。 那个苏都督领衔的甲士和刀斧手显然是汉军精锐。 既如此,他便下令停止骑射骚扰,用人海狂潮冲击汉兵本阵的两翼。 莫非他要换家? 不,他的还有2000后军预备队可投放,这便是他的底气。 只要尽快打崩汉军大阵,前后夹击,掩杀过去,大局可定!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想象般顺利。 “随我来,支援中军!” 右谷蠡王的王子兰奇领衔的左翼胡骑率先冲向在己方中军肆意妄为的苏曜军团。 “杀汉狗!” 另一侧右翼的胡骑也有样学样直冲苏曜等人而来。 “杀啊!” 且不说仅靠简单的鼓声,想把命令精准传达,如臂指使对这些人是有多不现实。 就说即便知道了,那临战的兰奇等将领,在面对汉军两翼那整齐如林的枪戟时,也是果断选择迂回绕过。 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是这些人从小养成的作战习惯。 他们没有前仆后继,玩命硬冲枪阵的士气与觉悟。 他们决定挑选一个看起来更好打对手。 那些突进中军大阵的汉兵们,通通将屁股漏给他们,此不正是两面夹击之时! 于是他们呼号一声,纷纷向着苏曜等人冲去。 “愚蠢,愚蠢啊!” 老将须卜严气的吐血,怎么也没想到这些队友会搞这种花活。 预感到不妙,于是他赶快请战,自领预备队前去支援。 但是,能赶上么? 在汉军那边看到这些胡骑从枪阵眼前掠过,直冲主帅而去时,张辽便抓准时机的大喊一声 “全军出击!” 乱,战场上一片混乱。 两翼胡骑在两军对垒的阵中空地穿梭而过,后阵的汉军们则紧追着他们的屁股,士气如虹,提枪猛追。 而最前面,苏曜则在敌中军大阵中大开大合,刮起血色旋风,虎虎生威打的哀嚎一片。 “哈哈哈。” “杂鱼休走!” “杀鸭杀鸭!” 苏曜在狂笑。 乱战中,这些小怪们简直是割完一茬又来一茬,何等爽哉快也! 尤其是那匈奴骑兵们,简直是猪头,竟然一股脑的冲上来送了。 简直是正合他意。 苏曜丢下了崩溃逃走的敌方长枪兵们,提着战镰反身冲向了那些突袭而来的千军万马,一挥而下,面前扇形范围内的数匹战马全部断腿倒毙,骑士们纷纷落马,被后方马蹄践踏而死。 呼呼呼—— 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与断肢横飞,几刀下去,面前堆砌的尸体竟然阻塞了骑兵的冲击。 “妈耶——” “这是什么妖孽??” “战神,是战神!” 有人这才想起那隐约间听过的离谱传说。 难道传说都是真实的吗? 没时间给他们犹豫了,就在这些胡骑被苏曜震慑住勒马而停的时候. “杀!” 张辽一声大喝,长矛突刺,一名发愣的胡骑瞬间被刺于马下。 汉兵到了。 两面夹击之势! 前有苏曜与刀斧手们嗷嗷乱砍,后有张辽与长矛手们挺枪突刺。 被夹在中间的胡骑们顿时成了瓮中之鳖,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夹击的竟是我自己?! “快跑,快跑啊!” “回家,我要回家!” “扯呼,扯呼——” 大逃亡,大崩溃。 人数并不能决定一切,匈奴人一口气投入的六千人大军,在他们预备队的支援到来之前,便统统崩溃了,向着左右四散而逃。 然而,兰奇王子却被困中间,左冲右突竟不得其路,只觉得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是兵,不分东南西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兰奇悔呀,为什么要冲这么前。 为什么不早点跑。 不,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来掺和这破事! 要是让他重新再选择一次的话. 那踏马谁知道这汉军怎么好似天神下凡一样啊! “王子,那边,那边!” 身旁亲兵惊慌的挥刀指向左边。 兰奇见状忙拨马回头。 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那赤色的旋风,卷着血雾呼呼而来啊! “妈呀——” “快跑,快跑!” 然而来不及了,包围圈内,人挨着人,马挤着马。 兰奇拼命催马也只跑开了一小段距离。 就在身边绝望的呼喊中,他眼睁睁的那看着那血色的旋风,打着旋呼呼而来,瞬间将其拦腰斩断,一分为二。 “我恨你啊!” 噗通一声,兰奇半截身子掉在马下,瞪着滚圆的眼睛,将画面定格在苏曜践踏他的一瞬间。 (本章完) 第141章 皇帝的怒吼 “大将军,你说什么?!” “河套收复了,胡乱要平定了?!” “而且还是那个小屯长去打的?” 洛阳的宫城中,如果说皇帝刘宏是震惊中透着股难以置信的惊喜,那中常侍张让的表情就好像吃了狗屎一样。 “军中无戏言啊大将军 那南匈奴可是号十万骑的叛军,杀了并州刺史张懿不说还几乎全歼了当地的并州军团。 那个苏什么的,他一介屯长,何德何能谈什么平匈奴之乱?” 中常侍张让出列拱手道: “这怕不是那些世家党人们,借机生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上一回,世家们借机生事告他激起兵变,把他逼得跪地磕头的事情让张让终身难忘,这一次,如此离谱的传言,张让第一反应就是又有阴谋要来。 大将军何进看皇帝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也不敢再卖关子,赶紧奉上侍御史袁绍的战报: “袁御史出发前,那苏屯长便被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征入幕中。 其后他们一行百余骑,便先解娄烦关围城,又节制了叛逃的于夫罗部。 下来便是一路凯歌高奏,平定雁门,救援云中,克复九原,朔方。 其气势如虹,破敌数万计,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口气席卷河套以北,如今正修造渡船准备登上南岸,直指王庭,力求克竟全功!” 刘宏听着听着眼睛都愣住了,目光凝滞,大脑一时跟不上信息的涌入。 一串串的地名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直待中常侍张让脸色煞白的唤了三声陛下,刘宏才回过劲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眼前桌几上的案牍杂物全部扫在地上,高呼一声: “地图,取朕的地图来!” 话音刚落,地图便放于案上。 原来,在刚刚听袁绍报地名时,侍候在附近的小黄门蹇硕便立刻知趣的取来了那个已经落灰了的地图。 是啊,地图都落灰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 大汉的战报不是今天北边丢地了,就是西边又叛了,要不就是心腹洛阳周边又闹了一伙黄巾贼。 总之,那坏消息真是一个又一个,故而刘宏已经很久不看地图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今天,这大好的消息让刘宏再一次的取出了地图,铺展于几上: “平定雁门,救援云中,克复九原,朔方” 一边复读,刘宏的手指一边从地图上拂过,摇着头沉声问道 “多久?有多久?!” “啊?” 何进看皇帝那架势自己都有点吓到了,走神下都没听到皇帝问什么 “朕问你,这一路他花了多久时间?!” “约是.不过月余之数?” “你当真的吗?” 刘宏阴沉道。 这下可把何进搞懵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往袁绍身上推。 然而皇帝却依然不依不饶 “晋阳,云中,九原,朔方大将军可知这有远吗???” “这” “近两千里啊!!!”刘宏怒吼道。 拜这每况愈下的形势所赐,昔日醉心于西园中的刘宏对军事也不再陌生。 而那边听到皇帝发言的张让,也回过劲来,面红耳赤,厉声斥责道: “不过月余的时间便转战两千里,破敌数万计?” “昔年冠军侯六日来转战千里,那是猝然突袭,打的匈奴措手不及,赢来如此伟绩。” “而且当时他们带了整整一个万骑军!” “今日他王柔领那苏曜,百余骑出关,以堂堂正正之军,月余转战两千里,还要攻城略地,克复城池?” “那匈奴人,难道都是站在那让他砍,不知反抗的吗?!” “这种胡言乱语的战报,你也敢送上来?!” 何进被这一通抢白,也是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就听刘宏大笑三声: “张常侍,这回你怕是说错了。” 许是汲取了曾经的教训,怕战报太过夸张骇人。 也许是袁绍出于谨慎,对于并非亲眼所见的诸般离奇传闻都并未采纳。 故而,此次袁绍的汇报摒弃了各种传闻中苏曜独自一人的无双武勇,而是以事实说话,突出虏获和对郡县的收复。 这样的策略,果然大获成功。 只见皇帝按着几案,看着袁绍上报的细则,沉声道: “战报可以编,但是实打实的虏获却假不了,那打下的地更不会跑。” “他们这不但奏请要办献俘大典,还请朝廷补缺五原朔方等地的郡县人事,这事啊,朕看着就差不了。” “明日让朝会好好议一下,看看该怎么办” “另外大将军,你也发信给他们,让他们切莫激进,跨河的仗可不好打啊。 只要这一回,他不把咱们这河北边的地再丢了出去,那这功劳就是大大的,朕绝对少不了他们的。” “可莫要因小失大,搞砸了献俘大典。” 献俘大典,没错,比起什么进击王庭的风险,刘宏更在意能不能把这个大典稳妥的办下去。 他太需要这样一场仪式来提气了! 在吩咐完诸事后,刘宏话锋突然又转了回来: “不过刚刚张常侍那句话朕倒是也很在意。” “啊?”张让懵逼。 他今天已经被打了好几次脸,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说了什么让皇帝记挂的话: “陛下指什么?” 刘宏看了眼何进,悠悠问道 “这波匈奴叛贼波及甚广,为害巨大,显然非易于之辈,那小子怎么地就进兵如此顺遂,百战百胜?” “难道那匈奴人,真是站那叫他砍?还说见了他逃啊?” 说着说着,刘宏自己都笑出声来了。 “哈哈,杂鱼休走!” 乱军中,苏曜骑着抢来的马,手持双刀左右砍杀,追的是天昏地暗,砍的是尸横遍野。 “王子,快走,我来断后!” “老将军!” 此战总指挥,王子须卜丹骑在马上挥泪而走。 独留老将军与二十余亲兵对战那个恶魔。 他恨啊,好恨啊! 别说什么证明自己,为须卜氏扬名了。 此战竟然一败涂地,八千大军一哄而散,精心准备用来打应战的预备队甚至还没来得及接战,便被溃兵冲散。 就这样,他们都在一脸懵逼中被溃兵裹挟着一路逃啊一路逃,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此刻他竟只能单骑独走…… 对不起大家啊! 而留下的老将军此刻须卜严如今却意外的轻松,无论成败,这都是苍天给他这样最后,也最好的一个机会了。 ——复仇! “儿郎们,敌酋得意忘形,孤军深入,只身入我重围,此正是尔等建功立业之时! 杀此獠者,赏千金,封万骑长!” 此言一出,刚刚还心惊胆颤的亲兵们顿时提气了不少。 “是啊,只有他一个了。” “好机会,杀了他。” “围攻,围攻!” “哦?” 苏曜意外的看着这些突然停下来,举着长矛互相打气,渐渐回过劲来的杂兵。 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居然站在这等死。 不过ai骚操作嘛,什么没有,既如此成全便好: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噗——” 破空之箭穿过人群,直接命中了后方呼喝指挥中的须卜严,射入咽喉,透体而过,一如他那位天才的孙儿一般。 “将军啊!” “不!” “快跑啊!” 咻咻——咻咻咻—— 老将军与亲兵众,皆卒。 (本章完) 第142章 越快越好 “如何,袁御史。 如今我军酣畅大胜,敌军丢盔弃甲一败涂地,这下你可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王柔脸上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则心里也是大石刚刚落地。 毕竟敌我双方数量相差悬殊,尤其是对面后来突然一改之前傲慢之色,竟然在第二轮,我军仅千余人时便开始发起全军突击。 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大举压上,看的他真是心惊胆战。 说到底,这也是他头一回实地观战,所有的信心都是建立在苏曜等人往日辉煌的战绩之上。 如今看着那些胡骑四散而逃,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得以释放。 “门下督力催敌阵,果然是勇武无双。” 袁绍面色发赤,然而这并不全是激动,倒有大半是羞耻之故。 虽然他至今尚未领过兵,但对于军事袁绍倒也并非完全的门外汉一个。 故而看到那泰山压顶的大军呈三面包夹之势时,他就已经紧张的浑身出汗了。 他的捷报现在怕是刚刚送到皇帝的案头,他都可以想到大将军和皇帝有何等惊喜。 若是转头便送个大败回去,他这脸还往哪搁啊。 于是当时他便喊着想调几艘渡船回头,万一真有不测,起码把那个门下督带回来,别都捐到了对岸。 然而他话音刚落,苏曜就帅旗前置,在大军压境之际竟突然反冲出去! 那看的他是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全赖距离遥远,他看不见苏曜现场发威,以至于在两军接触后,还顿足道: “门下督为何如此大胆,这不是” 质疑的话还没说完,接着他就目瞪口呆的亲眼见证了这场背水一战大获全胜的场景。 不但只几百人出击就打崩了对面中军,竟然还以身为饵,还完成了一次夹击! 好家伙,那场面,哀嚎嘶吼声连在河面上的他们都能听到。 真是杀了个血流漂杵,尸横遍野,残兵败将那是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这一战,算是彻底占住了渡口,大军渡河再也没有一点问题了。 “大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对岸都是步卒,很难扩大胜果,这些匈奴人还能有余力组织部众。 不然的话,怕是这一战叛乱就可彻底平定了。” 袁绍的话对也不对。 对的话是因为,他的分析确实没错,此战虽然汉军杀的很爽,甚至在夹击中击杀大量胡骑。 但是因为缺乏战马,当敌军一哄而散后的追击战成果就乏善可陈了。 这也是苏曜前期示敌以弱,想要多等几波人,甚至把战马运来再打的原因。 最终,此战统计: 汉军参战近一千五百人,对阵八千匈奴大军,以不到三百人的代价,斩首三千余级,杀的敌骑余众是尽皆溃散。 而且由于苏曜的斩首行动,敌军各级将官均是损失不小,甚至某些混战中死掉的贵族如被踩得稀巴烂的兰奇都没有进入战后统计。 拜此所赐,隔日在美稷县(内蒙鄂尔多斯旗)北部平原集结点召集部队的须卜单于父子的进展非常不顺,一片愁云惨雾的时候。 战场上的失败,也很快就传导至后方 同在美稷县内,南方一片沟壑纵横的丘陵间,坐落着一个被城墙包裹的小城池,内里楼宇工坊一应俱全。 此即是匈奴王庭。 没错,匈奴人的王庭是有城墙的。 甚至他们还在北方草原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筑城技术,如着名的龙城与赵信城便都留下了他们城垣的遗址。 而如今久居汉地,历经百年的王庭当然早已不是想象中那一片光秃秃帐篷的景象了。 不过此刻这座城中的贵族们却是慌得一批: “什么?单于败了?!” “是啊,大败亏输啊!” “八千大军,死伤惨重啊!” “最关键是,那个苏都督他连气都不带喘的,一路都在杀杀杀啊!” 贵族们怎么也没想到,单于精心准备,全力动员的大军,半渡而击竟然还能被打的大败亏输。 如今,第一批的上千溃兵已经逃了回来,噩耗被传的沸沸扬扬。 什么红袍的妖魔,不败的神将,挥舞着有几人长的巨大镰刀,割人比割草还简单。 大败之下,那位苏都督的传说已经越来越离谱,完全是一副非人哉的模样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危机! 因为很简单,此刻,还在王庭城内的贵族们,那都是扶持须卜单于登位的铁杆派,若是单于完了,不但他们前期投入全部打了水漂,那个复位者于夫罗显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吧 “这个单于是真的猪啊!!” “还不是都怪你们右部,非要选个没什么实力的骨都侯来当单于,想着好控制,现在倒好,真正该顶上的时候,他是个大怂包。” “单于,他一个骨都侯配当单于吗?他带过兵,打过仗吗?” “他就是一头绵羊,他带不了群狼你们懂吗?!” “要是让左贤王,或者休屠王来当,何至于此啊!” 声嘶力竭的呐喊,这位来自左部的贵族双目赤红。 而对于他的说法,右部贵族们也纷纷展开抨击 “休屠王?左贤王?” “难道不是他们输的更早?!” “那左贤王,整个人都入了土。” “要不是你嘴里的这位左贤王,把河北地都丢给了那些汉人,这些人又怎么过得来河!” 争执,吵闹,王庭议事厅内乱的像菜市场一般。 这时,匈奴大祭司率众走进屋来,猛的敲了敲拐杖,咳嗽两声道: “吵,吵,你们这样能吵出个什么来? 大敌当前,再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究竟是保各位的身家性命重要,还是要讲那意气之争,吵出谁是合适的单于人选重要?” 众贵族一见是大祭司来了,登时仿佛看到了希望,全都闭了嘴。 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和单于,不甚至很多时候比那些胡奸单于的威望都要高。 负责每年祭祀天地,沟通神灵,大祭司的一言一语,有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影响。 “大祭司既然出面,可是有解危之法了?” “当然!” 大祭司面不改色,沉声道 “投降吧,越快越好!” “啊???” (本章完) 第143章 大祭司魔怔了? 大祭司主张投降?! 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失败主义发言,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大祭司看着这帮蠢猪,胸口都气的是直抽抽。 本来嘛,这些世俗间的事物,大祭司是一点都不想掺和。 他是超然于这些贵族之外的祭司! 但是要命,真的要命。 无数人跑来哭诉啊,尤其是那些逃兵,把他的礼堂都挤满了。 他们都喊着血啊,鬼呀,神啊什么的,简直就是血光之灾从天而降啊。 大祭司深入问询后,果断觉悟了。 如果他再继续保持中立下去,由着这帮蠢货们嚯嚯,那他们这些胡人怕是都要被杀完了啊。 每个人都要面临灭顶之灾啊! “大祭司此言是否有点过了。” “对啊,只是输了首战而已,虽然是惨了点吧” 贵族们终于有了反应。 虽然溃军入城,人心惶惶。 但是单于还在外集结部队,做那最后抵抗。 即便真的单于又打了败仗,那想来也能再削弱一下汉兵。 他们城里两千守军,加上逃回的败军,现在都有三千余人了,到时再收拢一些。 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还有很多人打起了别样的心思,想要飞骑速请休屠王过来支援。 “现在就谈投降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啊?” “过了?过早?” 大祭司敲了敲拐杖: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那些溃兵的模样?! 你们有没有认真听过这些战士们的心声?! 就凭他们,在渡口都打不过那些天兵,你想让他们在野外决战中取胜?! 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们,大祸临头啦!” 大祭司狠狠的敲击拐杖,啪啪作响: “那个红袍的苏都督,他非常人啊! 那是受天神祝福的勇士! 那是挥挥手,就能洒出一片血雾的战神啊 他是胜利的化身! 他百战百胜啊!” “啊这.” 贵族们全傻了脸,他们互相看看彼此,场面沉默,尴尬的渗人。 对这些不听劝告,无所作为的众人,大祭司摇了摇头。 大祭司不发一言的走了,背影萧瑟。 至于这里 “大祭司是不是魔怔了?” “你们听到他都说了什么吗?” “他居然说不出3天咱们就会被围城?” “天呐,他是大祭司,他怎么能带头扰乱军心?” “我看他就是被那些溃兵传染了,我就说不该让溃兵进城,那都是祸患!” “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呐?” “起码大祭司有句话说的很对,不能再吵啦!” 贵族们愁眉苦脸,终于有人一拍几案,咬牙怒道: “跟他拼了!咱们都派人回部族调兵,所有13岁以上的男人全部出征。 不求打过他,只管骚扰他们后路,断起粮道,呼应单于。 再不济,等回来死守城池也是可以的嘛!”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过去都去吧,现在大家一起努力,和他们拼了!” “拼了!!!” 拼了,哄闹中,众贵族皆咬牙切齿。 是的,他们之前并没有出全力,只是依惯例,征召了部分善战族众,若是全力征召,还能再起四五千人没有问题。 但.为何他们如此拼命也不愿意投降呢? 这些贵族,为何展现了如此决心? 原因也很简单。 大河对岸,关于左贤王部被如何处置的留言早已不胫而走。 无数贵族头人或被掳走或被夺爵,牧场被没收,重新划分给那些低贱的奴隶和牧民。 这是何等可怕?! 这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啊! 只是想一下,那些昔日随意斥责,打骂的贱人们有一天会变成让自己仰望巴结的存在,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就吞了刀子得了。 大祭司说投降? 可投降的下场,在河北岸已经被证明了,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仅以身免,保留一些极为少量的土地牧场。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拼到最后一刻,拼光了一切,再说投降,那也不迟嘛。 正所谓说干咱就干,诸贵族立马召集家仆,飞骑四处。 务求尽快把乡间动员起来,好赶上大战。 然而在第二天. “什么?!” “怎么回事?!” “不好,大事不好啦!” 议事厅,不,可以说是家家门户都传来了惊恐的声音,人们紧张的大喊着,扩散着令人惊愕的消息: “汉旗,是汉旗!” “那个苏都督来了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这也太快了吧!” 一夜之间,城外旌旗飘扬,汉旗昭昭,苏曜竟然率军四面围困了王庭。 惊慌失措的贵族们纷纷跑上城头,诸位大眼一数,好家伙,汉军竟有近八千人! “这,这怎么比他们来时人还多了?” “不对,单于呢,单于哪里去了?!” 城内,没有人能来回答他们的问题,但结果显而易见。 单于败了。 此刻的须卜单于父子二人正在亡命南逃,早已到了王庭以南更远的地方。 而他身边的战士们也从最初的八千大军也变成了不满千人的残兵。 “父亲,慢一点,且慢一点。” 身后儿子大声的呼唤了数次,红着眼睛单于方才如梦初醒,勒马回头,紧张问道 “咱们安全了吗?” 惨,单于太惨了。 如果说那场渡口边的大败还没让他绝望的话,那下来这一连串的打击却彻底击垮了他的信心。 对于军队来说,胜败本就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不可怕。 他们往往会在战前设定集结点,就是为了战后若有不测,大军撤离后不至于跑散。 这次大败后,单于虽然损失不少,但毕竟还没到不可挽救的程度,于是他便早早的赶到集结点重整部队。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由于苏曜对基层军官的优先斩杀,大量溃兵成为无组织状态,亡命逃奔根本就没去集合。 要只是如此也便罢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本来设于后方安全部位的集结点,不知为何总是被轻易发现,屡屡遭到突袭。 那红袍都督带着汉兵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不停追逐撵着他们跑。 他们是翻过了大山,跨过了河流,穿过森林和草原竟然也无法甩脱。 无数人在追逐中跑散,还有人干脆就跪地投了那都督。 逃命中,单于也不是没想过投降,不如说他已经派了好几次人去谈了。 但是没用,那苏都督完全不接受,就是一路冲杀,只想要他的命啊! 最后的最后,还是多亏了王子须卜丹。 急中生智,将他们引向王庭,想让那座城池帮他们吸引下注意,这才总算摆脱了。 结果嘛,就是这些贵族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惨案现场了。 “孩子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单于面色惨白,他年纪本来就大,这么一路狂奔颠簸,感觉老命都要交代了,气的都喘不匀,就别提还有什么想法了。 “去找休屠王,只有休屠王能够救咱们了!” 王子须卜丹倒是早就想好了,咬牙道 “这次叛乱本就是他休屠王带的头,他跟咱们一样,都是无路可走,不可能拒绝我们!” 苦涩。 堂堂单于抛下基业,扔下王庭,去投奔那屠各杂胡,但是,正如儿子所说,无路可走的须卜单于还是还是调整了方向。 “王庭啊” 须卜单于深切的凝望着王庭的方向: “可恨,可恨啊!” (本章完) 第144章 天将军 王庭能抵挡苏曜吗? 答案很明显。 不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完了完了完了哇!” “单于是真的猪啊!”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这明媚的阳光下,城头上的贵族头人们却全部吓傻了,脸色白色的渗人。 这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别说单于削弱这个苏都督了,这他娘反而给人送兵力了啊。 这一夜之间,黑压压一片人,把他们四面合围,是完全一点逃命的机会都不给啊。 “投降,快投降!” “快快快,快派使者,去向那苏都督请降!” “切记,保密行事,莫要走露了风声!” 这一刻,左右两部的头人们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性。 昨日那个个拼死决战的勇气在此时全部烟消云散。 他们从各自负责镇守的东西两门悄悄派出了使者,直入汉军大营,上表请降,开出了价码和条件。 “恭喜都督,贺喜都督啊!” “都督兵锋所指,敌众是望风而降啊!” 于夫罗和呼延骏,这两位现今的匈奴左右贤王得报后纷纷赶来向苏曜道喜。 结果谁知道一进帐,这两人差点撞到一起去,不由俱是一愣。 原因也很简单,左右二部的贵族们,在请降时各自都长了个心眼,纷纷找到了这两位各自部族的代表,极尽口舌之能事,表示愿意献城投降,请这两位贤王帮助美言。 见苏曜不置可否,于夫罗咳嗽了一声,先上前递上了降表。 “我等冒犯大汉天威,都督神威” 苏曜快速跳过了那些恸哭流涕表示深刻悔悟的废话,一边扫过文本,一边听于夫罗简要讲述 第一,代表右部臣服乞合,承认于夫罗王位,忠心效忠大汉,永世不叛。 第二,归还右部占领的位于黄河西岸的全部大汉郡县,包括使匈奴中郎将所有的美稷屯堡,以及美稷县城等,并释放全部虏获的三千名汉民。 第三,愿意倾家荡产,献上金银,牛羊马匹等物资以充军资。 第四,全力配合讨伐逃亡中僭越伪王须卜氏以及左部叛逆,战斗所获贡献分文不取,全部听从都督分配。 当然了,他们献上这些条件,也希望苏都督高抬贵手,在清缴了城内左部叛军后可以尽快让大军出城,避免伤及无辜。 “最后就是他们也拟定了一份当时叛乱中最死硬分子的名单,现在怕是已经将其拿下,听从都督处置。”于夫罗说。 “死硬分子?就是推几个带头人出来受死,然后让咱们不要碰其他人的意思咯?” 苏曜顿了顿: “你觉得呢?” “这” 于夫罗其实也不想接受。 这些虽然都是右部的贵族头人,很是有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甚至还有小部分他们栾提氏的族人。 但是,他们却也是逼死,杀戮他于夫罗父亲的凶手和帮凶。 这些人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很久以前,父亲这位亲汉派登上王位后,他们全家就不被王庭的贵族们所喜。 每个人都在阳奉阴违,都在伸脚使绊。 可是,这些人却也不是代表一个个人,而是一个个部落,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小的能量。 单于想要做什么都有赖这些人去执行。 说的严重点,这些人支持的人,那才是单于,不支持的,那便像他父亲一样. 这些人,这次也是,明里是来求他帮助说情,表面说的客气,诚恳。 但是暗地里,一个个都在暗示,威胁他,苏都督总会离开。 他们这些右部贵族的支持,才是于夫罗稳定王位的必要条件。 所以,即便无奈,即便恶心,于夫罗也只能接受他们的请求,来这里说情。 希望能够尽快进城,办理继位大典,把局势安定下来。 不过瞧都督这意思,似是不太满意,于夫罗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乎,正在于夫罗思量该如何是好时,那边的呼延骏便赶紧递上左部降表: “都督,左部这边可比那不识相的右部开眼多了……” 这话听的于夫罗是直翻白眼,然后听了内容他算是彻底惊呆了。 这些人,可真能卖啊…… 不但右部提议的内容基本都包括了,还提出了主动帮助扫清右部叛逆,策反休屠各胡族人,只求能让他们重返左部草场。 “他们反正差不多都是一无所有了,所以就逮着右部的东西可劲卖是吧……” 对于于夫罗的吐槽呼延骏是甩都不甩,在他看来,右部的人完全就是异想天开,不识趣到极点了。 兵临城下还想着那点瓶瓶罐罐,活该被左部的人出卖。 没错,呼延骏已经认定这份降表会被接受了。 原因嘛,也很简单。 我军昨夜追了一宿,今日围城既不扎营,也不打造攻城器械,都督明显就是在等城内投降嘛。 这也是两人去接了降表报过来的理由。 而如今,呼延骏一看,这左部明显开出的价码更高,没道理不接受。 嗯.唯一可能让都督不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些人请求回到左部牧场。 确实,左部那些牧场基本已经都被重画了,但不要紧,因为打的太快太顺,还有很多领地没分出去,用来安置这些人正好。 倒不如呼延骏本人也更青睐这一点,苏都督总会离开草原的,到时候,他身边的如果都是些都督提拔起来的人,他还怎么展开工作? 有这些老贵族在,正好能平衡一下那些新人的势力,这样他才可以左右逢源。 故此,呼延骏在这里也是极尽美言,阐述左部忠心。 那台词肉麻的,听得于夫罗是直翻胃口。 然而他确实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只能老实听着。 没办法,确实左部的价码更高,都督大概 “就这?” 苏曜挑了挑眉毛 “都回绝了吧,兵临城下,刀剑加身了还想跟我谈条件,想的挺美啊。” “啊?” “这” 苏曜的目光穿过发愣的两人,只见大帐门帘突然拉开,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进来,兴奋道: “都办妥了,老臣恭请天将军入城!” “什么?!” “大祭司?!” 没错,匈奴的大祭司来了。 这位才表现出了什么叫真正的诚意。 原来,在劝降那些冥顽不灵的贵族们失败后,大祭司就带了两个随从便装出城。 在清晨,苏曜的军队刚刚抵达附近的时候,这位早已等候多时大祭司冲了出来: “苏都督哇,老臣终于见到你了啊!” “吾前日收到神谕!” “我胡人近来的灾难皆是因为不敬天神所致。” “而您,正是上天降下清扫人间祸种之英雄!” “是天威无敌的大将军是也!” “老臣对特来迎都督入城,唯您马首是瞻。” “请对这些不识抬举的罪人,降下天罚吧!” 这架势,直接给坐在马上的苏曜都整不会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人会来求和。 AI嘛,哪次议和不抽象? 打到首都了还叫老子割地赔款的事苏曜都见了老多了。 结果这位老爷爷,不但不提任何条件,还给自己送合法图图那些贵族头人的理由。 甚至还带来了标注了重点区域的城内地图和有价值目标的名录。 在拿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苏曜的战术小地图上匈奴王庭的城内就被点了清亮。 那一个个高亮的红点,分外诱人醒目。 而这还不算完,这位投诚的大祭司,竟然还主动提出帮他劝降守军。 于是乎,就在刚刚,大祭司完成了任务,把守北门的士兵中,那些逃奔回城的溃兵们纷纷喊着迎都督的口号猝然发难,打的友军措手不及。 看着那缓缓洞开的大门,苏曜长刀一指: “杀鸭——随我冲!” 早已等候多时的骑士们随即嗷嗷的发起了冲锋,而城中的那些顽固的贵族们此刻甚至还完全不知道这场变故的到来。 屠刀,悄然而至。 (本章完) 第145章 血洗 匈奴人的贵族。 受原始部落制度的局限性,这些贵族头人有着比大汉世家大族们更强大的权利。 他们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部落,普通牧民在其压榨下形同奴隶私产,不但没有任何话语权与上升的可能,被征发战死等也不会有任何补偿。 一切都是命。 而匈奴单于,尤其是大汉扶持的南匈奴单于,因为本身其所掌握的部落不强,在这些贵族头人们的掣肘下就更显得窝囊和使不上力了。 这也是大汉对匈奴部队的征发逐年减少的原因。 频繁更换的单于军力弱小,对匈奴各部的控制,完全建立在与各贵族头人的关系上。 以至于这次平叛幽州,大汉才调了于夫罗部三千人,那边王庭的叛乱就直接导致单于身死。 所以说这些野心勃勃的贵族头人们,就是动乱的火种。 如果不能处理干净,那么不管扶持谁当单于,他们都会是一个隐患。 靠一时胜利的威望去强压,苏曜总有离开这里的时候。 到时,这些利益受到严重损害的贵族们,轻则阴奉阳违,重则听调不听宣,甚至勾结羌人鲜卑都不是不可能。 在往常,这些贵族们便都是纷纷如此行事,闹的大了,大不了朝廷再换一个单于,大家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所以于夫罗才对他们的提议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毕竟不能都杀了吧。 杀一批打一批,扶持一批,在他看来才是最合理的事情。 这就是政治,无可奈何,但确实是行之有效。 不过这一切落到苏曜眼里,那就是对这些好感度-100顶满不说,自治度也拉满了的敌对头目们,他是坚决要扫除! 大汉地区的人才池里,他目前暂时是挑不出几个可用的人手,可这草原地区,他的人才窗口点开以后简直都要溢出上限了,几页都翻不完。 毕竟精细化管理要求高些,粗放化的管理,那只要是能听懂人话的都能胜任。 于是 血色的汉旗迎风飘扬,飞速前进直入大开的城门。 “杀呀,随我冲!” 白马上的苏曜枪尖一挑,匆忙赶来支援的匈奴骑士眉心上便多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噗通一下跌落马下。 “杀杀杀” 紧随身后的骑士们也纷纷出手,长枪马刀上下翻飞,瞬间把这波援兵杀得一个不剩。 “张辽去城西,金方严去城东,成廉和其他人等随我,杀进王宫!” “妈呀——” “不好啦,不好啦!” “红袍,那个红袍都督杀进城啦!” 王宫里的众人纷纷大惊失色,乱成一团. 错啦,他们在惊过之后,心头都是一喜。 好事啊! 原来,他们竟还直以为苏曜是同意了条件,不然哪能这么快进城? 尤其是那左部之人,更是喜形于色,大呼一声: “把右部乱贼都给我们拿下!” “什么?!” 突然涌出的刀斧手把右部诸头人都整懵了,这些左部贼子竟然敢如此放肆,莫非是发现我等计策了? 不过不要紧: “来人呀,左部作乱,把他们通通拿下!” 蹬蹬蹬,蹬蹬蹬。 早已有准备的右部刀斧手们也粉墨登场。 两拨兵士们互看一眼,紧接着咿呀一下就嗷嗷的冲上去杀成了一团,打了个天昏地暗,呜呜嗷嗷。 于是,当苏曜带人杀到王宫外时,他看到的就是这么副一大波红名怪互殴的奇葩场景。 “都督啊,您终于来了啊!” “快,请快快拿下左(右)部逆贼啊!” “???” 汉军骑士也都傻了眼,这该帮哪边? 然而当他们望向苏曜时,却发现这位都督竟然气的浑身发抖? “麻蛋,我的经验啊!” “啥?” 紧接着,就在两部头人们疑惑的目光中,苏曜高举长枪,大喝一声片甲不留后便催马冲了过来。 大地在颤抖,碎石在飞溅,汉军骑士们紧随苏曜身后,沿着道路直扑王宫! “不,不对啊!” “咿呀——” “啊!” 只见苏曜人马合一,枪出如龙,卷起一路的血花。 “什么?!” 看着那血红长袍的骑士,带着身后那滚滚洪流,仿佛淹没一切的杀来。 贵族们全傻眼了。 妈耶! 这不管左部还是右部,他是都杀啊! 这都督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不讲信用,不讲武德啊! “有话好说,有话好噶——” “饶命,饶命咕——” “投降,我投啊——” 甭管是谁,甭管说的是啥,这些路上的大兵也好,头人也罢,全部都是一枪戳透。 “咦,这帮贵族,经验居然还更多一些?” 这个发现让苏曜惊喜,本来手无寸铁的战五渣经验都是一丢丢,所以他平时都懒得碰。 没想到这些贵族不知是身份原因,还是被标示了重点目标的缘故,竟然经验值更高! 眨眼间,冲过头的苏曜又返过身来,目光冰寒的扫了一遍。 “快跑,快跑啊!” 这下贵族们彻底慌了,他们哀嚎大叫,绝望痛哭。 “饶命,饶命啊!” 寒光一闪,血光四溅。 “不要杀我呀!” 夺命枪影嗖嗖收割。 “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这些刚刚还阴谋算计,派头十足的贵族们,此刻在苏曜与众骑士的杀戮下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恸哭流涕,疯狂的逃窜。 然而,他们能逃到哪里呢? 王宫的大门口全部都是汉兵的身影,这座历百余年建设的王庭宫殿,此刻成了他们绝命的死地。 战马飞驰而过,马刀与长枪不停的挥舞突刺,一个个红名随之消失,这些贵族们是被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哪怕逃到了水沟中,也会被兵士们找出来,一刀噶掉脑袋。 一时间,宫廷内哀嚎惨叫与垂死挣扎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看的宫门口的于夫罗、呼延骏是心中凛凛。 如此残暴,如此冷酷,如此血腥,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竟然发生在匈奴王庭,就发生在他们眼前。 纵然是看惯了战场杀戮的两人也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是谁说大汉虚弱? 在他们看来,这大汉的兵威明明是更胜往昔啊。 不,不对,这不是大汉的兵威,这是这位都督的兵威啊。 就说那数百年的卫霍,他们突袭王庭,也只是把贵族们抓了,哪一个会像现在这样,杀猪杀鸡仔一般屠戮贵族啊。 然而,同样在发抖,呼延骏是恐惧,后怕更多。 他自己,若是晚上一点点投降,或者投降不干脆,不彻底那么一点点,那怕是也会沦落的和这些人一样吧。 而比起呼延骏的恐惧,王子于夫罗却是激动的,他颤抖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够把这些叛逆全部送上西天。 这也太提气了! 对这些人,他们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 哪怕知道下来这位都督恐怕又会像在左部领地一样,故技重施,重新划分分封领地,让他的权威受挫。 于夫罗也不在乎了。 他只为这一刻的复仇而欣喜。 父亲,你的大仇.得报了! (本章完) 第146章 民怨沸腾 “改革?盟旗制? 这.且不说这规矩怎么样,关键是他非要赶这么急吗? 真是胡闹! 王将军,这苏都督如此胡闹,你就由着他瞎来不管吗?” 王宫内身为侍御史袁绍对王柔这位将军对手下的纵容十分不解。 而王柔对于袁绍的质问,则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随着苏曜顺利的攻克王宫,大肆屠戮反叛的贵族,并将汉旗飘扬在王宫上空后,胜利已没有任何悬念。 之后在大祭司的威望和于夫罗这位正统王位继承者的积极运作下,满城敌军倒戈卸甲,跪成一片,这座匈奴人历经百多年经营的王庭便不再存在任何抵抗。 王庭攻陷。 拿下了王庭,可以说对苏曜领衔汉军是取得了一个巨大的标志性胜利。 虽然那位僭越的单于仍然在逃,但王子的复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障碍。 于是,接下来就在王庭攻克的次日。 在苏曜、王柔和袁绍的共同监督下,匈奴大祭司在血迹斑斑的王宫内立刻主持了一场单于登基大典,传告四方。 于夫罗正式继单于位。 新任的单于于夫罗也没有令苏曜失望。 他就在登基的欢宴上,便雷厉风行的宣布了接下来的工作目标。 遵循苏都督的指示与大祭司的神谕,战斗虽然暂时结束,但是对叛党的清算却不会停止。 死亡,并不能洗清那些人的罪孽。 作为叛逆的罪人,他们不但世袭的官爵和领地将被剥夺,财产和家眷也将被通通充公。 除了那些用于送往洛阳,参加献俘大典的财物和俘虏外,其他一切都将用于封赏此次平叛中的立功者们。 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苏曜之前在左贤王部试行的盟旗制改革,将就此全面推广到南匈奴全境。 这不但意味着将有一大批因军功而封爵,忠心于大汉的新贵,更意味着这项土地制度的改革,将彻底摧毁并激怒原有的统治阶级 “胡奸,他们这些胡奸,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匈奴王庭的一座相对汉人来说也是相当豪华的大宅内,传来了失败者们不甘的咆哮。 “他怎么敢这么干!” “我家的土地啊! 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管他什么。 总之,是我老祖宗辈儿的时候就跟着呼韩邪单于入关时就封下来的土地啊! 现在这个狗单于居然要把他分给那些愚昧的贱民! 真是造孽啊!” “当时赶走他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对啊对啊,真是狗日的啊!” 昏暗的房间里,聚集于此的贵族头人们一个个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半点不见之前单于登基宴上的喜色与气度。 他们之中,既有城内因滑跪迅速,临阵举旗而逃过一劫的,也有因身处地方,见大局已定,见风使舵顺势归降来到王庭觐见的。 而现在,在于夫罗下达了盟旗制度的改革后,这些人拥有了一个共同的身份 ——愤怒的利益受损者。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归顺不但没有换来奖励,反而还要被剥夺权利! “荒谬,暴君!” “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单于呢?!” “不能保护我们各大部族的利益,反而听任那个汉人的妄语,该死,真该死!” “我们胡人的事情必须胡人自己做主,绝不能容忍那个胡奸在台上撒泼。” “把他赶下台,必须下台!” 贵族头人们纷纷叫嚣不已,情绪激动。 “可问题是,该怎么办,咱们已经没什么兵了.” 就在这时,看到气氛已经到位的贵族长者,南匈奴四大家族最后的荣耀,贵为右谷蠡王的兰氏族长——兰赢,站了出来: “我可以联系西边的羌人。 如今马上就要入夏了,他们正好有好几个部落都在西边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平日里,这些小兔崽子们总是垂涎咱们的牧场和牛羊,没少跟咱们闹摩擦。 如今,比起把那些牛羊送给汉人,还叫他们剥夺咱们的牧场,倒不如将这些卖给羌人,换他们出兵。” 右谷蠡王端是打了个好主意,在草原,请异族佣兵当然并非大汉的特权。 所有临边的权贵们,只要有渠道,舍得撒钱利诱,那大草原上,有的是心痒难耐的部落愿意入侵劫掠。 毕竟,对那些部落来说,他们是全民皆兵没有养兵成本的,只要许给的利益足够,他们很乐意发动那些免费的苦力来一场盛大的远征。 打赢了自己得钱得女人,打输了也无非死点苦逼的牧民和奴隶,苦的又不是自己。 所以右谷蠡王很有信心,这次他能够请到外兵出战,这便是他组织这一次集会的目的。 他心爱的儿子失踪在滩头的战场上,这个仇他不会忘。 同时更重要的是,除胡奸单于的栾提氏外,匈奴的四大家族可以说是纷纷蒙尘。 那左部呼延氏已成走狗,丘林氏则沦为尘埃,右部须卜氏更是亡命天涯,不知所踪。 看当今天下,可为胡人扛鼎,有资格高举大旗者,唯他兰氏一家。 只要驱逐了这个惹得民怨沸腾,不得人心的胡奸于夫罗后,兰氏问鼎单于大位将不会有任何阻碍。 受损的利益,和一旦成功便可获得至高权利的诱惑,不停的催动着右谷蠡王。 在表面一片祥和喜气洋洋之下,他便开始酝酿起这翻转天地的阴谋。 而如今,他的计划就正将走向高潮!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无脑支持他: “可是.那个苏都督.” 可以说就这一句话,便把所有人都给干的沉默了。 那位强大的,无坚不摧的,百战百胜的红袍都督。 现在他甚至得到了大祭司的背书,说是上天降下,清扫祸种的天将军。 这种荒谬的话他们当然不信,但是其强悍的实力有目共睹。 在全胜时,他们尚且无法击败这位都督,眼下,他又得到了那么多贱民的效忠。 已经成为了一堵无法逾越,无法企及的高墙,狠狠的挡在他们的面前。 无力,绝望. 不把这位都督搬走,那么他们一切的想法与计划都是自娱自乐的自嗨罢了。 不过眼下 “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害怕。” “那个苏都督已经离开了,他向南去找废王须卜氏了。 再之后,他便会直接返回洛阳,升官进爵,再也不会回到咱们这王庭了!” “真的吗?” “太好啦!” 贵族们惊喜若狂,那个杀批疯子,终于滚蛋了! 但还有一丝隐忧 “万一……” “没有万一!” 兰赢自信满满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杀掉那个胡奸,推翻他不得人心的变法,再跑去洛阳上表朝贡,说明情况。 难道,大汉还能再打咱们一次吗?” 没错,他这回学聪明了,只反单于,不反大汉。 这倒不是不想反了,而是实在没实力也没胆子去反汉了。 他们现在死伤惨重,必须舔舐伤口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则是那些被分给贱民们的土地,他们要重新夺回来,再好好消化掉。 显而易见的,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波折,哪有功夫去反大汉。 而只要他们不反大汉,尊重大汉的宗主权。 那样大汉便也没理由来搞自己了。 毕竟汉庭的麻烦也够多了。 我兰赢这次,是赢定了呀! 这真是绝妙的计划。 众贵族听后也是心里直赞叹。 毕竟像这种事也不是没先例的,大汉出兵平叛花费不小,只要他们能老实听话,不太过分,对这种内部事务,那么很多时候大汉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过去了。 于是,他们的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速度了。 必须赶在大汉反应过来,干涉他们之前,干掉那个胡奸单于于夫罗! “快快快,我也认识几个羌人部落的首领,我去联系他们。” “我去找找军里的亲戚” “我去.” 贵族头人们纷纷表态,加入到这正义的胡人解放事业中。 在兴头上,在这热烈的气氛里,每个人都献计献策,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然后,突然间,砰的一声 大门轰然倒下 “叛乱分子是吧。 现行犯——一个都别想跑!” “什么?!” “苏,苏都督?!” 众贵族惊愕回头,只见大门口,一身红袍的苏曜站在于夫罗与匈奴大祭司前,昂首挺胸,面色冰冷。 只听苏曜一声口哨,楼下宅邸的大门便被撞开,无数这些贵族头人口中的贱民战士们便冲了进来。 (本章完) 第147章 一网打尽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走你怎么会跳出来呢?苏曜心中冷笑,嘴上却完全没搭理这个憨憨。 这副沉默把右谷蠡王吓得是浑身颤抖,一边后退一边大喊。 “卫,卫兵,来人啊!” 然而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宅邸内那区区几十人的卫兵,哪里是这些百战精锐的对手,在众兵士破门而入的瞬间,那些卫兵便纷纷跪地求饶。 不,严格来说,右谷蠡王还是收到了回应的,只不过那是一记愤怒的老拳重击。 只见那冲在最前的小战士挥起一拳直接打在右谷蠡王的脸上,将他击倒在地,又狠踹几脚,直揍得这位尊贵的大王痛哭求饶方才罢手,接着便像拖行牲口一样将他拖出大门。 “不,不要啊!” “饶,饶命啊!” 右谷蠡王的待遇尚且如此,其他的贵族头人们那又有哪个能讨的了好了? “不能抓我,你们不能抓我, 我什么都没干啊!” 没有人理他们,这些战士们刚刚在门外耐着性子等半天了。 要不是苏都督刚刚在外面说什么等红名之类的他们听不太懂的话,暂时按住,让他们在大门外等待,这些士兵们早就一窝蜂冲进来好好教训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了。 现在终于可以动手,那是一个个重拳出击。 这些不识趣的失败者们,在大家都欢天喜地的时刻,竟然敢妄图造反作乱,想要让他们重新做回那卑贱的人下人。 这如何能忍?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重击,打的贵族头人们是鬼哭狼嚎,哀声不绝。 是的,战士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将这些人统统抓走了。 作为苏曜扶持单于登基后面临的首场未遂的叛乱,他不准备这么轻易的就将这些人一杀了之。 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之高已经足以让苏曜启用公开审判的决议。 这一决议,不但将大大提高声望,更能提高当前的正统性评级。 于是,苏曜便让单于和大祭司着手安排一场盛大的公开审判会。 以公开公正的方式,将这些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一劳永逸的解决并州领地内匈奴人的叛乱隐患。 于是,第二天。 昭昭烈日下,以右谷蠡王兰赢为首的上百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反叛贵族们,在城中广场全城人的围观下,挨个被宣判处决。 “杀得好!” “叛徒,该死!” “下地狱去吧!” 每一颗人头落地,便引起了阵阵叫好。 这里的普通人倒并没有太多正邪观,他们只是发泄着自己朴素的情感。 看着这些昔日作威作福的人上人,此刻鼻青脸肿,哀嚎惨叫,沦为败犬被砍头的场景让他们大呼过瘾。 那苏都督何许人也? 那可是领神谕下凡,消灾弭祸的大英雄,天将军。 与此等英雄作对,螳臂挡车,这些头人们死得不冤。 更何况,听那劳什子的审判上还说,这些人竟然敢对都督与单于的安排不满,想要回到什么过去的时光。 那家伙,这可真就是犯了众怒了。 现在还能留在王庭中的人,那可以说是各个都从最新的改革中受到了恩惠。 他们有人领到了牛羊,有人娶到了老婆,还有的人甚至分到了牧场,当家做主。 这都是从那些犯错的贵族手上拿来的东西。 若是让这些人回到过去的时光,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将失去所有?! 一念及此,人群们叫骂更甚,抄起各种污秽之物纷纷向处决台上甩去。 而这同样的一幕,看在不同人心里,感触也截然不同。 若说这些分得了好处的人们,无比痛恨和畅快的话,那另一些利益受损,甚至被剥夺的贵族们,则完全噤若寒蝉。 “妈呀,那可是右谷蠡王啊!” 就在上一秒钟,右谷蠡王兰赢那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脑袋高高飞起,与他肥硕的身躯诀别,充满愤恨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一幕看的这些没机会得到右谷蠡王邀请,不配进入大宅商议的小头人们是又庆幸,又胆寒。 “完了,全完了啊。” “成不了,完全成不了啊。” “已经没人能阻止那个都督了!” 他们绝望,他们愤怒,但他们又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悲惨的命运。 保得一命已经是命运对他们这些怯懦无能者格外的恩典了。 失去了土地和头衔的他们,将与平民无异,属于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随着台上最后一个犯人被处决,现场的气氛也来到了最高潮。 这些最后的大贵族们的陨落,意味着又一批牧场被空置了出来,而他们慷慨的苏都督自然不会遗忘他们。 “想要土地和女人吗?那就拿军功来换吧!” 处刑台的滚滚人头中,苏曜慷慨激昂: “西边那些不开眼的羌人部落们,竟然敢趁咱们打扫屋子的时候擅自冲了过来。 去吧,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草原雄鹰! 凡是随我一同,在驱逐,消灭这些羌人入侵者的战斗中立功的人,都有资格获得封赏!” 沸腾欢呼之声不绝于耳,在那些旧贵族头人们的尸体之上,新的阶级正在飞快的壮大。 这些城中的胡人们争先恐后的奔跑着,向着征兵官跑去,乌央乌央的。 这一幕,看在袁绍眼中,却是一阵阵发愣。 袁绍没想到他之前顾虑的改革危机竟然会被苏曜解决的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而且他还趁势征发这些胡人心甘情愿的为其作战。 一位汉人,还只是个都督,就能如此调动这些胡人,让其效死命。 其在这南匈奴中的威望和权势显然远超那于夫罗,就更别提这个王柔将军了。 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这两人可以说对他是完全言听计从。 他袁绍是知道情况,才当他是个都督,这不知道情况的人看了,怕是根本分不清这几人的身份…… 不过这些袁绍他震惊归震惊,不解归不解,他现在懒得去纠缠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纠葛。 袁绍真正关心的是,这仗打完了,单于也复位了,那报喜的捷报和这一大堆的首掳和战利品,也都安排上了送往洛阳的道路。 他们现在也差不多该回京交差了吧! 剩下这点杂事,交给那于夫罗自己办就好了。 然而,让袁绍无语的是,这位苏都督却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派人追逐那老单于还不算完,竟然此刻又新征了一支部队,要亲自带头去西边讨那些羌人? 不过是些胡羌部落间的小打小闹,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带头出征么? 这苏都督也太能打,太好战了吧…… 他是不是忘了还要回京的事儿了? 袁绍很郁郁。 (本章完) 第148章 此地可有阏氏公主乎? 苏曜当然没有忘记要回京的事情了。 倒不如这件事优先级相当高。 但是,此刻他却还不能回去。 原因嘛,苏曜懒得跟这些NPC讲就是了。 但是在心里,苏曜还是理顺了的,当然不是瞎胡乱搞。 首先最简单的便是他手上这一堆待分封头衔,要是在离开前不发完,强迫症看着那便忍不了。 虽说交给于夫罗托管出去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众所周知,AI的分封和运营水平经常属于偶尔不搞事,经常会抽风。 总是能给你整一堆乱七八糟令人跳脚的鬼玩意出来。 不是能力不足,就是忠诚度不够,总之就是各种奇葩,刷出一堆莫名其妙,随机属性的大众脸。 所以在前期,苏曜还是愿意受累点,亲力亲为,不说各个都能放到合适的岗位上吧,起码亲自分封,保证忠诚度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里可是苏曜预订的后院,不容他人染指。 而亲自巡边西陲么,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些羌人,恐怕来者不善,不会是这些人想的那么简单。 这也是之前他亲自带头抓捕右谷蠡王,得到新线索后,突然串起来的情报。 右谷蠡王等人想向羌人借兵,而胡羌往年常常就在这个季节,发生争夺草场的冲突。 这些事情,苏曜都从于夫罗等人那里得到了证实,甚至于夫罗还表态,请苏曜放心。 “孤的王弟呼厨泉如今正与我族部落镇守西陲,些许羌人摩擦,不足为虑,还望能都督尽快捉拿那僭越的伪王。” 栾提氏族的部落身为单于直系,曾经一直以王庭周边牧场。 这次在匈奴王庭的叛乱后,王子呼厨泉与栾提氏族族便被驱逐出了王庭,去往西陲戍边,而曾经在西陲风沙之地的须卜氏与兰氏便瓜分了曾经单于直属的牧场。 故而,如今若是羌人犯边,首当其冲的便是还未来得及回来的这于夫罗的本家人。 对这自家人的能力,于夫罗还是挺放心的,呼厨泉英勇善战,而且哪怕真有问题再不济他们暂且退出西边就好。 如今整个南匈奴经过战乱后人丁大减,即便有都督重新分封,那也空出了很多草场,人地矛盾大为减轻。 西边那些风沙苦寒之地,守不住不要了便是。 最关键的重点,还是那与他于夫罗竞夺正统的单于伪王和铁杆叛党休屠王。 然而对此苏曜则有不同的想法,因为后来的经验很明确的说明了,这些匈奴人,不行! 东汉末年,正如大汉行将末路一般,这些老牌匈奴人的荣光也已将要走至终点。 虽然苏曜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他很清楚,如果局势推演不加干涉,这些匈奴人在并州以西的势力将很快被羌人蚕食殆尽。 就像鲜卑人曾经在黄河北岸做的一样,羌人,在也同期,针对汉匈汉匈内斗发起了干涉。 紧接着匈奴人被赶出并州西陲,失去了大量牧场,大汉的上郡也将全部沦陷。 最终,这些人的命运便是被曹魏彻底迁入关内,关外之地全部丢给了鲜卑和羌人。 而等到匈奴人刘渊再次崛起时,那已经与这些老牌的王庭贵族没有任何关系,据考据,刘渊是屠各胡的领袖,因出身卑贱冒认了栾提氏的祖宗而已。 对于这些事情,那个愚蠢右谷蠡王自然是不会清楚。 他还异想天开的妄图借兵作乱,只能说活该好死了。 至于最后的一点苏曜亲征西南的理由,那便是一点小小的私事了。 苏曜要去接一个女人回来。 匈奴公主,栾提云。 栾提于夫罗的幼妹,昔日老单于最宠爱的女儿,视其为掌上明珠,被誉为草原上最美公主的女人。 而苏曜要接她回来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云公主,被于夫罗许给了他。 不过苏曜倒也没有直接答应,他要先见过人了再说。 毕竟,苏曜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会往自己家园里塞的,就拿这次攻克王宫来说。 当他解决了那些作乱的贵族后,苏曜便问了一声,此宫中可有阏氏公主否? 而得到了理所当然的答复后,苏曜便随着手下指引,兴冲冲的提刀冲进了后宫,将那些阏氏公主们保护起来。 顺便挑选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能完成之前【泽被草原】成就的女人。 毕竟匈奴公主,错过了南匈奴,就只能等未来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解锁的地图的北匈奴了。 然而,一圈扫过以后,实在是大失所望,都什么歪瓜裂枣。 那个僭越的老单于实在是年龄太大了,又出身西陲风沙苦寒之地,正牌的阏氏也好,公主也罢,不是年龄过大,超过了他守备范围。 就是魅力过低,建模粗糙,愣是没一个苏曜能瞧上眼的。 而剩下那些勉强达到了魅力80以上,建模也还算清秀的年轻姑娘们,则都是些单于新搜罗糟蹋的没有名分的姬妾,既然满足不了任务要求,苏曜也不想再折腾这些女人,便给她们通通解放了。 虽然说为了成就,随便找一个塞进去家园里也不是不行,但 考虑一下未来孩子的问题,苏曜便觉得牺牲实在太大,属实是污染我完美的基因库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于夫罗似是察觉了苏曜心意一般,不失时机的提议: “都督若是瞧不上这些女人,在下这里倒有一人。” 于是他便把自己那个小妹妹好一顿夸,吹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似的。 “不是,就你这脸,能有个那么美的妹妹?” “啊?” 苏曜一句话差点给于夫罗憋死。 讲道理,当今在这里的栾提氏,正是那位娶了王昭君的呼韩邪单于的直系后人。 他们百多年来在这胡汉杂居的并州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历代王子又按制客居汉地为质,娶妻生子,只要改了发型服侍,混在汉人群里已经看不出什么差别了。 毕竟这个时代,大汉爸爸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周围所有人哪怕再刺头,那也是以学习大汉为荣耀的。 而大汉则严守华裔之别,不分彼此的歧视周边所有夷狄,防止他们偷偷摸摸装自己是汉人。 而这些胡人对此嘛则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有点见识的都会跟着大汉一起歧视自己,属实是原始的逆向民族主义了。 这便是昔年大汉赫赫兵威和煌煌文明缔造的超绝影响力。 所以对于苏都督如此不尊重的话语和态度,于夫罗那是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吧,这倒也不是于夫罗瞎吹自己妹妹。 毕竟虽然他看着是个膀大腰圆的糙汉不假,但那是因为他父亲和爷爷这代人刚好赶上他们栾提氏家道中落,失了单于大位给呼延氏,他过了好一阵苦日子。 而后来,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扶持其父登上单于王位后,他们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他这小妹妹的生母阏氏便是个大美人,而这丫头也是从小一点苦都没吃过。 “可是单于呐,那都督毕竟只是个汉人都督。 就算这次功劳盖世,那也是要回洛阳领赏,升迁异地的。 与他结亲,就怕不但换不来盟友相助,反而是让咱们宝贵的公主在这草原守活寡呀。” 在送行队伍中,看着苏曜率领的一行千余骑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上,于夫罗的亲信方才不解的发问。 他说的一点没错。 汉人极重血缘,歧视异族。 他们在异域娶妻生子,除了极为少数的异类外,都不会带回中原。 这既有他们怕被异族妻子连累,导致自身被人看不起的缘故。 也有部分则是担心异族妻子受苦,毕竟远在客乡,饱受歧视的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艰难的。 故而联姻,若是这苏都督未来能够接任这使匈奴中郎将,或者河套诸郡的郡守也就罢了。 但就怕,那汉人皇帝忌惮其威望,将其调往远方,那么他们亲不但白结了不说,还赔上个大好的公主,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 不过对此,于夫罗则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于夫罗略带苦涩的仰头望天,虽是晴空万里,但他心头却是忧虑如那阴云密布一般。 对于这个决定,于夫罗考虑的其实很清楚了。 眼下全境基本都是苏都督提拔的人,若是没有这层姻亲身份,谁会重视他这位单于,他又该怎么管理御下呢。 故而,他现在只能牢牢的坐在苏都督的战车上,成为自己人才不会出事。 至于妹妹以后被留在草原,那对家族利益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倒不如说,以妹妹的心气,是决计不可能愿意去汉地受人歧视的。 对于夫罗来说,最好的状况就是,在苏都督离开前,让妹妹怀上他的子嗣。 如此一来,在这草原之上,那位风一般都督便有了一个牵挂。 以他的性情,必然不会容许他人来威胁自己的家人。 这样他的王位才算有了分保险。 况且…… “孤这小妹自幼便被宠坏了,非大英雄不嫁。 当今这天下,除了苏都督外,孤倒也不知道,还有谁人可能为她良配?” (本章完) 第149章 不嫁,死都不嫁! 黄沙漫漫,烈日当空。 在匈奴王庭西南,大汉上郡黄土高原与毛乌素沙漠交界的南麓边缘。 于夫罗的二弟,呼厨泉,正带着一队哨兵,在此处巡边。 他眉头紧皱,扫视周围的区域,不时呼喊。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找了许久后,地平线的彼端,一排排低矮的灌木后传来了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女声: “王兄! 你快看,我这回射死了两个羌人!” 呼厨泉猛一扭头,又惊又气地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跑哪去了啊。” 待少女走近下马,他马上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去,一把将幼妹云公主手上的人头夺走,猛的扔到一边,训斥道: “一上午啊一上午,你这么不打招呼就给我跑丢了,你知道让我有多担心吗?!” “还有,我都说几百遍了,战斗杀人,这都是咱们大老爷们的事情,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别掺和了成么?” “你看看你,给自己整的这么一身血,谁看着不渗人?谁又敢娶你?” 伱道为何云公主这么一个肤白貌美,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在这草原边蛮之地,能熬到二九年华还未出嫁? 无他,打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不但眼光甚高,为人又相当泼辣,除了过世的老单于外,她可以说不听任何人的话。 而且,许是那老单于从小就给她讲的那些故事的缘故,这位云公主虽然爱红装,却也更爱武装,弓马娴熟。 那些娇生惯养,大腹便便的头人贵族们,在这位公主面前,几个都不够她一个打的。 这哪是娇嫩的小羊羔,分明是一只骄悍的小烈马,端的是无人敢骑。 故而,对如此骄傲美丽的公主,那些贵族头人们只敢在梦中与她相会。 现实里,他们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生怕给自己找了个祖宗搬回家。 于是乎,云公主愣是从十二拖到了十八,都拖成了老姑娘,也没嫁出去。 可以说在老单于突逢变故,撒手人寰前,他最大的心病便是这个爱女的婚事。 这下子,呼厨泉可以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本来一脸兴奋开心的云公主登时就听得柳眉倒竖,指着呼厨泉的鼻子就是针锋相对: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倒是顶点事儿啊? 不是我去救援,你就又折了一个斥候队。 现在居然还抱怨起本公主来了!” 云公主大摇大摆的搓了搓手上的血迹,拍了两下,甩甩手: “还说什么没人敢娶? 就那些窝囊废,他们敢来提亲,本公主先给他们打出去!” ——“哎呦,这次可真不敢啊,公主殿下!” 就在这兄妹二人吵得激烈的时候,王庭来的信使,于夫罗的亲兵侍卫,带来了好消息。 “大哥回王庭了?” “而且还成功继位了?!” 呼厨泉惊喜。 而云公主在惊喜过后,马上就怒了: “大哥居然要我嫁给一个汉人?! 而且连将军都不是?!” 公主怒了,这大哥怎么上台以后净不干好事呢? 这是怎么地,嫌自己老姑娘了?找个不认识本公主的人,就给贱卖出去了? 而且还是汉人?! 那汉人能在这边呆住吗? 那他要是走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大哥不是纯害人? “不嫁,要嫁就让自己嫁去,本公主死都不嫁!” “哎呦,公主,您且听小人说。 这位可不是个普通人啊! 那是大英雄,天将军,王子能复位,全靠这位都督出力啊! 真是公主天赐的良配啊!” 侍卫官说完就开始一个劲的讲述,夸耀起来。 “什么?!” 听了侍卫官的话,呼厨泉和云公主互看一眼,都是充满了深深的迷惑和震惊。 “骑射百余步外百发百中?” “还什么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大镰刀挥舞一下人马俱斩?” “大战中光自己一个人就能砍好几百人?” 云公主捂着小嘴,勉强保持着仪态道: “这是什么天上仙人下凡了吗? 大哥急着想让我嫁人,也不用编这么离谱的故事吧。” 毕竟,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慢的令人发指。 对于很多边远地区或者较为独立的乡村地方来说,有时皇帝换了好几个,他们都不知道。 就更别提栾提部在叛乱后被驱逐到这通讯断绝的沙漠边缘了。 若不是这位侍卫官到来,王庭的大事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听着这侍卫官的讲述,就像听天书一样。 面对两位贵人如此不信服,把自己当骗子的表现,侍卫官急得直比划: “小人可说的都是亲身经历,万万做不得假啊! 总之,公主此次联姻关系到我栾提家未来的命运,千万马虎不得。 这苏都督现在可还没答应呢,那位说等过一段要亲自过来看看。 单于为此可是千叮咛万嘱托,请云公主这些时日注意收敛,莫要坏了大事才好啊!” “什么?!” 云公主俏丽的小脸通红,也不清楚是血迹还是血色涨的,终于还是破了防,跺脚一阵娇叱: “大哥让本公主下嫁,他还敢不同意?! 还要过来看什么?怎么,把公主当什么了? 这是要验货吗?! 真是混账,岂有此理!” 公主说着还不解气,抽出身上的佩刀,猛一挥手,灌木丛登时被砍掉一截: “你回去吧,告诉他们,本公主不嫁!” “云公主”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公主也是这两个字 ——不嫁!” “小妹.” 就在争执中时,哨兵一声惊呼传来: “不好啦,不好啦! 羌人,羌人来啦!” “什么?!”呼厨泉大惊。 “糟了,都怪你们,我本来就要说这个的!”云公主跺脚。 羌人袭来,公主失踪的半日,正是在南方与羌人前哨交战。 在两方互有胜负后,云公主救回了一队哨兵。 但是今日遭遇的战斗密度,已经明显大异于以往。 不过,他们谁人都没料到,这些羌人,竟然会将脚步逼近到如此地方。 呼厨泉一边招呼众人上马,一边了望四周,询问重点: “有多少人,他们的目的?” “具体不知,黑压压的,有好多个部落的旗帜,怕是有数千之众啊!”哨兵惊慌失措。 “走,快回去!” 呼厨泉一抖马缰,呼哨一声: “通知大家,准备撤退!” 跑,必须要快跑。 栾提部在于夫罗带走三千人后,又经历了王庭内乱,所剩战兵不足两千。 妇孺倒是还有六千之众。 他们可经不起什么损失和打击了。 快跑,快跑啊。 (本章完) 第150章 匈奴废物?大汉天兵! 羌人,据传是黄帝后裔。 他们形成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之上,以羊为图腾,最早的文字记录可见于商代。 不过在悠久的历史下,他们的发展却与进入中原地区的同胞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至今也没有形成过统一的政权与国家。 然而在东汉时代,这些文明萌芽中的羌人部落们,却以其武勇难训,发展出了一股股让大汉朝廷相当头疼的武装力量。 正是在这个时代,汉羌百年战争接替了前汉时的汉匈百年战争,成为了后汉朝廷的主要矛盾所在。 而颠覆后汉的第一枪,酝酿出后世以董卓为首的西凉军的边章之乱,便正是这些羌人的手笔。 不过此刻,这些生活在陕北黄土高原之上的羌人们与他们西边那些河湟之地的同胞们不同,并没有什么政治诉求。 他们只是本能性的追求部落生存空间的扩张,并且对于大汉的狗腿子,这些匈奴人来说,他们很乐意踹上几脚,羞辱抢夺一番。 于是乎,在往年来例行的边界摩擦,互相抓捕斥候的行动中。 他们缓慢的信息延迟终于走到了南匈奴叛乱,老对手兰氏和须卜氏纷纷内迁,一波失败者来到了他们身边的好消息这个阶段。 痛打落水狗,喜欢! 如此大好局面,他们马上呼朋唤友,召集姻亲盟友,共襄盛举,在这沙漠南麓纠集了上万大军,溜着就过来探路子来了。 若是一旦驱赶了这些失败者,那么他们便会着手搬家,追求水草更为丰美的土地。 就这样,在这片沙与草交汇的地区,羌人对胡人展开了一场愉快的追逐游戏,在惊呼与哀嚎中享受胜利的喜悦,吞噬着大汉的领土,在苏曜的地图上一点点渗入红色的痕迹。 “追追追,追追追!” “杀呀!” “不要放跑那个公主!” 白从虎,在草原上疾驰追逐的中年部落酋长一脸兴奋。 作为行动议案的发起者,他亲率了几个部落共计三千骑的部队与同为先锋的另两千骑分为两队,不停的追逐,袭扰,拖延栾提部撤退的脚步。 在两天一夜的轮番追逐下,那些败犬们被打的是落花流水,亡命逃窜,不但丢下了几乎全部的牛羊家畜和不少掉队妇孺,甚至还送掉了两三百骑的战士。 一切都很美好,而更让他兴奋的则是,他在追逐中发现了这伙败犬的队伍中有一个让他惊为天人的美貌姑娘。 如此战利品的存在,瞬间激发了他们队伍的血勇与士气。 虽然那个姑娘的箭术有些令人头疼,但一念及得胜后的快乐,这一切挫折便都算不了什么: “追追追,追追追!” ——“白首领,咱们是不是有点追的太深了?” 同在旗下的李首领回首四望,只见这里土地松软,丘陵沟壑纵横,他们一路顺着左近的朔水(无定河)追击,已脱离了沙地边缘很远,现不知到了何方。 陌生的环境,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些紧张: “万一他们援兵来了呢?” “李首领,你胆子怎地如此之小呀。 这些人他们都是内斗的失败者,这帮傻X匈奴人,自己人把自己人的狗脑子都干出来了,谁会来帮他们?谁又能来帮他们?” 白从虎马刀指了下东方的丘陵: “有咱们这三千人,还有隔壁那两千人,再加上后面的五六千大军压阵,就咱这架势,哪怕摸到他们王庭也是不虚的,难道不是吗?” “这”李首领无力辩驳,毕竟一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 “当务之急是赶紧抓到这些败犬,把那些娇嫩嫩的小娘们都给抓回来,不然光那些小羊羔哪满足的了咱们这么多人的胃口啊。” “是啊是啊。” “咱们才追了两天,就算他们得了信,再动员,再派人,那也是来不及的。” “就是就是。” 同在阵中的各部酋长们纷纷发话: “除非啊,他们能提前预见咱们出兵,不然等他们过来,只能给这些人收尸啦!” 人在得意时就容易过于乐观,这位首领的话,哪怕连白从虎也不太能苟同。 想全歼那些胡人,还是有点困难的,倒不是说打不过,而是损失会很大,不划算。 毕竟那些胡人还没有完全溃散,边退边打,还是有点战斗力的。 不过他也不会平白打击自家士气,故而白从虎哈哈大笑三声,放声道: “杀光他们,抢夺一切,让他们女人在咱们的胯下痛哭呻吟吧!” “嗷嗷嗷——” 羌人们气势如虹! 而与之对比,同样在河岸边撤退中的匈奴栾提部则各个都垂头丧气,愁云满面。 连那美丽公主的眼里都失去了高光,只是默默咬紧牙关,紧握弓矢。 就在这时,两方的哨兵都突然惊呼一声 “急报! 有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出现在山头。” “???” 刚刚还在说各种不可能来的羌人众首领们瞬间懵逼,谁人能如此之快? “汉旗,汉旗出现在山头!” “汉,汉人来了?!” “大汉?!怎么可能???” “都督来了!” 羌胡两方,数千人的目光此刻都凝聚在位于他们侧翼,那东方的山头上。 金色的夕阳下,血色汉旗迎风飘扬,红袍骑士身姿昂扬。 “他们,汉人怎么会在这里?” 众羌人一下慌乱了起来。 大汉,虽然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大汉现在是焦头烂额,满头的包。 但汉兵的战斗力他们却从不会怀疑。 这突然来了千余汉兵,登时让他们紧张恐惧起来。 然而. “不慌!” 白从虎屏息凝神,大声喊道 “注意看,那根本没几个汉兵,都是些匈奴废物罢了。” 其他首领这时也纷纷定睛一看,果然,除了打头那个异常醒目的银甲红袍的大将外,貌似也就只有十几个汉骑,剩下的都是些跟他们差不多的游牧骑手罢了。 “估计是想来牵制我们的,真是可笑,区区千余人,可以做得了什么? 前面的匈奴废物们已经丧了胆,不足为虑。 但凡这千余人敢轻举妄动,那咱们就两面夹击,先吃掉他们,再慢慢教训” “他们,他们居然冲过来啦?!” “嘿,真是找死啊!” “大家一起上,干了他们!” 一声呼哨,白从虎与诸首领身先士卒,他们弯弓搭箭,准备给这些没脑子的对手一点羌人震撼。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见隔着老远便有一道利箭飞来,直如流星坠地一般,从天而降,直中白从虎的左眼,透颅而过。 “什么?!” 众首领勒马惊怖,在这一箭之威下,真可谓是三军巨震,全场骇然! 然而,苏曜却才刚刚开始,挽弓便射: “来呀来呀。 看是你快,还是我的箭快!” (本章完) 第151章 女人哪有砍人重要 “什么?什么?!” “首领啊——” “不,不要呀!” 咻咻——咻咻咻—— 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一道道箭矢飞射而来,片刻间便把阵前了望,衣着醒目的诸部首领全部毙于马下。 羌骑们哪见过这架势,纷纷惊慌的大喊起来。 如此精准的箭法,如此恐怖打击. 而且,竟然还是连珠发射! “天呐!” “这什么天兵天将啊!” 他们本来就是来虐菜打秋风的。 大汉旗帜一出,他们心底便有了丝慌乱。 而首领刚刚激励完他们顷刻间便栽倒于马下,瞬间便将他们士气清零。 队列前的骑手们纷纷勒马回头,唯恐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快跑,快跑哇!” “哈哈哈,羌人就这?” 苏曜边冲边射,手上不停,射空一袋后马上身边亲兵便又扔来一袋。 夺命的箭矢仿佛无休无止。 侵略者的哀嚎响彻天地。 “不要,不要啊!” “我投降,我投降!” “别挤,别挤啊!” 崩溃来的太快了。 面对这些从斜侧翼冲来的汉军,群龙无首的羌骑陷入了混乱。 在危急关头,每个人都揣着不同的想法。 埋头逃跑者有之,高呼投降者有之,还有那部分自持血勇,欲拼杀者。 就在这三千人的大队乱做一团的时候,正在崩溃瓦解边缘的时候,一道赤色的闪电破入其中。 “杀!” 寒光闪烁,苏曜长枪在手,宛如银蛇飞舞,在敌阵中绽放出朵朵血花。 “杀杀!” 紧随其后的胡骑们也接踵而至,砰砰砰砰的撞入骑阵,挥舞起长矛和马刀疯狂拼杀。 一个照面,就有数百羌骑被斩落马下。 他们再也坚持不住,全军溃逃。 只见残阳如血,苏曜领衔的千余骑几乎在瞬间打崩了这三千骑先锋,紧接着便追着他们漫山遍野的狂奔。 无数羌骑在逃亡中被射落马上,被马蹄践踏的稀烂。 这场景,看的那远处还没到位的策应部队是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友军竟然一触即溃。 大汉天兵竟恐怖如斯! “跑,快跑,快撤退!” “快回去,把军情带回去!” 诸头人们纷纷点头,悬崖勒马。 他们才不是不敢打,而是军情重大,需要赶紧回去商议! “扯呼,扯呼” …… “这就.赢了?” 呼厨泉骑在马上,紧了紧手上的马刀。 他真是万万想不到啊,自己动作已经够快了,见到援兵出现的一瞬,他便呼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现在他们还没出击,那些之前嚣张不已,不可一世的羌人们竟然已经被打的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了。 这,便是那位红袍的苏都督吗? “快,都去准备,准备一会迎接苏都督!” 吩咐完手下后,呼厨泉突然发现个问题: “公主呢?!” 公主哪去了? 不久后,当月上枝头的时候,在营地的篝火旁,呼厨泉终于见到了她: “你刚刚去哪” 话说了一半,呼厨泉就闭嘴了。 没想到眼前的妹妹竟然已经换回了一身女装,不但如此,她竟然还特意擦脂抹粉,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见公主盘起了头发,扎了两条俏皮的小辫儿,额前还挂着那条父亲赐给她后一天都没见带过的菱形的宝坠。 白嫩俏丽的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眼眸略带紧张,挺翘的小鼻下粉红的樱唇微微开合,这风情万种的姿态,哪还能见得那半点的娇蛮: “他来了吗?那个苏.都督” “不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不愧是亲哥,呼厨泉在短暂的惊艳短路后马上便恢复了常态。 虽然他也不是不懂了。 那都督在傍晚的神勇表现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心神荡漾,更何况自己这个少女怀春,慕恋英雄的妹子。 但是懂归懂,理解归理解。 看着这自家骄横的妹子,对一个还未正式碰面的男人瞬间变得如此如此这般,他这当哥哥的还是吃味不小。 “你前天不还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嫁么?” “你听错了!” 恼羞成怒,云公主伸手就往二哥的腰眼上招呼: “而且我就问问他,谁说要嫁啦!” 还说不要嫁,这辈子老哥我就没见你打扮这么漂亮过! 呼厨泉心里吐槽,但咧着嘴也没再刺激妹妹。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公主今天的美丽是照不到苏曜眼里了。 因为很简单,苏曜现在正忙着嗨杀呢,没功夫顾及这些儿女情长的小支线。 女人哪有砍人重要! 杀杀杀,杀杀杀。 “疯子,疯子,疯子!” 梁布,负责策应先锋的那两千骑的首领,现正在月色下夺命狂奔。 咻咻——咻咻咻—— 每一声箭矢破空之声后,他的身后便会有一人精准的哀嚎着坠马。 梁布真是肝胆俱裂啊。 这些人,全部都是疯子啊。 哪有人大晚上还这么玩命追的。 关键是你这抹着黑怎么还追的上我啊! 真踏马是@#%¥. 要知道,他这两千骑还是提前撤退的,没想到竟然也被追上了屁股。 就在微弱的月光下,昏沉的夜幕中,那不停射来的箭矢简直是疯狂的收割着他们的人命。 太离谱了。 他却完全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只能一路跑啊跑,跑啊. 这几个时辰下来,在那如影随形的箭矢威逼下,梁布只感觉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恐惧感越来越重。 太可怕了。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那个该死的白从虎,这不是忽悠他们过来送死来的吗? 早知道有这么厉害的天将在此,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搞事啊! 啊?什么,白从虎已经死了? 踏马的,他死的好啊,他怎么不早点死啊! 在心中一顿疯狂发泄后,梁布突然感到四周一片空灵。 没有哀嚎,没有惊叫,也没有了那喋喋不休的利箭破空之声。 结束了? 我跑掉了? 梁布勒紧马缰,缓缓回头,那幽深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 “小铁?大壮?柱子?” 没有人回应,跟在他后面的亲信们不知何时竟然全部都没了踪迹。 梁布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疯狂拍马欲走。 就这时,在他身前,突然闪出一个红色的魅影,转瞬间他就觉得脸上一痛,天旋地转的跌落于马下。 “你们的大营在哪里,给我老实讲讲吧!” (本章完) 第152章 送惊喜 “什么?前军五千人都败了?” “白首领,李首领还有梁首领他们.都没了?” 次日下午,河畔边,蓄养着大量牛羊家畜的游牧营地内。 本次入侵行动的羌人部落联盟盟主——亚连惊得直接蹦了起来。 不,不只是他,大帐内其他部落的酋长们也是纷纷炸毛,甚至有一光头大汉都不等小兵继续说话,直接揪住他的脖子,提起来怒喝: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如此扰乱军心,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我掐死你!” “唔真的,都是真的啊!” 小兵蹬着腿,哀嚎道 “不少溃兵都进营了,首领一问便知啊!” “啧,这怎么可能啊? 昨天不还在唱着凯歌吗? 匈奴人那些废物.” “汉人,是汉人来了!” 总算被放下的小兵赶紧一口气说道 “骑着白马,银盔红袍的汉人大将军,带了一千余的匈奴人骑手,拦腰突袭了白首领他们。 结果白首领他们是一个照面都没坚持住,就被那汉人将军一箭射死了,整个大军瞬间就崩溃了。” “一箭射死?” 盟主亚连这一下稍微理解了,统帅阵亡,确实打击巨大。 可恨那白从虎竟然如此不谨慎! 然而呢,小兵下一句话就让他懵逼了: “是啊,真是神射手啊,百余步外一箭就射穿了眼窝! 其他首领也都没得跑,全都命丧他的箭下。 那五千骑被他连夜追赶,跑的一哄而散。 回来的连一千人都没有啊!” “这你说这,全是他一个人干的?” 众首领听傻了,这是啥?这是啥? “是啊,这个汉人将军太厉害了,请各位首领尽快拿个主意,不然我怕是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呀!” “.明白了,你下去吧” 盟主亚连搓了搓脸颊: “各位首领也都派人核实下情况,不过目前来看,前锋战败是板上钉钉,大家都议一下吧,看看该怎么办.” “发兵!尽快发兵!” 刚刚那位光头的首领,克克鲁大喝道: “他们刚打了胜仗,又追了那么远,正是人累马也累的时候。 现在不趁机去打他们一波,那咱们不是傻吗?” “没错,我看你就是傻!” 头发浓密,黑瘦黑瘦的首领刘窦嗤之以鼻: “为什么要去拼命? 那是个汉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边的形势显然变了。” 刘窦侃侃而谈: “没必要去得罪大汉,还是应该以和为贵的好。 只要派出使者,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是帮忙平叛的,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靠砍杀来解决的。” 刘窦,与其他汉姓的羌人一样,都属于汉化程度较深,甚至有的还读过圣人书的首领。 故而,他相当看不起那些在他看来更加野蛮鲁莽的部落,尤其是这个克克鲁。 在他看来,这个光头莽汉,就是个蠢货。 大汉既然干涉了这边,还和匈奴人站在了一起,那他们显然不太可能再占领这边土地。 体面的回去,还能带走缴获。 反正前面死的都是其他部落的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为了那点面子和义气,去得罪那个巨人,殊为不智。 而刘窦的话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拥戴,他们是一个临时组织的部落联盟。 大家出来是搞钱搞女人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现在的收获比起往年,那已经是大大的丰收了,见好就收,各回各家,岂不美哉! “你这个孬种!” “懦夫!” “废物!” 但是显然也有不少人不认可他们,大帐内吵成了一锅粥。 盟主亚连慢慢的坐了回去,不发一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这便是部落联盟的坏处了。 顺利的时候,大家干劲充足,一旦遇到挫折,就开始互相推诿,各怀鬼胎。 本次行动是由那白从虎倡议发起,也是他一路高奏凯歌,最具威望。 没想到那位首领竟然被轻易阵斩,现在整个联盟陷入混乱,他也是完全没法约束。 苦涩。 就这样,在争吵和无奈中,这支羌人部落联盟走向了解体。 共计五千余骑的队伍一下子走了约两千骑,他们收拾行装,带上了自己分得的战利品,拍拍屁股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在这一波大分裂后,时间也来到了傍晚,剩下的主战派们也失去了抢攻的时机,只得加派哨兵,探查情况,等到明日再做行动。 结果这一等,便等到了一个惊喜。 “都督,咱们已经摸到位置了,还是先回去,等下次再来打吧.” 河岸边东侧小丘上,月色下的映照下探出了苏曜等人的脑袋。 成廉,这位最早加入苏曜队伍,在其初次显威后从未提过不同意见的亲信,此刻难得的表达了一丝忧虑。 原因嘛,也很简单,连夜的追逐,把敌军追散的同时,他们自己的队伍也散了。 此刻在苏曜身边着,不过只剩百余骑而已,且各个疲惫。 而敌营据报说便有五千余之众,差距太大,不可妄动啊。 “万一失败了,咱们小命没了是小,毁了都督百战百胜的英明,那可就太令人痛心了。”金方严说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况且咱来都来了,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苏曜锤了一下金方严的肩膀,吩咐道: “你挑两组人注意放哨,现在咱们就地休息,待到凌晨便发起夜袭,一举拿下这帮杂鱼。” “属下领命!” 苏曜决断既下,诸将士便各自领命。 紧接着他也赶快就地一躺,设好定时后便立刻进入休眠状态,恢复一下他那已经-80%上限的体力值。 这也是多亏这一路有马,不然他还真抗不到这里了。 而与此同时,苏曜也发现了,这些战士们,在高士气状态下竟然拥有更强的抗疲劳能力! 明明体力数值上不如自己,但却还能继续安排完成放哨任务。 不过这里只能感叹一句,人类的意志力,比数值的设计的影响,更加超乎常理。 “值夜的人都打起精神来。 两班制,咱们几个守前夜,剩下去睡吧。” 金方严带着几位哨位扩散到四周,忍着极度的疲惫,在双目即将闭合的瞬间,用匕首扎自己一下,强迫清醒。 哨兵尽职一夜无话。 当一觉过后,苏曜再次一蹦而起,立刻纠集人手,一马当先的给这些美梦的羌人掠夺者送去了一波血与火的惊喜。 (本章完) 第153章 速推 惊喜,不期而至。 在凌晨四点,这人们睡的最沉的这段时间里,苏曜带着百余精神抖擞的骑士们径直冲入羌人大营。 此前几番交手下来,对于羌人的战斗力苏曜已经有了认识,他们个人的血勇尚佳,完全不比他手下的匈奴人差。 然而与其优秀的个人能力相对,其行军打仗的水平,则看起来全无章法。 整个大营,几乎是形同虚设。 不要说和苏曜手下这些建制派汉军的布置相提并论,就连那些匈奴人都比他们好上无数倍。 起码那些匈奴人还会设置点拒马栅栏,甚至有时候还会挖个壕沟。 而这些羌人的扎营就完全是靠人和狗来守夜。 于是乎,当苏曜轻松送走那些看门狗后,便为他们带来了一份大礼。 “燃烧,毁灭,让火焰净化一切吧!” 在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哀嚎声中,苏曜给这些入侵者狠狠上了一节安全教育课。 “敌袭——” “汉军夜袭啦!” “完了,全完了!” 惊梦中醒来的盟主亚连抱着脑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悔啊,早知道就跟着一起走了,在这逞能个什么劲儿啊。 分裂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仗打不了了。 前军五千人都败了,他们这三千余人,要对上那些残存匈奴人和汉军带来的生力军,说胜算五五开都是乐观的。 他们之所以没走,纯粹就是抹不开那个脸,刚吵完一架,然后大家手拉手回家去,那也太蠢了吧。 谁想到啊! 这怎么第二天都没到,敌人就来了呀! ——“盟主,快出来啊!” “来袭者好像只有不过百余人,可以战,你快出来啊!” “啊?” 亚连一愣,倾情上演了一出现场版变脸,立即大喊一声,便冲了出去。 “休要放跑了贼人!” 百余人就敢来劫营? 这些人真是大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吗?! “对面人也太少了吧,放火放火!” 苏曜一路烧一路杀,只觉得跟自己情报中的五千余人有严重不符。 这一路杀来感觉营地空了很多,那些个抱头鼠窜的杂鱼完全不够他砍的嘛。 “全是些杂毛,不管了,去那边最漂亮的帐篷那!” 而在那最漂亮的帐篷下,盟主亚连,光头的克克鲁还有一众主战派首领们齐聚一堂,正纠集可战之兵,准备给入侵者一个惨痛的教训。 “大家不要慌!” “来袭者只有不过百余人!” “而我军则有三千之众!” “如此胆大妄为,不知死活,必须教训他们!” 盟主亚连举着武器,与一众首领们互相打气,效果奇佳。 瞧那光头克克鲁便是提起个斧子就想出去拼杀了。 这让亚连看到吓了一跳,赶忙拉住他。 毕竟嘴上口花花没问题,实际上现在的情况亚连很清楚。 且不说他们这三千之众现在动员爬起来,有战斗力的有没有一千都成问题。 单说他们现在这旁边,满打满算都凑不足五百人。 这光头虽然又莽又直,但唯有一双大斧挥的是却有一番门道。 这等悍将,亚连可不敢让他出去送掉了: “当务之急是紧守中军大帐,至于那敌人,我们不去,他自会来此送死罢了。” 话音刚落,光头克克鲁便大笑一声: “哈哈,盟主说的果然不差,那些贼人来送死啦!” “啥?!” 回过头来,只见一红袍骑士自拐角冲出,直奔而来,枪出如龙瞬间放倒了三个士兵,边打还边大笑,模样十足的渗人。 “竟然.一骑?” 虽然惊心这人表现出的武力,但还好,没见其他人跟在后面。 是掉队还是迷路了? 但这不是关键。 红袍,那是溃兵们口中的那员大将! 亚连回神的瞬间便高呼呐喊 “快,拦下他!” “抓住他!” “杀了他!” 只要解决了这个大将,这次夜袭便拿下了! 机会啊! 不需要他喊,所有首领也都明白这简单的道理。 于是他们大喊着招呼亲兵部下上前,想要擒贼擒王。 那光头首领克克鲁更是拎着斧子,一马当先的嗷嗷迎了上去: “某乃.” ——“杂鱼!” 只听噗嗤一声,银枪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光头的面庞,透颅而过。 苏曜竟然相隔甚远便一掷而出。 杂鱼BOSS的过场动画,谁要看啊! 真是耽误时间。 “什么?!” 这突然的杀招把众首领看的心惊不已,盟主亚连一愣之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大叫: “他没武器了,快去.” 话音未半,盟主左眼一阵剧痛,接着便眼前一黑,仰面倒下。 大意了.都说此獠善射 没错,苏曜当然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对着这满地衣着华丽的高级经验包,他满弓搭箭,放个不停。 片刻之后现场便是一片死寂。 不,苏曜并没有把这聚起来的百来人都杀了。 而是这些掠夺者们,看着自家那些有名有姓的首领们全被一箭透颅的惨状,惊得各个都说不出话来了。 “神,神人啊!” “饶命,饶命啊!” 噗通噗通的他们直接就跪了一片。 于是,在火焰与死亡的双重打击下,羌人大营毫无抵抗之力。 与此同时也宣告了这次仓促羌人联盟的土崩瓦解。 在隔日拿着这些首领的脑袋,裹挟着羌人败兵一同追上那跑路的最后一拨人后,很轻易的,苏曜便彻底摆平了这次羌人趁火打劫的危机。 那些本就不欲与汉庭对立的首领们纷纷滑跪,不但恭敬的献上缴获和贡品表示臣服,甚至还有部分首领被苏曜带走,拉去洛阳上表朝贡。 这便是苏曜闪电般的速攻平推。 平心而论,这些羌人并不弱。 若是假以时日,让他们慢慢熟悉苏曜打法的话,也许这些来去无踪的游牧骑手们会成为苏曜一个相当头疼的小麻烦。 毕竟在真三世界里,苏曜最头疼的往往并非是那些大势力,大联盟。 而是这些没有政权,没有势力的小家族,小部落。 这些无休无止刷新的野怪,到处流窜,仿佛永远杀之不绝。 所以这一次,苏曜哪怕拼着部队跑散,精力耗竭的危险,也要一口气速通。 在这些羌人反应过来,适应他的打法习惯前,将其瞬杀立威。 一举震服西边这些蠢蠢欲动的部落们。 而结果也相当成功。 随着逃兵和部分听话投降的首领们的返回,天将军的威名在西方的羌人部落中快速传播。 这些人恐怕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打并州西陲的主意了。 而就在苏曜准备踏上重返王庭的路程时。 并州西南,另一波老朋友却在沉寂了许久后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快,飞报晋阳,白波贼的后军大将李乐不日即到,这太原怕是很快又要起战乱了啊。” 徐晃,得苏曜命潜伏于白波军中的他刚从杨奉那里得到了消息,便赶紧找来屠川商议,将军情急报太原。 (本章完) 第154章 兵威赫赫,四夷宾服 “苏都督真不愧是天威大将军,无双之勇令我等无不仰慕!” 匈奴王庭十里之外。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与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两人一前一后,带领侍御史袁绍、匈奴大祭司和张辽等以下无数将官贵族们一同出迎,可谓是给了苏曜极高的礼遇。 “我大汉有都督在,何愁四海不平,天下不靖啊!” 王柔和于夫罗一左一右的搀住正在马上眨眼睛的苏曜,亲热的把他扶下马来,送至车上,共乘而行。 苏曜对于这个剧情展开也是颇为意外,倒也没拒绝。 而等坐到马车上,问出疑问后,才得知,原来不止自己这一路成了,张辽那边也带来了喜报。 匈奴之乱,平了! “这么快?文远可以啊?” 苏曜侧目,骑马护在马车边的张辽则抱拳解释道: “不不,辽只是跑了一趟腿,有此成就,全赖都督威名啊!” 是的,战争,有时候便是如此。 它不像某些战略游戏一样,非要你打完每场战役,更不像RPG似的,最强的BOSS总是压轴出场。 现实的战争,有时候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便可以奠定整场战争的胜利。 伪王须卜氏父子便是如此。 在直道渡之战的一败涂地,又被苏曜一通狂追后,他便几乎失去了所有对军队的控制。 而当苏曜拿下王庭,昭告各部后,他连最后那点号召胡人的名义都没有了。 而接下来张辽部对其的追击更是像梦魇一样紧紧逼迫着他们。 但是,若是如此也就罢了。 须卜氏真正的噩梦,是苏曜名气带来的影响力。 毕竟虽然困顿,但他还是成功的来到了黄河边的渡口,只要过去了,那便是休屠王占领下的西河郡东部区域。 彼时在对岸,似乎已经得到信儿了似的,竟有数百人的队伍在此接应。 须卜单于一见那真是大喜过望啊,连忙拉着儿子和最后那仅剩不足十人亲信,夺了一艘渡船就直过河去。 边划船,边流泪,还一边向对岸招手大喊。 总算是摆脱了身后的梦魇。 但是! 在那里,等待他的却不是休屠王的热情款待。 而是刀剑加身的逼迫。 那时,刚刚渡河到岸的须卜单于一行人,就直接被这些休屠部的战士们挥舞着武器拿下。 他们在懵逼中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们,放开我们!”王子须卜丹惊愕。 “孤是单于,孤是单于。 尔等安敢如此对孤!” 而回应须卜单于的却是一个红脸壮汉头人的两个大嘴巴子: “单于? 叛逆之徒,你也配?” “你们,你们傻了吗?” 须卜单于这才回过味来,跺脚恨声道 “那个汉人魔鬼嗜血好杀,你们以为抓了我等,献出去,便不会被追究责任了吗?” “愚蠢!你们谁都别想跑!” 须卜单于哀嚎: “孤要见休屠王,孤要见休屠王!” “好啊,带休屠王来!” 红脸壮汉一拍手,战士们便分开道路,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休屠王及其亲信和家眷等人被押解上前,与须卜单于一行人泪目团圆。 看了下满脸震惊的须卜单于,蓬头垢面的休屠王转向红脸壮汉,咬牙道 “帕罗,单于说的没错,伱以为你会被放过吗?!你这个懦夫,蠢猪!” 帕罗,没错,正是最初随休屠王弟一同出征雁门,然后因为脚底抹油够快而逃过一劫的那个酒鬼帕罗。 因为休屠王主力大部都在那里被苏曜解决,回来的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休屠王手下实力最强的头人之一。 而一直紧密注视着苏曜行动的酒鬼帕罗,可以说是一路听着苏曜胜利的传闻,从恐惧,到颤抖,再解脱,终至蜕变。 在得知单于在黄河南岸的大败后,他便痛下决心,利用休屠王召集紧急会议的时机发起兵变,一举拿下了休屠王全家。 他相信,只有如此才能救部落。 “苏都督对兵临城下的投降极为厌恶,但对于主动献降者也从未拒绝。” 酒鬼帕罗紧握双拳: “我们也许不会比现在好过,但总比被你们几人带入毁灭要好的多!” 就结论来说,酒鬼帕罗赌赢了。 苏曜自认为他还是很公正的。 只要你不搞太抽象的东西,比如我兵临城下还跟我讨价还价,或者反咬一口要我割地赔款什么的。 对于主动献降,且跪的彻底,能够加速他攻略进程的人,苏曜从来不吝啬于拒绝和奖励。 于是乎,在了解完事情全貌后,苏曜大手一挥,便接受了他的投降。 在整合且重新划分原休屠王的领地后,便让于夫罗任命这位投诚者帕罗担任了新一任的休屠王。 可以说在目前,苏曜的地图上除了并州东部太行山边缘那些黑山军还有些许阴霾外,整个并州地图终于被他洗成了一片绿,迎来了空前的和平。 这即是众人此番迎接,给予苏曜如此礼遇的原因。 并州之乱,非一日而成,自然也非一日可解。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只要能保住此地局势不再恶化,那便可称为一代名将能臣了。 这并非夸张,不然你道朝廷不想解决这边地的混乱吗? 无解罢了。 草原上那一波波源源不断的入侵者,还有心腹间不停爆发的黄巾贼,把并州的局势撕的稀碎。 这一点,不论是在边郡亲历变乱的王柔和于夫罗,还是坐镇中央的胸怀天下的袁绍,对此都无不清楚。 朝廷都已经破罐子破摔到命并州刺史丁原领兵驻守在司隶郡的河内,可以说在事实上放弃了并州,任地方官民自行应对乱局。 而就是这样的状态下,眼前这位刚及弱冠的少年,竟然以其一身无双之勇,硬生生的杀穿了一条血路出来。 愣是打的四夷宾服,州内一靖啊! 是的,四夷宾服。 在重建了使匈奴中郎将的权威,扶立南匈奴单于后,受苏曜赫赫兵威的感召,北方的不少鲜卑部落都已纷纷派人前来献礼朝贡。 而那西边羌人这次又已平定,随行苏曜送上贺表和贡物,表示臣服。 匈奴、鲜卑、羌胡等并州的边乱就此全部告平! 如此功劳,不但日后回京朝廷必会论功行赏,就是凭他此番对栾提家一番大恩大德,这位新任的单于当然也不会吝啬于感激与厚赏,要好好报答一下这份恩情。 这不是,马上将要回城的苏曜隔着远远的便看到了那黑压压一片前来迎接的人群。 (本章完) 第155章 奖励 “苏都督再造之恩,我栾提家是永世不忘啊!” 新单于栾提于夫罗紧紧拉着苏曜的手,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其心中的感激。 首先的便是提前在汉庭为苏曜拜将之前,以单于和大祭司的名义,为他上了天威大将军这一正式的尊号。 从今以后,无论苏曜在哪里,在何方,他都是胡人们最敬重的英雄,是最伟大的勇士。 而下来嘛,则是正式嫁小妹云公主,为其侧室。 是的,只是侧室。 如果说第一个上尊号,还可以一笑置之的话,这汉人军将娶单于公主的一幕却登时引来了王柔和袁绍的共同反对。 这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幕。 且不说两人这敏感的身份,一旦此事传开,天知道会惹出什么议论和麻烦。 就光在那礼法上,这汉家礼仪终归与胡人大相径庭,这些不通汉仪的胡女没有大妇之德怎可配为正妻? 没错,赤裸裸的种族歧视,但这便是当时煌煌炎汉的文化影响力。 哪怕你是个胡人公主也不行,汉胡有别! 历史上娶了胡妇的高官如李陵和苏武,那不是叛徒,便是被迫。 而对于这种歧视和压迫,于夫罗他也没什么辙。 单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折中之法。 公主在胡地则为正,则汉地侧。 并且,仿佛为了补偿一般,也可能是出于面子的考虑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一次单于特地举办一场相当正式的仪式,让公主风风光光的出嫁。 为此,单于不但光陪嫁之物就准备了一大堆,还有大出血划了一块可由苏曜与公主后代世袭的封地和共计200人的公主卫队,以家兵的形式加入苏曜的阵营。 对于这些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勾兑出的这些细节,苏曜自然毫无异议。 一个自带声望加成的特殊称号,一个魅力值不俗的成就女人,一块可增加月收入的领地,再加上最重要的常备亲兵部曲和南匈奴的姻亲联盟。 这份奖励相当让苏曜欣喜,没白费他那么长时光。 而另一方面,也不知是巧了,还是大祭司与单于为了配合苏曜等人急于返京述职的心理,算出的吉日竟然就在一旬之内。 于是乎,苏曜便在此期间加快了转移进程。 在再一次看了眼地图,确认并州和平的状态后,苏曜便解散了那些白白吃他军饷的征召和事件兵,除了高级将官留在王庭等待参加大婚外,绝大多数人都踏上了重返家园之路。 而到最后,再将移速最慢的最后一批虏获,先行一步,送上回京的道路后,苏曜才将目光又转回当下。 大婚。 为了在吉日前办好这个大婚,整个王庭都被发动了起来。 伟大的天威大将军要迎娶他们草原上最骄傲,最美丽的公主,消息传开后,到处都在张灯结彩,杀牛宰羊,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 大家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总之是全民参与,全民狂欢。 而王庭这边的娘家人忙碌,苏曜军中也一点都不含糊。 那单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什么不通礼法之人,婚礼竟是比照汉俗举行。 这一下子,可把王凌等人搞炸了。 因为胡礼的话,那便是在女方家里结婚,一切都是现成的,吃吃喝喝,吹吹打打,大祭司再告祭一番,领了新娘子走了便是。 而若按汉俗,那讲究可就多了。 汉俗婚礼,一般按照古《士昏礼》的规定,主要分六个阶段,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这就是被称之为“六礼”的所谓婚礼传统所在了。 而这六礼在后来进化至今,又分出了三步,如婚前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正婚礼(亲迎→妇至成礼→合卺→餕余设袵);婚后礼,也叫成妇礼(妇见舅姑→舅姑醴妇→妇馈舅姑)。 可谓繁琐至极,不外乎王凌这个被苏曜丢出来操办琐事的后勤大管家直接炸了毛了。 其中婚前礼倒是简单,纳采需要以雁为礼去女方家求婚,苏曜就地在现场表现了一下射箭技巧,秒速完成了这个任务。 接下来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几个由大祭司把关通通都被加速了。 真正的困难在王凌看来还在那场婚礼上。 最麻烦的就是那个迎亲。 苏曜唯一的一处像样的住宅还在晋阳,总不能迎亲队伍一路带着大量的牛羊嫁妆送到晋阳去吧。 且不说一路路途遥远难行,真送去了,晋阳也没地方养那些羊啊。 “你这呆子” 苏曜听了无语 “牛羊送到封地,宅子的话,直接在王庭现置一座便好。” “原来还可以这样子!”王凌恍然大悟。 毕竟操办婚礼这种事情,对苏曜军中这些人来说那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如今时间紧迫,又要风光,还不能坠了两边的面子。 而城内,刚好有很多空出来的无主宅邸,都是那些被图图和剥夺头衔的贵族们的遗产。 本来单于是想再赠送一座,不过王柔这时则插出来拒绝了此事,大手一挥,直接公款买宅,赐给苏曜。 与此同时,经验丰富的他也终于看不过眼,担当起了监督员,整日拽着王凌等人在城内那些走中原的商贾处紧急采买婚礼要用的各色衣物,礼器等等。 即便如此,当然也不能完全做到尽善尽美。 倒不如说是各种状况和问题频频出现。 毕竟这样一个紧迫的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即便如此每个人还是尽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 就这样,在万众的瞩目中,苏曜大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中平五年六月一日,正是苏曜大喜的吉日。 在各方一致意见下,大家一番加速后,婚书、聘礼,答书等等都已经走完。 其中在这个环节中还出了点小插曲,由于苏曜没有长辈,关于答婚书由谁来接一事王柔和袁绍居然争了起来。 最后还是苏曜拍板,王柔将军这个便宜上司怎么看都比袁绍更像是个长辈,于是四世三公的威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先败了一场。 废话不多说,当太阳刚刚一只脚尖踩进地平线,进入黄昏的时刻。 “婚礼昏礼,原来指的是黄昏时候举办的意思么?怪不得我听说袁御史和曹操是在晚上抢媳妇。” “咳咳。” 袁绍差点被噎住,没想到黑历史在这会儿被翻出来。 看着这个一点紧张感都没的新郎官,袁绍一边招呼宅院内的婢女给苏曜穿喜服,一边叮嘱道: “都督,切记切记,一切稳重!” 苏曜还没回话,那边王凌也赶紧拽着他的胳膊,生怕这位爷突然一抬头就飞出门去,耐心细致的又讲了一遍他背了好久的流程: “您记得亲自拿好这个蜡烛,骑在那白马上前往王庭去接新娘” “凌作为傧相则乘坐两辆马车随后。” “然后这辆华丽的车子是妇车,它会跟在最后面,这是给您新娘子回来时乘坐的。” “……” 听着王凌的絮叨,苏曜眼睛逐渐发直。 妈耶,这任务可真复杂。 该说不愧是大事件后的特殊结婚任务吗? 这流程真是一套套的. 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件,苏曜暂时还是耐着性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因为他心里有个疑惑,就是自己的生育功能或者是家族系统到底解锁了没有。 (本章完) 第156章 搞事的大婚 家族系统,当然也是真三世界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苏曜虽然一直没有正式结婚,但有着类似功能的姬妾侍婢们他却早就有了。 然而,一直让他有些纠结的就是至今时间都已经走到六月了,他都没收到系统给的怀孕提示。 红儿年纪还差一岁,不能放到姬妾栏就不说了,那胡姬姐妹和鲜卑公主他可是抱着睡了好几次了。 按常理,怀孕一个月后,提示就该来了。 这不由得让苏曜有点怀疑,是不是角色生育力这个隐藏属性给的有点低了? 而眼下,完成大婚任务后,不但能领取单于给的一大堆嫁妆和亲兵卫队,更关键是有一个洞房花烛的BUFF。 【洞房花烛:生育力提高30%,持续12小时。】 就冲这个苏曜也不得不得尝试一下看看。 于是,就在这一路的吹吹打打中,苏曜耐着性子终于再次来到了王宫。 青石阶梯笔直向上,在高处于夫罗单于一家正满脸欣喜的等候着。 很难想象在半个月前,就在这座王宫中有无数的贵族头人和反抗者们被杀的血流成河。 恍惚间,一身红黑相间庄严汉服的新娘子,栾提云公主满脸泪水的从众人后走了出来,再向长兄见礼告别后,一步步走下阶梯。 是了,这个时代,新娘子不管是胡礼还是汉礼,都是没有红盖头的。 只见她面容娇艳,长腿翘臀,微微俯首,不敢目视苏曜,属实是一副恭顺拘谨的模样,就像个乖巧的小羊羔。 这属实把苏曜逗乐了,没想到这小公主还挺有意思,完全看不出她之前那副泼辣娇蛮,颐气指使的模样。 是的,对于云公主的本性,苏曜还是知道了。 但却并非人云亦云的听说,而是亲眼见证感受了一次。 不,不是上回救援路上见的面,那次虽然本意是有先看看这公主模样的目标,然而奈何,杀羌人杀的太嗨,直接忘了这个事情。 等忙完再想起来这差事儿的时候,公主都已经先行和妇孺们回王庭了。 而按汉礼,在结婚前夫妻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这下可就陷入了两难之中,虽然任务奖励很丰厚,但万一是个歪瓜裂枣那不就完犊子了? 真就苦一苦自己? 不,原则性问题不能让步。 但是,这当然难不倒苏曜,他选择了一个直截了当的方式,直接夜探王宫。 也是托之前在王宫大开杀戒的福,苏曜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后宫。 便是在此时,苏曜看到了公主被紧迫的婚礼磨的焦头烂额,对于各种礼仪,器件,陪嫁等斤斤计较,颐气指使的对待下人奴婢,公主派头十足。 因此,苏曜当时还有点担心,生怕进来这么个强势的女主,导致后宫不稳。 而现在看她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温顺,让苏曜心思多少放下一些,微微点头。 除了这个性格还需要考察外,这公主不论是容貌,身材还是出身和附带的嫁妆,都非常他满意。 于是,在拜别了娘家人后,苏曜牵着公主离开王庭,送入妇车之中。 宫门之外,人山人海,都是观礼祝福和讨赏的人群。 王凌等人不停的向天上抛洒铜钱,分发财帛、酒肉,可谓是见者有份,如此围观百姓方才让祝福着开一条道路,这亦是传统习俗的环节了。 然而,到了这会儿,苏曜已经头都炸了。 太复杂,太繁琐,太麻烦了! 王宫在城北,而他购置的宅子在城东南。 这要一个个散礼送过去,那怕是都快到半夜了吧! 于是,在确定了下来就剩拜堂,合卺酒与洞房环节后,沉寂老实了大半天的苏曜终于爆发出一声大喝!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苏都督,天将军,竟然在王宫门口解开了妇车的马绳后,直接双臂举起,抬着车子一个大跳,飞跃人群,稳稳的落到了路边平房的屋顶。 这家伙,一下子惊起人群一片惊呼。 “好!” “都督威武!” “汉礼.还有这个环节?” 傻了,于夫罗和呼厨泉等站在门口欢送的女方家长全傻了。 愣愣的看着苏曜抬着车子飞檐走壁,一路直线就往东南他那座宅子处奔去 这咋看着这么像掠亲呢? 面对众人的困惑,那过来担当傧相的王凌则低头捂脸,不敢接话。 这次事件导致相当一段时间,在胡人的风俗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奇葩的情况。 大婚,对新郎的考验多了一个力量上的考量,不能举着新娘闯关跑回家者,不配为好汉。 风评被害,莫过于此了。 王宫前的诸人在风中凌乱,苏曜宅邸内的各位也没好上多少。 此时,王柔、袁绍等前来观礼的诸位将官和大祭司、呼延骏等领衔的匈奴新贵们已各自就位,正相互举杯寒暄,热议这场新婚和日后的美好未来时。 只听天空传来一阵惊呼,偌大的妇车就从天而降。 “贤侄?” “都督?!” “这?” 无视震惊的众人,苏曜一把抱起脸蛋通红,已软成一团的公主,带入堂内就开始进行最后的环节,拜堂成礼。 按照任务提示的说明,此时是先拜天地神,再至家庙前拜祖先,然后拜父母,没有传说中的夫妻对拜环节。 不过由于苏曜没有父母可拜,于是他现场即兴发挥,拉着公主的手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中互拜一轮,即算礼毕 并没有! 这复杂的礼仪,居然还要新娘坐于马鞍,观礼苏曜放生之前打下的一对大雁,以寓意平安。 至此,这套礼节才算结束,两人步入洞房。 房内这里早准备好了合卺酒及烤好的牛羊牲畜之肉,这便是最后的共牢合卺礼是也。 “夫人?”苏曜拿瓢从卺器重舀了瓢酒,一饮而尽,见这公主愣愣的,不由问道。 “夫君”公主抹了把眼泪,亦是学着苏曜的样子舀了瓢酒一饮而尽。 这时她方才仔细的瞧了瞧这个今夜就将要拥有她的男人。 刚刚只顾着在高来高去中晕晕乎乎,现在一思及未来,不免悲从中来。 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一位如此英俊伟岸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想到这位英雄,很可能马上就要走了,再见不知何期。 她又怎能保持一个稳定的心态呢? 于是,苏曜的瞳孔中映照出公主那炙热的眼神,她一扑而上,苏曜则顺势便抱着她滚上床单。 一夜过后。 悠悠转醒,苏曜瞬间便打了个激灵。 他先是确认了一下身上【人中之龙】这个8小时内提高魅力和稍许精力恢复的BUFF已经出现,然后便环视了一圈四周。 目光扫过半身埋在被褥中,紧抱着她手臂的公主,再看向一片狼藉的床上,那褥子上的点点殷红格外醒目。 苏曜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现场后,摸着后脑勺回忆着昨夜的画面,神情微妙 (本章完) 第157章 就问你行不行吧 “这公主就这么带劲吗?” “嗯人好看,腿还长,关键是这屁股够大,都督有福啊” “到底还是个胡妇,俺还是觉得红儿姑娘更加” “还在这碎嘴,都想领罚了是吧?!” 成廉瞠目呵斥亲兵道。 这些小伙子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在这八卦。 此时已是日过三竿,早已该出来见礼的新婚夫妇仍旧不见踪迹。 宅内的兵士们都不由的讨论起来。 那可不是么,上午时就有人去洞房请人,然而门外公主的侍女们却把他们全拦了下来,言说二人未起,让他们稍后等待。 若只是如此这也就罢了。 偏偏,隔着还有点距离,他们都能听到屋内那阵阵婉转低吟。 这谁还不知道都督在干什么好事,大家狭促一笑也就回了。 然而,这又几个时辰过去,都督还不出来,这就有点让众人遭不住了。 这都督也不是头一回抱女人啊,平时都是一晚上就过去了,怎么这回这么上头呢? 这也就多亏苏曜没有父母家人,不然大婚隔日的早晨新婚夫妇是要向父母见礼的,要是见他如此模样,怕是少不得一番教训。 “贤侄年少气盛,龙精虎猛令人羡慕,但也需注意节制,这适可而止,张弛有度方为长久之道啊。” 午后时分,精神昂扬的苏曜方才大步流星的踏入堂内,王柔老将军就抚着胡子摇头不止。 而张辽、王凌和金方严等人则是笑嘻嘻的上前道贺: “恭喜都督新婚” “恭贺都督与公主喜结良缘。” 苏曜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众人。 昨夜至今,他一直在进行对新世界的探索,然而除了解锁了更多的CG、开发了更多的实用性功能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收获。 登出功能依然还是无效,客服和社交功能也全部都被锁定。 那一刻苏曜想了很多,既有大胆的猜测,也有悲观的预期……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苏曜既无法离开,也没有人能讨论,更无法证实什么。 他所依仗的唯有这内测时练就的一身属性,还有对游戏系统和进程的理解。 但如今,世界的变化却随着他进度的推进而越变越大,渐渐的令他陌生,令他困惑。 只要继续推进下去,一定会有答案的。 于是,抱着这份繁复难明的心思,苏曜沉浸在这解压的新模式中,在摆脱了最初震撼与混乱后,他将目光重新转回当下: “闲话不多说,咱们要想回去领赏怕还有一关要先过。” “啊?” 众人皆懵,看着苏曜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都督又要搞什么了。 “白波贼,貌似又犯太原了。”苏曜淡然道。 “什么?!” “怎么会?” “居然是白波贼?” 众人大惊。 尤其是那袁绍,正喝着水的他真是差点被呛死。 今日他之所以这么早过来,便正是来促请这位都督,早点回京述职,大家好论功行赏。 私娶公主一事已是不妥,又在这草原上迁延日久。 这位都督整天混不吝的,他有大功在身,可以不在乎朝堂风评,但他袁绍现在正是养望养名的关键时刻,客居于其军中,可不能遭了连累。 只要想一想,日后这小子真因为私行犯了忌讳,被告发翻了车。 一说起来,这行动都是他袁绍袁本初随行背书的,监管失职是跑不了了。 虽然以他家威望,不见得能连累他多重,但是只要想一想到时候要请叔父袁隗出面,袁绍就心里就有点犯膈应。 是的,袁绍和叔父袁隗的感情并不算好。 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位叔父都挺关照他的,但是两人的政见有本质的不同,袁绍因为私募死士,结交豪杰已经被袁隗教训过好几次了。 那个老东西多次要求他谨言慎行,解散府中门客异人,担心自己影响他那一门心思都用来钻营洛阳宫中的仕途。 而袁绍,他则认为大汉的倾颓势不可挡,正该早做准备,早早经营,只待天下风云变起。 故而,袁绍对于阻挡,干涉他进步的一切威胁都深恶痛绝。 所以在发现自己可能上了贼船后是急欲跳车。 是的,袁绍最初结交苏曜的目的他已经放弃了。 这个苏都督行事太过于随心自我,行事轻佻,无法无天。 说是边地粗鄙武夫都有些抬举了,根本就是个胡风野人,不懂规矩。 但是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 他袁绍为了大业,什么人不能结交? 在边军有一盟友,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奈何,这个混小子却是娇纵轻狂的没边了。 明明无甚背景出身,却偏偏对世家高门是毫无敬意。 袁绍三番五次的宴请拉拢那都碰是一鼻子灰啊! 那就更别提袁绍暗示族中有世家女可为其良配的事情了。 袁绍就没见过如这小子般油盐不进的家伙。 他拉拢、结识了无数人,大家可能因政见和立场各有不同,无法相处,这袁绍都可以理解。 而这苏都督却是个十足的异类,对他袁绍态度,可以说是比厌恶更低级,在袁绍看来那根本就是在完全无视他! 是的,无视。 这对于四世三公出身,自命不凡的袁绍来说是比厌恶更屈辱的事情! 但袁绍也不会在这里盲目结仇,没有那个必要。 他现在只想大家和和气气早点回京交差算完。 就当他白跑一趟好了,晦气,真晦气。 也因此,现在诸事了结后他便急着来催促回京,谁知道听到了这么个噩耗。 “这白波贼可不简单啊。” 白波贼众,久居中枢的袁绍对他们一点都不陌生,甚至相当清楚。 原因很简单,与这关外草原上的匈奴人不同,那仅与京师一河之隔的白波贼,可谓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之一! 其聚众十万人,呼啸河东,在袁绍走时,便得知他们已攻下河东平阳县城,杀其县令,兵锋直逼郡所,河东大半沦陷的消息。 朝廷为此是特命并州丁原屯驻河东郡东侧的河内,严密监控,时刻防止这些白波贼渡河威胁京师安全。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放着东边的丁原不管,北上太原? 那样的话,他们回去的路就要被切断了。 真是糟透了! 这下要何时才能回京啊? “不知都督是从何得知的?” “我自有法子知晓。” 苏曜看了眼地图,那太原郡南边,一片红色逐渐侵染,已经变成表示争夺中领土的一道道斜杠。 这让中午正忙于探索新世界、开发新模式,等技能CD中的苏曜大吃一惊。 如此远的距离,通过系统发来预警,也是多亏了提前安排了徐晃和屠川这两个细作的缘故。 但目前所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些了,具体情况就必须有人亲自前往了解 “张辽,金方严,你二人拿我手令,去休屠部先征召八百前锋,去太原探探情况。 确保我军道路通畅顺便,摸一下敌方出动人数,何人统帅和战略意图等情况。” “末将得令。” “属下领命。” 张辽金方严出列抱拳。 苏曜点点头,安排完两人后又看向王柔和袁绍: “至于咱们,等过些日子,便再找我那大舅哥借点兵马压阵,一道回去看看。” “等等,都督这,莫非是准备.自个打回去?” 袁绍惊了。 你使匈奴中郎将的下辖,打匈奴鲜卑羌人这些姑且还算是你的本职工作。 但那白波贼,可是河东的事情,就算退开一步,他们真的进逼太原了,那也是太原郡守和并州丁原的职权范围。 朝廷没有令下,你关外的军队往里面闯,怎么都有些太犯忌讳了吧。 袁绍虽然是急着回去不假,但他职责也不能忘了。 这军队不能瞎胡来呀,无令调动,一个说不好就是杀头的罪。 你功劳是够大,但总是这么挑战朝廷底线,袁绍也真遭不住了。 这都督太渗人了,真不是一般人能跟着玩的。 “确实啊贤侄” 王柔对此也同样表达的担忧 “咱们还是先一边核实情况,一边上报朝廷请战,等正式令来,咱们再动也为时不晚。” “从请战,到朝廷发令回来,这一来一回要等多久?” 苏曜心里撇嘴 “再加上倘若白波军进展迅速,遮蔽了太原与上党的联系,那信使便只能走河北绕一大圈去洛阳。” “贤侄不可冲动啊”王柔也是头疼。 但是确实也没办法,犯忌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朝廷底线的话,天大的功劳那也保不住小命啊。 不会以为朝廷没整过功臣吧? “不慌,我又不准备发大军打进去。” 苏曜嘿嘿一笑 “咱们是护送献俘大典虏获的路上偶遇叛贼,顺路剿灭,非是擅自出兵征讨呀。” “护送?” “对,咱们这一共近两万人的虏获,我出动个两千多人的护送队,不过分吧?” 王柔和袁绍都无语了。 不得不说,这位苏都督,偷换概念可真够有一手的。 “别管那么多,就问你行不行吧。” “行,可行。” 只不过可行归可行,真正的问题还是那些白波军要怎么处理。 不过那就不是他二人要考虑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158章 皇帝的苦恼 王柔和袁绍纷纷同意了苏曜的提议。 但这其一因为面子问题,其二则是过往苏曜的战绩太耀眼,他们怕自己不合时宜的反对再次招致打脸。 况且,这种事情,王柔早已经躺平了,劝不住的,算了吧。 只要大的方向上不出问题,就由着那位都督来吧。 而袁绍虽然没有躺平,但是军队的胜败与他一介搞监督的御史又没有关系。 只要别把他拉到战场上去,危及性命。 那倒不如说,他还挺想看这苏都督吃个暗亏,也好让这小子长点教训。 省的他整日目空一切。 是的,对于这回的敌人,白波贼,袁绍实际上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放心。 至于原因嘛,也很明白 “见鬼,这些白波贼,已经不是过去的白波贼了啊!” 并州军屯长宋宪,正陷入白波军的重围中,一筹莫展。 这是发生在日前,白波军刚刚开始北上后不久的一场战斗。 此地位于河东郡垣县,这个三面环山的小县位于王屋山下,正是连接河内与河东的咽喉要地。 对于白波军的异动,负有监视职责的丁原等人当然是没有漏掉的了。 当即,这位使君大人便先行派出两千人的前锋,从侧面进攻河东郡,企图围魏救赵,缓解太原压力。 而结果嘛 不说大败亏输,那也是一败涂地了。 白波贼竟然在山里埋伏了一支两三千人的大军,伏击了他们。 而时任行军司马的将官指挥不力,仓促应对,惨遭阵斩宋宪等人在逃亡的路上不幸便被包围。 三十余人的战士,被上百人围攻。 若是对阵平日的黄巾贼,宋宪毫不怯懦。 对付这些农夫杂兵,官兵们少者以一当五,强者以一当十,必能突围而走。 然而眼下却不一样了。 这些黄巾贼,竟然人人着甲,全是一身汉军的装备。 “坑啊,坑死老子了啊!” 宋宪怒吼着,挥刀斩击眼前一名白波战士,只见举起盾牌轻松挡下,而他旁边的队友则紧跟而上,挥刀逼退宋宪,几人打的是有来有回。 汉军的队形越缩越近,形势岌岌可危。 “完了完了” 宋宪急的是满头大汗,心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和那小子一起走了啊! 苏曜在关外的活跃,虽然进度略有延迟,但他们也已略有耳闻。 属实是振奋人心,不,是令人嫉妒啊! 那成廉等人,跟其一路拼杀,若是有命回来,论功行赏定然不少。 而他顿步于这区区屯长,在这河内是每日操练杂兵。 好不容易领个出征的任务,却要客死他乡。 惨,太惨了。 太不值当啊! “你个蠢货又在这扰乱自家军心!” 只听吕布一声大喝,那平日嚣张刺耳的声音此刻在宋宪听来却宛如天籁! “吕百将?!” 宋宪、汉兵和围攻他们的白波将士们纷纷回头。 眼下天色已暗,目之所及竟并未发现人影。 众人正惊异间,只见一枚利箭破空而来,瞬间便射毙白波军一扛旗小兵。 “迎敌!” 白波军王百将见状连忙大喊一声。 他们眼瞅着都要把这支汉兵全灭了,没想到又来一人,而且那人,似乎正是之前带头杀出他们包围网的那员猛将。 但这家伙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还又回来了? 正在他指挥兵士调头,胡思乱想之间。 一骑红马便从山坡上一跃而下,跳出兵阵,只看那骑将手中方天画戟一闪而过,瞬间三名战士便身首异处。 真强啊,这一人一骑一杀招,仿如猛虎入羊群,几下便将他的后阵打散。 “果然是他,包围,包围他!” 王百将连声大喊,白波军战士紧急调遣,那边吕布却丝毫不显恋战,撕开口子后便策马杀出,不给他们围拢机会。 这份对战机的把握哪是这些白波战士们见过的,他们瞬间便开始疲于应对。 而吕布则故技重施,两三次后,又一呼喝,只见侯成魏越各率十数骑杀出,顺着吕布打开的缺口,成功救出宋宪。 “走,快走!” 吕布大喝一声,亲自断后。 方天画戟不停挥舞,逼退了白波贼两次后,便也紧随而去,策马而走。 白波军虽然是被杀退了,但吕布深知,他们想胜却根本是不可能。 此处往前,到处都是白波军的战士,以他的个人武勇,能救几波人已是极限。 难受。 曾几何时,吕布从未觉得自己武力低人一等过。 然而,见了那个姓苏的小子后,他却从未如此迫切的感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软弱! 撤军,撤退。 若是那小子在,以此处地利,那这番战斗的结局是否会有改变呢? 毕竟,那苏小子可是在向阳道中一人杀崩了上千胡骑的狠角。 吕布摇了摇头。 可惜,现在苏曜不在这里。 而他吕布所能做到的极限,就只是护着战友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撤离了战场。 真是可恨啊。 说到底都是那丁原不听人言,执意要走此地,方才惹得如此惨祸。 若是由他吕布来指挥,纵然不胜,定也不会招致此等惨败。 对,没错。 要是他吕布有话语权,这场惨败本该不会发生。 他早就在白波贼异动的时候提议先行抢占这里。 然而没有他人微言轻,愣是没人听他的,方才有此大败啊。 是的,人微言轻的吕布。 可惜了,如今的吕布仍然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百将,并没有成为丁原的主簿。 在苏曜不知道的时候,历史已经开始偏离了他熟悉的轨迹。 因为苏曜的无双发挥,所有人的风头都被掩盖,而吕布的才能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被丁原所发掘。 虽然张杨在前往洛阳前曾经试图向丁原举荐了吕布,但使君心思难明,以至于吕布目前仍旧暂居于百将一职,并无变动。 倒是面对这波突然发力,席卷河东半壁,以其武库武装起来的强大白波军,并州丁原还是如历史一般,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于是乎,白波军在迟到了一个半月后,再次的向太原郡挺进。 这一次,他们很轻易的便攻破界休县城,继而向祁县,向晋阳不停的推进战线。 而很快,得到了消息的洛阳宫中就传来了皇帝的怒吼: “丁原误朕,丁原误朕啊!” 旁边的大将军何进身为丁原的举荐人脸色尴尬,而中常侍张让则背对皇帝,瞧着何进那窝囊样一副暗暗发笑的样子。 这狗屁丁原真是会触眉头。 那陛下这些日子可是天天问前线的事情,简直就是掰着指头数那一车车的缴获什么时候能到家。 就连之前河东郡大半沦陷的坏消息都没能扰了陛下的好心情。 张让懂的,这位陛下最喜钱财,这些送上来的缴获那真是他的心头肉啊。 为此,张让便是再恨那姓苏的,唯有这件事,他不敢乱来瞎搞。 算来应该快到了晋阳吧。 结果呢,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正在张让咬着牙齿恨得痒痒的时候。 那可好了嘛,白波贼趁势异军突起,隔绝交通,这钱眼瞅着都到手边了,结果收不回来,那这陛下可不是气炸了么。 就这一点,抛开那个不当人的混小子的事儿,张让还是很能和皇帝共情的。 于是这场戏张让也是越看越有味。 (本章完) 第159章 封侯?两千石? 这边张让看戏,何进沉默,那边皇帝看着这两个庸人是越看越来气,恨声道: “大将军!” “臣,臣在!” “朕命你马上给朕拿个章程出来,务必尽快打开道路,把朕的财帛和有功之臣们都接回来!” “啊这.” 皇帝让何进想办法打开道路? 何进面露难色,满嘴发苦。 他能有个啥法儿嘞? 虽然洛阳还有两万余兵马,不能说是无兵可用,但这可都是镇国之器,不可轻动。 那些进犯太原的白波贼,据说也有数万之众,这就是标准的你人去少了怕是没用,去多了吧.那又怕是要出事。 毕竟总不能说放着隔河相对的河东白波不管,一波杀去太原给皇帝的财宝当护送队吧。 那家伙,要是白波贼知道了不就笑死,人家回来果断渡河过来,直捣洛阳,那真就是大事去矣。 到时候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但是皇帝要他拿解决办法,靠丁原自己是肯定不行了,于是何进绞尽了脑汁,只能拿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要不还是请皇甫将军出马,带八千人在督上那并州丁原的兵马,驻兵晋阳,不求一战功成,只是压缩空间,打开道路护送王将军等人回来,应是可行。” “不可!” 张让出列反驳道: “那西北凉州的王国、韩遂等人正在寇掠三辅,前将军董卓是左支右拙,难以制御。 这东南在汝南的葛陂黄巾贼又声势浩大的兵进颍川周边,随时有可能威胁京师安全。 皇甫将军可谓是咱们最后的压舱石、顶梁柱。 一旦三辅糜烂或者京师有变,非皇甫将军无人可担此大任,怎能轻易调往晋阳?” 张让说的理直气壮。 何进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张让便出列对皇帝行礼道: “依老臣之见,这区区白波盗匪遮蔽道路的事情,不若还是交给咱们这位苏都督好了。 他们此行回来本就担着护送之责。 这位可是百骑出关便平了匈奴之乱的少年英雄啊。 那区区白波贼难道还能拦得住他不成? 交给他们自行处理,陛下既省了起大军出征的军费,也是再送他一份军功啊。 这样当他风风光光的回来后,陛下不管是给他升两千石也好,还是给他封侯也罢,想必朝野间也不会再有那么多非议了吧。” 张让这一口气说完,把皇帝都说沉默了。 两千石,封侯。 这便是皇帝本欲加赐于苏曜的封赏。 在日前,最后一次接到的前线战报便是苏曜彻底平定了匈奴之乱且大量的虏获都在路上的消息。 这一消息可谓是震动京师。 比他们最初预计的仅收复河套地区更进一步,竟然一战克其全功! 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居然在不到两月的时间内,以百骑出关,不但没花朝廷一分钱,还带回如此丰厚的收获,大扬国威,完成了如此成就。 该如何封赏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这也是皇帝最关注的事情。 他私意上对这个给他带来如此惊喜的少年英雄,是想要大用的。 毕竟皇甫嵩朱儁等人已是年迈,那董卓的表现又不那么让人放心。 此刻,这么一个少年英雄的横空出世,给了刘宏很大的想象空间。 简直是天赐英才!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封赏的议案下发后,竟然换来的是满朝的反对? 张让这些宦官和那与其交好的太尉樊陵表示反对,是在刘宏意料之中的。 但他没料到的是,那些世家,甚至大将军本人,都反对他这贸然的封赏。 “那王柔将军本就是两千石重臣,运筹帷幄平叛有功,封侯之赏没什么问题。 但这苏曜出身微寒毫无资历,又是戴罪之身。 此番年仅弱冠已成都督,本就已是破格提拔。 这次虽然看似功劳不小,但本质不过就是平了一次属国叛乱,就又是两千石又是封侯的。 如此重赏臣等劝陛下三思。” 没错,焦点就集中在了两千石和封侯上。 当时的廷议上的讨论非常激烈,原因也很简单。 与苏曜卓绝军功相对的,便是他无法无天的态度。 从怒杀小黄门开始得罪死了宦官后,苏曜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行为便再也没有停止过。 不但有其在晋阳暗杀数十名吏民之事的风传,也有其在五原,无故牵连当地豪强,征发无度,迫其纳献参军的事实。 至于无令出征,滥用节杖职权,私娶属国公主,私下处理虏获等事更是让那些经学出身的大家们无法容忍。 一时间朝堂上怎么说的都有。 有建议将其派完内地,当一县令,好好修养磨砺下心性的。 也有建议大封其爵,恩荣拉满,但夺其职务,不可入官场者。 甚至还有要求将苏曜捉拿下狱,严加问罪等言论不一而足。 真是连着数日都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刘宏可以乾纲独断,但这般架势下,他也有点迷茫了。 对于苏曜,刘宏眼中,他的标签可谓是复杂多变。 起初,刘宏认为这是个世家推出的代言。 虽然爱其才,想要用,但他也需要防着。 所以这份提案本身就是皇帝的一份试探,他想要看看朝堂内外这些公卿大员们,对于这个小子的态度。 毕竟此人太年轻了,才二十岁啊。 而他刘宏,如今身子倒是愈发的困乏,再看看那个不成器的太子,皇帝刘宏颇有一些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这样一把利刃,若是经由他手磨砺之后,反倒成为了那些世家的武器,那他刘宏可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是现在看着那满朝文武的争论和反对,他又困惑了。 这苏曜到底何许人也? 竟能博得这满堂的反感? 不,说全部反对可能过了一点,但没有一个给那小子说话倒是实实在在。 这就让刘宏很惊讶了。 那些世家,是在给他演戏,还是真的这小子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这大将军何进,怎么他自己报功举荐上来的人,自己也开始举手反对了? “大将军,这个苏曜,绝对不能重用!” 原来就在皇帝的廷议之前,那大将军府上,骑都尉张邈与北军中候何颙等人便已早早的与他沟通。 “本初书信里看来,此人虽有大才,却如胡掳一般,为人轻佻,目无法纪,又贪慕钱财女色等等。” “不但对上官王柔不敬,在攻下王庭后竟还主动索女,欲淫乱属国后宫!” “说些什么此地可有阏氏公主乎的胡话!” “嚣张,何其嚣张!” “更且还将属国民众,发卖为奴,迁入州郡内地,简直是嚣张跋扈。” “还有那擅自改制,屠戮贵族,越权分封等等不一而足,可谓是拿着朝廷的权利和战利品,大肆收买民心军心,其所图何为?” “大将军,眼下可是天下纷乱的时局,此人以百骑出关,尚且能打出如此一战灭国的威风。 若他日让其掌一地之兵,万一他有了野心,怕轻易就席卷塞外,天下大乱了吧!” “这样将来有一日,大将军作为其举保人该如何自处呢?” 何进拿着酒盏汗流浃背,这些人代表的世家大族,天下名士,尤其是以袁家为主的意见。 没错,袁绍当然不只是发份战报回来那么简单,他在同时也忠实的履行了自己侍御史的职责,将自己的观察都发送了回来。 对于这位不可能成其盟友的苏都督,他自然心存极大的警惕。 而且也巧了,对于那些事情,袁绍甚至都不需要用春秋笔法歪曲污蔑,只是实话实说,都足以充分拨动满朝文武的神经了。 故而也就有了皇帝在数日廷议上见到的那各方势力空前一致的反对声浪。 在廷议上这些故事便也都被翻出来反复炒作,惹得刘宏是大为不快。 怎么处置苏曜的功与过,至今也没能讨论出来一个靠谱的结果。 便是那位之前一直沉默不言,名满天下的尚书令卢植,最后给出的提议也是一个可封侯厚赏,以示恩宠,表彰其功。 但两千石不可轻予: “年仅弱冠,心性未定便一步登天,不管是于朝廷还是于这位都督本人而言,都恐是祸非福。 况且眼下四方纷扰不休,陛下若想用他,那有的是他发挥的地方。 若是起步便给的如此之高,日后赏赐再跟不上,岂不是结怨于人? 臣还请陛下三思。” (本章完) 第160章 回京之路 卢植的意思皇帝明白。 毕竟有功不赏何以服众抚军? 厚加封爵,再调一地方磨砺心性,观其为人,待其成长,确实不失为一老成谋国之策。 说实话,对于身为士林领袖的卢植,皇帝其实并不很喜欢,只因此人总是在他耳边聒噪扰人。 但是即便如此,其能力,刘宏是非常认可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在平定了黄巾乱后复任尚书。 要知道,这尚书可是权位极重的实权岗位。 东汉时皇权趋于集中不但不设丞相,且三公也已成为虚职。 朝野政务可谓是悉归尚书台处理。 纵使刘宏爱财,大肆卖官,便是那三公也可明码标价的交易,他不会轻易去卖尚书这种实际干活的官位。 故而,卢植的话再加上满朝廷议,让刘宏心里也着实拿不定主意,这封赏之事就一拖再拖,迁延至今。 毕竟距离这些功臣进京确实也还有时间。 但谁知道啊,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白波贼的问题出来,横亘在并州中间,最关键的还是切断了皇帝的财路! 可面对这个棘手尴尬的局面,一向能给他提供个靠谱意见的张让这次却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还是甩手掌柜,把事情丢出去不管。 对于这个老狗的小心思,刘宏不用想都猜的到。 “陛下,您看老臣的建议如何?” 张让出言提醒道: “或者说要是他自觉力有不逮,那么队伍绕行幽冀便可,那边倒是道路通畅。 不过绕行就是会让陛下再多等月余时日。 但也总好过贸然兴兵,披靡军费啊。” 张让打的一手好算盘,在他看来,皇帝已经没什么选择了。 那白波贼可不比匈奴那般,是真的悍勇敢拼,而且没有一丝对大汉的敬意。 那并州丁原不就吃了个大亏? 这姓苏的臭小子,要是傲慢的去碰个头破血流是最好,更加重了朝野对他的非议。 若是他知难而退,那又一路绕行,耽搁时日则是更好。 这位尊上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在起初那热络的心思过后,就凭那小子的诸多无理的做派,岂会不对其心生嫌隙重新审视? 到时候,他们再运作一番,搞不好一举下狱都不是不行了。 现在张让这般提醒皇帝,也是看局面僵持,给皇帝一个台阶。 果然,如他所料,皇帝赞同了: “张常侍所言不无道理。” 谁知只是在刘宏扫了眼二人后,顿了顿便说: “既然那并州丁原处理不了家里的问题,就着那苏都督,且以原职听令,行捕虏校尉事。 再加都督晋阳上党诸军事,务必给朕把道路打通,将那些虏首缴获都给朕带回来!” “什么?!” 何进和张让俱是大吃一惊。 让苏曜以原职加校尉衔,再都督晋阳上党诸军事? 这等于把使匈奴中郎将的兵力和并州的两地之军都给他带了! 这陛下,可真敢给啊。 校尉可是两千石啊。 一个二十岁的弱冠少年? 而且顶着满朝文武的反对? 行吧,现在确实没有实封什么,但是这样的行权,基本上在惯例上就是说你只要给这个任务干得好,那就可以转正了! 这让何进和张让全都大吃了一惊。 他们没搞明白,这位至尊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的坚持己见? 还给予那小子如此大的权利? “张常侍,还楞什么,让尚书台拟旨吧。” “喏。” 张让瞥了眼目光闪烁的何进,恭顺的向皇帝低头,只是双目如火,气怒交加,但他万万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 而经过一番讨论后,深感疲乏的刘宏摆了摆手,让两人下去,自己再次返身回到西园,醉心于群美之间。 刘宏,在整个后汉一朝都属于一个异类。 荒淫无道,却又大权独揽。 许是长期专权的懈怠,刘宏显然忽略了一点。 他的旨意想要畅通是必须有人去执行的,而他身边的这些人,早已是各怀鬼胎,令他难以如臂使指了。 于是乎,这份皇帝的授命,在半路便被一伙不知来历“黄巾贼”拦截,可怜的信使最终全部都落了个客死他乡,身首异处的悲剧下场。 中平五年六月七日。 当领皇帝授命的信使刚刚开始出发的时候。 处理完婚后事件的苏曜带着已为人妇,走路一瘸一拐的云公主,最后一次前往王宫,辞行告别。 “你们要一起走?!” 于夫罗和呼厨泉均是大吃一惊。 这不止是因为苏曜丝毫不顾及娶公主犯忌讳的原因。 更是诧异公主居然一副娇滴滴小女人的样子跟在苏都督身后温顺的点头。 尤其是呼厨泉,他可没忘了,这个小妹在之前是怎么一副打死不嫁的态度。 现在干脆的嫁人也就算了,但是去汉地? “你,知道那些汉人是怎么看待异族的吗?” “你在咱们这是个高贵的公主,但你汉地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就是个侍妾,懂吗?没人能保护你,没人会在意你,受了委屈,连帮伱的人都没有!” “即便这样,你也要走?!” 于夫罗和呼厨泉一下子都围在了云公主身边。 “我要去。” 云公主红着脸,拉着苏曜的胳膊: “汉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既然嫁给夫君,那夫君要我去的话,我便一定要走。” “你这.是魔怔了啊。” 于夫罗无语了,他搞不明白,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怎么可能愿意去汉地伏低做小呢?! 这要是他们走了,别说什么留下苏都督子嗣,让他留个牵挂了。 根本就是完完全全赔了个妹妹出去嘛。 真是见鬼了呀。 这苏都督,给自家妹子喂了什么迷魂汤吗? 苏曜冷着脸咳嗽两声,正所谓闺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他直接无视这两位便宜舅子的闲话,谈及正事。 通知单于借他一个千骑队护送返京。 “该当如此。” 于夫罗拍着胸脯应道。 尚不知道白波军重新起事的他还道是普通护送,一千人而已,马上就拍板同意,还主动问起苏曜想调哪部人手。 然而苏曜的回复差点又没给这位单于噎死: “啊,不用麻烦,人手我已选好,他们都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 “……” “走了,后会有期。” (本章完) 第161章 重返故地 “苏都督走了吗?”于夫罗喃喃问道。 “走了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 王宫内,得到苏曜真正离开的消息后,于夫罗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王座上。 这苏都督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竟然没有他单于的调令就带走了一个城内的千骑军。 要知道,在解除动员的当下,整个王庭内就只有两个千骑军守备,他一下子就带走了一半。 哎,这单于当的。 此时的匈奴与汉军行的军制大体上都已经差不多,没有印信,他自己都调不动这些各部族征来的常备军的。 而那位苏都督,居然只是派人去招呼了一声,就呼啦一下带走了他一半人。 这事儿闹的,怎么能不让于夫罗惊惧呢。 这完全可以说,哪天那位都督要是不高兴了,一句单于何故谋反,他就直接可以跪了。 直到这时,于夫罗才越发的感觉,这妹子嫁的太对了。 绝对,绝对可不能得罪了这位妹婿啊! “苏都督要调兵?” 继任的休屠王帕罗正在这里监督手下牧民帮助解放的汉民进行离石城的重建工作。 他听得张辽的话不由就是一愣。 没错,就正在苏曜拉走了王庭一个千骑军的时候,张辽却是姗姗来迟,在今日方才赶到了西河郡的治所离石。 这也是无奈,虽然张辽与金方严等人一路骑行疾驰,然而奈何,此时正值初夏雨季,黄河水暴涨,耽误了两日渡河时间。 为此,仿佛是为了弥补这两日的耽搁,一到了这里,张辽立即便找来了这位新任的休屠王。 张辽此刻便是持苏曜手令调兵,欲要一路东行走黄芦堡入关,进入太原探查军情,为后续苏曜的进军打好情报基础。 “原来如此。” 休屠王帕罗点了点头,对张辽这位来使面色恭敬: “都督但有所命,某岂敢不效死力? 然而非是某不借兵,只是怕这点兵力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是何意?” 张辽诧异,他只说借兵,并未说及用途,但看这休屠王倒好像了解不少的样子? “将军可是为那隔壁的白波贼而来?” 休屠王帕罗回首了望东方,摇头道 “若是如此,就这点人,怕是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啊” 随即,休屠王便将他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之前,苏曜携直道渡大胜之威,兵进王庭的时候。 这边的老休屠王便在惊惧中起了别样的心思。 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的他,立即联系了保持着良好往来的邻居白波军的首领郭太。 那位白波渠帅在得到消息后大喜过望。 此时正逢他们攻下河东郡大半意气风发之时。 尤其那平阳县城,作为河东郡的铁业基地,不但有成熟的冶炼工坊,更有河东郡的一座武库。 拿下了那里,直接让他们获得数万铠甲武器和大量的弓弩箭矢,战斗力取得了飞跃的进展。 于是,这正思量下一步扩张方向的郭太便对老休屠王的邀约,是一拍即合。 当即发兵北上,席卷太原。 “具体情况某虽然不甚清楚,但想来那些白波贼的兵力不会少了。” 休屠王顿了一下,看着神情凝重的张辽,犹豫再三还是劝道 “若是都督在此也就罢了,不然就咱们这点人,还是莫要冒险了吧。” 赤裸裸的看不起。 张辽心里苦涩,虽然这休屠王的劝言并无什么攻击性,但张辽还是听出了那对他能力的质疑。 都督可,他不可。 是,他张辽也万没想过他带着八百人就能平叛。 但都督给他的任务只是为军前哨,探查敌情,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好,也必须做好的。 哪里能连敌军的面都没见,他就停到了这里呢。 “黄芦堡,最少我等也要先进入那里再说。” 没错,黄芦堡。 这是苏曜第一次大展神威的地方。 从关外绕了一大圈后,现在他们又将回到这个起点。 上一次,飞夺黄芦堡,截断向阳道,苏曜一举歼灭了太原郡内所有的胡骑劫掠者,同时也将关外的胡骑挡在了草原。 而如今既然已知敌军正兵进太原,那保证黄芦堡在手,便是眼下最关键的事项。 只要有黄芦堡在,苏曜的后军与辎重便可畅通无阻的通过向阳道进出太原。 故而,在一番坚持之后,张辽还是征调了八百骑,先且休息一日,待人手集齐后,众人便一路东行进入向阳道。 然而,就在当日傍晚,张辽等人却接到了前方斥候的紧急探报 “什么?有敌情?!”张辽震惊。 正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般,不管是多大规模军队行军,总是先向四方派出斥候。 故而就在张辽与金方严等人在此等候胡骑集结的时候,便也先行派出亲兵斥候,前往黄芦堡。 即是探路,也是沟通通报守将部队入关之事。 而没想到,那些斥候却在半路遇到了冤家同行。 要说,张辽待得这些亲兵们也不愧是跟着苏曜一路刀山火海滚过来的,这场斥候前哨遭遇战打的白波贼的斥候们是哭爹喊娘。 在抓到了一个舌头后,算是搞明白了状况。 原来白波贼的先锋竟然已过汾阳祁县,直逼晋阳,而他们这一部便是由左军小帅李汶率领的两千战兵,专程负责来此拿下黄芦堡的! “你部现已行至何处?!”军情紧急,张辽赶紧问道。 “现正在东侧的向阳道外扎营.” 东侧的向阳道外,前军大将李乐的堂弟,左军小帅李汶正看着道口的京观发呆,顿了半天他方才喃喃道: “之前听说太原有位苏将军,一人便在这向阳道内杀了数千骑 今日一见,怕是此言并非全是妄言啊。” 是啊,那样离谱的传闻,有几人可信? 这李汶他可不是那些靠血缘上位的废材,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是他一众族兄弟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但此刻一见到这夸耀武力的京观,李汶终究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惊胆寒。 “哈哈,放心吧李帅。” 统千兵的曲军候赵志笑道 “郭大将军不是说了嘛,那小将军出关去跟匈奴人死磕了,眼下这里,啥都没有。 只待咱们把那堡寨一围,等着他们投降便好。” 李汶点了点头,这话不假,不过看着这京观属实渗人,他便顺手就令人将其清理掉好了。 吩咐完后,他突然又想起来: “斥候怎地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斥候?” 赵志一愣,看了下幽暗的山道,摇头道: “毕竟是靠两条腿走的,没有这么快回来吧。” 赵志此言倒也不差。 白波军占领的河东郡,虽然山泽环抱,盐铁俱兴,历来多出强兵,但奈何,此地最大的缺点便是马匹的匮乏。 是的,虽然后汉的三河骑士享誉天下,但河东是没有本地马场的。 这里骑士的马匹全靠朝廷发给和与马市购置获得。 也因而,这些白波军虽然洗劫了武库,得到了大量武器装甲,但奈何马匹短缺,几乎全部都是步卒,仅部分将官和精锐探骑有马可供骑乘。 这也是郭太早早就给李乐下令,让他兵进太原后立刻拿下黄芦堡的原因之一。 他要打通向阳道,与胡人勾连,货通有无,采购马匹,继续增强白波军的实力。 故而,白波军的斥候们也基本都是步行出击,这赵志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 但李汶这次倒并没有简单的认同他。 许是那京观给他的压力太大,李汶考虑再三后,还是先让赵志分出一队五百人先进入向阳道,在道中扎营,以防意外。 “行吧,既然李帅如此担心,那赵某便亲自带兵走上一趟,为大军开道吧。” 而就在李汶这边令下的同时,那边的张辽等人在得道信报的同时,也是快马加鞭,点上已就位到达的兵马,抢入向阳道中。 于是乎,就在当日的夜间,两军在向阳道中的一场遭遇战便不期而至了。 (本章完) 第162章 激战向阳道 必须要控制向阳道。 这是两军此时共同的目标。 张辽领衔的三百余胡骑在疾驰。 他没有时间再去等待后续的集结了。 敌军足有两千人! 而黄芦堡的设计就不是用来防守后面的。 这些白波军可以很轻易的走后山绕到黄芦堡前,截断水源,逼其就范。 若是遇到个懦弱的守将,搞不好看到后方敌军来犯后就会直接献城投降了。 张辽不敢去赌守将的操守。 他必须赶快,赶快! 这是都督给他的第四次独立领军的任务。 而前几回,除了力擒左谷蠡王那一次外,在其他的任务中,张辽认为自己的表现都实在是乏善可陈。 故而,这一回,张辽心中始终都提起了一股气儿。 快,必须尽快,赶到黄芦岭下,不说封锁道口,起码也要让守军看到自己等人。 张辽等人在疾驰。 而另一边,白波军的五百人前锋也在飞奔。 就在他们行军出发不多会,他们便迎上了幸存的斥候。 幸存,倒不是这位斥候运气好,而是按照规定,斥候小队之间都会保持距离,就是预防被人一口闷掉,报不出信息回来。 故而,虽然迟了一段时间,但张辽等人的存在也已经暴露。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客观来讲,白波军更加占据优势一些。 因为很简单,向阳道黄芦岭的位置更加靠近太原一侧的入口,故而,即便他们晚了一些,却也依然拥有优势。 于是乎,黑夜中,一左一右两队战士们,举着火把,向着焦点所在的黄芦堡一路飞奔。 最终,就在这座堡塞的山壁之下,两拨人碰上了头。 “杀!” “杀杀!” 本就是已经相互暴露的双方,这一见面,虽然是黑暗中看不真切,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犹豫,都是一股脑的向对面发起冲锋。 震天的喊杀与呜呜的号角同时响起,这只容四马并行的山道上,张辽一马当先,亲率众胡骑们直冲白波军的前阵。 他们挥舞马刀长矛,意志坚定不可动摇。 胜利必将属于我等。 张辽紧握长戟,在战马与敌兵相撞前夕,猛的出手。 寒光一闪而过。 只听噌的一声,却是异变突生! 想象中的轻松破开农民军军阵,趁势掩杀场景不但没有出现,反而是己方胡骑纷纷哀嚎着落马! “什么?!”张辽震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顿时便对身体失去了掌控。 “文远小心!” 张辽被击落下马了! 距离他两个身位后的金方严见状惊呼大喊,慌忙开弓掩护。 这也多亏两人反应都够快,这才让张辽落马后没有像身边同在前排的胡骑那样,被贼兵顺势补上一刀,带走性命。 只见张辽在地上紧急翻滚,在马蹄间侥幸逃生后立刻反身站起,再次挺枪而出 火光下张辽目光如炬,手中长戟贴着白波贼的长矛滑过,在一阵金属摩擦的吱扭声后,稳稳的戳中了那贼人的面门。 得手了! 张辽面带兴奋,正欲再战,却听身后金方严大喊狂呼,竟是叫他撤退?! 原来在后方拥有鹰目般视觉,在夜间视野更好的金方严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些贼兵,甲坚兵利,犹在我军之上啊!” 没错,不管是一汉当五胡的过去,还是一汉当三胡的现在。 汉军所持者,唯军阵严整,甲坚兵利尔。 这些装备了汉甲的贼兵,此刻在这狭窄的通道扎矛立阵,一时间竟如一堵高墙一般,横亘在张辽等人眼前。 这便是他们一个冲锋便瞬间死伤殆尽的原因。 好家伙,听着耳边的哀嚎,还有那不停惊呼倒下的胡人战友,这一下子,张辽差点都没搞明白谁是汉军了。 我方,十几人汉兵亲兵加上三百余临时征召的休屠王部游牧胡骑。 敌方,五百白波贼却俱是一身大汉标准的全身皮甲加外套铁制胸铠。 冲不动,根本冲不动! 可以说除了张辽和金方严外,他们其他人愣是打不出一点杀伤出来。 而白波军则不断挺枪向前,胡人骑手一个个哀嚎着倒下。 “稳住,都稳住!!!” 张辽一声令下,精神高度紧绷,他已经发现了危机。 身边的这些胡骑武力远不如他,不能制造有效杀伤不说,已经开始人挤人的慌乱了。 若是一着不慎,那张辽很可能马上就会面临敌军的合围: “退,慢慢退,一起退!” 可恨,可恨啊! 主要目标失败了。 狭路相逢,非武勇之人不能制胜。 这些胡骑的素质无法与对面这些白波贼正面相抗,人数上他们也落了下乘。 失败了,失败了? 不,张辽可不是只会莽的那种莽夫: “金方严,距离还有多少?!” “再往后约三百余步!” “退,继续退,我来断后!” 手中长戟飞舞,张辽不求毙敌,只做阻断,一路且战且退,力抗敌阵,终于在厮杀中退至了合适的位置。 他为什么要关注距离,这个位置又有何关键,答案便是: “放箭,放箭!” 金方严一声大喝,早已点燃的火箭脱手而出,冲天而起。 紧接着全军都随之高呼,放出火箭,为之奥援。 ——“举盾!” 漆黑夜幕下,那冲天而起的火箭把率队的曲军候赵志吓了一跳,他赶紧招呼手下应对。 火箭如雨而落,结果却因赵志应对有方,并未造成太大麻烦。 “哈哈,这些胡人,虽然不知搞什么鬼,但他们以为这便奈何的了咱吗?” 赵志放下盾牌,得意的话语还未说完。 紧接着,咻咻咻的破空声便在耳边炸响,带起一片哀嚎! “什么?发生了什么?!” “上面,上面啊!” “黄芦堡,是黄芦堡的守军啊!” 交叉火力! 没错,这便是张辽退而求其次的方针。 若是不能抢先占据有利位置的话,那他们便退而求其次,利用熟悉地利的优势。 在黑暗的混战中一路退至黄芦堡的崖壁之下,将白波贼带入了守军的射击范围! 而金方严等人的火箭便是招呼守军进攻的信号,点亮了白波贼的位置。 可这毕竟是个赌博,因为谁也不知守军究竟会不会出手。 而能成功做到这点,都多亏了与张辽和金方严等人同行,担任先行斥候队一员的李黑。 这个曾经和金方严一同守过黄芦堡崖壁的小战士,在斥候对决后便一路趁着夜色的掩护前进,轻车熟路的赶往了黄芦堡,夜叩关门,告知了紧急事态。 于是,就眼下的结果来看,他们成功了! 咻咻——咻咻咻—— 山崖之上,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汉军的强弓劲弩,再加上这巨大高度差带来的动能,从上方不断的为白波贼放血。 一时之间,山道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只不过,这一次惨叫之人变成了白波贼罢了。 “冲,随我杀啊!” “杀杀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辽返身踏步,长戟翻飞,终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中计了,退,快退!” 阵阵惨叫声中,赵志锥心地大喊。 万没想到自己步步为营的推进应然会遭到如此打击。 这短短一段路,在上下火力的夹击下,竟然让他丢下了上百具尸体。 真是那个恨啊。 这边白波军惊慌后撤,那边张辽等人怎会错过良机? 在张辽的带领下,胡骑们反冲追击,用长戟和弓箭、用长枪和大刀疯狂往这些后撤的贼兵身上招呼。 白波贼的铠甲终究做不到保护全身所有部位,在天空中强弓硬弩的呼啸策应下,他们一时间是顾头不顾腚,眨眼间便成为了胡骑们的蹂躏对象。 “哈哈,辽头威武啊!”杀红眼的胡骑兴奋的喊道。 “提枪策马,乘胜追击——杀!” 众人趁势掩杀追击,将这伙白波军前锋杀的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首回合的遭遇战,以张辽大胜告终。 (本章完) 第163章 向阳道中太岁神 “什么?” “胡人倒戈了?!” 两日后,白波军前军大将李乐,这位统帅还未抵达晋阳城外,便接到了堂弟的求援。 “是啊将军!” 信使痛声道: “要不是李帅机警,咱们怕是要吃个大亏。 便是如此,眼下那些胡贼也是卡在道中,与山上堡塞互为犄角,不知意欲何为。 李小帅担心另有变故,特命小人飞报将军,请派援军入山,以防不测啊!” 这场向阳道中的遭遇战,来的快,去的也快。 张辽虽然赢了,但想取得全胜却也很难。 这些白波军比想象中更强大,在击退这些贼兵掩杀一阵后,他们的援兵却及时赶到。 就在黄芦岭山下的空地上,他们很快组织起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而离开了堡塞守军的保护,胡骑们在山路上也是寸步难行,无法发挥机动优势,正面游骑硬冲枪阵完全就是送死。 于是,两方在几次交手试探后,维持了一个均势。 张辽等人退守回到山崖下驻防,而白波军则趁机上山,完成了对黄芦堡水源的切断。 双方各自的任务都不算失败,但却也都没有完美完成。 “麻蛋,那些胡骑真是烦死人了!” 左军小帅李汶脸色难看。 本来轻轻松松的任务,突然横插进来一个变数。 害的他损兵折将不说,这些胡人还每日叫骂骚扰不停。 真是见鬼了,若非那些胡骑捣乱,他们这边一旦断水,失去希望的守军便有很大概率投降。 而现在有了山下那些胡骑的声援,黄芦堡的守军士气居然还没有崩溃。 可以说现在正是意志力的比拼,每日如此对任何人的意志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消磨。 但他们白波军无疑还占据着优势。 “都打起精神,最迟再几天,我就不信了,这些守兵连水都没的喝,他们还能坚持到几时?” 李汶都搞不明白,他已经派了数次信使前去劝降,却通通都被射了回来。 守兵的意志坚决令他震惊。 他不会是指望那些胡骑能来突破封锁吧? 就们还有毛用啊。 这些守军,冥顽不灵,等到他们扛不住饥渴,开门投降,定要将其屠戮一空! “苏都督究竟何时能到?” 苏都督何时能来? 黄芦堡的黄统领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问出这句话了。 以至于他现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嘴都是打颤的,甚至还有很重的眩晕感。 身为黄芦堡的统领,他很清楚,黄芦堡的存在必须依靠太原方向的支援。 而如今这从内而来的敌兵可以说是将他带进绝境。 唯一的支撑便是眼前这个叫李黑的小子,自称马上那位曾在向阳道中几乎杀尽了胡掳的苏都督就会来援。 叫他务必坚守。 结果这一个马上,便是整整四天过去了。 水源断绝愈发严重,城头的所能对下方提供的支援力度是越来越少,不少人都已经拉不开弓了。 这么下去,都不用敌军进攻,他们自己就要完了。 然而,仿佛如此局面还不够绝望似的,第二天,白波贼那边竟然又爆发了一阵欢呼? 他们的援兵到了! 得信儿之后,前军大将李乐遣正在附近的后军小帅李奇派遣了一支六百人的部曲进入了山道支援。 胜负的天秤,向白波军一边狠狠的倾斜。 “完了完了完了。” 闻变的黄统领来到后山处,见山下那蜿蜒的贼兵队伍高举长刀,啪啪敲击盾牌的兴奋模样,心沉如水。 敌方生力军的加入显然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甚至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试探攻击 “把这些胡骑赶出去!” 前军曲军候赵志心情大好。 在上一次的挫败后,深感耻辱的他终于等来了复仇的机会。 第一批两百人的前军缓慢推进,至山崖脚下时,黄芦堡那软绵绵的稀疏箭雨已经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严重的威胁。 只见在如林的枪戟下,白波战士步步推进,誓要将这些胡骑赶出向阳道。 他们相信,只要没有这些援军在下方的应援,崖壁上堡内的守军,最后那点反抗的心气也必然将会消散。 “杀!” 战鼓声众,战斗再次回到了最初他们对战胡骑的节奏。 一步,二步,三步。 狭窄的山道上,胡骑们惊慌后退,甚至抛下战马,用来阻碍白波军的推进,一如当夜情景重现。 “螳臂挡车,杀光他们!” 赵志兴奋的大喊。 然而,就在这一刻,突然前阵一片骚动 “那是什么?!” “这,这是什么妖怪?!” “怎么可能?!” 就在赵志眼前,那几乎笔直的绝壁上竟有一抹大红飞速逼近而来。 苏曜来了! 旦夕之间,苏曜就穿越了人挤人的战场,手持双刀跃入白波军阵,左右开弓,寒芒闪烁,精准的收个身边的每一个人头。 瞬间,血雨腥风一片。 只在这一会会,就制造了两军对峙半天都难以创造的杀伤! “妈呀——” “这尼玛是人?!” “别挤,别挤了!” “啊!” 死,死,死。 赤色战将一路冲击,高低跳跃,碾转腾挪,散播死亡,手下完全没有一合之敌。 真是恐怖的突击与杀伤力。 有那血勇之人,举着矛头想要趁其斩杀身边战友时突刺攻击. 然而在下一瞬间,苏曜只是侧身一夹腋窝,就制住了他的武器,紧接着反身一甩,这血勇的兵士就哀嚎着滚下了山崖。 惨,太惨了。 这一片片冲天而起的人头,瞬间吓傻了那些刚刚还得意洋洋,稳步推进的白波贼。 “这是踏马的什么东西?!” 曲军候赵志,刚刚的志得意满已全然不见,脸色煞白煞白。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不由得想起了向阳道入口处那渗人的京观,瞬间想起了这里的传说。 向阳道中太岁神?! “不会吧,不会吧!” 人头,冲天而起。 “军情有误!” 哀嚎,响彻天际。 “将军误我,李帅误我啊!” “跑,快跑啊!!!!” 赵志扯着嗓子大呼一声,扭过头来便去拉车身后战士,然而就在下一瞬间 只听噗嗤一声,一杆长矛透喉而过,从背后将他和身前那人串在一起,横死当场。 崩溃,开始蔓延。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这些白波军战士们在进入这里前大多都听说了那位红袍英雄的故事。 当时他们倒也没太在意,直到他们看到向阳道门口那渗人的京观。 也许这个故事有几分真实性? 每个人心里都存了分好奇。 而现在,现实降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寒光闪烁,卒。 “妈呀,别杀我!” 鲜血纷飞,死。 “不要,不要啊!” 哭嚎声中,一颗颗大好头颅直冲天际。 怪物,妖孽,这是所有直面苏曜之人共同的想法。 身上的铠甲完全没用作用。 这个妖物根本就不砍别处,每一刀都是无比精准的枭首。 太惨了,太难了。 前排顿时崩溃了一片。 坦率的说,位于堡塞下这里的地形不像苏曜上次在石峡那一般拥挤,还有湍湍水流分割。 但在这些战士身边那陡峭的山崖,也是失足滚落十死一生的绝地。 可即便如此,在苏曜这一番惊人的杀戮之下,竟已有人主动扑倒在地,滚落山崖,打着轱辘咚咚咚的下去了。 这一幕不但后面的白波军看的傻了,连跟着苏曜杀的汉军们也都惊到了。 “杀,随都督杀啊!” 张辽赤着脸一声呐喊,只感觉一阵羞愧。 这次的任务,虽然都督还是表扬认可了他的成绩,但是看看前面吧. 那一己之力,生生把他们对面数百人杀的哭爹喊娘,宁可麻溜的自己滚悬崖也不敢对其拔刀的无双之力. 在看看自己之前打的呆仗,那都叫什么事啊! 羞怒交加的张辽,跟着一路奔跑突刺,长戟左右挥舞,将那些惊恐崩溃的敌兵收割。 这转瞬间的攻守异位,让汉兵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斗志和战斗力。 我承认你阵容整齐的时候确实厉害,冲不动人墙。 但现在,对这些被苏曜上了惊恐DEBUFF,把屁股露给他们,只会逃命的杂兵,胡骑们砍起来可就麻溜多了。 “杀!” “杀杀!” “杀杀杀!” 蹂躏,再一次展开。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能再阻止他们的脚步。 张辽的长戟正中贼兵面庞,金方严的利箭也不断的自后方射来,在间隙中穿梭,收割那些惊恐之人的性命。 鲜血横流的战场上,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一扫积郁的时刻到了,此战,有我无敌! (本章完) 第164章 屠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黄芦堡前静坐围城的小帅李汶面色惊慌的起身,望着山道那一侧。 从刚刚起,那边的哀嚎明显就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他听不太出胡汉声音的差距,但那声音越来越近,喊的越来越急他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不合常理啊。 正在他心里返疙瘩的时候. “不好了,不好了李帅!” 亲兵惊恐报道: “山下,山下向阳道上,崩啦!!” “咱们,咱们全被堵死在这里了啊。” “该如何处理,请您尽快定夺呀!” “什么?!” 得报的李汶面如死灰。 崩了? 怎么会崩呢? 而且这么快敌人就把他们堵山上了? 怎么可能?! 就是给 倒也没什么错,因为猪大抵上是不会自己往山下滚的。 “哈哈哈” “渣渣” “杂鱼” “去死!” 苏曜大笑着,连砍带踹。 打崩一块区域后立刻蹬着山崖的峭壁飞奔至下一块。 在惊骇的人群中手起刀落,先杀军官,再宰杂鱼。 就这么简单朴实的攻击方式,愣是无人可解,无人能治。 就像是一头猛虎冲羊群之中,不,他们甚至都只能算是未睁眼的小羊羔! 既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跑。 绝望! “不啊——” 顿时,整段整段的道路上便都是惊恐哀嚎着的溃兵。 他们人挤人,人推人,自相践踏,跌落山崖者不计其数。 苏曜便以这一人之力,一经登场,旦夕之间便打崩了向阳道上的贼兵。 向阳道中太岁神,再一次以实际战绩,证明了传说的真实性。 直杀得道中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而,则咬着牙下达了撤离令。 于是,黄芦堡之围自然解除了。 不过倒并非是苏曜杀上了山来。 而是李汶,在得到向阳道上友军溃败的消息后他亲自赶往山腰,亲眼目睹了那可怕大溃败的李汶立刻下达了撤军的军令。 不,说撤军有点不严谨,应该是撤围转移。 他将部队的枪头调转,来到黄芦岭山腰,企图利用高度优势据守山岭,打击向阳道上来敌。 这不得不说是个非常无奈的选择。 “李帅,咱们后路断了,没有补给,若是他们不来仰攻,咱也坚持不了几日啊。” 此乃绝境,小帅李汶也是心知肚明。 真是可恨啊! 本来马上这黄芦堡就将要拿下,谁知竟然转头就变成了他们被夹在了山腰,陷入了死地。 不过还好,他之前的努力并不是没有收获: “那也是黄芦堡的守军先死在我等之前!” 没错,黄芦堡内那奄奄一息的守军就是他手上的人质。 只要就必须来硬攻他在山上的防线。 还有机会,他还有最后的机会! 于是乎,李汶便趁着苏曜等人清理向阳道上贼兵的空挡,抓紧在山腰布防。 一个个白波军战士们拄着长枪,拎着长刀,神情紧张,听着那道中的哀嚎声越来越小。 但是他们却并未完全绝望。 这当然还是因为李汶。 这位谨慎的左军小帅,竟然兵困黄芦堡之初,黄芦岭山腰,这个上山的必经之地勤奋的经营了一道防线。 为的就是怕那传说中的太岁爷杀进这向阳道中。 向阳道孤身斩首数千胡,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被众人谓之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那位太岁爷。 谨慎的李汶抛开传说的迷雾,他可以想象出,那定然是一个武勇超绝的猛将。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像向阳道这种到处都是狭窄路段的山道,若是真的遇到那种悍勇的猛将,那确实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要限制、对付那种高手猛将,就绝不能选择在狭窄逼仄的地形上。 那样只会让他愈战愈勇,不停通过胜利打击友军的士气。 但这只是特例,决不代表那人便是无敌。 只要是人,被杀他就会死! 至于非人之物?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故而,李汶在发现对面胡骑倒戈,与他们在向阳道中狭路相逢的时候,他便虑及了最坏的情况。 李汶一边飞报堂兄,请求援兵,另一边便是在这山腰的林野间抓紧布置。 就是怕以防万一,向阳道中遭逢失利后,他们还有最后的底牌可打。 于是他们这数日的围城间,就地取材,砍伐树木,挖掘壕沟,建设栅栏和哨塔。 在这黄芦岭的山腰上构筑起了一道完善的防线。 这让李汶与其手下的战士们有了与之对敌应变的底气! 原因很简单,这个防线不说难以突破,也是固若金汤。 山腰陡峭的地形,马匹难行,而若以步兵仰攻他的防线,就必须先顶着箭雨,填平壕沟,然后再以人力拉倒他坚固的木墙。 可以说,敌人每前进一步,就会付出巨大的伤亡和代价! 只要坚定守住,让官兵顿兵墙下,挫敌锐气,再待向阳道中的逃兵们呼来援军,到时候两相夹击,未必他们就没有生路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挣扎必然是徒劳的了。 因为这次的向阳道中再无逃兵,被李汶放在山下向阳道中,压制胡骑的千人队,全军覆没! 可以有苏曜这次充分吸取了上回的教训,那放跑的数百骑给太原周边制造了不少麻烦,最后还是他亲自出马解决。 这一回,苏曜快速突进,一边斩首一边抢位,终于赶在后排敌军反应过来逃命前,掐断了他们的生机。 而且,与上回不同的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苏曜并非一个人了。 在他横刀阻断这些白波贼归路的同时,再另一头,张辽等人也在狂呼酣战,与他两面夹击。 于是乎,苏曜这第二次的向阳道之战再次大获全胜,以极其轻微的代价全歼了这支千人队。 就这样,在彻底全歼敌军后,分出部分人手清点打扫战场,收集铠甲、武器、尸体人头等,又令一部人等向前在道中驻守封锁后。 苏曜便带着众将官再次来到了黄芦岭的山坡下,仰望那道令人皱眉的防线: “嘿,这帮杂鱼真是进化了哈,居然都知道拉墙了!” (本章完) 第165章 袁本初的一生之耻 怎么解决山腰上的防线? 这个问题顿时压在了大汉官兵们的心间。 “不是,我等为什么要攻这里?” 听着苏曜的战前动员,再看看那些精神抖擞,献言献策,准备大杀特杀的汉胡兵将们,袁绍都麻了。 对于苏曜的战狂行为,还有他手下这些人无边的战意,袁绍发现他们明显是杀上头了: “贼兵显然已有防范,妄图据山固守。 依某看就该围而不攻,其粮道已断,不出数日,敌众自溃。 我等何必急于强攻敌寨,徒增伤亡,殊为不智。” 身为随军的御史,袁绍觉得自己有义务制止这种冒进。 至于刚刚苏曜说要重回黄芦堡还有解救个叫什么李黑的兵士一事,袁绍也很难共情。 不过一大兵头罢了,战斗中死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能以尽可能少的代价取胜,那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后续抚恤从优即可不就好了嘛。 别说那什么李黑,就是黄芦堡的两百守兵都死了,那也比他们要付出的额外伤亡少的多。 虽然你苏都督战斗力确实很强,但到底也不是刀枪不入嘛,稳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吗? 据降兵交代,眼前可是有近两千敌兵盘踞在那里,据墙而守。 诚然,这苏都督刚刚在向阳道中的杀戮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目瞪口呆。 看的他半天都不敢大喘气。 但是,现在这条防线,和刚刚那狭窄逼仄山道上的战斗又不一样了,那是必须拉开架子来打的。 不但要顶着箭雨一点点推进,由于马匹无法上山,失去了蓄力的支撑,想纯靠人力拉倒那木墙也是千难万难。 他袁绍一路来确实多少存了点想看这混小子吃点亏的心思不假,但你作死能不能别带上我啊! 毕竟,他们自己这边现在前锋可战者连五百人都难说凑齐,还有多少人的命能耗到那面墙下去? 不足五百,袁绍没算错人头,因为苏曜这次赶来是抛下了半路渡河的部队,直接带着他和王凌泅渡而来…… 一念想到这里,又看到苏曜那冷冰冰的目光,袁绍又不由打了个寒颤,赶紧撇过头去。 真是个疯子。 在来的路上,袁绍好几次直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死了滴。 那么大的雨,渡船难行,这苏都督却不等雨停,直接一手一个揪着他和那祁县的王家小子就扑进河里去了…… 初时他还能嚎个两声,但很快袁绍就光在那喝水了…… 噩梦,真的是噩梦。 耻辱,真的是耻辱。 我,袁绍袁本初,堂堂四世三公之后,朝廷侍御史。 竟然被这个小都督如拎稚童一般,强行丢入水中渡河,还半路被灌的昏迷了过去。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这瞬间成为了袁绍一生中最大的黑历史。 真是人生污点! 以至于袁绍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来到的河对岸。 等恢复意识后就只见这个疯子都督连马都找好了,又拽他们一路往这向阳道中狂奔。 而更让袁绍理解不了的就是,怎么前一瞬间还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这家伙,突然一个机灵后就开始发癫。 就好像是预知到了前方危急似的。 预知,是的,就好像这次突然告知他们白波军作乱一样,这一回袁绍很是注意了一下,这次他们同行的队伍绝对没有收到什么前线信报。 这让袁绍心里直打鼓,搞不明白状况。 当然了,袁绍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苏曜之所以猛赶路,完全是因为,张辽在系统面板出现了一次危急示警。 再看着那蹭蹭狂涨的技能熟练度,苏曜哪里能不知道他的二队出了状况? 在真三世界中,也有一项古今通用的法则,那便是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 在不可控的友方NPC状态、或者敌方BOSS时,这些历史名将往往不管背景还是实际战斗力都强的一批。 但是一旦被招募成自己随从嘛那被杀可是真的会死的。 哪怕你是知名历史角色,也就是逃跑率高一点,真的脸黑撞上了,那死了就是真死了。 这张八百可是苏曜的第一个SSR级的随从,哪里舍得出事,于是自然一路狂赶,看到他们没事了方才放心。 至于为什么拉上袁绍和王凌? 不带后勤和记功官,还打个什么仗? 前事不再多提,且回转当下。 面对袁绍那怂的冒泡的提议,苏曜自然不予接受。 虽然这道防线在苏曜看来确实也有些棘手,硬打的话,想要减少伤亡,那少不得又要耗上一段时间来排眼拔哨。 而这样的话,显然黄芦堡里的人就很难等到他了。 但是吧,攻略方法又不一定只有一个是吧。 当日晚间,月明星稀。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倾洒在黄芦岭的山林大地之上,宁静中透着一份祥和。 白波军阵营内,靠黄芦堡一侧有一座哨塔,用以观测城塞内的动向。 “你可真够认真的啊,明明都这个时候了。” 前来换班的士兵爬上了塔,眼前的哨兵正神情紧张的盯着对面月色下的城塞,这幅场面让他不由得就是一笑。 而站岗的哨兵则忧虑的摇了摇头: “那个红袍的妖怪听说已经来了,向阳道上咱们那近千号人全都完了。 现在他们把咱们堵在了山上,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李帅不是已经在 乐观的哨兵摆了摆手: “那防线咱们可修了好些天,我昨个儿还在那边放哨,结实着呢。 别说那妖孽也就只是个人身,便是他们整出个牛魔出来,我看呐,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撞进来。” “也许吧。” 忧虑的哨兵脸上依然不见喜色: “可问题是咱们的补给最迟也就吃到明天就没有了。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我就怕到时候不用对面来攻,咱们自己就先崩了。 你没瞅着今天咱们这大营里就已经很是有些军心浮动了吗? 你说这时候,要是他们和对面城塞里的人,一起来个里外夹击,咱们这些放哨的,岂不是第一个就要玩完?” “别闹。” 乐观的哨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那连火把都没亮几个的城墙,笑说: “就他们那些断了四五天水粮,连弓都拉不动废物们,还想什么里外夹击? 醒醒吧,除非向阳道里的官兵能飞上来,不然咱们这边就是最安全地方, 这哨兵突然一脸淫笑的用手肘拱了拱那悲观的伙伴: “快回去吧,小帅今晚把抓来的那些娘们都放出来了,人人都可以爽,你去晚了小心连个能喘气的都找不到咯。” “害,罢了罢了,乐呵一日是一日吧” 突然间,悲观哨兵的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的指着前面。 那换班来的哨兵一看,也是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城塞的大门打开了,一列列精神饱满的胡人战士们点着火把直冲而来。 这尼玛他们怎么飞上来了?! “快,快敲锣!” 两人对视一眼,惊慌大喊,赶紧拿起小锤就要敲响报警的时候. 只听咻得一声,黑暗中,两根利矢射来,同时命中两位的眼窝。 苏曜来了,带着他的军队来了。 给这些白波贼的惊喜——到位了。 (本章完) 第166章 全灭 所谓完美的突袭,就是要在绝对不可能的时间,绝对不可能的地方,发动一场绝对不可能的攻击! 苏曜便是如此。 既然你正面把墙拉的够长,想要消耗于我。 那么,我便来打你屁股好了。 战场上在坐的各方又有几人能想到呢? 黄芦堡后山陡峭的绝壁,苏曜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从容攀爬。 只见他手脚不停,飞快的在一个又一个的凸起和岩缝间移动,比最老道的山民还要干脆利索。 那在场众兵官除了王凌低头捂脸外,袁绍和张辽及其他汉胡众兵将可谓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于是当苏曜一口气爬上后山,将带来的绳索全部打结捆好并且放下崖壁后,一条全新的进攻道路便被他开拓了出来。 五百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两队,苏曜带了一百人的好手从后山进入堡塞,休息至夜间后便猝然发动了偷袭。 这一经出手,登时把这些本就军心浮动,靠最后那点信仰和女人肚皮提劲儿的白波贼们打的是哭爹喊娘: “妈呀!” “官兵,官兵杀进来啦!” “不,不可能!” 当全副精力都放在前面的白波贼们,发现苏曜等人自后方的突袭时,他们都已经冲进了大营! “片甲不留,开杀!” “杀啊——” 杀杀杀,杀杀杀。 苏曜与众兵士高呼着砍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畜生啊!” “他们这是从哪里来的?!” 那统领李汶这时才跑出来,看着那一边砍杀一边放火的红袍大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只见他嘴唇发抖的大喊: “拦住他,快拦住他!” 无人可挡。 甚至连象征性的迟滞都做不到。 胆敢靠近者,全部都是一刀飞头。 “弓箭手,弓箭手呢!” 李汶惊得不住后退: “快射击啊!” 然而这次已经没有人能来回应他了。 不管是那些营中值夜的兵士,还是那一个个从营帐中跑出来的战士们。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面对那冲天的火光和嚣张的大笑,他们没有一个选择回头面对那可怕的杀神。 李汶愤怒,李汶焦急,李汶惊恐。 他高声呐喊,狂呼喝令,一连喊了好几个军官的名字,却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甚至他还看到有不少光着屁股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大帐,嗷嗷着逃命。 大势已去,可谓是所有人都在一股脑的往山下跑。 大逃亡啊,完全就是一触即溃嘛。 压根就没人能出来再组织什么有效反抗了。 “这都什么垃圾?” 苏曜砍了两下后相当不满,这可以说比他白天杀的那些杂鱼还要菜。 亏他还带了一百个人,这不是完全没发挥什么作用嘛。 这也是当然的了,毕竟这一切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 战争中最重要的因素便是那士气,没有士气和斗志的军队,连猪都不如。 这些人本来白天就刚刚目睹了山下同袍的惨剧,他们最后的这一点心气可以说全靠眼前的壕沟和木墙来维持。 现在你告诉他们,这个红袍杀批从背后过来了?! “他们难道是飞上来了的吗?!” 这什么天兵天将啊!! 这些人的脑子完全没法去想这些官兵是怎么上的。 但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却出奇的一致 ——完犊子了! 不想死,不要死,逃命,快逃命! “愚蠢啊!” 绝望的李汶气的直跺脚: “你们以为跑的掉吗?!” “山下,山下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回来,回来拼了啊!” “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血赚啊!” ——“说得好” “你也别光动嘴啊,来咱俩比划两下?” “哎呦” 噗通一声,李汶坐倒在地。 那浑身浴血的红袍妖怪,正提着刀冷冷的看着他。 这魔鬼刚刚在说什么? 比划比划? 谁?我??? 李汶坐在地上蹭蹭的往后退。 要命,要命,他哪有那战斗力啊! 苏曜一步步缓缓走来,这一幕让李汶不由得打起了摆子,语带哭腔,再不见刚刚的疯狂: “不要. 饶命将军饶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 “渣渣。” 对于这个只会动嘴皮子让别人去死,轮到自己就跪地求饶的垃圾,苏曜揪起他的头发,直到这时他还在喋喋不休: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我给你钱,给你女人,伱要什么都可.” 话音未落,但见寒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 “李帅死了,李帅死了!” 即便是逃亡中,也有人不时在关注那红袍大将的动向,这时一看自家统帅被窝囊的枭首,顿时大喊起来,坚定了逃命的决心。 然而李汶窝囊归窝囊,他说的倒是没错。 往山下跑他们难道就跑得掉吗? 那当然是不能了。 当苏曜在后方杀人放火,给敌营搅得大乱的时候。 在正面的壕沟对面,张辽等人早已严阵以待。 那些打开营门的溃兵一跑出来,便先是迎面而来的一通箭雨。 这些人大晚上突然炸营,八成以上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去穿上铠甲,这一下子被射的是稀里哗啦,哀鸿遍野。 “饶命啊,饶命啊!” “憋打了,憋打了!” “投降,我们投降!” 惨,白波兵惨。 为了严防死守,他们这条防线仅开了一个大门,现在所有人都挤在这条线上,承受从天而降的饱和式射击。 后面有那杀人的魔鬼,前面大门又跑不出去,这两面夹击之下,他们是死伤惨重,分分钟他们的尸体便填满了门前壕沟,堵塞了道路。 真可谓是浮尸遍野,血流成河啊。 最终,绝望的人群只能成批成批的伏在地上,哀嚎着哭求一丝怜悯。 至此,向阳道的战斗便彻底落幕。 “两千六百人的大军啊,竟然一战就被都督打的全军覆没.” 夜幕下,火光中,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黄芦堡的黄统领在士兵的搀扶下赶忙前来见礼: “苏都督武略真是天下无双啊。” 身处山脊上的城塞,这位黄统领可谓在最佳观景台全程目睹了一切。 昔日当他自晋阳城前来从苏曜手中接管黄芦堡时,这位统领还对苏曜多少有些不服。 只是觉得这位年轻屯长怕是用了奇计。 今日一见,确实是奇迹. 当他得到后山兵士来报,看到这位少年郎竟然如履平地一般自那陡峭绝壁攀上来时,他整个人都是傻的。 这什么神人啊。 怪不得听说他们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平了关外的胡乱。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存着这份小心思,于是现在一见战争落幕黄统领甚至都顾不上多扒几口吃喝,赶紧叫人带来过来拜见,生怕失了礼数。 当然,还有件正事,他也要赶紧汇报: “都督忙完还请移步堡内,有位晋阳的信使,已经等候多时,许是有要事来报。” (本章完) 第167章 商路 黄芦堡内外,灯火通明。 大胜之后自有大庆,这里的守军和苏曜带来的援军们在城内城外摆满了宴席欢庆此番史诗般的大胜。 他们讨论的焦点自然离不开苏曜,那神魔般的英姿深深烙印在他们每个人心里。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那些胡人都喊苏都督是天将军!” “天将军?” “就是天上降下的神人,是受天神庇护的,所以才能百战百胜,跟咱们这些凡夫俗子那可都不是一回事。” “是吧是吧,我早就瞧着苏都督不像凡人了,原来是神仙下凡!” “.” 对于众人的讨论,苏曜倒是完全都没有上心。 因为此刻眼前这人让他感到了些许错乱。 “小人马嘉见过苏都督!” 这位一身边塞胡服打扮的男子即是晋阳来的信使。 但当苏曜见到后却意外的发现,此人并非官府来客,竟然是一商贾。 而且 “在下扶风马贩,受河东白波军屠川小帅命,在此久侯都督多时,有要事禀报。” “等等等等。” 火把的光照下,苏曜伸出手去喊停,他有点理不顺这NPC的状况了: “你一扶风马贩?受河东白波军小帅的命令,当了晋阳的信使?” 这什么玩意?大杂烩? 那马嘉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便一脸为难的小声说: “小人身份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没事,我有时间。” 信使的身份如果无法确定的话,那他报来的信息有多少可信度,那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于是苏曜大马金刀的坐好,啃了一口烤羊腿,听起这个商人的故事。 马嘉,司隶郡右扶风人,自称其先祖乃汉伏波将军马援。 不过也不知是他冒认祖宗还是别的怎样,总之到他这辈,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福泽,其家只是利用扶风郡处在与西凉交界的有利位置,家族世代贩马为业,颇有家资。 马嘉本人也是自幼习马,深通相马养马之术。 然好景不长,随着凉州反叛之火愈演愈烈,西凉叛军屡寇三辅,马家作为极度依赖和平通商贸易的商贾之家,损失惨重。 故而,心思活络的马嘉便离开了三辅基业之地,前往北方幽州从事本行,赚了一些小钱,正待发展壮大之时。 幽州又突然间爆发张纯张举的叛乱。 这些叛军联合乌桓人,大肆寇边屠戮劫掠,马嘉辛苦攒下的马匹被抢掠,商号被焚毁,数年积累一朝尽丧,落个仅以身免的下场。 说到这里,这中年汉子眼里不由泛起了泪花。 太惨了。 像他这种没有正规世家背景的老百姓想在乱世里生存发展,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你又来到了并州?” “都督英明。” 很简单嘛,大汉马市就这么几个地方,凉州,幽州,并州,这三地要么有朝廷经营的马场,要么就是紧邻草原的边地。 如果不想甘于平庸,而是靠手艺吃饭,马嘉就只剩并州可以闯荡了。 不过嘛,并州的故事他不用说,苏曜也懂了。 正是今年初那匈奴的叛乱,彻底断绝了马嘉最后的那点希望。 “这马贩不成了,小人便想着走走盐吧。” “等等,贩盐可以的吗?” 苏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盐铁专营了。 私下贩盐,没看出来这还是个走私贩啊。 “小人这也确实是没办法了” 马嘉一脸苦涩 “想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人在河东的好友其时刚好忝补成了当地吏员,那河东又正是盐业重地,他便唤小人过去,通过门路想要搞点私钱” “然后白波军又来了?”苏曜无语。 “.都督圣明。” 好家伙,你也太丧了吧,走到哪崩到哪? “所幸,那伙白波贼急需马匹和通马之人,小人有这一技之长傍身,并未遭遇过多不幸.” 于是乎,最后兜兜转转,这个失意的马贩便被潜伏在白波军中的徐晃和屠川发掘,招募成下线。 这次便是利用白波军出兵太原,欲图与休屠各部建立马市的机会,他被派了出来。 他先是悄悄带出了徐晃的家人,跑去晋阳通风报信。 然后又得到刚进城的红儿等人的提点,告知了苏曜返程的路线,便拿了通关的手令,提前来到黄芦堡等候。 “原来如此” 苏曜在检查了马嘉的身份文件等没有问题后,便灵机一动想到了此人的用处 “那你日后便也不用再回去了,正好我这打通了和草原的通路,可以开个商号,你以后就在我这边负责一个商队,把和匈奴人的马匹贸易建立起来。” “啊?” 马嘉懵了,完全没搞明白这苏都督是怎么跳跃到这个环节的。 但是虽然搞不懂,可这仿佛天上砸下来的金元宝还是让他惊喜交加。 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有多厉害他可是亲眼目睹了。 从一屯长短短时间内成一都督,而现在平定了匈奴之乱,正是回京受赏的时候。 可以说前途远大不可限量啊! 若是能跟他搭上线,投效帐下,那怕是多少豪绅大贾求之而不得的事情吧。 没想到,他只是来送个信,竟然,竟然能被委以重任,经营商号? 而且还是他的老本行! 而且,而且,有这位都督的名号,有这位都督打下的基础,马嘉扣脚想都能猜到,这一路会有多畅通无阻。 甚至搞不好,他们做的还会是一个独门生意。 试问,有哪一家商号能跟他们这位扶立单于的都督相争? 天呐,这什么幸福来敲门,我马嘉,终于要转运了吗? 马嘉想的确实没错,他甚至想的还简单了些。 毕竟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苏曜娶了匈奴公主,更不知道后来单于大力支持,不但完全免掉了他们的商税,甚至还抽了部分护卫对其商队护航。 不过便是如此,马嘉都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要不是碍于对面那个年轻都督冰冷的眼神,他都想跪下去狠狠的抱着这位救世主的大腿嚎嚎几句了。 确实,苏曜自己可没什么救世主的自觉,他的行为也很简单,这种挣钱的事,他怎么可能落下呢? 这倒不是苏曜本性贪财,而是贫穷做的怪。 贫穷,没错。 苏曜并不富裕。 苏曜早已不是孑然一身的过去,不但有新娶的老婆和一堆家园里的婢女仆役要养,手下靠他个人发饷的伙伴和私兵也是越来越多。 虽然一路来的战争所获颇丰,但是大多数战利品不是上缴了朝廷,就是被他分发下属提升士气,再就是直接做了军费开支用以支撑他越来越庞大的部队。 这也是他战争一结束马上就把那些吞金兽解散撵回去的原因。 毕竟苏曜自己的私财其实一直都没有多少。 这次匈奴之行他最大的收入,反而是单于赏赐封地的固定收入和公主那丰厚的陪嫁。 这在战争结束,失去缴获补充的当下,可以收支的平衡已完全被打破。 因此怎么给自己搞钱也就成了苏曜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开设商号和商队,是真三世界中,除中后期领地收入外,利润最高的项目。 甚至游戏后期若是经营得当,商队的收入也可以完全不逊于领地税收。 不过重点就是在这个经营得当上。 商队收入,相当的不稳定。 不但受商品价值和商队领袖技能等多方面影响,更关键的就是地方的繁荣度和道路的安全性。 毕竟开设商号投入不小,一旦商队被劫,那就血本无归。 所以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这也是苏曜在彻底打通了匈奴地图后才开始考虑商队的原因。 汉地与草原的马匹贸易是十足的暴利,他早就想插足此事,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手可以担当此任。 现在突然自己送上门一个有技能的商人,他焉有不用之理? 于是在收下这名商人部属,敲定了待回到晋阳就着手成立商号的决议后,苏曜终于想起来,这家伙还有个信使的身份: “所以,你到底是来报什么的?” (本章完) 第168章 邪门 马嘉此次来当然是报军情的。 不过时效性却有些问题了。 毕竟他出来的太早了,对于提醒太原郡备战还算到位,而等苏曜现在到时,大军已经逼近到门口,所得的信息显然就有些过时了。 但是也还好,从战俘口中在对方印证之后,白波军此次进军的情况便可大致描绘出来了。 白波首领郭太,至今聚众十万余人沿着汾水一路扩张。 在最初北进势头被苏曜打断后,他们转而专注于河东事务。 攻克平阳、绛邑、临汾、冀城等诸县,洗劫武库,声势愈发浩大,郡内领地已有三分之二落入白波军之手。 而那河东太守王邑和河东众世族现在只能龟缩在安邑周边(今运城地区)苟且,依托涑水,广聚邬堡庄园。 在他们数次挡下郭太进兵后,大家便形成了互相割据一地,相互对峙,维持现状的局势。 而南进受阻的郭太自然把目光又转向了北边。 前军大将李乐领万余兵,后军大将杨奉也有领近万兵,他们应前休屠王邀,沿汾河北上,再次兵进太原。 那界休县城虽然已有防备,但奈何贼兵众多,数日便被攻陷。 如今最新的消息是,两军在祁县兵分两路,李乐领兵扫荡晋阳周边,而杨奉则一路东进,屏蔽上党援军的同时欲勾连太行山中的同行黑山军。 “等等,那杨奉怎么又万余兵了?” 议事厅内,成廉诧异道。 他可是还记得,最初与白波军交锋时,他们便已得知,郭太手下共四大天王,不是、是四大将军。 前军大将杨奉,后军大将李乐,左军大将韩暹和右军大将胡才,除郭太有两万兵外,其余人各领军一万。 而那杨奉部当时冒进轻敌,被还只是屯长的苏曜两战解决四千人,其手下两位大将,王大眼被枭首示众,徐晃则被暗中收为细作。 这才过去短短月余时间,那杨奉怎么又整了个万余人出来? “啊,这个是” 马嘉解释道。 原来,杨奉当时被那传闻唬得一愣一愣,什么一骑当千,一人破城的。 他不敢如实上报,便虚张声势,谎称太原有数千官兵。 这一下子当然让郭太大骇,生怕朝廷来讨,只是将杨奉从前军大将降职为后军大将后,便紧急给他补了部分兵员,命其严防死守。 而后随着白波军扩张,裹挟的人越来越多,杨奉部的补员自然也顺理成章。 “不过这杨奉部并非重点,此战的关键还在李乐那里。”马嘉拱手道。 杨奉不是重点的原因很简单,二五仔徐晃和屠川已经混成了杨奉的左右手。 两人各领两千兵,不说能带领他们举旗反正,但是让杨奉大军陷入混乱却是毫无问题。 而那李乐却不然。 “李乐,世居河东,乃当地豪族出身,能文能武,自郭太在白波谷起势后便举族追随,对行伍一道颇有钻研,远非寻常黄巾贼可比。” 马嘉现在说的这些,便是徐晃等人搜集的信息了。 原来白波贼,并非正统黄巾军,他们除了少部分山贼土匪外,更多的则都是汾河左右,当地的百姓吏民与大家豪族们共同组成。 这些人苦于朝廷和当地官吏盘剥,早就心怀不满,当那有昔日黄巾大将背景的郭太来时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其助力。 割据一方,抗拒朝廷,取一自治天地。 “所以说,这些白波匪与其说是黄巾,更像是当地的河东军?”张辽恍然。 这一下子,他对于向阳道中的僵持终于有了丝释然。 就像前汉都长安,首重三辅之地一样。 后汉因也都洛阳,三河之地便成为了重中之重。 河东郡与河内郡、河南郡这三河之地,便成为了朝廷最重要的兵员地。 三河骑士便也在这数百年间扛起了扞卫后汉国土的使命,在一次次的战争与冲突中,打响了三河骑士享誉天下的大名。 故而河东健儿多武勇理所应当。 那些河东的勇士们,再穿上正式的汉甲,那放在大汉的地方兵里也是相当能打的那一批。 他张辽带着那些临时征发的胡人,硬拼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不过想到这里,张辽看向苏曜的目光又更多了几分敬畏。 不管是纪律松懈的胡人,还是勇猛敢战的河东健儿,在这位苏都督的刀下好像都完全看不出区别一样…… 确实也没错,听了一大堆背景介绍,人都快睡过去的苏曜关心的就一点: “怪在哪,有几个,什么时候开杀?” “啊?” “李帅,这事儿好像是有点邪门啊。” “咱们援兵都发过去三天了,怎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汾阳县,距向阳道约有百里左右的文峪河畔,两千余白波军正在此扎营。 曲军候郝松在紧张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向眼前这位大大咧咧的后军小帅李奇请示道: “李汶小帅那里没信也就算了,这派去哨骑也都没回来,这就不太妙了啊。” “是有点不对” 李奇,这位同为李乐族兄弟,领三千兵,负责处理后方问题的小帅自然也发现了问题。 为此,他现在已经召集回了散布在乡间搜刮粮草和银钱的部队,聚拢在大营内,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过李奇现在完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何事? 要知道,他可是受命给那李汶兄弟又派了八百人过去支援。 以向阳道的地形,就算是千军万马杀过来了,那一时也是过不来的,总要僵持个好久。 那里根本就不是个适合大军作战的地方。 但现在久久没有回信不说,派去的探骑和斥候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这让他们这些临近的军官们心里全打起了鼓。 “邪门,太邪门了。” 曲军候郝松打了激灵: “简直就好像那个道里能吃人似的。” “郝军侯如此作态,成何体统啊?” 说话的是另一位曲军候,王汪。 这位近日抢的正嗨的王军侯对被李小帅叫回一事颇有不满,再看眼前那张军侯如此窝囊,顿时心里冒火: “不过都是些胡骑罢了,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看搞不好就是咱们的人过去后,他们打了胜仗,直接推过去了,所以才没有顾得上给咱们回信。” “最多再有两日,定有捷报传来。” “若是诸位还操心的话,不若由某亲自去看看,总好过整日闷在这大营中不是?” 对于这个家伙的气话,小帅李奇自然不会同意。 他这一部两千人,在分出六百人支援后仅剩不足一千四百人。 哪里可能再去分兵,万一真是前方有变,那不就成轮番送死了吗? 但是继续枯坐此地,又相当打击士气。 是啊,若是前军没事,那一切都万事大吉,可若前军出事了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惨败才能让他们一点消息都传不回? 连那两千六百人的大军都失败的话,他这只有区区二千三百余的部队,会是人家的对手吗? 李奇越想越烦闷,越想越恐惧。 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拔营,咱们先回去找李乐将军再说!” “看来他们终于从乌龟壳里出来了。” 向阳道口,在那重新立好京观之前,得到探骑报后的苏曜冷冷道: “随我上,全军出击,一个都不放过!” 平原上,休整集结完毕的众骑手紧随苏曜,一拥而上,扑向那已经离开大营,沿着河边缓缓向北行军的李奇部。 这是他进入汾河平原后的第一个对手。 (本章完) 第169章 单骑突进 消灭李奇部这两千四百余人的部队就是苏曜重返太原的第一战。 乍看起来敌人数量并不多。 但在探骑侦查一番后,苏曜却发现其并没有自己想象般的好对付。 一想也是,要是没两把刷子,他们也做不到在未来又是击破董卓大将牛辅,又是一路护送献帝东归。 回到眼前,这些人表现出的素质便是其颇为擅守的一面,那沿河大营的布置可谓是相当完善。 那些胡人们和其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但这也就给苏曜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困扰。 赢没问题,但是显然他带来的这些胡骑会付出不少伤亡。 没错,在向阳道的歼灭战中,这些装备精良,士气良好的白波军战士,其素质就给苏曜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尤其是当他们在走投无路的绝命之时,其仅仅一小部分人爆发出的血勇,依然在最终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带出的两千骑经过张辽的初战和后来的两次围歼消耗后,至今只剩一千六百人左右。 而如今已在汉地,不可能再像是在草原似的,打一路纠集一路的部落,在这里他的军队规模只会越打越少。 故而军士的伤亡,苏曜必须控制在最小可接受的范围。 于是强攻那座两千余人沿河大营,便被苏曜排除出了考量。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只有让步兵调动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利用这个机动优势,苏曜很轻易的就戳瞎了这些步卒的眼睛,最终利用未知的恐惧,逼迫他们离开了龟壳,来到了平原之上。 而平原,那可就是我骑兵的主场了! “报——” “有胡骑正在接近!” “结阵!” 没有花里胡哨的偷袭与埋伏。 汾水两岸,平原广阔,阡陌纵横,是片久经开发的熟地。 在这里交战,只需远远的目测一看,敌我双方人员阵型可谓是一目了然。 真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而看到了胡骑后,曲军候王汪之前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足两千的胡骑?” 王汪惊奇道: “如果只有这些人的话,倒是不足为虑了。”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们是怎么击破李汶那两千多人的?” 李奇面色阴冷,大声喊道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注意,谁敢轻敌,我砍掉他的脑袋!” 李家作为河东豪族,家学渊源,李奇的水平自然也不逊色。 在他的从容指挥下,这两千四百人的大军阵容严整,摆出三大方阵,两翼前出,中军押后,以V字型直面来敌。 这样的布阵,不管敌人进攻哪一面,他们互为犄角都可以从容应援。 “都督,这不好冲啊。” 驻足阵前的张辽提醒道。 都督既然定下了以最小代价破敌的目标,那眼 “文远,要是你来打,你准备怎么做?”骑在马上的苏曜侧头问道。 张辽想了一下,回: “敌人均为步卒,行动缓慢,此番长途跋涉,孤军深入,可说是自陷险地。 若是辽来打的话,那首选当是日夜袭扰,断起粮道,待敌军士气低落,人困马乏之际再发起总攻,敌军必破矣。” 张辽说的没什么毛病,甚至可以说是标准的以骑对步的打法。 时刻掌握战斗主动权,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嘛. “这样打就太费时间了。” 苏曜笑了一下,只见他拍马而上,在众人的目视下去往阵前,大喝一声 “某乃太原苏曜,贼酋李奇,速来阵前听话!” “啊???” 众人皆懵。 这倒不是说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 不,战前邀约,两军大将说话什么的,在现在还是很常见的。 两军大将开战前互通名姓,再骂上对方两句,抢夺道义制高点,给友军鼓舞士气,再打击打击对面威风什么的,在当下属于一个战前保留节目。 他们懵是懵在,这位都督可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一向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形象。 开战后不是偷袭就是在偷袭的路上,现在突然见到他这堂堂正正的邀约对面大将,属实是让各位没想到的画面。 苏曜阵中的各位在懵逼,那边白波军李奇等人则陷入了混乱。 “李帅不能去啊!” 曲军候郝松脸色煞白,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那太原苏曜,你们当也听过,那可是位万夫莫敌的大将,传说中的向阳道中太岁神。 这回,这回李汶小帅怕也是遭了此人毒手啊!” “怕个什么,咱们李帅只是远远的说两句话,能有什么危险?” 曲军候王汪对于郝松的软弱则颇为不齿: “那狗官兵指名道姓,李帅若是避而不出,岂不是堕了我军威风?” 李奇知道王汪说的话一点不假。 虽然他可以不去应邀,但那样无疑会对己方士气造成不小打击。 若在平时,无视了对方,直接出击也就罢了。 但现在他们没有主动权,只能等敌来攻。 考虑到后来的煎熬期,现在每一分鼓舞士气的机会李奇都不应该放过。 若是能一番骂战,激得对面气血上涌硬冲他们大阵的话,那反而是血赚。 于是,就在郝松的反对下,这位小帅便带着王汪和宝贵的十余骑亲兵径自出阵,远远向苏曜行来。 待看到那红袍大将竟如此年轻后心头一惊,但一想及目的,便果断大喝一声: “阉党乱政,皇帝无道,今我等举义兵,伐无道,劝汝莫要助纣为虐,早日弃暗投明!” 对于他的废话,苏曜轻笑了一声,拍马向前: “说那些废话有何用?你这贼酋可敢亲自上前与我大战一番?” 李奇翻了个白眼,他傻了才会去单挑,虽然自己武功也不错,但这少年凶名在外,他可不敢乱来。 但是怂归怂,李奇气势不可堕,便大笑三声: “宝玉岂可与顽石相碰,你若想要战我,那先过了我帐下儿郎这关罢。” 说罢,他便拨马回头,踢踏踢踏的向己方大阵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一阵惊呼。 “什么?!” “居然单骑突进?这人疯了吗?” 大阵前,李奇的众亲随是一脸的诧异和不解。 那王汪更是被激的举起长枪大喝一声: “狗官安敢如此?!” 原来,就在李奇拨马回头的时候,苏曜猝然加速,一路狂奔,竟在两军大阵前直冲而来! 两百余步的差距,正在飞快的缩短。 而李奇在一愣后,还稳如泰山,他回头看到那冲来的红袍大将,不惊反喜,大喝一声: “出击! 这狗官脱节了,缠住他,休要让他回去!” (本章完) 第170章 蒺藜骨朵 以普遍理性而论,李奇的决策没什么毛病。 一军主将甩开大军,愣头愣脑的往敌阵里冲,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于是,在李奇令下,白波全军都开始了进军,那曲军候王汪更是果断的与他那十余名亲兵骑士迎头冲了上去。 只需要他们稍稍纠缠一下,那红袍大将便会被后续的人海淹没。 他们虽然惊讶,但每个人都信心十足。 可,剧本偏偏就并没有这么走。 就在他们冲至半途的时候,只见冲锋中的苏曜在马上开弓,那矢若流星的一箭飞速的越过他们的头顶。 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哀嚎。 王汪不可置信的回头一看,愕然发现 玉,碎了。 主帅李奇,竟然在尚有约百五十步的距离被一箭透颅! 这完全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怎么可能?骑射?百五十步? 不过这样的困惑也就维持了一瞬,战斗并不会因为主帅的意外身亡了而结束。 苏曜的冲击仍在继续,而白波众骑的冲锋自然也没有停下。 王汪也就只能化悲愤为力量,举着长枪呼喝一声: “为李帅报仇!” 然后,他便也死了,甚至哼都没来及哼个一声。 就在两骑交错的瞬间,那如龙的枪影便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颈。 不止是他,那十余骑,一个照面,苏曜眼前的四骑便纷纷落马。 看的那些想要包抄的众骑手是一脸错愕难明。 这边苏曜则完全没理这些人,马不停蹄的继续: “敌将已死,随我冲啊!” 踏过王汪等人的尸体,苏曜直奔敌军左翼而去。 “这什么妖人?!” “不!” “这不对啊!”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可谓是让他们三军巨震。 有的士兵手都开始发抖,还有的士兵已经左瞧右看,准备找机会开溜。 而就在这时,只听后方传来一串大喊: “稳住,稳住!” “保持阵型!” “把枪都举起来!” 是郝松! 在主帅李奇阵亡,曲军候王汪身死,白波贼三军动摇的最后关头,郝松站了出来: “兄弟们,咱们无路可逃啦。” “只有胜了才有命活啊!” 郝松的话倒是没错,他们几乎全员步卒,在人数相近的情况下,倘若战败那完全不存在逃命的可能。 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杀出一条生机。 于是其他的屯长什长等也纷纷反应过来,部下保持队形: “不要怕,他只有一个!” “把长枪立好,敢来就捅死他!” “杀了他,为李帅报仇!” 面对那飞驰而来的苏曜,他们又重新建立起了信心。 那千余胡骑仍在五百步开外,当面之敌仅有这一单骑突进的红袍猛将。 虽然他刚刚已经彰显了其无双之勇,但是 他们这左翼大阵可是有八百人的方阵。 那如林的枪戟只要自己不乱,怎可被一人所撼动? 只要压制住这员大将的冲势,再抗住胡骑第一波的冲锋,他们仍旧可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于,在苏曜冲击路上,那前面的不少白波贼担心都不是冲锋,而是小心警惕那神奇的箭法。 生怕苏曜半路停下,掏出强弓给他们来上一轮。 然而只有远远缀在苏曜后方的张辽等人心里清楚,苏都督,这一下必然会如猛龙出击一般,横扫千军。 只是看着苏曜冲锋的背影,目视着那红色的尾迹,他们眼中苏曜仿佛已不再是一个骑士,而是一头俯冲的赤色巨龙! 而他们只要随着那背影前进,便再也无需担心什么,一切障碍,都必将被扫清。 这便是苏曜百战百胜给他们带来的强大信心。 于是张辽挥着长戟呐喊,全军便开始了提速,进入最后的冲锋阶段。 而不知这一切的白波军们看着那毫不减速的赤色身影,则发出了意外的杂音: “好小子,居然敢来!” “疯子,真是个疯子!” “好呀,送他去死!” 小心翼翼的曲军候郝松都甚至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单骑冲枪阵,那不是送死是什么? 他难道还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做到悬崖勒马? 没机会了。 郝松已经看到了,地面上,数杆雪亮的枪尖斜刺而出,穿透了马颈,直抵苏曜的面门! 然而,就在下一刻,或者刹那间。 画面变了! “飞,飞起来了?!” 没错,刹那间,苏曜是腾空而起,直冲天际。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苏曜手中长矛脱手而出,直射郝松而去。 这个谨慎的,小心的,都怂到紧紧拉着队友当人墙的郝松,万没想到,杀机竟然自天上而来! 被人群簇拥,无路可逃的郝松,便就这样,一愣神间,眼睁睁的看着那杆银色的长矛在视野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直到眼前一黑,噗嗤一下,他的大脑再也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长矛穿面而过。 然而你道这便完了吗? 当然没有。 疾风一掷击杀了白波军最后的大官后,刚结束滞空的苏曜掏出了一把长柄大锤——蒺藜骨朵! 雷霆一击! 敌群之中,苏曜从天而降,怒击大地! DUANG—— 被这高空而来的巨大冲击波及,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下子被炸开,倒下十余人。 “哇——” 怎么还能这样?! 这仿佛天神下凡般的一连串打击,瞬间把四周的敌兵都震晕了,全都陷入了混乱。 苏曜自然不会错过时机,他站起身来,左突右冲,铁骨朵在他手中虎虎生风,砰砰砰的打出一片片血雾。 “哈哈哈,来呀,来战啊!” 狂呼酣战的苏曜竟愣生生的在这大阵之中打出来一个中心开花的局势: “蒺藜骨朵,威震慑敌!” 崩溃了,白波军战士最后的那点士气彻底崩溃了。 老大们都死了,敌人又这么疯狂。 这还打个屁呀。 这是他们能打的嘛? “这哪是人啊!” “妖怪,妖怪!” “天神啊!!!” 而就在苏曜于阵中肆虐,打的众敌混乱崩溃的同时,张辽等人也到了。 “杀!” 手持长戟的张辽轻易就在这些白波军的战阵前破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狂暴的骑士们便自这个缺口不断的撕裂,驱赶,直到将这波白波兵打的全军崩溃。 左翼的溃败很快便感染了全军,即便知道逃亡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丧失了斗志的兵士们依然不要命了一般在逃跑。 已经没有人能再鼓舞士气。 在绝望中,白波兵士们纷纷自己骗自己求得一丝安慰,心说只要跑的比我旁边的队友快,那我就有机会逃命。 是这样吗? 两条腿在四条腿面前跑? 胡骑们显然不这样认为。 于是在他们纷纷高呼着进入了愉快的追逃时间,跟在后面骑马砍杀好不痛快。 最终,白波军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不但其主将和高级将官全员阵亡,更是死者狼藉尸横遍野,一度将汾水染得是通红通红的。 (本章完) 第171章 拉一起A了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晋阳城周边。 后军大将李乐,在他的大营中把那小眼睛都瞪得是滚圆,顿了顿,方才不可置信的问: “李汶、李奇,还有我后方的五千大军都没了? 如今就剩尔等三人?!” “李将军啊!” 小兵们跪伏在地,浑身颤抖: “千真万确啊!” “要不是李奇小帅料敌如神,提前让我们先过了河,藏在对岸,怕是现在都没有一个能回来给您报信的人了啊!” “那些官兵带的都是胡人,他们简直都不是人啊。” “咱们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砍了,尸体都垒成了小丘。” “那滚滚汾河都被咱们兄弟的血给染的是通红通红啊!” 这位小兵没有说谎,苏曜甚至没有抓任何俘虏。 原因也很简单,正所谓兵贵神速。 有了上一次后方失火,被抓了家眷的教训,苏曜这次打起了120%的注意力。 生怕晋阳有失,再被偷了家的苏曜为了保证全骑的机动性,甚至辎重都没带,自然也就更没有人能去看押处置那些俘虏了。 然而即便做的如此干脆,苏曜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被放回通风报信 “李将军要是不信,且等两天,即便他们不来,咱们的补给也不会再过来了。” “我等是亲眼看着他们一路沿河而上,把您的辎重队都抢了个精光啊!” 听着这些激动的话语,李乐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这是什么噩梦吗? 他李乐,此番出击寇掠太原本来是一路顺利。 然而先是这晋阳城中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近千胡人射手协防,让他最初试探性的攻城直接以惨败告终。 眼看这城高墙固的晋阳是没机会拿下,那他便退而求其次,转而在附近多行劫掠。 然而谁知放在后方的五千大军竟会能全军尽没? 这是开玩笑的吧。 无数次在心中否定,但是最终李乐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因为这个报信的小兵李乐是认识的。 他是李奇身边形影不离的亲兵,他们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但是 “五千大军啊,不过前后六七天的时日,怎么着就全军覆没了呢?” 要知道他总共所带也就不过一万两千余人啊。 “而且,李奇,李汶,还有那么多的将校军官,一个都没有了.” 这才是最重大的打击啊。 小兵没了可以再招,但是这些自家值得信赖,并且深有经验的小头目们没了,那完全就是伤筋动骨了啊。 本来后方已经被肃清,想着是给自家人寻点好差事。 不管是派李汶去打通商路,还是派李奇催收地方,看护粮道,都是些轻松赚钱没有风险的任务。 怎么转眼间后方就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了呢? 难道是他俩废物吗? 不啊,这兄弟的能力,李乐是懂的啊,都是族中精明谨慎的能干之人啊。 但是对于李乐的问题,这三名逃回的亲兵是无话可说。 “不过是不足两千的胡骑,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不,这些胡骑可不一般啊!” “向阳道内啥情况咱们不知道,但是李奇小帅这边,俺是亲眼看着咱那大阵是一触即溃啊!”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胡骑。” “将军万不可大意啊!” 这倒不是三人有意隐瞒什么,或者害怕夸张。 纯粹是那一河之隔的遥远,他们无法看清全貌。 就只见着两军相撞后,己方迅速的崩溃。 然后便是那场惨烈的大逃杀。 但即便如此,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也足够大了。 长枪兵列成的,专用来克制骑卒的方阵竟然被区区胡骑一击而破,这放到过去,有谁会信啊? 但这就发生在他们眼前,不由得不信。 那漫山遍野的逃卒,那哀嚎震天的哭喊,让他们吓破了胆,咬着牙含着泪拼尽全力没有逃跑,完成小帅李奇最后的嘱托。 不能让大家白白送死,必须把惨败的消息带回来,让李乐将军有所准备! “精神可嘉。” 在确定没有遗漏的信息后,李乐让三人退下好好休息,紧接着便召集军内诸将讨论起如何应对的问题。 “官军再勇也不过千余骑,我军则还有七千余大军!” 小帅李桐咬牙道: “侄儿请将军速发大军,扫荡敌骑,为我父报仇啊!” 李乐看着这位李奇的儿子,顿了顿没有说话。 李乐很理解这位侄子的心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痛失两位族亲爱将和五千大军,又何尝不是恨意滔天,急于将那些官兵和胡狗杀之而后快。 但是他不能贸然拿自己这七千人去赌博. 于是,正在李乐沉默的时候,军师卫明便出列劝阻道: “将军,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小帅李桐恨声道。 卫明看了眼这个小将,无奈道: “官兵皆是骑卒,在这汾河平原上可谓是来去如风,而我等俱为步兵,要如何与其决战?” “那难道就不打了吗?” 李桐翻了个白眼: “这些胡狗已经开始着手断掉我军粮道,若是不管最多一旬,我等就无粮自乱了! 还是说,军师是准备让我等就此撤退,置郭大将军安排的任务于不顾?” “打必须是要打的,但不可盲目出战,应当以我为主.” “报! 苏都督,那李乐跑了!”负责斥候的金方严报道。 “你确定?” 在李乐大军以南,骑行约一个时辰路程的距离上,苏曜正带领大军在此停驻。 对于李乐驻扎于晋阳附近的大军,苏曜已经与其短暂接触了一次。 但结果不太理想,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空子。 起初苏曜想要故技重施,单挑斩首。 但显然这个李乐比那李奇要怂得多的多,对于苏曜的邀约,只会用弓矢来回应。 于是不想死伤太多的苏曜便开始在附近一边打劫运粮队,一边骚扰敌营,还发动了一次夜袭,给对面造成了不小困扰。 但没想到,正当苏曜以为可能必须要花时间一点点啃到这个硬骨头的时候,李乐居然撤军了? “确定,我等亲眼见他们尽出大营,带着车马辎重一路向东南而去。”金方严说。 “东南?莫非他是想去汇合杨奉部?” 熟悉本地的王凌一听马上算到了他们的目的。 “糟了,这可不好搞啊!” 张辽惊道: “那杨奉可也有近万人,而且靠近黑山贼,若让他们合流,咱们怕就要啃不动了。”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可能会从东边获得新的补给路线。 到时,苏都督截断粮道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必须要在这两股贼兵汇合前解决他们。” 袁绍突然发言道: “对付这行军中的步卒,可是苏都督拿手好戏啊。” “哦?” 对于袁绍的突然发言,苏曜相当意外,这是发任务了? “那我提前打掉他们可有什么好处吗?”苏曜盯着袁绍的眼睛。 “好,好处?” 袁绍无语,顿了顿: “都督可是说笑?官兵杀贼不是天经地义吗?” “.” 苏曜的脸顿时黑了一下。 他才不会为了不给奖励的自由任务打乱自己的节奏。 于是,对于袁绍的话,苏曜直接选择无视,径自下令: “让他们走,咱们进城。” “啊?” “什么?” “进城?!” 众人又懵了。 虽然对于这位苏都督的随性他们早已深有体会,这次却还是不得不困惑。 这倒不是不知目标。 进城,当然是指远方不远处的晋阳城了。 可大敌当前,这一向闻战则喜的苏都督,怎地就扔下敌人不管,回城而去了呢? 对这些一脸迷茫的人群,苏曜这次难得表现出了一丝耐心: “反正都要打的,比起一个个打过去,还不如让他们聚一聚,拉到一起A了,不是么?” “.” 众人低头捂脸,唯袁绍还茫然道: “这A了,又是何意啊?” (本章完) 第172章 卖惨 “这灰溜溜的逃跑,就是军师的主动之计吗?!” 白波军转移的路上,李桐愤怒的质问让卫明无言以对。 转移跑路只能说是下策,但他们却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的,当苏曜对自己进展不满,头疼这七千多难啃的骨头时。 他们这些被啃的人却已经完全炸了毛。 虽然他们人数优势巨大,但却也并未轻敌。 对于这些官兵和胡狗难打,卫明和李乐不得不说还是有充分预计的。 毕竟他们那五千人又不是废物,既然被轻易打败了,敌人显然非易于之辈。 但他们再绞尽脑汁也没什么办法,因为自古以来,以步兵对骑卒,说起来也就三样。 其一是以复杂地利克其机动。 其二是以强弓劲弩克其冲击。 其三则是靠悍不畏死的枪兵牢牢的顶住阵线,将骑兵拖入混乱近战的泥潭。 然而这三样,他们现在哪个都没占到优势。 首先地形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无险可守。 其次他们的兵员则是以近战为主,虽然掠夺武库得到了很多汉军制式装备,但步弓手的训练却非一朝一夕所能练就。 因此,弓兵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稀少珍贵。 他们起兵的时间太多了,整个七千人的大军里,合格的步弓手甚至凑不满七百之数,根本无法发挥强弓劲弩,密集射击的优势。 最后,那悍不畏死的枪兵他们倒成了最容易满足的一条。 以财帛美人激励,只要没有遭逢巨大的打击,这些长枪兵还是可以依靠一下的。 故而,按军师卫明原先的打算,是准备先提前转移至河边的高地扎营,以逸待劳的同时以地利缓解骑兵优势,稳扎稳打。 同时以飞马快报杨奉部,请他们协同,断其后路,压缩骑兵空间。 最终造成要么死战,要么退走的优势局面。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首先就是太快了! 在他们得到报信后,刚刚才开始行动,那些胡骑的先锋居然便已紧随而至! 而且那红袍大将竟然指名道姓的邀战李乐将军。 已经有了斥候拼死带回的那血淋淋的教训,他们当然不会轻易出战,但谁知,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那员大将,竟勇武如斯! 大半夜的发动突袭,翻越了他们的围墙,竟孤身一人在他们大营中左突右冲,杀的血肉横飞。 这还是他们提前有了准备,最终出动了大批的甲士和强弩手才算逼退此人。 看着那红袍大将如鬼魅般飞出墙外的身影,他们是久久都难以回神。 若只是个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也就罢了,谁知后一统计,这大将在短短时间内,直接造成的死伤竟有近百人之巨,被大火和自相践踏死者又二百余。 恐怖,吓人。 一将之力造成近三百死伤? 这岂是人力之可为? 以至于李乐和卫明听说是一个人偷营后怎么都难以置信。 这还打个鸡毛啊。 这要多被来几次,不说士气被打崩,光说万一哪一回他们反应慢了,真叫这大将偷袭得手,里应外合打开通道,那他们这大军可就崩了啊。 于是,心惊胆战的白波军在隔夜,趁着苏曜休眠的间隙,连夜弃营而走。 “阳邑。” 军师卫明深吸了一口气: “杨奉将军正在阳邑,我等只要到达那里,便再也不怕这些那狗官兵们的威胁。” 阳邑,今山西晋中市太谷区,其西北是广阔的汾河平原,东南则群山环抱,南倚太岳山脉,东临太行山脉,穿越这片山谷便进入了上党郡的地界。 故而,这片多山的地形正适宜他们这些步卒发挥,而且太行山中的那些黑山同行应该也不会拒绝伸出援手。 在这里,他们不管是地利还是人力,都将拥有充足的优势。 若是那狗官兵们不追也就罢了,若是敢追来强攻,定叫他栽个大跟头,让他有来无回! 而当他们正在脚底抹油,加速转移的时候,苏曜这边嘛,则久违了抱了抱他的小婢女们。 “恩公.好多人都在看啊。” “刚娶了一个刁蛮公主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当真就不怕日后这后院起火?” 在众人的欢呼中,以解放者的身份进入晋阳的苏曜,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当着众将官和百姓的面直接就大手一抓将两女揽进怀中,左拥右抱。 这左边是红着小脸的红儿,而右边那位冷着俏脸的当然就是昔日的鲜卑公主小春了。 对于这样肆无忌惮的亲昵,两人显然是颇为不安的。 不过苏曜可不会管那么多,在与两个小婢女贴贴抱抱个爽之后,苏曜才与臧旻郡守相见,谈起正事。 他来晋阳的目的很简单,就如他放走李乐部那五千人,是为了聚怪一样,他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聚兵。 祁县王家昔日给他的两百步卒经过近两月的操演,已经初具战力,而护送红儿等人的八百胡骑也都在此地。 正是因为这些兵士在加入了晋阳的城防序列,方才有了李乐对这座高墙的叹息。 于是,在两方合并,重新整编后,苏曜现在便有了百余汉骑和两千三百余胡骑以及两百汉兵步卒,共两千六百余部队。 但是这样的兵力嘛,面对李乐近七千和杨奉的约九千,共计万六千余左右的大军来说,只看数量当然是相当不够看的。 “臧旻郡守啊!想想办法呀” 苏曜怪腔怪调的说 “白波军那有近两万人为害太原,咱这两千兵若是被打完了,那太原也就完了呀。” “咳咳咳!” 臧旻,这个老郡守差点被呛的背过气去。 好家伙,这小伙子久未见面,第一句话居然是卖惨??? 他看了眼人群中不住往后躲闪,不敢看他眼睛的王柔将军,臧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不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拽过那个坑货的胡子,这就是你说的调教一下? 就这么调教的??? 这分明更离谱,更过分了啊。 以前这小子还很直很朴素,让他去打个山贼,给他兵都嫌多不要。 现在这带了如此多的战兵,今非昔比,不寻机去各个击破,反跑他这里卖惨,这是几个意思啊? 莫不是盯上了我这晋阳城中的家底? 看着苏曜那热切的目光,臧旻不露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本章完) 第173章 人尽其才 对于苏曜的卖惨行为,臧旻摇头道: “贤侄啊,你的难处老夫知道,但某这可只有数百兵战兵,咱们守城仍嫌不足,实在爱莫能助啊” “这兵士,也不一定非要晋阳的守军不可嘛。” 苏曜跑来卖惨,还确实是盯上了这里的家底。 不过却不只是晋阳,他看中的整个太原的人力资源。 这也是他打了一圈西北后才回过味来的。 那五原边地一不知名的地方豪强,都能轻易纠集出上千家兵。 那这太原呢? 太原是哪里? 那可是三晋故里啊,自春秋起便无数豪杰能人辈出之地,那世家豪强怕是数不胜数吧。 存了这份心思后,苏曜这次返回太原,一路北上时便顺带派探骑四出,稍加留意后,发现果然如此。 不管是昔日匈奴劫掠也好,还是如今的白波作乱,他们寇掠太原平原,所获却并不能说非常丰富。 要知道,即便在经历了战乱和瘟疫后,太原在册人口依然还有近二十万之巨。 若是算上依附世家豪门的隐户,那这片广袤的平原上,人口只会更多! 而苏曜最初来时,那些匈奴人劫掠了半天,所得却不过数千之众。 这是所谓何来? 这次多加留意,再询问王凌后,苏曜算终于搞明白了,原来这太原真可谓是世族的聚集地。 本地仅当朝出两千石的世家便有晋阳王、祁县王、阳曲郭、介休郭、阳邑令狐、祁县温、中都孙等等。 而表现在地图上,那便是每县每邑都有世族,甚至囤聚不下,还要迁移另起别支,简直就是多的都溢出来了。 那些像五原郡的野生豪门,在这里可以说完全没有生存空间。 也是嘛,当初刚开局的时候,小小祁县一村落,就有祁县王氏的小邬堡,可见此地世家泛滥之多,不可胜数。 这便是太原在面对匈奴入寇和白波入侵时能够据守不失的底气。 然而令人又气又笑的是,这些人拥有如此能量,却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只是目送这些掠夺者们肆虐地方,坐等这些人吃饱后自行离开。 愣是没有一个人想要出头来解决这些问题。 不过苏曜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NPC呆一点可太对了,不然他们自己把问题解决了,哪有我刷经验和威望的机会呢? 于是,苏曜现在便盯上了这股力量。 “这些世家,那可不是老夫能说动的啊。” 臧旻的头摇的更厉害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天真。 他也是世家出身,只不过是广陵射阳人。 对于世家心态是心里清楚的很。 让这些人保卫乡里没问题,但是想让他们出力参军,那却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毕竟不管是族人还是家丁都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哪能白白送到战场上搏命? 都不提参军毫无好处,光看这小子的意思,那怕是还想让他们出钱出粮啊。 要命又要钱,谁会干这种事?谁能干这种事? “贤侄,你就别为难老夫了,这真是做不来啊。” 臧旻很清楚,以他的影响力是做不来这事的,想都别想,能守好这晋阳城就可以了。 “那不要紧,只要臧郡守号召一下,请各家代表来晋阳商议即可” 苏曜胸有成竹的一摆手: “至于说动他们出钱出力的问题,有这两位上官在此,何须郡守操心呢?” “啊?” “什么?!” 人群中拼命当小透明的王柔和那黑着脸的袁绍突然被苏曜指到,一脸懵逼。 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额好像不对,应该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和这些世家打交道那当然是交给这些世家子来最好。 在这里,不但晋阳王和祁县王的人都在他军中,更有四世三公、党人领袖的袁绍。 有他们出面,当地这些世家那还能不给点面子? “呃” 那边王柔继续一副闭嘴不言的样子,这边袁绍脸黑的都能滴水: “我” “袁御史” 袁绍反对的话还没说出来,苏曜便一句话堵上了他的嘴: “献俘的虏获现在全堵在了晋阳,咱们这可是两万多的俘虏啊,那是每多拖一日,俘虏就多吃一日,迁延日久,怕是好事都变成了坏事。” 苏曜看着二人,侃侃而谈: “王将军,袁御史,你们觉得这样是可以接受的吗? 现在只需要二位动动嘴,号召一下。 不但咱们的问题迎刃而解,各位还有那些世族们都能落个众志成城,为国尽忠的好名声。 这事儿办的漂亮,咱们可是人人有功啊。” “这” 袁绍又不傻,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这次献俘大典的缴获被堵在路上一事不但皇帝必极为重视,也必会受到全国各地的瞩目。 若是他能以自己的人望,带头说服本地这些世家出力,共渡难关,那在清流眼中必是一个重大的加分项。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是如这般被拿捏,以半要挟的方式来让他做事,实在是让袁绍很不舒服。 不,等等,考虑到这个苏都督一向目中无人的态度 如今他这般兜圈子来请我做事,还让我赚到名望,莫非是有意交好于我? 然后惊疑不定的袁绍便看着苏曜那冰冷的脸庞,很是眨了下眼。 是的,袁绍在亲身观战了苏曜这两次大破白波军后 即便心里再不爽,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是强的离谱。 简直是非人哉了。 如此战力,袁绍不相信他解决不掉眼前那伙白波军。 但是他现在却绕大圈子,放着到手战功不拿,跑到晋阳城搞什么号召世家的把戏,分功出来。 袁绍心里实在是大呼看不懂。 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现在怎么又来拐着弯示好? 不过这也不怪袁绍不懂,因为苏曜的行为吧,就很纯粹。 在他的系统中,袁绍的好感度已经低于了警戒线。 在苏曜看来,这实在是个很别扭,很难提好感和忠诚度的队友。 不像张辽和成廉王柔等人,只要带着胜利,好感和忠诚就蹭蹭往上涨。 这狗日的袁绍,你带着他赢他的好感居然反而还会下降??? 这什么吊设定,策划死一死可以吗? 虽然苏曜不打算走袁绍线,但是作为一个临时的伙伴NPC,他也不能看着这家伙的好感度跌破临界值不管。 那样时间久了天知道会给他爆点什么负面事件出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苏曜当然是敬谢不敏。 不过虽然袁绍带着打仗会降好感比较糟心,但是若给他发挥机会,让他去提高名望的话,袁绍倒是会猛涨一波好感度。 故而苏曜正好用他来拉一波免费战力、或者说劳动力,再顺带涨点好感,一箭双雕,美滋滋。 苏曜这边打了个好算盘,那边的袁绍虽然不懂,但他想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毕竟对于这样递出来的橄榄枝和送到手的功绩和名望,袁绍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倒不如说很是惊喜意外。 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架子,不动声色,痛并快乐着的表示了赞同。 袁绍同意了,那王柔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很快,他们便与郡守敲定细节,让附近世家代表两日后到晋阳商议协助护送虏获的事宜。 “都督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将这伙白波贼聚而歼之,我等懂了” 然而与此同时,袁绍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但那太行黑山贼为祸数年,若是让他们互相勾连,躲进山中,那都督怕是难以克竟全功啊。” 对此,苏曜笑而不语。 (本章完) 第174章 投桃报李 “什么玩意?!” “李乐那个猪头,居然被不到两千骑打败了??” “而且还在往我们这边跑?!” 阳邑,县城外的围城大营内,白波军后军大将杨奉一脸的诧异和愤怒。 “是的将军” 前军小帅徐晃摇头: “李乐将军的信使刚已入营,请求我们早做准备。” “准备?他想叫我们准备什么?” 杨奉嚯的一下站起: “真是个坑货,自己搞不定反把祸水引给咱们? 当咱们这是哪?河东城还是白波寨?” 杨奉之所以不满,其实是因为他自己的状况也并不算乐观。 眼前这阳邑县城虽然城墙不高守兵也不多,但许是长期处在对抗群山间盗匪的前线,其斗争意志和防守水平与内地的界休县城有天壤之别。 在县令的带领下,这里的百姓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把他们这些只为谋财的白波贼是牢牢的挡在了城外。 为此,杨奉在此围攻已近一旬,却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县城打不下来也就算了,本来他们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想法。 毕竟守城方拥有绝对的优势,强攻城墙除了强弱对比极大,守方意志薄弱外,从来都是下下之选。 攻克城池,更普遍的情况都是靠长期围城实现的。 只要能稳定的控制周边,断绝敌军的援兵,破城是迟早的事情。 故而杨奉的目标本也就不拘泥于攻城。 郭太大将军给他的主要任务目的是控制这里,联系黑山军,共图大业。 只要这个做的好,不但他能重夺第一的名号,而且还能更好的安置那些逃窜过来的李乐残部,三军合流,席卷太原。 然而. “不行,联系不上,完全联系不上。”屠川一脸遗憾。 “.”杨奉低头沉默。 同样话语,他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许是因为前一段时日,那位苏将军临走前曾经对太行山余脉的山贼进行过一次清剿的缘故” 徐晃理性分析: “据说他当日放火烧山,焚毁山寨,导致山中群雄大惊,纷纷远遁.” “什么?! 怎么又是他?!” 杨奉麻了。 那个姓苏的小子,简直是他杨奉的丧门星,自从被他大败之后,杨奉便再没走过好运。 不但郭太麾下第一大将的名号被李乐夺走,补员和装备的配给都被降了一个档次。 本次出击也没讨到什么有油水的好活,被安排来大山这边联系什么盟友。 老实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将功赎过的处置了。 要不是杨奉作为郭太最初的嫡系,哪能被如此轻易放过。 但同样的,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他杨奉哪还有脸回去? 况且,那李乐逃跑过来,他们怎么解决补给问题? 全靠抢掠来的这些,怕是支撑不了一旬啊。 于是,杨奉在烦躁中只得一边加大各地催粮进度,一边下令继续向东部深山中派出斥候,寻找黑山军。 可惜,杨奉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斥候其实早就找到黑山军了。 不过负责此事的徐晃和屠川则并没有告诉他真相,使他完全蒙在了谷中。 这种事情,对于已经成为杨奉倚靠的左右手,各领两千人的小帅徐晃和屠川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乎,杨奉只能在焦虑中的等待中,徒劳的渡过一日又一日。 而晋阳城中,郡守府大堂内的苏曜,则是意气风发。 对这些世家的说服工作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甚至无需袁绍出马,就有诸多世家表现了配合的意愿。 “我祁县王氏携一千人,助都督剿匪平叛,保卫太原。”王晨拱手说道。 首先出马的自然是最初就投资苏曜的祁县王氏,王凌的兄长王晨,特地从祁县带了一千人来。 在日前白波北上寇掠祁县的时候,他们还一度惊恐,生怕苏曜安置了数千降兵倒戈。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大多数都坚定的站在了他们一边。 许是因为苏曜之前表现的武勇与威望,又许是因为减免佃租后,这些人获得了一段难得安宁的生活,不少人都在此重新组建了家庭。 总之,这些昔日的白波战士们,再次拿起了武器,共同保卫邬堡及周边,成为了祁县内一块难啃的骨头,故而在乱局中没有太大损失。 如今这些白波匪都被苏曜赶往了阳邑,因此祁县的老里长在得到号召后立刻派出了这一千人前来助力。 “不管是为保卫乡里也好,还是为了完成护送回京的任务,我晋阳王氏都责无旁贷” 老将王柔抚着胡子,笑道: “这次老夫也与家里沟通,我晋阳王氏出族丁一千二,定不会让你祁县王家专美于前的。” 作为晋阳王氏在此的代表,王柔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不出手。 倒不如说,这里最迫切想要回京的,他绝对算是第一个。 对于两人的捧场,苏曜点了点头,这都在他预料之中。 然而,却又一人,就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了: “小子郭淮,特领我阳曲郭氏八百人前来效力!” 郭淮?? 这个少年报出的名字苏曜是有印象的,印象里是个三国后期人物,和姜维相爱相杀的那种,好像演义里被姜维反杀了。 为何这时候跑来了这里,还跟着那两个王氏一起表态了,态度如此积极? 这时,身边的王凌赶紧上前解释。 原来两人竟还算熟人,而这郭淮之所以此番前来,那全是因为苏曜之前种下的善因。 郭淮其父乃是雁门郡守郭缊。 得益于苏曜的迅速援救,这位在历史中本该与城同亡的郡守活了下来,感念苏曜援手,更被其武勇表现震惊。 在看到苏曜军中的王凌后,他便灵机一动的想到了正闲在阳曲家中的长子,并提前做出了吩咐。 故而,这次得到号召后,郭淮便很快的做出了决定。 如此一来,有晋阳王,祁县王,还有阳曲郭三家带头,又有朝廷大义和保家卫国的大旗。 这些太原的世家们即便之前还有些不满犹豫,但此刻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来推辞,只得纷纷表态愿意出钱出力。 争取给自家在未来朝廷的案头挣份光鲜的履历,只不过数量上自然没法和那三家相比。 不过最终,当王凌统计报上来后,苏曜还是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不愧是世居此地的名族。 大大小小一合计,居然一共出了六千余人,还都是自带干粮的。 这下子,加上苏曜自己带出来的,一支步骑混编的近万大军便成型了。 “出发,目标阳邑!” 数日后,集结完毕,且从晋阳武库中武装严整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在苏曜的带领下向阳邑进发。 (本章完) 第175章 山穷水尽 “什么?” “官兵有近万大军?!” 白波军后军大将杨奉,瞪着来报的屠川,摸了下自己脸颊上的汗珠,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尔等莫不是在诓骗于我?” 还未等屠川回话,那前军大将李乐则猛地一甩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乐手下军师卫明也是不信: “是啊,若是官兵有近万大军,那么又怎会放我等轻易离开?” 这话确实不假,便是屠川他也搞不明白,那位都督怎么变戏法似的搞出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 但他的任务却非常明确: “那官兵日前浩浩荡荡出了晋阳城,绝对假不了,最快明日即到。 二位将军请早做决断,切莫贻误战机啊。” “屠川小帅说的没错。” 小帅李桐冲着卫明恨声道: “那么大一支大军,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咱们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桐恨死了这个狗头军师卫明,带着他们一路逃窜,现在那些狗官兵却是越来越多,眼看着他们就要玩完。 没错,这些人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多少胜机。 尤其是杨奉,在得知那大败了李乐的是那位曾击败他的苏曜后,顿时对于李乐一次送了五千大军感到了一些理解。 谁让当初他也是一口气送了四千人呢。 但是如此一来,可怕的事情就来了,这位如斯恐怖的苏都督,这次居然带了近万大军征讨他们?! 这还打个屁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奉绝望。 “一定有办法的。” 李乐咬牙。 就这时,徐晃突然来报: “黑山军,联系上了,咱们有救了!” “什么?!” “苏都督竟然要打黑山军?!” 袁绍愕然。 这时他方才知道,苏曜大费周章的又征了这么多兵是所为何事。 搂草打兔子,敢情这苏都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白波军的万余残兵,只是个钩子,真正的目标是太行山中的黑山群盗? “从晋阳出发,穿山入上党至河内,再走孟津渡入京。” 苏曜目视着东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 “可以说咱们一路上都是在这些太行黑山群盗的眼皮子底下行动。” “若是我等只是精兵护送的少量辎重也就罢了,但咱们的缴获、辎重再加上那近两万的俘虏,一路来可谓是绵延不绝十数里。” “这么长的队伍,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被那些贼人盯上?”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与其考虑事后怎么防范黑山贼的拦路劫掠,不如我等出击,顺势清剿一番,彻底平定路上的安全隐患。” 没错,至此,苏曜的战略目的才算真正的告诉了这些人。 这不是一时兴起,在解决了西北的胡羌和鲜卑等边乱后,那并州地图上唯一的阴影便让苏曜思考起了黑山军的威胁。 而白波军的趁势出击,反而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把白波军赶至这里,利用追击他们的机会,连带打击黑山军,这边是苏曜的真正目的。 “但是.那黑山贼可不是这些猝然兴起的白波匪可比啊。” 袁绍顿了顿,额头冒汗: “其贼帅常山人张燕,利用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诸山谷地利,聚众寇贼相互交通,全据太行山脉。 自黄巾乱后,黄河以北的各州郡县就为其所害,朝廷不能制,使其渐渐做大,至今已号众百万。 如此盗匪,他们不来惹咱们就罢了,都督怎可主动找事啊!” 袁绍说的没错,苏曜也清楚黑山军的实力。 这些人那可是在日后中原大战中,偷了袁绍老家邺城的强敌,最终还是在吕布、袁绍和曹操等人的共同打击下方才覆灭。 而考虑到对游戏进程的过度影响,苏曜也不准备这么早就大打出手的覆灭这一方势力。 原因嘛,很简单,直到打完了西北,接到了回京的任务,苏曜才深刻的体悟到什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推的实在是太快了! 最初他想立足于并州,在天下大乱后顺势攒取一片根基之地。 然而真的推起来他才发现,这都打完了,时间居然才过了三个月,大汉朝还吊着好大口气呢! 他个人进度快了,而世界进程却依然慢吞吞的,就造成了这种错位。 在前期,大汉中央朝廷崩溃前,那流官制度还好好的正常运转着,苏曜自己都不知道他下来会被分到哪里。 虽然他很快调整了目标,希望进入中央西园军,但西园军说到底也就是个校尉,而且他至今也没找到可控的升迁条件。 这时若真的把战功刷的太猛,一下子跳过这一等级,跑哪个穷逼地方当个太守. 那他在这费劲消灭这黑山众,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身边这个袁绍,替他解决了一个潜在对手? 思索着未来的考量,苏曜对袁绍的回答就略显敷衍了: “只是教训一下他们罢了,让他们认清现实,莫要想着与我等作对即可。” “这会如此简单吗?” 袁绍扶额: “争端一起,岂能如此儿戏?事事顺你心意?” “那且打完再说。” 说完后,苏曜便催马向前,远离了这个喋喋不休的袁绍。 是的,起码在现在,以游戏思路考量的苏曜确实抱着的是打一场惩戒战争的目的。 惩戒战争。 与常规的以边境摩擦、夺取地盘或者统一天下为理由的战争不同。 惩戒战争的特点便是其不以一城一地为目标,主要以惩罚羞辱敌方为主。 堕其威望,削其实力,提升己方威望的同时掠其财货、人口,迫其低头俯首,中止敌对状态,交出通行权等。 而日后是否会有其他发展,那且等日后再说吧。 至于现在嘛,对这些白波贼 “出发,随我来!” “快快快,快快快!” “马上进了山咱们就安全啦!” “哈哈,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徐晃,干得好,你干得好啊!” 当日傍晚,日暮西陲。 白波军杨奉和李乐联军的一万六千大军已行至红崖山下的平原。 目视即可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土山崖。 此地位于阳邑东南,是太岳与太行山脉的交汇地。 沿着山脚峡谷的道路一路南下便是上党涅县,而在山中道路口向东前行,便则进入了太行黑山军的控制范围。 黑山军便是在此与汉军争夺对涅县的山路控制。 可以说只要进得了这座山中,他们便能逃之夭夭,一路东行,汇合黑山部,利用山间道路伏击,重创这些贸然而来的官兵。 然而,就在这时 “报!” “官兵,官兵来了!” 其实也不需要探报了,自东北而来,沐浴在金色暮光下的滚滚尘烟只要他们眼睛不瞎,那就都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这怕是有两千余骑?”李乐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红袍.是那个苏都督来了。”杨奉面色惨白。 不能说没想到吧,那苏都督丢下步卒,全骑而来在今日赶到也算合理。 但是怎么偏偏是在现在啊,这最关键的时刻,差一点,他们就差一点啊! “上山,速速上山!”杨奉惊慌大喊。 ——“不可” 军师卫明急忙道 “山道狭隘,一旦乱起,遭衔尾追击,我军恐一朝尽覆矣! 当此危局,唯有遣一大将为后军压阵,为我等争取时间,方可有一线生机啊。” “大将.”李乐和杨奉互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 “我来”李桐大喝一声。 他站出来不止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因时间紧迫,他带领的队伍本就缀在队尾。 而李桐出列后,屠川也站了出来,表示与其一同护卫大军。 “那就拜托两位了” 杨奉道: “我把军中的弓弩手都交给你们,一定要拦住这些胡骑!” “得令!” 于是,在咚咚鼓声中,白波军很快调整到位,后阵变前阵,扎好了位置。 然而刚刚站定,只见那箭雨漫天,倾泻而下。 “矢贯坚石,劲冠三军!” 就在箭雨落下之前,苏曜全力而出的三连矢后发先至,带起一阵哀嚎! (本章完) 第176章 势不可挡 “两位将军,这样要遭啊!” 金色的暮光下,军师卫明紧急提醒道。 这剧本不对!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前军的士气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 虽然他们步弓手是不多,但两军一起,怎么也凑出了一千二百余拉硬弓的合格弓手。 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对阵这二千余胡骑的骑射时竟落了下风?! 骑弓本就不如步弓,距离近,拉力弱,且他们人人都穿着汉甲,抵抗弓矢的能力不弱。 按理说1:2的步弓对骑弓怎么也不该他们落下乘啊。 然而打起来他们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就是那个红袍的苏都督,他简直不是人! 骑在马上竟然隔着老远就能唰唰的连珠而射,还能百发百中,箭箭透颅。 甚至还总是专挑他们的军官和旗手射! 只是几下子,就把他们前排的弓箭手射懵了,纷纷还击。 结果当然是射不到人的,根本就不在攻击距离内! 看的他们这些后面的人是直跺脚,心道要遭。 然后果然,在他们开弓射击的间隙,那些胡骑便趁机呼啸而上,射完就走。 虽然他们后来及时调整,但这么几个回合下来,也是损失惨重。 对面胡骑看着是落马了几十个,而他们的弓手却损失了两百余。 接近四比一的交换比! 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伤害竟然比他们多四倍,这尼玛是胡骑?! 不说一汉当五胡,一汉当三胡你不能一胡顶两汉啊! 军师卫明眉头紧锁: “与这些胡骑继续对射下去,一定是咱们的人先完蛋啊!” “胡骑??” 李乐咬牙: “这些人,哪里还算是胡骑了!” “什么?” 看的脑袋嗡嗡的杨奉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看看他们身上,那都是汉甲啊,哪里还算胡骑?” 李乐说的没错,严格来说这些胡骑确实已经不是普通的胡骑了。 他们首先大部分都是苏曜挑选来最精锐的匈奴骑射手,然后又都换了汉甲和汉弓。 这样的精锐打他们这些粗经训练的弓弩手,还有苏曜带头,才四比一的交换比,苏曜其实已经相当不满意了。 我带出来这些人可是死一个少一个啊! 骑射对步射,这么打果然还是太呆了。 是的,苏曜没有再像过去一样一骑当千的冲上去。 原因也很简单,敌方阵中除了这些弓手外,还有五百余的强弩手! 在那日夜袭敌营时,苏曜一见到这些人就收到了系统的高危目标提醒。 这些汉军制式的强弩,搭载破甲箭后,有了威胁他的能力。 这可是当前版本最强大的远程步兵! 昔年李陵五千步兵大战八万匈奴骑兵,靠的就是他那源源不绝的强弩之力,打的那些匈奴人损失惨重一点脾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箭矢耗尽才兵败被俘。 可以说汉弩之力,在当今是冠绝时代的利器。 而在真三世界中,大汉阵营的弩手自然也各个都属于顶级兵的序列。 尤其是那大量强弩的密集攒射,其效果恐怖堪称一场血腥的杀戮盛宴。 也正因如此,为了应对之后的山地作战,苏曜才特地去拉了那么一大波世家的步兵出来。 闲话且不提,说回当下,正当苏曜有点头疼眼下这个呆仗局面,在考虑要不要撤回胡骑,先靠自己来消耗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敌军居然要崩了? “什么垃圾?” 苏曜看着那些弓手惊慌的退至阵后,放弃了对射,诧异道: “才死了三四百号人而已啊。” “.” 身旁的金方严无语翻了个白眼,而旁边那张辽则顿了顿才说: “死伤三成方溃,辽认为这些河东健儿已是难得的勇士了。” 苏曜轻哼了声,一招手: “全军压上!” 既然你能还手的人跑了,那下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苏曜领胡骑瞬间压上,对着阵前的五百强弩手就是一轮密集射击。 “哇——” “糟了,完了!” “撤,快撤啊!” 这些强弩手可以说比那些步弓手还不如,箭雨落下的瞬间,他们便溃了!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他们射速完全不够打的。 强弩,乃是蹶张弩,以脚端出弩,射程远,威力大。 苏曜阵中这些胡骑专门找步弓手放箭间隙出手,依然被射倒这么多人,大多便是这些强弩手造成的。 但相对于他们那么多的优点外,其有着一个最大的缺点,那便是射速太慢了。 若是失去了其他弓弩手的掩护,可能这边射出三箭,他们都还不了一下。 更别提,现在的苏曜等人在他们一轮还手后已经迎面冲了上来。 再不跑,他们可就都要凉了! “杀,随我来!” 苏曜一声呐喊,众骑紧随而至。 滚滚尘烟中,只见一匹白马一骑当千,银甲红袍手持一把超长的马槊,已然切换至近战冲锋模式,向着白波军的大阵是疾驰而去。 “不好,他们要来了!”军师卫明惊呼。 “小心,顶住!”李乐大喊。 “盾矛兵,列阵啊!”杨奉高呼。 晚霞赤红,残阳如血。 在白波军咚咚的战鼓声中,突然插入一阵悠扬的号角之声。 鼓角争鸣,响彻云霄。 前排的白波战士们抱紧手中的长矛和盾牌,在那黑压压的铁蹄面前,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刚刚弓手们的溃败动摇了他们的军心,但此刻,更令他们惊骇的便是那红袍大将手中比两三人还长的大矛。 那完全超出了他们武器的攻击范围! 用脚想也知道,百分之百是自己先挨这么一下。 “稳住,都稳住!” 前军小帅李桐,虽然听不到后面正撤退中的主将们的声音,却依然在阵中大声指挥着。 他倒是没想到,这狗官兵竟然是冲的他这一边。 但是,来得正好! “这些蠢货以为打跑了弓弩手就赢了吗?!” “看看你们的左右身后,我们有上万同袍在此!” “这些嚣张的胡狗,竟然敢以骑冲步!” “扎好长矛,高举盾牌,挡住他们!” “凡力战而没者,赏银抚恤加三倍!” “凡怯懦后退者,后队斩前队!” “挡住他们,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呜—— 呜呜—— 就在李桐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只听一声大喝: “谁能挡我!!!” 苏曜到了。 无视李桐的呼喊,更无视众兵的阻隔。 那红色的闪电飞驰而来笔直的破入其阵中,苏曜手中马槊如发狂的巨蟒,狠狠的撞击,噬咬在那严阵以待的白波军盾矛手脖颈,左右横抽,一闪而过。 顿时将这些战士抽的倒飞出去。 一时间,血光四溅,哀嚎震天! (本章完) 第177章 破 “不,这不可能!” 小帅李桐抱头惊呼。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对那红袍恶鬼的战力,他自认并未低估。 毕竟他在日前的夜袭中,亲眼看着这位是如何在营中大开杀戒又翻墙而走的。 但是 正因此,他也确信,这个传说中的恶鬼,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他会退却,必然也会受伤。 人被杀,就会死,理所当然! 所以在看到苏曜一马当先,嚣张跋扈的冲击他们的盾矛大阵时,李桐的心是欣喜的! 若是说那些胡骑在打退他们的弓弩手后,继续远程袭扰,他们可能会非常头疼。 但他们却冲锋而来,显然是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事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只要拼死挡上一轮,阻碍这些胡骑的冲击,他们大军一拥而上,这区区两千骑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那红袍主将杀昏了头,竟然甘当锋矢,以身涉险。 哪怕拼着死伤惨重,也要把他拉下马戳死,搞定了他,便大局定矣! 李桐是如此想的,故而他在最后时刻,拼了命的鼓舞士气。 而他手下的河东儿郎们也没有辜负他。 在直面冲击的那一刻,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没有四散而逃。 但是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 三个,七个,十个 电光火石间,就在李桐与众人的眼前,那些勇敢的白波战士们被一批批的挑上天空。 他们的铠甲和盾牌都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可怕! 转瞬间,大阵正面就被冲出了一个缺口。 而那红袍骑士却未深入,而是在缺口处左冲右突,将其扩大。 而更怕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马蹄声捶打着大地。 那二千余骑如滚滚洪流又似海浪翻涌,紧随苏曜而来。 大地在颤抖,尘土在飞扬,死亡在逼近! “稳住,稳住啊!!!” 李桐疯狂的呐喊。 失去了阵型,他们哪里又是这些骑士的对手? 要输了,要输了吗?! 不,还有机会! 现在李桐唯一要做的便是为友军争取时间,在他的方阵崩溃前尽可能的在近战中杀伤,纠缠住这些胡骑。 “拼了,和他们拼了啊!” 接近战,只要进入接近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桐已经不去看那个疯狂杀戮的苏曜了,他现在只想多杀几个胡骑。 毕竟他们还是足够甲坚兵利的。 近战肉搏,对这些马上的骑士们完全不虚。 这样待右翼的援兵包抄而至的时候,他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没错,还有机会,他们还没有输! 然而,现实却给了李桐一记沉重的打击! “什么?!他们,踏马的怎么跑了?!” 友军撤了! 就在这两千余骑迎面而来的时刻,与他互为犄角的友军,居然丢下了他们跑路? 看着那屠字大旗一点点后退,李桐心里蒙上了层绝望的阴影。 然而仿佛是觉得这场面还不够令他绝望似的。 那些胡骑,竟然在冲入阵中的前一刻,高举短矛投射而来?! “什么?!” 一瞬间,那些紧张等待的战士们便遭到了一波标枪海的洗礼,捂着中枪的地方一排排倒下。 “他们竟然丢下了武器?” 当然没有,在下一刻,李桐就看到这些冲势不减的骑士们,纷纷掏出了大锤骨朵狼牙棒等破甲武器。 这是苏曜为应对破甲问题,从草原和晋阳武库中搜集而来。 有了这些沉重的钝器,在近战中,他们可以很轻易的敲碎白波军的护甲与天灵盖! “不!!!”李桐绝望的大喊。 前排阵型大乱,而敌骑却已扑面而来! Duang—— Duang,Duang—— 惊涛拍岸席卷而至,转瞬间这些披甲的精锐胡骑便碾了过来。 “完了,快撤,动作快!”杨奉大喊道。 李桐部已经完了,他们那三千人大阵被胡骑这一个冲击打的是七零八落,眼瞅着已经没救了。 “走吧,李将军,不能让李小帅他们白白牺牲啊!” 军师卫明见李乐傻愣愣的看着那里,急的跺脚。 李桐败了,已经没救了。 他们已经被那红袍恶鬼和胡骑们死死的咬住。 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己方的撤军争取时间。 必须尽快离开山下这片平原! 只要上了山,一切都会好的。 “走啊,快走啊!” 卫明按着李乐的肩膀,想要将这位前军大将摇醒。 却见李乐眼睛通红,他怎会不知道现在凶险? 那李桐部的溃兵已经开始向其他方阵逃窜,一旦被胡骑跟进掩杀,很可能他们这仅一部的大败就会演变成全军的溃败。 但是,李乐恨啊! 李桐,那可不单单是他族侄那么简单。 实际上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这件事连李桐自己都不知道。 最起码,李乐想要把这个孩子接回来。 “快走啊,将军快走啊!” 卫明不明就里,死死拽着李乐。 “那杨奉的人都跑了,再不走咱们就全要完了!” 李乐回头一看,那鸡贼的杨奉,原来在弓弩手溃败后就果断撤军了,现在人家都快跑到山脚下了。 彷徨,纠结,愤怒,犹豫等多种情绪萦绕心间。 不过马上,李乐就不用再纠结,因为 就在他眼前,李桐升了天。 苏曜,在两军相撞后的混乱激流中,果断的找到了这个在后排狂呼大喝,垂死挣扎的贼军小帅。 “渣渣受死!” “不——” 苏曜甩着马槊划开一道缺口,直接冲锋上前,一枪命中其咽喉,紧接着手腕一抖这个双目圆瞪的小将就被挑的高高飞起。 鲜血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与这残阳血色相映成辉。 “桐儿啊!!!”李乐目眦欲裂。 李桐没了,李乐按住想要上前拼命的荒谬想法,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慌乱中,李乐部的残兵们还保持着一丝秩序,他们的撤军并没有变成丢盔弃甲的溃散。 只是眼前那红袍大将大肆屠戮的身影,还有那些胡骑手持钝器疯狂敲打的凶悍,狠狠地刻印在他们心间。 当夕阳西下,月上枝头时,残余的白波军们总算在夜色中仓皇撤入山间。 对于这些撤进峡谷山路的白波军余党,苏曜倒也没有再顶着夜色穷追紧逼。 骑马跑了近一日,又一番大战后人马早已是不堪疲惫,故而苏曜下令原地休整,打扫战场,等待后军汇合后便结束了本日的战事。 这一次两千余骑对一万六千余大军的先锋战,以苏曜的大获全胜告终,不但削减了白波军远程力量,更是一口气吃掉了李桐部三千人。 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整一下了。 但是,这个本该平静的夜晚却被一个突来的访客打破了宁静: “苏都督,屠川有紧急军情要报。” (本章完) 第178章 黑山张燕 “屠川呢?!” “你们那个屠川死哪去了?!” “临阵逃脱,必须军法处置!” 山道间,白波军的营帐蜿蜒连绵数十里,在其中一座最大最显眼的大帐内,前军大将李乐正愤怒的咆哮。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屠川,也许,他们就不会败,李桐更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是那个懦夫,害死了他的孩子! 李乐愤怒至极,他要让此子付出代价。 然而对于李乐的愤怒,杨奉和徐晃等人则完全无视之。 “屠小帅所部在峡谷入口处扎营。 闻兵士报其正亲自领兵,在谷口严防死守。 不知其何罪之有,竟要李将军来论及军法?” 这边徐晃冷着脸,那边杨奉则还稍微还给了李乐一点面子: “李将军,当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官兵那个红袍大将简直就不像是个人。 先是咱们阵前的弓弩手溃败跑了个干净,然后他冲上来是如入无人之境,那谁都挡不住。 别忘了,那可是你们家的李桐部先溃散的,连一波冲击都没有抗住啊。 别说屠川没去,他去了难道就能有用吗? 到时候被你们那些溃兵一冲,到时候不但再送两千人头,怕是咱们撤军也不会这么顺吧。” 杨奉的表情也逐渐冰冷: “要知道,不是我们屠川在最后压阵,守住底线让那官兵没有冲过来,咱们现在能不能在这山里扎营都是个问题。 我看啊,他不但没过,倒还有功呢。” “哼,荒谬。” 李乐正要争辩,那卫明赶紧拉住他,小声陈明厉害: “现在咱们可就剩四千人了,寄人篱下,李将军慎言啊。” 正所谓面子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位前军大将如今是一败再败,只剩四千人左右,在面对杨奉的九千大军前,已经没有了什么话语权。 于是想明白了此事,李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现在危机还未完全解除,在山谷扎营设防并不是他们的终点。 他们的粮草只能支撑不足一旬,必须要投奔黑山军,前往他们在太行山间的河谷据点,那时才算是安全。 为此,再大的仇怨,现在他们也不能内讧。 但这个仇,李乐是记下了。 看杨奉那厮的表现,他已经了解,定然是有其背后的授意。 他李乐,一定会为自家人讨回这个公道,不管是对那个杀害他家人的狗官兵,还是坐看他们受死的杨奉屠川等人 离开营帐的李乐,看着那连绵的火光,心里默默起誓。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帐中的杨奉就大笑道 “看那死鬼的糗样,屠川干得好啊!” 自打李乐夺了他的前军大将之位后,就牛气冲天,处处看他杨奉不爽,如今,能狠狠的打击他的嚣张气焰,杨奉乐意之至。 说来他们落得这个四处逃窜,要去投奔黑山军的下场,还不是那蠢货李乐办事不利。 还玩什么祸水东引,如今这怕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不过咱们这次可是把这位李将军得罪死了。”徐晃的目光有些飘忽。 “无妨,公明你这就不明白了。” 杨奉心情大好: “干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手里要有兵,你有多少兵,你就有多少话语权。” “那龟孙李乐这次只剩四千人,就算全须全尾的跟着咱们一块投了黑山,那他也就是个无名小帅,无足挂齿。” “而我等有九千大军,这是张渠帅都必须要亲自迎接的力量。” 说到这里,杨奉突然画风一转,激动道: “对了公明啊,张渠帅他有说何时能到吗?你可一定要在前面把路开好了,莫要让那李乐抢了头名。” “徐某办事,杨将军还请放心吧。” 是的,黑山军来了,他们来的比预计要更早。 不但如此,甚至还是那贼酋张燕和二头目杨凤共同出面,领了两万余的大军亲至! 这便是屠川早前亲自出马,紧急报于苏曜的军情。 且说张燕那边,就正是如苏曜之前所猜想的。 横亘于太行山间,为害州郡的这伙黑山贼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苏曜等人从楼烦关南下的虏获辎重队伍。 如此庞大的财富,怎能不令山中众匪垂涎? 于是他们一边留意这支辎重队的情报,一边加紧动员山中的群盗,开始策划一场惊天的大劫案。 在得知他们的目的地是洛阳后,很快,张燕等人就将动手地点选在了位于上党之地的这片群山之间。 他们是山贼,在大山中打仗就像婴孩在娘胎中遨游一般自在。 他们信心十足。 然而,白波军的异军突起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支运宝队居然停滞在了晋阳。 这让张燕等做了很久准备的大小将帅们一度沮丧,骂娘,直呼这些白波匪捞过界。 然而谁知瞌睡了就有人递上枕头,这帮蠢货没搞定事情不说,反而被撵到了他们这山里来。 这便给了他们一个绝妙的机会。 一个在外面,把太原抵抗力量一举消灭的机会。 于是乎,在紧急调整后,张燕等黑山军众人便定下了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大山中聚歼官兵的目标。 以这些白波军为诱饵,吸引官兵入山,然后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后方杀出,切断官兵退路。 消灭这些官兵后,再收编了那些白波众,大举出动,杀进晋阳,占领洗劫太原的伟大目标。 “弟兄们!” 篝火边,刚喝过小酒,处在微醺之中的张燕意气风发: “咱们白波兄弟们已经进了山。 待到明日傍晚,将官兵引入战场,那便是我等大刀饱饮鲜血之时!” 张燕举起酒壶,眯眼扫视了一圈: “我知道伱们有些人心里还在打鼓,那官兵能撵的那些白波军满地跑,想来有点本事?” 张燕话音一落,他身边不少头目都面色一赤,众人还未说话,便听张燕言: “尔等放心,白波信使已向我道明,官兵战力不足虑也。 山下来者尚不满万,所仗着,不过是些四蹄畜生,靠借兵胡人之力来骗,来偷袭,方才打他们措手不及!” “故此,尔等无需惧怕,且饮满此酒。 待得明日,我与杨将军必带领诸位,痛宰官军,为大家夺取胜利和财富!” 张燕说着动情的张开双臂,迎着北风豪情万丈地环视四周大山: “群山会护佑我们。 在这山林之间,我黑山勇士,天下无敌!” “噢噢噢噢噢——” (本章完) 第179章 火烧连营 “什么?” 袁绍惊呼一声: “你今夜就要进攻?!” 夜幕下的红崖山脚下,汉军营地大门口,苏曜正领众将在此观看动静。 只见狭窄谷口处火光通明,贼军拒马、栅栏耸立,甲士哨兵一应俱全,守卫严密。 而其身后那山道之上,不出十步,即一火把,火光映照下,白波军的营帐相连蜿蜒深入连绵不绝,直入深山之中。 苏曜在看了一会后,目光转回袁绍张辽等众人: “白波贼与黑山贼已然联军,欲在明日引我军入谷,设伏杀之。” “故而我等自当主动出击,先行剿灭这伙白波匪,来日再克黑山军。 如此一来,则道路畅通,太原可定!” “道理确实不假,但是” 袁绍一指山道: “此山路难以行军不说,贼兵又是警备森严,枕戈待旦,岂是轻易可以剿灭?” 袁绍倒也不是睁眼说瞎话,或者怀疑苏曜的能力。 毕竟那向阳道中,他可是亲眼见了苏曜的那骇人的打法。 但是,这里虽也是山道,却又非向阳道那般险峻。 此地虽然山道崎岖蜿蜒,却尚有一定部队展开的空间,这也是白波贼能沿山道扎营的基础。 而那苏都督自然也非无敌,日前不就在夜袭中自敌营中退过一次? 显然他再强也不可能一口气全部杀穿。 尤其是敌军强弩,自山路中段,抛射而下,必然会给我军攻山带来极大的威胁。 就这种地形,上方有展开空间,有投射角度,而下方却只能抱团硬抗,标准的易守难攻。 “不可冲动,不可冲动啊!” “那既如此,袁御史可有破敌之策?”苏曜轻笑一声。 “某” 袁绍刚张嘴就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慌着阻止个什么,让这苏都督在这吃个小亏,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还能让自己出一下之前被无视的恶气。 不不,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敌军势大,万一这小子浪过头把命送掉了,那自己这趟差事可就办砸了,喜事变丧事,不妥。 但让他思索破敌之策? 确实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见鬼的山路若是好打,朝廷就不会多少年都控制不了这里了。 说到底,引白波军来此和黑山军汇合,在袁绍看来就是一步不折不扣的臭棋。 既然有本事,就在平原解决掉他们。 拖延个甚,黑山军离得够远,他们只需稍微绕点路,避开便是了。 这个苏都督,说一千道一万,他瞧着就是杀瘾犯了,不打仗不舒服。 真是个狂人. 这家伙真让他回京里,他能过几天消停日子吗? 袁绍这边无计可施,思绪反而越飘越远。 那边的苏曜却摇了摇头,只觉得这袁绍抠门。 处了这么久,除了发一个回京的任务外,从来只有屁话,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就罢了,连个靠谱的支线任务都不发。 于是,苏曜一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废话,决定自行开干: “那你可懂,火,比刀杀人更加有效。” “啊???” “咳咳.” “什么情况,走水啦?!” 深夜,噼啪的火声与浓烟惊醒了营帐中的白波战士。 然而他一抬头,就见战友惊恐的脸: “屁个走水,敌袭,敌袭,啊——” 话音未落,但见血光四溅,此人仰面而倒。 在他的身影后,银甲红袍,英俊威武的战士举着火把持刀而立。 “红袍,饶.” 苏曜一刀砍翻此人,而后从容的点燃营帐。 身边,张辽、成廉等人带着战士们皆一言不发的默默奔跑。 他们一手拿着武器,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茅草,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一齐而上。 山谷中,北风呼啸,众人顺风举火,瞬息间,白波这一片连营就是浓烟滚滚,烈焰滔天! 此刻,那正在营中大睡的杨奉突然被震天的惨叫声惊醒,只着睡袍铠甲都未及穿上便赶紧冲出营去。 只见山道上,大火蔓延,风紧火急,连那树木都被点燃。 前方喊杀声震如雷,昏睡中的士兵们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晕,有那身强体健的幸运儿,冲得出来,与中军撞在一起,自相踩踏不计其数。 扣脚想都知道是官兵袭营放火! “怎会,怎会啊!” 迎着那浓烟,杨奉真是眼泪流下来啊。 怎么眨眼间就成了这样? 连个警报声都没有。 完了,全完了! “定是你那狗日的屠川,投了官兵,引狼入室!” 同样只披着一件单衣的李乐从前方冲了过来,看杨奉那窝囊样,李乐就恨声埋怨。 “不,不可能。” 杨奉欲争辩,但想及此刻前方火势甚大,亮如白日。 那屠川若是没叛,怕也已经死得透透,一时无力感涌上也不想再说什么。 “两位将军,快走吧,事到如今还争个什么啊!” 军师卫明领十余人亲兵赶到,心如死灰。 当时,他们只考虑今日风大,需要扎营休息,而那徐晃又说什么这木栅相连,道路阻隔有利于防止那红袍都督发挥。 虽然这都没错,但却万万没想到,这火攻一来,势头竟如此凶猛啊! 这一把火下去,他们所有的希望,野心,努力和未来都被付之一炬。 现在异味: “快跑,快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风吹着火,火卷着风,一路呼呼而上,看的众人心惊胆颤。 “跑,快跑!” 杨奉大喊一声 “跑出去就安全了!” 是的,杨奉还并未绝望。 这里距离下方起火处尚有一段距离。 而比起几乎丢掉了所有队伍的李乐,他还有徐晃在前面! 跑得掉,只要跑出去,他还不至于成为一个光杆司令。 于是杨奉一边跑一边喊,尽可能的组织周围战士撤离。 终于,赶在火烧屁股之前,他们跑了出来,暂时安全了。 倒不是说跑出了山去,这大山连绵根本跑不出去。 而是惊喜的发现,徐晃,这位机灵的汉子,居然带人在这里划出了一道防火隔离带! “多亏公明啊,我等总算得救了!” 杨奉激动的差点就抱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迎上去的时候,徐晃大斧一插,冷脸道: “奉苏都督命,徐晃在此等候尔等多时了!” “啊???” “什么?!” “你个狗日的杨奉!” (本章完) 第180章 力劈华山 “公明.这是假的吧.” “这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这不好笑,别这样.” “你别这样啊” 摇曳的火光中,杨奉看着徐晃那冰冷的脸色,看着那些战士们一个个森然杀气的模,本来激动大好的心情是急转直下,直坠冰窟啊。 眼前的他们赖为依仗的救星居然在一瞬间变脸,对他们施以终结的绝杀。 绝杀,是的。 杨奉只是一眼望去,徐晃身后少说也有五六百的兵士,这些战士盔甲严整,武器闪亮,人人手臂上都系有一红巾。 与他杨奉和李乐最后带出的这两三百哭哭戚戚丢盔弃甲的同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些人是早有准备啊。 但杨奉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变这样了。 杨奉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是脸色惨白,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杨奉发愣的时候,李乐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众目睽睽下,他捂着肚子,弯腰大笑,过了半晌,方才指着杨奉的鼻子痛骂: “你这个废物,饭桶,蠢猪! 和你一起行动,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什,你说什么?!” “看不出来么?你这个废物!” 李乐指着后面火光冲天的营地: “为什么我们一点示警都没得到就被人烧了大营? 你那屠川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官兵! 现在前面还有这个徐晃堵着。 你这个饭桶,居然养了两个朝廷的走狗还不自知。 真是坑死老子了啊!” “.” 杨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回头看着徐晃,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那边徐晃倒是也坦然,他抱着大斧,对山下那边摇摇的抱拳道: “负隅顽抗死路一条,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某与屠川自会在都督面前为诸位求情。” 此言一出,杨奉彻底心如死灰。 事到如今,他纵使再不想面对,可现实就在眼前,已经没法自己骗自己了。 太难了,太难了啊。 这时稍一面对,杨奉就猜到了,这两人怕是自那次与这姓苏的魔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已经投了敌。 也是啊,如今再战,他方知那魔头凶狠,怎会有人能轻易从他手中逃脱呢。 可笑自己竟以为此二人忠义,还委以重任 如今致使上万大军一朝尽丧啊! 只听叮当一声,杨奉手上长刀脱手,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一下子他整个人就脱力跪坐在地。 绝望了,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绝望了! “废物,窝囊!” 与杨奉窝囊绝望的表现截然相反,面对徐晃等人的背叛,在绝境中,李乐的表现却是另一个极端。 愤怒,仇恨,种种情绪直冲脑门,李乐双目赤红如血,长刀一指徐晃: “白波军前军大将李乐在此,徐晃,你这无耻叛贼,可敢出列与我一战!” “什么?” “李将军!” 李乐身后众人皆惊。 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刻,李将军居然还能挺身而出。 而那军师卫明绝望的双目中更是迸发了一丝希望之光。 有机会! 李将军乃河东有名的武勇之士,更是在之前他们攻略河东时身先士卒,一把长刀所向无敌,砍翻了无数不知死活的朝廷鹰犬。 只要李将军出手,只要斩杀了这个叛贼头头,那就一切还能挽救。 唯一所虑,就是这个小贼徐晃若是不接招,使大军一拥而上,那他们便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于是卫明紧张的盯着那沉默不语的徐晃,正准备出口再激一下时,只听徐晃冷哼一声: “李将军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被识破了!卫明面如死灰。 那李乐也是抿嘴不言。 谁知,正当他们觉得死定之时,徐晃却主动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单挑,可以。 但他徐晃若是赢了,伱们就麻利点认输,不要再徒劳对抗,白费了各位兵士性命。 “叛贼,休要后悔!” 徐晃如此傲慢,李乐倒是求之不得。 那红袍的魔头他不敢去打,这区区一叛将徐晃,他还能拿不下了? 于是说好之后,二人各执武器,在两军的围观下走至近前,紧紧盯着对手的眼睛,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两人手持武器,保持距离,互相沉默之下,四周空气仿佛为止一滞,围观诸人看着这命运一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 “死!” 率先出手的还是那李乐,火光下,这位前军大将的身影忽明忽暗,旦夕之间就迫至徐晃身前。 就话音刚起之时,寒光便一闪而过,河东刀法势大力沉,李乐一夕出手便全力以赴,欲一刀斩杀这姓徐的贼人。 然而,只听铛的一声,徐晃竟在这电光火石间横过大斧挡下他这一击杀招。 瞧见这一幕,李乐心头一沉。 不,不只是心头,沉下去的还有他的身体! 徐晃反击了。 在挡下李乐杀招后,徐晃马上双手竖过战斧,聚起全力以开山之势从正中兜头劈落。 “力劈华山!” 徐晃的亲兵们惊呼一声,这可是他们这位老大最强的一击啊。 平时旦见出手,那便没有一合之敌! 不少人都没有想到,这主将单挑,他们居然也不先试探一番,而是起手就都往外猛放大招。 那徐晃这一击成了吗? “挡住了?!” “李将军威武!” 军师卫明激动的大喝一声。 这李乐到底不愧是夺取了杨奉前军大将宝座的勇士。 他居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以双手撑刀,单膝跪地死死的接住了这一击! “糟了!”徐晃亲兵跺脚。 战斗便是如此,若是一击未分胜负,那下来便又少不得再鏖战一番。 尤其是这全力一击力老后对手的反击,往往格外致命。 瞧嘛,那李乐已经眼冒精光,想来是已经想好如何出手了! “徐将军小心啊!”亲兵惊呼。 “噢噢噢噢噢——死!” 再一次的,一声死字爆出。 然而,身死之人却是李乐! “什么?!” 围观众人俱是一声惊呼。 没想到,没想到啊。 众目睽睽之下,徐晃这一击居然不但没有力老收招,反而是其势源源不绝。 最终是生生砸断了李乐的长刀,一斧子砍下了这位前军大将的脑袋! 就这样,李乐在最后,连句遗言都没留下来便惨死谢幕。 “一合.居然一合就斩了李乐?!” 军师卫明瞪大眼睛,吓得脸色惨白。 而与他相反,徐晃身后众人则是欢呼雀跃: “赢了,赢了!” “徐将军威武,徐将军威武!” 对这些欢呼,徐晃只是轻轻摇头,他猛得一甩战斧,指向杨奉等人,劝说道 “胜负已分,抵抗无用,尔等还不速速跪下受降!” (本章完) 第181章 没有过不去的地儿 上回且说道,苏曜夜袭白波贼,火烧连营近百里,敌众将领是仓皇而逃却遭徐晃堵截,那李乐拼死一博命然而却无济于事,被徐晃一斧子砍掉了脑袋。 于是乎,一夜之后,这白波军的一万六千大军是灰飞烟灭,全军覆没。 按说这一切都如苏曜所料一般顺利。 然而,有一点却是苏曜万万没想到的了…… 次日午时,从休眠中醒来的苏曜抽了下鼻子,眉头一皱飞速冲出大帐。 但见汉军大营鳞次栉比,有序排开,近万大军已在此集结到位。 而那远方,运输虏获和辎重的队伍也在缓缓而来,进入营地范围。 这便是自然之力。 而最关键的是,这山崖,可比那黄芦岭高了数倍不止啊! 袁绍的话,说的众人尽皆无语沉默。 “疯了,真是疯了!” “你,难道忘了都督是怎么爬上黄芦堡的?” 苏曜豁然回头,目光穿过那些久侯在他帐前多时的诸将官,落在那片红与黑交织的远方。 那仅靠汉兵营地这一侧的红崖峭壁,昨夜刚刚被大火烧过一轮,可以说那是光秃秃的。 要攀爬这里,岂是人力所能为?! 但,就是如此,那苏曜竟然像是,像是在爬自家后院的院墙一样,轻松的就爬了上去 “妖孽啊。” 这便是山火啊,怪不得有那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名言。 屠川皱眉,没想到这位大官说话竟如此不中听。 但他也是万万没料到这火势竟如此凶猛。 这架势,别说火停入山了,那比昨夜烧得还更加狂暴了。 然而,苏曜哪里会理他们,在做完准备后,他便一个冲刺就跑了出去。 那日黄芦堡下苏曜徒手攀岩的壮举他确实看在眼中。 而且红土松软,没有那种裸露的坚石可供攀握。 根本不能以人力视之,堪比鬼神啊。 “但是.“ “这,袁御史这是何意?” 这家伙,终于吃亏了吧。 不,不止袁绍,哪怕再清楚苏曜为人,其他人也是纷纷骇然。 到时候,在后有熊熊山火,前有黑山乱匪的绝境下,那听从你命令行事的徐晃又岂能逃得性命?” 这红崖山,那可是要从山脚下一直爬上去的! 从地平面起,仰望那座高山,如此之高度,在大火烧卷之后红里透黑,焦糊糊一片。 比苏曜更头疼的则是站在他身边的屠川。 “这那能一样吗?” 对于被隔断在内的徐晃等人,他们是无能为力,徒呼奈何。 所有人都在在此面前俯首低头。 那袁绍却没搭理他,而是看了看苏曜,反问道: “如此之大的山火,只要那黑山军眼睛不瞎便不可能错过。 家住阳曲,自小与大山为伴的少年估算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袁绍看着那逆行而上,直冲山壁的苏曜,惊的手都在抖。 “我且先去探探,汇合徐晃,你们.便先且自由行动吧。” “什么?!” 屠川刚说完,自己脑子便也转了过来。 若是能让你脑子就此清醒一点,那也是个好事。 省的整天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谁知昨夜北风呼啸,这自然之力真是远超人力所能啊。 痛失一忠诚之士,又错过了剿灭黑山贼的机会。 “所以某昨日便说了,莫要冲动,莫要鲁莽。” 黄芦岭,虽然本身海拔不低,但其既然是起到扼守向阳道的作用,故而本身从山道处攀爬至后山,绝对的高度差却并不足以令人绝望。 但,这不是重点。 “啊这……” 若是一切如常,那今日黑山军便应该已经到得附近,甚至昨夜就应该差不多到位了。 妈耶,你还是个人吗? 那徐晃徐公明与屠川在这月余时日紧密配合,也算接下了一段深厚的地下战友情,此刻见这漫天大火,他不得不忧心徐晃的安危啊。 “这简直是在自杀!” 那彻夜的哭嚎和如此显眼瞩目的山火,不可能不被发现。 “放弃吧,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六九 “只要没有空气墙,就没有我过不去的地儿!” 然而,苏曜在观察了一圈后,双目却是精光一闪 “啊??” “什么?怎么可能?!” 是了,确实如此。 袁绍愣愣的看着苏曜越来越小的身影。 袁绍这时方才深刻体会到,对战时,敌方嚎出的这话到底有多无奈了。 毕竟按照他们最初的计划,是想着一路趁着火势杀上去两项汇合的。 袁绍傻了。 “.” 但是,这样一下子,苏曜便头疼了。 到时候黑山军在前面一拦截,那徐晃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眼前山路只有这一条,如此大火封山,浓烟滚滚,别说人了,鸟飞不过去。 袁绍的动摇苏曜完全没有感受到,对他来说,只要没有空气墙,凭着他满级的攀岩技能,哪座山峰他过不去? 这个环境DEBUFF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无路可走,没有选择。 “至于咱们,是先且绕路还是等山火停息,还有那黑山匪要如何处理,且来从长计议吧。” 黑山军日前与他们约定的便是今日让白波众引官兵入谷,设计前后伏杀覆灭之。 只听袁绍冷哼一声: “这么大的火,就算他们幸运逃脱,跑得了一时,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不知公明兄等人现在如何了。” 呼啸的北风中不时还传来噼啪的响声,仿若地狱一般。 然后又扯下半截袖子,浸入帐前的水桶,围在口中: 也是嘛,人生哪能常得意,也该你小子吃个憋了。 烈火熊熊,热浪滚滚,山火所到之处,实乃是草木尽毁,生灵俱灭。 “不也许都督真的可以过去。”王凌吐了口口水。 在那如巨龙一般吞噬一切的山火面前,一切人力都显得如此渺小。 不然也不会山上还能射箭支援 “这,怎么会?” 毕竟,那山道已经属于是在山腰之上的部位了。 袁绍差点就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苏曜反身冲回大帐,在武器架上从殷红的磨损严重的马槊边取下了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厚重大刀,挎在背上。 “算了吧,且当做一个教训,日后好生抚恤那些亡者吧。” “噗——” “这燃烧持续时间也太长了吧……”苏曜无语。 这年轻人啊,吃亏就要趁早! 只见山崖之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仿佛一条巨龙在肆意翻腾,吞噬着一切。 王凌摇头: 不由得他就很是担心那在头前负责堵截的徐晃。 “你傻了,探探?你不要命了???” 但是! 昨天他利用职务之便,将值夜之人全部换成自己这些时日在军中发展的亲信,放苏曜大军入营,方才点起了这一把大火。 袁绍说着宽慰的话,但看着苏曜沉默的模样,心中倒是掠过一丝快慰。 “既然黄芦堡上的去,这座山,那又岂能拦得住都督?” “看这山火的架势,若是不降大雨,怕是三天三夜也难以平息啊。”郭淮抱拳道。 不过嘛,苏曜也确实承认,这座山有点难度,多了一个要注意的呼吸条不说,他也没功夫再拽俩队友上来了。 下来的路,只能自己过去了。 就这样,苏曜选择放弃山道,就地从峭壁直上山顶,沿着山脊而行,越过了山中漫卷的火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本章完) 第182章 无路可逃 当汉军将士只能傻傻的看着那被烧的光秃秃,黑溜溜的山崖发呆时。 在另一侧. 杨凤,黑山军的二当家,正站在山道边望着远方漫卷而上山火侧目凝神。 杨凤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不,倒不如说他近来心情一直都没好过。 他主要的不满来源于这次抢劫行动,那张燕,分明就是借机搞事,捞过界了。 是的,杨凤对很是张燕不满。 他是黑山军的二当家,拥兵上万,比之张燕也是毫不逊色,众人皆说他杨凤在黑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实际上却远非如此简单。 黑山军,是一个松散的山贼联盟。 虽然号有百万,但在这里,在这巍峨壮阔,连绵不绝的太行山脉中,他们光大大小小的头目就有数百个,每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势力。 而之所以这些人能在名义上统合在一起,除了为了对抗朝廷的横征暴敛外,更是因为张牛角将军的个人魅力。 是那位张将军敏锐的洞察了这昏聩的朝廷即将崩溃,在黄巾起势前便游访山间,拜访各个山头,说动他们聚众起义。 然而,张将军不幸,壮志未酬身先死,在攻略瘿陶(今河北宁晋县)的战斗中,被流矢射中,不治身死。 那时,这个褚燕不知道使了什么计谋,竟然跳过了推举,直接被张牛角将军钦定,为此还改了张姓,成为了黑山军第二任的大当家。 “尔等必以燕为大帅!” 一想到当时张牛角将军当着众将面,逼着他们这些头目小帅们以后都要听张燕的话行事,杨凤就浑身难受。 不管是实力,还是声望,他杨凤哪一点比不上那小个子的褚燕? 张牛角将军既死,这黑山军大当家便该是他杨凤的! 只可恨当时朝廷大敌当前,他不想兄弟阋墙便宜了外人,只能默认这个事实。 大家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尊重对方实力,一同对抗朝廷那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但谁知,这褚燕居然日后越来越放肆,逐渐把触角都伸到他身边来了。 尤其是这一次,褚燕打着抢劫朝廷运宝队的旗号,带着万余尊他为号的联军大摇大摆的入驻上党山中,这片杨凤传统势力范围。 到处收买人心不说,还打着什么尊重他杨凤的旗号,让他当先锋。 要说这官兵好啃,当个先锋,多捞点战利品也就罢了。 但是你瞅瞅,那踏马是好啃的东西么。 不但那些白波军被撵的满地跑,直窜到他这大山里来了。 而且,他们这些官兵居然还放火烧山?! 这么久了,他杨凤头一次见到如此狠的官兵啊。 这真是奔着一个不留的架势来啊。 无耻、卑劣、心肠歹毒,狠辣至极! 这来的这一波官兵都是什么玩意啊。 这一把大火,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哀嚎,可谓是把杨凤看了个胆战心惊。 就这时,忽然间,他似乎在风中听到了一些哀嚎,皱眉道: “怎么,前面还没有搞定吗?” 身边的亲兵赶紧上前解释: “杨将军,王头目刚来人报说,那点子有些扎手,怕还要再费些功夫。” 对于亲兵的说辞,杨凤是颇为不满: “不过是几百个趁机作乱的白波乱党,那王二虎在搞什么东西? 你告诉他,老子最后再给他半个时辰,搞不定就不要回来了。” 白波乱党,没错,徐晃等人当然已经暴露了。 这么大的山火,昨夜早已到达指定位置的杨凤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接着他们便马上派人前去查探接应。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目睹了那一场白波军的内斗厮杀。 面对黑山军斥候的探问,虽然徐晃想过暂且虚与委蛇一番,但手下那些刚刚被他压下的俘虏们其中却有部分将这些突然出现的黑山军视为最后的救星。 这些人大声的呼救,痛斥徐晃的背叛,虽然很快就被徐晃的士兵们手起刀落斩杀,但还是暴露他们的身份。 白波军里居然有官兵的内鬼?! 内外勾结,引官兵放火烧山? 友军大将一死一俘,白波军可谓全军覆没?! 如此骇人的惊闻,让黑山斥候们吓得是立刻扭头便跑。 而徐晃等人也在后面一路狂追。 虽然斩杀了不少,但最终,还是无法阻止冲突的到来。 于是乎,在天亮后,山道之间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阻击战。 突围者是反正的白波军徐晃部,由大将徐晃领衔的五百余战兵和其押送的杨奉和卫明在内的三百余手无寸铁的战俘。 而拦截者,则是黑山军杨凤部,由王二虎率领的前军二千人。 得益于提前伐木划出的防火带,徐晃等人暂时赢得了一些逃亡的时机,但. 唰唰唰,一下子,徐晃等人逃奔的山道前,一瞬间人头攒动,层层叠叠站满了引弓待发的伏兵。 当头一人,虎头虎脑,衣甲鲜明,一看就是个头目。 只听他一声大喝: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此大将正是王二虎。 别听他喊得霸气,实际上王二虎气得是头都要裂开了。 本来听杨凤将军说,有一波五百人左右的白波乱军,叫他过来拿下。 然而等实际搞起来才发现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些人明明只有区区几百人,但却是甲坚兵利,悍勇非凡。 不但拒绝了他的招降要求不说,那带头的大斧猛男,还在冲突中连斩他三位大将! 这些被火烧屁股的人竟然愣生生是在这山道上一路闯关,让他王二虎在杨凤将军面前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不能再这么来了,既然山道上捉对厮杀的硬拼中他们不占优势,那利用这两侧复杂茂密的地形,发挥己方山贼优势便是理所当然: “兀那汉子你且听着! 我王二虎敬你武勇,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武器,不然万箭穿心,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徐晃持斧的双手微微颤抖.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公明,且投降吧。” 杨奉摇了摇头,他对徐晃此刻的坚持分外不解。 那已故李乐的军师卫明也劝道: “到此为止了徐将军。 你就是闯过这里又能怎样? 那前面全是黑山军的人。 在伱那苏都督放火烧山的这一刻,你们就注定了弃子的命运。” “放弃吧,结束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本章完) 第183章 此乃陌刀 放弃?投降? 徐晃不是那种一门心思的愚忠之人,若是可以,他不介意虚与委蛇一下。 但是眼下,他的底细已经暴露,一旦缴械,他必然会被严加看管,失去所有的自主性。 更何况事不过三。 他徐晃已经先降白波,又降官兵,现在若再降黑山 这脸还往哪放啊。 到时,他要怎么面对那苏都督呢? 念及苏曜当时一人下城的壮举,再加上最近这一路碾压白波军,弹指间两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攻势。 徐晃对汉军取得最后的胜利不抱任何怀疑。 更何况眼下也并非完全不能打。 他的兵士有甲有盾,比这些山沟沟里的土匪们单兵素质还是要强上不少,只要抗上两波,冲上坡去,谁胜谁负还犹在两说。 就这样,在这诸多心念交错之后,徐晃便只是抡起了大斧,大笑三声: “要某投降,尔等也配?!” “你这是自寻死路!” 王二虎一声爆喝: “放箭,放箭!” 咻咻箭雨倾泻而下,徐晃手下的白波战士们纷纷举盾硬抗。 确实,他们的汉甲有着不错的防护,又有盾牌在手,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无伤防御,这一轮下来还是有不少倒霉蛋哀嚎着中箭。 但更惨的却是他们身后那些无甲的战俘。 正所谓刀枪无眼,跟在队伍后的俘虏们在此刻遭到了无差别的打击,死伤惨重。 杨奉和卫明这两位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路在何方。 后面是渐行渐近的山火,只是停下脚步他们就仿佛能感受到那火龙般的吐息。 而前面则是无情的箭雨,真是生机尽绝啊! “冲,冲上去!” 箭雨下,徐晃一声大喝,左手持盾护着头脸,右手则拎着战斧,不停的拨打流矢,一路狂奔。 “没用,没有。” 王二虎大笑着,继续高喊放箭。 他信心十足。 别看这里山道左侧的山谷似乎稍微平缓,他们伏兵都可在山腰的平台处放箭,仿佛 但是,那只是假象! 实际上,在茂密植被的遮掩下,这山坡却出乎意料的陡峭,常人绝难攀爬,他们是走的后路,绕上来的。 于是,当顶着几轮箭雨,丢下数十具尸体的徐晃等人费劲的拨开草木,攀爬而上时: “怎么会?” “上不去,根本上不去啊!” 白波兵士们惊恐的发现,他们与那些黑山匪的距离最近不过丈余,却刚好上不去。 不,这个高度,如果给他们时间,割掉草木或脱掉护甲,认真攀爬的话,倒也不算绝境。 但是 “刺!” 王二虎一声令下,放箭的黑山兵们拿起脚下的长矛,猝然出手,登时山谷间便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居高临下的长矛专挑他们没有护甲的脸庞和攀爬向前的双手,只一瞬间,便是数人毙命,十数人重伤。 “再刺!” 故技重施,哭号震天,两轮下来,再也没有白波战士敢去爬山了。 攀爬中,他们没有合适的攻击空间去发力,根本摸不到对方。 只能白白送死。 “完蛋了,咱们完蛋了!”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徐将军,投降吧,晚了就都完了!” 徐晃,绝望. 甚至不等他发话,已经有不少战士翻滚而下,绝望的抱头跪在道路上了。 这只能被动挨打,无法还击的局面,任谁都不能再保证士气了。 可恨,可恨啊! 那瞪着铜铃般大眼的王二虎就在徐晃的眼前发出得意的狞笑。 “这便是群山对我等的加护!” “只要在这里,我黑山军便是无敌的!” “没有人能战胜山中的我们!” “噢噢噢噢噢——” 黑山战士们发出了胜利的呐喊。 自五年前起事以来,他们虽然在山下与官兵们打的有胜有负。 但在这群山中,他们却保持着未逢一败的完美战绩。 这句话,他们说的理直气壮。 这里是他们的家,有着山神的庇佑: “黑山,黑山,无敌,无敌!” 无解了吗?! 徐晃脸色胀的赤红,在呐喊声中,他只差一点就能把战斧砸到那王二虎的脸上。 可惜,这绝对的高度差,让王二虎侧身避开不说,还反手出枪刺中了他盾牌。 天旋地转! “徐将军!” “徐将军小心啊!” 咚咚咚的,在众兵士面前,徐晃翻着跟头从山腰上滚了下来。 徐晃在浑身的剧痛中的摔倒在山道边,仅差一点就翻落山崖。 而那视野中,王二虎再次对他拉开了弓: “投降或者死,徐将军,请吧。” 绝望之刻。 徐晃抓着战斧,拼命的撑着身子,却挣扎不起。 眼前全是那王二虎狰狞的笑脸。 谁知就这时,那王二虎的身子忽然一暗。 “什么?!” “啥——” “上面,那个是?!” 白波军将士也纷纷发出一阵惊呼,徐晃一抬头。 山顶之上,一银甲红袍的勇士腾空而起,高举着一把比他人还长的粗大铁棒?其人影甚至遮蔽了一瞬日光。 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他如巨锤般砸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王二虎. 这位前一刻还洋洋得意,咄咄逼人的头目竟然被干脆的一刀两断,一分为二! 鲜血,无尽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将那勇士染成了一个血人。 “苏,苏都督?!” 徐晃傻了。 他想过无数个结局,发过无数次祈愿 但,绝对没有想过会是如此从天而降的霸气一幕。 见鬼了! 他怎么过来的?! 徐晃甚至还挣扎着摇了摇头,看了眼那依然翻涌的山火 再回首,见苏曜挥起大刀,对着脚下便是狠狠一击。 瞬间,尘土飞扬,草木皆碎。 一条可供攀越的道路,展开在众人面前。 这,即是苏曜手持陌刀的初次登场。 没错,陌刀。 长一丈有余,两面开刃。 这把长柄大刀即是盛唐步战的巅峰。 与苏曜之前掏出的马槊一样,都是他在初次告别晋阳时出钱交付当地军械官要求打造的。 虽然比起马槊和巨镰其长度优势并不显着,但是这把陌刀苏曜专门嘱托做了一个加重版! 哪怕只是用不开刃的刀身砸上去那也是当者毙命,可以说除了苏曜外没人能挥舞的起来。 这次重返晋阳,便直接提取带入军中,放在武器架上随时取用。 此次苏曜背着他翻越大山,一经出手当即大显神威,甚至削平了一小块山头,以蛮力生生的打开了通路。 “杀,随都督杀啊!” 道路即开徐晃也不知哪里涌上了一股力量,竟然撑着站了起来,高声呼喝起来。 一瞬间,绝望的白波战士们也纷纷回神,被这天神下凡的一幕激励,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而苏曜,则在打开道路后慢慢的转身,扫过那些抱着长矛瑟瑟发抖的黑山战士们,一挥大刀: “杂鱼,受死!” (本章完) 第184章 无敌?就这? 噗噗噗,噗噗噗—— “不,不要!” 大刀挥舞,血肉横飞。 一蓬蓬血雾在山腰间炸开。 苏曜身前,陌刀所及,逢人立碎! 敢挡在他面前的,不管你是持矛的枪兵,还是持盾的刀客,在苏曜以巨力挥舞的可怕陌刀之下皆是以卵击石。 迎着刀刃挨上一下,落个一刀两断的下场已属好命。 更甚者,如那倒霉的刀盾兵,妄图凭着自己那脆弱的盾牌负隅顽抗者. 直接被陌刀以巨力砸了个粉碎,就像巨锤击打西瓜似的,四分五裂,血汁飞溅! “哈哈,哈哈哈!” 苏曜在狂笑: “爽!” 一刀又一刀: “死,死,死。” 直砍的是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无敌?就这?”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之前那齐声高呼,欢庆胜利的场景仿佛是个泡影,只是轻轻一戳,就像那四溅的血花一样,炸的粉碎。 “妖怪,妖怪啊——” “饶命,饶命呀!” 崩溃,来的如此简单。 这些山贼或者说山民的黑山匪们,何曾见过如此可怕骇人的杀戮啊。 只是一瞬间,他们的士气便彻底崩溃了。 这些人甚至没等到山下徐晃带来的那些白波战士们冲上坡来,就被苏曜恐怖的杀戮吓得是三尺神散,七窍生烟。 “快,跑,快跑哇!” 丢盔弃甲。 黑山战士再也不复之前勇武与得意,就像受惊的鹿群一样,一哄而散。 然而,这里却并非草原,而是草木茂盛的山谷半坡。 他们即便是绕路上来时,那也是每一步都端着个小心,方才走到这完美的伏击之地。 此刻,苏曜却在这里大开杀戒,横扫千军,杀的他们是丢盔弃甲,纷纷扭头落荒而逃,竟没人敢回首一战。 那这一下子乐子可就大了呀,这些自称被山神庇佑的战士们,一时间不是脚底打滑,就是失足跌倒,更惨的则是被队友不断的推搡。 山腰之上,黑山贼就像下饺子一样,咕咚咕咚的滚了下去。 灵敏或好运之人在砸到山道上时还能止住跌势,摔个七荤八素但好赖还保住了性命。 那呆蛮或倒霉之人则惨之又惨,不是一股脑从山道上滚下悬崖,便是好不容易停住了,还没缓过劲来,就见一个翻滚的黑影砸在身上,噗通一下被撞下山崖生死不知。 如此奇景,让那些上了一半,还有大量挤在 突然间,他们爆出一阵阵杀字,嗷嗷着就冲了过去,纷纷对着那些在地上哀嚎不止的黑山贼痛快的补刀。 “阻止他们,快阻止他们!” 阻止,谁? 在山道前方,那些因伏击位置不足,而没机会上山,只能远远守在这山道口的数百名山贼遵照王二虎的指示,待杀声四起后从正面杀出,方才赶来战场 便见到的就是那山上鬼哭狼嚎,道上横尸遍野的惨状。 那带头的军官看的是目眦欲裂,赶紧招呼部下出击,想要解救那些躺在山道上摔得半死不活,被挨个补刀的同伴。 然后这些生力军们便纷纷出手,喊着号子与那些下阴招的白波战士们打成一团。 一时间这些有一定人数优势,又抱着哀兵之心决死相斗的黑山贼倒和那些徐晃的白波战士战的是有来有回,被他们抢救起不少摔得晕晕乎乎,出气多进气少的同伴。 但是啊,他们这些只顾眼前的人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们在拼杀中竟然忘记了,是谁造成了这样一幕惨剧。 于是乎,当头顶山腰上的哭嚎求饶声完全沉默,饺子雨也停下来的时候. “好耶。” “这蠢AI居然自己送过来了!” 只听一声大喝,一道红影,再次从天而降。 Duang—— 大地为之一颤! 山道上,碎石四溅,血肉横飞。 苏曜这从天而降的雷霆一击,瞬间砸死砸飞了数名犯傻的黑山贼。 而且,这一下,他还完全拦在了这些人的后面。 “什么?!” “后面,后面啊!” “不,不对,这不对啊!” 这时候,终于有那后知后觉的黑山贼从杀上头的状态中恢复。 他们纷纷回过头来,队尾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浑身浴血,举着大刀,更渗人的是那上挂着血肉碎末的苏曜: “片甲不留!” 死刑宣判,前后夹击。 一切都晚了,生机已然断绝。 这一刻的苏曜就像地狱走来的行者,手中陌刀舞的上下翻飞,横砍竖劈,连斩带砸,直杀的是哀嚎震天,残肢横飞,血流成河。 杀戮,杀戮,杀戮。 处在狂暴状态中的苏曜眼前一片血色,直杀的所有红名都消失方才停下了脚步。 回神一看,周围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 王二虎负责阻击徐晃等人的两千大军,生生被杀的是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这种山地战,真是太爽了!” 少量的展开空间,使得大量的敌人都密集的扎在一起,多层次立体的地图环境,使得苏曜可以把自己的机动优势发挥到极致,辗转腾挪上下跳跃,好不痛快。 最后再把这路一封,那就是一个都别想逃,比起那些大草原大平原和胡人们玩拉锯追逃,这些人真是菩萨精神,让他砍了个爽爆。 “.” 渐渐平复下心情,苏曜回头又看了一眼,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跪了一地的绿名? “你们这是干嘛呢?” 干嘛? 傻了,真是全吓傻了。 这些白波战士们,从单膝跪地徐晃,到跪在道旁瑟瑟发抖的杨奉、卫明,以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战士和俘虏们。 此刻全部都是一副劫后余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模样。 比起初始在绝路时被拯救的激动,现在他们所有人的心情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恐惧。 深深的恐惧。 他们知道这位能打,但是. 这也太可怕了吧?! 当苏曜横推走了一半的时候,他们这些在头前的战士们都已经全部吓傻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跟着那些黑山匪一样跪到了地上。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还好,还好徐将军最后没有投降背叛。 不然,不然那怕是要遭了这池鱼之殃,小命休矣啊! (本章完) 第185章 新队友新技能 “起来起来,都起来” “这干嘛呢这是” “都不要跪,不准跪!” 苏曜一脸的无奈。 他也是没想到,怎么这一仗打完,自家友军NPC们都一个个中了惊骇和恐惧的DEBUFF? 闹呢不是。 耽误时间呐: “再不起来我可就踢你们屁股了啊。” 只听徐晃诶呦一声,弓着腰捂着屁股,尬笑道: “您这是已经踢了啊。” “怎么,有意见,还想再挨一下?” “不敢不敢。” 徐晃一边吃力的站起,一边招呼手下起身给苏曜见礼。 不管怎么说,两人这番嬉闹也算缓解了一下众人的情绪,将他们从那疯狂的杀戮转了回来。 不少人都开始拍起马屁吹捧起来,其中有一人说得最为肉麻: “都督勇武盖世,天下无双,实乃亘古所未有也,某深感叹服,深感叹服啊!” “你谁?” 苏曜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惶恐的汉子。 只见他在迎上自己目光的一瞬间,便噗通一下又跪倒在地: “罪,罪人杨奉,有眼不识泰山,之前顶撞都督,还请都督恕罪啊。” “杨奉?你还活着呢?” “.” 杨奉麻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伏着头抖啊抖,抖啊抖的,生怕哪句不对劲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时只听徐晃轻叹一声,走上前来: “是这样的都督.” 徐晃这时简单的讲了一下他们之前的情况,单挑斩杀李乐以及劝降众人,还有为杨奉求情等。 “公明的请求啊……” 苏曜不置可否。 杨奉也属于是一个有名字的npc,不过属性嘛,也就比那些精英大众脸的属性高一点点,并不很突出,算个中流SR都勉强,比不了他那俩SSR级的同伴。 在苏曜的记忆里,这家伙除了是徐晃这个SSR级队友的老上级以外,就是护送献帝东归发挥了点作用。 现在徐晃既然已经收了,这家伙又被自己打的一败涂地,未来的事件链显然要被断掉,没什么出场机会了。 总之,虽然有一定收藏价值,但是,就一点点吧,不能更多了。 直接砍了转化为经验值或者送到洛阳去加声望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嗯? 正盯着杨奉面板看的苏曜,突然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还有个独特技能? 【贼目:长期掠夺的生活使其锻炼出了一双毒辣的贼眼,可获得中级洞察与初级品鉴技能,更容易发现世界中隐藏的财宝和道具,并提高掳掠效率。】 有点意思,该说不愧是个贼头么?还是个复合技能。 洞察力越高越容易发现隐藏的陷阱和宝物,而品鉴则是解锁道具的详细说明,并且鉴定一些稀有道具的用途。 不过初级品鉴还是太低了,靠盗贼来拉品鉴,还不如以后找个名士队友来鉴定。 “.” 看到这个技能后苏曜有点纠结了。 发现隐藏财宝和道具,还有提高掠夺效率,都是可以额外加钱的技能,可以说还是有点用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自己还处在财政紧平衡的状态,像这种已经有一定名望和等级基础的老登,招募过来维护费可不低啊。 要是在打匈奴人前,招一个还挺好,可现在该去洛阳交差了,肉眼可见的没什么可抢夺的地方,总不能烧自家村子吧。 这就很鸡肋了。 杨奉看着苏曜那冰冷的面庞,似乎察觉了一般,慌忙求饶: “苏都督啊,求您给罪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罪人愿做一小兵,鞍前马后.” 降低待遇的话,也许还能凑合用用? 略一思索,苏曜便暂时先不提处置他的事情,让徐晃先带着杨奉,统一把俘虏重新整编起来,拾起地上散落的武器,抓紧赶路。 后面的山火已经越来越近,顺风而来的烧糊味儿也越来越重,他们没时间在这干耗,必须尽快前进,找到其他出路。 在这时,不管是出于活命的需要,还是被苏曜的武勇所慑服。 现在不管是杨奉李乐部的白波俘虏也好,还是刚刚投降的黑山战俘也罢,他们现在都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在山路上前进。 是的,居然还有一部分黑山战俘。 在路上的统计中,苏曜才注意,原来还是有一部分机灵鬼,在他杀的正嗨的时候跑去找对面的白波军投降去了。 这一下让苏曜可又高兴起来了。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全杀光了,连个舌头都没抓,现在有这些俘虏,一经盘问,也算解锁了附近简要的地图和大体的敌我形式。 目前总计他们的人数是约八百人。 其中徐晃部近四百带甲白波战士,杨奉部二百余无甲白波战士,还有最后一百余的黑山山贼。 而他们的敌人嘛。 跟屠川之前提供信息差不多,共两万余的黑山贼。 老实讲,这个数字与黑山对外宣传的百万众相去甚远。 而苏曜在一经询问后,便也搞明白了。 实际上那百万众黑山贼,大多都是山中民众,是全部男女老幼合在一起的号百万众。 这样一来战兵当然就不可能有那么多了。 但即便如此,大小头目合计下来十余万还是有的。 这也是黑山贼叛乱愈演愈烈,屡剿不绝的原因。 黑山贼,在这里不但有着广袤连绵的群山为掩护,还有着这极为深厚的人力池基础。 如此一来,就导致他们的战略定位有点像一个丐版的老秦,依托地形掩护可以不断的出击进取,遭逢大败便退至山中休养生息,酝酿下一次出击。 故而这些黑山贼在汉末乱世中成为了一个极难攻取的钉子户,在后世也不断的威胁曹袁两大势力。 但很可惜,他们还是由于本身山贼的局限性,既缺乏政治纲领和斗争战略,也无法做到整合内部,统一力量。 于是乎,在后续无数次的分散作战中,黑山军还是不免遭到了袁绍和曹操等人多次的联手镇压。 但即便如此,顽强的黑山军也把战斗持续了很久的时间。 一直到袁绍死后的205年,曹操攻略河北,见天下大势已定的张燕方才最终率仅剩的十余万残部归降曹操。 至此,随着这最后一股打着黄巾旗号的势力被覆灭,自184年起的黄巾起义在历时二十余年后,方才完全告终。 这即是历史轨迹中黑山军的命运。 而眼下,苏曜则更多在好奇: “你们既然有十余万战兵,这张燕怎么就只带了两万多人过来?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官兵了?” “这,万万不敢。” 赵四郎,这个脸颊略显黝黑的黑山少年郎面露紧张。 他只是一个普通山民家的孩子,因为排行老四便被唤为四郎。 这一次听那王头目说是来了个大活,让他们每家都要出一个人,方才来到了这里。 不过他倒也没什么不满,日子不就是这样,这一回听那头目说了,他们干好了还能比平时多领半吊钱呢。 这可是好事。 然而,谁知道,天呐噜. 在这里居然撞到了一个活阎王。 那家伙,杀起人来就像拍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跪地投降也没法逃命。 还好他机灵,忍着翻涌的肠胃,一溜烟的跑去找那些白波战士们投降才算侥幸得活。 然而现在,却不知为何这位可怕的都督却一直找他问话,只能瑟瑟发抖老老实实的回答。 (本章完) 第186章 重拳出击 苏曜为何要找着赵四郎问话? 只是顺手而为? 非也,而是苏曜在寻找攻略这片山林的新队友。 没错,新队友。 这次攀越的山崖比那黄芦岭要复杂险峻的多,他没办法把王凌和金方严这两个绑定了特殊功能的队友带来。 为了躲避山火,他们早已经超出了系统的最大范围,于是苏曜的相应功能便也随之被停用。 于是,为了重新启用自己系统上的功能,苏曜则暂时让那有统军经验的杨奉先负责后勤,启用了统计列表等基础项目。 而剩下的向导和斥候功能,就不得不找一个本地人来做了。 毕竟,这两个职位都关乎他最重要的地图功能。 于是乎,在通过对人才列表的筛选后,这个赵四郎,凭借出色的机灵和敏捷性脱颖而出。 虽然其没有鹰眼技能,也不通马术,侦查属性显着低于身为匈奴射雕英雄的金方严。 但是,这赵四郎有着独特的山地适应性,在此方地形的表现力倒也不会逊色很多。 最关键的则是,这小子年轻,成长空间大,而且,几乎不需要支付什么维护开支! 这种给口饭吃就能干活的好孩子,现在已经不多了呀。 哪怕是大众脸,运气好有足够机缘的话,也未尝不能发挥出比那些“名人”更多的闪光。 不过目前对苏曜来说,他还是个临时凑BUFF的角色。 在三两句就得到这赵四郎激动的效忠后,苏曜发出了白嫖使我快乐的笑容。 真是太简单了。 而那赵四郎嘛,则全程处在畏惧状态,不敢提一点反对意见,对于苏曜询问其的问题,自然也是知无不言: “那张燕将军之所以只带了两万多人来,万没有看不起都督的意思。” 赵四郎倒是没有说谎,这个机灵的小伙虽然还不懂那么许多军事知识,但他的生活常识告诉了他,两万多人,在这山里,那已经是了不得的力量了。 这山路难行啊,别说两万人,就是几千人都难以同时展开。 故而张燕眼下并未直接出手,而是叫那杨凤做先锋的。 但,便是如此,那杨凤将军在面对山道中这五六百白波乱军时,也不可能全军出击。 就只是派他们这两千人,分散设伏一样无法完全展开,方才有了他们这队人最后入场时已成残局的惨剧。 因此,在这种环境下,堆人数的意义并没有多大,除了某些比较宽阔的河谷,像那些山道中,同时最多能有百十号人一同开战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不然苏曜哪里能够火烧连营呢? 根源还是山路狭窄,那些白波军想把营寨分散都难,而徐晃等人的献计刚好对应了他们的心理罢了。 说回当下,在通过赵四郎之口,以及查看战略地图后,苏曜对本地情况也逐渐建立起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认识。 “所以说,你们原来便是准备在前方那里,那个有数条山道交汇的河谷来伏击我们的吗?” 虽然看不到苏曜的地图,但是听他如此描述,赵四郎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的: “都督料事如神啊” 那里有数条可供行人的山道交汇,还有一条隐藏的小路,是天然的伏击场。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贸然行军至那河谷之中,便会轻易被四面八方的人围攻,断无生还之理。 但是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眼下因为大火封山,官兵不能进入,黑山军的伏击计划已然泡汤,大部都已撤回,就留杨凤守在谷口的山寨处监视前方情况,那所谓四面围攻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咱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显然不是被伏击的事情吧.” 徐晃有些吃力的跟在后面,把问题转了回来。 眼下,他们渐渐的远离了山火的威胁,但是却也深入了黑山军的腹地,四周全是敌人,补给断绝不说,更是没有一处可供落脚停歇之地。 如今日头正一点点往山下落,若是不能尽快找到一个足够安全隐蔽的地方休息 那么,周围那些游弋在群山阴影中的杀手们,恐怕会给他们带来一个难忘的血腥之夜。 “今晚,这些叛徒,一个不留,把他们全杀光!!!” 杨凤,这位黑山军二当家正在山谷东侧黑山军的一座充当前进据点的山寨中咬牙切齿。 他今天简直人都要裂开了。 无端端的,莫名其妙的,那王二虎的两千人就全都没了。 杨凤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他再得到那些白波乱匪的消息时,不但王二虎部没了,自己沿路设卡拦路的那些哨位们,居然一口气都被拿下了三个。 那些人竟然一路过关斩将,马上就要冲进他眼前这片山谷中来了。 难道,他们就这几百人,还想来攻他山寨不成?! 这是何等嚣张,何等离谱! 就这时. “杨将军且放心吧,天亮之前,某必提那叛匪贼首头颅来报将军!” “没错,既然这伙叛匪已然暴露行踪,那今夜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夜。” 说话的二人,一高一低,一壮一瘦。 高壮之人乃是断山刀铁峰,身高九尺,虎背熊腰。 虽然无甚师承,但其自创一套我流刀法就靠着一手朴实无华的劈砍,竟在山中称霸,每逢对手俱是一招毙敌,令人啧啧称奇,可谓是这杨凤手下第一大将。 而那瘦小之人,却更为厉害。 其人名唤千机,乃是杨凤养子,别看他瘦瘦小小其貌不扬,放入人群中几无人可将其识出,但却是一位精通诡道,擅长谋略的大才。 虽然不擅武艺,却是位用毒的高手,而且,还养了一支专司暗杀的精锐死士,在杨凤兼并山中群雄,走上第二把交椅的路上可谓是居功至伟,无人能及。 为此,杨凤后来特意还把独女嫁给了千机,两人更是亲上加亲。 故而,这铁峰与千机,可谓是杨凤的左膀右臂,是他立身的基础。 这一回,杨凤真的是被搞疼了,才不得不早早的将这两员大将一同派出。 毕竟,那后方坐镇于石匣寨(今左权县石匣乡)的张燕等人还等着他前面的消息呢。 若是知道他们竟然被区区几百个外来户打的损兵折将,丢了两千多人,还让人家横行山谷。 那他这二当家还以后还有何颜面在黑山立足? 不行,必须在今夜解决问题,绝不能拖到明日。 重拳,必须出重拳! “千机,铁峰” 杨凤按住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 “这上党的群山就是我等的家乡,如今这些贼人不请自来,烧山焚林,滥行杀戮,咱们必须要阻止他们。 本将军今夜便要在这营中温酒设宴,待二位得胜归来,好好享用一番!” (本章完) 第187章 入谷 “铁峰大哥,不知一会你准备怎么打这些叛匪?” 黄昏初降,一支共计三千人的大军离开了他们在山谷的前进营地,队伍中那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千机不咸不淡的问向身边的大汉铁峰。 “怎么打?” 铁峰听了一愣,大笑道: “找到,砍杀,交工。” “.” 铁峰看着千机那一脸无语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弟,今夜可是我等的主场。 区区几百个叛匪,杨将军居然给了咱们足足三千人,这山谷适合扎营的地方就那么点,斥候又盯着他们。 只要待他们今夜扎营生火之时全力杀出,将其淹没便是。” 铁峰顿了下,又言道: “若是他们不敢出谷,反在山道中休息,那我等只需遣百余精兵,由我亲自带队,绕小道直插他们肋部,与大军前后夹击,他们只会败的更快。” 铁峰别看是人高马大的猛将型,却也绝不是个呆娃子,人有脑子的,甚至他觉得自己可是机灵的一批。 此战在铁峰看来那是强弱分明,这些叛匪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克敌制胜,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我且问大哥,王二虎那两千人是怎么没的?”千机一叹。 只听铁峰冷哼一声: “那王二虎也配与你我二人相提并论?” 看着千机不言,铁峰皱眉。 好吧,他承认这确实是他没想通的地方。 两千人,一个跑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虽然对小兵们的宣称是王二虎软弱无能,战败背叛。 但是这理由他们自己是不信的,斥候并未在那伙敌人中发现王二虎本人的踪影,而背叛的队伍也只有百余人,对方的损失看起来却并未伤筋动骨。 这里面肯定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却猜不透。 “怕是中了对面什么奸计吧?” 铁峰压低声音,看了眼四周,确认小兵们没注意这里后,方才小声说道: “官兵那手火烧连营确实骇人听闻,一万五六的大军啊,一朝尽丧。 再加上他们策反了白波军里的反贼,依某看应是有一智将坐镇。” 听了铁峰如此说,那千机方才点了点头: “当是如此。 我还本以为那位能人应是官府中人,如今看来,怕是就在这白波叛匪之中。 定是他们使了什么奇谋,害了王二虎他们。” “那兄弟既如此说,可是识破了他们的奸计?” 就这时,突然一骑斥候拍马来报: “前方来报,乱匪将要入谷!” 两人听得一愣: “好快!” 没想到那伙人的速度如此迅速,那山道过来还有数个哨卡,竟然一点作用都没发挥。 这让千机是目露迷茫,无奈摇头: “可惜,我还真是参不透他们这。” “害,那既如此,多想亦是无用。” 铁峰的话没有任何毛病,战斗既已爆发,不分个胜负是不会停下的。 他们今夜带着这三千人,就是要把那些流窜入山谷中的闯入他们家门口的叛军们都消灭干净。 这是他们的任务目标,不管从地利也好,人数也罢,他都看不到自己有一丝失败的可能。 于是铁峰大手一摆: “一切计谋都要以实力为支撑,在他们后路被断绝的当下,其败局便已然注定。 不过只有几百人,竟还敢携带大量俘虏。 我等只需兴堂堂正正之兵,打上门去便好。” “且慢,某有一策,或可一试其成色。” “公明啊,咱们这苏都督是不是太大胆了点?” 杨奉,这位从将军沦为战俘,又变成勤务杂兵的中年男人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黄昏暮色,山谷的小河边,衣甲凌乱,浑身浴血的战士们从山道中鱼贯而出。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河流上,与那雄壮的山峦一同随水波荡漾,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像极了杨奉此刻的心情。 原因嘛,很简单。 这苏都督竟然让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入谷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对于杨奉的心情,徐晃并非不能理解,倒不如说,他现在的心情也是颇为忐忑。 他们现在面临的困难非常多。 断绝了后路,他们不但失去了补给,吃饭没了着落,在众敌环伺下,更是找不到一处可以安稳落脚的场所。 虽然赶在夜幕降临前夕,他们终于走出了狭窄的山道,来到了这片无名河谷之中,但是这里,想来也是杀机四伏吧。 徐晃抬起头,环视四周,这幽深的无名谷地让他眉头紧锁。 之所以说是无名,是因为这样的河谷小径,在太行山中实在是有不少。 人类的生存离不开河流,不管是生活定居也好,行军打仗也罢,皆是如此。 在这其中,有部分大的河谷,甚至分割自成一个小小盆地,可聚众数万乃至十数万人,沿河生活,开垦农田,捕鱼畜牧。 这,便是并州晋地独特的地理环境。 也正是因为如此的环境,这片土地,才在从古至今的漫长历史中,孕育了无数个割据政权。 而像是这样小的河谷,虽然没有什么稠密的人群生活,但天然适合行军扎营和两军交战。 在以往,对这一个个外围河谷的争夺,便是官军与黑山军争锋的焦点。 不过很可惜,目前为止,官兵从未在这里取得过什么胜利。 对于外来者来说,入山以后的每一步,都可说是暗藏着深深的杀机。 山谷纵横交错,地形起伏多变,他们这一路自山道走来,虽然有苏都督绝妙的箭法快速突破了一个个哨卡障碍。 但那些潜伏于群山中的阴影却依然不时闪现,明显他们已经被跟踪盯上。 而现在,苏都督在不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便进入了这片未知的谷地。 诚然,这里比那狭窄的山道更适合休息扎营,更甚至,也许还能找到在此间生活,可以提供粮草补给的百姓。 但,这真的不会太托大了吗? 要知道,出得山道,他们便失去了那狭窄空间的优势,在这里,起码可以有数百人在正面展开。 这对他们这些一路行来,忍饥挨饿,精疲力竭的战士们,不得不说会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就拿他手下那些白波兵士们来说,现在若是爆发战斗,让他们再披甲上阵,那怕是很难指望他们还有什么发挥了。 要在徐晃看来,他们就应该在山道中卡住路口,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由他与都督亲带一队精兵,入谷探查,顺带找寻粮草补给。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都督的意志不可动摇。 然而,正在众人心怀忐忑,担心着不知何处会爆发危机时 他们居然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报!” 赵四郎惊喜道: “有村民仰慕都督威名,特来劳军!” (本章完) 第188章 劳军 “村民来劳军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们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望向前方。 小河旁,数十个麻布衣衫推着满载小车的百姓正缓缓而来,看到他们,人群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欢呼。 他们已经饿了一路了。 虽然在路上黑山军设置的各种哨卡处稍微搜刮到一些干粮,但在他们这约八百人的规模面前,那简直是牙缝都不够塞。 就连那一向都是秉持一视同仁态度的苏曜,也不得不接受了徐晃等人的建议,先保证自己和少数精锐的肚子。 这也是苏曜这么快便一路突破到这河谷的原因。 弹尽粮绝了! 只有在这河谷之中,才能见到人烟,才有机会补给。 不过,这切地图就触发事件 “都督,切莫大意啊!” 在一众惊喜的人中,突然传出一道格外刺耳的声音: “咱们刚进谷他们就来了,简直就好像一直在等着我们似的。” “你又是谁?” 苏曜一眼瞥去,那是一个留着山羊胡,气喘吁吁的虚弱儒者。 “在下河东卫明。” 卫明匆忙抱拳,目中带着些许得色。 终于,终于,这一刻终于到了! 他卫明,终于找到了出场时机。 好家伙,想他也是堂堂河东卫氏名门,虽非本家出身,但也自幼饱览群书,纵情山水之间。 然而一着不慎却身陷囫囵,最终在那李乐多次的软硬兼施下才不得不从贼出山. 好吧,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他堂堂名门出身,才华洋溢,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那李乐既然已死,按照卫明的想法,这个被称为苏都督的年轻人怎么也该过来对他礼遇一番吧。 然而.然而. 他却惨遭无视! 看着身边那些泥腿子们都被一个个招募,不说得到重用吧,也很多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他卫明呢? 哪怕抛开他的出身,他也是已故李将军的军师啊,怎么就只能被发配干些力夫的活了呢? 一路上,不是帮人拿东西,就是负责搬运,打扫战场 惨的呦,辛苦一天连一口配给餐都没资格吃上! 莫非他被那些昔日的白波军同僚针对了? 这倒也没有,不管是杨奉还是徐晃,都向苏曜表示过他的身份。 然而. 那位都督却只是噢了一声,没再做任何表示,现在看来,更是完全忘记了他. 这是对读书人的不尊重! 卫明之前无数次想要抗议一番,但是算了吧,实在提不起那个胆子。 于是他便在一直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发挥自己才华的机会。 卫明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位都督,自己有价值,值得一份特殊对待。 要说的话,卫明的努力确实还是发挥了作用。 他成功吸引了苏曜的注意力。 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NPC,苏曜终于认真的看了一下。 世家,文官,大众脸,属性评价. 普通,70+的智力,80+的政治。 技能也都是常规文官系,没什么出彩的。 也许如果苏曜有了可供经营的领地时,他不介意招募一个,把这家伙派出去当个吏员或者从事。 但现在,身为统兵将领的苏曜,完全没有这方面需求。 什么,你说军师? 没有加成属性和特殊技能的军师,除了占格子烧钱以外还有什么用么? PASS,PASS。 于是苏曜轻轻摇头,关闭掉眼前角色面板,扭头招呼上徐晃和杨奉,几人一同向那些村民走去。 而卫明,在看到苏曜反应后却是一愣,搞不太懂状况。 摇头是不赞同他看法么?但却又好像有点似是而非 看着渐行渐远的苏曜,卫明一跺脚,赶紧跟上: “都督,这些人来历不明,不可大意啊。” 不过对于他的提醒,苏曜却是充耳不闻。 他脸上依然是那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一步步的,向着那些劳军村民走去。 “过来了过来了。” “小心点,都小心。” “是他么,那个红袍子的?” 正在搬卸“劳军粮草”的几个村民,正小心的交流。 没错,这些人当然是有问题的。 他们不但不是普通的村民,反而是那千机手下最精锐的死士。 即便在敌兵环伺,众目睽睽的监视下,他们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完全没有引起附近看守兵士的疑心。 此时,在看到苏曜的那一刻,他们便立刻锁定了目标。 在斥候们的汇报中,这位血染征袍的高个大将是一位箭术高超的勇士。 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属实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正是在他的一路带领下,这些叛匪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闯过了他们设置的多道路障关卡。 于是乎,千机很快便确定了这套作战计划。 搞掉这个红袍勇士!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大大的打击这些人的士气,在下来他们的正面冲突中,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他们的伤亡。 那么,派出手下的死士,以劳军为由,接近苏曜等人,便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点。 这些人忍饥挨饿一整天,亟需补给。 哪怕他们的行动会引来怀疑,也不可能遭到直接拒绝。 就结果来说,他们成功了。 “苏都督,是粮食没错。” 杨奉用刀划开了两袋粮食,那金黄色的谷子刻看来真是诱人极了。 看到这一幕,那卫明也是愣了愣。 正当卫明刚提出要把其他都检查一下时,却发现这些人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早就饥饿难耐,等不及的战士们便纷纷冲上去,抱起袋子就走。 紧接着,后面的人群也跟着欢呼起来,招呼众人收集柴火,生火做饭。 而那些伪装成村民的死士们则站在车边,小心的迎合着众人。 只看这表象,还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祥和场景。 唯一的不谐大概就是那苏曜完全是冷着一张脸,对这些村民们领队吴鸣的恭维和寒暄,不假辞色。 如此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那吴鸣倒也不当回事,把卑微小民心态演了个十足。 “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流逝,吴鸣心道一声,悄悄背着苏曜打起了一个懂得都懂的手势。 原来,随着兵士们的逐渐散去,不知不觉中,苏曜已经落在了这些人的包围之中。 图穷匕见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那一个命令。 他们相信,在这重重围攻下,他们的蓄力一击,定然能要了这个大将狗命! ——“差不多了吧?” 忽然间,身为暗杀目标的苏曜却率先发话,让所有人都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再不动手,我可就走了。” 苏曜微微侧头,手指搓了搓鬓角。 (本章完) 第189章 螳臂挡车 暴露了? 怎么会? 为什么? 这不可能! 摇曳的火光下,死士们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不得不说,吴鸣等人不愧是千机最精锐的手下。 即便面对如此情况,他们也只是一时惊慌,并未阵脚大乱,更没有在未得命令下恼羞成怒,暴起伤人。 甚至那吴鸣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还差一点,差一点。 吴鸣身为这支队伍的领队,自然也是一位手法高深,杀人无数的出色暗杀者。 他深知暗杀的精髓就在于找到合适的机会,出其不意的给予目标致命一击。 而背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当他面对这位被称为苏都督的男人时,他却感到无法找到任何可乘之机。 真是不可思议,这男人明明只是随意地站在手推车旁,冰冷眼看,但吴鸣却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在吴鸣的眼中,看到的却仿佛是一头俯身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可怕的对手! 正因为这样的压力,吴鸣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时机。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位都督,竟然在不经意间,直接点出了他们的目的?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伪装应该很完美才对。 唯一的破绽大概就是时机赶得过于紧了。 但这不算什么,他没有证据,恐怕只是在诈他们吧。 于是,吴鸣保持镇定,装着惊慌害怕的样子,做着最后的准备。 “都,都督您在说什么呀,草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吴鸣颤抖不已的说着。 “真墨迹,再演可就没意思了。” 苏曜目光冰冷。 其实,都不需要那卫明提醒,苏曜也很清楚这些人的问题。 因为,一目了然嘛,之前在这些人推来的车上,层次分明的显示了 谷物,沙砾,环首刀 甚至那谷物似乎还被加了料,耐久度极低,有一个不建议食用的评价。 没错,这是招募杨奉后,那个【贼目】技能为他解锁的功能。 可以看到隐藏的道具还有说明,看起来还相当好用。 故而即便这些人还没有变成红名,但他们意图也早已在第一时间就暴露了。 于是有了这层认识,苏曜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我就静静的看你表演,看看这个事件到底能演个什么出来。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自己空着手都走到他们面前半天,这些人还不红名。 这个事件的触发实在是过于墨迹了呀。 再拖一会,他的手下们怕就要发现那些谷物里沙子了。 实在是懒得继续看事件了的苏曜,于是便在众人围观下,直接从手推车的夹层处抽出了一把环首刀。 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让吴鸣的眼睛都瞪的凸了出来。 “你,怎会?!” 要知道那可是他的武器啊! 准备用来行刺的装备,怎么就突然被任务目标自己取出来把玩在手上了??? 说了很多,实际上只是一瞬间。 在吴鸣专业素养的支撑下,他迅速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的同时,大喝发声: “动手!” “来啦!” 比吴鸣手下们动作更快的当然还是苏曜。 早就等着变红开战的苏曜在吴鸣施展后撤步的同时便踏步前冲,紧随而进,手中长刀胜雪,直取吴鸣脖颈。 电光火石间,那吴鸣也不愧是经历了诸多生与死的考验,他竟然在被识破,夺走武器的瞬间便思索到了绝地反击的方法。 只见他在后撤步的同时,双手不停,长袖中四枚沾了毒的飞镖激射而出,直取苏曜面门。 以这副以命搏命的方法,攻敌必救,欲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便是江湖中人的毒辣手法,与战阵搏杀之人的大开大合不同。 苏都督,久经战场的你,想不到这一招吧。 要么退,要么死。 大多数人面对这样犀利的杀招,都不免会产生一瞬间的动摇。 而那份动摇,就会给吴鸣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听噗的一声。 随着寒芒闪过,鲜血喷涌而出。 “???” 吴鸣,这个最后一刻还自鸣于自己绝地杀手锏的暗杀者,头颅高飞,双瞳充满了惊愕。 这个疯子,竟然与自己换命?! 然而,在旋转的世界中,在意识最后消失的前一刻,他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左手竟然夹着他的飞镖?! 没错,同样是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苏曜就像拈花一样,挨个拿下了他的暗器。 洞察隐藏道具的功能,当然也可以看到目标身上携带的特殊武器。 在心有准备,运动和反应又双双200的苏曜面前,这杂鱼的一番杂耍,简直和慢动作差不多。 区区几个飞镖,能奈他何? 于是乎,胜负,便在这一招之下见了分晓。 可怜那些伪装成村民的死士刺客们,此时大多还没把武器抽出来,便见自家老大飞了脑袋: “吴头啊!” “不,不可能!” 众人惊呼一声。 这位老大,那可是出道至今从未失手的人物啊。 怎么会,一合都没走过,便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杀了他!” “为吴头报仇啊!” 惊愕之后,所有人都涌上来一股子狠劲。 他们抽出武器同仇敌忾,誓言为老大报仇。 虽然遭受了这个打击,但优势还很大,提前准备好的他们已经呈半圆形包围了那个红袍的刽子手。 而叛匪们在这突变中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这些死士们嗷嗷的一拥而上,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所以叛匪们的异样。 “伱们觉得这些人能坚持多久?” “一刻钟?不对,半刻钟吧。” “我觉得咱不如开个赌,就赌苏都督会不会留俘虏,留几个之类。” “不会。” “不会。” “不会。” 唯有这个答案异口同声。 没错,苏曜手下的兵士们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完全是因为此刻在他们看来,那些死士,根本完全是个死人了。 死士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位苏都督有多恐怖。 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尔。 为此,这些信心满满,早就被苏曜洗遍了三观的将士们居然还抽空开了个博戏,以各种花样繁多的方式压注这些死士的命运。 唯有那卫明,表情相当惆怅.无用武之地,无用武之地呀。 正所谓同一片土地,却是冰火两重天。 很快,那一颗颗冲天的头颅和无力反抗的现实就让这些死士见识了地狱的恐怖。 根本不需半刻钟的功夫,完全可说是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这些死士便全军覆没。 死士们唯一的成果就是对自己的推车点燃了一把火,在夜幕初降的当下,用这点点火光,为不远处埋伏的战友们示警. (本章完) 第190章 粉碎 “计划失败了” 千机专注的凝望着谷口的火光,目光闪烁。 当见到那同时亮起的三把火后,千机终是叹了口气。 这样信号意味着大失败,可说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老实说,对于失败,他其实心里有所准备。 毕竟他早已猜到对面有位多智的谋士。 但是,大失败,这意味着自己那些精锐几乎没有对敌人造成什么损伤。 目标依然生龙活虎不说,他们却连拖延时间都难以做到。 这说明对面怕是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伪装,甚至将计就计? 其诡计多端,令人印象深刻啊。 “斗智,不过是个开胃前菜罢了。” 铁峰抽出大刀,斗志昂扬,月色下,他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唯有实力,才能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千机贤弟,你的智谋我向来佩服的紧。 不过现在,就该轮到铁某这把大刀,为咱们的弟兄们讨回公道了。 贤弟就且看我将那些匪人杀个片甲不留吧。” 千机听了铁峰的话,点了点头,虽然遗憾但他依然抱有充足的信心。 正所谓智者千虑,千机作为一个谨慎的谋者,自然不会只算胜不算败。 失败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千机相信,成功化解吴鸣等人这一次的暗杀定会让敌人沾沾自喜,放松警惕。 那些匪人一定会嘲笑我等是赔了兵士又送粮,欢庆自己取得的巨大胜利吧。 但是,他们怕是万万想不到吧,自己还有那连环计。 ——在那些谷物中,可不只是掺了沙子。 那都是表象,是为了隐藏他精心调制的泻药。 就让他们去好好庆祝吧,然后,在上吐下泻中,迎接铁峰等人的夜袭。 这才是千机谋划出的完美杀招! “铁哥英勇无比,我辈无人不知,今日弟便仰仗铁哥大展神威了” 千机抱拳道: “请务必全歼来敌,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让那些匪人付出代价吧。” 两人最后又相视一眼后,铁峰一拍千机的肩膀,便挥着刀率领弟兄们按计划潜伏前进,准备给与苏曜等人致命一击。 而千机,这位不善战斗的智将便领800兵士坐镇后方,从中调度,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夜色下,黑山军的战士们人人衔草在山谷的黑暗中潜伏着。 他们看着谷口那点点的火光,盘算等待着,“叛匪”们就餐后药效发作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铁峰最后一次抬头看天后,他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两千战士在铺洒开来,以三面合围之势直扑苏曜那简陋的连围栏都没有的营地。 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未来,只待他们一拥而上,对着那些在地上痛苦打滚,上吐下泻的蠢货们一人补上一刀,就能轻松的领到赏钱。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 “这是什么情况?!” 铁峰颤抖看着那被钉在木桩上的一个个死士,气的一脚踢飞地上的营火: “人呢,他们都哪里去了?!” 本该热闹的,足有近千人的营地,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山谷中呼啸的北风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就这时,突然间,铁峰的身后爆发了一阵惊呼: “不好啦!” “后面,头儿你快看后面!” 铁峰豁然回首,只见谷中火光冲天! “千,千机?!” “不,这不可能!” 原来,就在铁峰带人冲向苏曜大营的同时,苏曜便也带着大军冲向了稳坐后方千机。 苏曜当然没有悠闲的搞什么庆祝,再吃下那些掺药的谷物。 毕竟,一切早就在苏曜的物品详情页面上清楚的显示了。 而且,通过战场地图,苏曜在击杀刺客们之后,便也已经提前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的身影。 于是就在铁峰带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接近他们的时候,苏曜便也带着众人,沿着河边避开他们的视野,反向而行,摸到了黑山军的后方。 在战争中,最重要的便是信息与情报。 这个倒霉催的千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谋划在苏曜面前仿佛透明一样。 故而,当他看到一大群战士从阴影中嗷嗷的冲出来时,他直觉的第一反应是 “竟有如此神机妙算之人!” 不过千机仍未绝望: “结阵,快,快!” 遭到了突袭。 千机承认,这一点确实超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些白波战士在火光下那虚浮的脚步说明了一切。 他们除了这一瞬间的突然性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 忍饥挨饿,一路过关闯将的这些人早就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了。 他千机手下尚有八百之众,人数上不落下风,只要定住了一下,马上就能解决这些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无需惊慌,挡住他们!” “敌匪脆弱不堪,杀光他们!” 千机沉着的指挥着。 他的判断非常正确。 这些白波战士看着凶狠,但实际上只有徐晃带领的一百余吃过几口干粮的人还有那么点战力,其他人别说战斗,能拿着武器不掉队就已经不错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不要说什么被挡下这波攻击,这根本就是一次鲁莽的送人头行动。 但. “挡不住啊!” “不,不要——” “怪物你别过来,伱别过来啊!” 战场左翼突然爆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哀嚎。 千机慌忙望去,只见火光下,他勇敢的战士们居然一瞬间被打的丢盔弃甲,玩命逃窜。 崩溃只在一瞬间。 “发生了什么?” 不需要再问了。 一袭红袍,手持比人还高的巨大陌刀的苏曜正在大杀特杀,势不可挡。 苏曜一路冲杀,挥舞陌刀在身边炸开了一蓬蓬的血雾,可谓是触者即死,当者即碎! “这这.” 千机傻了。 他那自诩多智的大脑一瞬间完全宕机。 唯有实力,才能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回响起铁峰最爱说的这句话。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实力,貌似不在我等这一方啊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哀嚎震天,地狱正一步步走来。 不善战斗的千机只觉得直坠冰窟一般,手脚冰冷完全动弹不得。 “快跑,快跑啊头儿!” 在这噬人的灾厄面前,亲兵们固然也感到惊恐,但还是慌忙拽起了千机,簇拥着他夺路而逃。 (本章完) 第191章 打不动,真的打不动了 “快跑,快跑啊!” 这些人不愧都是千机忠诚的勇士,在如此凶险的时候也依然尽职努力的保护着他。 但是啊. 很可惜,他们发挥了反效果。 人群中那被众星捧月般的千机登时便引起了苏曜的注意。 只见苏曜在一记横扫千军,杀灭了周身残敌后便踏步冲刺,连跑带跳快速缩短了两者的距离。 “杂鱼哪里走!” 月光下,只见苏曜踩着黑山溃兵的肩膀高高跃起,陌刀带着千斤巨力一砸而下。 DUANG—— 跳劈落地,那怒放的血花瞬间模糊了众人的视野。 就在众亲兵的重重保护下,千机,这位黑山军二当家杨凤的最得力的左右手,像臭鸡蛋一样被砸的四分五裂,无人可识。 “太离谱了.” 精疲力竭的卫明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相当精彩。 在他身边,拄着刀的杨奉也是喘着粗气,摇头叹道: “我们之前到底是和一个什么样的妖孽作对啊。” 胜利那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随着首领千机被苏曜凶残的击杀,这支黑山军坐镇后方的部队便被彻底击溃,余众数百人是纷纷丢下武器落荒而逃,隐入四周的黑暗之中。 这一次突袭,真可谓是闪电般的成功,只一击就结束了战斗。 “万夫莫敌,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 某还以为这都是民间夸张的说辞。” 卫明的目光追着那正在不远处挥刀狂砍的苏曜,喟然一叹: “即便之前被他打败,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无力过. 某还直道是咱们兵弱,若有强兵在握,再好好谋划一下,如他一般只靠匹夫之勇的将领,要胜之也并无多难。 毕竟,强如那西楚霸王,不也灰溜溜的自刎于乌江了?” “但是,他不一样,是吗?”杨奉无奈的一笑。 “是啊,只有亲自站在他身边,才能感到这人到底有多离谱,多可怕” 卫明的语气不可抑的发出了一丝丝颤抖: “对战机的把握,对危险感知,还有这天生的神力和速度苏都督.他真的还是个人吗?” 这话听得杨奉差点笑出声来,这卫明可是一向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主,现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不然他还能真是妖怪化了个人形?” 妖怪,恶鬼。 在敌对阵营中,他们的手下们多次这么称呼过。 不能说不够贴切。 但是,这都督到底也没有真的吃过人来着。 一个妖怪不吃人,还保大汉,是什么贵物啊? 他俩可不会像那些没见识的杂兵一般,说那些个胡话。 尤其是,现在自己站在这位都督旗下,那就更不能说那种蠢话了。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路上的担忧总算是化为了乌有。 担忧,没错,在一路自河边潜伏摸来的路上,两人还专门碰头表达了一番忧虑。 “有那苏都督带头,咱们也许会胜利,但是.最后还能活下几个人来呢?” 这倒也并非之前两人在无病呻吟。 原因嘛,也很简单,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累了,已经超过了极限。 饿着肚子赶了一天路,又经历了连番大战,所有人都全靠最后那股气撑着。 此时这一番大胜,打跑了对手后,大半的战士们都一下躺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可以说,要不是苏曜瞬间打崩了对手,他们还真就要如卫明二人担忧的那样,怕是要折损大半了。 “不过,战斗可还没完啊。” 坐在地上的卫明遥指了一下自家谷口的营地。 火光中,大量密集的黑点若隐若现。 虽然距离尚远,但他已经可以脑补出了,那敌方指挥官见到空营后气急败坏,以及回头看到他们自家营地火光时那惊恐万分的模样。 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了,他们现在还远远不到能放心的时候。 这后方都有小一千人的敌军,前方那点着火把,排着长龙正疾驰而来的人究竟有多少呢? 一千余?还是小两千?不管怎么说,目测看来,那些人数都比这边要多得多。 靠他们这些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接下来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于是乎,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思,众人的目光便全落在了苏曜身上。 是的,苏曜已经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去进行快乐的追逃。 而是在确保驱散敌群后,便直接回到了营地中心,站在这些歪歪倒倒的战士们面前。 毕竟战场的状况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偷袭黑山军的后营只是个前菜,真正的对手可是眼前正汹涌赶来的那两千敌军。 于是,苏曜喘了口气后,气沉丹田,猛一大喝: “集合,准备迎敌!” “.” 有人麻木。 “啊?” 有人茫然。 “什么?!” 还有人震惊。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啊。” 更多的人则是面露苦色。 对于苏曜的命令,可谓是应者寥寥。 在苏曜冰冷淡漠的目光下,最终只有徐晃带领的近百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就这些了吗?”苏曜问。 “晃,惭愧……”徐晃赤着脸抱拳应道。 苏曜叹了口气,通过系统界面上兵士们的详情信息,他也同样清楚的了解了状况。 这和徐晃没什么关系,这些兵也并非怕死不敢再战。 而是真的体力到了极限。 “撤退吧,苏都督。” 卫明勉强撑着身子,拼死谏言道: “都督这一路来带着咱们已经是取得了非常了不得的胜利了。 搜刮一下这个营地的补给,趁敌人还没回来,咱们抓紧撤退,必须尽快进行补给休整才行啊。” “是啊都督” 杨奉也一起劝道: “不可再战了啊!” 这是什么战狂啊,太可怕了。 苏曜的决策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他居然还要打? 这怎么可能打的了呢。 仿佛是回应杨奉与卫明的劝言似的,周围又有几个战士想要站起,但刚撑着身子没两下,噗通一下又坐了回去。 这倒也不是在装什么,而是很现实的问题。 这些白波和黑山战士远非职业的精锐,很多人甚至连一个多月的操练都没训满。 作为农民军来说他们穿上铠甲,能够保持相对严密的阵型,上阵以后能听懂口令,已经足以称为合格的战士。 但像现在这样,进行连续车轮战,可就大大超出了他们的体能极限。 更别提绝大多数人都一天都没进食了。 故而这些人早就肌肉酸胀,连武器都难以提起。 能拼到眼下这一步,可以说真是全靠苏曜这个超大的箭头在前面顶着。 现在一战打完,心气儿一松,再想提起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打不动,真的打不动了!” “.” 别说这些人了,由于步战冲刺对体力的消耗远大于骑战,苏曜自己的体力又何尝不是将要濒临极限了呢? 但是撤退? 苏曜眉头一皱,打开了自己的系统界面。 (本章完) 第192章 经验值,让我康康你的极限 “苏都督” 连徐晃都劝说道: “今兵疲意沮,不宜再战,若勉强为之,恐有不测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面对众人的劝说,苏曜抬起头,慢慢道: “撤的话,你们觉得跑的掉吗?” 这句话如重锤一下敲在众人的心间。 他们归路已然断绝,即便没有山火的危险,那举着火把,排成长龙的两千黑山贼正一路赶来。 而向前,那片未知的黑暗中只会有更多的敌人。 此乃绝境。 从道路被那山火断绝后,他们便已深陷其间。 而且,即便抛开这进退维谷的绝境不谈,他们现在的体力还真的能支撑逃跑吗? “.” 这真可谓是被一路走来的胜利麻痹了呀,如今细想一番,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只能拼了吗?” 徐晃握紧大斧。 “都督,不是咱们不想打,是真的打不动了。” 杨奉一脸沮丧。 “极限了。” 卫明则幽幽一叹: “没救了” 若是投降的话,怕是不会被接受吧。 苏曜环视四周,看着这些沮丧绝望的战士们,一声叹息: “太弱了” “这就极限了?” 苏曜不屑哼道: “你们根本不懂极限在哪里。” 于是乎,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苏曜突然伸出双手虚点了几下,在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奇怪的包包。 “这是???” “行行军散?” 卫明远远的看着那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的药包上的印字时,满脸的错愕。 【行军散(中)】 真三世界作为一款以盈利为目的的全息模拟角色扮演类的大战争游戏,体力恢复的药剂自然不可能没有! 而行军散便是如此。 其中小包行军散可为个人恢复体力,中包行军散则可为三百人的部队恢复体力,最后大包的行军散甚至可以为一支千人队进行恢复。 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神药。 但是嘛,如此影响平衡的神药道具,自然需要氪金购买才行,不但价值不菲,且也有较长的CD限制。 因此,对于一介经济不独立的普通学生党来说,苏曜玩游戏一般最多也就是买个月卡和战令,故而,他一向是当那个见鬼的商城按钮不存在。 不看,就不会产生欲望,他认为这是拒绝诱惑的最好方法。 不过嘛,刚刚这个要命的情况让苏曜鬼使神差一般,不知不觉的点开了商城界面。 然后他就惊到了。 氪金商城内,竟然良心的加入了以经验值转换为金元宝的功能! 虽然这个1:100的比例看的苏曜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以苏曜现在的等级,清杂所能获得的经验都是极低的,不然上回杀那些匈奴贵族发现多了点经验后他也不会那么兴奋。 不过同样,也多亏了他现在这角色极高的等级,除了那些像语言,锻造医术等辅助专业外,他也没什么消耗经验的地方。 故而,在看到了那个商城开放了经验值转代表的功能后,可谓是屯屯鼠的大胜利! 这些攒着没有挥霍出去的经验值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新的用武之地,不然,怕还真就要在这些NPC面前丢了份。 于是乎,苏曜便在这关键时刻,咬着牙怒氪一波经验,一口气把小号和中号的体力药都买了下来。 与此同时,苏曜还注意到,商城界面上,行军散(小)和(中)的栏位出现了售罄的提示字样,而商城右下角的补货时间则是以每月为期。 紧着这,苏曜又翻一页,拿剩下的经验再消费换来一个磨刀石,为他已经完全顿掉甚至变形只能用力砸人的陌刀恢复一下耐久,方才忍痛关闭了商城页面。 这一波大采购把他一直攒下的经验花掉了近90%! 而待思绪切回眼下,却发现让他意外的一件事。 相比于对自己及时生效,不需服用的小号行军散,那个可恢复三百人的中号行军散居然是给了他一个大包. 于是,苏曜抱着这一大包行军散,看了眼那些傻乎乎的人群,突然又是灵机一动: “去,赶紧给我找个大锅来。” 大锅熬煮! 考虑到眼下这开放性的自由度,苏曜感觉稍微稀释一下,应该也会问题不大吧。 对于苏曜的命令,在见识了他刚刚那像仙法一样的操作后,这些兵士们哪里还敢怠慢。 但凡两腿能动的,都赶紧在这一片狼藉的营地中翻找起来。 很快,千机等人带来的行军锅便被找了出来。 下来的事情就是很简单了,在苏曜一番稀释之后,七百多人的队伍一人一口下肚,那效果是立竿见影。 “天呐” “力量,力量涌出来!” “我能打十个!” 看着这些夸张的家伙,苏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很清楚这效果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 稀释后,在面板上显示,这些战士们的体力值平均是恢复了30%左右。 但确实,在体感上,这些人绝对是见证了奇迹。 就这么一小口汤剂下肚,顷刻间便感到丹田一股暖流,紧接着四肢百骸都为之一颤,腰不酸腿不疼,拎起武器都有劲儿了。 “神药,神药啊!” “苏都督竟有如此仙法!” 仙法,神药,除此以外,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别的想法了。 “苏都督此物究竟是何物,又是从何而来啊?”那自诩见多识广的卫明已经被彻底震撼了。 简直是无以复加。 他自觉博览群书,可从未听过有如此神奇的散剂啊。 卫明的问题,可以说是周围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这一番操作实在太神奇了。 主要是反差实在太大。 这操作不该是位将军来做,而应该那大贤良师才对嘛。 没错,这些打着黄巾旗号的人,虽然都并未见过张角,也不甚理解什么黄天的理想,但天公将军身怀术法、神药等的事情他们却还是颇为相信的。 “都督莫非.” ——“集合,准备接客了。” 对于他们的问题,苏曜直接无视。 现在他还心疼自己辣么大一波的经验值呢。 为了解决眼前这两千杂鱼,他可是付出了良多。 必须赶紧在下来多多找补回来才行。 “所有人,都随我来!” (本章完) 第193章 通通都变为我的经验值吧! “这不可能!”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这些虫子,小偷,强盗!” 站在千机的大营中心,铁峰愤怒的大喊着。 在最初,看到后方失火时,他虽然也愤怒,但那更多的还是被戏耍的愤怒。 自己带着两千大军一路奔波潜伏,等了半天,最后却像傻子一样打了个空营。 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让他暴跳如雷。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只会耍小聪明,赢不到最后!” “唯有实力,才能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铁峰非常坚信这一点。 铁峰自己,就是一步一步靠着高人一等的本领,斩将无数为自己赢得了黑山断山刀的美誉,成为了杨凤将军最倚重的大将。 而现在,那些耍小聪明的废物们不与他战斗,只会搞偷袭,玩阴的,那不是摆明了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吗。 但是,这些废物难道以为偷袭他的后方就能赢了么? 那千机一向办事滴水不漏,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他们定会碰个一鼻子灰,只可惜,自己回去慢了,不一定能赶上战斗 但是结果,铁峰万万没有想到,回来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离开时那井井有条的营地已经完全变了脸。 一片狼藉的营地中到遍地是血色,到处都是惨烈的残肢。 大营中间,一口大锅被推翻在地,在那旁边竖着一杆旗杆,上面炫耀武功似的缠着他们的各色旗帜,最高处,那飘扬的千字帅旗上还被画了个X,发出着无声的嘲讽……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死寂的沉默中,黑山兵甲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发问。 “太惨了,简直.就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拍碎了似的”黑山兵乙缩了缩脖子。 “千帅.不会是.” 黑山兵丙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没有找到千机的尸体,但是,在那帅旗面前,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那位那位最受杨凤将军器重的千机小帅,怕是凶多吉少了。 “必须为千机和弟兄们报仇!” 但是,人在哪呢? 铁峰双目赤红,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愤恨至极,连声大喝: “有本事就给老子出来啊!” “咱们真刀真枪来一场!” “只会偷袭,算什么好汉!” 黑暗的山谷中,回响着铁峰不甘的怒吼。 就在这时 ——“叫我?” 只听这一声不咸不淡,几乎听不出情感的声音突兀的插入进来。 大营之前,火把光照的边缘,一袭红袍浑身浴血的苏曜扛着陌刀自暗影中走出。 那忽明忽暗的光影下,他的身影透着股渗人的邪魅。 “你谁?” 铁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真的能把人喊出来,这时立马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千机,千机哪里去了?!” 是啊,他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 即便抛开两人本就不错的私交,就那千机的身份,真死了,他铁峰也遭不住杨凤将军的责难啊。 不过嘛,这话一问完,他就后悔了,直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从敌人嘴里能蹦出来什么好话?那千机真活着跑了,怕也要被人说死。 果然,就在他们众兵士的面前,那孤身一人的红袍大将冷笑一声: “千机?如果你指的是这里的头目的话,死了。” 苏曜陌刀一指铁峰: “下一个,便是你。” 言闭,苏曜便提刀冲了上去。 “找死!” 铁峰也是冷哼一声,拎着刀便迎了上去,与苏曜展开了一场堂堂正正的肉搏,一场殊死的单挑 并没有。 铁峰是勇士,他有脑子的。 营地里的惨状,再加上苏曜那么一把大刀,他还是能大体上猜到这是一员猛将。 而山贼出身的他,最擅长的当然是正义的群殴! 单挑?那是啥? 更何况,在苏曜冲锋的那瞬间。 铁峰也已经看到了。 在那红袍大将身后的阴影中,接二连三的浮现出那一张张狂热的面孔。 这让铁峰皱眉,颇为吃惊。 那些人,看起来可不像是疲惫一天的样子啊。 不过,现在顾不上思考那些了: “快杀了他,一起上!” 敌将单人突进,如此良机,他怎能错过? 于是乎,在他的指挥下黑山群贼们便闻风而动。 他们挥舞着刀剑和短矛,嗷嗷的冲上前来,企图围死苏曜。 那一直大言不惭的铁峰不但没有打头阵,反而颇为鸡贼的落后在第二排。 在混战中找准时机,一招制敌,这才是他的大刀战无不胜的诀窍,是他真正的本领。 任伱武功再高,被人围攻之下也会暴露破绽。 而他铁峰,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凭着这一招鲜,他铁峰可谓是打遍山中无敌手,斩落了无数反抗者的人头。 这个红袍大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说,铁峰相信他死的会更惨。 什么?你说他这是无耻的偷袭? 刚刚他明明在痛斥这种行为来着? 胡说八道,我这是正义的背刺! 而且,就看这鲁莽的大将与战友脱节的蠢样。 这小白脸怕就是个天生蛮力的莽夫,从未吃过战场上的教训,搞不好,都轮不到他铁大爷出手呢。 不但铁峰做此想,那些小兵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起初他们还有些畏惧,生怕远方的暗箭来骗,来偷袭,要了他们的小命。 但敌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现,而且大将还敢单人冲阵?! “好机会!” “刀盾手,你们先上,抗住他。” “盾矛手绕后,戳他的屁股。” “这种莽汉,根本不需要铁头出手!” 小头目兴奋的指挥着,能够斩杀大将,那可是赏金不菲啊。 看着那些个站住身位,立好盾牌的刀盾手,他简直已经听到了钱串子的叮当声。 如此盾墙顶在前面,你还能冲过来了? 在这堪称铁壁一般的防线面前,只要你敢停下来一下,那两侧跟进的盾矛手们,一齐出手之下,纵使三头六臂也救不回来了吧。 胜利可来得太简单了 然后,就在他们信心满满的一瞬间。 “渣渣!” 疾驰的苏曜怒吼一声,挥舞陌刀高高跃起,如猛虎般扑入敌阵: “月牙天冲!” 只见弧光一闪,血色冲天! 砰—— “什,什么鬼?!” 后排等待时机的铁峰惊呼一声,只见苏曜周身爆出一团血雾,眨眼间他那刚刚视为铁壁的盾墙竟然被瞬间粉碎。 那巨大的陌刀划出一道月牙般的血弧,光影之内,是人盾俱碎啊。 紧接着,这还没完,那破了盾墙的苏曜双手不停,把陌刀抡成一个圆,周身丈余的范围,堪称一个绝对的死亡领域。 眨眼间,不但盾墙没了,那些包抄的盾矛手没了,那指挥的小头目也死了。 完了,瞬间崩溃,第一排包围上去的,在这横扫千军的杀伐下,愣是一个活人都不剩了。 只有那团浓郁的血雾,证明他们刚刚还是个活人。 恐怖,太恐怖了! “不,不对!” 铁峰惊呼,一声,他现在可不是惊叹对面武力的时候啊! 眼前,眼前没人了啊! 颤抖,恐惧中,铁峰直面苏曜. “怎么会这样?!” “不能,不能啊!” 铁峰混乱了。 他盘算中那混战中的出手机会? 根本不存在啊! 打小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一幕的铁峰在这一刻竟然被惊得刀都差点提不动了。 他头一次感觉到实力的差距如此之大啊 甚至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到档中一股暖流蹿过。 “停,等等!” 血光在推进。 “绕,饶” ——噗的一声,红光一闪,铁峰,卒。 “就这?” 一刀两断,苏曜看的不看那高高飞在天上的半截尸体,大吼一声 “还有谁?!” “来和我战!” 傻了。 黑山军众人全傻了。 单人突阵也就算了,那大刀之下竟然完全无人可挡,碰之即碎啊。 连他们引以为傲的老大,断山刀铁峰也是完全连抵抗之力都没有,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被斩杀。 如此恐怖骇人的一幕,远处的人感觉也许并不明显,那附近直观看到的黑山贼全都是扭过头去一拥而散。 “妖怪,妖怪啊!” “怪物,快跑,快跑啊——” “铁头死了,我军败啦!” 就在这时,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的白波战士等人纷纷杀到,对着这些混乱的黑山贼屁股就是各种戳戳砍砍,狞笑着狂呼痛快。 而当他们在这收割的时候,苏曜已经转移了目标,他拖着陌刀横拉出去,向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状况,晕晕乎乎的其他黑山贼冲击。 “通通都,变成我的经验值吧!” “什么?!” “哇——” “救命,救命啊!” 惊呼,恐惧,求饶,这些黑山贼在苏曜的陌刀面前通通变成了一蓬蓬血雾。 几乎花干了经验值的苏曜现在真是生龙活虎,火力全开,直把这些无知的黑山贼们杀的是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战,铁峰与千机带来的这三千人也同样是以一场惨败收场。 不过苏曜却只是击溃理他们,并没去浪费时间在黑暗中带着人去追逃,而是将目光直接望向了下一站。 那个扼守山谷另一侧道口的黑山军山寨。 听说是他们二当家杨凤的所在地。 只要搞定了那里,山谷中的这些逃兵瞬间都将无家可归,只能老老实实的成为他的EXP。 “兵贵神速,GOGOGO!” (本章完) 第194章 我踏马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失败了,我军败了,千机和铁峰两位小帅都,都战死了……” 当夜晚些时候,在山谷另一侧山寨的大堂中,摆好了宴席正自斟自饮,等待好消息的杨凤,没想到等来的是如此可怕的噩耗。 听着亲兵的汇报,这位黑山军的二当家,简直是如遭重击,只见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了下去。 “将军!” “杨将军!” 这一下可把众人吓得够呛,他们慌忙的上前扶住杨凤,又摇又晃的,掐着人中。 那报信的亲兵更是脸色惨白。 其实关于千机的消息,他们早一些便已经得到了,就是因为怕刺激到杨凤将军,才多拖一会,想着等到铁峰这边得胜,用好消息对冲一下。 谁知,眼巴巴的等到最后,居然等到了铁峰也惨遭阵斩的噩耗。 那些哭爹喊娘冲进军营的战士们,发出的凄惨哭嚎直接惊动了后方大堂内的杨凤。 这他才不得不把消息送上。 谁知,这杨凤将军竟然扛不住打击,昏倒过去啊。 这要是一军无将,群龙无首,他们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不过总算,他们还没到如此绝望的境地,那杨凤命不该绝,竟然在缓了片刻后缓过劲来,只是整个人苍老虚弱了很多。 惨,杨凤太惨了。 看着室内那些瑟瑟发抖,噤若寒蝉的人们,杨凤的孤独感是油然而生啊。 他最得力的左右手都不在了。 已经没有人可以分担他的痛苦。 他,杨凤必须自己顶起来了。 于是,他拼命挺直腰杆,忍着巨大的痛苦,一把按住了那报信的亲兵: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 “给本将军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不过几百人而已,他们是怎么把我五千大军都击溃的?!” 是啊,五千人啊! 王二虎两千,在山道阻击战中不知所踪,连个报信的人都没回来。 铁峰和千机二人又是三千。 现在竟然两位大将都折了? 这是几百人的队伍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知道官兵几千大军进山都从没讨到过一次好啊。 这些白波匪的乱军难道能比那些官兵还厉害吗?! 好在,这一次有人带回了消息,杨凤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了解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想到这句话,他就又想起了他的好儿千机,那真是差点一把眼泪掉下来啊。 报仇,一定要报仇。 现在已经不是面子之战了。 这是血仇血债,必须以血来洗刷! “不可啊杨将军!” “那敌将,根本就不是人啊!” “那就是个妖怪!” “手臂比人还长,一爪子下去,刀枪盾甲通通都扛不住,直接就被撕的粉碎。” “听说,千机和铁峰小帅都是被他亲手给” ——啪 一声脆响,亲兵噗通一下被扇得跪倒在地。 “胡说八道!” “妖魔之说,乃是糊弄稚童的把戏,你岂敢拿在军中祸乱人心。” “再敢胡言,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亲兵顿时是一脸委屈,痛诉道: “将军,这不是我在说,而是那些逃回来的人都在传啊!” “什么?!” 杨凤心里一惊,慌忙拨开扶着他的将士,摇晃着冲出房间。 只见寨内一片惶恐。 那些逃回来的士兵们,劫后余生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把周围的人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气的那杨凤是破口大骂: “快,来人,把这些溃兵都带到后面去,谁再敢扰乱军心,立斩无赦!” 漆黑的夜幕下,山寨内明明是灯火通明,却照得是人心惶惶。 面对溃兵们在寨中传出的风言风语,杨凤下令立即隔绝,严厉打击。 但是这样的行动终究还是有些慢了,谣言的传播比风还快。 看到如此一幕,杨凤手下小帅们是纷纷进言: “将军,兵无战心,不可再战啊。” 他们是生怕这杨凤将军脑子一热,再把自己也派出去送了。 那些妖魔之说也许是无稽之谈,但贼兵之强有目共睹啊。 现在大营里就剩他们这三千来人了,谁敢说自己出去,在这摸黑的状态下能打赢了? 对于如此的劝言,杨凤的目光扫过这些人的脸庞后眉头紧锁。 一天没了近一半人,何止是兵无斗志,这些人也是将无战心啊。 失去了千机和铁峰,杨凤心在滴血,但面对这样的现实他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紧守寨门,今日罢战!” 得令后的众将士立即欢欣鼓舞,赶紧冲出大堂,生怕再听到个其他的命令。 他们不敢出去打,但是守寨的信心还是十足的充裕。 这里是谷口东侧,背后紧靠山道。 这个立于半坡,依山傍河的山寨曾经是无数官兵的梦魇。 自他们起事以来,就从未有人能通过这里。 只要守在山寨里,那便高枕无忧尔。 “快快,去把寨门关上。” 一从大帐出来,小帅雷成便急道。 而另一位小帅洪坡则眉头一皱: “好像还有不少人没回来呢,是不是再等等?” “等?” 雷成无语: “溃兵如蚁,接踵而来,等要等到几时? 怕不是等到贼兵杀来,他们还没进完。 先且关门,回来的让他们等在寨外,驻守一夜待明日天亮再说。” 雷成所言也不无道理,洪坡想了下后,悠悠开口: “那贼兵已战了一日一夜,哪还有余力再来攻我山寨? 若是老雷你怕的话,不如先派一曲人马出寨,既是收拢溃兵,也是做个前哨。” 雷成一听倒也确实。 那些人自昨夜山火起便是一路奔波战斗,翻山越岭,又刚击溃他们两位同僚的大军,纵是铁人怕也已精疲力尽。 倒也不需过分紧张: “那便依伱所说吧。” 两人计议既定,便立刻着手安排布置防御. 就这时,一声兵士的惊呼让他俩全傻了: “不好啦!” “寨门,寨门被破啦!” “卧槽!” “这怎么可能?!” 两位小帅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难以理解的震惊,那洪坡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明知故问道: “是何人攻寨?!” ——“红袍,那红袍的贼人来了啊!” 来者当然是苏曜了。 已经通过氪金,哦不对,是氪经验值恢复了体力和武器耐久,满状态复活的苏曜当然不可能放着这大好的时间埋头睡觉。 眼前那么大一波经验值,不赶快收割,还等什么? 至于那些失败主义谋士们的发言,劝说,苏曜一个理由就堵了回去。 “休息的话,可没有补给可以吃的哦。” 是的,虽然他的行军散恢复了战士们不少体力,但是补给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不管是那千机部还是铁峰部,这些人压根就没带补给干粮。 原地休息,是一个绝对慢性死亡的选择。 即便他们能度过一个安稳的夜晚,第二日醒来也会面对空腹的绝境。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那些跪地哀嚎的人还为苏曜等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选择。 那个憨憨守家的杨凤居然给他们提前准备了庆功宴? “哈哈哈,太周到了,咱们不杀进那鸟寨,吃了他们的席都对不起人家主人这么到位的款待呀。” 于是乎,为了吃上一碗热饭: “我踏马来啦!” 只听碰的一声,半开的寨门,应声而倒。 苏曜,带着一群饥肠辘辘但却分外神采激昂的狂热战士们,撵着溃兵,蜂拥而入! 红袍,大刀,狂笑。 “咿呀——” “他来了,他又来了!” “快跑,快跑啊!!!” 那些先行入营,正在被集中转移,或者等待转移中的溃兵们一见到这场面纷纷使出了各自拿手的绝活 ——撒丫子跑! 没错,他们的绝活是跑! 面对那大喊着化为经验值云云的怪物,他们能逃得一时性命已见其脚底抹油功力之深厚。 如今再一次看到那卷起一路血雨腥风的妖人追来,立刻开始夺命狂奔,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一条腿! “呸,这些废物!” 这让后面那两位小帅看的是一脸懵逼。 什么玩意,人还没过来呢,这些惊弓之鸟就哭爹喊娘的开溜了? 更关键的是: “不准跑,休要在寨中乱冲!” 没错,这些乱兵的冲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旦他们都被冲乱,失去组织力,那不用敌人打自己就完蛋了!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来得好。 擂鼓,迎敌!” 杨凤来了。 这位一身布衣的二当家,一经登场却立刻展露出了唯有久经沙场者才有的魄力。 只见他踏步上前,果断的一刀砍死了面前那似无头苍蝇般乱窜的逃兵,怒喝道: “亲兵队出列 ——凡冲击营盘,扰乱军阵者,斩无赦!” 杨凤的双目中,闪烁着坚定的火光: “勿慌莫怕,贼兵已是强弩之末! 只要我等只需坚守营盘,阵脚不乱,敌众便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喏,将军!” 众位头目与杨凤的观点相差不大。 出去在黑暗中被偷袭很可怕,但是光明正大拉开架子的攻防战,他们没理由输给那些鏖战一天的疲惫之师。 更何况人员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 咚咚的鼓声响个不停,营寨内越来越多的黑山战士们涌出营房拿出武器,向帅旗下集结,找寻自己的上官。 短短时间内就组织起了千余人。 杨凤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得色。 那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 若是放在别的时候,也许这一下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为了准备庆功宴,所有人都没有休息,他可以飞快的聚起人手。 “雷成听令! 吾命尔带这些儿郎先行去寨门口阻拦纠缠住贼匪。 待我等后军集结,便全军出击,为今日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喏!” 雷成果断应下,猛一回头,意志坚定地挥刀大喝: “弟兄们跟我来,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是一声大喝响起,似在回应他的呼喊: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话音中,一箭飞射而来,疾速而精准,转瞬间便穿透了雷成的眉心! “什,什么?!” 呆若木鸡,所有人被这突发的变故震撼了。 尤其是那站在雷成身边的小帅洪坡,通红的脸蛋是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谁能料到呢,众目睽睽之下,雷成,这位临危受命的小帅,还未启程便身死当场。 苏曜便以这雷霆万钧般的一箭,宣告了自己的到来。 “保,保护将军!!!” 从阵容严整,到兵荒马乱,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本章完) 第195章 好用的氪金道具 苏曜来了,带着他那被加了狂热BUFF的大军来了。 这些不少人拿起武器的时间才不过月余的战士们,在那一口神药下肚后便展现了令人赞叹的服从性与了惊人的战斗意志。 仿佛如臂使指,他们随着苏曜一起冲杀铁峰部的贼兵,又在山谷中一路追亡逐北,一口气从山谷西头杀到了山谷东头,直接顺势杀进了杨凤的山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震天的喊杀声中,杨凤脸色惨白身体僵硬,被一众亲兵用身体,用盾牌挡护住往后面拉,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凭心而论,这座山寨绝不好攻。 其在谷口半坡而建,依山傍河,是数年前杨凤聚众起事后便着手打造的第一批重点山寨。 纯粹为军事用途而建,就是为了控制这山谷要道,以此为前进基地。 比之背后扼守他老家轑阳西大门的石匣寨也许稍有逊色,但在表现出的战果上却是一等一的辉煌。 官兵甚至几乎都没有人走到过这里,更别提有谁能杀进他这座山寨的了。 现在苏曜能轻易踏入,除了兵贵神速外,还要多亏了那降兵为他解锁的地图,在黑暗的迷雾中为他指明了方向。 这使得苏曜甚至赶在了绝大多数溃兵逃回前,便一口气的来到这里,打了寨内守兵一个措手不及。 当苏曜在山下看到那半开的大门时,他便知道这把有了。 寨门口那百余正招呼溃兵的守军根本不是苏曜的对手,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便一窝蜂的随着溃兵撒丫子就逃。 可怜那把守寨门的小头目,想要关门却被自家人挡的是严严实实,任他怎么高呼喝令都无济于事。 最终,被一箭射穿咽喉,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彻底把大门拱手让人。 “我踏马来啦!” 坐在寨门口,这位小头目那绝望而空洞的眼睛干巴巴望着门内。 苏曜率领着战士们犹如猛虎下山,在大寨内疾驰而过,直冲广场,射出那雷霆般的一箭。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兵荒马乱。 刚刚集结,发表完誓师宣言的雷成被一箭射死,大大动摇了黑山军的军心。 虽然他们接到过斥候探说那红袍箭术高超的线报,有所准备。 但,如此上千人的大军之中一箭取首,还是大大的震撼了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乃至于一度三军被夺其气。 亲兵们纷纷簇拥起杨凤,拖着这位将军往后方去,尽可能的远离这里。 而那小帅洪坡,在目睹雷成身死,又看着杨凤被拉走后,顿了顿脚,竟然也是脚底抹油,向着后门一溜烟的跑去。 这一幕可把杨凤气的吐血 你怎么能比我跑的还快呢?! 真是混账,废物! 不是个东西! “稳住,不慌,都稳住!” 杨凤一把甩开亲兵,举着刀大喝道。 在这千机与铁峰战没,雷成横死,那胆小鬼洪坡又跑路的当下,杨凤只能自己扛起大旗了。 不然的话,大军倾覆便在旦夕之间。 坦率的说,看到雷成阵亡的瞬间,杨凤也产生了很强的逃跑的念头。 太准了,实在是太准了! 谁在那一箭之下能够不慌呢? 这也是他顺着亲兵,被拉往后方的关键。 但是,在看着那洪坡带着几个亲信亡命而逃,全军剧震的当下。 杨凤回过了神来。 那之前的溃兵可以跑,洪坡也可以跑,但他杨凤却跑不了。 原因倒不是害怕被追捕,而是背后那狭隘的山道,根本挤不下多少人。 零星的溃兵可以逃命,而作为主帅的他一旦溃逃,必然是全军崩溃。 那时候,数千兵众溃散,光在山道上挤压踩踏造成的死伤就会数倍于阵亡者不止。 杨凤没信心自己能在那样的条件下逃得性命。 逃命大概率会死,而不逃的话却有很大可能会活,甚至会赢。 孰轻孰重,该作何选择,杨凤当然清楚了。 这不是他盲目自大,而是杨凤已经看到了。 在眼前,只要战胜这不足百人的小队,他便可以解除危机。 百余人,没错。 在杨凤等千余黑山战士的面前,杀到这寨中广场处的敌军战士甚至不足百人。 毕竟,在黑夜中的追逐对所有人都是一个考验,即便苏曜指明了方向,但仍然还是有很多人掉队在了路上。 七百人左右的队伍,最终跟上苏曜的脚步,冲到寨前者,仅徐晃、杨奉和赵四郎等近两百人精锐之士,连那卫明都被丢在了路上。 而冲入寨中,面对复杂地形的厮杀,又有数十人被拖住。 故此,穿越层层障碍,来到这中央广场时,就只剩徐晃和杨奉领的这不到百人的部队了。 “太快了” 杨奉弯腰喘着大气,无奈叹道: “你这苏都督实在是太离谱了,真就是什么也不管 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直往心口插啊。” “正是擒贼先擒王。” 徐晃的气色比杨奉还是好上不少,脸色红润: “贼众人多势众,久战我军必败。 唯有速斩那敌酋杨凤,咱们方可转危为安。” 敌酋杨凤 杨奉虽然很清楚这话说的是对面那个与他同名的倒霉蛋,但还是不由缩了缩脑袋: “不过这看起来可不太容易了啊。” “要是刚刚都督一箭射死的是那敌酋,说不定就拿下了。” “可惜。” 众人看了眼苏曜那空空如也的箭囊,无不惋惜。 没有了那催魂夺命的神射,黑山军的战士们也逐渐恢复了精神。 “握紧武器,瞪大眼睛都给咱瞧好了!” “敌军不过是丢盔弃甲不足百人而已。” “我等却有千余之众!” “稳住脚步,优势在我!” 杨凤的话让黑山军战士们的士气再一次恢复了。 他们终于有机会看清眼前的敌人。 丢盔弃甲,倒不算过于夸张。 原来眼前白波众将士们为了追逐的速度,早已在路上脱下了铠甲。 如此一来,又怎会是他们这些严阵以待之人的对手? “前进,出击,杀光他们,一雪前耻,为死去的弟兄们复仇!” 被人群保护簇拥着的杨凤高呼一声,仿佛看到了胜利。 黑山兵受此激励,高声呐喊,在咚咚战鼓中一步步前进。 一千余对不满百,优势在我,此战必胜! 面对如此坚定且士气逼人的黑山战士们,杨奉不由后退一步。 他没想到敌军士气恢复如此之快,对面的那杨凤,有点东西啊. “苏都督,我等该” ——“开杀!” 甚至不等杨奉说完,那一袭赤红色的身影便如惊鸿般闪过,势如猛虎的扑向那些徐徐推进的黑山战士。 但见刀光一闪,又是一道月牙斩发出,当先的数位长矛手登时横死一片,武器和身体尽皆化为两段,引来惊呼一片。 然而在黑山兵众的惊呼声中,一击得手的苏曜却只是淡然摸了一下闪亮如新的陌刀,感慨道: “不愧是氪金道具,这磨刀石效果不赖嘛。”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陌刀已经把耐久几乎消耗殆尽,几乎变成了一个大铁棒子,只能各种拍人。 而这一回,在用磨刀石强化后,不但恢复了耐久,似乎上限也提高了。 在上次与铁峰战后,要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他陌刀必然就又要顿了。 而现在,这一刀下去,看着那飞扬起来一刀两断的杂鱼们,显然他还可以再发一波大力! 这经验值真是没白用啊。 一念及此,苏曜又翻看了一眼那商城中定期或随机刷新的那些个琳琅满目的各种书籍宝物、特殊武器甚至战马等等,不由心热,看着周围这些杂鱼们突然就更有动力了。 这可都是能换成氪金币的EXP啊! 没错,这也是苏曜当时没有干脆一箭射死那杨凤的关键。 毕竟此处的地形苏曜也看到了,如果瞬间就让敌军崩溃的话,显然他要少掉一大波经验。 这就不得不提这真三世界EXP的获取机制有一个相当令人无语的地方了。 同样的怪,以不同的方式消灭或者俘虏,给的经验值是不同的。 单杀最高毫无疑问,其次是同一战场上,队友和部下的斩杀或俘虏也会分到相当部分。 这一部分便会根据队伍的规模和敌方精锐度等决定获取量的大小,以百人为一个基数,依次递增。 总之就是人带的越少被分掉的经验也就越少,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经验高,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经验少。 带一个万人精锐去打个几千人的杂牌老农,打完经验一点不加,光烧钱了那简直是能给人气死。 也因此苏曜不喜欢带太多人出征。 即便带的多了,进入战场的也尽可能会少些,避免经验被分太高,打成烧钱局。 这些都很正常,属于抠脚想凭直觉就能认识的。 但这之中,却有一个巨坑无比的设定。 那便是像是剧情杀,如自杀踩踏致死等,或者环境地形杀这类,非直接击杀和俘获的,便不会给角色加经验的! 巨坑无比呀。 所以火烧连营那次别看杀的多,但因为大火封了路,苏曜的追击被阻隔了,故而他经验倒没加多少,就光吃到个胜利的威望和功勋。 所以这一次,苏曜可不想再让这些经验值溜走了。 毕竟,对屯屯鼠来说,看着那几乎清空的经验条,实在是心里发慌的紧呀,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样的小心思,当然是不论敌我都无法猜到的了。 苏曜的感慨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的行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众人。 比起他那一刀断人腰的绝技,那在战场上杀完人后,妖里妖气的抚刀乱语的模样,更让指挥现场的杨凤积愤: “兀那贼子安敢如此欺人!”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的没错。 敌方勇者唯此一人而已! 刚回过劲来,比起恐惧,周遭这些黑山战士们的愤怒更胜一筹。 被头目的话语与肾上腺素激励,黑山战士们一拥而上。 那长枪短矛自四面八方如密集的雨点一般刺向苏曜。 但凡有一个捅到,那便是非死即伤的结局。 这便是枪矛这种突刺武器的厉害,不但攻击距离更远,且可以避开骨骼,直接伤及内脏,实乃百兵之王也。 故而,没有任何人敢站在这样的一个包围网中。 但那个愚蠢的红袍大将,也不知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还是被发了魔怔。 竟然一击得手后既不乘胜追击,也不后退闪避,愣是站在原地又是比划又是胡言乱语的。 可真是给了他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去死吧!” (本章完) 第196章 擒贼先擒王 杨凤看着那在火光下密密麻麻,忽闪忽闪的枪矛时,眼中狠辣一闪而过。 人群中的苏曜像一座高山,任风雨雷鸣却是一步不退,一脸的淡然。 黑山战士们的攻击如潮水一般,呼啸而来,就在这时,只听一句轻哼: “就这?” 紧接着,苏曜身侧便是一道血光闪过,如卷起飓风版,那长枪短矛与残肢断臂全部上了天。 【旋风斩击】 此乃劈砍类武器的攻击战技。 与半月斩固定180度的攻击范围不同,旋风斩击拥有最多360度的攻击角度,在普通武器伤害的基础上最高还能提高60%额外伤害。 可谓是专为应对这种群怪场面设计,此刻聚怪完成后,苏曜一经出手立刻秒杀一片。 “噗——” 杨凤一口老血喷出来,万没想到他们绝杀的围攻竟被如此简单粗暴的化解。 转瞬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稳住,注意防守!” “盾兵,刀盾兵,快顶上去!” 人群中的杨凤高声呼喊,希望稳住形式,以刀盾兵暂且阻挡一下。 然而,没什么卵用。 已然见血开锋的大刀岂会说停就停,人群中的苏曜直接开启了狂暴模式,陌刀飞舞,卷起蓬蓬的血雾,一口气就奔着他过来了。 “妈呀——” “不要!” “妖孽,妖孽啊!” 一路上,刀光闪烁,无一合之敌,可谓是当者即死,触者即碎! “来人,来人啊!” 直到这时,那杨凤方才惊觉不妙,他感觉自己可能错估了形势。 这亲眼见到的震撼,远胜那口耳相传啊。 然而,他这一方头目都如此模样了,那近距离惨遭血雨淋头的人必然只会更惨。 “不是人,根本不是人啊!” “快跑,快跑!” 他们明白了那些溃兵为何如此恐惧,立刻返身加入了逃亡的一员。 “这么垃圾的?” 苏曜气结。 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潮让苏曜无语,什么玩意,我刚发力,你就倒了: “再来战啊!” ——“杀!” 就在黑山军军心大乱的时候,徐晃怒吼一声,提起大斧随之带人扑上,与贼兵们厮杀在一起。 这个时机抓的可以说是非常准,很有战术素养,正是不给敌人喘息之机的狠辣连击。 然而苏曜却是啧了一声,他可还没杀够呢啊。 “人头,都给我留下来啊!” 苏曜提着陌刀呼呼挥舞,左冲右突为周围每一个黑山贼都平等的赐予死亡的命运。 直把那杨凤看的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完了,全完了! 这根本没法打啊! 黑山军正在崩溃。 内有苏曜不停的刮起血色旋风,外有徐晃等人死命的衔尾猛攻,黑山军的士气狂跌,不可逆的崩溃与逃亡开始涌现。 叹了口气,心知这场战斗已走到尾声的苏曜目光一转. 他的视线穿越了那重重人群,在那边,心态崩溃的杨凤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糟了!” 感知到那冰冷的视线,杨凤立刻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杨凤目光一转,只见那赤红的身影在瞬息之间便化作一道闪电,飞驰而来。 巨大的陌刀在他手上呼呼的飞舞,一路上各种武器和残肢纷纷被抛上半空,卷起了一股血色的旋风,席卷战场,向他直冲而来! 苏曜这如同死神一般逼近,使杨凤心中的绝望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挡住他,快挡住他!”杨凤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这赤色旋风无人可挡,无人可及。 旦夕之间,苏曜已来到杨凤面前。 然而,苏曜甚至没有刻意的去斩杀,只是那旋风尾迹的于波,便使得杨凤是如临大敌。 只见血红的刀光闪烁,带着凌厉的杀气,杨凤惊恐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抵挡,但他的力量却连抗下这一点附带伤害的能力都没有。 一声惨叫过后,杨凤的武器被苏曜一刀劈断,紧接着那刀光劈中他的身体,自肩膀斜斩而下,瞬间将他劈为两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杨凤的身体也随之冲上天际。 在半空,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不甘的看着那恐怖的旋风一扫而去,毫不停留的直奔后门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他的身体也随之被抛上顶点,在开始自由落体的同时,杨凤吐血一叹。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那个妖物,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啊. 碰的一声,杨凤的半身狠狠的砸在地上,不过幸运的是,死人已经不会在感受到疼痛了。 “将军死了,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随着杨凤的惨死,黑山军的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既无法延迟苏曜旋风般的突进,也无法阻挡徐晃等人的猛攻。 抵抗是徒劳无意义的。 察觉了这一点后,黑山战士们便开始了麻利的逃亡,他们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一股脑的涌向大寨的后门。 然而很快,当懵逼中被乱军裹挟着的大部队赶到后门时,他们突然绝望的发现,那个赤色恶鬼竟比他们更早的到了那里! 那恶鬼把住了大门,挥舞着可怕的大刀,周围靠近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了齑粉。 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下众兵士们算是彻底麻了。 要知道这座山寨乃是为把守山道口而设,整个寨子就这么一个后门直通那道口。 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啊: “杀,杀了他!” “必须要冲过去啊!” “千万不能停下呀!” 溃兵们一个两个的大呼小叫,然后却是你看我,我看你,干嚎嚎就是不动手。 “孙贼,来战啊!” 苏曜挥着陌刀,兴奋的嘲讽邀战: “一起上,相信自己!” 然而苏曜这不喊还好,一喊之下所有人都仿佛受了惊一样。 实在是太可怕。 听听这恶魔说的什么呀。 这简直是开玩笑好么。 他们要是打得过,哪里还用得着逃命? 于是乎,这些人不但没有如苏曜所想冲上来送人头,反而是一个个的往后出溜,上千大兵竟然在他一人面前齐齐后退。 如此一幕看的苏曜直皱眉,举着陌刀刚踏前一步,便听噗通一声: “大爷,饶命啊大爷!” 终于有战士扛不住压力,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投降,我们投降!” “憋打了,求求您憋打了!” 有一就有二,在榜样力量的带动下,哪怕苏曜没有要求投降,这些人也完全丧失了斗志,一个个匍匐在地,祈求怜悯。 战斗结束了. 不,并没有。 “怎么还有这么多红点?” “红点?” 苏曜身边,那与徐晃等人收缴降兵武器的杨奉听了一脸茫然。 “看来不识相的人,还挺不少啊。”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什么?!” 是没错。 别看眼下密密麻麻跪了一片,但因为苏曜的速攻斩首,实际上除了这里的千余人外,寨中还另有近千人处在混乱不明所以的状态。 他们之前在自己的营房内休息,听到咚咚鼓声后便出来寻找长官。 但那混乱的战场哪里有那么容易找的到人,于是他们就在这未被组织起来的状态下,部分前往广场,目睹惨败,成为被溃兵裹挟的一员,前往后门投降。 另一部分则成为了混乱中的散兵游勇,或是茫然的据守营房,或是趁着寨内各仓库无人把守的空挡大肆洗劫。 这其中有部分人,甚至还在和那些与苏曜走散了的兵士们作战! 而这一切,自然都逃不过苏曜的眼睛。 于是,在确认了地上跪着的人确实都士气崩溃了后,苏曜将受降任务交给了徐晃和杨奉等人,自己提着刀又开始挨个清理残兵,搜救掉队的队友。 对于这些不识相的家伙,苏曜痛快的挥舞陌刀,对照着小地图上的信息挨个出击。 不管是据守营房的负隅顽抗之徒,还是那些打劫后带着财宝企图利用这漆黑的夜晚和复杂地形逃脱制裁的暴徒,通通是一刀毙命,逢人即碎。 直到晨曦微明,随着最后谷口山寨的战斗才算彻底落下帷幕,所有反抗者与趁火打劫之人被尽皆肃清。 鲜血顺着倾斜山坡,一路流淌,浸透了木栅,流出了门外 一夜之后,杨凤亲领的三千人驻军,除小帅洪坡与数百望风而逃的幸运儿得以逃脱外被一网打尽。 不但俘斩共计两千三百余人,更是阵斩黑山二当家杨凤,且将他在此储备的所有备战物资全部笑纳。 彻底的解决了袁绍、杨奉、卫明徐晃等人之前一直忧心的敌后补给与休整难题,甚至还拿下了一个新据点。 但,这一战还远不止于此。 随着山寨上方黑山杨字旗的落下,整个山谷都全部纳入苏曜的控制范围。 那些在外躲藏一夜,待天亮才赶回山寨集合的铁峰与千机部的其余溃兵们全都傻了眼,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个个排队进来当了俘虏。 于是乎,躺在床上,苏曜的战后统计的俘获数据还在不停的跳涨 聚沙成塔的填充他的经验条,让一觉醒来后看到这一幕的苏曜笑的合不拢嘴,真是爽翻了。 这以百余之众力克围歼数千人,再加上后来这些陆陆续续的经验,让苏曜初始的投资完全回本不说还大赚了一笔。 激动的苏曜直接打开商城界面去瞅瞅有没有什么新的宝贝可以替换采购。 毕竟,下来的目标可不好搞。 黑山军的领袖张燕。 这不只是因为张燕,他是真三世界内正经的中原群雄领袖之一的定位。 更因为张燕这家伙有一个独特的稀有隐藏成就,能够为苏曜解锁二段跳技能。 为此,苏曜是全力以赴,毫不吝啬的把经验都砸了出去,势必要搞掉这个家伙。 不过那暂时还是后话。 就在这战后隔日的上午,洛阳宫城内,正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而他们争论的对象还正好也是这黑山张燕 (本章完) 第197章 从洛阳到黑山 就在大战后的第一个早晨,苏曜倒头大睡的时候。 洛阳宫城的早朝上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议论。 “不可,万万不可!” 说话的是尚书卢植,他一脸正气的发声: “那黑山贼寇贪婪成性,欲壑难填,若因一时之困厄便向其低头,只会助长贼寇的嚣张气焰!” 他们在讨论什么呢,卢植这向黑山贼低头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呢? 原来,自白波军屏蔽交通,道路中断,洛阳对晋阳方向失去信息已过了大半月的时间。 皇帝陛下对他那如天降般而来的财帛何时到家可谓是日思夜盼。 他甚至还在得知状况后,专门派了人为苏曜加官,使其行捕虏校尉事,让他统筹太原上党两地人马,做好护送任务。 然而,至今这半月过去,前线、信使一点消息没传回来也就罢了,反倒是那坏消息接二连三。 不止是白波作乱,现在竟连那黑山贼都一起杀了出来。 根据上党太守的急报,那盘踞太行山脉,为祸州郡的贼酋张燕,竟然也在同期入寇了上党,逼近河内,还给皇帝发来了一封趾高气昂的请降书。 趾高气昂的请降书,没说错。 这位黑山贼首,自称是与白波军一同围困了晋阳,向朝廷请官册封。 不然的话,待晋阳城破,他们便提兵十万,席卷而下,誓破河内。 对于晋阳那边的具体情况,朝廷无法掌握,但上党太守那的信息却很明确,黑山贼南下的消息是不会假的。 故而,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比起那堵在晋阳的运输队,这些人们更担心的是河内丁原,是否能够守住。 毕竟他刚刚在白波军那边吃了个大亏,黑山贼可比白波更难对付。 万一河内失守沦陷,白波黑山就算是全据京师黄河以北了。 洛阳北边屏障全失的后果,没有人敢承担。 于是便有不少人都提出了接受黑山军提议,招安他们,封个官先打发住的议案。 对此,卢植的态度是断然反对。 不过嘛. “卢尚书正气禀然令人钦佩” 太尉樊陵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光靠正气可解决不了问题,卢尚书昔日不也是靠兵马平的那黄巾吗?” 他指的正是卢植四年前曾领北中郎将与皇甫嵩和朱儁一同平定黄巾之乱的事情,这是卢植的骄傲 紧接着樊陵,司徒许相也是出列点头称是: “今日这黑山贼入寇上党,逼近河内,遮蔽交通,随时都会威胁京师,为此陛下是寝食难安啊。 我等身为臣子,既食君禄,当以君忧为己愁,为陛下排忧解难,怎可以一时好恶而置大局于不顾呢?” 此二人说得是摇头晃脑,只觉得自己这番话真是对极,站住了制高点,无人可以驳斥。 然而,他们却没料到 “这等靠铜臭窃居名位之辈,怎好意思说出这等话来?” “阿谀之辈!” “真不要脸!” “噗——” 听着朝堂上众臣的非议,樊陵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们这帮无耻之徒,不跟我辩,竟然搞人身攻击! 然而,樊陵却真的是无力反驳。 原因无他,人家说的没错,他这太尉和许相的司徒都是买来的,走的便是这宦官路线。 比起干了一年的许相,樊陵是上个月才刚刚入职,脸皮子薄些,听不得这些话。 现在这帮清流如此攻击,他是又羞又气! 见这二人不顶用,那张让只好自己出来,代皇帝质问,该如何是好: “招安一事,张某记得可是尔等党人曾经率先提起的事情。” 张让脸色阴沉: “如今那黑山张燕主动请降,尔等为何又前后不一,断然拒绝呢?! 这是何道理?莫非尔等当这国家大事是儿戏吗!” 张让的话倒是没错,招降黑山张燕,确实是这些文人清流们早就商议的事情。 不过当时,反对派是张让等人就是了 甚至他们当时反对的说辞都跟卢植说的差不多。 如今立场翻转,真可谓是一场朝堂奇观。 不过,这张让为何现在同意了呢? 当然还是因为苏曜了。 可以说这一回得知黑山军出手后,张让是兴高采烈。 他非常乐见黑山军成事,只是堵死回京之路他又嫌不够,最好能伙同那些白波军,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搞死。 省的他到时候要在那劳什子的献俘大典上尴尬。 故而,对于派兵剿匪,打击黑山军一事,张让一派是竭尽全力的阻挠。 同意张燕的要求,给与他一个官身名义,在张让看来,可以借此使他名正言顺的通过传旨黄门与张燕建立联系,共同打击那苏曜。 于是在这次朝会之前,他们便串通一气,决定同意这个议案。 谁曾想,那卢植却用着他们昔日的说辞来大肆反对自己,真是. “所谓世易时移,正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卢植侃侃而谈: “我等主动招安和如今被黑山贼打上门来的被迫封官,怎可相提并论?” 僵持,焦灼。 以卢植等人为首的党人一派,如今翻转立场,对张让等阉党的议题也是在疯狂的反对。 看的皇帝是头疼欲裂,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张让一派,那以那太尉樊陵为首,这位主司军事大权的众臣屡屡夸大威胁,扬敌之威,直说朝廷无兵可用,黑山贼不可力敌,要求招安妥协。 而党人一派,以卢植这位尚书为首,痛陈利害,坚决主战,绝不示弱,拿出了一套剿抚并用,以剿为主,以抚为辅双管齐下的办法。 最终,这一番朝堂争执直到午时才算结束。 结果嘛,坦率的说,大家谁都没有完全达到目的。 最终采取的是相对偏党人的折中处理议案。 朱儁被任河内太守,许其带家兵赴任,与丁原合作,镇守河内,防止黑山入寇。 对,许带家兵 完全就是一副朝廷没兵可用,请自己解决问题的态度。 不过还好,没有派兵支援的同时,也同样的没有加封张燕。 张让勾连黑山军的企图自然也没达成。 至于那晋阳,上党,还有那路上的苏曜? 不好意思,真顾不上。 这便是眼下朝堂之上的常态,任何事情的推进都极为困难,两党互相掣肘,几乎一事无成。 “我等无能,有负常侍嘱托啊!” 樊陵在会后一脸羞愧道。 “罢了罢了” 张让摆了摆手: “那黑山张燕听说素来彪悍勇猛,周围那些郡守都对他非常头疼。 既然他也掺和了进来,想来那姓苏的匹夫也轻易没有什么办法。 便是没有咱们出手,有黑山白波这么两拨悍匪在前,某料他也是插翅难飞。” “是是是” 许相谄媚道: “张常侍庙算无遗,那小小都督,这回怕是被堵得死死的,谁也救不了他啦!” 听着众人的吹捧,张让自己心里却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自信。 虽然他很厌恶那苏曜,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之前一连串的战斗中表现出的武勇确实颇为令人心惊,可谓是凶名广播,真踏马能打啊。 但是眼下他也没办法再做什么,只能寄望于那黑山贼真的像传闻中般悍勇。 有着大山的地利加持,再有那么人数。 这些敢于直言上书威胁朝廷的盗匪,绝非易于之辈。 不说干掉那苏曜,只是挡住他,应是办得到的。 只消拖上他几个月,那些牛羊和俘虏死的差不多,那小子也就办不了大典,出不了风头了。 到时候陛下定然失望,他们再从中运作运作. 对,只要挡住那小子就好! “这是什么妖孽? 若果真如此,这天下还有什么能挡得住他?” 石匣寨中的聚义堂。 那位被张让等人寄予厚望,曾大言不惭要挟朝廷的黑山大当家张燕,却在内心中发出了无比震撼的呐喊。 “你如何让某相信这是真的?”张燕阴沉着脸。 之前,听着那小帅洪坡凄惨的哭诉,张燕在愣了片刻后甚至一度失去了一方统帅的风度,双手抱头,狠狠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是说杨凤将军那近万的大军,居然在咱们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上被打败了,不但丢了山寨,还被打的全军覆没… 只有你们这些人跑了回来?” 看着那俯在地上的洪坡,张燕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 “而且,制造这场惨剧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至今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男人?” “张大将军,那家伙简直就不是人啊!” 张燕问的平静,但那洪坡听得却是心中打鼓,这语气,这态度 妈耶,张大将军不会是不信吧。 不会也要像那杨凤将军一样,行什么分兵讨贼之策吧? 这吓得洪坡赶紧顿首,连珠炮般的抢答道: “您要相信我说的话啊。” “杨凤将军就是轻了敌,忽视了斥候的报告,以为那只是个略有勇武的猛将。” “但是——完全不是那回事啊!” “那家伙,简直是个妖魔!” “不但箭法高超,乱军之中一箭射死了雷成,更是天生神力,一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风,丈余的范围,那是一触即碎,碰着即死啊!” “咱们那断山刀铁峰您是知道的,在那个妖孽面前是一合都没有抗下啊,登时被打了粉碎,全尸都没留下” “杨凤将军也是惨遭毒手,连人带刀都被一刀斩断。” “若非小人职责是看守后门,见势不对赶紧回来给您报信,那怕是也要被一刀斩杀了啊。” “如此神力,如此神功,依某看,那传说中的西楚霸王怕也不过如此了。” 听着洪坡的话,张燕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然而,那洪坡却仿佛看不到似的,还在不断强调: “还有,还有”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仿佛精力永无止境,根本不需要休息!” “一天一夜连战咱们万余人,一点疲劲都没有,那是越打越猛啊!” “非如此,咱们也不会” ——“来人,带洪小帅下去休息,他是累坏了,再给他熬点姜汤,压压惊” 洪坡话音未完,张燕便大手一挥: “那些回来的溃兵也都照此安置,严禁他们和其他兵士接触。” “张将军,您要相信我,您要相信我啊,小的真不是胡言乱语啊!” “不敢打,真的打不过啊” 洪坡被拖拽着还不忘大声劝道,那亲兵看这人如此不识相,气的一刀割掉了袖口,将破布塞到他的嘴里。 这下子,这偌大的聚义堂方才迎来了清静或者应该说是寂静。 这消息太震撼了,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发话。 他们黑山豪杰,自昔日魁首张牛角阵亡后,这是他们又一次迎来一个如此巨大的危机。 二当家死了,而且还是一朝丧送了近万的大军。 这和他们之前预计的那轻松愉快聚歼朝廷运宝队的计划有天壤之别。 “怎么,诸位,都不说话,是怕了吗?” 寂静中,张燕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了不悦。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苦笑。 张燕的语气不善,但他们又能如何呢? 这消息太过震撼,绝大多数的人脑子都还是一团浆糊呢。 一人之力做到如此程度?那已经不是人,而是堪称鬼神了吧。 这.可能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某从未听说战场上还能有妖魔作祟。” 个字高挑的小将抱拳道: “张大将军,依某看这些人怕不是被吓破了胆,就是害怕责罚,故意往严重了说。” 说话的小将名叫孙轻,乃是张燕的嫡系将领,青年有为,勇猛敢战,在张燕发迹前就一直追随左右。 此刻,他见堂内众人被那洪坡的话吓得无人敢言,便果断出声打破僵局: “当务之急,是尽快收复被夺占的山寨,那里是我石匣寨的门户,而石匣寨又是咱们在上党据点的西大门。 若是放任山寨失守,官兵随时都可威胁我石匣寨,而石匣寨若是有失,则我等身后这大片河谷便无险可守。 到时此间着数万山民怕是要再无一日安宁了。” 孙轻的话讲的很有道理,那杨凤修建那座谷口的山寨便正是倚为其石匣屏障,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你是觉得我等现在应该出击?”张燕沉声吟道。 (本章完) 第198章 这可该如何是好 面对孙轻出击收复前进山寨的提议,张燕面色依然阴沉,倒是看不出什么倾向。 那孙轻看了眼张燕,又环视一圈四周默默不言的众人,点头称是,他继续强调自己的观点。 在孙轻看来,此时出击,有三大优势。 其一,那红袍大将率领的众人,鏖战一天必然身心疲惫,急需休整,正该出击袭扰,不给其喘息之机。 其二,则是那前进山寨本身就对后方几乎是不设防的,墙低门脆,只要从山道中过去,那轻易就可以击破大门,闯入寨中。 其三,孙轻认为敌军有一最大的弱点,那便是稀少的人数。 此时,以数百人猝然大胜,想要稳定山寨内局势那是千难万难,那大量的战俘,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只要他们发起进攻,给予敌军压力,到时后方战俘再闹将起来,里应外合,大事定矣! 孙轻侃侃而谈,越说越有劲,仿佛胜利近在咫尺,说到最后,他看没人吱声,更是干脆的抱拳请战: “某愿领一千精兵突袭,定在天黑之前为将军夺回失地!” 一千精兵,他没报错。 一是山道狭窄,人多也不顶什么事。 二是在孙轻看来,敌军不过数百人,他偷袭出击,以有心算无心,一旦得手,再鼓动战俘作乱,这一千精兵已绰绰有余。 而且这个数,真有什么意外,他也算是作为前军为大家探路了。 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他相信张燕将军不会拒绝。 然而,面对信心满满的孙轻,张燕却并未直接答应,而是扫视了一圈堂内依旧沉默的众人,将目光放在一位中年山羊胡的男人身上。 只见此人扶着胡须,面有不屑,张燕问道: “王先生可是有不同意见?” “孙小帅年轻气盛,喜欢挑战很好,但某只怕他执意出击会步了那杨凤的后尘,落得一命呜呼的下场。” “王当,你休要胡言!”孙轻怒斥道。 “小孙,不得对先生无礼。”张燕伸手道。 听了张燕的话,孙轻轻哼一声,退了下去,但脸上却相当不满。 他与王当的关系一向不算和睦,或者应该说,这自称世族出身的王当,一向自视甚高,除了张燕外对他们所有人都没什么好脸。 但是,孙轻却偏偏拿他没什么办法。 王当,可说是张燕手下第一的谋士军师,其地位完全是凭实力挣来,其在张燕继位黑山军首领的过程中可谓出力最大。 最初,在张燕只有数千人马,只是太行山群帅中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头目时,就是王当力劝张燕投奔张牛角,率先纳上投名状,成为黑山军的元老之一。 然后又是王当,在张牛角中箭弥留之时,从中撮合二人,最后使张燕改褚姓为张继承了张牛角的遗产,被钦定为黑山军统帅。 故而,对于王当的意见,张燕还是十分信服的。 而王当一经开口,直接从根本上否决了孙轻关于洪坡等人来报所言不实的论点: “那杨将军惨败的消息不可能作假,一个两个可以撒谎,若说几百个人都在众口一词的扯淡,孙小帅怕不是只能听进自己想听的事实吧。” “你说什么?!”孙轻想要反驳,但最终除了这一句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燕则点了点头,这与他想法不谋而合。 杨凤不是蠢货,作为与自己竞争领导权的黑山二当家,他除了稍有急躁外,手下兵精将广,战力不可小觑。 能打败杨凤的人,不管如何,都绝不是简单之辈。 但是只是如此,那王当应该不会如此笃定的去说孙轻去送死 “王先生,可是对这来人有所了解?” 王当轻轻一笑,抚须点头,扫视在场众人云: “当然。 红袍银甲,一夫当关。 如此标志性特征尔等居然不认识,实在是让某失望啊。” 这话说得,别说孙轻等其他人了,就连张燕也老脸一热。 还好,王当也没再卖关子: “此人名为苏曜。” “苏曜?” 张燕皱眉: “此何许人也?” 王当点了点头: “若说今时之并州,不,哪怕放眼天下,这位弱冠少年的横空出世也当得上这史书上浓墨的一笔。” “王先生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张燕愕然。 王当顿了下,踱步一叹: “非是某评价高,而是事实如此。” “汝等虽坐居山中,但也当闻山外,知道这并州胡乱的吧。” 见张燕等人点头,王当又道: “那小子在三月便以区区屯长之身,消灭了寇掠太原的数千匈奴人。” “什么?!”余众震惊。 屯长,那不就是只有几十个人的芝麻官么? 消灭数千匈奴人?? “还有那姜夫人,各位也知道吧。” “难道.” “没错,那位姜夫人便是被他消灭,一把火烧了山寨。” “.”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位颇为不俗的苏曜,与他们还有如此渊源。 那姜夫人占着紧邻平原的好地,却又一直游离在我等之外,前一段还刚刚统合了位于太原周边山寨,令人颇为头疼的。 他们只知最近被官府剿灭,一把火下去,至今,太原附近的山中也没有再聚起一个有实力的豪杰。 “但是,这才只是个开始。” 王当摇了摇头: “其后据传他当了都督,然后便直奔草原,那号十万的匈奴人叛乱紧接着就被这小子在不到两月间就给平定了” “然后你们猜他带了多少人出去?” 见众将帅张口结舌,王当伸出手比划道: “百骑,百骑出关平十万呐!” “这,怎么可能?!” 连那张燕也坐不住了,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听着他们这不敢置信的发言,王当那是一叹: “非如此,各位以为那运宝队的东西是从哪变出来的?” “这” “没错,正是那位苏都督打匈奴人的缴获啊。” 王当走着又摇了摇头: “诸位啊,这回是踢到铁板了呀” 数十人可平数千,百骑就可破十万. 若是这如此离谱的说法为真,那他们这杨凤将军被几百人团灭,好像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 又但是,这若不是真的,那令人垂涎的运宝队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时间,那关于苏曜的恐怖传闻,和其展出的惊人战力,大大震撼了聚义堂中的众人。 场面变得沉默,死寂,针落可闻。 再也没有人建言发声,所有人都仿佛被泰山压顶一般。 而在这里,承受最大压力的理所当然是那首领张燕。 他深吸口气,环视一圈,看出了诸人的状态,又叹息一声,也不再苛责,转而看向那一旁语出惊人的军师道: “王先生,依您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本章完) 第199章 各自的决意 黑山军眼下该如何是好? 对于张燕的发问,王当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略作沉吟。 关于那苏曜,他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全是因为张燕这次自作主张的劫掠行动。 对于这次冒失的行动,他起初并不赞成。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突然出现的入贡朝廷的运宝队,规模巨大,队伍绵延不绝,显然北边发生了重大变故。 可奈何,那张燕似乎被最近接二连三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当了老大,实力强大了,便对他王当这位谋士的老成之言不放在心上,执意要对其下手,想要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和海量的财富来彻底统合黑山。 但,这世上事哪有那么简单,又岂能事事顺你心意? 老成的王当见劝之不动,便隐退在后,一边通过自己在晋阳老家的关系,搜集情报,一边耐心的等待着张燕吃亏,再次有求自己的时机。 如今见火候差不多了,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以某之见,咱们现在要尽快做好三件事。” “其一,派人去联络太行山其他的义军小帅们,告诉他们这伙朝廷军队的战力,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步了杨凤将军的后尘。” “其二,立即收缩兵马,让开道路,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据点,避免冲突,集中力量,以应对这苏都督可能的进攻。” “其三,尽快查清楚这苏都督当前的情况,弄清楚他的目的和底细,再做打算。” “当然,咱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 说到这,王当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吐出四个字: “撤离上党!” 撤离上党? 众将闻言,皆是面露骇色。 他们黑山军纵横太行数年,以山林河泽为家,临水聚谷而居,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处山地河谷。 况且,这上党之地,不提本地河谷那十数万的山民,就光说此地的位置,那可是卡在南方的河内和他们北方黑山之间。 一旦放弃上党,他们南北就将被切断,到时候,他们这黑山军可以说一朝回到起义前,从一个横跨的幽、冀、并、司隶四周的大势力,重新回到盘踞黑山的起步阶段。 这么多年的努力拼搏,都要付之东流了啊。 王当显然也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摇头一叹,解释道: “诸位,非是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苏都督的恐怖,你们也都听到了,不但那匈奴的单于左贤王等不是他对手,连杨凤将军也是惨遭毒手,咱们黑山军现在要与其硬拼,你们谁有必胜把握?” “别忘了,张燕将军这次只是为了打劫,根本就没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而那苏都督却在不知不觉间,拉起近万人的护送队伍。” “若是惹急了他,铁了心要剿灭咱们,你们觉得眼下能有多少胜算?谁又可以担此大任?难道要让张大将军亲自出马吗?若有不测怎么办?” “孙子兵法有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 “这一次的教训不可谓不重,但失去杨凤,咱们只是折了这些年的发展,还未伤及我等根本。” “某知道,撤离.失败,这对诸位来说难以接受的事情,但这也是为了保全咱们黑山军的实力。” “各位都是呼啸山林的豪杰,当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王当的话,让众将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知道王当说的有道理,但让他们放弃这里,这实在是难以接受。 张燕更听得握紧了拳头,对这次劫掠之行心中悔恨不已,军师的话不假,他根本没做好决战的准备. 不但有数位大将没有带来,部队也都是些各山寨凑出来的联合部队。 他原只是想坐镇后方,统帅各寨,以杨凤部为基础来一场联合抢劫行动。 没想到一下子形势急转,落到了如此境地。 如今各山寨的人都在这里看着自己,关注他这位大当家的决策,真乃是进退维谷,难,难,难啊. 张燕沉默了很久,最终才缓缓开口: “王先生的顾虑,某也明白。” “但是,撤离上党,这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些。” “咱们黑山军纵横太行数年,岂能只因为一场败仗就轻易言弃?” “某以为,咱们应该先按照王先生的建议,收缩兵马,查探敌情,尤其是搞明白前面那苏都督的情况和目的。” “至于撤回黑山,放弃上党,咱们可以再等等看。” “若那苏都督带的军队真是铁了心要剿灭咱们,那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张燕的话,让众将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张燕这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缓冲的余地,没有直接下令撤离。 这也让他们心中好受了些,毕竟,撤回黑山,这真的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尤其是在座还有不少原杨凤的留在此地残部,他们都是这上党周边各河谷出身,放弃家乡,和这些人远走黑山,那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就这样,黑山军的众将都按照张燕和王当的建议行动起来。 他们开始收缩兵马,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据点,禁绝分兵盲动,同时派出斥候和使者去探查那伙朝廷军队的情况。 张燕此举,绝对不能不能算是鲁莽,甚至可说是严阵以待了。 他很清楚,这次他们黑山军怕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与过去那些官兵都不一样。 但是,正因如此,他更不能放弃了。 他张燕可不是个只图打家劫舍过小日子的角色。 他的目光是这中原,是天下。 怎能遇到一个难题就往后退缩呢? 这第一次遇到的挑战,更是必须拿下。 唯有如此,才能彰显他的英雄本色。 四方首领才会服他信他。 不然,朝廷来攻,他就弃地跑路,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灰溜溜的回了黑山,以后谁还会服他? 张燕要以这一战正告官兵,他绝不好惹。 必须让那些官兵吃个大亏,这样他们才会咬牙承认自己的统治。 而这座石匣寨可谓正好,此地倚山靠湖,绝对的固若金汤! 正面大门因紧接山道,可供进攻的地方甚至展开不足百人。 而他现在严加动员,将山寨内的兵士塞得满满,达到了五千之巨。 如此规模,便是数万大军日夜强攻,他也有信心守个十天半月。 更别提山寨后方河谷中他还有六七千人的兵员备战待援。 这上党之地绝不能轻言放弃! 那些官兵目前看只是路过的护送队伍,又不是专门针对他的大规模围剿。 以此为据点,稳住阵线,守好山寨,不停的轮换战兵,守上个把月拖走这些官兵完全不成问题。 哪怕回来真的惹毛了这些官兵,他们下定决心持续围攻,真的坚持不下了,那再撤退也不迟。 但是在这之前,他张燕一定要先狠狠的打击那些官兵,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崩的他们满嘴是血才行。 只有这样,那些官兵才不敢再动打他其他山寨的想法。 那时,官府,也就不得不妥协认下他张燕统治太行的事实。 而就在张燕下定了坚守决心,全力备战的时候。 苏曜那边也是毫不含糊。 为了一战功成,不放跑了张燕,拿到那个特殊的隐藏成就。 苏曜不但再次磕了大量经验采购了一把蓝色品质的武器,甚至破天荒的启用了一次集议功能,召集众人解决眼下的问题。 于是,让张燕等人大为震撼的事情便发生了。 仅仅不过一天而已。 在次日早晨,正在寨中诸人紧锣密鼓的筹备防守和进行动员的时候,那前方狭窄的山道间就见旌旗招展,苏字大旗迎风飘扬。 苏曜来了。 而且,更令张燕和众人惊愕的是 这一次,不再是探报中的数百人小队,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恐有数千之数的大军 (本章完) 第200章 折翼行动 (大章5K+) “噗——”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啊!” 寨墙上,张燕等黑山众将士望着那些臂缠红巾的前黑山战士们,惊愕的大叫起来。 “莫非杨凤没死?他投了那狗官?” “为何,为何他的大军都叛了对面啊!!!” 这突然的展开让他们错愕万分。 虽然当直奔前进山寨的斥候没有任何消息时,他们便心知那前方情况恐不甚乐观。 但是看着眼前那山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他们哪怕再不信,也不得不承认那杨凤部的败兵怕是已全数倒戈。 如此事实让他们不敢置信。 在一天之内,武装招募起所有败兵,只可能是那统兵将帅们的集体背叛啊! 这一幕当前,那山寨上杨凤部的残党们首先就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且不提杨凤的积威,就说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张燕算是被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 那王当也是看的脸色惨白: “请张将军尽快控制住杨凤残部以防内乱” 与此同时,寨墙上的众人纷纷破口大骂,直斥那杨凤的无耻。 不过这就徒惹人笑了,毕竟 “逆贼杨凤早已授首,今苏都督奉天讨逆,剿匪平乱,劝尔等速速开门投降,莫要执迷不悟惹来杀身之祸,为人陪葬。” 只见寨门前一箭之地外,有一面色黝黑却顶盔带甲的少年小将昂首大喝。 “什么?” “此,何许人也?” 寨墙上,张燕王当等众将帅皆一脸迷茫。 正这时,突然有一小兵尖声喊道: “赵四郎?你怎地成了头目?!” “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没错,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寨下大喝的将官正是那苏曜临时提拔起来的大众脸山民少年赵四郎! 而等人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杀来这山寨之下。 就不得不说回之前那场集议了。 集议,乃是集体会议、或共同评议的意思,通俗来讲的话那就是开会。 华夏自古就有开会传统,早在上古时期,人们就知道一个人的意见靠不住,需要取谋于众,提倡集体讨论。 故而,在《尚书·洪范》中就有“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 而集议,在秦汉时期更是成为了群臣讨论国事以备皇帝决断的一种会议形式。 其上至将军、列侯,下至博士、议郎均可参加,皇帝通过集议可以根据多方面的建议进行决策。诞生了具有时代特色的集议制度。 而所谓上行下效,前汉时的已成定制的集议制度在后汉时已经普及的更为广泛,不但皇帝以此取议决策,各地官员、将军也纷纷组建自己的幕僚班底。 招募谋士参谋,乃至军师主谋在当时蔚蔚成风,出现了一大批后世耳熟能详的谋略家。 而真三世界,作为一款以三国时代为背景的游戏,自然不可能忽视谋士的存在。 但是吧. 即便以苏曜这位骨灰级真三玩家来说,这游戏关于谋士的功能也不能说设计的有多好。 尤其是和那些酷炫爽快的战斗比,谋士军师,这些功能更像是一个只是宣示存在的设计。 做了,但是用处吧,微乎其微。 毕竟真三世界是一个以全息战斗的大场面作战为主的游戏,谋士的功能几经优化,也就只是在各种BUFF、建造和托管上有些存在。 而集议功能,也是后期加入的,给这些谋士们找些存在感的功能之一。 其会根据当前的攻略进度、经营状态、战场形势等多方面环节,智能化的提供一些建议,触发支线任务等。 但是这个智能化就是很微妙的事情了,因为真三世界主打一个AI学习,而谋士又有不同的智力和政治属性,以及参加评议的还会有其他军事或各地方代表等等。 大家属性残次不齐,就导致这个集议功能出的任务和建议那是百花缭乱,经常会出现一些非常抽象又鸡肋的任务,让你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只能挂在那等着过期刷新。 故而苏曜一直对这个功能基本都是无视的。 那为何苏曜这回要启用这个功能了呢? 都是因为这回他是单人突进的缘故,没有了王柔那个便宜上司托管处理占领地事物。 一觉醒来的苏曜差点被系统中满屏幕的待办事项淹没。 那不过是打下了一座山寨,居然算成了他的临时领地。 相应的,也多了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东西。 这下子,如果挨个都要手操,一个个当支线任务去解决,那怕是要活活耗死他了。 于是,苏曜便想起了这个集议功能,抱着有比没有强的想法,看看这些家伙们能整点什么花活出来. 不,坦率来说,是苏曜隐隐有种预感。 考虑到之前他遇到的种种情况,这个集议功能怕也和他曾经的认识不太一样了。 然后果然,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集议功能肉眼可见的大幅度优化了. 不但帮他分担解决了大部分杂物,理顺了攻略顺序,甚至苏曜还得到了一个相当靠谱的提案。 “某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这些俘虏之事。” “这些俘虏,慑于都督勇武,轻易不敢造次,但都督若想有所作为,或短暂离开,其必会成为后方一大隐患。” 卫明抹了一下眼角,激动的抱拳道。 终于,终于啊。 他卫明还以为,这位都督要一口气打到底了。 那样的话他们后方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人,怕是真的要日日活在恐惧之中,随时可能被清算啊。 现在,这苏都督居然召开了集议,卫明是赶紧出马,既是处理危机,也是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摆脱力夫的身份。 卫明的提议让苏曜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这并非是他不明白这些俘虏的问题。 他现在集合起来的兵士仅不足六百,而山寨内的俘虏却数量庞大,有数千之众。 且最严峻的问题便是这些人并没有地方关押,而是在收缴武器后各自回到了原有营房之内。 虽然他们失去了杨凤,士气也完全崩溃,但若是真的长久放任不管,肯定会有别的心思,成为一大隐患。 苏曜明白这些,但是.在之前结束战斗后,他往床上一躺,确实也没怎么深思细想这些事情。 这对他来说危险度不大,真反了,正好可以再杀一波。 在这里,苏曜更在意的是,如今这个在过去一向抽象的集议居然能提出如此具体的事物 看着自己记录中突然出现的紧急事件任务,苏曜抬头看了一眼。 “你叫卫明?继续说。” 卫明得到都督的肯定,心中激动不已,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苏都督,这些俘虏虽然暂时安分,但那全赖都督神威。 若是都督不在,或者有了其他势力的挑拨,恐怕会生变故。 而且,这些俘虏中不乏精壮之士,若能妥善利用,完全可成为我军的一大助力。” 苏曜听后点头。 俘虏的招募转化一向是真三世界中士兵来源的重要一环。 可以直接获得有经验的士兵。 但是,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俘虏的转化周期都是相当漫长。 而对于俘虏的叛乱,苏曜曾经采取的是钓鱼执法的方式,加速其叛乱催化,再行镇压,而后丢到那老里长处慢慢消化的方式。 这一回,眼下的这个事件也许会提供一个新的契机: “那伱有何建议?” “都督,依某看,咱们可以将部分不甚安分俘虏安排去参加一些基础的建设工作,比如修整工事、搬运物资等。 这样既可以消耗他们的体力,减少他们生事的可能性,又可以让他们为我军出力,节省您嫡系战士的宝贵体力。” 卫明瞧着苏曜的脸色,见其并未有任何不快后,加紧道: “就比如后方的山火,若是放任不管应该还要烧上许久,这些人正好可以派去砍伐林木,修整出一道防火带,降低山火影响,加速其消退。” “同时,对于那些比较老实本分的俘虏,咱们可以将他们分散编入我军队伍,以忠诚之士担任其伍长什长,一方面使其发挥战斗作用,另一方也可他们进行严密监控,一旦发现异常便立即处理,不使动乱扩散。”卫明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苏曜听后,心中暗自点头,没想到这个大众脸卫明居然都能展现如此本事。 不仅点出了关键的问题,还能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比起战术和奇谋的弱鸡,也许这个家伙在政治和实务方面更有一些才能。 撇开卫明本人的能力不说,此项提案一出,对这些俘虏的整合马上就可以提上计划。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出人意外。 这样的惊喜,却令苏曜陷入了一瞬间的沉思。 “都督可是觉得在下所言有何处不妥?”卫明额角流下了一滴汗珠。 苏曜顿了一下,他的想法与眼下无关,这些人也理解不了: “不,你的建议很好。 准奏,就照此处理吧。” 苏曜拍板的同时一指站在一边的黝黑小将: “赵四郎,他是这里本地出身,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稍后你们两个就一同负责此事吧,尽快把劳工队和攻略组编制出来。” 虽然对劳工队和攻略组的说法感到有点奇怪,但卫明还是赶紧应了下来。 他终于拿到了工作,凭此摆脱了苦力的标签,正是积极表现的时候。 而同时,随着集议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建议和提案被提出,苏曜发现不但是这大众脸的谋士,就连徐晃和那杨奉,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身,但这一番讨论,他们居然还都提出不少有见地的想法。 实际,全部都是正儿八经的提案。 虽然有的不太切合实际,不可能件件都通过,但是这些人提议的重点都没有偏离,全部都是围绕着眼下的攻略和遇到的困难。 这让集议结束后,重新回到一人状态的苏曜陷入了沉思。 也许他以后可以适当的再召开一下这样的集议,整理些目标任务出来。 更多的运用这些部下的才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像一匹脱缰的马一样,随着多变的形势越跑越远,偏离了重点,使得通关归家之路遥遥无期。 同时,他又一次认真的审视当下的真三世界,或许自己之前忽略了太多细节和可能性。 这次集议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这里的每一个功能、每一个角色都已不像昔日那般流于表面。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苏曜随着攻略的进展,涌现出了很多猜想需要去一点点证实。 但眼下,他必须要尽快解决黑山军的问题,抓到张燕,结束这场突发的战争。 唯有如此,他才不会迷失在这里,陷入在这茫茫太行的群山之中。 在刚刚集议上,苏曜也将这一点提了出来,尝试自己触发建立一个支线任务。 要怎么样结束这场惩戒战争,为冲突花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呢。 “惩戒战争.都督这说法倒也颇为有趣。” 对于这一苏曜主动抛出的问题,立刻在集议上引来热烈的讨论,徐晃等人对苏都督的信任很是感动。 “若按都督说法,以教训削弱黑山匪,确保道路安全为目标的话,眼下咱们就已算基本达成。” 徐晃抱拳道: “贼匪二当家杨凤的军队绝大部分已被毁灭,那张燕必然深受震动,不敢妄动。 而我军占据了这座山寨,控制了山谷,其大军西出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中,确保道路的目标也已达成,甚至还抓了数千名兵丁战俘和他们储备于此的物资,可谓收获不菲。” “但是?”苏曜淡淡的补充。 徐晃一听,略有局促的补充: “但是眼下最多只能算是僵持,都督若想让那张燕俯首认输怕是很难。” “这是为何?” 赵四郎不由问道: “他们难道觉得会是都督的对手?” 在赵四郎看来,都督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比那传说中的天公将军怕是还要厉害。 那张燕,难道觉得自己还能守的住? 现在劝他投降,那真是给了他大脸了。 这机会不把握住,只怕要遭到灭顶之灾了呀。 “人呢,总是会心存侥幸” 杨奉呵呵一笑,就是这笑容不管怎么看,都是苦涩苦涩的: “人有脸,树有皮,一方统帅,但凡有点野心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卫明也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黑山张燕是为颇为勇武彪悍的将军,想来更不可能轻易低头。” 他们的话,苏曜也很明白。 正所谓战争开始容易结束难,若是不打到最后,想要中途逼降,那确实是颇为考验运营技巧的一件事情。 不光游戏里如此,现实中这样的事情反而更多。 投降,意味着对统治、决策者威望的重大打击,很可能会引发剧烈的内部矛盾。 故而,往往很多战争刚开打的时候那是热火朝天,到最后却是草草收场,不要说正式签订协议了,甚至双方互相宣称胜利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而有些实在无法宣称胜利的,那就拖着永不停战,大家打上几十,乃至上百年的静坐战争,乃至后人都忘记了这场冲突,直到翻阅记录才惊觉,好家伙,原来以前那场战争还没完呢。 所以说在徐晃等人看来,现在最好的情况那就是保持现状,他们控制此地门户,维持优势,震慑张燕不敢轻动。 等日后山火熄灭,大军护送队伍入山,进入上党的盆地后将此处移交当地守军即可。 理所当然的,这样虎头蛇尾的做法,苏曜是不可能接受。 不过更关键的是,已经到了这里,张燕都送到眼前了,那就不得不去挑战一下那个隐藏的稀有成就了。 【飞燕折翼:在追逐中战胜并活捉张燕。】 活捉张燕,初看打就完了,但实际上这个成就的完成却不简单。 成就目标是活捉而不是击杀,这就使得这个成就的完成难度直接拉到了仅次于单挑虎牢关吕布和力克刘关张的程度。 这倒不是说张燕有多强,身为BOSS,他虽然也不弱,但在真三世界中,张燕出彩的还是其速度和敏捷。 只是战胜并不能达成成就,还要控制力道,不能给打死,而是要打跑,在追逐中追上活捉,做起来就挺麻烦的。 这便是这类隐藏稀有成就的特点了,并不是单调的击败击杀,而是要在特定情境下以特定手段去完成。 但是,如果他的记忆中的情报没有变化的话,这个成就却是有着远超其难度的奖励。 一个类似二段跳的独特技能! 也因此,刷黑山张燕,就是真三世界玩家们的一大热门项目。 不过这家伙平时都藏在老家,很难搞,这次居然千里迢迢跑了出来,他又岂能放过呢。 于是对于众人的说法,苏曜淡淡一笑: “不降更好,打就完了。 若是他们不想体面,那就且把张燕抓过来,按住他的头,帮他体面!” “啊?” “这” “该说什么呢,这可真不愧是都督的选择” 于是乎,下来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已领取任务:折翼行动】 【任务目标:攻克石匣寨,活捉贼首张燕】 【失败条件:张燕逃亡或死亡】 【任务奖励:本次结算经验提高5%,声望、功勋值提高20%】 在经过一日的休息整编之后,苏曜通过卫明和赵四郎等人以带来的白波军和部分坚定的黑山降卒为主干,迅速整编了杨凤部残留下来的这数千降兵。 为接下来出击石匣寨,彻底终结这场突发的战争做好了准备。 当次日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向大地的时候,这数千精兵便沿着那狭窄的浩浩荡荡地向着石匣寨进发。 “逆贼杨凤早已授首,今苏都督奉天讨逆,剿匪平乱,劝尔等速速开门投降,莫要执迷不悟惹来杀身之祸,为人陪葬。” “混账,无耻,叛逆!” 面对突然杀至的这数千兵士,张燕是又惊又怒,脸色涨的通红。 他想过那些官兵会来攻寨,但万万想不到,竟然这么快,而且第一波打头阵的竟然是那杨凤的手下们!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竟敢背信弃义,投靠官兵,实乃我黑山军之耻!” 在这一刻,比起那未曾谋面的苏都督,张燕更恨的便是眼前这些叛逆。 他们之前追随杨凤,不全力死战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反而投降了那苏都督,助纣为虐调转枪头来对付自己这位首领。 张燕怎么也想不到,在官兵到达之前,居然是这些反叛者们率先前来扣关,甘当朝廷鹰犬,与他们兄弟阋墙。 不过在怒骂过后,张燕迅速冷静了下来。 对于苏都督带领的强军,张燕并不清楚底细。 但,这些杨凤昔日的手下如何成色,张燕却太明白了。 可以战,可以守! 初见时的紧张和恐惧渐渐消退,对于赵四郎的劝降张燕换上了一副冷笑: “我石匣寨地势险要,固若金汤,岂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够轻易攻破的?” “既然尔等执意寻死,那本将军便成全你们好了!” (本章完) 第201章 氪金武器(4K+) 第203章氪金武器(4K+) 石匣寨固若金汤? 这话,张燕倒真不是夸什么海口。 石匣寨位于今山西左权石匣乡,此寨似寨似关,平时有守军两千,最大时可极限容纳五千兵,其南北被两山包夹,西北还临有湖泊,小河穿梭而过。 拜此山水滋养,石匣及其后的山谷历来有着太行山上鱼米乡的美誉,承载了数以万计的山民百姓在此生息。 而石匣寨,便是在这山谷咽喉之处,立寨建墙,控扼交通,正面山道来敌若想仰攻寨墙,可展开面积不过十余人之数,其易守难攻可见一斑。 这也是张燕敢于坚守的底气所在。 如今杨凤已死,他又身在此地,只要守住了这里,张燕便会理所当然的继承杨凤的遗产,将此地兵士和数万百姓直接纳入他直辖范围。 若是从这个角度去想,那杨凤的惨败反而对他是一件好事。 故而张燕的防守决心很充足。 有底气又有决心,张燕便直接把他带了万余兵士中的那三千由孙轻率领的嫡系精锐全部投入了保卫是石匣寨的战斗中。 这三千人加上两千守军,足足五千人把这座木质山寨的站的满满的。 是的,此地林木繁茂,修造的木墙宽大又结实,可容三人并行,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官府的夯土城墙。 如此防御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若是官兵带攻城器械来攻,可能还会有一番血战” 张燕冷哼一声: “但眼下他们竟想只靠这些叛军降卒就想来攻我山寨,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听了张燕的话,众将帅也是深以为然。 正所谓恐惧源于未知,在那传闻中,苏都督带的天兵可谓逢敌必克,战无不胜,直把他们惊得是未战先怯,胆颤心惊。 但,眼下看到那墙下来人不过是些和他们差不多的昔日兄弟,顿时也就没什么恐惧了。 他们有高墙,有险山,有大湖庇护。 只要他们不像那杨凤似的愚蠢大意,被夺取大门,这些人又不能飞进来,还不是像现在这样苦哈哈的砍树造梯子。 只要守上个十天左右,敌兵即便自己不退,那他们后方的动员也将完成。 在源源不断的支援中,以石匣寨为依托,在这大山中拼消耗他们难道还能怕了不成? “王先生,您看这样如何?” 布置好防线、确认完战略后,张燕还不忘最后再征询下那王当的看法。 王当沉默了半天,最后也没法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论及战场经验,张燕可比他丰富多了。 以普遍常理来论,这些人并未轻敌,也没有高估自己的水平,认为可以出去在山道上硬拼把敌人都杀溃。 守十天左右,是非常保守且合理的判断。 毕竟此寨寨墙坚固,地势险要,又粮草物资充足,且还有五千与敌方水平相近的战兵,人数也占着优势。 即便是那位勇猛善战的苏都督带队,只要他杀不进寨里,面对这高墙怕是也只有叹息的份儿了。 两军只能在这不大一点的范围内拼消耗。 且不说那苏都督本职任务是护送队伍去洛阳。 就算他真的头铁,大军来攻,那漫长的补给线也会拖垮他。 到时候,己方补给和人员源源不绝的轮换休整,王当实在是看不到己方失败的可能。 这座山寨绝不好攻,不然那苏都督想来也不会再派人来劝降了。 不过张燕既然问了,王当还是要献一献计策的,毕竟他可不是吃白饭的: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眼下对我等最重要的便是时间。” “多拖一日,官兵耗费便多上一日,士气便也会多蹉跎一日。” “既然刚刚他们做出了劝降动作,那我等不妨顺着他们意思,派出使者前往敌营,跟他们探探招安的事情。” “既探听一下这苏都督虚实,也多拖延些时间。” “条件嘛,尽管谈,多吹捧吹捧他们。”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这么跟一来一回的耗下去,多耗一日咱们的准备便充足一日。” “到时候等他们发现不对,再恼羞成怒想打的时候,那就只能对着咱们城头不断轮换的生力军发出绝望的叹息了。” “对了,使者一定不要走大门!” 王当赶紧补充道: “放绳子吊出去,防止那爱偷袭的苏都督搞什么夺门的戏码。” 这一番话说的张燕是连连点头,心道这位军师考虑就是全面,不拼刀拼枪,也能为那么争取来时间。 于是乎,很快城墙上便放下一个吊篮,黑山军的使者屁颠屁颠的举着白旗跑来苏曜营地执行拖延时间的计策。 然而,让张燕和王当等人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压根就没过多久,这位使者便屁滚尿流的被赶了回来,而且带回了一个让他们惊怒交加的消息… “什么?!” “最后通牒?” 对于使者那些如流的马屁和废话,苏曜自然通通无视了。 他不但没有任何谈判的意思,反而下达了一份众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最后通牒。 “这什么赔偿军费不说,还要求我们交出石匣寨,退出上党区域?” “而且,他居然还敢要求张大将军自缚投降,随他前去洛阳认罪?!” “真是岂有此理,荒谬!” 黑山众将士听得使者的话,鼻子都气歪了。 “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张燕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死命的压着自己出去决一死战的冲动。 如此局面,王当顿时点后悔了。 他没想到自己本意只是想拖延一下的计策竟然不但完全没发挥作用,反而助长了对面的嚣张气焰。 这哪里是招安啊,这简直是霸凌了! 霸凌? 苏曜倒不觉得。 不过也确实,他的目标有所调整,从最初的惩罚教训一下,打通道路,使队伍安全入京升级为如今这割地赔款羞辱一条龙。 这也是在整合了那些降卒后,苏曜才进一步诞生的想法。 那赵四郎和这些由白波和黑山降卒组成的新黑山军,很适合用来在此地扶植一个听话新的势力。 张燕这个老登,让他提前退场也未尝不可嘛。 这便是你不想体面,我帮你体面的代价。 “喂,你们快看!” 夜色茫茫,丑时刚过,寨墙上值夜的守卫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那些人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火光的映照下,只见不远处那汉军行营内突然冲出近百名披甲的战士。 他们在打头的红袍战士身后两两一组,排成一字长蛇阵,一手举着盾牌,另一只手抱着一根粗长的滚木,咚咚咚的向着寨门直奔而来。 “敌,敌袭——” “官兵攻寨了!” “快敲鼓,去喊张燕将军!” 没错,进攻开始了。 只有口嗨怪才会只放狠话没有动作。 苏曜的最后通牒被无视后,他立刻启动了这项名为折翼行动的方案,以抓捕张燕。 而这个行动的计划也非常简单,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一个字,干! 这倒不是苏曜不想取巧偷袭,而是实不能也。 在白日的观察过后,苏曜便发现了,这里与昔日那些要么留门,要么靠山的城塞大为不同。 这石匣寨四面围墙,连那靠湖跨河的一边也设有水门,确实当得上防守严密,不给他翻墙的可乘之机。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路打进去了。 于是苏曜便率领徐晃杨奉等精心挑选出的百名战士,在这众人睡意正浓的时刻,发起一场光明正大的夜袭。 “什么?真是个疯子!” 守在寨墙上打盹的孙轻被战鼓声惊醒,就见在隆隆的战鼓声中,苏曜等人竟然选择正面突破,直冲他们的大门而来。 这惊得的孙轻赶紧大喊着组织防御: “弓箭手,准备!” “还有金汤,滚木礌石都给老子搬上来!” 看着那早有准备,正有条不紊行动起来的部下,寨墙上指挥的孙轻面上露出了一丝轻视之色。 “那苏都督,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他没料到这苏都督竟如此愚蠢,居然不搭云梯抢城墙,而是去全力攻那寨门。 简直是没有一点军事常识。 诚然,若是破门对攻守双方的士气影响极大,攻方很可能长驱直入,冲入城中。 但是,正因如此,这寨门却也成为了攻防战中最难击破的一点。 且不提他们这寨门专门做了加固,根本不可能轻易打破。 就光说这寨墙若是不占,那攻门之人要面对三面的箭雨打击和正上方滚木落石的攻击,那可以说是每一步都将伤亡惨重。 你第一波人可以准备上不错的护甲,可以降低一些弓箭的打击伤害,但是一旦耗死,你还有多少这些精锐之士? 近了。 更近了。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苏曜等人,扒在寨墙上的孙轻冷哼一声大喝道: “让那些官兵们痛苦哀嚎,叫那个狂妄的苏都督狠狠地吃个教训” 先手必胜! 有着寨墙的高度差,孙轻准备把第一轮的箭雨全倾泻到那个红袍的苏都督身上。 战斗中冲在前线,还穿的如此显眼,真是找死! ——“弓箭手,射击!” 然而他的射击二字根本就没来得及喊出来…… 就在这位战场指挥官大喊弓箭手的时候,率先回应他的却是寨墙下的苏曜。 众目睽睽之下,苏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满弓怒射。 那疾风般的一箭便破空而出,穿透了孙轻的咽喉。 神射无双? 可是,这也太远了吧! 孙轻充满悔恨的捂着脖颈哼哧哼哧的跪倒在地,挣扎两下后便没了生息。 这一下把所有弓箭手都震住了,他们没想到自己没等到命令不说,反而先看到上官的阵亡。 ——“反击,反击啊!” 张燕双目血红的大喊。 他没想到,自己闻风而来刚爬上寨墙,还未及表扬孙轻的应对有方,却先目睹了这位亲信惨死的一幕。 然而,这还没完。 那可恨的红袍杀手显然不会放了一箭便傻傻的等候。 死寂的沉默下,那咻咻的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寨墙正门之上,一个又一个黑山战士们捂着喉咙连惨叫声都发不出的倒下。 这看得那张燕的愤恨欲狂啊。 怎能让那凶手如此嚣张? 然而,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绝望的事实。 “射不到,根本射不到啊!” “太远了,目标太远了!” “啊——” 惊呼声中,张燕扒着女墙探了一眼,瞬间便缩了回来,目光中满是骇然之色。 墙上的兵士们说的没错,这太远了,这怎么可能?! 那可恨的苏都督所站的位置怕是足有近两百步了吧! 传闻他不是最多不过百五十步吗? 这距离,城墙上的高度差都无法弥补了啊! 怎么可能?! 他就是人射的准,弓也遭不住了吧! 不对,那把弓,不对劲! “这氪金武器就是带劲啊。” 苏曜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也是不由感慨。 【坚硬的长弓】 【类别:步弓】 【品质:精良】 【射程:220米】 【效果:穿透+30%,攻速-30%,骑射禁用。】 一把蓝色精良品质的长弓,不但带特效,而且还直接把基础射程提高到了220米,也就是约一百六十步左右的范围。 这比苏曜手上拿的那些小怪们爆出来的弓高了太多。 那些白板弓的基础射程普遍在140-160米之间。 而这把蓝色的长弓直接给到了220米的基础射程,提高显着。 在加上自己的弓术技能带来的射程提升,拿着这般蓝色长弓,苏曜直接把射程拉到了极限近两百步的射程范围。 这才只是商城刷出来的一把蓝弓而已,就烧干了苏曜之前以百人之数聚歼数千黑山兵获取的经验值。 而同期,苏曜还看到了一把橙色传奇的长弓。 基础射程竟足有300米! 若是加上自己弓术天赋【神射手】那20%的射程增幅,那画面美得苏曜不敢想。 可惜,那个传奇长弓花费的经验值也是个天文数字。 看起来似乎是每一个品级提升,带来的经验花费也是跨越式的增长。 若是刷这些黑山兵的话,苏曜粗算一下就觉得怕是把他们那十万兵都刷了怕是都换不来。 这就是氪佬的世界吗? 于是苏曜只能在眼馋过后先咬牙买了这个能带来即时战力提升的蓝色长弓。 不过即便是这把蓝色长弓,也足以给予他施展像现今这样超距离的打击。 这,便是苏曜发起正面强攻的底气! 有那帮着拎箭囊补充弓矢的赵四郎在旁伺候,苏曜是一个人,一张弓,手上不停,一个个点杀城头上的守卫,掩护徐晃等人的推进。 尤其是那些操作滚木和落石的战士,他们刚刚拿起目标便立刻被苏曜射杀,在几轮之后,那装置附近再无人敢近,生怕自己成为那死亡之箭的牺牲品。 (本章完) 第202章 破门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咚咚的撞击声中,藏在墙后的张燕终于慌了神。 寨门摇摇欲坠,他的一切措施仿佛都无力回天。 那夺命的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 张燕组织了数次操作滚木礌石的人员,哪怕有人群持盾掩护,那精准的箭矢也能见缝插针,一击致命。 甚至,他还见到有位勇士,为了保护操作人员,以身阻拦. 最后两人竟然双双被利箭穿透! “见鬼了!” “咱们墙上如此多的射手,怎地能被他一人压制?!” 有那紧随而来的小帅看众人躲在墙后,象征性的拉弓放箭,不信邪的大骂一声。 只见他刚探出头去,才望见那射手模样,利箭便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眼窝。 有这位的惨案在前,彻底没人敢再轻易露头,城头上的声势顿时又弱了三分。 零星的箭雨稀疏慌乱的打在 在射空几袋箭囊,终于取得对城墙的压制后,苏曜便大喝一声,指挥后排待命的兵士们发起全线进攻。 “杀啊!” “踏平石匣寨,活捉那鸟张燕!” 这些接受重新整编的兵士们在白波老兵的带领下士气如虹。 他们三三两两的扛着云梯从苏曜身边经过,将其立在墙上,勇敢的攀爬,挥舞起刀剑与城头的黑山战士们展开激烈的争夺。 而苏曜还在不停的射箭,保持压制,警惕那滚木礌石的威胁,以确保撞门的精锐兵士的安全。 在这震天的喊杀声中,那一下下有节奏的咚咚撞击声,仿佛死亡的倒计时一般,压迫着墙上众人的神经。 石匣寨正摇摇欲坠。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张燕慌了。 寨墙上的争夺血腥又激烈,但尚可坚持,甚至他们还小有优势,不怕如此消耗。 但若是寨门一破,那他们可就危险了啊。 大门对攻守防的士气就是如此重要。 更别提,那苏都督若真有传说那般武勇,待大门一破,冲将进来 “张将军,撤吧!” “王先生?” 不知何时,那王当也悄悄来到了张燕的身后,小声劝道: “那苏都督比传闻更可怕,待他进寨,那怕是一切都晚了啊。” “这” 张燕犹豫了。 面对这位军师再一次的撤退建议,张燕犹豫不决。 这倒不是他不想跑,而是身为一军统帅的立场,他很难轻易撤退。 主帅撤离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那比大门被破的打击更大,城墙上可能瞬间就会崩溃。 到时,他有多大机会跑路呢? 后悔,就很后悔。 知道那苏都督强,没想到这么强,竟然能一人压制他们整个城墙的火力。 现在自己骑虎难下,时间却一分一秒的走着。 听着那咚咚的撞门声,张燕是汗如雨下,心急如焚。 那王当心念一转便拉着张燕的手大喊道: “张将军!,快随我去保卫寨门,绝不能让那些官兵冲进寨中!” 保卫寨门? 妙啊! 张燕一听便明白过来,他拉过一个正在附近慌神发愣的小帅,安排他负责墙上防御,然后便带着亲兵和王当伏着身子往楼梯那边跑, 他一路跑着还一边给路过的众人打气鼓劲,同时高呼着招呼人手,集结寨内众人紧守寨门。 在张燕的指挥下,睡梦中惊醒,刚刚集结起来的兵士们被紧急征调,数百人密密麻麻,迷迷糊糊的拿起武器堵在寨门口。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号召他们坚守的大帅,正一点一点的远离前线。 这倒不是他们不关注大帅,而是 轰—— “城破了,城破了!” “冲啊!” 尘土飞扬中,寨门应声而倒。 身披铠甲手持大斧的徐晃一马当先的破尘而出,抡起斧子用力一劈。 瞬间,两名端着长枪紧张戒备的黑山兵便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猛将! 黑山战士们心头巨震,心道这伙贼兵果不好惹。 “稳住,都稳住!” “长矛手,突刺!” 忠诚的军官发挥了作用,他在激战中沉着的指挥着队伍: “张将军说了,门破不代表一切” “我等人多势众,无需惧怕!” “竖起枪阵,让这些贼逆撞个头破血流吧!” 如林的枪戟散发森森的寒气。 他们是张燕此行带来的亲信精锐,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正是他们报效恩义的时刻…… 有此枪阵在门口,定能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撤离时间。 张燕是如此想的。 然而,他还没离开寨门多远,便听身后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嚎和惨叫。 苏曜来了。 就在寨门倒塌的同时,苏曜将这个不好携带的长弓珍重的交到了赵四郎手上,嘱托他务必保管好,不得有失。 接着苏曜便拔出插在地上,那刀头磨得看不出刃口的陌刀,提起口气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咻得一下冲了出去,直奔寨门。 那里,狭窄的门口只可容最多三人并行,故而在徐晃身后,几十个战士是排成长龙堵得一塌糊涂。 如此大堵塞的场面,纵然这些战士看到了苏曜,却也没法让开一条路来。 “进不去,根本进不去啊。” 这便是张燕和王当撤离的信心与希望。 那条路上的激战,不堵上个把时辰,谁也甭想进来。 然而这怎能难倒苏曜呢? 只听苏曜轻哼一声,随之纵身一跃。 “哎呦!” “都督?!” 那排成长龙堵在门口的战士们一个个的纷纷惊呼出声,没想到那苏都督竟然踩着他们的肩膀和脑袋就过去了。 穿越了人海,苏曜便看到那徐晃正舞着斧子和拿刀的杨奉以二敌五,正陷在门洞口的僵持之中。 “渣渣,受死!” 苏曜一声大喝,以横扫千军之势跳入其中。 陌刀一扫而去,虽然没有昔日的锋锐,但那铁疙瘩却像一把大锤一般,轻松的将那一杆杆长枪不是打的脱手飞出,就是直接被折断了枪杆。 而落地后苏曜收刀而回的那一扫,则像巨龙甩尾一般,猛抽这些战士们的面门 巨大的冲击力打在脸上,黑山战士们的小脑瓜哪里受的住如此大力。 顿时,他们的头颅就像西瓜被巨锤敲击一般,砸的汁水四溅,化为一蓬蓬猩红的血雾。 “随我冲,莫要跑了那贼人张燕!” (本章完) . 第203章 亡命 “莫要跑了那贼人张燕!” 苏曜大喝着挥舞陌刀,将周身的黑山战士一个个打的粉碎,在一蓬蓬血雾中狂突猛进。 “杀,随都督杀!” 苏曜在前开道,势不可挡,而徐晃在其后也不甘示弱。 那一把大斧在徐晃手上舞的是虎虎生风,一斧子一个把那些惊恐不知所措的黑山战士放倒,撕开缺口率领众人紧随着苏曜猛冲。 “贼人张燕休走!”苏曜大喊一声,顺手一挥,又是两人的脑袋被拍的稀碎。 苏曜如此喊,徐晃等人不明就里,也随之大喝一声贼人张燕休走。 在战场这一声声大喝可谓是声震如雷。 听得那些黑山战士们是两股战战 “张将军莫非跑了?” “不会吧,刚刚不还在这呢?” “现在人呢?!” 众人张目四望,谁都没见到张燕,这让本就被杀的濒临崩溃的士气更加低落,不少人都悄悄退开了道路。 不过比起这些士兵,更震惊的则是那正忠诚指挥的军官。 他怕是在场众人里唯一知道张燕跑路的人了。 张将军嘱托他拖延时间,再找机会撤离汇合。 但面对如此局面,他除了大喝稳住,顶住以外却想不出有效办法。 他本以为这是敌人动摇军心的奸计,正好撞上了张将军撤退,让他百口莫辩。 但,看到那红袍恶鬼的行进的路线后,他脸上的惊骇之色更甚。 那恶鬼,竟然是沿着直线就冲张将军要逃亡的东北门杀去了呀! 没错,苏曜当然是没有漏过张燕跑路这么重要的信息。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从哪位敌兵口中搞来的情报,而是他的系统,很清楚无误的在小地图上标注了张燕那高亮的任务目标。 这便是那场集议带来的效果了。 正如之前所说,集议功能,是一项通过召集部属开会,随机性触发相关任务的功能。 而当他们在之前确定下抓捕夺占石匣寨,抓捕张燕的任务目标后,这项任务便在系统中被激活了。 本来嘛,在对张燕信息不足的情况下,系统并不会高亮他的红点。 只有在发现,并且取得足够的情报后,才会完成跟踪高亮的情况。 这便是之前为何苏曜如此惊喜那匈奴大祭司的投诚,那位大祭司带来的信息直接点亮了匈奴王庭和重要目标的定位。 而这一次,只靠几个地位低下的降兵,他显然做不到如此。 故而石匣寨的高墙对他就是一片迷雾,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这当然也难不倒苏曜。 为了不放跑张燕,苏曜特意派出赵四郎去劝降。 果然那张燕被激的出现在城头,亲自驳斥。 而苏曜也在通过目测确认其身份后,使系统对这一任务目标完成了高亮标记跟踪。 如今,寨门既破,大军入内,石匣寨内的战争迷雾也终于被驱散。 那任务目标一路逃窜的模样自然逃不过苏曜的眼睛。 “贼人张燕休走!” 苏曜决不接受任务失败。 沉重的陌刀一次次挥出,在四溅的鲜血与残肢中,苏曜生生打开了一条通路,强行突破,以最短的路线一路杀去。 誓要抓到那亡命的张燕。 “快,挡住他们!” “快拦住他们呀!” 随张燕逃亡中的王当惊骇的大喊。 这里已至寨北区域,比起西侧寨墙附近那人头攥动,激烈拼杀的前线,这里的兵士肉眼可见的稀疏。 这倒不是这些人想当逃兵,而纯粹是拜黑山军这稀烂的城建规划所赐。 或者应该说,石匣寨,完全就没有什么规划设计,寨中的建筑纯粹都是一副野蛮生长的样子。 山贼的民房和各种军事设施在宽窄不一的道路两侧杂乱的堆放着。 这对于部队的仓促集结当然会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本地驻兵有时候都经常会在这一条条小巷中迷路,就更别提初来乍到的那三千随张燕而来的外兵了。 不少人都是被战鼓惊醒,一脸茫然的寻找组织,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便一脸懵逼的被张燕一路召集。 而后,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听着那指名道姓的呼唤,张燕和王当等人是胆战心惊,赶紧将这些人派出阻拦。 老实说,他们并没有对这些人抱太大的期望,能靠这些懵逼的散兵击倒那个猛虎一样的苏都督什么的,他们不敢奢望。 但是,利用这里复杂的地形,阻碍拦截一些,多拖拖时间,应该是问题不大。 但结果嘛 “杂鱼!” “渣渣!” “鶸!” 面对那些一批又一批刷新在道路前的杂鱼们,苏曜如一头迅捷的猎豹,时而纵身而起跃上房顶,时而一跃而下奔驰于小巷。 苏曜便是以这种最简洁,最快速的方式,以一条直线直冲张燕而去。 苏曜的每一次跃起都伴随着一阵刀光,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战袍,但苏曜的眼中只有那贼人张燕的身影。 无人可挡,无人可及。 连徐晃等人都已被他甩得看不见身影。 这复杂的地形,对苏曜完全没有阻碍,他每一次起落,都轻松的收割掉一波经验,那在地面上炸开的一蓬蓬血雾,在残酷的巷战中打的这些黑山战士们是毫无还手之力。 “咿呀——” “怪物,真的是怪物啊!” “他来了,快跑啊!” 听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哀嚎声,看着那飞檐走壁的身影,张燕愤恨的大喊: “见鬼,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张燕真是太难了,在这复杂的地形上一路跑来,他们自己还兜兜转转倒了好几个圈子,不敢说一路都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然而身后那杀手却完全是如影随形,一步步的进逼着他们。 听声辨位,竟是一点岔路都没走啊。 绝望,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 “张某悔不当初啊,当初真该听了王先生的计策啊!” 若是前日早早撤离,不想着碰上一场,那他怎会落得如此被狼狈追逐的境地。 “张将军无需如此” 见张燕停下脚步,王当也气喘吁吁的站住,叹了口气: “便是某也不曾料到,这石匣寨竟能被一攻而破啊.” 喘了口气,王当又道“不过.” “王先生可还有计救我?” “请将军附耳。” 听着王当耳语,张燕的眼睛忽地一亮,重燃了希望的火光。 就这时突然间,只听身后啪啪的发出一阵清脆刺耳的破裂之声,那是瓦片破碎的声音。 众人慌忙回头,只见那一路之隔的房顶上突然多了一位血染征袍的将军。 这位高大的将军仿佛从血池中走出,正拿着一根粗长的,头尖歪歪扭扭还一缕缕滴血的大棒,冷冷的凝视着他们。 “贼酋张燕,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本章完) 第204章 算无遗策? 苏曜来了。 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但是这一刻,张燕的心中却已不复刚刚的恐惧。 原因很简单,王当王军师真是算无遗策啊! 在刚刚的耳语中,张燕方才知道,为何王当上墙来的如此之晚,又为何他们在这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 原来,就在王当得到苏曜攻城的消息时,他便以军师的身份,提前在这北门外的小巷中布置好了伏兵在此接应。 那是足有三百名的强弩手啊!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燕心中犹如吃下了一粒定心丸。 瞧那苏都督飞檐走壁的模样,不过一人而已。 在这狭窄逼仄的小巷中,若是被他的强弩手四面围杀,除非你有刀枪不入之体,不然,纵使你神功再世怕也走不脱性命。 怪不得王当带着他们在这兜圈子呢,原来真正的杀招就在这里。 于是乎,在苏曜冷眼望着他的时候,张燕便保持住了一方首领的风度。 他先是看了一眼苏曜,然后又缓缓扭头看向王当。 只见这位军师目光坚定,轻轻的点头,得到这肯定的答复后张燕随之就是一叹,拿出了他昔日在张牛角床榻前的演技,双手举起长刀,对着苏曜噗通的跪下: “苏都督神威盖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某自认也算迅捷灵敏,没想到竟被都督一路逼至如此境地。” “如今罪人自知难逃法网,故此请降,愿听从苏都督发落。” 张燕降了。 看到自家将军如此痛快又没节操的跪地投降,随行张燕身边的这几十个不知内情的兵士们是脸上一阵发红,然后又忽的心情一松。 不用与那凶残的苏都督拼杀,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面对张燕的献降,苏曜却一点都没有下来接受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跪在地上的张燕显然压力极大,汗流浃背了都。 这剧本有点不太对啊,这苏都督怎么不下来呢? 你不下来,我们还怎么动手呢? 场面一度尴尬极了。 这时,那王当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抱拳道: “我等诚意归降,莫非都督执意要赶尽杀绝吗?” “归降?诚意?” 只听房顶上的苏曜冷哼一声: “那便让伱的伏兵都出来吧,跪在地上,我便认了你的归降。” “什什么伏兵?” “都督莫要取笑我等了。” 突逢变故,王当和张燕都是脸色一变,不过两人很快回过神来,只当那苏都督是在诈他们,硬着头皮否认。 不过,苏曜哪有那个闲情陪他们瞎扯玩闹呢。 苏曜看了一眼自己小地图上四周房内若有若无的红点。 以他目前的侦查和感知技能,这些伏兵虽然不能完全显示出详情,但探知存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于是乎,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苏曜站在房顶将已经完全变成了钝器的陌刀高举过头,用力一砸。 BOOM—— 房间内,数十名挤在一起,等待命令的强弩手们便见那目标中的红袍大将从天而降,一下子便砸死了数人! “什么?!” “这” ——“杂鱼受死!” 踩在瓦砾和强弩手的尸体上,苏曜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屠戮。 “不!” 血肉四溅。 “不要!” 碎颅断骨。 “救命啊!” 房中的哀嚎震耳欲聋。 这些密集的人群在苏曜陌刀的攻击下死伤惨重,一息之间便见数人横死,长刀所向,无一合之敌。 “快,都出动,包围他!” 虽然见不到苏曜在房内大杀特杀的英姿,但听着那一阵阵凄惨的哀嚎,王当便也顾不上什么信号警告了,扯着嗓子大叫,使伏兵尽出。 啪啪啪得,小巷内紧闭的房门一扇扇打开,端着提前上好弦的蹶张弩,这些射手们纷纷鱼贯而出,涌上街道。 “那里,那红袍都督在那房子里!” 其实完全不需要张燕提醒,毕竟那越来越微弱的惨嚎已经告诉了众人目标的位置。 那一声声的哀嚎震撼人心,但他们却没人敢于入内,只是严阵以待的将望山(瞄准器)对准大门和房顶。 屋内的人没救了,他们必须要在那苏都督出来的瞬间,将其绝杀,以为战友报仇。 “那苏都督要是不出来了又该如何呢?”张燕皱眉发问。 虽然计划有所变故,那苏都督不知何故居然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杀入房中,没有来到这片适合狙杀的位置,使得他们这支强弩手不得不在糟糕的位置展开。 但即便如此,小巷中依然有百余把弩机对准了那苏都督的位置,他们以半圆形的范围封锁了大门和房顶。 他逃不掉的。 只要一出现,那就是万箭齐发! 张燕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对抗的手段。 但是,这样僵持,他们显然也没法杀掉那个混蛋。 近身战那苏都督的恐怖他们已经深刻领教过了。 只这几乎话都不到的功夫,那个房间便已听不到任何声息。 全死了.惨啊。 这谁敢进去跟他拼刀?不要命了么? 可他要是不出来,又该怎么办呢? “那不是正好吗?”王当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翻了个白眼。 这位军师也是没想到啊,这张燕将军可真够勇的,彪的可以啊。 就这现在还想着反杀呢? “将军啊,官兵已经破门,前面坚持不了多久了,咱们快撤啊。” 是啊,他派人埋伏在此接应,若是能杀那苏都督自然是好的,杀不掉,那就跑啊! 还想什么呢! 反杀? 你反的过么。 现在这苏都督自己狂突冒进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多拖一些时日,敌人大军杀到这边,他们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对对对,军师所言极是” 张燕这也才回过味儿来,赶紧领着亲兵头也不回的就跑。 然而,苏曜怎么会让他跑掉呢? 于是乎,就在这百余名强弩手紧张瞄准的时候,那苏曜藏身的房后,突然一声巨响。 这位苏都督压根就不走大门,也不走房顶,而是生生的拿陌刀破了一面墙,在他们瞄准的死角冲了出来,一跃又上到了房顶,飞驰而行。 (本章完) 第205章 飞燕折翼 苏曜跳出了包围,在屋顶上飞驰。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小巷中爆出一阵杂乱的喊声。 “什么?!” “拦住他!” “射击,射击!” “不,停下你们这些蠢货!” 王当安排了数个领队分别率领这些弩手,这本事便于他们分散安置躲藏在附近的房中。 但这样的分散指挥,使得他们缺少统一行动,尤其是王当跟随张燕跑远后,在面对这样突发的状况这些领队们是各有各的想法。 于是,就在这杂乱的喊声中,射界内不少弩手都在紧张中射出了箭矢。 数十枚利箭咻咻的冲着房顶上那赤红的闪电飞去。 理所当然的全部都落了空。 苏曜太快了,他们这样仓促的射击,没有办法形成任何威胁。 而一发失手意味着什么,很快他们便知道了。 “雷霆一击!” 趁着这近半弩手都在慌着上弦的空挡,苏曜从容的纵身一跃,猛击地面。 “啊!” “不,不!” “咿呀——” 这些仓促出击,压根没机会找到合适伏击位置,只能密布在这狭窄小巷中强弩手们被迫在拥挤的近战中面对苏曜。 画面惨烈,血浆四溅,死亡的花朵一簇簇绽放。 惨,强弩手惨呐。 这密集人群中的短兵相接,完全无法发挥他们的优势。 短时间内遭受巨大惨烈的伤亡更加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极限。 顿时这些强弩手们是抱头四散,夺命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嚎嚎。 “疯子,疯子!” “为什么,不要啊!” “快跑,快跑啊!” 顷刻间,军师王当的留下的绝杀也被苏曜打的粉碎。 击溃了这最后的伏兵后,苏曜毫不停留,再次飞身而起,直奔张燕。 “怪物,真是个怪物。” “这下又该如何是好啊。” 张燕是又惊又气又慌! 逃命中,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苏曜的杀戮,但身后那哀嚎惨呼怎么想也都只能是自己的人在被血虐。 惊慌失措的张燕只能再一次求助于一边气喘吁吁的军师。 希望他能再出一个奇策。 不然的话,以那妖人的追击速度,张燕对于他们能从这里逃出北门不抱任何信心。 然而,王当这一次也是无计可施了,只见他苦笑一声: “走吧,将军。 如今能逃一个是一个,就不要管我们了。 凭将军的本事,只一人的话,应是能够走脱的。” “这” 张燕沉默了。 “快走吧将军,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王当喘着粗气,甩了甩手。 这位军师所言不错。 张燕,本为褚姓,但褚燕也非他的真名。 这个彪悍的小个子,从小就以敏捷过人着称于世,人送外号小飞燕,自那时起他便以燕为名。 飞檐走壁,并非是那苏都督的专长,若是没有身后这些累赘,他也可以跑的更快,更快。 但是,他是黑山军的大将军,是山寨的大当家。 若要他如此丢盔弃甲,抛弃所有的手下,孤身逃回黑山老家 看出了张燕的犹豫,王当无奈摇头,看了眼那些全无斗志亲兵,咬牙道: “时间紧迫,抱团走是死路一条,唯有分散逃命,或可找到一丝生机。 ——张将军,请速决断!” “所以,这便是你张燕抛弃同伴的理由?” 画面一转。 刚刚那个咬着牙,丢下铠甲武器,一身轻装抛弃同伴,在昏暗的小巷街道间飞檐走壁,疯狂疾驰的张燕…… 此刻是头破血流的趴倒在地,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对于苏曜的问话,他只是无力的哼哼两声姑且算是回应。 绝望了,对这个恐怖的少年,张燕已经完全绝望了。 既无法阻挡,也无法逃脱…… 张燕这一次真的是已经拼尽了全力。 百分百,没有一丁点的保留啊。 他甩掉了所有的累赘,在房檐和道路间飞驰。 那风驰电掣般的感觉,一度让他感到意气风发,仿佛重回少年之时,似乎无所不能。 然而这终究只是假象,张燕搞不懂为何自己跑的如此迅速,而那苏都督依然能够紧追不舍。 这里的地形对他无阻碍不说,他们的分兵也完全没发挥任何作用。 那苏都督,分明就是一刻不停的只为抓他而来啊! 就在身后噼里啪啦,越来越近的瓦片破碎声中,张燕在自己最自豪的领域,比拼敏捷与速度的较量中落败。 回首身后,那迅捷如电的身影,飞驰的速度几乎是他两倍不止,使张燕直呼此子非人哉。 最终,张燕使尽浑身解数,极尽逃脱之能事,却还是落得被一脚踢下房檐的结局。 可恨,他已经看到了北门,若能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张燕相信自己是一定能跑掉的。 或者…最开始就不管不顾,甩开一切,也许……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张燕败了,一败涂地的惨败。 飞燕就此折翼,连站都站不起来。 “服了。” “张某真的服了。” “听凭都督发落。” 趴在地上的张燕只能痛苦的抱头,不敢去看那恶鬼。 真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方领袖在此折戟沉沙。 不过对于张燕的输诚,苏曜倒没太多感触,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张燕虽已抓获,战争却还不会马上结束。 此刻,不但前线徐晃杨奉等人还在浴血奋战,这山寨后方也不断的有人从各门逃脱。 看着地图上那一点点溜走的经验,苏曜心疼不已。 于是,他也不和这张燕废话,直接抓起他的衣领,将这位领袖像拎小孩一样提了起来,飞跃向那北门。 他要以张燕的名义封锁四方寨门,尽快平息稳定石匣寨的局势,把这些人统统俘虏。 “别打了,都别打了!” “将军降了,我军败了!” “放下武器,全部都放下武器!” “所有人,都各自回寨,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寨中得信儿的兵士们便依令大喊。 起初,还有很多人不信,有的降了,而有的还在反抗。 更多的人则是一哄而散,在大门破后本就不多的士气被这些失败主义发言彻底带崩,不要命似地往后方大门逃跑。 唯有那位率精兵堵门的军官,在苏曜和徐晃等人杀穿过去后,压力减轻的他居然重整了士气,再一次在寨门口与后续降了苏曜的黑山兵们僵持,打的有来有回。 这样的表现让后方深入敌后的徐晃等人一度陷入险境。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努力全部都白费。 指挥着那些忠诚的战士们拼死抵抗,最终直到灰头土脸的张燕现身前线后,他才绝望的放下了武器。 石匣寨攻防战,就此彻底落幕。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汉旗正迎风猎猎升起,晨光洒在旗帜上,为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本章完) 第206章 我真不是仙人啊 “苏都督,敢问我等下来该当……” 刚完成对寨内最后抵抗的肃清,徐晃赶来抱拳问道。 不过他话才刚说了一半便被那卫明拍了一下肩膀,闭上了嘴。 顺着卫明感慨的目光,徐晃又回过头认真的打量那苏都督。 在金色的晨光下,浑身浴血的少年正仰头目视着那迎风招展的旗帜,豪情满面。 原来如此 徐晃环视四周,在那灰头土脸的张燕身边,各兵将均是神气扬扬,丝毫不见奋战一夜的疲惫。 这时他也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 是啊,如此胜利,别说苏都督豪气干云,他们又何尝不是兴奋不已呢。 刚刚徐晃满心都沉浸在杀戮中,竟然都没注意,自己这一众人是完成了何等的壮举。 如此难攻不落的山寨在苏都督的带领下竟然被一鼓而下,一夜都没有撑住。 拿下了这石匣寨,黑山军便只能退出这片富饶的山谷。 这可是一举收服了养有数万人的土地啊。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的还是,那黑山贼酋张燕,竟在此战中被一举成擒! 这张燕,那可是为祸州郡数年,让皇帝陛下寝食难安的榜上名人。 为了对付他,朝廷曾经组织过数次进攻,但都无功而返。 甚至连身处河东之地的徐晃都知道了,朝堂之上有那传闻说朝廷欲要招安黑山军,以求一时之安泰。 这可真是大新闻啊。 谁都知道,朝廷一贯对于这些叛党都是行雷霆霹雳手段。 只要你敢叛,那等待着的就是屠刀霍霍。 不如此,不足以震天下! 毕竟,若是对叛贼动辄招安抚赏了事,那只会引来人人效仿,惹得天下大乱。 这可谓是当今朝野间难得的一件共识。 故而,招安这种事情,除了某些标榜仁义的家伙,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做这种事情。 这是示弱之举。 而朝廷被这张燕逼得一度要去诏安,其悍勇难治可见一斑。 如今,苏都督竟然孤身一人翻山越岭,带着他们这几百残兵一路闯关破寨,破了近两万人,还直接就生擒了这张燕。 这真是难以置信的成就啊。 这苏都督真该当骄傲! 徐晃看着那苏字大旗,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然而…徐晃完全理解错误。 苏曜是很兴奋不假,但这兴奋倒不是因为这场胜利。 而是他新获得的这个成就: 【获得成就:飞燕折翼】 【解锁技能:梯云纵】 梯云纵,乃是武当派身法绝技。 然而武当派,在现在当然是不存在的。 这个金庸先生武侠中的技能,完全是真三世界这无耻融合怪借来的一个名头。 实际技能表现上,基本上就是一个二段跳,第二段跳跃高度只有初始的一半。 但若是有借力之物,其二段跳的距离就会提高一倍。 故而被起名为梯云纵。 苏曜在当前的属性和被动天赋加持下,初始跳跃力为两米五左右,有了梯云纵这个技能,若是通过借力二段跳,他可以轻易飞跃五米以上的高墙。 而且,该技能使用后,坠落伤害也会降低50%。 哪怕没有草堆,很多地方苏曜也可以大胆去跳了! 确定成就解锁成功,在拿到了这个新技能后,苏曜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下耍了起来。 只见他一跃而起飞上屋顶,一个冲刺来到寨墙便又是纵身一跃,双脚踩着笔直的寨墙一路而上,在力老的瞬间猛地蹬踏,借力竟再次而起,一转一折再次笔直飞起。 那约三丈的高墙,苏曜竟然一口气便蹬踏而上,直接来到了门楼之上,握着旗杆哈哈大笑: “爽,带劲,起飞!” “.” 傻了,不管是寨墙上面这些站在苏曜身边的守卫,还是寨墙。 尤其是那张燕,跟苏曜比拼过一场速度的较量后,他自认对这位都督的身法已经有了一定了解. 但,眼前这是什么? 他们这约三丈的高墙啊! 这是人能跳上去的? 而且,他怎么半空中还能往上蹿啊! 这是什么巫术?! “仙、仙人!” “仙人呐——” “苏都督果然是仙人下凡啊!” 大汉朝,仍是一个笼罩在浓厚迷信氛围下的时代。 无论是居于庙堂之上的九五之尊,还是那些满腹经纶的学者,亦或是目不识丁的寻常百姓,他们无不对鬼神之说、巫蛊之数、谶纬之言、乃至仙法神药等神秘力量怀有深深的敬畏与笃信。 故而苏曜如此神迹,顿时让这些人全部都惊为天人。 尤其是那些大兵战士们,率先打破了沉默,发出了惊呼。 他们纷纷拜倒在地,高呼苏曜之名,直呼其仙人下凡。 这给苏曜整不会了: “什么仙人?” “怎么又跪了?” “起来都起来!” “赶紧都起来,不准跪!” 苏曜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试个技能,这些小兵们都拜上了。 我该吐槽系统么? 放平时,苏曜一准是吐槽这系统设计不到位,不过现在在见过那集议上,众人那智能化的提案后,苏曜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然而他这一沉默,众人却更加想入非非。 甚至连那饱读经书的卫明,都咋舌道: “天生神力,五感敏锐” “我行我素,唯我独尊” “还有那灵丹妙药和妙手回春的仙法” “如今又有这恍如飞仙般的身法绝技” 徐晃听得猛地晃了晃脑袋: “莫非.这都督真是神仙下凡?” “当是如此啊。” 杨奉叹了一声,目光幽幽: “起码,那天公将军,不若都督之万一啊。” 是的,杨奉作为郭太将军最亲信的部属,是这里少有,亲自见过张角的人。 他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别了。 那位天公将军、大贤良师,与这苏都督一比简直.简直是毫无可比性! 大贤良师虽然也有符水神药,会些神奇的火焰仙法,但却完全不像这苏都督一般. 这苏都督的仙药可谓是入口即见效,且这仙法虽不似那般神奇绚烂,但胜在一手非人般的震撼。 那无匹神力,恐怖的杀伐,再加上这天外飞仙的身法,真可谓是肉身成圣。 杨奉不得不拜服,噗通一声跪倒下去,五体投地道: “若说苏都督都不是神仙,那我等凡夫俗子又该当如何自处?!”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就在苏曜沉默的当口,仿佛水波扩散一般,四周围的人群,不分敌我的人群,全部都一起,一个又一个跪拜了下去,仿佛朝拜神明。 而作为受朝拜的中心,那苏字大旗下沐浴着金色光芒的“血人”苏曜,则不得不放声大喊解释道 “起来!” “我真不是仙人啊!!!” (本章完) . 第207章 并州和平! 被莫名其妙认成了仙人,苏曜属实有点无语。 然而当他略一思索便也姑且算是理解了现状。 这些白波和黑山战士,姑且也是打着黄巾旗号的,比起常人有着更强的宗教色彩,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苏曜可没打算走神棍流。 因为这帮人实在是…不敬仙师! 在初时的震撼过后,竟有很多兵士上前来求仙问药等等…… “求都督仙人赐我灵药,有了药,俺出来当兵,小弟一个人就能干两人的活,俺就不用操心家里了。” “求都督仙人赐我子嗣,俺家媳妇一连生了三胎都是闺女,我老史家不能绝后哇!” “求都督仙人保佑我父母平安,自打开了战,他们就逃难到北边去了,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求都督仙人看看我家孩儿,他以后……” ——“停停停!” 对于这些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海量出现的各种离谱触发性支线,苏曜就像看到了什么BUG似的猛踩刹车,一个大跳又一次从墙上跳下,一把拉起徐晃卫明等人: “起来都起来!” “大家有困难找我——欢迎,但是,不要什么乱七八糟都来好吗?” “像那种求子的是什么鬼,当我是送子观音么。” “还有那想要功名地位财富的,就给我好好读书,奋勇杀敌。” “求人不如求己,我真是不是仙人,赶紧解决问题去,事还多着呢,再这样我可就不奉陪了啊。” “.” 见苏曜如此说法,那杨奉徐晃等人是面面相觑。 真是一大奇景,放别人,如那大贤良师等人,哪一个不是巴不得这些大兵百姓把自己当神仙一样拜,怎地到这都督这里,他反倒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呢? “许是.像苏都督这样的仙人,是偷偷下凡来着? 不能大张旗鼓,暴露了身份? 有什么特殊使命来着?” 杨奉一边和徐晃等人安抚那些受惊狂热的兵士,一边自己已经神秘主义入脑,认定了这位是上界下凡的仙人了。 于是杨奉对徐晃那最后的一点意见也烟消云散了。 好家伙,公明这真是救我出苦难啊! 和一位真正的仙人为敌,看看那蠢货李乐,还有这里那些负隅顽抗者的下场,杨奉直觉得自己真是血赚啊! “总之,都督既然如此说了,咱们就全力配合,大家自己知道就好,不要乱传,以免让都督难做。” 徐晃和卫明互看了一眼,比之杨奉那黄巾军出身的将领,两人都是读过书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想的更深一点。 眼下天下大乱,百姓生灵涂炭。 不管都督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仙人但他是那应天命时运而生之人却定然是错不了的。 不如此,不足以解释那超脱凡世的力量和神迹。 可他们还没搞明白,这天意究竟是什么。 是要扶保这大汉,使都督平四方祸乱? 还是都督自己就是那天命所归之人? 搞清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十分关键。 不过,眼下不管是什么,听从都督的安排总没错。 毕竟自黄巾乱后,朝廷对于这些身怀奇能异法的人总是尤为警惕,眼下还不宜大肆宣扬都督的神迹。 于是,徐晃杨奉等人便召集诸位中低层官员,告知其情况,尽快平复当前混乱。 而那卫明,他因为不管军务,这时反倒有了空闲,拿出纸笔一点点把苏曜这些超凡的表现都记录在册,成为了后世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且说时已过午,石匣寨中的混乱方才逐渐平息。 聚义堂,这一日前张燕与一众黑山将帅们讨论如何对付苏曜的大堂,此刻已经换了主人。 苏曜高居主座,而下徐晃、杨奉,卫明和赵四郎等亲信将士们依次排开,正在向苏曜汇报情况并请示下一步工作。 “此战托都督神勇,我军仅以四百余人的伤亡便攻克张燕守寨的五千大军。” 杨奉毕恭毕敬地抱拳道: “除数百人早早逃脱外,其余人等可谓是全军覆没,我军仅斩首便有近千人,更是俘获贼首张燕在内共三千余敌。” 杨奉话音刚落卫明便出列汇报: “寨内清点也已大体完成,石匣寨除大门破损需要修复外,寨内各设施和物资仓库等均保存完好。 那张燕储备在此准备伏击都督的大量军备和补给已全入我军掌中,现已查封听候都督处置。” 紧接着那小将赵四郎也赶紧说道: “苏都督此番如天人在世,黑山军众人无不叹服,除少数几百人请愿还乡外,其他都愿听从都督调遣” 苏曜点了点头,还未说话,站在最末次,被两名士兵看押的张燕则是面露苦涩。 他堂堂一方领袖,被人抓获了不说,如今还要被按在这里,听这些官兵们耀武扬威的讲述自己的辉煌战果,处置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 实在是难受,痛苦。 失败者的想法没人关心,不过更确切的来说是苏曜在拿下他后已经完全忘了这个家伙,故而没有得到新命令的兵士们便一直押着他移动。 说回当下,在看到这些手下们都很好的完成了托管任务后,苏曜便开始琢磨下一步的目标了。 石匣寨已破,张燕也已拿下,大获全胜的他是时候准备回京了。 但是封山的大火情况如何,张辽等人何时能来? 在这等待他们的时间里又该怎么过,是否还遗留的任务? 对于这些疑问,苏曜这次也不准备自己在这每一步都费劲想了,便把问题抛出来,通过临时集议,分解议程,发挥一下这些部下的主观能动性。 于是,他的问题很快都有了答案。 根据杨奉报告,后方山火已渐消退,两三日内,后军的袁绍张辽等人便可入山汇合。 而卫明则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重新建立对谷中的统治。 从石匣寨逃出的溃兵将这里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现在谷中是一片混乱,足有六七千没来得及参加防御战的后备黑山军瞬间崩溃,一哄而散。 他们亡命逃出山谷,向黑山老家撤离。 这本是好事,但那些人一路散布恐惧,甚至顺路抢劫掠夺,使得谷内人心惶惶,相当多的百姓都被裹挟。 如果不尽快处理,怕是大半的百姓都要流亡跑走了。 “这可不行!” 苏曜握拳: “人口是第一生产力,必须把那些百姓留下来。” 不过对付溃兵这种小事,苏曜便也没有自己出马了,而是交给了徐晃和赵四郎去做这个委托任务。 两人各带三百人的本队又各领了降兵一千二,联合出击。 这些降兵都是本地动员出身。 他们一边打击那些化整为零的散兵游勇,一边现身说法,劝老乡留下,在一两日内很快的就稳定了地方局势。 至此,黑山军的势力基本退出了上党周边的群山,除了部分山沟中的小股山贼外,已经没有任何有组织的威胁。 黑山与白波之乱也就此平复告终。 西北草原的胡乱,西南蠢蠢欲动的白波匪,以及藏于东方山林间野心勃勃的黑山贼,终于全部都被摆平,失去了作乱的能力。 苏曜系统中的并州地图终于恢复了一片充满生机的翠绿。 于是接下来,在得知那浩浩荡荡的献俘队伍已经入山,又一次确定此地没有其他遗留任务后。 苏曜趁着袁绍等人没来,下达了最后的决定: “赵四郎,以后你就是这边新的黑山首领了,这石匣寨便交给你了。” “什么?!” “这?” (本章完) 第208章 皇帝,喜怒无常(合章4K) 将这里交给赵四郎,这是苏曜深思熟虑后的一个决定。 简单说就是将这片新占领的领地,在移交中央前释放一个独立的小附庸势力。 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苏曜自然不想花大力气后打了白打,都叫别人落了好处。 但明面上,话不能这么说。 于是面对众人的震惊与疑问,苏曜道: “杨凤割据山中已经四五年有余,这里的百姓抗拒朝廷,抵触官兵,非一日之寒。” “若是交给上党驻军,恐另有变乱。” “更何况,现在虽然黑山军败退,但山中依然群盗盘踞,失去了杨凤他们群龙无首,必然要角出个新的首领。” “到时候与其让这些人卷土重来,不若让赵四郎就带着这些本地老乡们镇守这里,继承杨凤的事业,收编那些溃散的山贼,使其不祸及百姓,以为上党屏障。” “这样山中平稳,上党周边百姓也可安居乐业。” “你们不觉得这是个更好的选择吗?” 苏曜说的当然没错,这也是系统的最优解。 释放本地附庸,以当地人治当地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保证领地稳定。 只要保证附庸的忠诚度问题,那便无需负担额外的治安与治理成本。 但相对来说,这样比起直辖统治所能获得收益要低得多,更多是维持一个名义上的统治。 不过这对于本身就还没拿到治理权的苏曜来说,有一个名义上听从自己的小弟怎么也比白白便宜了别人要强。 “问题是苏都督此番操作,那朝廷能认可吗?”杨奉皱眉。 “如此肆意安置自己人的做法,恐会惹来朝廷猜忌啊。”徐晃也劝道。 两人所言没错,这样的操作当然是有代价的。 即便在苏曜的系统上,这也属于越权行为,会烧掉他大量的声望。 但,并非不可承受。 所以苏曜也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 不过就在这时,那卫明顿了顿后,提出道: “并非不可。 不过需要稍微操作一下。” “哦?” 苏曜一抬头,看向这个中年文人。 这解锁了文人谋士后,看来好像出现了更多的选择啊。 得到苏曜的目光鼓励后,卫明便上前说出自己的建议. 数日后,六月末的京师洛阳。 在一座高大的,可以俯瞰整个宫城的楼阁上,传出一声凄厉的惊呼: “什么?!” “那姓苏的小子,要回来了?!” 被左右美人伺候的中常侍张让腾地一下从床榻上站起,阴着脸问: “你不会是在这跟某逗趣来的吧?” 他们宦官在外人看虽然都是阉党,但内部也分很多派别,竞争激烈,并非上下一心,这小黄门就和张让没什么关系,故而张让有此一问。 “这,在下岂敢如此啊。” 不过来报信的小黄门却是连声否认。 “这才过了多久?” 张让面沉如水: “不过又半旬左右,你说那姓苏的小子就要回来了?” “那黑山白波相互勾连,又据有群山,岂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出来?” “莫非那姓苏的长了翅膀,飞出来了不成?!” 对于张让的问题,小黄门哪里回答的出来: “总之,是陛下相召,还望张常侍莫要耽搁!” 黑着脸的张让在美人的服侍下匆匆穿好衣服,火速出府,上得马车: “去西园。” ——“不对,陛下今在北宫。”小黄门提醒道。 “北宫?!” 张让心中一惊。 北宫乃是洛阳皇城正宫,自光武修葺,明帝重建后,即为历代皇帝起居和处理政事的中枢。 然而灵帝好玩,久居西园,在那里建造了街市、商店和市集,甚至买卖官爵都在西园进行,非大事皇帝可谓是不去北宫的。 于是乎,在颠簸的马车上,张让那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他想不明白,那姓苏的怎么可能会能打开通路呢? 那张燕号十万兵啊,为害周郡多少年,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如今那张燕以有心算无心,还有那些白波贼在一同作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那姓苏的小混蛋出来了呢? “莫非是他们互相勾结,买通了那些乱贼?” 宫门口,探着脑袋等着张让的是那同样被召来的樊陵,他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擅长通过金钱解决问题的樊陵第一时间想到便是这“钞能力”了。 “若是如此,倒也算说得通.”张让缓缓点头。 是了,那姓苏的一向恣意妄为,这次他被堵住,还带了那么多的缴获,只要拿出一部分来用于勾兑,交了那买路钱,山贼们放过了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是了是了,那乱贼如此势大,他非如此不可能获得通行。 啧。 可恨,居然敢用陛下的东西来勾结盗匪。 参他,一定要狠狠的参他! 一路上,自觉总算想明白了的张让涨着赤红的脸,与那太尉樊陵一前一后进得尚书台后,就听皇帝乐呵呵的招呼道: “张常侍也来了,快来看看。” 张让顺着皇帝的指示,目光扫到那案台上时,突然脸色变得煞白煞白。 “这这是?” “此乃黑山贼首张燕的人头!”卢植解释道。 “.” 张让愣在当场,以惊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没有发出惊呼,保持沉默,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桌案 那桌案上用蜡封的人头竟然还不止这一个! “此乃黑山渠帅杨凤的人头。” 卢植挨个指点: “此乃白波渠帅李乐人头。” “此乃.此乃” 张让懵了,完全呆立不动,犹如被五雷轰顶。 这怎么会呢?! 这不讲道理了啊! 什么勾兑,买路钱的。 通通都是扯淡。 那小子他,那小子他. 他怎么可能一口气把这些人都杀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愿面对现实,张让呆了半天后方才扯着沙哑的嗓子问道: “能确定是那些贼酋吗?” 张让赤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尉樊陵。 “这,暂时还没法确定” 樊陵被盯得心里发毛,心念电转,硬着头皮道: “不过此事确实骇人听闻。 也不能完全排除是那苏都督谎报军情,砍了老乡人头邀功” “亦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 太尉樊陵这话说得那中常侍张让心里是舒服了些,可皇帝刘宏却是大皱其眉,心道这废物好不上道。 然而那樊陵却完全没看到皇帝脸色,犹自又说了好几个不可能,不现实的困难。 这时,那卢植终于忍不住开始了反击。 只见他仰着脖子,犹如看傻子一样瞅着二人: “这可是一方贼首和重要头目的脑袋,岂能轻易作假?” “失去这等头目,其内部必然大乱,都不需派人查探,只看其势力变化就一目了然。” “在这上面作假,他是想回来便被砍掉脑袋吗?” 说完卢植便转身对皇帝行礼: “依臣见,这苏都督此番必是大获成功,这黑山军,短期内怕是不会再对陛下造成任何困扰了。” “臣,恭喜陛下!” 这么重大的事情,哪里经的起玩笑呢。 卢植这有理有据的话听得刘宏是龙心大悦,频频点头。 正在兴头上的皇帝大手一挥: “既然苏曜这小子又办成了一件好事,那他们这些功劳可就该好好议一议了。 伱们尚书台莫要耽搁,争取明日便拿个方子出来给朕送去西园那边。” “臣领旨”卢植行礼道。 “且,且慢。” 太尉樊陵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拦住卢植道: “此事过于骇然,还有诸多有待核实之处,只听那苏都督一面之词便仓促行事,似不太妥当啊。” 一面之词,是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苏曜自己发来的,不管人头也好,表功文书也罢,没有袁绍的背书。 毕竟,袁绍被堵在山外根本不知道山内情况。 这给了樊陵等人拦阻的机会。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先走一套流程再说。 拖住了,他们再慢慢运作,鸡蛋里挑挑骨头,总能找点问题出来不是。 然而卢植却道: “哪里骇然了?以某看,这苏都督打的很好嘛。” 原来,在那卫明拟定递交的表功文书上,一扫了过去苏曜大包大揽,以一己之力尽克强敌的骇然形象。 大肆为前白波军渠帅杨奉、白波军大将徐晃、黑山军石匣寨渠帅赵四郎等降将表功,直言都是他们心慕王化,全力配合,方才有此大胜。 而且这些前匪寇头目也请求随行入京,朝觐天颜以表臣服归顺之意。 一番表述,谦卑恳切,展现了其一方统帅有勇有谋,且毫不居功自傲的儒雅形象。 大为赢得了卢植的好感。 当然,内容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苏曜这次施行的方略,可谓是与卢植等人日前提出剿抚并用之策大为相合。 苏曜的成功,自然也被党人们认为是展现了他们的远见卓识。 故而在此番事件中与苏曜立场相同,共同进退。 且说回当下,在见到那阉党一派已完全词穷,闭嘴不敢言后,卢植放出了一把绝杀。 他恭敬的向皇帝行礼道: “刚光顾着为陛下高兴,臣都忘记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陛下定夺。” “卿且言”刘宏心情不错。 卢植又行一礼递上表说: “此乃豫州牧黄琬的章子。” 豫州牧黄琬,乃刘宏亲批的天下三大州牧之一,实打实的封疆大吏,且还负责的就是京师周边的问题,可谓是州牧中的天字第一号。 对此人上表,刘宏自然颇为重视。 然而他接过奏折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将其交给身边的小黄门蹇硕,让他念给众人听。 这一举动让张让感到很不舒服。 最近这些日子,那小黄门明显得到了比他更多的圣眷,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似过去般亲密了。 然而,他还没想多久,便在蹇硕清冷尖锐的声音中如坠冰窟: “黄琬表奏陛下: 太尉樊陵、司徒许相,都是窃据名位、留恋爵禄之人。 他们苟进无耻,始终没有对国家起到匡救的作用,必定出现覆公折足之患。 臣建议应将他们罢免遣散,以清治路。 陛下军费虽然紧急,但礼义、廉耻是国家之大本,如果选用不合适的人,使隼飞在高城之上,为国家招惹事端,这就像背着石头去救溺水者一样,不可不察。” 五雷轰顶! 这一次,是那太尉樊陵。 刚刚还在跳着脚,硬着头皮各种反对反对的太尉樊陵万没想到突然有一把刀子明晃晃的刺到了自己胸前,惊得他噗通一下趴在地上是鸣冤喊屈。 要知道,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走通张让渠道买来了这个太尉的高官,现在才刚当了一个月呀! “陛下,您可万不能听信那谗言呀!” 太尉樊陵泣血哀嚎,目光不停的在皇帝和张让身上扫过。 但那张让今日是过来现了个大眼,正心头揣揣呢。 他和那姓苏的小子不对付,可谓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陛下更是心里头跟明镜一样。 但是今天,自己对此事事先毫不知情,蒙在谷中时又被陛下招来北宫,可谓是在众人面前现了个大眼。 这意味着什么? 很明显,陛下是在敲打他嘛。 故而,张让是头都不敢抬,更别提为这樊陵说话了。 于是乎,安静的尚书房内就只听那樊陵聒噪的哭嚎鸣冤之声。 皇帝顿了一会,伸手做出个虚扶的动作,语气却颇为不耐: “太尉快快请起。” “堂堂三公,哭天抢地成何体统?” “朕怎会因个人好恶而罢免三公呢?” “不过尔等所虑也不无道理,为防万一,便且再稍等几日,看看形势发展,查探清楚再行封赏吧。” 兴奋头也差不多过去了的刘宏忽地显露出了不小的疲色,这位皇帝摆摆手,打断了众人接下来的话,下达逐客令道: “好了,朕乏了,尔等退吧。” “臣等告退。” “臣告退。” 虽然皇帝语气不好,但有如此保证,那樊陵还是惊喜的起身谢恩告退。 只不过,这位靠花钱晋位中枢的大官显然低估了皇帝的喜怒无常。 仅在隔日,皇帝刘宏便罢免了樊陵。 中平五年,六月末,因大风起折木,太尉樊陵罢。 就这样,在苏曜都不知道的状态,京师洛阳中,莫名其妙就突然的少了一个对手。 (本章完) 第209章 天使再临 次日,虽然失去了太尉樊陵,阉党势力倾颓,但他们与党人两派的争斗依然在朝堂不停不休。 那苏都督究竟有没有像说的那样解决张燕? 他们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若是假的如何惩罚?若是真的又该如何封赏? 围绕着这一堆问题,朝堂炒破了头。 最终,朝廷破天荒的同时向并州、向冀州、向幽州,围绕着黑山派出了大量探子人马,阉党和党人可谓倾巢出动,摸底排查,就为了查明真相如何。 不过,皇帝这次却不再如往日那般焦虑,他相信卢植说的没错,没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他躺在西园群花之间,老神在在。 另一边,苏曜等人也一路不停的向京城进发,走出群山,进入上党平原,向着河内进发。 时间不停的推移。 终于,最后综合各方消息,朝堂已经完全确定了情况。 贼首张燕战败失踪,黑山大乱! 各派系在山上打成一团。 而得到朝廷消息的各地郡守们,趁机收复失地,夺回了不少关键隘口,进一步压缩了黑山军的空间。 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啊! 于是乎,久违的,洛阳北宫的大殿内,在早朝上传来了陛下清朗的大笑: “这苏曜不负朕望,干得漂亮啊” “快快拟旨,让他们加速回京!” “另外,让沿途官员都做好接待工作,切不可怠慢了咱们的英雄啊!” 英雄。 真的是英雄啊。 皇帝激动极了。 这小子太能打了! 而且不但不花钱,还会给他挣钱! 此等人才,实在是难得,怕是几代人里都出不来一个。 如今,在他刘宏这里出现了。 我大汉将兴,大汉将兴啊! 七月初,阳光明媚 刚刚翻过上党的群山,进得河内平原,还未到前方县城,苏曜老远便看到了那数百人的迎接队伍。 按照之前信使来报,那里的是此地的河内郡守朱儁、并州刺史丁原以及其下的各级官吏还有些组织来观礼的百姓。 观礼,当然少不了的便是那传旨环节。 为此,苏曜等人专程撇下了后军连绵的队伍,快马加鞭先行赶来此地。 “圣旨到!” 当先,一位健壮的小黄门大喊一声。 紧接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便手持节杖,捧着圣旨走上前来: “某乃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奉旨宣诏。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侍御史袁绍、使匈奴中郎将门下督苏曜等人,速来接诏。” 黄门侍郎。 虽然和小黄门感觉很像,乍一听貌似也是个太监,但实际上两者差别极大。 黄门,是由于秦汉时,宫门多油漆成黄色,故称黄门。 而黄门侍郎是即给事于宫门之内的郎官,是皇帝近侍之臣,用于传达公文诏令,接引朝臣诸王等。 《后汉书·百官志》有云:“黄门侍郎,六百石。本注曰:无员。掌侍从左右,给事中,关通中外。及诸王朝见于殿上,引王就座。” 与那太监的小黄门完全不是一回事,黄门侍郎乃是郎官,所任皆为良家子。 而又由于其皇帝近臣,属于能自由出入禁中的外官,能接触到众多朝廷机要,地位非常重要。 而此次过来宣旨接应的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自然也非常人。 连苏曜都认出了这个名字。 此乃曹魏灭蜀功臣钟会之父,在正常历史上,其辅佐曹家三代,功勋卓着,位列三公之首,得到了配享魏武帝曹操庙庭的殊荣,是被曹操誉为堪比萧何的角色。 同时,与其在政治上的成就相比,其在书法上的成就更为瞩目。 因适逢后汉党锢之祸,钟繇自小苦无报国之门,醉心书法,师从蔡邕等人三十年钻研此道。 其楷书笔法和结体带有浓厚的隶书气息,风格古朴,被历代奉为楷模,有“正书之祖”之誉。 有书中四贤美称,与书圣王羲之并称“钟王”。 但现在嘛,这位将近不惑之年的钟繇,虽然是神色肃穆,但隐约却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这只因他是刚刚由尚书郎迁任的黄门侍郎,这一次宣召接引,便是他上任的头一项任务。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由不得他不紧张。 毕竟对他来说,本次任务真正的主角,那苏曜苏都督,其特立独行的作风已经在京师人尽皆知了。 为此,出行前,老领导卢植等人是特意叮嘱,要他务必把事情办好 不过虽然揣着这么些心事,但他到底早已非黄毛少年,为人沉稳坚定。 只见他一手持着节杖,一手端着圣旨,严肃道: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何在,速来听旨。” 一身将官甲胄在身的王柔当即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正了下神色行军礼道: “王某听旨。” 这一幕看的苏曜是啧啧称奇。 本次与上回苏曜斩杀的那突然杀至,以调查为主小黄门不同,是正式的宣召接旨事件。 在两日前他们就已经接到了通知,有所准备。 然而如今一看,这与后世影视剧中那动辄下跪磕头的景象竟截然不同。 这便是了,其实影视剧中那番在皇帝面前动辄下跪磕头,毫无人权的场景,是只有到了明清时期那皇权的巅峰时刻才会出现。 秦汉时别说大臣跪了,皇帝甚至要为丞相起身,大臣们上朝仪式也都是有座位的。 而那将军将士们若戎装在身,甚至连大礼都可不行,仅持械执军礼即可,周亚夫治军即以此为表率楷模。 这一点早在清朝末年时,康有为在《拟免跪拜诏》中就专程说道: “汉制,皇帝为丞相起,晋、六朝及唐,君臣皆坐”,唯宋群臣乃立,元乃跪,后世从之”。由此可见,古代的上朝礼仪经历了由坐到站再到跪的变化。 故而在之前那贵为太尉的樊陵泣血下跪时,皇帝才说他不合礼仪,成何体统。 当然,这只是制度性的 ——“陛下口谕” 在钟繇宣诏正式的圣旨前,那健壮的小黄门先绷着脸插嘴道: “汝身为使匈奴中郎将,却无力节制匈奴,反丧师失地。 使胡乱糜烂并州边境,致诸多郡县陷于胡掳之手,百姓流离,国威沦丧,朕问,你可知罪!” 这话说的那本来喜气洋洋的王柔是突然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旧事重提,吓得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 “臣臣知罪。” (本章完) 第210章 如此变脸 天使远来竟然先是对那王柔一通训斥。 如此一幕,看的除苏曜外的众人皆是一惊,心头懔懔。 那神气非常,敢于如此训斥一位比两千石重臣的健壮太监,其正是那皇帝身边的亲信,小黄门蹇硕。 他见王柔恭敬伏地后,方才略微收起了一些严厉,缓了下口吻说道: “汝既已知罪,按律当重罚严惩。 ——但,念汝亡羊补牢,终是弥平祸乱,且为国发掘人才有功,便准你将功赎罪罢。” 口谕完了,紧接着便是正式的册封,那黄门侍郎钟繇端着圣旨上前,展开宣讲道: “奉上诏,册封: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功过相抵,将功赎过,尤有功于社稷,迁河间国相,于献俘大典后赴任,钦此。” 是的,没有奉天承运皇帝等等,那都是明清的事情了,大汉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甚至由于纸张还未普及,大量竹简的时代,圣旨都非常简洁,更没有明清圣旨上那一堆口语化絮絮叨叨的废话。 皇帝想说什么,还要专门派了一个小黄门来宣读口谕。 这样一位黄门侍郎代表朝廷宣诏正旨,一位小黄门代表皇帝宣读口谕,进行勉励训诫等,便是眼下最隆重的仪式程序。 且说回当下。 待那钟繇讲完后,蹇硕终于脸色好看了很多,轻笑道: “王将军,那河间可是陛下的龙潜之地,封你去那里陛下可说是对你寄予厚望呀,快请起身奉诏吧。” “臣谢陛下隆恩!” 老将军王柔这才慌忙站起身。 他红着脸,心情激动极了。 就是真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被陛下这么一番敲打折腾,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不过想也是,毕竟就在仅仅在不到两月前,他还藏在弟弟王泽的府里,艰难的做出了弃官逃命的决定。 毕竟那等绝望混乱的局面,若不自觉跑路,等朝廷清算下来,别说当官了,那小命都难以保住啊。 但如今转眼间,不但从比两千石的使匈奴中郎将更进一步,到了两千石的诸侯国相。 虽然诸侯国相少了一根节杖,但那可是中原熟地,军政大权一把抓,不用再呆在塞外苦寒之地受罪了。 对于他这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真是太好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呢? 那都是多亏了他的好贤侄苏曜啊。 这份恩情简直堪比再造了。 正当王柔寻思回来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的时候,那健壮的太监突然一个劲的哼哼咳嗽,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见此,深谙官场道道王柔哪能不明白,于是慌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贿银,着人带来轮车拉的铜钱,当面交给蹇硕。 那蹇硕也不含蓄,一摆手,宫中同行的小黄门上前大大方方点清后,方才点头,让王柔顺利领旨奉诏。 接下来,就在钟繇不屑的目光中,蹇硕转向了那袁绍和苏曜。 公开的行贿?! 苏曜看的直眨眼睛。 真是酷毙了,太符合刻板印象了。 太监们就该这么干啊! 这还原的细节还挺到位啊。 只不过当那太监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正看戏的苏曜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不过那太监并未说话,就听黄门侍郎钟繇看着袁绍继续唤道: “侍御史袁绍何在,速来听旨。” 然后又是一通官话套话礼节等等。 不过让苏曜没料到的是,这袁绍这次就是跑了个腿,居然也能升个大官? “奉上诏,册封:侍御史袁绍,天惠聪颖,忠诚可靠,不辞辛劳,屡立大功,迁虎贲中郎将,即刻上任钦此。” 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禁兵,主宿卫,秩比二千石,隶属光禄勋。 光禄勋是九卿之一,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的宿卫之臣。 而虎贲中郎将通俗来讲,就是相当于现在的中央警备团团长,负责保卫国家最高领导人。 袁绍这是出来跑了个腿,传个信就直接一口气从秩六百石的少府侍御史,直接变成了比二千石的虎贲中郎将! “所以他立了什么大功了么?”张辽在后面悄悄问。 “没有吧” 王凌摇头小声言: “谁让人家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呢。 别说正儿八经这是出来跑了一趟差。 那就是啥也不干,只是熬熬资历,那两千石也是手到擒来。” “靠家世啊” 张辽、徐晃等人摇头。 王凌说的没错,这虎贲中郎将是早就内定了的事情,若不是他袁绍这次出来耽搁了许多时间,他也许会更早的得到这个加封。 故而,袁绍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又不是封侯,有什么好高兴的? 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罢了,他的目标不在此处。 但,这样的事情,对于张辽徐晃等寒门出身者却切切实实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甚至连那同样出身世家名门的卫明和陈质,也不由叹息。 旁系出身的他们,根本没资格得到这样的资源。 若是一切如常的话,这袁绍轻松起步的郎官便是他们很多人需要拼搏一生的终点。 就更别提那两千石的重臣大官了,这对于毫无根基和家世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一座叹为仰止的高山。 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袁绍也是大方的交出了贿银,接旨奉诏,退了回来。 袁绍根本不在乎官职,他家四世三公,所谓高官于他袁绍直如探囊取物,不值一提。 若说有什么能让他激动的话,怕是只有那金印紫绶的封侯了。 在大汉朝侯爵,可比两千石少多了! 有的两千石,干一辈子都未必能拿到侯爵。 便是那位王柔,不就正是如此,这回名义上功劳可不小,不照样没拿到侯爵。 毕竟,侯爵不但是个荣誉,更是要吃领地供养的。 朝廷对于封侯还是比较严格谨慎的。 于是看到王柔注意到自己后,袁绍赶紧收回目光,点头拱手致意,露出优雅的微笑,和王柔站到了一起。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此番真正的主角——苏曜身上。 真是一位高大威武的美少年啊。 一骑白马银甲银盔,一身红袍面如冠玉,那双眸更是若辰星般明亮又深邃。 只看这容颜身姿,便可令无数少女尖叫. 然而,大家等了一会,那宣诏的话语却一直没有出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逐渐转移。 只见那前来宣旨的黄门侍郎钟繇微微张着口,完全一副愣住了的模样。 (本章完) 第211章 大加封赏! “钟侍郎?” 小黄门蹇硕低着头皱眉提醒道。 蹇硕是真没想到这个同行的侍郎怎地突然掉了链子。 虽然说吧,不管是从塘报的传闻形象,还是那些将士们的目光,一眼都看出来这苏都督是谁了。 但你程序还要走啊,你不喊话,这下来怎么继续? 甚至蹇硕都暗戳戳的想,这钟繇不会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吧,怎么看个男人都能迷住? 虽然那都督是够好看的 但,蹇硕哪里知道呢,那钟繇根本不是被迷住,而是被吓住了。 严格遵循礼制的钟繇在宣诏前都是以非常严肃的目光去凝视受诏者的。 在持节奉诏的天子威严加持下,任何人都不敢直视其目光。 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 “这便是那位传闻中杀人如麻的苏都督吗?” “他到底杀了有多少人,才能如此冷酷?” 是了。 与苏都督那令男人嫉妒,令女人疯狂的容颜相比,他那眼神却更加让人难忘。 清冷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根本就是完全让钟繇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迎着那深邃冰冷的目光,只是稍稍一会,就仿佛让钟繇如坠冰窟,感到一阵深入骨髓般的寒意。 故而,这位前来宣旨的黄门侍郎钟繇,在这目光下交锋中竟然败下阵来,不由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于是乎,在小黄门蹇硕的提醒下,终于回过神的钟繇红着脸的撇过了眼,略有羞愤道: “使,使匈奴中郎将门下督苏曜何在,速来听旨。” “在呢在呢!” 一个跟头,苏曜就蹦到了两位天使身前。 “都督啊”王凌捂脸。 昨天专门说了那么多礼节礼仪,都督又是完全忘记了啊! 与刚刚那冷酷的相比,这轻佻割裂行为反差让钟繇心中大呼一声:你是猴子吗?! 不过,他旁边的蹇硕显然见多识广,只是怔了一下便堆起了笑脸,全不见对王柔的冷脸与对袁绍的严肃,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不,不仅如此,甚至他还一点不见那大内黄门的矜持,大踏步近上前来,亲昵甚至都有些谄媚的扶住正在那有模有样,学着之前王柔行军礼的苏曜,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阁下就是苏都督了吧” “真是英雄少年,百闻不如一见啊!” “如此英俊威武,一表人才.” “好,好,真是好啊!” “呃” 如此前倨后恭,一下子后面的众人都傻眼了。 这太监搞什么鬼,刚刚那副架子哪去了啊喂?! 那王柔更是心里酸水直冒。 态度的差距太大了。 别说他们,苏曜自己也被这阉人突如其来的表现整的有点不适。 推开了这壮太监的手掌,直接跳入下一环节: “皇帝有口谕么?” “口谕?” 蹇硕赶忙道: “什么口谕,没有那么严肃的事情。” “咱们陛下呢就是叫奴婢来好好看看我大汉的英雄” “要说陛下有什么的话” 蹇硕说着向洛阳方向高高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那便也是苏都督干的好啊,真好啊” “打的是胡掳丧胆,扬我大汉天威” “不花朝廷一分钱,便把这乱子平的是干净利落。” “而且更难得的是能想着陛下,带回这么多的财帛奴隶” “皇帝陛下在西园听着都督的奇闻壮举那是心向往之啊,就盼您能早日回京,去西园给他亲自讲讲,您是怎么把这事办的这么好的。” “不过在此之前,当然少不了的就是这论功行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的转向那黄门侍郎钟繇。 他们所有人都很好奇,作为此次实际上最大的功臣,苏都督会被如何赏赐? 尤其是在看到那黄门侍郎的表情后,他们的猜想就更是止不住了,甚至不断的往高处猜。 会不会封侯? 会不会升两千石? 更或者是,赐婚?! 而钟繇看着那些满脸好奇,悠悠议论的众人则是暗自苦笑一下,心说自己这功夫还是不够到家啊。 真是麻烦了。 这下子自己一个失态,竟让他们把期望放高了,一会这宣旨下来不符合预期可怎么整啊。 一想到尚书台最后议出的封赏,钟繇便微微摇头。 封都亭侯,迁羽林右监,赏金百斤。 是的,没有两千石,而是迁一个六百石的光禄勋武官,让他来京历练一下。 这在钟繇来看已经是列为公台的良苦用心了。 先封侯给一个出身,再来京城历练熟悉一下官场环境。 手上也有一定兵权,未来若是再有战事,让他跟着皇甫嵩或者董卓等将军出去打几次胜仗,两千石那也是轻轻松松。 毕竟,在大汉,侯爵可比两千石尊贵多了。 心念电转,钟繇知道这次怕是要让他们略有失望了,只是默默启封圣旨,然后就 又愣住了! 不对啊! 这,怎么和尚书台给拟出来的不一样呢?! 不过这一次,钟繇很快察觉了自己的失态。 顶着众人微妙的视线,钟繇再三确认玺印无误后,深吸了口。 身为宣诏的黄门侍郎,他没有质喙的资格,于是: ——“骑都尉?!” “关内侯?!” “假金印紫绶?!” “天呐!” “恭喜苏都督啊!” “恭喜关内侯!” 在黄门侍郎钟繇一连串官话的表扬后,圣旨给出的封赏很明确: 迁骑都尉,赐关内侯,假金印紫绶! 这一下不但王柔和袁绍面露震惊,王凌和张辽等人也全部沸腾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一次两千石和封侯同时来了! 就是他们自己在之前也觉得两千石会比较难。 因为苏曜太年轻了,又没有任何根基和家世,就其表现出的,甚至都算不上张辽徐晃那样的寒门,根本就是个无根无源的草莽。 这样的人能速升两千石? 尤其是之前还有杀小黄门赵常的大罪在身。 即便他们最理想的猜测,那也不过是个地方上的杂号校尉,将将晋级两千石门槛也就完了。 但,这可是骑都尉啊! 光禄勋所属,比两千石,掌羽林骑的骑都尉! 正儿八经的中央武官。 脱离了地方的桎梏,获得了可以随时去全国立功的机会的。 而且,中央官员,那是一旦有了功勋,得到赏识,很可能就是火箭般的蹿升! 就看陛下卖官也能看出来,骑都尉可谓是最热门的两千石职位之一了。 而二十岁,靠军功正经升来的两千石,还是尊贵的中央武官,这如何让他们不震惊羡慕呢? 那就更别提,同时居然还有赐关内侯,假金印紫绶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携众观礼的丁原讶然出声。 而后面,那刚刚回去人群中的袁绍看着那取出来的金印紫绶嘴唇都在颤抖。 (本章完) 第212章 鸡犬升天 居然是封侯啊! 短短时间,目睹了这位家世卑微之人封侯,对袁绍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太出乎意料了。 之前他还和王柔聊过,封侯和两千石,最多只得其一。 尤其是考虑到那苏曜得罪死了官宦张让,也没有来向他们这些世家做投效靠拢。 运气不好的话,那位抠门的陛下一个都不给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结果呢,突然间,两千石和封侯居然同时来了。 太震撼了。 虽然还只是个入门级的关内侯,但是二十岁啊。 这家伙如此能打,现在天下这么乱,他立功的机会难道能少了吗? 袁绍嘴唇在发抖,那王柔的表现也没好太多。 自己熬了一辈子的成就,这苏小子,只是在几个月间便达成了,甚至还超越了? 亏自己还是他的上司. 而如果说他们只是有点激动,嫉妒,那另一侧,被誉为汉末三将之一的郡守朱儁受到的刺激就更大了。 二十岁就两千石加封侯? 朱儁想到自己,不由感到苦涩。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倒不是朱儁嫉妒自己被抢功。 好吧,多少也有点,由于苏曜的活跃,朱儁这次辛苦带来的两千余家兵守卫河内的行动完全是白跑了一趟。 但朱儁倒不是嫉妒苏曜封侯,因为他很早就封了,还是都亭侯,比关内侯高上一级。 那是十年前他任交州刺史时的事情。 当时交州梁龙与南海太守孔芝、梧太守陈绍等率数万人叛乱,当地兵不能制,朝廷也无兵可派。 形势可说与之前的并州并无太大差异。 是他朱儁亲自回乡,广散家财,募了数千家兵,与州郡残兵一同,拼死奋战,斩将克敌,旬月之间,州郡平定,受降数万人。 也与当前差不多嘛。 但他朱儁得到的待遇是什么呢? 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 官职是一点没动,寒门出身的他是被死死按在六百石上,只是从地方调回了中央,任了谏议大夫。 直到那黄巾之乱爆发,他才熬出了头,被人想起来,一口气拔到了比两千石的右中郎将,与皇甫嵩、卢植一同出征。 现在这小子,跟自己当初的情况差不多嘛,他还不是主官,就一口气拔升到如此地步。 凭什么呢? 离谱,太离谱了。 卢植他们是不可能拟下如此封赏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会是. 圣眷之隆,令人无法直视啊 不过众人的震惊还没完。 “还能不用交钱的吗?” “这,不合规矩吧。” 甚至苏曜的贿银都被免了! 在他刚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蹇硕就摆着手,谄媚的表示无需此事。 这不但让王柔侧目,袁绍咬牙,那刚刚还对蹇硕收钱表现的不屑一顾的钟繇都大为震惊,表示这样恐不合规矩吧。 规矩。 是的,虽然钟繇对这种贿银不屑一顾。 但规矩就是规矩。 这钱,虽然是太监来收的,但实际上皇帝的定制。 为了捞钱,这位九五至尊,在昔日不但进行公开标价的卖官鬻爵,而且官员的正式升迁和调度,都必须要交钱才行! 而且还为数不少,需要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标价,约等于此官职25年以上的合法收入 此事曾引起大量抨击,皇帝如此收一笔,太监才从中抽一层,直接就导致了很多清流官员交不起钱而不敢、乃至恐惧升官,甚至弃官了事的情况。 为此全国不少州郡都出现了主官缺员的情况。 他们虽然痛恨此事,但,规矩就是规矩。 王柔和袁绍,刚刚都按制交纳了这笔钱。 凭啥你苏都督,噢,不对,现在是关内侯你可以不交呢? “陛下口谕” 蹇硕看着这些突然诧异骚动的人们,立刻又换了副严厉的脸色,冲洛阳拱手: “关内侯清正廉洁,忠心为公,为朕、为朝廷解决财赋难题,故特此免收迁官钱。” 这话说的众人是哑口无言。 是啊,苏曜清正廉洁,连那袁绍和王柔都不得不佩服。 自古以来,带兵打仗缴获这些东西,哪个当官的不摸一点? 这种事情,只要你打的赢,大家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然而这位关内侯简直是清正廉洁到愣头青的地步了。 他是真的按规制只给自己那么一丢丢啊。 在分给部下足够赏赐和军需后,朝廷头一次在战事中拿到如此足额比例的缴获。 太踏马正直了,以至于袁绍这位监军御史那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完全沦为记功人,打了个酱油。 以至于看到如此塘报的刘宏在最后考虑到这个小年轻的家底后,不得不咬牙下发这道豁免的口谕。 “这,咱们便是按例收钱,以那苏都督这次的表现,也多得是愿意为他掏钱的人吧。” “陛下何必要特意免除呢?” 出行前的蹇硕非常不解的请示皇帝。 而刘宏则是摆了摆手,表情相当的疲惫: “那岂不是把他往那些世家身上去推么?” 在苏曜混不吝的娶了那个匈奴公主后,刘宏便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子怕就是个愣头青,那些世家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故此,刘宏便直接推翻了尚书台卢植等人拟定的仅仅实封校尉,多加赏赐的方案,大手一挥。 骑都尉加赐关内侯,金印紫绶! 基本就是直接对朝野宣告,这是朕的人了! 于是就在苏曜接旨奉诏后,那蹇硕又凑上来,亲热的对苏曜说着悄悄话: “朝廷封官加爵就暂到此为止了,等关内侯进了京,献俘大典后,陛下还邀您入西园,更有其他赏赐.” “还有,陛下知道您之前受了委屈,故而在那献俘凯旋大典上,准备给您好好出出气” “嗯?出气?” 这出的什么气? 苏曜没明白,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封官结束了,看来应该还有其他活动奖励。 那就不得不做了。 这边加封完王柔、袁绍、苏曜三人后,黄门侍郎钟繇又继续宣读,挨个对苏曜部下进行封赏。 不出所料,张辽等人虽然功劳不少,赏赐也不错,但最后也没出来另一个两千石。 其中活捉单于伪王与休屠王,阵斩左贤王的张辽以最高的功勋晋级六百石的军司马,两千石还差着三级,就别说什么封侯的功劳了。 但这对于张辽已是绝对的惊喜。 在大汉,对于没什么出身的寒门,六百石已是顶级。 就更别说他这别部司马是真正的领兵权,可谓是敲实了他苏曜之下第一武官的地位。 甚至可以说,若是苏曜另迁他职,这些兵就是由张辽直领了。 而这个封赏是否有朝廷的小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张辽之后,更为惊喜的则是王凌,这位没有任何军职在身的小后生,直接被加赐了比三百石的羽林郎,不得不说他世家的身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而其他人也就是依序此等,如徐晃,杨奉各封曲军候,另加赏钱等等。 故而大家都很高兴,甚至那个没在功劳簿的卫明都在跟着乐和。 毕竟他们出身在这,能有此等地位,已是百般荣耀,尤为难得了。 但没料的倒也是有的: “赵四郎竟然封了黑山校尉?!” (本章完) . 第213章 我回来啦 面色黝黑,接过诏书的赵四郎也是满脸的震撼。 虽然苏都督,不对是关内侯之前说了,会为他争取功名。 但赵四郎万万想不到,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比那徐晃杨奉等人先一步登天,成了两千石大员。 他甚至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具体什么回事,还有那黑着脸讲话的黄门侍郎说的可以每年举孝廉是什么意思。 黑着脸的黄门侍郎 钟繇的震撼更大,他是知道有个叫赵四郎的渠帅被封了黑山校尉。 但是他哪里知道,不,怕是陛下他们也绝不会想到吧。 这个叫赵四郎的渠帅,居然年龄甚至比苏曜还小,就这么个黑黢黢的小个子,被加封了黑山校尉?? 他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钟繇很怀疑,但是圣旨已下,由不得他。 只能留待以后再看了. “唯有手上有兵,方才有这样的话语权啊” 杨奉对着徐晃悄悄感慨一声。 也正是如此,那赵四郎继承了五六千的降兵在石匣寨。 如今名义上归附了朝廷,姿态做足,那朝廷也就只能加封施恩,尤其是那卢植等人,这可谓是践行了他们剿抚并用的方策。 而他杨奉,虽然也是渠帅头目,却以为手上只有几百兵士,被封了个区区曲军候了事,还不如那个叫张辽的小伙子。 各人心思且不再说,至此,苏曜黑山一战的目的便算全部达到。 苏曜成功的又在这并州东部的大山中,为自己放下了另一个忠诚的附庸,与并州西部草原的匈奴人遥相呼应。 激动人心的论功行赏活动一直到日过当午才算结束,有功将士们被请入郡府休息。 一边缓解连续多日的奔波,也一边等待后队运输辎重队伍的集合。 同时,也在天使的监督下,解散那大量动员出的军队,为下来回京做准备。 这其实没什么,在打完黑山后,苏曜便最大程度的解散了那些烧钱的动员兵。 于夫罗和休屠王那里借来的胡骑在分到了满意的缴获后欣然离开回家。 太原那些世家那六千余动员兵最后也没来得及在战场上发挥作用,而是在帮助他们完成护送和山道内的搬运等工作后依次有序欣然撤离。 倒是那王晨和郭淮最后各带了三百人留了下来。 于是,在最后整编后,兵力统计如下: 金方严带的胡骑义从三百余,匈奴云公主的亲卫队两百骑,加上张辽成廉等人领的百余并州骑士,仅骑卒就有六百余了。 而步卒除了新加入的王晨和郭淮六百还有最初王家给的二百,共计八百步卒。 这一共近一千五的部队就是靠苏曜个人财政养活的家兵。 而最后需要解散的也就是最初那一千二百派陈质带领的各杂胡联合护送队伍。 不过对于这些人的安置,苏曜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县城内庆功的晚宴上。 河内郡守朱儁、并州刺史丁原、流亡此地的王允、河间相王柔、虎贲中郎将袁绍,还有那两位天使等名人大员们是齐聚一堂,筹光交错,畅饮美酒,畅聊未来时,突然 大门咚得一声被打开,把众人惊得一个激灵,猛的回头。 “关内侯?!” 来人不是那锦衣红袍,腰带金印紫绶的苏曜又是何人? 这搞得众位大员是满脸无奈。 之前他们百般相邀,这位新晋的侯君就是不予回复。 然而谁知现在他们吃了一半,人却自己闯进来了。 “快,快来人请关内侯入座!” 苏曜点头落座,然而还不待众人与他寒暄两句,他便找准目标,对着那刺史丁原发动了舌战。 “什么?” “你要用那一千两百胡骑换我两百骑?” 丁原麻了。 虽然宴席上谈公事也并不什么不妥。 但咱们这头一回见面吧,你多少礼尚往来一下啊。 而且还这么多人看着。 头大的丁原撇了眼那一边低头默默喝酒的王柔,又看了眼那个仰着脖子看天的袁绍,颇感无奈。 那俩人完全就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态度啊。 怎么能这样呢? 见丁原无语,苏曜继续讲道: “丁使君日前损失不小,这些胡骑正好可以补充损失。” “且这一千多匹战马,想来就可值那三百兵士。” 这两句话倒是戳中了丁原痛点。 之前对白波军的冒进让他损失不小,这一千二有现成战马的胡骑可以很快形成战斗力。 不过,仅凭如此以丁原性格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但是最终,丁原还是同意了苏曜的要求。 丁原自觉他真是倒了个血霉,不管自己怎么暗示喝酒,或者明示稍后再议等等。 这关内侯就是锲而不舍,坚定的纠缠他。 这要换了旁人,他早就拂袖而走了。 但现在这是庆功宴,这家伙还是最大功臣,圣眷正隆。 他一个刚刚上任无尺寸之功,反而拜其所赐才平复了并州混乱的新刺史,还真没那个底气在宴席上掀桌。 于是丁原再三推辞不过,只能捏着鼻子应下了这个条件,允许苏曜明日去大营中交换兵将。 总算付出三百兵,换来一千二,按一汉顶三胡算,他也是血赚不亏。 不过在丁原以为自己血赚不亏的时候,苏曜才是真的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早,公鸡刚刚开始打鸣,苏曜就拿着丁原的手令直奔驻在城外驻军的大营。 上午,并州军驻地,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正在营中溜腿,无所事事的军官侯成正百无聊赖间,突然神情一怔,发出一声惊呼: “喂,老宋,你看那边,我不会眼花了吧” 顺着侯成的目光,宋宪放眼望去,也是神情一凝。 只见百余骑正冲着他们营盘疾驰而来。 敌袭?! 越来越多的兵士们注意到了这伙不速之客,他们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不过那阳光下迎风招展的苏字大旗让他们并没有高呼敌袭。 而后,在那视线中出现了一位一马当先的赤红身影后,四周看热闹的兵士们突然惊讶的发现,不但那整日酗酒,借酒浇愁的侯屯长热泪盈眶。 这整天都冷着个脸,叨叨现实实际的宋屯长,竟然也眼眶湿润了? 来者何人啊? 苏? 难道 “快,快去通知奉先、通知吕百将!” 侯成大呼一声: “苏屯长来了!” 突然间,随着侯成这一声惊呼,营地内突然出现了小规模的炸营。 那些太原来的老兵们纷纷是奔走相告,激动的热泪满眶。 对于这些新兵蛋子的不解,他们却只因这一句话便沸腾了。 “苏屯长来了!” 那位曾经带着他们百战百胜,实现了奇迹般战果的苏屯长。 在平定匈奴之乱后 “呦,诸位,我回来啦!” (本章完) . 第214章 吕布归队 “苏小子!” 上午明媚的阳光下,四千余并州军战士们队列整齐,迎接苏曜的检视。 并州丁原既然同意了换兵,对于苏曜调几个昔日袍泽的要求自然也不会为难,大手一挥,想带走谁就带吧。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丁原的黄司马毕恭毕敬的跟在苏曜身边,一路作陪的场面。 这位是便是那传闻中那迅速平了胡乱和北边白波黑山匪乱的并州英雄。 但只如此黄司马不会这般端着小心的。 最关键的还是…… 黄司马瞄了眼苏曜腰间的金印紫绶,表情越发谦卑。 这位可是丁使君专门交代的,陛下眼中的大红人,新晋的关内侯! 他这次专程来自己这军中选三百将兵入京参加献俘大典,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为此,黄司马还寻思着,这要是伺候好了,到时候他也好张嘴开口,拜托一下这位君侯把自家那子侄推荐进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陪着这位红人还没走几步,竟然有人大胆包天,喊什么苏小子?! ——“呔!” 黄司马是又惊又气,如此恣意妄为,尊卑不分,他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刺头吕奉先! 赶忙训斥上去: “吕奉先你好不懂事,关内侯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么!” 吕布被骂了一声后,登时就涨红了一张脸。 这姓黄的匹夫毫无本事,凭着关系窃居高位,吕布一向瞧不起他。 居然也敢出言训斥自己? 自己不过是打个招呼,又何错之有? 那苏小子…… 吕布心里回忆着昔日和苏曜并肩作战的经历,突然眼神落在了苏曜的腰间…… 阳光下,那闪亮的金印晃的吕布有些眼晕。 他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两人间地位竟已天差万别…… 金印紫绶! 这是吕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荣耀。 那是只有诸侯王、丞相、三公、大将军等等高官才可配用的,这便是所谓的金紫高官是也。 是为人臣者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而他吕布,漂泊半生,别说金印紫绶,银印青绶什么的,根本连绶带都不配带…… 人生际遇之间的差别竟如此之大么。 一时间,吕布也忘记了什么反驳,只是盯着苏曜的腰间,眼神痴痴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 ——“吕大人” 苏曜一双手拍到吕布肩膀上,脸上笑嘻嘻的,又扫了眼周围,目光从侯成,宋宪,魏家兄弟等一众并州将士们身上扫过: “各位,我回来了!” 回来了…… 苏曜一句话,众多人的思绪一下就飘回至分别时。 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当时这还只是一介屯长的少年,背负起杀天使的罪名,只带十余人离开。 当时看着他们那离开的背影,只觉他们前途一片渺茫。 而现在几乎就在转眼间,自己依然如故,而斯人已功成名就。 五味杂陈啊。 而就在苏曜与众人沉浸在激动的心情中时。 那黄司马却慌了神 “大,大人?” “这,这,这” “二位这是什么关系啊?” 黄司马慌得一批。 作为随丁原从泰山来此的亲信,他一个外来户,带领这些并州兵,立威那是必须的。 而那个在并州军中小有威望,毫无背景却又非常刺头的吕布自然是他的严厉打击对象。 但如今这一看,怎么有点…… “关内侯功成名就…吕某,当不起大人。” 吕布挣扎了一下,奈何苏曜的一双手力气太大,他竟挣脱不开,只能任命无奈摇头: “莫要折煞在下了。” 苏曜听了哈哈一笑: “奉先兄,正所谓喝水不忘打井人,若没有昔日各位兄弟与我出生入死,哪能有我今日成就?” “大家都是我并州一等一的英雄好汉” “今我已成骑都,虽非将军陛下却许了我独领部曲的权责,于是在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各位,特向丁使君求来了调令,可带三百人一同入京。” “不知大家可否还愿意随我一同而战?” 三百人的名额,苏曜第一时间找的自然是这些曾随他出生入死的伙伴。 侯成等性子较急的人听了以后简直是乐疯了,举着武器大呼小叫。 像宋宪等比较老成的人也是一脸激动,不由点头。 毕竟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不说,好不容易打一次仗还是吃个惨败,人差点都没了。 他们听着苏曜的战绩传闻,那时好多人都后悔死了,当时为什么不跟着走呢。 现在这机会来到了眼前,谁能放过? 更别提还是入京这种荣耀的事情。 故而,这些苏曜昔日并肩的袍泽们一个个走出队列,高喊起来: “侯成,归队!” “宋宪,归队!” “魏越,归队!” “魏续,归队!” 在一声声的行礼和归队中,唯有一人,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奉先兄,可是有所为难?” ——“哎呦,他能有什么为难?” 魏越,这位吕布的小舅子赶忙上前拉住吕布胳膊 “奉先这是激动的,之前就总是念叨您,说要和您再一起战斗,现在一下子实现了,这是高兴,高兴的!” 见魏越如此,魏续和其他人也忙上前说道,但吕布就是不动。 这可把魏家兄弟急死了。 这吕奉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个愣头青啊。 二十岁的骑都侯爷,未来不敢想象啊。 这是多少人想抱都抱不上的大粗腿。 现在他们有这个机会,这是上天垂怜啊。 你不抓紧,怎么还傻愣着呢! 急急急! 在他们急的时候,吕布也确实是懵了。 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浑身燥热。 这小子初见时与自己是敌人,让自己吃了那么大个亏,现在都没报掉不说。 突然从白身变得与他久经沙场的吕布是平起平坐,搞了各种事还要自己擦屁股照顾。 怎么一转眼,这个神神叨叨的愣小子,就回过头来当了骑都尉还是侯爷不说,竟然还想要自己来给他效劳了呢??? 吕布想到了之前,那小子好像早就有此打算了,还给他提过,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的来着? 好像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除非他能在自己前当了将军? “莫非奉先兄觉得在下还不配么?” “奉先兄勇武盖世,也须知英雄应运而生,一味在此蹉跎岁月,真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并州铁骑需要一个优秀的骑都统领。” “随我来吧。” “让咱们再一次并肩在沙场驰骋。” 苏曜伸出手,闪闪金印熠熠生辉: “这金印紫绶,兄定也当能佩得!” 沉默。 片刻后,吕布涨着赤红的脸颊终于单膝跪地,行礼道 “某,愿效关内侯帐下,为马前驱!” 至此,苏曜在怒杀小黄门事件后,散失的伙伴们终于是全员归队。 吕布,张辽,成廉,侯成,魏越魏续等未来骑兵骨干精锐尽入麾下。 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就此初现峥嵘。 (本章完) . 第215章 张让,悲! “那就这些人吧。” “黄司马,你没意见吧?” “哎呦,没有没有,吕百将挑的人,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随关内侯回京,在合适不过!” 黄司马抹着汉小心道生怕惹出了什么是非,到时候挨了批评。 不过他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且不说苏曜根本不知道,也没兴趣打听他们 那吕布虽然有点小心眼,但到底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恩怨,看着这黄司马前倨后恭,一路小心陪笑奉承,心里早就舒畅了。 他现在有更大的野心,这小小黄司马在吕布看来屁都不是。 但吕布也没那么大度,而是非常名正言顺的把这黄司马这近五千人手下中最能打最精锐那一批人都带走。 对这种行为,黄司马心疼的难受,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那些精兵被打包带走,心里埋怨那丁使君怎能如此大度,让他们自己选人呢。 于是乎,苏曜后来看到这些人的数据后真是心里爽翻。 这吕布果然不错,捎带的兵都是个顶个的精锐! 且说又三百骑到手,苏曜便也不在耽搁时日,告别了河内诸人,再次护送队伍踏上返京路程。 前方汉骑四百余开道而行,而后胡骑五百余在四方游走侦查,最后那八百步卒则是分布在漫长的近两万人的队列中,维持秩序。 出了郡城,重新整编一行人是浩浩荡荡,队列绵延十数里,向着西边的孟津渡缓缓前进。 随着苏曜一行离京城越来越近,皇帝的心也越来越激动。 一道道旨意下发出去,除了派出天使对苏曜的封赏外,献俘大典的先期准备也早已在紧锣密鼓中展开。 并州胡乱平定,白波贼损伤惨重,黑山贼也是全面内乱。 京师以北的安全局势顿时一片清澄。 虽然很多人还对那个传闻中的苏曜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或是不服,或是嫉妒。 但,对于解除了这一大危机的局面,以及接下来那久违了的庆典,洛阳官民的心情都是激动和振奋的。 大汉朝,太需要这场空前的胜利来提气了。 故而对于陛下高规格的仪式并未横加反对。 毕竟,就是出钱,也是有那大量缴获兜底。 没错,高规格的仪式。 这并非一场普通的献俘礼。 还是一次重大的凯旋。 平定匈奴之乱,抓获伪单于和一众数百叛乱贵族是一方面。 那匈奴公主、鲜卑各部使者、诸羌人部落头人等代表势力各家朝贡天颜又是另一方面。 对此陛下和朝廷都是极为重视,各种行文下发,要求各地配合协助。 与此同时,一场盛大的庆典,也成为了各个家族和实力沟通交流的好机会。 借着这次庆典,各地得到信的观礼人员也是络绎不断的赶来京师洛阳。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和激动。 但,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已经不是愁了,而是恨啊。 那边洛阳城中,接到圣旨的张让府邸上已经炸开了锅。 “啥?!” “陛下让我去出城迎接?!” “还要给那姓苏的小子牵马?!” 张让气的猛摔杯子: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慎言,慎言啊!” 十常仕之一,中常侍郭胜吓得赶紧拉住张让: “此乃陛下决断,张常侍岂可如此乱说。” 张让脸憋的发紫,却不敢再发作。 眼下他府上除了这郭胜外,还有赵忠、宋典等其他人。 虽然他们平素抱团结党,但说到底,都是依附皇权才能存在之人。 对皇帝来说,他们是家奴,想怎么处置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让自知当下自己已今非昔比,那蹇硕近来就明显比他更得圣恩,在以前可都是他张让的殊荣啊。 而这里的其他人呢,张让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对自己也踩上一脚,趁机上位。 于是便摇着头,作恐慌状,忙着解释摘清自己,生怕坏话传进了陛下的耳朵。 憋屈,真是憋屈啊! 他不理解,自己兢兢业业,为何陛下操劳,为何会还惹来如此的针对? 张让的恐慌的眼神中,那愤恨久久不散。 这便是之前小黄门蹇硕所称的为苏曜出气一事了。 派太监代表皇帝,迎接功臣为其牵马,本就是正常的示恩之举。 而偏偏派出了张让,这便是非常令人值得玩味的事情了。 京中现在谁不知道,他张让跟苏曜不对付? 但张让此时,已经顾不了思考许多了。 他的脑子完全被愤怒充斥。 长期大权在握的他哪里能受到了如此刺激,他不敢归咎皇帝,只能将愤怒与仇怨倾斜在他人身上。 都怪那王允和这苏曜,不是这二人轮番的搞事,自己哪里会落得被皇帝敲打的下场?! 眼下还要为仇人牵马? 绝对不行! 不能让那小混蛋入京。 一定不能让他入京! 于是,就在天使出京前,张让便也将目光投向了地图,看向了那洛阳的北大门——孟津渡。 七月初十,孟津渡东数里外,烈日炎炎。 孟津渡位于洛阳城的正北方不远处,乃是黄河上最着名的渡口,以周武王两次会八百诸侯于此渡而盛名天下。 是洛阳八关之一孟津关所在。 有汉一朝,此地两岸都是一等一的繁华之所,人口密集,商旅辐辏。 达官贵人、平民百姓,江湖游侠等人往来不休,仅看如织的人流,其规模就颇有后世春运的模样。 “在此渡河,京师便是遥遥在望”陈质说着眉头便已微微皱起。 颍川出身的他作为此行众人中,多次有过入京经验的随行者,自发的担当起了向导职责。 苏曜终究还是忍不了在后面跟着虏获队伍一路磨磨叽叽的行程,便抱着红儿又带着小春和陈质、成廉等亲随近百骑脱离大部队,去往这着名的孟津渡。 看看有什么支线或者事件没有。 然而,陈质话音刚落,坐在苏曜怀里的红儿就好奇的探头道: “这孟津渡,平时都不走船的吗?” “怎么可能?!” 但陈质却无法反驳什么。 因为眼下的孟津渡,看着是千舟在港,却无一船竞发,与这黄河北岸渡口小镇上那密集杂乱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看来还真有事件了。” 苏曜轻笑一声: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本章完) . 第216章 敢造次者——死! 第218章敢造次者——死! 孟津渡。 烈日下,汹涌人潮堆在码头口,在他们面前足有上百名的兵士紧握枪戟,拉出一条严密的封锁线。 “渡河,已经三天了,我有官府的公文,为何不叫我等渡河!” 书生模样的少年气鼓鼓的冲那渡口的吏员大喊。 “司马朗公子,若在平时,以您的身份便是没有公文在下定也让您过河。” 那吏员苦笑一声,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这司马家是本地望族,这司马朗公子更乃是洛阳令司马防长子,他是真不想得罪,然而…… “如今在下这是有王命在身,全力配合献俘大典,孟津渡封锁,除了那献俘队伍,其他人等是一律不准通行啊。” “要不,您去别的渡口看看?” 黄河两岸当然不止孟津一个渡口,然而,司马朗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人群便鼓噪了起来: “你当我们没去么?别的渡口的船都调来这儿了,你们却不开放通行。” “那献俘队伍可还远着呢!” “快放行吧,等人来了你再封锁也可以啊。” “俺都等了五天了,盘缠都用光了,求求官爷放俺回家吧!” “放行,放行,放行!!!” 人群汹汹,不过他们却只敢鼓噪,让他们再进一步却是不敢的。 毕竟,手无寸铁的他们哪里是那些顶盔戴甲的兵士的对手。 “走开,都散开!” 吏员身后,渡口的将官站了出来,他把大戟往地上一戳,铛得一声大喝道: “冲击封锁者,斩无赦!” …… 当码头出现骚乱的时候,不远处的客栈二楼立刻有所察觉,一位面容清纯的少女立刻起身,来到窗口观察。 女子正值二八芳华,却有着一身与她年龄和容颜不符的魔鬼身材。 她一身齐腰襦裙,上衣白色开领束腰,那紧紧包裹的沉甸甸的胸襟,随着她轻启莲步而微微摇摆,仿佛呼之欲出。 在看到了码头的骚乱后,少女眉头紧蹙,轻声叹道: “今天看来也是过不了河了。” “这凯旋之人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背后的丫鬟小玉是一脸的气愤。 她家大小姐名唤甄姜,堂堂中山无极甄氏,乃是东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家中曾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 说出口那可真是响当当的世家名门,她身为大小姐的最信赖的贴身丫鬟本该与有荣焉。 然而. 说来她们也是倒霉。 此刻正值甄氏一门最是失落的时期。 轮到家主老爷,也就是大小姐父亲甄逸的时候,甄家已经没落到只能混个上蔡令的地步了。 而这位老家主也在两年前的中平三年过世。 这一下子,他们家便彻底没了官当。 这对于乱世中的甄氏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甄氏一脉累世为官经商,多年经营下几有无极半壁财富。 放在平时也就罢了,他们还能慢慢经营。 但眼下,乃乱世也。 两年前那中山国相张纯掀起叛乱推举张举称帝,勾连北边乌桓人,席卷幽冀边境。 他们家身为中山无极(石家庄东北)世家,正在贼酋叛军的腹心之间。 虽然因他家现有的实力,以及昔日的名望,暂时没有被开刀,但不时的敲打却从来不少,每每逼迫贡献,他们是不堪压迫。 故而,除了两位兄长必须在家守孝外,甄姜这位长女便挑起了担子,趁着叛军在北边和公孙瓒征伐的机会,悄悄带着下人丫鬟和大量的财货前往京城游说。 不敢奢望朝廷能够派大军平叛,但在京中走走门路,给自家兄长日后谋个出身才是此行的关键。 然而,正所谓时也命也。 她们的赴京之路竟然在最后一步被关上了大门。 起初还以为很快就能通行,没想到竟迁延至今。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被堵在渡口。 除了豪门和商贾外,也出现了很多看着游手好闲的江湖人士之身影。 甚至最近都发生了不少因为恶性的打劫事件。 但那些官差只是守住码头,一概不管。 虽然这对于他们这些人多势众的大家族们来说问题不大,但这样的发展还是让甄姜不免忧虑。 想走,又害怕半路出事啊。 然而,往往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就在甄姜的视线中,码头那边的冲突竟然升级。 人群中,那些抱刀看戏的江湖人们突然拿出黄巾系在头上,一股脑的冲向了封锁的守兵。 刚刚那神气的喊着斩无赦的将官被一青衣大侠一刀斩了脑袋,吓得他身边的吏员是抱头鼠窜。 “黄巾贼?!” “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快跑啊!” “这,怎么会这样?” 客栈二楼的甄姜俏目中满是震惊: “这里为什么会有黄巾贼啊.” 当然,这一切自然都是张让的阴谋,这是他最后的努力。 首先,张让使手下出手,令孟津渡兵卒过度执行陛下旨意,提前封锁渡口,使大量闲散人员聚集此地,藏木于林,隐藏了他真正的杀招。 那些以金钱收买来的死士们。 不,严格来说他只收买了一人。 大侠雷靖。 其乃河东知名游侠,据传与那河东白波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于是张让便试探着派人找上了门,发现果然找对了门路。 坦率的说,两方甚至都不是很清楚对方的底细,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这一朴素的态度,双方还是对于这项计划一拍即合。 利用官面上对渡口的封锁,雷靖紧急调集了河内的江湖亡命之徒以及潜伏郡县的黄巾余党,今日人一到齐便趁着人群鼓噪之际是猝然发难,意欲夺取并烧毁船只。 失去了船只,苏曜等人的渡河就是痴人说梦。 且说那大侠雷靖突然发难,以有备算无备,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枭首了守军将官,率领亡命徒们只一波冲击就将这些大多数连血都没见过的渡口守兵击溃。 他们顺利的冲上港口,直奔那些停在河岸边的渡船。 计划要成功了! 雷靖奔驰中一刀砍死了那抱头跪地吏员,刚刚大喝一声放火之际。 那渡船之上突然一声呼哨,又一大戟将官的身影从天而降! 在下落的瞬间,那巨大的长戟划出一道弧线,直取雷靖的胸前。 瞬息间,血光四溅: “五原吕奉先在此,敢造次者——死!” (本章完) 第217章 赤云骑士,孟津渡初露锋芒 在苏曜来之前,吕布便先到了。 苏曜等人当然不会把回程的所有安全都寄托在那官府的帮助上。 新任骑都吕布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率领一支足百的并州骑士,确保道路通畅。 于是乎,就在那雷靖紧急调遣人手的时候,吕布已经率这支百骑队星夜兼程,抵达了这里。 不过吕布不屑于与当地官吏打交道,一到目的地,便领着骑士们直接上了渡船。 此刻听到下方动静,见居然有乱匪赶来造次,立刻呼哨一声,全军杀出,给了雷靖大侠一个惊喜。 “官兵有埋伏!” “雷大侠死了!” “快跑啊!” “为大侠报仇!” 吕布这一击瞬杀得手,场面顿时被杀的大乱。 在这伏兵四出的当下,袭击者失去了首领兼组织人,瞬间乱作一团。 有的人慌忙逃窜,也有的人则自持勇武想要为大侠报仇。 然而,他们的努力在吕布等人强大的力量前被打的粉碎。 这些并州最精锐的骑士们,哪怕仓促间没有上马,只是马下步战,也不是那些毫无组织的亡命徒可比。 并州骑士们就近列阵,挥舞长枪大戟,来不及组成阵列的则抽出腰间长刀,一边砍杀一边与战友靠拢配合。 而那吕布则是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大开大合,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硬生生在码头拥挤的栈道杀出一条血路! 别说杀人放火了,这些亡命徒侃侃也就坚持了一刻多钟,便被杀的大败亏输。 纷纷丢下武器,扯下头巾,混进乱哄哄逃难的人群中,妄图逃命。 然而这时,那人群中,被堵在此地的众多豪强高门的家丁们,纷纷已回过神来,他们摸出了各自的武器与这些逃兵杀在一起,很快便将这次风波绞杀干净。 而后,由于孟津渡吏员后守兵军官双双阵亡,吕布也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这里。 至此,张让最后的努力完全破碎。 这个阴谋破碎的竟是如此轻易。 吕布与并州骑士的强力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更关键的是,张让这最后的努力也确实只能说一次徒劳的挣扎。 现实便是如此,张让在那日愤怒之后,很快便无可奈何的发现了。 他只恨自己不能虚空造牌啊! 随着苏曜击碎了一路来所有外部的敌人,张让在这紧急之下根本拉不到什么人能够实施有力的计划。 他看似滔天的权势又全部来自于皇帝的默许,以及十常仕众人的抱团。 而在如今皇帝亲自注视此事的当下,他压根调动不来任何的官方力量与之作对。 如今稍作拖延已经是极致,再搞的话只会众叛亲离,整死自己。 那赵忠郭胜便已经表达了极大的不满。 于是,张让的这番努力就显得有些小丑,这微微溅起的水花甚至都没来得及让苏曜察觉就已然消散。 在日后得信儿的张让便只能咬着手指看着一切的发生,无能又无力 且说回当下,苏曜终于踏入孟津渡。 在这里,前脚的混乱刚刚平息不出半日,那些被堵在此地,也没受什么损失的百姓们又出来伸着脑袋看起了热闹: “好俊的小哥。” “这是哪家公子?” “真气派啊。” 老实说,在眼下这个年头,贫富差距极大。 正可谓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若是没有个僮仆过千的话那根本不好意思自称大户人家。 富家大户们但凡出个远门,那哪一个不要几十辆车子、几百号人仆从的服侍。 像是那汉末三将之一,出身寒门的朱儁,直接就拉起了两三千家兵出来。 而那这次被堵在这里的那中山无极的甄氏,也是拉了上百号车子,上千仆人,因为来的最早,直接包下了那整个客栈和附近的地盘。 而同样在这里的,还有那河内高门司马家,以及河东名门卫家,各顶各的谁都不比谁差,可说是各据这小镇一方。 这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三家人的主人和家仆们没少聚一起炫富斗法。 看过了这三家的派头后,要说苏曜这次先行过来的这不过百人的队伍,在规模上真的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但是,偏偏苏曜等人一进镇口,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 原因无他,这些人实在是盔明甲亮,鲜衣怒马啊! 打头的苏曜,一骑白马面如冠玉,锦衣红袍怀中还抱个娇嫩美婢不说。 其身后那近百名的随侍骑士们,也各个不遑多让。 一看之下竟然通通都是八尺起步的汉子,他们手中端着长枪,背上背着弓箭,腰间还挎着一把弯弯的马刀。 杀气逼人且不用多说,更离谱的是,这些人居然都是一身服色整齐的银甲红袍,胯下那也是统一的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骏马。 正所谓颜值即正义! 如此队伍,怎能不引人侧目? 苏曜其实早就想给自己配上这么一支制服统一的精锐队伍了。 但奈何,因为资源问题,简直是困难重重。 马,其实问题倒是不大,有了匈奴人和雁门马场郭郡守的友情赞助,对他人来说难上登天的马匹问题,对苏曜来说却非常简单。 甲,也不难,在有了骑都尉的名号后,苏曜有了名正言顺统帅骑兵的资格,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具装甲骑,但是给骑士们一人捞一套汉甲还是不难的。 这里面最困难的反而是人的问题。 因为苏曜目标很明确,人要威武帅气,还必须八尺以上。 故而,这一次直到进了这富饶的河内,再加上吕布挑来了那些并州军最精锐的骑士们,才算完成了这个工作。 即便如此,也还没有凑满百人,这还是汉胡混编的结果。 这根本就不是你有钱就能搞的东西。 可以说,这是苏曜百战精锐之师,集草原与并州全力打造方才打造出的脸面,是心血的结晶。 故而,他们这一经亮相,顿时是惹得是人人侧目,各个失语。 但凡见上一见,那就纷纷上前打听。 此何人所能有这等气派的从者?! 不得不说,现在信息传播的实在太慢,纵然宫里已经了解了过程,但民间对此却还并未有什么太大感触。 这些京畿之地的人们最多就是只知关外有人打了胜仗,要办凯旋。 具体是何人何事,有何功绩,能有个模糊的大概就已经算是消息灵通的人士了。 于是乎,每到这时,那已成曲军候,被苏曜亲手披上第一件赤红战袍的亲兵队长成廉就会翘着下巴,冲那抱着美婢的苏曜拱手。 而后再充满热情,绘声绘色讲述一番自己跟随关内侯从太原祁县开始,直到平定匈奴和白波黑山等人的传奇故事。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一个与西凉铁骑、幽州突骑、白马义从等外号并称的传奇新军逐渐形成。 后来的人们,对这些一袭赤红如火云般奔驰,席卷战场的骑士们起了一个贴切的称呼: ——赤云骑士 故而,这几天当苏曜等人从河内郡城一路行来后,可谓是观者如云,那些正直少年的豪门子弟、良家百姓和游侠浪人是趋之若鹜,纷纷上表愿意投效追随。 不过对这些毫无纪律的大众脸不感兴趣,除特别优秀的素质达标的两三人外,苏曜都让随行的王凌基本都给挡了回去。 私下里,那卫明劝王凌悄悄再送上些财物和好言抚慰落选者等杂事且略过不多赘述。 就这样,苏曜抱着红儿,带着亲随和这一队拉风无比的亲军骑士,一进这孟津渡顿时引来轰动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什么哪家的公子?这是正主来了啊!” 听着侍仆讲述,来此地后一直淡然处之的河东卫氏的次子卫仲道惊呼一声,连连咳嗽道。 “快,快送上帖子,就说洛阳令司马防之子,司马朗请苏都督前来一叙。” “小倩,你这就送拜帖过去,说中山无极甄氏长女甄姜,求见苏都督。” 孟津渡内,这些世家豪门的代表们便纷纷开始了行动。 (本章完) . 第218章 此所谓升官发财也 “河内司马氏长子,司马朗。” “河东卫氏次子,卫仲道。” “中山无极甄氏长女,甄姜。” 码头渡口,顶着夏日热辣的阳光,苏曜刚汇合吕布等人,了解大概情况后,王凌便来上报这三人的拜帖。 当然,其实这里送上拜帖的远不止这三家,还有不少京中大官族人。 不过唯有三家在此刻得到了苏曜的重视。 虽然上一个战斗事件被吕布瞬杀跳过,有些遗憾没有见血。 但这三人的名讳立刻吸引到了苏曜的注意。 不愧是临近京都的重地。 有名有姓的角色一下子蹭蹭都往外冒,还基本都是苏曜不需查阅就知道情况的人。 司马朗,司马八达之一,老乌龟司马懿大哥。 卫仲道,虽然本人没什么事迹,但靠着老婆蔡文姬算是把存在感刷爆,只要对蔡文姬感兴趣的玩家,基本没有不知道她这个死鬼病秧子老公的。 而最后,甄姜,这名字苏曜倒是不认识。 但说到中山无极甄氏,那最大的名人莫过于有着洛神美誉甄姬了。 不过此刻的甄姬.大概连萝莉都算不上,还是个幼女? 这位想来就是甄姬的姐姐了吧。 傍晚,码头旁甄氏包下的客栈大堂内,各方人士齐聚一堂。 苏曜看着眼前那位欠身行礼,纯欲风十足的汉服丽人,其坠在腰肢上那呼之欲出、令人吸睛夺目的大灯,竟不由心头一热,以至于坐在他怀中的红儿捂着嘴轻呼一声,红着脸扭捏的挪了挪位置。 “无极甄姜,见过关内侯。” 火辣的视线令甄姜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丝红晕,她行礼后赶紧的挪步退下,然而随之那波涛汹涌的模样更是引来了满堂男人的注视。 “这甄家也是下了血本啊” “是啊,如此祸国之姿,不知最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卫兄,某指的是她们这见面礼。” “噢哦。” 卫仲道收回目光,心里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夹起美婢送来的食物一边沉声回道: “司马兄所言极是,这一出手二十车的大礼,算是把在座所有人都给比了下去。” 二十车的礼物,便是刚刚甄姜在行礼时允诺的见面礼。 无极甄家出手之阔绰,与其长女甄姜那祸国之身姿一道,深深的震撼了堂内诸世家子弟。 不但让刚刚先行见礼的司马防和卫仲道瞬间掉下榜首,更是让其后还没见礼的人掂量着要不要再补点财物? 不过若论起今日给他们的震撼来说,这位甄姜也只能屈居次席。 为首的自然还是那高坐主位,肆无忌惮抱着个美婢享受诸人吹捧马匹等的关内侯了。 见鬼了,关内侯?! 本来,这些世家还端着个面子,送的拜帖也都是请苏都督上门。 然而当他们收到王凌送回的要求他们来客栈一聚的回帖后,看着帖子上那关内侯金印,每个人都露出了愕然震惊的神情。 金印啊! 这位苏都督,在他们之前的信息中,不过是个中郎将的门下督罢了。 没有出身,没有资历,就是个边地野人罢了。 甚至,都不能算人,不过是被他们这些人牧的羊群罢了。 可以说这等家伙,放在平时,在官场上是绝对没人权的。 也许跟那太原王家有点渊源,但是太原王家,对他们这些中原士族来说,也不过是边地一小族,刚刚才出俩两千石罢了。 即便是那没落了的无极甄氏其祖也是在王莽时拜大司马,其后累世两千石。 而河东卫家更为辉煌,那是从大将军卫青开始绵延至今。 至于这河内司马家,那更不得了,可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 其祖司马卬,在楚汉争霸时被项羽于河内封王于河内,后降刘邦,至此世居此地,在后汉出了数位两千石高官。 今日其父司马防还在洛阳令任上,负责京师地方行政。 故而,这三家可说是眼下此地最高级的世家。 而他们面对那金印全部都傻了眼。 尤其是在看关内侯后还有骑都尉的说明.更是被这离谱现实打的晕头转向。 凭什么啊?! 后汉至今,世家把持上升通道已成常态,非世族出身,哪能有如此一步登天的人? 就算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想升两千石,那也要走个流程的好不好,你要先去公车署当个郎官,养个几年资历才行啊。 你一个区区弱冠少年郎,竟然一口气公车署郎官都给跳了,直接封侯加两千石?! 闹呢,有没有规矩了啊。 不就是平了个叛么? 人家朱儁没平过叛么? 人家公孙瓒没平过叛么? 人家董卓没平过叛么? 哪一个跳过流程这么升了? 就说人四世三公袁家那位袁本初公子,不也是兢兢业业十数年,直挨到这而立之后又五年,方才借着这次外出公干之功,升了两千石? 哪怕是那玉面杀猪郎何进,妹子送进了掖庭,皇子都有了,他这位外戚那也是乖乖公车署走了一圈,先当郎官再说。 眼前这个,无根无源连士都不算的边地野鸡,竟然能如此高升,跳过了所有流程? 要知道,你这可不是打发给那些蛮子酋长们的虚职,而是正经的中央武官啊! 有着独立领军,随时出征四方资格的! 两千石、赐关内侯、还假金印紫绶. 太离谱了! 震撼过后,他们马上就都明白过来。 这绝对不是尚书台那些大佬们的意思。 如此超常规的表现,只有一个可能. ——简在帝心。 眼前这位兄台是通了天,乃是陛下钦点的角色。 如此一来,只是平边地叛乱,陛下就又是搞凯旋又是整献俘的,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既如此,那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做任何表态。 对这当下恐怕是最炙手可热的红人,虽然不齿其出身,但他们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表达一下善意,不得不交好结识一下。 于是乎,便有了眼下这热火朝天的送礼环节。 然后就是令人没想到的,那甄姜居然一口气送了如此大礼。 这让他们这些世家子们都搞不懂原因,为嘛呀? 且不说这野人出身的边地蛮子不配与他们这些经学世家们同列的问题。 就说这种猝然拔升的两千石,不过是仗着皇帝一时的恩宠,可谓是升得快跌的也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如彗星般陨落,根本不值得那么大投资啊。 现在甄姜这一出手,把他们都尬住了 这世家们的心思且不提,那边的苏曜倒是看着进账真的爽翻了! 要不是身边那个自己最近忙于战事,疏乎了调教的鲜卑公主小春,一直冷着脸,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瞅自己,怕她好感度扣太厉害。 苏曜真想现在就狠狠的啃一口怀里的小红儿,抒发下心中喜悦。 当大官的好处他终于体会到了! 这在领到朝廷俸禄前,一口气提前挣了多少年的工资啊! 果然是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有了这一波,他终于可以不用再看着自家老婆那嫁妆飞速减少而感到焦虑了。 财政问题,大大缓解了! 什么?你说送礼行贿是腐败? 不不不,送礼炫富等等,在此时,那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情。 根本不能算是腐败,更不会被人不耻。 甚至于,对某些大员来说,你资格不够,送礼人家都不收。 此乃大汉国情不得不尝! 要不,怎么有个成语叫升官发财呢? (本章完) . 第219章 雨夜谋废帝 夏季的天就像孩子的脸,一日能三变。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热浪袭人,这傍晚饭后,夜幕降临时却又响起了瓢泼的雨声。 一身青衣的故鲜卑公主小春,站在二楼的窗边眺望着漆黑的雨夜,略有惆怅,完全不见在苏曜身边时那副冷脸。 自打被苏曜虏获,成了那男人的婢女后,小春每夜都会如这般独自一人仰望星空,给心灵一些宁静,如此方能睡个好觉。 然而今晚看来是注定难眠了…… 楼下,那客栈大堂内,那些大家子弟们正饮酒作乐,或高声喧哗,或吟诗作赋。 楼上,那一排排客房中,则是传来阵阵低沉呼喝或哀婉讨饶之声,更是乱人心弦 婢女小春听了一会摇头正欲离开,这时身后房门突然打开,只见红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他睡了?”小春瞥了眼房内。 只见井井有条的室内,苏曜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苏曜睡了。 在这客栈内外,一片欢笑的时刻,他选择了跳过。 之前刷完钱,同意明日协助开放渡口,稍作寒暄了解了一下三个主要世家。 先是逗了逗那个只有九岁司马懿,然后又问清了卫仲道此时尚未成婚,最后又了解了下甄家的背景信息后,苏曜便结束了这一天的日程。 这让小春很是无语。 明明是要入京的重要时刻,眼下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子弟们在此聚集,多好的机会搜集情报啊。 这些人看着放浪形骸,相互应酬,实则都是在互相交换有用的信息啊。 在这种场合打听到的消息秘闻,那可比大街上听来的高端多啦。 这男人竟然收了钱倒头就睡,实在是傲慢又愚蠢。 但她又哪里知道呢,苏曜想要的信息已经都搞到了,剩下那些所谓京中要闻,宫闱私密,对于苏曜来说毫无意义。 也许对于精通权谋的人来说,那些信息很有价值,但对苏曜来说,全是垃圾信息。 大汉的房子明年就要塌了。 “.” 不懂这些的小春只是摇了摇头又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 “又是只抱了一下?” 红儿小脸微红,再次嗯声点头。 小春再次无语摇头: “真是.” 曾几何时,小春也是被那样抱着睡的,当时她还被惊得整夜难眠,不敢动弹。 后来她便发现,这个男人只是抱着睡觉,什么也不干,让她又是好气,又是放心,更感到一丝好奇。 这男人莫非不通男女之事,还是有何难言之隐? 同时让她意外的还有就是,眼前这与那男人极为亲昵的小丫鬟却从没被抱着睡过。 这种种怪事,曾经让小春数度辗转反侧吗,这小丫头不会是他偷偷带出的妹妹吧? 直到这次,这男人从那草原回来,还带回了那个匈奴公主后,她便不再需要思考那答案。 就在从山中赶往河内的路上,她就曾被迫在帐外忍了很久,那对男女野兽般鏖战的声音。 尤其是那匈奴公主到后来的哀鸣之声,曾让小春一度担心别出了什么人命. 那男人有难言之隐的困惑瞬间是不告自破,而这两日没有那匈奴公主的日子,苏曜抱着红儿入睡的事实也让她另一个猜想变得如同小丑. 小春无语发愣之时,红儿走到小春身边,抬起头,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问出了女孩一直以来的困惑: “小春姐姐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恩公冷着脸呢?” 这一句话,小春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为什么呢? 小春没法告诉她,自己只是个战利品,自己的族人又曾被做过什么。 那个讨厌的哥哥再讨厌到底也是她的亲哥。 她一介柔弱女子,如今被迫委身于这男人帐内,不去做些反抗的事已是极限,难道还应该像母亲说的那样,像这女孩似的整日笑脸相迎,讨好于他吗? 一想到母亲劝自己的话,小春就更沉默了。 矛盾。 她的母亲居然认为这男人对她们没仇反而有恩? 是的,小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那是在他们被陈质护送,从五原回晋阳的路上。 那男人竟记得她们母女的事情,提前授意带人送她母亲回了趟娘家…… 可问题是她母亲最后又回来了,那娘家人根本就不认她,更别提自己了。 这让小春心中恨恨。 那些人怎么好意思嫌弃母亲? 不是他们自己无能,母亲怎会陷入他们敌人的手里? 以小春看,他们不接受母亲,就是怕时刻感觉到自己无能而丢脸。 但,无论如何,也许对已是蒲柳之身的母亲来说这里都是唯一的容身之地了。 那个男人起码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也没有虐待母亲…… 再一次冷起脸,掩藏自己复杂矛盾的心情后,小春找了个理由搪塞掉红儿的问题,告辞离开。 夜色正浓。 下了二楼,见雨势渐小,小春表情复杂的看了眼那欢宴的人群,板起冷脸,敏捷地穿梭而过,从喧嚣与纠缠中逃离。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后院,漫步于细雨之中,任由那丝丝缕缕的雨点轻拂着脸庞。 雨丝绵绵,如同少女的思绪一般缠绵悱恻,飘摇不定。 然而,正在少女沉浸于自己这一方思绪之际。 突然间,一声低语打破了这雨中的宁静,那声音如同夏日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让她心头一颤。 “诛宦废帝之事,王使君已应下了!” 废帝?! 小春捂住嘴,猛得回头,向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在不知何时,她沿着墙根漫步,已然来到了那一排排的客房背后。 透过身侧半开的窗户,她隐约看见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披羽衣的白胡子方士和一中年白袍山羊胡儒生。刚才的惊呼,正是出自他们之口。 一瞬间,小春心跳加速,屏息凝气,这惊天的话语让她恐惧,想要逃离 但,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不但没走反而还靠近了窗口。 然而,就在这时,那山羊胡儒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声“慎言”后皱眉回头。 小春吓得连忙蹲下身子,心跳如擂鼓般狂跳。她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任何声音,引来注意。 但,事与愿违。 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女的脸色也越来越紧张。 一步,一步,又一步。 小春死死地捂着小嘴,瞪着大眼仰头看着那扇窗子。 突然间,窗口竟然出现了儒生的脑袋!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儒生和小春,一上一下的定格在此刻。 完了! 不,很幸运,在小春碰碰的心跳声中,那儒生在窗内侧只是左右张望一番,见四周无人后便满意地拉上了窗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窗沿下的少女。 (本章完) . 第220章 天下之至不详也(合章4K+) 第222章天下之至不详也(合章4K+) 黑夜的细雨中,时间缓缓地,亦或者是飞快的流逝。 滴答的雨声和远处大堂的喧闹混在一起,模糊了时间,更听不到任何房内的声音。 这一刻,小春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悄悄在外侧又挑起了窗子。 然后 窗口上猝然间再次出现了那瞪着眼睛的山羊胡儒生 他向着小春突然张开了血盆般的大口! “啊——” 小春一声惊呼,扭头便跑,但却突然间被一把抓住。 世界一片黑暗。 她努力的挣扎,却怎么挣扎不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这是发的什么颠?” 身边清冷的男声让小春又是一怔,紧张的身子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这是她怎么也忘不掉的那男人的声音。 “.” 小春深吸口气,睁开眼,正是苏曜熟悉的胸膛。 直到这时,小春终于是如梦方醒没有如字。 梦,但又不止是梦。 小春晃了晃混沌的脑袋,努力的区分着现实和梦境。 她悄悄开了一点点的窗子,没有那血盆大口的儒生,在探听到这二人的谈话后,小春忍着巨大的恐惧跑了回来。 但,奈何怎么也叫不醒熟睡中的苏曜,于是不知不觉就在他身边睡着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苏曜问。 ——“先喝点姜汤吧。” 红儿微笑的捧着姜汤走了过来: “还有恩公和小春姐姐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们换一下吧。” 小春看了眼自己被苏曜抱着的狼狈样,还有被自己打湿,潮哄哄的床榻,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我自己来就好。” 小春抓起红儿带来的衣服,忙不迭的跑开,到屏风后自己换了起来。 而苏曜则是摇了摇头,大大咧咧的伸手,在红儿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在一番收拾停当后,红儿又去把门窗关好,小春捧着姜汤,悄悄撇了眼苏曜后,深吸口气,才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 “废帝?” 与紧捂着嘴的红儿和提心吊胆,担心惹火上身的小春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苏曜的表现就俩字: “就这?” “.啊???” 小春眼睛慢慢的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对这惊天之事的态度如此之冷淡。 “这可是废立之事啊!” “你能不能有点敏感度啊!” 这位故鲜卑公主小春,此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拳拳直接就冲着苏曜胸口而来。 然后她就被一把抓住,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苏曜抱进怀里。 “多大点事。” 对于这个废立之事,苏曜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根本没有必要去理会。 三国初期这点历史,苏曜太清楚了。 汉灵帝是老老实实的到明年病死的,他的皇帝大位稳地一批。 不去管它应该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嘛,看着这个在怀里挣扎扭捏的小公主,苏曜倒也没有无视掉这个事件。 除了任务主动上门以外。 就冲这事件初始就给这小妮子莫名其妙的涨了10点好感度和10点顺从度来看,苏曜还是想看看下来会有什么发展的。 嗯? 你问顺从度是什么? 这是在解锁R18功能后,这些妻妾侍婢们多出的一个面板。 以苏曜从匈奴老婆,云公主身上获得经验来看,不同阶段的好感和顺从度,会解锁各种不同的反馈。 其从语音到姿势等,可谓种类繁多丰富多彩,有大量CG可以收集,同时恐怕也会关系到这个角色未来的个人结局。 而作为一名资深纯爱党人,在这个不能存读档的状况下,苏曜是一定要坚定走纯爱路线的。 毕竟,现在苏曜也拿不住,若是自己太粗暴,这些人会不会给他整个破灭结局出来 故而,面对这个初始好感和顺从度极低的,被自己强纳为奴婢的小公主,苏曜在解锁新功能后便没有性急的直接办了,而是这次趁着没有战事带在身边,养一养,刷刷好感度什么的。 “.” 好吧,除了这些系统上原因外,更关键的一点还是苏曜自己的想法。 尤其是在和云公主的云雨之后,苏曜现在对于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人物已经越来越没法纯粹的当做1和0的数据了。 这些女孩会笑会哭,甚至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既会为了他的成就而兴高采烈,也同样会因为未知的前路而恐惧和担忧。 多么鲜活的存在啊。 甚至于,很多时候,看着这些人的互动,苏曜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存在,更像是一串被设定的数据. ——“关内侯?”小春唤道。 回过神来,眼前是两个小婢女紧张的脸,苏曜轻哼一声,雨露均沾的刮了一下两个女孩的小鼻尖: “既然你们担心的话,我且去查看一下好了” “无须忧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又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苏曜起身离开了房间,召集手下,隐秘的查探这个突发事件的情况。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夜之后,那个房间已是人去楼空。 只凭一个方士和儒生的描述,符合的人太多,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苏曜便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了一下小春汇报的线索。 一个方士和一个儒生,在这渡口的客栈商议废帝的情况? 此二人是谁暂且不知。 但小春却带回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一是他们行动的时机 ——皇帝祭祖之时! 二则是他们要去说动一个叫王使君的人来挑头做这件事情。 按照小春所言,那两人不知从何得到了风传。 皇帝在献俘大典后有回乡祭祖的打算,于是便准备请那王使君出手,以诛宦为名,行废立之事! “回乡?” “我记得皇帝好像不是先帝的儿子?” 临时召开的小型会议上,苏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没错” 卫明点头道。 他现在心情现在是激动的,废立之事,实乃天下之至不详也。 如今真是天下大乱,在这小小的客栈没想到都能听到如此秘闻。 更没想到的是,这关内侯居然对自己如此重视,让他参与进了此事的调查和决策。 在一想到昨晚他在宴席上,去拜会本家族弟——卫仲道时,那周围本家族人的不屑和讶异的眼神,他就心里就更是攥着一股劲: “今上以解渎亭侯继宗室大宝,乃冀州河间国出身。” “而那王使君,定然是指那王芬,此人乃是冀州刺史,总览军政大权,这两年的主要任务便是防止黑山匪乱和幽冀北边的叛军向南扩散。” 苏曜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信息都凑出来了: “若是真按他们所言,陛下要回乡祭祖,那么还真是一个发动政变的良机。” “这王芬只要以剿匪或者防御叛军的名义,提起大军,那在陛下去往河间的路上,就会出现无数机会。” 听罢后,王凌皱眉,略有困惑: “但是,就说眼下这局势,陛下真的会北巡么?” “这个条件不满足,他们的一切谋划都不过水中泡影罢了。” ——“哪里用的着如此麻烦” 吕布双手抱胸: “事涉废立谋逆,完全可以让某带兵把这些人全部扣下,挨个审上一遍,防患于未然即可!” ——“不可,万万不可” 卫明摆手拒道: “客栈中人,皆是关内侯请来的客人,只靠风闻其事,就出兵拿人严刑审讯,实在过于鲁莽。” “且如此秘闻,一夜过后,早已人去楼空,咱们便是大动干戈,怕也是于事无补。” 吕布听得啧了一声: “那便就此放过这些逆贼了?” “逆贼?” 卫明看着吕布,面色略有犹豫。 这位新任的吕骑都,卫明并不认识,但关内侯如此赏识信任,他本以为应是个像成廉或王凌那样的心腹。 但如今看来,怎地还是个大汉忠臣啊? 有人欲行废立,第一时间想的不应该是应该如何利用么? 在这里,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大肆株连,得罪于人,纯纯是有大病。 也太忠心了吧。 但是这话他这个新人来说,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卫明便给王凌打了个眼色。 “卫兄所言有理” 那边王凌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点头道: “且不说此事只是一个婢女的风闻,就算真有其事,找到了人我们又如何能够治他呢?” “当今世道,阉党祸国,朝纲不振,天下议论纷纷者不知凡几,若单只凭言论知罪,那读书人怕是大半都要进了监牢。” 吕布被这两个读书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堵得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哼了一声: “那依尔等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啊?” “关内侯” 卫明向苏曜拱手: “依某之间,咱们记下此事便好,谋逆废立之事,涉及甚广,不可能不露马脚。 必要之时咱们只需提前禀明圣上,亦或者知会好那河间相,做好防备,则万事无忧也。” “河间相” 苏曜沉吟一声: “我记得这个人现在是” “正是您的老上司,王柔王国相。” 苏曜突然笑了。 好家伙,演员齐活了。 在得到这位的名字后,苏曜看了一眼大地图,凭着游戏玩家的直觉,仿佛在一瞬间看破了迷雾。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发现这孟津渡,不愧是大汉的天下第一津。 仅来到这里触发的后续事件就如此充足。 且不说那涉及蔡文姬的河东卫仲道和那个过来只是露了个脸司马家。 眼下光指向冀州的关键事件就触发了两个。 其一是中山无极的甄姜,其带来请求朝廷平定那以中山国为据点,故中山国相张纯和故泰山国相张举掀起的波及幽冀的大型叛乱。 其二便是这陛下要在大典后回老家河间国祭祖以及这紧随而至的废立传闻。 而这河间国,就正在那中山国东边,可谓是比邻相依。 而好巧不巧的,那便宜老上司王柔,又被派去任了河间国相? 可以说,演员,场地,通通就位。 就等着自己这个主角过去了! 第二个阴谋废立皇帝任务的奖励苏曜说不好,但第一个,肉眼可见的应该是能收那美人甄姜的必要条件! 而收了甄姜,抓住了甄家,搞不好,还能来上一波洛神养成? 这可绝对不能错过了! 然而,激动过后,苏曜发现 “等等.这现在跟我有毛关系?” 目测看来: “这就只是个前置吧?” “我引导事件呢?” “需要跳时间么?” ——“苏小.关内侯,你又在说甚?” 吕布无语了。 这么久不见,他还以为这小子会收敛一点,起码成熟一点吧。 伱已经是统领近两千士卒的骑都关内侯了啊! 怎么还跟刚开始见到的似的,如此旁若无人啊。 想到这里,再一想及晚些时日他们要进京面圣,这小子到时候免不了要与那些诸位朝中大员同台,吕布就大摇其头啊,突然就生出了一丝前途晦暗的感觉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卫明又站了出来。 “关内侯遣词用句,别具一格,吕骑都看来是没听明白” “啥?”吕布无语。 卫明轻抚胡须,那些时日,为了生存,他每日察言观色可不是白过的: “关内侯的意思是说,此事事关重大,眼下只是一场开端,仍需时间发酵。” “但,这其中最关键的则是,我等要如何引导此事的发展。” “.” 别说吕布,那边的成廉徐晃等人也都懵了。 还能如此理解? 甚至苏曜都眨了眨眼睛,我就自言自语一下,你这都能给我圆起来? 苏曜关掉眼前的地图,重新回到议程,并且尝试将那冀州的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不过最后还是由于线索太少,缺乏引导,没法直接触发建立任务。 于是乎,一番讨论后,大家暂时把只是暂时记在心里,嘱咐众人提高注意,留心线索,便将工作重心重新转回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入京。 随着孟津渡的封锁解除,大量滞留人员启程渡河入京,一时间黄河之上,千帆竞渡。 期间部分世家对于苏曜管理中提出要让他们与百姓一同排队表达抗议之事且略过不表。 最终,即便有大量的渡船集结,依次送行完众人后,也已是三天之后,这时那拖沓在后方的献俘队伍方才一步步赶来。 随着苏曜所带的第一支队伍过河,京师的情绪就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皇帝陛下已颁布旨意,将在洛阳城南,平城门外的明堂举行盛大的献俘仪式! 而且,不但是百官出迎,就连那位高权重的中常侍张让都要亲自下场,代陛下出城相应,为首功者关内侯苏曜牵马! 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轰动京城内外。 百姓们是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宛如欢庆佳节。 除了看到那人厌狗嫌的张让如此现眼外,也是因为京师洛阳,实在是太久没有举行过凯旋和献俘大礼了。 上一次让他们感到如此辉煌与荣耀的,那还是21年前的破羌将军段颎,其全灭西羌军队,斩其主帅后举办的大型献俘仪式。 在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共享荣耀的快乐时刻了。 尤其是那些孟津渡回来的人们,他们绘声绘色的将苏曜的英武与赤云炎骑的排场还有那口耳相传的战绩带回后,人们更是一个个探着脑袋,翘首以盼,渴望一睹传闻中英雄的风采。 (本章完) 第221章 凯旋回京! 对于今日举行的献俘凯旋仪式,洛阳城的百姓们是张灯结彩,满怀期待。 然而,这一切,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的心情却不那么美丽了。 宫城内外,不论党人清流,还是黄门宦官,文武百官们在这一刻,竟然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对于即将到来的庆典,他们心中多是满怀忧虑。 “太过了!陛下这次实在是太过了!” 这样的声音在官员们之间此起彼伏。 “即便是平的匈奴人又怎么呢? “不过就是个属国的叛乱而已嘛”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平定了匈奴人的叛乱,也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庆祝。毕竟,这些匈奴人早已不是前汉时期的那个昔日宿敌,如今分裂后内附的这些人匈奴人,雌伏上百年,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就是嘛” “就算再加上几波山贼盗匪,也不至于搞这么隆重吧!” “全城欢庆,还要咱们百官出迎?” “太过了!” “胡闹,简直乱来啊!” 对于这些经学出身的党人来说,苏曜的出现就是个规则的破坏者。 完全就是个十足的异类! 甚至不少人政治头脑敏感的人都已经从中看出了门道。 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根本就是皇帝在赤裸裸的借此炫耀自己的权柄,是对他们这些世家文人们权利的侵夺。 这是自黄巾乱后,陛下认输解除党锢后的一次反攻! “任陛下如此妄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这便是他们很多人的想法。 甚至连本来还有不少对苏曜印象还不错之人,也都因此一下子变成了反对派。 没办法,这个时代便是如此。 纵使一个人功高盖世,如果出身卑微,也很难得到这些世家文人的青睐和认可。 更何况苏曜是由皇帝直接提拔,不遵循官场规矩,这更让官员们感到不悦。 一如两汉功高盖世者莫如卫霍二人,便是如此,其出身微寒,以外戚而幸进的经历,也使得其难逃后来史家之春秋笔法。 “别以为穿上个官服就算什么人物了,区区泥腿子也配与我等同列?!” “沐猴而冠,懂不懂,沐猴而冠啊!” 文官们想法繁多,而对宦官们来说,恩怨则简单了许多。 “杀了俺们的人,不付出代价,竟然还踩着张常侍的头往上爬?” “真是岂有此理!” 但不过,尽管文人和宦官们对苏曜的看法不一,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敌意。 比如很多出自寒门,因出身蹉跎,永远无望两千石的官员。 以及那些早就看张让不顺眼,觉得这个老登太碍事了的宦官。 他们此刻便看着这场大戏是津津有味。 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发声的台面与资格,只能在暗中观察着这场争斗的发展。 在这样的众生相中,唯有两人对此毫不在乎。 那便是刘宏和苏曜了。 作为一手主导此事的皇帝,他只是沉浸在西园中,躺在美人们的肚皮上,默默的看着一切的进展。 而苏曜则更简单,一路无事的苏曜只是每日逗逗两位婢女,培养下感情后便飞速的快进了时间。 …… 又数日后! 七月十六,夏末秋初。 洛阳城东门外,五里之地,彩旗飘飘,戒备森严。 张让依皇命领衔两千石以下的众多文武百官上百人,在此出城相迎。 他们仍在不时交头接耳,抱怨个不停。 就这时,只见邙山脚下忽地尘土飞扬。 地平线上旌旗招展,威武的军队正缓缓而来。 战士们押解着在草原上虏获的匈奴、鲜卑和羌人杂胡以及部分黑山贼和白波匪的战俘,驱赶着数十万头的牛羊牲畜,一行人浩浩荡荡,队伍绵延不绝。 而其中,最吸人睛目的就当属队列前,那由苏曜领衔的盔明甲亮,一水白马红袍的赤云骑士了。 这些人的出现顿时使得刚刚那些还交头接耳不停抱怨的人全部都噤声沉默了下来。 大军已至! 献俘队伍将由北向南,沿着京师洛阳的东城墙,绕城而过,一路巡游,至那城南平城门外的明堂,举行献俘大典。 是的,城门外的明堂. 苏曜也是临到此地才得知如此奇葩的情况。 与后世明清皇宫午门献俘不同。 在大汉朝,献俘礼,是在京城外举行的。 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 眼下这座未经董卓焚毁的洛阳城,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城! 其中心城墙主体还是周公营洛邑时的手笔,距今已有千年! 而后东周与两汉便是以此城郭为基础多次扩建,可谓墙高城固,天下第一都。 其巨大的城墙就有近三十米高,长度更甚,如今其城墙东西长约3900米,南北长约2900米。 这样的面积如果用比喻来说,那就是1700个足球场或160个天安门广场那么大。 但,便是如此,这样的面积对于大汉京师来说,也完全不足以满足使用的需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阳城内可谓是寸土寸金,非皇亲国戚与世家豪门无人可住城内。 平民百姓全部都迁居在城墙之外,从市集、马市和客栈这样的基础设施,到太学灵台,包括明堂这样的重要设施,也全部都建在了城外。 故而,洛阳的城外,也是一片片房舍林立,道路相交,无数百姓是摩肩接踵,翘首以盼。 而这时,张让绷着脸,站在一众文武百官之前,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啊! 太痛了,尼麻麻呀! 最初以为这姓苏的小鬼只是个王允家的小虾米,谁知他竟成长为了一个岑天巨兽啊! 一路来,他的一切谋划、努力,全都做了土,完全阻挡不了这个小子进京! 如今,看这小子耀武扬威,骑在马上一步步向他走来,实在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张常侍,请吧。” 在身侧不知何人的提醒声中,张让仿佛木偶一般,绷着紧紧的身子,领着百官一步步向前。 那一阵阵威武的凯歌此刻在张让耳中恍如轰鸣。 下来的时间,张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只记得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他来到了一个身披红袍,骑在雪白高头大马的将军之前。 他木然的宣旨,牵马,一步步在耳边如雷般的轰鸣中带着队伍,向城南走去。 这一路,仿佛走了一辈子,耗尽了他的精力,真是无比漫长,真是艰辛万苦! 尤其是背对着众人,那一排排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身上……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张让咬着牙,嘴角流血了一丝血迹。 这还没完,他甚至都能感到那高坐马上的小子,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可恨,可恨啊! 啊这… 最后这点其实没有的,纯粹是张让的幻觉,苏曜并没有什么得意洋洋,甚至觉得这在浪费时间…… 这倒不是他没认出这位中常侍张让,开始的时候这老太监就恭敬的自报家门了。 而是苏曜完全不在乎他,视之如蝼蚁。 天下可悲之事莫过于此。 你无比重视的一切,对别人来说只是洒洒水,拍拍灰一般,两者完全都不在一个层次。 一路行来,在张让的接引下,在两侧道旁民众的欢呼与喝彩声中,明堂,近了。 在那里,高举台阶之上的皇帝刘宏,以及面色肃穆的一个个金紫高官已等候多时. (本章完) . 第222章 献俘 苏曜对这张让的重视,甚至都不及自己身边的女人们。 临近明堂,苏曜的目光扫过那些早已久候多时的皇帝和诸位金紫高官,反倒落向了那在一边的观礼人群。 在那里,是苏曜得皇帝谕旨特批荣获受邀参加观礼殊荣的家人们。 看向了她们,苏曜一向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柔情。 明堂边,获邀观礼的苏曜家眷在此齐聚一堂。 红儿与小春正一同搀扶着的云公主,激动的挥手,热泪盈眶。 她早就知道恩公必能功成名就,立千古奇功。 然而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自己居然也能参与其中,与恩公共享殊荣。 一念及此,她便是热泪盈眶。 而红儿身边的云公主则略有羞涩的摸了下自己尚未见隆起的小腹,只觉得幸福极了。 不但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这位大英雄,自己还被如此疼爱重视,甚至他都能比自己这个母亲先知道怀孕的事情,这让云公主又惊又喜。 只见她媚眼如丝,以如火的双眸回应苏曜的注视。 唯有那小春与二女截然不同,只是瞥了一眼苏曜就冷着脸扭过头去。 稍倾,小春又回头瞟了一眼,见苏曜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不由得跺了跺脚,又狠狠地瞪了回去,仿佛要刮下苏曜一块肉。 而在三人身后,还有那略显局促的美人胡姬姐妹,两人手拉着手,紧张的挥手致意。 骑在马上走过观礼的人群,苏曜在牵着马缰的张让的引导下,缓缓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明堂的高台之下,从容翻身下马。 苏曜抬头望去,高高的阶梯上,百官整齐地立于道旁,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或震惊、或嫉妒、或羡慕、或怨恨等等,目光复杂不一而足。 至高点上的便是那位正值壮年却面色虚浮的九五至尊。 在阳光下,刘宏微眯的双眼浮现出一闪即逝的震撼。 首次见到苏曜的他也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位银甲红袍、面如冠玉的美少年,怎么看也没法和他在塘报中那百战百胜,杀人如麻的铁血将军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样的震撼也只是一瞬间,紧接着他便被欣喜和激动所取代,苍白的脸庞上涌现出一丝血色。 他看到苏曜和王柔两人牵着三根粗糙的绳索,沿着阶梯一步步走来。而被绳索牵着的,正是匈奴前单于须卜野、王子须卜丹和最先发起叛乱的休屠王。 三人赤裸上身,披着羊皮,手持祭祀礼器,面容憔悴而惶恐。 他们昔日都曾自诩自己是草原上的霸主,欲在这大汉将颓的乱世中建立自己的功勋。 然而谁知,转眼间黄粱梦碎,竟然成了这阶下之囚。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哪怕是再讨厌苏曜这如火箭般的高升之人,也不得不承认其在战场上确实有那么两把刷子。 而刘宏更是激动。 哪个男人能不为名利所动呢? 身为富有四海的皇帝,刘宏的欲望更是比所有人都要强烈。 面对干涸的财政,他可以亲设市集,卖官鬻爵,广收天下财路。 面对匮乏的子嗣,他也可以广纳后宫,日御九女,甚至让宫女们都穿上开裆裤,方便他随时临幸。 然而,唯有军功这一项,却是他永远的痛。 登基至今,不是今天凉州失地,就是明天幽冀叛乱。 那燎原之火甚至都在烧进了这司州京畿之地,至今也没有平息。 那不眠不休的叛乱,可谓让他焦头烂额。 而眼下,刘宏为帝二十载,终于找到了机会,有了以战功告祖宗的机会! “陛下,臣苏曜幸不辱命,将匈奴贼首须卜野、须卜丹和休屠王俘获归来,特向陛下献俘。” 苏曜停在皇帝面前,有模有样的躬身行礼道。 刘宏闻言大喜过望,他上前一步,双手按着苏曜肩膀大声道:“关内侯真乃国之栋梁也!今日之战功成既往,朕定当重重赏赐!” 随着皇帝话语落下,随即场上便传出一阵热烈的彩声。 并没有,反而是一阵吸气声响起! 百官们是面面相觑,陛下刚刚说了啥? 怎么还重重赏赐? 您是不是忘了,上回集议上是谁力排众议,不但拔高了赏格,还心急火燎的先派了出?! 但如今这金口玉言已出,又是典礼高潮的当口,便是那耿直如卢植,也没法在这个时刻去劝皇帝,说什么陛下啊,赏过了,不能再赏云云,给所有人找不痛快。 于是乎,随着皇帝宣读对叛逆的斥责,伪单于等人跪地痛哭流涕后,场上众人便齐齐都当忘了刚刚那回事,赶紧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 明堂告祭完成,随着皇帝的命令,这些战俘被廷尉押走,斩首抄没各有处置且略过不表。 接下来献俘礼结束后,紧随而来的便是由匈奴云公主领衔的代表各方属国与部落势力的朝贡大典。 各代表纷纷上表献礼。 这一次,刘宏脸上的笑容便也再憋不住,他乐呵呵的使少府一一记录笑纳,然后又各有赏赐。 一番复杂的流程之后,日头竟已渐至黄昏。 全靠兴奋劲头支撑的刘宏脸色也越发苍白,但他还是提着劲宣布择日举办庆功宴以表彰苏曜及众将士的战功,还有下令犒赏三军以示皇恩浩荡等等后,总算为这场大典画上了圆满的句点。 最后,临走时的皇帝在大厅广众下又笑着拍了拍苏曜肩膀: “关内侯劳苦功高,远来帝都,一路辛苦,且先休息一番,好好与家人团聚,待明日切记准时上朝。” 苏曜哦了一声后,便见皇帝已被蹇硕搀扶着上了马车。 一回头,却见身后文武都惊异的望着自己。 苏曜自然无视之,一个飞身上马,在众官的惊呼声中,一路疾驰去找自家部属和女人去了。 然后这个大型的凯旋献俘仪式后,准备和自家女人稍作温存便跳过一天的苏曜,发现了个很离谱的问题。 他喵的我住哪?! 这不是开玩笑。 也不知是人红是非多还是因为他这一路快进跳过,总之,现在,当暮色降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散去后。 苏曜站在驿馆门前居然发现自己没地方睡觉了?! 此时,苏曜带来的军队已被安置进了城北的军营,张辽等高级武官和王凌等人则去了城外的驿馆。 本来苏曜也是随众人去了那位于城外的官方驿馆,但到那之后却发现,这里的驿卒居然不接收他! “咱们这小门小户,哪里接待的了两千石的大官啊?” 驿馆火把的光照下,小吏陪着笑脸为难道: “您就别为难咱了,关内侯要不再去别处看看?” (本章完) . 第223章 抢我女人? 这官方驿馆的小吏居然敢不收人? 这倒真不是他有意刁难了,而是常理如此。 在等级社会,什么级别就有什么待遇,其对应严格,绝不可乱。 两千石大官怎么可能和这些几百石的人睡一样的房间呢? 规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苏曜这一路带来的那几十车的财物了。 简直堪比高门大家出游,他们这小地方,安置的了才见鬼了呢! 苏曜看了一眼,寻思也确实不能把自己这一车车的东西都撂大街马路上。 “那我应该去哪?” 但面对这个问题,驿馆小吏却也给不出个更好的方案。 “按理说,应该有个郎官负责接引才是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接待两千石高官之事,并不常见。 这便是苏曜突然升官造成的错位了。 大汉等级制度森严,官员晋升都有个过程,资历家世功绩样样都要考察。 按常理来说,你都当到两千石大官了,要么京中早有宅邸,要么在京中也有几个相熟的友人可以借宿。 唯有苏曜如此火箭蹿升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 但,这也不代表朝廷不会安置他。 虽然皇帝想不起来这琐事,但派来的那黄门侍郎钟繇本就有负责接引的任务。 在发现苏曜带来的大量行李后,他便即是履行职责,提前沟通到位,协调到了一处城内空置的官员大宅,用以临时安置苏曜等人。 可奈何,那又臭又长的典礼苏曜在以RP精神完成主要内容后便不再提得起兴趣。 故而,钟繇在那喧杂人声中与他的交流完全被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跳过了。 若换了王柔或袁绍,遇到这种事情,他们一定会给成廉或王凌再交代一下。 然而老实人钟繇根本又不懂苏曜作风。 这就造成了苏曜这边找不到住所,那边钟繇苦等来人的离谱一幕。 “若是我家宅邸没被抄没那便好了。”王凌一叹。 他王家在京城的宅邸因王允得罪宦官免官后便已被抄没。 多说无用,苏曜离开驿馆,众部将也不放心情况纷纷跟随而出,寻找沿街可供落脚的地方。 没办法,一圈折腾下来,已是月上枝头。 如今城门已关,天大的事情都只能等明日再说。 今日献俘的英雄主角领着诸位将官带着一车车的财货在夜色下踩马路,这出奇的一幕引来了不少好事者的围观。 哪怕宵禁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八卦的冲动。 正在卫明等人建议实在不行先借宿百姓家时…… 突然,高处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 “关内侯?!” 苏曜抬头望去,面色一喜。 竟是那甄家小娘子! 但紧接着,苏曜的笑容就逐渐凝固。 只见一侧小楼之上,甄姜竟和一个笑容猥琐的山羊胡大叔相对而坐?! 腾得一下,苏曜就飞身而上,寒芒一闪,长刀已落在那大叔肩上:“你谁?” “什么?!” 在内外阵阵的惊呼声中,大叔吓得胡子都快掉下来。 这是二楼,还在院墙之后啊! 这家伙,怎么就直接一下子踩了下那院墙就飞上来了??? 虽听本初说过此人离谱,但这也着实太离谱了吧: “在下南阳许子远” 许攸举手着颤声道: “不知如何得罪了关内侯?” “许子远?” 苏曜皱眉。 大名鼎鼎的许攸苏曜当然知道,这位袁绍的幕僚,其叛走曹操,献计火烧乌巢为其官渡大胜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但与其洋溢的才华和谋略相比,其恃才傲物,贪婪成性又口无遮拦的毛病最后直接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许攸心里的直翻白眼。 老弟,这又不是你家。 我在这里跟你有何关系啊? 这语气简直. 许攸看了眼那明晃晃的长刀,定了定神,解释道:“在下是应甄小姐之邀,来其府上商议一些事宜,绝非什么无礼之徒,不速之客啊。” “关内侯,许先生确实是小女请来的。”甄姜也赶紧解释道。 如此,苏曜方才收回武器,大马金刀就坐在了一边,目光不停的扫过二人,尤其是瞪着那突然出现的许攸。 “既然关内侯不快,在下还是先告辞好了” 许攸被盯得心里发毛,起身拱手道: “甄小姐,在下所言,你可多考虑一下。” 甄姜赶忙也起身行礼: “小女明白,多谢许先生操劳。” 目送许攸下楼,面对苏曜的追问,甄姜无奈的解释道。 原来,甄姜来到京师这几日之后一直在为其兄长出路奔波。 但奈何甄家现在虽富,却已非昔日高门。 如今随着其父,也就是甄家最后一位当官长辈的故去,如今这位甄家长女便体验了一番什么叫人走茶凉。 京师的高门们对甄家完全不感兴趣,以至于甄姜入京后递出的拜帖几乎全部都吃了闭门羹。 可谓有钱你都难送出去。 这让她一度很是沮丧,正考虑是不是退而求其次,不再拘泥于京官时。 南阳名士许攸上门了,并且提出愿意帮他走通虎贲中郎将袁绍和大将军何进的关系。 不过理所当然的,代价不菲。 刚刚他们便是在商议此事。 “不过也是多亏了许先生,不然小女此番投递无门,怕是要无颜回去面对家兄了” 看着这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面有难色少女,苏曜颇为好奇: “你带了那么多钱还不够?” 甄家有钱,苏曜早已领教。 包括这次飞身而上时,苏曜便瞥到了那大门口的匾额——甄府。 这座宅邸在京师城外也算是占地颇广了。 如此有钱的甄姜都会说不菲的代价。 这许攸,是多能要钱啊? “不是钱的问题。” 见许攸下楼,甄姜的丫鬟气冲冲的回道: “那个死鬼,是看上咱们小姐了!” “小玉,不得无礼!”甄姜皱眉。 “哼,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个许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看小姐伱的眼神,那么猥琐!”名叫小玉的丫鬟显然对许攸很不满,即使被甄姜训斥,也仍然嘟囔着表达她的不满。 她在一旁看的可是很清楚,那个姓许的老男人,从最初见时,那眼睛就总是往小姐的胸口上瞟。 苏曜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 他在楼下时一看就觉得这猥琐的家伙不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会听到甄姜丫鬟如此直言不讳的指控。 那家伙,居然还对这美人有所图谋了? 正当苏曜思考这个事件该如何解的时候,小玉下一句话成功让苏曜破功: “咱们关内侯瞧一眼,那个姓许的能看三眼呢! 真真不是个东西!” “噗——” 苏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丫鬟形容的也太逗了吧。 不过,笑过之后,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许攸这个家伙,竟然敢跟他抢女人了?! “甄小姐,你家丫鬟所言可是属实?”苏曜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 (本章完) . 第224章 我官未尝不大 对于苏曜的问题,甄姜叹了口气,面露苦色。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 丫鬟都看出了那许攸的心思,甄姜这个本人又如何不知? 更何况那位南阳名士后来也根本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但形势比人强啊。 如今京师那些高门都对她拒之门外,其他愿意跟她打交道的却都帮不上什么大忙。 就这时,这位自称袁家的门客南阳名士找上门来,言称可为其奔走,甄姜自然是欣喜若狂,视为机遇。 然而.却没想到,几番沟通下来,这许攸不但谋财,甚至暗示她要以身相许。 坦率的说,对于嫁人联姻,甄姜并不排斥。 她来到京城也存有一层寻找良人的想法。 当时在孟津渡,见到苏曜这位英俊威武的少年英雄时,她很难说自己没有一点结交的想法。 也因此,她才一口气送上了二十车大礼,就是为了能留个深刻的印象。 然而后来,在知道这位少年已有家室,又对她们的拉拢不甚感兴趣后,甄姜的心思也就淡了,只在孟津渡待了两日便早早的赶往了洛阳。 可没想到在这里,她面对的境遇比孟津渡更糟糕。 不但没取得什么成绩,还被这代表袁家的许攸盯上。 且不说此人三十好几,孩子都有几个了,单说那南阳许家,根本就是个三世不可考的寒门中的寒门。 甄家就是再没落,那也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 去这种人家里伏低做小,哪怕这位名士声称等回来就休妻给她扶正。 甄姜也是很难答应的。 可走到这一步,甄姜想退却也更难。 花出去的钱且不说,那许攸似乎也摸透了她的心理,一边用大将军府职位,这样的三公征辟来许诺,另一边又以袁家的权势相逼迫。 “许先生虽未任官,但天下人皆知他是袁绍袁将军的亲信。 我们甄家虽然有些钱财,但在朝堂上却已无半点根基。 若是得罪了他,只怕对兄长的前途更为不利。” 听了甄姜的话,苏曜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女人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甄姜怕许攸,苏曜可不怕。 唯一可能会让苏曜在乎一点,也许就是这许攸是个主要的历史角色了。 搞死了他,很多事件也许会有影响? 但,此獠竟然敢用这种苏曜最讨厌的威逼利诱的胁迫方式来抢女人 取死之道,你已经有了! 但问题是这家伙还是个跟他同阵营的绿名,该怎么处理呢. 就这时,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苏曜循声望去,不由感慨,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小春,你怎么来了?” “主人”小春神情略有紧张“奴婢有要事私下禀告。” 看了眼甄姜,苏曜与小春来到一边的角落,小春附耳告知: “刚刚那个和甄家小姐相谈的男人,正是孟津渡谋划废帝的儒生。” “是他?”苏曜目光一凝。 谋划废帝之人竟是许攸? 那袁绍又会在这里会扮演什么角色么? 这中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苏曜隐约觉得自己串起来了线索。 甚至他都想起来,历史中好像是有此事,甚至涉及到了曹操,不过好像那曹孟德拒绝了。 似乎因为这场阴谋最终是必然失败了,所以根本都没进他系统的大事记。 他只有一个隐约的,不知从哪看过的印象。 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真是见鬼了,回京以后,一路上触发的都是这些非战斗,费脑子的任务。 远不如边疆砍杀的痛快。 摇了摇头,苏曜决定先不去细想那些需要抽丝剥茧的事情。 紧抓主线脉络即可,最关键的是,自己希望的是什么. 于是,他来到甄姜面前,沉声道: “甄小姐,许攸给你的承诺,根本没有意义。 大将军府的属员,说来荣耀,但你可知,如今的大将军早已今非昔比。 若是上了他的船,恐是祸非福。” “什么?!” 甄姜目露震惊,她头一次听到如此说法。 大将军何进现在明明就是如日中天啊。 即便是如今她家在朝中没人,也看的出来,何进的妹妹可是当朝的皇后啊,他们还有唯一成年的皇子。 今上已经继位二十年了,在历代皇帝里也算出奇的长寿。 如今,那位陛下的身体似乎也越加困顿,这一旦有个万一,那何皇后就是何太后了! 而大汉重孝道,太后权位极重,甚至可名正言顺的废立皇帝,只要有这位何皇后在,大将军何进的地位当稳如泰山啊。 也正是因此,当那许攸来时,说出可为她甄家走通大将军的门路后,她才会那么激动的配合 对此,苏曜只是侧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坚定的说: “不出一月,你自会明白。” 苏曜很清楚,即便不说那来年何进与宦官的同归于尽,就在下个月皇帝就会设立西园军,以分何进军权,堂堂大将军甚至要被那被小黄门蹇硕节制。 对于苏曜如此高深莫测的发言,甄姜心里着实没谱。 但一月时间不长,她能够等得。 更何况,想到若要为此委身那门客许攸,她也是极不情愿的。 但凡不是走投无路,她便不想做那打算。 “许先生那边恐不好推脱.”甄姜面色为难。 “许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若不情愿,大胆拒绝便可” 苏曜大手一挥: “剩下的我会来解决。” 甄姜听后,目光中感激又带有一丝迷茫: “关内侯心意小女十分感动。” “但袁家四世三公,树大根深,关内侯为小女得罪袁家,恐不明智啊……” 这便是甄姜的症结所在啊,若只是一个寻常的门客,她怎能如此为难,早就将其赶走了。 但袁家.那背后代表的能量,她不敢拒绝,以至于一个区区门客都敢蹬鼻子上脸,谋财谋色. “我有长刀在手,袁家又有何惧哉?” 苏曜说完,看甄姜还是一脸担心的不说话,眉头一皱。 这袁家威望就是高啊,鉴定竟然没过,于是苏曜心念电转,立刻换了个说法: “况且,区区许攸怕还是代表不了整个袁家,最多就是惹个袁绍罢了” 苏曜冷哼一声: “他袁绍是个两千石,我苏曜也是个两千石。” 苏曜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金印,正气道: “且看他敢不敢动我要保的人。” “关内侯”甄姜瞪大了眼睛。 于是苏曜又说: “更何况,这也不全是为了甄小姐你,更是为天下的大义.” 突然间,苏曜只觉后腰一阵酥麻,都不需要回头,苏曜都知道那小春定然正在背后冲自己翻白眼。 苏曜干咳一声: “许攸此等以权谋私,贪财好色之徒,本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我又怎么能让他奸计得逞,看甄小姐掉入火坑呢?” (本章完) . 第225章 误会 小楼上,月色如水。 银辉洒落在精致的木制栏杆和飞檐翘角的屋顶上,端坐在苏曜面前的甄姜,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雅脱俗。 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关内侯居然说要保她. 这番话让甄姜感到了连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眼中光泽闪烁。 是啊,袁家固然是权势滔天,但眼前关内侯又岂是易于之辈? 如果说在孟津渡的时候,甄姜还只是一种纯粹朴素的好感和对一位新晋崛起将帅的笼络的话。 那在今日,看到苏曜器宇轩昂的英姿时,她彻底的震撼了。 那场规模宏大的献俘和凯旋大典仿佛还在眼前,万千将士的呐喊、路边百姓的欢呼还有那些少女们的尖叫声都交织在一起,震撼人心。 而在大典之上,为苏曜牵马的那个人,身份更是令人震惊,足以令全城轰动。 那可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啊! 皇帝竟然派此人来为苏曜牵马,这份恩荣可谓是深厚至极。 这位关内侯若说要保她,那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只不过. 甄姜在入京以来连日的碰壁后,已深刻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尤其是在经许攸一事之后更是深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一切都有价格。 要说,她家除了当官也是数代经商,对这些本不该陌生。 但一来,若非他家父亲早亡,又怎会有要她这长女出头的一天? 否则,涉世未深的她哪里又有机会被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词所蒙骗呢。 但这不代表她愚蠢,甄姜也是从小读书习字,虽不敢说天资聪颖,但稍一细想,也是能琢磨个大概的。 现在她甄家没了靠山,就像那案板上的鱼腩,不但中山叛乱的张纯视他们如肥肉,时时宰割,那许攸不也正是如此趁人之危,谋财谋色吗? 眼前这位关内侯又如何呢?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为了大义便敢于冒着得罪袁家的风险替自己出头? 甄姜真的怕了。 怕自己满腔热血再次被错付,怕一番付出后又被人愚弄和利用。 于是 收起心中那份感动,甄姜优雅地俯首行礼、款款道: “关内侯的大恩大义,不知小女子该何以为报啊.” “报答么?” 苏曜环视一圈四周,目光又落回甄姜身上: “既如此,那便让我睡一晚吧。” “啊?!” “什么?!” “.” 一时间只见那是甄姜捂嘴,丫鬟挑眉,连小春也是撇了撇嘴。 紧接着,就在甄姜眼上刚刚蒙了一层水雾的时候,那丫鬟小玉叉着腰怒道: “我家主人也是堂堂中山无极甄氏的大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怎能容你如此轻薄!” “小玉,不得无礼!”甄姜赶紧起身拉住丫鬟。 但她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关内侯对她有想法,她自然是明白的。 女孩子一般对目光都是非常敏感的。 而甄姜由于自小就异于常人的过快发育,就更是如此了。 时常都能感到那些火热和轻薄的视线。 这样的身材让她非常苦恼,甚至用来双层的裹胸也没法阻止。 而在孟津渡时,甄姜就从苏曜的目光里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火热。 但,不知为何,一向对旁人视线讨厌的她,在那时却感到了一瞬间的欣喜。 甚至在之前,苏曜从街道上飞身而上,闯入她与许攸的会谈时,她也是不但没有感到无礼反而还有丝激动和期待。 但现在,苏曜的话对她却不吝于当头冷水: “在关内侯眼里,小女莫非就只配这一夕露水姻缘么?” 甄姜双手环抱托在胸前,只眨眼间,一缕泪珠就从眼角落下。 真是楚楚可怜又诱人心弦。 ——“停停停” 婢女小春伸出手,跺了下脚,满脑门的黑线: “你们在想什么呢? 我家主人只是想拜托你们让我等留宿一晚而已!” “啊?” “此言当真?”小玉瞪眼。 “那不然呢?!”小春也叉起腰来,一指窗外“没看我们那么多人都在外面呢吗?” 听了小春的话后,场面一度变得极为尴尬。 甄姜愣住了,泪水还挂在眼角,深深的低着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胸口。 小玉则是满脸通红,显然是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羞愧,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甄姜,见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小春,则狠狠的瞪了苏曜一眼,似嗔似怨,仿佛在说 “咱能别用这么容易惹人误会的说法么?!” 对此,苏曜则是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似乎是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沉默,维持了一会后,还是由苏曜打破了。 只听他干咳一声: “我们暂时没找到地方住,我看你家挺大,不知甄小姐可否让我等留宿一宿?” 听了苏曜的请求,甄姜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苏曜。 混乱的情况冲击她的大脑,她搞不懂这位恩荣正盛的关内侯为何会在大典之夜没地方住。 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优雅和从容。 甄姜微笑着点头,仿佛刚才那场误会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 “寒舍简陋,还望关内侯莫要嫌弃。” 说完之后,甄姜便嘱托小玉负责接待苏曜等人,然后便托了个借口离开。 而接下来,直到苏曜等人离开时,也再没见过这位甄府的主人一眼。 次日,清晨。 公鸡刚开始打鸣时,苏曜便在红儿与小春的服侍下换好了一身庄严的朱红色武官朝服,腰挂金印紫绶。 又在众人殷切的叮嘱与期盼下,前往城内。 谁知,城门刚开,他便撞见了在那守了一夜的黄门侍郎钟繇。 在澄清误会后,钟繇便一边派人去甄府接苏曜的家眷和行李进城安置,一边亲自引着苏曜前往北宫参加朝会。 其实按常制,不管是骑都尉也好还是关内侯也罢,虽然都有资格列席,但并非每次朝会都要参与的。 更多的,他们还是一个随时待命听候差遣的清贵闲职。 有事派差,无事交职。 而这一次,钟繇之所以急火火的在城门口守了一夜,继续安置苏曜家眷的任务只是其次。 最关键的还是,皇帝离开前下的那道口谕。 他要求苏曜今日准时上朝。 这下可好了,本来以为只是给人带回来,参加完典礼便可以交差的钟繇发现自己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只能硬着头皮在马车上给苏曜讲了一路上朝时的注意事项。 但,即便如此,钟繇也还是担心,怕在今日这百官列席的大朝上这位新晋勋贵会君前失仪,让自己阴沟里翻船。 毕竟,以这位关内侯一路来的作风,钟繇要是能说不担心那才是见了鬼。 苍天啊,请保佑下来一切都顺利吧! 钟繇默默的祈愿着。 (本章完) . 第226章 上朝 华夏之中的大地上,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倾洒在皇宫的金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青砖黄瓦的皇宫内,古树参天,花香袭人,在一片宁静与肃穆中透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更透着华夏文明的传承与底蕴。 何谓华夏?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自周公制礼乐始,礼仪等级制度便是华夏封建体系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大汉自高祖刘邦统一天下后,便任命叔孙通为博士,负责朝仪和君臣之礼,制定了一套简单易懂、实施方便的礼仪法度,并且在其后包括惠帝武帝等历任帝王的完善,已有一套完整的君臣朝仪礼仪标准等。 尽管相较于后世宋、明、清等朝代的繁复礼仪,大汉如今的礼仪制度如青葱少年一般显得朴实又简约。 但也绝非轻描淡写、随意可为。 它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严谨的逻辑体系,非经深入学习与实践,难以真正掌握其精髓。 故而,对于苏曜会否君前失仪? 别说这黄门侍郎钟繇担心,苏曜的部下和家属也更是无不操心。 毕竟,且不说苏曜在此前那副我行我素,随心自我的做派。 就单说这猝然拔升至关内侯高位,却无人指导他如何面圣、如何行朝仪,这着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而昨夜,本来正该是钟繇对其详述讲解礼仪的时机,却偏偏被跳过了。 现在,大殿外领着苏曜赶来的钟繇只能一路赶快挑紧要的讲,希望这位关内侯能记住。 至于记多少,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做到位?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看了眼苏曜那冷冰冰、毫无回应的脸色,钟繇感觉自己还是做好事后请罪的打算好了 钟繇绝望了。 哒哒的脚步打破了皇宫早晨的宁静。 看着那一路醒来,满脸紧张的钟繇和满不在乎的苏曜,在场的其他列位臣公们则大多都露出了看戏的神情,窃窃私语: “这土包子没想到穿起衣服来,还有那么点人模人样的嘛。” “呸,穿个官服就真把自己当大官了?” “沐猴而冠,真是沐猴而冠啊!” “昨儿个陛下不是说还有赏么?且看他一会丢脸,陛下还赏的出来不。” “真是拿大事当儿戏,此等边地蛮人,也配一身朱紫,与我等同列?” 然而,待苏曜走近时,这些官员们又换了副面孔,绷着脸保持沉默。 唯有王柔和袁绍走了上来。 王柔是新晋的河间相,他今日向陛下述职后就出京赴任,眼下看到这位给自己帮了大忙的贤侄被孤立,自然走向他这边,略有担忧道 “贤侄啊,这京师不比咱们那边境,这里规矩繁多,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你需得小心谨慎,不可再像过去那般随行妄为了啊。” 对于这样的话,苏曜这几日也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但还是点头称是,尊重了一下。 他本以为王柔说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谁知王柔顿了顿,竟一跺脚,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贤侄啊,你要真的明白这些道理,又为何昨日刚到京师,就干出那等轰动的与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啊!” “争风吃醋?” 苏曜话音刚落,就见周围刚刚那些冷眼旁观的官员们又开始起哄道: “关内侯真是年轻气盛啊” “来了京师,不去朝廷安排的地方就宿,反而跑去了就只有孤女在房的甄家府邸。” “还急慌慌的,听说一下就跳到了二楼?” “拿着刀兵威胁主家的客人。” “最后还强住一宿。” “哎呀呀,这以后甄家这大小姐要如何嫁人呐?” “还是说,关内侯打算纳了人家这姑娘?” 苏曜听得眉头一挑: “这帮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昨晚的事情,因为城门封了,苏曜自己这个关内侯都回不来。 这些人显然是在自己来大殿前就知道了。 如果这些NPC没有作弊搞什么信息共享的话,那就只能是. 看着那边的袁绍,苏曜一想到昨夜的事件,瞬间眉头一挑,斗志十足。 然而谁知,那袁绍却是. “关内侯昨夜可是把子远吓得够呛啊。” 袁绍摇头拱手: “子远想了半天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关内侯,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专门请托袁某来代他为关内侯赔个不是。” “望关内侯大人大量,不计他小人之过。” “哈?”苏曜诧异,“就这?” “什么?”袁绍迷惑。 苏曜打量了一眼袁绍,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不出敌对,姿态也很正常,甚至脸上还堆着笑? 但这事儿却在一夜间给他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来威胁两句,或者放放狠话什么的?” 真是你不出来跳,我怎么打脸啊? 不是,是我后续事件该怎么展开? 面对苏曜这快人快语,袁绍真是被一把噎住,他顿了顿方才说道: “多大点事,若有误会,那解开就完了,不至于,不至于。” 袁绍脑子也没病,许攸情况已经跟他说了。 两人简单商讨了一下,无非就是这关内侯看上了人家姑娘呗,孟津渡时就有两人的一些绯闻。 又没有什么大仇,他犯得着为了这点事儿去和这位精力旺盛又圣眷正隆的小子作对么? 那不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么,不至于,不至于。 于是乎,对于苏曜提出的,要求许攸不要再骚扰甄姜的要求袁绍也是很痛快的表示答应。 这让苏曜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与自己想象中的,在朝堂上与袁家爆发激烈争斗的场景相去甚远。 左右又看了看,正在苏曜觉得这朝堂剧情没什么劲了,寻思能不能赶快跳过时。 似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一声尖锐的皇帝驾到之后,苏曜头一次的早朝集议终于开始了。 他随着众人在殿外脱掉鞋子,交上佩剑,亦步亦趋的踏入大殿。 不过基本上嘛,这场大朝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其一是苏曜对这些人讨论的那些国政大事没什么兴趣——不是这边闹灾了,就是那边在请响,或者某某地方的工程该修了等等。 基本都是围绕着钱钱钱。 其二嘛,则是他这骑都尉是个清贵的差事,如果皇帝不派任务的话,那他就应该在家斗鸡遛鸟抱女人才对,根本不用上朝。 于是苏曜便混在右侧都是身穿大红朝服的武官的队伍里。 在皇帝跪坐就位后,他便也跟着跪下坐好,随着大流,别人干嘛他干嘛,颇有些那滥竽充数之意味。 然而他觉得无聊的这一幕却看得其他人满脸问号,尤其是那认识他本性的王柔和袁绍更是大为意外。 这关内侯这次竟然如此老实,而且,而且这些礼仪虽然看着动作笨拙了点,但是竟全无差错。 以至于那些等着看苏曜出丑好戏的大小官员们都咬牙切齿了。 甚至皇帝都频频瞥他。 不管是袁绍、王柔、还是蹇硕,对苏曜的评价除了高度赞扬的战斗力外,都表示其特立独行,我行我素,行为处事仿若市井顽童一般。 是个十足的性情中人。 故而刘宏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然而. “看来此番关内侯在礼仪上也是下了一番苦心啊。” 在议题的间隙,刘宏终于忍不住出声赞道。 而作为在场唯一上朝了的关内侯苏曜,则一愣之后,正了正神色,起身行礼,以标准的洛阳雅言回道: “陛下过奖,此乃钟侍郎与王国相等人教导的好。” 如此对答妥帖,直让左侧文官区中跪坐着的钟繇和王柔眼泪流下来。 苍天呐,大地呐! 长大了,孩子长大了! 老夫苦心没白费啊! 对此苏曜则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老子只是追求效率,又不是演员,没事给自己找点麻烦来耽误时间。 这京师都是些绿名,又没什么特别的任务刷,速度过了朝会和京师的事件,推主线才是关键。 嗯.如果说还有点别的理由的话么,那大概就是因为昨夜就寝前,少女的眼泪让苏曜也有些招架不住吧. (本章完) . 第227章 出人意表 时间拨回昨夜。 且说在甄姜丫鬟——小玉操持的接待下,苏曜与家眷们都安顿好后,见那甄姜没再出来,左右无事的苏曜便准备直接结束这一天的日程。 云公主的怀孕是通过系统讯息获知的,如今推算受孕不足两月,不适宜同房,于是苏曜便在其房内稍作温存,摸了摸腹中孩儿后便告辞离开,让这位母亲好好休息。 而他则要回到自己房间,一如既往的抱着那暖床的小红儿入睡。 就在这时,夜色下昏暗的走廊中,小春突然冷不丁的出来抓住了苏曜的胳膊。 也不能说冷不丁吧,苏曜看到了,但是无视了。 这个小婢女总是没事就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看月亮看星星。 基本算是日常模式了。 谁知这次竟然主动找上了自己。 “有事?”苏曜问道。 “……” 小春紧咬着下唇,月光下,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挣扎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你…明天要面圣了,是吧?” 苏曜点点头,静待她的下文。 原来,随着这一天的临近,小春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重。 苏曜能不能做好面圣的事情? 在朝堂上会做出怎么样表现? 与那个无条件信任恩公表现的红儿和成天摸自己肚子看苏曜傻笑的云公主不同。 小春是担心极了。 “你没看到典礼时那些人的眼神么?”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看法吗?” “宦官痛恨你” “百官嫌弃你” “甚至你今天刚进京还又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士林,还有那背后的高门世家。” “可以说现在是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看你出丑,想要踩上两脚。” “伱难道不知道么?” “怎么还如此的浑不在意呢……” 对于自己这人憎狗嫌,大片负好感的现状他又怎会不知。 只不过他觉得完全没必要在意。 这些路人又能做什么?倒不如说他们这种看自己不爽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还更有趣些。 于是苏曜就是淡淡一笑。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小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解。 苏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担心?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又能奈我何?” 不过这小春倒确实是让苏曜感到了意外。 这是那个之前讨厌憎恨他,不惜亲身上演美人计也要来泼脏水,希望自己遭殃的鲜卑公主么? 被苏曜的态度激怒,小春是气得猛掐苏曜的胳膊 结果掐得自己手都疼了,不但伤不了分毫,反而这个死鬼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气,就很气。 想到自己一路来的经历,这个一夕间从公主沦为奴婢的小春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被逼着去服侍不认识的男人,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做了。” 小春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决绝。 是的,一想到眼前男人若是在这风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中败下,自己可能又要像战利品一般被赏赐、被发卖小春就满心惶恐。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挨下来,那样的未来让她感到恐惧至极,她甚至.想到了死。 “不会的。” 苏曜看着眼前的小春,少女眼中闪烁的泪光、满脸的无助和恐惧,一瞬间触动了他。 身为始作俑者,苏曜难得有了一丝自觉。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 “没人可以动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苏曜一伸手就将小春揽在怀里: “你无需担心,不管是战场也好,还是朝堂也罢,区区小事难不得我。” 对于苏曜突如其来的魔爪,小春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她耸下肩,眯起眼,想到苏曜平时跳脱的作风,是一脸的不信: “又在吹牛,说大话,你能保证吗?” “保证不乱来” “保证不让那些人们看你笑话。” “保证?”苏曜挑了下眉。 小春擦了下眼角,点头嗯了一声:“保证的话,我就信你。” 保证。 这是小春灵机一动的想法。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小春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与其特立独行的作风相对,对承诺、保证以及他人交托的任务有着超乎寻常的重视性。 但凡他承诺了的事情,那便一定会去完成,哪怕.只是某个孩童丢了一只猫,他都可以把人家整个村子翻个底朝天. 所以小春在这时,便想到了这一点。 而对此嘛,苏曜的态度只有一个: “有什么奖励嘛?” “.”小春无语。 她差点忘了,这男人的每次认真,都必会询问索要报酬和奖励云云。 只不过他的标准都经常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有时候在你觉得他是在施恩图报时,他又仅是需要一个感谢而已。 摇了摇头,小春却想不出有何奖励可给: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说话间小春的脸颊就有些发烫了,难道,他是想要自己侍寝? 然而苏曜却只是前进了一小步: “叫主人。” “啊?”小春愕然。 “今晚你不是喊得挺好的嘛”苏曜一笑。 称呼主人本就理所应当,但小春其实从未如此叫过,都是生分的称呼官职,或者干脆就是你汝尔云云。 往常苏曜还没在意,直到今夜小春训斥甄姜的丫鬟小玉时,那声“我家主人”让苏曜突然心里有些痒痒。 正所谓关系的变化往往从称呼开始,苏曜便决定以此作为这项任务的奖励。 故而,才有了他今日在朝堂上这番出人意表的表现。 跪坐在人群中,在衮衮诸公嗡嗡嗡的讨论中当小透明的苏曜一想及昨夜,月色下那一向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鲜卑小公主在他怀中赤着脸,扭捏着呢喃主人的模样,苏曜嘴角就微微的扬起了一丝笑意。 ——“关内侯看来心情不错啊。” “可是昨夜有何好事,不妨跟众人分说一二,让我等也转换下心情,乐和一下。” 皇帝突然间的发话让苏曜从回忆中归来,他一眨眼,只见满朝公卿都望着自己。 而那皇帝,更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曜昨夜的行为,既然已在百官间传的沸沸扬扬,皇帝自然也已知道了此事。 从宦官们添油加醋的口中,皇帝听到的是苏曜在大晚上不回城,反而夜宿城外甄姜家,并与南阳名士许攸为了争夺美人而争风吃醋的故事。 一个年轻气盛,既好色又冲动的形象便在皇帝心中浮现出来。 说实话,对于好色这一点,皇帝并不太在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这位年轻有为的关内侯呢? 他甚至觉得两人间可能会有些共同话题。 草原女子是何滋味,他还真没有尝过,这次苏曜送来了不少,这几日刘宏便准备精心挑选几个。 而至于苏曜与士林世家交恶的行为,皇帝更是颇感兴趣,甚至有些乐见其成。这些世家大族在朝廷中的势力日渐庞大,皇帝也希望通过一些手段来制衡他们。 但是,一想到这小子进城第一天就这么搞事情,刘宏也是有点绷不住了。 他是大权在握的九五至尊,想用谁就用谁,想要保谁自然也可以保下谁。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无条件的纵容。 适当的敲打是必须的。 毕竟,这小子再顺眼,到底也是个外臣,不像宦官那般容易掌控。 亲眼目睹了何进立场的变迁后,皇帝对外臣的警惕性有增无减。即便是对苏曜这样的孤臣,他也不会完全投入信任。 于是,皇帝决定以这种轻松的口吻稍稍提点一下苏曜,让他注意稳重一点。 但是,即便是想法如此多的刘宏,也没料到,苏曜刚刚的笑意竟然是想的不是那个他传言中的甄姜,而是另一个女人. 不过苏曜自然也不会老实的解释这些。 跟这些人分享自己的闺中之乐? 那只会引来看戏者的嘲弄,更会拉低他日常的表现分。 是的,正是真三世界中集议功能中的表现评分系统。 正如之前苏曜以主君身份召开集议,解决问题、激活支线任务、甚至主动去通过提案一般。 作为一款三国游戏,自然也不会忽略那些非主君身份的玩家,这便是集议功能的第二种玩法了。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集议表现评分。 而这个评分又分为军事、政治、礼仪、威望、地位以及人际关系等等,都会影响评分权重。 评价越高,不但会提高得到差事任务的几率,自己提出的相应领域的议案也同样更容易被通过,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和某领域大佬的话语权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嘛。 故而,虽然这个机制苏曜用的不多,但该怎么做他早就知道了,即便小春昨夜不忧心忡忡的“发任务”,苏曜今天也绝对不会出问题瞎搞事。 毕竟,他是有目的的,比起虚度时间,等着朝廷随机派发任务那样看脸的事情,在日常朝会中刷刷评分,然后自己尝试着去主动提任务显然更靠谱一些。 于是乎,面对皇帝突来的发问事件,众目睽睽下的苏曜心念电转,微微一笑,起身行礼说: “陛下,臣也正欲想禀报此事,只是见诸位臣公吵的热闹,怕人微言轻,有误圣听。” “哦?” 刘宏好奇: “你且说来听听。” (本章完) . 第228章 皇帝要归乡 苏曜点了点头: “昨夜臣偶然抬首,惊见那紫微星熠熠生辉,似有天命所归之兆。 而梦中,臣又见紫气东来,祥云缭绕。 臣想,此等吉兆必有所示,故甚尔欢喜。” 这世上就没有皇帝不喜欢听吉兆的。 甚至有的皇帝都会自己骗自己,鼓励臣僚竞相上报吉兆,互相内卷,吉兆的形式也变得多种多种。 此乃人之天性,就更别提刘宏昨日还刚办了一场隆重盛大的凯旋献俘仪式,那被万众瞩目听山呼万岁的场面,让他更是难免飘飘然。 故而,虽然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乱吹,但在这份充满孝心的机智之下,刘宏也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哈哈,以朕观之,关内侯方为朕之最大吉兆,简直是朕之卫霍呀。” “.”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百官们突然等来了这么一出君臣二人在朝堂上互捧臭脚的一幕,真是无不哑然。 然而,皇帝下一件事却立刻让他们绷起了神经: “若非汝此番在并州的出色表现,朕这回便要少了一个可以向祖宗告喜的好事。” “故而,朕心甚慰,要再重赏于你。” “且问汝,还想要什么赏赐否?直说无妨。” 皇帝话音一落,朝堂之内鸦雀无声。 昨日,这位陛下一时兴起,在大典上顺嘴就说了再要重赏的话。 以他们对这位至尊的了解,那无疑是说出溜嘴,一时兴头,忘了已是赏过。 果然,在昨日回宫后,陛下就已经回过劲后悔,问计尚书台该如何赏赐。 “已是两千单加赐关内侯,如何还能再赏?” “陛下恩宠过重,恐非御下之道也。” 然而奈何,金口玉言已出,又岂能轻易更改? 最后议了一下,无非是再赐些钱财美女等等,让刘宏很是心疼。 对此,卢植想了片刻便拱手禀道: “那陛下不妨明日当众问他想要何等赏赐。” “若是此人心性正直,婉拒恩赏,则陛下烦忧自解。” “若是此人贪鄙成性,陛下早日发现,我等也正可当堂斥责” 于是乎,此刻一听重头戏来了,诸位臣僚俱是屏息凝神,就看那苏曜会如何答复。 而苏曜虽然不知道背后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但面对皇帝问题,他早已想好了答复: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然臣以为,无功不受禄也。 近日臣寸功未立,又岂敢厚颜讨赏?” 此言一出,百官悻悻然,而刘宏则摸着胡须大感欣慰,正当他准备再口头大方一番,两人走走流程,你来我往谦让一下时,苏曜却又不按套路出牌了 只见苏曜微微一笑,拱手言道: “然蒙陛下如此抬爱,臣又恐拒之不恭,故而也却有一事相求。” 好家伙,变脸,现场变脸。 本来都弃疗了的,准备大肆驳斥攻击苏曜的黄门和百官们听此言一出,全都是眼睛一亮,又提起了精神。 而皇帝摸着胡须的手也僵到了那里。 刘宏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厚颜,只谦让那么一下就原形毕露? 他会要什么? 考虑那小子一路上各种搜刮美女又纳娶匈奴公主,回京当日又迫不及待的搞出轰动京师之风流事的这劲头,刘宏寻思这小子不会跟我要女人吧? 皇帝心头突然就是一紧,钱财与美女,是刘宏最重要的事情。 他虽后宫佳丽三千,却绝无一人是多余! 然而,就在满朝之人紧张的注视下,苏曜的话却把他们又干懵了: “臣闻陛下有回乡祭祖之意” “故而,若陛下不弃,臣愿随侍陛下左右,回乡祭祖,以尽臣子之孝道。此等殊荣,胜过万千赏赐。” 随皇帝回乡祭祖。 这可以说是苏曜上朝的主要任务之一,另一个自然就是去干那被中山国相张纯推出的伪帝张举了。 这是昨夜,在得知许攸是那孟津渡阴谋废帝的儒生后,苏曜与卫明和王凌等人商议出的结果。 “正所谓功高莫过救主,罪极不过谋逆。” “有此番秘闻在手,若是仔细谋划,关内侯不但可从容更进一步,那许攸也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故而,在意外得到皇帝询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苏曜立刻便想到推进自己的主线任务。 那危害幽冀的张纯张举现在有公孙瓒和刘虞在打,苏曜不觉得以自己刚进京的处境以及自身的眼下在集议上的影响力能说动朝堂派他立刻出征掺和北边的事情。 那么推进一下这个皇帝祭祖的任务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朝堂上的反应却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什么?!” “陛下要回乡祭祖?!” “不可,万万不可啊!” 在一片反对之声中,皇帝也收起了笑容。 只见皇帝先举起双手压了两下,便在宦官们的声声肃静中压下了喧嚣。 紧接着便转过头来,眼神锐利的盯着苏曜,沉声问道: “朕欲回乡祭祖,关内侯是从何得知的?” “.” 皇帝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曜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尤其是皇帝、何进、卢植和张让等中枢高官,他们都很是诧异。 皇帝想要回乡祭祖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事只在他们这些上层中谈过几次,但因四方战乱不休,不合时宜而从未开始计划过。 故而在刚刚苏曜提及时,他们还以为这是陛下是看大典后,周边平静,想借这个愣头青的嘴来再次提出,在大朝上公开探讨此事。 但眼下来看,陛下却也不知情。 这就怪了,此人是从何得知啊? 面对皇帝和众臣的目光苏曜也是心头无数个念头在闪过。 这一幕也是完全超乎了苏曜的预料。 该如何作答呢? 苏曜心知,自己的答案恐怕不但会影响评价,更是会直接导致主线剧情发展的抉择。 真是见鬼了。 这头一回的上朝事件,怎地就如此一波三折呢? 他本以为皇帝要回乡,这该是朝堂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此看来,应是那袁绍悄悄将消息走给了许攸,甚至袁绍本人都是那场废立阴谋主导者之一。 也是,比起那个后来直接僭越称帝的袁术,没称帝的袁绍对于刘氏皇族怕也是没有任何忠心和敬意的。 不过事已至此,以防打草惊蛇,苏曜又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件秘闻。 无数个念头唰唰唰的闪过,最终苏曜则是: “哈?” 苏曜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陛下方才不是才说要向祖宗告喜么?” “莫非不是要回河间老家?” “.” 皇帝无语: “朕方才所言是指在明堂祭祖!” 明堂,乃是封建帝王时代最隆重的建筑和最重要的场所。 在传统文化中是可上通天象,下统万物之所,天子在此既可听察天下,又可宣明政教,是体现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是皇权的象征。 因此,明堂不但有着朝会诸侯、发布政令和祭祀天地的功能,同时当然也是祭祀祖宗的场所。 这便是献俘选于明堂的原因,刘宏当然也是在这里告的祖宗。 苏曜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还好,一个边郡乡下粗人的人设,让他这番装傻充愣倒也丝毫不显违和。 反倒是经过苏曜此番一闹腾,本来刘宏还只是打算在小范围内探讨的北巡河间老宅祭祖的事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接下来朝堂上就是赞同与反对之声齐飞,掀起了一切的苏曜见人们的注意力都已转移,又悄摸悄的坐了回去,如老僧坐定。 最终,这件事还是皇帝亲自拍了板: “眼下并州平定,河东白波也遭到重创,京畿安全无忧,此事就此定下。” “命,冀州刺史王芬,河间相王柔,肃清盗匪,做好北巡的接驾准备。” “命,大将军何进统虎贲中郎将袁绍,骑都尉苏曜等各点将兵,共同负责北巡安保事宜。” “命,尚书台拟定其他随驾人员与路程安排等,尽快做好出行准备。” “命,.” 如此一道道诏令发下,皇帝陛下北巡河间祖宅的事情便也就此确定。 京师洛阳的诸位公卿,在结束了盛大且繁忙的献俘凯旋大典后,马上又进入到了筹备皇帝北巡的紧张任务之中。 散朝之后,皇帝又单独留下苏曜,君臣前往西园,同时唤来了一众皇室成员,听取苏曜讲述在并州的故事。 而就在苏曜随皇帝前往西园的同时,下了朝的袁绍也在离开北宫,告别众位臣僚后即三步并作两步的拉开马车帘子,闪身而入: “子远,祸事了!” “本初何出此言啊?”许攸摸着胡子,瞳孔微缩。 昨夜与那关内侯冲突后,他便立刻驰入城内,逃到了袁绍的府上 这般如苏曜所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实际上由于宫禁严格,这城门校尉伍琼虽然是袁绍和许攸等人的好友,但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视宫禁如无误,开门放许攸入内的。 但城门虽然不能进,消息的传达却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便是这王朝末期时的一大景象了,宫禁有,但又不完全有,千疮百孔之下徒留一个形式糊弄门脸。 对此,哪怕是皇帝也心知肚明,但却难以改变什么,甚至早已习惯此事。 说回当下,对于袁绍进来就呼祸事,许攸很是不解。 莫非那关内侯毫不领情,非要和他们作对? 没道理啊,明明是自己好事被坏了,我们不找他毛病都已经是大人大量了,他主动找事是为哪般啊? 就当许攸全身心都放在苏曜身上时,袁绍下一句话却让他精神一振: “皇帝北巡之事已经定下了!” “这好事啊!” 许攸眼睛一亮: “公乃虎贲中郎将,有负护卫那昏君安全之责,此非天赐良机邪?” 说的没错,但重点是: “可那姓苏的关内侯也要同行啊!” 袁绍一脸愤愤然。 (本章完) . 第229章 许攸献计 苏曜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许攸谋划废立之事,自然不会没有袁绍。 身为南阳名士的许攸与袁绍和曹操乃是同窗之谊,在党锢之禁时,他便一直与袁绍筹谋,是为奔走之友也。 因不满当今阉党专政,皇帝昏庸,而大将军何进又与那宦官拉拉扯扯,若即若离,故而,在年初时,他们通过关系,得知皇帝有离京北巡祖宅之意时便定下了这次的行动。 甚至为此,袁绍是特意动用了家族的门路,谋到了这掌宿卫之责的虎贲中郎将一职。 不过苏曜今日突然的插入却给了此事重大的变故。 “关内侯也要同行?” 颠簸的马车上,听到袁绍发言的许攸顿了下: “那又如何?” “他不过只是随行,最多带几百个兵,影响不了大局。” “本初莫不是临到头害怕了吗” ——“非也非也!” 袁绍瞪着眼睛,一把按住了许攸那摇摇晃晃的肩膀肩膀: “子远你不懂。 某可是亲眼所见,那关内侯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击溃了上千大军的!” 一瞬间,袁绍的大脑又回想起来那极端不愿想到的往事。 那一路来被苏曜拽着奔驰,被扯着渡河,最后看那魔头在向阳道中屠戮 “此人万夫不敌也!” 袁绍的双瞳隐约浮现了几道血丝。 对此,许攸则是翻了个白眼: “我等苦心谋划,岂能被这一人所阻?” “子远!” “某不是在跟你夸张,而是描述,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关内侯,是真万人敌!” 袁绍麻了。 他现在是虎贲中郎将不假,但这虎贲骑,那都是良家子出身,施加点影响力还行,真让他们废帝谋逆,有多少人听是要打个问号的。 而因为袁绍之前一路跟着苏曜耽误了大量时间,他这才刚刚上任,屁股都没坐热,更别提安排培植亲信死党了。 若是仓促行事,由自己来发动阴谋. 袁绍刚刚在路上已经想过了那个场面。 就算他能力通天,最后拉拢来数百死士,以诛宦为由逼近了皇帝。 然后 “本初哇,你弄啥嘞?”苏曜眨了眨眼。 “护驾,护驾!”皇帝大呼。 “通通都变成老子的经验值吧!”苏曜狞笑着挥舞双刀杀了过来。 然后一地人头。 袁本初,卒。 袁绍摇了摇头,狠狠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如果走到那个地步,袁绍很确信,那疯批不会给自己求饶的机会. 打不了,真的打不了。 袁绍一路都在恨啊,这种人,自己怎么就拉拢不到呢?! 若是他有此等力量,别说诛宦了,他袁本初当可直接问鼎! 可惜…… “如果不能解决关内侯,此计定不可行!”袁绍信誓旦旦。 “解决他?” 许攸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但是: “那关内侯现在圣眷正隆,连中常侍张让都只能咬着牙默默吃下了那么大个憋。 想解决他,那不是这一时半会就做得到的。” 没错,只是一时半会间。 照许攸看来,此人冲动好色,行事无忌,要整倒并不算难,甚至都不需要刻意摸黑搞臭。 不过,那需要时间一点点的去搞他,慢慢的拉低他在皇帝和众人间的印象。 通过潜移默化,让他人憎狗厌。 而现在皇帝不到一个月就要北巡了,故而肯定是没机会干的。 毕竟作为此次凯旋的最大功臣,刚办完庆典的皇帝必然不会自己打脸。 除非那关内侯想不开了去谋反,不然他就是有任何过错,短时间内都会被压下去。 但也正因此,许攸更不会放弃自己这个苦心准备的谋划了! “只要换了皇帝,他关内侯就没了靠山。” “到时候,那还不是一言便定他生死?” 许攸说罢便抚掌而叹。 自诩多智的他怎能看不出那苏曜最大的软肋,那便是皇帝的宠信。 正所谓成也皇帝,败也皇帝,只要搞倒了这个昏君,那关内侯便是无根之木,轻易便可摧毁。 而到时,他便可以痛快的一报昨日之仇怨。 是啊,那关内侯简直就是有病。 自己理都没理他,莫名其妙就被坏了好事不说,还被擅自敌视了。 如今有此机会,可一石数鸟,他许攸岂能放过? 看着那意气风发的许攸,袁绍颇为无语,只觉得这损友要害老子,顿了顿,绷着脸言: “何其难也!” 许攸看着这个好谋无断,临到头总是发怂的同学,大摇其头。 是的,许攸的意志非常坚定,他很清楚,眼下距离成功就只差一个袁绍了: “本初莫慌。” “废立这等大事,自然要有多方保证才可实施。 “某已想到一驱虎吞狼之策。” “进可一举废昏君,诛宦官,还天下以朗朗晴空,助本初位极人臣。” “退可剪除王芬,洗牌冀州,为本初某一个日后的王霸之基!” “什么?” 袁绍眉头一挑。 对于那进可废昏君的话,他现在不抱太大期待。 但这个退可除王芬,谋王霸之基的论调,他很感兴趣。 许攸作为他的好友,早在数年前两人就一同讨论过,若是未来天下大乱,应当如何谋一立身之基。 他们讨论的结果很明确,效光武故事。 冀州土地肥沃,民丰物阜,乃九州之首,号称“天下之重资”,昔年光武帝正是有了冀州为根基,方能横扫天下,再续大汉天地。 故而袁绍在利用身份交往天下名士的同时不但一直都很重视对冀州豪杰的笼络,也把很多袁家的门生都派往了冀州任事。 而那王芬又是谁呢? 此人乃冀州刺史,早年便有大名于天下,更是在中山国相张纯背叛后,很快稳定了局势。 其在任上不说大展宏图吧,倒也算干的有声有色。 那张纯张举的叛军在去年举兵以后便因为惧其威名,舍近取远,北上攻蓟县,焚烧城郭,虏略百姓,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 可谓是直接一口气打穿了幽州,收叛匪和乌桓兵共有十数万。 据说面对如此势大的叛军,那王芬却夷然不惧,甚至多次挑衅,严斥那伪帝张举,被天下人誉为北地的豪杰,国家之栋梁,可谓是声威卓着。 但偏偏的,对于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家来说,此人和他们却偏没什么关系。 若是此人一直坐在冀州刺史的任上,那袁绍以冀州为根基的谋划根本就是水中捞月,徒劳无功尔。 “子远当真除的掉此人?”袁绍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本章完) . 第230章 怂与莽 袁绍现在与苏曜作对的胆子没有,但是能借人之手,除掉这碍眼的王芬,为以后可能的变乱扫清障碍,袁绍却是兴趣满满。 如果这王芬真的能起兵。 那不管这次废立成行与否,他袁绍都是血赚不亏。 自古罪极莫过谋逆,一旦王芬的谋逆之罪做实,不但牵连他家族,那些随他起事的冀州官吏也必然都遭到朝廷的雷霆清洗。 届时,他袁绍便可以利用袁家的权势,大大方方的往冀州安排自己人了。 于是,看到袁绍动心了的许攸便详细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谋划。 原来,在袁绍与许攸等人立下诛宦废帝的大计时,许攸便一直在外奔走,寻找机会。 而在之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奥援,那便是名誉天下的冀州刺史王芬! 而许攸所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对身为名士楷模的王芬,许攸则使那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来自青州平原的大术士襄楷一同去往王芬府上做说客,以天象之事说动了王芬。 “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这回定会被诛灭夷族!” 闻名天下的大术士襄楷此言一出,陈逸便跟着鼓动。 而那位名噪天下的王芬王使君就这样被一番捧得脸红心热,高兴的说: “若果真是如此,某愿代天下人行之,驱除他们!” “今上昏聩,宠信宦官,致天下大乱,朝纲不振。” “某观合肥侯,天资聪颖,德才兼备,有圣王之姿,当可取而代之!” “子远的谋划,二位怎么看?” 送别了许攸,袁绍回府后立刻召集了手下心腹谋士逢纪和何颙,商议这泼天的大事。 相比于一直在外奔走的许攸,逢纪和何颙则一直留在京中。 他们二人在听到袁绍的询问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由何颙先开口: “子远所谋,描画的未来很好,若能功成,对天下自大功一件。” “但,借外兵行废立,古来成功者寥寥。” “大汉四百年天下,不管是霍光还是王莽,莫不是掌握了中央方才能行得废立之事。” 何颙说完,逢纪也言道: “那冀州使君王芬,虽然名满天下,但却是个只懂埋首经海的意气之辈。” “仅凭天象之说就能被鼓动行次大事,以他这般飘忽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办成废立这么大的事情呢?” “此等角色,只可利用,而不可依仗!” 袁绍听了频频点头,许攸这次太急了。 按照原计划,他们是应该抓紧控制京师的兵权,以此为根基来行那大事。 现在突然搞出了个借外兵废立那也罢了,还有由他在中枢策应,此事的危险性一下子就大大提高了。 尤其是,现在皇帝身边还有那个苏曜在,等闲武力根本难以破之。 “二位所言甚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袁绍冰冷的面色略有不甘。 “本初也无需直接拒绝。” 逢纪又说道: “既然有人要当那出头椽子,那就由他去吧,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不拒绝,又如何静观其变?”袁绍疑惑。 “如此这般.” 于是乎,得到袁绍默许的许攸便美滋滋的离京,前往冀州王芬处共同谋划大事。 在路上许攸还以王芬的名义修书一封给曹操,邀请这位宅在家里的老同学一同举义。 不过,这一次曹操的反应比袁绍更直接。 “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 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 伊尹是心怀至忠的诚意,又据有宰相的权势,位列百官之上,所以废立皇帝,才会计划得成,完成废立。 及至霍光,他先受武帝托国之重任,又凭借皇室宗亲的地位,且内有上官太后秉政的权重,外有群臣同心的大势,再加上昌邑王刘贺即位没多久,没有贵重宠幸的人,朝中也缺少同心的官员,所以霍光计策施行便宜迅速,事情完成就像摧枯立朽。 如今,各位只见到古人成功的容易,没有看清当前的困难。 各位好好想想,你们结众连党,与“七王之乱”有什么差别?合肥侯的地位,比起吴王刘濞、楚王刘戊怎么样?而且你们现在做的乃是非常之事,希望按照意愿成就大事,简直太危险了!” “啧,曹孟德你个怂包!” 许攸暗骂一声,也不以为意。 冀州兵士乃天下之最,现在于高邑附近驻扎,可直接征发的精兵就有两万余,其州内可披甲之人则更有百万之众。 只要王芬开始行动,一切都会好的! 于是,日升月落,连绵不休,一晃十数日过去。 就在王芬许攸等人的阴谋逐渐发酵时,皇帝北巡祭祖的准备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一份份随行名单被确立,被点到臣子那各个是与有荣焉,纷纷做着出行准备。 而苏曜作为被皇帝钦点特许的臣子,以关内侯的地位,得到三十名私人随从的名额,同时因为骑都尉的职位,他还承担了部分随行护驾的职能。 大将军府下令,着其在部曲中挑选五百人的护卫队,随驾北巡。 这一下,对于随行的人选苏曜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要带谁去面对接下来那许攸和王芬刺王杀驾的阴谋。 最终,苏曜做出决定。 这五百人全带骑兵,其中军候成廉领亲兵赤云骑士约百骑; 百将吕布,以汉骑骑都身份,再领三百由军侯徐晃带领的并州骑士; 五百将金方严,以胡骑骑都身份,领百余胡骑,充当斥候游骑。 在家里这边,军司马张辽和统领步兵的军侯杨奉、屠川一同留守京师。 在苏曜做出这个决定后,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那便是徐晃与吕布的斗将! “来吧,徐军侯!” “吕某以百将身份任骑都,知你心中不爽。” “然则,关内侯既然让吕某来带你们,那便容不得这军中有二心者!” “今日,我等便以这戟斧说话,决一高下吧!” 京师城外的驻军营地内,吕布方天画戟一插,在众骑士面前邀战徐晃: “若你能赢,吕某今日便跪在关内侯面前,请他收回成命!” (本章完) . 第231章 徐晃战吕布 “吕百将大可不必如此” 徐晃抱着斧子,额头流汗,但他的眼神中并无惧色,反而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坚毅。 是的,徐晃并不怯战,而是有自知之明。 且不说那首次相逢,在太原界休县激战中,徐晃已经在城墙上亲眼目睹了这吕骑都指挥骑兵的卓越才能和勇猛战力。 就单说他一个降将的出身,又哪里是可以和这些并州军的嫡系将领可比的呢。 更何况,他现在统领的这些骑士,都是经过吕骑都精心挑选带回的并州骑士。 而且眼前这位吕奉先,在过去似乎还有关内侯长辈的身份? 虑及以上种种,徐晃觉得自己平稳落地,顺利融入新环境已是万幸,而这次还能实领到这么多兵,更是惊喜万分了,哪里还敢在这并州军面前去挑衅这个声名显赫的吕骑都呢? 然而对于徐晃退让,吕布却毫不领情。 徐晃哪里知道呢,这并非他的问题,而是吕布自己过不去自己的坎。 在吕布看来,这徐晃不过河东一鼠辈,上次见面还是老老实实跪在他们旁边。 如今这再相逢,却在官位上足足高了他两级! 虽然那苏小子让他带了这些骑士,在实权上是大于这个河东鼠辈的,但是,吕布心里却依然不服,依然别扭。 他要用手中的方天画戟亲手证明自己! “多说无益,我辈武人,自当以刀剑来说话” 吕布掂起方天戟,翻身上马大喝一声: “拿起武器,且上马与某大战一番分个高下出来!” 徐晃闻言,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吕布会如此咄咄逼人。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激动,是啊。 徐晃也真是被这吕布激起了心中的一团火。 他为了大局已是多般退让,然而却依然被咄咄逼人。 徐晃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再退了,唯有一战方休这一个选择。 以实力来应对挑战。 徐晃唯有用刀斧回应,以此来证明自己。 不然以后,他别说统兵作战,这军中他都无法再抬起头做人了! 徐晃握紧大斧,抬头直视吕布,以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吕骑都,既然你意已决,那么,徐某便陪你走上几回合好了。” 说着,徐晃纵身跃上战马,紧握斧柄,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后退,为这场较量留出了一片空地。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比武较量,更是两位将领之间的名誉之战。 随着吕布的一声怒喝,战斗瞬间爆发。 当先而出的自然是一匹枣红马,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 他目光如炬,纵马奔驰,高举方天画戟蓄势待发! 紧接着,徐晃也是不甘示弱的大吼一声,双腿一夹大黑马的腹部,拖着巨斧便迎面而来。 两人,竟然在校场上选择了真刀真枪的较量! 这刺激的一幕,看的兵士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生怕那下一个瞬间,便是那大斧将领首异处的场景。 战马飞驰,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与巨斧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溅。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这一回合竟然未分胜负。 “什么?!” “他居然接住了吕骑都的方天戟?!” “好家伙,不简单呐!” 这一击之下,并州骑士们纷纷惊呼发声。 他们这五原吕奉先,向来勇猛无比,在军内较量中可谓是一骑绝尘,无人能及的猛将。 故而,在他们看到两人真刀真枪打起的时候,都怕吕骑都一下斩了那个用斧头的小青年。 谁知道,不但没有闹出人命不说,那小青年还接住了吕骑都的一击? 听到周围骑士们的惊呼,徐晃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凝神屏息,紧紧盯着吕布手中的武器。 一击之下他才真切的感到,这个吕骑都,比想象中更厉害啊! 可不只是指挥骑兵的技术高超,其战斗能力也端的是毫不逊色啊。 不能再留手了。 沉默中,徐晃手上力道又加了三分。 而就在徐晃认真起来的时候,吕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两人是同僚,虽是真剑对决,又不是真的战场搏杀,故而第一击都是未尽全力,但纵使如此,吕布也是奔着一招制敌的路子走的,没想到竟被那河东鼠辈轻易化解。 看来,那苏小子找的人,确实还有点东西。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下一击,定要分个胜负! 吕布拨马回头,眉头一挑,大喝一声: “再来!” 徐晃没有回应,但他的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他调整了一下手中的巨斧,目光坚定地盯着吕布,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周围的士兵们也再次后退,为两人腾出更大的战斗空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吕布再次发起冲锋,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竟是直取徐晃的咽喉! 然而,面对这必杀一击,徐晃是冷静应对,只见他巨斧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准确地挡住了吕布的攻击。 “好!” “彩!” 一瞬间,场上爆出了更大的惊呼喝彩之声。 这些骑士们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骑战演示。 两位将领的英姿激的他们是热血沸腾,发出阵阵高呼 “风!风!风!” “风!风!风!” 战斗仍在继续,吕布和徐晃的身影在场中快速移动,金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竟依然不分胜负,甚至越战越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十数合过去,徐晃似乎已逐渐适应了吕布的攻击节奏,并开始发动有力的反击。他的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甚至险些击中吕布。 但是,那只是吕布故意卖出的破绽,他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一次次巧妙地躲过了徐晃的攻击,已经逐渐掌握了徐晃的进攻节奏。 紧接着,就在周围士兵们目不转睛的当口,吕布发起了猛烈的反击,方天画戟带着无匹的威势一次又一次的在徐晃发力前的间隙,猛击他的大斧。 一次又一次势大力沉的攻击使得徐晃应对的动作逐渐变形。 在这场力量与耐力的比拼中,更年轻的徐晃竟然有不敌中年吕布的趋势。 “胜负已分!” 吕布一声大喝,紧握方天画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徐晃冲去,戟尖直指徐晃的胸口。 徐晃心道一声糟糕,抬斧去挡,却是慢个半拍. 刹那间,在脑内,徐晃已看到自己吐着血被击落马下的场景。 就这时,说是迟那时快 一声“到此为止!”之后 两人武器竟然同时脱手飞天?! 原来,就在所有人都专注于这两强对战的当口。 苏曜已风驰电掣而来! (本章完) . 第232章 战场与家庭 “到此为止!” 就在吕布快人一步,即将得手的间隙,一骑白马的苏曜乱入而来! 他手中粗长的马槊如巨蟒甩尾,左右横拉之下,槊头卷起斧戟,紧接着长杆一弹,两人的武器便双双飞起。 这突如其来的猛击,硬生生地终止了这场袍泽间的激战。 如此一幕是让吕布瞪大了眼睛,猛一回头,看着苏曜: “你怎地来了?!” 而苏曜则是面无表情: “我若不来,你二人岂不是要斗个你死我活?” 此时的徐晃已迅速下马,毕恭毕敬地向苏曜行礼:“见过关内侯,多谢及时解围。” “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就谢他吧。” 苏曜侧头,望向校场边。 张辽也是骑着白马,面色尴尬的缓缓而来。 原来,身为新任军司马的张辽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军中的动向,对于吕布与徐晃之间的危机也早有察觉。 自知武力不足的他赶忙派人去请来了苏曜,总算是在不可收拾前暂时解决了这个难题。 是的,暂时。 张辽知道,和同样年纪轻轻,毫无资历便被猝然拔升高位的苏曜不同,他是没办法靠武力来摆平部下,让兵将们信服的。 但是,即便不好走,这也是他下来必须要走的路。 还好,这些主要的刺头都被关内侯带走,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整训。 就在张辽做自我检讨的时候,苏曜也同样如此。 在面对这场纠纷时,他才突然警醒,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些手下的相性问题。 行军打仗,并不是单纯把属性高,战斗力强的人都搜集起来,放到一块就能发挥出最大战斗力的。 不同的人放在不同的位置,乃至和其他不同性格队友的组合,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就如有着历史羁绊的武将们可以发挥更强的战力一样,相性不合,甚至相互敌视的武将们也会极大地削弱队伍的整体效能。 苏曜深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作为主帅,随着队伍的扩大,他想要更好更稳的走下去,需要关注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收下了张辽,徐晃和吕布这三员悍将,惊喜是固然的,但想要用好他们,看来还是要花上一些时间。 苏曜走到张辽身边,见对方仍在沉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远,你身为咱们的军司马,这次及时报我做的很好” “但同时也应以此事为警醒,多加留意军中人心变化,防患于未然才是。” 张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关内侯所言极是。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关内侯重托!” 交代完张辽,苏曜终于转头,冷着脸看那吕布和徐晃。 徐晃站的笔直,微微低头,而吕布则是赤着脸,仰着脖子。 苏曜摇头问道: “那么,你俩下来该怎么办呢?” “方才不是你、关内侯出手,吕某已然获胜。” 听了这话,徐晃则是配合的拱了拱手: “吕骑都武艺高超,徐某佩服!” 然而苏曜却冷言道: “我不是问胜负。” “我等乃是袍泽,却刀剑相向,好狠斗勇,不是我来,险些酿出血案,真当咱们的军法是摆设么?” “记过,检查,一个都别想跑,文远你就在这里给我监督着,他们要是完不成的话,这次的北巡就在洛阳关禁闭吧。” “喏!” 在众人齐声应喏后,吕布顿了顿,终究还是老实的也应了下来,没再抗辩什么。 这主要是对于苏曜展现出的武力他确是服气的。 此次自己挑衅,也是有过在先,反正老子打赢了,认个错就认吧。 不过对于苏曜的惩罚,吕布倒是有些茫然。 刚刚加入不久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记过检查都是些什么。 不过看来暂时皮肉之苦,他也就应下了。 而更清楚苏曜军法的徐晃则是微微感激。 没见血,那就适用轻微的惩罚。 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关内侯。 不过对他来说,这一次争斗也并非全无好处。 最起码通过这与吕布真刀真枪的较量,分到他手下的并州骑士们,对他有了一层认可。 军中之事且不再多讲,苏曜回到家中,却没料到另有一个新问题在等他。 傍晚时分,洛阳城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金红色。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在苏曜的临时宅邸内,云公主推开大门,脸上再一次现出那昔日的骄蛮: “这次皇帝祭祖,不但太后和公主都去了,那其他有名爵的夫人也都没有落下。 我也是堂堂公主,伱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还不配一道随行了吗?” 面对云公主的质问,苏曜微微一愣,转身大踏步的走上前来。 “那怎么可能?” 苏曜一把拉起云公主的手: “皇帝祭祖,乃是国之大事,礼仪繁琐,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又怀了咱们的宝宝,我这不是想让你免受这些拘束,在家好好休养么。” 云公主听了苏曜的话,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律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我和孩子着想?” 云公主抬头看着苏曜,眼睛水汪汪的: “不是因为我是胡人,觉得我不懂礼数,害怕让你丢人?” “当然了!” 苏曜轻轻握住云公主的双肩,目光坚定: “在我心中,你既是匈奴公主,也是我苏曜的妻子,你的身份和地位没人可以替代! 这次不带你去,纯粹是因为祭祖大典的严肃性和复杂性,我不希望你在孕期还要承受这些压力和繁琐。这与你是胡人还是汉人,没有任何关系!” 在苏曜如此大义凛然的说辞下云公主眼中的疑虑慢慢消散,被苏曜的真诚所打动。她轻轻靠在苏曜的胸膛,聆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心中的不安终于平息。 “我知道你为我好,为孩子好。”云公主声音柔和,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但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分享你的荣耀和困难。下次,下次无论什么事,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好,下次一定!” 苏曜微笑着,在她额头轻吻 “现在,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两人相拥而立,安抚好云公主后,苏曜自己却很清楚,他说的话大半都是扯淡。 他根本不关心那些复杂琐碎的典礼,唯一的问题只有安全性。 对于那接下来可能在北巡路途中爆发的战斗,苏曜必须尽可能避免其对自己女人的影响。 已经被偷过一次家的苏曜绝对不允许第二次发生自己家眷被掳的事情。 在灵帝死前,洛阳的安全都是很有保证的。 让云公主还有红儿她们留在家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故而这一次,苏曜的随从人员,一个女眷都没带。 处理分配完了随行的问题后,苏曜见左右已无事可做,便老实在家过起躺平生活,飞快的推进时间 (本章完) . 第233章 胆大妄为 岁月流转,在皇帝的离京准备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却发生了一件让苏曜都十分意外的事情。 在这如火般炽热的七月末尾 ——七月三十日,西园军成立! 皇帝在西园置新军,设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 在大朝上,皇帝亲自任命了小黄门蹇硕代其统领大军,虽大将军也要受其节制。 同时,皇帝还加封了董太后侄子,现任卫尉的外戚董重为骠骑将军,位在公上领近两千兵,驻防京师。 不过虽然苏曜未能进入这个系统,但他却意外的发现,皇帝对他带来的战士们给予了较高独立性,既未重组,也未归入任何人的序列。 是的,不管是蹇硕也好,还是大将军何进也罢,亦或者是这个新的骠骑将军,他们都不算自己的直属上级,苏曜的士兵们自打来了京师以后虽然被统一安置进了城北的军营,但在归属上却是一个游离于各大系统之外的部队。 至今也没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 只有皇帝这次征调他派五百人随驾才让人发现原来自己没有被遗忘。 不过,这对苏曜来说似乎也并不重要,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事件的时间。 本该在八月发生的历史事件,被提前到了七月底! 这是因为他的攻略进度带来了对世界事件的影响吗? 若是按照卫明王凌等人的说法。 这许是因为苏曜带来的了大量的财货,同时此次北巡,也将要带走大量兵士,皇帝担心京师空虚,便设立了西园军。 不过无论如何,这眼下与苏曜没什么关系,不,也不能说一点没有,因为老朋友袁绍没了! 是的,袁绍走了,他居然在这次事件中被降职留京。 从统虎贲骑的中央警备队长——虎贲中郎将,降为了西园军,这个野战军的中军校尉。 其实,苏曜不知道,这便是袁绍偷偷耍的一个小手段了。 作为与同样知道许攸王芬密谋的袁绍,他为了不与下来可能发生的政变产生瓜葛,也为了不与苏曜发生冲突。 袁绍发动了家族的力量,以自降一级的代价,退后一步,远离了漩涡。 而新的,走上台前的虎贲中郎将则是——袁术,袁公路。 “阁下便是那位着名的关内侯了吧” 袁术微微仰着下巴,拱手道: “真是久仰,久仰。” 对这个鼻孔朝天的袁术,苏曜忍着直接扭头的冲动,听听看这家伙要说点什么。 在苏曜看来这袁术的傲慢比那袁绍更甚。 如今已是离京数日,渡过了黄河。 这个新任的虎贲中郎将却是第一次来正式跟他打招呼。 然而紧接着就听那袁术说道: “关内侯之前上报击破黑山匪贼首,可保数年无忧。” “然则为何那王使君又报黑山贼复起,威胁此行安全,关内侯你可知其中缘故?” 黑山贼复起?苏曜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袁术。 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这其中的缘由却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 就在他们这随着皇帝一行逐渐接近冀州时,那原本寂静无声,被打压缩在老家的黑山贼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复苏? 那怎么可能,有心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王芬拙劣的借口罢了。 今日,也就是正在八月中旬。 当皇帝与八千随驾兵马及众多随行达官贵人们渡过黄河,刚刚离开孟津渡不两日,河内郡守朱儁的紧急塘报便飞速送达。 那王芬以黑山贼复起的为由请兵数万,先斩后奏,甚至还大张旗鼓地通知到了朝廷。 如此荒唐行事,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懵,整个随驾的小朝廷陷入了短暂的慌乱。 其中率先出头的,是那随行的太史赵温。 他正气凌然的出列,禀告皇帝,直言道: “臣观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此乃不祥之兆,恐有阴谋,陛下继续不宜北行!” 阴谋?! 一时之间,可谓是人心惶惶,连皇帝刘宏也面露忧色。 这确实迷信,但,大汉朝,他就信这个。 天人感应,是古代华夏哲学的重要概念。 天被赋予了人格化的神性,成为了一个有意志、能赏善罚恶的主宰者。 人们认为,如果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这种观念实际上成为了维护封建统治秩序的一种工具,因为它强调了君主的道德责任和天命的重要性。 可以说感应天意,乃是皇帝执政的合法性所在。 对于太史赵温的话,刘宏不得不重视。 于是皇帝车驾暂停,北巡行程暂时中止就地扎营。 皇帝召集随行众臣,在晚间召开大集议,讨论是去是留的问题。 一时间,整个队伍,人心惶惶。 而就在与此同时,一个更为惊人的小道消息在队伍中迅速传播开来——冀州刺史王芬欲图谋不轨! “噗——” “这都什么垃圾。” 苏曜在得知以后,则是气的跟随行而来卫明和王凌等人吐槽。 他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迷信,正准备找些科学方法说动皇帝继续推进,结果. “亏那许攸还敢自诩智计过人,谋划半天,就这?” 卫明摇了摇头: “听说是守宫令荀彧先收到了友人告密,本是将信将疑。 结果就传来王芬在冀州治所高邑(河北邢台柏乡县北固城店镇)起兵的事情,倒算是做实了此事。 那太史赵温应就是得了守宫令的信儿,故而才借天象之说示警陛下.” “不止呢,我方才也收到了家父的来信” 郭淮拿出了信件: “那王芬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起兵前还给家父去信,要配合响应他的作乱.” 紧接着王凌捂脸: “刚刚下人报也有我的信件,别是也在说此事吧。” “什么玩意?!” 苏曜拍桌: “废立之事,何等重大,他怎地就能整的人尽皆知,老子还没到冀州呢,这别介就要打道回府了吧?” “不行,等了这么半天了,敢给我搞虎头蛇尾的话,我跟他没完!” 说完苏曜啪的一声合上手掌,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正如袁绍的谋士以及曹操所预料的一样。 在这里,王芬的性格缺陷暴露无遗。 这位名满天下的王使君,根本不是搞阴谋,办大事的材料。 被许攸那无稽的天象之说诱惑,以为天命在握的王芬,居然干起了大声密谋的蠢事。 人许攸还知道只找些亲信死党,和那些深恨刘宏,决计不会告密的人。 而这王芬,却自负于名望,不但向天下名士广发邀请,甚至连那些有名望,只相互吹捧过几次的朝廷大员,他都敢发信拉拢。 一时间,人多嘴杂之下,雪片般的告密信唰唰的飞向了这皇帝的移动行在中,几乎就在这一两天之内,朝中大小官员,就无人不知其胆大枉为! (本章完) . 第234章 满朝庸碌之辈 河内郡,皇帝行在。 八月十五,月满中秋。 大营中的空地,黑着脸的刘宏召集了诸位臣僚来议一下这个事情。 “这次沸沸扬扬的传闻,各位觉得该当如何处理啊?” “陛下当即刻回京!” 太史赵温劝谏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陛下万乘之尊?” “贼逆愚鲁,行事疏忽,恐还不知事泄,此事切忌打草惊蛇。” 卢植也劝道: “陛下当趁此良机,尽快回京。 同时秘调州郡兵马,屏护京师,以为万一之保障。” 大臣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撤! 甚至刘宏询问张让等太监,他们的意见也全部相同。 只能回去了吗? 刘宏叹了口气,郁郁了。 此行为了以防意外,各方议定后,专门从带了虎贲羽林和北军中抽调精锐,共带了八千人! 对付寻常盗匪当然是不成问题。 但是刘宏怎么也想不到,那王芬居然狗胆包天,以黑山军复起为由动员了两万余人说是要去剿匪,为他清理道路。 当他傻吗? 可是,就这点兵,硬碰过去实在危险。 除了回京,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但是回京 刘宏抬头看了眼中秋的月色,长叹口气。 刘宏有个预感,这怕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回乡的机会了. 近年以来,刘宏就隐约感到身体似是越发的力不从心,考虑到他之前历任先帝的寿数. 刘宏是深恐自己身体继续恶化,怕没个几年时间可以给他慢慢磨蹭了。 故而,在年初过后,他便在中枢透露过想要回乡祭祖的事情。 然而今年各方的叛乱和战事却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打个不停,他也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成行。 而在上月中,举行完盛大的献俘典以及次日的朝会后,那连续两日“高强度”的工作,更是让刘宏愈感困顿。 那一日,刘宏一边在西园听着苏曜讲述并州的战绩,一边看着自己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心中的紧迫感就越发的剧烈了。 刘辩虽然年长,但被道士养育长大的他生性懦弱,行事轻佻,没有皇家威严,易受他人影响。 而朝堂之上,不管是大将军何进也好,还是那张让赵忠也罢,他们早就跟自己不是同路人了。 一旦他某天有个不测,靠现在朝堂上掌权的这些人,还能坚持他的道路吗? 他与那些高门世家斗了一辈子,难道临到最后,却要被自己的孩子改弦易辙么? 故而,刘宏甚至等不及祭祖归来,便急匆匆的上马了西园军,让久经考验的亲信蹇硕主掌兵权,同时加封董太后的侄子董重为骠骑将军。 紧接着又特意带着董太后和刘协出来祭祖,把何皇后和刘辩名正言顺的留在京城。 是的,这趟祭祖,对于刘宏而言,是有着个人感情与朝堂政治多重因素的考量,他实在是不愿意半途而废。 莫非真是天不佑我大汉? ——“真是满朝庸碌之辈!” 苏曜站了出来,行礼道: “区区王芬,陛下何须忧虑? 某愿亲自前往,若其确有谋反之行,定将那逆贼拖回,交由陛下发落!” “庸,庸碌之辈?” “你说什么?!” “放肆!” “胡闹!” 众位百官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关内侯,这个最近一直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年轻人,会在此刻语出惊人! 是的,这些一直准备揪苏曜小毛病的人惊讶的发现,这位关内侯来京之后的日子居然是那么的低调乏味,深居简出。 大半个月来,苏曜在京师的存在感稀薄得如同透明人一般,除了首次上朝时稍显活跃之外,其后便一直保持着静默和低调。 在外人看来,他的生活似乎极其简单,除了上朝和一两次前往甄府外,就一直在朝廷安置的府邸中深居不出。 甚至有时一连数日都不见其出门。 即便是偶尔上朝,他也总是表现得如木雕泥塑般沉静,仿佛与世隔绝。若无人发问,他则默不作声,对旁人的搭话也置若罔闻。 坦率的说,这个关内侯如此内敛沉稳的表现,也稍许为他赢得了一些长者的赞许。 以为他懂得了规矩,学会了做人。 正寻思孺子可教呢。 这眼下,怎地突然就语出惊人了呢? “关内侯” 卢植眉头紧皱,他看着苏曜劝诫道: “此非常之时,那王芬已起兵数万,若其真有谋反之意,固然你勇力可嘉,但恐双拳难敌四手。 况且此事更涉及陛下安危与天下福祉,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率行事。” “卢尚书说的在理。” 临晋侯杨彪也站了出来,顿了顿点头附和道: “关内侯,此事重大,不可儿戏啊!” “那王芬既已起兵,岂能毫无准备。” 大将军何进紧接着也发出异议: “关内侯若轻举妄动,自己陷入苦境是小,连累了陛下可就万死莫赎了!” 经学大师卢植、四世三公的杨彪以及代表军方和外戚的大将军何进,这三人如此表态后,在这临时的朝堂上顿时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陛下,回京吧!”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切莫犹豫,错失良机啊!” “请陛下速速回京!” 然而那边的刘宏却是眼睛一亮,他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问道: “关内侯此言,可是有必胜之策了?” 在这一片劝退的声音中,苏曜这一番进取之言犹如一盏明灯,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这让刘宏不由得期待,这位他从并州调回,给他带来了巨大惊喜的大将,这一次又会有什么表现吗? 然而,苏曜的话却很简单,简单的让他惊愕: “兵贵神速,擒贼擒王! 待臣直杀入其大营,拿下王芬,则叛乱立解!” “这” 刘宏愣住了,众位百官也一片哗然。 他们没想到苏曜的计划竟然如此直接、如此大胆!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赌徒的疯狂想法,要知道王芬乃是冀州刺史,此去一路要不但要经过数座城池,那边还有数万已开始征发的大军,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杀入其大营,还妄想擒住主将?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卢尚书方才不也说了么” 苏曜见任务没接到,只好发动起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尝试过鉴定: “贼逆愚鲁,行事疏忽,此刻正值我等之良机!” “卢尚书不愧是大家,此言振聋发聩,也是深得在下之心。” 苏曜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侃侃而谈: “陛下此番擎天子旗,领近万兵,浩浩荡荡北巡而来,可谓集天下众人之目光。” “若只是因一小丑跳梁之传闻便狼狈而走,还如何为天下人之表率?” “如此明哲保身,只怕会引来众人之轻慢,使局势糜烂,越发而不可收拾!” (本章完) . 第235章 大闹朝堂 苏曜的话,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众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关内侯所言确实有其道理。 作为皇帝,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彰显着皇权的威严,而他每一次的退缩,都可能成为滋养他人野心的土壤。 此乃是堂堂正论,浅显易懂。 但是却也是天真的可以。 倒不是说,皇帝的退缩,对他们很多人来说,那是乐见其成的。 尤其是那大将军何进,他现在就更看不得皇帝成功了。 在西园军成立和骠骑将军新设后,这位大将军才在袁绍等人的提醒下猝然惊觉了自己地位有不稳迹象。 甚至于,那些人还言辞凿凿的对他发出了警告。 若是皇帝的威望继续一步步增长,那么这位至尊,是否会动上一下废长立幼的心思呢? 有了此番盘算,何进对皇帝的任何行动现在都打起了万分的警惕。 不管是这次声势浩大的祭祖,还是苏曜表现出的那有机会轻易平定叛乱的可能。 故而,何进的态度尤为坚决: “关内侯,你这是在赌博!” “而且,还是在拿陛下的安危,和天下的兴亡去赌!” “战阵搏杀,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你说陛下退缩会引人轻慢,但倘若遭遇失败,那岂不是更要引发天崩地裂的后果?”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 就在皇帝犹豫不决之际,苏曜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哈?~” “赌博?失败?天崩?” 苏曜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走到何进面前,满是不屑的道: “就那个搞废立都敢大声密谋的王芬?” “大将军,依我看,你是太把那蠢货当回事,同时也太瞧不起咱们了吧。” “什么?!” 何进被苏曜的言辞震惊,他惊愕地看着苏曜,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他堂堂大将军何进,在朝堂上,竟然被人嘲讽了?! 一瞬间,反应过来的何进脸色涨的赤红 然而,当他的目光盯上苏曜的瞬间,在其逼视下,何进竟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虎贲中郎将袁术大喊一声“无礼!”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制住苏曜,将其按在地上。 袁术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惜 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大得离谱。 就在袁术动手,将要触碰到苏曜的一瞬间 苏曜飞身而起! 直把那袁术跌了个屁股墩。 与此同时,只见苏曜是一个大跳越过了文武百官,直接飞至皇帝面前。 这一跃,不仅技惊四座,更让皇帝刘宏的瞳孔猛然一缩。他跪坐在地,看着眼前的伫立着苏曜,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却仍然努力保持着皇帝的威严。 终于,苏曜在忍耐了这么久,在诸多尝试都不见通过后,终究还是不忍了,这次的任务,他等了这么久,绝对不能接受无疾而终。 故而,苏曜在最后时刻决定尝试展示力量。 而在苏曜身后那些被一下飞过去了的百官们全都吓破了胆,大呼小叫起来: “大胆!” “放肆!” “护驾,护驾!”袁术惊慌大喊。 蹬蹬蹬,蹬蹬蹬. 大营内,随侍四周的大汉侍卫们立刻都冲上前来,但看着那离陛下仅数步之遥的关内侯,面面相觑,颇为投鼠忌器。 这时,刘宏见苏曜静默不动,方才摆了摆手,眯起眼睛沉声问道: “关内侯这是何意?” 对于皇帝的发问,苏曜则非常坚定,打躬作揖道: “臣无他意,只是向各位同僚证明一下,臣有能力保护陛下,平定叛乱。王芬之流,不过是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听得此话,皇帝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威严的直视苏曜,几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关内侯,你要多少兵,又需多久可办成此事?” 刘宏在衡量,这一次的祭祖之行,对他意义重大,但凡有可能,他都不想轻易放弃 就此时,只听苏曜说道: “无需陛下一兵,臣仅带些许随从即可。” “至于时间.” 苏曜看了眼系统上的地图,伸出手掌道: “出发五天之内,保证提那王芬回见!” ——“什么?!” “休得胡言!” 只带些许随从?还只需五天?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嘛? 回过劲来的大臣们纷纷发出痛斥。 而皇帝更是高高的扬起了眉头,他的目光锁定苏曜,在其身上久久停留。 见皇帝如此模样,很快,四周的喧哗也渐渐平息,逐渐变得死寂一片。 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关内侯身上,等待陛下的圣裁决断。 “五天?”刘宏缓缓开口:“你还不要兵士?” 刘宏在考虑再三后,他攥着拳头,暂时忽略了苏曜在眼前的无礼行为。 比起那些头一次见到苏曜如此跳跃力的大臣们,刘宏在苏曜首次入京,来西园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当时的他好奇于塘报中那所谓跳走如飞,马驰不及的表述,特意让苏曜现场展示了一下。 当时那一飞丈余高的身影,可谓是让刘宏惊为天人,直问: “关内侯在何方仙府求学?尊师可有灵丹妙药否?” 故而此刻再见苏曜这一下大跳,刘宏并不是很意外。 相比起来他对苏曜所说不带兵,又只需五天的时间更为在意,此地距那高邑相隔两郡足八百里。 要说五天带回,几乎就是轻骑疾驰没什么可耽搁的时间。 刘宏根本想不到他要怎么做到。 那可是人烟稠密的河北平原啊。 他还想擒贼擒王?又要避开那王芬的眼线,偷袭他的大营? 根本不可能啊! “关内侯可真有如此把握?”刘宏按捺着激动道。 “小意思。” 苏曜斩钉截铁: “请陛下派发任务!” 苏曜话音刚落,阴影中,这一路来、不,可以说是自典礼后就几乎都没说过话的张让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君前无戏言啊关内侯。” 张让站出来,也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若不做不到,你又待如何?” 他的声音冰冷而阴森,仿佛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不过苏曜却看都没看张让,对着皇帝拱手说: “若五日内无法带回,臣愿领任何责罚!” 刘宏沉默了片刻。 五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若是成功了固然好,但即便眼前这位大胆的小子失败了,他们应也有足够的时间做撤离准备。 于是,刘宏摆手制止了那些又要劝谏的诸位官僚,对苏曜点了点头,沉稳的说: “好,朕便信你一回。” “五日之内,你若能将那王芬带回,朕必有重赏!” 刘宏的目光在苏曜身上停留了片刻: “若是做不到” 正在刘宏顿口的同时,张让阴冷的插话道: “若是做不到,关内侯 不说咆哮朝堂,冲撞圣驾,欺君之罪伱总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定不辱命!” 苏曜抱拳,又言道: “那么在此,臣请陛下赐件东西。” ——“关内侯,你休要得寸进尺!” 袁术大喝一声。 他在 那张让在上面最后几句说的阴嗖嗖,轻飘飘的。 但在袁术看来,那一句句都在打他的脸啊! 他是主宿卫的虎贲中郎将,如今这苏曜在他眼前突然发飙,飞跃群臣,咆哮朝堂,冲撞圣驾。 让他这刚任职的虎贲中郎将脸往哪里放?! 刚刚没机会让他插话也就算了,现在那皇帝用人之际忍了,不追究他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敢在这嚣张跋扈的提什么要求?! 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刘宏则再一次压下这些意见: “关内侯想要什么?” “一根节杖即可!”苏曜面色坚定。 “你,就只要这个?” 皇帝震惊了。 对那冀州刺史王芬,虽然这些朝臣们话都没说死,但怎么看都是叛了。 这小子此去那就是要面对数万大军,而且是冀州的精锐。 他原本以为苏曜会提更多的要求但,只是一根节杖? 你这是想干嘛? 不会以为自己张张嘴,反贼就会听你的吧。 那王芬再怎么鲁莽到底也是个能干到刺史的人,手下亲信死忠是少不了的。 最关键的是,他也没听说这关内侯,还有什么厉害的三寸不烂之舌啊? 于是,第二天清晨,在众臣百官面前,刘宏亲自将天子节杖交给苏曜,许他便宜行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关内侯确定就只如此即可?” “如此,足矣!” 苏曜接过节杖轻声一笑。 紧接着,他便带着成廉,吕布和徐晃等十三骑,在众人惊愕震撼的目光中直奔高邑而去。 (本章完) . 第236章 该我当天使了!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只见十数骑银甲红袍,手持利刃的骑士快马奔驰在宽阔的驰道上,一路北行狂奔。 苏曜就要靠这十数骑去硬杀那有数万敌的叛军吗? 不,行在中,那些大臣们有此想法不过只是因为他们笼罩在战争迷雾中的幻想罢了。 之前通过战略地图,苏曜已经很明确看到,冀州方向还并未出现斗争中的图示,这说明叛乱还未真正开始。 有了如此的佐证,再听那卢植的话后苏曜便明白了。 王芬此人性格疏忽,事机不密却又毫无自知。 其这把天下人当傻瓜的行为可说是完全暴露了他情商之低下,说不好听他就是那标准的读书读傻了的家伙。 而这种人,一向自视甚高,极为重视名望,对不及自己者的意见和建议常常也不以为然。 唯有如此,才能在有许攸这位高级谋士的情况下把谋逆这等大事搞的如此儿戏。 故而,就在这王芬已通告聚兵的当下,苏曜也敢于亮剑,快马出击。 他要快刀斩乱麻,擒贼先擒王,一举将这个干扰人的事件消灭在萌芽中。 魏郡,邺城。 城门巍峨庄严,守城的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握长矛,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同样,他们也紧紧的盯着苏曜一行人等。 “苏,关内侯,咱们就这么过去?” 吕布瞪着大眼,看着苏曜不闪不避,竟直接领着他们冲到了城门口。 他觉得自己已是够莽了,但这小子比他更甚啊。 你说你想莽一波王芬,擒贼擒王,吕布也就认了。 凭他们二人的武力,只要能找到机会杀到那王芬面前,吕布相信拿下人来不是问题。 但. 你咋地还大张旗鼓的啊! 就他们这十几骑,既不隐蔽,也不绕行,直接穿城而来,还在这吆五喝六的让城门官放行不说,还要求换马加补给。 “万一此地太守心有歹意,咱们此行不就全完了吗?” 趁着那城门官上报太守的空挡,吕布凑到苏曜身边,小声咬着耳朵: “你小.你别忘了,你可是在陛下身边拍了胸脯的,完不成要掉脑袋啊!” “吕兄莫慌。” 苏曜轻笑一声: “东躲西藏,浪费时间不说,也根本不可能在人烟稠密的这冀州平原避人眼线。” “要在五天内来回,唯有走这驰道,行八百里加急才可。” “所以吕兄还是大方、大气一点好了,挺起胸膛享受一下当地官吏的招待。” 八百里加急。 并非是真的一日行八百里,而是指利用朝廷官方的驿站系统,进行最高级别信息传递的行为。 大汉虽然还做不到像大唐时那般密集,间隔20里一驿,每日可跑400到800里的传译网络。 但继承至大秦的驰道传译系统,在后汉时正是发展的一个巅峰。 以洛阳为天下之中,一个五里设一邮、十里设一亭、三十里设一驿的超级邮路网络是已然成型。 其中,各地县城作为这个网络的中转枢纽,城内都设有完善的驿站,备有驿马和粮草,保证邮驿人员和使节的换乘。 在这套系统的辅助下,信息的传递达到一日三四百里完全不成问题。 这便是苏曜定下五日之期的底气。 “不好了,不好了太守!” 太守府内,萧主簿紧急来报: “天使,持节的天使来了啊!” “什么?!” 张太守身子一震,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为何会有天使来此? 祸事了?暴露了? 没错,张太守正是那王芬的同盟之一。 作为冀州最重要的地区之一,魏郡的张太守乃是许攸为王芬拉拢到的第一个实权派。 双方甚至都已经沟通到位,一旦皇帝穿过魏郡地区,北上河间。 等到王芬那边一动手,他们魏郡的战士们就将会作为一支奇兵,堵死皇帝南归的道路,杀尽那些祸国的宦官,逼昏君退位! 如今皇帝车驾还未入郡界,怎地天使就先来了? “快,叫从吏们都出来,随我去接迎” 张太守紧张道: “另再备二百刀斧手,听我号令.” 张太守话没说完,那从萧主簿赶忙上前一步,拉住紧张的张太守回道: “天使不是来找咱的。” “他们说是要往高邑王使君那去,请用城内驿站换马用餐,稍事歇脚后马上便走。” “在下得了信赶紧给您报来。” “我等该如何行事,请太守定夺!” 混账,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它啊! 张太守面露愠怒之色,但眼下的重点显然不是那个: “去王使君那里的?难道我等的密谋暴露了?” 张太守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 如果天使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可能已经暴露了。 然而,萧主簿接下来的话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太守莫要惊慌,事情也未必就那么糟糕。” 萧主簿慢慢说: “城门官来报说,天使乃是那新晋的关内侯,骑都尉苏曜,奉旨督战,前往王使君那里确认黑山军的情况,以保证陛下行程的安全。” “这” 张太守一听,好像倒也没什么毛病。 在朝廷的邸报上,这个关内侯正是大破黑山军,将那黑山张燕等贼酋传首太行各边郡的大将。 这次那王使君以黑山军再起为由征发了两万多大军,朝廷怕出事,派这个苏骑都去看看倒也是情理之中。 “既如此,那便放他们过去吧。”张太守沉声道。 ——“不可!” “请太守尽快拿下这些人!” 功曹束混急道: “那王使君乃性情中人,一向不拘小节,若是让天使过去,那不消两日,怕就看出我等异动了!” 王芬名气大,性格特点自然也是广为人知。 束混起初就不赞成太守跟随王芬的行动,奈何张太守一意孤行,诛宦又确实是如今的天下共识,那他身为属吏就只好全力辅佐。 但是对于束混的建议,张太守想了想却摇头: “皇帝现在还没进冀州呢,难道我们能把天使扣了?” “到时候,那昏君怕了,拍屁股就走,那王使君有没有责任不好说,咱们这擅扣天使的罪名压下来,那全都要掉脑袋!” 张太守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尽管功曹束混的建议有其道理,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扣留天使这种冒天下大不违之事,他哪里敢干? 这不是替那王芬顶雷吗? 于是张太守一番思量,还是决定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张太守沉声点头 “加强城防,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王使君,让他提前做好准。 在这里,你们就随我且好生先招待他们一番吧。” (本章完) . 第237章 逼近 魏郡城门口,鲜衣怒马的苏曜一行人没等多久,太守的放行指令便已送来,甚至,这位张太守还是亲自接迎。 “天使驾到,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 张太守一边赔礼,一边解释。 说着什么最近听闻盗匪猖獗,为保陛下路上平安,郡城戒严云云,故而放行慢了。 “张某已使人在府中备下宴席,为天使接风,还请各位移步。” 苏曜一行人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太守府外,只见这边街道上是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片忙碌之景。 想来,若是进得府中,会有一个不错招待。 不过,苏曜则毫不在意道: “郡守言重了” 苏曜一拱手,正色道: “皇命在身,不可久留,我等在驿站简餐即可,还请郡守赶快传驿站帮我等换马吧。” 苏曜的话语让张太守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关内侯如此公事公办,丝毫不受他的宴席邀请所动。 然而,张太守毕竟是官场老手,他迅速恢复了笑容,点头应允道: “既然天使公务繁忙,张某自然不敢耽搁。请随我来,驿站已在准备换马的事宜。” 说着,他引领苏曜一行人又穿街过巷,前往驿站。 在路途中,张太守还不忘试探性地问道: “听闻关内侯昔日不但平定了并州胡乱,还大破了黑山贼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知此次前往高邑,陛下是有何旨意?有没有需要我等配合的地方?” 苏曜微微一笑,回答道: “太守过奖了。此次前往高邑,主要是为了确认黑山军的最新动向,以确保陛下的行程安全。” 说完,苏曜看了撇了下太守的眼睛,又略有懊恼道: “在下也是年轻气盛,之前杀了张燕还跟朝廷夸了海口,谁料这次黑山军竟然如此快便再起,陛下派我前来,也是要我将功赎罪啊。” “这些太行的山贼便是如此,剿不尽,杀不绝,割了一茬又一茬,我们这些临山的边郡是年年饱受其苦。” 张太守哈哈大笑两声,不以为意道: “对此朝廷也是知道的,能派关内侯来,想来还是看中了您的能力啊。” 一路上这两人各自扯着鬼话的模样看的吕布是一愣一愣的,他悄悄的拉过成廉,忍不住道: “这小子怎地还有如此本事?” 苏曜与高官打交道,一向是吕布最担心的地方。 然而现在看来,这小子比他的表现还要好啊? 真是奇哉怪也。 “呃” 成廉挠了挠头,看了眼四下无人注意,方才小声回道: “之前咱便也发现了,关内侯确实是会交涉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好像他都是懒得去交涉就是.” “懒得?!” 吕布一声惊呼,差点被噎住。 结果这一声喊,霎时间周围是目光齐刷刷看来,吕布一时自知失语,又不知该如何打岔,只能瞪着眼睛,挨个给人看了回去。 “.” 苏曜无语: “真是失礼了。” 一路寒暄吹捧等略过不提。 很快众人到达驿站,张太守亲自监督换马的过程,确保每一匹马都是精壮的良驹,又吩咐厨师打起精神,务必选上好食材等等。 对此,苏曜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 这张太守有问题,完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地图上,已经有两个黄色的目标疾驰出城向北,想来是去与那王芬通风报信了。 不过苏曜并不在意。 皇帝没有到冀州,他们的谋反计划便无法立刻实施。 这给了他打一个时间差的机会。 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揭露王芬的阴谋,抓到这个主使者,其他的这些跳梁小丑自然会被一网打尽。 与随行众人用餐换马完毕,苏曜拱手向张太守道别: “多谢太守的盛情款待和周到安排。我等这就启程前往高邑,不敢再耽搁时间。” 张太守也拱手回礼道: “关内侯公务繁忙,张某也还需做好接驾准备,就不远送了。 愿关内侯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说罢,苏曜一行人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张太守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中神色复杂。 密谋废立这等大事,他想过不会一帆风顺,但却没想到,这才刚开始事情似乎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意外。 这位持节而来的关内侯,看起来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但是,他已经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 剩下的,那就要看那王使君如何应对了。 时光飞逝。 苏曜等人继续沿驰道一路北上,出魏郡,入赵国,过邯郸直驱常山,向着治所高邑一路疾驰。 由于各地方大同小异的拖延之举,王芬顺利在提前一日的时间内,先行接到了苏曜将来的消息。 那话说身处常山郡,高邑城内王使君他会如何应对的? 答曰,没有应对。 身处高邑刺史府的王芬,在得知苏曜即将到来的消息后,除了起初的微微一怔外,整个人显得沉稳如山,未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刺史府内可谓是高朋满座,名士大儒们齐聚一堂,他们或是品茶论道,或是吟诗作画,气氛热烈而和谐。 王芬不时的挥毫泼墨,或是与诸人高谈阔论,似乎全然不觉外界的风云变幻。 甚至于,这些名士们已经开始排起座次,不但在认真探讨新朝雅正到来时他们谁该任何官职,还煞有介事的争论复古与革新的政策路线。 如此做派,看的南阳名士许攸与沛国豪杰周旌坐不住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担忧。 “王使君,张太守报信说那姓苏的小子持天子节正一路赶来,恐明日应该就到。” 许攸面色不予的提出: “您打算如何处置啊?” 许攸的话使得喧闹的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宾客们目光看向王芬,不由纷纷问道: “持节天使?” “姓苏的小子?” “什么情况?” 王芬微微一笑,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众人: “诸位稍安勿躁,不过是个并州边地的蛮子,无需大惊小怪。” 说着,他看向许攸和周旌,自信满满道: “二位为我等大计出力甚多,应当知道咱们的情况。 我等的计划,乃是天命之所归,岂能因他一人而乱?” 说罢,王芬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诸位,今日我等齐聚一堂,为的是共商天下大事,谋的是万世之基业。 天象已然明示,赤气在北方,那昏君,必在此见血光之灾!” 王芬仰头一杯酒下肚,豪迈无比: “我等大计无懈可击,些许干扰不过是过眼云烟,无需在意,各位——喝酒!” (本章完) . 第238章 理想与现实 夜色渐浓,高邑城外的星空璀璨如画,仿佛与城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王芬的豪言壮举令大堂之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只有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许攸和周旌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王芬会对此事高度重视,却没想到他却如此淡定。 “可是…”周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芬挥手打断。 “无需多言,老夫我自有分寸。” 这位名士大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位只需依按照原计划行事便可。” “须知我等是奉天命,行正道,那小子若来,我自当亲自会他!” 紧接着,骄傲的王芬便与众人侃侃而谈,为他们振奋精神。 在王芬看来,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阉党祸国,天下苦那昏君久矣。 哪一次的士林集会上大家不骂阉党?不喷昏君? 如今这昏君无道,连上天都看不过眼,以异象告世人。 此刻只需有人振臂一呼,天下人自当望风景从! 而他王芬,身据冀州这光武龙兴之地,可披甲之兵有百万之众,又得众人拥戴,正该顺天承命,诛灭阉党,匡扶社稷! 只待那昏君一到,他便率兵杀出,与那些朝中义士们一同里应外合,逼昏君退位! 至于那个朝廷派来的天使,根本不足为虑。 现在他们又没有真的谋反,朝廷天使想来看就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且不说当今天下本就盗匪遍地,那陛下自己也是提前下令着他王芬清理盗匪。 就说此地高邑,那离黑山可还有相当的距离。 天使想要去查证,那就由他去吧。 到时候皇帝也已经到冀州了。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是最后真有问题,大义在手的王芬也是毫不畏惧。 他会亲自舌战此子,劝其以天下大局为重,以万民生计为先! 此子知趣也就罢了,若是不知趣 冀州这么大,他还能反了天了吗? 王芬如此大义凛然,正气凌人的话语听得众宾客那是纷纷点头,赞同者甚众。 在他们看来,这位王芬名满天下,学富五车,是有大才,有远见的人。 他的决定一定不会错。 于是,刺史府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氛围,名士们继续高谈阔论,仿佛已经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天使。 什么? 你问他们莫非就没想过密谋暴露的可能么? 掉脑袋的事儿怎么就如此大意? 嗯……这便是现实的魔幻主义之处了。 此乃历史上真实发生,并记录在史书中的实事。 但,也正因其主谋者王芬这虎头蛇尾的离谱表现,成为了最终连游戏厂家都懒得做进系统记录的大事件。 不过嘛,抛开上帝视角,回到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只能说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历史长河中其实是非常多的。 在科学与理性主义的光辉到来之前,人们普遍都处在迷信与蒙昧之中。 普通的百姓甚至可能因一句流言乃至梦境就突然深信自己有帝王之资,扯旗造反最后让全家整村都摸不着脑袋。 比如那广为流传的金刀谶纬和某地的龙气之说就挑动了数不尽的人为之赴死送命。 普通百姓如此,那些学富五车的学者们也不遑多让,他们对天地异象等更是抱着深刻的敬畏。 这王芬便是如此之人了。 他饱读经书,以圣贤之言约束自身,沉醉于众人的赞美与吹捧,看不见脚下的大地。 而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王芬邀请来到此地的宾客几乎都是和他一样的名士。 这些抱着经书长大的学者们天真的相信,世界是非黑即白,自己乃是正义必胜。 这便是他们与袁绍,曹操等出身官宦世家者最大的区别,这些人对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完全没有一点认识,自顾自的沉浸在他们为自己打造的梦想世界中。 这些人可以如此,但那许攸和周旌却无法像其他人一般心安理得。 且不说许攸身为曹操和袁绍的同窗,苦于党锢之祸,浸淫朝政密谋十余年,便是那周旌身为沛国豪杰,也是见多了刀光剑影和尔虞我诈。 然而却没有什么卵用。 夜色渐深,大堂内的灯火逐渐黯淡,许攸和周旌相视无言,他们知道王芬已经下定决心,再多说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们纷纷告辞离开,私下里却仍在商讨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子远,王芬非成事之人,我等需早做谋划尔!”周旌脸色铁青。 你王芬是名满天下的大儒,那关内侯苏曜听说却也是个威震并州的豪杰呀。 如今他持天子节亲自前来,必定是有所图谋。 周旌担心这个变数会打乱他们的苦心谋划,甚至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周兄所言甚是。”许攸也是黑着脸点头。 王芬此人如此表现,怪不得那那袁本初和曹孟德都不来帮手。 不过,这一切也算在许攸的计划之中。 他可没天真到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那王芬身上,若是王芬能成事固然好,他能混个从龙功臣,一举超越袁绍和曹操。 若是这王芬不能成事,只要能把这冀州搞乱,引来朝廷的雷霆之怒,血洗冀州官场,便也算是他的胜利。 不过如今那姓苏的小子过来,还只带了这么点人,倒是给了他一个新的想法。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声言: “周兄现在能调遣的兵马有多少?” “兵马?” 周旌眉头一皱,想了一下: “约八千之数吧。” 这是眼下高邑城外兵士的总数。 是的,只有八千左右。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那种鼠标一点,全领地兵士直接空间折跃出现的黑洞科技。 自数日前,王芬下达动员令后,高邑周边各地的兵士们才开始集结。 他上报的二万余,那是最大集结兵力,就这还是多亏了黄巾乱后,冀州率先恢复地方兵制,不然他根本拽不出来这么多人。 但即便如此,在和平状态下,突然进入动员状态,光下发命令给各地,着其抽调壮丁、征集粮草、准备衣物和辎重车辆等都需要花掉大量时间。 而各乡村接到命令的农民们又要再去各乡亭集合,在当地武库领取武器,然后再一路腿过来。 这一来一回花掉的时间仅十天半月根本做不到。 这也是王芬为何要先斩后奏,提前调兵动员的原因。 这可不只是因为鲁莽,更关键的是若非如此,等到皇帝进冀州了他再动员,那黄花菜都凉了,也更没法解释他的行为了。 故而,许攸对于提前动员之事也是深表赞同的,不过现在他问的显然不是这个. 离开刺史府后,许攸看了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 “某是指,不需要使君命令,你能秘密调动的.有多少人?” 周旌听得一惊:“子远这是何意?” (本章完) . 第239章 许攸,全力以赴! 星光点点。 夜色中,无人的街道上许攸与周旌并肩而立。 “那天使持节而来,即便没有事泄,就凭王使君的为人怕也瞒不过去。” 许攸低着头,压着嗓音冷静分析: “至于他想仅凭着大义便说动人家,那更是痴心妄想,绝无可能之事。 为今之计,只有杀人夺节,抢了他的金印,上报朝廷无事方可解此难局。” “杀人夺节?!” 许攸如此大胆的提议直接给周旌干懵了。 但是他绝对不是怕后果。 废话,已经在干谋逆之事了,杀个天使又怎样? 关键是: “这怕是瞒不了多久啊。” “也不需要瞒多久,只要皇帝进了冀州,那便是入了毂中,届时纵使暴露了那他也来不及了。” 许攸说的轻松,但那周旌也是有脑子的。 正所谓泥泞能识马,遇事才知人。 周旌见王芬以及他找来的人马是如此做派,心里已经凉透,直接就打起了退堂鼓: “那王使君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咱们还没谋反呢。” “子远,咱俩不如就此归去,免得被溅上一身的血迹啊!” 许攸听得的面色一怔。 归去? 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如今的世道,朝廷对地方基本失去了控制。 各大要犯,只要你不是惹的天怒人怨,人憎狗嫌的那种,往地方一逃,那是根本没人抓你。 甚至于像他们这种敢于向阉竖亮剑者,还会受到地方的欢迎,有的是人给他们提供避难的住所。 这种事情,许攸太熟练了,他当时和袁绍便是如此这般藏匿、帮助了很多被通缉的党人,以此谋来了极大的名气。 故而,现在趁着开溜,那人身安全绝对是没问题的。 倒不如说,若是在之前,这话一定会是他许攸先提出来。 是的,若是在不知道那姓苏的小子来之前,许攸现在定然是拍屁股走了。 但是嘛,现在 “周兄,你可知袁绍袁本初?” “啊?” 周旌一愣,这不是废话吗: “袁本初身处污浊之中,却心怀救世之志,乃袁家少有的良心,周某如何不知?” 污浊之中,没错。 袁家虽有四世三公之名,却与天下名门有一极大不同,那就是袁家早已腐化,现在更是靠巴结宦官上位,素为其他公侯家族所不齿。 而袁绍却是其中异类,与其叔父袁隗内附宦官的做派截然相反,堪称旗帜鲜明的反宦官,帮助党人无数,为天下士人之楷模。 而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也可说是路人皆知。 故而周旌被许攸这么明知故问搞的是一脸懵逼,瞪着眼睛,仿佛无声的说:小老弟,有话你就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许攸看得干笑一声,又凑近了一步,解释道: “周兄既知本初,那你可知这位天使又是何人吗?” 周旌又是一愣。 对于这位天使,他唯一的了解就是通过那朝廷的邸报。 听说是位并州豪杰,不但平了那边的胡乱,还大败黑山贼寇,枭首张燕等贼酋。 前些日子便以此功封了关内侯,想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正在他寻思这许子远是何意时,许攸倒也没让周旌自己瞎猜: “那苏曜,乃是皇帝的鹰犬,本初的宿敌! 本初曾言道:天下间,能坏我等大计者,唯此子一人尔!” “什么?!”周旌身子一震“袁公子当真如此说过?” “当然!”是我春秋笔法的啦。 一边应着话的,许攸一边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忽悠道: “若非是这小子,本初又何至于被免掉虎贲中郎将之职?” “如今他只带了十几人来此,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 “此事若能办成,周兄便是有大功于天下啊!” “届时纵使他王芬事败了,对我等,那也是一场胜利啊!” 许攸这一字一句的话说的周旌是脸红心热。 周旌非世族出身,本家在沛国只是一个普通的豪强。 便是有数千家丁,也依然在那些士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一次他应许攸邀请来此,谋的并非是什么天下大义,而是进身之阶。 所以说他在察觉王芬不行后,马上就要走。 现在听许攸如此说,又立刻心动了起来。 “昏君的鹰犬爪牙,人人得而诛之!” 周旌深吸一口气,握拳道: “只是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周兄果然是个有担当的人。” 许攸拍着周旌的肩膀,赞赏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谋划一下,如何除掉这个爪牙,为天下除害!” 许攸的计划也很简单。 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阴谋。 你天使不是要来查看么? 那王芬必然会邀你入府。 许攸便请周旌秘调三百刀斧手进城,埋伏在刺史府周围。 “一旦那小子到达,便直接动手,一哄而上,把他剁成肉泥!” 可谓是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许攸深知,高端的计谋,就当以最直接的简单直接的方式实现,没有比肉体毁灭更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而他如此大胆的谋划让周旌听得一阵心神摇曳。 在刺史府中的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那天使,不但解决了可能泄密问题,同时也算断了其他人首鼠两端的后路。 这许子远,端的是有大本事的人啊。 不过就是 “这,天使一行不过十余人,需要某安排三百个刀斧手吗?” 这倒不是周旌喊不来三百人。 笑话,他一沛国豪强,这次光自己带来的家兵就有一千余人。 不过这些人都在城外军营。 要把三百个人在避开王芬的情况下调入刺史府周边埋伏,确实有些难以安排。 “以某看,调一百人好手便装进城即可罢。” “不可大意!” 许攸沉声道: “本初曾赞道,此子万人敌也。” “万人敌?” 周旌听得翻了个白眼。 你许子远怎么一会胆大一会胆小的。 所谓万人敌,他周旌虽然书读的不是很多,但也很清楚。 武力上值得称道那只是一方面,更多还是形容兵法的,与一人敌的剑道对应,兵法乃万人敌之术也! 哎,真是。 这许子远谋略确实有一套,但是说起这战斗厮杀,看来还是马上就暴露了外行的水平喽。 “子远且放心吧! 某这一百人,可也各个都是兵击剑术的好手,对那寻常人家,以一当十毫无问题!” 周旌耐着性子解释道: “就算那小子带来的也都是军中擅长行伍战阵的高手,也不过十几个人。 在刺史府的广场内,他是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以有备算无备,三四个对他一个,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周旌这番话掰开了讲,听得许攸是面红耳赤。 他怎会不知自己这是被人看不起了呢。 以普遍理性而论,周旌的话许攸是认可的。 但是吧.许攸回忆了一下袁绍当时在马车上跟自己说话那谨慎的样子,还有那日在甄府的初见,他还是咬牙道: “三百刀斧手,一个都不能少!” 许攸握拳道: “此事容不得任何闪失!” 许攸说的斩钉截铁,但他说完一看周旌那半信半疑的神情,心中则是一叹。 他知道,要让这个谨慎的沛国豪杰完全相信,单凭一言两语是不够的。 于是,他决定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周兄,我知道伱对我的话还有所怀疑。” 许攸缓缓开口: “但请你想一想,若此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边郡豪杰,那他何德何能以弱冠之身封关内侯又加骑都尉。 更是让那昏君成功办上了一场阔别二十余年的盛大凯旋和献俘仪式呢?! 那袁绍袁本初又怎会对他如此忌惮?” 许攸盯着周旌的眼睛,猛的一扬手道: “一跃丈高啊—— 某可是亲眼目睹了此子的惊人武力啊!” “一跃丈高?”周旌仰着脖子,眉头一挑。 “是啊!”许攸捶腿,“二层的小楼,那家伙一下就跳上来!” “你周旌做得到吗?” “你手下那些好手做的到吗?” “也许,你那一百个人打赢是没问题,但若是让人跑了,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呀!” “.” 许攸的话说的周旌是一阵阵的无语。 什么玩意,人言否? 那关内侯是跳蚤还是松鼠? 一跃丈高? 这真不是许子远因为多虑来编鬼话糊弄他的么? “周兄万不可大意!” “这城可不好进啊” 听到周旌嘴上松动,许攸猛的一拍他肩膀: “周兄你只管挑来军中好手,务求一击必杀,至于怎么进城,交给某来想办法!” “既如此,那好吧!” 周旌拉住许攸按他肩膀的手,点头道: “某亲自去选最精锐的三百刀斧手,务必一击必杀,让那天使有来无回!” “好好好!” 许攸也紧紧握住周旌的手,激动的看着这位豪杰的眼睛: “万事拜托周兄了,明日,便是那姓苏的死期!” 夜色渐深,两人又密谋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去。 而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一股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开来。 月落日升,次日一早,周旌便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亲自挑选了三百名精锐的刀斧手,以运送物资的名义将他们分批带到城门。 那城门官在看到了他们带来的由许攸签署的行文后,只简单检查了下便顺利放行。 而许攸,也在刺史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甚至在短短的时间内收买了几个下人,悄悄的安排了三十余名刀斧手在王芬的眼皮子底下潜伏进了刺史府中。 仅在这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场地和人员便都已经准备就绪。 只待那个苏曜踏入这精心布置的陷阱。 日头渐渐升高,太阳愈发火辣。 刺史府中喧嚣依旧,而周旌和许攸的心中则是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他们知道,等会的行动将决定他们的未来。 若成功,他们将成为天下的英雄,享有巨大的声望;若失败不,不可能失败! 一想到在天黑之前就可看到那个傲慢的蠢货横死街头,许攸心中就是一阵畅快。 那一夜,坏了他好事,还拿刀剑威逼他的仇,许攸可还记着呢。 那个甄家小娘子,那么妙的身段,还有带来那么多财物都被一手搅黄,本就睚眦必报的许攸当然不会忘记。 这一次,杀了苏曜,于公为天下除一大害,于私还报一大仇,何等畅快! “报!” “天使来了!” “正在城门外要王使君前去接诏!” 听到传报后众人一惊: “什么?” “城外?!” (本章完) . 第240章 瓮中捉鳖? 城外,尘土飞扬,十三骑人马整齐有序地停在城门前。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辽阔的原野上,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苏曜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沉默不言。 而在苏曜身边,吕布和成廉望着城门口那些略有慌张的兵士们不由一叹: “关内侯真是料事如神,果真一路顺利。”成廉拱手恭维。 吕布则摩拳擦掌: “下来就是等那王芬出来,咱们一拥而上将其拿下,此行便算胜利告终了吧。” 是的,苏曜的计划也是非常简单。 什么调查?什么证据? 只有那些弱者搞政斗才需要纠结这些东西。 东奔西跑为一点点线索和证据掉光了头发。 既然你知道你的密谋,那断然不会给你准备发动的机会。 苏曜将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 这便是弱者找证据,强者找理由! 而苏曜,便已经在皇帝那里拿到了一个最大的理由。 他将直接在这里宣诏——请王芬回去面圣。 你若不接诏,那当即便做实了谋反,直接就可拿下。 而你若是接诏 失去了首脑,这场尚未开始的叛乱便也当即平复了。 此乃堂堂阳谋也! 在苏曜到达后,城门口的兵士们显然也看到了眼前这些不速之客,心中不禁有些慌张。 他们知道,这些人并非普通的过客,而是来自京城的使者,那根代表天子的节杖耀眼又醒目。 城门官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向苏曜行礼:“见过天使,不知阁下此行有何贵干?” 苏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奉陛下之命,特来传达诏命,请王使君速速出城接诏!” 城门官一听是皇帝的诏书,还是直接发给王使君的,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王使君的阴谋反叛的事情,他虽未参与,却也是有所风闻的,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的城门官赶忙命人去通知王芬。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苏曜等人候了半天,王芬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吕布握紧了武器,成廉也眯着眼看向四周,城门口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只见城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 却是老熟人许攸,领着大小官吏匆忙赶了出来 “许子远?” 苏曜高坐马上,眯着眼问: “冀州刺史王芬何在,速来听旨!” ——“天使恕罪!” 许攸低头,诺诺地回: “王使君突染恶疾,卧床不起,有失远迎,还望天使恕罪!” 王芬病了? 而且还病到了无法出城接诏? 苏曜听得眉头一皱。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稍早些前。 高邑的刺史府上,云朵遮住了太阳,院中的树叶也在沙沙作响。 只见大堂之内,灯火摇曳,光影在王芬和许攸的脸上跳动,围观众人脸上也俱是一些紧张不安之色。 许攸拦在王芬的面前,他一一列出了诸多的危险性,每一句话都像是冰冷的雨滴,打在王芬的心头,自然也包括苏曜可能施展的阳谋。 “倘若真的事泄暴露,天使奉诏拿人,使君当如何应对?”许攸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暴露?这怎么可能?!”王芬瞳孔猛的一缩。 这时他也有确实有点慌了。 他本以为自己行动是绝对的机密,找的人也都是天下有名之人,不该会泄露他的秘密。 但现在,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王芬本以为天使来此,不过是调查一番,看看情况,与他商量下陛下出行的安全保障,他虚与委蛇一番,那一黄毛小子有何惧之? 然而他却万没想到,天使一来,竟然就是叫他出去接诏。 皇帝会下什么诏书?皇帝为什么要给他诏书? 这些问题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王芬心神不宁。 紧接着许攸又赶紧劝道: “唯有未虑胜先虑败方可百战不殆。 天使来势汹汹,个中凶险使君不可不察啊。” “那此事该当如何是好啊.” 事到临头了,发现局势跟想象不一样,王芬慌忙看向自己找来的那些名士们。 他们平日里谈天论地、指点江山,但真正遇到大事时却都束手无策。 甚至有不少人还抱着侥幸心理,言道:“应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这话让许攸气得直跺脚。 他确实也是故意夸大,对苏曜了解不多的许攸也不确定苏曜到底会如何行事。 但许攸知道,自己的密谋若要发动,就必须把那个小子骗进来不可。 故而,许攸深吸口气,沉声道: “使君!” “为今之计,只有使君托病,让那天使进府来宣诏。” “这样纵使有个万一,我等人多势众,他也不能拿使君如何。” 王芬还在犹豫,就听许攸催道: “天使在外,久拖恐有变故,使君请速下决断啊!” 咚咚的心跳声中,王芬猛一握拳: “好,那便依子远的!” 随着王芬的下令,刺史府内的差役守卫们便纷纷就位,以防不测。 而刺史府外,许攸暗中安排的刀斧手们也早已备好就位,只待一声令下。 如此这般,天罗地网,在这高邑城刺史府内外已是完全张开。 确定一切无误后,许攸方才领着刺史府的从吏们一路小跑,匆匆赶去城门,迎接天使大驾。 这便是方才苏曜等候中时,高邑城中的事情。 于是乎,在听了许攸谦卑的解释,并请他们移驾刺史府后,苏曜是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苏曜目光锐利地盯着许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端倪。 然而,许攸却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苏曜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许攸确实有点东西。 看来事情的发展,也并不能总是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 “关内侯,”成廉小声问:“怎么办,咱们要进去吗?” 战马不安的嘶鸣一声,打着响鼻,紧张的气氛连吕布都有所察觉,低头小声说: “隐有杀气传来,恐有伏兵在内。” 看到苏曜等人并未入内,反而在小声商议,许攸额头冒汗,方才察觉了一点自己的大意。 气氛太紧张了,他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但他身边的小吏们却各个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如此这般,还能把人骗入城内吗? 万一他跑了可该如何是好? 然而,马上许攸就知道了他的担忧毫无必要。 “既然使君身体不适,那我等自当亲自进府探望一番。”苏曜微微一笑,对许攸说道。 成了! 许攸深吸口气,表面上仍然保持镇定,躬身道:“天使请。” 入得城内,许攸与吏员们在前面引路,十余骑衣甲鲜明的骑士们紧随其后,许攸暗中点头,一切都如计划中一样。 这是他第二次面对苏曜,比起初次时的惊慌,这一次许攸自认已经做足了准备。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刺史府,许攸确信,这个恼人的麻烦,马上就将死到临头。 届时,不管王芬之事成与不成,他都将为袁本初,为这天下除一大害。 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应尽早铲除,以绝后患! 但是一路行来,随着目的地越来越接近,许攸的心里却不由的打起鼓来。 他时不时偷偷回望苏曜,只见这少年面无表情,神色自若,似是毫无所觉,又似乎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如此姿态,让许攸暗自咬牙,心中怒骂不已。 于是,苏曜就这样,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危险,他一边走一边与成廉、吕布闲聊两句,浑然不觉两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般,穿街过巷,向着陷阱一步步走去。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刺史府,只见高大的府门敞开着,两个守卫紧握着手中的大戟,盯着众人,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许攸暗自松了口气,如今计划已成功大半,只要苏曜进入府中,他们便是瓮中捉鳖,这小子也将插翅难逃。 然而,就在这时。 下了马来,已走到门口的苏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许攸。 苏曜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许子远,演员你请了不少啊。” “准备什么时候安排他们出场?” “什么?!” 许攸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故作疑惑地摇头道: “演员是什么?天使何出此言啊?” 演员是什么许攸不知道,但这句话的意思许攸自然还是能蒙个大概。 许攸心中震撼不已,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事有疏漏,暴露了什么,还是只是在紧张的气氛中,那小子诈上一句。 于是,许攸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试图蒙混过关。 但苏曜显然不打算陪他玩了。 只听苏曜一声冷笑: “许子远,你当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这周围埋伏了几百个人,当我看不出来?” “什么?!” “几百人?!” 苏曜的话,不但许攸和刺史府众官吏们遭到一记重锤,连吕布徐晃等人也是大吃了一惊。 他们猜想过会有不少人,但这么多吗?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才十三人啊! 一瞬间,众将士紧紧握住武器,全体进入了战备状态,那成廉和徐晃更是一人带着一位战士,踏前两步,拦在前面,挡住许攸等人逃跑的路线。 “天使.误会了呀!”许攸面色煞白,紧握双拳,一边解释一边开动大脑,苦思良计。 他实在是万没想到啊,这怎会在关键时刻暴露? 怎地这一回神,竟是自己先被困入了瓮中呢?! (本章完) . 第241章 我特么开砍! 烈日当空,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高邑刺史府门前的阶梯上,苏曜居高凝视着许攸等人。 这夏末初秋时的阳光依旧火热,然而苏曜的言语却同冷水浇头,让许攸和刺史府一众官吏惊愕不已。 尤其是许攸,他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为后悔,在这烈日之下,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紧张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姓苏的家伙,比起初见时的冲动鲁莽,这一次竟然表现的如此沉着冷静。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所能同时表现出的特质呢? 这不可能! 于是,在这关键时刻,许攸抱着最后的侥幸,挣扎道: “天使说笑了,这府内怎会有人埋伏?定是天使误会了。” “您真的担心的话且就算了,在下这就去请使君出来听旨.” “你还想跑?”苏曜冷笑一声。 他看了眼自己系统地图上,四周府内府外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已经揭示了一切。 苏曜冷着脸沉声道: “拿下他们!” 话音刚起,吕布徐晃等骑士便纷纷斧戟相交,转瞬间就将许攸和这些陪同迎接的官吏们打的哀嚎迭起,跪伏在地。 “怎么能这样!”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我等无罪,你怎可擅自扣押!” 在官吏们的哀嚎抗辩声中,苏曜取出圣旨,也不打开直接就大喝道: “王芬许攸等人阴谋叛逆,着关内侯苏曜即刻将其缉拿归案,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尔等,还有什么话好说?” 暴露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圣旨都来了。 还就地格杀?! 完了完了。 顿时,这些被打跪在地上的人们是纷纷恸哭求饶: “哎呦,饶命啊!” “天使饶命啊!” “我等并未背叛陛下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在众人的哀嚎声中,苏曜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怜悯,这些人中有的可能是无辜的,但在这场造反阴谋中,谁又能说得清呢? 筛选识别叛徒那不是他的任务,眼下更重要的目标是那王芬。 于是,苏曜一把拎住许攸的衣领,将其提起,准备指挥众人押送这些官吏入府,拿下那王芬时 许攸看着的苏曜的眼睛,恨声道: “抓了我们,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哦?”苏曜眉头一挑:“你还想挣扎?当真不怕死吗?” “我也许会死,但你也别想跑得了!” 许攸并非视死如归,只不过是他很清楚谋反的下场。 被带走,那必然是死路一条,而且连累全家。 唯有鱼死网破,才可有一线生机。 或者,最起码 他要让这个混蛋为自己陪葬! 于是,许攸深吸口气,大喝道: “周兄,动手,快动手啊!” “为我等报仇啊!” ——“杀!”周旌大喝一声。 一瞬间,伏兵尽出! 藏在刺史府周边的刀斧手们从房屋中冲出,涌上街道,高举武器直杀府门而来。 站在刺史府内的侍卫们也纷纷如泥雕苏醒一般,舞起长戟大喝着杀来。 他们杀声震天,呈两面夹击之势! 如此威势,苏曜等人怕了没不好说,那些被扣押按倒在地的官吏们先纷纷大声的哭骂起来: “完了完了!” “死了死了!” “许子远——你不要命,也不要害我等性命啊!” 在这密密麻麻、乍看即有上百人的伏兵面前,官吏们率先崩溃。 天使才十几个人,定然也是知道自己人少力弱才抓了他们做人质。 此刻这疯子许攸居然不顾自身安危发动攻击,他们这些人质岂能还有活路?! 真是害人不浅啊。 于是,好多情绪崩溃的人就开始喊着: “疯子,叛徒!” “杀了他,杀了他!” 但是苏曜却没有动手。 他只是撇了眼那视死如归的许攸,便把他一把推倒在地,笑道: “伱的全力施为,就这?” “什么?” 许攸脸色一连三变。 伏兵已出,怎地看其脸色此子竟是毫不害怕? “阴谋诡计,止增笑耳!” 说完苏曜便扭过头,面对那些伏兵不再理他。 他才不会让这许攸死的这么简单。 这家伙可是主谋之一,怎能让他一死了之。 带回去,那就是全家族灭的结局。 而且,苏曜也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诡计是如何被粉碎的。 是啊,在看到这些伏兵的兵种后,真是差点就大笑出声。 刀斧手加长戟守卫. 一个远程兵都没有。 亏他刚刚还做足了准备。 是的,苏曜既然早早就发现了伏兵,自然不会白白送死。 在这刺史府的门前暴起发难除了扣押人质防止暗箭外,更因为这里优越的地形是苏曜主动选择的战场。 刺史府,本就兼职了一些防御作战的职能。 在这高高的台阶上,只需要应对前后两面的来敌。 而面对这些连远程射手都没有的伏兵,苏曜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他大喝一声: “吕兄,公明你们守住前面那些戟士,后面的刀斧手通通交给我!”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这十二人的并州骑士们立刻行动,他们配合默契,几乎是在瞬间,他们就分成了三个小队。 其中吕布和徐晃各带三人,他们挥舞着武器冲上台阶,方天画戟和巨斧一人一下,便瞬间秒杀了看门的守卫,立刻抢夺了刺史府的大门。 而成廉则又领三人紧随苏曜翻身,卡住了上坡的阶梯。 而最后剩下的三人则是警觉的站在中心,看住许攸等官吏的同时,时刻注意战场形势,准备支援。 这便是苏曜带来最精锐的并州骑士们。 他们军容严整,训练有素,刚一动手,就看得那随刀斧手冲锋的沛国豪杰周旌是心里一惊。 尤其是那大戟战将和大斧猛士的武勇,更是令人心惊。 如果这样的骑士再多一些,有几十个人,他这三百刀斧手恐怕还真讨不到好来。 怪不得子远那么谨慎。 不过现在嘛. “哼,十三人也敢如此嚣张!” 周旌狂呼大喝道: “杀,给我杀!” “救出子远,先杀那假冒天使者,赏钱五千!” 周旌的话音刚落,他带来的刀斧手们便爆发出一阵惊喜的高呼! “杀!” “闪开,闪开!” “人头是我的,谁都不准抢!” 刀斧手们感到难以置信。 区区十几人,出动了他们这么多。 如今杀了那个瘦弱的小白脸居然还能有五千赏钱? 这特么简直是天上掉下个马蹄金呀! 一时间,这些如潮水般向阶梯前涌来的人潮突然又一次提速。 他们挥舞着武器,争先恐后的冲向着那持节的小白脸天使,争夺首杀的荣誉与赏金。 而面对如此狂呼酣战、刀斧相加的浪潮时,苏曜只是冷哼一声。 在不慌不忙的将节杖交给身后侍立的骑士,同时又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陌刀后,苏曜转过身来。 他盯着海浪一动不动,如巨石一般伫立,只是静静地等着那浪潮扑打而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人潮一步一步的逼近。 近了,更近了。 当浪尖已抵五步之外时,苏曜兴奋地抽了抽鼻子,举起陌刀大喝道: “我特么——开砍!”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 霎时间苏曜面前便迸发出一团惊人的血雾。 “杂鱼,受死!” (本章完) . 第242章 嘎嘎乱杀 “那是.什么?” 血光四溅! 带队突袭的周旌和跪伏在地的许攸与众位官吏,共同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疑问。 以普遍理性而论,都不说他们上百人冲那十几人,就说阶梯下,这数十名刀斧手冲向那区区一个人 如此大的人数差距,战斗的结果还有悬念吗? 于是乎,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深信己方必胜的时候。 在他们眼前. 只见刀光一闪,血雾升腾,竟然是己方刀斧手发出哀嚎一片? 有没有搞错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身形如龙的苏曜出手了。 只见苏曜踏步向前,一记半月斩过后冲入人群又以一发圆月斩横扫千军。 紧接着苏曜又是身形一闪,高高飞起,双手高举陌刀过顶蓄力,砸下雷霆一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汹涌而的浪潮便被苏曜一力劈开。 那些刚刚嚎嚎着抢人头的人全部在血雾中毙命。 而四周侥幸没被波及的刀斧手们,则是全部都傻愣着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怎么可能?!”周旌眼睛都凸了出来。 那许攸之前说此子强,他有心理准备,但是这强的也太离谱了吧? 对于苏曜的邀战,四周的人却无一敢于发声。 还有那个大刀是什么? 居然能把人成片的砍杀成两半?! 无人回应。 “来,来战哇!” 你不来,我去也! 只见苏曜手中的陌刀散发出凌冽的寒光,夺人心魄! “鶸!” 苏曜站在一圈残肢断臂中,哈哈大笑一声。 “什么怪物!” 刀斧手们只觉得自己两股战战,靠在近前的他们在这炎炎烈日下,只觉得一阵阵冷风扑面。 “这便是本初说的万人敌?”许攸嘴唇也发颤。 恐惧,恐怖! “这是人?” 他们全被都震住了。 许攸自己更是吓得不行。 终于,终于可以开砍了! “疯子,疯子!” 他这一刻,才些许的懂得了,那袁本初在马车上为何如此惊恐的跟他说祸事了。 嘎嘎乱杀,嘎嘎爽! “还有谁?” 这真是祸事了啊! ——呼! 陌刀发出死亡之音。 “渣渣!” 就在他们恐慌惊骇的当口,苏曜又动了。 “变成老子的经验值吧!” 唰唰唰的,一道又一道寒光,无情的收割生命。 刺史府大门前,只见是刀光闪烁,哭号震天,血流成河啊。 而就在刺史府前陷入一片混乱与血腥时,周旌突然怒吼一声,试图挽回己方的士气。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口中大喝:“小子,休得猖狂!” 然后他便冲了上去? 怎么可能呢?! 看着那以一人之力掀起的漫天残肢断臂,周旌只是控制住两条腿不打颤就已经倾尽全力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 “顶住,坚持住,门口的兄弟们马上就来帮咱们了!” 是啊,他们是两面夹击。 这关内侯再强也就是一个人而已。 只要坚持住,后面的人发起进攻,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后面的人又如何呢? “此二位将军何许人也啊!”王芬惊呼道。 就在苏曜这边动手时,听着外面的喊杀,刺史府中的王芬便也坐不住了。 然而等他冲出大堂,来到门口时,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面. 只见一位巨斧猛士和一个大戟将军狂呼酣战,两人各带人马在他的庭院大开大合,杀的那些守卫们是人仰马翻。 “姓徐的,你杀几个了?”吕布挥戟横扫,斩杀两位守卫后大喝一声。 “第九个!” 徐晃一字一句,话音落地便是以一招力劈华山守卫,在惊呼声中拿到了第九个人头。 “哈哈,我这是第十三个!” 说话间,吕布又追上去放倒了一个敌人。 就当苏曜在外面大开杀戒的时候,里面的吕布与徐晃也是不甘落后。 刺史府内的守卫比起外面埋伏的刀斧手不但人数上更稀疏,而且武艺也不甚精通。 这些一直干着看大门充门面工作的守卫们哪里是两人对手呢。 于是,一经交手,探出敌方虚实的吕布和徐晃便在防守一波后反打了出去,在庭院中见人就杀,甚至竞争起人头来。 “疯子,疯子!” 王芬麻了。 他万万想不到,那个毛小子天使居然这么混账,不来见他不说,还在他府门口就直接大开杀戒。 而且,关键的是.他们这怎么能几个人就追着他的几十个人砍啊! 王芬,这位一直沉浸在书海中的大儒名士,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和混乱的场面。 他站在大堂门口,目睹了吕布和徐晃如狼似虎地在庭院中冲杀,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来人啊,来人啊!” “许攸在哪里,周旌在哪里?!” 王芬又是恐惧,又是愤怒。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 他的行动还没开始,怎么能被这么点人就轻易碾碎呢? “来人啊,来人啊!” “快去阻止他们!” 王芬焦虑的大喊大叫,又蹦又跳。 然而,他不但没有喊来救兵,反而引来了吕布与徐晃的注意。 就在王芬的呼喊声刚落,吕布那冷峻的目光便已锁定了他。 这位刚刚还在庭院中卷起腥风血雨的大将露出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笑这位所谓的大儒名士的懦弱与无能。 王芬被徐晃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不要,不能啊!” 大门被堵,庭院中的守卫也被杀散,重返大堂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看着眼前那如狼似虎的猛将,王芬感到自己像是被围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囚笼中。 如果不能制住二人,他唯有一条死路而已。 最后时刻,王芬突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他绷直了脊背,大喝一声: “住手!通通住手!” “我乃朝廷的冀州刺史!” “我有官印,尔等不能如此对我!” 对此,吕布则大笑一声: “冀州刺史王芬?” “老子找的就是你!” 说罢吕布便冲了上去,方天画戟划出弧线,交错而过,轻易的杀掉了王芬身边最后的守卫。 而那王芬则趁机尖叫一声,抱头就跑。 他向着大门跑去。 刚刚,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深入庭院,大门口不但没人把守,甚至连外面的喊杀声都似乎已经停下。 跑! 快跑! 只要跑出去,便有机会逃掉! 这丧心病狂的天使,居然十几个人就杀上他的大门。 他可是还有近万大军在城外待命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芬一路狂奔,一边想着该如何调兵,进来镇压屠杀了这些肆无忌惮的混账。 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身后那驻足观望的吕布和徐晃已经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本章完) 第243章 自投罗网 “简直是自投罗网。”徐晃看着王芬的背影,仰头叹道。 吕布也露出了深意的笑容:“居然是苏小子那边,这王芬,还真是会挑方向。” 王芬却全然不知身后的议论,他心中只有逃命的念头。 穿过了庭院,跨过了无人看守的大门,他来到了街道上。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那是什么啊? 发生了什么? 首先映眼帘的便是台阶上,那一众官吏跪倒在地,颤抖流涕的惨状。 尤其是之前信誓旦旦跟他拍胸脯保证的许攸,此刻居然双手抱头,面如死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见鬼? 不,远远不止 王芬顺着许攸的目光,看向街道。 那条昔日繁华的街道上竟然横七竖八地躺着近百具尸体,完全是一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地狱般的景色! 那些人,那些许攸声称提前埋伏好的,可保万无一失的刀斧手们竟然全部都死了! 苏曜每一刀挥舞,那都是数条人命被报销。 “顶不住,根本顶不住啊!” 紧着这心跳瞬间慢了半拍,他咽了下口水。 显然,就是制造了这个惨案的元凶。 在这一刻,他同样也想到了王芬方才的打算。 而周旌见势不妙也是拔腿就走,顾不上那个被按在地上的许攸了。 只见苏曜冷眼一扫而过,看着周旌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并没有立刻追击,而是从容地提起陌刀,轻轻一挥,将最后一个试图反抗的刀斧手一刀两断。 在这惊人的无双之力面前,这些人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斩杀。 那便是去城外搬救兵! 城内这几百人已是魂飞魄散,不堪再战。 那伏击而出的三百人,在齐齐目睹打头阵数十人惨遭恐怖的屠戮后,立刻被打崩了士气,不管不顾的四散而逃。 “快跑,快跑哇——” 王芬的眼前顿时一黑,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只觉得是浑身发冷。 原来,就在府内吕布与徐晃大开杀戒的时候,苏曜在外面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街道中央,一个身影矗立,他右手紧握巨大的陌刀,左手还提着个脑袋,独立于血泊之中,活脱脱一尊杀神现世。 在城外,他们却还有近万大兵! 届时,他不但可以从容包围这里,更可调强弩手来,以强弓劲弩射杀这个疯子,必能扭转败局! 周旌期冀的府内的援兵不但没有出现,他奢望那些刀斧手能顶住苏曜更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苏曜又怎能让他如愿呢。 “妖怪,这根本不是人啊!” 他本以为大门外会是他的救星,却没想到是更大的绝望。 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锁定在周旌的身上。 虽然周旌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但在苏曜的眼中,他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苏曜迈开步子,看似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他的步伐看似平常,但每一步却能够稳定的缩短与周旌之间的距离。 而且在追击的途中,苏曜还不忘砍人补刀,收割身边那些吓破胆了的经验值。 周旌不时回头,撒丫子狂跑,心中惊恐万分。 他知道自己不是苏曜的对手,但现在除了逃命,他已再无办法。 “挡住他,都挡住他啊!” “不然我们都要死!” 周旌的话无人理会。 甚至这些刀斧手已经发现了,被锁定的是周旌,他们只要让开这条路,便不会被那么轻易的斩杀。 于是乎,很快,周旌的身边就跑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这时,苏曜突然加速了! 他犹如一道赤红的闪电划过街道。 周旌心中一紧,也加快了速度,但无奈苏曜的速度更快。 眨眼间,苏曜已经追到了周旌的身后。 他高举陌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周旌。 周旌感受到身后的杀气,惊恐地回过头,却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他下意识地抬刀格挡,紧接着便是铛得一声脆响。 随着陌刀落下,周旌的身体与他手中的刀被一齐斩断! 只听噗通一声。 这位豪杰的上半身便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下半身却还在惯性地作用下往前跑了几步方才倒下。 “不” 这一刻,面朝大地的周旌心中充满了悔意。 为什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当初没有走,要来惹这个祸啊! 许攸王芬你们害死我也! 看着倒在血泊中,瞪着大眼,身子还在痉挛的周旌,苏曜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他揪起周旌的头发,寒光一闪,割掉了这位豪杰的脑袋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街道上那具无头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怎么,刺史大人这是要到哪里去?” 苏曜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惊慌失措的王芬,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王芬已经无路可逃,他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某,某乃冀州刺史,你们这是谋反!” “谋反?” 苏曜闻言大笑: “王使君,你与许攸等人意图不轨,还敢说我们谋反?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芬脸色一变,吞了下口水,心知自己的事情恐怕真的已经败露,但他仍然试图保持镇定: “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苏曜冷笑一声: “谋刺天使够不够?你这一地的尸体,还有满城的百姓可都是证人呢。” 王芬听到这里,心中最后的防线也崩溃了,他没想到所谓的证据居然是由自己亲手送上的? 一想到自己苦心积虑的谋划,竟然最后落得如此结果,王芬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刺史,接下来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浑浑噩噩,任由苏曜等人将他捆绑起来。 至此,随着周旌授首、王芬和许攸等人落网被缚,这次阴谋废帝的计划彻底被苏曜粉碎。 不过,事情却也不会马上落幕。 看着街道上那些门扉后偷偷探头的百姓,还有上前请示他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成廉,苏曜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不提王芬对本地的影响,此次将他和手下官吏一网打尽,高邑城如何自处的问题。 单说那城外驻扎的近万大军,就是个不能放置不管事情。 若是苏曜此刻拍屁股一走,不加妥善处理的话,恐怕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于是苏曜来到刺史府门前,对刚走出来,同样浑身浴血的吕布和徐晃道: “吕兄,公明,劳烦二位把住刺史府,稳定城内秩序,收集所有参与叛乱之人的名单,务必确保城内安全。” 吕布和徐晃齐声应喏后随即分头行动,带领部下去控制城内局势。 而苏曜自己则要亲自去安抚,处理城外的近万大军。 于是,苏曜理都不理这些或面如死灰、或大呼小叫喊冤求饶的众人。 在着成廉派人将他们先行押送进刺史府内地牢后,苏曜即刻翻身上马,手持节杖直冲城外而去。 而这时,不管是城门口的城门官,还是城外大营中的军将们,那都是一片混乱. (本章完) 第244章 浴血天使,单骑冲阵! “城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眼下我等该当如何应对?” “请二位司马尽速决断,迟恐生变啊!” 城外大营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方才,在听到城内喊杀后,机敏的张司马便立刻领人赶来大帐,寻找王司马商议对策。 此刻众将领们于大帐中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只见王司马是攥着拳头,不停的抖腿,半天不发一言。 “王司马可知道些什么吗?”张司马皱眉问道。 震惊,困惑,无数道目光投射在王司马身上。 一边冲锋,苏曜还一边高喊: “王芬谋反罪证确凿,司马王镇与其同罪!” 若让这天使逃出升天,那族兄弟的王芬谋反计划必然就要暴露,此事若传到朝廷,他身为王芬族兄那定是难逃一死! 不过惊慌过后,王司马眼中又露出一丝凶光。 自己一个当地的小角色,如何会被这位京中来的天使得知名姓? 但是突然听到这种说法他们还是感到相当的无所适从。 传令兵来报: “有一浑身浴血之骑士,持节自号朝廷天使,在营外呼诸位军帅前去应召。” “冀州将士听令! 王芬逆贼已然伏法,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切勿被那王镇蒙蔽!” 他发现了,这是个好机会。 “天使阁下,请小心那逆贼狗急跳墙啊!” “什么?”王司马豁然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苏曜这里知道他名字的原因很简单。 亏他被称为沛国豪杰,自称在黄巾乱中参与大小二十余战。 王司马保持着渗人的沉默。 真是个废物。 他们信心十足。 他们迅速整顿兵马,紧随王司马之后,向营外走去。 这让本来想要先发制人,趁机拿下这天使的王司马愣在了当场。 甚至还有十数骑稍稍散开了一点阵型,从两翼脱出,想要抄后路防止这个大胆的狂徒逃走。 难道朝廷早已知道他们密谋?连自己的名姓都暴露了? 密谋密谋,秘密乃是关键,阳光下的密谋,那它能成功吗? 朝廷到底掌握到了什么程度?城中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深深的恐惧涌上王司马的心头。 他们是王镇的亲兵,他们与这位大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同时,他也是这些人里,目前唯一知道王芬欲行废帝之事的人。 如今,在大军陷入混乱,不知所措的当口,苏曜突然就是纵马疾驰,直冲王镇而来! 被苏曜这么一喊,甚至连那些军官们都望着远方的城池,陷入了一阵迷茫。 故而,这两日,听说天使要来后,他便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接下来,他只要带着亲兵,以此人假冒天使的名义将其拿下或者斩杀,则高枕无忧尔。 王司马大声呼喝,试图盖过苏曜的声音: “此人乃是那伪帝张举的奸细! 他冒充朝廷天使,乱我军心,想要夺我军权——杀了他,重重有赏!” “小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啊!” 哈哈,如此蠢货,真是送上门来啊。 “执迷不悟,助纣为虐者——斩无赦!” 他立刻,咬牙切齿,万万想不到这个可恨的天使竟然会给他打这样一个突然袭击。 没有经过统一的战前动员,这些人对造反没有任何准备。 而在那里,浑身浴血,持节按刀的苏曜骑在马上已等候多时。 但是情况紧急,他还没来得的指出这一点,冲突便已经爆发。 但是,在这一刻,王镇身边的近百名骑士还是立刻行动了起来。 为表决心,他还提供了有力的情报: “那,外面大营里的军司马王镇乃是逆贼王芬的族兄。” 如此一幕让王司马心中一紧,但随即便被愤怒与决心所淹没。 王司马一声令下,众将领虽然心中疑惑,但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无人敢出声质疑。 他的烦恼被解决了。 于是乎,苏曜便在此先发制人,在王司马愣神的时刻,苏曜一边悄然提起马速,一边举着节杖高呼: 不管这个狂徒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拿下他,那一切都是由他们来说的算! 这怎么可能?! 那周旌带三百精锐刀斧手都能让人跑了? 眼下王司马正在思量该如何跟这些将士们解释时。 尤其是那张司马,他敏锐的发现,王司马下的是诛杀令! 事涉谋逆,怎可不加查问,一杀了之? 如今听那城内喊杀,定是王使君动手杀了天使。 这掉脑袋的事情,显然已箭在弦上! 而今日早晨,那周旌拿许攸的公文,来他这里言说王芬要密调三百刀斧手入城以备不测更是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同为军司马,但因他是王芬的族兄,便被授予了总领这近万大军的权利。 那个蠢货天使,定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层身份。 伪帝张举,这是他们这两年的老对手了。 如今要贸然对抗天使他们可谓有着本能的抵触和恐惧。 不过这就是他想得太多了。 话音一落,苏曜便取下挂在马上的长枪,同时将节杖挂好,枪尖直指王镇。 苏曜,他从未想过能只靠语言便轻易解决这个危机,一切都是为了拉近距离而做的准备。 那个亲眼目睹苏曜在街道上大杀特杀的城门官直接就滑跪了。 “天使饶命啊!” 他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让恐慌蔓延,若是让这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那他将很快失去对军队的控制,小命休矣! 故而,他对于那王芬究竟伏法与否之事也不深究,直接大喝一声: “全军听令!” 城门官跪在地上恸哭流涕,表示自己是绝对忠臣。 他身为冀州军司马,统领近万大军,岂能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天使”吓倒? 这大胆狂徒,竟然还敢单骑冲阵?! “拦住他!”王司马怒吼一声,挥手命令道。 于是,王司马扫视一圈在场将领,沉声道: “诸位,城中乱起,恐有逆贼作乱,我等且点起将兵,一同出营一看!” 简直就像是欲盖弥彰。 但是对于他的命令,绝大多数士兵都处在混乱与犹豫当中。 这回他侥幸只身逃出,想来是惶恐间想要借着天子的名号,召集他们出兵平乱。 ——“报!” 那天使居然逃出来了? 见营门大开,千余名全副武装,但面有困惑之色的士兵们鱼贯而出,苏曜也不待来人通报,便催马上前同时大喝道: “冀州军司马王镇何在,速速上前接诏!” 一句话,听得王司马是心头巨震。 若是这个天使所言为真,那他们更要立刻杀掉他了。 于是乎,在王镇话音一落的瞬间,亲兵们便拍马迎上。 然后,这些勇敢的骑士们便看到了. 在众目睽睽下,在电光火石间! 苏曜枪出如龙,一瞬间,一个照面,交错而过三个骑士便栽倒马下,每人的额头还有一个血窟窿! 如此惊人的武勇,一经展露,瞬间便让附近那些蠢蠢欲动者寒气突生,止住了脚步。 (本章完) 第245章 叛贼授首,威震冀州军 “什么?” 王司马惊愕地看着前方,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一照面,他的三个亲兵骑士便宣告阵亡。 然而,这却仅仅只是个开始。 浑身浴血的苏曜马不停蹄,直接冲众骑中间穿过,枪影闪烁中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被击落于马下,竟是无人可挡他一步! 如此一幕,宛如冷水浇入滚油,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被引燃。 在场众人无不瞪大眼睛,目露惊骇之色。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效仿,纷纷放下武器,整个战场上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念头一闪而过,求生的欲望马上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在连那王芬剩余的亲兵都绝望跪地的时候,仍有一支近两百人的队伍直挺挺的站着。 而同时,苏曜手中那反光的节杖更无言的宣誓着大义。 但很遗憾,眼前的苏曜却似乎后背上长了眼睛一般,在马上微微一侧身,便夹住了他的长枪。 只见寒芒一闪,长枪如雷霆般刺来,王司马惊恐地尖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 见此,苏曜冷哼一声: “你可是想为那王司马陪葬吗?”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苏曜右手一抖,一瞬间,王司马便飞向半空: “叛贼已授首,放下武器,降者免死!” 而这忠诚的亲兵队长更是亲自出击,自斜后侧杀向苏曜。 阳光下,苏曜那浴血的身姿、那冷冽的目光直如魔神一般恐怖,让他们生不起一丝对抗的念头。 但是若说放下武器绝大多数人还在犹豫。 在他们出得营门前,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位浑身是血的天使竟然敢于单骑一人冲击大阵。 而冀州军司马王镇,助纣为虐,抗旨不尊,对抗朝廷,已被我诛杀!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剩余的战士和亲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无不充满恐惧。 然而,理所当然的,苏曜长枪轻易地挑飞了王司马的刀,直取其咽喉。 “一起上,包抄他,拦住他!”亲兵队长怒喝一声。 眨眼间的功夫,亲兵队长的长枪就来到苏曜手上,而他本人也在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跌落马下,紧接着后脑便是一阵剧痛,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他的身体僵直地坐在马背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随着王司马的阵亡,整个战场陷入了死寂。 剩余的骑士们眼见亲兵队长都不是苏曜的一合之敌,心中的恐惧冲破脑门,再不敢上前与苏曜一战了。 “杂鱼——死!” “逆贼,哪里走!”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力。 “噗嗤——”一声轻响过后,长枪穿透了王司马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 恐怖,震撼 随着王司马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战场上陷入了一阵渗人的可怕寂静之中。 众将士是面面相觑,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动。 张合深吸一口气,前出一步,躬身抱拳道: “然近期伪帝细作猖獗,卑职职责在身。 他们咬着牙齿,忍着恐惧,死死注视着自己的领队——张合张司马。 亲兵们惊愕地看着苏曜,他们难以置信这个单骑冲阵的天使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只见苏曜身形矫健,如同游龙般在战场上穿梭,他的长枪舞动之间,带起一片片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会有一名骑士应声落马。 苏曜的话音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刚刚过于相信自己亲兵能够拦下来人的王镇根本没有做好逃跑的准备,此刻刚刚拨马回头,还未提起速度,那满速而来的苏曜便已经舞着长枪杀到。 眼下随他出营的大军全部陷入了混乱,无数人都在观望,心知无法挽回的王司马他立刻拨马回头,挥着刀向大营中冲去,企图用这些混乱的中的战士来帮自己阻挡那么多一秒就好。 “某乃关内侯苏曜,奉旨查办王芬谋反案。 “卑职不敢。” 然而,这根本是无用功而已。 “咿呀——” 今有冀州刺史王芬,狼子野心,阴谋刺驾,罪证确凿,已被我生擒! 苏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收起长枪,高举节杖声若洪钟道: 这些士兵的投降像是一颗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世上竟有如此武勇之士,王司马的心里甚至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疯子满身是血的冲过来,城里那三百刀斧手,别是他被他杀败了吧。 那名亲兵队长虽然勇猛又机智,他甚至专门抓住了苏曜出枪击杀伙伴的同时发起了攻击。 然而,此刻的他们却是自顾不暇,面对苏曜的冲锋是毫无抵抗之力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剩余的骑士们迅速回过神来,他们明白,此刻不是震惊的时候,必须立刻行动起来,阻止这个疯狂的“天使”。 他们跪在地上,倒戈卸甲,以示臣服。 “王司马,快跑,快跑啊!” 现在,吾奉此节,命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顽抗者格杀勿论!” 然而,这其中,却有一批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很快,众人的心里防线便开始了崩溃,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一个又一个的冀州军战士都丢下了武器,选择投降。 并且还在他们面前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掉了他们的主将。 这些骑士不愧是王镇的亲兵,在共同命运下,这数十人竟然是悍不畏死,再一次发起拦截。 而王司马此刻更是面如死灰,他几十个精锐的亲兵骑士啊! 竟然被这荒唐的“天使”单枪匹马杀得七零八落,连迟滞一下都做不到。 一阵阵的嘈杂打破了寂静,冀州将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在震惊于苏曜的武勇之余,也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如此强大的武力,深深慑服了众人。 然而,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无功。 若无法证实天使身份及所言事实,卑职不敢擅自卸甲,置父老乡亲之安危于不顾。” “望天使海涵!” (本章完) 第246章 无字诏书惊张合,公明飞骑解尴尬 证实身份? 阳光下,苏曜眉头一挑: “某的节杖还不够么?” 张司马露出苦笑: “节杖,那伪帝张举亦有之。” “那你且要我如何证实?”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请恕在下僭越.” 张司马绷着身子一拜道: “冀州军司马张合,请借看朝廷诏书一看!” “张合?” 苏曜听得哈哈一笑: “这有何难?” 只见苏曜顺手一甩,染血的诏书便丢到了张合手上。 张合慌忙打开,然而,一眼过后,他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原因无他,这竟然是一份无字诏书! 根本什么也证明不了。 张合的手颤抖着,无法置信地盯着手中那份空白的诏书。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这份空白的诏书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这个所谓的“天使”其实是个骗子? 是那伪帝的人?. 伪帝,即伪帝张举,盘踞在冀州北部,横跨幽冀辽三地的强大叛军。 近些时日,此股势力正蠢蠢欲动,不但广派斥候,更是私造官印和符节,使细作大肆渗透冀州边郡。 故而,张合便也更加的提高了警惕。 虽然他之前心里已经八成认定苏曜是正牌的天使。 控制手下,没有跟随那王司马的亲兵作乱。 但,总有那么点万一不是 万一来者是个奸细,他们这冀州军齐解甲,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在看到这份空白诏书后,张合的瞳孔是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苏曜,只见苏曜面沉如水,看不出一丝破绽与波澜。 “这份诏书.” 张合警惕的抬头: “敢问为何是空白的?” 苏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当然没有什么诏书了。 苏曜只要到了这么一根节杖。 他那一路上所宣称的圣旨全部都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过没有诏书,也并不代表他在胡来,因为持节本身就代表了身份。 节杖本身即是信物,它代表皇帝的身份,凡持有节的使臣,就代表皇帝亲临。 可行使如持节分封诸侯、持节收捕罪犯、持节镇压起兵叛乱、持节出使外国及持节签约议和等事。 而皇帝给苏曜节杖的目的也很明确,他的任务就是彻查王芬谋反一事,若查明其有意反叛,便在五日内将其带回。 可显然,眼下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苏曜也罢,他们都忘记了,在冀州北边,现在还有一个僭越登基的伪帝。 这一下子,就让苏曜持节的真实性产生了危机。 这便是僭越称帝,私造钱币官印等,对朝廷正统性的巨大打击。 此方势力每存在多一日,朝廷的威望和对地方的控制便弱一分。 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人脸识别,双方影响力的争夺非常的激烈。 且说回当下,面对眼下的状况,张合硬着头皮: “无诏无符.恕张某难以从命。” 僵持。 张合及其所部数百名战士们拒绝放下武器。 这一幕,甚至开始向那些已经跪地投降者产生了影响。 不少人悄悄的捡起武器又站了起来。 张合的坚定,重新赋予了他们勇气。 正当苏曜眉头一挑,正自衡量要不要辣手摧英,斩杀张合控制局面时 ——“虎符在此!” 城池方向,徐晃疾驰而来,举手大喝。 原来,与对这些军队调度等规则毫不上心的苏曜不同。 在苏曜先行出发后,为防万一,深知这些军队规则的徐晃与吕布便立即控制刺史府,迫那王芬交出虎符兵权,并由徐晃加急送来。 “虎符在此——尔等冀州军全体听从关内侯调令!” 听到这话,张合松了口气,心说总算等到了。 正所谓空口无凭。 虎符,在秦汉及以前便是中央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发军队的凭证信物。 其铜制、虎形、分左右两半,有子母口可以相合。 右符留存中央,左符在将领之手,若派人前往调动军队,就需带上右符,持符验合,军将才能听命而动。 在未来,曹操赤壁兵败后,诸葛亮就凭着赵云俘获守将夺来的虎符,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荆州三城。 而眼下这个虎符,正是黄巾乱后,各地军权扩张,刺史府为应对当地盗匪和迫在眉睫的伪帝叛军,得以长期保有的调兵印信。 张合见来人能从城内出,还带来虎符,心知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冀州刺史真的完蛋了。 有虎符,又有朝廷节杖,这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于是,徐晃到达后,张合在派亲兵进营,拿出左半虎符与其对比契合后,张合才真的放心。 接下来,苏曜一边调一千兵进城,搜捕落网逃窜的刀斧手,控制城内局势,一边让张合发令全州,终止动员,解除调令。 至此,在领命后的第三天,苏曜终于彻底平定了王芬与许攸密密谋反叛一事。 剩下的事嘛. “关内侯这便要走了吗?” 高邑刺史府大门前的血泊中,张合愣愣的看着这位浑身浴血的少年天使。 当他随行过来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使者,竟然只带了十几个人,便击败了数百人的围攻,仅以四人轻伤的代价便击破了王芬等人布下的陷阱。 此等胆识和能力,令他深感佩服。 同时,张合很震惊。 这朝廷.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真是他多亏自己最后恪尽职守,坚守底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还是此人的雷厉风行。 乱事平定后竟然毫不停留,视当地世家大族等的宴请招待于无物,说走他就走啊。 对此,苏曜是拍了拍张合的肩膀: “陛下还停在半路等我复命,在下就不久留了。” 是的,苏曜走了。 虽然意外张合在这里,但苏曜也不可能见一个就收一个。 更何况这个张合现在已经混到了军司马一职,他也很难提供更好的待遇挖这个墙角。 况且他现在手下已有了张辽吕布徐晃等人,张合以后若有机会收当然更好,但是收不到的话他也不会像个舔狗一样在这里强求。 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于是苏曜便只是收走了朝廷发下的虎符,然后 “张司马忠诚可靠,在新的使君到来之前,高邑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你来负责了。” 张合深吸一口气,抱拳向苏曜行礼: “关内侯放心,张某定不辱命!” 表完决心后,张合又低头小声报: “不过那伪帝张举,最近行动可疑,陛下若继续北巡,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啊。” 对于张合的提醒,苏曜只是点了点头。 但,这一次,那些久在苏曜身边的人都能发现,这位一向好似对什么都无所吊谓的关内侯,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份凝重. (本章完) 第247章 苏曜返程思前路,汉家天子定决心(合章5K) 在结束了高邑城的杂事后,苏曜告别张合,领亲兵先行押送王芬和许攸一路疾驰的踏上归程。 与此同时,张合也派了一支队伍押送刺史府中抓获的其他一干叛乱同党一路步行的紧随其后。 随着时间正一点一点的向八月末走去,秋风开始带着一丝凉意,吹过辽阔的原野,卷起一片片金黄的麦浪。 苏曜骑着战马,身后是押送着王芬和许攸的队伍,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显得格外清脆。 苏曜极目远眺,心中却不禁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局势。 他知道,自己恐怕即将面临的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一个可能改变历史进程的大事件。 那便是张纯张举的叛军,将要与乌桓酋长丘力居率领大军,击破公孙瓒,肆虐幽,冀,青、徐四州之地的大事。 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后来朝廷在冬季来临前调遣北军精锐由中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共同讨伐叛军。 然而公孙瓒却是先胜后败,在将叛军赶出中原后,由于追击太深入,反被那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 那时的公孙瓒军被困的是粮草殆尽,先是杀马充饥,后又不得不将弩、盾煮熟充饥。 但最终公孙瓒等人还是粮尽无援军力战不敌。 于是公孙瓒只得与士卒们诀别,大家各自分散逃亡回家,由于当时天降雨雪,不少人在饥寒中死亡。 不过好的是,那丘力居军也饱受饥困,最终远走柳城。 可说最后是打了个两败俱伤。 不过公孙瓒到底还是驱逐叛军有功,将贼寇赶出中原青徐之地。 他以此荣获升迁封侯不说,最关键还是兼领了属国长史,得以进屯属国,有了自己的兵马和地盘。 公孙瓒便是以此战,在大乱来临前,为他自己赢来了一片根基之地。 翻看了这个大事件,苏曜在回程的路上心里就不太平静了。 错过了西园军事件,那这一次事件便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但苏曜也已经发现,由于自己越来越高的地位,以及对这些主要历史人物和事件的干涉,这些登记中的大事件都正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 而对苏曜来说,眼下这个原定将在秋末冬初爆发的叛军事件和他正在进行的护送皇帝北巡祭祖事件在时间上靠的太近了。 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走?究竟是祭祖事件挤掉这个叛军事件,还是说两者将在某种程度上产生重合,苏曜一点都不清楚。 自西园军事件发生变化后,苏曜发现,自己对于历史大事,攻略进程的掌握已经开始失控。 在往后,他也许将要面对更多的未知且不明结局的选择了.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苏曜最重要的问题都是尽快回去复命领赏,重启北巡行程。 而就当苏曜在路上展望未来的时候,河内郡城中的皇帝却被困于脚下,承担了连续数日的压力。 返京的呼声在苏曜离开后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连太后都被惊动了 河内郡某豪族庄园。 秋季的傍晚,天空被染成淡淡的橙色,夕阳如一颗温润的珠子,缓缓沉下。 在这座被辟为皇帝行在的庄园的花园中,皇帝刘宏身披一件锦袍,静静地站在亭台之上。 他目光穿过层层秋意,落在不远处草坪上嬉戏的两个孩子身上。 跑在最前面的是年方十四的万年公主,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衣裙,长发摇曳,在夕阳下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只五彩风车,发出嗡嗡的响声,边笑边跑。 在公主身后的则是刚满七岁的刘协,他身穿明黄色的锦衣,在夕阳下追逐着姐姐手中的风车,脸上笑容洋溢,再不复平日的沉稳,显得格外活泼。 刘宏的目光追着二人移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这两个孩子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也是他未来的希望。 幼年丧父的刘宏很享受眼前的时光,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作为皇帝却无法像普通父亲一样,给他们无微不至的温暖。 甚至,为了这汉家的天下,他还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 哪怕这个决定,会为他们的未来带来危险,但.这便是身在皇家的宿命。 就在这时,董太后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刘宏的身边。 见儿子目光专注对自己浑然未觉,太后也是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皇帝,我听说朝野都在议论,你最近宠信一个毛头小子,置天下安危于不顾,可有此事?” 刘宏目光一滞,他收回目光,转身面向太后。 看着这位满脸忧心的母亲,刘宏恭敬的行了一礼,又对宫女太监们摆摆手: “你们下去吧,朕和太后说点家常话。” 在人群散去,仅剩母子二人的小亭中,刘宏低下头,作出个请坐的手势,慢悠悠道: “此事太后可是听张让等人说的?” 董太后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在皇帝身边坐下: “张让他们对咱家是有大恩的,皇帝可是忘了?” “当然记得” 刘宏撇开目光,盯着那悠悠水潭,道: “若非是他们,协儿何至于年幼丧母,又让朕至今都不能为王美人报仇呢?” “皇帝你…” 董太后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方才心中稍安。 太后心知自己这位儿子有怨,但没想到至今他都没有释怀。 刘宏当然放不下了! 对普通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被杀,不能报仇,都是奇耻大辱。 他刘宏贵为九五至尊,自己的皇子刚刚出生,那些宦官就敢帮何皇后来毒杀他心爱的女人,如此恣意妄为,他怎能不恨? 更令他愤怒的是,当刘宏想要报仇,其烈度才仅仅只是废除皇后的后位而已时,那些宦官们却全都联合在一起,一致的反对他。 可恨,实在是可恨! 北宫之内,宦官的势力无处不在,他们贯以拥立之功自居,今日敢杀王美人,焉知明日又会否对自己下手? 想明白了的刘宏被逼的只能自吞苦果,醉于西园来麻痹自己,一度不理朝政,由他们折腾。 对于这些事情,董太后作为刘宏的生母是很清楚的。 这个儿子为了怕刘协再被宦官和皇后杀害,亲手把那个幼子送到了自己的宫廷里养育。 同时,也为了摒除张让等十常仕对皇帝的威胁,从太后宫中调来小黄门蹇硕,这些年不断的加大蹇硕的权力。 终于,在如今,由蹇硕完全拿下军权后,刘宏才感到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了。 “母后可知儿臣何故要一意孤行,执意北巡祭祖吗?”刘宏叹了口气。 “皇帝不是思念乃父,想要向他告喜?” “若只是如此,儿臣又何故带上母后和协儿呢,让那皇后和辩儿留京呢?” 是的,这次北巡,皇帝带了太后,刘协以及万年公主。 而刘辩和何皇后则被名正言顺的留京监国。 但,董太后藩妃出身,不是什么世家女子,对政治的敏感性完全不了解。 此番听皇帝说的云里雾里,还是不甚明了。 只见皇帝轻叹一声,拉起母亲的手,说道: “儿臣有立协儿之意,此番便是要给世人一个信号。” “什么?!”董太后大吃一惊。 秋风习习。 沐浴在夕阳中的小亭内,董太后震惊的望着皇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没想,这个一向把自己封闭在西园的儿子,现在居然会跟他明明白白的讲述这些身后的事情,她既难过又高兴。 但,不得不说,在皇孙被送来时,董太后便有过这样的期待。 甚至,这两年她也不时的向这个皇儿表达过此意。 刘协当为太子! 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同意。 如今突然听皇帝如此明确地说出,倒着实让她感到惊喜又意外。 紧接着,她就听刘宏继续说: “这些年,儿臣其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协儿。 母后把他养育的很好,协儿聪明、机智、有决断力,将来定能成为一个有道之君。 而辩儿虽然年长,但性格懦弱轻佻,易受他人影响,又有那么一位蛇蝎一样的母亲,儿臣担心他将来无法承担起这份重任。” 董太后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女人,他很清楚,那何皇后,绝非是一个能母仪天下的女人。 若是未来让何皇后有了大权,那天下必然大乱! 不过立协儿当太子 这两年因为这个皇儿一直不同意,她其实也有在观察形势。 即便是对政治敏感不佳的她也逐渐看明白,理解了皇帝之前的犹豫,这简直是困难重重啊: “协儿年幼.又非嫡子且大内和外庭那些人.” 皇帝挑眉看着太后。 太后脸上挂面了犹豫的担忧。 这让刘宏有些无语,一直催着让他立刘协的是这个母亲,但真的他下定了决心,怎地母亲又想要退缩了? 于是刘宏摇了摇头,双手握着母亲的手,目光坚定: “母后,儿臣并非想要马上就想要立太子。 协儿虽然年幼,但总会长大的,咱们还有时间。 朕这一次,便是先要给世人一个明确的信号,让世人看到我对他的重视和期望。 同时,留下辩儿和皇后在京中,也是想让他们明白,皇位并不会理所当然地属于他们。 这大宝之位,咱们的协儿也是可以一争的!” 董太后听后,心情复杂难以言表。她既为孙子的未来感到欣喜,也为皇室内部的争斗感到担忧。 刘协由她一把带大,不管是从利益上,还从母子和祖孙的情义上,她都非常支持皇帝的决定。 但是听到皇帝如此郑重的与她言说此事,太后的心还是不由得飘回了二十年前。 那时他这位年幼的儿子刚刚继位,她也随着一路进宫,在那换届之后,两宫之中爆发的血案。 宦官们那时扶持自己,与窦太后及时任大将军的窦武和太傅陈蕃爆发激烈冲突。 最终权倾天下的的窦武和陈蕃等人惨遭族灭,窦太后也徙到南宫云台居住,不久忧郁而死。 那血流成河的惨状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让董太后不寒而栗 如今皇帝一番话把她又拉回到了那一幕前,董太后深吸了一口气: “皇帝既然有此心意,为人母的,我自然会支持你。 太子之事乃是国本,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朝野剧烈的动荡。 且协儿年幼丧母,连个娘家的帮手都没有,只靠咱们娘俩,拿什么去和内外庭的那些人精去斗呀。” “母后所言极是” 刘宏点了点头,坚定道: “故此,儿臣才需为他尽快铺平道路。” “此次祭祖便也势在必行!” 刘宏看向远方金色的夕阳,缓缓道: “今次儿臣令蹇硕掌西园兵权又封董重骠骑将军,想的便是让他们内分张让等宦官之权,外制何进等外臣之势,保天下平安” “然则他们忠心可嘉,到底却是不通兵事,想要影响外兵怕是极难,若有京外有乱,却还非要依靠大将军和那些世家们不可。” “但,真是巧了.” 刘宏轻笑了一声: “这关内侯苏曜,却是横空出世,打得胜仗又非大将军门人岂不是天赐良将?” “儿臣便想着,可用此子,以其御外敌,或可制得大将军之势!” 内重蹇硕董承,外用苏曜,便是皇帝在苏曜回京献俘路上时,就已定下的方针。 故而他才破格提拔,直接干预尚书台的封赏标准,直接把苏曜提到两千石,为的就是能直接用此人独当一面。 而这一次,刘宏更是力排众议,顶着压力派出苏曜,同时把皇帝行在钉死在这河内郡城里。 “皇儿就如此确定那苏曜能成功?” 董太后略有惊奇: “我可听太监们说,那叛军有数万之众,他这次莽撞了,定是有来无回。” 刘宏又笑了一下,格外自信: “那小子能不能成,我不知道,但他回来绝对没问题的。” 看着董太后的困惑的目光,刘宏莞尔道: “母后是没见过,此子真乃奇人也。 昔日在我西园,一蹦丈余高,那岑天的大树,他是两三下就爬到了顶端. 此等技法傍身,他若是想走,怕是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什么?!” 董太后不但没笑,反而是吓了一跳。 这位母亲第一时间想到了太监说的,那无礼的关内侯冲撞圣驾的事情: “有此功法,若是他起了什么歹意,想对皇帝不敬” 刘宏摆了摆手: “此人若有此心,西园时儿便已身首异处矣。” “这”董太后瞪大了眼。 皇帝则是眯起了眼睛。 当日西园时,刘宏也如今日太后一般惊惧。 此人跳走如飞,武力惊人,放在身边,若是一夕之间他有了反意,几乎是无人可制,实在是危险。 且其性格冲动跳脱,实乃一大不稳定之因素。 万不可留在身边。 但此等念头一闪即逝: “眼下多事之秋,又值用人之际,怎能自断臂膀呢。” “且此子经儿考察,此子不贪财不慕权,不屑世家更深恶黄门。 其所好者,唯战斗和女子尔。” “战斗和女子?”董太后眨了眨眼,有点理不明白这个人。 刘宏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原来,在苏曜第一次的西园面圣中,刘宏在惊惧之后又生惊喜。 此等奇人是否与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洞府有关?又是否有些神奇的灵丹妙药? “你若能献上,想要什么官爵朕都可以许你!” 求神问仙,对于皇帝来说有时候更为魔怔。 “那他怎么说的?”董太后急问道。 皇帝近来身体逐渐虚弱,作为母亲,她自然比谁都急。 若是真有神药…… “当然没有了” 刘宏面露苦笑: “他回得那是一个斩钉截铁。” “若是那贪恋权财之人,又怎会如此做派呢?” 刘宏每年都能见到地方举荐上来的几个奇人异事者,但大多都是些招摇撞骗,想混官骗钱的人。 “有真才实学,却不屑于走捷径以此谋权。” “朕又问他又何所求,您猜他怎么回来着?” 皇帝又是一笑摇头: “他居然让朕给他任务去立功,想以功绩…求赐万年给他。” “什么?!”董太后大吃一惊。 万年公主此刻正带着弟弟玩耍,对正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无所知,她一边拿风车逗着刘协,一边欢快地追逐着蝴蝶,传来阵阵银铃般的欢笑。 苏曜向皇帝求娶万年公主,这倒不是他看到公主后突然见色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呸,是早就挂在心头的事情。 苏曜有此意,更多的还是一种不想留有遗憾的心理。 在过去的内测游戏中,这位汉献帝的小姐姐,在一出场就是一副黑色的画框。 明确无误的标注了死在董卓霸占京师的时候。 想来,这位万年公主要么是不堪凌辱而死,要么便是拒不从命被杀 如今时间线提前,若有机会,苏曜还是想要改变一下这个女孩的命运。 既然如此,若有机会,那干脆就把公主娶回家好了。 “那皇帝莫不是已经答应了这关内侯?”董太后急了。 (本章完) 第248章 姻缘难明路难归,群臣串联起波澜 暮色渐浓,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为庄园内披上一层橘红的外衣,也映出了董太后焦虑的脸色。 董太后真的急了。 她这皇帝儿子的子嗣不旺,小万年是她唯一的孙女。 不但生得清秀可爱,而且同样被养在她这宫中长大的万年也是被教的端庄有礼,贤良淑德,像刘协一样都是董太后的掌上珠,心头肉。 在董太后的心里,这个一手养大的乖孙女那是要嫁到他们董家,亲上加亲,甚至董太后都已经寻好了人选——骠骑将军董重的次子! 如今,听到那朝野间风评不佳的关内侯,居然敢直接色胆包天的求婚她的小万年,那就像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企图染指、玷污她精心呵护的小羊羔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那皇帝莫不是已经答应了这关内侯?!” 刘宏看着自己的母亲,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 只见刘宏摇了摇头,缓缓道: “母后,无需着急,儿臣岂能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 “此事不但关乎万年的归宿,皇室的颜面,更是是关系到协儿的未来” “儿臣断不会如此轻易就做出决定的。” 听到皇帝这么说,董太后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满脸忧色: “那就好,那就好。 你是皇帝,可得为你的女儿把好关。 那关内侯,我虽未亲眼见过,但他在朝野间的风评却是相当差劲。 虽然皇帝你说他能打胜仗,有能力许是不假。 但万一就只是个粗鲁无礼、莽撞好斗的色鬼,那万年嫁过去岂不是要吃尽苦头? 这样的人,也难以担得大任,屏护皇家啊。” 刘宏顿了顿,看着自己母亲。 对最后那两句话倒是颇为不以为然。 真说人品的话,自己母族董家的这几个外戚不也是半斤八两。 就这回他加封的那表哥董重,唯有忠心值得称道,打仗的本事是一点没有,真的有事,能发挥多大作用是要个问号的。 若非如此,他何必另加重用,提拔那何家的子弟? 还不是这身边无人可用 “母后放心,此事也无需着急,万年明年方才及笄,正好借此时间,咱们也可对此人多加考察一下,看看其是否值得托付。” 说完,刘宏垂着眼帘,小声说道: “今日说法母后记在心中即可,切不可外传他人。” “就像协儿需要时间长大一样,不管蹇硕也好,还是那苏曜也罢,他们眼下都还需要时间去磨砺。” “时间不等人啊,大将军!”张让厉声道。 虽然不知道皇帝和太后在小亭中母子密话的内容,但张让和何进这两人还是站到了一起。 “皇帝一意孤行,执意要去祭祖,若是让他带着那小刘协去办成了此事” “大将军,到时候咱们辩儿的位置可就不那么牢靠了啊” 何进听张让说的是脸色发胀。 正如皇帝猜想中一般。 虽然十常侍和何进在大多数场合都不甚对付,但通过何皇后的关系,他们却早已有了共同的默契。 比起有着些许老家班底的董太后,何皇后从入宫开始,到问鼎后位,完全都是张让等十常侍一手主导扶持的,其言行决策几乎都受张让等人影响。 为此,张让还令继子,现任太医令的张奉迎娶了皇后与何进的妹妹,为两家结成姻亲。 而大将军何进的现在的地位依赖于何皇后,而他未来的地位则取决于皇子辩能不能登基。 因此,这才是这么多年他们斗来斗去,却一直是斗而不破的根本原因。 而今,在皇子问题上,两方的立场又达成了一致。 皇帝的信号,他们当然都看得明白,故而之前他们才会借王芬之事群起反对。 但没想到皇帝意志坚决,竟然就留在这不走,等那关内侯消息。 “张常侍此言某又如何不知?” 何进跺脚道: “但眼下我等又能如何呢? 连太后都说不动皇帝,谁又能怎样?” “去求他!” 张让发动技能苦苦哀求。 “一个人不行,那就所有人都一起。” “他是皇帝,但也不能对抗所有人吧。” “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他还是皇帝吗?” “如今,五日之期已到,那姓苏的小子还没有回来。” “陛下必须回京!” “他不退也要退!” 张让说得言真意切,咬牙切齿,那何进听得心里一惊拿不定主意: “这是逼宫啊。” “万一他最后回来了可该怎么办?” “那咱们不就成被人嘲笑的傻瓜了?” 虽然他们嘴上跟皇帝和太后说都是此事绝不可能成功。 但自己心里确实也在打鼓。 最关键还是这关内侯自打出世以来就一路顺遂,无人可挡。 万一他办成了,那自己不就现了个大眼,成了个蠢货么? 所以他们劝阻归劝阻,但谁也没有绝对信心敢拍着胸脯把赌注下在这关内侯回不来上面。 随着这日子一日一日的临近,他们的心便也像打鼓一样,越来越紧张。 今日正是这第五天了,把何进烦躁的是吃不好睡不好。 生怕就是听到了那姓苏的小子回来的消息。 “大将军放心” 张让却咬着牙齿,胸有成竹道: “只今日的话,那姓苏的绝对回不来!” “这是为何?”何进惊道。 “大将军以为某为何要请皇帝来这庄园?”张让搓了下手,目露精光。 原来,在苏曜出发后,张让便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说动皇帝移驾行辕。 既然要等,那比起荒山野地里不如借宿附近豪门的庄园。 “某可保证,没有人会去给那关内侯报信。” 张让终于笑了出来: “他纵使有那通天之能,办成了这趟差事,但他又如何能找的到咱们所在的位置呢?” “且看他在荒山野岭中迷路去吧!” “好家伙,姜还是老的辣啊。” 何进听了大喜: “张常侍真是老谋深算了。” 张让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略有得色,才不会说自己是吃一堑长一智。 上次孟津渡使人拦截,水花都没溅起来,经过总结张让明白了,等闲杀手根本拦不住那人。 既然如此,比起拦截捣乱还容易暴露自己身份这种事情,直接转移,让他找不到目标显然是更加省力又有效的事情。 故而,在苏曜定下那紧紧巴巴的五日之期时,张让便心中冷笑,要让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于是乎,就在这苏曜出发的第五日——八月二十日的夜晚,一众太监黄门和文武百官都被动员出来,跪在那后花园的门口,发动了苦苦哀求的绝技,摆出了一副死谏的姿态. (本章完) 第249章 百官逼宫求回銮,君臣对峙夜未央 晚风飕飕,微弱的火光与月色下,太后只见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隔着不近的距离,他们都能听到外面那些大臣们的齐声高呼: “陛下啊! 自古明君,皆以社稷为重,未尝轻离京师。 今陛下北巡不顺,离宫日久,恐朝中政务荒废,万民惶恐。 臣等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速归京师,以安天下之心啊!” 一波刚完紧接着一波又起: “陛下啊! 京师乃天下之根本,龙潜深渊,凤舞九天,皆因其地也。 陛下离宫多日,京师无首,恐生变乱。 愿陛下早日回銮,以镇国家啊!” “叩请陛下回京!” “叩请陛下回京啊!” 一波波,一阵阵,众臣的劝谏之言是声震云霄,响彻天际。 这一声声把刘宏气的是咬牙切齿。 若是平时,些许言官的劝谏之言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如今,这些大臣们竟然通通联合起来,众口一词,让刘宏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这些贱人们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演了,提都不提那关内侯,只顾喊着让他回京。 这让刘宏恨的牙痒痒。 只觉得立西园军时,为了安抚何进和世家,放了一些给他们职位是做了无用功。 如今自己这才只是刚刚暴露了那么一点对幼子的倾斜,他们竟然就敢来掀起如此声势的逼宫! 这要是自己真的在祭祖中说了几句偏袒协儿的话,那这些人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来! 刘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不住的发抖。 “皇帝.” “父皇?” 感受到太后还有儿女们紧张的目光,刘宏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身为皇帝,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的屈辱和压力了,上一次,还是这些人逼自己就范,解除党锢的时候。 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又来了! “好,好得很!” 刘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朕倒要看看,他们这些大臣到底想干什么!”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外,太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想要劝解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路疾行都没注意那小皇子和公主也跟了上来。 很快,只见大门忽地洞开,皇帝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面对着那些还在高呼“叩请陛下回京”的大臣们,冷冽地问道: “你们都想要朕回京,是吗?” 大臣们被皇帝突然出现和冷冽的语气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恢复镇定,齐声高呼: “陛下,臣等为了国家社稷,恳请陛下速归京师!” 刘宏冷笑一声:“为了国家社稷? 朕看你们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吧! 朕祭祖就不是国家社稷了? 你们这些人,平时对朕毕恭毕敬,现在却联合起来逼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臣等不敢!” 大臣们被皇帝过激的言语震了一下,但他们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肯退让: “陛下啊! 那北方有刀兵之祸,怎可轻易以身犯险?” “那关内侯放了豪言,自称五日平乱,今日五日之期已过,他没有回来,臣等方才敦请陛下回京的啊!” 刘宏听得顿了一顿,他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亮,深吸口气: “今日,还未过完,且等明日再议。”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如今夜色已深,夜路难行,关内侯已经回不来了!” “更何况如此之乱,又岂是他一人之力可能平息的。” “退一万步,便是他真的今日带回了王芬的人头,又能怎样?” “天下趋乱,人心不古,如王芬之人面兽心的虎狼之徒何其多也。” “今日平了王芬,明日那李芬若叛又怎么办?” “天下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陛下离京的空位,企图作乱谋叛,陛下万不可自绝于天下啊!” “若是陛下不回京,我等,我等今日便跪死在这里罢!” 刘宏被这些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抢话震得的是哑口无言。 他只觉得眼前有一串串金星在飘,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皇帝!” “父皇!” 突然间,刘宏被身后的太后和公主架住,总算没有倒下。 说完刘宏见这些大臣们不退,便喊那虎贲中郎将袁术,带兵把大臣驱散。 然而,刘宏下令后,半晌却见无人动弹。 皇帝强撑着身体,眯起眼睛,看向身边的袁术: “袁将军这是何意?” 袁术啪的一下单膝跪地,请愿道: “陛下,大臣们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啊” “臣闻这几日京中已有谣言出,传道什么:侯非侯,王非王,千骑万骑走北邙。” “京中现在因为陛下不在是人心惶惶,恐出乱子。” “臣恳请陛下三思啊。” 随着袁术的话语,皇帝的心越来越冷,直觉得脊背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不过,并非因为这谣言,而是袁术的行为,预示着他身边的禁军居然不听话了! 可怕,可恨! 这一幕背后的意义让刘宏手脚冰冷,遍体生寒。 虽然他现在没在这见到大将军,但显然,没有大将军的授意,这袁术安敢如此行事?! 刘宏忍着心中的惊惧,下意识扫过周围人等,看到了那一向被他用来对付外庭的利器——十常侍等黄门宦官们 谁知,就在这时,那张让和赵忠等十常侍也噗通一下跪在地下,只听他们颤抖道: “陛下啊! 袁将军所言不虚啊! 京师乃国家之心脏,一刻也离不开陛下。如今朝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唯有陛下回京,才能安定人心,保长治久安啊!” 这话说完,现场除了皇帝太后和公主刘协四人外,竟是已无一人站立。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笼罩了下来。 张让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面无血色,又继续说道: “老奴深知陛下对关内侯寄予厚望,然则,如今五日之期已过,关内侯尚未归来 陛下身为天子,万乘之尊,当以国事为重,以天下为念,不可违背民心啊!” 张让说着,眼眶微红,声音哽咽,苦苦哀求: “自陛下入宫以来,老奴便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深知陛下的雄心和孝心。 然而,陛下当也知道,身为帝王,更需为了大局而做出妥协。 如今大臣和将士们,一起来联名劝谏,都是出于对陛下、对国家、对社稷的忧虑啊。 陛下何不顺应民意,回京主持大局,以保国家安宁呢?” 张让的话音一落下,周围的大臣和袁术带领的兵士们便纷纷附和: “恳请陛下回京!” 高呼声一阵阵响起,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而就在这同时,刘宏的心却也一步步坠入了深渊. 他知道了,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而且,这还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本章完) 第250章 苏曜归来复命,众臣灰头土脸 夜幕深沉,庄园外是寂静的黑暗,而庄园内则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在火光下,皇帝的脸色却深沉的渗人。 刘宏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最后的一夜,他居然会面对一场如此惨烈的逼宫。 文武百官和禁军将士,乃至于他的黄门宦官,在这一刻居然全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 他做错了什么? 居然引来所有人如此剧烈的反对? 这些人竟敢如此对他这个皇帝! 但是心中愤恨归愤恨,刘宏还是必须做出抉择。 他别无选择,只能退让。 憋屈,太憋屈了。 但是,刘宏却并不陌生。 这些大臣,趁着黄巾之乱时的危局,逼迫他解除党锢,那时他退了一次。 而那些宦官,在他心爱的女人死后,面对要惩罚凶手的自己,也是这般跪在地上表面哀求,实则胁迫,逼着他又退了一次。 这一次,更还又多了一群兵士. 这些逆党,叛贼! 口口声声说着国家社稷,却人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那点利益。 让他连自己的一点家事都做不了主不说,连最起码等待五日的约定都没守满,再失信于自己的臣子. 刘宏回头看了一眼,董太后一脸惊慌微微发抖,万年公主也是抱着刘协,紧紧的绞着双手。 刘宏不由暗叹一声。 等不到了 紧接着,他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 “朕,依了你们.” 狂喜。 大臣们,面露惊喜。 将士们,长出口气。 连那些苦苦哀求的宦官们,也是相互对视,悄悄露出胜利的喜色。 就这时. 咚—— 一声巨响。 只见皇帝与大臣们之间的位置突然间那是尘土飞扬,碎石飞溅! “噗!” “呸!咳咳!”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这些跪在地上的众人一边呸呸呸,一边摆着手,抖掉身上的碎石,驱散扬尘,一头雾水。 难道是天上掉陨石了? 只有皇帝刘宏在烟尘中发愣,站着的他,很明确的看到了 就在刚刚,竟有一道赤红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了这里! 直在这时,人群后一声捷报方才传来。 “关内侯捷报!”传令兵隔着老远扯着脖子大喊。 “什么?” “这怎么会?!” ——“哟,皇帝陛下,我来交任务啦!” 渐渐消散的烟尘中,显现出苏曜的身影。 只见他银甲红袍一手拄着根节杖,另一只手则夹着个不知死活,一动不动的人。 苏曜的归来无疑给这场逼宫风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他的出现不仅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也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愕不已。 “关内侯?!”袁术眉头一挑。 不是说好了这些宦官切断了对外的联系,这关内侯找不到这来吗? 这些宦官,真是废物啊! 言罢,袁术就瞪向了张让。 然而,那张让此刻也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如见鬼一般: “你,你怎么回来了!” 简单的很,地图上那么大一个交任务的目标,他还能迷路了? 苏曜理都不理这帮人,径自把王芬往地上一扔: “五天内,王芬带到,任务完成!” “奖励的话.” 苏曜歪了下头,目光瞟向藏在刘宏身后的万年公主和刘协: “不知,臣现在的功绩够不够……” 苏曜话未说完,人群中先炸出一声大喝: “大胆!” “放肆!” 在众人的混乱中,袁术率先反应了过来。 这个大胆狂徒! 袁术的鼻子已经快气歪了! 这个关内侯——他又来冲撞圣驾了! 这定然是又一次,一跳八丈高似的,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还是不等传讯兵报信,就跑到了人家前面。 而且更令人接受不了的是,此子居然一回来就恃功邀赏! “苏曜!” “你就算是关内侯,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你也不能冲撞圣驾,君前无礼!” “真是太放肆了!” 袁术真的是心中MMP。 他总算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兄弟为什么这次这么心好,全力举荐自己。 这踏马是让我顶缸来的啊! 就在袁术气急败坏的时候,苏曜却是如梦方醒的“噢”了一声。 在发现交任务地点变更以后,便急着赶路过来,他一时间倒忘了这边跟皇帝交接任务必须要讲究个礼仪程序什么的。 于是发现皇帝卡机没有反应的苏曜单膝跪地,奉上节杖,一板一眼道: “臣,幸不辱命,带叛贼王芬归来,请陛下查验!” 愣在原地的刘宏这才有了动静,他木然的扫了一眼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大臣。 被苏曜这么一搅和,刚刚那紧绷的气氛全然不见。 就在刚才,还一脸喜悦直如打了胜仗般的众位臣公宦官们此刻是灰头土脸。 众脸色那真叫个精彩,黑的、红的、绿的五彩斑斓尴尬至极,各个跪都没个跪样了,好似在风中凌乱。 “陛,陛下.”众臣这个尴尬啊。 现在该说什么好? 又该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傻在这了,只见一个愣头青的言官刚开口要说,就被身边的人拉住袖子。 见此情景,刘宏方才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了。 他摇起头笑着接过了苏曜手中的节杖,戳了两下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芬,将其翻过身来。 这个面圣述职时曾意气风发的儒生,此刻比那些大臣还要灰头土脸,不知这一路遭了什么罪,竟是已昏死了过去。 刘宏看着王芬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抬眼看向苏曜,眼中闪过一丝激赏。 “好啊,好啊” 刘宏紧紧攥着手中节杖,一连两声好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关内侯不负朕望,此番又是立了大功啊!” 说罢,刘宏伸手扶起苏曜,拍着其肩膀道: “你想要什么奖赏,且说来听听。 朕,一定尽量满足你!” “当真?” 苏曜喜道: “君无戏言?” 刘宏拿着节杖想敲人,但还是忍了忍点头道:“君无戏言!” ——“皇帝?”太后诧异。 “陛下?!”群臣惊呼。 只见苏曜又看了眼藏在后面的万年公主,点头抱拳道: “臣对万年公主倾心已久,恳请陛下赐婚。” “什么?!” (本章完) 第251章 关内侯求婚群臣震动,皇帝赐赏袁公路遭殃(合章4K6) “什么?!” “竟然是赐婚?!” “好大的胆子啊!” 深夜的庄园中,秋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而月光则穿透云层,照射而下,打在这些肃穆又紧张的众人身上。 与一副皱着眉头,露出果然不出所料表情的董太后相比,当事人万年公主在震惊之后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任月光映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 至于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则干脆就直接沸腾了,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在秋风中断断续续,如同秋虫鸣叫。 在刚刚他们还以为这关内侯会提一些如狮子大开口般的升官发财等要求。 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请求赐婚?! 这是什么,这简直是一场豪赌! 那皇家的婚姻,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 要知道,这可是大汉,与宋明之后没有实权,甚至被禁止参政的驸马截然不同。 在大汉朝尚公主不但出将入相毫无问题,甚至因为大汉本身独特的外戚政治传统,驸马的身份使其天然的成为了一股特别的政治力量。 大将军卫青便是其中表率。 在这个时代,与皇室联姻,晋身外戚,是一种快速升迁的捷径! 若是没有平阳公主,以卫青一阶骑奴之身,纵使再是才华横溢,天纵英才,在这个重出身的时代他也不会有任何机会去表现自己。 故而,尚公主,在这个时代,不但意味着一条光明的仕途,更在政治上有着特别的意味。 甚至可以说是有了上桌的资格。 因此,在这个时代与皇家结亲,那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但世家大族积极给皇帝身边送女人,希望家里能出一位问鼎后位的女人。 更是有无数贵胄子弟,挤破头都想尚公主,从此一步登天,为家族改命。 然而,皇室联姻的选择,往往都要经过激烈的博弈。 在以孝道为先的大汉朝,皇帝在此上的决策权却是不多。 大多数时候,公主们都会被掌握后宫的后族视为禁脔,优先选择自己娘家势力,亲上加亲,巩固权利。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卫青那般的际遇。 不知有多少人,在尚公主之后,便默默无闻,泯然众人,成为皇室联姻的牺牲品。 甚至还有很多,不幸沦为了政治斗争的棋子,下场凄凉。 因此,尽管这公主诱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或者说敢去争的。 尤其是这位万年公主! 那可是董太后亲手抚养长大的,其背后代表着董氏一族的利益。 可以说,谁娶了万年公主,就相当于跟董氏一族,乃至皇子刘协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样的婚姻,更不是一般人敢去触碰的。 毕竟,谁都知道,眼下真正风光无限,大权在握的那可是与十常侍联系紧密的何皇后,以及大将军何进代表的何氏家族。 然而现在,这位关内侯,竟然主动请求赐婚?! 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啊! 虽然早知他色胆包天,在草原就敢私娶属国公主,没想到,他回京了也是不改其本色,把主意打到了万年公主身上。 一时间,所有大臣们看向苏曜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有诧异,有惊奇,有困惑,有可惜。 但绝大多数人都在幸灾乐祸。 总之,没人看好这场婚姻。 甚至有人已经在心中默默为苏曜默哀了。 本来他就已经把宦官们得罪的不轻,全靠皇帝抬一手强撑着。 如今在这样的场合,突然出现搅局不说,还光明正大的邀功请赏,求娶了万年公主,更是彻底的得罪死了何皇后和大将军背后的何氏家族。 同时,如此莽撞无礼的行为,也必然会让董太后家族有所忌惮和防备。 简直就是两面不讨好嘛! 真是愚蠢,莽夫,无可救药! 然而,对于大臣们的想法,苏曜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也不在乎。 苏曜只知道,自己既然来了,那便不能让这个小公主再遭殃了。 他要改变万年公主的命运,把她从那个既定的,必死的结局中拽出来。 而想要娶万年公主,就必须先过皇帝这一关。 不过苏曜还是有信心的,在上次西园中试探性的提出时,皇帝就并没有直接表示拒绝。 这一次,看皇帝刚刚激动的样子,自己显然是又立下大功。 那么要求赐个婚,不过分吧? 是你皇帝自己说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但说无妨的嘛。 苏曜寻思这次的功勋值怎么也该差不多了吧。 皇帝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刘宏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提此事。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苏曜的请求,而是转过身去,看向了董太后和万年公主。 “母后,您看呢?”刘宏询问道。 董太后闻言,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眼中神情相当复杂。 之前皇帝已向她知会过此事,故而她也是已有准备,自然知道自己这位的儿子的想法和这场婚姻背后的利害关系。 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不说那短短时间内,便连续立下大功,战功卓着深得皇帝赏识的一面。 就看他刚刚那手从天而降,震慑群臣的绝技,就相当的令人心安。 刚刚那局面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凶险啊。 这些大臣们是众口一词的逼迫皇帝。 怎料这小子一出手来,所有人便都闭了嘴。 仅此一面,董太后觉得自己就不得不认真对待。 更何况这个小子竟然还如此年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真的能通过万年公主把他跟自己绑在一起,协儿的地位便有了一份强力的保障。 虽然董太后不怕那蝎子精和他那杀猪的哥哥,但多一分保障总是好的。 只不过这样做无疑会是分掉了董家的影响力. 就很让董太后不爽了。 尤其是今见这关内侯的做派,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人鲁莽无礼至此,实在是让她没料到的。 昔年汉高祖身边的那些一同打天下的骄兵悍将们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对这种人,真的是能靠嫁个女人就拉拢住的么? 可别最后引狼入室才好啊。 董太后心中权衡利弊得失之间,却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万年公主早已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万年公主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能当着父皇和太后,还有这无数文武百官的面向她求婚。 实在是.太大胆了。 难道那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夫君么? 面对皇帝的提问,一时之间,这座庄园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有秋风还在轻轻地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面对苏曜的光明正大的求婚,董太后思虑万千后,正欲开口时又突然想起皇帝当时给她说的话,于是慢慢道: “万年年幼,尚未虑及婚嫁,陛下猝然提出实在为难哀家了。” 董太后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完全拒绝: “不过关内侯少年才俊,一表人才,又有大功于社稷,哀家定然会郑重考虑的。” “儿臣明白。” 刘宏点了点头又转向苏曜: “关内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便是朕自己的婚事也尚要由太后决定,不能急于一时,待此番事了,回京之后再说吧。” 听到皇帝的话,苏曜有点蛋疼。 正寻思这娶公主是哪个条件没达成的时候,刘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这一回不能依你,关内侯也不必灰心,你的忠诚和能力朕看在眼里,太后也是知道的,我们都会重视你的愿望。” 至于眼下,你完成了朕嘱托的任务,在五日内带回了这逆贼王芬,朕心甚慰! 这详情可来日再说,朕现在只问你一句,那冀州之乱可已平定?” 看到苏曜点头应是后,刘宏方才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连道三声好: “有功则赏,朕也是言出必行! 故而朕决定赏你洛阳宅邸一座,金一千,迁虎贲中郎将再加侍中,即刻上任以示嘉奖,望卿再接再厉,为朕分忧,钦此!” 皇帝话音一落,苏曜的感谢词还没出口,那边跪在地上的袁术脸都绿了。 赐宅、赏金都无所谓,但那迁虎贲中郎将还加侍中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刚当虎贲中郎将啊。 不过震惊只维持了一瞬间,袁术的脸就开始发白。 直到这时,他才完全的从刚刚苏曜归来造成的一连串震惊中回神。 他这次遵从何进的命令,劝谏皇帝当然想过风险,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秋还没过呢,这皇帝怎么就开始算账了啊! 算账?是啊,袁术他们刚刚在干嘛? 在逼陛下回京啊! 眼瞅着陛下都口头同意了,这半路杀出个癫苏曜来。 一通闹腾完了,这陛下现在不但不提回京之事,让他们就这样依然跪在地上不起不说,还直接借着封赏这关内侯战功的由头,把他袁术的军权扒了?! 袁术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的双膝不由得颤抖。 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和憎恨! 袁术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两千石的官职对他不算什么,但这仅仅坐了不到半月便被抹下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 那个死鬼袁绍一定是知道这位置烫手,才让给了自己。 而更可恨的还是眼前这个姓苏的小子 就这时,完全没注意到袁术想法的苏曜刚刚谢过了皇帝,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袁术面前: “袁将军,印信呢?” 屈辱啊! 袁术咬着牙,摸向腰间的印信,攥在手中,双目喷火的瞪着苏曜。 虽然那皇帝之前说他们是逼宫,但他们到底也就只是借着此事逼皇帝退步回宫,警告他不要动废长立幼的打算,并不可能真的逼宫废帝。 故而,没有人能在这里支持袁术暴起反抗。 于是,虽然心中恨欲狂,但在皇帝和众多朝臣的注视下,袁术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低着头咬牙将虎贲中郎将的印信递给了苏曜,奉上了管理禁军的权利。 至此,皇帝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下达了对袁术的新任命: “五官中郎将空缺有一阵了,袁将军便迁任此职吧,望你日后能精诚努力,忠君为国。” “谢陛下。”袁术拜道。 皇帝最终也没有处罚袁术。 虽然刘宏恨透了这个袁家新子弟的表现,他居然敢在关键时刻不听命令,和众位大臣同气连声。 如此形同背叛的事情真是该当死罪! 故而,在发现局势变化的瞬间,刘宏便抹掉了袁术的职位。 但,政治便是妥协。 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随时都可能死于梦境。 方才那内外庭同气连枝的汹汹浪潮刘宏不可能无视,袁家和何进的影响他更没法忽略。 于是,现在的刘宏也就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先行忍下了这一茬,把袁术平级调动到了没有军权的五官中郎将上,算是总算稳定了眼下的局势。 感到自己终于安全了的刘宏终于把目光再次放回到那些扔跪成一片的大臣和宦官们身上。 是时候结束这场逼宫闹剧了: “诸位,怎么还跪着呢?” 刘宏面色阴冷道: “是要朕来挨个把尔等扶起来吗?” 在皇帝刘宏的冷冷注视下,得到信号的众位大臣和宦官们才纷纷起身,他们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场面一度显得有些尴尬。 原本想以逼宫的方式迫使皇帝让步,却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苏曜,不仅打破了他们的计划,还让他们跪了半天,最后只得了个这样的结果。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于是有那死硬的言官依然不肯放弃 “陛下,回京一事.” ——“关内侯回来了!” 皇帝冷哼道: “冀州之乱已平,尔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罢,刘宏就甩了甩袖子: “有事明日再议吧,朕乏了,今儿且散吧。” 在皇帝甩袖离去后,庄园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今晚的行动是已彻底失败。 袁术紧握的双拳颤抖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怒火,原本计划完美的逼宫行动,却因苏曜的意外归来而功亏一篑,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袁术愤怒,那张让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的心中现在是五味杂陈啊! 今夜这临时组成的逼宫同盟,是建立在他张让确信苏曜这两日不会赶回的基础上的。 只待今夜说动皇帝,明日拔营此事便算告终。 然而谁知,那可恨的苏曜,这一次又不知使了什么花招,竟然还是及时赶了回来,这让他在外庭众臣面前颜面尽失。 连带着在皇帝那里怕也又要被扣个一分,实在可恨。 感受着外庭众臣们那讥讽、愤恨的目光,张让也是一句话也没说,灰溜溜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匆匆追着皇帝的脚步小跑离去。 而最终,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的苏曜则是带着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手持新得的虎贲中郎将印信。 他先是找到那虎贲将士问清了下来的新职责,完成交接后续后便直奔主题,又问明休息点。 紧接着,便在这些将士们惊愕的目光中,一路连跑带跳的飞檐走壁,飞奔而出,入了那房间倒头便睡。 既不管那些刚换了上司,想来混个脸熟,寒暄交流下工作的部下。 也将庄园内那所有的窃窃私语与阴谋诡计统统抛诸脑后,仿佛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都与他毫不相干,稳稳的进入了梦乡。 随着众人的散去,庄园内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场风波却给每个人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使他们久久难以入眠。 尤其是那袁术,气哄哄的直奔何进的房间。 “虎贲中郎将?他苏曜?!” 今夜当了鸵鸟的何进听得袁术回来提及,不由大吃一惊。 (本章完) 第252章 苏曜升官又加衔,何袁紧急谋新策 关内侯迁任了虎贲中郎将? 何进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他试图平复心情,自我安慰道: “还好,不过也还是个比两千石,某还以为他这回怕是要封将军了呢。” “大将军糊涂啊!” 袁术焦急地一拍大腿: “咱们这虎贲中郎将虽然官职不高,和他骑都尉一样都是比两千石,但可是掌皇宫宿卫的实权! 论起地位来可比那寻常的将军重要多了!” “更何况,”袁术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此次事机不成,皇帝不但将我的虎贲中郎将之位转授给了苏曜,还额外赐他侍中之职!” “加侍中?” 何进喃喃自语,脸色逐渐凝重: “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侍中,属少府散官,无定员,正规官职外的加官之一。 因侍中可常皇帝左右,出自由入宫廷,与闻朝政,故而是为亲信贵重之职,乃是皇帝近臣的标志,是朝中重臣才能担任的职位。 它不仅代表着皇帝对大臣的极高信任,更意味着该大臣能够直接参与朝廷的决策过程,对皇帝的决策产生直接影响。 可谓是出入禁中、顾问应对,位次常侍。 “这意味着,苏曜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名武将,他还能直接参与到朝政大事中去!” 袁术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嫉妒。 如果说两千石对他可通过家世资历轻易获得的话,那这加侍中就妥妥的是只有皇帝钦点才能担当的了。 “皇帝真是过了。” 何进摇头叹息,眉头紧锁: “这升的也太快了吧!” “不止呢”袁术眯着眼睛:“他今夜还公然求娶万年公主,而且皇帝和太后居然没有直接拒绝!” “大将军,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求婚万年公主?” 何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冷哼道: “他们这是跟辩儿过不去到底了呀!” 即便是何进,也一眼看出了这道道。 万年公主乃是太后一党的,这皇帝一边拉拢,提高苏曜的地位,一边在促成这两方的联姻,无疑是在给他那幼子刘协找助力了! 本来之前西园军和骠骑将军的事情就很让他难受,现在再把这个很能打的关内侯拉起来,形势很不妙了啊。 作为长子刘辩的舅舅,他绝不能允许有任何威胁到刘辩地位的事情发生! 何进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袁术的担忧,但是 何进又是一声长叹。 他也实在也没脾气了。 今晚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那些太监们都被说动来了,大家如此万众一心,声势浩大的逼宫都没能劝住,还能怎么办呢? “这苏曜怎地就突然间变成一股如此强大又不可掌控的势力了呢?” 何进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甘: “想当初,他不过才只是那丁原手下一小小屯长而已。” “还是某家在陛下那里力挺他,他才能有今日!” “如今,竟然站到了本将军能打对立面去,想要和那董家的贱人们合作。”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气死人也!” 说到最后,何进是不由得怒捶桌案。 袁术见了一叹: “大将军,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无济于事。 咱们必须要面对现实,这姓苏的小子早已今非昔比,更不是咱们的人。” 袁术咬牙: “这家伙不但自己能打,他还有不少为他效命兵士,根本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势力,甚至马上就要成为咱们的敌人。” 何进一听,那确实是如此啊。 自古以来,涉及太子之位的斗争都最为惨烈。 尤其是眼下皇帝身体看着也不怎么好了,这更是给了何进一种强烈的紧迫感。 何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面色沉重道: “公路说得对,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管。皇帝的行动,还有苏曜的崛起,对咱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必须要采取行动了,以公路之见,咱们现在又该当如何行事呢?” 在昏暗的灯光下,何进眉头紧锁,期待的凝望着眼前这位同样出身袁家名门的俊杰。 那袁本初昔日就助他良多,何进现在是束手无策,只能希望这位袁公路也能如乃兄一般,能够足智多谋吧。 那袁术果然也不负他厚望,只见他沉吟片刻后,慢慢道: “大将军,要想阻止苏曜的崛起,我等必须得从两个方面入手。 首先,就是要在朝廷中削弱他的影响力,阻止他继续升迁,遏制他的成长。 其次,我们要想办法破坏他与万年公主的婚事,绝不能让他们联姻成功。” “公路所言甚是。” 何进听得频频点头: “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 路上已经想好了的袁术此时是胸有成竹: “陛下如此火线提拔,让他掌禁中军权虽然一时看起来他是风光得意,但是这对那位关内侯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 “哦?公路这是何意?” 何进满脸意外,想不明白。 袁术显然很满意何进的态度,他点头缓缓说: “关内侯优势便在战斗,其勇武惊人,而今,陛下惊慌于我等之势,将其置于禁中。 这样陛下是能睡得好觉了,但那关内侯却也将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不但失去立功升迁的机会,也给了我等大大的可乘之机。” “大将军,您想一下,以他的性格,真的能做好那些需要细致管理的宫廷职务吗?” “声名狼藉的他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去孤立,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在京师,玩权谋,这个赳赳武夫难道我等还能怕了他么?” “至于他们的婚事,某也想好了办法,可从董家的其他人等身上下手。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公主明年方才及笄,我等可待回京后再行谋划。” 袁术说得是斗志昂扬,信心满满。 在这说话间,他就想好了一万种方法,从造谣抹黑、政治施压到制造丑闻和联合其他势力等无数种方式来下绊子。 不过这一切都有个前提 “故而,为今之计,最关键的还是让陛下尽快回京才是!” “只要回到了京城,他便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何进听着听着突然就懵了,怎么又转回来了,陛下今日不是刚否了回京的事情吗? 袁术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大将军,陛下只是顺势搁置了争议而已。” “今夜我等已展现了实力,这群情激奋,那皇帝已然惊惧松口。” “他只给我在平级调动了便是一个明证,陛下他也怕了!” “明日,陛下定然要召开集议,听取那关内侯关于冀州情况的报告,决定下来的行程。” “到时,我等正该趁此乘胜追击,迫陛下回城,如此方为一石二鸟之策啊!” 何进听后默然许久,方才缓缓点头: “公路所言有理,咱们明日便乘胜追击,届时,我也会亲自出马,向他陈述厉害,请求陛下回京。” “说什么,都不能让这次祭祖之旅进行下去!” 见何进也恢复了斗志,袁术微微一笑,心中暗喜。 只要皇帝回了京城,他们的计划便能更进一步。 而且,若是运作得当,说不定还能在朝中掀起一场大风波,将苏曜彻底打压下去。 想到此处,袁术心中一阵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曜失势的那一天. (本章完) 第253章 隔日朝会起风波,满朝尽候关内侯(合章)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亮起,行在庄园中便已开始热闹起来。 朝臣们纷纷整理朝服,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天的事务。 乍一看昨夜的那场逼宫风波仿佛已经成为过去,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斗争的余波还远远没有平息。 袁术早早的起床,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甘与愤怒,在昨夜那场失败中他失去了很多,但他不会放弃。 他袁公路,迟早都会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和荣耀! 而何进则是心情紧张,起床的他,抹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他将要亲自出马,在集议上直面那个倔强的皇帝. 这让何进心里有点打鼓。 他一直都避免和皇帝的直接冲突,有什么反对意见都是由其他人来表达。 但如今,皇帝对他何家还有刘辩地位的侵夺越加放肆,他必须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至于张让,他几乎就没有睡,好不容易眯了一会便发现天色不早,赶紧跑到了皇帝下榻的房间之外,听着内里的动静,默默的恭候着。 而皇帝刘宏,则根本是一夜未眠. 他整夜都在思考该如何稳固好自己的皇位,处理好与这些外戚、宦官以及各大臣之间的关系。 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把意志贯彻下去,完成这次祭祖,为刘协铺好道路。 但是,每每想及昨日画面,刘宏的双手就会不由得发抖。 正如袁术昨日所言,他确实是怕了。 那场面,带给了刘宏深深的恐惧和屈辱。 这些逆贼们口口声声说不是逼宫,但这种事情,就像男人说蹭蹭不进去一样,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间就一步到位了。 在此等压力之下,刘宏在房间里是瞪了一夜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便已过寅时。 “陛下,您起了吗?天色不早了” 门外,张让恭敬的声音让刘宏回神,他目光一凝,深吸了一口气: “嗯,朕知道了。” 刘宏的声音略显沙哑,一夜未眠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靡。 他缓缓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刘宏知道昨夜只是一场休战,真正的重头戏就在今日。 在这场决定最终去留的早朝集议上,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那些人挑战。 看着这位刚刚进来,难得亲自动手,小心的为自己整理衣冠的“阿父”,皇帝眯起了眼睛: “阿父一会可也还要像昨夜那般,劝朕回京吗?” 刘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张让身为十常侍之首,虽然最近自己有意疏远,分化他的权力,但此人在朝中依然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何进和卢植之流根本不能与其相比。 昨日那些大臣们,又有多少人是得了他的授意出头的呢? 刘宏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听得张让是心头一紧,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直接 不过转头来,他考虑到皇帝一向没耐心的性格,倒也释然。 张让赶忙低下头,恭敬道: “陛下,老奴不过陛下家奴,身家性命全在陛下的身上,自然是以陛下的意愿为马首是瞻。只是.” “只是什么?”刘宏追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 张让犹豫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拜道: “陛下,如今不但天下纷乱,朝中局势也甚是复杂,老奴担心,若是陛下坚持己见,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风波啊。” “还能更大?” 刘宏冷笑: “怎么,让朕退位吗?” “陛下言重了,奴婢万死啊!” 张让连连叩首: “老奴只是向陛下直言利害,最终一切决策还赖陛下乾纲独断,若陛下不想听老奴说话,老奴便把这嘴巴缝上,再也不说一句讨人嫌的话了。” 刘宏看着这位苦苦哀求的张让,心中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过于冲动,需要冷静应对。 这些宦官终究与外庭的人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若是让外庭的人彻底赢了,张让这些宦官别说继续把持朝政大权,怕是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于是刘宏也放缓了语气,沉下心来和张让讲了一下自己不会鲁莽,只是想趁着身体还好,能尽孝的时候最后去祭一次祖宗,没有别的意思。 “往后朝政大事上,还要多有赖张常侍费心啊。” “陛下言重了,能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荣幸啊!” 得到皇帝口头上的承诺和安抚,张让也表示了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尤其是声泪俱下的认错一番,表示日后若跟陛下有不同意见,定然不在公开场合表达,而是事后在私下进言。 如此这般又那样的一番皇帝与太监头子的勾心斗角后,刘宏终于准备好前往朝会,面对那些大臣的声浪了。 然而在皇帝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 突然间,昨日被那袁术披甲进谏的一幕涌上心头,让他瞬间停下了脚步。 刘宏顿了一顿,问道: “关内侯呢,他可有前去大堂?” “这,老奴这就派人查问一下.” “好,你且先问清楚,待关内侯到了,朕再过去。” 说罢刘宏又转头坐了回去,闭目养神。 庄园大堂。 一红一黑的两色朝官们把大堂挤得的是满满当当,甚至不少人都站到了门外。 与昨日死谏出头的那些低品小官和言官不同。 今日包括何进、杨彪、卢植等一众金紫高官也是尽皆在列,他们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劝谏陛下回京的准备。 然而. “朝会怎么还不开始?” “陛下怎地还不出来?”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随行的大小官员们此刻是面面相觑,不时的擦着额头的汗珠。 他们在等候了许久,眼瞅着都要日上三竿了,这陛下居然连个影子都没见。 尤其是何进和袁术,两人来之前酝酿了半天情绪,现在被这么一晾,那是又饿又热,又累又困的。 “莫非是昨日那些言官们的劝谏激怒了陛下,今日这是脾气上来了,晾咱们示威?”何进小声说。 “.陛下怎会如此幼稚?”卢植摇头。 听着耳边议论纷纷,卢植跺跺脚,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张常侍,敢问今日可还有朝会?” 今日可还有朝会? 卢植有此问倒并不是什么明知故问的蠢话。 因为朝会,本就并非每日都有。 一日一朝,那是只有极少数的工作狂才能做到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都是数日一朝,像刘宏在黄巾乱前他躺平的时候,甚至经常半月左右才有一朝。 平日里有什么政务都是尚书台自行处理,真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情,皇帝也是召集大将军和常侍、侍中和尚书台等的中朝官员们,小规模讨论。 如最近自凯旋献俘典礼后,陛下能这般三五日一朝已经让这些臣子们感到是难得的勤政了。 甚至对某些臣子来说,如此频率的上朝,反而让他们感觉到遭罪和疲惫了。 毕竟,为了能赶上凌晨五点的早朝,大臣们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准备,在家里还能让下人备个冷餐,这来到外面,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 故而,他们这一个多的时辰干站下来,是难受至极。 但是今日的朝会,又不同以往。 这是昨日陛下亲口吩咐的事情,关内侯既然在五日之期内回来,还带回了叛乱贼首,此间事了那下来他们这停在庄园的队伍便也该决定去留了。 如此大事,随行的文武百官是全员就位,然而陛下却放了鸽子,那怎能行呢? 面对卢植的追问,张让先是顿了顿,便也是拱手道: “陛下说了,今日主议冀州王芬之事,且待关内侯上殿后再开朝会。” “什么?” 大臣们尽是一惊。 “竟然是等关内侯?” “那他人呢?” 文武百官们是左瞧右看,一脸懵逼: “这么久了,怎地还不见过来?” 这话问的那张让是一脸的黑线。 只见他阴着脸,咬牙恨道: “咱们这位大功臣还在睡觉呢!” “什么?!” “嚯——” “好大的排场啊!” 众官员是哗然色变,纷纷怒斥: “这人都回来了,还这么大的排场!” “让咱们文武百官和皇帝陛下都等他一个人?” “他居然还睡得着觉?!” 在众官员的愤怒和哗然中,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一些性急的武将已开始摩拳擦掌,不满地嘟囔着要去找关内侯理论。 而文官们则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位功臣的居功自傲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大堂中,风暴正在酝酿,直欲掀起那滔天的巨浪。 这才刚刚回来,刚刚升官,他竟然就敢恃功而骄?! 如此行为,怎能当朝廷大员呢?怎么配统领禁军呢?! 弹劾,必须弹劾! 袁术看着那滔天的情绪,听着这耳边纷纷议论是心里直是发笑。 这关内侯简直是鲁莽又愚蠢,这都不需要他去刻意挑动,朝堂间就凝聚了对付他的共识。 真是太好了,太棒了呀! 没有德行的人,怎配为天子牧羊,为天下表率呢? 虽然不一定能让皇帝收回昨日成名,但是借此大大打击那苏曜嚣张的气焰,让皇帝因识人不明而丢份那是板上钉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众臣公回头看去,那关内侯又是那一路连跑带跳。 “诸位同僚,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哈。 昨天完全没注意今天还有个朝会。 我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如此轻佻,让卢植等经学大家是看的直歪嘴,绷不住脸色。 不过还不等众人说什么,紧接着,太监一声尖锐的皇帝驾到,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正中。 现在,该议正事了 才怪啊! 这关内侯如此恣意轻狂,怎能轻易揭过? “陛下啊!” “关内侯君前失仪,冲撞圣驾不说,还挟功邀赏,恃宠而骄!” “如此不忠不孝的无礼狂徒,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他根本不配穿上这身朝服啊!” “陛下,臣请您下旨严惩苏曜!” “陛下,请严惩苏曜!” 他们是言辞凿凿群情激奋,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们不但占据了道义的至高点,而且那皇帝也是苦等了半天嘛,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开脱! 而且一次,并不想昨日,那样对陛下咄咄逼人,他们可以一点点的撕开扣子,一步步的逼近核心。 这阵阵的请愿声中,刘宏黑着脸目光在愤怒的百官和苏曜之间流转。 心里一阵咬牙。 这苏曜啊,真的是让人一点都不省心啊。 上一次立功也是,这一次立功又来,每一次都要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吗? 于是乎,对于朝臣们言辞恳切,群情汹涌的声讨,皇帝挥手示意众臣安静,慢慢道: “关内侯此番有大功于社稷,刚刚又是和朕在一起,为朕汇报军情,方才耽搁了朝会。” “并无什么不妥。” “什么?!” “和陛下在一起?!” 不是说好是在睡觉吗? 他们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张让。 那张让也是一脸懵,他刚刚还听小黄门说,这关内侯是在睡觉啊 是了倒是没错。 刘宏黑着脸,想到了刚才那一幕。 上朝前! 苏曜的房门外,王凌卫明等一干人员跪了一地,各个是神情紧张,脸色惶恐。 他们如此表现,全因一位不速来客——皇帝刘宏: “关内侯这是何意,可是对朕的安排有不满,非要朕亲自来相请吗?” 刘宏麻了。 此刻的皇帝,领着一票太监和侍卫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威严但心情却非常紧张。 他就不明白了。 自己到底哪里搞不对了? 昨天被内外庭全体针对了一次,好不容易按下来,抹了那袁术的位置,交给这苏曜,还给他大加封赏。 结果今天这小子就跟自己摆谱来了?! 刘宏是又恨又气啊! 不就是没把万年许给你吗? 至于这样吗?! 朕又不是说不给。 你想娶朕女儿,你总要表现点孝心吧?! 这给朕甩脸子,撂挑子是怎么回事? 这天下还有没有忠臣了啊! “陛下,这非是关内侯或者臣等有意为止,实是他起不来啊。” 看着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最终,还是王凌硬着头皮解释。 “固定时辰?” “不到点谁都叫不起?” “你让朕信这鬼话?” 对此皇帝自然是不信的。 “那他平日这样如何打仗?” “陛下,若是事先知会的话,关内侯倒也是可以提前起的.”王凌捂脸。 “所以这是赖朕了?”刘宏握拳。 “不不不” 王凌赶忙赔礼: “这只是关内侯的特殊之处而已未提前知会陛下,罪在我等” 见皇帝还是不信,紧接着,王凌等人便现场展示了一下。 看着那关内侯被众人呼唤也好,抬起翻转也罢,怎么都不起的样子,刘宏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天下竟还有这等奇事?”刘宏咋舌。 “陛下,世上哪有这等蠢事,且让奴婢提桶冷水,浇他头上,看他醒不醒来!” (本章完) 第254章 王芬事平北巡起,幽冀乱起战云来 兜头冷水泼下去,任你再能睡,也要醒过来了吧! 然而,对于太监们的这个提议,皇帝思量再三还是否掉了,他就地坐在一边,摇了摇头: “朕且等等看吧” “早就看书上言,这些奇异之人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这关内侯看来也是不能免俗,倒也有趣。” 于是,很快的,关内侯这嗜睡如命的奇事便在朝野间传开,成为一大官民间的谈资,不过那是后话了。 且说又过一阵后,苏曜终于到点,一蹦而起,看着眼前皇帝惊道: “陛下可有任务?!” “.” 刘宏黑着脸,挑了下眉头。 等了这么久,本想刻薄两句,谁知看着那苏曜惊喜的表情,他还是咽了回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且随朕上朝!” “陛下,关内侯行事孟浪,您为何如此袒护于他啊!” “宠信佞臣,此非明君所为啊!” 朝臣们的声浪,再次将刘宏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黑着脸摆了摆手: “有功则赏,有过责罚。” “关内侯此番以一己之力平定冀州叛乱,带回王芬是有大功于社稷。” “朕只是迁他到虎贲中郎将,已经是考虑到他之前种种孟浪失礼。” “此事不用再议!” 朝堂上响起了一片哗然,何进袁术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帝会竟然意志如此坚定的袒护苏曜。 他们看向那舆论的中心,结果更是让他们咬牙切齿,那小子竟又是如泥人一般,毫无动静! 气气气! 然而却无可奈何。 比起过去汉武时,那宰相势大,田蚡能逼着武帝说出“你给朕留几个官员让我来任命”这种话时。 现在对他们这些外臣来说早已是今时不如往日。 朝廷人事任免大权俱在中朝尚书台中,而录尚书事者,桓灵两朝皆尽由内庭宦官垄断。 昨夜他们能掀起那声势浩大的逼宫,便是有张让的点头默许。 不然,袁术也不会听那何进的,做那出头鸟劝谏。 而今日,那死宦官缩了头,他们便是跪在这里,也不可能影响皇帝的决策。 这便是皇帝刘宏一早就先跟张让相互勾心斗角勾兑一番的原因。 那十常侍对他就是如此的重要。 重新拿住了宦官,又保证了禁军的稳定,刘宏对外庭之人便有了十足把握。 于是乎,在皇帝的意志下,议题很快便顺利推进。 关于叛党的严惩被下达,王芬许攸等人全家族灭。 但相对于这些主谋,刘宏对于冀州其他未掀叛乱者却是轻轻放下。 不,甚至应该说不但放下了,还好生加赏抚慰了一番。 不这样做不行啊。 刘宏看着苏曜递上来的那初步的叛党名单,难以抑制的颤抖。 有牵扯的大小官吏实在太多了,这还只是初步,便有数位两千石大员的身影。 若是一个个追究,不但整个官场地震他承受不了,同时他也担忧在这路上再逼反些人,搞出更大的乱子来。 故而,刘宏只能含恨妥协。 一边说着王芬狗贼,肆意攀咬,想坏我社稷,一边撕掉了名单,同时加急派遣在交趾有丰富治理经验的贾琮迁任新冀州刺史,安抚乱局,整顿官场。 但就是此人路途遥远,一时难以赴任,故而冀州的混乱恐怕还会持续一阵。 不过至此。 这王芬谋废立的事件,最终还是以王芬许攸等主事者,被迅速诛灭而告终。 不过,这一切对现在的苏曜来说他毫不在乎。 结束了这个主线,不但彻底解决了洛阳居所,还领了赏金。 同时随着那个与他共同负责皇帝安全的袁术离职,他一跃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禁军统领得到了五百虎贲骑的指挥权,对于皇帝北行队伍的安全,负起了更大的责任。 有此大权在握,苏曜对于下来的北巡更是势在必行。 若说之前还是有些担忧,那伪帝的侵略会不会与北巡队伍撞上,干扰他这个祭祖事件,和王芬的叛军搅在一起的话。 如今,空下手来的苏曜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下来的事情了。 三日后,八月二十四日。 庄园外,晨光初破,朝霞如血。 整装待发的皇帝车驾前,苏曜白马红袍,银甲长枪,背弓挂剑,站在队伍最前,目光如炬。 “启程!”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在朝廷彻底处理完冀州之事的后续以及在争议中敲定了祭祖继续后,众人再次启程踏上北巡之路。 与此同时,就在这支浩荡的队伍离开庄园后的时候,数道骑影便也从队伍中洒出。 他们快速甩开了慢悠悠的大队,向着东南西北各方通报皇帝巡幸的消息,尤其是北方各郡,做好迎驾准备。 这一次的北巡的路线早已规划妥当。 皇帝车驾队伍将一路向东北而行,出河内入魏郡,经清河国,再向东绕道青州平原郡再北上回冀州入渤海南皮至河间国。 这一路上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如此美景,让这些久坐京中的大人物们是令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 连皇帝都诗情大发,每日总要吟诗作对,与那些文臣们互唱上几首。 不过这么一路由东向北再勾一圈回河间的原因,可不只是为了给这些大佬们看风景取乐的。 最主要的目的则是为了预防那老巢在河间西边中山国,势力范围横跨幽冀的伪帝张举的叛军。 也因为绕了这么一圈,他们此次仅的预定日期便有足足一月的周期! 没错,正好三十天。 光从河内郡这边单程行至河间老宅,便需走这么久。 原因也很简单,皇帝出巡那可不比军队疾行,不但携有大量官绅贵族和物资辎重。 那行军速度,更是要以古者吉行五十里为号,图一个好彩头。 故而,这一路浩浩荡荡,若是不出意外,待到九月末的时候,他们就能到那河间了。 但不出意外? 正式拿到护卫之责,看到了这惊人预期时间的苏曜,又看了眼自己系统中的大事件,直觉告诉他此行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九月初,幽州卢龙塞。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丘力居大王,苏仆延大王,此真乃天助我也,这一回,咱们大事可成啊!” 说话的人正是故中山国相,现弥天将军张纯! 他们于今日终于攻下了这座边塞,率领塞内塞外的乌桓人胜利大会师。 唯一的遗憾便是那一直和他们作对的守将——骑都尉公孙瓒狼狈而逃。 不过虽然没抓到这个大肉,但他们却缴获了一份朝廷的邸报。 “那宠信宦官的昏君,居然往河间来了!” “实乃是咱们的天赐良机呀!” “我等当立即尽起步骑十数万大军,杀了那狗昏君,则天下可定也!” (本章完) 第255章 烽火连天起河北,请君亲征定乾坤(合章) 又数日,傍晚,平原郡,皇帝北巡队伍。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扎营后的皇帝与一众文臣武将兴致盎然。 皇帝带着刘协,手持酒杯,面带微笑,正沉浸在诗词的雅致之中。 周围的文臣们争相献诗,武将们虽然不擅长此道,但也都兴致勃勃地围观,时不时发出赞叹之声,凑个热闹。 冀州之事的余波基本平息,虽然很多人对皇帝执拗的行为恼火不已,但是现实改变不了,那就只能躺平去享受了。 故而,现在除了少数言官还在每日聒噪两声,宣誓自己存在的意义外,没人愿意去打搅陛下的雅兴,触这个眉头。 毕竟,要是真的惹恼了皇帝,被踢出了北巡队伍,那可是家门之大耻辱! “公路,已经无计可施了吗?”何进握拳道。 若说这一行中,谁的心情最糟糕,那必然要属大将军何进了。 “陛下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然是心意已决。” 甚至已经有不少大臣开始拍这个小皇子的马屁了。 “但此刻军情紧急,敌情又未明,还需陛下尽快拿出对策啊。” 突然间,一名手举简牍文书的译马飞驰而来,他满身尘土,气喘吁吁,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哎。 “陛下。” 尤其是如今皇帝每日不管是吟诗作赋也好,听闻奏对也罢,身边皇子刘协可谓是形影不离,尽显恩宠。 老实讲,谁当太子,对袁术个人来说其实无所谓。 卢植起身拱手: 何进听了脸色一赤,虽然袁术没说什么。 他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显然,此事对他有利。 “报——紧急军情!”译使的声音颤抖而急切,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聚在他身上。 但何进,却是他们袁家下了血本来投资,绑定很深,且对他们也算言听计从,故而袁术现在只能跟他站在一个阵营,不能放弃。 但是 看了眼不远处,那独自一人抱胸站立的苏曜,咬牙摇头道: 刘宏握紧拳头,心道果然如此! 这一刻,刘宏甚至不无阴冷想道: 卢龙塞失守,贼逆张纯率乌桓诸王大败骑都尉公孙瓒!” “什么?!” 说些什么聪睿稳重,口齿伶俐等巴拉巴拉的话。 在众臣的一片哗然中,皇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一时想不起这卢龙塞是哪,但那公孙瓒刘宏还是有印象的。 最关键的是这河北平原一马平川,敌军随时都可长驱直入威胁圣驾。” 这进一步让何进感到惊惧交加。 “那诸公有何对策啊?”刘宏咬牙道。 “陛下!” 在出发前,刘宏也是确定了,这些人报上了边塞无事,敌情稳定,他这才放心出发北巡的。 “大将军往后,必须要抓紧军权。” 何进是惊得一个激灵。 如今,这行至半程,突然北方边塞失守? 这公孙瓒搞什么鬼啊?! 和刚刚赴任的刘虞一同,坐镇幽州,负责应对那逆贼张纯张举的叛军。 正在这两人长吁短叹,皇帝意气风发之时。 说罢,皇帝的目光立刻严厉的瞪向了何进和卢植,他感到了浓浓的阴谋味。 但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袁家嫡子在埋怨他之前轻信张让,以至于让他们丢了虎贲中郎将的位置,失去这样一个有力的杀手锏。 皇帝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放下酒杯凝视而去。 “卢龙塞乃北方门户,此塞失守不但意味着塞内外的乌桓人将与叛贼连成一片。 对于何进的忧虑,袁术当然一清二楚。 于是赶忙出列抱拳道: “此事确实出乎意料,臣识人不明,愿领陛下责罚。” “臣建议,当立刻广调四方兵马前来勤王,同时终止北巡行程,迅速回京坐镇,再谋其他!” “幽州急报! “且不可再对那些阉竖抱有什么幻想了!” “朕给了他八千大军啊,怎会如此轻易败北?!” 此人辽东人士,是卢植的学生,因涿县县令上应对这张纯与乌桓叛军有功,被何进举荐提拔升骑都尉不久。 这些逆贼,莫不是敢引外兵来胁迫朕? 仿佛是回答皇帝的疑惑。 紧接着,又几个大臣纷纷出列,他们七嘴八舌道: “卢尚书老成谋国之言,臣深以为然,恭请陛下尽快回京!” “臣附议,请陛下回京!” “臣附议,请陛下回京!” “臣附议” 看到这样一幕,刘宏的手不住的颤抖。 又来了,又是跟上次一样的戏码! 果然是这些人的诡计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刘宏的目光就寻向了那执掌禁军的虎贲中郎将。 上一次,袁术披甲进谏的模样令他惊恐万分,不得不从。 这一次. 看向苏曜,刘宏瞳孔一缩。 只见这位新中郎将一样是披甲而来! 不过 ——“臣苏曜请战!” “什么?!” “请战?!” “关内侯,你又闹什么呢!” 大臣们见又是这个搅局者,鼻子都气歪了: “自古行军打仗,莫不讲究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军情未明,连敌有多少,在何方都且不知道,你就请战来了?” “国家大事岂能容你如此儿戏?!” 见压力瞬间都转移到苏曜身上,刘宏长出了口气。 但对于苏曜的请战,他却也一样深感荒谬. 不过还未待皇帝说话,作为在场众人中,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卢植则又率先站了出来。 但是,这一次卢植,并没有再无脑反对了! 上过战场的他,很清楚一个常胜将军的含金量。 一次两次可以侥幸,一直赢没有真本事是做不到的。 故而,即便卢植对这关内侯的行为举止再难以接受,此刻,危局当前,他依然还是问道: “这次敌情,关内侯可是知道些什么? 又是否确有破敌之良策?” ——“卢尚书,您跟他这些有什么用!” “他能知道什么?” “这混小子,怕是又要说直杀过去的浑话了吧!” “他就是个莽夫!” 对这些话,苏曜是哈哈大笑: “巧了,对这些叛贼,我还就比你们知道的多了。” 说完,苏曜对那挑眉惊讶的皇帝一拱手: “请陛下允许臣叫一人过来。” “此人对贼逆一众所指甚详,可供陛下参考。” “哦?” 皇帝追问: “关内侯要叫何人?竟知此中详情?” “此人陛下应也认识,就是那中山无极甄家的长女——甄姜是也。” “什么?!” “甄姜?” “怎会是她?!” “民女甄姜见过陛下!” 夜幕初降,北巡大营内,甄姜跪拜在地,身子微微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介小女子居然会有直接面圣的机会! “关内侯说你指那叛军内情,可是事实?”中常侍张让急道。 张常侍实在没想到、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苏曜居然会找来了这个与他闹绯闻的女人! “国家大事不可儿戏,快快从实招来!” 张常侍急促的催问让甄姜打了个激灵,卡在当场。 就这时,苏曜站出来,眯眼道: “张常侍莫急,事关重大,且让甄姑娘慢慢来说。” 甄姜感激的看了苏曜一眼,她清楚,这是关内侯给她的机会。 这真是太难得,太没想到了。 想到自己之前还一心想投那大将军,再看看现在皇帝对皇子协的态度,还有西园军后的配置,甄姜才终于懂了苏曜之前为何让她等上一阵再说。 而看到了这些变故,她哪能不懂,于是立刻便决定投靠了苏曜。 而苏曜对此自然也是非常欢迎,这不仅是意味着他能与这位美人一近芳泽,关系更进一步,更关键的便是无极甄氏掌握的在幽冀的情报网络。 自古打仗就是打情报的。 早在北巡出发前,就认定自己这趟会与王芬和张纯等叛军产生冲突的苏曜自然先人一步的布置起来。 早先他便是利用无极甄氏的情报网络,解锁了冀州的战略地图和信息,看到了那王芬未叛的情况,才有了他当时信心百倍的直接出击。 而现在,苏曜一样要运用这个资源,在这里说动皇帝——御驾亲征! 是的,御驾亲征! 他现在可是管禁卫的虎贲中郎将,必须要跟随皇帝的。 皇帝跑了,再调他人平乱,那这事件和功劳岂不就跟他没关系了。 这一旦回京,再往后想升官混军功那可就难了。 苏曜可不准备在洛阳城里遂了那袁术等人的心意,熬时间陪他们玩权谋! 故而,他非要让皇帝留下不可。 这在一次性的平定了张纯张举的叛乱,攒够军功升级个将军,最好再能把和万年公主的婚事也定下来,那就最完美了。 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只靠他自己一味请战,小打小闹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乎,就在苏曜思考的时候,那边甄姜也把情况向皇帝和众位大臣们娓娓道来。 原来,身为中山国无极县土着的甄家对于那个就在当地,以中山国为根基掀起叛乱的张举张纯叛军的了解不能说一清二楚吧,那也是知根知底了。 他们家族甚至出了几个族人打入了张举叛军的内部。 “张纯张举叛军之所以愈演愈烈,一直难以平息的关键有二” “其一是张纯与乌桓人关系紧密,整个幽冀两周,塞内塞外的乌桓人都被他发动了起来。 这些人与他们本地的叛军一起,最终组成了一支足有十余万规模的步骑大军对抗刘幽州和公孙将军不满三万的大军。” “其二则是张纯经营的卢奴城高墙固,公孙瓒将军曾经打退过他们数次侵略,但都对这座城没有办法,最终在北方乌桓人的压力下撤离。” “如今的叛军便是以中山国卢奴为中心,占据幽州涿郡、广阳两郡,以这三郡为据点,勾连燕山内外的乌桓人,为害幽冀,不停的骚扰劫掠广阳、渔阳和右北平三郡。” “今日既然报卢龙塞告破,想来他们是又在在辽西郡也取得了成功。” “以十万大军?占有三郡?还寇掠四郡?” “这刘虞和公孙瓒在搞个什么?!” 刘宏听得一愣,他知道那张纯张举很头疼,但还确实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具体的信息。 这原因也很简单,自从贼兵当初势大不能制后,他便把幽州整个封给了刘虞让他自行处理。 现在突然得到这个报告,由不得他不吃惊了。 这家伙,贼众兵峰如此恐怖,越打越多,他还如何继续北巡? 果然,众位大臣们一听如此说法,那又是纷纷要求赶快回京。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请陛下速速回京!” “请陛下速速回京啊!” 吓尿了,众臣们吓尿了。 他们这出来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打仗啊: “幽云而下是一马平川,陛下若不快走,恐有重演高祖白登之围的隐忧啊!” 白登之围?! 听到这时,刘宏也重视了起来,觉得好像不大可能是内外勾结的逼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感到遗憾。 必须回了。 然而,就在皇帝刚说一声好的时候. ——“陛下,莫非要放掉如此破敌之良机吗?!”苏曜插嘴道。 “什么?” “关内侯!” “汝又在呼言个甚!” 然而对此苏曜是冷哼一声: “一群乌合之众,竟把满朝公卿吓成这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乌,乌合之众?!” “公孙瓒与刘虞不足三万兵马,却能长期抗衡这十万大军,何也?” 苏曜大一挥手: “无非是敌乃联军,各有统属,其心不一之故。” “平日里他们四下打家劫舍,以坚城自保,袭扰不休。” “而今他们携大胜之威,大举南下之际,正该陛下竖起大旗,广招兵马,凝聚人心。” “而臣,愿为陛下先锋予以其迎头痛击!” “这河北平原的一马平川,必将成为这些叛贼的葬身之地。” “届时,在陛下旗帜下,灭其主力,则贼城无人可守,旦夕可破也。” “一举平定贼患,正在今日啊!” 沉默,死寂. 在苏曜一口气说完之后。 文武百官、太监宫女、乃至皇帝本人,这所有人,看着苏曜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敢想象。 皇帝也是愣了半晌,咽了一口唾液,沙哑道: “关内侯的意思是朕.御驾亲征,以身为饵吗?” 说出来了,终于有人说出来了,还是皇帝亲口说的! 是啊! 何等离谱! 何等卧槽! 虽然那不知道哪里的古话曾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但是这可是皇帝啊! 九五至尊的皇帝,关内侯居然大大咧咧的让他去竖起旗帜做诱饵! “大胆!” “放肆!” “你是脖子痒痒了吗!” 瞬间,大臣们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本章完) 第256章 一马平川贼兵来,君臣齐心御敌寇 “关内侯,你太疯狂了!” 大将军何进终于忍不住了: “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 “你居然敢让陛下亲征,还以陛下做诱饵?” “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那也不行!” “这但凡有一点闪失,则大汉倾覆就在这旦夕之间啊!” 然而,就在他说完之后,何进突然发现袁术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古怪。 转瞬间,何进也回过神来。 以八千亲兵对十万敌太离谱了。 但.若是陛下真的被鼓动,送掉了呢? 何进咽了下口水. 袁术这小子不会在想这个吧? 这是何等的自信啊。 大汉朝,御驾亲征,那是只有高祖和世祖才干过的事情! 一边是皇帝亲征送掉,他那坐在洛阳城中的好大侄的皇位就是板上钉钉。 不不不,陛下有个闪失,他们自己也很难保全啊! 何进混乱了。 数量对比太悬殊了。 在这天下愈加纷乱的当下,若是他真的御驾亲征,讨伐叛贼,然后赢了的话??? 在献俘典礼后,再来上一场御驾亲征的胜利 但是若是失败了,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豪赌,真是一场豪赌啊! 但另一边,他身为随驾重臣,又不可能在混乱中逃得性命 就在何进心中混乱,心情忽明忽暗的时候。 然而,苏曜的话只有八个字: 付出的风险太大! 他们输不起。 这个前景让何进的心咚咚打鼓。 乃至于皇帝和很多大臣在此刻竟然被感染一番,感觉此事能行? 苏曜可谓是一句话把全场都给干沉默了。 “关内侯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死寂。 “你可有必胜的把握吗?” “.” 皇帝刘宏却在震惊过后,好似突然被点起了一把火。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但,马上,他们的理智就告诉自己,这不是光靠信心就能成的。 刘宏死死的盯着苏曜,希望听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刘宏的心跳的仿佛要冲出嗓子眼。 一时间,场面僵持住了。 然而,就这时. ——“报! 紧急军情!” 传令兵冲了进来,也顾不上场合了: “周围发现不明骑兵,恐是叛贼探骑!” “什么?!” “怎么会?” “这么快?!” 在这全场哗然,众人届时大惊失色的当下,唯有苏曜握拳笑道: “来得好啊!” “确定是皇帝的旗帜?” 黑夜中,火把下,乌桓峭王——苏仆延,骑在马上身体微微前倾,压着那马上刚刚掳来的女子。 “千真万确,探骑已经看清楚了!” “跟邸报上的人数差不多,不满万人,还有大量的车队和官员!” 苏仆延听得哈哈大笑三声,大喝道: “快,传令全军,加速,务必不能跑了这个天子!” 一声令下,深夜中,成群结队打着火把的骑手们开始了奔驰。 苏仆延太激动了。 身处塞内,久居汉地的他基本汉化,深知大汉昔日高祖白登之围的故事。 此番本来他只是喊了一众族人和杂胡跟着丘力居和张纯等人抢掠一番。 没料到,竟然有机会捕获那大汉天子! 若是干成了此事,他将名震天下啊! 激动,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怀里的女人都不香了,瞬间只见他一用力,马背上的汉女就被他丢弃,扔在道旁,在一声惊呼中被众马践踏而过,很快没了声息。 苏仆延毫不在意,一挥马鞭,领着大军疾驰奔行,直冲那探骑报来的位置,那皇帝北巡的行营! 而就在苏仆延的乌桓联军开始行动的时候,北巡营地却才刚刚从混乱中恢复,真是一片狼藉。 在发现了乌桓探骑后,亲征与否的争论暂时已经没有意义。 皇帝与众位大臣怎么都没想到,那些乌桓人竟然如此快! 这便是那公孙瓒送给乌桓人的情报的功劳了。 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上,他们的探骑沿着官道,仅仅比大汉的传讯驿骑晚了一个时辰,便找到了他们。 “两万左右乌桓和杂胡的联军,最迟明日就到。” 听着苏曜从抓来探骑口中拷问到的情报,众人算是一下子慌了神。 他们现在可是在平原郡的野外,哪怕是连夜移动,想要进入最近的县城,那也需要两日的时间。 这一刻,乌桓骑兵的机动优势尽显无疑。 失去了屏障和公孙瓒的机动力量阻挡,他们在大汉的国土上如入无人之境! 为今之计 “陛下,请陛下先行快马撤离!”张让扯着嗓子尖叫道。 “是啊,陛下万乘之尊,请赶快趁夜撤离!”不少大臣们都跟着起哄。 但,关心皇帝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皇帝不走,他们也没法跑啊! 刘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 “陛下,快马撤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一位老臣声泪俱下地劝道。 “是啊,陛下,您的安危关乎整个大汉的国运,不可轻忽!”另一位大臣也急切地附和。 张让更是尖叫着:“陛下,快走吧!这些乌桓贼子凶残无比,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大营中一片混乱,大臣们争相劝说皇帝撤离,仿佛皇帝的离开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这混乱的声音中,有两个声音显得格外坚定和清晰。 “言陛下先走者,该斩!” 苏曜抱拳道: “陛下乃是天下之旗帜,明日一旦军中不见陛下,军心必将大乱,到时候我军就将会不战自溃” “届时乌桓人一路追击,才是真有天下倾覆之忧!” 卢植也紧随其后,沉声说道: “关内侯所言不错,陛下,您是大汉的天子,是我军之的灵魂。 昔日高祖刘邦白登之围撤离时夏侯婴便以此劝之,最后全军一同行动,果然稳稳离开。” 听得二人的话,刘宏终于长出口气,缓缓点头: “你们说的对,朕不能撤!” “朕与各位同进退!” 皇帝话音一落,大营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大臣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坚定的决定。 紧接着,皇帝便下令道: “卢尚书,朕命你复任北中郎将一职,与虎贲中郎将苏曜一同整顿军纪,安抚军心,确保队伍能安全回到平原!” “喏!”苏曜卢植抱拳道。 很快,深夜中,队伍开始拔营。 在苏曜和卢植的指挥下,一匹匹骑士沿路飞驰而出,前往各地号召勤王。 紧接着,军中的强弩手也被全部集中在两翼,各装双箭,引满向外,以全面防御的姿态平稳移动,向着平原撤退。 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都很清楚,明日,必将有一场战斗。 (本章完) 第257章 乌桓铁骑起重围,护驾路上有好眠(合章5K) 次日,夜色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整片大地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清晨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却也吹散了夜晚的沉闷。 北巡大军在紧张有序中持续地行进着,士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踩着咚咚的鼓点,缓缓前进,他们面色坚毅,时刻准备应对将要到来的挑战。 经过一夜的整备,八千人的队伍被分为了两部分。 其中,北军五校和羽林骑这共七千人由北中郎将卢植统帅,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盾牌,每人手上还有一把强弩。 除了一支八百人混编的羽林和北军骑士作为预备队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外圈列成一个圆阵,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四周。 而作为副手的苏曜则带着自己的五百并州骑和五百虎贲骑,作为守护皇帝的核心力量。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四周的雾气逐渐消散,显露出越来越多的乌桓斥候,他们游弋往返,不断地窥探着汉军的动向。 汉军斥候们则是不甘示弱,他们在卢植的命令下,一波波骑士前往迎击。 一轮轮的箭雨下来,纵然汉兵有甲胄护身,却也是难堪其扰,每次射击都有十数名倒霉蛋中箭。 听了汗鲁王的话峭王苏仆延摆了摆手,笑道: “乌延大人多虑了,我怎么可能让大家冲上去送死呢?” 那咻咻的箭矢破空之声和刀剑相碰的铿锵之音交织在一起,两方你来我往,各自都下数具尸体。 他们绝不可能悍不畏死的以人命和尸体去堆满冲锋的道路。 “包围,骚扰,让他们一刻也不能消停!”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尘土,那是乌桓联军的铁蹄踏起的烟尘,他们的主力来了。 这北军五校,可是之前才刚上过战场的精兵。 毕竟,大家这些儿郎是来抢钱抢女人的,不是来这送死拼命的。 那些基本沦为仪仗队的虎贲和羽林姑且不说。 汉军阵容整齐,两侧强弩手严阵以待。 “全体准备,一个都不能放跑!” 士兵们的汗水浸湿了衣甲,端着强弩的手也微微的发抖 就这时,盯着远方的苏曜突然对卢植道: “卢尚书,准备迎战吧。” 乌桓骑手们不求准度,但求覆盖,隔着老远便不断的抛射汉军阵地。 在他的带领下,右北平的乌桓部族得以迅速的发展壮大。 只见阳光愈发的炙热,照得大地闪闪发光。 这些人是在那名满天下的卢中郎手下作战勇敢,平定了黄巾之乱的精锐战士,不可小觑! 苏仆延大笑三声: “抓住他们了,抓住他们啦!” 而此刻,他来到近前一看,顿时就是心里一惊。 比起身材高大魁梧,面容粗犷,勇猛无比的苏仆延,乌延身材低矮,其貌不扬,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他。 “这大平原上,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玩!” 双方远程力量率先开始交火。 到时候,这大汉天子就妥妥是他们的阶下之囚了。 于是乎,苏仆延的任务目标很简单。 随着苏仆延命令的下达,乌桓骑手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合拢,踢踏的马蹄声中咻咻的利箭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汗鲁王乌延是四王中兵力最少的一部,却凭借其勇敢又狡猾的一面,每次都能找到弱点,收割到远超其部族规模的缴获。 拖延他们的回城时间。 拦截,骚扰,包围这些人。 “哈哈哈” 领族众部属共五千余骑,是此次一同南征的乌桓四王之一。 苏仆延兴奋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人皱眉拦道: “峭王大人,这次的对手恐怕不是那公孙瓒可以比的,不可大意啊!” 只待最迟明日,丘力居大王领的那三万余骑便会抵达。 对于敌军的强悍和坚韧,他也是有所准备的。 这可绝非他们这些散兵游骑可以轻易强攻的。 在清晨的阳光下,两军斥候的交锋显得尤为激烈。 这些皇帝的亲军护卫,可并不只是些不能打仗的花架子。 而再过数日,后军的那六七万步卒也将陆续赶到。 在作为前军统帅,在出发时,他就已经得到了盟友弥天将军张纯的叮嘱。 说话的是来自右北平的乌桓汗鲁王——乌延。 是的,苏仆延并未直接就采取强攻战术。 故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不能让他们跑了! 焦灼、令人烦躁的斥候战一直持续到中午日上三竿时。 而汉军强弩手则力求精度,在卢植的命令下,他们精心忍耐,在抗了几轮后,待那乌桓骑手逐步大胆接近,达到射程时,方才猝然出手! 只见这一轮齐射下去,竟有数百名乌桓骑手哀嚎着落马,余众也是仓皇而逃,不敢过于逼近。 此情此景,让汉军队伍登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喝彩,皇帝刘宏也是看的血脉贲张,击掌赞道: “卢尚书有大将之风,文物兼备,真国之柱石也!” “陛下谬赞了” 卢植赶忙上前抱拳道: “敌军仍然势大,眼下可远远没到可以放心的时候。” 对于皇帝的恭维,卢植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充满了凝重和担忧。 初次上战场的皇帝看不出来,但经验老道的卢植却很明白,眼下不过是双方第一回合的试探而已。 在成千上万人规模的战场上,一场战斗的时间,往往会持续很久。 果然,两次拉扯互射后,乌桓骑手们便摸清了汉军射程和强弩手的密度,找到了汉军的弱点。 是的,弱点。 北巡护送的汉军战士们不但人数在战场上屈居于劣势,同时为了保护内部数量众多的辎重还有非战斗人员,他们结成了一个大圆阵,整个队伍的阵线被拉的很散,这给了乌桓骑手们可乘之机。 峭王苏仆延在汗鲁王乌延的建议下,立刻开始切换打法路线。 他们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不停的寻找找到汉军远程火力稀疏的地点。 一经找到,立刻投入重兵打击,不断的给汉军放血。 甚至,他们还发动了一次成功的突袭! 就在汉军侧翼被射的阵脚混乱的当口,数百乌桓骑手们呼啸冲来。 他们涌入阵地,砍杀践踏,一波冲锋就收割上百名汉兵的性命,然后又赶在预备队到来时呼哨而走,边跑还边发出阵阵狂妄又得意的大笑。 “汗鲁王眼光毒辣,这些汉兵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峭王苏仆延见偷袭得手,不由赞叹: “照此下去,看来都不需要明日丘力居大王的援兵,咱们自己就能吃掉他们!” “峭王不可大意。” 汗鲁王乌延摇了摇头: “汉军的骑兵还未出手,胜负犹在两可之间。” 在右北平,多次与那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有过交战经验的汗鲁王很清楚。 大汉步卒的强弓劲弩也许不错。 但真正够得上威胁的,还要看骑兵! 步卒再厉害,也不过如现在这般,被他们几番骚扰后已经快走不动道了。 面对这样的对手,即便自己等人失手个几次,也不是问题,他们没法扩大战果,乌桓游骑们可以很轻松的稳住阵脚。 但大汉骑兵们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像自己的同胞一样骑射如风,更关键的是,这些人身着战甲,还有很强的近战冲锋能力。 一旦和这些人撞到一起,他们往往都要付出数倍于敌的伤亡。 “汉军的骑兵么?” 苏仆延目光一凝,望向汉军队伍,在那渐渐松散稀疏的圆阵中,一直未曾出手的上千名,骑高头大马的骑士们正严阵以待。 尤其是打头的近百骑,一水的白马红袍,混在其中格外引人瞩目。 “苏曜请战!” 皇帝缓缓行进的车驾前,面对那一脸紧张的刘宏,苏曜再一次大声请战。 然而. “不可,时机未到!” 卢植立刻抬手驳回。 苏曜摇头。 鬼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要求出战任务了。 可惜,每一次,都被按到这里,只能按部就班的过剧情。 看到苏曜的表情,卢植摇头叹道: “关内侯的精骑乃是我军支柱,非一锤定音不可乱用。” 对于骑兵的作用,卢植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那一千虎贲骑他不好说水平怎么样,但苏曜带来的五百汉胡骑士,尤其是近百名的红袍亲卫骑兵是寄予厚望。 卢植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和苏曜一路从并州战场走来的百战精锐。 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卢植绝不会让这样的精锐去在这前期的消耗战中和游骑换命。 哪怕是来回奔袭,消耗马力在卢植看来都是难以接受的。 卢植反对,那皇帝也是缓缓点头。 在刘宏看来,虽然这苏曜一路战绩辉煌,信心十足的喊着什么要战将夺首而还。 但他实在不敢去赌。 在这被重兵围困,身家性命系于一线的时候,还是卢植的老成之策更为稳妥。 现在他是不求有功破敌,只求能安稳返回平原郡城就算胜利! 而且,他还存有一份心思,就是关内侯着一千五百骑,是他最后的底牌。 真有不测,有着这些骑士还能有个带人突围的机会,绝不能乱用。 故而,就算卢植不反对,他也是绝计不会同意的! 不过面对苏曜如此连番请战的士气,刘宏还是要安抚一番: “关内侯,朕知你勇武善战,然此时局势复杂,非一时之勇所能解决。 正如卢尚书所言,你的精骑乃我军之锋刃,不可轻举妄动。 朕对你的期望甚高,望你能理解朕的苦心,待时机成熟,朕定会让你大展身手,建功立业!” 面对这俩油盐不进的家伙,苏曜也着实是无语了。 对这个长长的前置感到颇为无奈。 果然皇帝什么的,都是拖人后腿! 不能独领一军,在这朝廷中央真的是被事事掣肘。 “要想办法换个地方呆了。” “啊?” “关内侯这是何意?” 缓缓移动的路上,面对苏曜的自言自语,吕布王凌和甄姜等人是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个关内侯又突发什么奇想了。 只有那卫明却是眼睛一亮: “关内侯可是不欲在呆在洛阳朝堂?” “什么?!” 对于卫明的说法,甄姜等人则更是震惊。 虽然这个时候还不像后世有着京官大三级的说法。 但在朝堂中央的官员无疑比地方更加尊贵且前途无量。 这就更别提关内侯才刚刚被加了侍中,可以自由出入禁宫,随时在皇帝身边问政。 有着这等亲信的待遇,怎会想着离开洛阳朝堂呢?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蠢的事情! 但那听到卫明所言的苏曜却是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敏锐: “你怎会有此想法?” 卫明笑了笑,却没有回复。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见过了关内侯那般天神般的伟力,他深信这位绝对是天命之主。 如此之人,怎能屈居于他人之下,陷在这洛阳朝堂的漩涡之中呢? 在他看来,关内侯就该紧握兵权,盘踞地方,广积粮纳民心,待风云变起,振臂一呼,横扫宇内! 然而,他之前这个想法却被关内侯求陛下赐婚一事打的有点懵。 与皇帝联姻,娶了公主,晋外戚之身,这让他大感迷茫,这位侯爷莫不是是想走扶保大汉,伊尹周公的路子? 如今,卫明见苏曜连番请战都被拒回,果断猜到了他的心意。 但眼下却不易细说。 于是乎,在事后众人散去,苏曜正准备再去看看能不能混到参战任务时,卫明又单独找了上来: “关内侯若欲挣脱桎梏,切记此番战斗一定要留那张纯一条性命。” “这是何意?” “陛下满心欢喜的北巡却被此贼打扰,担惊受怕的围困在这里,可想而知其心中多恨,对幽州的局势定然也会加以重视。” 卫明抚着胡须,侃侃而谈: “若是此贼能得以逃脱,那日后,作为此番战斗的大功臣,关内侯必是首选之人!” 苏曜这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让他养寇自重啊。 苏曜现在乃是皇帝身边掌禁军的虎贲中郎将,若是正常情况,是没有让禁军出击的道理的。 但若是放跑了张纯,他此番又立有大功,证明自己,那到时候幽州再有乱子,他就有了名正言顺出击的机会。 而且这时,苏曜还想到了一点卫明也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汉灵帝,明年就要嘎了。 若是自己能借此离开京师的政斗漩涡,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他确实也不想被困在京城,跟那一群虫豸玩阴谋。 耽误时间不说,还可能会让他熟悉的世界变得更混乱。 就说自己若不离开京师,走中央军路线,到时候必然会跟董卓进京事件撞在一起。 万一自己再一不小心给董卓锤爆了,这天下还怎么乱,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想要通关,只有统一三国世界一个选择。 自己把导致天下大乱的事件掐掉的话难道我来当董卓? 笑着摇了摇头,苏曜只在心里稍微想了一下,就把这些事情扔在了一边,决定到时后再临机应变好了。 若说攻略局势走到现在,苏曜最深的感触,那便是世事无常。 这个世界太真实了,他的每一个分支选项与抉择似乎都会对最终结局和触发的事件产生影响。 这就导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之事可谓是屡屡发生。 甚至,现在连历史大事件的顺序和时间都开始出现了变化。 一开始的时候,他哪想过自己会那么快的结束并州的任务,最后还是跑到大汉的中央来了呢? 如此一来,他除了把握住大方向,积极建功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官阶等级,掌握更多的军权和自主权以外,其他的事情,他都是一副开放性的态度。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威胁挑战的,尽管来吧! 想到这里,苏曜也不再去请战了,他决定一口气的跳到开战之刻。 然而,在这样四周俱是敌情,箭雨纷飞的临战之际,苏曜却也无法通过睡眠功能进行快进。 他左右晃了一圈,见无所事事,干脆的翻身上了甄姜的马车。 “关内侯?!” 如此不速之客,让车上的甄姜吓的身子一抖。 “睡一会,轮到我上了再喊我起来。” 说完,伞盖下的苏曜就闭上了眼睛,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尝试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 然而,许是太久没有通过自然睡眠进行放松,又许是这枕边出人意料的柔软。 总之,这一觉,却睡的出乎意料的踏实。 时间缓缓地流淌,战场上却出现了这样一幕奇妙的画面。 汉军队伍在乌桓骑手的骚扰下举足为艰的缓缓前进。 外面喊杀震天,激战正酣,咻咻箭雨如雨点般落下,人喧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而内里,马车之上,苏曜却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甄姜的大腿上,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他英俊的脸上不再冰冷,满是安详,呼吸平稳,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甄姜脸颊微微发赤,随着马车的颠簸不时的轻轻调整姿势,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在她大腿上安睡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 (本章完) 第258章 甲骑冲锋不可挡,万军从中斩峭王(合章加更5K5,五一快乐) 时光如水,天色渐暗,落日的余晖洒满战场,将每一寸土地都染成金黄。 在这金色的背景下,汉军战士们紧绷着精神,疲惫的脚步声在旷野中回荡,他们经过一下午的激战,终于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畔。 这条河流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横亘在大地之上,波光粼粼,映照着夕阳的余晖。 汉军战士们望着对岸的敌人,他们心中很清楚,只有渡过这条河流,才能继续前进。 唯有到了平原,依托那里的郡城,他们才能稍许安心,可以固守待援,等待各地勤王大军的到来。 然而,乌桓人显然不会让他们轻易过去。 只见在河对岸,近万乌桓大军已在对岸严阵以待,他们野蛮而彪悍的面容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哈哈,这些汉军,死到临头了!” 峭王苏仆延看着对岸狼狈的汉军,喜笑颜开: 他苏仆延不说问鼎天下,但扶持一个听顺于他的儿皇帝,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夕阳下,乌桓峭王苏仆延的笑声在河岸不停的回荡。 在这里,渡河的汉兵会被他们两岸庞大的箭雨覆盖,打的稀里哗啦。 至于该怎么渡河这个问题 “这300副马铠交给关内侯,望尔等能发挥甲骑优势,驱逐敌骑,为我大军渡河创造良机。” “管他是谁呢,反正对面主将死定了!” 这里,即是他苏仆延功成名就,擒获大汉天子的福地! 届时,不但河北平原上的财富和女人任他予取予求,凭此威望,他更能够轻松的成为全乌桓人的王! 到时,在这大汉天子和高官显贵被他一网打尽,汉家天下大乱的时候。 经验老道,冀州战场出身的卢植当然不是愚蠢的选择了这条路。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吕布、徐晃、成廉等他率领的骑士们迅速装备上马铠。 那些可怕的强弩,他们往往需要在一个区域投入两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抹平差距。 而现在. 哈哈哈哈哈! 瞧一瞧看一看啊。 “卢尚书且放心,某必斩.” 然而现在看到这些灰头土脸的汉兵苏仆延是兴奋极了! 这一度让这位乌桓峭王感到沮丧,觉得自己恐怕留不住天子这块大肉了。 苏曜顿了一下,一甩手,回头道: 最先上桥的那近百名白马红袍,人马具装的高大骑士们瞬间夺取了两岸所有人的目光。 此刻,正是卢植许给他那一锤定音的时刻! “报——汉军准备过桥了!”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呼着峭王的名字,声音震天响,仿佛已经将胜利揽入怀中。 受他的自信感染,他身边的乌桓将士们也是各个神采飞扬,露出必胜的目光。 以至于,在听到斥候探报,下午分兵的时候,他还提着个小心,生怕这些汉军不走这里,半路改道。 多么完美的天赐阻击之地啊! 汉军这一路行来,所依仗的不过是弓弩之利。 “果然是天亡那个昏君啊!” 足300副马铠! 这让苏曜乐开了怀。 而就这时,峭王苏仆延突然神色一凝,目光深重,低语呢喃一声:“甲骑?” 以至于一路上他们的骚扰,更多都是些毫无准头的抛射,只能扰乱,无法阻挡。 他带着五百虎贲和五百并州汉胡骑士在此压轴登场。 只见河对岸,上千汉军骑士排列成队,在战鼓声下踩着鼓点,一步步踏上桥梁。 尤其是那最先打头那一个,在苏字大旗下,这位红袍骑士背弓挂刀,手上还端着一把奇长无比的大矛,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 苏曜来了。 一瞬间,所有等待的不快都被抛之脑后。 而那狭窄的桥梁上,汉军甚至无法组织什么像样的还击。 他很清楚这条河的存在。 这宽阔的河道,使人马不可泅渡,仅有一座可并行三马通过石桥连接两岸。 “快装备上马铠,兄弟们,咱们出发——开砍!” “哈哈,哈哈哈哈!” 在来这里前,苏仆延自己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一个如此有利的地形用以阻击汉军的撤退。 只要渡过此河,以汉军强弓劲弩布防阻拦,皇帝的撤离将一帆风顺。 众人紧随其后,一个个精神抖擞的踏上桥梁,这些跟随他作为锋矢的便是苏曜收来最能打的骑将和他整编的赤云骑士们。 他们的弓弩之利被最大程度的抑制了! 哈哈哈! 峭王苏仆延盯着桥梁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当那个愚蠢的皇帝决定走近路,沿官道撤退时,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瞅瞅眼前的河流吧。 养精蓄锐一整日,此刻正是决战之时! 在夕阳的余晖下,在战鼓的咚咚声中,骑士们在桥梁上逐渐提速,一步步逼近,紧随苏曜做好了最后冲锋的准备。 这一刻,乌桓峭王苏仆延脸上已不见任何得意之色。 他简直是大惊失色啊! 苏仆延没想到汉军竟然还有如此精锐的甲骑。 看着已至桥中心的红袍骑士们,苏仆延急忙下令射手和游骑火力全开,密集射击。 与此同时他还紧急命令那些早已提前下马的勇敢战士们端着长矛在桥头列阵迎敌。 他的指挥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只见箭雨铺天盖地,如雨点般直射而去,没有任何人可以躲避! 然而. 呜— 呜呜—— 咻咻的箭雨声中,呜呜的号角声刺破长空,响彻天际。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汉军甲骑们突然间提至急速,赤红色的钢铁洪流滚滚而来,滔天的箭雨打在他们身上竟是没有见到任何伤害! 这无所畏惧,不可阻挡的冲锋,让阻拦的乌桓将士们瞬间心生一阵恐惧。 近了,更近了。 在桥梁的震颤中,汉骑来了。 “随我——杀呀!”苏曜沉声大喝。 “挡住,挡住他们!”苏仆延惊声呐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谁能挡我!!!” 只见苏曜的马槊卷起如龙的血光,飞驰而过,瞬间就轻易的穿透了桥头列阵的数排乌桓长矛手。 而这还没完,紧随其后,吕布的方天画戟、徐晃的开山大斧还有那成廉的锋锐长矛,先后而来,只见血光四溅,哀嚎震天。 一口气,这赤色的洪流便将乌桓战士们的阵型打穿,仅苏曜一人,就在这一次冲锋中杀了十数人。 那长长的马槊上甚至还有三人被穿成了串,高高的挂在上面!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只一个冲锋,赤云骑士的钢铁洪流便瞬间击溃了桥头防守的乌桓战士们。 听着耳边震天的喊杀和逃命悲呼之声,苏曜毫无怜悯,只是将马槊轻轻一甩,丢掉了这些累赘后,他甚至不掉头看后面,而是纵目四望直接寻找起新的冲锋目标。 一瞬间,那被众人簇拥着,骑在高头大马上,衣甲华丽,瞪着大眼,脸色惨白惨白的乌桓峭王登时引来了苏曜的注目。 “这怎么可能?” “前军,这就败了?” “不,不不不不!” 乌桓峭王苏仆延,这位曾自信满满,以为胜券在握的乌桓领袖,此刻面色惨白,嘴唇发抖眼中满是不安与惊恐。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安排的那近千名下马长矛手们竟然被一个冲锋打穿。 这红袍骑士们的战斗力,远胜他们辽东那些个白马义从啊! 见鬼了,那打头阵的数人,根本毫发无损,无人可拦啊! 这便是大汉禁军的力量吗? 与此同时,怀抱这样疑问的也不止乌桓峭王一个。 河西岸,在金黄色的伞盖下,同样观战中的皇帝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大汉铁骑,竟如此勇猛吗?” 虽然皇帝不懂兵,更是从来都没上过战场。 但眼前这一幕却更加让他深感震撼,只觉得气血翻涌,想要拔出佩剑厮杀呐喊! 这些红袍骑士们如猛虎下山,那些今天一路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乌桓战士在这些骑士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 那密密麻麻布在桥头,之前让他紧张万分的长矛手,竟然被一透而过。 痛快,太痛快了! 有此杀手锏在,这卢植竟然让朕白白担惊受怕了一整日! 对于皇帝的质问和疑惑,卢植顿了顿,他看了眼身边那些同样深受震撼的百官们,斟酌片刻,说道: “我大汉骑士勇猛无比自是不假。” “但此番冲阵如此成功,关内侯和其手下的勇武善战也是功不可没的。”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陛下能够临危不惧,稳坐中军,给了我军将士极大的鼓舞。” 刘宏听得哈哈大笑三声,终于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握紧道: “朕,如今也算是真的御驾亲征了吧!” 战况顺利,皇帝兴高采烈,大臣们也是喜气洋洋,一通彩虹屁的狂捧。 只有旁边的大将军何进脸色是一脸数变,情绪复杂。 他是大将军,但是这一次,却跟他没太大关系,他跟皇帝一样,都是在上面挂了名字。 实际坐镇指挥的,是卢植,前出冲阵的,是苏曜。 就在他努力平复心情时,突然大臣们又传来一声惊呼。 何进抬头一看,原来,河岸这边的乌桓人,竟然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看来,他们是发现对岸的战友不支,欲夹击策应! 就这时,突然间,刘宏激动的挥剑,大喝一声: “杀敌! 斩敌大帅者,赏千金,封亭侯!” 刘宏情绪激动。 他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不会行军布阵。 不过没关系,他一样可以有参与感! 一时间,随着皇帝这声大喝,整个汉军阵地都沸腾了。 大家纷纷齐声高呼起来。 “杀敌!杀敌!杀敌!” 声浪如潮,震撼四野,士气如虹,直冲云霄! 这一刻,受到对岸苏曜等人胜利的鼓舞,更感受到皇帝的热情与决意。 所有汉军将士们都爆发出激烈的呐喊,奋勇杀敌,顽强的抵御着乌桓骑手的攻击,以热血和生命来扞卫荣耀。 鼓角争鸣中,汉军士气激昂。 河东岸,苏曜率领的甲骑也正在所向披靡! 越来越多的骑士们穿越了桥梁,他们沿着苏曜等人打开的道路,横冲直撞。 “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不然,不然咱们就完了啊!” 负责阻截桥头的乌桓首领抱头大喊。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冲击。 他们的长矛手根本没发挥出阻碍的作用就被冲散。 现在,若是不赶快封住道路,让桥上那成百上千的汉军骑士们都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是,对于他的呼喊,已经没有人能够执行命令。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啊!” “太强了,打不过啊!” “不,饶命啊!” 如果说苏曜是一往无前,不达目标誓不回头猛龙。 那吕布则是一头狡猾的下山猛虎。 在跟随苏曜冲开了长矛方阵后,骑都吕布一声呼哨,领着半数骑兵拨转马头,对着桥头那些惊恐的乌桓军又发起了二次冲锋,把乌桓战士的阵型撕的稀碎。 马蹄声声响若雷霆。 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吕布方天画戟闪着寒光,从东头杀回西头,大戟一挥便轻松斩杀了那抱头跳脚的乌桓首领,将已阵脚大乱的乌桓战士们彻底打崩。 紧接着,就在他的面前,一批批的虎贲骑士跃下桥头,举着长枪加入战场。 他们跟随着河东岸,夕阳下的赤色云朵,马不停蹄,席卷八方。 那数倍于己的乌桓战士们在这些汉军骑士面前命如草芥,成批成批的死亡。 “咿呀——”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大王,快跑吧!” 峭王苏仆延瞪着大眼,紧紧攥着手上的长刀。 比起桥头瞬间崩溃的打击,眼前那红袍大将只率几十骑便直冲他而来的勇武更令他心惊。 那个舞着巨大马槊,打着头阵,率先穿透了他阻截方阵的勇武骑士,在他数千大军中竟是如入无人之境。 这位大将是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舞都有不止一名乌桓战士倒下。 刚刚那么一会功夫,便连斩他三将,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就直冲他而来。 可怕,太可怕了。 打不了,确实打不了。 无法挽回了。 “大王,快走!”忠诚的侍卫队长大声呼喊着,再次迎头冲了上去,试图为峭王争取一线逃生的机会。 苏仆延红着眼睛,咬紧牙关拨马回头,对着马屁股凶猛的甩着马鞭。 快跑,必须快跑。 所幸,苏仆延没有那么多英雄主义抱负和坚持。 打不过就开溜,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毫不丢人。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是他们崩溃如此迅速的一大原因。 且说回当下,在提起马速后,苏仆延紧张的心得到了些许缓解。 苏仆延很清楚,甲骑固然强大,但是速度是他们的硬伤,自己轻骑快马,混战中逃得性命毫无问题。 他要赶快绕路回到对岸,纠集溃兵人手,与丘力居大王汇合。 一边想着下来的安排,他一边回头观察,想确认下自己逃跑的方位。 然而,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 一根利箭,如流星坠地,飞射而来,直直的插入他的眉心。 噗通一声。 峭王苏仆延,瞪着惊恐难以置信的大眼,坠落马下。 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会就这样轻易的一命呜呼?! “杂鱼,还想跑?” 苏曜拍马而来,紧接着一槊穿透了苏仆延的衣着华丽的尸体,将其高高挑起,大喝道: “敌将授首,全军突击鸭!” 在这大喝之下,汉军突然间爆发了一片声势浩大的呐喊,每一个人都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砍杀,大喝道: “敌将死了,敌将死了!” “冲锋,杀呀!” “杀杀杀,杀杀杀!” 峭王苏仆延的死,为汉军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苏曜在战场上,高举着敌将尸体的身姿,更是极大地震撼了乌桓战士们。 他们看到自己的领袖竟然眨眼间被斩杀,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大王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喊杀声中,越来越多的乌桓将士开始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片甲不留,不要放走一个敌人!” 苏曜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马槊指向逃散的乌桓战士。 不需苏曜大喊,汉军骑士们也早已展开行动。 他们如狼似虎的,对着溃散的乌桓军队发起了猛烈的冲杀,追亡逐北。 河东岸的战场上,那马蹄声、喊杀声和兵器的交击碰撞声此起彼伏,宛如一曲壮烈的交响乐,不断的回响。 与此同时,河西岸的皇帝刘宏也清楚无误的看到了这一幕。 尤其是苏曜高举着敌军大将尸体在乱军中奔走的模样,更是深深印在他的眼里。 在从传令兵那确认了斩杀敌将者是苏曜后,皇帝激动的挥舞手中的佩剑,低喝一声“好样的!” 他环首四顾,见不但对岸取得了胜利,己方这边的乌桓骑手们也在见势不妙,纷纷开始溃退后,方才彻底放下了心。 紧接着,金色的夕阳下,刘宏扬起头颅,高举长剑,呐喊道:“汉军威武!大汉必胜!” “汉军威武!” “大汉必胜!” “皇帝必胜!” 一片片喝彩助威之声,响彻河道两岸,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喊着口号,不断的冲杀,士气达到了顶点。 这一刻,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那太监宫女,亦或者是皇子公主们,此刻所有人等都是被这胜利的气氛感染,被皇帝的兴奋震动。 他们纷纷呐喊鼓掌,为这巨大的胜利而欢欣鼓舞。 甚至连那张让、何进等人此刻也不得不加入这声势浩大的喝彩声中,唯有他们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光芒,为他们留下了一份最后的不甘与倔强。 然而,战场上的苏曜并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他也不在乎。 在确定敌军士气全白后,苏曜干脆就直接在战场上临阵换了一匹战马,率领汉军骑士们展开疯狂的追杀。 在血色残阳下,不满两千的汉军骑士们追着那还有七千左右的乌桓大军连砍带刺,一路骑马砍杀,直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直到那夜幕降临,所有人都不得不点起火把照亮道路时,他们才停下了疯狂斩杀的脚步,回返队伍。 这场战斗,最终再一次以汉军少胜多的辉煌胜利告终。 由此,河流东岸的乌桓战士们被全部肃清驱逐,顺利渡河,返回平原郡城的道路已畅通无阻。 (本章完) 第259章 苏曜高义辞厚赏,平原城外遇皇叔(为盟主“人生如书1”加更) 当苏曜策马回到河西岸,向伞盖下的皇帝复命时,刘宏不待他躬身行礼,就立刻跳下来,紧紧地握住苏曜的手: “关内侯实乃我大汉的栋梁之才也!” 说着,刘宏又激动的拍了拍苏曜的手,点头道: “此番大胜,君乃首功,朕要重重赏你!” 苏曜顿了顿,这皇帝老儿如此上道,让寻思该讨什么奖励的他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马上想起,为了自己的任务,可不能让皇帝怂了回京,正该趁着大胜给他打气。 于是苏曜轻咳两声,行礼道: “陛下过誉了。 您乃是天命所归,区区乌桓小贼不过是螳臂挡车。 此番得以大胜,全赖陛下的沉着坐镇和卢尚书的指挥得当,以及众将士的奋勇杀敌之故,臣不过是顺势而为,冲杀一下罢了。” 刘宏听后眉头一挑是龙心大悦,没想到这总给他搞事的混小子竟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让人感动的话语,点头笑道: “关内侯过谦了,汝这一马当先,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英姿,朕看在眼里,实在是令人心驰神往!” 刘宏说完看了眼张让,沉声道: “传朕旨意,封苏曜为亭侯,食邑二百,再赐绸缎百匹!” “陛下圣明!” “恭喜君侯!” 跟随苏曜身后的众将士闻言纷纷欢呼喝彩,为苏曜的晋升感到由衷的高兴。 没想到关内侯居然短短时间内就又进一步。 这可是正经的侯爵,虽然只是最初级的亭侯。 比之关内侯的荣誉头衔,亭侯可是有正经食邑,可世袭罔替,真正算是位列公侯之门了! 如此一幕不但看的那身边的吕布王凌等人是脸红心热,血脉贲张,连那隔着远远的甄姜也是激动的拿丝帕捂着嘴。 太离谱,太不可思议了。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啊。 竟然有人能一步步的从白身列公侯。 而她竟然能如此有幸,在这里见证一个高门的诞生。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然而谁知道,苏曜却拒绝了! “什么?!” 不但群臣震惊,皇帝也是大大的瞪着眼睛: “关内侯,你可是对朕的赏赐有何不满?” 刘宏的声音已经有些不快了。 他承认,当时他一时激动,报出这个赏赐的时候,是有些后悔的。 就像之后大臣们说的,赏的太过了,这又不是什么危险关头,就给如此大赏,若是开了此头,待之后那些勤王军到了后,各立战功又该怎么封呢? 难道要学那周国裂土不成? 但是,君无戏言! 在看到是苏曜拿到这个人头后,他还是稍微有点放心的。 比起让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小兵得到如此荣誉,那苏曜.既然以后想娶他家女儿,还是最起码要先积功当个列侯的。 然而,谁知道! 这小子居然当众拒绝了? 什么情况?! “臣对赏赐并无不满。” “不过就如臣刚刚说的,大胜非我一人之功,而是陛下和全军共同的功劳。” “臣身为虎贲中郎将,本就有护送之责,怎好意思再要如此大赏。” 苏曜侃侃道: “陛下若对战果满意,还请赏赐全军吧!” “如此一来,才能彰显陛下之恩,激励全军之士气!”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河岸之上,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刘宏闻言,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眼中的不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赞赏与嘉许。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关内侯高义,既然你如此说,那朕便成全你。” 说完,他环顾四周,高声宣布: “传朕旨意,此次大胜,全军皆有赏赐! 所有参战士兵,赏钱千钱,布帛两匹! 受伤者加倍,阵亡者家属赐钱万钱,布帛十匹,免其家三年赋税!” “陛下圣明!” “关内侯高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场瞬间沸腾起来,所有将士都高声欢呼,为皇帝的慷慨赏赐,还有关内侯的高义之举而感激涕零。 不但皇帝看得热血沸腾,在这些普通将士们的心中,苏曜威望也是瞬间的扶摇直上。 这让苏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现在的皇帝越高兴,以后让他亲征就越顺利。 这一次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绝不能让皇帝因为一点小插曲,便急慌慌的撤离回京。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正这时,面色潮红的刘宏转过身来,激动的看着苏曜正色道: “体恤赏赐将士,本就是朕应有之举。” “关内侯,今日你的高风亮节,朕铭记在心。” 刘宏的声音充满感激与赞许,他接着道: “既然你此次不愿受赏,那朕便记下你这份功劳。 来日方长,待到下次你再立大功,便将伱的所有功劳一并封赏吧!” 对此,苏曜则是顿了一下后,蹦出一句: “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臣只愿陛下给臣机会,去荡涤这四方寰宇,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 刘宏听后一愣,眼中闪烁着钦佩与赞许的光芒,连说三声好字: “好一个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关内侯,你的胸怀和志向,朕深感敬佩。 有爱卿如此,朕何愁天下不定!你我君臣一心,必定能够扫清寰宇,重整河山!” 周围的将士们也被这一幕深深感动,纷纷高呼“陛下万岁”、“关内侯威武”,声音震天响,直冲云霄。 以至于当苏曜走过来时,马车旁的甄姜都有些语无伦次,绞着手糯糯道: “关,君侯.” “二爷来了?” 苏曜顿足困惑。 “啊?二爷.谁?” 当然是那以斩颜良诛文丑获封汉寿亭侯的关君侯了。 不过,显然他没在这。 这时的关羽. 好像就在平原?! 等等,刘备平原令是哪一年来着? 苏曜想了一下,只记得以前开局游戏的时候,刘备都是在平原出生,一时还真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上任的。 算了,反正平原明天就到了,在不在,一问便知。 想是如此想,但苏曜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期待。 毕竟,局势进展到现在,苏曜对于搜集这些历史名人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且不说他手下战将已经相当强力,就说那些非在野人士,他想招也没那么容易。 不管是那冀州军当司马的张合,还是朝廷里的钟繇和荀彧,苏曜都动心尝试接触过。 但奈何,别说他现在还没开府,就算真的开府了,人家官当得好好的,忠诚度高的一批,根本不可能下野跑他手下来。 这刘关张三兄弟,就是真的已经出生到了那平原县,怕是八成也就只能当个背景NPC,看看有没有任务接就得了吧。 然而,抱着这份心思的苏曜却完全没想到,仅仅一夜过后,第二天的中午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涿郡刘备刘玄德,携二位兄弟拜见苏君侯!” 骑在马上的苏曜,看着战马边低头拱手,恭敬站立的三兄弟,略有惊奇的眨了眨眼睛。 “刘皇叔?” (本章完) 第260章 苏曜一语道玄机,桃园兄弟情义重 九月九,重阳日正午,烈日当空。 金色的阳光倾洒而下,在笔直官道两旁是阡陌纵横的田野,随着一阵秋风吹过,只见金黄的稻田泛起层层波纹,仿佛金色的海洋。 官道上,皇帝的车驾队伍正缓缓行进。 白马红袍的苏曜领着骑士们行在队前,正举目四望间,突然,远方地平线上现出了一个个旗帜,竟有数百名战士迎面而来。 与此同时,前方官道上,金方言领着两个胡骑斥候带着三个男子正疾驰而来。 苏曜一抬手,庞大的队伍便在他的指挥下停止了行进。 只见前来的三人隔着尚有一段距离便翻身下马,虽装束简朴,但却难掩一股英气。 当先行来者年不满三十,生的身长七尺五寸,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而身后两人,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一双丹凤眼卧蚕眉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另一人则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势如奔马。 三人如此模样,虽然比他之前熟悉的造型有了不小变化,但这样的特征,除了那刘关张三兄弟,还能有他人吗? 苏曜在观察刘备,刘备自然同时也在观察苏曜。 昨日收到快马急报的勤王令后,现任平原令的刘子平便使从事率五百县兵前来勤王救驾。 同时正在平原,很得刘子平赏识的的刘备便也一同星夜而来。 然而让刘备意外的是,不但乌桓贼兵不见了,见到的第一个官长竟然还是位这么年轻的虎贲中郎将关内侯。 虎贲中郎将,那可都是京中高门勋贵们的禁脔。 他刘备也去过几次京师了,但他一路上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有哪个苏姓的京中高门啊。 最关键的是,此等尊贵人物为何要接见自己啊? 虽然搞不明白,但礼不可废。 于是刘备带着关张二位兄弟,恭敬的上前,驻足行礼道: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备刘玄德,携二位兄弟拜见关内侯!” “刘皇叔?” 这只是苏曜下意识的一声回应。 然而谁知道,他这一句话,却把刘备吓得打了个激灵。 他就是怕遭人白眼,哪敢妄称皇叔? 而且,这辈分怕是也不对啊。 来不及细想,刘备赶忙连声道: “不敢,万万不敢” “在下,乃白身也” “白身?” 苏曜略有疑惑,思索时间线却理不出个头绪。 然而苏曜却不知道,他在无意中却是帮了刘备一个大忙。 若是没有他们的横加插手,这一次,刘备将在这里遭逢自己人生中最初的惨败。 刘备在日后奉命讨伐那些寇掠平原的贼兵时,将于野外被乌桓骑手突袭,打的全军覆没,受伤装死才侥幸逃生。 且说回当下,在苏曜思虑时,突然身后又一人道: “发生了何事,队伍为何停” “咦,这不是玄德么?你怎地在这里?” 苏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武官打扮的男人正目光疑惑的在自己和刘备身上扫来扫去。 “你又是哪个?”苏曜挑眉。 那男人身子骤然一顿,无奈行礼道: “见过关内侯,在下涿郡邹靖,现忝为北军中候。 这次能和关内侯并肩作战,实乃三生有幸。” 邹靖说话间还专门把并肩作战四个字咬重了一分。 不过苏曜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识了这个北军中候。 北军中候。 虽只秩六百石,却实权极众,掌北军五营,是那些两千石的北军校尉们的长官。 以品秩低的官监察高官,正是大汉为后世开创出的官场传统。 这位北军中候便是在之前苏曜过河作战时,听从卢植命令,率北军五营校尉防御皇帝车驾的角色。 而这位邹靖同时也可说是刘备的恩主,在黄巾之乱,刘备第一次出场时,便是在那时任讨虏校尉的邹靖手下作战。 战后论功行赏,邹靖升北军中候,其后他便为刘备表功,为刘备讨来了一个安喜县县尉的官职。 因此邹靖对刘备有着知遇之恩。 于是在刘备简单说了自己的经历后,邹靖大吃一惊道: “你居然辞官了?” 这刘玄德多么想上进邹靖可谓是一清二楚的。 当年打黄巾时,刘备救了董卓一命,却因白身被看不起,从那以后逢人便称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 如今好不容易靠战场上打拼混了个一官半职他不好好干,怎地就辞官还跑到了这里? 然而,刘备还没说话,马上的苏曜便一拍手: “你鞭打了督邮了是吧。” “什么?!” 这一句话,惊得刘备是脊背发凉。 万没想到,自己这小小角色,刚干了没多久的事情,怎地就被这位年轻的关内侯知道了。 这一下子,刘备遍体生寒啊。 鞭打督邮,痛快是痛快了,但这罪过不小,远不是他弃官而走就能彻底一笔勾销的事情。 此番来到平原,便是想在这同乡刘子平的手下混点军功,将功赎过. 谁知,这刚出门,寸功未立,就先被人识破了自己犯的那点混事啊。 刚刚,这位关内侯对于自己的自报家门似乎也颇有微词 莫非,备在不知道何时有得罪于他? 难道,那个督邮背后竟有这么大的背景吗?! 一向豪爽的刘备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是得罪一位实权在身的关内侯.那可真不是好玩的事情啊。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一干人前来勤王的人等,很可能要被归于他帐下节制的时候,刘备简直头皮发麻了。 就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那贼督邮乃是俺打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俺家哥哥无关!” “要杀要剐,关内侯寻俺便是!” 此言一出,不但关羽为之动容,刘备的眼眶也发了红。 只有苏曜哈哈一笑: “好一个义烈的张翼德啊!” “你晓得俺?”张飞瞪眼。 苏曜翻身下马,拍了下张飞的后背,看向刘备道: “皇玄德兄,你这兄弟真是个直性子的好汉。” “不过那鞭打督邮,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听闻此人是贪婪无度,索贿不成便陷害的长官。” “你这一打可是名满天下,我怎会以此事来怪罪尔等呢?” “诸位好汉,不必介怀!” 苏曜一席话,说的刘备是汗流浃背啊。 他真没想到,自己那一时的义愤之举,居然已经传遍了天下。 自己方才还想蒙混过关 真是,贻笑大方了。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的有些羞愧难当。 然而呢,那隔壁的邹靖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鞭打督邮,什么名满天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就这时,苏曜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玄德兄你既然辞了官职,现在又来这里拜我,可有什么打算吗?” (本章完) 第261章 高门子弟显傲气,苏曜挺身斥不义 刘备闻言一怔.他倒还真不是刻意来拜的。 刘备一行人作为第一批赶到的勤王援军,刚到这里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引见了过来 是的,他是被苏曜的兵士们引见过来的。 刘备哪里知道呢。 这都是昨天苏曜那一句云长来了的戏言。 他说者无意,但他人却听者有心。 在听到刘备与关羽的闲谈后,这些兵士们稍加询问,便立刻将人带来了过来。 正在刘备被苏曜连番乱拳打的脑袋宕机之际,苏曜已经先行开口了: “如今叛军作乱,威胁陛下安危,国家正是用人之际。” “玄德既然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那便是有汉室宗亲血脉。” “国家有难,那正是你该出力之时啊。” 刘备闻言,顿时肃然,点头抱拳道: “关内侯所言极是,备虽不才,也愿为国讨贼,此番来此,正是为保陛下安危,以尽宗亲之义务!” 苏曜哈哈一笑,却听身后一人冷哼道: “哼,大言不惭!” “中山靖王?一个早就除国的远支,如此之辈,天下不知凡几,居然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大言为国讨贼?” “若真有本事,何须借用这般难以查证,又无人问津的名头来抬高自己?” 刘备闻言望去,却见到一个锦袍玉带,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正在冷冷发笑。 而那人身边,还跟着数位全身甲胄的兵将,全都对刘备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你是何人?!” 关羽怒目而视,张飞更是已经捏紧了拳头。 却见那年轻人身旁的一员兵将拄着大戟上前,大喝道: “我家将军乃是大将军何进之侄,车骑将军何苗之子,何元是也。” “尔等见了,还不下跪行礼!” 何苗之子? 刘备闻言顿时一惊。 他自然知道,如今这车骑将军何苗,乃是当朝皇后的嫡亲的兄长。 甚至那总领天下兵马,权倾朝野的何进也因自己儿子早亡,对这个侄子偏爱有加。 这样的人物,居然也在这里? 刘备不知道的是,由于苏曜在并州战场的活跃,皇帝飞来横财,这支北巡祭祖队伍的规模也堪称豪华无比,尽显雍容。 不但护卫上有北军五校和羽林虎贲等京师禁军,还有苏曜带来的并州边军,如今勤王令再一发,如刘备这样的地方义从也纷至沓来。 这其中自然更不会少了如这位何大公子一样,纯粹是来镀金的各路权贵子弟。 不等刘备等人有所反应,邹靖已经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当先单膝跪下行礼道: “末将邹靖,参见何公子!” 随后,北军五校的将校们也纷纷下跪行礼,只把刘备等人凸显了出来,好不尴尬。 汉室宗亲,虽然说来尊贵,但在他这里也确实如那何元所说.实在太远了。 根本没法在这些当今的勋贵身边拿上台面,更何况如何元这般权臣子侄了。 于是刘备无奈,也只得咬着牙,带关张二人拱手为礼。 谁知那何元还是冷哼一声,他身边兵将更是不依不饶: “一个白身,还在这拿捏姿态,真是不通礼数!” 刘备面色微变,却还是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他深知此刻并非争执之时,且他身份卑微,确实也根本没有资格与这些权贵子弟争长短。 若非自己有着勤王的名义,怕是连见这些人一面都不可能,一个小小门房便能轻易将他打发。 一念及此,刘备闭上了双眼,紧握双拳,极力的克制自己。 刘备如此,那关张又何尝不是? 只见关羽和张飞均是怒目而视,尤其是张飞,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若非刘备紧紧拉住他的手臂,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 正此时,苏曜却轻咳了一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他摆了摆手,轻松道: “如今大敌当前,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刘玄德兄弟三人虽出身微寒,但作为首先响应勤王号召的好汉可谓是一片赤诚,忠心可嘉。” “何必以此等小节来为难人家。” 苏曜上前两步,挡在刘备三人面前,转身面向何元,一声轻笑: “若真要说到礼数——何公子,尔等怎地还不给本官见礼啊?” “什么?!” 何元闻言,眉头一皱,他身后的兵将们却已全部都涨红了脸,面有怒容。 谁不知当今天下就你苏曜最不通礼数,竟然有脸教训我等? 但.他们到底却也没敢发作。 虽然他们对这个出身低贱却一步登天,还妄图走后门娶公主,和他们家争夺权势的苏曜相当不爽。 但,不管是苏曜昨日那精彩的表现,还是皇帝对其的恩宠,以及其眼下在军中的地位. 他们还真的不敢公开往死里得罪此人。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小子说的话完全占理。 不管是他们也好,还是这何元也罢,如今,可说都是这苏曜的部下。 是的,托大汉官场那独特任子制的福。 当今官场,只要家中长辈,在两千石以上任满三年,即可恩补一位子孙直升郎官。 故而,这何元无甚本事,也是轻松的一路飙升,现在已经干到了虎贲中郎的清贵之位,他身后那些将士,也俱是些荫恩的虎贲郎,这也是那卢植对虎贲骑能力不太放心的一大原因。 而现在,这不是巧了嘛,苏曜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官——虎贲中郎将。 不过要说的话,对于这些人,苏曜也是不怎么往心上放的。 而今苏曜之所以记得他,正是因为昨日,他率并州骑士和辖下虎贲骑出击时,才发现自己手下居然有那么一大票混吃等死不干活的人,以各种理由摸鱼,甚至抗拒出阵,让他颇为无语。 当时刚睡醒的苏曜懒得搭理他们,谁曾想,今日这些人居然不知为何自己跳出来了,倒也有趣。 不过,对比苏曜表现的豁达和玩味,他身边吕布的态度就显得格外的不客气了。 他现在就听不得这些人喊什么出身云云。 只见吕布方天戟往地上Duang的一柱,瞪眼喝道: “怎地,见了上官,礼都不行,尔等家长就是如此教育小辈的么?” (本章完) 第262章 虎贲军中现隐患,桃园三英入帐中 秋高气爽,麦浪翻滚,稻谷飘香。 与这怡人的天气和景色相比,何元等人脸色却是极为难堪。 真是见了鬼啊。 何元这次过来,他本是要兴师问罪来的! 是的没错,兴师问罪。 话说,这虎贲军乃是皇帝亲卫,主宿卫宫禁,是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虎贲郎的选拔,也基本上各个都是如他这般勋贵子弟,别说那些地方边郡野人了,连北军和羽林的将士也远远不如他们金贵。 但是今日,他们这样尊贵的虎贲郎,竟然被苏曜派去打先锋突击?! 好吧,虽然是跟在并州骑士后面冲锋,基本上没发生什么太大危险,但是如此行为,也让虎贲军的将士们感到出离的愤怒和后怕。 何元,身为皇后和大将军子侄,车骑将军之子,虎贲军中勋贵的代表,便被众人请出,向这位搞不清状况的新上官好好说道说道。 我等虎贲精锐,可不是你那些并州野人,休要让我等干这些粗活! 然而,没想到啊。 他刚过来,正事还没说呢,怎地就先吃了个下马威?! 这是何等的离谱,何等的卧槽! 何元还在发愣间,只听DUANG的一声,一高大甲士爆喝道: “怎地,见了上官,礼都不行,尔等家长就是如此教育小辈的么?” 何元被吕布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威猛的武将,心中不甘至极,但握着手却不敢发作。 而他身后的一众兵将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连忙弯腰拱手向苏曜见礼。 这一下,尬住的变成了何元,他稍稍半举着手,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不行礼吧,那确实于礼不合,放哪里都说不过去。 但行礼? 他可是当今皇后和大将军的侄子,车骑将军的长子! 那袁绍和袁术当虎贲中郎将时,自己可也从未给他们行过一次大礼啊。 这礼一行,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像个小丑了吗,真是丢尽了颜面啊。 于是乎,他就这样大瞪着眼睛愣在当场,身子微微发抖,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如此一幕,看的苏曜暗自好笑,他挥了挥手,示意吕布稍安勿躁后对何元道: “如今大敌当前,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 “何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何元闻言愣了片刻,放下手瞥了苏曜一眼,突然笑道: “哈哈,关内侯所言极是。” “如今大敌当前,自然要以国事为重。” “关内侯不但勇冠三军,还礼贤下士,实乃我等楷模,令人钦佩。” “在下还有要事,先且告辞。” 何元说完,拱了下手,带着自己的那群小弟拂袖而走。 如此假模假样,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的样子,不但看得吕布是大笑三声,其他人也是微微咧嘴。 就这时,只听那张飞也是哈哈大笑两声,痛快道: “这鸟贼人,就会狗仗人势,正该好好教训他一下,关内侯你干的好啊!” 如此一幕却看得刘备面红耳赤,他赶忙伸手拉住张飞: “三弟,不得无礼。” 说罢,刘备又心怀感激的拱手鞠躬,对苏曜大礼道: “关内侯高义,多谢出手相助,备铭感五内。” 苏曜摆了摆手 “玄德兄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见刘备还要再谢,苏曜赶忙打断,说回正事: “眼下虽然打退了一波贼兵,但敌仍有约十万之众。” 苏曜一句话,把刘关张三兄弟全惊住了: “竟有如此多的贼人?” “正是如此!” 苏曜点头: “故而陛下是特发勤王令,号召天下英雄勤王护驾,为国尽忠。” 刘备闻言,眼神一闪,他自然听出了苏曜的弦外之音。 但老实说,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刚刚见到老上司邹靖后,他本是准备等会去投这位上级。 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年轻的关内侯,似乎也对他们颇有赏识,还愿意替他们当众出头解围,恩义有加。 可他却连此人是谁都没搞明白。 于是,刘备先看了眼邹靖,见他慢慢点头后,方才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关内侯,备虽不才,但也是身怀报国之心,此番前来,正是要为国家出力!” “若关内侯不弃,备愿率关张二位贤弟,投于关内侯麾下,共讨逆贼,护卫社稷!” 关羽和张飞闻言,也是齐声应是,表示愿意追随刘备,一同加入苏曜帐下。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等的就是刘备这句话。 他深知刘备非池中之物,关张二人更是万人敌的猛将,此刻他们在野状态的时候不抓紧收走,难道要等以后他们被人登用了再叹气么? 不过话虽如此,但想到刘备汉室宗亲不甘于人下的特质,还有其胸怀的野心和大汉魅魔的天赋。 苏曜心里却也不像收了张辽徐晃等人那般兴奋。 这可是在未来青梅煮酒后拍马而走,给曹操留下一生遗憾的男人。 自己能真正收复他们么? 留他们在麾下,会不会反而带来更大的麻烦? 想了很多,实际上只是一瞬,苏曜不可能放过这三个送上门的SSR。 未来的事情,那就留待未来再说,现在先爽了再说。 作为老家在幽州刘备,显然对于他日后的攻略盘踞幽冀的伪帝张举和乌桓叛贼们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于是,苏曜面上不露声色,微微点头,沉声道: “玄德兄,你的报国之心,我深感敬佩。 既然你们三位愿意投我麾下,我自然欢迎之至。 从今往后,我等便为同袍,当戮力同心,共护这社稷黎民。” 刘备闻言,心中激动不已。 这位年轻的关内侯,不但能得邹中侯的认可,方才又轻描淡写的逼退了那何家勋贵,显然非等闲之辈。 能够得到他的赏识和接纳,实乃幸事。 于是他连忙拉着关羽和张飞,一起向苏曜深深一礼: “多谢关内侯!我们三人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关内侯所望!” 苏曜微笑着扶起刘备,目光转向关羽和张飞: “云长、翼德,我观你二人也是勇猛非凡,有大将之才,有你们加入,实乃如虎添翼也。” 关羽和张飞听到苏曜的夸赞,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他们虽然自负勇猛不假,但却一直因为出身受尽冷眼。 方才何元那一幕,他们简直见了太多。 如今,这位年轻有为的关内侯,不但能毫不在乎他们的出身,还愿意给他们发挥立功的空间,让他们激动非常。 两人于是齐声回应道: “愿为关内侯效死力尔!” 苏曜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没想到这护驾祭祖的任务,还能收获这桃园三人组。 不过苏曜虽然姿态给的很足,但却也没有直接把这三人骤然拔升高位。 他只是唤过了成廉,将这三人先编入了他的亲兵队伍。 这是苏曜从上次徐晃和吕布的争斗中得来的经验。 这些人,只有自己知道他们的能力,以及未来可能会达到的成就。 贸然提拔,往往适得其反,与其那样做,不如平等待之。 给他们一个发挥的舞台,让他们自己去拼。 是金子,那总会发光的,自己只要不使其埋没即可。 于是,苏曜面向三人,郑重道: “在我军中,大家不论出身,不问来路,一切靠能力,以军功说话。” “你们初来乍到,便先在成军侯麾下担任亲兵,随我一同冲阵。” “待日后立下军功后,再行提拔不迟,伱们可有异议?” 刘备三人闻言,都是齐声应诺,面色肃然,向苏曜和成廉分别行礼。 “谨遵关内侯之命!” 至此,在这前往平原的路上,苏曜正式收下桃园三人组。 苏曜见状点头,又勉励了他们几句后,方才让他们先跟着成廉下去编入队伍,紧接着,车驾队伍便再一次的开始缓缓前行,向着平原郡城。 (本章完) 第263章 平原郡城遥遥在望,乌桓逆贼滚滚而来 苏曜翻身上马,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特别是刘备那宽厚的背影,苏曜心中却也不由闪过一丝忧虑。 说实话,对于如何用好刘备,他心中也并无太大的底气。 老实说,虽然刘备现在只是白板,但给他些时间和资源,发育起来后作用,却是要远远超过张辽徐晃等人的。 不但能够统兵打仗,更关键的是其治理地方的能力尤为突出。 只要安排刘备出手,那么再大的骚乱,也能很快平息,百姓安居乐业,物资稳定增长。 这是一个标准的全才,主公型的人物,真的会甘心一辈子居于人下,一直待在自己手下吗? 要知道,历史上的刘备可是在投靠了无数诸侯后,最终选择了自己单干的道路。 甚至他在那些诸侯那里,也都能争到一份相当的自主度。 自己现在虽然侥幸收了他,但以后真能一直留住他吗? 苏曜皱眉思索着,却冷不防被一旁的吕布打断了思路。 “苏,关内侯你在想什么呢?” 吕布有些挑了挑眉。 他方才也看出了苏曜似乎对刘备三人颇为看重,但又有些隐忧。 在他看来,这真是莫名其妙。 那三兄弟里,老二和老三看着确实身强力壮应该是个好手,但那老大就很一般了,顶着个不知所谓的汉室宗亲的名头,这么久都没混出头,还冲动的鞭打督邮。 行吧,看看同样是一时冲动,你苏小子杀了那黄门太监,几个月回来,这都位列公侯了。 那刘玄德,何德何能?至于如此重视么? 真是有什么不妥,或者他们敢于二心,斩了便是了。 不过对于吕布的这种说法,苏曜自然是不能苟同的。 必须承认,那刘备的忠诚度确实难搞。 但是,也正因此才有挑战的价值。 如此难搞的英雄人物若是真的能将其收服,使之能死心塌地的为己所用,那样才有成就感嘛。 就像这吕奉先,苏曜现在就很确信,此人的命运已被他完全改写。 在自己手下,吕布虽然还略有桀骜,但那背叛弑主之事,却绝对不会再干了。 而如今遇到这刘备,苏曜自然也决定插手一下。 这些在后世留下了诸多可歌可泣的传说故事的角色,值得他上点心,给一个不留遗憾的结局。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在结束这个事件后,苏曜已经将心思放在了下一场大战上。 “不知那伪帝的叛军们现在怎样。” “咱们只是打退了他们的一次拦截,并未使其伤筋动骨。” “下来还需做好防备为上。” 苏曜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远眺,平原城的方向已经遥遥在望。 他知道,接下来恐怕还有好几场战斗,不过只要进了城,他就不需要再操心皇帝等这些非战斗人员的安全。 这座田野中的平原城,随着皇帝旗帜的入驻,将像黑夜中的明灯,吸引来源源不断的敌人,以及那些天下间的英雄。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天黑前赶进平原城!” “决不能让他们逃回那平原城!” 平原郡的原野上,远道而来的丘力居大王咬牙恨声道: “全军加速前进,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他们前面!” 败逃而回的汗鲁王乌延听了丘力居的话心中一惊: “不可啊丘力居大王!” “我部新败,士气低落。” “你部也是连日行军,人困马乏。” “强行追赶,恐有不测啊!” 汗鲁王不说还好,他这一开口劝说,那丘力居登时火冒三丈: “你怎有脸来说我?” “之前就千交代万交代的,不要小瞧这些汉军,骚扰一下,等我们来了再一起上” “皇帝的北军精锐,那是真正见过血的战士,不比他们幽州的边军差多少!” “你们就是要着急,居然敢冒冒失失的搞决战,扬短避长,真是没有脑子!” 说着丘力居一拍腿: “不,我看你们就是想抢功劳,现在怎么样” “灰溜溜的逃回来不说,那个蠢货苏仆延还把自己交代到了那里。” “两万多号人,就跑回来你们这一半多。” “还让他们渡过了河,现在咱们不抓紧,若是让那皇帝溜进了城,那咱们就非指望那张纯带的步卒来攻不可了。” “我乌桓战士,可从来就不擅于攻城!” “到时候,咱们顿兵城下久攻不下,各地的勤王军反倒是源源不断的赶来” “你告诉我,下来还怎么打?!” 如此一连串的炮轰,打的汗鲁王是面红耳赤。 然而他又不好发作,这丘力居是他们乌桓四部最仅次于难楼大王的首领,在那难楼没来的眼下,他便是这里实力最大的王。 凭着他的号召力,带了关内外近三万骑出来,远不是他现在就这一万骑,还有一半都不怎么听自己的小王可以抗衡的。 但是,他不能看着这个丘力居带着大军去送死啊。 “丘力居大王!” 汗鲁王低头拱手道: “您之前也说,北军乃精锐!”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若非有那数百甲骑,我想苏仆延也不会一败涂地!” “如今,汉军已全部过河,更有数千北军扎在桥头驻防,以逸待劳,我军俱是轻骑,万万不可强攻啊!” 汉鲁王握拳道: “就算退一万步,付出惨痛代价强攻拿下,那也不是一时半刻即可做到。” “到时,那贼皇帝已经进了城,咱们这不就白打了么!” “没有意义啊!” 汉鲁王说的没错,北军精锐守桥,对于他们这些无甲的游骑,简直是完美克制,数倍兵力也难以强攻,纯粹就是送死。 丘力居自然也不是没有脑子,只听他冷笑一声: “谁说我要去强攻他们的桥了?” “这什么?!” 汉鲁王懵了,只听丘力居继续道: “现在,我的奇兵大概已经要到他们眼前了。” “我等,现在只需要全速前进即可!” “走吧,汉鲁王大人!” 看着突然远去的丘力居,汉鲁王这才突然发现,因为逃回的匆忙,他都没注意… 这本应有三万的大军,瞅着竟然只有一半人。 虽然没搞明白什么状况,但他还是猛跺了下脚,翻身上马,一路追击,只祈求一路顺利,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本章完) 第264章 关内侯神威破敌阵,三兄弟合力战乌桓(加更合章4K2) “不好,不好啦!” 车队中,小黄门突然发出惊呼。 “陛 “张常侍,陛下,不好啦!” 小黄门遥指北方,惊慌失措: “前方有敌情啊!” “什么?!” 马车的伞盖下,皇帝站起身来,纵目眺望,只见北方的原野上,尘土飞扬。 斜阳之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影如乌云一般正迅速接近,马蹄声如雷奔,咚咚的敲击着大地。 是乌桓贼来了,眼下的冀州大地上,只有乌桓人才有这般成千上万的骑手!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握住车辕,仿佛要寻找一些支撑。 张让等人也瞬间惊慌失措,整个车队陷入了混乱。 “怎么回事?!” 如此一幕让皇帝大为震惊。 过河后,那卢植分了三千北军驻守桥头,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那里是最近的过河点,守住那里,回城无忧! 可是,眼下为何会从北方南下如此多敌骑! 他们现在分兵后可是只有不足五千人了,敌骑这铺天盖地,怎么看也有上万之众啊! 这要如何是好! “卢,卢植呢?快传卢植和苏曜!” 皇帝震惊,卢植又何尝不是。 “列阵,列阵!” “车阵在前,人马在后!” “弓弩手上弦,保护皇帝!” 卢植大喊着指挥,但看到这乌云压顶的乌桓骑手们滚滚而来,他的心也还是越沉越深。 大意了? 不,是他太依赖自己过去的经验了。 在河北他大战黄巾的时候,为了阻滞黄巾军的推进,他确实通过摧毁浮桥等在平原城附近制造了这个人为的战略险要。 敌军若要绕行,纵使骑兵也许多行一日。 然而,时间可以会改变一切。 汉末时期,由于朝廷没钱,全国工程基本停摆,水利工程当然也不能免俗。 由此就导致了河流泛滥、断流改道之事频有发生。 这里便是如此。 犹如此河乃是黄河下游的支流,受河流变化影响,在这入秋后的枯水期,北方某处出现了一块人马可渡的滩涂。 这样近两年才出现的事情久在京师的卢植不知道,但一直关注渗透幽冀局势的张纯叛军却是已经提前掌握了。 那丘力居便是在出发时,得到了张纯的地图,同时,他们根据公孙瓒邸报中皇帝的行军路线,提前判断了皇帝若是撤退,第一当选平原的目的。 如此一来,在峭王与汗鲁王轻骑直扑目标后,丘力居便分了支一万三千余骑的队伍,由其从子蹋顿率领提前绕行,此刻终于赶来。 “达米亚大人,瞧他们慌张的样子,咱们看来是大获成功啊!” 蹋顿对同行的乌桓首领达米亚笑道。 “确实,此次突袭咱们赢定了。” 达米亚望着前方汉军车队的慌乱,脸上露出了狞笑: “黄色的伞盖下就是那皇帝,这一次,咱们就一鼓作气,击穿他们,抓住那狗皇帝!” 一万三千余骑手的洪流,对上那不满五千,阵型稀疏的对手那焉有不胜的道理? 蹋顿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的汉军阵列,呐喊一声: “全军冲锋,生擒皇帝者,当举为平原王!” “嚯!” 此言一出,不但奔驰中的乌桓骑士们沸腾了,达米亚首领也是目露精光。 是啊,还有什么是比那生擒汉家皇帝更大的荣耀吗? “冲锋,随我冲锋!” 有野心,有实力,一直苦于人望不足,迟迟没有称王的达米亚,突然间大喝一声,策马扬鞭,直冲而去。 只见田野上,乌桓骑士们像大雁南飞一般,马踏田野,汹汹而来! 他们目标明确,所有人都冲着皇帝车驾,企图一口气击穿汉军那薄如蝉翼的侧面。 薄如蝉翼,没错。 他们看的很清楚。 那些汉军匆匆忙忙丢下辎重,推着小车想组成车阵。 但一切都注定徒劳。 在汉军整队完成前,乌桓的马蹄就将狠狠踏在他们的脸上!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啊!”袁术惊呼。 “别管两侧了,赶紧叫人来保护陛下啊!”何进大喊。 “稳住,都稳住!” 卢植大声的呼喊,却难改颓势。 分兵后,比起庞大的随行人员,不足五千战士的规模实在是无法面面俱到。 做不到像上次一般的多排弩箭连射。 因而密集的箭雨只射了一轮,汉军们便不得不丢掉强弩,抱紧长矛应对紧随而至的冲击。 Duang,Duang,Duang! 乌桓骑士们挥舞马刀和长矛,灵活的从那车阵的夹缝间穿过,与阵后的汉军们撞击在一起,喊杀震天。 双方就这样在无情的杀戮中进行着勇气与意志的较量。 汉军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虽然仓促应战车阵并未完全结好,但也一定程度上阻挡了乌桓人的冲锋威力。 而乌桓人虽然装备简陋,但是人多势众,士气高昂。 那明黄色伞盖下,汉家天子苍白的面孔在他们眼前清晰可见,每一个人都被激起了十二分的血勇。 杀过去,擒天子,明日我亦当为王! “杀!!!” 就在这时! 就在这汉军与乌桓军骑兵激战正酣之际。 突然,在战场东方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之声: 呜—— 呜呜—— 尘土飞扬间,一团赤色的云朵领着数百骑士疾驰而来。 他们如及时雨一般的出现,仿佛瞬间给汉军打了一阵强心剂。 那眼尖的汉军士兵看到如此标志性的打扮,立刻激动地大喊起来: “关内侯,是关内侯的赤云骑士!” 众人激动的扭头,只见当先的苏曜银甲银盔,面如冠玉,身后的吕布、徐晃、成廉和刘关张等人个个杀气腾腾。 他们如黑暗中的一道光,给予了众人坚守的希望。 就见那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化身一股赤色洪流,迅猛地冲入了乌桓骑手的侧翼,掀起了阵阵血雨腥风! “杀!”苏曜扬起马槊,率先冲入敌阵,卷起一团血花。 紧接着,吕布等骑兵们也不甘示弱,方天画戟,开山大斧,青龙偃月刀等纷纷划出一道道寒光,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切豆腐似的轻易就破开了乌桓骑士的阵型。 “什么?发生了什么?!” 在前方埋头苦战的乌桓首领达米亚听到身后的哀嚎,悚然一惊。 “敌袭,侧翼敌袭呀大人!” 亲兵的惊呼让达米亚猛然回首,这一看,却让他怒不可遏: “区区数百骑?” “哪里来的毛贼,如此大胆,不知死活!” 达米亚恨声道后,又回头看了眼依然拼死抵抗的汉军阵型,一咬牙,挥手道: “随我来,先杀光这些搅局者!” 坦率的说,他的判断没什么毛病。 车阵干扰之下,他们的兵力优势无法完全发挥,虽然正在清理,但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侧翼这支杀进来的铁骑展现出的冲击力令他相当震惊。 尤其是当先那的那个骑士,巨大的马槊左右挥舞,真是当着披靡,势不可挡。 若不尽快拦截铲除,他们这一波突袭的攻势有被挡下的危险. 不,已经不是被挡下了。 若让此人继续这么一路切割下去,他们的阵型就完犊子了,前方骑手被断开,实有倾覆之忧啊! 故而,达米亚是怒吼一声,拨转马头,带领着一队精锐的乌桓骑士冲向苏曜所率领的并州骑士们。 不过,他却耍了个滑头,没有直扑苏曜率领的锋矢,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达米亚以同样侧袭的方式直扑并州骑士们的腹心部,这不止是为了避开苏曜那恐怖的冲锋。 更关键的是,达米亚以其敏锐的洞察发现了,相比与前锋的赤袍骑士等人,在这中后部的那些身披黄袍的虎贲骑们虽然衣甲严整尤胜中军,但他们的战斗力却明显落入了下乘。 而且,与此同时,在那些虎贲骑之前,他看到了一个与众人截然不同的目标. 那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啊,大红大黄的队伍中,竟有那么一个身着绿袍的骑士混在其中,四顾张望。 达米亚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此人定然有不俗的身份,说不定就这支骑士的统帅。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这支汉骑就会崩溃! 感受到这逼人的视线,绿袍骑士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大喝道: “来得好!” 此绿袍骑士正乃是刚刚加入队伍,还未换装的关羽,关云长! 不得不说,当他们三兄弟看到如此规模的敌军来袭时,也是被深深震撼了。 更别提那关内侯竟然只带了这数百骑就敢去冲那万骑大阵! 老实讲,在他们最初被分配到亲兵队伍时其实还是稍有不满的。 众所周知,这些大官们的亲兵,更多都是个依仗和门脸,轻易是不会上阵的。 而他们来这里想以军功证明自己,尤其是那关内侯又坦然这里只看军功后,却把他们放于安逸的亲兵,岂不是大材小用? 还是说,关内侯根本没像表现中的那样,重视他们兄弟三人? 然而,在队伍遭遇突袭后,看到苏曜高举武器,紧急召唤敢死之士,以区区数百骑便要冲击敌军万骑大阵,为皇帝解围的时候,那份胆识和勇气,着实令他们折服。 故而,在出发前,他们三人便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心理准备。 刘备当时还特意鼓励道: “兄弟们,今日之战,不止是为了保君王性命,更是为了天下万民,为了社稷安危,绝不能让这些乌桓贼子在我中原如此放肆!” “关内侯眼下以身犯险,舍生取义,我等又岂能落于人后?” “记住,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刘玄德,今日愿与诸位兄弟共生死,赴国难!” 关羽听后深吸一口气,他轻抚青龙偃月刀,眯着丹凤眼坚定地点头道: “大哥说得是,我等桃园结义,即誓同生死,当共赴国难!” 张飞也是热血沸腾,他挥舞了一下丈八蛇矛,顿了一下,涨红脸道: “俺也一样!” 出战前,这热血沸腾的一幕犹在眼前,然而,开战后,三兄弟却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决心全都做了土。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这关内侯哪里是什么以身犯险,舍生取义? 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嘛。 那人马合一的骑术和一把大槊舞的密不透风的超绝武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乌桓人虽然人多势众又格外勇武,但在关内侯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别提能近身骑战了,根本是隔着老远就被戳死了。 剩下还有些靠的近的,能喘口气的,又被那吕骑都和徐军侯一人一下,打的七零八落。 而他们这些亲兵,只需要跟在苏曜身后,清理那些被冲散的乌桓骑兵即可。 这哪里是什么九死一生的恶战,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以至于等到他们这些位于腰部的亲兵骑士跟上来时,周围已经没人可打了 尴尬,真是尴了个大尬! 于是,关羽这一路跟着冲来,便四处张望,寻找可战之敌。 这时便一眼看到了达米亚率领的乌桓精锐骑士,他们居然在紧张万分的战场上,悄悄机动到了他们侧翼,还对着自己直冲而来! “来得好!” 关羽大喝一声,立刻拨转马头,迎着达米亚冲去,同时高声呼喝: “敌袭,侧翼有敌!” 他的声音洪亮,竟然穿透战场上的喧嚣。 “关内侯!” 苏曜身后的成廉见苏曜依旧马不停蹄,赶忙出声提醒。 成廉看到了,这些偷袭者绝非易于之辈,不管是那带头冲锋的蛮族勇士,还是紧随其后的上千斗志高昂的乌桓精骑。 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虽然他们现在这人马具甲的装备几乎是刀枪不入,但在这一路奔驰下他们的马力已是衰弱很多。 若是像这般被侧面袭击,那些长矛在马匹的冲击下还是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这些骑士击落马下。 到时候,失去了战马,又掉于队后,等待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更别提,敌骑冲击的位置,还是他们那些主要由勋贵纨绔们组成的虎贲骑阵了。 若被冲了个结实,他们怕是会损伤惨重啊! “关内侯,快回头支援吧!” 然而,苏曜只撇了一眼,便哦了一声摇头道: “继续——冲!” 苏曜无视了这个危机,选择继续切割乌桓人的阵型。 这不止是因为皇帝那边危在旦夕,更是因为苏曜看到了。 在关羽之后,那刘备和张飞也已经随之响应。 三兄弟拍马而上,应战那一马当先,疾驰而来的乌桓勇士。 这一幕,给了苏曜很大的信心。 这才对嘛,收来的手下就是用来打的,总不能所有活都叫我一个人来干吧。 此刻我有三英在阵,那区区乌桓小贼,有何惧哉? “冲冲冲,冲冲冲!” (本章完) 第265章 赤云铁骑扫疆场,苏曜神威扭乾坤 (合章4K) “冲啊!” 乌桓首领达米亚高举长矛,一声呐喊。 苏曜看到了,达米亚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见三骑领着些许骑士逆冲而来,尤其当中那位被他视为目标的绿袍骑士,竟然手持青龙偃月刀,气势如虹。 这般奇景让达米亚眉头一挑,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勇气,敢和他这位乌桓响当当的勇士来过招。 “纳命来!”拉米亚大喝一声,长矛直指关羽。 “逆贼,受死!” 电光火石间,两军相撞,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与达米亚的长矛相交,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 关羽的武艺本就高强,此刻含愤出手,更是威力惊人,只一回合,便将达米亚的长矛震得脱手飞出。 “什么?!” 达米亚大惊失色! 但此人不愧是乌桓响当当的勇士,一招受挫后,竟然没有愣在当场,而是飞快俯身低头,躲过了关羽紧随而至的下劈,顺着势头斜冲出去,立刻转身便要逃跑。 如此进退自如的本事,让一击得手后的关羽也是心中一阵懊恼。 他没机会追击了,紧随达米亚的精锐乌桓骑士已经到达,他必须要应付好眼前的敌人。 但,他的情绪只是一瞬,因为马上他便听到了一声令人欣喜的大喝: “二弟,我来助你!” 紧随而来的刘备见关羽得手,挥舞双股剑便直冲达米亚而去,绝不能放跑这个逆贼。 于此同时,举着丈八蛇矛的张飞也从另一侧包抄而来。 “大哥,三弟,围住他,莫要让这贼首跑了!” 关羽见到兄弟来援,顿时精神大振,挥刀横扫,逼退面前的乌桓骑士,策马与刘备、张飞汇合,三兄弟成品字形将达米亚围在中央。 达米亚见此立刻拔出挂在马上的双刀,深吸了一口气。 纵使自负骑术高超,眼下他也知自己恐难以逃离,但身为乌桓勇士的骄傲让他不愿束手就擒。 不,非但如此,达米亚甚至还在心里隐隐嘲笑眼前这三个穿的花花绿绿的骑士。 这些汉人真是读书读傻了。 以为这是书上的故事吗? 战场上,混战中,这三个蠢货竟然大大咧咧的来围他? 怎么地,是觉得我乌桓骑士都是死人,还是他们都会傻乎乎的看戏? 紧张的对峙中,拉米亚的眼睛的余光已经瞥见,他精锐的骑士们,此刻已经与那少量跟随这三人的骑士接战,甚至还有相当部分开始绕后包抄,马上就能来支援到他。 拉米亚屏息凝神,目光炯炯的盯着刘关张三兄弟,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再坚持个三五合,胜负就将逆转! “云长,翼德,一起上!” 刘备大喊一声,策马发起先攻。 战场上的形势他当然也很清楚。 他们若想以少胜多,唯速取此人首级才可! 关羽和张飞应声而动,紧随刘备之后,如同三把利剑,直刺中心的达米亚。 达米亚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三人配合如此默契,竟然能做到同时出手。 倘若他再有片刻犹豫,那四把武器同时加身,他定死无葬身之地尔。 “休想得逞!” 只听达米亚大喝一声,多年来的战斗本能下,他想都没想的就挥舞起双刀,反冲刘备,欲死中求活。 然而,他的想法却被刘关张三兄弟看穿。 刘备面对冲来的达米亚,丝毫不惧,双股剑舞得密不透风。 只听铛铛两声脆响,两人的刀剑相交,火星四溅,两人相持不下,竟在骑战中出现了比拼力量的一幕。 拉米亚与刘备,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谁的力量更强三分? 这个答案怕是永远也没法揭晓了。 因为,就在刘备停滞拉米亚行动的下一刻. 关羽和张飞已从后方杀来! 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弧线,丈八蛇矛则迸出一点红芒! 眨眼间,拉米亚的人头便高高的飞起,心口也爆出了一团赤红的血花。 拉米亚,这个有着不俗野心,在刚刚还想要擒获天子,加冕大王的乌桓勇士兼首领在桃园三兄弟面前,最终是没有撑过这一合,便被瞬间斩杀。 当他那高高飞起的头颅坠落时,关羽一把将其揪住,用麻布缠在自己的刀柄上,一边高高挥舞一边大喝: “敌将已死,杀呀!” “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杀!!!” 这些突袭而来,正混战中的乌桓骑士们,突然听到汉骑中爆发一阵大呼,纷纷回头,然后就惊见自家首领掉了脑袋,被那绿袍骑士挂在刀上,顿时他们的士气是一落千丈。 就这时,那被关羽抢了表现的张飞一马当先,丈八蛇矛舞动如风,直冲已经动摇了的乌桓骑阵。 刘备与关羽紧随其后,三人的气势如同下山猛虎,一时间,乌桓骑士的阵列如同被巨浪冲破的堤坝,瞬间崩溃。 这拉米亚耍小聪明的偷袭就此被彻底瓦解,他们纷纷拍马回头,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前方苏曜对战场的切割也已完成。 一波,只一波,他就带着甲骑们从东头穿到了西头,践踏了整个战场。 赤云所过,无人可挡! 在其帮助下,汉军那稀薄的防线甚至开始了一轮反击,除了紧守皇帝车驾的战士们,其余人等从两翼包抄而上,疯狂打击着这些军心动摇的乌桓大军们。 “就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再来!” 苏曜一声令下,赤云骑士们随着他拨马回头,对准那正在崩溃中的乌桓前军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咚咚咚,咚咚咚。 比马蹄声更震撼的便是此刻两军统帅——皇帝与蹋顿的心情。 他们都是瞪着大大的眼睛,露出难掩的惊愕与震撼。 刘宏万万没想到,这个他刚刚久呼不止的苏曜,竟然如此勇猛,一登场就扭转了局势。 在那最危险的时刻,那咻咻的羽箭射在他车驾附近,他甚至都看到了那些乌桓贼人狰狞的笑脸。 然而,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随着那呜呜号角声,苏曜便如神兵天降,带着他这赤甲骑兵风卷残云般的击溃了乌桓贼的攻势。 如此一幕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只见刘宏紧紧的握着剑柄,低声呢喃道: “勇冠三军,真勇冠三军也!” “这怎么可能?!” “这不应该啊!” 若说苏曜勇冠三军的表现是让刘宏是从地狱到天堂。 那么对那遥遥相望的蹋顿来说,他则是一瞬间从天堂坠入了深渊。 他原本以为这次精心策划的突袭能够一战功成,甚至已经做好了俘虏汉朝皇帝,威震天下的准备。 但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支突然出现的赤袍甲骑,以及那个领军的青年将领,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汉人竟又出了一个如此猛将吗?!” 蹋顿紧握着手中的弯刀,双目喷火,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 但战场上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随着苏曜带领的赤云骑士再次发起冲锋,乌桓大军开始逐渐崩溃。 一万三千余骑,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有两三千人横死沙场,前军更有千余人已陷入两面包夹的绝望处境中。 短时间内瞬间遭遇如此巨大的伤亡,让这些乌桓骑士们可谓是肝胆俱裂。 后军的骑手已经难以服从指挥,纷纷停下了冲击汉军大阵的脚步,犹豫观望。 震撼中,当他们看到那恐怖的赤云骑士再次回身后,这一回,观望中的众人登时一哄而散,拍马而逃。 甚至有些人在慌乱中与自家队友相撞,坠落马下又遭自相践踏,死伤惨重。 如此一幕,看在蹋顿的眼里,他虽然再是不甘与愤怒,却也知道如今是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了。 失败了。 在这场突袭与反突袭中,他的乌桓联军一败涂地。 广袤的平原上,秋风萧瑟,吹动着枯黄的草地,天空中,几只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飞去,它们的叫声在空旷的天空中不停的回响。 只见原野上,蹋顿愤怒的将弯刀一甩,拨马恨声道: “撤退,全军撤退!” 随着命令下达,蹋顿的中军帅旗快速撤退脱离战场。 交战中的两军将士们一看,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敌军撤了!” “我们赢啦!” “冲啊,杀呀!” 见到己方获胜,VIP安全无忧后,苏曜是大喝一声,一跃而起! 只见他先是一脚踹飞了一个慌乱中的乌桓骑手,揪住马缰顺势一坐,便夺过他的战马,换装轻骑开始快乐的追逃时间。 “片甲不留,扫清他们!” 苏曜身先士卒,马槊扫过之处,卷起蓬蓬血雾。 受其鼓舞,汉军气势如虹! 赤云骑士,并州骑士还有那刚回过神的虎贲骑和北军的骑士们全军出击,两千余汉家精骑随着苏曜的大旗,对着那万余乌桓溃骑展开疯狂的追击和屠戮。 他们拼命的挥舞手中的武器,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的交击声响彻云霄。 “咿呀——”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如此声势震天的追击,让乌桓大军的撤退直接变为了一场可怕的溃败。 在这场大溃败中,无数的乌桓骑兵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 而苏曜率领的汉军骑兵则像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席卷着整个战场,将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全部吞噬。 随着天色渐暗,这场残酷的战斗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在苏曜等人的追击下,即便有着全骑的优势,乌桓人还是又在这平原田野间丢下了两三千具尸体,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夜色完全降临前,战场上亮起了一盏盏火把的光点,苏曜这时方才下令停止追击,收拢士兵,让他们整理并收集战利品,再一同返回与大部队汇合。 汉军将士们虽然疲惫,但胜利的喜悦让他们精神焕发。 他们打着火把与身边的战友分享战斗中的趣事和惊险的瞬间,高呼着关内侯的武勇同时也不忘吹嘘一下自己的强悍与过人表现。 与此同时,蹋顿和他的残兵败将则在夜色中仓皇逃窜。 他们不敢停留,生怕汉军再次追来。 蹋顿心中的挫败感难以言表,他原本以为这次能够一战成名,却没想到遭遇了如此惨败。 “混蛋,畜生!” “张纯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一点都没提汉人有如此强者!” “那些红袍骑士究竟都是些什么鬼!” 夜色中,蹋顿的怒骂声回荡在荒芜的原野上,但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战马的喘息。他的身边,残余的乌桓骑兵们低着头,默默地赶路. 他们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 无法阻止那皇帝回城,接下来,只能汇合大军,进行漫长的围攻了。 一念及此,这些乌桓骑士们的士气就更低落了。 他们只是想快乐的打劫,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真是可恨啊! 夜色越发深沉,秋风萧瑟,星光稀疏。 蹋顿和他的残兵败将在黑暗中穿行,他们的心情如同这夜色一样沉重,马蹄声在寂静的原野上不断的回荡. “天亮了就收拾残兵,我们必须尽快与父亲他们汇合” 蹋顿深吸口气,坚定地说道: “这些汉人,不要以为自己赢了一次就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皇帝不可能在城里躲一辈子。 这河北大地一马平川,无险可依。 只要咱们集合起来,把他们团团围困,这片土地就自然只能任我等予取予求!” 蹋顿的话有没有鼓舞到这些溃兵的士气还不好说,不过今夜的平原城中,汉军上下倒是欢歌笑语一片。 在一路的提心吊胆中,他们接连取得了两场大战的胜利,皇帝车驾也得以顺利进城。 在高墙之后,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那不止从何而来的敌人,不用害怕那突然从天而降的箭矢。 故而皇帝下令大赏有功之人,开宴庆功,申明抚恤等等。 劫后余生的众人们载歌载舞,把酒言欢,好不快哉。 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主角 “你看到了没?” 郡守府的庆功宴上,何进冷哼一声,对袁术道: “陛下每隔一刻钟就要问一次关内侯回来了没。” “这都什么事啊!” (本章完) 第266章 大将军冥苦思良策,袁公路献计送美人 对于何进的话,袁术听得是垂头不语,也是倍感挫败。 保卫皇帝本来应该是他的职责,这一次危机,也应该有他出风头的时刻。 然而,现在这一切机会都被那小子夺走。 那一夜公然的处罚让他颜面尽失,现在若不是何进过来找他攀谈,他就只想坐在这冰冷的角落里一个人发呆 “袁公路,你倒是说话呀” 何进面露不快,急忙道: “他又立大功了!” “再让他这么一路赢下去,你之前说的那些谋划可就全白费了啊!” 听到何进的话,袁术更麻了。 袁术麻了! 太难了,狗日的。 本以为这姓苏的家伙当了皇帝的虎贲统领,他就失去了上阵立功的机会。 如此一来,自己往后有的是时间,从各种角度来慢慢的瓦解此子的根基。 然而,麻麻的。 这不过就是一次北巡祭祖,怎么能有这么多事?! 尼玛差点重演白登之围不说,那战功唰唰的往这苏曜头上落,挡都挡不住啊! 上一次,渡河突击战,皇帝被气氛煊的是热血上头,当着众人的面差点就给他封了侯。 这一回,又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率骑杀出,妥妥又是个保驾有功。 这也就是还好,现在总算进城了。 不然,让那姓苏的这么一路赢下去,别还没回京,大将军的位置都让他坐了。 这尼玛让他袁术怎么搞? 哪里又有他发挥的时间和余地? 要知道,他们这一路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就凭他这两次战场上表现,别说那些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大臣全都哑口无言,乃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那卢植都一改往日倨傲,公开赞此子武勇万夫不当,天下无人可及。 而更渗人的是,那些战场上与他一同作战的兵士们,不管是虎贲郎也好,还是北军的将士们,哪怕是最刻薄的也都不得不承认其勇武无双。 此时让他袁术与这苏曜作对,简直是以卵击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大势如此这让他袁公路又有何办法? 于是乎,面对何进的发问,袁术脸色灰白,低头呢喃道: “尹夫人好像一直孀居在您府上?” “啥?”何进愣道。 尹夫人,年芳二九,温婉美丽,早年即为洛中远近闻名的美人。 故而早早的便被何进的儿子——何咸娶为妻子,备受宠爱。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权威煊赫的何进也没法与老天作对,保不住自己儿子的性命——何咸在前两年的大疫之时便不幸因病故去。 这尹夫人因为其育有一子何晏,便一直被何进养在了府中,好生照料。 如今听到袁术忽然提及,何进真是一脸懵逼。 袁术搓了下脸颊,顿声道: “趁着陛下还没把公主赐婚给他,咱们可想办法先下手为强,与其缔结联姻,如此,或可破此残局” “袁公路?!” 何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术,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 “你刚才是说,想让我把自己的儿媳妇送给那姓苏的小子?!” “对…”袁术声音微弱,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字,他的脸色依旧灰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挫败感。 见何进一脸怒容,袁术慌忙解释道: “大将军,此计实乃无奈之举。” “那苏曜的本事您也看了,当真是一骑当千,无人可挡!” “这两战下来,随军将士对其皆大感叹服,其可谓是声威日隆啊。” 袁术语速极快,不停说道: “虽然这虎贲军他暂时还拿捏不住,但别忘了,他可还掌一支近两千人的并州军呢” “这样的人,若是让他真的跟皇帝再结成了亲家,有了翁婿之谊,不但您大将军地位危险,那大皇子的地位也是堪忧啊!” 不得不说,袁术最后这句话才是说到了何进的软肋,他沉默半晌,眉头紧皱道: “不过一个女子,便能拉拢到他?” “不,不需拉拢,我们只要破坏掉他和皇帝的联姻即可!” 袁术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紧握双拳道: “此人冲动好色,胆子又大,在匈奴便敢私娶属国公主。” “尹夫人的美貌洛中闻名,若是您不计前嫌的相赠于他,想来他不可能拒绝。” “只要他接受了,那皇帝会怎么想?” “他赐婚这桩事也就彻底黄了,甚至皇帝对他也会产生嫌隙。” “到时候就不是咱们拉拢他了,而是他不得不靠拢咱们!” 袁术美人计的前景描述的确是颇为令人动心,但何进却依然眉头紧锁。 他微微的踱了两步,方才站定,握拳沉声道: “袁公路,你此言差矣。 尹夫人毕竟是我儿媳,且育有我何家的血脉。 岂能将她视作筹码,去联姻拉拢他人?这不仅有违人伦,也辱没了我何家的门风! 这种龌龊之事,万不可做!” 袁术早已料到何进会有此反应,他并不气馁,而是继续耐心劝解道: “大将军,此计虽有些不光彩,但实乃权宜之计。 您想想,若是苏曜真的与皇室联姻,他就成了和您一样地位的外戚,还有兵权在手,其在朝中的势力将更加稳固,少不得会有些见风使舵之人倒向于他。 到时候咱们再想动摇他的地位就难上加难了! 而现在,我们只需牺牲一个女子,便能离间他与皇帝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何进仍然犹豫不决,他叹息道: “袁公路,你的计策虽妙,但我实在难以接受。尹夫人丧夫后一直在我府中安分守己,我怎能为了权力将她推入火坑?” 袁术见何进如此犹豫,便加重语气道: “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现在是我等掌握主动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您想想,若是苏曜得势,他会放过我们吗? 就算姓苏的不和咱们作对,那皇帝为了扶他那幼子上位也必然会拿您来开刀啊! 到时候,不仅您的地位不保,就连大皇子也将前程尽毁,再也没有翻身机会了!” (本章完) 第267章 受封领赏,苏君侯奉旨泡妞遇情敌(合章5K) 袁术的话听得何进心头一震,他深知袁术所言非虚,苏曜的崛起确实对他们的地位构成了威胁。 他回头看了眼那大堂中央,与那高居宴席主座之上,面色红润的有些亢奋的皇帝相比,何进的脸色倒是阴沉的吓人。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道: “好吧,此事我会慎重考虑。” “但我等如今身处外地,不便多议,待回了京,我问过子媳后再作商议。” 何进的话听得袁术直想跺脚: “大将军,此事拖不得啊,晚一日变数就多一分,更何况,如此大事,怎能问夫人心意呢?” 然而何进意志坚定,袁术劝之不得只能徒呼奈何。 房外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郡守府内则是灯火通明,庆功宴正在进入高潮,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然而,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袁术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那个还未归来的苏曜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与苏曜相处时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不管是其朝堂上面容英俊,气宇轩昂的英姿也好,还是其战场上一骑当千,一往无前的气概也罢。 即便是袁术这样一贯自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此真乃人中之龙也。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必将成为心腹大患啊! 这个何进,优柔寡断,难托大事,竟连一个区区女子都舍不得,他必须要想个别的法子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尖锐的嗓音惊喜报道: “关内侯凯旋,关内侯凯旋!” 苏曜回来了,他们的队伍已到平原城门口。 太监的话让喧嚣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皇帝,他们知道,真正的主角来了。 而久侯的皇帝这时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轻咳一声道: “快宣,不,都随朕出去迎接!” 皇帝听到苏曜归来的消息,激动不已。 当即他便下令,让所有百官随他一同出城迎接这位护驾有功英雄。 夜色下,平原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皇帝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群朝廷重臣,他们的服饰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仿佛一条长龙蜿蜒而出。 城外,浑身浴血的苏曜领着一群同样血染征袍的赤云骑士及并州、虎贲和北军骑等缓缓而来。 月光下,他们的血染的衣甲闪烁着妖异的冷光,威武不凡,杀气腾腾。 看到皇帝亲自出城迎接,苏曜腾得一下飞身下马,一跃跳至皇帝身前,躬身行礼道: “陛下,臣不辱使命,乌桓人已全军溃逃,斩俘六千余级,圆满完成任务!” 皇帝愣过之后,立刻扶起苏曜,眼中满是赞赏: “苏爱卿,你这次又立了大功,朕该如何赏赐你才好啊!” 苏曜微微一笑,摇头道:“守护陛下,乃是臣的职责。” “臣无需赏赐,只求陛下多给机会,让臣出战即可!” 皇帝听了苏曜的话更是笑逐颜开,眼中满是欣赏与嘉许。 只见皇帝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申明道: “关内侯也是领兵之人,自知赏罚严明方为行军之道。” “爱卿前番建功,朕已镌刻于心。 此次你再建赫赫战功,及时出击,挽社稷之将倾,救驾于危难之间,朕若不赐以厚赏,岂非令天下英雄齿冷,令百姓贻笑大方乎。” 皇帝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让,何进袁术等人是目光冰冷。 众百官皆知,此番保驾之功必有厚赏。 于是,此时他们看着苏曜的目光就很是复杂了。 羡慕、嫉妒、无奈、愤恨如此种种,但唯独没有不服。 此人功绩与能力,皆看在众人眼中,不得不服。 百官们如此,苏曜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则简单很多。 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自豪。 这些将士们看着苏曜,眼中闪耀着敬佩与崇拜的光芒。 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苏曜不仅仅是一位英勇的将领,更是他们的榜样和精神支柱。 这位关内侯在战场上进行的每一次冲杀,立下的每一分战功,都是对他们的鼓励和激励。 他们深知,正是关内侯的无双勇武,才带领他们取得了这一次次的胜利。 让他们也享受到了这陛下与百官亲迎的伟大荣誉! 此刻,他们为能跟随这样的将领而感到骄傲,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们相信,在苏曜的带领下,他们必将能够取得更大的胜利,夺取荣耀与功绩! 因此,当皇帝宣布对苏曜的封赏时,将士们纷纷欢呼雀跃,为他们的将领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们知道,这是苏曜应得的荣誉,也是对他们全体将士的肯定和鼓舞。 故而,比起百官们复杂的视线,他们的目光全部都以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皇帝,激动的等待着。 皇帝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苏曜身上,语重心长道: “苏爱卿,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但这一次,你不可再拒绝,懂吗?” 对此,苏曜哑然一笑,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谨遵圣意。” 皇帝面色潮红,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庄严地宣布: “关内侯苏曜,战功赫赫,保驾有功,朕决定晋封你为都亭侯,食邑一千六百户,以示朕之恩宠。”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沸腾,欢呼声、祝贺声此起彼伏。 兵士们更是激动得挥舞刀枪,为他们的将领感到骄傲和自豪。 而与朴素的将士们相比,听到皇帝的这个封赏,百官们则是反应各异。 有的面露羡慕之色,有的则心中暗叹,自愧不如。 一些近来与苏曜关系还算尚可的人,如卢植、钟繇等人,则是上前献上祝贺,脸上洋溢着笑容。 然而,更多的人则是心情复杂。 张让、何进、袁术等朝廷重臣,虽然表面上也随着众人鼓掌祝贺,但心中却各有所思。 张让心中暗恨苏曜的崛起,这个踩着他鼻子爬上来的男人,每一次成功都是对他权势构成了威胁,让众人看到他的虚弱。 何进则感叹苏曜的才华与运气,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的犹豫和担忧感到一丝尴尬,决定回京后慎重考虑袁术的联姻提议。 而袁术则更是心情沉重,他深知苏曜的封赏意味着他在朝廷中的地位更加稳固,自己与他的差距也愈发明显。 他们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一步跳过了亭侯,直接封了个两千石的都亭侯出来! 这一爵位,它不仅仅是一个荣誉称号,更代表着极高的地位和权势。 都亭侯乃是属于汉代的二十级爵最高等级的列侯,其地位仅次于王公,位在其他官员之上。 这一爵位不仅享有极高的声望,还拥有实质性的特权和待遇。 根据食邑的大小和地区富裕程度,在都亭侯下有亭侯,其上则是乡侯和都乡侯,最高便是裂土封国的县侯。 像都亭侯就已经拥有自己的封地和食邑,从封地中收取赋税作为自己的收入,同时还可以在自己的封地内行使一定的行政和司法权力。 更重要的是,都亭侯的爵位是可以世袭的! 这意味着苏曜的子孙后代都可以继承这一爵位和封地,形成一个世代相传的贵族家族,可谓是跻身显贵,位列公侯之门。 这样的地位和权势,无疑让百官们对苏曜更加敬畏和羡慕。 是的,没人不服,不服不行。 这便是含金量最高的保驾之功啊。 没有苏曜的大展神威,他们和皇帝能不能安全回到平原城都是个问题。 此番若再不赏,那根本就说不过去了。 就问你还想不想让人来给你保驾勤王了? 且说苏曜领赏后,也没忘了为手下将士们表功,尤其是刘关张三人的临阵斩将之人等。 不过,对于其他人等,刘宏就没有再做出过什么破格的封赏。 这有部分原因也是如今还在北巡路上。 事情未了,具体各将士的官职调动要等到事后回京由尚书台拟定。 故而刘宏除了统一的赏赐外,对于这些有保驾之功的将士们,又各自按功赐给了一些钱财布匹和积功的此等名爵等等。 这其中除了刘备的宗室身份让刘宏额外勉励了几句外,其他人基本与北军将士们的抚赏大同小异。 但,便是如此,跪拜谢恩的刘备也是激动的微微颤抖。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兄弟三人的这次勤王保驾居然刚来就能建立战功,而且还被苏君侯引见面圣! 这是何等荣耀的啊! 想他兄弟三人,黄巾之乱参与大小三十余战,屡立战功,却因白身遭受排挤。 而如今,这位年轻的君侯,没想到居然真的全不在意他们的身份,说到做到,给了他们这些初来乍到者表现的机会,还引见圣上,实在是令人钦佩! 接下来,就在刘关张三人谢恩告退后,刘宏突然一个趔趄,他顺势一把拉过苏曜的肩膀,貌似亲密的在他耳边小声说: “这一次兵危战凶,万年对伱很是挂念,待宴席之后,你且去后园那里,跟她报个平安吧。” “啊?” 皇帝说万年公主在后院等我? 听到如此说法,苏曜眼睛忽地一亮。 什么情况? 没想到赐婚前居然还有这种事件吗? 所以,咱这是,奉旨泡妞了呗? 苏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再次躬身向皇帝行礼道谢,表达了一番感激云云。 皇帝听了苏曜的表态,满意地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堆起了笑容。 他挥了挥手,示意苏曜起身,然后转向在场的百官,高声说道: “今日朕封苏曜为都亭侯,希望大家能够以此为榜样,为大汉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百官们纷纷躬身应是,表示对皇帝的忠诚和对苏曜的祝贺。 然而,在人群中,何进和袁术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 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打压苏曜的崛起,却没想到反而让他更加声名显赫。 庆功宴继续进行,但何进和袁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致。 他们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计划。 而在宫女的帮助下,重新洗漱更衣归来的苏曜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许多人都向他敬酒祝贺,不过苏曜的表现则明显兴趣缺缺。 这倒不是因为皇帝的缺席。 而完全是他挂念着皇帝给他的下一个任务,对这些杂鱼们虚情假意的吹捧自然没什么兴趣。 万年公主。 对于这个小公主,老实说苏曜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回京后的第一日,去皇帝西园之时,另一次便是当众求婚的那一夜了。 万年公主似乎仅仅比红儿只大一岁,虽也是姿容秀美的佳人,但给他更深的印象还是那清纯无邪又端庄典雅的气质。 身处深宫之中却似乎并未受到这座大染缸过多的浸染,而良好的教育又让她举止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典雅高贵。 这形成了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微妙反差。 不过,只是如此的话,还不足以让他动情。 虽然在解锁尝到了鱼水之欢的快乐后,苏曜对女人的兴趣提高了不少。 但,若只是如此,家中那些身材火辣的美人显然比这些娇小的萝莉更能给他快乐。 苏曜想要公主,最大的原因还是一种浓浓的保护欲和使命感。 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日后要被那禽兽董卓玷污糟蹋,一命呜呼后,苏曜便无论如何都要横插一手,阻止这个未来。 改变公主悲惨命运的同时,再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收集欲,解锁更多的成就和CG,真是一举多得。 但奈何皇帝对于他的求婚却一直都为给出明确的答复。 如今,突然让他去见公主,显然事件已进入下一阶段,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些激动。 这算是正式的约会事件么? 不愧是堂堂大汉公主啊,与其他人的获取难度明显不是一个等级。 不知不觉间,苏曜已经离开了大堂,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王府幽静的后院。 随着皇帝行銮驻跸于此,平原王府的闲杂人等已全部清退。 夜色中,后院里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显得格外宁静。 月光如水银般流泻在地面上,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太监在前面引路,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苏曜远远地看到,万年公主正站在一株繁茂的大树下的小亭中。 她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 “嗯?” 一切都很美好,但是 唯一的问题是,这小公主身边怎么还站了一个衣甲鲜明的高个子男人? 两人在亭中似乎还有说有笑? 而且这男人好像还有点眼熟? 在哪见过呢? “苏君侯,奴婢就送到这里了,稍后有什么需要,您拉一下亭中的铃铛,自会有人前来听候吩咐。”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苏曜的沉思。 苏曜微微点头,示意太监退下后,便一跃而起,只两下,便在公主的惊呼声中跳入小亭。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让那甲士吓了一跳,他蹭的一下抽出利剑挡在公主面前,在看清来人后眉头直抽抽,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持剑抱拳道: “属下见过苏君侯。” “属下?” 这回换苏曜挑眉了: “你谁?” “.” 只见那甲士神色复杂,深吸口气,解释道: “君侯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骠骑将军之子董勇,现君侯麾下任虎贲郎中,负责保护后宫安全。” 苏曜看了眼董勇,又看了眼在他背后的小公主,想起自己手下好像似乎,也许,是有这么号人物。 现在当了虎贲中郎将后,苏曜也发现了,自己手下多了一堆像之前那何苗或者这董重一般,担任闲职也不上战场的勋贵子弟。 他刚刚接手虎贲军也没来得及,也没兴趣去梳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故而对这些人都是维持原样的态度。 于是苏曜哦了一声: “原来是董中郎,保护后宫安全,失敬失敬。” 苏曜打了个哈哈: “现在我来了,你可以下去继续自己的职责了。” 董勇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依旧挡在公主前面,面无表情地说: “君侯,您虽贵为虎贲中郎将,但后宫重地外臣也不该擅入” “更何况是入夜后私会公主” 董勇看了眼月光 “君侯对公主心意,朝臣无人不知,但您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宫规,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对君侯不利。” 苏曜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区区一个中郎竟如此难缠。 那是当然了,苏曜现在根本不知道,这董勇面无表情的背后,暗藏着怎样的满腔怨愤。 骠骑将军之子的身份外还有一层便是那董太后的侄孙,这位万年小公主的表哥。 必须承认,对于这个小他五岁的公主表妹,他从小就有着一份特殊的心思,这是他未来的媳妇。 这可不是他的痴心妄想,而是董太后在小时候就说于他的事情。 怎么能让这个你得逞呢?! (本章完) 第268章 不自量力,表哥哥暗自咬牙退一旁 董勇冷着脸挡在苏曜面前,心情沉重。 他可是从小看着公主一点点长大,越来越美丽,心中的期待也越来越深。 他甚至都已经跟父亲说好,在明年,就在明年公主及笄的时候,他家便要向皇帝和太后提亲! 怎知这半路杀了个关内侯.不,现在已经是苏君侯的苏曜出来。 那场当着文武百官面的求婚,几乎把他的梦想击碎! 还好,皇帝和太后还没有答应他。 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于是,在那以后,他每日都利用职务之便和自己的公主表妹形影不离,就怕这行为出格的苏君侯搞出什么令人难以收场的乱子出来。 绝对不能让这个苏君侯得逞! “公主要睡了,苏君侯请回吧。” “是么?” 苏曜眉头一挑,他既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杂鱼的想法,只是很简单的陈述了事实: “可我怎么听陛下说,是公主挂念我,陛下特意让我来此报个平安的呢?” “什么?!” “陛下?公主?” 董勇瞬间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他先是看了眼身后有些红着脸绞着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公主,然后猛然回头瞪大眼睛看着苏曜。 对此苏曜则是面无表情,神色自若道: “怎么,莫不是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这可是陛下的口谕,难道我还能假传圣旨不成?” 说完,苏曜让开了点位置,让董勇看到那躬立在远处随时准备伺候的太监: “要不,你去问一下,核对核对?” 董勇愣住了,他看着苏曜那自信满满的脸庞,心中一阵慌乱。 他转头看向那些躬立的太监,他们低着头,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的命令。 虽然在昏暗的夜色下,董勇看不清人脸,但那身材他不会认错,是那总是侍候在陛下身旁的小黄门之一。 那么由这位小黄门送来的苏曜,显然所言非虚。 陛下居然让这新晋的苏君侯来夜探公主?! 这意味着什么? 莫非,自己已经败了? 不不不,他不能认输。 在公主面前,他不能退缩! 他不能放弃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 他还有太后的支持,他还有和表妹的情谊。 一念及此,董勇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紧接着,他便转过头去,看了身后的公主。 只见月色与火把的交映下,少女雪白娇嫩的脸颊涨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那水汪汪的眼中掩不住惊慌和无措。 如此可怜又可爱的表妹,他怎能轻易交予这姓苏的虎狼之徒?! 董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豁然回头,沉声说道: “既是陛下旨意,属下自然不敢置喙。” 见苏曜面色不改,董勇心知对方不是那么好打发,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继续道: “既然苏君侯是来报平安的,那现下已见过公主,想来平安已报。 为公主名节记,还请苏君侯速速离去,以免坏了规矩。” 董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苏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转头看向万年公主,轻声道: “公主,董中郎所言,我是否该离去?” 万年公主被苏曜这么一问,顿时更加手足无措,她偷偷看了董勇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 “我……我听陛下的旨意。” 董勇见状,心中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再如何阻拦,也无法改变皇帝的旨意。 而且,他也怕万一自己做得太过火,反而会让公主对自己心生反感。 苏曜见公主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转头对董勇说道: “董中郎,既然公主没有赶我走,那我便留下来陪公主说说话吧。” 说完苏曜还承诺道: “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逾越之举。” “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董勇脸都绿了。 谁不知道你关内,不是,苏君侯是远近闻名不懂规矩的人。 让你跟公主独处,万一闹出什么丑闻来 想到这里,董勇是不寒而栗。 董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心中明白,自己再如何阻拦也无法改变皇帝的旨意,更无法改变公主的决定。 他搞不懂,明明是他先来,不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董太后的支持,都应该是他占据优势。 甚至就在刚刚,他和表妹还聊的很好,只感觉春风满面。 现在,怎么会这样. 他目光阴沉地扫过那一步步走来的苏曜,心中的妒火如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这个苏君侯,短短时间内声名鹊起,不仅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不说,竟然还妄图赢得公主的好感。 凭什么? 就你这整天胡说八道,脚不着地,疯疯癫癫的样子? 凭什么公主能愿意和你独处? 看着那本来温婉随和的表妹,在这男人面前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紧张模样,这姿态,让董勇如遭雷击,简直无法接受。 他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宝物正在被夺走! 强烈的保护欲令董勇血气翻涌,如鲠在喉。 就这时,苏曜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伸手拍了拍董勇的肩膀,冰冷道: “伱且下去吧,做好自己的职责,我和公主单独聊几句。” 董勇被苏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惊得一愣,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直接地命令他离开。 他心中虽然愤怒,但不论是皇帝的旨意,还是此人身为他上级的身份,他都无法再行反抗。 于是董勇一抱拳,咬着牙一步步走开,还不时回头,眼睁睁的看着苏曜接近万年公主。 而他自己,只能远远的站着,尽一个侍卫官的职责,看着两人风花雪月? 正在他愣神间,下一幕就瞬间让董勇咬紧了牙关,只见他紧攥双拳,手掌间竟然出现了丝丝鲜血。 原来,苏曜见公主正低着头,微微颤抖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时,他突然顺势就伸出了,轻轻抚摸着万年公主的头,柔声道: “公主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万年公主闻言,抬头看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想到这位在各方面都威名远扬的苏君侯,公主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 “你你真的不会欺负我吗?” (本章完) 第269章 亭中夜会,苏曜誓言守万年 会不会欺负小公主? 苏曜听了公主如此直接的反问,不由得一愣。 他看了眼仍显紧张的万年公主,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不但董勇和侍卫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微妙距离,那送他过来的太监也远远的盯着这边。 这种仿佛在家长监视下的约会让苏曜不禁哑然失笑。 “我这是被当成大灰狼了么?都这么防备我?” 说完,苏曜半蹲下来,与公主的视野保持平行,以手按胸道: “公主殿下,我苏曜向你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但如此,我是来保护你的,不止是今天晚上,也不止是北巡这一时。” 看着公主微微扬起的眉毛,看着水汪汪闪亮的眼睛,苏曜深吸口气,坚定道: “我要一生一世的守护你,保护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万年公主听着苏曜的誓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坦率的说,对于这个突然出现,蹦蹦跳跳闯入她平静的生活,还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向她求婚的男人,公主是既震撼,又好奇。 她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男人的勇敢和真诚让她感到怦然心动,但同时也让她感到迷茫和不安。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从小到大,她的皇祖母便也不止一次的已经暗示过她,表哥董勇会是她未来的丈夫。 对此,万年公主没有什么怨言。 虽然长于深宫的她没有见过多少男人,但她对表哥董勇的印象并不差。 表哥是车骑将军,修侯董重的嫡长子,不但是列侯继承人,同时也是一表人才,乃是董家的希望,门当户对,且从小便对她照顾有加,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也算深厚,两人的婚姻,是亲上加亲。 因此,万年公主对于皇祖母的暗示,她并没有感到反感或抗拒。 她甚至早就做好了,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明年她及笄后便会立刻嫁入董府的心理准备。 然而,苏曜的出现却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那一夜,在父皇和他们被大臣包围逼宫时,他那惊天的一跃,以及接下来对她求婚,还有父皇暧昧的态度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震惊和困惑,仿佛之前平静的生活一场平淡无奇的序曲。 那一夜,她也是整夜未眠,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难道她的婚姻之路还能有另一种选择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乃至于日后每每入梦,她都会不时的梦到那一夜的情景。 明明她的婚姻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但是她却还是在日后的路上总是不经意的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会思考那另一种的选择。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男人,今天会再一次蹦蹦跳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且还拿着父皇的旨意来找自己,不但无礼的摸她的头,竟然还又说些那个让人脸红心热的话。 但不知怎地,万年公主却一点也不讨厌,甚至感觉自己人都软了。 这种感觉是什么,她现在一点都搞不明白。 它时而如初春的微风,不时轻拂她的心头,带来一阵莫名的悸动。 它时而又如盛夏的烈火,热烈而炽热,让她无法抗拒,激动的在床上左右打滚。 万年公主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和表哥在一起时,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夜色渐浓,秋风微微拂过公主的滚烫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却也似乎吹不散她心中的纷乱。 万年公主睁开眼,看到苏曜那双深邃的宛如辰星的双眸,心砰砰的直跳。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父皇身边英勇的武将,居然还能说出这般温柔动人的话。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他。 正面迎着到苏曜的视线,万年公主只感觉自己的脸颊更加滚烫,仿佛被火烤过一般。 万年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微微低头,声音有些颤抖,但说出的话却让苏曜完全摸不到脑袋: “大,大灰狼是什么?” 苏曜被万年公主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想到这个小公主居然会在此刻时候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却也觉得非常可爱。 只见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一些,然后缓缓说道: “大灰狼啊,它其实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 在故事里,它总是试图欺骗和伤害小动物,公主殿下莫非觉得在下是这样一个人吗?” 苏曜的话语让公主微微一愣,随即她赶忙摇头,羞涩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好奇,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苏曜看着万年公主那羞涩又好奇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他微笑着坐到万年公主身边,开始缓缓讲述起这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森林里,住着一只大灰狼……” 苏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个母亲为他讲述的睡前故事,说实话,苏曜已经记不太清了。 但他却巧妙地将这个故事编织得既惊险又温馨,让万年公主听得如痴如醉。 随着故事的深入,小公主被带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 她时而紧张地抓住苏曜的衣袖,时而又为故事中的小动物们捏一把汗。 而当听到大灰狼被聪明的小动物们打败时,她不禁拍手叫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苏曜看着万年公主那纯真的笑容,心中也不由的涌起一股暖流。 他万万没想到万年公主会如此喜欢这个故事,更没想到自己的讲述能给她带来这么多的快乐。 在月色与灯火的映照下,只见公主娇嫩的脸庞显得更加美丽动人,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这不由得让苏曜的大脑也急速运转,有趣的故事情节如同泉涌般涌上心头。 时而模仿大灰狼的狡猾,时而模仿小动物们的机智,用生动的语言和丰富的表情,竟将故事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演绎得栩栩如生。 万年公主听得津津有味,她的眼神紧紧跟随着苏曜的讲述,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遥远的森林之中。 当故事结束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格外温馨,身体的距离几乎都要贴到了一起。 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公主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感觉自己仿佛被苏曜那深邃的眼神所吸引,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这时,董勇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万年公主被董勇的话拉回了现实,她微微一愣,看了眼天色后,随即眼中浮现出浓浓的不舍。 她知道,表哥的话没错,时间不早了,再晚的话,太后那里就没法交代了。 于是她为难的看向苏曜。 对于公主的情绪,苏曜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站起了身,声音不由放轻了一些说道: “公主殿下,今晚的故事就到这里吧,如果您喜欢,我下次可以再给你讲讲别的故事。” 这时,万年公主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轻声说道:“真的么,你……你还会来看我吗?” 苏曜微笑着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道: “当然,只要伱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来看你。” 这句话苏曜完全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 在刚才,看着万年公主那投入的表情,苏曜心中也同样的涌起了一丝快乐和满足。 他也是完全没料到,本以为只是一个例行的好感事件,却不曾想竟让他重温了童年,找到了一丝与现实的纽带,使他收获了这样一段温馨美好的时光。 看着小公主那双闪亮的眼睛,苏曜明白,这一刻起,无关那些系统和成就什么的,这个女孩,他娶定了! 而为了达到这样的目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解决那些张纯张举叛军和乌桓人的入侵问题,把这次皇帝北巡祭祖任务顺利圆满的完成! (本章完) 第270章 皇帝下线,苏何路线起争议 且说苏曜计议已定,告别公主后,下榻休息后,时间便飞快的流逝。 次日清晨,平原城外的原野上,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似能净化一切。 然而,这片土地上却弥漫着昨夜战斗留下的血腥气,像是无形的阴霾笼罩在这片原野之上。 阳光映照出斑驳的血迹,仿佛是大地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城墙上,北军将士们正忙碌地指挥着城内征发的劳工们修葺城墙,加强守备,砖石与泥土的碰撞声、工匠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劳工们汗流浃背,在朝阳的照耀下浮现出紧张的背影。 每个人心里都有预感,这些叛贼和乌桓人的联军,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他们必须尽快加紧城防工事,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和围攻做好准备。 上午,时间一到,苏曜便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哐哐的用过早膳补充完能量后便立刻去找皇帝接新任务。 然而,当他进入议事大堂后,却发现皇帝居然没在。 似乎是这连日紧张的战斗和转移让他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卧床修养。 于是乎,如今的主帅就理所当然的由大将军何进负责。 此刻的何进正与卢植、袁术和邹靖等将士共同商议整顿城防的事宜,见苏曜来求战后,当即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君侯连番大战,劳苦功高,如今已入县城,还请中郎不要忘记本职工作,其他事宜就交给卢尚书的北军来做吧。” 何进特意强调了本职工作四个字,便是明白无误的提醒苏曜,你的职务是虎贲中郎将,你的工作是护卫陛下。 如今陛下身体抱恙,你就不要来这瞎凑热闹了。 然而苏曜哪里会理他这一套,直接就在大堂里与何进争执起来。 “眼下敌军新败,正该乘胜追击,纵使不能一举克敌,也该剪除羽翼,打击斥候,以强力精骑威胁其侧翼,使敌不敢分兵劫掠各地。” 苏曜大手一挥,振振有词道: “大将军怎能故步自封,让全军坐困这小小的平原城中呢?” 何进见苏曜竟敢公然反驳自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作为大将军,代皇帝执掌着天下兵马的大权,哪里能容忍这区区小辈公然挑战的他权威。 更何况,这套方略,是他昨夜庆功宴上便于袁术商量好的大计。 就是为了支开你苏曜,让你远离战场而定。 以强力精骑威胁敌军侧翼,剪敌羽翼,说得好听,现在这城内军中,唯有那少量北军骑士和苏曜的并州骑士们。 这个任务发出去,简直就是给你苏君侯再送军功,何进哪能容易他再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往高处爬。 现在你苏曜已经是苏君侯加虎贲中郎将加侍中了,你才二十岁啊,再多来几次辉煌的大胜,再顺利娶了万年公主,那何进真的担心自己大将军的位置坐不稳了。 故而,何进与袁术的目标很明确。 守,死守,死守不出! 眼下勤王令已然发出,天下兵马不日就将响应号召前来勤王。 那些兵马可不是现在带出的这些陛下亲兵,他们都是响应大将军的人望号召而来。 届时,只要大军云集,那搓尔小贼的叛军弹指可破。 不但危局轻松解除,功劳也不会让那苏君侯吃上太多,同时,还借由勤王之事,让陛下看一下他掌天下兵马之大将军的威势。 到时候,在那内外兵威之下,在这外敌环伺之际,想来陛下会更慎重的考虑北巡以及废长立幼的心思吧。 于是乎,何进断然拒绝了苏曜的请战,他的目光坚定,以充满威严的声音道: “苏君侯,伱的忠诚和勇气我深表敬意,但此时我等的首要任务便是确保陛下的安全。 敌军虽败,但实力犹存,若贸然出击,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我等眼下当坚守城池,待勤王兵马到来,再做打算!” 苏曜见接不到任务,眉头一挑,再次展开舌战,从各种角度陈述守不如攻,困守孤城死路一条以及如此做法是放弃城外百姓等等的说辞。 然而何进完全不为所动,脸色阴沉如墨,他的目光在苏曜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卢植、袁术等人。 他目光的意思很明确,我一个大将军,怎么能和你一个毛头小子,区区中郎将斗嘴? 这也是何进无奈了,要不是这小子一路来战绩确实让人无法挑剔,且陛下对其圣眷正隆,他早就拍桌子把苏曜撵出去了,还听你这小辈废话。 然而,对于何进的目光,在场最有说话分量的卢植却保持了沉默。 他性格刚正,对何进的私心也有所察觉,故而并未直接表态。 见卢植不说话,袁术等人便纷纷发言,他们对苏曜的连番建功,及自大行事早已心存芥蒂,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 只见议事堂中,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争的好不热闹。 任苏曜巧舌如簧,那大将军就是不为所动,根本不给任务。 看到这一幕的何进,心里越来越顺气,他面上毫无表情,但心里已在暗赞袁公路高明。 这才对嘛,我乃天下兵马大将军,只要没有陛下的横插一杠,你小小虎贲中郎将能翻出什么风浪? 就该这样,尽快回京后,你苏小子便是龙困浅滩,翻不了身了! 正当议事堂内争论不休之际,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大将军,苏君侯,且听我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儒袍,年逾不惑,端庄儒雅的文士缓缓步入大堂。 此人乃是昔年便名满天下的八骏之一,刘表刘景升。 其素以智谋和决断着称,在党禁解除后便应大将军之邀担任属掾,不但颇受何进倚重,与卢植袁术等人也多有交集。 这次卢植见场面僵持不下,便悄悄使人喊了刘表过来。 只见刘表走进大堂,先向何进行礼后,然后转向苏曜,再行礼且自报名号后微微一笑道: “苏君侯的勇略无双,在下深感佩服,但大将军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陛下安危乃国之重器,不可轻忽。” (本章完) 第271章 刘表妙言,苏曜整军训虎贲 上午时分,阳光透过议事堂的窗户洒在众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议事堂内,众人或站或坐,面色各异,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刘表,苏曜稍稍一顿,静观其变。 而何进一看是自家得力干将,也微笑点头,询问道: “那依景升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 刘表再行一礼后,从容不迫地分析道: “依某之见,两位所言都无差错,皆是为了保卫陛下和汉室江山,实乃殊途同归也。” “苏君侯英勇善战,志在荡平叛贼,一心为国,其志可嘉。 而大将军深谋远虑,以陛下安危为先,重在稳守待援,亦是忠心耿耿。 两者皆是我大汉之栋梁,不可或缺。” 何进听罢,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苏曜对此则不置可否。 刘表见两人态度缓和,便继续道: “然而,其实在某看来,二位将军都是一致的,如此相争实非必要。” “什么?!” “一致?!” 刘表一句话,让不少何进的手下部将都懵了,他们刚刚跟那苏君侯吵了半天,你跟我说大家是一致的? 闹呢? 然后就听刘表继续道: “苏君侯起初的战略,不正是欲在这河北之地吸引敌众,而将其一网打尽吗?” “如今大将军下令坐守平原,待敌前来,不正是与苏君侯之心不谋而合么?” “.” 刘表的话音刚落,议事堂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那些和苏曜争得死去活来的将领们全都面有赤色,一脸的尴尬。 而何进则在微微一愣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亏是天下名士刘景升,竟然能在如此焦灼中将他和苏曜的意见统一起来。 苏曜也是一愣,随即心中释然。 他这时也想起了,自己确实有过利用皇帝为诱饵吸引敌军、一网打尽的想法。 现在这么争.一个是自己刚起来闲的没事干,这鸟何进不发任务,另一个嘛 不得不说,舌战那伙人还蛮爽的,这一战起来,他的逆反劲也上来了。 现在听那刘表一说,他才注意到,自己可不能又打着打着偏离了主线。 万一真是来几波武装侦查,把那大波经验都吓跑了就尴尬了。 但是吧. “刘先生一番话真是令人醍醐灌顶,但想来,你不会只是为了讲这一番话吧。” 苏曜眼中炯炯有神的抱拳。 苏曜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何进这边没任务了,你总要发一个吧? 不然今天,干嘛? 而苏曜话音一落,何进也炯炯的看了过来,想瞅瞅这位突然闯入的名士大能还有何高见。 然而面对苏曜的话语,刘表却开始了汗流浃背。 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被卢植喊来解围的,现在是大事化小,你俩没矛盾了,怎么都看到我这里来了? 坦率的讲,刘表乃天下名士,自负文学造诣颇深,处理人际关系也是他的强项。 故而在得到卢植的通知后,他很快便拿出了定计,三两句话就化干戈为玉帛。 但,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如此这般被猝然问及军略,那就非他刘景升所长了。 看着两人炯炯的目光,他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端着脸保持沉默,思索着两全其美,不会得罪人的发言。 稍倾,刘表躬身,缓缓道: “某不才,但也知眼下敌军虽败,可实力犹存,我等不可轻敌。” “趁此时机,苏君侯的并州骑和虎贲军应当抓紧休整,提升士气,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大将军可以进一步加强城防,确保平原城固若金汤,待勤王兵马到来,我们再合力出击,一举击溃敌军。” 刘表话一出口,众人频频点头,皆有深得我心之意。 这便是其口才的力量。 实际上卢植就看的很清楚,这一番话,确实说的精彩,但实际上毫无营养,只不过是把他们现在正在干的事情总结提炼后又再说了一遍而已。 故而,很轻易的便能说到众人心中。 而同样的话,在苏曜听来,却得到了另一个意思。 “休整任务?” “正是。” 刘表点头道: “待来日敌军围城,各路勤王军到来后,还需苏君侯的精骑打开战局。 趁此时机,苏君侯还是抓紧让并州及虎贲骑抓紧休整一番吧。” 对于这个任务,苏曜点了点头便也欣然接受了。 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连续两天一夜的战斗对兵士们的体力消耗和士气值的损耗都为数不小,同时,战后的抚恤以及对将士犒赏的发放都需要尽快进行。 不过,这一切并不需要苏曜自己亲力亲为。 他按照往常的惯例,在定下大方针后,便托管给主管军需的王凌代为负责。 在听到刘表的话后,苏曜立刻便找到了他今天的主要目标,那就是整顿虎贲军! 身为虎贲中郎将,一直以来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战斗,他倒确实是未曾腾出手过,好好的整顿一下这支新来的部队。 如今在这休战时间回首一看,他便很轻易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这支手下由他直领的五百人虎贲禁军,虽然有着精良的装备,但在苏曜眼里,简直是难堪大任,完全不能和他的并州骑精锐相提并论。 这连续两场大战下来,他五百人的并州精骑伤亡不过二三十人,这五百虎贲禁军竟然就出现了近百的伤亡。 而且,这还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以各种理由没有上阵后出现的损伤。 这样的部队,在之前跟着他的精锐并州骑一起搞突袭,打顺风仗捡捡漏还算凑合,要是遇到点难啃的对手,那怕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就说上一回吧,那乌桓勇士便发现了他们的弱点,拦腰突袭,要不是刘关张三兄弟阵斩敌将,恐怕这个最终伤亡数字还要往上翻一番。 苏曜考虑到下来敌军将要围城,作为后续突围破阵的主力,他的骑兵队伍必然要面临更严峻的正面战斗考验。 故而,苏曜便决定趁着休战的间隙,尽快把这虎贲军好好整治一下。 当然,这支部队不能打的原因在这两天他也搞明白了。 最关键的问题,便是那何元等勋贵子弟站着茅坑不拉屎,带坏了整个部队的士气和战力。 如今两军合并作战,此等风气断不可长! 于是乎,在返回驻地,召集众人并宣布了犒赏后,苏曜立刻将这个问题提上台面。 “诸君,尔等虎贲军作为我大汉的精锐之师,陛下身边禁军中的禁军,本应勇猛善战才是。 但最近这两场战斗下来,各位表现如何,想来心里是很清楚的吧。” (本章完) 第272章 苏曜整军,铁面无私不惧牛鬼蛇神(上) 苏曜的话音刚落,营帐内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只见阳光下,众将士面色各异,每个人都在核计着自己的盘算。 他们有的愤怒,有的沉思,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奈。 若是别人敢这般说道,他们是铁定要翻脸的。 但看到了苏曜赤云骑士和并州精骑的表现,他们确实也无话可说。 尤其是何元和董勇,更是脸色阴的渗人。 何元在之前刘关张加入时,被苏曜莫名其妙怼了一通,而那董勇,对于苏曜则存在着一种懂得都懂的感情。 有矛盾,不待见,按说不见也就罢了。 然而奈何,这苏曜现在却偏偏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就很难受人了。 故而,刚刚他们收到召集令的时候就都有些不太乐意。 放平时,像他们这种尊贵的顶级勋贵子弟,让手下打个招呼不来就不来了。 但谁知,这苏君侯今回不知是犯了什么病,非说是庆功受赏,人人有份,军令如山必须到场。 结果呢,这一过来,庆功的话才刚讲完,就开始阴阳怪气他们了? “苏君侯,你这是何意啊?”何元率先皱眉道。 “何意?很简单。” 苏曜轻笑道: “战斗已经打响,虎贲军作为我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队伍,必须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某些人的懒散和懈怠,已经严重影响了整个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 “从明日起,我要对虎贲军进行彻底整顿。”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成为敢战能战胜战的先锋。” 苏曜的话如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在众人心中炸开。 虎贲将士们人人震惊,尤其是那些只是来镀金的勋贵子弟们,更是纷纷嚷嚷了起来: “什么?!”何元瞪大了眼。 “你,要整顿虎贲军?”董勇握了下拳头,诧异道。 “苏君侯,我等乃是宿卫宫中的禁卫,那战场搏杀本就非我等任务啊!” 更多的人则发出了阵阵哀嚎。 什么敢战能战胜战的先锋啊? 他们不知道这整肃会怎么样,但怎么听,都是要吃大苦头的事情啊。 苏曜的目光扫过营帐内嘈杂的众将,他的眼神坚定而冷漠,似乎能够穿透每个人的内心。 他很清楚,这场整顿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他不在乎,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军队就是为了打胜仗而存在。” “虎贲军作为宫廷禁军,你们拿的是最高标准的饷钱,穿的是大汉最好的装备。 你们每一个人,不是州郡的良家子就是得长辈荫恩,可以说是世食汉禄,深受皇恩。” “如今,陛下身陷险境,社稷岌岌可危,需要你们每一个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说罢,苏曜眼中精光一闪,他拔出佩剑,虚指全军道: “故而,那些不敢上战场的胆小鬼,还有那些上了却不敢杀敌陷阵,只会藏在战后后面的滥竽充数之辈,我劝你们麻溜的自己滚蛋!” “不然,到时候犯了军法,本侯的剑,可不认你是谁家的儿子!” 嚯—— 苏曜掷地有声的话,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位苏君侯,简直逆了大天啦。 你,伱,你知道虎贲军是什么吗? 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一瞬间,与在场的并州军官们以为的,欢声雷动,肃然起敬截然相反,虎贲军的将士们,一个个的都是面色愤然。 虎贲军,虎贲军,贲,通奔也,意思是虹虎舞跑,像老虎一样勇猛有力。 “虎贲”二字,最早可见于牧野之战,据史书记载:“武王有戎车三百辆,虎贲三千人。” 意思是说周武王的英勇战士像老虎奔入羊群一般,所向无敌。 此后,各朝各代,凡军中骁楚者,无不被冠以“虎贲”二字,就此虎贲军成为精锐军队的代名词! 大汉朝的虎贲军,自成立以来,便是皇帝亲卫,以勇猛善战、忠诚可靠着称。 他们享受着朝廷最高的待遇,拥有最好的装备,他们的使命是保卫皇帝。 故而,在战场上,他们通常作为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非冲锋在前的先锋。 但,也正因此,远离战场享受和平的特性,使得他们早就失去了冲锋战斗的意志。 在如今的这支军队里,充斥着无数的勋贵子弟,他们凭借着家族的背景和长辈的荫恩,轻松获得了进入虎贲军的资格。 他们当兵,绝不是为了上战场,抱着根大戟,在皇宫站岗几年,混点资历然后往上升官发财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道路。 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战斗的渴望和敬畏。 他们压根就不是为了打仗而来的! 这个苏君侯苏曜,这个匆匆上任虎贲中郎将,简直是不懂规矩! 如今这番话说出来,更是几乎可以说是在指着他们所有人的鼻子骂了,这怎么能忍呢? 之前战场上,陛下就在眼前,兵危战凶,时刻有覆灭危机的时候此人强行让他们出阵冲锋,他们也就忍了。 但,今日,此时,作为自幼娇生惯养勋贵子弟,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们,被苏曜如此公开的挑战,简直无法忍受。 何元首先站了出来,他的脸色铁青,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苏曜,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是个新晋的苏君侯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打仗厉害一点,多受了点皇帝的宠信罢了。 大家捧你两句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了!” 何元握紧拳头,挺着胸一甩手道: “我何家一个皇后,两个侯爵,骠骑将军是我父,大将军是我叔,你一个小小虎贲中郎将,安敢如此欺我?! 我再告诉你,这虎贲军乃是陛下的亲卫,岂容你如此乱来! 你没资格,懂吗?” 苏曜冷冷的看着何元,没有说话,那边紧接着,董勇也站了出来,只见他冷着脸,貌似公允道: “苏君侯,虎贲军自古便是皇帝亲卫,其荣誉和地位非比寻常。 我等并非畏惧战斗,但虎贲军的职责乃是保卫陛下,保护皇室成员,而非出去像个莽夫一样冲锋陷阵。” (本章完) 第273章 苏曜整军,铁面无私不惧牛鬼蛇神(下) 烈日当空,阳光如火般炙热,沙地被晒得滚烫。 此刻的虎贲校场上,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 何元和董勇等人站在中间,仰视着高台上的苏曜,与之形成对峙之势,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董勇的目光冰冷,顿了顿后又强调道: “苏君侯,你今日这番言论,简直是对虎贲军千百年来传统的践踏,是对虎贲军荣誉的羞辱。” 言罢,见苏曜沉默,董勇又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而且,何公子刚刚说的有一点非常正确,虎贲军乃陛下亲卫,苏君侯你只有指挥权,没资格擅自处置,驱逐这些虎贲健儿。” “对,我等都是陛下钦点的虎贲郎,若无陛下旨意,看谁敢擅动我等!”何元大喝一声。 话音一落,校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众虎贲将士们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似乎都在为董勇和何元撑腰。 如此声势,不但苏曜身边的吕布和成廉都冒起了冷汗,紧紧攥着手中武器,甚至连那隔壁驻扎的北军和羽林将士们都纷纷跑出来查看,一场兵变危机正在飞速酝酿。 一着不慎,即是同袍相残的惨剧。 只要见了血,事情便不可轻易收场。 如此一来,苏曜的管理能力以及其在军中的威望,必然会大受影响。 纵使你军功盖世,但皇帝陛下也不得不考虑军心影响,将你调出虎贲军。 这即是何元等勋贵子弟的目的。 看着局势的发展,何元眯着眼睛,心中闪过一丝满意。 没想到这个叔父一直头疼的苏君侯,这回竟会被自己轻易解决。 那袁术将军说的好啊,这苏君侯冲动孟浪,哪怕不用刻意给他设阴谋诡计,他自己都会暴露出一堆的弱点出来。 这时,只要做好因势利导,那么在不损自身的情况下,就可以狠狠的打击这苏君侯的气焰。 然而,面对校场上这紧张到极点的气氛,苏曜心中却是波澜不惊,稳得一批。 苏曜很清楚,何元和董勇的话没错,他这个虎贲中郎将,并没有什么人事权,对于那些没什么背景的虎贲执戟郎他也许还能发挥发挥影响,但对这些背景深厚,还有数百石官身的军官们,他是根本调不动的。 这是大汉禁卫军的特色,一方面兵员选择京师周边良家子与勋贵之后,保证忠诚。 另一方面,则是对主官进行分权,如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这般的主官对部队的人事和财政进行分离,降低主将影响。 这也是为何同时代的罗马禁卫军继承法搞的轰轰烈烈,而这边的大汉政治斗争再凶猛,也都能控制烈度,在宦官和外戚间摇摆,没有禁军插手的余地。 但,若不处理这些人,苏曜对虎贲军的整肃也就无从下手。 这支皇帝的禁军,大小军官将士就没有一个不是勋贵子弟,不能说他们各个都是贪生怕死,好吃懒做之徒吧,那也是个顶个的比着好逸恶劳,沉迷享乐之辈。 这些人中,真正勇敢,又有理想抱负者,凤毛麟角。 纵使偶尔出现一个,那么在此等恶劣风气的带动下,也会迅速腐化。 这些人,他们能在皇宫里站好岗就已经是忠诚可靠的能干之士了。 也因此,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卢植他们也罢,没人对这些人抱有太大的期待,他们自己也没想过要在战场上打拼出个什么前程来。 按部就班的熬资历,拼家世,这一套游戏规则早就深化在他们心中了,此乃沉疴痼疾。 故而,苏曜很清楚,若想改变现状,那必须要下猛药才行。 温温吞吞的提待遇,讲荣誉,普通的言语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会有任何左右。 军队,就要用军队的法子。 只见苏曜从高台上一个大跳砸到了何元与董勇身前,长剑平举,冰冷的凝视着二人。 一瞬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苏曜与何元、董勇三人之间紧张的对峙。 董勇率先回神,他按住腰间佩剑吸气道:“苏君侯,你要干什么?!” “你,你别乱来啊。” 何元则在剑光逼迫下,倒退一步,紧张道: “我,我可是大将军和皇后的侄子!” 对此,苏曜是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他并未理会何元的威胁,反而踏前,飞起一脚上去。 一瞬间,何元直觉得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地上,被剑尖抵着咽喉。 “大将军的侄子又如何? 在我这虎贲军中,只有军纪,没有特权! 虎贲军整顿势在必行,你们若执意要闹事的话,就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何元脸色煞白,感受到脖颈流下的丝丝温热,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真的敢对他动手,还让他流了血? 而且,更见鬼的是,他刚刚完全没有看到动作,一时间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伤我???” 对他的话,苏曜拉起长音“哦?”了一声: “大胆,你恶意碰瓷,竟然还敢反咬本侯一口?你说该当何罪!” “什么?!” 何元懵逼了,大脑已经完全转不过来了,只能我我我个不停。 董勇见状,则是脸色一脸三变,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果断地采取行动,而且动作之快,连他都来不及反应。 真是个疯批。 董勇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劝解道: “苏君侯,我们……我们只是一时冲动,抱怨两句而已,绝无反叛之心。” “绝无反心?”苏曜冷视道。 “对,对对对”何元磕磕绊绊道:“我就提两句意见话是不好听,但,忠言逆耳不是,这.总不犯法吧。” “苏,苏君侯,你莫要冲动啊.” 苏曜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剑尖依旧稳稳地抵在何元的咽喉处,没有丝毫动摇,以冰冷的声音道 “抱怨两句?提提意见? 看看四周被你们煽动起的士兵,连隔壁的人都惊动了” “这就是你轻轻的一句抱怨?” 说罢,苏曜大喝一声,问成廉: “煽动兵变,该当何罪?!” 成廉闻言,立即向前一步,声音洪亮地回答道:“煽动兵变者,以谋逆处,按律当斩!” 此言一出,何元和董勇二人脸色大变。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会把他们的行为提高到如此严厉的程度,更没想到那个叫成廉的人,居然毫不顾忌他们的身份,给出了如此毫不留情地答案。 与此同时,在成廉话音落下的瞬间,吕布也一跃而下高台,与身披红袍的苏曜亲兵们,将何元、董勇与其周围那些闹事者团团围困。 “这,怎么会?” “不,不可能啊!” “住手,住手啊!” “我,我等毫无反心啊!” “苏君侯你不能血口喷人,污蔑我等啊!” “不知者无罪啊!” 这话他们倒是说的情真意切,确实,他们没想谋反,只想给这个苏君侯点下马威,让小年轻不要没事找事,为难大家伙。 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很熟练。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也是偶尔会出几个,那如这苏君侯一般,刚上任看不清形势,野心勃勃想大展身手的人。 故而,他们只动口挑拨威压,绝不动手拔武器,不给你一点可乘之机。 然而,谁知道,吃下马威的居然变成了自己? 这苏君侯竟不按套路出牌,居然不跟他们讲道理,直接下手打人,还要扣一个煽动兵变的帽子?! 这是何道理?! 只听苏曜冷笑道: “不知者无罪?” “还真好意思说的出来,已经懒散到连军纪为何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吗?” “你们也许毫无反心,但你们的行为已经是触碰了底线!” 苏曜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在军中,任何试图动摇军心、破坏团结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 随着苏曜的话,顿时,那些并州军的亲兵们就把他们这十几个人给按到地上。 何元和董勇此刻已经彻底慌了神,他们看着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并州士兵们,心中充满了绝望。 自家水平自家知,他们根本不可能和这些战场上的勇士相抗衡。 这回鼓噪起来,唯一的依仗便是自己的身份。 但没想到,这苏君侯,竟然是混不吝的,愣是直接来玩横的。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何元瑟瑟发抖,害怕极了。 “苏,苏君侯,咱们有话好说,你不能这样霸道啊” 何元瑟瑟发抖。 他是知道的,这军中最可怕的便是这种,如那李广杀霸陵尉一样,这种上官要是真的铁了心不管不顾,给你砍了,那就真的后悔都没地方去了。 故而,眼下被包围扣押的这十数位将士中,哪怕坚强如董勇者,也不由得心头如遭重锤,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就在这气氛紧张,仿佛随时都要爆炸的时候. 突然间,只听营外一声大喊: “大将军驾到!” “卢中郎驾到!” “袁中郎驾到!” “.” 大将军来了。 (本章完) 第274章 何进插手,强军之路再起风云波澜 何进、卢植还有袁术等人的到来,无疑为这场紧张对峙的局面带来了新的变数。 营帐内外,不管是虎贲军和并州军的将士们,还是北军和羽林军们,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缓缓走来的两位高官。 大将军何进,乃是天下兵马统帅,位在三公之上,是当今唯一可抗衡十常侍集团的顶级权贵。 而北中郎将卢植,不但是中朝尚书,参闻机要,更在这次亲受皇命,总督七千北军精锐,乃是本次北巡事实上的指挥官。 至于袁术等人暂且先不说他们。 总之,如今这么些人联袂而来,浩浩荡荡的登场,一下子便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 只见何进脸色阴沉,目光扫过现场,这一眼望去,登时是又惊又怒! 何进简直都气炸了。 这个苏君侯,怎么一刻都不能让人消停? 我就让你休整一下,你都能搞出事情来?! 在刚刚正与卢植等朝中要员讨论国事时,他是突然收到急报——虎贲军营中喊声震天,恐有炸营之危,吓得他赶紧跑来查看。 结果不曾想,居然看到自己侄子躺倒在地,被几个并州壮汉们缚住双手压在地上,还鲜血直流,模样甚是骇人。 这让他心中怒火中烧啊。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苏曜这什么意思?! 只见何进快步上前,厉声喝道:“苏曜,你安敢如此放肆!这么对待自己的同袍!” 而苏曜则不卑不亢,拱手行礼道: “大将军,末将行事,皆是为了整肃军纪,保卫陛下。 何公子等人在军中煽动兵变,影响恶劣,末将不得不严加惩处。” “煽动兵变?!” 比起这苏君侯突然如此懂礼的姿态,何进先被这兵变二字震惊了。 这是何等骇人的指控啊,这小子说话不过脑子吗? “荒谬,虎贲军乃是陛下亲军,都是一等一的忠勇之士,怎么可能兵变。” 何进想也不想的盯着苏曜道: “纵然真有兵变,那也定然是苏君侯行事过激,激起兵变!” 对于何进如此反应,苏曜也是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道: “大将军,末将是奉大将军命令,执行休整任务,欲提高士气,积极备战。 然而,何公子等人却在营中抗拒命令,散布不满言论,煽动将士,动摇军心,逃避作战,对抗上官。 如此行为,全军有目共睹,末将身为虎贲中郎将,维护军纪乃职责所在。 今日之举,无任何不妥之处。” 何进听着苏曜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瞪着大眼睛盯着苏曜,头疼至极,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个苏君侯,是个什么人啊! 那真是无理抢三分,得理更是不饶人啊。 听听吧,这都什么和什么? 抗拒命令,散布不满,煽动将士还有什么云云云云的,小词一个个往外冒 一瞬间,何进仿佛又回到了早上,那在议事堂内,看苏曜一个人舌战群将,喷得众人脸红脖子粗的场景。 何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苏曜的话气得不轻。 他环顾四周,见众多将士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和苏曜身上,心中更是觉得颜面无存。 在何进被呛的无话可说,寻思如何破局的时候,卢植却在心里暗自好笑,又微微摇头。 这虎贲军的情况和痼疾,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兵变之事是不可能,但是藐视上官,对抗军令,那简直不要太正常。 以往的历任虎贲中郎将,对这些勋贵子弟们也都是小意拉拢,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和光同尘,无为而治,是历代虎贲中郎将想要坐稳这个位置不得不采取的妥协之策。 然而,这个年轻的苏君侯居然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从未有人敢像他这样公然整顿军纪,挑战这些勋贵子弟的权威。 这是否是陛下的意思?卢植不太清楚,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苏君侯,卢植心里多了一丝钦佩和赞赏。 不得不说,在这北巡以来一路共事的经历中,卢植发现了,这个少年与自己最初的,边地蛮人的印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这个苏君侯,简直是一个矛盾的化身。 他虽然出身边郡之地,但如今看来,却并不是一个只懂得厮杀的莽夫。 他不但在战场上,精通兵法,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战绩,每每克敌机先。 而且,在朝堂之上,他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口才。 他的洛阳雅言流畅自如,辩论时言辞犀利,总能一语中的,让人无法反驳。 更为难得的是,他虽身处权贵之间,却不阿谀奉承,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 在此人看似大胆的行为下,实则是其背后超绝行动力的体现。 在他古怪无礼的行为和洒脱无羁的随性背后,是其坚定的意志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尤其是这小子在请辞陛下封赏时说的那句“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陛下在这纷扰之乱世,重用此人,莫不是还真的走出了一步的难得的妙棋? 卢植身处中枢自然很清楚当今天下的形势。 皇帝暗弱,朝廷腐败,外有强敌环伺叛乱不休,内有十常侍等奸臣祸乱朝纲,党争不断,政令不行。 各地方大员现在很多也都是各怀鬼胎,轻视中央,心有二志。 这样的局势下,国家的未来可说是岌岌可危,社稷动摇。 这让从小便以匡扶社稷,救济世人为己任的卢植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教了那么多学生,但是能真正勇于任事,让他看到破解这天下乱局之光者,却寥寥无几。 然而,陛下这回破格提拔起来的苏君侯,如今却让他看到一线希望。 他看到了一个与时人截然不同的年轻人,不但有敢于挑战旧有秩序、对抗那些高门权贵勇气。 而且更可贵的是,他还有能力,去践行理想和意志。 这对于已过知名之年,深感时不我待的卢植来说感到极为惊喜,有一种久违的振奋与期待。 在这一刻,卢植看的比皇帝更远,他认为,天下之疾非一日之成,想要平定乱世,匡正社稷,更非一日之功。 故而,比起自己这些年逾半百之人,未来的舞台必将属于这些英雄少年。 于是,就在何进缓过劲来,再一次与苏曜就兵变之事对峙的时候,卢植站了出来。 (本章完) 第275章 何元哀嚎,大将军暂且忍辱负重(合章4k4) 烈日当空,校场的气氛紧张无比。 卢植看着对峙中的二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地插话道: “大将军,苏君侯,此事关乎重大,我们需得从长计议。” 何进挑眉瞪了卢植一眼,对他的插话感到意外又不满,但卢植的威望和地位摆在那里,他也不能直接发作。 是的,何进虽然对卢植的政治主张不太感兴趣,但对卢植这位大儒的能力还是相当看重的。 这位屠户大将军有一点还是做得很好的,那就其相当有自知之明。 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他深知自己没那本事。 故而在中平元年,黄巾之乱爆发后,何进临危受命大将军之初,他就大胆放权,启用卢植,皇甫嵩和朱儁等人,派他们领兵出战,自己则稳坐洛阳京中。 这些人也不失所望的很快平定了战乱。 故而,这一次对于北巡路上突然爆发的战斗,何进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位老下属,将其举荐重新担任北中郎将,再领北军五校主持护卫,对其可谓是颇为倚重。 他没想到,这个卢植此刻不帮他训斥那无礼小子也就算了,居然还站出来说要从长计议? 何进心中一阵恼怒,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大将军的风度,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而那边苏曜也是颇感意外,不明白这个从来对他们争执都不发言的老将军,老尚书怎么突然站了出来。 看着两人的模样,卢植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苏君侯苏曜与大将军何进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从苏君侯连董勇都一并扣押的情况看,他也许无所觉,但何进的意志已经很清楚了,两人背后,是皇帝与大将军对未来储君之位的争夺。 也不怪乎,这苏君侯每一次行动都必然会引来何进格外的关注和反应。 如今,他又对着虎贲军的何元等人下手,自然会惹来何进的惊惧。 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必然会对军队的士气以及整个北巡任务的顺利进行造成严重影响。 故而,不管是对苏曜的欣赏,还是虑及自己的责任,他有义务去化解这场潜在的危机。 于是乎,一向对这两方纷争保持沉默的卢植站了出来。 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苏君侯,你整顿军纪,提升士气,其志可嘉。但何公子等人身为虎贲军将领,其言行虽有不当,但尚不至于以兵变论处。” 对卢植的话,苏曜当然清楚。 在他决定整顿虎贲军时他稍作了解便立刻发现了。 虎贲中郎将看着权利不小,但因为这些虎贲郎的特殊性质,除了突发战场的临机应变外,他根本没有对虎贲军人事的任免调动权。 本来他是打算找皇帝要的,奈何那位陛下今天身体抱恙,谢绝一切来访。 而那个何进又是个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指望从他那里轻易要到支持更是难如登天。 于是乎,苏曜就决定直接通过刺激这些勋贵子弟们,把矛盾爆发出来。 让他们亲自动手,或者干脆给自己搞到一个人事授权出来。 不然这鸟官当得事事掣肘,还能干个甚事?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舌战完那何进,这卢植倒是先出来了。 苏曜静观其变,何进也不动声色,他看到卢植似乎站在自己这边,心中稍安,静待下文。 然后,他便皱眉了,只听卢植继续道: “然而,虎贲军确实存在士气低落、纪律松弛的问题,这不能否认。” “在上一次战斗中,虎贲军承受了相当程度的损失,已经惹来了不少勋贵的非议。” “若不能改善这个问题,在下一次战场上可能会出现更大的危机。” ——“所以我等虎贲精锐,就不该有冲锋陷阵的任务啊!” 何元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嘴道。 然而,他的话却似乎适得其反,不但苏曜冷笑,卢植皱眉,那何进也是气的想飞起赏他一脚: “我等说话,哪有你这小辈插嘴的份!” 苏曜看着何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理都不理这个纨绔,抱拳对卢植道: “卢尚书所言极是,虎贲军的问题不容忽视。 身为陛下的亲卫,才更应该展现出精锐之师的风采。 若都是这般士气低落、纪律松弛之辈,如何能够保卫陛下,为天下人做表率?” 卢植听后,微微点头,对苏曜的话表示赞同。 虎贲军的问题,他早就想处理了,可以说有志之士无不痛惜其堕落。 那陛下也是深知虎贲军不堪大用,方才另起西园新军。 卢植这时也是非常好奇,这苏君侯为此大动干戈,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他不会以为是处理掉两个害群之马就能解决问题的吧。 那显然不现实。 卢植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位年轻的苏君侯并非等闲之辈。 他这大胆行为背后有否还有什么依仗呢。 谁曾想,正在卢植思量时,袁术却先站了出来,他抱拳向何进行礼道: “大将军,卢尚书说的不错,大战当前,虎贲军作为咱们数不多的精骑部队,确实也该整顿一下。 这苏君侯既然有此决心,我等不妨由他一试。” “公路?” 何进眉头一皱,大感意外,这袁术怎也帮起了那小子? 对于二人的相劝,他正皱着眉头琢磨时,只听卢植又继续道: “当然,像今日这般激进的情况是必须要避免,为了防止再次发生骚乱,还需苏君侯谨慎处之,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出来,提高虎贲军的士气和战力。” 何进听了两人的话,心中虽然仍有不满,但也明白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袁术且不说,这卢植的面子他必须要给的。 他瞥了一眼那些刚刚在地上趴着,几乎没有反抗就被并州军按倒在地的纨绔子弟们,又扫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之色。 对于这些所有人都头疼的勋贵子弟,这小子难道还能整顿好了? 这些人可是既不差钱,也不差权,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懂得军中的规矩和纪律? 普通的恩威并施对这些人根本没有意义。 存着这份心思,他看了眼卢植,又看向了袁术,心中似有所悟,缓缓点头道: “既然卢尚书都这么说了,那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 “且看你究竟能不能做好。” 看苏曜正准备说话,何进伸手打断道: “你且先考虑清楚了。” “此事你做得好了,我和卢尚书自会为你表功。” “但倘若你做不好,再激起如今日这般的变乱,那就休怪我等参伱一本治军无方的奏折。” “这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你就自觉退位让贤吧。” “叔父啊,你为何要让那厮来整顿我等啊!” 事后,因为这场混乱,全军被放了一天假且实休整。 而何元便匆匆赶到了国相府中何进的房间,跪在地上哭诉道。 何元万万没想到啊。 他这叔父,居然同意了那苏君侯的要求,大手一挥,给了他整肃军中的特权。 现在,只要那姓苏的拿到了他们确实违反军纪之类的实据,那大将军就会令光禄勋全力支持他,该调任调任,该撤职撤职,绝不姑息。 这让何元等一干勋贵纨绔们惊呆了。 军纪?那是什么?! 真的要按军中那套来,他们的日子那还过个屁呀! “那苏曜蓄意羞辱挑拨我等,激起兵变,您就该趁机按军法处置了他呀!” “你个混账东西!”何进怒道。 何进看着侄子何元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眉头紧锁,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这两天的事情太多,搞的他头昏脑涨,不但战场上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进了城,陛下病倒,想着能消停两日,结果手下这些人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不管是那个不停给他找事的苏曜,还是自己这个只盯着眼前看的侄子。 不过何进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侄子虽然是个不堪大用的纨绔,但其抱怨并非没有道理。 那苏曜的行为说过激都是轻的,根本就是在疯狂的冒犯这些勋贵子弟的尊严。 这一点他太明白了,自己简直是亲身体会。 那个姓苏的臭小子,居然敢在一天之间,就跟他打了两次嘴仗。 那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模样,让何进着实头疼,已经不想再见那个小子了。 但是! 他何进绝不是因为怕了那姓苏的小子,想着赶紧息事宁人才听从卢植的建议,大方支持于他。 他何进作为大将军,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眼下非常时期,外敌当前,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在皇帝病倒后,他又得到名副其实的兵马大权。 这个时候,他是可以趁乱处理了那苏曜,但是,这会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等陛下醒了又该如何交代? 那苏曜行为固然再不对,但毕竟刚立大功被封都亭侯爵。 而且接下来,为了对抗外敌,恐怕还要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这时候他以个人好恶来处理此事,简直是自决于天下人。 还不如让别人多看看那姓苏的有多无礼,让大家看看他何进有多大度。 那小子做的孽越多,他以后能纠集的力量就越大。 “那,那,那我等,这一回就这样了?” “咱们何家,这就忍了?” 何元憋屈啊,太憋屈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在那些小弟们面前被一顿好打,结果那姓苏的不但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反而还被继续重用? 这,这,这让他今后还如何抬起头做人啊! “叔父啊,那些军中的规矩,咱们哪里懂?真要按他那套来,我们岂不是吃尽苦头,您这是把侄儿往火坑里推啊。” 何进又摇了摇头,道: “咱们这是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没错,何进想到了袁术之前跟他说的话。 这个姓苏的小子,从他现在的行事作风看,确实干不来那种细腻复杂的管理工作,只是一次休整,都被他整的鸡飞狗跳。 于是,何进看着何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 “元儿,你记住,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我虽然给了那苏曜整顿虎贲军的特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一帆风顺,主宰一切。” “你们这些勋贵子弟,虽然平日里懒散惯了,但你们也有你们的优势。 你们与那些大字不识的大头兵可不一样。 你们家族的背景、人脉,以及你们自身所受的教育,都是你们宝贵的资源。” “现在,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资源,团结起来,并暗中观察苏曜的一举一动,找到他的弱点。” 何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明白了何进的意思:“叔父,您的意思是……” 何进点头道: “正所谓做多错多,我赋予他的权利越大,他承担的责任就越多。” “整顿虎贲军,这是多少代虎贲中郎将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苏曜难道就能做好了?” “况且,我给的也是有时限的。” “咱们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才给他如此大权。” “只要你们能证明他干不好这件事情,那他接下来就只能乖乖的滚蛋。” 听了何进的话,何元的眼睛越来越亮。 不就是阳奉阴违,暗地里使绊么,只要他们联合起来,让那小子把这事办不成,甚至再捅出个娄子出来。 那到时候,何进就能以此为借口,将苏曜从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撤下。 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也就能够重新掌控虎贲军,恢复往日的逍遥自在。 “叔父,我明白了!” 何元激动地说道 “我这就去联络其他兄弟,团结起来,盯紧这姓苏的小子。” 何进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他揪住你们的把柄。 同时,你们也要尽快适应军中的规矩,收收心你那玩心,好好提升下自己,这样才能在未来与他抗衡。” 何元站起身,向何进行了一礼: “多谢叔父指点,侄儿一定不负所望!” 看着转身离开的何元,何进微微眯眼。 自己这个侄子,可是他何家的独苗,虽然一向贪玩又冲动,但还算聪明,只要还需要一些引导和成长。 此次整顿虎贲军,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他必须谨慎行事,既要确保苏曜不能借此机会完全掌控虎贲军,也要避免引起更大的混乱。 何进心中已有计划,他准备暗中观察苏曜的行动,同时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联合其他对苏曜不满的势力,共同制衡于他。 此外,何进还立刻安排袁术等人组织一些信得过的人手,暗中监视何元等人的行动,确保他们不会做出过激行为,以免给何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苏曜,何进不得不承认,此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在战场上勇猛善战,屡立战功,确实是大汉难得的将才。 但是,他过于冲动和自负的性格,以及对军纪的严格要求,必然会引起军中勋贵子弟的不满和反抗。 这正是何进的机会所在。 “苏曜啊苏曜,你以为得到了整顿虎贲军的权利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最好你能整好这帮小子,不然” 何进攥紧拳低语道: “咱们就且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本章完) 第276章 太后松口董勇低头,苏曜夜探宫禁会公主(4K2) 就在何进与何元布局的时候,那董勇也找到了董太后诉苦。 然而,董太后的态度却非常微妙。 “什么?太后您要我配合那姓苏的?” 董勇瞪大了眼睛,攥着拳头,不敢置信道。 董勇的话让太后微微蹙眉,她看着董勇激动的样子,心里清楚这个年轻人对苏曜的敌意。 皇帝有意把公主下嫁于苏曜,基本上宫内已经是人尽皆知。 昨夜,还许那小子去与万年报平安,其背后意义不言而喻。 董太后虽然至今还未松口此事,但,看着苏曜一路来的表现,董太后隐约也是知道,自家这侄孙怕是竞争不过他的。 故而,董太后对董勇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 但,作为一个深思熟虑、有着长远眼光的太后,她考虑的不仅仅是董勇个人的情绪。 皇室的安全还有协儿的未来才是她最优先的事项。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说:“勇儿,你知道哀家一直都很看重你,但这次的事情,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 董勇咬着牙,紧紧的攥着拳头,听着太后的话。 太后继续道:“苏曜此人,能得陛下看重,确实有他的道理。 他虽然只比你大两岁,但却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勇气。 在危机之中,他与其麾下的并州骑士之表现可谓是有目共睹,对皇室的忠诚也毋庸置疑。 此次北巡,不但对陛下至关重要,对刘协和咱们董家也同样如此,不容有失。” “因此,勇儿,哀家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个人的情感,以大局为重。” 董太后的话语中充满了严肃与期待: “你的任务是保护皇室的安全,确保北巡的顺利进行,而不是去与苏曜争风吃醋。” 董勇听着太后的话,可谓是心在滴血,他明白太后的话中之意,也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 但是,他满腔的情感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放下的。 董勇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抬起头,沉声道: “太后,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放下个人的情感,以大局为重,不会干扰苏君侯的行事。” “但是,我希望您能谨慎考虑万年的婚事” 说着,董勇低着头,握着的拳头又紧了三分: “陛下重视他,也不一定非要赐婚不可。 且不说此人出身微寒,已经娶了一房匈奴公主在室,就说他那冲动暴躁又不通礼数作风,万年若是跟了他,恐夜夜以泪洗面啊。” “您是万年的皇祖母,不能把她往那火坑里推啊。” 董太后听完董勇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深深地看了董勇一眼,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勇儿,你的心情哀家能理解,但皇室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苏曜的出身和性格,哀家自有所知。 但陛下重视他,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能和勇气,更是因为他能为皇室带来安定和力量。” “上一次的大战你也是亲历者,那些贼兵离我可谓近在咫尺,那飞来的箭羽都打到了銮驾周边。” “若不是苏曜率兵力挽狂澜,哪还有咱们现在聊这些事情的空闲啊。” “在这乱世之中,力量才是唯一的关键,皇家需要这样的力量来支撑运转。” 董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万年的婚事,哀家自然会慎重考虑。 不然当时,哀家就答应他了。” 董太后语重心长道: “但婚姻之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幸福,更关乎皇室的未来和国家的稳定。 万年作为皇室的一员,她的婚事自然也不能只看个人的情感。” “力量么” 听完太后的话,董勇不甘的喃喃道。 他低着头,沉默片刻后,才缓缓抬起头,坚定地说: “太后,我明白了。 勇必竭尽所能,保护陛下和太后等人的安全,确保北巡的顺利进行。” 董太后见董勇终于想通,心中松了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勇儿,哀家知道你能做到。 去吧,做好伱的本职工作,不要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 董勇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这位侄孙离开的背影,董太后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董勇对万年的情感深厚,也理解他此刻心中的不甘和无奈。 如果可能的话,她是非常想成全董勇与万年的感情,让两家亲上加亲。 然而,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突如其来的危机,还有那横刀夺爱的少年. 董太后微微摇头,目光转向窗外。 她的视线穿过王府饲堂的大门,只见万年公主与皇子刘协,两个娇小的身影都跪在地上虔诚的祈求先祖保佑皇帝的身体健康。 见此情景,董太后心中又一叹。 儿子的身体状况令她忧心,公主的婚事恐怕不宜拖得太久,总归她是要做出个决断的。 董太后明白,皇室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个人选择,而是牵扯到整个国家的利益和稳定。 万年作为皇室的一员,她的婚事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本就已经足够亲密的董家,皇帝想要为协儿再谋一个外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不管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位祖母,都应该支持才对。 然而,董太后心中却也不禁为万年感到一丝担忧。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苏曜的才能和力量,但也清楚他的冲动和多变。 一个如此胆大妄为的人,他能对婚后的公主抱有多少敬意? 万年若是真的嫁给了苏曜,能否幸福,确实是一个未知数。 远不如嫁给那知根知底,与她两小无猜且情深义重的董勇。 但董太后也明白,这是自己这位孙女作为皇室成员必须面对的现实。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尚无法决定自己的婚姻,更何况她一个皇室的公主。 个人的幸福和感情在利益面前都是脆弱的,世上又有几人能娶到真爱,或者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呢? 然而,董太后却不知道,正在她为与这位孙女的爱情感到惋惜的时候. 那边跪在地上祈福的万年公主,随着日头渐渐西陲,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 这不止是因为父亲的病情,还有那昨夜分别时苏曜的话。 “他今天还会来看我吗?” 夜幕降临。 虎贲军日间中的骚动显然并没有影响到城中居民的生活。 平原城渐渐安静下来,秋风吹拂,为这秋季的夜晚更添了一丝凉意。 万年公主坐在王府寝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裹了一下披在肩上的衣袍,心中难以平静。 今日整整一天,她的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般,总是期待着什么,却又害怕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寝宫中的灯火逐渐熄灭,公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对父亲身体健康的担忧与对自己未来命运的彷徨交织在一起,使她久久难以平静。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中却又不由得浮现出苏曜的身影。 他真是个勇敢、奇怪又有趣的男人,不仅救了她和父皇的性命,还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 然而,他们的相遇似乎总是充满了波折和阻碍。 万年公主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 公主其实也懂得,虽然那个男人临别时满口承诺,说随时都会来看她,但她可是公主,两人身份有别,没有父皇发话,他哪有那么轻易能过来。 上一次,他是立了大功,父皇才许他见自己一面。 现在仅仅过去才一日,父皇又病倒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来见自己的。 但是明明知道是这样,她还是不由在期待着。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个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人产生如此深的情感,以至于在这个父亲病倒的当下竟然还会想他。 但是,万年公主却明白,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无法抗拒,无法甩脱。 一念及此,公主便一把将头埋进丝囊软枕中。 就在这时,万年公主突然听到窗外似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公主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期待和紧张,她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踢踏着小碎步,三两下就跑到了床边,撑起窗户,从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夜色如墨,皎洁的月光下,窗外是一片宁静的庭院,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与那不远处传来的士兵们铠甲的摩擦与低语声相伴,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公主的目光在庭院中不时搜寻,然而,除了朦胧的月色和微风中的树影,还有那偶尔闪过的兵士外,她自然是没有找到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 这是第几次了呢. 万年公主自嘲地笑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窗户,转身返回。 与此同时,突然间,窗户传来了两声微弱的哒哒声。 已转过身去的小公主瞬间心跳加速,她猛然回头,只见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庞悄然出现在月光下,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男子。 苏曜身着一袭黑衣,几乎融入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中,但他的双眸却如同星辰般璀璨,微微扬起的嘴角自信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他瞧着房间内双手捂着小嘴的公主,轻笑道: “公主殿下,想我了吗?” 万年公主听到苏曜这样放肆又直接的问话,白嫩的脸颊一瞬间,就像蒸汽机一样,唰的红了,头顶似乎还在冒烟。 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 “你,你怎么能这么问……” 苏曜看着万年公主那娇羞的模样,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不由逗她道: “若是公主殿下不想的话,在下这就离开,不再打扰殿下的清净。” 苏曜故意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万年公主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开口道: “不,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细小,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急切和不舍。 苏曜见状,嘴角笑意更浓,他甚至把手肘架在了窗框上,不紧不慢说道: “那不知殿下可否让在下入屋一叙,我可不想被押到大牢里去。” 万年公主听到苏曜的话,心中又是一阵慌乱。 她明白,苏曜的话虽是玩笑,却也把她一瞬间拉回到了现实。 她身为公主,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监视和限制,而苏曜的出现,无疑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波澜。 这一次,这个男人如此深夜来访,显然不可能再有什么父皇的口谕。 若是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心中既担忧又矛盾,既害怕苏曜被发现,又渴望与他多待一会儿。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手足无措,心跳加速。 听着那不远处卫兵铠甲发出的咔嚓声,小公主的理性告诉她,现在必须让这个男人立刻离开。 但在片刻之后,她却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公主走到床边,轻轻吹灭了床头的灯火,让整个寝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她又快步走到门口,开门低声道: “你……快点进来吧,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苏曜听到万年公主的轻声呼唤,心中一乐,他看了眼左侧传出脚步声的拐角,轻轻的把窗户拉上关好,然后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寝室,又轻轻关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漆黑的室内,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急促。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打在窗纸上,苏曜清晰的看到只着一件大红亵衣的小公主紧张地攥着双手,身子微微的颤抖。 这时,他才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轻轻靠近,柔声道: “公主殿下,让您受惊了” 听到苏曜温柔的话语,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双手仍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你太大胆了” “万一被发现了” 万年公主轻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怪,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苏曜深夜来访的惊喜,又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忧虑。 对此,苏曜微微一笑,他伸出手,轻轻牵起小公主颤抖的双手: “你在等我,我怎能不来呢。” 在被苏曜触碰双手的一瞬间,万年公主仿佛触电一般,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苏曜握得紧紧的,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谁……谁等你了!” 万年公主娇嗔一声,跺脚道: “我只是,担心父皇的病情罢了。”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顿了顿顺着问: “陛下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呢。” (本章完) 第277章 皇帝病重苏曜整军,选拔大赛唯才是举(4K6) 听到苏曜提及父皇的病情,万年公主脸上的嗔怪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忧虑。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 “父皇的病情……不容乐观。 御医们虽然全力诊治,但父皇的身体依旧虚弱,时好时坏,清醒的时间不多。” 说到此处,万年公主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她身为公主,从小就肩负着为皇室分忧的重任,但面对父皇病重的消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慌。 “他们说比以往都要糟,不知要几日才能好转,太后特意吩咐谁都不准对外臣说” 说到这里,万年公主才惊觉到不妥,慌忙捂住了小嘴。 外臣,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也是一个十足的外臣。 自己怎地想也不想的就都跟他说了呢。 皇帝的病情不乐观。 苏曜闻之眉头一皱。 不得不说,这一趟苏曜过来,不只是为了跟小公主加深一下感情,了解探听皇帝的病情,也是他夜访公主的原因之一。 在今日白天与何进的两场冲突后,苏曜便发现了,在如今他还处在中央军的序列时,皇帝的支持现在对他还是挺重要的。 若皇帝只是临时下线个一两天还好,若是病情出现恶化,造成长期下线,或者因病情中断剧情的话,对苏曜下来的任务目标显然会造成不小阻碍。 虽说按照正常记录发展来看,灵帝应该是在中平六年的四月驾崩,距今还尚有半年时间。 但是具体皇帝病情什么时候严重恶化,还有如今这趟北巡奔波会不会造成更多影响,苏曜便不太清楚了。 他必须在皇帝驾崩前,争取成为一个开府将军,或者出镇一方的诸侯。 为此,对皇帝病情的关注或者干预就尤为重要了。 干预,是的,苏曜在之前便已经开始着手此事。 虽然商城内并没有高寿命的药物,但是. “公主殿下,请放心吧” “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已遣人去寻找一名曰华佗的游方神医,请他前来为陛下诊治。” “神医华佗?”万年公主轻声道。 她虽然没有听过这个神医的名字,但苏曜的话与态度还是让她心头一暖。 “华佗神医医术高超,若他愿意出手,定能为陛下带来希望。” 苏曜轻轻的摸了摸万年公主的头发: “我已经派出了最得力的人手去寻找,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 所谓得力的人自然是无极甄氏经营的商队了。 在甄姜投奔后,其家族遍及幽、冀、青、徐、兖豫等州的商旅产业,使得苏曜可以进行一些超前性的布局。 其一便是请求其协助,寻找一些在野的优秀人员。 像神医华佗便是其中之一。 坦率的说,请华佗,原本的目的只是收一个医官,为降低他部队的阵亡率损失。 不过,如今正好遇上了这皇帝病重的事件,那他也不介意顺手用华佗来抬一下这个未来的岳父一把。 至于真的请来这位神医,会不会给灵帝增加寿命,影响后续剧情发展? 苏曜只是想了一下,便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像灵帝驾崩,开启三国乱世的这种涉及历史关键节点的大事件,怕也不是一两个角色的影响就能改变的。 搞不好会有什么剧情杀吧,不然真的给他治好了,加个十几年寿命,这世界不就乱套了么? 应该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苏曜看着身前这个对未来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小公主,心中又思量了一会,便决定再多呆一阵。 于是苏曜在又讲了一个睡前故事将女孩哄睡后,轻轻地又为她盖好被子,然后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在万年公主沉浸在甜蜜的安稳的梦乡中时,苏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果然皇帝依然在病榻上缺席了这一天。 不过这暂时对苏曜来说没有影响,已经拿到了大将军府授权的他,立刻开始了对虎贲军的整顿。 “这是.什么?” “选拔赛?” 虎贲军的临时校场上,苏曜要举行选拔赛的消息迅速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那些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勋贵子弟们,突然要面临残酷的选拔,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而与此同时,仍有部分渴望建功立业、真正有志于为国效力的将士们则摩拳擦掌,准备在选拔赛中一展身手。 苏曜站在校场上,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将士,他的心中有着明确的计划。 苏曜很清楚,想要重塑虎贲军的战斗力,唯有通过严格的选拔,让真正有能力的脱颖而出,才能打造出一支能战敢战的强大虎贲军。 “上次本将军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我等虎贲精锐,乃是天子亲军,本该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强军。” “故而,我们也要有符合虎贲要求的选拔标准。” “那些沉于享乐,滥竽充数,不堪一战者,将被尽数淘汰!”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议论纷纷。 那些勋贵子弟们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叫苦。 昨天这老大喊的还是不想干的自觉滚,今天怎么就变成淘汰赛了? 这简直是层层加码啊! 但是碍于昨日,这苏君侯目空一切暴起伤人,然后竟然还真的搞到了拿捏他们的人事管理权 现在,这些勋贵子弟们没人再敢公开的大放厥词,但是私下里的小声抱怨却是起此彼伏。 “何元,有什么想法你就站出来说,本将军已经答应了大将军和卢中郎,会充分考虑尔等的诉求。” “.” 尼玛。 何元心中MMP,没想到本打定主意静观其变,藏于母后,等着事后挑动别人当出头鸟的自己,竟然会被这混蛋点名,只得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 他必须发声,不然他要如何团结众人。 何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他跨步上前,对苏曜行了一礼,但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疑: “苏君侯,我等虎贲将士,均是名门勋贵之后,自幼受家族熏陶,武艺与兵法皆有所成。 你如今突然说要举行选拔赛,淘汰我等,这恐非” 何元絮絮叨叨的废话还没说完,苏曜便直接打断道: “本将军说了,淘汰的乃是那滥竽充数,不堪一战者。” “若尔等真的还有那名门勋贵之后的自觉,那想来通过考验是不难的。” 苏曜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选拔赛的规则很简单,都是大家熟悉传统项目。” “之后我们将进行一系列的体能和战术考核,包括长跑、负重行军、骑术、骑射、格斗技巧以及战术演练等。 我会考虑各位的能力,为每一项考核都都制定一个符合虎贲军标准的最低要求,只有达到标准的人才能留下。” “若是连这种要求都达不到,又如何妄言保卫陛下?” 何元被苏曜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原本打算以出身名门勋贵为由,试图让苏曜对选拔赛的要求放宽一些,没想到苏曜却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提出了具体的考核标准和要求。 而校场上那些属于训练的勋贵子弟们听到这些考核项目后,心中都暗自叫苦。 平心而论,那个所谓的最低标准确实不能说严苛,甚至对比国初虎贲军刚建立时,已经是放宽了要求。 他们平时养尊处优,很少有机会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如今要突然面临这样的选拔,心中自然没有底气。 “好了,此事已定,都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哭丧着脸,没信心的自觉走,不然技艺不精上了战场也是妄丢性命。” 举办选拔赛,苏曜的意志坚定不可动摇。 不过他到底只是为了重塑,而不是摧毁虎贲军,故而,苏曜自然不是一味的打压他们。 只见他大手一挥,宣布道: “本次选拔,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我希望诸君能够认真对待这次选拔赛,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对于那些通过选拔,并且各项目成绩优异的将士,我也同样会给予重赏,并委以重任。” 此言一出,校场上不少将士顿时精神一振。 重赏如何且不说,但那重任的诱惑对于他们来说无疑还是充足的。 毕竟,同样是勋贵之后,那大家也是分着三六九等的。 如那何元董勇一般顶级的当朝勋贵之后毕竟还是少数,在他们的光环之下,有的是那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当个站岗放哨大兵的战士。 虽然选拔赛的规模和难度都不小,但在另一方面来说,也为那些只要真正有志之人提供了一个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于是乎,在一些人咬牙切齿的时候,也有一些开始了摩拳擦掌。 接下来的两三日里,选拔赛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虎贲军内部激烈展开。 苏曜带着吕布成廉等人亲自监督每一项考核,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次选拔赛不仅是对将士们实力的考验,更是对他们意志和决心的磨砺。 不过,虽然说这些人大多都是纨绔勋贵,但到底也是被形势所迫,上过了两次战场,见了不少的血。 而且,苏曜也看出来了,大汉的这支虎贲,和后世明清迅速腐化的京营和八旗还不一样。 作为一个早期的古典军国主义帝国,大汉朝不存在重文抑武的压迫。 这是一个推崇武能提笔安天下,文可上马定乾坤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文臣跃马扬鞭、浴血奋战,将军参赞国政、制定政务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当今不论是士大夫也好,还是这些勋贵子弟,都没有忘记尚武的传统。 而作为值守皇宫,经常在皇帝面前露脸的虎贲郎官们,对其基本形象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这就使得这些纨绔子弟们即便是畏战怯战,贪生怕死,不通军纪,对抗上官等各种恶习。 但从数据上看,他们不少人本身的底子倒都保持的不赖。 不过最终,这一切还是要在比赛中见分晓。 于是乎,一场这些勋贵子弟们从未见过的别开生面的大型竞技选拔赛开幕了。 选拔赛的项目繁多且严格,这是苏曜与吕布等并州军将领们一同制定的比赛项目。 其每一项都考验着虎贲军将士们的体能、战术素养和意志品质。 首先是长跑,将士们需要在烈日下于校场跑完十里的距离,这不仅是对体力的考验,更是对毅力的挑战。 为此,苏曜特意与卢植和邹靖相商,在比赛日借用了北军驻地的校场,在那更大的范围内进行跑圈计时。 紧接着长跑的便是次日的负重行军,每人背负五十斤的沙袋,在城市那复杂的道路间穿梭,模拟实战中的负重前行。 接下来是骑术和骑射考核。 将士们需要跨上战马,展现精湛的骑术,同时还要在高速移动中准确射击靶标,这要求他们具备出色的马术和箭术。 最后便是格斗术与战术的演练,将士们需要分组进行模拟战斗,展现个人的格斗能力和团队的协作能力。 在选拔赛中,何元等勋贵子弟也毫不例外地参与了各项考核。 他们虽然出身名门,但在严格的选拔面前,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然而,由于平时缺乏锻炼和实战经验,他们在一些项目中表现不佳,尤其是格斗技巧和战术演练。 不过最终以四项评级来看,合格者的数量还是大大的超乎了苏曜的意外,不由得感叹其时的尚武之风。 这四百四十余虎贲战士,达优秀者竟有四十余人,评良者百三十余人,合格者则近两百余人,最终淘汰不过百人。 以至于让苏曜觉得自己是不是最终标准有些偏低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那被淘汰的近百名将士,除了一些晋升无望,已经混吃躺平之辈,其中更不乏那些自视甚高的勋贵子弟。 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轻易淘汰。 尤其是那何元。 站在校场中,听着高台上的苏曜公布那些优良和合格者的名单,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人时,他还在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他相信,不管是自己虎贲左仆射的官职,还是他何家的地位,他都不可能被淘汰。 更关键的是,你苏曜可是我叔父大恩大德,给了你整顿虎贲军权限你才能在这里搞这个什么劳什子淘汰赛的。 我来跟着你们这些人一起参赛,走个过场,已经是很配合你工作了好不好? 你要是把我淘汰了,这算怎么回事? 他不敢淘汰我 “伱岂敢淘汰我啊!!!” 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个合格者听到名字出列离开后,何元站在被淘汰的将士中,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的大喊一声。 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在这场选拔赛中落败,更无法忍受那些原本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将士们,如今却站在了比他更高的位置上。 “这不可能!” 何元怒吼道: “我姑姑可是皇后,大将军是我叔,车骑将军为我父,我何元参加这比赛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你怎么还能如此放肆,将我公开淘汰出去!”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一些被淘汰将士的共鸣,他们纷纷附和着,高呼着自己长辈的官职和爵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然而,苏曜却不为所动。 他站在高台上,目光冷冽地扫过下方的将士们,声音平静而坚定地说道: “自今日起,我虎贲军中,便没有身份和地位的考量,只有实力和能力的较量。 唯才是举,能者上,庸者下。 你们被淘汰,不是因为你们的出身不够高贵,而是因为你们的实力不够强大。”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一阵风儿吹过,何元站在那些灰头土脸的淘汰者之中,面如死灰,嘴唇不住的发抖。 (本章完) 第278章 苏曜舌战何袁,两方矛盾激化其势难解(4K4) “你,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仿佛过了一万年之后,回过神来的何元方才脸色大变地怒道。 被苏曜的言辞和态度彻底激怒,何元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校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以及无比的委屈。 他堂堂何家大公子,在家中受尽万千宠爱的独苗,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场的选拔赛中被判落败,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开淘汰。 然后,竟然,竟然被那一个区区虎贲中郎将给一撸到底!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叔父啊,你要为侄儿做主啊!” 何元一冲进相国府内,便张嘴大喊道,要求何进为他讨回公道。 何元深信,只要自己这位大将军的叔父出马,苏曜这个目中无人的苏君侯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时的何进则正在书房中与袁术卢植等人商议军国大事。 他远远的听到侄子的喊声就是一愣。 苏曜这场为期三天的选拔赛,其声势浩大与别开生面堪称轰动全城,引来了无数闲人围观。 何进对此自然更是一清二楚。 毕竟,苏曜搞那些活动都是要来他大将军府来报备的。 然而,他也因此就更加搞不懂自己这个侄子来搞什么了。 “说来今天便是那选拔赛的最后一天了。” 袁术摸了摸胡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发笑,沉声道: “何公子这怕是受了委屈啊。” “委屈?” 何进难以置信。 他看了眼卢植,皱起眉头。 自己虽然是有等着看那小子搞砸了事情的打算,但在台面上来说,他何进也是给足了那姓苏的面子,支持他对虎贲军进行整顿。 如此这般下来,那小子难道还敢为难他家侄儿? 那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就算你是官场愣头青也要有点限度吧。 不可能,断不可能。 然后,他就从何元的口中得到了实情。 “兀那小贼,安敢如此欺我?!” 何进一拍几案,气的浑身发抖。 愤怒之下,他二话不说,直接派快马召见苏曜。 一踏入书房,苏曜立刻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然而他仍旧摆着那张冰冷的面庞,瞧了一眼那坐在正中脸色阴沉的何进后,目光便扫过四周。 只见何元一脸得意,袁术面带冷笑,而那卢植则是眉头紧皱。 抠脚想,苏曜都知道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他则是毫无所谓。 在何进发话前,他便率先递上了一份淘汰赛结果的名册: “大将军,这是此次选拔赛的完整结果,所有参赛将士的表现均记录在册,以四等分类。” 何进见苏曜还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毫无自觉的模样,气的手一甩. 只听啪的一声,便将桌案上的文牍打飞,看也不看道: “苏曜,你可知罪?!” “罪?” 苏曜直视何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大将军,我何罪之有?选拔赛的规则早已公布,光你大将军府就审了两次。 我不过是执行军令,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人。” 何进被苏曜的态度激怒,拍案而起: “执行军令?” “我给你的军令有让伱淘汰掉何元吗?”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那是我的侄子!” “我何氏一门,对陛下忠心耿耿,勤恳任事。” “你今天居然当众以不合格的理由,公然淘汰我的侄子。” “这不是在打我这个大将军的脸吗?” “让全军都来看我家的笑话?” “如此不给我面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是谁给你授权办此事的?” “荒谬,无礼,不会办事,你就不要办了,给我出去,选拔赛取消,一切恢复原状!” 暴怒的何进一同连珠炮下来,轰的房顶都似在嗡嗡作响,然而却没有发挥他想象中的作用。 “面子?大将军发这么大火,原来就只是为了自家面子?” 只听苏曜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应: “大将军,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虎贲军本就该是军中之精锐,选拔方案公平公正公开,是大将军府认可过的。 军令如山下,他何元被淘汰,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 我苏曜办这个选拔赛,皆是为了陛下的安全和虎贲军的未来,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人,剔除那些靠着身份和地位滥竽充数之辈。” 靠着身份和地位滥竽充数之辈? 何进气的鼻子都歪了,手按在几案上不住的发抖。 袁术见状,上前一步,痛斥道: “苏曜,你这狂妄之徒,竟敢如此无礼!” “能力,能力,你的眼里就只有能力吗?” “我听说你还搞什么唯才是举?” “简直荒谬!” “虎贲军乃是宿卫宫廷的禁军,第一重要的不是什么能力,而是忠心!” “你淘汰的那些勋贵子弟,哪一个家里没给朝廷做过贡献,哪一个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你把他们淘汰出去,只会令忠臣寒心,令世人齿冷,你这是为一己私利给陛下四处树敌!”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微微侧身,直视着袁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袁将军此言差矣。 忠心与能力,二者并非水火不容。 虎贲军作为陛下最后的防线,忠诚与能力缺一不可。 若只看重忠心而忽视能力,遇敌一死报君王,是成全了自己的忠名,但对陛下,对朝廷,又有何用处,岂不是与摆件无异?” 苏曜的言辞犀利,直击袁术言论的要害。他继续道: “再说,那些被淘汰的勋贵子弟,家中或许有贡献,但他们个人在选拔赛中的表现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选拔赛的目的,就是为了挑选出真正有能力、有担当的将士,而非仅凭家世背景。 难道在袁将军眼中,朝廷的利益和社稷的安危,还比不上个人的面子和家族的荣光吗?” 袁术被苏曜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本以为自己的话能驳倒苏曜,没想到反被对方反将一军。 只见袁术深吸一口气,正欲再战时,苏曜又是一声冷哼: “袁将军自己都干不好虎贲中郎将的位置,寸功未立不说,屁股没坐热就被陛下赶了下了,就别大着脸盆子来教我做事了吧。” “你,你,你” 被戳到痛处的袁术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何进见袁术吃瘪,心中愤怒更甚。 他怒视着苏曜,声音冰冷: “苏曜,你竟敢如此顶撞朝廷重臣,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今日之举,足以让你身败名裂!” 苏曜微微一笑,毫不畏惧: “大将军,末将行事,只求无愧于心。 若因此得罪了一些人,末将也愿意承担后果。 但末将坚信,只要是对朝廷和国家有益的,那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进气极反笑: “好好好,苏曜,你有胆识,你真有胆识。 居功自傲到你这个份上,我何遂高也是长了眼了。” 何进喘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你且下去吧,我大将军府这座小庙住不了你这位大人。 但你记着,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你的名册也带走罢,我且告诉你,这名单我不批,那些人你就一个人也别动!” 残阳如血,夕阳西下。 绚丽的晚霞,将平原城染成一片金黄。 苏曜走出国相府书房的大门,步履从容,目光如炬。 门外的成廉和吕布见状,立刻挺直了腰杆,紧随其后。 他们的眼中满是敬佩,对于苏曜的坚持和勇气,深感赞叹。 虽然一路以来,他们自认已经足够了解苏曜。 但是,却没想到,这小子今天为了整顿虎贲军的事情,居然敢在这国相府中和大将军公然拍板。 那家伙里面炒的,他们在门外听得是一清二楚。 更难得的是,没想到,这战场上所向无敌的苏小子,居然在战场之下也是如此厉害,一番唇枪舌战把那些高官显贵们驳的是哑口无言,恼羞成怒。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 就凭他这份胆识和魄力,就着实令他们自愧不如。 刘关张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惊叹和钦佩。 他们初来乍到,便受苏曜礼贤下士,被一视同仁,不因其出身而被另眼相待,给与他们上阵表现的机会。 甚至,还因此得到了皇帝接见嘉奖。 这苏君侯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机会。 如今,又亲眼见证了苏曜为了整顿虎贲军,敢于与大将军何进正面对峙的勇气和智慧,更是让他们对这位年轻的君侯刮目相看。 然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彻底得罪死了那大将军何进。 “没有了大将军府的支持,苏君侯的整顿怕是无以为继啊。” 在回程的路上刘备面露担忧,对兄弟们道。 虽然一介白身,但刘备师从卢植,又有安喜县的经验,对于官场门道还是略懂的。 张飞听完刘备的担忧,眉头紧锁,随即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声说道: “大哥,怕他作甚!” “苏君侯何等英雄,又有我等在旁相助,何惧那大将军府?” “若他们敢来捣乱,俺定让他们好看!” 关羽则沉思片刻,沉稳地开口: “大哥,三弟言之有理。” “那些酒囊饭袋的成色,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苏君侯忠心为国,整顿这虎贲军行的又是堂堂正道,我等自当全力支持。” “然而,行事上我等还需谨慎小心才是。” “且不说大将军府滔天的权势,就说那些贪官污吏们,当正面不是对手时,他们从来不惮于用最阴狠的手段下绊子使坏,还需提醒苏君侯小心为上。” 刘备听后,眉头微微一皱,点头道: “二弟言之有理,我们确实需要小心行事。” 他转向关张二人,郑重地说: “此次整顿虎贲军,不仅关乎苏君侯的威望,更关乎朝廷的安危和国家的未来。 我等必须齐心协力,确保整顿顺利进行。” 苏曜离开后,何进在书房内被他的言辞气得脸色铁青,心中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而袁术则是暗自摇头,事已至此,两人矛盾激化到如此程度,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美人计已无法再实施,正自思量间,只听何进一声低喝: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何进双手紧握成拳,怒不可遏。 他何进何曾如此憋屈过? 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君侯,一个新官上任的小虎贲中郎将竟敢如此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何进很清楚,苏曜此举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挑衅,更是对整个何氏家族、乃至他大将军地位的威胁。 在这个权力斗争激烈的时代,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一点小小的动摇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宠信,居然如此放肆!” 何进怒哼一声,道: “绝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了!” “叔父说的没错” 何元赶忙附和道。 比起何进,何元的愤怒更胜一筹。 虽然叔父驳回了那选拔赛的结果,但他的脸已经丢了,若是那苏曜不受任何惩处,他来日在虎贲军中岂不是天天都要受人指点? 况且 “此子若是不能加以严惩,朝堂众人要如何看待大将军您呢?” “是啊是啊。” “必须严惩!” “如此放肆,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何元话音一落,屋内其他众人也都大声鼓噪起来。 然而何进却是渡着步子沉思,他何尝不知道,但严惩?又该如何严惩? 陛下钦封的都亭侯,钦点的虎贲中郎将,那是他能说撤就撤的么? 甚至因为苏曜带的那个并州军游离在大将军府的系统之外,何进想从他身边人下手都难。 本来想抓他点把柄再发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难题又推到了自己面前。 何进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目光阴沉。 他心中清楚,要直接对付苏曜并不容易,不仅因为苏曜深受皇帝宠信,更因为苏曜的到现在的作为确实没有一点私心,行的是那堂堂正正的正道,抓不到一丝马脚。 然而,苏曜的存在对于何进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已经进化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诸位,有何良策?”何进停下脚步,环视屋内众人。 然而,面对何进的询问,屋内众人皆是一片沉默。 若是那寻常人等,实在是可恨时,大可派出刺客将其暗杀。 但,见过他战场模样的人,都知道这位君侯有多棘手,安敢如此直接对抗。 或者若是不急于一时,那也大可将其运作调走,派往那些匪患丛生或者瘴气遍布的不毛之地。 然而,当下他们却还要对付那些即将到来的叛贼和乌桓联军。 这时,任何理由也不可能把之前立下连番大功的大将调走啊。 头疼,为难。 一时间,竟无人敢轻易开口。 就在气氛变得越发凝重之际,袁术的眼神突然扫到了那静静的躺在地上的选拔赛名册。 只见他缓缓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将军,我有一计。” 何进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快快说来,计将安出啊?” 袁术弯腰拾起名册,轻轻晃了一晃,道: “此计便在这里。” 袁术说罢凑近何进,低声耳语了几句。 何进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 “公路大才,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办,且看他还能蹦跶几日!” (本章完) 第279章 苏曜强推剧情,皇帝病情加重人心惶惶(4K4) 时间来到了次日。 且说苏曜回营后,虽然没有得到何进大将军府的批文,无法进行正式的裁员工作。 但,苏曜依然按照名单上分类进行了处置。 那些被淘汰至不合格者,愿自愿离开者他不加阻拦,若不愿离开,苏曜则将其直接送去守门或者进行清理打扫工作,不得参与营内集训。 而其他的人则被苏曜重新进行整编。 值得一提的是,那董勇居然算军中少数高门勋贵中成绩上佳者的一员。 这让苏曜感到一丝意外。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虽然他对此人不甚感冒,但也还是按照标准将其放在军官的位置上。 同时,为了加强训练强度,以及与他的并州军更好的协调作战,苏曜还专门从调来了骑都吕布为首的一批并州军军官,以编外教官的身份,负责整训带队。 在并州军军官们的加入下,虎贲军的训练强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将士们的战斗技能和团队协作能力也有了显着的提高。 每日清晨,随着晨光的初现,虎贲军便在吕布等教官的带领下开始了严格的训练。 这些通过选拔的战士们,在苏曜展现出的战绩和能力,以及硬刚大将军府,强行清洗近百勋贵子弟的决心后,也都不得不改变了自己昔日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拿出饱满的精神来应对每日的训练操演,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变化。 对这场整肃运动中,何元,或者说大将军其与苏君侯到底最后谁胜谁负保持着紧密的关注。 若是大将军胜,那么一切自然恢复原状,他们的好日子就又回来了。 而若是苏君侯胜. “那姓苏的马上就要完蛋了!” “他不可能赢的!” “等着瞧吧,我,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何元擦了把汗,充满脏污的手攥的紧紧的。 与校场中央,那些喊着号子,精神饱满正在训练的将士们相反。 在虎贲军校场的另一侧,一片阴暗的角落里,被淘汰的将士们聚集在一起,围在何元身边。 他们的四周放着扫把和木桶,他们的脸上带着不满和愤恨,眼神中透露出对苏曜的深深怨念。 这些曾经的高门勋贵子弟,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却被苏曜一纸令下逐出了虎贲军的核心,干着这些粗鄙下人的活计,心中怒火翻涌。 “何公子说的是,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没错,只要我等高门之后团结起来,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没错没错,我状子都写好了,我父亲也已经拉到了不少同僚,这次,定让那小子讨不得好!” 对于何元号召,众人纷纷迎合响应。 你家拉来几个同僚,我家拉来几个门生,大家抱团取暖,一个个奏疏都送了上去,堆满了案头。 声泪俱下的控诉、直斥苏曜倒行逆施,倒反天罡。 这便是袁术拟定的计策。 在打一开始,他就知道,以苏曜的性子,必然是刚烈至极,毫不妥协。 这样的人,若是让他无所事事,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那么他最多就是惹人嫌一点,倒也不会有太多人恨他。 但要真是委以重任,那他必然是惹得满城风雨,搞的怨声载道。 这便是当初袁术突然与卢植一起力劝,让何进授权苏曜整顿虎贲军的原因。 不过,老实说,袁术也没料到,计划比想象中更顺利。 那苏君侯居然下手如此之狠,一口气淘汰了近百名勋贵子弟。 这些人,与他们背后盘根交错的势力们会结成一个粗大的网络,共同坚定的对抗苏曜。 “但是.咱们这样子,真的能扳倒他么?” 一位刚拎着水桶过来的勋贵子弟担忧道: “这苏君侯可是风头正盛,简在帝心啊” “万一陛下又给压下来了” 勋贵子弟们一听,纷纷沉默。 此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都清楚,若是那个昏君执意包庇,恐怕. 就这时,突然一声冷哼,众人一回头,只见何元面色神秘道: “你们可知道,陛下已经半旬没有露面了?” “啊?” “何公子这是何意?” 对于众人的疑问,何元故作神秘,高深莫测道: “放心吧,这姓苏的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的靠山,怕是要倒啦。” 何元为何有此一说呢? 那自然是刘宏的病情了。 虽然董太后等人极力隐瞒此事,但皇帝毕竟已半旬没有露面,远超过往,那何家又是何许人也? 太医令张奉既是张让的从子,也是何进的姻亲。 随着皇帝病情越发恶化,何进也终于知道了此事。 “陛下近来身体本就不好,此番远行奔波不说,又遭遇兵险。 这一连熬了几日,又受风又受惊的,还硬挺着给那苏曜封侯给军队加赏,当晚回去,人就撂倒了。” 两日前王府的一处密室内,张让与何进悄悄道: “奉儿说了,陛下这回相当危险,能不能挺过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何大将军,你可要早做准备啊。” 何进听得是悚然一惊。 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皇帝储位未定,若有不测,那自然皇长子当继大位。 而只要陛下不在了,那苏曜也就失去了朝中的靠山,还不是任他捏扁搓圆? 陛下没有直接病逝也不要紧,听那说法,陛下现在是身体极为虚弱。 只待他醒来,何进便准备立刻将那些攻击的奏折送上,请皇帝圣裁。 搞不好,那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皇帝一命呜呼。 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陛下乃是在路上,皇长子不在身边,这就尴了个大尬。 万一有人拥立那刘协就地登基,就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他真是没想到,这张让竟然先来与自己商议,那最大的风险便已经解除。 哪怕皇帝真的驾崩,只要控制住刘协,早日回京主持刘辩的登基便万事大吉。 看到那惊喜的何进,张让也是心中狂呼MMP。 要说这皇帝出巡的路上身患重病,简直是昔年那暴君嬴政的故事重演啊。 这令张让一瞬间便有了那赵高之心。 以十常侍之威望,扶立随驾的幼子刘协,以拥立之功再掌一代大权,这是何等美事? 然而这心只一瞬,他便熄灭了。 因为他瞅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李斯。 目前的兵权名义上都在大将军手中,唯一可算相对独立的偏偏是那混小子苏曜。 于是在一番两项权衡之后,张让还是找上了老熟人何进。 两人虽然斗斗合合,但倒是都有何皇后这么一个共同的纽带。 况且,何家怎么说也是他们十常侍一手扶持起来的,两家也还有姻亲之谊。 那以后纵然又有了不和,那矛盾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于是,两人就在这皇帝病重之时,开始谋划后事。 只不过,他们却忽略了,苏曜带着一个人,悄悄的进入了公主的房间。 夜幕深沉。 皇帝的局面越来越差。 虽然太医令张奉这几日满嘴的皇帝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转。 但董太后眼睛里瞧得明明白白。 自己的儿子高烧始终不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可谓是一日比一日虚弱。 可把她看的心急如焚。 连外面报来,反贼先锋逼近,还有某某某的诸侯响应勤王等消息她都没心情去看了。 痛苦,难受,恐惧,种种情绪涌上董太后的心头。 太突然,太突然了! 明明就在几天前,她还在和自己儿子商议万年的婚事,还有讨论该怎么给协儿铺路。 谁知道,一场大战之后,她的顶梁柱却塌了下来。 眼下甚至都不在京城啊! 现在主持军国大事的都是那何进,这万一皇儿真有个不测,她这孤孙寡母的可该怎么办啊。 皇帝的床榻前,这位大汉帝国的九五至尊奄奄一息,眼瞅着就是时日无多了。 甚至连太医们,现在也不敢再昧着心说陛下无恙了。 有那不敏感的太医,甚至说出了让太后准备后事的话。 为此直接被急火攻心的太后下了大狱。 后事,后事,该怎么准备后事,又要准备什么样的后事?! 董太后是六神无主,心中恐惧万分。 她下意识的就要传张让过来。 就这时,刘宏的一声“娘”把的魂又收了回来。 “皇儿,皇儿” 董太后泪流满面: “苍天啊,求你救救我儿,保佑大汉吧!” “太后莫慌,生死有命,孩儿已有定策.” 皇帝虚弱道: “传苏曜和万年.” “什么?苏曜?万年?” 董太后一脸懵逼。 皇帝没有解释,他拉住太后的手,虚弱道: “母后,儿臣给您一份密诏。” “若儿有不测,太后当以此密诏使苏曜诛何进,拥立协儿登基。” “这,诛何进???” 太后惊呆了,但皇帝却很清楚。 即便被烧的脑袋晕晕糊里糊涂的,基本已经奄奄一息,虚弱万分。 但刘宏却还是很清楚的知道,此刻在这北巡队伍中,阻挡刘协登位的最大难题是什么。 若是自己在时,刘宏还有精力,有信心去一点点的以权术瓦解何进的势力。 但现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刘宏也是英雄气短,只能出此下策。 若说眼下,谁有能力打破何进的控制,那刘宏眼中只能看到那一个身影: “待苏曜和万年过来,母后便给他二人证婚,先订上婚约,稳住那小子的心.” “然后便让他留宿王府,若儿.有了不测,母后.当即刻宣何进入府,令苏曜奉诏诛之” 皇帝虚弱又急促的话语令董太后也有了一丝紧迫感。 董太后咽了下口水,深吸口气,正欲说什么时,突然间 “都亭侯苏曜,万年公主觐见!” 门外太监的通报令皇帝和太后都大吃一惊。 “这么快?!” 董太后惊呆了,这才.一刻钟的功夫都没有,两个人怎么就到了? 那都亭侯不是应该宿在王府之外么? “他莫非是飞进来的吗?” 不,很遗憾,这一次苏曜倒是没有用飞的,而是大摇大摆的来了。 而且,还不止他一个。 深沉的夜幕中,苏曜看了眼桐树下望月发呆的董勇,领着个背负行囊,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轻车熟路的行至来到公主寝室前。 董勇听到动静,豁然回头,就见苏曜轻轻一推,打开了未上锁的房门便闪身而入,留他一人独自在月下凌乱。 “苏君侯?这?” 拔出剑的董勇搓了搓眼睛,死死的盯着公主闺房的大门,呆若木鸡。 “曜哥哥!” 在这熟悉的时间,听到熟悉的动静,正乖巧坐在床上等待的小公主立刻发出了惊喜呼声。 但是,一瞬间呐,在看到苏曜还带了一个人后,她完全傻住了,娇嫩的小脸也垮了起来。 但片刻后,看着苏曜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又更加惊喜的问道: “这莫非就是华神医嘛?” “没错!” 华佗,登场了。 听了苏曜的话,万年公主好奇的目光在华佗身上打量了一番。 这是位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的长者。 只是看那倔强的外表,就很有一些高人的样子,于是万年公主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激动: “太好了,父皇有救了对吗?” 就这时,只听“咳咳”两声。 年过不惑的中年神医打断了两人的互动,他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的表情。 华佗虽以医术闻名天下游走四方,但他也深知宫廷的复杂和危险。 在听到那声父皇二字后,他可谓是心中狂呼MMP。 老夫上当矣! 这位可怜的神医,可以说是一路都被蒙在鼓里。 最初,是号称无极甄氏的富商找他看病。 作为游方的名医,看在不菲的酬劳上,他还是决定走上一趟。 然而,当来到了这座被大军接管,变成了皇帝行在的平原城后,他就隐约觉得不对。 那所谓的富商也变成了一位年轻的君侯。 老实说,给权贵们看病,华佗一向是不太情愿的。 虽然这些人很富有,但却自视甚高,而且经常性的不听医嘱。 治好了不见得比那些富商豪强们给的钱多多少,要是一个治的不到位,那搞不好小命都要丢。 但是吧,来都来了,这位被大军保护的君侯显然也不是他能拒绝的。 于是看在加钱的份上,华佗便跟随着一路来到了苏曜的宿屋. 然后他就被绑架了! 真是见了鬼,这简直是他华佗这辈子接诊到最离谱的一个客户。 在大半夜的带着他飞檐走壁不说,还悄悄潜入了少女的闺房。 正在他本以为是看诊这位君侯的小姘头时,那一声父皇让他的心直坠冰窟。 什么玩意?! 你这是带着我私会公主,然后还要看诊皇帝不成?! MMP,我不要钱了,让我回去可以吗,可以吗? 华佗真是想跑了。 这位神医脑子很清醒。 看诊皇帝,说起来荣耀无比,实际上处处杀机。 医生的地位在当下的时代中远不如官吏和士人,更妄论那些公侯贵族了。 医生,在此时多称医工或医匠,为士农工商中的第三等,连普通的小地主都不如。 他还只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只是有点民间声誉的白身医工,突然让他看诊皇帝,那真是嫌他活的太久了啊! 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已经被苏曜驾上舞台的华佗只能亦步亦趋,迈着沉重的步伐,随着眼前那两位不时牵手,状甚亲密的男女前往属于他的战场。 (本章完) 第280章 神医妙手救皇帝,群臣汹涌参君侯(4K) 皇帝寝室,烛光摇曳。 “你们.找来了个什么.神医?” 病榻上,面色苍白的皇帝刘宏身边,脸带泪痕的董太后一脸的诧异。 苏曜这突然出来的一记直拳,打的董太后和皇帝的计划全都乱了套。 忧惧交加下,董太后的CPU都快被干烧了。 且不说自己宝贝孙女和这年轻君侯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这皇儿才病倒了几天,怎地就从外面找了个神医,还要来看诊皇帝? 要知道,这陛下的病情乃是绝密啊! 你一个外臣怎地就知道了?还提前就准备好了似的? 你说这吓人不吓人? 这太吓人了啊。 董太后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涌来,她转过头,不发一言的盯着苏曜,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质疑。 万年公主见太后如此,赶忙站出来,解释道: “太后,是我” 小公主话没说完,苏曜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上前一步,躬身道: “董太后,臣确实是蓄意为之。” 董太后听得眉头突突直跳,正想训斥,又听苏曜继续道: “自献俘庆典面圣以来,臣便心忧陛下健康,使人遍访各地,寻医问药。” “后探得这神医华佗,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大能,便立刻请这位神医前来队中以为保险。” 苏曜的话让董太后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苏曜竟会说的如此坦诚,而且还事先就有这样的准备。 董太后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这无法解释这个男人为何没有诏令,深夜处在这王府宫中,而且还把时间算的如此准确。 不过这样的疑惑,在看了眼那烛光下,俏脸通红的孙女后,同为女人的董太后已经懂了个七七八八。 真是个色胆包天的小子啊! 莫不是那次皇帝让他拜会公主后,他便一直利用自己虎贲中郎将宿卫宫禁的特权一直在幽会万年? 这是我这后宫禁地啊,你这莫不是当成了自家后院不成? 而且这一次,你居然更是连遮掩一下都不做了?大大咧咧,堂而皇之? 真是真是 董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苏曜,你可知你今夜之举,实乃大不敬之罪?” 苏曜面色不改,坦然答道: “臣知罪,但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陛下和公主。” “哦?”董太后眉头一挑,“为了陛下和公主?那你倒给哀家说说看,伱是如何为了他们的?” 苏曜直视董太后的眼睛,缓缓点头道: “臣自面圣以来,深感陛下日夜操劳,身心俱疲。 臣担心陛下龙体,故遍访名医,只为求得一方良药,为陛下调养身体。 至于公主,臣深知她纯孝之心,对于陛下的病情,夜夜难眠,寝食难安。 故,今夜华佗神医一来,臣便即刻前来,希望能为陛下诊治,让公主安心。” 董太后听着苏曜如此真诚的话语,心中的疑虑又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转头看向万年公主,只见小公主眼中满是感激和信任,显然对苏曜的话深信不疑。 董太后摇了摇头,心中感叹。 早就听闻这小子行为处事非常人也,今日一看更是大开眼界。 擅闯后宫,私会公主,还密探皇帝病情,凡此种种,若是旁人,那真是坐实一件都够砍他脑袋了。 但,眼下显然不是再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董太后看了一眼,床榻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半天都没回应的皇帝,心中又是一揪,轻声道: “这华佗,可真有那起死回生之术?” “太后,华佗医术高超,在民间有妙手神医之称,确实医术神奇。” 苏曜眯着眼看了下那进气少出气多皇帝,顿了一下,道: “这起死回生之说,臣虽不敢保证,但相信在华佗神医的诊治下,陛下的病情定能得到缓解。” 董太后点了点头,皇帝的病情已经如此了,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要抓住尝试一下。 于是乎,董太后便示意传华佗来,为皇帝诊治。 很快,华佗就被迅速请到了皇帝的寝宫。 这位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的长者,带着一股沉稳又倔强的气质。 他恭敬地向董太后和苏曜等人行礼后,便走到皇帝的床榻前,开始仔细地观察皇帝的病情。 华佗先是细致地诊脉,然后又观察了皇帝的舌苔和面色。 只见他拧巴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分析病情。 如此一幕下,寝宫室内一片寂静,万年公主紧张的拉住苏曜的袖口,听着华佗偶尔发出的细微询问声。 这位神医问的非常细致,从皇帝的生活作风,饮食习惯,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最近服用的药方。 过了许久,华佗终于站起了身子,董太后见状忙问道: “陛下所患是何病症,可有良方能医?” 华佗的视线在苏曜和董太后面上一扫而过,顿了顿,斟酌了下后,低头躬身道: “陛下本就肾水亏虚,又操劳过度,再加外感风寒,导致病势沉重。 不过太后和将军请放心,老朽会尽我所能为陛下诊治。” 这话听得董太后心中一沉,和那些太医们说的没什么区别. 然后就听华佗接着郑重道: “首先,老朽需调整陛下的药方,针对肾水亏虚和外感风寒的症状,配以温补之药,同时辅以祛寒解毒之剂。” “此外,陛下需要静养,避免过度劳累和情绪波动。” “老朽还会每日为陛下针灸治疗,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加速病情的恢复。” 内服方药,静养休息等等与太医们所言也都差不多,听到这里,董太后基本也就是抱着个尽人事,听天命,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了: “华佗神医,哀家就拜托你了,陛下龙体关乎社稷安危,请你务必竭尽全力。” 然后,很快的,让董太后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居然只是短短一夜过后,皇帝居然满身大汗的退了热。 “水,水” 床榻边的董太后和万年公主都惊醒了过来,他们一边慌张的唤人来服侍皇帝,一边探问检查。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显然,任谁看都知道,陛下已经脱离了昨日那奄奄一息的状态。 董太后震惊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苏君侯找来的这位神医竟然还真有这起死回生之能?!” “哀家要重重赏你们!” 然而,听到太后重赏的话语,华佗的脸色却阴沉的渗人,全然没有一点喜悦。 他很清楚,皇帝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所患终究也并非绝症。 眼下之病情只要如这般退热得让,那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但是,偏偏那些太医们开得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温补方子,故而才会久久不见成效。 这其中的奥妙,到底会是这些宫廷的太医们都是不学无术的庸医? 还是这里暗藏了一些可怕的阴谋? 华佗心中没谱,他也不敢贸然去问,去说。 现在的他,只是沉着脸色,调制药物,调理皇帝的身体,只求此事结束他能尽快告辞。 而在另一边同样陪了一整晚,刚刚回神的苏曜他的心思则已经回到了虎贲军中. 当时间回到现在,回到虎贲军中。 那何元与众人正阴恻恻的商讨着如何推翻苏曜,重新恢复好日子时,突然 “宣,都亭侯,虎贲中郎将苏曜入王府觐见!” 校场上,传旨太监的话,把他们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看着苏曜蹦蹦跳跳的飞身上马,撵着太监离开,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何公子,不是说陛下?” 何元懵逼了。 刚刚还在牛气哄哄,神神秘秘的暗示苏曜要没了靠山,他们要翻身做主人,甚至开谋划着如何报复那些这几天趁机上位之人的何元,现在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这,情报有误? 叔父坑我呢? 然而,他却不知道,何进比他还要吃惊的多。 “陛下好起来了?!” “还召那姓苏的单独觐见?” “这怎么可能!” 得到消息后,何进惊愕地站起身,面色铁青。 他在这都谋划了两天,该如何利用陛下驾崩后的混乱执掌大权。 首先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趁机拿下那个苏曜,让这臭小子为自己连日来的鲁莽和挑衅付出代价! 然而,没想到皇帝竟然好转了,这是跟他开玩笑么? 这怎么可能呢?! 我这不会是又叫那张让坑了一回吧? 何进心中波涛汹涌,一时间竟然无法平静。 若此事为真,那说明他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切,在这一刻怕就全部要化为泡影了,这无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更离谱的是,这样大的事情,他居然要等到那宣旨太监出来后才知道此事! “这说明那苏曜对虎贲军,还有宫禁的控制力已今非昔比了!”袁术握拳道。 袁术说的没错,如今大多数虎贲军都被调出了王府,在校场进行集训。 这意味着在那临时行在的王府,能构建担当护卫的人将大大减少。 但,皇室的安全不能被忽略。 故而,除了董勇等少数夜宿宫禁的虎贲侍卫外,苏曜便安排了部分并州军的亲卫们去担当起了这个职责。 在他们的控制下,何进与张让等人的联系都被完全切断了。 张让等十常侍,在王府内对局势变化胆战心惊,而何进在外面,则对一切事件都一无所知。 而这些行动,甚至是苏曜毫不在意的状态下完成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何进还是对如此被动的状态感到了一阵后怕: “必须要让那个姓苏的臭小子从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下来!” “皇帝的健康只是一个插曲,不影响大局。” “参他,把那些奏章都拿出来,叫他们都准备好,这一次,定然不能让那姓苏的讨了好!” 看着恼羞成怒的何进,袁术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发言。 于是乎,就在苏曜刚刚见到皇帝,听了几句无聊的表扬赞赏之后,那雪片般的奏折便飞入了王府。 “陛下,太后,奴婢有要事禀报。” 张让得到信后,立即故作惊慌的赶来报道。 如此模样让太后心里咯噔,皱眉道: “张常侍,陛下病体刚有好转,不是已经说好了,不重要的事情便不要送来了么?” 董太后很是生气。 那神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陛下不能情绪过于激动,最好暂时不要参与政事。 这张常侍居然还往这便送奏折! 平日里,这些事情,你们十常侍不都是自己抢着处理吗? 这会儿陛下病重未愈,倒开始请示起来了,搞的什么事情嘛。 “莫非,有敌情?”皇帝虚弱问。 张让摇了摇头,低头道: “非是敌情,而是大将军何进,司空刘弘还有光禄勋和其属下五官中郎将等等数十名官员都联名上本来参。” “外庭众人来势汹汹。” “奴婢不敢擅专啊。” “上本来参?” 皇帝深吸了口气: “所为何事,所参何人啊?” 短短几天时间,怎地又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刘宏几乎下意识的,眼睛就往苏曜身上瞟。 老实说,这一次体力恢复些许后,皇帝召见苏曜,除了宣告赏赐,奖励他的忠孝之心外,刘宏也是想再看看,了解了解这小子最近几天都干了什么. 虽然说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但他当时,临危之际确实已经动了下遗诏的心思。 那时候脑子烧的晕晕乎乎的,已经顾不及考虑后果怎样了,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心愿必须达成。 现在头脑清醒后,刘宏便感到了一阵后怕。 若是在那种状态下,使苏曜杀了何进。 且不说能不能顺利成功,就怕一个万一,他和太后要是镇不住场子,或者那些世家高官们不配合。 那么局势就变成了外敌当前,内乱又起,恐怕惹来天下倾覆之忧啊。 现在,这还没来得及让他把话题过渡到闲谈,突然又来了这么一波声势浩大的告状来? 病体未愈的刘宏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突突的。 你小子,不会又给我搞大事情了吧?! (本章完) 第281章 贼兵二十万围城,苏曜虎贲军出征(3K) 这时,就在惊疑不定的皇帝和太后面前,苏曜也坦言道: “看来参的应该是臣没错了。” 此言一出,皇帝便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气反笑: “苏君侯你倒是坦诚。” “这可真是,自打你来了以后,咱们这朝堂就越来越热闹了。” “说说吧,你又干了点什么好事,让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参你?” 于是乎,苏曜便简要复述了一下自己整顿虎贲军的任务情况,并且正式索要独立整顿处置的权利。 一番话说的刘宏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病重的这几天,这个小子居然干起了清理整顿虎贲军的事情 那里可都是些难搞的勋贵子弟啊,他就是很清楚,如今的禁军难堪大用,才在之前另建西园新军。 给这小子当虎贲中郎将只是想着让他稳住虎贲军,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从没想过能让那些少爷兵们发挥什么作用。 结果这怎么着,才几天,他就开始自己搞起来了。 这也太上进了吧。 “你知道这么干的代价吗?” 刘宏摇了摇头: “你此举必然触及了相当多勋贵子弟的利益,无怪乎这些人会搞这么大动静上本参奏了。” 对此苏曜当然很清楚: “整顿虎贲军,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陛下,以应对当下时局。 唯有淘汰那些无能之辈,选拔有能之士,才可重塑这支精锐之师。” “这何其难也。” 刘宏看着张让放上来的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只看了两眼,他就头疼的不行。 那些内容最重要的便是以苏曜无权擅专,擅自推进整顿虎贲军的计划。 以淘汰大量勋贵子弟为由,指责苏曜不顾朝廷大局,肆意妄为,破坏了军队的稳定和团结,严重损害朝廷威信,使得许多忠诚于朝廷的将士心寒。 接着的便是指责苏曜深夜入宫,未经通报便觐见皇帝,私入后宫等等,对此大做文章。 他们指责苏曜行为不检,擅自闯入皇室禁地,严重违反了宫规礼仪,声称苏曜此举是对皇帝和皇室的不敬,必须予以严惩。 此外,他们还暗指苏曜与万年公主私交甚密,意图不轨。 这些人声称,苏曜利用职权之便,接近公主殿下,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政治利益,他们强调,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皇室尊严,必须予以严肃处理。 最后的,便是罗织的一些似是而非,捕风捉影的莫须有罪名,如苏曜咆哮朝堂、顶撞皇帝、冲撞重臣、贪污受贿、收买军心、玩忽职守等等,试图将苏曜描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奸臣弄臣等形象。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看的刘宏是头疼欲裂,只道难难难。 然而苏曜却自信满满道: “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刘宏为难的样子,苏曜又道: “虽然只过了数日,但这支虎贲军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随时都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证明?” 仿佛就是在呼应他们的话,突然间,传令兵急报道: “报——反贼先锋已到,正在城外邀战!” 正午时分。 平原的城墙上,在紧张布防的将士们中间,大将军何进满脸诧异。 “陛下让虎贲军单独出击???” 本来正欲掀起对苏曜政斗的何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贼打乱了节奏,没曾想,刚上城墙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离谱的消息。 “似是那苏曜向陛下力请出战,言说要证明自己。” “证明?” 何进一甩袖子: “他这才搞了几天,他要证明个什么?” “那帮少爷兵我还不知道怎么样?” 何进根本不信这支虎贲军现在有什么战斗力。 在他看来,那些原本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即便经过短暂的训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 “这苏君侯怕不是来公报私仇的吧?” “哎呦,我家侄子还在军里啊!” “大将军,您可要阻止他们啊!” 勋贵将士们纷纷炸毛,哀嚎不已。 在他们看来,这苏君侯不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被他们一激之下气血上头,急于要通过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 那便是深恨他们这些人的告状,想要借反贼之手来血洗虎贲军。 不管是哪一个,对他们来说,都不吝于一场灾难。 毕竟他们反对声浪闹的这么激烈,不就是为了让自家子侄免于刀兵之灾嘛。 现在这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人一股脑送上战场,这不是适得其反,扯犊子了么! 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哀嚎,哭求,何进理解,但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虎贲军乃天子亲军,现在他们拿着令箭要出城迎敌,他无权干涉. 何进气的握紧拳头,没想到,前几天还是他以职权之说阻止苏曜对虎贲军的整训。 如今,皇帝刚刚醒来,就直接插手,按下了他们的奏表不说,竟然还同意了那小子如此荒谬的行动。 是啊,荒谬。 不管是这些城墙上的勋贵将士们也好,还是何进也罢,他们都不看好这次虎贲军能取得什么成果。 要说,那苏曜确实有两把刷子,前两场大战是一鸣惊人。 但他带的是那些悍不畏死,勇猛善战的并州百战精兵。 当时那些虎贲军就是跟在后面捡个漏,即便如此还损失了不少。 这一次,他居然敢单独出动虎贲军? 也不看看对手情况,这不是盲目是什么? 要放到再晚些日子,待那些勤王大军来了个差不多,再看这小子吃瘪,为自大付出代价,何进是很乐意的。 但是现在看着城墙下叫战的敌军,何进还真是担心那姓苏的臭小子再吃个大亏拖累他们。 何进皱着眉,紧盯着围城的敌人。 城下,张纯反贼与乌桓联军的大军如乌云压城,黑压压一片铺满了平原。 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雷动,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只见数位反贼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眼神中神色各异。 他们自四方而来,汇聚于此,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攻陷平原城,虏获大汉天子,攫取那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财富。 前来围城的这支反贼,仅在人数上就远远超出了何进等人的预料。 只是根据旗帜和营盘粗算,人数便已有十数万之众。 而且还大多都是适宜攻城的步卒,乌桓骑手们的踪迹所见不多。 何进等人不知道的是,由于苏曜之前的活跃发挥,连遭两败的张纯和丘力居等人明显谨慎了很多。 他们在派出探骑监视平原,确保皇帝没有逃脱后,便在向着平原进军的途中,派出乌桓游骑不断的在平原田野间大肆劫掠,裹挟百姓。 河北平原上,黄巾之乱的苦难还未远去,这新的一轮战乱又一次到来。 张纯等人便一路以刀兵掠夺百姓的粮食,同时逼迫这些沦为赤贫的百姓随军出征。 故而,他们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几天。 但同时,这一路南行,却也迅速弥补了之前的人力损失,叛贼大军人数是蹭蹭的往上增长。 当他们来到平原县城外时,曾经十余万的步骑兵力,竟然一口气逼近了二十万之众。 眼下仅先锋围城的大军,便有十余万人。 小小的平原县城被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叫阵的反贼主力可谓是阵型严整有序。 这是一个由二千四百人组成的方阵,前排是手持盾牌、长矛和大斧的步兵,后排则是弓箭手,中间两翼夹杂着少量乌桓游骑,随时可以发动冲锋。 这些人是在幽州与公孙瓒经历数次大战后的百战之师,其大将也是坚韧无比,稳若泰山,尤擅以弱胜强。 战士们的装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异常刺眼。 他们的脸上,或是带着狰狞的笑容,或露出不屑的目光,显然是自认胜券在握,或者干脆就不信那城中的汉兵敢来出城应战。 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自信。 那反贼营盘中,刚刚搭建起的高大了望台上,蹋顿便略带忧心的提醒张纯: “张将军,这些汉军可不简单,不可大意。” “除了那些北军的精锐外,还有一支来自并州的红袍骑士们。” “人马俱甲数百骑,冲锋起来势不可挡,我等当日便是吃了这个大亏。” “此番我等应该专注围城,尽快打造好攻城器械,何必要出营挑衅,平添是非呢?” 蹋顿的汉话说的相当流利,作为世居辽西郡的乌桓部族,上百年与汉民共同的经贸生活使得这些人的上层已经基本完成了汉化。 但是,这并不等于张纯会看得起他,不过是他的区区利用对象而已。 这些蛮族,利则聚,不利则散,只会打顺风仗,吃不得一点苦头。 前两次的追击拦截打的跟狗屎一样,白白浪费了时机和兵力。 要不是自己没有骑兵,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给他们好脸。 这一次. “蹋顿王子无需忧虑,不过两三百甲骑罢了。” “不但我在大阵中布好了手持斩马刀和大斧的勇士,两侧还有尔等乌桓精骑。” “他不来便罢,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本章完) 第282章 贼兵信心满满,苏曜誓师冲锋 定叫汉兵们有来无回。 张纯着自信满满地回应蹋顿,显然对这场先锋战信心十足,并未将那些汉军们放在眼里。 他这一路上可不是摸鱼摸过来的,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 同时,身为参与过联合围剿黄巾军的故中山国相,汉军的实力他也是一清二楚。 若是对上北军精锐,同等数量下,胜负他也许不太有把握。 但如今,他们是以二十倍兵力将平原团团围困,营盘紧靠城门,不过三里之地,可谓泰山压顶! 如此威势下,汉军断不可能大举出城迎敌。 他们唯一的反击手段,便是手上那支以红袍并州铁骑为主的,那不到两千的骑士们。 自古以来,守城,若无出城野战之力,那么困守孤城便是死路一条。 攻城方不但可以从容打造各种如井阑冲车等的工程武器,更可以挖掘地道,甚至直接铺筑一道比敌城还高的坚墙,以各种方式血虐守军。 到时候,任你再强的精兵,在那人海之力面前,也只能乖乖束手,引颈就戮! 故而,张纯来到这里,阵前邀战的目的,便是彻底摧毁汉军的机动力量。 于是乎,这两千四百精兵,便是他布在前面的诱饵。 那些汉军骑士们,但凡有一点骄傲,就不会完全置之不理,到时候,他便要利用他们的自大,狠狠的打击这些汉军! 故而,他这支先锋前军中,装备了充足的对骑武器,不但人手一把长矛,阵后的战士们脚边还放着斩马刀和开山大斧。 那些甲骑装备再好,你马腿上也不可能有护甲的! 这便是他苦思出来的对甲骑特攻。 这些百战精兵,再加上他手下专打硬战的猛将李刚,正是张纯阵前邀战的底气。 张纯坚信,凭借自己精心布置的阵型和手中的兵力优势,足以应对任何来自汉军的挑战。 然而,对于他的自信,蹋顿王子还是略有不安。 他是亲眼看到那个挥舞着巨大马槊的将领是如何率领红袍甲骑们将他的大军一举冲散的。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那无比恐怖的冲击力,是这么容易阻挡的么? 这可是围城的首战,其胜负对双方士气的影响非常重要。 眼下大军还正在加紧扎营工作,那里很多的劳工和苦力都是掳来的河北百姓。 若是唐突的吃到一场败战,这些人可能会抱有一些多余的幻想,对他们下来的围城工作很是不利。 然而,正当蹋顿还要再劝两句,让张纯慎重考虑时. 突然间,城楼上响起一阵战鼓声。 紧接着,城门缓缓打开,一位红袍将领,率领一支仅三百余的黄袍骑士们,迈着着脚步,列队而出。 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是苏曜率领的虎贲军。 看到这支队伍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蹋顿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的话一口气全都咽了回去。 如果说那些来自并州的红袍骑士在战场上给他的感觉是势若猛虎的话,那这些跟在红袍骑士,滥竽充数还被他们溃散游骑狠咬了一口的黄袍骑士简直是鱼腩中的鱼腩。 而张纯等人显然也认出了这支队伍的身份。 他们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爆发出阵阵嘲笑声。 “虎贲军?” “大汉没人了吗?” “那个昏君终于彻底疯了吗?派这种货色出来应战?” “才只有这几百人。” “他们甚至还不全是甲骑!” 一瞬间,场上嘘声一片。 反贼将领们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平原之上,与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他们看着那些身着黄袍、步伐略显凌乱的虎贲军骑士,心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在这阵阵嘲笑声中,董勇等这些因在选拔中合格,而随苏曜出征的虎贲骑们也是心头咚咚打鼓。 他们万万没想到,抗拒了半天毫无用处不说,反而换来了为全军当做先锋的任务。 要不是那个苏君侯自己带着他的心腹吕骑都和在上次大战中立功的刘关张等将领一同出战,他们怕还真以为自己是要被清洗了。 但是主将的出击也无法缓解他们紧张的情绪,这一点,从他们胯下坐骑踩出的那凌乱的步伐就可一目了然。 在这巨大的压力面前,不少人的头脑是一片空白。 死了死了死了。 上次侥幸逃得性命,这回还能跑掉吗? 早知道,那选拔赛上就不要拼命,像何元公子他们一样落选就好了! 面对反贼的嘲笑和轻视,虎贲军骑士们的紧张情绪愈发浓烈,他们紧握缰绳一步步的走向战场。 在将要离开城头一箭之地的距离时,很多人都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这关键时刻,苏曜站了出来。 他扬起马槊,遥指苍天,喊停了紧张到极点的虎贲将士们。 只见苏曜纵马而出,来到阵前回过身去,无视身后贼兵们的嘲笑和挑衅,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虎贲军的将士们,沉声说道: “虎贲军的勇士们,你们可还记得虎贲之名的由来?” 苏曜的话音落下,虎贲军的将士们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还不及他们细想,苏曜继续道: “虎贲之名,乃取自上古勇士之军,他们勇猛无畏,忠诚于国,为保卫社稷与苍生不惜牺牲生命。 今日,尔等既然继承了虎贲之名,那便当向展现此等勇猛和忠义!” 苏曜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击打在将士们的心头。 尤其是那阵前的刘关张三人,他们虽然还没有获得加入虎贲军的资格,只是以编外的身份在此效力。 但听得此言之后,他们也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不给众人回应的时间,只听苏曜继续道: “你们在之前已经通过了我的选拔,你们向我证明了自己,你们有着勇士的力量。” “现在,看看尔等的身后,那里不但有誓言守护的君王,有着无辜的同胞百姓,更有你们的血脉至亲。” “眼下,是时候向他们证明自己了。” “证明尔等有能力践行自己的誓言,证明尔等有资格扛起虎贲的荣誉,证明尔等不再是一个混吃等死,一无是处的废物!” (本章完) 第283章 苏曜一骑当千,贼将槊下丧魂(合章4K) 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 咚咚的战鼓声中,苏曜的话语在战场上不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烈火般燃烧在虎贲军将士们的心头,一时间,粗重的喘息之声此起彼伏。 “尔等无需紧张,更无需恐惧。” “他们笑我等人少,笑尔等废物。” “那就我等用事实告诉他们——战争的胜负,从来不靠人数和想象,而是由勇气和实力决定的,是靠血与剑去夺取!” 苏曜的眼中精光一闪,他再一次的扬起长槊,声音充满了激情和力量: “跟随吾之脚步,盯紧吾之长枪。” “以吾百战百胜的名誉在此宣言。” “我苏曜,必会带领尔等夺取胜利。” 苏曜马槊猛的一指敌阵: “此等杂鱼,不值一提。” “用尔等的勇气和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吧!” “冲锋——随我来!” 话音一落,苏曜便如一颗炮弹一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紧接着,吕布与张飞齐齐发出一声爆喝,紧随而上。 虎贲军的将士们如睡狮苏醒一般,突然间,爆发出了一种令围观众人惊愕的气势,化身猛虎,气势磅礴自正面冲向反贼阵地。 “什么?!” “疯了么?” “找死!” 同样的画面,在不同人眼中却看出了不同的意思。 由于咚咚的鼓声,除了近处的虎贲军将士外,没人听到苏曜喊了点什么。 他们只见突然间,这位大将一骑当先,身后就跟着两个人无脑猪突,把反贼先锋的方阵看的是一愣。 贼将李刚大喝一声“结阵”,对此等莽夫不屑一顾。 而城墙上何进等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苏曜,果真是疯了不成?”何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与不安。 他望着战场上那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去的虎贲军,心中忧虑颇深。 虎贲军状似凶猛,实则毫无章法,三百余虎贲骑,甚至都摆不出一个完整的锋矢阵型。 如此这般,纵使你是铁甲精骑,也难破敌军长矛大阵啊! 更何况,你这箭头甚至都不等后面,三个人争先恐后往前冲,求战心切也看看场合啊! 这小子真是乱来,乱来啊! 然而,就在敌军不屑,友军紧张之际,战场上却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苏曜、吕布、张飞,这三位猛男,三人三骑,如一把锋锐的三叉戟,一口气就戳进了敌军大阵中心! “什么?!” 李刚愕然失声。 只一瞬间,苏曜三人已经冲进了反贼的第一道防线,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敌军阵地。 他们的冲锋之势锐不可当,每一次挥动武器都伴随着反贼士兵的惨叫和倒地。 苏曜手中的长槊如同游龙出海,以精准而致命的一击,直接穿透反贼的防线,在那些严阵以待的长矛手面前,手中马槊后发先至,刀刃如鞭左右横扫,瞬间打开了一个缺口。 而紧接着的便是吕布的方天画戟,如同闪电划破长空,紧随而至,划出一道道血色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走数名反贼士兵的生命。 再下来,那张飞也同样是勇猛无匹,他一边连声大喝一边将丈八蛇矛如风般舞动,所到之处反贼无不胆寒心惊。 这一幕,看的那观战台的张纯等人大惊失色。 只三人?三人便冲进了他这精锐长矛方阵中,在上百人中打的他们是人仰马翻? 这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力。 都是骑白马的,但那白马将军公孙瓒跟这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这. “这,这怎么可能啊!” “这什么妖孽?!” 血崩! 在三位猛将的冲锋下,反贼的第一道阵线迅速崩溃。 他们如同三把锋利的刀刃,只一下便破开了他们严阵以待的防线。 “稳住,稳住啊!” 原本不屑一顾的贼将李刚也顿时是惊慌失措,他高声呐喊着,试图组织抵抗。 但在苏曜三人强大的冲击下,他的防线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缺口正不断扩大。 “斩马刀,快用斩马刀!” “把他们打下来!” 本来准备用来迟滞阻碍敌军的第一排长矛手瞬间被打崩,李刚慌得赶忙派出杀手锏。 他已经看明白了。 这支虎贲军不过是由数员猛将支撑的。 诚然,这三员猛将势不可挡,但只要将其打落下马围杀,凭借己方的人力和素质优势,一切仍有可为! 然而,根本来不及。 战机,稍纵即逝。 在苏曜这三叉戟身后,刘备、关羽和董勇等人领着虎贲骑已经紧随而至。 这些虎贲军固然没有办法在这紧张的战斗中组成一个严密的冲锋阵型。 但是,面对这些同样已经被冲散阵型的反贼,他们依然发挥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约三百甲骑如汹涌的洪流,沿着苏曜等人打开的缺口猛烈的冲刷而去。 反贼士兵们在这股洪流面前,仿佛脆弱的沙雕,被轻易地冲散、吞噬。 一瞬间,哭号震天,哀嚎遍野。 “太强了!” “饶命,饶命啊!”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 在苏曜的率领下,反贼方阵的一道道防线迅速告破。 关羽和刘备一人一边,两人各带百余骑一左一右,不断的扩散冲击的范围,滚雪球一般撵着溃兵去冲击左右完好的敌阵。 是的,还有完好的敌阵。 虎贲骑在数量上确实太少了,三百余骑一口气的冲锋只能集中在敌军前军的六百人的方阵上,虽然一举击溃,并直捣中军,但敌左右仍有一个各六百人的方阵正在夹击支援。 刘备与关羽便是正准备将其一举冲散,彻底击溃这邀战的先锋,为敌军带来一场雪崩。 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打法,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苏曜则选择了更直接的办法。 他策马疾驰,直取敌将李刚! 城外的交战不可久拖,他毕竟是以极少数的兵力来出城应战。 于是乎,在这混战之中,在众人的目光都被虎贲军的汹涌攻势吸引的时候。 苏曜已如鹰隼一般,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敌军将领李刚的身上。 “杂鱼,哪里走!” 这一声爆喝,把那李刚惊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烈日当空。 在混乱的战场上,苏曜如同一道闪电,直扑敌军将领李刚。 “什么?!” 那一袭红袍的身影把李刚惊得打了个哆嗦,身上冷汗直流。 这员担当锋矢的将领,在刚才已经在李刚面前展示了其超绝的冲击力。 如今,见到苏曜挥舞长槊,势不可挡的冲来,李刚顿时大惊失色,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跑。 但是,只是一瞬之后,他恐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 “来人,一起上,拦住他!” “他只有一个人!” “杀红袍大将者,赏千金啊!” 面对冲来的苏曜,李刚高声咆哮着,也不管自己赏的出这么多钱不能,先喊出去,稳住军心再说。 这一刻,这在大军行将崩溃的边缘,他发现了绝地反击的良机! 这个红袍大将,居然脱离了队伍,在乱军中单枪匹马的向他冲来。 真是杀上头了呀。 李刚心想,也许,这个勇猛的大将期待一场主将间酣畅淋漓的大战。 他才不会给出这个机会。 李刚在一瞬间,便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他呼唤、激励中军的将士们,以竖起铜墙铁壁,布下天罗地网! 李刚的咆哮声在战场上回荡,激起了反贼将士们的求生欲望和反击的勇气。 他身边的中军将士不亏是百战精兵,他们在鼓舞下迅速摆脱全军崩溃的影响,握紧武器,站稳脚步,在李刚的指挥下重新鼓起了勇气,试图以人数优势来围堵苏曜这位势不可挡的红袍大将。 战场上,一道铜墙铁壁,枪戟如林的防线横亘在苏曜与李刚之间,数百名反贼将士们手持兵器,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他们也很清楚,只要能挡住这位红袍大将的冲锋,就能挽回战局,甚至可能反败为胜。 前军的耻辱,将有他们来洗刷,觉不容许这一骑如此放肆! 不过,对此,苏曜的回应只有一句话: “杂鱼,去死!” 一声大喝之后,被鲜血染得赤红的马槊再次发出争鸣的怒吼,血色圆弧一闪而过,滑过敌阵。 只见长矛纷纷被斩断,铁马金戈踏空而来,一跃而入阵中。 “什么?!” 寒芒闪烁,鲜血纷飞。 “不,不要!” “麻蛋,谁能拦住他啊!” 铁蹄冲锋,无人可挡。 苏曜的冲锋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反贼的防线,他的马槊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反贼将士的惨叫和倒地,血花四溅,无人可挡! 李刚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位红袍大将竟然如此勇猛,居然真的能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冲进他们数百人的防线。 只见那马蹄践踏而过,兵士们不是远远的被马槊砍死,便是被一下子撞得倒飞出去。 “不要慌!不要乱!” 李刚高声呼喊着,在稳定军心的同时找寻最后那反败为胜的机会: “马腿,攻击他的马腿!” “把他打下来!” “杀了他!!!” 求生的欲望刺激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这些百战的精兵中也不缺那勇猛无畏之士。 在被一人冲击的屈辱与羞愤之下,居然有一名战士在李刚喊话的同时,也发起了绝地的反击。 在被马槊加身的瞬间,他居然用斩马刀反击得手,当真的砍断马腿。 只听噗的一声,这名战士一声不吭的被斩杀,而苏曜的战马也在悲鸣声中俯冲跪地。 “得手了?!”李刚一声惊呼。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那位红袍大将的身影。 “天上,快看天上!” “什么?!” “飞,飞起来了?!” 比起身处阵中,一脸懵逼的李刚等人,那在观战台和城墙上的两军主帅全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反贼将士们的惊呼声中,苏曜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竟在战马倒地的一刹那,借着冲力,腾空而起,宛如展翅的雄鹰,直冲天际! 紧接着,下来的战斗便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个人秀。 只见苏曜俯冲而下,划出一道血色的夺命光弧,在落入人群的瞬间完成了一轮疯狂的斩杀后,直冲贼将而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战场上做出如此惊人的动作。 苏曜的身手之敏捷,力量之强横,都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些被这通天之能惊骇的贼兵们是一时间全都呆若木鸡,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刚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做梦也没想到,苏曜居然能在如此绝境中逃脱,甚至还能向他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只见苏曜双手高举过头,用力一甩,大喝道: “小贼,哪里逃!” 长长的马槊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在空中划出一道赤色的轨迹,直取敌将! 李刚虽惊恐万分,但在这一刻,他还是爆发出了远超超常时的力量,他高高扬起了手中长刀进行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李刚成功了。 他挡住了! 李刚自己都没想到,他能如此敏捷的接到这一击飞刃,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兴奋的微笑。 然而,他的笑容在下一刻瞬间冻结。 他接住了这一击,但两人力量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在金属摩擦的声音之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咔嚓”! 李刚的兵器瞬间被击飞脱手,而苏曜的马槊则去势不减,直刺李刚的胸膛。 “不——” 李刚绝望地尖叫着,他扭起屁股,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但那自然毫无卵用。 马槊贯穿了李刚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在这最后一刻,李刚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惊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前信心满满的出击,竟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在大军的重重保护之下,竟会被人一掷而死! ——“将军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苏曜的呐喊被淹没在敌军将士们惊恐的呼喊声中。 随着李刚的倒下,反贼的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纷纷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如此一来,这支先锋军便再也没有任何抵抗力量可以与苏曜领衔的虎贲军作对。 (本章完) 第284章 贼兵殊死拦截,苏曜孤身断后 敌军先锋全线溃败。 但是,这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 在四周那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散的败军身后,是在隆隆战鼓声中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增援。 而于此同时,己方城楼上的金锣之声也是刺耳欲聋。 “杀,杀杀!” 先锋的崩溃,让叛贼联军恼羞成怒,张纯在看到苏曜腾空而起的英姿之后,立刻反应过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员敌将逃回城中! 太强了,强的离谱,简直就不是个人! 如果说他们被几百铁骑击败,还能让他咬牙切齿的接受己方耻辱的话。 那被这区区一人,在他们重重包围中,如天神下凡般大开杀戒,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甚至还斩杀了他的主将李刚后。 这样的耻辱简直便让张纯无法接受,并且深感恐惧! “此子断不可留!” 张纯心知,若是让苏曜这样的人物回到城中,必然会给他们的攻城计划带来极大的麻烦。 这个人,只要活着,对他们的士气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别提他一手粉碎了自己谋划的消灭汉军野战力量的计划。 因此,恼羞成怒的张纯毫不犹豫地下令大军出击,务必要在苏曜回到城墙之前将他截杀。 与此同时,见到这一幕的卢植大声的喝令鸣金。 城楼上那急促的金锣之声,正是呼唤苏曜等人回城的示警信号。 他们看到了苏曜的英勇表现,也看到了反贼的溃败,这无疑极大地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尤其是那何进和袁术,在一众欢呼喝彩的人群中间,两人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竟然真的以区区数百虎贲军就击溃了反贼的先锋部队。 而且,竟然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敌军重重保护下的中军主将。 那高高跃起的英姿落在他们眼里是如此的骇人。 听听吧,周围那些狂热的呼喊声。 不需去问,他们也能感受到,在这一战显威之后,苏曜在军中的声望会达到何等的高度。 同时这也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原本以为通过联手参奏苏曜,能够削弱他在朝中的影响力,甚至将他从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拉下来。 然而,现在看来,自己等人的动作马上就要变成了小丑。 那一切谋划,都将在这无可辩驳的事迹面前显得可笑又可怜。 “绝不能让他回来!”袁术深吸口气低声道。 何进听了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公子哥竟然突然做出如此大胆骇人的发言。 他是深恶那姓苏的小子,但是,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打压一下,剥夺他权势,最后给撵出京城去也就差不多了吧。 对于何进在这等时刻表现出的天真,袁术跺脚驳斥,直言若是放纵,日后必成大祸,不可妇人之仁云云。 但,何进沉默了片刻后,问其有何办法阻止时,袁术却又憋红了脸。 “公路总不至于让某紧闭城门,坐视他们死在城外吧?” 袁术攥紧了拳头,无计可施。 他的言辞虽然激烈,但面对何进的质疑,他确实也拿不出一个即刻有效的解决方案来。 袁术这徒有狠志,却无智慧支撑,放出的这个空炮让何进大感无语。 颇生了一些袁家公子也不过尔尔的感触。 也许,最初的时候,他就应该放下大将军的架子,好好拉拢一下?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 就在敌我双方各怀心思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势也在快速的变化着。 苏曜在斩杀了敌军主将李刚之后,迅速找到了一匹无主的战马,返身汇合虎贲军的将士,向着平原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身后,反贼的增援部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苏曜等人却如同利箭一般,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 对于这些头一次单独成军,取得如此重大战果的虎贲军来说,他们此刻心潮澎湃。 在出发之前,没人认为自己会能取得如此战果,以三百余骑如此轻松的大破那近十倍于己的大军。 要知道,那些兵士可不是普通的,毫无训练素质的农民兵。 而是和他们穿着同样汉甲,与幽州边郡几经鏖战的敌军精锐。 这样的敌人,居然被他们轻松一鼓而下。 真是难以置信。 想到冲锋前,苏曜说的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 那个年轻的将军,还真的是践行了承诺。 一念及此,很多虎贲军在撤离的路上便纷纷回头,了望远处追赶他们的苏曜。 这一看,他们便吃了一个大惊。 “苏君侯?!” 率先发现不对的是刘备。 他回首的一瞬间,便发现这位刚刚独自一人冲阵斩将的年轻君侯,竟然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刘备的惊呼声立刻引起了周围将士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苏曜正孤身一人,正一手持矛一手挥刀,策马疾驰在反贼追击部队的前方,竟是正在为他们断后! 那敌军的增援部队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奉张纯与蹋顿之名,拦截追击这些虎贲军,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尤其是那红袍大将. 绝不能让他逃得回那平原县城。 一时间,敌骑汹涌,自四面八方杀来,几乎就将苏曜团团围困。 他们纷纷挥舞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或是马刀,或是长矛,亦或者是骨朵大斧等,攻势如潮。 但,面对那潮水般的攻势,苏曜却毫不畏惧。 他一如狂风暴雨中的闪电,左冲右突,不断冲击撕裂,拉扯着敌军的阵型,疯狂的杀戮也为虎贲军的撤退争取时间。 这一幕,看的那虎贲将士们无不动容! 没想到这位大将,在敌人面前胡来时竟是这般令人安心! 谁知,就这时,突然间只见两名敌将快骑自苏曜两侧斜后方杀出。 他们竟然趁着苏曜专注于眼前的机会,妄图夹击偷袭,一击得手。 如此狠辣又果决的出击,看得众人心头猛打一个激灵。 “危险!”吕布大喝。 “苏君侯!”刘备也是大呼一声。 但苏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勇往直前。 这一幕看的众人又是感动折服又是紧张不安。 只听关羽一声大喝: “随某杀回去,救苏君侯!” (本章完) 第285章 苏曜力战群敌,虎贲破阵而归 “救苏君侯!”关羽的呼喊声如惊雷般在战场上空回荡。 话音一落,他便一夹马腹,青龙偃月刀在手中翻飞,身下的战马如风一般折返,调头冲向敌军。 在之后张飞,刘备也紧随其后,英勇地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这他们疯了吗?” 而在被苏曜浴血断后的英姿,以及这些客军将士们毫不犹豫逆行而上的豪情所激励后,纵使是这些虎贲军的骑士们一时间也不乏血勇义气之辈纷纷响应,拍马而上。 或是畏于军纪,或是气血上涌,亦或只是单纯的从众。 总之,在接下来,仿佛多米诺骨牌被推动,一个又一个的骑士在短暂的犹豫后,竟开始掉转马头,放着安全的大道不走,迎着反贼的追击部队冲去。 如此令人诧异的一幕看的城墙上观战的众位高官将士们目瞪口呆。 “这小子当真了不得啊。”何进喃喃自语道。 这还是那支他们熟悉的,畏敌如虎的虎贲少爷兵吗?! 那苏曜竟真有如此魅力,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让这些人脱胎换骨?! 众人复杂的目光投射出去,望向那战场中央几乎被团团围困住的苏曜。 只见在那乱军之中,他已经完全杀成一个血人,左突右冲,一个人吸引了几乎所有敌军的目光。 “杂鱼!” “渣渣!” “去死!” 赤红的身影在乱军中闪过,苏曜一手持矛,一手挥刀,两把武器在他身前舞的密不透风,每一次出手必杀一条性命。 刚刚那两名妄图偷袭的敌人便领教到了苏曜无情的武技。 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刀剑加身的瞬间腾空而起。 一个后空翻,在半空中时,手中长矛便如暴雨梨花,唰唰唰的将那二人点杀! “太强了吧!” 敌军大骇! 一时间,围攻的动作慢了下来。 然而,反贼实在还是太多了,即便苏曜再勇猛无双,在这四面八方的围攻下也被迟滞了脚步。 一路来,他光战马就已经换了四五匹,各种长柄与单手武器的战技更是被他耍的CD狂转,每个技能都最少要收割一条性命。 这一波打下来,那乌桓骑手是纷纷胆寒,生生打停了他们的狂攻之潮。 但是,失败,并没有让这些人窝囊的退却,乌桓骑手们在最初的狂攻大潮失败后,在丢下数十具尸体后也纷纷改变了打法。 “射人,射马!” “射死他!” “啊——” 咻咻的箭雨声中,苏曜的战马再次倒毙,但同时那名喊话的敌将也被他甩出的长矛戳死。 “妖孽,真是妖孽!” “这要怎么打啊!” “玛德,他不会死的吗?!” 看着这个浑身浴血,插着各种箭矢依旧屹立不倒,随便捡起把刀就追着他们猛砍的大将,他们心头巨震,充满恐惧。 他们的箭矢、长矛、马刀等等,在这位红袍大将面前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不是完全没机会打到,就是好不容易拼死摸到了却无法伤他分毫。 这个家伙,哪怕面临最凶猛的围攻时,都能冷静沉着的选择时机,避开或者直接反击那些可能造成威胁的伤害,然后用护甲硬接普通的攻击。 无法伤到他,但他的反击却是如此致命。 其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冲刺,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杀的他们的胆战心惊。 那每一次的穿梭,随着赤红身影的闪现,都伴随着反贼的哀嚎和倒地,直砍的战场上是人头滚滚飞。 明明只有区区一个人,却愣是在他们中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包围他,围死他!”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打!” 不过,没时间让他们去尝试了. 在如雷的马蹄声中,一声暴喝在反贼们的身后炸响: “吕奉先来也!” 吕布身后,身披黄袍的虎贲骑士们如同狂风骤雨般杀了回来,气势如虹。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爆喝传来: “小贼休走,你爷爷张翼德来了!” “关云长在此,尔等速速受死!” 随着吕布、张飞和关羽等人的加入,战场上的局势瞬间便成了一边倒之势。 反贼们本已被苏曜一人杀得胆寒,此时再面对虎贲军精锐的冲锋,更是心生绝望。 他们的辛苦支撑组成的包围网一瞬间便被撕的粉碎。 只见吕布骑着战马,手持方天画戟,一马当先地冲入敌阵,如同猛虎下山,无人能挡。 张飞则紧随其后,挥舞着丈八蛇矛,咆哮着冲向敌军。 其势头勇猛让反贼们心惊胆战,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那手持偃月刀的关羽就突然从侧翼杀出,包抄而上。 只见寒光乍起,银色的光弧一闪而过,青龙偃月刀发出虎啸龙吟之声,数颗人头便滚滚而落。 在他们的掩护下,刘备迅速冲到苏曜身边,高声喊道: “苏君侯,请速来上马!” 苏曜见状,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已经卷刃的兵器,翻身跃上战马,接过刘备递来的长矛后立刻挺身再战。 他与吕布、张飞、关羽等并肩作战,众人联手在战场上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 至此,局势已彻底没有了悬念。 反贼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能够轻松围困并消灭这支虎贲军,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支队伍在苏曜的率领下竟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苏曜与吕布刘关张等人率领着这些虎贲骑一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出海,在敌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他们的勇猛和默契配合让人深感绝望,原本严密的包围网在他们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这些前来拦截的乌桓骑手们在他们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被杀的溃不成军,纷纷扭头跑路。 而战场上虎贲军的骑士们则是士气大振,他们跟随着苏曜等人的步伐,奋勇杀敌。 人多势众的拦截者,此刻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人数稀少的逃亡者,却纷纷反身追击,杀的众人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如此荒诞的一幕,看的张纯和蹋顿等反贼将领是瞠目结舌,惊骇不已。 太扯淡,太离谱了! 他们无法相信,这是那支在刚刚出城时,连队列都摆不利索,只能低着头承受他们嘲笑的虎贲军。 尤其是蹋顿,他现在后悔极了,在刚刚的拦截中,他看到己方付出了数位勇士的性命。 这样的打击太沉重了。 了望台上的联军将领们面如死灰,城墙上的观战者们则是各个脸色涨的通红,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原本对苏曜的整顿虎贲军持怀疑态度,没人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好这支队伍,对于此次鲁莽的出击很是担忧,生怕这支队伍会在战场上遭受无法忍受的惨败。 但在这一刻,哪怕最苛刻的人,也必须要承认,这支虎贲军已经脱胎换骨了! “苏君侯威武!” “虎贲军威武!” “大汉万胜!” 看着击退敌军拦截,大摇大摆回城来的苏曜等一众人,城头上的守军们爆发出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赢了,又赢了! 简直是难以置信。 出发前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呢? 如此力克强敌,技惊四座,英勇破阵之举,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尽显军威啊! (本章完) 第286章 苏曜凯旋威名传,虎贲骑士忙扩编 “好消息陛下!” 满是中药味道的皇帝寝室中,皇帝太后和刘协与万年公主等一家子都围在一起。 突然听到太监的呼喊,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只见一小太监噔噔噔的跑来,一拜在地: “大胜,苏君侯大胜啊!” “这么快?!” 病榻上的刘宏激动想要坐起,被华佗赶紧扶住。 只听小太监激动道: “是呀是呀” “苏君侯大获全胜。” “仅三百余骑便大破敌军约三千先锋,只一波便斩将夺旗,杀的敌军大败亏输,恼羞成怒。” “那贼首一点不顾及脸面,居然在胜负未分的时候就派出成千上万乌桓游骑想要截杀苏君侯他们!” “那家伙,贼骑们铺天盖地,乌泱泱一片啊,把苏君侯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城头上都看不到他人了!” “啊?!”万年公主惊得捂住了小嘴,其他人也是听得一惊。 “但是!”小太监的语气突然一转,脸上露出了骄傲和敬佩的神色: “苏君侯当真是英勇无比,犹如天神下凡!” “他不仅斩杀了敌军主将,还率领虎贲军突出重围,杀的敌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最后,他们站在城门口的吊桥前面,那千军万马愣是无人再敢越雷池一步!” “真是太厉害,打出了我大汉的天威呀!” 皇帝刘宏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看了眼万年公主,眼中略带自豪: “朕果然没有看错他.” 董太后也是悄悄松了口气,道: “苏君侯真乃我大汉之栋梁啊,还是皇帝有眼光,得此良将,实乃是大汉之幸也。” 万年公主听着父亲和奶奶如此夸奖,心中的激动更是难以言表,只是紧紧的攥着小拳头,眼中端的是水波荡漾。 与平原城中的欢天喜地相比,城外叛贼与乌桓联军的大营中则是一派愁云惨雾。 叛贼首领张纯与乌桓大王丘力居坐在营帐之中,脸色阴沉如铁。 营帐外,火光冲天,乌桓勇士们正在忙碌地收拾着战场上的残骸,但他们的动作却显得毫无生气,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重若千斤。 “这便是那个传闻中平了并州胡乱,还杀了那黑山张燕的小将军苏曜?” “还真踏马是名不虚传啊!” 张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染血的战旗,那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敌军旗帜,上面还残留着苏曜部下留下的血迹。 蹋顿王子则沉默不语,他的目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望向远方,那里是平原城的方向,火光映照下,那并不高大的城墙此刻却显得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他深知,这一战虽然只是先锋部队的小规模交锋,这上千人的损失虽然沉重,但对他们这近二十万的大军来说绝非伤筋动骨。 但关键是,那苏曜和其所带队伍展现出的勇猛超凡的战斗力,已经足以让他们这些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尤其是,作为先锋游骑,承担了最大损失的乌桓各部落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战倾向。 若不是那城头竖起的皇帝大旗,他们现在八成都已经打包回家了。 “这姓苏的小子,绝不能再小瞧他了!” 一直沉默着的乌桓首领,蹋顿王子的义父——丘力居终于开口道: “此人不除,我等的大计难成。” “没错,这家伙必须死!” 张纯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咱们必须制定一个更加周密的计划,等他下次出来,将其一举斩杀,斩草除根。” “如此,平原可破矣!” 说完,联军众将士便紧锣密鼓的商议起来,他们想出了种种办法。 针对苏曜那轻敌冒进的打法,他们以诱敌深入为主,多用拒马,陷坑绊马索等,待其与后援分割开后,再辅以烈油火攻,如此种种,众人开启了脑力风暴,誓要将苏曜击杀在这平原城外。 然而,一切都毫无卵用。 他们谋划了半天,最后,一连十数日,都没再见到那虎贲军出战。 苏曜在取得首战胜利,为守军赢得了巨大的士气加成后便暂时把这些敌人晾在了一边。 他利用胜利得来的威望,在皇帝的支持下迅速推进虎贲军的改革。 那何进和袁术等人,这次全都闭上了嘴。 而何元等无能之辈也被彻底扫地出局,调去了羽林军或者不知道哪里的地方担任闲职。 而与此同时,鉴于此次虎贲军表现出的勇气和意志,病榻上的皇帝特事特办,亲自拍板,特许苏曜对虎贲军进行扩编。 虎贲军至此由五百人正式增员至八百人的规模,并授权苏曜在随行全军中进行选拔。 于是乎,平原城便在这团团围攻之中,又召开了一次大规模的为期数日的选拔大赛,用以对这新生的虎贲军进行补员和选锋。 来自羽林和北军的不少精锐战士们在此脱颖而出,纷纷加入了苏曜的虎贲军行列。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 他们以最优的成绩脱颖而出,并且凭借昔日的功劳每人都得到了一个百将的官职,成为虎贲八百将之一,各领一百虎贲骑。 校场上,三人与其他同样在选拔赛中脱颖而出,以实打实的功勋和成绩完成授职的将领一同,面色激动的向苏曜行礼: “参见苏君侯!” 刘备首先走上前来,深深一揖,语气庄重地说道: “苏君侯知遇之恩,备铭感五内,此番得以加入虎贲军,深感荣幸。 备愿以毕生之力,辅佐君侯,共保大汉江山社稷,不负君侯之信任。” 关羽紧随其后,他丹凤眼中精光一闪,声音洪亮的行礼道: “苏君侯英明神武,关某愿随君侯左右,斩将刈旗,虽万死而不辞也!” 紧接着,那张飞大踏步走上前来,一边行礼边爽朗道: “苏君侯,俺老张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英雄豪杰!今后你指哪俺打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最后,那偌大董家,唯一有点出息的董勇走了上来,他深深的看了眼苏曜,抱拳道: “苏君侯,我董勇昔日年轻气盛,有所冒犯,君侯不计前嫌唯才是举,勇深感佩服。” 董勇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今后,某愿以苏君侯马首是瞻,誓死效忠,为保卫大汉江山尽我所能。 若君侯有任何差遣,董勇必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君侯的期望!” (本章完) 第287章 诸侯勤王齐上路,贼兵攻城意已决 董勇的话让苏曜微微一愣,随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苏曜上前拍了拍董勇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紧接着,看到苏曜如此公正又大度的虎贲将士们又发出了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呼声。 “重铸虎贲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听着耳边的呼声,看着眼前那些高高挥舞着武器,士气高昂的虎贲将士们,苏曜明白,他的虎贲军已经彻底获得了新生。 在这股高昂的士气激励下,虎贲军将士们训练更加刻苦,备战更加积极。 新老将士们相互磨合切磋,排练战阵,为着接下来的战斗做起充分的准备。 在虎贲军内部,苏曜凭借无可置疑的能力以及其公正与大度的作风赢得了将士们的尊重与拥戴。 在踢出了那些冥顽不灵,滥竽充数者后,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些过去只知安逸、缺乏斗志的勋贵子弟。 在苏曜的领导下,他们逐渐成为了一支纪律严明、勇猛善战的精锐之师。 其中,董勇这位贵公子的转变尤为明显。 这个打一见面,就对苏曜心存不满,抱有敌意,从没给过一张好脸,说过一句好话的贵公子,如今成为了苏曜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他虽然还是对谁都摆着一张冷脸,但他却不再发表任何不合时宜的发言。 他默默的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带领着自己的部下,积极参与到虎贲军的日常训练中,不仅自身武艺精进,还帮助其他将士提升战斗技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训练的深入,虎贲军的战斗力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将士们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战阵的演练也日臻完善。 苏曜甚至还举行了几次虎贲军与并州军的联合演练。 如今,哪怕是一个不通兵法的人,看到眼下这支虎贲军,也都明白,他们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成为了紧密团结的整体。 他们为战而生,时刻准备着! 而就在苏曜等人做着临战准备的时候。 城外,庞大的围城反贼也并没有在每日邀战无果后虚度光阴。 相反,他们开始了更为周密的准备和策划,意图尽快来攻破平原县城。 他们希望通过抓获那个昏君皇帝,向天下宣告己方的天命。 为此,反贼主帅,弥天将军张纯和乌桓大王丘力居等人在营帐中彻夜难眠,反复商讨攻城之策。 由于汉军之前的坚壁清野,他们起初的攻城准备并不充分,不过随着这几日乌桓游骑扩大了行动范围,更多的奴隶以及大量木材和石材的就位。 大规模的工事打造也得以顺利进行。 除了常规的云梯外,冲车、井阑等大型攻城武器也一个个完工。 城外,联军们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城上,卢植也指挥着劳工们日夜不停地加强防御工事,开放武库,训练民兵,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强攻。 在反贼大营中,一个刚刚落成,比城墙还高的高塔上,张纯看着城墙上坚定防御的汉军官兵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握拳道: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里!” 对于张纯的话,丘力居也深表赞同,而蹋顿则是流露出一丝疑虑。 “眼下局势对我军来说并非绝对优势,这张将军如此孤注一掷,恐是祸非福啊。” 在当夜,蹋顿悄悄对其叔父,丘力居大王如是说。 丘力居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位侄子的顾虑。 这倒不是因为这座小小的平原县城,而是他们通过斥候与在各地的内奸,得到一些让他们深感忧虑的消息。 随着大汉皇帝勤王令的发出,天下各地诸侯已有不少开始响应号召,整顿兵马欲来勤王。 目前,他们得到明确消息的便有十余路诸侯! 他们由远及近,分别是: 第1镇,兖州刺史桥瑁。 第2镇,青州刺史焦和。 第3镇,徐州刺史陶谦。 第4镇,幽州牧刘虞和骑都尉公孙瓒。 第5镇,豫州牧黄琬。 第6镇,河内太守朱儁。 第7镇,济北相鲍信。 第8镇,河间相王柔。 第9镇,山阳太守袁遗。 第10镇,冀州军司马张合。 第11镇,魏郡太守张方。 第12镇,黑山军校尉赵四郎。 第13镇,南阳太守张咨。 以及洛阳京城紧急派出的典军校尉曹操和屯骑校尉鲍鸿等等等等。 这诸路军马,多少不等,少则数百上千,多则成千上万,在其主官率领下,各领文官武将,纷纷前来勤王。 那离他们最近的兖青徐三州刺史部,已经和他们派出的斥候发生了一些试探性的小规模接战。 而北方,在他们后路上,刘虞与公孙瓒也正在加紧整军,收拢之前的残兵败将,有威胁其后路的危险。 虽然他们有近二十万大军,在人数上依然保持绝对的优势,但这天下英雄群起响应的气势,依然给他们不小的震撼。 大汉这天命莫非尚未断绝? 在这一背景下,蹋顿对于张纯继续孤注一掷的做着攻城准备,忽视周边危险,企图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自然会感到忧虑。 对此,丘力居也很是理解。 蹋顿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随着勤王军的不断汇聚,反贼和乌桓联军所面临的压力将愈发沉重。 张纯将军虽然决心坚决,但孤注一掷的攻城策略,在多方诸侯的联合抵抗面前,显然存在极大的风险。 而且,一直到现在,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苏曜,那个将一群废物绵羊带成勇猛雄狮的年轻大将,不仅为平原城带来了希望,其藏在城后,引弓不发的姿态,为围城大军留下了一个不得不防的隐患。 他们的存在,无疑将给己方攻城带来极大的阻力。 丘力居作为一名优秀的乌桓大王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危险。 不过他也很清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俘获大汉天子的机会,可以说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 而他们现在,在这城下还是有很大的优势,若不打上几场,试上一试,谁又能甘心呢? 所幸,他们还有时间。 各路诸侯的从调兵遣将再到赶路出发,没个十天半月是来不了的。 而且,他们分兵出击,也给了己方在平原上各个击破的机会。 眼下,不若先利用时间优势,打上几场,能打下来自然万事大吉,若是无法围攻速胜。 只要保持围城优势,围点打援,以优势兵力挨个消灭掉那些诸侯联军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真的遇到最糟糕的情况,他们久攻不克,诸侯联军又完成抱团集合。 那么,以乌桓骑兵在大平原上来去如风的优势,想走,怕也没人能拦得住他们。 于是乎,在围了半个多月城后,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准备充分的两军,再次展开了交锋。 “攻城!”张纯大喝道。 (本章完) 第288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苏曜立马阵前迎 次日,天刚蒙蒙亮,平原城便被一阵阵急促的警铃惊醒。 在平原城外的广阔原野上,无数将士们在薄雾中涌出营寨,缓缓列阵。 准备充分的反贼和乌桓的联军如期开始了他们的攻城行动。 随着张纯一声令下,反贼士兵们如同潮水般向平原城涌去,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被推向城墙,一时间,城下尘土飞扬,战鼓震天。 “擂鼓,全军集合!” 城墙上,卢植亲自坐镇指挥,面对那近二十万的可怕人潮,他攥紧拳头,目光坚毅。 大敌当前,兵危战凶,在城墙上众人紧张的有些微微发抖的时候,卢植却依然保持沉着冷静,他按部就班的一边通知大将军和皇帝,一边进行着总动员。 是的,总动员。 敌军四面围城,发起了全线进攻。 靠那连番大战后仅剩五六千左右的北军将士们显然是不足以完整防守这四面之墙。 故而,卢植在早先便已经打开了武库,武装城中居民。 凡是14岁以上,65岁以下,拿的起武器的男丁全部都被动员了起来。 所有人,都必须为保卫平原,保卫皇帝尽最大的努力。 他们或是紧急加强城防工事,装运滚木礌石,搬运金汤,制作火油等等。 或是手持长矛、弓箭,在城墙之上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反贼的猛烈攻击。 而妇女和儿童则在城内的街道和房屋中忙碌,他们为守城的将士们准备食物、水和药品,确保前线的战士们能够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去面对战斗。 而卢植本人,则带领亲兵,举着皇帝的大旗与三千北军精锐一同,站在北门城楼之上。 只见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穿透薄雾,仔细洞察着敌军的动向。 在那乌央乌央的人群中,经验丰富的卢植已经看出,这面城墙面对的正是反贼中的精锐力量。 乃是其大帅坐镇主公的方向。 这北门的城墙面前,反贼的精锐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列阵整齐,步伐坚定。 与此同时,这里也有着数量最多的攻城器械。 井阑,云梯,以及一台台冲车在阵前严阵以待。 于是乎,卢植便毫不犹豫地将三千北军精锐部署在此,亲自坐镇此面城墙,竖起大旗,以王牌对王牌! 随着敌军越聚越多,攻城之势也愈发紧迫,大将军何进等众位将官也纷纷赶来与卢植等人齐聚城墙之上,紧张商议守城之策。 只见城墙上的气氛凝重,一道道命令与调度中,突然间,何进发现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苏曜何在?如此紧要关头,他怎会缺席?” 正所谓最了解、最关注你的人,有时候恰恰是那个与你最不对付的人。 在被迫与苏曜打了这么一大圈的交道后,要说何进对他有何认识. 那便是,若以此子作风,眼下他定然在这里大呼小叫,嗷嗷着请战出击。 尤其是,这些时日来,苏曜闷着头把那虎贲军练的是有声有色,若是说他会缺席这个时刻,何进信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何进的话说得众人也是纷纷一愣。 “苏君侯哪里去了?”卢植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 众人也是纷纷望向城墙上忙碌的人群,试图寻找苏曜的身影。 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城墙,却始终未能发现苏曜的踪迹。 正当众人感到不安渐浓之际,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报……报告大将军,卢尚书,苏君侯他……他率众出城迎敌去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何进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喝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 苏曜这小子,这小子怎么又来乱搞了?! 他看不到敌军现在来了多少人吗?! 还以为是上次那点先锋战呢?! 如果敌人都涌上来抢城门怎么办? 这不是以卵击石,要害了大家吗? 是谁给他开的门?!” 就在何进怒火中烧,城墙上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平原城的北门之外,顶盔带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张纯,刚刚在众将士面前站定,准备发表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说,好好激励一下大军的士气,最好能一鼓作气,以泰山压顶之势拿下平原城。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刀才举了一半,那平原城的大门就开了。 那让他近些日子朝思暮想,欲除之而后快的苏曜,居然大摇大摆的率领一群红袍和黄袍骑士们鱼贯而出? 如此一幕,把张纯大脑直接干宕机了。 啥?啥啥? 你这是要干吗? 投降?怎么看那家伙也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人。 那不就只能是送死了? 莫非是功高震主,要被那昏君借刀杀人? 但是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毕竟,派来送死的人,不会这么嚣张吧 嚣张,没错。 在目瞪口呆的叛贼联军面前,只见那些衣甲鲜明的骑士们背墙而站,队列整齐。 阳光下,他们的战袍熠熠生辉,犹如烈火在燃烧,他们的脸上毫无惧色,只有坚定与决绝。 而为首的苏曜,更是如同一尊战神般矗立在那里,手持长槊,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的反贼。 不时的,他们还高高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做出一副求战的姿势。 嚣张,太尼玛嚣张了! 区区一千多骑士罢了,怎敢如此猖狂?! 这一瞬间,不单单是张纯,那所有的反贼将士们都被激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们没想到,在他们这二十倍的优势兵力面前,这些汉兵还敢出城迎战?! 你们不应该躲在城墙后面,靠着墙垛瑟瑟发抖,等着我们挨个杀过去才对吗? 是,没错,你苏曜上回打的是厉害。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 今日,我大燕联军近二十万在此,声势浩大,攻城器械齐全,岂是上次那先锋战所能比拟? 我们已做好万全准备,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你们这区区千余骑,竟敢主动出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好啊,日前邀你,伱不出来,这次我全军出击你过来送死。”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府无门你闯进来!” 张纯被气的大笑三声,正要发动突击,就见苏曜一骑越众而出,来到两军阵前,大喝道: “苏曜在此,尔等,可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本章完) 第289章 苏曜连战,乌桓勇士一家整整齐齐 “他,他疯了吗?!” “天呐,这小子发癫也看下场合好不好啊!” 在城墙上,回过神来的众人们瞬间炸了毛,纷纷大喊着。 那何进和卢植虽然没说话,但也各个是脸色铁青,双手颤抖。 这可是二十万大军啊! 就这北墙之外,那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怕也有个七八万之多。 而且作为敌军主攻的重点城墙,这一段当面之敌不乏贼兵精锐。 远远不是上一次,那大家在两军阵前,拉开架子打的先锋战能比的。 这次人家几乎就是倾巢而出,全军压上了。 你苏君侯想打仗,也找准机会好吗? 又不是不让你去打! 是的,卢植乃名将也,他对于这场防守战是有自己规划的。 苏曜率领下那具有超强冲击力的精锐骑兵,当然不会让他在城中发霉。 按卢植的想法,面对反贼这声势浩大的首轮进攻,他们应该是依托城墙和防御工事,全力死守,消耗敌军的斗志和耐力,然后再图反击。 毕竟,这些日子来,卢植可没有混吃等死。 他发动了大量人员加固整修城防,尤其是这北墙之上,火油滚木,了望台,射击塔,以及对敌井阑的防护挡板等等一应俱全。 再加上他动员的广大群众百姓,纷纷上墙助阵。 故而,虽然敌军来势汹汹,声势逼人。 但是,卢植有信心,在这城头之上,狠狠的打击这些叛贼的嚣张气焰。 把他们钉死在城下。 虽然被重重封锁的卢植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勤王军响应,但是他相信,只要勤王军的威胁存在,叛贼就不可能长期围困平原县城。 在那些勤王军的压力下,贼众久攻不下,必会心生退意。 到时候,趁着敌军撤退之际,正是苏曜整训的精骑大展神威之时。 只需一波强有力的成功冲击,就很可能把敌军有序的撤退变成一场残酷的溃逃。 到时候,不但平原之围顺利解除,皇帝安危得到保证,他们更能趁势掩杀,扩大战果,甚至一路追击,进一步削弱叛贼的力量,最大限度的解除这伙困扰大汉幽冀两州数年安稳的反贼威胁。 在那之前,苏曜的这些精骑,需要做的任务就是忍耐! 同时,他们也可以担当守军的预备役,在敌军攻势凶猛的时候支援城头。 以苏曜的武勇,以及其手下兵将的表现,卢植很清楚,他们的加入,将会为守军赢得巨大的优势。 想象一下,敌军费劲千辛万苦登上城头,然后等待他们的不是美滋滋的乘胜追击,而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嗷嗷的将他们斩杀殆尽。 那对进攻方的士气打击将是无比巨大的! 故而,苏曜带来的并州军和他新编的虎贲军可谓是卢植手中压轴的王牌,轻易不会打出。 然而,谁想到,这一切的计划都在苏曜那突如其来的出击中被打乱了。 “有好好出城墙不守,非要出去浪战!” 何进气的跺脚道: “实乃是害人害己啊!” 那么多的大军,你就是能靠着冲击力赢了一时又能怎样? 人海汹涌之下,迟早会被淹没。 而到时候,你想退回来,被人衔尾追击,可别指望我们会给你开城门! 何进现在心里矛盾至极。 这个一向与他不对付,蹬鼻子上脸的小子真的死在战场上,他倒也少了一桩烦心事。 但是,那么一支千余人的精锐骑兵队伍,就这么全交代在外面,对守城大计是否也会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啊? 毕竟,他可是权势彪炳的堂堂大将军,怎么能和政敌一起同归于尽呢! 城墙之上,何进瞪大双眼,与众人们一起,焦灼的注视着墙下的动态。 而那边,城外的众反贼,看着苏曜如此嚣张跋扈的身姿,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大将竟然如此狂妄,敢以千余骑就敢挑战他们近二十万的大军。 “苏曜在此,尔等,可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瞬间,那声若洪钟的大喊,让战场上的温度降了三分,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他们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跑出来邀战单挑?! 这一下子,所有人全瞪了眼。 刚刚还在大骂苏曜嚣张混账的众人,一时间是面面相觑,无人敢应战。 他们虽人数众多,但面对这位以一己之力就能搅动战局的猛将,心中都充满了畏惧。 尤其是那些乌桓游骑们,上一次,他们乌央乌央的冲上去拦截,团团围困还被杀的人仰马翻,数员战将被斩。 如今,听到苏曜这么明晃晃的邀战,那些大将们顿时不安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点名出击。 这一幕看的反贼主帅,弥天将军张纯是脸色铁青,目光阴沉的吓人。 他原本计划以优势兵力一举击溃平原城的汉军,但苏曜的突然出现,以及他那嚣张的邀战,让反贼将士们心生畏惧,士气大跌。 真是岂有此理! 还没开战,便被夺其气,那可该如何是好? “谁可出战,斩下苏曜人头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张纯高声喝道,试图以重赏激励将士们。 然而,尽管张纯开出了诱人的条件,但反贼将领们依旧无人应声。 他们又不是傻子,都是见过了苏曜那在乱军之中杀了他们一个七进七出的本领,此等勇武之士,绝非等闲之辈能够轻易对付。 就在这时,在沉默中,一名乌桓勇士挺身而出,他背负弓箭,手持长矛,纵马冲向苏曜,高声喝道:“乌桓勇士乞乞尔,前来会你!” 乞乞尔是乌桓部族中的一名悍将,向来自恃勇猛。 如今,见其挑战众人,二十万大军竟无人敢应! 如此一幕,深深的激怒了他,乞乞尔纵马疾驰,希望能通过击败苏曜来挽回己方的颜面。 然而,他的勇气与决心在苏曜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只见苏曜冷笑一声,策马迎上乞乞尔。 先是微微侧头避开飞来箭矢,紧接着便在两人战马相交的刹那. 噗嗤一声,一点寒芒卷起血花朵朵! 乌桓勇士乞乞尔,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住,便被长枪穿透了咽喉。 【雷霆突刺】 此乃苏曜最喜欢的战技之一,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单纯的以急速刺击要害,简洁但是致命。 乃是1V1战斗中最有效的先手突击技能。 “什么?!” 敌众顿时大惊。 这乞乞尔虽然鲁莽冲动,但并非泛泛之辈啊。 竟然一个回合都没走了就被斩杀! 一时间,众人不由心生恐惧。 不过,也并非全然如此 就在他们震惊失措的当口,又两骑,未得命令便已经冲了出去! “大哥!” “为大哥报仇啊!” 乌桓勇士乞乞尔的两个兄弟拍马而上,他们也不管什么单挑不单挑了,一心只想斩杀苏曜,为其兄长报仇。 而苏曜在面对这两个同时杀来的勇士时,一记【暴雨梨花枪】出手。 一时间,在三骑将要交错的瞬间,只见苏曜身边枪影重重,寒芒如雨点般打向那迎来两将的面门。 然后,紧接着,他们二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落马,眉心上各被刺出了一个血窟窿。 “乌桓勇士,就这?”苏曜不屑道。 (本章完) 第290章 BOSS出击,平原城下巅峰对决将起 “杂鱼。” “鶸!” “还有谁?!” 阳光下,苏曜高高举起滴血的长枪,大喝道: “不服来战,来来来!” 嚯—— 一瞬间,城墙上下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兵士们挥舞着武器,大声喝彩。 “苏君侯威武!” “虎贲军无敌!” “大汉万胜,万胜,万胜!” 喝彩助威声与那咚咚的战鼓声相交织,激励振奋着每一个汉军士兵的斗志。 城墙上,卢植和何进等人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如此轻松写意的连斩三员敌将,看着那战神般的身影,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敬佩。 好家伙,这和自己想象中的展开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何进,他虽然与苏曜有着诸多不合,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展现出的战力和勇气着实是无人能及。 他暗自庆幸,幸好苏曜现在和他们是同一阵营,否则若真的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那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就在何进神色复杂,暗自思量未来的时候。 卢植也是攥紧拳头,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小子是鲁莽,是乱来不假,但是却并非没有脑子啊。 这苏小子,分明是很清楚该怎么样去影响双方的士气啊。 士气,没错。 眼下战场上双方形势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苏曜这连斩三将后,城墙上的守军们是鼓声震天,欢呼雷动。 而城墙下的反贼联军那边,则是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反贼将领们看着苏曜那一下一个,超神般的勇猛表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能够轻松击败这支汉军,但没想到苏曜一人之力便让他们损失惨重,颜面扫地。 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随着苏曜的连续斩杀,叛军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士兵们看着苏曜身后那些英勇无畏的骑士们,心中不禁生出了退缩之意。 张纯更是恨的快咬碎自己的牙齿,当时他就不该被激得热血上头,直接乱箭射过去就完了。 但是现在,已经叫他打出了威风,再乱箭扫射,只会让自己这边更像个玩不起的笑话,对士气的提升毫无益处。 怎么办,该怎么办? 若是不能振奋气势,他今日的攻城怕是将成为一个愚蠢的笑话。 鼓起大军,过来送了三个人头,然后灰溜溜的回去吗? 那些乌桓废物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眼下,若说有谁能有机会 张纯回过头,下意识的寻找一个身影。 就在这时,仿佛与张纯的意愿相呼应,一名身材魁梧的反贼将领站了出来。 他手持一把长柄战斧,全身甲胄,满脸络腮胡子,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此人名叫李虎,是叛军中的一名悍将,以勇猛善战而闻名,乃是张纯依仗的左膀右臂,凡攻坚克难之战,张纯必仰仗李虎之力。 只见李虎深吸口气,沉声道: “张将军,请让某来出战,末将必定斩下苏曜人头,以振我军士气!” 李虎的出现让张纯眼前一亮。 要知道,这位李虎可不是那些低贱的乌桓杂兵,而是随他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斩将夺旗功勋卓着! 可以说,能够战胜公孙瓒,这李虎居功至伟。 有他出战,或许能扭转战局。 张纯看着李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李虎,你乃我军中的猛将,此次出战,务必要小心行事,切莫轻敌。” 对于张纯的嘱托,李虎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向战马走去。 他并非鲁莽之徒,此次出击,更不是毫无胜算的送死。 自从苏曜第一次出战起,他的眼睛便从未离开过这个少年。 其勇猛无畏,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的身姿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李虎只是一眼,便认出此人是他们最大的祸患。 于是,自那一天起,李虎便一直在研究该怎么打败这个人。 而现在,在看到苏曜连杀三位乌桓战将后,李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找到了克敌之法。 只见跨上战马,紧握战斧,纵马向苏曜冲去。 而随着李虎的出击,反贼阵中爆发出了一阵海啸之声!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万胜,万胜,万胜!” 反贼阵中突然爆发的那声浪如潮的助威之声,竟然瞬间压制住了城墙上汉军的欢呼喝彩。 “这李虎,何许人也?”何进跺了下脚步问道。 而卢植则皱着眉头,随便敷衍了一句,反贼小将,无足挂齿。 不过与口中的轻松不同,卢植很清楚李虎此人。 与最终呈递给大将军和皇帝的简要战报不同,在尚书台收到的详细战报上,李虎的名字曾经多次出现,他是张纯任中山国相时便提拔起来的亲信,在黄巾之乱中便崭露出了头角。 大小战斗二十余次,战功卓着被封司马。 而在张纯叛变后,他又成为了其手下第一大将。 不但数次力拒骑都尉公孙瓒,击退白马义从。 更是阵斩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 还有那辽东太守阳终等人的战没似乎也与他有分不开的关系。 可以说,这李虎,乃是张纯张举叛军中的一张攻坚克难的绝对王牌,是他们精神强有力的支柱。 当然,也是此次战斗中最难应付的对手。 卢植凝重的盯着敌阵,只见随着这位魁梧巨汉的出击,反贼阵中的人群纷纷退避,让开了一条大道。 他们挥舞武器,敲击盾牌,摇旗呐喊,拼命的加油打气。 李虎将军出击了,没有他不能战胜的对手! 就在这万众瞩目中,李虎犹如下山猛虎,纵马疾驰,长柄战斧在阳光下闪耀着森冷的光芒。 伴随他冲锋的是那反贼大阵中一阵阵狂热的呼喊! 面对如此架势,苏曜兴奋一笑: “来得好!” 这架势,这阵仗,这出场。 虽然只是个没听过名字的大众脸,但苏曜也明白,这定然一个相当规模的BOSS战了。 于是乎,苏曜也是一夹马腹,开始加速。 两位骑士在晨光下的平原上,像两股奔腾的洪流,直冲向对方。 苏曜的战马在战场上疾驰,似在随风起舞,呼啸声中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 而李虎,则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马蹄践踏间,长斧不断的挥舞,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这一刻,看着那两骑迅速拉近的场面,城墙内外的敌我双方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是苏曜再续辉煌,力战敌将。 还是那李虎成功逆袭,扭转战局? 无论是何进卢植等大汉官兵,还是张纯丘力居等反贼兵将,全部都屏息凝神瞪大了双眼。 (本章完) 第291章 猛虎陨落,苏曜疆场扬威(合章4K4) 上回说道,在这朝阳初升,金色阳光铺满的平原上,苏曜与李虎如两颗流星一般向对方猛冲而去。 他们战马疾驰,蹄声如雷,卷起一阵阵尘土与狂风也掀起了疆场上的热血与激情。 只见苏曜白马银枪,银甲红袍,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枪尖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而李虎则亦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柄战斧,气势汹汹,如同一头凶暴的下山猛虎。 在城墙内外,数以万计的人们都在紧张的围观这场对决。 他们都想知道,究竟谁能在这场较量中胜出。 只见两匹战马在战场上迎面相交,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骑迎来了首次的正面对抗! 这一刻,无论是汉兵还是贼兵,全部都瞪大双眼,凝视着战场。 他们充满了兴奋和紧张。 要在第一时间看清到底究竟是鹿死谁手。 哪一人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然而,就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交错而过的两骑却慢慢减速,各自拨马回头,竟然谁都没有倒下 第一回合,胜负未分。 “哈?” 苏曜握了握手中还在嗡嗡作响的长枪,颇为意外道: “有点东西啊。” 从这一击交手的感觉来看,此人之力竟然不在那徐晃之下。 而且,反应还更快一些? 在自己刚出招的时候就动了? 意外,真是意外。 该说什么好呢,毕竟是二十万的大军,总也能刷出一两个给力一点的BOSS么? 不愧是让着二十万大军吹捧的角色,这样才有劲啊! 要知道,就在刚刚两人战马交错的瞬间,苏曜便施展出了【雷霆突刺】的战技,打的就是一击制胜的打算。 然而,没想到,BOSS到底还是BOSS,有那么两手,不是之前那些杂鱼可比。 那李虎,居然在他的银枪闪电般直取咽喉的时候,反应极快的将战斧一横,生生挡下了他这一击。 这一幕让苏曜的眼中燃起兴奋的火焰: “哈哈哈” “爽!” “再来再来!” 苏曜拨马回头,再一次举起银枪,迎头而上,再次冲向那贼将李虎。 如此一幕,看的观战众人是心潮澎湃,呼气声,叹息声以及慨叹之声不绝于耳。 每一个人都紧张的关注着下一回合的进展。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随着两骑再次错身,居然还是胜负未分?! “怎么回事?!” “这李虎如此厉害么?” “大哥,让俺去战!” 与城墙上的惊叹声相比,虎贲军中先出现了一丝动摇。 若不是刘备死死拉住,那张飞都耐不住准备上去助阵了。 “三弟休要胡闹,这才刚两个回合!” 刘备虽然如此说法,但是,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有人接下了苏君侯的杀招。 众人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战况,生怕自己这位恩义无双的君侯有个什么意外闪失。 就在他们动摇说话的当口,那边厢战场上,苏曜与李虎又已经对上了一轮,依然还是胜负不分! “嘶——” 吕布握紧了双拳,咬牙道: “苏小子,这是被针对了呀!” “什么?!”徐晃成廉等人纷纷大惊,看向吕布。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作苦思状。 他不说,但是他很清楚,苏曜其实有个弱点。 这是自从被苏曜战胜后,一直观察这小子时,吕布总结出来的答案。 这小子,虽然力量强大迅猛无比,但是出招却颇为死板,而且对攻击头部和脖颈有着令人费解的执着。 这一点,虽然当时吕布只与苏曜交战了将近十个回合,但却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而尤其是,在那些重要场合需要出狠招的时候,这小子的出手就会变得更加的教条,一板一眼到了可谓极致的巅峰。 虽然吕布穷其所能也解不出这究竟是哪个流派的招式,更难以进行复制。 但是若有心人刻意钻研的话,自然也会有人似自己这般,洞察其门道,针对性的进行预判格挡。 不过,其实要说也算不上什么太大弱点,毕竟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根本跟不上那小子的速度,或者挡住了也无法阻挡那个力量。 故而,在此前的战斗中,体验过那种种绝招的人,基本都被一击毙命,他们没时间去学习研究这一点。 也就他吕布,在切磋后成为了同伴,而且一直在观察,方才摸透了这番门道。 他本以为,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他才懂得这些。 但是,吕布没想到,这次漫长的围攻战,苏曜在无数人面前展露武艺,终究还是有人察觉了这些。 看来,在这生死之间,总有些那拼命挣扎之人。 “那家伙确实有点东西啊。” 三回合,四回合,五回合。 金戈交击,金属摩擦碰撞声响个不停。 苏曜不管是迅猛简洁的【雷霆突刺】也好,还是有着复杂轨迹的连击技【哪吒闹海】也罢。 这种种战技竟然都被恰到好处的借力弹开。 虽然李虎的动作越来越勉强,但是每一击,他都拼尽全力的弹开了这夺命的杀招。 在朝阳的照耀下,苏曜与李虎之间的战斗愈演愈烈,每一次的交锋都如同雷霆万钧,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知不觉两人已战至了五个回合。 甚至苏曜的战技也已经释放过了一轮。 见此情景,城墙上的汉军将士们各个面露紧张之色,他们紧密地注视着战场,他们的心随着每一次的交锋而跳动。 吕布则是眉头紧锁,没想到这贼兵竟然也有能人,此子在面对如此悬殊的绝境力量前竟也爆发出了这般的能力。 要知道,他自己是亲自与这苏小子交过手的。 虽然他们当时走的回合不多,但是苏曜那势大力沉的力量让吕布心惊不已,每一次交锋都只觉得虎口巨震,手臂发酸。 这家伙,虽然看得出来后来都是靠着巧劲发力才能够接这几下,但也说明了此人一直刻意钻研的用心。 而叛贼营地中,大多数人是看不出那么些个门道的。 他们只觉得李虎是一次又一次的挡下苏曜的进攻,士气大为振奋。 士气高昂的反贼联军开始响起阵阵欢呼和呐喊,他们的声音在平原上回荡,仿佛要撼动整个战场。 叛贼将士们看着李虎与苏曜激战正酣,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他们相信,只要李虎能够继续抵挡住苏曜的攻击,他们就有机会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巨大的助阵声浪中,连主帅张纯和乌桓大王丘力居都加入其中。 这些人见识过苏曜是如何在万军从中七进七出的将领们,此刻燃起了无边的希望之火。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大事可成啊! 他们大声的呼喊助威,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若是声音可以杀人,苏曜此刻怕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而,苏曜对此的反应却是大呼了三声“爽”字。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迎着那震天的呼喊声,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助阵声浪不仅没有让他感到压力,反而激发了他体内的热血和斗志: “李虎是吧,来来来,不要光格挡,你倒是还手啊!” “咱们有来有回才带劲啊!” 苏曜越战越勇,大呼过瘾,狂呼酣战。 在这生死相交的战场上,苏曜大声的要求李虎给力起来,勇敢反击,想要求得一个有来有回的对抗。 而听着这个离谱的要求,李虎心中却是被锤的咚咚作响。 “这家伙,真的是个怪物啊!”李虎心中暗自惊叹。 正所谓自家事自家知,虽然耳边那助威声浪如潮,好似他取得了多大的优势一样。 但是,李虎很清楚。 面对苏曜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虽然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充分的经验预判一次次挡下对方的攻击,但他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沉重。 不,不只是心中,最关键的是他的手。 在那这短短五个回合的战斗中,李虎的力量已然不支。 他还是小看了对手。 没想到这个少年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这使他之前谋划的接下一招后展开反击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在那电光火石的交错后,他只是接住这攻击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而两招后,他再接攻击,动作就都已经变形,只能是用巧力,稍许错开其攻击轨迹,来规避那致命的杀招。 反击,根本做不到啊。 这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感到越发的力不从心,被那强大无匹的力量所压制。 而且,更可怕的是,比起自己快速被消耗的体力,那小子的力量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李虎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抵挡下去,体力终有耗尽之时,他可没有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去格挡下来啊。 于是乎,就在这阵阵助威声中,就在苏曜狂热的战意前,李虎萌生了浓浓的惧意。 “不能这样下去了!” 奔驰中,李虎心中只是思量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利用下一次错身而过的机会,挡下那一击,然后直接回营! 撤退不丢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面对这个疯魔一样的对手,他展示了可以与其抗衡的实力,只要活着回去,那便是他的胜利。 下一次,他一定要拿出更好的方法! 李虎打定主意,在将自己出战的预期不断的调低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甚至心中的惧意都消退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兵器,准备迎接苏曜的下一次猛攻,也是两人最后的一次交锋。 只要这一击接了下来,他就赢了! 而这,对如今已经经验丰富的李虎来说并不算难。 李虎死死的盯着苏曜的手腕. 是刺,还是挑,亦或者是 在不断的观察中,他已经完全可以做到,只看苏曜的“前摇“就知道下一击会是一个什么动作,会打在哪里。 那个臭小子,想靠着蛮力,想就凭这几招就打败天下英雄?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噢噢噢噢噢——” 两骑逼近的瞬间,李虎爆发出一声凶猛怒吼,鼓起全力,誓言挡下这最后的一击。 然而,就在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刹那间。 两骑交错的一瞬间——血溅长空! 李虎,这位全神贯注等待着苏曜出招的猛将,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傻愣愣的被苏曜一击穿过了口腔。 在强大的冲击力面前,李虎竟被钉在枪头上,人马分离,被一击毙命。 枪尖上,李虎大大的眼睛中仍旧满是迷茫,他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中了招。 而同样搞不懂的还有那突然“啊?”了一声的苏曜: “就这?” “怎么我平砍一下就死了?” 是的,平砍。 可怜李虎,临死前还在等苏曜的绝招,而苏曜则是在战技CD中,普普通通的穿插了一记普通攻击。 这一击可以说是毫无章法,随便一打。 但是,这一击,对那李虎说来却仿佛天魔乱舞. 全神贯注的李虎,面对那未曾想过的攻击方式一瞬间竟然忘记了应对,白白枉送了性命。 唰—— 秒杀了BOSS的苏曜长枪一抖,将脑袋被洞穿,已经死的透透的李虎重重的丢在地上,然后再一次高高举起长枪: “敌将已死!” “还有谁来?!” 苏曜的这声爆喝宛若惊雷,轰击在每一个人身上。 刚刚,那些还紧张担忧,苏曜第一次面对一个如此强大对手的汉军将士们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呐喊,疯狂的鼓噪着,为苏曜的胜利而欢庆。 赢了,又赢了! 没有人是苏君侯的对手! 反贼大将李虎授首! 而与欢庆中的汉军守兵们截然相反,反贼大军中,那震天的助威声是戛然而止,陷入了深深的死寂. 李虎大将李虎死了?! 那个给他们希望,让他们振奋,曾经无数次身先士卒,为他们夺取胜利的大将李虎惨遭阵斩 这样的一幕,让所有的反贼将士们瞬间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 他们无法相信,那位在他们心中那强大的猛将李虎,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又被苏曜所击败,横死沙场。 正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在这一瞬间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反差下,原本高昂的斗志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变得萎靡不振。 不但丘力居和蹋顿等反贼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连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弥天将军张纯,也是脸色苍白如纸,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那被他视为依仗的左膀右臂,沉稳坚毅,又勇猛果决的李虎,他军中的第一勇士,竟然连还手都做不到,便被轻易斩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可以说,这是在他起兵以来,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的损失。 后悔,他现在就是极度的后悔。 明明自己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为什么要被那小子挑衅,去搞什么主将单挑。 就应该当时直接乱箭射他娘! 现在,为了面子,竟然让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愚蠢,愚蠢,实在是愚不可及啊! 蹋顿看着张纯那苍白扭曲的面孔,听着耳边那些将士们嗡嗡的议论之声,他赶忙提醒张纯,此刻可不是傻楞的时刻。 回过神来,张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咬破了嘴唇,挥舞宝剑,大声喝到: “出击,为李虎将军报仇啊!!!” “啥?” (本章完) 第292章 哀兵出击,苏曜再克群敌 “为李虎将军报仇!” 听到张纯的命令,蹋顿完全惊呆了,这大帅,莫非是个赌徒不成? 这般士气低落的情况下,不回营休整,居然命令出击?!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张纯将军,莫非脑袋已经不灵光了,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这倒还真不是。 这是张纯深思熟虑的结果。 眼下,他们士气确实已到低谷。 但,战场上,他们整体的压倒性人数优势并没有任何改变。 而且,兵法云哀兵必胜,李虎的阵亡,同时也必将激起广大将士的愤慨。 张纯不能让李虎白白牺牲。 更不能轻易撤退,不然,当士兵们把今日一幕更加回味之后,他们的士气也将更加的难以提振。 对于诸侯联军的行动,张纯也是知道的。 他的时间不多了,没机会慢腾腾的搞围攻。 若是不能尽快打开局面,他这漫长的准备很可能就要被付之东流。 眼前那些牺牲就全部都被白费了。 他声势浩大的围城,二十万大军的努力,难道最后要变成一个连城墙都没摸到一下的笑话吗?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眼前那个狂呼酣战的臭小子一个人? 一个人被区区一个人达成这样的战果,他张纯怎么能够接受呢! 不过,面对张纯这输红了眼的命令,蹋顿和丘力居眼中都露出了深深的疑虑。 “为李虎将军报仇!” “为李虎将军报仇!” 大军出击了。 在慢慢推着冲车和井阑前进的兵士们面前的,是先锋的六千乌桓游骑与紧随其后的八千步兵方阵,他们高举旗帜,不带任何攻城武器,直奔苏曜而来。 如此声势浩大的出击,你道是为何? 竟然只是为了压制击退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抢回那几具丢在战场中间的将领尸体。 他们现在已经没人敢小瞧苏曜的力量了。 为此,可谓是全力以赴。 这一万余人扑向苏曜一人,以及他身后仅仅一千二百余的骑士。 张纯要以这泰山压顶的攻势,只为了夺取那一点小小的胜利。 你别管我出动了多少人,只要把那该死的,嚣张的家伙们撵回城里。 那在面子上,他也是夺回了一分。 是的,张纯他只要撵回去就好。 面对我如此优势兵力,你总该乖乖退后了吧。 仿佛是呼应张纯的想法,汉军北门城楼之上,鸣金之声大作。 谨慎老成的卢植已下令大开城门,接应苏曜回城。 对于他来说,苏曜这次出击已经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下来,是时候好好防守一波了。 然而. 面对如此所谓的泰山压顶之势,苏曜只是冷笑一声: “手下败将,安敢言勇?” “大家伙,随我上啊!” 只见苏曜一声令下,身后那城墙下待命的一千二百余并州与虎贲骑士如同出笼的猛虎,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的身影,向着那汹涌而来的敌军冲去。 苏曜,竟在这上万大军面前,以绝对劣势的兵力,不退反进,发起了一场反冲锋! 如此一幕,看的张纯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世上竟有如此疯魔之人。 那卢植与何进等人也看傻了眼,这家伙,怎么现在都疯到了不听军令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时间不等人。 就在观战者震撼的时候,在弥漫着尘土的战场上,在漫天的箭雨中,苏曜的骑士们已经与乌桓游骑们撞在了一起。 这剧烈的碰撞仿佛是两股猛烈洪流的相撞 并没有,这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令人震惊的一幕。 苏曜的骑士们,轻易的就撕开了,乌桓游骑的阵型。 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苏曜的骑士们如尖刀,如闪电,精准而致命的穿透了乌桓游骑大阵。 “什么?!” 张纯瞪大了眼睛,而丘力居和蹋顿则移开了视线。 战斗胜负,从来都不取决于人数。 这一刻,在两军相撞的瞬间,双方从士气到实力,综合素质的差距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交锋的刹那,乌桓游骑们便瞬间损失了近千人! 这还是他们因士气低落,阵型松散,时刻做好见机不对,撒丫子开溜的准备之下造成的损失。 若是他们阵型严密,恐怕伤亡还要增加不少。 但,在他们这般不专业的表现之下,结果就是苏曜这边,其伤亡落马者寥寥无几。 这真是一个绝对压倒性的胜利! 如果说苏曜那枪出如龙,一骑当千,无人可挡的英姿仍在他们预料之内。 那紧随在苏曜的吕布、徐晃、关羽和张飞等战将们大杀特杀的身姿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这些基层的军官们,在一瞬间交战中展现出的武勇之力竟然各个不在他们那李虎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他们根本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将领。 但,这还没完。 在这些大将们的冲锋之后,那赤云骑士与新生的虎贲骑其单兵装备与素质也各个在他们这些骑手之上。 这还打个鬼鬼呦。 于是乎,在冲锋环节结束,双方一开始近战缠斗,乌桓游骑几乎是瞬间便崩溃了。 “快跑,快跑呀!” “别杀我,不要来追我!” “饶命,饶命呀!” 骑兵冲锋对决遭遇惨败,先锋的溃败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这黑压压一片的乌桓游骑们,瞬间崩溃,他们四散奔逃。 而苏曜则率领骑士们乘胜追击,一路砍杀,将敌军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张纯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在苏曜面前如同被割草一般倒下,心中的愤怒不已。 若不是因为丘力居等乌桓大王就在身边,他都已经要破口大骂乌桓废物了。 然而,很快,他的愤怒就变成了恐惧。 崩溃正在蔓延。 苏曜率领的骑士们与乌桓溃兵纠缠在一起,撵着他们一路冲向了那缓缓而来的万人大阵。 如此局面,看的张纯直接傻了眼,脸色惨白。 他意识到,若是不及时采取措施,整个战局将彻底失控。 那些废物一样,一触即溃的乌桓游骑,会冲垮他的大阵。 然后紧接着,这上万大军的溃兵,很可能直接带崩他的整个大军! 危! 怎么办,怎么办?! 听着手下将士们请求下令的呼唤,张纯呆愣着,傻傻的,竟是束手无策. (本章完) 第293章 苏曜凯旋齐欢庆,反贼大败陷危机 且说张纯束手无策,反贼大难临头。 苏曜的骑士们撵着溃逃的乌桓骑手们一路就冲向了那正面迎来的步兵大阵。 谁知,就在这紧急关头,只见反贼先锋大阵中突然发出一阵强弓劲弩的嗡鸣之声。 那咻咻咻的箭雨竟是不分敌我,直接射了出去。 “放箭,放箭!” “擅冲大阵者,格杀勿论!” 霎时间,大阵前的战场上哀嚎遍野,哭声震天。 比起少量落马的汉军骑士们,更多的还是那些乌桓游骑们纷纷惨死在己方队友的箭下。 如此残酷无情的杀戮,吓傻了这些崩溃的游骑,他们纷纷向左右退避,不敢再冲大阵。 而这果断的措施也终于挽救了他们的崩溃。 “没想到敌军还有能人啊。” 苏曜横刀立马,高高举起长枪,喊停了冲锋。 这一次,方才想起耳边刚刚似有金锣收兵之声的苏曜终于决定见好就收,没有再率军继续硬冲那大阵。 比起乌桓游骑们那软绵绵的骑弓,敌方步兵大阵中那些强弓劲弩的威胁要强上不少。 而他如今的这一千余铁骑的精锐来之不易,乃是辛苦攒下的血本,苏曜断不愿意在这里轻易送上去消耗。 那样,哪怕赢了,血战惨胜的评分也只能让他咬牙。 反正诸侯联军的啦啦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来,敌军的退路也畅通无阻。 现在自己去拼老命冒着巨大伤亡的风险就算把贼兵击溃了,那就自己这一千多点的骑士,对上那二十万海量的贼兵怕也追杀不了太辉煌的战果吧? 到时候,他们化整为零,往这平原上一撒,还要再费半天劲去收拾。 不妥,不妥。 此番心念一闪而过。 面对那咻咻射来的箭矢,苏曜当即下令停止冲锋,命手下将士们一路折返,救起那些落马伤亡的战友,在敌军警惕敬畏的目光中,扬长归去。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当苏曜凯旋而归,率众骑自北门缓缓而入时,受到了一场盛大无比的欢迎。 “万岁!” “苏君侯万岁!” “苏君侯威武!” “苏君侯必胜!” 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呐喊欢庆。 平原城内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英雄。 英雄,是的。 苏曜与他的骑士们在战场上那所向披靡的身影,就像一道曙光刺破了黑暗。 他们夺取的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为众人一举扫清了那二十万大军泰山压顶的恐惧。 不过一千二百骑,便打出如此战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振奋和骄傲。 当然了,这场胜利也并不仅仅只属于苏曜。 这样的荣誉,更有他手下的各位将士们,以及那些新生虎贲军的功劳。 然而,在这欢庆的背后,却也有小部分人隐藏着不同的心思。 “这家伙,还真的是了不得啊.” 何进站在城墙上,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远去的骑士队伍。 他没想到,这姓苏的小子居然真的能做的这么好。 不但彻底整训了虎贲军,更是以这场大胜,彻底扫清了所有人的质疑。 何进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前的谋划便又全部做了土。 不管是那些雪片般的奏折,还是纠集起来准备发动抗议的官员们,在这场胜利面前,他们的声音将成为那微不足道的杂音,不会再有任何作用。 “必须要重新评估下这个人了。” 当何进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时候,袁术则是浑身无力,面如死灰,全靠着背后的城墙撑着才没有倒下。 “怪不得本初如此躲着这家伙.” 袁术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了袁绍当时为何态度如此微妙的退避三舍。 太强了,太离谱了。 若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我袁公路竟然会被一个边郡野人逼到如此程度,他定然会捧腹大笑,嗤之以鼻。 他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 一个区区野人,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面对苏曜那令人震撼的战绩和无人能敌的威势,袁术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无力感。 他回想起之前对苏曜的轻视和傲慢,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悔意。 比起何进和袁术那为个人考量的心思,皱着眉头的卢植,他的想法则单纯许多。 卢植对苏曜的感觉从最初的抗拒,到接受,到欣赏,至今又变成了担忧. 是的,担忧。 今日,苏曜的大胜固然令全体军民为之振奋,但是其鸣金不退,选择性的执行军令,如此桀骜难驯使得卢植对此人以及这支新生的虎贲军未来的走向不由得又产生了一份担忧。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几人的心思,在这盛大的欢呼声中很快就被淹没。 看着那拖着攻城武器缓缓退却的敌军,城墙上的守军们又一次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之声。 甚至还有那卖花的少女,满脸娇羞的亲自送上花冠,戴在笑容满面的苏曜头上。 敌军退了。 在苏曜回城后,张纯也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那准备了半月余,轰轰烈烈的全面进攻,就这样在苏曜的乱入下被彻底打退。 与城内的欢天喜地相比,城外的反贼大营简直是霜打的茄子——蔫完了。 面对那区区一千余骑,他们数万大军损兵折将不说,最后甚至都没能抢回李虎将军等人的尸体。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汉骑耀武扬威的将他们作为战利品带走。 这个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 如此之下,张纯再着急也无法令这些人发起强攻了。 “总之那些人也算是被逼退回城里了是吧” 面对眼前那一个个愁云惨雾的面孔,张纯发出了这个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的说辞。 然而,这对他来说还不是个最坏的消息。 就在这时王子蹋顿匆匆赶来向他通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乌桓人决定撤了! 这个消息对于张纯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没想到这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撤退。 一瞬间,张纯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和不解,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绝望。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走?” “皇帝马上就要抓到了!” 对此,乌桓的首领们都撇开了视线。 撤退,必须撤退! 从出发拦截皇帝,到围城总攻前的先锋对决。 乌桓骑手们可谓是承担了最大的损失。 尤其是方才又被友军不当人的一通乱射之后,他们愤恨难忍,已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无力再战,决定要收工回家。 “张将军,我等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丘力居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我们乌桓儿郎来自各个不同的部落,此次与尔等盟军作战,不说倾巢而出,也是大举出动。” “我等儿郎,虽勇猛善战,但亦是人非铁石,承受不住连续的征战与牺牲。 此次出兵,原是为了助张将军一臂之力,但未曾想,损失惨重,不但死了一位大王,阵亡的勇士更是不计其数。” 丘力居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继续说道: “如今,我们乌桓各部兵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已无力再战。 若再勉强支撑,只怕会全军覆没,届时不但无法助张将军一臂之力,反而会拖累全军。 故而,我等还是就此告辞了吧。” (本章完) 第294章 霹雳雷火从天降,怒发冲冠誓复仇(合章4K4) 乌桓人要求撤兵的事情打的张纯是措手不及。 众人见张纯咬牙不回应,汉鲁王乌延也上前一步,沉声道: “张将军,我等虽为盟友,但各有各的难处。 此次出兵,我乌桓各部已倾尽全力,如今损失惨重,若再不退,只怕乌桓将无儿郎可用。” 在两位乌桓大王之后,一个又一个的乌桓首领们纷纷站了出来,表示要求撤军。 张纯脸色铁青,如此困难的情况他怎会不知。 但他自身的骑兵数量稀少,若是失去了乌桓的骑手,他的大军就像瘸了腿的猛虎,或者瞎了眼的雄鹰,会造成难以预计的损失。 但,纵使再不愿意,他也明白,强留乌桓人已是不现实,只得无奈地点头同意。 表达了对这些盟友的感激之情后,张纯又表示将发送一些盘缠,允许乌桓人撤离。 但撤离并不是现在,他不能让乌桓人就这么轻易地在大败之后马上离开,否则他的大营恐怕会瞬间崩溃。 而且张纯对这些乌桓人还有一点别的想法。 于是乎,张纯首先给了他们一个下来不用再出战的表态,然后便承诺安排他们择日撤离的事项。 对此,这些乌桓人最后还是给了张纯一点尊重。 作为一个合作了数年的盟友,他们也不希望看张纯这么突然就崩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乌桓人也担心,撤离便溃逃,到时候怕是损失更加惨重。 于是,乌桓人在要求张纯尽快安排撤离后,便转身离开了大营。 看着那些面色沉重,垂头丧气离开的乌桓人,张纯心中泛起了一丝绝望。 按说,即便这些乌桓人走了,他也依然有十余万大军,但看着眼前这座平原县城,回想一下今天的战况,张纯竟然自己也心生了三分退意。 也许,是时候考虑下该怎么体面的撤退了? 不,还不是时候。 那叫苏曜的将军和他带领的骑士虽然强大,但到底数量也就那么一点。 那些人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被杀就会死。 他张纯,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这多留下乌桓人几日,也是为了再做那最后一搏。 他要让乌桓人看看,自己还有机会。 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出。 就这时,突然帐外传来一声通报: “张将军,发石机的组装已经就绪!” “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 听到通报的张纯猛的转身,连道三声“好”字。 “通令全军,今日些许挫折算不得什么,且好好休整一番!” “待到明日,一起出来,看那天降雷霆霹雳!” 张纯攥紧拳头,听着平原县城那边的欢声雷动,恨声道: “苏曜,卢植,还有那昏君皇帝” “别以为你们赢了。” “尽管庆祝去吧。” “这小破县城保护不了你们。” “区区个人武勇,在我这天罚之力,根本微不足道。” “待得城破之后,我定要会让尔等后悔,自己今日的嚣张!” 次日,凌晨,反贼卷土重来,发动了一次可怕的夜袭。 夜色中,平原城的上空被漫天的火球照亮,仿佛白昼一般。 这些火球带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向着平原城呼啸而去,撼天动地。 城头上,卢植被那震天撼地的声威惊醒,他望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大变。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反贼,居然拉出了此等大杀器! 发石机。 用现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投石车,抛石机或者霹雳车等。 中国的抛石机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是纯利用人力的人力抛石机,是用人力在远离投石器的地方一齐牵拉连在横杆上的梢(炮梢)。 炮梢架在木架上,一端用绳索栓住容纳石弹的皮套,另一端系以许多条绳索让人力拉拽而将石弹抛出,炮梢分单梢和多梢,最多的有七个炮梢装在一个炮架过,需250人施放。 而在三国时代,投石车的经典案例则是在曹操与袁绍官渡大战时。 当时的袁绍占据高地,在营地中垒土成山,建立高楼向曹营射箭,迫使曹营中人日常移动都必须举盾而行,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而曹操最终则是连夜赶制,修建了数百架霹雳车用以反制,以巨石攻高楼,将其一一摧毁。 而这里,张纯作为参加过黄巾之乱的老人,又是故中山国相,自然很清楚这一利器的威力。 为了速攻,尽快破城,在大军围城之后,他便使人倾力打造这些攻城武器。 为此,他才在拖了这近半月后才侃侃发起攻城。 张纯本想着,在昨日初战中,先以常规手段,消耗一下守军意志,同时寻找到城防薄弱的环节,之后再突然安排投石车密集攻之! 然而,他没想到,这首战竟然打的如此不顺。 不但被那姓苏的小将军搅的李虎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的二十万大军更是连城墙根都没摸到便退回了大营。 既然如此,那只能出杀手锏了! “都看好了!” “让这些汉兵,在我等的雷霆霹雳面前颤抖吧!” 张纯面色红润,挥剑大喝道: “发炮,发炮!” 轰—— 轰轰—— 轰轰轰—— 随着张纯的一声令下,反贼大营中数百架发石机同时开动。 巨大的石块和火油罐等如同天降雷霆一般,向着平原城呼啸而去。 城头上,卢植和守军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匆忙躲避着落下的巨石和火油,同时指挥城内的民兵和百姓们进行紧急救援。 然而,反贼的发石机数量众多,攻击密度极大,平原城在短短时间内便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城墙上的垛口和箭塔被巨石砸塌,城内的房屋被火油点燃。 一时间,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城内的居民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他们纷纷逃出房间,在大街上四处逃窜,躲避着这从天而降的灾难。 “稳住,稳住!” 卢植大声呼喊: “救火,快先救火!” 在卢植的令下,不少城头上的守城官兵们纷纷下墙,拎着木桶往返在水井与火场之间,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扑救火势。 人手有限,如此行为必然会给进攻的反贼创造可乘之机。 但,卢植依然这么做了,将士们也没人表达反对。 这并非他们妇人之仁,大敌当前还想尽善尽美。 而是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火灾,对于眼下这个以木制建筑为主的时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若是城中大火不救,很快,蔓延的火场会把整个平原燃烧殆尽。 这便是张纯的狠毒之处。 他在巨石之外大量的向城内投掷猛火油,就是想要直接烧毁这座城市。 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抓到皇帝了。 张纯,他要让整个城市化为火海,百姓也好,官兵也罢,唯有通通都杀干净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凌晨时分的平原,城市在燃烧,百姓在哀嚎。 而那始作俑者,则在手下的欢呼声中发出阵阵的狂笑。 “哈哈哈哈!” “发炮,发炮,发炮!” “燃烧吧,燃烧吧!” “去死,去死,通通都去死吧!” 在张纯的命令之下,那数百台发石机不断的发出刺耳的轰鸣。 巨石和火油罐从天空中呼啸而下,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城市,夯土城墙上的垛口在巨石的冲击下瞬间崩溃,碎石飞溅,扬起片片尘埃。 城内的房屋在火油罐的焚烧下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半边的天空。 平静祥和的平原城在这片刻之后突然就变得仿若地狱降临。 火焰肆虐,浓烟滚滚。 烟尘之下,猝然惊醒的城市内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哭嚎、妇女的尖叫与男人的呼喊之声。 昨日那胜利的欢庆仿佛是虚幻的泡影,一觉之后竟消散无形。 恐惧,哀伤,绝望种种心绪涌上众人心头。 面对这猛烈恐怖的攻势,全城军民惶惶不安。 在这般声势之下,王府中的皇帝一家自然也不能幸免。 皇帝刘宏躺在病榻上被惊醒,听着外面那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和城内居民惊恐的呼喊声,脸色苍白如纸。 “这,这,这外面发生了何事?” 这短短一日内,悲喜之间转换之快让董太后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她除了命太监查问情况外,只能紧张的抓着儿子的双手,随便安慰两句。 与此同时,惊醒后的万年公主则慌张的跑出了闺房,找到弟弟刘协,两人一起,在庭院中看着四周那冲天的火光惊惧不已。 年幼的她们,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带来的恐怖和不安。 万年公主牵着刘协的手,紧张道: “协儿,别怕,咱们会没事的。” 不过,比起这个明明慌得不行,微微发抖,含着眼泪还要安慰自己的姐姐,皇子刘协却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镇定。 他双手握住姐姐的手,安慰道: “协儿不怕,有卢中郎和苏君侯在,咱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苏曜的名字,万年公主点了点头。 她想起了昨日苏曜英勇的身姿,那全城欢呼的盛况犹在眼前,仿佛没有任何他解决不了的困难。 但.看着眼前城中地狱般的景象,公主的心中依然还是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少女半蹲下去,紧紧抱住弟弟,心中默默的祈愿着。 曜哥哥,请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就在这平原城被一轮轮的炮击轰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之际。 在城中的虎贲军驻地,苏曜却是兴奋不已: “喔~夜袭事件终于来了!” “这家伙,真是大场面啊。” “这才有守城战的味嘛!” “这样的对手,揍起来才有意思啊!” ——“啊?” 傻了,驻地内,那些慌慌慌张跑出来的将士们,看到苏曜这蹦蹦跳跳,大呼小叫的兴奋样,瞬间全部傻脸。 这苏君侯 好吧,好像还真是他的风格啊! 如此一想,这些惊慌的人们,也渐渐的回复了过来。 “苏君侯,我等眼下该如何是好,请指示!”刘备抱拳道。 “指示?” 苏曜顿了下,看了眼四周将士们,问道: “尔等觉得眼下该当如何?” 对于苏曜问题,一时间众人是七嘴八舌。 以刘备为首者纷纷建言,眼下城中火势蔓延,应帮助北军将士们尽快救火,扶助百姓。 而以董勇为首则表示,眼下城中乱起,恐贼人伺机作乱,应当加强王府守卫,优先保护皇室安全。 苏曜听着众人建议微微点头。 坦率的说,这两个任务方向都没毛病。 但是,苏曜选择: “召集全军,准备出击!” “居然敢跟我玩夜袭,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搞起来,杀起来!” “只要把这些进攻的敌人都杀了,城里的乱子自然就解决了。” “都都杀了?”众人傻眼。 “都杀了!” 在并州与虎贲军在营地中紧急动员的时候,苏曜则带了几骑亲随,直奔王府而去,找皇帝要出击手令,叩开城门。 然而,这一去,本来只是兴奋的苏曜却动起了无名真火。 为何呢? 唯反差而已。 与营地中,他望着漫天火光的豪情万丈不同,当苏曜飞骑置身于道路中,亲自看到眼前的景色后,一瞬间,他便感到自己的血液沸腾了。 城中,火光与烟尘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卷。 原本宁静的街道如今成了火焰的战场,烈火无情地吞噬着房屋,烧焦的木头与瓦砾散落一地,在这熊熊烈焰中,偶尔传出建筑物坍塌的巨响,伴随着被困居民的哀号与求救声,令人心如刀绞。 苏曜策马穿行在混乱的城中,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这悲惨的景象。 昨日百姓们为他欢庆胜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些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的人们,那些熟悉的面孔,今日却再也找寻不见。 在熟睡的深夜中遭逢如此大难,靠近城墙边一侧的百姓极少能够幸免。 那些侥幸逃出的百姓跪坐在道旁,或目光茫然,或嚎啕大哭。 他们看到苏曜后,纷纷发出了令人心痛的呼喊声: “救命啊,苏将军,救命啊!” “苏君侯,为我等做主啊!” “苏将军,给咱们报仇啊!” 就这时,苏曜的战马突然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紧接着苏曜一个翻身便跳下马来。 “苏君侯?!”刘备等人惊呼一声。 而苏曜则在听声辨位,隐约的呼救声来自道边一座熊熊燃烧的建筑。 苏曜目光如炬,穿过弥漫的烟尘和火光,锁定了那里,再从小地图上确认被困者有六人后,苏曜大喝一声“救人!”便立刻冲了而去。 刘备等人见状,立刻紧随其后。 火势越来越猛,热浪滚滚,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但苏曜和将士们却毫不畏惧,他们冲入火海,寻找着被困的百姓。 在苏曜精准的定位与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很快这座房屋的受困者便被顺利救出。 但.城中的受难者又何其多也。 “苏君侯,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苏曜身边那些不住磕头道谢的百姓,刘备站了出来,眼眶微红地抱拳道: “请君侯尽快找陛下请到出战手令。” “咱们一定要让那张纯付出代价!” 听着耳边的嚎哭还有将士们咬牙切齿的呐喊,苏曜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是时候修改一下对付这张纯的方针了。 (本章完) 第295章 浴血鏖战,苏曜反击在当下 必须让张纯付出代价。 刘备的话正合苏曜心意。 苏曜现在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这里正是他昨日接受少女献花的地方。 而那位给他献花的卖花少女小悦已经烧成了黑人,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此地因为正处在虎贲军营到城中王府的必经之路上,故而,苏曜在这几日刷公主好感时,经常会来她这里买上一把。 作为一个普通的大众脸卖花娘,小悦远超常人的清秀面庞和开朗的笑容,更难得的是她父母早亡,小小年纪一个人便能带着弟弟,撑起他们的小家,是街坊四邻人人夸赞的好女孩。 如此女孩,让苏曜甚至还幻想过,两人之间以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有趣的故事。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是这个卖花的女孩小悦,还是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弟弟,两人全部都葬身火海之中。 而如这个女孩一样的人们,在城中更是不知凡几。 这些一个个有着无限未来可能的人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死在自己眼前。 看着这一切,苏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张纯必须死!”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看到苏曜表现出如此认真的样子,还是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随行的刘备等人无不肃然起敬,他们纷纷点头抱拳,表示誓死追随: “我等必将全力随君侯而战,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讨回公道!” 将士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正当苏曜顺利去找皇帝请来出击手令时,他却发现,已经不出去了。 就在苏曜忙活的时候,战场上的局势也正迅速的推进变化着。 当苏曜率领并州及虎贲骑士赶到北门时,张纯的攻城大军已经在铺天盖地的雷火霹雳掩护下攻至门口,并且开始了对城墙的争夺。 门外,冲车正咚咚的撞击着城门。 而门内,为了防止城门被攻破,卢植在方才便已经使人堵死了大门。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 不过好消息是,反贼声势浩大的霹雳雷火显然不是弹药无限,全面的火石覆盖已经转变为对部分薄弱墙段的重点投石打击。 肉搏战开始了。 反贼们不断发起猛烈的攻势,而平原城的守军则顽强抵抗,箭矢如雨下,滚木、巨石和火油不断从城墙上抛出,试图摧毁敌军的攻城器械。 城门口,冲车已经被烧毁了三辆,然而每被破坏一个,就有一台新的顶上前来,不停的撞击着城门。 而城墙上,对墙头的争夺则更为激烈。 在投石车破坏掉了大部分塔楼和防守装置后,云梯、攻城塔,在井阑密集的箭雨辅佐下一个个的架设完成。 潮水般的贼兵战士们攀爬进攻城墙,与守城的北军将士们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只一会,在这四面围攻下,动员的民兵就被全部投入其中,协助北军将士共同抵抗敌军,抗衡那庞大的人数优势。 但,这远远不够。 城中的大火占用了他们太多的人手,城墙上的战况愈发激烈,而平原城内的火势也愈发凶猛。 战场的节奏终于在张纯的心心念念下进入了正式的攻防消耗战之中。 城外的反贼大营中,张纯看着平原城内的熊熊大火,看着平原城墙上四溅的鲜血和被他巨石砸出的那越来越大的缺口,心中涌起了阵阵的快意。 就在刚刚,丘力居和汗鲁王等乌桓首领已经找到了他,表达了他们愿意继续支持自己的攻城。 而那些昨日垂头丧气的兵士们,现在看到城内的火焰和汉兵的哀嚎也是纷纷都重新打起了精神。 好起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没有白瞎他收集了那么多的火油,只要时不时的往城中投入一点,对双方士气的影响就是巨大的。 看着城头上那些左支右拙,疲于奔命的汉军战士们,张纯心情大好。 甚至已经在暗暗的后悔。 早知道,他就早点这样做了。 昨天傻乎乎的搞什么堂堂正正之军,结果现了个大眼。 到底,偷袭才是绝佳的制胜法宝啊! 这样子,搞不好日落之前,他就能在墙上站稳脚跟了。 甚至于,现在,张纯都看到自己英勇的战士在城头上大开杀戒了。 那里是北墙上的其中一段。 六千余北军将士本来就没无法做到均匀防守每一段城墙,而城中的大火又分走了一部分人去做组织救援的工作。 而这里,正是北军士兵防守的薄弱处。 只见一个高大的,载有足足百名贼兵战士的攻城塔趁机搭设在墙头。 随着高大的木板落下,一阵咻咻的箭雨从攻城塔中密集射出,在民兵们的哀嚎声中,贼兵将士们踩着木板一拥而上。 他们挥舞着长刀,举着盾牌,瞬间就在墙头卷起了血雨腥风,将这里少量的北军将士和动员民兵把守的这段墙头一举攻破。 如此情景,让张纯抚须暗笑不已。 而卢植则是心急如焚。 卢植很清楚,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源源不断的贼兵就会由那个缺口处攻入,侵占城墙,整个平原城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就这时,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赤色的旋风席卷而来。 苏曜来了。 他带着成廉等一小队步行的赤云骑士飞速驰援而来,大喝一声: “随我冲!” 比苏曜的声音更快的是他的手中的刀光。 那些刚刚拿下此段城墙,正振臂欢呼,号召更多同伴赶紧上来的贼兵战士们还没回神,便见一道红色闪电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脑袋便高高的飞了起来,在天际间不断的盘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无头的身体鲜血狂喷。 “杀!” 苏曜一声令下,成廉等赤云骑士势如闪电,纷纷席卷而来。 即便没有战马,身披铠甲的他们也是最强的步战勇士。 他们紧随在一往无前的苏曜身后,长刀胜雪,寒光闪烁,与苏曜的刀光交相辉映,编织出一道无情的死亡之网。 在苏曜与成廉等人的冲击之下,刚刚攻上城墙的敌军瞬间乱了阵脚。 他们没想到会有如此勇猛的援军突然出现,那凌厉的刀光让他们心生恐惧,原本的士气瞬间消散无踪。 他们大喊大叫,痛苦哀嚎,然后在仅仅片刻之后便全部没了脑袋。 只有那少数极个别的几人,在恐慌中慌不择路的后退,掉下城墙,摔了个稀巴烂。 苏曜这风卷残云的支援迅速稳定了局势。 面对那熊熊燃烧的攻城塔,看的那张纯是咬牙切齿。 而更令他憎恨的是,如此一幕,在这城墙上是不停的上演。 这样的拉锯战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刻。 汉军防守明明是摇摇欲坠,频频被攻破防线,但又马上在苏曜等并州与虎贲军的帮助下迅速收复,显得韧性十足。 面对如此局面,张纯只得鸣金收兵,结束了今天的战斗。 而这退潮般逃离的敌军,登时让坚守一日的汉军将士们发出了震天欢呼声。 士兵们高举武器,相互拥抱,为今日的坚守和胜利欢庆。 而这时的苏曜,却早已经先人一步的开始谋划反击之道了。 “什么?” “你说夜袭?!” 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发出了一声惊呼。 (本章完) 第296章 以牙还牙,贼营烽火起汹汹(合章4K2) 残阳如血,斜挂于天际,将天空染得殷红一片。 城墙上下,血流成河,与赤红的天空相映成辉。 城头上,卢植倔强的挺直身子。 他看着那缓缓退去的贼兵,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城头,他亲自冒着锋矢和投石坚守了一天,此刻脸上和双手都沾染满血迹。 但他却没有像其他北军将士那样抓紧休息。 这位忠勇的老将军依然坚守在前线,指挥着民夫们整修城防。 “老师,这里交给我等,您且请休息一下吧。”刘备恭敬地抱拳道。 卢植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位学生也是浑身浴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老实说,对于眼前的刘备,卢植却是相当陌生。 若非这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他怕是根本记不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学生。 不过此番,这位学生为人谦和又敢打敢冲,多次立功的表现还是让他稍感满意。 然而,面对刘备的劝说,卢植则又摇了摇头,他的面中带着忧色。 为了保卫家园,同时也是被贼兵们无差别的烧城之举激怒,民夫们的工作热情极高,明明也都是累了一日,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比前几日被围城时还要利索。 但是,这些人的努力却收效甚微。 在平原城墙上,尽管民夫们竭尽全力,日夜不停地修补着战火的创伤,但城防的破损依旧严重。 平原县城太小了,身处中原内陆腹地的平原城并非一座军事要塞,虽然之前他们已经努力加固 但,如今面对贼兵的猛烈攻势,尤其是那上百架投石车,向着几段城墙密集的抛射巨石后,城墙上还是有多处段落出现了裂缝和小规模坍塌。 而城内的大火眼下虽已扑灭,但城内建筑的损毁却相当严重,他们很难方便的就地再拆屋取材进行加固。 这一切,使得城防整修的进展异常艰难。 站在城墙上,远眺着敌军大营的方向,卢植的眼中充满了忧虑。 他知道,贼兵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随时可能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 而平原城目前的情况,尤其是这城墙的情况,究竟还能再抵挡多久,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反贼张纯到底不愧是在幽冀造成那么大混乱,攻破了无数县城的反贼头目。 远非卢植之前面对的黄巾贼兵那般好对付。 就光看他手下兵士的装备,还有这准备充分,层出不穷的攻城手段,就可见一斑。 如今看来,想要固守待援,等到各地诸侯联军到来一起逼退这些贼兵,恐怕没有他之前预计的那般简单。 “玄德,若是继续这般强度攻防,怕是要不了几天,这北墙就会有部分被轰塌砸陷。” “届时,怕是将有一番更为血腥的苦战。” 刘备低头听着老师的话,同样是面露难色。 他明白,卢植所言不差,甚至还乐观了点。 城墙被击破,往往会给守城军民的士气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尤其是敌方占有如此巨大人数优势的时候,断不可让此事发生。 “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贼兵的发石车不可。”刘备喃喃道。 刘备坦率的话说的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当然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但何其难也,他们缺乏有效的反制手段。 虽然卢植现在已经命人在城墙上连夜修建发石机进行反制。 但是,不管是规模还是威力,这种紧急建造的工事都不是城下那些反贼们发石车的对手。 在今日的攻防战中,那些之前修建的发石机也是最先被摧毁的目标。 现在继续修建,不过是奋力挣扎拼死一搏,同时也以这些发石机分散下对方发石车的目标,给被集中轰击的城墙减少下压力。 若想真正的解决那些发石车 刘备深吸口气,抬头道: “苏君侯决定今晚夜袭!” “什么?” “你说夜袭?!” 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愚不可及的送死啊。 他们是清楚苏曜及其手下的力量。 你们是很能打没错,但是今天白天,出力最大的,跑的最勤的,不也是你们么? 作为最后的防线,担任预备役的救火队员。 苏曜及其部下,整整一日都活跃在四面城墙的战场之上。 吕布,徐晃,刘备,关羽张飞等将士,每人各带一队,负责一块区域,哪里危险了往哪里跑,不但要驰援城墙,他们还会在城墙上安全的时候参与一些城中救火疏散工作。 也正是在这一刻,苏曜才深刻的感到了,还好他之前收了刘关张,还有重整了虎贲军的部队。 不然,面对这突如其来,四面围攻的警情,靠着他自己一个人,还有并州军那点家底,撒在这么广大的战场上,根本救不及。 但,即便如此,这一天下来,也早就人人累趴了。 根本不具备出击条件。 这也是那些北军将校们看的很清楚的一点。 哪怕退一万步说,真的可以坚持出击,但是,贼人对于那些宝贵的发石车怎会没有防备? 那可是近二十万大军的围城营地,哪里是这么容易夜袭得手的。 甚至你都不一定能摸到人家放置发石车的营地。 最多最多,夜袭得手了也就是在边缘骚扰一下,冲杀一番,难以发挥什么大用。 这出击的收益和风险比实在差太大了。 不可,万万不可啊! 与此同时,在贼兵营地中. “今夜那小贼必来夜袭!”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万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张纯,在收兵后的大营中,紧急的布置着夜晚的守备工作。 听了他的命令,众将士纷纷叫苦不迭。 同样是辛苦一天,没想到会被安排守夜,他们也纷纷拉出各种理由来说明,那汉兵疲惫,不可能来夜袭,无需大动干戈,普通的加强警备就好了。 但是,张纯却道: “混账!” “今日形势刚有好转,你们就都飘了不成?!” “都自己好好想想,以那个姓苏的小贼之前那嚣张跋扈的作风,他们此番被咱们堵在城里,吃了个暗亏,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尔等就如此能够笃定,他不会有样学样的给咱们也来上一番夜袭?” “要知道,这些发石车可是我等近半月来的血汗结晶,能否攻下城池,全靠此物,万不容有失!” 发石车绝对不能有失! 张纯这般话语让众将士们通通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其实也很清楚,自家大帅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苏曜的表现实在是太惹眼了,没有任何人能忽略此人的影响,他们不敢轻易低估这位年轻将领的勇气,更不能无视他及其手下精骑们那可怕的冲击力。 于是,众将士在一阵沉默后,纷纷领命而去严防死守,时刻警戒着来自夜晚的危机。 张纯在这里还特意安排了昨日,那勇敢果决,以强弩逼退苏曜的大将——褚坚,由此人亲自率精锐坐镇发石车阵地。 甚至于,这褚坚为了确保一切万无一失,还夜色降临,紧急转移了发石车,在原阵地布下了可怕的埋伏。 除少量麻布盖着的真货发石车以外,其他的麻布 为了让汉军能够进入这里,一路上他们还特意减弱了正面的防御。 但相对的,在这个伏击阵地四周,壕沟、拒马以及防守用的大型床弩等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在部分地面撒上了些火油,只要一点火星上去,便可拉出一道火墙阻其道路。 同时,其他受命将领也是在营内暗起伏兵,瞪着大眼时刻准备着。 只要那些汉军冲进了这里,等发现不对后,他们便伏兵尽出,四面夹击! 同时,那埋伏在远处真正阵地的发石机们就将大展神威,天降雷霆霹雳。 褚坚的计划可谓是获得了张纯等人的一致认可。 纷纷赞其智勇双全,机智可靠。 他们就不信了,在此布置下,那些汉军还能有个甚的活路? 那姓苏的红袍猛将,纵使是霸王在世,面对那天罚之击,那不是被砸个稀巴烂,便也会葬身那滚滚火焰与浓烟。 很快,夜幕下,紧张的布置便宣告完成。 可谓是一切就绪,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汉军来攻,便将你吃干抹净! 届时,这支一直困扰他们的,汉军最精锐的野战机动力量便会被他们彻底消灭。 那平原城,失去了此等依靠后,便会像那柔弱的处子般,沦为他们掌中的玩物,任其予取予求,哀婉逢迎。 甚至,为了激励将士们奋勇拼杀,张纯特意下令,待得城破,三日不封刀! 除了必须要活捉那昏君外,其他人、财、物,他张纯一个都不要!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激的嗷嗷叫了。 “嘿嘿,听说,那皇帝随行众人中可还有不少达官贵妇,甚至还有个公主?” “呸,瞧你那出息,女人有甚好玩的,关了灯还不都一样。” “嘿,把你能的,那可是伱这辈子别说摸,往常瞧一眼都没机会的妞,你还看不上了,不要女人那你要甚?” “钱!俺就要那财宝,待俺进去了,那必须先去装它满满一布袋,谁挡谁死,你小子也一样!” 埋伏待命在壕沟中的将士们,心潮澎湃的憧憬着得胜后的未来,纷纷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他们甚至每隔一会,就要眺望两眼那平原城的大门,抱怨两句这汉兵怂货,怎地还不敢来的孬话。 这时,褚坚等主将们便会一边欣喜军心可用,一边稍作安抚,让兵士们耐心等待。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好久好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苏曜的大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热情一点一滴的被消耗。 从黄昏后的夜幕初降,到子时夜半中,再到丑时鸡鸣前 眼瞅着,这天都快亮了,也没见到那城中有半点动静。 守了一夜的将士们不少人,都抱着武器,打起了盹。 壕沟中,那些埋伏的士兵们躺的歪七八扭。 甚至连那主帅张纯都已经趴着进入了梦中。 嘴里还不时的梦呓两句,姓苏的去死什么的。 这一幕,看的今夜全权负责守营的大将褚坚不由咋舌: “这那姓苏的狂徒,今儿个,这是怂了?” 老实说,以普遍理性而论,大战之后疲惫不堪,确实应该休息 但,考虑那人作风,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老实。 这下要是真不来了,让他们在这白熬一夜,真是恶心至极,影响明天、不,已经是今天的攻城了。 再一想,这些汉兵不来,自己一意坚持,说服张纯将军组织警戒,折腾的这数万大军睡不了好觉,也着实是得罪同僚啊。 又困又累的褚坚大脑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就这时 突然间,在褚坚等人的眼前,一道火焰冲天而起,紧接着便烧成了一堵火墙。 “什么?!” “这,陷阱怎么触发了?” “谁踏马乱点火啊!” 反贼们见此大惊失色,没想到没等来汉军的进攻不说,自己的陷阱却不知为何触发,那用来封路的火油被一口气点燃,起的他们破口大骂: “麻蛋,快灭火!” “哪个营的臭小子这么愚蠢,找出来一定要斩首示众!” 褚坚气的是咬牙切齿。 这冲天的火光把他们的计划暴露无遗,被惊动的汉军就是有那打算,怕也不会轻易出击了。 于是,在他的命令下,埋伏的兵士们纷纷爬出壕沟,赶紧先灭火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在他们乱作一团,忙于救火之时 在他们东北方,那真正隐藏发石车的阵地里,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团团火光。 而且,与方才的“失误”还不同。 这一次,伴随那冲天的火光的,还有贼兵们凄厉的惨叫。 “谁?谁在那?!” “咿呀——” “敌袭,敌袭啊——” 随着火光的亮起和部下们的惨叫声传来,褚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意外触发的陷阱,而是汉军精心策划的袭击! “快,快去支援啊!” “发石车,绝对不能有失啊!” 已经惊醒过来的张纯看到这一幕,急的跳脚,声嘶力竭的大喊。 然而,这一切似乎有些晚了。 那些原本用来对付汉军的壕沟和陷阱,此刻却成了阻拦他们自己的噩梦。 那熊熊的火墙阻隔了道路,反贼的救援行动举步维艰。 而于此同时,平原城门也突然大开,汉军骑士们在夜色下疾驰而来! “不,不能啊!” “他们这不是才出来吗?!” “谁在营地里点的火?” “谁在我营地里杀的人?!” “到底是谁干的?” “找,快给我把人揪出来啊!” “阻止他们,速速阻止他们!” 火焰与惨呼中,张纯的呐喊凄厉又绝望. (本章完) 第297章 苏曜孤身入贼营,漫天烽火天下惊(合章4K4) 前来夜袭搞事情除苏曜外当然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这一次的突袭说回贼兵撤退的那一刻。 当那如蚁附般涌上城墙的贼兵狂潮逐渐退去,苏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时机。 对于他来说,战斗从未结束,反击的号角才刚刚开始吹响。 按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只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因此,在防御战即将落下帷幕之际,他便在心中酝酿了一个大胆而周密的夜袭计划。 换上贼兵的衣甲,混在退却的人潮中,潜入敌营! “什么?!”刘备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君侯莫不是在开玩笑吗?”关羽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您这几日大展神威,谁人不识啊!”张飞更是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您这孤身入贼营,倘若被人识破,那就无人能救了啊!” 苏曜如此大胆的计划,吓得众人是魂飞魄散,哪里敢依? 然而苏曜的意志又岂是他人能够动摇的? 况且,他也不是纯粹无脑的去莽。 今日这攻城战,就在张纯等人以四面围攻试探汉军防守薄弱点时,苏曜也同样在四处奔波中找到了贼兵们的漏洞。 这所谓的二十万贼兵,虽然看着人多势众,声势骇人,但真正能言精兵者,怕是不过万人左右。 而其他的大多数人,除了那些没出手当拉拉队的乌桓骑手外,就都是些农兵,盗匪左右的强度。 甚至,苏曜还注意到,他们有时逼上城墙的兵士,战斗力还不如卢植抓来的动员兵。 那些人,分明就是被裹挟来的百姓,不管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斗意志,完全都不值一提。 他们,不过是在督战队的胁迫下,被派来城头送死,消耗守兵军资和体力的牺牲品。 而有了这层发现后,苏曜是信心十足。 “刘兄,尔等不必惊慌,且好好休息一下,待得鸡鸣之前,见敌营起火,便出来与我内外夹攻!” 在布置完后,也不待众人再劝,苏曜便换上了贼兵的衣甲,混入了退却的人潮中,悄然而去。 脱掉了他那标志性的红袍,再加上一脸的血污,苏曜很轻易便利用贼兵组织管理的混乱混入了敌营。 甚至于,苏曜作为那些被粗放管理的杂兵,还能够早早的休息。 就在张纯与褚坚等人,熬夜瞪眼,紧张的候着苏曜夜袭的时候,他们哪里知道,那位主角正在他们自己的营中,美美的睡觉呢。 夜,静得深沉,唯有那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营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伴众人入眠。 在贼兵的营帐中,苏曜与几个互不相识,不知明天在何方的杂兵们挤在一起,呼吸均匀。 直到子时一过,他方才猛的睁眼,轻轻起身,如同鬼魅般一闪而出,在贼营中穿梭。 为了防备城中的突袭,贼营外紧内松,些许举着火把的巡逻守卫对苏曜来说不构成任何影响。 他或是轻易的绕过,或是在趁守卫落单时轻松将其击杀,再搬着他们的尸体藏在一边。 很快,苏曜就到了那褚坚设下的陷阱处。 通过小地图红点,苏曜将那些藏在盖有木板的壕沟下的敌兵看的一清二楚,他轻盈的绕过这里,先是在那封路的火油处点起一把火,制造障碍与混乱,紧接着便立刻前往那被隐藏的发石车阵地。 找到这里对苏曜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 在这灯火通明的大营中,除了那些埋伏的贼兵外,唯有一处昏暗的空地处莫名其妙的囤积了相当数量的重兵。 只一眼,苏曜的视线便穿透了黑暗,一眼看到了那一排排帐篷之后隐藏着的那些蒙着麻布的发石车。 夜色如墨,苏曜悄无声息的行动终于来到了终点。 甚至他还发现这伙贼兵贴心的在这里为他准备好了猛火油。 “谁?谁在那?!” 在苏曜点燃火把时,他高大的身影立刻引起了守兵的注意。 不过一切都晚了。 只见苏曜举起火把,用力一扔,瞬间点燃了阵地中存放猛火油的木箱。 随着一声陶罐破碎的声音,霎那间,阵地之中火光冲天。 守兵们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抽出武器,准备应敌。 然而,紧接着便是寒光一闪。 一个个人头唰唰唰地飞上天际。 “咿呀——” “敌袭,敌袭啊——” 几下子,这个小队便被苏曜杀散。 是的,苏曜没有全部杀掉他们。 在这夜色中,活着的逃兵比死掉的杂鱼更有价值。 紧接着,一个个士兵从帐篷中冲出,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置身于火海与哭嚎之中。 黑影重重,在逃窜的兵士中,苏曜那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挥舞长刀的身影,在熊熊火光映照下仿佛死神降临。 他每一步都在撒播死亡和火焰。 一刀砍死一个士兵,一把点燃一个帐篷。 苏曜一步步的逼近那些蒙布的发石车,将其一个个点燃。 这一路上,竟是无人可挡。 “援兵呢?!” “快叫援兵啊!” 然而没有什么援兵。 他们本就是受命防御这里的重兵。 大汉铁骑已经出城而来,又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为此,那大将褚坚只得率领亲兵赶来支援。 但迟到一步的他却只能对着漫天的火光发傻发愣。 营地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逃窜的人群,甚至有个别人还在拔刀与自己人对砍。 这些受到过度惊吓的战士们,根本没看到汉兵,只看到己方兵士在发疯。 有奸细,定是有那奸人配合作乱,于是乎,为了不被杀,风声鹤唳的兵士们对一切靠近自己的可疑之徒挥刀相向。 褚坚脸色铁青,他怒吼着试图让混乱的局面得到控制,但在这熊熊火光与四处逃窜的兵士中,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一番尝试无果后,褚坚一边命人抓紧抢救,那些熊熊燃烧的发石车,一边是一把拦下了个满脸血污的高个子兵士,怒喝道: “臭小子,我叫你停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褚坚简直气炸了。 他原本计划周密的埋伏和陷阱此刻成了笑话,他的心血和布置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前顷刻间便化为了乌有。 而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只见眼前那熊熊火光中,一点寒芒闪烁而过,分外刺眼。 褚坚下意识的眨了下眼。 但下一刻,他却彻底懵逼。 世界竟然在旋转? 褚坚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光,血色,无头的身体,以及惊恐大叫的部下在那旋转的世界中不停闪过。 在这最后一刻,他终于懂了。 我,被斩首了?! 噗通! 褚坚的头颅重重的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最终停在了火堆旁。 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堂堂大将,怎会被自家小兵枭首? 而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褚坚最后听到的声音便只有四个字: “杂鱼,受死!” 次日,当阳光普照大地时,反贼营地终于渐渐从混乱中得到恢复。 到底,藏于敌营中的潜伏者只有苏曜一人。 得益于昨夜营中对夜袭的提前准备以及褚坚布置的数道防线,虽然他们也一度爆发了可怕的炸营,但这伙贼兵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然而,这份稳定只是表面的,营地内仍弥漫着恐惧与不安的气息。 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昨夜那神秘而可怕的夜袭。 于黑暗中枭首的幽灵。 披着他们人皮的野兽。 从血池中走出的恶鬼。 “那家伙,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一刀一个,无人能挡。” 一个士兵颤抖着声音,眼中满是惊恐。 “是啊,我听说他这次单枪匹马,就杀了咱们好几千兄弟” 另一个士兵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连褚将军都没逃过那魔爪啊,唉,真是可怕。” “什么?你说什么?!” “褚将军,死了???” 正带着亲兵部将,脸色铁青来巡营的张纯听到后立刻冲了过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造谣生事,不怕军法处置吗?!” 士兵们见到张纯,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但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士兵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将军,昨日夜袭,褚将军确实……确实没能幸免。” 张纯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颤,几乎站不稳脚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褚坚,可是与那李虎将军并为他最信赖的将领之一,虽然个人武勇不及李虎,但坚定果决,尤擅防守组织。 昨日面对那虎贲军的突袭,也是因为这褚坚将军的得力措施和缜密规划,才没有被一波打崩。 这样精明强干的褚将军,怎会,怎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不可能,他不相信,他不接受! 然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张纯的坏消息显然不止这一个。 “不但褚将军咱们的发石车也都都完了。” 说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兵士们便纷纷让开了道路,露出那被烧的一片狼藉的发石车阵地。 张纯的脸色唰得变得惨白惨白,若非身边亲兵扶了一下,他怕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眼前,那些曾经寄托着他们攻城希望的庞然大物,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和焦黑的木材,他怎么都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 这可是他们近半个月的心血啊! 这些可是他攻城的依仗啊! “还有什么.损失都给我报出来!” 张纯怒吼一声,紧接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军需官们赶忙七嘴八舌的汇报。 夜间,据紧急统计估算,包括褚坚将军在内,还有一位司马和一位军侯,而百将等基层军将更是死伤惨重。 而可怕的是,这些人都是在混乱中被突然间的刺杀,一刀枭首。 也正因此,导致混乱扩大,在这场夜袭之中,即便他们已有充分准备,但兵士们在黑暗中踩踏、因恐慌而自相残杀、乃至于被火焰烧死呛死者是不计其数。 仅人员伤亡的粗算就数以千计之众,且至今这人数还在增长。 可怕的是,这些夜间的伤亡者,不乏都是他们军中的中坚之士。 张纯听得是紧闭双目,咬破了嘴唇。 而紧接着,除了人员伤亡外,他们的军械和物资伤亡同样惨重。 安置在北门阵地中,大小二百余架发石车被烧毁了一百八十余架。 可投掷入城中的大型发石机更是被全部摧毁。 猛火油的储备也被一把烧去了八成之多。 他们现在已经几乎彻底失去了攻击城内的能力。 同时,粮食,牲畜,军帐等损失也是触目惊心。 张纯,这位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反贼集团的领袖,此刻双目赤红,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那些奸细呢?有多少人?抓到了吗?”张纯紧握双拳,愤怒地打断了汇报。 亲兵和将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直视张纯那双赤红的眼睛。 不少亲历者,都隐约的知道,那个能干出如此可怕之事的人,当今怕是只有那苏曜一人。 但面对张纯的怒火,他们却不敢说出这个事实。 “你们,不会是打算告诉我,那些奸细,在搞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又全身而退了吧!” 沉默,在那渗人的沉默中,张纯怒不可遏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 “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被杀人烧营不说,居然还让那些人全身而退!” “我养你们有何用啊!” 张纯的愤怒和绝望在军营中弥漫开来,那些幸存下来的将士们低垂着头,不敢有任何回应。 他们知道,这次的失败对于己方集团来说不吝于一个沉重的打击,不仅损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资,更重要的是那本来刚刚提振起的士气又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们原本的计划和满满的信心在苏曜的神勇发挥前被撕的支离破碎。 短短一天时间,张纯手下的头号与二号战将纷纷殒命沙场。 这场可怕的夜袭更是摧毁了他们继续强攻的信心。 一时间反贼阵营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 不但那些乌桓人开始后悔昨天继续助战的承诺,连张纯手下其他将领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张纯的领导。 而在平原城内,汉军将士和百姓们则是欢呼雀跃,对苏曜的英勇和机智赞不绝口。 苏曜的夜袭不仅大大削弱了反贼的攻击力,还极大地提振了守军的士气,让他们又一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那凌晨时,反贼营地中的滔天火光,毫不逊色于他们昨日那天降霹雳的灾难,登时让人解气不少。 尤其是听说他们再也不能投火石进来了,那就更让人放心了。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这些反贼没有隔夜就遭到如此惩罚报复,还是让人们大感欣慰。 卢植和何进等人在城门口迎接归来的苏曜时,也是目光复杂,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能想出如此大胆的计策,并且成功实施 尤其是那卢植,一代名将的他,很清楚的从这一幕中看到了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自今夜起,攻守之势异也! (本章完) 第298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何为名将? 名将者,非止个人勇猛,更需智勇双全,能洞察先机,深谙兵法,尤擅用兵之道也。 名将之智,在于能准确判断战场形势,制定出符合实际的战略战术。 名将之勇,在于敢于冒险,敢于挑战,敢于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 更重要的是,名将还需具备统帅之才,能够凝聚军心,激发士气,带领部队取得胜利。 卢植,便正是这样一位文武兼备的名将之才。 他经验丰富,洞察力强,在昨日围攻与苏曜的夜袭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反贼阵营的弱点。 其一盘散沙,士气低落,组织已现混乱。 尤其是在大将身亡,主力中坚又遭重创,发石车也被几乎尽数烧毁后,贼兵已经失去了发起决战的能力。 眼前这些反贼,看着还数量庞大,但实则已是虚弱不堪。 双方的力量平衡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然而,张纯却未能如卢植般敏锐的洞察这一切。 这位故中山国相,也有着百战经验的弥天将军,虽然有着不俗的眼光,早早的看出了汉庭的虚弱,看出了这天下行将崩溃的大局。 但,他本质上却仍是一个普通人,既缺乏名将应有的智慧和胆识,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连番失利下,张纯被愤怒和绝望驱使,无视了军营中的恐惧与不安,执意要在第二日发起报复般的强攻。 他未能看出,苏曜的夜袭只是开始,战局的形势早已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于是乎,在只经过了短短一上午的休整过后,张纯便率领反贼大军,发起了对平原城的猛烈进攻。 然而,这一次的进攻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反贼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士气低落,组织混乱,已经不再是昨日那支在漫天霹雳下士气高昂的勇敢队伍。 他们的攻击显得毫无章法,如同一群乌合之众。 在平原城下,战鼓隆隆。 但这一次,细心者便可轻易的发现,这鼓声之中已不复往日的激昂与狂热。 反贼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尘土飞扬,但他们的步伐却沉重而迟缓,不但踩不到鼓点的节奏,不少人还在东张西望,心中暗暗打着自己的盘算。 与之相反,城头上的卢植身披铠甲,目光如炬。 他站在北门的城楼上,俯瞰着下方的敌军。 他的身旁,北军将士们严阵以待,弓箭如雨,巨石滚落,每一次抛射都精准地落在敌军之中,造成一片混乱。 城墙上的垛口后,民兵们手持长矛和盾牌,紧张地注视着城下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攀爬。 城下的反贼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卢植精心布置的防御面前,却难进寸功。 缺乏统一指挥,又失去了灵魂大将的他们,像是被割断了头的蛇,四处乱窜,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 他们试图架起云梯,冲破城门,但每一次都被城头上的守军击退,损失惨重。 城内的街道上,虽然昨日的大火已被扑灭,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然而,此刻的平原城却没有了昨日的恐慌和混乱,百姓们在卢植的组织下,有序地参与着守城的工作,官兵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 在这场攻防战中,甚至都不需要苏曜亲自出手。 昨日那在城头上不停支援的红袍与黄袍身影们,今日都安静的坐在城墙下,抱着武器闭目假寐,养精蓄锐。 这一切的一切都看着城外的张纯咬牙切齿,心中绝望的空洞越来越大。 无力,痛苦。 正所谓昨天的喜悦有多大,今天的痛苦就有多深。 他站在平原城外的高地上,眺望着那座坚固的城池,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与深深的后悔。 这时,他已经明白了,今天的攻城完蛋了。 一夜之间啊,张纯完全没想到,自己强大的大军竟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昨日,他还满怀信心,以为凭借着手中的兵力优势,能够一举攻下平原城,为自己的野心再添一笔辉煌。 那城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象征他胜利的一朵朵献花。 平原城仿佛柔弱的处子,在他身边唾手可得。 然而,现实却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他的狂妄。 苏曜这个名字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张纯的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简直是不讲道理。 他哪个犄角夹缝中蹦出来的? 明明曾经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却在这里突然出现,然后狠狠的插入战局,将他张纯的一切野心和努力搅的稀巴烂。 苏曜的一连串活跃发挥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不但峭王、李刚、李虎、褚坚等一个个忠诚勇敢的首领和大将在他面前沉沙折戟,命丧沙场。 那些精心打造的发石车,也在那莫名其妙的夜袭中葬身火海化为灰烬,令他攻城的希望越发渺茫。 转眼间,自己这数年来辛苦积累的,那训练有素,秩序井然,如泰山压顶般的二十万大军,就被他打成了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的一群懦夫废物。 看着那些在自云梯而上,徒劳无功,交战短短几下后便纷纷溃败的兵士们,张纯不得不吞下了这个苦果,咬牙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然而,苏曜怎会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呢?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此刻,贼兵势老兵疲,正是一锤定音的绝佳时机。 若是他错过了,那怕又要耗上许久。 夕阳西下。 就在反贼大营中鸣响金锣收兵之声时。 平原北门城头上,咚咚的战鼓声若雷霆。 守军们听到鼓声,精神顿时一振,他们知道,这是发动反击的信号。 城墙上的将士们更加拼命的展开攻击,箭雨咻咻射个不停。 卢植站在城楼上,目光坚定,手中的令旗一挥,就在贼兵们纷纷从墙上撤退之时,平原城的北门打开了。 几十个民夫,争先恐后的将门口燃烧中的冲车推开,紧接着,一队精锐的武装到牙齿具装甲骑便踩着鼓点鱼贯而出。 当先的苏曜,一袭白马,银甲红袍,手中亮银枪寒芒闪烁。 在其身后,成廉、吕布、徐晃、刘关张等人率领红袍的赤云骑士和黄袍的虎贲军,杀气腾腾。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们身上,为众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千余人的骑士仿佛天兵天将,锐不可当。 (本章完) 第299章 碾压而过 “混账!” “他们竟然敢主动出击?!” 看到汉兵出击,尤其又是那个嚣张的红袍小子苏曜后,张纯的脸色大变,胀的如猪肝一般。 嚣张,太嚣张了! 他没想到汉兵居然敢在这重重围攻下主动出击?! 要知道,现在这北门之外,依然还有他数万大军的方阵在城外严阵以待。 他现在是退兵了不假,但那又不是溃逃,依然保持着战阵和组织。 这些汉军,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呀! 你说你要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搞夜袭,他张纯也就忍了。 但你现在这么明火执仗的开门打脸,简直是让张纯气炸了。 于是乎,就在远远的看到苏曜那标志性装扮后,张纯立刻大吼起来: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全军出击!” “斩大将苏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张纯愤怒的咆哮在吵杂的战场上空回响。 “将军有令:斩大将苏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将军有令:斩大将苏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将军有令,将军有令” 随着传令兵以及得信战士们的声声高呼,战场上出现了一阵惊人的声浪。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丰厚的赏格,瞬间再次点燃了众人激情。 “杀啊!” “冲啊!” “杀光他们!” 这些之前还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贼军将士们,突然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的冲了起来。 在夕阳的余晖下,数万大军编织成一张严密的大网,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朝着城门处汹涌而去。 这真是个绝妙的机会。 守军主动开门,堵在门口,只要他们能够战胜这些骑士,那么便可以轻松的趁乱抢夺城门。 届时,平原城可破矣,昏君皇帝也定将一举成擒! 然而,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军,苏曜只是微微扬起了长枪,指着夕阳道: “片甲不留——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一千余甲骑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城门,直扑敌军。 血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 在平原的战场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苏曜一骑当千率领着骑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只见他率先纵马冲入敌阵,枪出如龙,唰唰唰的寒芒闪过后,身边登时倒下一圈额头上多了个血窟窿的尸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边杀人还一边哈哈哈的狂笑。 贼兵见此纷纷退避,不敢撄其锋。 主将如此,他身后的诸位将士自然也是不甘示弱。 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紧随在苏曜身后,每一次挥戟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每一次冲锋都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一路冲来,死者狼藉。 接下来徐晃挥舞着大斧在苏曜与吕布撕开防线后飞驰而至,于战场上左冲右突,大斧在手中上下翻飞,与两人一同撕裂开敌阵的缺口。 而关羽和张飞二人则是配合紧密,并肩作战。 青龙偃月刀与丈八蛇矛交相辉映,两人不断的游走,专找那背着旗帜的小校,或是敌阵中的指挥将领下手,力求一击必中,扰乱敌军的指挥系统。 他们的默契配合和勇猛无畏让敌军阵脚大乱,迟滞了敌军的反应,为苏曜等人创造了更多的杀敌机会。 最后,成廉、刘备和董勇等个人武勇略逊一筹的军官则是各带骑士,填补在他们身后的空隙中。 他们作为锋矢阵的中末段,其任务既是补充主力攻击的不足,又是保护苏曜等核心将领的安全,沿着缺口杀入,破坏阵型,以一浪又一浪的攻势将敌军彻底击溃。 而就在墙下苏曜开始冲锋的时候,而城墙上,守军们也没有站在那里发呆。 卢植身披铠甲,目光如炬指挥着身边能打北军将士们将雨点般箭雨倾泻而下,为城下的骑士们提供着强有力的支援,扰乱贼兵的脚步、 如此万众一心下,苏曜等人只一击,便将那敌阵击穿。 鲜血洒满了疆场。 贼兵的血肉之躯在汉军的铁蹄下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落叶,纷纷倒地,他们的阵型在汉军骑士们的冲击下迅速崩溃,原本严密的防线变得千疮百孔。 “不!” “这,这怎么会?!” “这不可能!” “稳住,都稳住啊!” 张纯惊慌的大喊,看着那在苏曜等人冲击下节节败退,抱头鼠窜的大军,他心中涌起了一阵无力与绝望。 这一次,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他搞不懂,敌军为何如此之强? 那个叫苏曜的小将能打也就罢了,他身后的那些军官们也各个是英勇善战,非那池中之物啊。 这怎么可能啊! 像这种水平的人,怎么可能随处可见? 当他们是菜市场上批发的大白菜吗? 还是说,这便是大汉天子的号召力? 呸,那昏君他也配? 这不是扯犊子么? 张纯混乱了,他抱着脑袋接受不了现实。 他数万的大军啊,这齐齐压上,怎能被这千余骑在那阵中横冲直撞呢? 横冲直撞,是的。 苏曜带着身后的骑士们,这一次可谓是全力出击,目的明确。 那便是万军取首,擒贼擒王——张纯必须死! 若说在昨日之前,苏曜还有那么点收着慢慢打的考虑,那在张纯丧心病狂的以霹雳火油烧杀平原城中的百姓后,苏曜便与这垃圾不死不休了。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若非凌晨时,这张纯不在中军大帐,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没让他斩首成功,当夜他其实就打算直接干死那个家伙。 但是,现在也不晚。 趁着敌军攻城一天,人困马乏的机会,苏曜便决定一口气将其打穿。 这数万大军看似严密的包围网在苏曜眼前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他们铺天盖地的合围而来,宽度有了,但是厚度上却远不如他们防守营地时那般严密。 尤其是,这些愚蠢的贼兵们,被那惊人的赏格激励,以步冲骑,想来包围纠缠他们。 在野战中,面对这些奔跑起来的步兵,苏曜率领众甲骑可谓是如鱼得水。 他们马蹄践踏,横冲直撞,就像是坦克碾过泡沫一般轻松。 只见他们纵马疾驰,长枪如林,在一骑当先的苏曜身后策马狂奔,那些试图包围他们的步兵,在己方的冲锋下纷纷溃散,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 夕阳西下,苏曜的骑兵像一把尖刀,又像是一道闪电,分开敌群,在重围之中一穿而过。 一口气的,马不停蹄的苏曜便冲破了正面的围堵,眼前世界豁然开朗,清晰的看到了张纯的大营围栏,让那意图包围的万余大军在他铁骑队的屁股后面吃灰。 “杀!” “片甲不留!” “为平原的百姓报仇!” (本章完) 第300章 正面突破! 张纯看到那些从包围圈中一透而过的骑士们,气的是浑身发抖,他大声呼喊,要求待命的乌桓骑士出击,拦截这些汉骑。 必须要拖住这些汉骑的脚步。 他要求乌桓人不计一切代价,纠缠住汉骑,只要等到后军的上万步兵合围,这千余骑士就将成为瓮中之鳖。 没有速度,陷在泥潭中的骑兵还能有什么威胁吗? 然而,下一刻,亲兵的汇报让他如坠冰窟。 “将军啊!” “乌桓人,乌桓人他们跑了!” “什,什么?!” 是的,乌桓人跑了,在这关键时候,他们选择了溜之大吉。 这些乌桓人虽然勇猛善战,但在此前与苏曜的数次战斗中,他们已经蒙受了重大的损失,士气低落。 若非昨日张纯拉出发石车后打了一波漂亮的攻势,他们根本都不准备再留下来助战了。 然而,苏曜昨日夜袭的成功,不仅仅是摧毁了张纯的攻城武器,也摧毁了乌桓人的信心。 在今日,见众人劝说无果,张纯执意发起报复性进攻后,这些乌桓人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拔腿开溜各回各家。 不过嘛,他们本来倒也没有打算立刻就走。 促使他们现在这般急切撤退的,当然是苏曜这如天光破云般的攻势。 此番五万骑来此,在一连串的损兵折将后,按说他们也还有三万余骑。 但是,在那连战连败的战绩面前,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抗衡苏曜的骑士队伍。 于是乎,在得到张纯的命令后,他们立刻出击,向着反方向.一溜烟的跑了。 张纯站在了望塔上,望着那远去的乌桓骑士背影,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狂骂这些乌桓人的无耻。 失去了乌桓人的骑兵,在诸侯联军逐渐进兵的当下,他的围城战将变得凶险万分。 随时都有被断后和夹击的风险。 是时候考虑撤退了. 这几天,先休整一下,然后便趁着夜色离开,直接回到卢奴城再说。 这些诸侯联军既已发兵,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既然攻城失败了,没能抓到皇帝,那下一回合便是由他来防守,依托卢奴的坚城,击垮击溃那些诸侯联军。 大事,仍有可为! 正谋划着未来战略的张纯,想着想着,发现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卧槽!什么情况?” “那些汉骑,怎么直奔大营过来了?!” 张纯惊呆了。 不过,他并不是吃惊于苏曜等人的武勇,而是 “他们这时失心疯了不成?” “关门,快关门!” “昨天都没讨到好,今天居然又敢来?!” 张纯如此震怒,自然是震惊于这些汉骑的狂妄! 要知道,这半个月下来,他们也不是光在造攻城武器。 这大营那可也是正儿八经,经过近半月不断修缮的坚固营盘。 自扎营之日起,便有考虑防备汉军的夜袭偷营。 在庞大充足人力的加持下,不但围墙修非常高大,寨门也尤其坚固,拒马,壕沟,箭塔等更是一应俱全。 昨夜,那些夜袭的汉骑便是如此。 虽然趁着夜色与营中的混乱,汉骑们杀进了营内,但面对他们充分的防守最终也没讨得太多的好来。 战了几轮,便在他们越来越多的援兵前退了回去。 最关键的原因还是骑兵们失去了速度,战斗力大减。 从小小的寨门涌进去后,面对四面八方的守兵,纵使你是甲骑,那也不好使。 当夜,也多亏了那带队的是吕布等人,不然,面对那些以逸待劳,准备充分的贼兵,他们别说是讨到什么便宜,怕是还要吃个不小的暗亏。 故而,张纯才会对昨日的夜袭如此愤恨。 明明他们已经做了最充足的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 然而,混乱却从营内的心腹间爆发,搅得他们翻天覆地,死伤狼藉。 眼下,看到这帮汉骑又不识好歹的在大白天的,穿过他的重重大军直接冲他大营,张纯是气极而笑。 “找死!” “关门,快关门!” 张纯一声大喝,要求营内守兵严阵以待,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骑有来无回。 虽然他这个关门的命令下的稍微慢了一点,但是不要紧,那些甲骑,在已经冲杀过一阵后,其马速已经下降了不少。 根本不可能在他寨门关闭前赶到。 你这些甲骑再厉害,又不能飞进我的大营。 “来吧!” “姓苏的小子。” “定要让尔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刺耳的金锣与咚咚的战鼓声中,反贼大营内的后军将士立刻行动起来。 就在苏曜等人尚有百余步的距离时,寨门正缓缓关闭。 “苏小.君侯!” 身后的吕布大喝一声: “来不及了,回头吧,杀后面的贼兵!” 吕布话音一落,徐晃成廉等人也纷纷开口。 卢植给的军令就只是出城掩杀,尽可能多的重创敌兵,打击其士气。 然而,谁知道,这位大胆的君侯竟然直奔敌营而来。 这可把他们都惊呆了。 昨夜,他们为了袭营,还算带了个一个滚木撞门。 今天,这可是什么攻城武器都没有,面对那紧闭的寨门,他们这些骑士只能望而兴叹啊。 然而,对此苏曜却是大喝一声: “公明,借你斧头一用。” 徐晃听得一脸懵逼,但还是在奔驰中递过大斧。 然后,他就见苏曜一声怒吼,开山大斧脱手而出,如流星坠地,直奔寨门而去。 DUANG—— 一声巨响,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斧竟然直中寨门的门轴,在那巨大的冲击力下,门轴瞬间断裂,其卡在门缝之间。 任那推门的兵士们如何努力,也就只能听那嘎吱作响,无法将门顺利关闭。 “什么?!” “这是什么妖孽?!” “这怎么可能?!” 如此一幕,把敌我双方的人都看傻了。 方才,看到苏曜一步不停的冲锋,他们也想过各种可能的情况. 但是,如此用一把斧头,直接飞掷过去把正在关闭的寨门卡住,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要何等的精度?这要何等的力量?这到底是要有何等的自信和能力才能完成的壮举?! 这尼玛,还是人?! 就在众人的惊叹与震惊中,苏曜飞骑已至: “杀!”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苏曜胯下铁骑犹如钢铁巨兽,带着强大无匹的力量一口气撞进了门内。 那些堵在门口,满脸惊慌的敌兵将士们一瞬间被纷纷撞的倒飞出数米之高。 紧接着,在一骑当千的苏曜身后,吕布等人也紧随而至。 众人纷纷挥舞起武器,奋勇而战。 鲜血,死亡,激烈的交战与争夺在这狭窄的寨门口激情上演。 (本章完) 第301章 张纯必须死! 夕阳的余晖洒在平原上,将战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贼兵大营中的了望台上,张纯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他愤怒的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声嘶力竭的呐喊: “杀了他,快杀了他!” 眼前的这一幕可谓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怎么会有如此生猛之人? 居然直接正面突破! 靠扔斧子,能卡住营寨的大门,简直闻所未闻啊。 你这是从什么传说故事中跑出来的吗?! “将军,快,快后撤!” 比起那大喊大叫,连番打击下已经不愿接受现实的张纯,他身边的亲兵统领张卫显然还在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在苏曜等人势不可挡的拼杀下,门口的守兵们是节节败退。 太难了。 他们这些留在营中的预备队虽然数量上还有近万之多,但是,在兵员素质上却难当精锐。 真正的精兵,只有张纯周围亲率的这六百人的亲兵。 但要光说这人员质量残次不齐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还在于,因为压根没想到这些甲骑会在攻城的时候来主动反击,更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大门都来不及关上就被冲入。 营中的守兵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装备足够破甲武器。 这当然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要说,在过去,这样的失误是不会出现的。 不管是最后才想起来去关寨门也好,还是预备队的准备不足也罢。 在往日,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张纯去操心,他的得力大将褚坚会把一切都布置好。 然而,苏曜却已经把他的左膀右臂都杀了个干净。 靠亲力亲为,张纯实在是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最终这一切就导致了,寨门口看似人多势众、密密麻麻的守兵,面对苏曜等十数骑当先杀入的情况下,竟然被打的阵脚大乱节节败退。 在人马具甲,勇猛无双的苏曜等人面前,这些杂兵们的大刀与长矛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苏曜甚至连闪避动作都懒得去做,只管把手中长枪舞的如蛟龙出水,上下翻飞,疯狂的收割人命。 “哈哈哈!” “爽!” “杂鱼去死,去死!” 面对眼前那些被赏金激励,抖着身子端着长枪的兵士们,苏曜一技【暴雨梨花枪】出手。 霎时间,只见正面扇形范围内枪影重重,如同暴雨打在梨花上,唰唰唰的在哀嚎中刺出一道道血柱。 那每一个倒下的兵士脑门正中,都有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与之前他们在大营中,遥望苏曜在沙场上驰骋的点点红影不同,在这如此近的距离观察、感受到这一强悍战力 不但苏曜身边的那些贼兵将士们被杀的肝胆俱裂,那了望台上的张纯也是看的脸色铁青,心肝怦怦直跳。 “快!快调集所有兵力,全力阻击!” “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张纯嘶吼着,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和愤怒而变得相当沙哑。 但是,如此努力张纯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正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越来越多的骑士冲进了大营,在阵阵哀嚎与喊杀声中,他布下的防御正在崩溃。 “将军撤吧,快撤吧!” “您可不能出事了啊!” 张卫焦急地催促着张纯撤退。 即便数次失利,损兵折将,乃至于乌桓人那数万骑撤离。 他们也仍然有十余万的大军撒在这平原城周围广袤的战场上。 那些汉骑再勇,也不过只有千余之数。 靠着一时的冲击力勉强来到了这里,必然是不可久持的。 只要自家这位大将军能够平安无事,这一时的失利不算什么。 稍加重整后,他们仍然能卷土重来。 而若是张纯将军出了事,那这仓促聚合起来的大军,可就没人能带了呀。 于是乎,见到张纯还在犹豫,张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磕的砰砰响。 “大将军,您快撤吧!” “您是咱们大燕的希望,陛下不能没有你呀!” “可恶,可恨!” 张纯怒骂两声终究还是回过了神,咬牙道: “撤!” 说完,他便在一众亲兵的帮助下脱甲换衣,爬下了高高的了望塔,准备先行撤出大营,待这些汉骑退去后再重新组织防御。 然而,那高高了望台实在是太醒目了。 忙着跑路的张纯根本没注意到,在他这一通忙活的时候,苏曜的视线早已将他锁定: “张纯跑了!” “敌军败了!” “杀鸭!” 苏曜的大喝就像巨石投入水面,激起层层波澜。 原本就士气高涨的汉军骑士们,在听到这一声号令后,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勇向前,杀声震天。 而那些本就瑟瑟发抖,节节败退的贼兵将士们一听,全都炸了毛。 激战正酣的时候,大将临阵逃跑,那意味着什么? 这还怎么能打呢? 很多人不相信苏曜的喊话,纷纷回头 那空荡荡的了望塔瞬间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士气。 “将军跑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崩溃了。 本来堵在这门口,靠着身边数不尽的友军还能互相激励,勉强拖延时间负隅顽抗的守兵们,此刻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转身逃窜。 他们人挤人人挨人,你推我搡,争相而逃。 那些或血勇尚存,或没搞清状况的人与那些机灵懦弱之辈们全都撞在一起,甚至爆发了激烈的推搡踩踏。 汉骑们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杀,片甲不留!” “莫要走了那贼将张纯!” “杀杀杀!” 苏曜长枪所向,骑士们如猛虎下山,奋力挥舞手中武器各自施展看家本领,一路骑马砍杀。 一时间,贼兵们被杀的是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而那边,听到苏曜喊杀声的张纯被吓得是魂飞魄散,狼狈不堪的在亲兵们的保护下翻身上马,头都不回的便向着北方大营的后门是夺路而逃。 然而,苏曜怎么可能放过这血债累累的张纯。 只见苏曜飞身换马变装轻骑,一声令下,关羽便率麾下的虎贲骑脱离大部队与他一起朝着张纯逃走的方向追去。 “杀!” “张纯必须死!” “不杀张纯誓不还!” (本章完) 第302章 苏曜得神骏,月下斩张纯(合章4K6) 残阳如血,平原上被一片血红色的余晖笼罩。 战场上,烟尘弥漫,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一片狼藉。 混乱中,苏曜与关羽等人纵马疾驰,一路连砍带撞,在四散的逃兵间穿梭而过,死死咬住那逃亡的张纯。 张纯则在数十名亲兵的掩护下,策马狂奔。 双方你追我跑,死死纠缠。 很快,张纯就逃出了大营。 然而,在他心中却没有感到半分的安全。 他不时回望身后,追击者不过只有一骑,但就这一骑就追的他们狼狈逃窜。 那银甲红袍的混小子,强的简直就不像个人。 最初,在跑到北门寨门口时,在发现最初只有一个百骑队来追时,他还想着让自己这一营六百人的亲兵堵门反杀一波。 对于张纯的这个命令,亲兵统领张卫也是欣然接受。 毕竟他们虽然是亲兵,但马匹却根本做不到人手一个。 靠那百余战马若真是等到跑出去再与汉骑乱战在一起,那怕是头都给他们打裂了。 但是,他接下这个任务,也并不是单纯只想牺牲自己,为张纯争取一点时间那么简单。 在营内,依托寨门,以数百人结阵对付这仅百人的轻骑,怎么看也是他更有优势。 是的,轻骑。 张卫看的很清楚,这些人与最初那些一马当先,横冲直撞的红袍骑士不同,这些身披黄袍的虎贲骑虽然人人披甲,但他们的坐骑却没有那让人望而生畏的马铠。 只见张卫冷哼一声,沉着布阵。 毕竟,打不过甲骑就算了,什么时候轻骑也能冲步兵大阵了? 这些人,怕不是打的太顺,已经飘了,认为我等都是那些只会望风而逃的废物吗?! 于是乎,在张卫的紧张布置下,这些同样身披铠甲的亲兵队伍立刻结起战阵,利用地形优势,依托寨墙和寨门,竖起如林的枪戟,直面苏曜与关羽等人的冲击。 按他的想法,这些人若是还有理智的话,那么便当自行退去。 不然,定让尔等撞个头破血流! 然而,苏曜与关羽率领的虎贲骑在这如林的枪戟前却是士气高昂,犹如猛虎下山,狂奔不止。 这些虎贲骑乃是由北军调入的精锐,他们悍不畏死,勇猛敢战,尽管面对的是这数百名张纯亲兵的铁壁,他们却毫无一点惧色。 虎贲骑们纷纷举起长枪,关羽也已经眯起丹凤眼,扬起青龙刀,只待冲入敌阵,便拼死厮杀,为苏君侯打开追击的通路。 在这战斗接近尾声时,两军精锐迎来正面对垒。 敌我双方,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是一场意志与实力的较量。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 在战斗中,谁先眨眼,谁先退缩,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杀!” “挡住他们!” “大燕必胜!” 近了,更近了。 两方距离已至百步,白刃战一触即发。 紧张的气氛中,张卫挥刀呐喊,拼尽全力鼓舞亲兵们的士气。 然而,在下一瞬间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高举长刀,用力挥舞着的张卫突然身形一顿。 一根羽箭,就在他声嘶力竭中,自眼窝透颅而过,将他剩下的话语全部打断。 这.他还会箭术?! 这位亲兵统领抱着无尽的疑问、震撼与浓浓的不甘,砰得一声摔倒在地,横死当场。 而紧接着,就在两方距离来到七十步时,就在这些张纯亲兵还摸不着头脑,混乱无比的时候. “烈弓之下,片甲不存!” 箭矢咻咻发射,箭箭连珠,每一发都正中贼兵们无甲的面门。 不是射左眼,就是射右眼,透颅而过不说,甚至还能给第二排的人造成连带伤害。 “啊!” “咿呀——” “不,不要哇!” 崩溃了。 随着箭矢的密集发射,张纯的亲兵们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和严密的战阵能够抵挡住苏曜等人的冲击,然而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箭矢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几轮下来,苏曜生生在正面射出了一个缺口出来。 关羽见状,立即抓住机会,率领虎贲骑马不停蹄的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DUANG! DUANG! DUANG! 一骑又一骑顺着缺口撞了进去。 他们挥舞武器,拼命斩杀那些惊恐的贼兵们。 失去了首领,又遭到如此打击,贼兵队伍的很快便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这时候,苏曜则已经一口气穿过了他们。 他毫不纠缠,在将这里交给关羽后,便直追张纯而去。 而远处,在那夕阳下纵马狂奔的张纯看的是肝胆俱裂。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张卫和他的亲兵队伍,竟然连最起码的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想着尽快逃离这片战场,保住性命。 以普遍理性而论,他是可以跑掉的。 一是苏曜的马匹经过了连续的冲锋和战斗与他这马力十足的马匹完全没有可比性。 二便是他先手优势,已经跑的几乎要消失在地平线外了。 且夕阳下,两人的距离还在逐渐的拉大。 张纯看着这一幕心中稍安,哈哈大笑: “嚣张的小子!” “追得上你就来啊!” “看我回来喊来大军,围不死你个贱货!” 旷野间,张纯得意的大笑不断回荡。 然而紧接着他便笑不出来了。 就在那地平线的彼端,隐约间苏曜竟然突然加速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两者的距离已经开始逐渐的缩短。 原来马速不及的问题,苏曜自然也发现了。 他现在的马是一匹常规的大汉军用马,本来速度就只有180,连战之后体力下降更是又吃了-30%的速度惩罚。 即便他骑术再高,抽死这匹马他也追不上那张纯了。 但是,他岂能就这样放走他! 于是乎,面对张纯的嘲弄,苏曜看了眼这些日子攒下的经验值,直接呼出了商城,现买了一匹新买马! 【夜照玉狮子】 【移动速度:200】 【特效:夜晚在月光下会微微发出闪烁的光辉。】 吁—— 一声嘶鸣,身后的烟尘中,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脱尘而出。 苏曜立刻翻身骑了上去,拍马加速紧追不舍,死死咬住张纯等人的屁股。 两波人一追一逃,很快太阳便彻底沉入地平线中,夜幕随之降临。 纵马狂奔的张纯是心中大喜,黑夜给了他极佳的掩护。 他也不点火把,就是趁着夜色继续狂奔。 张纯相信,如此情况下,那小贼定不可能再追他多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后,那马蹄声却似是越来越近。 这让他心中焦急万分,拼命催促战马加速,但无奈战马已经疲惫不堪,速度无法再快。 那随着他逃来的亲兵们见此,许多人都自发的回头,与那月影下的魔头决战,然后轻易的送了脑袋。 “混蛋,混蛋!” “凭什么!” “太尼玛离谱了吧!” 张纯自己都看不清路了,身边的人也不知跑剩了多少,但是那魔头却似是仍在追逐。 恐惧,被无边的恐惧填满,张纯愤怒的哇哇大叫。 然而,就在这一刻。 仿佛,他一直以来的霉运都已经到头,有着天命加持似的。 就在那朦胧的月色下,就在张纯即将被追上之际,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密林。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张纯心中一喜,这林中的道路崎岖不平,树木茂密,实乃是绝佳的逃生之地啊! 于是乎,张纯想也不想的,便立刻策马冲入林中,欲图借助林木的掩护甩掉追兵。 而事情的发展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一样,在林木中小跑的张纯,耳边已不再听得到那恼人的追击之声。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且说张纯,逃入林中,与亲兵们一路逃亡,不见苏曜踪影,终于是成功逃离了追杀。 得救了,总算得救了! 暂时摆脱了危机,心下稍安的张纯,看了眼身边所剩无几,垂头丧气的部下们又是难受又是感动。 但下一刻,这些复杂的情绪很快便被对苏曜强烈的憎恨所淹没。 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啊! 竟然被打的一败涂地,几乎是只身而逃。 想当初,半月前,自己还是如日中天,挥斥方遒,甚至在昨天,还是胜券在握,怎么看都不可能输啊。 “苏曜小儿,我张某与你不共戴天!”张纯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这个年轻的对手,以一己之力,竟给自己带来了如此深重的打击,这份仇恨让他刻骨铭心。 然而,在这愤怒之中,张纯也并未完全丧失理智。 他明白,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张卫傍晚话在他耳边回荡,给了他一丝安慰和动力。 “走!” 张纯低喝一声: “咱们尽快回卢奴城,下一次,我定要报今日之仇,让那小子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张纯却没这个机会了。 只见朦胧的月光穿过树影,婆娑的打在他面前的林木间,隐约的有一闪烁着微光的雪白神骏出现在眼前。 “什,什么?!” 张纯定睛一看,在那神骏之上,浑身血红的身影如幽灵般现身,霸气的挡住了他们的归路。 这张纯哪里知道,他自作聪明逃入林中的举动,实则乃是自寻死路是也。 没错,这林中的道路崎岖不平,树木茂密,以普遍常理而论,确实是会给追击带来极大的麻烦。 若是寻常人等,在这样的夜色下追入林中,那他必然能够走脱。 但是,苏曜何须人也? 他的眼中,张纯的身影清晰可见不说,他高达200的骑术技能加上自己的新买的神骏使得他在这片崎岖难行的林中奔驰自如,不但没有被甩掉,反而被他抄了个近路,直接拦到了张纯等人面前。 这家伙,把张纯等人吓得是魂飞魄散,纷纷勒紧马缰. 那可怜的张纯,本非行伍出身的他会骑术已是不赖,这一番惊吓之下,那人立而起的马匹直接将他甩到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 于是,当摔的晕乎乎的张纯,看到那浑身浴血的苏曜当面走来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立刻慌忙的求饶: “投,投降,张某投降!” “苏将军神威盖世,张某自愧不如,求将军网开一面。” “若您愿意放某离去,某愿献上毕生积蓄的金银珠宝,还有手中掌握的情报和地图,作为归降之礼!” 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身影,张纯绞尽脑汁,为了求得一条生路,嘴上哒哒哒的说个不停: “只要将军能饶我一命,张某保证,日后绝不再与将军为敌,甚至愿意暗中协助将军,共谋大业。” “不管是将军想要某当内应,去破卢奴城也好,还是日后将军想要顺天承命,取那昏君而代之也罢。” “只要将军绕了在下,今后您但有所求,张某必效死力以报啊!” 听了张纯的话,苏曜顿了一下把长枪插在了地上。 这一刻,苏曜想到了,卫明之前那里好像确实有一个抉择分支,是要放了张纯,养寇自重来着? 看到苏曜没有像杀其他人那样干净利落的动手,态度似有软化,张纯心中涌起了希望,忙不迭的继续求饶。 是嘛,对呀。 正该如此啊。 他与那些低贱的乌桓人和出身卑微的大兵头可完全不一样。 他张纯不但是名家出身,又是大燕国的大将军、二把手,地位特殊,还有广大的人脉和绝密的情报。 他有价值,他不会死! 为了求得一丝生机,张纯一边把马屁拍出了花,一边着重强调自己的价值,哀声求饶,闻者无不动容。 苏曜也点了点头,轻声说: “饶了你好像确实不错。” “好处千千万。” 张纯听了心中一喜,然而,下一句却让他深感愕然。 “但是,杀你的理由一个就够了。” “什么?!”张纯后退一步,大惊失色。 亲兵们这时也慌忙拔刀。 苏曜脑海中,那卖花女孩和城中曾为他欢庆的百姓们的面庞一闪而过。 下一刻,月色下只见寒芒乍起,血光冲天。 “你让我不爽了!” 话音中,张纯的人头高高飞起,眼中满是不解和震惊。 在天际盘选中,张纯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被坏了大事,怎么就让他不爽了。 而且,只是不爽,就要放弃那么多的好处,来杀了自己吗? 这小子不懂得什么是权衡利弊吗? 张纯不懂,他搞不明白。 不过那都没有意义了。 只听咚得一声,张纯的头颅摔落在地,他充满野心的一生就此终结。 随着张纯人头的落地,四周的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鲜血喷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张纯的亲兵们呆立原地,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主将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斩杀了。 这简直是豪不讲理啊,不应该是这样啊。 哪怕,哪怕你把他抓回去献俘呢? 不过他们呆若木鸡,苏曜则不会放过这些帮凶。 于是紧接着,苏曜挥舞长刀手起刀落,一个个的将这些人斩杀殆尽。 最终,张纯与其逃亡的亲兵们,全部都被砍了脑袋,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且说这边苏曜是一路月下狂奔,飞骑斩张纯。 那边平原城的卢植等人,在早一些前,苏曜刚刚出击不久,夕阳仍未落下的时候,却是已经乱做了一团。 看到苏曜率领众骑,刺穿敌阵后,他们先是一阵惊喜。 然而,见苏曜策马直冲反贼大营时,卢植等人紧接着又是大为震惊。 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又无视了他们稳健的布局打法,如此冒进出击。 城头上,各位将士为该不该出城接应争吵不休。 “苏曜轻敌冒进,违反军令,身陷重围。” 袁术咬牙道: “门外敌兵仍有数万之众,出城接应但有不测,那平原危矣,陛下危矣!” “我等,绝对不能出城!” (本章完) 第303章 平原之战大获全胜 绝对不能出城。 袁术的话,确实是堂堂正论,很有道理。 北门城上北军不过仅剩二千余人,可战的民兵们倒是还有三千余,但是与城下那近十倍的敌兵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放弃城墙,出城拉开架势以步对步,在那广袤的平原上,实在是不智之举。 但是,他们若不接应,苏曜的千余骑顿兵敌营之前,再被后面这数万大军一围,恐有倾覆之危。 支持出城的人,和拒绝出城的人吵成了一团。 但不论是谁,不论是何立场,都对苏曜如此妄为感到大位光火。 卢植也是眉头紧皱,一边密切关注局势,一边紧张的衡量得失。 然后,他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冲冲进去了,苏君侯他们冲进去了!”北军小校惊慌的大喊震惊了众人。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袁术脸上的表情像吃了X一样,而何进则是看的一语不发。 原来,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前方的苏曜已经完成了力破营门的壮举,率领吕布等人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了营内。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太真切,但那标志性的赤色洪流,确确实实的已经拥入了贼兵的大营之中。 如此一幕,让刚刚争执的众人全部都沉默了。 他们本以为苏曜会在那营下陷入重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冲破敌营,反客为主。 “这” 袁术本来铁青的脸上一下胀的赤红。 面对这般事实,他仍然倔强的说着什么敌营中有所防备,苏曜鲁莽冒进怕讨不得好云云。 他这般一说,又很多人都表示赞同,那后面的数万大军正在狂奔回营中。 前面是营内的守兵拦截,后面是贼兵主力的包抄。 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 “他们若是能一鼓作气,冲破贼营,跳到围城营地之外,或有一线生机。”北军中候邹靖理性分析道。 他的话很是中肯,在贼兵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能取得这般战果已是不易。 现在,应该保存自己,想办法死中求活,打出一条生路。 乌桓贼兵已撤,只要苏曜等人打出一条生路,以骑兵优势,进可威胁敌军粮道,退可汇合诸侯联军,共同威逼贼众大军。 这绝对是最好的结局了。 然而,袁术却是冷哼一声: “邹中侯所言谈何容易。” “他们已深陷重围之中,可谓是四面皆敌,自身难保。” “突围踏营而去,那怎么” 袁术话音未落,刚刚那北军小校又是大呼一声: “大旗,大旗倒了,贼兵败了!” “什么?!” 袁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见那贼营之中,高高的张字帅旗折杆而倒. 紧接着,那营盘之内的兵士们便乱做了一团,赤云及虎贲骑士们开始了横冲直撞的杀戮。 “张纯死了,贼兵败了!” “出击!” 卢植抽出佩剑,仰天长啸: “全军出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卢植虽然不知道那张纯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他很清楚,这帅旗倒下给了他们多大的优势。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军队中的一切命令都是靠旗帜和鼓声等来传达。 而帅旗,不仅仅是军队的荣誉象征,更标志主帅的生命。 毕竟,对于一支上万规模的大军,兵士们很难每个人都知道主帅的长相,但他们一定记得帅旗的样子。 而在重重保卫下的帅旗倾倒,对于这支军队来说,就相当于主帅阵亡。 不但军令的传达无法进行,对其麾下战士们的士气打击更是尤为致命。 对于张纯的大军而言,帅旗的倒下不吝于是一场灾难。 原本在数倍于敌的优势下,他们凭借着人数和物资的优势,试图一举攻下平原城,生擒汉灵帝。 然而,随着苏曜率领的赤云骑士和虎贲军的勇猛冲击,张纯的营地被突破,主将逃亡,帅旗被斩,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反贼大军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帅旗的倒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花。 不管是那大营中的贼兵,还是那些正玩命赶路,跑去支援的贼兵,在一幕面前全都惊呆了眼。 失去了主帅,他们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贼兵本就不高的士气,在此之下彻底崩溃。 虽然贼兵基层的将校们扔在努力挽回士气,但已经有不少心思活络之人违抗命令,四散而逃,欲要逃离这混乱的战场。 卢植站在城墙上,目睹了这一切的瞬间,便下达了出击命令,同时要求所有人都大胜高呼: “张纯死了,贼兵败了!” “张纯死了,贼兵败了!” “杀啊!!!” 城门洞开,北军将士们全军出击,朝着混乱中的贼兵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剑戟,杀声震天,一路势如破竹。 在城墙上,何进与袁术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原本以为苏曜这一次的大胆冒进会让他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没想到这一冒险之举竟然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张纯的死亡和帅旗的倒下,彻底击溃了贼兵的士气,使得原本看似不可一世的敌军瞬间土崩瓦解。 土崩瓦解,确实是,结束了。 平原城四周散布的敌军仍然密密麻麻,令人喘不过气,但这些人在失去了统帅后,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的蝼蚁,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这些逃离的贼兵们不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就是被一触即溃,跪地求饶。 在战场上,赤云骑士与虎贲骑士成为了最耀眼的明星。 他们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吕布、徐晃、关羽和张飞等人更是勇猛无比,他们率领的骑士队伍在战场上如饿虎扑食,杀得敌军死伤惨重,哀嚎震天。 而卢植麾下的北军将士们,则跟在后面,互相夹击然后收编那些绝望投降的俘虏。 北门之外,张纯布置的这数万大军,在汉兵猛烈进攻下已毫无抵抗之力,最终是一败涂地,无数贼兵被俘或战死。 而另外三个城门,那里的敌军见状也纷纷撤离,撒丫子开溜。 对此,这些汉兵哪里能轻易放过? 不但吕布等人率领的大汉骑士们一路疯狂的骑马砍杀,那城中守兵和被动员起的百姓们也都纷纷杀出城门,一路追击痛打落水狗。 就连那夜幕降临也无法阻止众人复仇的意志,而是举着火把又砍杀了很久,直到视野中再也找不到人了方才罢休回城。 直杀的这小小的平原城外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平原之战就此是大获全胜! (本章完) 第304章 史诗大捷齐欢庆,勤王保驾赏大功(合章4K2) 一场史诗般的胜利! 随着大旗倾倒,支柱倒塌,斗志全无的反贼大军被大汉官民们杀的血流漂杵,一败涂地。 这场张纯与乌桓联军突袭皇帝北巡队伍,以汹涌二十万大军将他们困在平原县城中的保卫战,在皇帝、大将军与卢植等文武百官心目中,从未想过会如此快速的结束。 在他们看来,面对如此大军,那怕是非要忍耐坚守月余以上,待得诸侯勤王联军到来才可解围的平原保卫战。 没想到,就这样在苏曜的狂奔突袭下被快速终结,拉下帷幕。 至此,这场汉军不足八千对反贼与乌桓联军近二十万大军的围攻战,以大汉的史诗大胜告终。 从陆续上报的汇总显示,此次战役,仅斩首就有四万余级,俘获解救百姓无数。 自张纯以下,不但乌桓峭王和张纯的左膀右臂大将李虎、褚坚全部阵亡,其下司马、军候、乌桓勇士等战没者更是不计其数。 由于苏曜直接率骑士们突袭主帅大营的壮举,张纯的整个高级将领、参谋以及他们携带的军资和一路来掠夺缴获的战利品全部都被骑士们连锅端走。 那一车车的金银铜钱,以及武器铠甲、弓弩箭矢、丝绸布匹和大量的粮草等等在成廉等人率领的并州骑士的护送下,流水一样的往城中运送。 这些物资,由王凌与卫明等人在门口先紧急登记,然后再一一入得官府库房。 如此盛大的场面,使整座城市官民都沸腾了起来。 病体未愈的皇帝刘宏特意下旨,解除宵禁,欢庆三天! 那昨日的苦难仿佛随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史诗大胜而消散无踪。 在四周的残垣废墟边,百姓们举着火把,提着灯笼涌上街头,他们脸上洋溢着春光般的笑容,街头巷尾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歌颂。 商贩们也纷纷摆出摊位,售卖着各种战场上缴获来的战利品,用于庆祝胜利纪念。 还有那各种各样的小吃,香气四溢,吸引着过往的官兵和行人驻足。 城中广场成为了欢乐的海洋,人们载歌载舞,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百姓商贩们如此,官家大户们当然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响应欢庆的号召,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对联,摆起豪奢的晚宴,大宴宾朋,谈笑间自然少不了那今日的主角。 苏曜率千骑狂飙突进,斩将夺旗,大破二十万围城大军的壮举令人瞠目结舌,人人交口称赞。 “这位苏君侯,那可太厉害了!” “这千把号的骑居然破了二十万大军。” “他出去的时候,不管是那大将军还是那卢尚书,谁会信这个,谁敢信这个?” “太疯狂了,太离谱了!” “你们是没看到啊,这当时,面对那城门口数万大军的合围,苏君侯那一鼓而下的气势!” “势不可挡,势不可挡啊!” “听说他只是起了一脚,那就直接把反贼的营门给踹翻了。” “简直霸王在世啊!” 各种各样的离奇传闻与壮举就这样在城中弥漫传播,成为百姓们欢庆的谈资,在口耳相传中流芳后世。 而等到苏曜浑身浴血拎着张纯头颅返回城中时,欢庆也一步步走向了高潮。 听说苏君侯归来,数不尽的百姓们涌上街头,热烈欢迎这位传奇般的少年将军。 在平原城王府前的广场上,虎贲军的将士们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人山人海的百姓们被隔在后面欢声雷动的围观。 晨曦微明,星月之下,火光之中,广场上被照得亮如白昼。 皇帝刘宏在太监们的搀扶下,率百官自王府中亲自出迎。 他站上高台,神色复杂的凝望北门的大街。 在那里,苏曜身披血染的甲袍,骑着同样被血染红的白马,手持张纯的头颅,伴着凯旋的军乐缓缓行来。 随着他的出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年轻的英雄身上,如此大胜,有何奖赏? 在之前,卢植这位亲冒矢石坚守城楼的总指挥,已经因这场盛大的胜利由北中郎将被顺利升迁为前将军。 而苏曜,作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先锋大将,又会被授予怎样的封赏呢? 每一个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高台,等着皇帝的诏命。 而皇帝也没有让众人失望。 在令太监接过并确认了张纯的头颅后,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道: “苏曜,汝忠诚勇敢,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为朕解围,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 朕今日特迁封你为冠军侯,食邑两千,赐金五百,赏洛中豪宅一座,仆役百人,美女十名,以示朕之恩宠。” 嘶——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气氛就彻底失控了。 “冠军侯?” “冠军侯!” 这可是冠军侯啊。 名副其实的县侯,人臣最高的荣誉象征。 而且还是颇有政治意味的一个封号。 “万岁,万岁!” “陛下万岁!” “大汉万岁!” “冠军侯万岁!” 在那短暂的沉默后,全场瞬间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的声浪,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百姓们纷纷举高火把,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为这位年轻的英雄喝彩。 而苏曜的部下们也是人人振奋,喜极相拥等等。 不过,有人欢喜振奋,自然也有人忧愁沮丧。 那大将军何进便是如此。 在看到苏曜兴奋的领旨谢恩,接过新的印绶后,何进只感到一阵无力。 冠军侯? 这就一步县侯了?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这可是裂土封侯的县侯啊。 何进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原本以为自己作为大将军,手握重兵实权,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足以压制任何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 然而,苏曜的出现和崛起,却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苏曜不仅勇猛善战,屡立战功,更重要的是他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喜爱。 现在,苏曜被封为冠军侯,食邑两千户,这已经是人臣中的极致荣誉了。 何进明白,自己与苏曜之间的地位的差距越来越小,他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轻易压制和排挤这位年轻的将军了。 而虑及陛下此行及背后的目的,何进更是焦虑不已,束手无策。 但若说何进只是焦虑的话,那袁术便是羞愤至极了。 袁术面对苏曜的一步步辉煌的成就气的跺脚咬牙,却偏又无可奈何。 那家伙,他就从没见过有这么又臭又硬的石头。 他袁家的权势地位,影响等对那姓苏的小子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一切计策谋划,都是无用功。 只恨自己当日一时冲动,被抓到小辫子,抹掉了那虎贲中郎将的职位,白白给人做了嫁衣不说,现在一点可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难道.这天下现在就无人能制他了吗?” 就在这何进与刘表束手无策时,一旁在大将军府任职的刘表却突然端着酒盏插嘴道: “大将军何必多虑?” “不过一个冠军侯的名号和些许财富,便打发了这个此战最大的功臣。” “依某看,陛下已经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未来,这天下权柄操之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刘表的话听得何进一愣一愣的,他顿了顿问道: “景升此言何意?” 刘表的意思其实很明显,皇帝的封赏,更多还是荣誉性质的,实权和实利给的却实并不夸张。 堂堂县侯,二千食邑,也就比他之前都亭侯多了几百。 比起已经升任前将军的卢植,苏曜的官职依然止步在虎贲中郎将上。 这只能表示两方面,其一是皇帝对于其他人担任亲卫并不信任,所以宁可给了一个轻易不授的县侯,也要把苏曜按在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 其二嘛,那就是这个小子如此快速的崛起,也让陛下感到了紧张。 谁都知道,皇帝想用这小子和大将军打擂台,为那皇子刘协助力。 但是,这苏曜小子横空出世甚至不过半年,便位极人臣的顶点。 以后,皇帝再想用他是不是要想一想,这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要怎么办? 要知道,皇帝北巡的目的可是为了加强皇帝权威,是为了废长立幼造势。 而这位至尊的身体现在明显是越来越不行了,在这次大病后他肯定要更多的考虑 若是由着这姓苏的小子不断的在战场上攥取军功来膨胀权势,到时候,他留给那幼子的到底是个帮手,还是一个祸害? 听着刘表小声的分析,何进好像被拨开了迷雾,又好像又被深深蒙上了一层。 他有些懂了,又似乎没懂,于是只得直入主题,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而刘表给他的答复却让何进惊呆了。 “你,你说要咱们去捧他?!” 刘表点头应是。 “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让他高兴去吧,让他立功去吧,最终,他的每一分战功,都会成为撕裂他与皇帝关系,埋葬他前途的毒箭。” 何进瞪大了眼睛,显然对刘表的建议感到十分意外。 要知道,在过去,袁术给他的建议从来都是一味的设法压制或削弱苏曜势力的方阵。 何进万没想到,这刘表竟然提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策略。 “你这是何意?”何进疑惑地问道。 刘表微微一笑,解释道: “大将军,你看那苏曜如今势如破竹,深得民心,皇帝又对他宠信有加。 若是我们此时强行打压,只怕会适得其反,激起民怨,不但让皇帝对我们不满加剧,咱们自己也会落到那些官民的对立面去。” “相反,如果我等顺水推舟,捧他上位,让他继续立功,那么他的威望和势力就会更加膨胀。 自古以来,树大招风,功高震主都是臣子最大的取死之道。 现在皇帝已经有了此番顾虑,开始刻意控制,而我等便要反其道而行之,继续捧他,煽风点火,使他加速膨胀。” “只要让他们两人分开,只要让苏曜不断的成长,到时候,深居宫内的皇帝自然会对他心生忌惮。” “到时候,我等再适时出手,利用皇帝对苏曜的猜忌,便可轻易将他铲除。” “昔日那燕然勒功的大将军、冠军侯窦宪不就是死在了这上面嘛” 说着,刘表低着头,微微摇了两下酒盏: “冠军侯,冠军侯” “陛下也着实有趣。” “历来的冠军侯,可从没有一个有过好下场的。” “苏曜,难道还能逃了这魔咒不成?” 刘表这话倒并不是瞎胡掰扯。 冠军侯,这个封号自汉武帝时期由霍去病首封以来,便成为了武将们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誉。 但是,比起后世之人提起这个称号就想到其传奇般的来历相比,其历代受封者身死国除,无人承继的命运更为当世之人印象深刻。 大名鼎鼎的初代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却英年早逝固然令人扼腕,但也埋下了冠军侯这一封号背后的沉重与不幸的种子。 在其后,燕然勒功的大将军窦宪便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却因功高震主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和朝臣的不满。 最终,窦宪在权力斗争中失败,被迫自杀,家族也遭灭顶之灾,成为了冠军侯命运多舛的又一例证。 而最近的冠军侯的下场则更令人不齿,其受封者王甫乃是十常侍之一的宦官。 其操纵朝政,父兄子弟皆为公卿列校、牧守令长,布满天下,一度也是权势滔天。 然而最终也是逃不脱政治斗争失败,被捕下狱,磔尸于城门的下场。 而正是由于两汉历代冠军侯这连番不得善终的命运,让人们对冠军侯这一封号充满了敬畏和忌惮。 故而,在后世冠军侯这一封号便彻底绝迹于历史,无人承继。 那么如今苏曜被封为冠军侯,他的未来又将如何呢? 何进摸着胡须,作深思熟虑状。 刘表的话虽带有几分阴谋的味道,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苏曜的崛起确实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和朝臣的警惕。 然而,苏曜本人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窦宪,又或者他能否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化解危机,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对于刘表的策略,袁术倒是并不赞同。 说起来这斗倒窦宪还是他先祖袁安的手笔,也是袁家四世三公的重要奠基事件。 不过,袁术显然没有其祖的气量。 在他看来,刘表此策旷日持久,变数甚大。 最关键的是,想一想要忍受那姓苏的如此长时日,他袁术就激愤难耐。 不过嘛,真让他出谋划策,他又已经拿不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只能无能狂怒,宣泄一下情绪。 (本章完) 第305章 冠军侯震惊天下,大阅兵北伐亲征 这里就且不再多废话这些人的谋划了,说回那兴奋的苏曜。 兴奋,是的。 刚刚受赏的苏曜兴致十足,爽翻了天。 这可是冠军侯啊。 特殊历史称号。 有成就技能冠军侯头衔! 【冠军侯:骑术+15%,解锁漠南草原与漠北草原地图,对游牧民威望+30%】 成就界面上弹出的这个解锁成就,让苏曜激动不已。 地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与大汉地区因为同一阵营而常亮的地图相比,他系统中对草原上一切在之前都是战争迷雾状态。 而冠军侯的称号在获得了的一瞬间,北方草原的地图就被点亮了。 那里不但有着一片红红黄黄的势力阵营,连他们游牧的根据地都被清晰的标注了出来。 当然,若说这个地图的解锁用处还不在当下的话,那骑术则是实打实的提升。 这一次,追击那张纯跑了那么远,还是速度不够。 而提升速度,除了更好的马以外,骑术的高低也至关重要。 若非他200的骑术加持,苏曜根本无法骑更高级的马,也就更别提在漆黑的树林里纵马如飞了。 真不愧是历史大事件啊。 这勤王保驾的战功,真是来的太爽了! 不过苏曜自然也不会就此满足。 张纯阵亡,围城大军崩溃,勤王保驾的任务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战斗却不应该就此结束。 “伪帝张举仍占据中山卢奴。” “眼下张纯身死,贼兵大败,陛下正该乘胜追击,一举荡平贼寇,收复河北。” “臣苏曜,请为大汉先锋!” “什么,张纯败了?” “平原之围.解了?” “贼兵不是号五十万之众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 仅数日后,那些刚刚动身不久的各路勤王大军们便先后收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对于那些如刘虞黄琬等忠心之人来说固然是令人振奋大快人心。 但对于部分希望借此良机,建功立业之人来说,那无疑则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们的雄心壮志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冷水浇灭。 骑都尉公孙瓒便是如此。 他此刻正坐在刘虞的营帐中,脸色铁青。 卢龙塞的战败,以及张纯张举乱军的暴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虽然,朝廷暂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他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在幽州的应对不利,皇帝才会被困在那平原城。 原本,他便是打算在这次勤王之中好好表现,将功赎罪,甚至再立新功,夺取更大的权利。 然而,那张纯的迅速溃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这些日子来苦心的准备和努力全部都付之流水。 “不愧是老师” 公孙瓒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我记得陛下只带了八千兵马护送吧,那五十万贼兵实数怕也有个二三十万,居然能如此快便将其破之。 实在是了不得啊。” 然而,幽州牧刘虞在放下驿报后却摇头道: “子干的军事才能确实乃当世人杰也,不过此番大胜,首功者却是另有其人。” “什么,这?” 公孙瓒听到刘虞的话,眉头紧锁,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他心中自然清楚卢植的军事才能,但听到刘虞说首功另有其人,他却不禁好奇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没听说陛下的北巡队伍里还有什么名将啊。 那皇甫嵩不是赋闲在家,没有资格陪同么。 至于朱儁也是在任河内太守,不可能那么快赶到。 还有谁,还有谁能在卢植面前抢到首功? 总不能是那些北军的小辈儿或者虎贲羽林的废材吧? 那些家伙什么臭水平他公孙瓒可是太清楚了。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忽然间,他想起来护送队伍里好像还有一个新面孔,并州军的谁来着? “冠军侯苏曜,那个昔日平了并州胡乱的小英雄。” 正在公孙瓒皱眉冥思时,刘虞点了点头给出了答案。 “苏曜?冠军侯???” 公孙瓒只感觉大脑一阵缺氧。 这家伙,冠军侯是个什么鬼东西? “此次平原之战,苏曜率领仅千余的虎贲与并州骑士,直捣贼军大营,斩将夺旗,立下赫赫战功。 于是陛下特意封其冠军侯,以彰功冠全军之勇。” “嘶——” 公孙瓒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赶紧拿起驿报仔细查看一番,才从那惜字如金的段落中看出,此事绝非虚构。 实在是万万想不到啊。 那个在因随使匈奴中郎将立下平定并州胡乱之功,参加献俘凯旋大典而被他们略有耳闻的小辈。 此刻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眼中却是这般炸裂的事实。 如此惊雷,在每一个勤王的队伍中炸响。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吸引。 毕竟,皇帝给他们发报可不是专门吹苏曜的。 “陛下要御驾亲征?!” 没错,御驾亲征。 皇帝同意了苏曜乘胜追击的要求,不过却不是立刻。 冬,十月初,平原县城外。 旌旗招展,彩旗飘飘。 除位于敌后的幽州牧刘虞、骑都尉公孙瓒以及河间相王柔外的各路诸侯勤王大军齐聚于此。 受到大胜激励的皇帝刘宏,在战后命俘虏和劳工在这短短不到半月间便于这城郊修建了一座大型的校场,其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可容数万大军检阅。 只见那晨光洒满校场,映照得旌旗更加鲜艳夺目。 士兵们列队整齐,阳光下的铠甲闪闪发光,气势如虹。 各路诸侯和将领们赶了个大早云集于这校场之上,他们的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激动。 就在校场的中央,又起一大坛,坛上建起九层的五彩华盖,高达七丈。 在坛的东北又设一小坛,再次建起六层高的华盖,两坛的周围列满了这步兵、骑兵数万人,结成营阵,杀气腾腾,威风堂堂。 当一切就绪后,皇帝便在十月初六这一天亲自出城检阅军队,驻在大华盖下,大将军何进与卢植、苏曜、袁术及各位勤王诸侯等人驻在小华盖下。 在华佗等人调理下,身体恢复差不多了的皇帝刘宏在此亲自披戴铠甲,骑上披有华丽铠甲的战马,立于文武百官和数万将士之前。 迎着众人目光,刘宏面色潮红,忍着激动的心情,缓缓开口。 皇帝首先表达了大将军的信任和慰问,接着便重申了前将军卢植,冠军侯苏曜等人在平原之战保驾勤王的功绩,并拿出了此战缴获,用以奖赏三军以及各路到来的忠诚勤王之师。 然后,他便在众人的三呼万岁中,高声宣布自封“无上将军”,总督天下兵马。 “什么?!” 此言一出,何进等人顿时脸色发青。 什么情况? 大将军在职权是位在诸将和三公上,总理军事。 而这位陛下现在携大胜之威,趁着检阅三军的势头,给自己封了个什么无上将军,还总督天下兵马? 那我这大将军现在是啥状况? 看着皇帝绕军阵巡行三周而回,大将军何进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历史在这里的轨迹发生了更大的偏移。 在原来的历史上,后来大将军为与皇帝争兵权,为应对皇帝新设立的西园军,其引外兵助阵,邀来天下兵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阅兵。 在那场各边郡强军云集的阅兵上,皇帝最终让步,在阅兵大典上再次授予何进兵权,大将军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而如今,因为苏曜的插手,丁原无所作为,并州强军被带出不说,虎贲军也浴火重生。 同时这一次亲历战场的辉煌胜利更给刘宏极大的底气。 面对那些匆匆赶来,没发挥任何作用诸侯联军,反而是皇帝刘宏借阅兵之威力压大将军何进,总督天下兵马。 不过,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明确了兵权,检阅了三军后,皇帝刘宏向全军发布了新的诏命: “诛贼讨逆正在今朝!” (本章完) 第306章 苏君侯北伐当先锋,王国相身陷河间城 诛贼讨逆! 皇帝刘宏,在阅兵大典上正式宣读了讨贼檄文,布告天下: 朕祗承天命,统御万方,当保国安民,诛贼讨逆,以安天下。 逆贼张举,悖逆天道,犯上作乱,据中山而称伪帝,号令群丑,涂炭生灵,荼毒海内,为祸社稷。 朕闻此贼獠,痛心疾首,决意亲征北伐,以扫清寰宇,复我汉室江山安宁。 朕特命前将军卢植为中军统帅,总领调度全军,协同作战,以保此次征讨万无一失。 特命虎贲中郎将苏曜为前军先锋,统率精骑,直捣贼巢,斩将夺旗,为我大军开道,以显朕之威武。 特命五官中郎将袁术为后军统领,筹措粮草,保障军需,不容有失。 特命 诸卿将士,当同心协力,奋勇杀敌,以彰我大汉之雄风,望诸卿不负朕望,共成大业,待凯旋之日,朕必论功行赏,共享太平。 其有能得举首者,封两千户侯,赏钱两千万。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三军面前,皇帝发布震惊众人的讨贼檄文。 这道讨贼檄文,犹如一声惊雷,震撼了在场所有的将士和诸侯。 对于由这些京中诸将统御地方诸侯大军,收拢他们兵权的事情,他们无人,也不敢表示反对。 在此番大破二十万贼军围城的辉煌战绩面前,中央军权威如日中天。 不但卢植加封食邑,升任前将军,再次总领北伐全军事务,那小将军苏曜也是被封了冠军侯担任前锋大将又一次获得了立功表现的良机。 而那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袁术,则受命总督后勤粮草,也是委以重任。 这一番认命,可谓是功臣、名士和世家们各领要职,端的玩了一手上佳的平衡之术。 故而,这诏令既下,全军振奋,欢声雷动。 苏曜、卢植、袁术等人皆领旨谢恩,表示誓死效忠,不负皇恩。 于是,就在这场盛大的阅兵完成后,大汉天兵便直接启程,浩浩荡荡的向北方卢奴城进发。 苏曜率并州与虎贲本部一千骑加二千诸侯骑兵,合计三千骑一马当先。 而皇帝与卢植等人则坐镇中军,与大部队缓缓推进。 最后那袁术则是随军作为后勤总兵官,负责筹措粮草、管理军需,确保大军在征讨过程中的补给充足。 他虽不直接参与前线战斗,但其所承担的责任同样重大。 粮草是军队的生命线,一旦补给出现问题,不仅会影响军队的士气,更可能导致整个征讨行动的失败。 虽然袁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突然间委以重任,但是大权在握后的袁术,几乎是一瞬间的,他看着苏曜的目标就变得无比冰冷。 看到他眼神的何进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赶忙拍了一下袁术的肩膀: “公路,此次北伐,事关重大,汝身为后勤总督,万不可因小失大,惹火上身啊。” 然而对于何进的说法,袁术却完全不能苟同。 要是按那刘表的说法,他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那看着姓苏的小子趾高气昂,得意忘形,而他偏偏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日子真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如今他终于有了权势,而且还是捏住了那姓苏的生命线大权。 如此机会,袁术怎能轻易放弃? 不过嘛,他倒也不准备和这何进说那么多。 这位屠户大将军,实在是难成大事,这种切身威胁面前还是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到最后,果然还是要我来出手。 于是乎,袁术恭敬的抱拳微笑道: “大将军放心,术自当尽心竭力,为大军筹措粮草,确保北伐顺利进行。” 紧接着,与他面上的所言相反,在送走何进后,袁术马上召来心腹谋士,密谋对策。 他又不是傻瓜,直接给那个功臣先锋断粮,那必定会引起皇帝的猜疑和不满,甚至可能激起军中的哗变。 经过一番商议后,他们便决定采取逐步削减苏曜前锋部队粮草供给的策略,一点点的削弱苏曜的战斗力,最终达成聚沙成塔的目的。 没有粮饷的支撑,你苏曜还能发挥战力? 然而,此时的袁术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已在苏曜的预料之中。 是的。 不管是皇帝这次盛大的阅兵也好,还是御驾亲征也罢,背后都有苏曜的推动。 在当日领赏请战失败后,苏曜虽然不知道皇帝内心的顾虑,但他还是果断改变了策略。 促使皇帝亲征,把战斗继续下去自然是苏曜早就定好的目标。 于是乎,接下来便是怎么执行这个计划了。 皇帝会同意吗? 不过这一切,对苏曜来说倒是并不难。 苏曜身为虎贲中郎将,又是侍中,有着可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 如此能力他当然不会只用来刷公主好感。 在那几日举城欢庆的时候,苏曜便天天往王府跑,舌战刘宏,向其痛陈利害,施加影响,促使皇帝发动亲征。 而后,许是随着身体逐渐好转,皇帝的雄心也逐渐恢复。 又许是感受着城中为胜利欢庆气氛,回味到那被众人高呼万岁的兴奋。 总之,深思熟虑后的刘宏最终还是同意了苏曜的议案,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借此良机举办一场盛大的阅兵式,发动征讨张举的北伐,尽收天下兵权! 毕竟,他设西园军也只是为了分大将军兵权而已。 如今,当一个亲掌天下兵马大权,在沙场上挥斥方遒的机会摆在眼前时,哪一个有想法的皇帝会能错过呢? 同时,他皇帝亲征,哪怕不需要上战场砍杀,只是名义上在大营中担任统帅,那在战后论功行赏时,也无需担心手下将领功高盖主,不可控制。 于是乎,就在苏曜的推动下,君臣两人最终定计,阅兵之后御驾亲征。 至此,这个大阅兵事件便在这里走出了一种与历史上截然相反的走向。 也因此,袁术将要督粮的事情,苏曜早在他本人之前就知道了。 而考虑到这骷髅王历史上的作风,苏曜又岂会不做任何准备? 而对这一切都蒙在鼓里的袁术,还在盯着苏曜等人远去的烟尘冷笑。 而那边的苏曜,已经在地图上选好了一个新的目标: 河间国首府——乐成,老上司王柔的治所。 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河间相王柔的被囚之地。 “什么?!” “王国相被囚禁了?” “苏君侯,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夜幕初降。 在这苏曜北行路上的第一个夜晚,将士们刚开始围在一起用餐。 这时,突然听到苏曜的说法,王凌成廉等人顿时大吃了一惊。 那位一向和他们处的不错的老将军,这次荣升河间国相,还是率先相应勤王的诸侯之一。 怎地,怎地会被囚禁在治所了? 对于这个问题,苏曜喊出了甄姜留给他随行的商号联络人——甄平。 值得一提的是,甄家那位身材火辣的长女甄姜作为苏曜现有的商业谍报网络负责人,早已经在十数日前,苏曜大胜后不久,平原城还沉浸在欢庆喜悦中的时候便受命前往北方,先行探路,了解情况,为苏曜后续的攻略提供情报支持。 而甄平,这位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便是甄家北方一带的商业事务负责人,是甄姜临行前特意留给苏曜的人。 于是乎,甄平在接到苏曜的召唤后,立刻来到营帐前,听到众人的询问,脸上带起了几分忧虑。 只见他恭敬的躬身道: “苏君侯,各位将军,王国相确实被反贼囚禁了。” 甄平沉声道: “自从张纯张举叛乱以来,河间国作为其邻国便陷入了动荡之中,也是反贼势力渗透的重点。 王柔大人到任时间太短,虽然积极治理,不过无奈反贼势大却是收效甚微。 而此番贼兵突袭陛下,过境河间更是将当地搅的是一团乱麻。” 甄平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 “若说仅是如此,王国相也不至于沦陷贼手,但奈何,许是收到陛下被困,心急救驾,王国相竟然起郡兵三千步骑出城勤王” 听到这里,王凌不由得垂首捂住了额头。 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这位前使匈奴中郎将,苏曜的老上司,其军事才能究竟如何大家心里还是有底的。 这家伙,让他带三千兵在敌后游击都稍显为难,他竟然还想悄悄尾行贼兵,绕后助战? 只能说勇气可嘉,忠心可鉴。 但结果嘛 他前脚刚出城,后脚行踪就被暴露。 那时,刚刚发起围城不久,奉行围点打援战术的贼兵很顺利的便伏击了他。 王柔身边的河间国兵士虽然勇猛,但反贼人数众多,士气高昂且准备充分,一番激战之下,王柔身边的亲卫纷纷倒下,他自己也不幸兵败被俘。 反贼们见抓住了这位河间国相,自然大喜过望,立刻将他押回乐成城,以此要挟河间国的百姓归顺。 “那,他们这就成功了?”吕布诧异。 这王柔能有这么大魅力? 为了他的性命,乐成百姓会开城献降? 这河间可不是平常的郡县,乃是王国封地,这位国相上面还有个名义的河间王在呢。 刘备听得也是皱眉: “乐成乃是河间国治所,又临边郡,数任国相皆不断加固城防,可谓是墙高城固。 若非主动开城,反贼绝不可能一时半会便将其攻克。” 甄平拱手道: “刘将军所言不差,听闻是城中有内奸作乱,趁乱开城,引贼兵入内。” “不但王国相被俘,河间王刘陔一家也全部都被抓了。” “.” 比起震惊的众人,苏曜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些突发事件。 好吧,这又是一个历史上不曾有过的事件,看来因为王柔担任国相以及勤王事件的爆发,导致了这样一桩意外的发生。 不过,他该做的事情没有变。 夺回河间治所乐成,解救王柔和那个刘什么的诸侯王。 这除了老朋友的情义外,也是因为乐成在他前往反贼首府卢奴的必经之地上。 从平原发兵,攻打中山卢奴有两条路线。 其一是一路向北,穿渤海郡,经河间国再折道向西直抵卢奴。 其二则是一路向西再向北,经清河国,安平国从南方插向卢奴。 这两条道路各有优劣,第一条路较为危险,但自东向西的扫荡,可以隔绝其从幽州与塞外方向得到的支援。 而第二条路则较为安全。 清河与安平两国并不在贼兵来袭的通道上,只有少量平原惨败后溃逃的散兵游勇。 作为合众各镇诸侯,集七万余兵马,号三十万众的皇帝亲征大军,自然是两路并进,合围卢奴的。 这第一路,北路的前军也是最危险最困难的一路便是由苏曜这位皇帝钦点的前锋大将领衔。 而第二路,西路的左军,那条稍微安全些的道路则是由另一位中央军的校尉统领,其正是西园军的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 (本章完) 第307章 曹孟德急行欲争功,苏君侯威名震贼胆 又数日后,月上枝头。 左军曹孟德营地,一场战斗刚刚结束不久。 “曹校尉不愧是剿灭黄巾的功勋之将,真乃是谋略出众,应对有方。” 面对手下们的吹捧,曹操目光深邃地扫视了周围,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些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他们先锋大军所到之处,几乎是望风而降,偶有这般脑子不开窍的螳臂挡车之辈,也纷纷是一鼓而下,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此番他奉前将军卢植将令,除了本阵六百人的西园营兵外,节制的大多都是诸侯的兵马。 于是曹操还是与众将稍许应承了两句,说了说场面话,而后才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们安静。 接着,只见曹操转向身旁的大将夏侯惇,沉声问道: “听闻河间乐平陷落,苏君侯前军道路遇阻,元让以为我等应当如何?” 曹操身为左军将领,为何关心那前军的事情? 除了那苏曜在这些日子来格外耀眼引人注目外,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 那便是两人奉军令,应限期抵达卢奴,完成合围。 他的左军肉眼可见的道路相对安全,进展可期。 而那前军根据快马速报来看,是遇到了相当的麻烦。 面对曹操的问题,夏侯惇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那苏君侯平原一战威名赫赫,但这乐平到底也是座坚城,这次离奇沦陷难说有何猫腻。” “若是苏君侯被阻乐平城下,我军孤军深入,恐怕会有些危险。” 夏侯惇对于那张举还剩多少人,心中有点没底。 虽然平原一战皇帝的亲兵们大获全胜,但是贼兵到底是二十万之众,哪怕只跑个七八万回去,他们这先锋数千人孤军深入也很容易被人迎头痛击。 在夏侯惇看来,他们现在就应该谨慎而行,减慢速度,时刻观察侧翼友军动向。 不过,在曹操看来则并非如此。 “张举,不过一无谋匹夫,乃是张纯推出的傀儡而已。” “如今贼兵二十万军一败涂地,贼首张纯也被苏君侯阵斩,那反贼听闻此刻定已是风声鹤唳” “此番正乃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怎能让那苏君侯专美于前呢?” 在曹操看来,苏曜被阻乐平城下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只要在苏曜来之前,打下卢奴,俘获伪帝张举,他便也可如那苏曜一般立下赫赫战功。 毕竟,在明面上,张举才是皇帝,张纯不过是个大将军。 谁的人头更有价值,一目了然! 可以一战天下惊的人,不止你苏曜一人而已,我曹孟德,也可以! 曹操的判断并非无的放矢。 平原一战后,反贼势力大受打击,贼首张纯被斩,士气低落,他这一路走来,敌兵都是望风而降。 而张举本人,身为昔日的泰山太守也从未表现过什么军事才能,威望和号召力远不及能够拉拢来十万乌桓骑的张纯。 此时,反贼内部必然人心惶惶,混乱不堪。这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绝佳时机。 故而,在抵达平原后,他便一直在号召,建议朝廷尽快出击。 陛下此番能够亲征实在是让他大感兴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了这个左军先锋的职责。 曹操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错过呢? 然而,曹操也知道,前军苏曜的存在是他此行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 那个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第308章 无路可走,张郡守四九年入清军 炸锅了。 在接到了郡守要求他们出城迎击的命令后,这些溃兵将校们全都炸了锅。 这郡守脑瓜子有毛病啊。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来了三千骑. 这郡守居然叫他们去迎击? 在几次三番确认了郡守没说胡话后,这些将士们终于蚌埠住了: “张郡守啊,咱们不就是多吃了您几天大米吗,不算什么天大的罪过吧。” “您把咱们送掉了,对您的守城没有任何好处呀。” “还是说您想自己投降,怕我们成了麻烦?” 月朗星稀。 然而,面对如此逼迫,他们却也不得不认真准备出兵。 “就该多跑几天,到卢奴再停下啊!” 在这里,若能先手发动伏击,有机会逼敌骑与己方快速进入接近战。 找各种理由,以他看就是不想爬出这安全的城墙。 然而现在,他已经重新打起了精神。 兵法云十倍围之,朝廷虽然号称三十万大军,但是张郡守相信,他们满打满算能有十万就顶天了。 虽然他也姓张,但他是河间张,与张纯张举他们这渔阳张早就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分家不知道多少辈儿了。 这都哪跟哪啊,他怎么可能投降呢! 不过嘛,这倒不是他对大燕国有多忠心。 可以打,可以战! 张郡守甚至还利用对河间地形的熟悉,亲自谋划出了一场精妙的伏击战,就差一个有胆量的将领来执行他的计划了。 谁不去,他就砍了谁的脑袋。 月光下,苏曜的红袍格外醒目。 “早知道,早知道老子就不进这个吊城了!” “只会逃命的懦夫!” 什么一个人在万军从中七进七出。 这可是他实打实的多方考量,深思熟虑的结果。 眨眼间,在他的践踏与穿刺下,十数名兵士便就此一命呜呼。 按说这绝对是不应该的事情。 张纯叛军的能力,他还是比较清楚的,两人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已经很久了。 “居然还想打伏击偷袭?” 一想到这里,张郡守心里那个卧槽啊,描述起来的话大抵上就是49年入清军的感觉吧。 这一度让张郡守焦虑的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每日恶补兵书。 然而. “哦?”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悍然出手献城。 “只有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势,他们才不敢小瞧咱们,咱们这乐成才能守得住,守的牢!” 同时,他为了这些人不会半道跑路,还专门派了五百亲兵下去,贴身看护他们,以做督战! “这个煞笔。” 这些人,他们废物没胆量也就罢了,居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歪曲自己让他们送死,还揣摩他是否会投降? 张郡守现在算明白了,那张纯就是治军不严,有这么一帮懦弱的手下,面对卢植那位名动天下的名将,他又焉有不败之理?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第309章 大杀特杀,冠军侯闪击战获大胜 “冠军侯来了!” “汉骑来了!” “快跑,快跑啊!” “饶命,饶我一命哇!” 旦夕之间,后排的贼兵便已告崩溃。 且不说他们本就知道苏曜骑士的厉害,士气低迷不堪大用。 就说如今这进入十月初冬的时节,眼下早已是一片树叶凋零的萧瑟之景。 而为了筹备一个完美的伏击,他们趴伏在冰冷的土地上是两日一夜,可谓是饥寒交迫,早已在处在崩溃的边缘。 全指着到时候一番乱箭射死苏曜。 谁知道,突然间局势就变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身为伏击者的他们,屁股后面被这么狠狠一冲,顿时是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这一切把张郡守派来的督战队们看的是脑门冒烟,气的哇哇大叫: “不准跑!” “回头!” “挡住他们!” “冲击友军者,斩无赦!” 夜色中,林中的伏击地亮起一个个火把。 火光下,督战队的士兵们急声大喊,挥舞着刀剑,强迫那些溃兵回头与汉军交战。 然而,恐惧和绝望已经占据了这些溃兵的心头。 在苏曜的赫赫威名下,在吕布等人的疯狂砍杀下,在朦胧夜色的黑暗笼罩之中 这些贼兵们,只觉得到处都是敌兵,满眼都是那红袍的血色。 在这血崩的士气下谁还管你什么军令不军令啊。 他们撒开丫子就是一顿猛跑,可谓是哪里黑跑哪里,一心只想逃出生天。 这五百名张郡守派来的亲兵,在这如潮般退却的大军面前,根本做不到维持秩序。 不少人甚至把刀都砍卷了,那些无胆的逃兵也不敢回头。 “混蛋!” “废物!” “郡守说得对,你们都是废物!” “我从未见过如此窝囊之兵!” 督战队的亲兵队长气的跳脚,一边砍杀那些逃兵,一边疯狂的谩骂。 见到如此情景,不少贼兵将校的心中那无名怒火可谓是疯狂翻涌。 虽然这次不知为何被打了个反伏击,但是他们早就警告过,根本打不赢,不可出战。 但那个一天战场都没上过的张郡守,非撵着他们来送死,现在果然败了,居然还被如此谩骂。 就在这时,面对那疯狂砍杀同伴的督战队,一个高个子的贼兵将校站了起来,他高高的举起武器,振臂一呼: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郡守可乎?!” 这振臂一呼就像是一声炸雷般击中在众人心头。 打是铁定打不过的,逃跑又要被督战队砍死,在这九死一生的绝境面前,这位不知是谁的将校发出的这声大喊几乎在瞬间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那个垃圾郡守,不值得他们为之效死。 不若反了他娘,投了汉军,谋得一份生机啊! 随着那贼兵将校的一声振臂高呼,原本混乱无序的溃逃瞬间转变为有目的的反击。 那些原本被恐惧驱使着盲目逃命的士兵们,此刻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们纷纷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那些正在疯狂砍杀的督战队。 “什么?!” “尔等怎敢?!” 亲兵统领瞪着铜铃大眼怒喝。 而回应他的则是: “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啊!” “杀啊!” 愤怒的吼声在夜色中回荡,溃兵们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那些曾经逼迫他们送死的督战队。 面对突如其来的反击,督战队措手不及,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不,不是什么苦战,根本就是被一边倒的屠杀。 张郡守这些亲兵家丁们都是些初上战场的菜鸟。 他们除了对毫无抵抗的同胞能痛下杀手外,面对真正的反抗和愤怒,他们显得手足无措,毫无招架之力。 原本凶狠残暴的督战队瞬间暴露了色厉内荏的本质,在溃兵们的疯狂反击下他们顷刻间便土崩瓦解,开始四散奔逃。 但是,那些被痛下杀手的溃兵哪里会放过他们? 被人海般包围的督战队唯一的结局便是在群情激奋下全部被剁成肉块。 “为兄弟们报仇!杀光他们!”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溃兵们将怒火发泄在那些曾经逼迫他们送死的督战队身上,他们这时突然变得神勇无比,大杀特杀。 与此同时,就在这混乱之际,苏曜率领的汉军骑兵已经冲破了贼兵的防线,逐渐杀入了伏击圈的中心。 “杀杀杀,片甲不留!” 苏曜大喝一声,横冲直撞,唰唰唰的收割人头。 吕布,徐晃和关张等人也不甘落后,挥舞武器,各显身手。 于是乎,此刻若是在高空中俯瞰,便会发现的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黑暗的林木间,外围的汉军骑士们三面夹击,如猛虎扑食般疯狂的撕咬斩杀贼兵将士,杀的他们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而内里一些,这贼兵们却开始了剧烈的内讧,两拨人打的是头破血流,那些趾高气昂的督战队亲兵们也是被杀的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中,无数生命在夜色中消逝。 这一幕看的苏曜是差点捧腹。 这些贼兵,真会给自己加戏。 不过,正准备大喊一个不留的苏曜突然间灵机一动,想到了个速推破敌的妙策,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放下武器!” “投降免死!” 而听到苏曜喊话,汉骑们也纷纷扯开嗓子高声劝降。 一时间,绝望恐慌的贼兵们顿时感觉天地一宽,争先恐后的跪地求饶。 尤其是那阵中正在屠杀督战队的贼兵将校们,听着周围的劝降大喊,登时泪流满面,高呼我等愿降云云。 于是乎,很快的张郡守策划的这波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伏击便在苏曜的速攻中落下了帷幕。 “斩首三千余,俘获约五千,我军伤亡微可不计,实乃是大获全胜啊。” 因为这伙贼兵跪的够快,甚至这一夜都没过去,王凌的统计便已经报了回来。 “苏君侯不但战场上勇猛无双,这行军也是每每克敌机先,料事如神,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刘备等人见此也纷纷上前恭维。 他们这倒不是瞎拍马屁。 等到真的拿下了这伙伏兵后,他们才心知后怕,实在是惊险万分啊。 没想到敌军竟然连床弩都搬出来了几台! 若非是苏君侯提前察觉伏击带领他们绕后突袭,真是挨上个几轮齐射,那怕是伤亡惨重啊。 床弩之力,那可不是他们这身铁甲能够抵御的。 万幸,这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贼兵们便哭号震天的跪了一地。 不过嘛,苏曜对此也就是笑笑,他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那张郡守所在的乐成。 “速推,乐成我来啦!” (本章完) 第310章 威胁无效,苏曜一箭定乾坤 “什么?” “这就败了?” “我近万大军啊!” 隔日,接到溃兵汇报后,张郡守的手都在颤抖。 他一把按住了那溃兵的肩膀,瞪着通红的眼睛道: “我的计划不可能出问题!” “是谎报军情?还是你们就不想打,跑回来应付我的差事?” “你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若有隐瞒,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郡守饶命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呀!” 溃兵哀嚎求饶: “咱们的近万大军,一败涂地,只有俺们这四千多人跑了回来。” “这谁能料到啊!” “那苏君侯的汉骑,他说三千就三千,一点不带虚报的。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是怎地,简直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不中计不说,反而在大晚上突然一下子就从咱们屁股后面杀了上来!” “俺们是拼命的抵抗拼杀,但是根本打不过呀。” “那些浑身赤红的汉骑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刀枪不入,悍勇无比。” “那连砍带撞一下子,咱们几百号的弟兄就都死了。” “要不是夜色昏暗,他们看不清楚,我等怕是根本没机会跑回来给您报信呀!” 嘶—— 听着溃兵的哭嚎,一时间郡守府中的众人响起了一片吸气之声。 这是何等可怕,何等骇人。 “定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张郡守咬牙切齿: “我的亲兵队呢?他们人呢?怎么没见回来?”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溃兵们七嘴八舌说不出个结果。 有说跑的太急没有注意的,有说亲兵队奋勇拼杀全部就义的,还有说许是跑得远了,还没回来。 这些混账话听得张郡守是愤恨不已,嘴巴一张一合,就要喊人把这几个废物推出去砍了。 就这时,他的谋士及时制止了他。 “大敌当前,郡守切勿自乱阵脚啊” “盲目惩罚士兵于局势无益,眼下还是应当考虑该当如何御敌才是。” “至于这些人,就交由咱们的人严加看管,戴罪立功便可。” 张郡守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此人说的不假。 这次大败伤筋动骨,一下子折了个这五六千人在外面。 不过,他还不至于绝望。 只听张郡守冷哼一声,道: “把那个废物王柔拖出来,堵上嘴放到城头上去。” “来将是那个苏曜是吧。” “派人告诉他,他若是敢有所造次,咱们就把他这位举主分分钟砍了脑袋祭旗。” “某就看他愿不愿意背这个不义之名!” 张郡守出身河间世家,世代担任本地吏员。 所以这王柔固然在新官上任后对他多有得罪,张郡守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就是同为世家间,大家多少还要那么点脸面。 不过,听到此番来攻者是苏曜后,他马上便发现了这王柔的第二个妙用。 用来要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王柔上任后他还是好好做过背景调查的。 那苏曜能够在这官场上横空出世,少不得当年这王柔在使匈奴中郎将任上的破格提拔。 “郡守英明啊!” 张郡守的属下们纷纷拍着马屁。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就完全没想到这种狠招。 只要这王柔往城头上一放,那苏曜定然左右为难,忠义两难全。 妙,太妙了。 “立刻去办!”张郡守咬着牙大手一挥。 随着张郡守的命令,整个乐成内外都变得的忙碌起来。 首先城外军营中驻扎的兵士们全部被拉进了城内,他们与溃兵们重新整编,混在一起登上城头密切的警戒着。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的亲兵们也冲入了囚室,将王柔带了出来,按照张郡守的吩咐,将他堵上嘴,押送到了城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不要碰我!” 面对这个不识相的老头,亲兵们毫不客气,抱以老拳两下子就将王柔打的嘴角流血。 那领头的亲兵队长,张成还阴恻恻道: “老东西,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谁让你带了这么一个怪胎出来?” “我带的怪胎?” 被打的懵懵的王柔愣了片刻,在再三确认了这些人的目的后,他惊慌的脸色顿时变了。 王柔不再抵抗,被老老实实的绑好,嘴巴里也被塞上了抹布,以防止他在城头说些不该说的话来。 “哼,算你识相!” 看着这个老国相现在一副躺平任他们摆弄的模样,兵士们纷纷冷笑: “伱就祈祷那个姓苏的也能识相一点,顾及下你这老东西的狗命吧。” 然而,这兵士却没注意,王柔此刻看着他们的眼神竟带着一丝怜悯。 王柔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用自己来要挟苏曜。 “艹,居然又威胁到我头上来了?!” 苏曜冷哼一声,一把扔掉了来信,道: “看来,这些河北人是不知道我的作风啊。” “作风?” 刘备等人略有迷茫。 苏曜也不解释,直接就下令“攻城!” 唯有成廉王凌等熟悉的人心知,这张郡守的九族在之后怕是要遭了殃。 “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者,一个不留!” “杀!” 苏曜一声令下,乐成南门外,众骑士很快便摆出了一个进攻的锋矢大阵。 而这一幕看的城头上的张司马莫名其妙。 “骑兵攻城???” “这姓苏的,脑子坏了不成?” 张司马说着还扭头看了看身边被捆在旗杆上的王柔,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如今一看也不尽然啊。 哪有蠢货用骑兵攻城的,我这大门紧闭,他还能飞上来不成? 还是说只想诈唬一下,放两句狠话? 那这王柔我现在砍还是不砍? 不过他的犹豫没有持续多久。 只见苏曜一骑白马越众而出,在堪堪一箭之地外下了马去,沉声大喝: “苏曜在此,守将何人,报上名来!” 张司马暗笑一声,心说果然是来放狠话的,于是他前出两步,扒着城墙喝道: “某乃河间司马张庆,劝你小子速速退兵,免得害了王柔老国相的性命!” 然而,他话音还说完,就见苏曜满弓搭箭,道: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霎时间正可谓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坠地! 几乎就在张司马话音落地的瞬间,在所有人都愣着的当场,利箭便穿透了张司马的咽喉。 这个刚刚还在这放狠话威胁人,劝苏曜退兵的郡守族亲,一脸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嗬嗬了两声后便一头栽下了城墙,彻底死透。 “这?!” “什么?” 所有人都傻了眼。 不但贼兵们惊呆了,刘备关羽等汉骑们不少也全都被震住了。 这可是城上的一箭之地外,从下往上那可就更远了。 这苏君侯,怎么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对此,苏曜则是站在地上,稳稳的拉着自己的【长弓】,以引弓待发的姿态,大喝道: “贼将已死,还不速速开城献降!” (本章完) 第311章 血流成河,郡守惨死付代价(合章4K2) 乐成郡守府。 张郡守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不时的与谋士们交谈两句,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他自信满满地认为,凭借乐成城的坚固城墙和城内仍有近万的守军,苏曜那三千精骑的先锋根本不足为虑。 这世上哪有用骑兵的道理,你攻城器械就要先造个好久。 况且,他还有王柔做人质,过几天安生日子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眼下的重点是,挡住了这三千人怎么面对后续那昏君的大举来攻。 不过,只要他守的够久,想来卢奴那边也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陶醉于自己的谋划中时,一名惊慌失措的亲兵突然闯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好啦!” “大事不好啦郡守!” 亲兵上气不接下气,慌忙道: “汉军,汉军进城啦!” “什么?!” 张郡守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落在地,茶水四溅,怒喝道: “休要胡言论语! 我们城高墙厚,大军也是戒备森严,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进来了?” “哎呦,千真万确啊!” 亲兵猛拍大腿: “张司马被那苏曜隔着老远就一箭射死。” “然后那些之前逃回来的溃兵们趁着混乱突然发难,夺下了城门,放汉军进城啦!” “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汉骑在跑马,他们一路冲着郡守府就过来了,您快做决断吧!” 无需再做确认了。 因为就在亲兵话音没落下的时候,张郡守已经听到了隐约的喊杀之声。 张郡守脸色瞬间惨白,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上心头。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些看似已经被他驯服的溃兵,竟然会在关键时刻背叛他,放汉军进城。 要知道,他又不是没做防备,特意打散了那些溃兵,怎地还能如此啊。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郡守陷入了绝望。 但坦率的说,他的防备还是有些作用的。 汉军的入城并不是那亲兵说的那般顺利。 惊慌急切中,亲兵并没有说那么多细节。 比如,城头他的亲卫们就很是抵抗了一下,甚至还想要斩杀王柔祭旗。 然而,他们一切的努力都在苏曜的长弓下化为泡影。 那一番神射,直惊得城头贼兵纷纷退避,无人敢上前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被打散分布在城墙上的溃兵们的猝然发难也就显得尤为致命了。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在这个关键时刻,很多守军,尤其是那些之前王柔手下被张郡守直接接收过去的汉兵将士们,根本就没去做任何抵抗不说,甚至也纷纷加入了倒戈大军,狂攻那些连日来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张家家兵们。 于是乎,这座在张郡守眼中坚固的堡垒,就这样轻易的从内部被攻破,众人大开城门,放苏曜等人入城。 “杀!” “清算之时已到,杀光他们!” 就在张郡守震惊无措的时候,苏曜已经像个红色风暴似地,瞬间冲入了郡守府的大门。 只见他枪出如龙,【暴雨梨花枪】出手,眼前结阵抵抗的郡守府亲兵们一个个的脑门上都被捅出了个血窟窿。 霎那间一道道血柱血溅长空。 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张郡守脸上再无一点血色。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唯一的大门已经被苏曜堵死。 他如杀神一般在门口掀起了阵阵腥风血雨。 看着他一步步向前,府中的亲兵们已经无人敢上前一步,纷纷哀嚎着后退。 要不是看到有人跪地求饶还是被干脆的捅死,他们现在怕是已经跪了一地全都投降了。 没救了,死定了! 张郡守绝望的咬着嘴唇,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付出了那么多,就过了不到一个月的郡守瘾。 怎么会这样。 然而,正在张郡守绝望之时,他的亲兵队长张成站了出来,拉住张郡守道 “密道,趁那杀批没注意,请郡守速速前往密道!” 密道,这是张成他们之前拷问王柔问出来的。 似乎是以前的某位国相在府中修建,用途不明,虽然不能直通城外,但也可以逃离郡守府,暂避风头。 若是到时汉军不注意,没有尽快完成对四座城门的控制,他说不定还有机会遛出城去。 不管怎样,都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快,快跑,一起走!” 危急时刻,张郡守还颇有义气的呼唤亲信谋士和张成等人赶紧撤离。 然而,张成却是抱剑婉拒道: “敌兵势大,我来断后,请郡守速速离开!” 一句话,张郡守眼泪流下来。 没想到这个伙计如此忠心。 但十万火急,他也顾不上什么,赶忙拉着众人往后面的密道跑去。 只是片刻之后,苏曜便带着众骑士们肃清了前院,来到了中庭大堂,看到了带着十几个人威风凛凛站在这里张成。 此等杂鱼,苏曜根本懒得搭话,踏前一步正要将其秒杀,谁知道那队长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苏君侯饶命呀!” “小人一心向汉是被迫从贼的啊!” “那郡守已经从密道跑了,在下知道密道在哪里” “只要您饶了我等一命,小的这便带您去找他!” 好家伙,这一跪,把他身后那些都做好了慷慨就义的手下们全看傻了。 刚刚他们只见苏曜等人一通疯狂砍杀,根本不给人留活命的机会,只想做最后一搏。 没料到,这队长到底是个队长啊,还有这种花式活命手法。 一时间,他们这些人也是噗通噗通的跪了下去,高呼求饶,看到了一线生机。 有此等重大价值的情报,那姓苏的总不会不要吧。 然而,对于他们这种死到临头才想起讨饶的行为,苏曜直接就碾了过去。 只见寒光唰的一闪。 亲兵队长张成咚的一声仰面栽倒在地,脑门上的窟窿鲜血直流,搞不懂为何如此还是没能逃得一条性命。 “除恶务尽,杀!” 就在苏曜于郡守府中大开杀戒的时候,更多的骑士们则是散在城中四处出击,疯狂斩杀张郡守的嫡系家兵,到处破门而入抓捕那张郡守的族人。 一路上,但凡有人反抗那便是一刀上去,砍下他们的脑袋带走。 乐成城内,被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面对苏曜雷霆万钧的攻势,乐成城内的反抗很快便土崩瓦解。 张郡守的嫡系家兵和亲兵们,在苏曜的精锐骑兵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而城中的百姓们则是大门紧闭,短时间内两次乐成易主让他们已经变得麻木,只是默默祈祷灾难的过去。 听着城中的喊杀和哭嚎声,刚刚从某处院落的枯井中爬出的张郡守是恨得牙根痒痒。 虽然他一身狼狈,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但眼中却闪烁着愤恨的火焰。 他抬头望向天空,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苏曜小儿坏我好事,来日定要让你好看!”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看着那一个个从枯井中爬出的亲随们七嘴八舌的问他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郡守是欲哭无泪。 他知道,虽然逃出了郡守府,但城内已经到处都是敌兵。 “大家都把衣服换了,趁乱赶快逃出城吧。” “只要到了卢奴,去到陛下那里,咱们一定会有机会报仇的!” 张郡守说完,随行的亲兵们纷纷脱下铠甲换成布衣。 然而,张郡守和他的几个谋士亲信们却是一动不动。 某个高个子亲信一脸尴尬,道: “这,张郡守,咱们跑的匆忙,哪里有衣服可换啊。” 对于这个问题,张郡守早就预料到了,只见他冷冷的转向那些一起逃出来的下人们: “尔等都是白身,想来那贼兵不会多加为难,且把衣服借与我等,待风头过后尔等再自行离开便是。” “至于我等的衣物和其中财物,就权当尔等的遣散费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满,但在这生死关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们知道,张郡守虽然落难,但依旧是他们的主人,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有好几个持剑的侍卫站在身边,他们贸然反抗怕是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比起冒着那样无谓的风险,老实一点,拿点钱财似乎更为明智。 于是,下人们咬着牙齿默默地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了张郡守和他的那些身穿宽袍大袖的谋士亲信们。 张郡守接过衣服,迅速换上,然后招呼众人来到门口,低声吩咐两句。 之后,就见那些持剑的侍卫返身而回,三两下便把惊恐的下人们杀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将那些人还没点清楚的钱又拿了回来。 张郡守默默点头,确认后事都处理干净后,方才彻底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临行前,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那枯井,咬牙道: “苏曜小儿,你我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他日再见某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报仇何必要来日!” 就在张郡守话音刚落的瞬间,苏曜赤红的身影竟自井口中一跃而出! 这一幕,看的张郡守和他的亲信们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密道竟然被发现了。 “杀,快杀了他!”张郡守大喊一声。 然而当然没用。 他那几个亲兵虽然是发了狠劲,一拥而上前去拼命。 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交错而过的两刀寒光之后,手持双刀的苏曜便把他们通通都砍掉了脑袋。 “还要跑吗?” 面对苏曜冰冷的目光,张郡守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你,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张郡守颤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但见苏曜步步逼近,沉默不语,他挣扎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声泪俱下地求饶: “苏君侯,饶命啊! 我是一时糊涂,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愿意投降,愿意献上所有家财,只求您饶我一命啊!” 然而苏曜怎会理他。 在此人做出威胁苏曜决定的时候,他便已经上了苏曜必杀的黑名单中。 “收起你的求饶吧。” 苏曜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仿佛是从冰窖中传出的一般: “你的反复无常毫不令我意外。” “但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而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榜样。” 张郡守听到这里,心中的绝望汹涌如潮。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求饶,怕是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命运。 恐惧,绝望,愤怒,种种情绪在此汇聚成为深深的疯狂。 张郡守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苏曜突然伸手向腰间摸去,似乎想要拔出隐藏的武器做最后的反抗。 然而,他的动作在苏曜面前显得如此缓慢和无力。 苏曜身形一动,瞬间便来到了张郡守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武器夺了下来。 “你!” 话音未落,苏曜便按住张郡守的头颅,唰得一下割掉了他的脑袋。 血光四溅中,这位野心勃勃,残忍冷酷的郡守,终于为他的投机冒进付出了代价。 而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听到身后成廉等人一个个爬上来,苏曜冷声道: “一个都不要放过。 将这反贼的族人、亲兵和那些死硬分子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喏!” 一声令下,骑士们纷纷行动起来,首先那些换了一身便服郡守亲信便纷纷伏法。 紧接着,众人又冲出院落,加入搜捕行动。 通过郡守府下人、降兵、以及部分百姓的指证,除了河间张氏外,又有部分其他大家助纣为虐的情况被揭发。 苏曜麾下的骑士们便按图索骥,一一将其抓捕归案。 整整一天,乐成城内反贼叛党的哭嚎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次日黎明方才停息。 而当日中午,所有戴罪之人便被押赴城门口,从严从速集中处决,他们的尸首被铸为京观,立在城门口,震慑宵小。 在这雷霆版的杀戮与鲜血中,乐成的城市治安空前稳定,没有人敢说出一个反对的话来。 每个人看着苏曜那浴血的身影都充满了深深的畏惧。 不过,百姓生产生活还需要相当时间去恢复。 但那就不是苏曜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了,休息了一天的河间相王柔重新执掌大权,着手安抚百姓的事宜。 与此同时,为了表达对苏曜的感谢和勤王大业的支持,他大手一挥,足四千人的降兵便改旗易帜加入了苏曜的先锋队伍。 这四千步卒与苏曜那两千八百余骑一同即可开路,继续先锋大业,向着西方直插贼巢卢奴。 那座故中山国国都,也是张纯张举反贼苦心经营多年的根据地。 (本章完) 第312章 后方震惊,苏曜速推无惧兵粮寸断(4K2) “什么?” “一天,他一天就打下了乐成?!” 左军的曹操在行军路上得到消息后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远超预期的战报使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的马鞭差点脱手。 乐成那可是河间国的国都啊,那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如今又有大量贼兵加入,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被攻陷? 夏侯惇对此也是深有同感,他急切的追问斥候道: “你确定消息无误,这不是那苏君侯放风出来误导贼兵的假情报?” “消息千真万确。” 斥候低头回答道,他的眼中也是充满了震惊和敬畏: “苏君侯的先锋军真是势如破竹,先是在城外大破反贼的近万伏兵,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乐成。 可笑那伪帝的郡守还想以王柔国相去要挟苏君侯退兵,结果兵败身死不说,他全族都被苏君侯屠尽,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还在那乐成门外筑起了京观” “他把.那张郡守家夷族了?” “是啊,这城里面沾亲带故的都给砍了。” 斥候的手微微颤抖: “还有那些据传有参与叛乱,协助作乱的人们,不管是你贩夫走卒还是名门世家,全都被拖走砍头。” “那家伙,他城中捕杀叛逆比攻城花的时间还要多.” 斥候的话像重锤一样击在曹操和夏侯惇的心头,两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这是个什么狠人啊。 这皇帝和朝廷大员们可都在后面跟着呢。 最多几天的行程,你都不等请示,自己就砍了,还是夷族这种极刑? 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吧。 这可是真是. “这真乃是旌旗所指,所向披靡啊!” 就在左军的曹操等人收到快报的时候,皇帝的中军队伍也收到了苏曜的战报。 面对苏曜如此惊人的战绩,皇帝刘宏和卢植等将领都感到无比震惊与振奋。 尤其是得知苏曜是利用降兵以及敌军内部的矛盾赚开城门,旦夕而下时,众人的评价就更加高了。 显然,这位苏君侯不只是靠着蛮力在战场上逞一时英雄,在面对不同对手和局势时,他也同样会审时度势的采取不同对策,以达到最高效克敌制胜的结果。 “怪不得并州胡乱被那么快平定,看来此人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啊。” 不管是皇帝还是何进卢植,甚至是这些参战的诸侯们。 如今,哪怕最苛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苏曜的先锋开路,他们的大军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推进。 苏曜的每一次胜利,都为整个北伐行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那个他们起初认为会构成重大麻烦的乐成城被一鼓而下不说,通往中山卢奴路上那散布的众多贼兵据点也都被苏曜摧枯拉朽般的各个击破。 中军队伍甚至到现在还没有爆发一场与贼兵的正面冲突,他们跟在后面所需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扫尾安抚,收拢降兵,以及重建当地的秩序。 如此顺利的进展让皇帝和朝堂众人都是颇感欣慰。 唯一的争议就是苏曜如此擅用刑法,尤其是对那些世家大族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 不过这种杂音在眼下辉煌的胜利面前不值一提。 甚至皇帝刘宏也就是嘴上表示了两句批评,心里反而是乐开了花。 这些反贼叛逆人人该杀。 但要是真等到他过去处置,怕就是做不出如此重的惩罚了。 对这些通过姻亲,门第,以及师生关系等各种复杂关系联系在一起的世家大族们,有的是大臣们会找各种理由给他们脱罪。 现在这么趁着战乱,一刀刀下去实在是令人大感快慰。 而对大臣们来说,斯人已逝,他们也没必要为此再多生争端。 毕竟北伐胜利的越快,花费的资金就越少,他们也能越早回到洛阳。 但,到底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兴奋的。 看着乐成门外那骇人的京观,负责统筹后勤粮草的袁术在亲信们面前气的咬牙跺脚: “离谱,太离谱了!” “他这也太顺利了吧!” “这根本不讲道理啊!” “这姓苏的,他的部队都不用吃饭的吗?!” 上回且说道,他作为后勤总兵官,有着统筹粮草供给的大权。 原本他是计划通过逐步削减苏曜前锋部队的粮草供给来削弱其战斗力,进而达到制衡苏曜,甚至迫使其失败。 或者说,至少也要拖慢他的脚步,让他无法再有那些显眼的表现。 然而,苏曜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地,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和效率一路推进。 真就是战必胜,攻必克,一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这一切对于袁术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的计划落空不说,苏曜的成功反而进一步提升了他在皇帝和众人心中的地位,成为了北伐行动中的关键人物。 袁术原本希望通过后勤手段来影响战局,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和利益,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在向着与他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让袁术如何能不着急,如何能不愤怒呢。 你苏曜自己强也就罢了,难道你的兵也都成了铁人不成?! 不过,这当然是没有的了,苏曜只不过是很清楚袁术会做这些事情,除了提前多带了一些干粮外,在出发后便已经提前开始了有限配给策略。 同时,利用甄家在河北的商号和情报网络,苏曜不但能得到商队的补给,也能很轻易的得到一些沿途贼兵小型的据点的信息。 如此,一方面通过商队补充,一方面就粮于敌,再加上苏曜的快速推进,相当程度的缓解了粮草问题。 而当攻下乐成后,得到了王柔协助,后勤困扰顷刻间便迎刃而解。 也就是正所谓的,只要我推的够快,就粮于敌后,就永远不用担心肚子问题。 不过嘛,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那也是不客观的。 比如他们的战马损耗就为数不少。 人可以吃各种食物来解决肚子问题,但高强度作战对马匹草料要求还是非常高的。 此时又时值初冬时节,战马的食料问题就显得非常突出。 导致目前为止他们非战斗减员的马匹就有百分之二三十之多。 这一笔笔债苏曜就且先记着,暂时丢给了卫明和王凌等人和袁术去打嘴仗。 而苏曜自己则继续带着步骑近七千的大军向着最后的目的地卢奴快速推进。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话说,现在这卢奴城是个什么情况了?” 卢奴城。 故中山国国都,张纯张举叛军在冀州的老巢。 面对大汉皇帝声势浩大的亲征,面对前军苏曜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的攻势,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呢? 按说这里作为伪帝贼巢应该是严阵以待,动员全城居民,如那昔日平原之战的汉帝的亲军一般,据城死守,消耗汉兵意志,以待外援,再谋反击。 毕竟,他们昔日面对冀州军与幽州军的攻势,便是一直如此做的,而且做的还相当好。 而今,虽然说苏曜的速攻很迅速,但关键是那刘宏的亲征光准备集结就花了半个月时间,完全足够他们反应集结以及收拢溃兵再做拼死一搏。 但是,如今的卢奴却是一片混乱. 曹操的战略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如今的形势与他昔日的判断大差不差。 张纯张举叛军,真正的核心灵魂乃是张纯。 在击败公孙瓒等幽州兵后,敏锐洞察战机,发动天命争夺之战的张纯几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为了一战克竟全功,抓到汉帝刘宏,他可谓是倾尽全力。 张纯不但抽到了几乎全部的可战之兵,呼唤来了能叫的所有乌桓友军,最关键的是那些谋士大将们也是倾巢出动,以二十万大军泰山压顶。 但结果呢 平原一战,不但他从黄巾之乱起培养出的大将们被苏曜挨个斩杀,他自己本人更是在数万大军的重重保护下被苏曜穿透击杀。 那千余骑如天光破云般直杀入他的大帅营寨时,他那些辛苦网罗的能人志士们根本没机会逃跑,被一锅端掉。 也因此,这二十万大军的一败涂地表现出的便不仅仅是两方军队数量的差距变化。 在这个读书识字者比金子还珍贵的多时代,如此人才的损失比兵员的消耗伤害更大。 可以说这伪帝的大燕国被一战打的高位截瘫,政权的运转陷入了失能状态,在现实意义上已经不再具备争霸天下,成为一方势力的资格了。 于是乎,在卢奴城收到了前线如此惨败的战报后,他们登时陷入了一片分裂之中。 张举,这位大燕国的皇帝,面对如此惨败,心中既震惊又恐惧,紧接着,便是深深地后悔。 这皇帝,远没有想象中那般舒服啊。 若是能知今日之事,他当年定然不会听信张纯的说法,来做这什么大燕皇帝。 真是信了你的邪呀。 且说近些年来,天下大乱,各地叛乱割据是风起云涌。 数年前的中平年间,因边章等人起兵于凉州,车骑将军张温当时为平定凉州叛军,请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乌桓精锐骑兵。 而时任中山国相的张纯曾以自己熟悉乌桓民情为由,请求统率这支兵马。 但朝廷没有听从,反而将三千骑兵交由当时只是一蓟县县令的公孙瓒指挥,这让张纯深感不满。 而后因朝廷克扣军粮、拖欠军饷,公孙瓒无从制御导致这三千骑兵全部叛逃回国。 就在这之后,张纯便找到了他张举,对他说: “乌桓多次受到征调,死亡略尽,今不堪命,皆愿起兵作乱。 国家作事如此,正是汉朝衰亡的迹象;天下倾覆,都是监子的问题。 如果英雄起兵,则天下无人能御。 我今愿率乌桓,奉兄为君,您意下如何?” 对此,张举当时还是有所顾虑的,他便回道: “大汉气数将尽不假,但那自会出现取代他的人,在下哪够这个资格呢!” 张纯又劝: “王者网漏鹿走,则智多者得之,兄不必为此担忧。” “如今不但乌桓叛逃,皆愿起兵作乱。 凉州贼起兵,朝廷也不能平定。 同时那洛阳城中又有人生出长着两个头的孩子。 这是汉朝气数衰尽,天下将出现两位君主的迹象啊! 兄若与某共率乌桓之众起兵,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业啊!” 在张纯这番劝说下,张举终被说动,两人便就此起兵。 在去年,他们的声势终于再次达到了一个高潮。 不但攻破蓟县,焚烧城郭,虏略百姓。 更是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将部众扩充到了十余万众。 他张举也终于得以建制称帝,封张纯弥天将军安定王,并移书州郡,宣称天命,使那汉家天子退位,诏公卿来迎。 而这一次,他们又在幽州取得了重大胜利,攻破卢龙塞,战胜公孙瓒与刘虞,并且二十万大军围困平原,马上就能擒获那汉家伪帝,开创他大燕的天下可谓是指日可待。 为此,这些日子张举在这卢奴城内可谓夜夜笙歌,把酒言欢,一副高枕无忧天下旦夕可平的豪情。 然而,谁知道呢,那整日一副傲世群雄模样的张纯竟会遭遇如此惨败。 二十万大军一败涂地,他的名臣将相被一扫而空! 张举再怎样那也是渔阳世家大族出身,当过两千石的泰山太守的人物,他几乎是一瞬间的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皇位已是岌岌可危。 他是如此,那卢奴城中剩余的将领们和谋士们同样陷入了混乱和迷茫之中。 他们中的许多人原本就是出于各种利益考虑而投靠张纯,如今张纯一死,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开始各自为政,争权夺利。 在这混乱之中,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原本对大汉朝廷还有些忠诚,只是被迫投降的官员开始暗中串联,准备投降。 他们心知,继续跟随张举和张纯的残部,怕是只有是死路一条。 而投降大汉朝廷,至少还能保全性命,甚至有可能得到赦免和重用。 毕竟那皇帝的讨贼檄文里不是已经写明了嘛。 “其有能得举首级者,封两千户侯,赏钱两千万。”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若是拿了张举首级就是个两千户侯,还有两千万钱。 哪怕拿到张举首级,只要老实投降,朝廷也不会对他们进行追究或问罪。 还会广泛地施予恩德和信任,颁布并宣扬奖赏措施。 于是乎,好多心思活络者看着张举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而卢奴城中,死硬派与投降派也爆发了一次次的激烈矛盾。 各大派系甚至动起了兵戈,上演了数次流血冲突。 (本章完) 第313章 卢奴危机,反贼人心惶惶兄弟阋墙 且说在这危急不断加剧的形势下,卢奴城内的百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不安。 他们担心战火的蔓延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也害怕投降后遭到清算和报复。 一时之间,卢奴城内可谓是人心惶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然后,越是混乱,就越是动荡。 在这般形势下,也有一些人看到了机会。 他们趁机作乱,抢夺财物,欺压百姓,使得卢奴城的局势更加复杂和混乱。 而最终,真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隔壁乐成被一日而破,张郡守蒙难身死的惊闻。 大汉北伐先锋军统领,虎贲中郎将苏曜破城之后大开杀戒,以平叛为由大肆株连,屠戮名族,筑起京观,这深深的震撼了卢奴城中的权贵们。 于是乎,就在一夜之间,大燕皇帝张举 他竟然趁着夜色,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时候,留下了一份诏书,连夜惶惶北狩而去! 当然了,他的诏书说的还很是义正言辞。 什么太子监国,望众人用心辅佐,朕不日之后必借来乌桓鲜卑大军来援云云 但是,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却掩饰不住其仓皇逃离、放弃抵抗的真相。 于是,就在张举带着少数亲信连夜逃离后的第二天,卢奴城的局势便彻底炸锅了。 就连那最死硬的分子,也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以监国的太子张栋为首,一派以张纯之子张成为首,两拨人在大敌将至之际,竟然还在疯狂的斗争。 甚至还打起了内战 “真是虎父犬子!” 太子张栋拍案道: “张纯将军有本事也就罢了,他张成一个废物公子凭什么要替我执掌大燕的兵马?” “若由着他乱来,只会把我等带入深渊!” 两人矛盾爆发的原因很简单,兵权。 张纯死后,溃逃回来的将士们对于该听谁指挥这个问题产生了比较严重的分歧。 其实吧,张纯作为一个在一线奋斗,戎马沙场的大将军也是正经考虑过后事的。 在这个有兵就有权的世道,掌握兵马大权,一手拥立张举的张纯是比汉庭大将军更高级的弥天将军安定王。 同时他也给自己的儿子张成搞来了仅此于自己的骠骑将军,以防不测。 故而,有相当部分人认为,张纯虽然死了,但他儿子还在,自然应该继续听骠骑将军张成的。 但是,也就仅是部分而已。 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 在张纯死后,还有另部分人认为,张纯毕竟只是个大将军,他上面还有个正牌的大燕皇帝在呢。 如今他这位权臣身死,自然该轮到皇帝亲政。 况且,这次惨败那张纯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若不是张纯一意孤行,孤注一掷,最后还不小心丢了性命,他们岂能败的如此惨烈。 于是乎,这样的矛盾在张举在时就在不断酝酿,朝堂上争执不断。 张举见要控制不住形势,竟开溜跑路,把矛盾直接引爆。 “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 骠骑将军张成慷慨激昂道: “眼下大敌当前,先帝仓皇北狩,太子又昏聩无道,其不思御敌之策,反倒一门心思想要陷害我等忠良之人,如此之辈,怎配监国之名?” “今陛下幼子年方六岁,已是贤良聪慧,显古圣君之风,当登大宝,即皇帝位,以安天下人心,共保社稷!” 前有张纯拥立张举称帝,今张成又有样学样。 不甘被剥夺权势的张成立刻便想到通过扶立小皇子来夺取大权。 于是乎,就在得知皇帝张举逃窜后的当夜,张成便立刻就在府邸中举兵,召集城内外听命于他的将士们对皇宫发动进攻。 以图兵贵神速,尽快结束政局危急,全力对抗外敌。 但,这是对外的说法。 张成自己心知,孤城难守,他眼下是打了两手主意。 若能守住,逼退汉军那自是最好不过。 若是真的事不可为,那他干掉了太子张栋,带着张举的家小率城中大军投降,那保个荣华富贵想来也是不难。 只要自己手上集中的力量越强,那便越能谈到个好的投降条件。 故而,太子张栋必须死! 卢奴城只能有他一个话事人。 但是,那边的太子张栋也不是个引颈就戮的废物,他早就暗中布局,防着张成狗急跳墙。 于是乎,两拨人就这样在城中杀了起来,围绕皇宫与城池的控制权打的不可开交,惨烈至极。 街巷之间,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吓得百姓们纷纷大门紧闭,以免受那无谓的波及。 张成率领的军队有约两万大军,是凭借他父亲张纯多年来在军中的威望和积累的人脉而来,其中不少都是溃逃回来的中坚精锐。 他们势如破竹,控制了东北西三门及大部分城内区域,一路攻向皇宫,意图一举拿下太子,控制朝廷中枢,尽快结束混乱。 而太子张栋则是手握包括宫廷禁卫在内的一万余重兵,这些人或是忠诚的保皇派,或是恨屋及乌,单纯的厌恶张纯之子。 他们依托城中地形以及皇宫城防优势,步步为营,紧密防御。 一时间,旦见两军交锋之处,无不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张成的军队虽然勇猛,但太子张栋的防守同样严密。 双方这波自相残杀打的是你来我往,难解难分,杀的昏天黑地就是迟迟不能分出个胜负。 他们打的痛快,城里的百姓可就是倒了血霉。 他们被迫卷入这场荒唐的权力斗争中,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重大的损失。 在激烈的巷战中,他们的家园变成了战场,许多人在这场混乱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房子,甚至失去了生命。 百姓们哭号震天,泣血哀求换不来一丝怜悯不说,甚至转眼之间还被拉成壮丁,成为冲锋路上的炮灰。 就在这反目成仇的内战愈演愈烈,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谁都劝不住了的时候,突然间的,双方的战斗停了下来。 大汉北伐军的先锋到了。 而且,还是两支先锋同时到达! 前军苏曜的约七千余步骑与左军曹操的约五千步骑,两部人马在军令限期之前几乎同时抵达了卢奴城下。 如此劲爆的消息像一个重磅炸弹,把内战中的双方全炸懵了。 他们不得不紧急停战,召开会议,共同应对这场危机。 汉兵现在不过数千人围城,他们城中可战之兵依然有三万余人! 只要好好齐心协力,别说这些先锋,就是大汉北伐军齐聚,他们也是可以防守的。 于是,在众人面前,两人是慷慨陈词,纷纷誓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然而,在背地里,却是一队队使者紧急出城,带着财宝和礼物前去汉军营地. (本章完) 第314章 卢奴城外,贼兵争相献降 “什么?!” “您说要请和拉拢汉军???” 稍早前,卢奴城,骠骑将军府。 在与太子等人那番慷慨激昂的抗战大会结束后,骠骑将军张成便率先召集将士和幕僚,商议请和一事。 这让幕僚们都惊呆了。 “那些汉军可是杀了您的父亲啊。” “而且,您还是大燕国手握大权的骠骑大将军,那汉庭能轻易放过您.” 张成摆了摆手,道: “我当然知道!” “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 “你们别忘了,卢奴城,现在并不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上。” “必须先稳住那些汉军。” “那废物太子还死死的拿着南门。” “一旦他破罐子破摔,在南门放汉军入城,那我等恐遭灭顶之灾。” “只要咱们完整的控制了卢奴城,那以后我等未尝没有风云再起之日!” 张成的话,幕僚们可能并不完全认同,但那些溃逃而回的不少将士都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东门外,那个苏字大旗太扎眼了。 一想到日前那苏曜率千余骑在他们阵中横冲直撞,纵横驰骋,杀的血流成河的模样。 现在很多人一见那个旗子就两股打颤。 若是能躲在城墙后面他们还愿意试试。 但若说让那些人冲进城来,再次在道中发威。 那怕是他们手下很多兵士的士气马上就会崩掉了。 “咱们现在还有两万左右的大军,咱们有筹码去跟这些汉兵谈判。” “他们想要功绩,咱们给他便是,只要能保证我等的地位便好!” 张成的想法很简单。 他手握两万大军,愿意改旗易帜。 也不求什么继续当骠骑大将军,只要朝廷能给他个中山郡的太守便好。 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而汉军甚至不需要再出手,只要堵死南门,最多再两日他便可以解决那个废物太子。 到时候,他自会把太子的人头送给汉军,让他们去请赏邀功。 为此,他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以作劳军之用。 商议完成后,张成的使者便悄悄的自东门而出,直奔苏曜的队伍而去,生怕出了什么变故。 对此很多幕僚都在撇嘴。 只觉得这个公子哥确实不如张纯将军稳重,遇事竟如此慌张。 要知道,攻城以及巷战的伤亡是很惨烈的。 他们愿意主动归顺,还姿态给的如此之低,定然没有被拒绝的道理。 这能出什么变故,总不能那太子去投降了吧。 “什么?您要太子去请降?!” 皇宫内,禁军统领的话让大臣和太子都惊呆了。 “你大胆!” “主上可是太子啊!” “我等若是投降还能谋个好差,太子殿下投降” “我知道,我知道!” 禁军统领焦急道: “若是还有一线生机,我又怎会为殿下出此下策?” “线人来报,那逆臣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正在筹划出卖我等。” “若是我等不尽快决断,怕是所有人都会死!” 禁军统领的话把众人们都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却没有怀疑。 这位能干的统领提前就已经渗透进了骠骑将军府,为此他们才在这次突袭中有所准备,以弱势兵力抗住了进攻。 但,便是如此,他们也在节节败退,恐怕不能持久。 眼下,若是那个叛贼再勾结汉军,那确实是他们的灭顶之灾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还有近万大军,还握着南门和皇宫。” “现在还有谈判的筹码!” 禁军统领坚定道: “只要能保住殿下的性命,只要能留下咱们的兵权,一切都好说!” 走投无路下,太子几乎就没有什么犹豫,便苦涩的接受了这个提案。 于是,他的使者便带着这份巨大的诚意悄悄出了南门,直奔曹操营地。 曹操听闻那是大喜过望,当即满口答应,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权限,反正先进城再说。 只要进得城池,控制住皇宫,日后条件什么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孟德,是否该与那苏君侯商量一下?”夏侯惇略有顾虑道。 刚刚,就在南门使者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斥候也来报,东门也有使者去了苏曜那边。 两人虽然各为独立统帅,但这时还是应该稍加通气为好吧? 不过曹操只是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道: “不必了,此事我自有主张。” “待得一切谈妥,你便派个小校,去给苏君侯知会一声即可,咱们立刻进城!” 夏侯惇见状,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曹操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按曹操吩咐去办。 曹操心意其实也很简单,此时正是天赐良机也。 如今,虽然伪帝张举跑了,但那太子也就成了名义上最大的贼酋。 受降此人,他便是此战首功! 虽然不知道那边另一队使者去说的什么,但想来八成也是要议和投诚的。 他自己这会耽误时间,过去通气,若是那苏曜不管不顾,先行受降,那岂不是让他竹篮打水,白跑一趟? 此刻,最关键的便是速度! 于是,曹操根本就不怎么在意对面使者说了什么要求,一切都以快速进城为先。 也因此,察觉了曹操急于受降的使者也尽职尽责的帮太子要到了一份相对满意的结果。 不但获准保留8000人的部队名额,他们还会被转封到江南某处,任一地方太守。 很快的,双方的受降条件便已谈妥,曹操大喝道: “快,立刻进城受降!” 一时之间,卢奴城南大军云集,曹字大旗迎风飘扬。 曹操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心中是暗自得意。 这一次真是天助我也,谁想到敌军的混乱会给他如此良机呢。 而且,偏偏的,这太子崩而不溃,还死死守着南门,真可谓大功天上来。 这一次成功受降,不仅将获得巨大的战功,还将彻底打响他曹孟德名号。 哼哼,苏君侯你再是厉害,这次也不可能赶到我前面去了吧。 眼下,虽已年过而立,但热血尚在的曹操脸上洋溢的着兴奋的表情。 就这时,突然间,只听东门那边喊杀震天。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什么情况。 稍倾,飞起快马来报: “报!” “打起来,东门打起来了!” “苏,苏君侯的前军进城了!” “什么?!”曹操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 (本章完) 第315章 苏曜破城,曹操仰门叹息 苏曜的先锋军打进城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不但惊住了曹操,更关键的是,那在曹操身边正一脸微笑的太子使者。 “曹,曹校尉,这是怎么回事啊!” 使者惊慌失措道: “贵军莫不是要背信弃义不成?” 曹操顿了一下,心知不妙,赶紧正色解释,声称是苏曜那边在攻击骠骑将军张成,是在履行盟约,帮助太子,要使者赶紧叫开大门,放他们进城支援。 但那使者哪里敢轻信,他又不傻,很清楚张成那边也派出了使者去谈判。 如今东门杀声四起,无外乎两个可能。 一,那边的苏君侯已经同意了张成的请求,先他们一步杀进城去,如此一来,太子危矣! 二,那边的苏君侯阴险狡诈,假意同意了张成的请求,借着城门大开突然暴起杀人。 但不管哪一点,这些汉军似乎都不是能让人信任之人。 在一想及这曹校尉满口答应的爽快,使者更害怕引狼入室,推脱道: “既然东门已破,曹校尉不若便由东门进攻吧。” “待得大军到了皇宫门口,我等自会开门献降。” 使者的话说的曹操差点就想拔剑砍人。 到嘴边的功勋飞了。 他从东门进去,那家伙,到时候这功劳算谁的? 还不是那个率先入城的苏曜。 他就想不明白了,两人都差不多时间到,他可以满口答应,一点没耽误了谈判,就是想混个入城首功,怎么就这都能被抢。 那苏君侯,到底是怎么谈的,别是人家没开口,他就先应下了吧. “走,去东门!” 就在曹操悻悻然纳闷的时候,那边的苏曜正在疯狂砍杀。 “哈哈哈哈!” “什么渣渣,也配跟我谈条件?!” “杂鱼,通通去死!” 只见苏曜狂笑着挥舞起手中马槊,在密集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东门处,苏曜与吕布等骑士在此卷起了一阵赤色风暴,杀的张成手下的贼兵们是胆战心惊,四散而逃。 什么条件不条件的,苏曜根本没答应。 那使者还刚刚表达完来意,想要交涉下条件,苏曜便把人扣了,然后直接攻城,冲了过去! 若说曹操一路赶来,凭借的是敏锐的战略眼光,判断卢奴在张纯死后必有大乱。 那苏曜这一路速推而来,则是有满满的信心为依仗,这卢奴城如今发展的形势,背后少不了他的推动。 之前曾说过,无极甄氏乃是中山国的没落世家,卢奴作为中山国都,张纯曾多次敲打无极的甄家,索取财物。 而甄家为了在当地生存,除了派出长女甄姜去洛阳求援助走关系外,也同样不会忽视与这大燕国的关系。 甄家不但有族中远房子弟在大燕国中担任官吏,己方的商号也在大燕控制境内畅行无阻。 故而,在皇帝被突袭之初,甄姜才能给苏曜如此多的情报支持,供朝廷用以决策。 而今,随着苏曜的横空出世和张纯的迅速败亡,甄家自然也是全力投资支持,甄姜还专门给苏曜留了族中精干之人配合工作。 这卢奴城也因此几乎对苏曜来说就是透明的状态。 而前些日子的卢奴城中,不管是那些谣言的传播,投降派的串联,乃至于如今这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状态,都少不了苏曜与甄家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这细作用起来真是太香了啊。 “你,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使者气的发抖: “张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你休想踏入我卢奴城中半步!” 横刀立马的苏曜看着身边气的发抖,又惊又怒的使者,不屑的冷笑。 这些愚蠢的家伙,我兵临城下了还跟我谈那些个条件,还发出这种愚蠢的威胁,难道他们就没想过,我压根就不需要他们么。 不需要,是的。 虽然自平原之战大胜后至今,已经又过去了近一个月时间。 但是,在汉军筹备进攻的时候,卢奴城内正是细作们发挥的舞台。 那些在平原围攻战中惨败,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又被自相残杀搞士气全无的将士们成为了甄家拉拢的绝佳目标。 几步不费什么口舌就说动了他们的倒戈。 很快,就在将军府中张成紧张期待好结果的时候,他却不知道。 在卢奴城东门,一群臂系红袖章的贼兵将士们突然暴起发难,那些还没搞明白状况的守军们立刻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乎,就在那使者的破口大骂中,卢奴城东门缓缓洞开。 “随我冲!” “杀鸭!” 苏曜长槊一指,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紧接着成廉、吕布、徐晃和刘关张等人也纷纷大喝一声,率领众人发起冲锋。 并州的赤云骑士,还有中央军的虎贲骑士以及河间国王柔提供的步兵战士们,一个个都士气昂扬,嗷嗷嗷的冲了起来。 真可谓是血色汉旗迎风飘扬,赤色风暴席卷如潮。 在这汹涌的数千大军面前,城墙上的守军傻了眼。 他们很多人都还没搞清楚状况。 使者出去谈判,城门大开,汉军入城。 友军乎,敌军乎? 直到苏曜大笑着几枪戳死了他们街道上的守卫,这些守兵们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抵抗。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杀!” 汉军骑士们如钢铁洪流,顷刻间便踩死了城门口抵抗的贼兵将士们。 那些平原战场上的幸存者,一见这些杀神又来了,顿时吓得是一哄而散。 “咿呀——” “快跑,快跑啊!” “进城啦,苏将军杀进城啦!” 只是几下子,苏曜便杀散了门口的守卫,见这些贼兵如此不经打,他立刻下令道: “玄德翼德守住门口,其他人随我冲!” “玄德守东门,云长抢西门,翼德攻南门,公明去北门,其他人随我直冲内城!” “什么将军太子的,咱们一个都不放过,片甲不留!” 苏曜话音一落,各将领命出击。 他们率领骑士在前开道,步卒战士们紧随其后一路掩杀。 苏曜的先锋军势如破竹,卢奴城的守军陷入了混乱之中。 很快的,街道间城墙上,通通变成了战场,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绕了半座城才姗姗来迟的曹操看着紧闭的城门震惊不已。 (本章完) 第316章 权贵噩梦,卢奴城中血雨腥风 “开门来!” 一声震天的喝令,回荡在城墙之上。 只见一将,身披甲胄,胯下战马嘶鸣,正是那左军统领曹操。 他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直视着紧闭的城门,高声喝道: “某乃典军校尉曹孟德,今特率左军前来助战,城上何人,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我军入内!” 城头之上,一名英挺的大耳将领按着宝剑探出身来,正是刘备刘玄德。 他看了眼城下密集的人群,沉声回应道: “吾乃虎贲军百将刘玄德,奉苏君侯之命,紧守城门,以防敌军乘虚而入。 曹校尉远道而来,我军感激不尽,但城门紧闭乃军令所系,非吾等所能擅专。” 曹操闻言是眉头紧皱,但见城内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实在是没想到,本来一切顺利的事情竟然会横生波折至此。 天大的功劳在眼前晃了一圈就要跑掉不说,现在自己竟然被一个区区百将挡在了城外。 但那刘玄德所言也无甚毛病,他纵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按下来,朗声回道: “刘百将言之有理,曹某自当遵从。 然左军五千将士已到,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还请刘百将速速通报苏君侯,以免贻误战机。” 对此刘备自无不妥,点头应是后便派人去寻苏曜汇报。 但是,这兵荒马乱的,想要找人谈何容易。 此刻的苏曜甚至都已经快杀到了将军府外。 “将军,快跑吧!” “打不过,完全打不过呀!” 张成在府邸中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不但不接受他的条件,反而还如此迅速地攻破城门,冲入城内,马上就到自己面前了。 “废物,都是废物啊!” “跟这帮废物在一起,怎么可能有出路啊!” 这个刚刚还盘算着怎么利用汉军消灭太子,怎么割据卢奴以待复仇的骠骑大将军现在被吓得是六神无主,心急如焚。 他很清楚一旦苏曜攻入府邸,自己将无处可逃。 但环视四周,府中的亲卫和家丁们已经乱作一团,毫无斗志可言。 他心中明白,此刻再想组织抵抗已是徒劳无功。 “快,从后门走!”张成猛地站起身,对周围人道。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逃生机会。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逃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已经临近。 紧接着,一名身披红袍的将领率领着数十骑冲入府邸大门,马槊挥舞,瞬间将门口瑟瑟发抖的守卫们一击毙命。 张成等人见状,脸色更是惨白。 如此武勇,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力敌的。 当即这些高官贵人们是吓得胆战心惊,开溜的开溜,跪地的跪地,大声的嚎嚎: “饶命啊!” “不要杀我!” “我投降啊!” 然而,对此苏曜只有一个字: “杀!” 狭窄的府内行动不便,只见苏曜一跃跳下战马,切换双刀,连跑带跳打着旋飞驰而过。 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那跪地之人率先一个个倒毙。 之前在匈奴噶人头的时候苏曜就发现了,这些达官贵人,世家贵族们往往有着比杂兵更高的经验值。 如今都是些叛党红名,不趁机噶上一波怎么能行。 但这一下可把那些人大人物们吓惨了。 他们没想到这位将军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说杀他是真杀啊! “快跑呀——” 跪下的、观望的纷纷拔腿开溜。 “疯子,疯子啊!” “不要,饶命呀!” 苏曜与骑士们长刀翻飞,一路追砍,将军府的庭院内是血光四溅,人头滚滚。 不管是守卫还是家兵,不管宾客还是主人,众生平等,只要是喘气的,那就通通要挨上一刀。 如此恐怖的杀戮看的骠骑大将军张成腿都软了,啪叽一下瘫坐在地,放声哀嚎: “住手啊!” “不要再杀了!” “我认错,我投降!” 张成恸哭流涕,与之前意气风发,直言要找汉军报仇的大将军判若两人。 看着那一蹦数丈高,三两下来到眼前的苏曜,他颤抖道: “将,将军,饶.” 最后,他的话没有说完,苏曜便干净利落的一刀削了过去,瞬间便割掉了他的脑袋。 接下来,在确认将军府没有重要目标后,苏曜便将这里交给了后军,自己再次上马冲向皇宫。 在通往皇宫的道路上,只见将军党和太子党的兵士们乱成了一团。 在那些刚刚经历了惨烈的连战,身心俱疲的贼兵乱军面前,大汉铁骑们就像恐怖的洪流瞬间席卷而过。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突然间路上就会来了这么一支钢铁骑军呢! 那反应快的纷纷让开道路,跪在路边,运气好的挨到后续汉军步卒过来,他们还能混个投降。 而那些反应慢半拍,或者妄图负隅顽抗者,轻易就被踩得粉碎,倒毙道旁。 大燕皇宫。 或者说应该是昔日的中山国王宫中,侍从们乱作一团。 是的,没有太监。 不管反阉的口号还是缺乏阉割的技术,新朝刚立的大燕国皇宫中还没有一个阉人。 只见太子的亲信侍从一路小跑,大呼小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啊!” 正在和禁军统领与大臣们焦急等候的太子听得眉头突突直跳,忙问道: “何事惊慌,可是那逆贼发难了?” “不,不是。” “汉兵,汉兵打进城了!” “他们一路是见人就杀,根本挡不住。” “不管是那逆贼的人还是咱们的人,全都被砍了!” “他们简直都不是人啊!”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骤变,太子更是把手中的玉杯都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汉兵进城了?这怎么可能?城门不是紧闭着吗?” 太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 “而且,咱们的使者不是已经过去请降了吗?” “为何汉兵还会来打我等?” 不但太子懵了,那聚在这里的文武百官们也全都傻了眼。 他们弄不懂汉军是如何进城的,更搞不懂自己开了如此低的条件,为何还能被拒绝。 “殿下,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撤吧!” 只有那禁军统领脑子还算清醒,抓紧提醒道。 “汉兵势大,不可力敌,眼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本章完) 第317章 卢奴城破,监国太子狗急跳墙(4K) “走为上?” 太子苦涩的握紧了拳头。 他没想到,在屈辱的请降之后,现在又要亡命逃跑。 怎么会这个样子。 这两年的好日子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一下子就幻灭了。 “逃,又能逃到何处呢?”太子喃喃道。 他们除了卢奴,虽有涿县和蓟县两个县城。 但那些都是新打下不久的地方,难以据守。 皇帝张举北狩而去,号称去请乌桓、鲜卑甚至高句丽人的救兵,就根本没有去那俩地方,而是一路跑向塞外。 若是他也如此,那等于就是彻底放弃了卢奴,放弃了他们的根基。 卢奴,这座他们父子苦心经营的坚城,这座曾抵御无数次官兵进剿的基地,一旦放弃,他们大燕国恐怕就不能再称之为国。 失去了这座都城,最关键的还是他们失去了稳定的钱粮和人力补给来源。 届时他还能养的起多少兵? 怕是很快就要沦为一介流寇。 短短数日前,因为张举逃离,监国掌权,想要重振天下的太子张栋此刻心中的苦楚难以言喻。 “太子殿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多犹豫一分就多危险一分。” “必须在汉军控制城门前尽快撤离啊!” 禁军统领的话赢得了大臣们的极大认可。 甚至于,不等他说完,那昔日里人模人样的衮衮诸公就随便撂下一句理由扯丫子开溜。 有地位的人为了身家性命纷纷远离这皇宫是非之地,或要逃离城市,或欲藏身家中时刻准备献降。 那无甚地位的侍从和宫女们则忙着在王宫中翻箱倒柜,趁混乱着抢掠财物。 至于扛枪值守兵士们,此刻也是全无战心,除少数忠义或死硬之辈,这曾有约两千余守军的皇宫跑的只剩寥寥两三百人。 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此了。 此情此景看的太子张栋眼眶含泪,心中虽万般不甘,但形势逼人。 只见他狠狠跺脚又长叹一声,下令撤退,恨声道: “汉军.苏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恨,他日我定要十倍奉还!” “撤,快撤!” 说完,他便与忠诚禁军统领与最后这几百人亲信兵士们转身向皇宫深处逃去,丢下了老婆孩子们从西门开溜。 他明白,这一走,便意味着放弃了所有的荣华富贵,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但形势逼人,小命要紧,他不得不做此选择。 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咒骂苏曜等人,欲图东山再起后把这些仇人都剥皮抽筋。 要说他们逃得还算快速。 在逃出皇宫后,一路冲向南门,虽是与他的北逃目的南辕北辙,但这里毕竟是他们军队控制下的大门。 一路上,太子与禁军统领还收拢了不少不明就里的残兵,护卫也终于有了小三千人。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们赶到大门时才发觉不对。 城门口遍地残尸,血迹斑斑,城头上虽然还是张字旗,但显然已不是他大燕的旗帜。 只见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的黑脸大将缓缓而出,声若奔雷的大喝道: “燕人张翼德在此,兀那贼子,还不速速受死!” 张飞话音一落,城头箭雨咻咻而下。 太子张栋的护卫队被这突然袭击打的是措手不及,哭爹喊娘的。 如此机会张飞哪会放过,登时便率领他那近百人的虎贲骑从墙下两侧杀出,气势汹汹如猛兽出笼。 “妈呀——” “不要!” “殿下快走,某来断后!” 就在这危急时刻,禁军统领挺身而出试图拖延时间让太子逃离。 然而,张飞武艺高强,禁军统领虽勇猛,却完全不是对手。 只几个回合下来,禁军统领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倒地不起。 太子见状大惊失色,心知若再不走,恐怕就要丧命于此。 他连忙脱下华贵的皇袍,换上身边侍从的布衣,混在人群中向西门逃去。 这一路逃,后面张飞一路追,三千守卫被杀的惨不忍睹,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最后快到西门时他身边又是只剩几百人的残兵败将。 太子心中绝望不已,这西门乃是将军党控制,但他现在已顾不上许多,只能指望这些人看汉军六亲不认,能听他振臂一呼随其出城逃跑。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残酷。 当他与这几百人逃到西门时,却发现一队步骑近千,打着关字大旗的汉兵正在与守城的将士激战正酣。 墙下道路已被汉军肃清,守兵们则据守城墙被杀的节节败退,形势危急。 “快,快救人!” “支援友军!” 太子振臂一呼,兵士们纷纷响应。 不响应也不行,他们已经在城中耽搁了许久,这怕是唯一的逃命机会了。 只要和友军协力,干掉这伙汉军,他们就能逃得生机! 然而. “哇——” “不!” “饶命,饶命呀!” 秒崩盘! 那正在城墙下指挥步卒进攻肃清城墙的关羽一见后方街道杀出一支新的敌军,登时大喝一声便率虎贲骑杀来。 只是一个冲锋,虎贲铁骑便把太子张栋手下的残兵败将们打的一败涂地。 万幸太子没穿华服,得以走脱。 但是这一路在城中逃来逃去,最后恍然间,他居然发现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真是悲悲惨惨戚戚。 悲戚自己命运的太子已成惊弓之鸟,城中汉骑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吓得他不敢在街道上久留,非要寻一个藏身之地避祸不可。 仓皇间,太子远离了大道,在小巷中穿梭,不断的叩门求救,终于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太子张栋敲开的那户人家,门后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和他的妻子。 见到太子衣衫褴褛、神色慌张,但面相倒并非歹人,故而两位老人虽然心中惊讶,但出于善心,还是让他进了屋。 “小兄弟,这兵荒马乱的你怎么跑在外面?”老人颤巍巍地问道。 太子张栋见两位老人慈祥,心中稍安,但也不敢完全信任,便是含糊其辞的说汉兵残暴,在城中见人就杀,他惊慌下跑到了这里,希望能暂避一下。 “如今世道纷乱,在下走投无路,还求二位长辈收留。” “待得来日太平,某取回家财,定厚谢二老搭救之恩!” 太子到底也是世家出身,仪表堂堂不说,礼仪上做的毫无挑剔。 二位老人本就是善意收留,听他说的如此困难,也是感同身受: “大家都是苦命人,答谢就不必了。” “小郎君听口气似还是个读书人家,咱老人家只盼你来日若能当官,莫要忘了今日之祸,好好对待百姓便可。” 太子听此心里更是感动,满口起誓答应。 老人见状便让妻子去准备些吃食。 太子张栋坐在简陋的堂屋里,心中波涛却没有停息,仔细听着外面动静。 他知道,汉军绝不会放过他,此地也不能久留。 但是该如何做,他还没想好,就见一阵急促的敲门与呼喊声响起。 汉兵来了! 老人让他莫慌: “快藏到床下。” 说着,他把太子张栋则藏在床下,用稻草遮掩后,慌忙去开门。 打开大门,与老人想象中那些凶神恶煞如乱匪的情况不同。 来者是一位自称成姓的大汉军官,不但没有进来动粗抢东西,在询问了一番情况后竟然还对他们好言安抚,把这老人看的愣了半晌。 “反贼奸恶狡诈,尤其是那伪太子在逃未归,若您有所发现,还请及时来王府告知,我家君侯另有厚赏奉上。” 成廉说完后交代几句便告辞离开。 汉军的做派让老人大感意外,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甚至丢掉小命的准备。 毕竟,他的两个儿子便是在这几日的城中动乱中被那些内战中的乱兵杀害。 他可谓是恨极了那些作恶的匪兵。 老人目送成廉彻底消失的街巷后,心中是五味杂陈。 他原以为汉军也会像那些乱兵一样,对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毫不留情,但眼前这位军官的态度却让他大感意外。 一念及此,心中矛盾的老人回到屋内,发现太子张栋仍然藏在床下,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太子扶了出来。 “小郎君,如今外面世道纷乱,这些汉军看似和之前的匪兵不太一样。” 听了这话,太子张栋的脸色顿时胀成了猪肝色。 不过老人却似是未觉的说道: “但确实也难保不会有所变故。 小郎君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寻找一个安全之处藏身吧。” 老人的话听得张栋心头突突,但却也没多纠缠,只求待用过晚饭后趁夜离开。 对此老人倒是没什么异议。 然而,老人却不知道,他这一时的善念给了自己杀身之祸。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张栋目露凶光,拔出佩剑,一手捂住老人的嘴,另一手一剑刺进了老人的心窝。 这位因一时善心放张栋进来的老人便就此一命呜呼。 然而张栋的杀戮仍未结束,他趁着厨房中做饭的老妇未察觉,悄然逼近,将这位正给他准备晚饭的妇人也残忍杀害。 待得这一切落幕之后,这位大燕国的在逃太子才返回卧房,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努力平复着自己碰碰的心跳。 然而,他却没注意,自己这残忍的暴行都被藏身衣柜中的小女孩目睹。 这位女孩是两位老人的孙女。 在他们放张栋进来前,便以防万一的将孙女藏了起来,因为一连串的变故来的实在太快,这位小孙女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 她双目含泪,从柜门的缝隙中目睹了一切,紧紧的捂着嘴。 直到过了许久,待得夜色深沉她才悄悄走出衣柜。 她必须要去报官,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的魔鬼逍遥法外。 夜色如墨,小女孩的踢踏的脚步声每走一步便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一下。 这让她心中中充满了恐惧,女孩害怕极了,死死的盯着张栋的睡脸。 见那男人眼睛动了动,似是要起来,小女孩赶忙慌张的脱掉鞋子,捂着嘴,穿着单薄的仅能遮羞蔽体的麻布衣衫,忍着冬季冰冷的地面一路小跑,离开了她这个已被血色浸满的家园。 女孩跑啊跑,跑啊跑。 只见夜风凛冽,吹得她不禁打起了寒颤。 但她没有退缩,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继续前行。 战后的初夜,街道上没有任何熟悉的行人,到处都是死尸和打着火把的兵士。 小女孩不敢找这些人,她害怕这些人像杀了他父亲的乱兵一样,不讲道理。 她唯一能信任的便是那个今日来到他们家,大喊着自称姓成的军官。 那个人说,要告知王府的苏君侯。 虽然他不认识苏君侯是谁,但是王府,她却是知道的。 那个最近变成皇宫的王府,曾经便是中山国的王府,而他们家过去曾给王府供货,她有幸陪爷爷奶奶去过几次。 于是乎,女孩便循着记忆,沿着小路,在寒冷漆黑的夜色下一路前进。 她走得很快,但也很小心,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每当她感到恐惧,害怕,想要放弃的时候,她便在心中默念着爷爷奶奶的教诲,鼓励自己勇敢前行。 一点点的,王府,越来越近了。 王府,与女孩身边的黑暗血腥与恐惧不同。 这里,一派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苏曜正在此处,与诸位将士庆功。 “苏君侯真是大获全胜啊!” “三万余守军据守的国都坚城。” “苏君侯这不到七千人又是在一天就给攻克。” “几乎是全歼了城内守军。” “曹某佩服,佩服啊!” 王府大堂内,曹操的恭喜话说的是酸溜溜的。 那可不,他曹孟德简直都无语了。 到手的大功飞了不说,连口汤都没喝到啊。 这个苏君侯也太他娘的狠了。 竟然一个人杀进城去就把城门一关疯狂突突,让他在外面吃个闭门羹不说,等到进城一看。 好家伙,两拨人都叫他打完了! “但是啊!” 曹操见苏曜等人笑呵呵的接受恭维后,赶忙再说道: “本来那太子张栋是要献城投降的。” “如今苏君侯把人打了,拿下城野就罢了。” “但这关键的太子却至今不知下落,恐留后患,实在是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本章完) 第318章 美人如画,甄家长女叩王府 “我我有要事要见苏君侯!” 夜色深沉,王府紧闭的大门前。 衣衫褴褛光着小脚丫的小女孩被冻得哆哆嗦嗦,坚持要面见苏君侯。 门口站岗的守卫们是面面相觑,他们顿了一会,见这小鬼还在这叫唤,一位老兵便握着武器走上前来,挥手道: “去去去!” “哪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乞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苏君侯!”女孩急了,声音中带着哭腔。 但她这幅样子,反而更惹那些兵士们厌烦。 又一个兵士则拿起长戟,用木杆推着女孩往楼梯下赶: “走走走,赶紧走。” “再不走,大爷我们可不客气了!” 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兵士也是摇头叹息: “害,这苏君侯也是的,就是太把那些个贱民们当回事了。” “破了城,不让抢钱抢娘们不说,听说明天还要给他们开仓放粮!” “真是闻所未闻,哪有这样打仗的。” “你们瞧瞧,都是这事儿惯得,给了他们脸,现在连乞丐都敢跑到咱们这王府门点名来讨钱了!” “真是荒谬绝伦!” 兵士们有些怨言。 这些门口的站岗的乃是王柔调拨的那些步卒组成。 他们既有河间国的本地兵,也有张纯战败的降卒,成分复杂,军纪远不能和苏曜一手带出的并州军以及新训的虎贲军相比。 在上一次乐成破城时,苏曜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些降卒,不少人都借着他搜杀叛党的机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虽然处置了一批以儆效尤,但如此之事终究不是个办法。 但,战事紧迫,他也没功夫去训这些人,这一次攻城,苏曜为了防止旧事重演,便特意把他的基层军官分派下来弹压,多次强调注意军法军纪。 效果嘛,还算差强人意,多亏是速胜,造成的损伤较小。 但是,如此弹压,底层官兵自然也有牢骚。 “真是见了鬼。” “那些虎贲军的少爷们也就不说了,那些并州来的边蛮们什么时候也都成老实人了?” “苏君侯瞧着战场上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怎地对这些平头百姓这般仁慈,真是奇哉怪也。” 显然,这回这小乞丐登门的事情让他们又激起了心中的酸意,纷纷抱怨吐槽,一时间,竟然没注意那个小乞丐还在这里: “走走走,赶紧的。” “再不走,大爷我真要动手了啊!” “我……我真的不是乞丐!”女孩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她紧紧抓住破旧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但冻僵的小手和脏兮兮的脸庞却让她显得更加可怜无助。 绝望了,对这个蛮不讲理的世界绝望了。 真要说来,她家曾经也有着不小的生意。 不然,也不会在这卢奴城内还有房子。 但奈何战乱害人,如今连遭打击,生机没了不说,父母又在前次城中的内乱中被害死,家里的钱财衣服也都被抢光。 她这一副衣难庇体的模样,自己也知道难有说服力。 没人相信她的话,没人愿意帮助她。 难道说,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凶手逍遥法外吗? 就这时,正当女孩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门口的嘈杂。 十余位佩剑随从护着一架马车,缓缓行来,停在了王府门外。 “怎么回事?”相貌魁梧的男子翻身下马道。 “尔等何人?!”守卫紧张大喝道。 话音刚落,紧接着马车上又一位面容清纯,身材傲人的少女也缓缓下车。 只见这少女一下车,顿时让刚刚七嘴八舌的守卫们全都闭住了嘴。 这倒不是他们认识两人是谁。 而是这位少女实在是太美丽了,简直是美人如画。 在这萧瑟的冬夜里,这位少女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梅花,明艳动人,气质出众。 她身穿一件淡雅的齐腰襦裙,上衣白色开领束腰,外罩一件绣着梅花的披风。 清纯姣好的面庞下,那胸前藏不住的汹涌每一步都让这些守卫们的倍感失魂。 明明是一身淡雅打扮,但她的出现,却仿佛是这冬夜里的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们的心。 一时间,竟然连那最贫嘴的老兵此刻都结巴了。 少女见此微微皱眉,虽然这样的目光她见得多了,但依然还是感到不悦。 只见她紧了紧上衣,双手抱胸,她瞥了一眼那些呆若木鸡的守卫,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身上: “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在此哭泣?” 女孩抬头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美丽姐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哽咽道: “姐姐,我姓郑……我有事要告诉苏君侯,有个坏人躲在我家里但他们都不相信我,还说我是乞丐。” 少女闻言一愣,她目光流转,解下披风蹲下身来,与女孩平视,将其披在女孩身上,柔声安慰道: “郑家妹妹,别哭。我相信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擦了擦眼泪,惊慌恐惧中却尽可能完整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请求道: “那个坏人杀了我爷爷奶奶,还霸占着我家的床来睡觉,求你们一定要抓到他,不能让更多的人被伤害了。” 少女点头答应,又问了问地址而后站起身来,对守卫的军官道: “烦请立刻通报苏君侯,就说无极甄姜求见,有要事相告。” 无极甄姜? 守卫的士兵们虽不知甄姜是谁,但无极甄氏在中山无人不知。 若是平素里,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女,他们定然卖个面子。 但如今,谁都知道苏君侯对这些世家不太感冒,这次庆功宴愣是一个本地家族都没叫来。 这位无极甄家的小姐不请自来,他们自是不会给什么好脸。 只见守卫的兵士们柱枪道: “苏君侯正忙于国事,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尔等有何要事且先说与我听吧。” 吃了个闭门羹的甄姜不由叹了口气,但却也不着急,只是轻起莲步向身边护送的魁梧大汉递出了个牌子: “典大哥。” 紧接着,那魁梧大汉便走上前去,一扬手,将这刻有苏姓大字的铭牌在守卫面前晃了一下。 只一瞬间,守卫们顿时是神色大变。 他们互相看了眼,不由震惊道: “这,难道是” “君侯令?!” 这个令牌可非比寻常啊, 持此令牌,如君侯亲临,无论何时何地,一律不准阻拦。 只发给苏君侯最信赖的人。 而据他们所知,那是连如刘备等虎贲八百将都没有的东西! “正是如此,尔等还不速速放行!”典韦大喝道。 守卫们一听,忙纷纷行礼,开门放行,由其官长带领,一路直入王府大堂,无人敢拦。 走在路上,寒风中衣衫褴褛的郑家小女孩牵着甄姜的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抽了抽鼻子道: “姐姐,你们是什么人呀,这君侯令又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呀?” (本章完) 第319章 世家生厌,中山李府藏逆贼 君侯令。 乃是苏曜之前封侯之后,使人专门打造的令牌。 苏曜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的打造这么一个东西,便是因为随着他地位的提升,苏曜发现在他获得更大权利的同时,各种繁文缛节的规则也随之而来。 最大的问题便是,那些身份不同的人越来越难接触到他。 在过去,在并州的时候,白身的自己可以随意去村民百姓家里,接到各种各样的支线任务。 然而,当佩戴金印紫绶后,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惹来更多的惊诧,同时甚至连他身边一些亲近要好之人也变得越来越难接近他的身边。 官与民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使得苏曜向下获取任务以及情报的渠道正在快速收缩。 于是,为了打破这种现状,苏曜最先想到的便是利用身边现成的商号网络系统。 无极甄家的甄姜,便暂时成为了他的第一号情报负责人,最先得到了苏曜的君侯令。 至于那典韦,则是苏曜通过甄家商号,找到的除华佗外的第二位在野人才。 考虑甄姜一个女孩到处奔波的不易,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苏曜就暂时没收典韦入本队,而是令他带了一什骑士,便装护卫。 而甄姜也终于不负所望,在这次皇帝北巡的一连串事件中贡献良多。 于是乎,就在庆功宴上,曹操的左军众人不时的就的拿苏曜放走了那太子说事,心怀不满的时候。 典韦啪的推门而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甄姜带着那报信的郑家小姑娘突然登场了。 “什么?!” “谁?” “哪来的无礼之徒!” 堂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曹操等人纷纷起身,目光不善地盯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然而,当看到甄姜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时,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惊艳之色。 “甄姑娘,这是?”苏曜沉声问道。 甄姜微微一笑,上前几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指着身边的小女孩道:“苏君侯,这位郑家的小妹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小女孩被甄姜这么一介绍,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将之前对甄姜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随着小女孩的叙述,堂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曹操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在座各位多是那聪明之人,如此重大场合,他们不相信这会只是一个简单的暴徒入室杀人案件。 那么 很显然,这个暴徒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刚刚那些阴阳怪气发表不满言论的左军将士们现在全都老实闭了嘴。 只是他们不确定这到底是苏君侯给他们演的一出戏还是真的如此巧合。 苏曜虽然也不清楚,但他显然不会错过如此突发事件。 当即,苏曜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对女孩的勇敢表示赞赏同时感谢她的及时报告。 紧接着,苏曜对成廉交代一声出发后,便唰得一下,在众人面前腾空而起,一跃飞出大门,腾腾几下子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这一手,直把那曹操等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是对这神乎其技的身法,半是困惑,你这问个大概就出门了,找到的到地方吗?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中,成廉也赶紧带着那报信的小姑娘,还有一众骑士们追了出去。 如此一幕看的曹操等人也顾不上庆功宴了,赶忙提剑出门,加入到抓捕大队中。 然而,当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小女孩家时,这里却早已没有了那伪太子的身影。 成廉一脚踢翻了空空如也的床榻,若不是房中老夫妻的尸体尚在,他都以为是那小姑娘在糊弄人了。 “见鬼,人哪里去了?!” “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我!” 藏在另一处宅邸中的太子听人来报那王府中汉骑们出动,搜索那小巷的消息后,太子张栋发出了得意的大笑。 原来,就在小女孩离开后不久,一直没有睡死的太子也醒了过来。 他看到地上那小小的鞋子吓出一身冷汗,慌忙逃跑。 却没想到没跑几步就被人抓到。 然而,正当他绝望之时,却发现,来人并没有将他扭送汉军,反而是带回家中,款待了一番,然后就将他藏在了后宅。 “李兄台,如此帮我你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张兄不必多虑” 李铁朗声道: “我中山李氏世代忠良,没有凭据,谁又能奈何的了我何?” 中山李氏。 乃是中山国仅次于刘氏的世家大族,先祖追溯至战国时的李玑。 若说此人可能很多人不认识,但说起此人之子李牧,那便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角色了。 其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西抑强秦,南支韩、魏乃是与白起、王翦、廉颇并称“战国四大名将”的名宿。 这些李氏子孙们后来开枝散叶,分别建立了赵郡李氏,陇西李氏,中山李氏等闻名天下的顶级门阀世家。 如今的中山李氏虽然还不如后世显赫,但在这中山国内却说一不二的世家领袖,名族之冠! 本次张纯张举据中山国叛乱,他们便一直希望能拉拢到这中山李氏出山,但奈何李家人姿态甚高,虽然保持交好,却无一人肯出仕为官。 这一次,张栋落到这李氏手里本以为自己要完了,没想到竟然被保了下来,这让他又惊又喜。 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会被救下。 按那李铁所说,只是感念他们家紧守礼节,未有迫害,所以雪中送炭不愿见他横死街头。 但不管怎么说,张栋知道在这李氏的大宅之中,再无一人可以威胁到他,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不过嘛,李铁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身为当地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苏曜今日在城中的行动让他感到了严重的威胁与愤怒。 其不分青红皂白,对于那些附贼世家的杀害令人瞠目结舌。 那里面还有很多他家的姻亲,甚至他的妹夫和大舅哥等人全部都惨遭毒手。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可是当地的世家和豪族啊! 这种事情,按惯例也就是杀个贼首,抓几个典型就完了。 哪能这么大杀特杀,人头滚滚的? 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而且,仿佛就像在向他们示威似的,杀完了人,竟然自顾自的开起庆功宴,甚至他们李家等人都没在那宴席的名单上! 真是岂有此理。 你说他不懂事,不知安抚民心吧,他却偏偏还要开仓放粮,安抚那些贱民。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他苏曜难道不知道,这天下的民心,从来都不在那些贱民,而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吗? 故而,在找到了张栋后,他们第一时间便将其保护了起来。 什么投桃报李或者给苏曜上眼药那都是其次的。 最关键的原因是,李铁他们,要通过这次事件告诉这些外来者,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没有我这些当地世家大族的支持,你什么事也别想搞好! 为此,李铁不但要救这张栋,在接下来的开仓放粮活动中,他也已经请了一帮泼皮帮闲做好了准备,誓要大闹一场,让这些外来户们好好见识一下他这地头蛇的本领。 于是乎,李铁和张栋这两位各怀心机的大人物们面听着外面汉军们徒劳无功的动静嗤笑不已,把酒言欢。 谁知,就这时,突然间下人惊慌跑来报道: “不好,不好啦!” “官兵,官兵打上门啦!” “什么?!” 李铁霍然站起,双目圆瞪怒道: “某乃是堂堂中山李氏,他小儿安敢如此欺人?!” (本章完) 第320章 李府门开,曹孟德叹世事艰难 “什么,苏君侯是说那伪太子藏在李家?!”刘备惊呼一声。 中山国卢奴城。 在这座规模仅次于王府的李氏大宅前,得到苏曜将令的众将兵在此云集。 “君侯此言可是当真?” 曹操面容凝重,紧握拳头: “这消息若是属实,咱们定不能放过这贼子!” “但这李家可不比寻常人家,君侯可是有凭证才说此言?” 曹操此言自有其意。 要知道,自他十年前出仕,任洛阳北部尉负责京师治安时,曹操便是个标准的有抱负的热血青年。 其上任后,一改前任与官宦权贵同流合污的作风,铁面无私,不论出身,有犯禁者,皆棒杀之,一时间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但代价嘛,也很沉重。 其父曹嵩富甲天下,位列九卿,但依然保不住如此刚烈曹操。 得罪了太多人的曹操,后来还是遭到贬官罢免,一晃就是数年光阴。 待到黄巾之乱后,再次出山,任济南相后,曹操便圆滑了很多。 虽然还是铁面无私,治事如初。 但他也已经不会再动辄大开杀戒了。 因为他深知这些地方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处理不完。 若想有所作为,那必当有所妥协,所有取舍。 当时,那一个小小的济南国,十余个县居然各个长吏都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 于是曹操到职后,便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总算使得当地“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但曹操却很清楚,此乃是治标不治本。 以他在朝中得到的支持,以及如此强势的作风,也无法撼动那些济南本地贪官污吏们背后的世家豪门。 而很快的,现实也就再一次教会了曹操做人。 没多久,他便被济南的世家们联手运作,迁往异地东郡担任太守。 是的,这一次曹操没被罢免,只是调任。 这便是他滴水不漏作风的结果。 忍住了各种挑拨,没有大开杀戒的曹操让世家们无从下嘴,只得联手运作送走这尊大神。 但是,如此之事对于曹操来说不吝于一个天大的打击。 他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只要他一走,他在济南的心血就将顷刻间化为乌有。 于是,满腔热血连惨遭失败的曹操拒绝了这个任命,选择了回家过上一段隐居生活,砥砺精神。 而在他离开之后,济南果然如其所料般,也再次恢复了原样. 正所谓窥一地而知全国,这天下大势糜烂之深可见一斑。 今日,在这平乱中,他们虽然也杀了很多依附贼寇的野心家与贪官污吏。 但曹操很清楚,那些人不过是台前的小虾米罢了。 他们和眼前这高门深户的李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家不但至今在朝仍有两个两千石的官员。 其李氏子弟更是遍及中山各地,本地的官员们几乎都是仰其鼻息。 看那中山张纯张举,叛军在此盘踞数年,这李氏愣是能保持其清高的地位说不出山就不出山,便可见其势力之深。 若是无凭无据,妄加得罪,那可就真是惹祸上身啊 曹操的话深得众人之心,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苏曜。 尤其是那牵着小女孩的甄姜,同在中山国为邻居,甄姜比曹操更知道这李家在本地的能量。 见苏曜沉默不语,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轻声道: “苏君侯,若这伪太子真藏匿于李氏,此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还需小心行事,想个法子,既要捉拿太子,又万不可轻易得罪这中山李氏。” “甄小姐所言极是。” 刘备走上前来,沉声道 “我等当以大局为重,可先礼后兵,若李氏不交人,再作计较。” 紧接着,一个个人都上来发表意见,劝苏曜谨慎行事,莫要冲动。 对此,苏曜“哈?”了一声。 “谨慎行事,再做计较?” “世间哪有如此多的两全其美之策?” “况且,他李家窝藏重犯,我还没说要怎么罚他,你们怎么倒一个个的害怕起我得罪他来了?”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李家还能大过王法不成?” “如今他李家既然对我等的叫门不应,那便是铁了心对抗到底。” 说罢,苏曜挥手下令道: “成廉,破门!” “喏!” 成廉大声应喏,立刻便有数十名红袍的并州赤云骑士抱来了大木桩子,准备强行破门。 嘶—— 如此一幕,看得在场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紧张万分。 这深宅大院的,藏个人何其容易。 无凭无据的硬闯进去,若是最后找不到人来,那怕又是一堆麻烦缠身啊。 然而,苏曜的意志不可动摇。 并州的这些边军悍将们更不在乎这些个什么中原的豪门。 于是乎,在一声声号子中,骑士们一步步逼近大门。 就这时,大门缓缓打开,一位中年男子在数十名家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正是中山李氏的当家人李铁。 “苏君侯,各位将军,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在下中山李铁,不知各位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啊?” 李铁面色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挑衅。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胆大包天的苏君侯居然敢如此欺上门来找事。 在李铁看来,他藏匿张栋一事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这些官兵就是在外面找了一圈,走投无路,过来自己这里碰碰运气。 官兵们不可能有什么真凭实据。 他李铁也就完全不给苏曜等人好脸。 对此,苏曜上前一步,直视李铁,沉声道: “有人举报伪朝太子张栋藏匿于贵府,我等特来求证。” “伪朝太子?举报?” 李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苏君侯真是说笑了,我李氏乃中山望族,世代忠于朝廷,这伪朝叛军盘踞此地,我等无一人为其效力,对大汉的忠心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我等,怎会藏匿朝廷重犯?还是那伪朝的太子? 此等无稽之谈,实在是荒谬至极!” “不知何人污蔑陷害于我,请苏君侯唤此狂徒来与某对峙,某定不会将其轻饶!” 说完,见无人回应,李铁便脸色阴冷的一扫,目光停在那报信的小姑娘身上: “总不会,苏君侯要听信这乞丐似的女娃娃之话吧?” (本章完) 第321章 罪证确凿,中山李氏一夜崩盘(4K7) 李铁话音一落,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紧张。 夜幕下的卢奴城仿佛被一股肃杀之气所笼罩。 郑家小姑娘缩在甄姜身旁,小手紧紧攥着甄姜的手掌,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稚嫩的脸庞上,只见她脸色苍白,睫毛一抖一抖的。 站在府门前的李铁以阴冷的目光直盯着女孩。 张栋逃亡后自然告诉了他,在那户人家中似乎走漏来一个小女娃。 此刻,见到那女孩,李铁一眼便将其认出。 但他却不信那女孩有何凭据。 不过,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李铁已经打定主意,日后必要除掉这个姑娘以儆效尤。 李铁绝不接受卢奴城内有任何能威胁他家族的人存在,更别提这种卑劣的贱民了。 而且,还有那甄家,勾结外人来郡内作恶,还搞到了自己头上来,如此不懂事,也该敲打一下。 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中山到底是谁做主! 在这可怕的目光下,不但那郑家小姑娘身子不由的一颤,甄姜也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就这时,苏曜踏前一步,挡在女孩们面前,平静道: “堂堂名门世家,就这么为难女孩子吗?” 还不待李铁回话,苏曜便干脆道: “是我,本将军亲眼看到了,那伪太子张栋跑进了你的府邸。” “不知李家公子可还有异议?” 呸,我信你个鬼。 李铁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脖子,他现在已经完全确信,这姓苏的小子根本没有证据! 那张栋,是他家下仆走密道送进来的,根本就没在府邸周围露过脸。 苏曜怎么可能亲眼看到呢? 这踏马不过是编造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来搞自己罢了。 但是,他李家能雄踞中山,任你各路官员政权更迭不休,依然地位不倒又岂是吃素长大的? 于是乎,只见李铁摇了摇头,叹息道: “苏君侯误会了。” “这几日卢奴战乱不休,我家大门紧闭从未曾打开一刻。” “府中下人与这城中父老皆可作证。” “若苏君侯执意此言,那在下只能认为是苏君侯大战疲惫,怕是出现幻觉了吧。” 李铁话音一落,府中下人,以及门口围观看戏的那些住在李府门外的人们纷纷应声回应,直言李府大门未曾打开。 见势如此,李铁不紧不慢道: “事情便是如此。” “如今误会解开便好。” “夜色深了,在下不便留客,若各位愿意赏光,还请来日再正式登门拜访吧。” “届时,李某自会好好尽下地主之谊,款待诸位将军。” 这话听得曹操、刘备和甄姜等人也是脸色大变。 他们既对苏曜挺身而出揽下责任感到钦佩,又对苏曜找了个如此经不得推敲的理由感到无语。 眼下看来是只能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再说了。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苏曜这可不是找的什么拙劣的,经不得推敲的理由。 而是确确实实看到了——从他的系统地图上。 在从那郑家小姑娘处接到任务后,他的地图便在此处高亮了目标。 然而,似乎是因为隐藏在难以探知的密室等处,目标位置是一个包含李家府邸在内的较大区域。 苏曜也是在周围晃了一圈,才基本确定,任务目标应是就在这府邸之中。 于是,比起自己悄摸悄的进去搜索,苏曜还是决定让那些小弟们发挥点作用,没想到居然碰到这么个阻碍。 不过,也因此的,在此人大开府门后,苏曜发现随着视野的开放,系统提示目标也缩小了范围,他现在很确定就是这姓李之人藏匿了那太子。 而不知这些的众人,尤其是那李家大公子李铁,见苏曜不但不走,还在往他门内了望,登时气的火冒三丈。 好言相劝你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苏君侯,咱们大汉可不是那些蛮族的部落,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的。” “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只凭着自己臆想,就如此兴师动众地闯入我李氏府邸,扰民若斯,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若尔等再不走,来日陛下驾到,我定要召集全郡士林,参上尔等一本!” 对此,苏曜则眼中精光一闪,轻笑道: “如此一说,李公子是很确信那伪朝太子不在你府中了?” “自是如此!”李铁信心满满的昂首道。 “那就好说了。” 苏曜话音一落,大喝道: “成廉,藏匿朝廷重犯什么罪过?” 成廉踏前一步,朗声道: “大汉律:首匿群盗者,当斩之弃市!” 听罢,苏曜猛地一挥手: “来人,拿下此等贼逆!” “什么?!” 不但李铁惊呼一声,曹操刘备等人也是分外震惊,他们不懂苏曜为何突然发飙。 面对那突然冲上来的数十名赤云骑士,李铁忙退到家兵们身后大吼大叫: “苏曜!” “你安敢如此放肆!” 说话间,李铁的家兵们便被打倒在地。 这固然有他们战斗力不及赤云骑士的一点,但更大原因还是那团团包围的府邸的汉兵们。 白天,整整一天他们都在府里听着外面是如何哀嚎震天的。 就现在打开府门,在月光与火把的照明下,他们都看得见地上的血迹斑斑。 对着这么一群不但人数占优,还携大胜之威的精兵强将,指望家兵拔剑抵抗实在是太不现实。 于是乎,三两下便被五花大绑从人群中揪出的李铁气的是浑身发抖,怒吼道: “没有证据,你便强行抓捕于我,尔眼中可还有王法吗?!” 这话听得苏曜差点笑出来,不过嘛,他还是绷住了脸,点头道: “证据,我会给伱拿出来的。” 一声令下,一队队骑士们汹涌而入,开始了搜查。 这转瞬间的变化,可谓把周围的众人都看傻了。 他们啥时候见过如此这般劲爆的事情。 那高高在上,欺压乡里,连之前称帝的张举都不放在眼中的李家大公子,转眼间竟然就成了阶下囚,被按在地上。 更劲爆的是,这苏君侯居然还是 “先抓人再找证据这要抓不到人,怕是无法收场了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苏曜居然是先抓人,后找证据。 虽然吧,这种事情对于当今的很多官员们来说是一点不陌生的。 有人犯了案,抓不到贼人怎么办? 随便找个乞丐流民,严刑拷打一番,他总会签字画押的。 正所谓灭门的太守,破家的县令,那没一个是好惹的。 但是,这种事情都是对那些没有根基背景之人才能搞。 对于这些有着巨大话语权的世家大族,本地豪强,如此瞎搞简直乱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这是抓犯人,找不到人,你这帽子可扣不上去啊。 如此搞事,可谓是把曹操看的人都麻了。 这姓苏的小子,可比他当年莽多了啊。 当年他好赖都是抓的现行犯,你这靠主观判断,若是出错了可怎么办? 果然,只见李府之内鸡飞狗跳,但就是没有那伪朝太子出现。 如此一幕,跟随而来的将士们人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那被按在地上的李铁更是气的破口大骂了,一副信誓旦旦又委屈不已的样子。 “苏曜,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李氏清白世家,岂容你如此污蔑!” “你今日若找不出证据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随着一队队归来的骑士上报一无所获,李铁也就越发的嚣张。 找不到,这些官兵根本不可能找到他藏人的地方。 “呸!” 空着两手回来的张飞怒啐一口,道: “就算你没有窝藏逃犯,难道你就干净了吗?” “你家私设地牢, 张飞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曹操刘备等人都被张飞的话震惊了,他们没想到李家竟然还牵涉到如此恶劣的行径。 那李铁也是脸色一僵,没想到自己光顾着藏张栋,忘了清理地牢。 见鬼,教训几个不听话的奴婢罢了,这天下谁家不是如此了,难道他还要为这些贱种的性命负责吗? 他还没说话,就听成廉又道: “昔光武帝有诏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其杀奴婢,不得减罪!”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虽然心中怒号,但现在被大兵压身的李铁脸上倒不敢如此发作。 生怕被上纲上线搞出麻烦的他努力保持镇定,辩解道: “那些房间,乃是我家为了防备乱贼而设,里面的白骨都是过往贼人的,与今日之事毫无干系!” “不信,君侯尽可查问去罢!” 在李家数百年积威下,哪怕李铁被扣押,这些奴婢竟也没一人敢告发。 很简单。他们都知道,这种小事搞不死李铁,更搞不倒李家。 而告发者却毫无疑问会为背主行为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死亡,那只是最轻的事情。 于是,在沉默中局面再一次陷入僵持。 而那李铁则又开始了咆哮和指责,但他言语中的愤怒却几乎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得意。 你们奈何不了我。 在场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跑,等着挨参去吧! 沉默,死寂的沉默笼罩在府门前的将士们身上。 他们纷纷垂下了头,丧气不已。 每个人都知道这李铁不是个好东西,但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走了吗? 灰溜溜的撤退。 以后还要再挨上一套严厉的参告和朝堂上的指责? 想到这里,曹操面色如土。 真是见了鬼了。 这一趟,他是好事一个没捞到,坏事全撞上了。 甚至,那随行的虎贲军左仆射邢举更是悄悄走到苏曜身边,小声请示: “要不属下派人找个房间,给他丢几副甲下去?” 嚯—— 私藏逃犯只是斩首弃市,私藏甲胄那可是造反夷族的罪名啊。 是的,邢举这也是发了狠,我堂堂天子亲军,虎贲骁勇,来搜你这搜家闹的这么大动静,要是灰溜溜走了,还怎么做人? 然而,面对李铁的咆哮,曹操的憋屈,还有邢举的疯狂。 苏曜却是面不改色,他瞥了一眼正在四处搜查的骑士们,心中已是成竹在胸。 他知道,这李家乃是中山国的名门望族,家大业大,高门深户,在这里要藏个人自然轻而易举。 但苏曜自有他的办法,他不仅仅是凭借直觉和勇气行事,更有着系统赋予的特殊能力。 【贼目:长期掠夺的生活使其锻炼出了一双毒辣的贼眼,可获得中级洞察与初级品鉴技能,更容易发现世界中隐藏的财宝和道具,并提高掳掠效率。】 这个昔日征讨黑山和白波军,收编杨奉获得的特殊技能,便是苏曜的信心所在。 此刻,随着一队队骑士们搜索结束回来,李氏府邸的可探索区域已经基本明朗。 他的脑海中锁定了一个区域,那是系统提示中伪太子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 于是,他转身对成廉说道:“成廉,带上人随我来。” 说完,苏曜便径直朝府邸深处走去,留下一众惊愕的将士和愤怒的李铁。 随着苏曜的步伐,成廉等人押着李铁紧随其后,很快便来到了府邸深处的祠堂前。 李铁见到苏曜直奔这里,吓得脸色大变。 他完全搞不懂为何会这个样子,慌忙争辩,言说这里是他祭祀祖宗的地方,外人不得擅闯。 但是苏曜哪里理他,一脚踹开大门,左右扫视一圈后,指着面墙对成廉说道:“就在这里,破开。” 成廉等人闻言,虽然惊讶不解,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动手。 他们先是敲了敲墙壁,听到中空的声音后顿时后退几步,喊着号子一起撞去。 只听Duang的一声,墙壁倒塌,密室的道路被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墙后,在一堆金碧辉煌的宝物中间,伪太子张栋瞪着大大的眼睛,面色惨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而那郑家小女孩更是立刻伸手指认道: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爷爷奶奶!” 李铁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发软。 他万万没想到,这苏曜竟然真的找到了藏匿伪太子的地方。 这一刻,他心中的愤怒和不甘达到了顶点,但一切都晚了。 苏曜走上前,冷冷地看着张栋,沉声道:“伪朝太子张栋,你可知罪?” 张栋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他看着那杀气腾腾的汉兵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我……我知罪。” 随着张栋的认罪,马上便有几个骑士上前将其按住扣押。 整个李府也随之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铁更是已经面如死灰,完全不见刚刚的嚣张和得意。 完了,全完了。 这根本不可能,不应该的啊! 这个密室,可是只有家主和继承人才知道的啊,怎么可能会暴露啊! 完全不讲道理了啊! 就在李铁混乱时,苏曜下令道: “拖下去,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斩首弃市,明正典刑。 听到如斯命运,李铁双腿一软瞬间噗通一下瘫倒。 然后便被如狼似虎的并州与虎贲军大汉们猛的拉起,把他脑瓜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碰的一声,瞬间是鲜血四溅,再不见一丝豪门公子的风度。 就更别提之前的嚣张了。 紧接着,这些将士们便无视李铁的哀嚎呼喊,将其一路像拖猪一样拖行,在他的挣扎中划出一道血迹,渐行渐远。 而李家,苏曜也不打算就这么简单收手,而是下令封锁全府,除恶务尽,誓要把每一个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扫荡干净。 很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将士们在得令的瞬间,便如猛虎般冲入李府各处,他们踹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将那些躲藏起来的李家族人和奴仆们一一揪出。 每个人都不敢相信,有着近千年历史的李家,竟然也有倒下的一天。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曾经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家兵和奴婢们,此刻如同如同丧家之犬和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地求饶。 完了,全玩了。 这冠军侯竟然如此狠辣无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但是,悔之晚矣。 等待他的唯有那人头落地的审判。 满脸血污的李铁面如死灰,绝望不已。 那被拖行的李铁万万没想到,自己诺大的李家,竟然因为他一时的积愤而一夜崩塌. (本章完) 第322章 百姓拍手称快,乱党人心惶惶 且说那中山李铁在痛苦与不甘中被拖走,那伪朝太子张栋则作为此战最大的收获被先行收监,将交由朝廷明正典刑。 月光下,郑家小姑娘眼中闪着泪光,她看到这恶徒失魂落魄的下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不停的感谢苏曜。 而苏曜自然也不会忘了这个小女孩的贡献。 对这个在大乱中失去了至亲的女孩,苏曜破格给予了其作为烈士遗孤的待遇,定期发给抚恤。 但是发钱显然是不够的。 甚至,只是单纯的发钱,甚至可能会害了这个孩子。 同样身为女人的甄姜显然了解这一点。 故而,她决定收留这个女孩,让其跟着自己,确保这笔钱能够落到实处,让女孩好好长大。 而至于今夜抓获的李铁等贼党,苏曜则下令直接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于是乎,随着第二天,以李铁为首的中山国反乱分子在全城围观中被斩首弃市,城中的混乱也终于彻底结束。 市场上这人头滚滚的一幕不但没有吓到人群,反而引来百姓们的拍手称快。 “这苏君侯的官兵真是神勇无比啊,居然一天就平定了叛乱,真是大汉之福,百姓之幸啊!”一位老者抚着胡须,赞叹道。 “是啊,而且他还为我们这些平民做主,惩治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和世家败类,真乃大快人心啊!”一位年轻的工匠附和道。 “对对对,你们看到没,中间那个,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家大少爷!” 又一位中年商贾啧啧道: “平日里那个清高的啊,自居咱们中山名族之冠。 谁知这背地里居然是无恶不作,利用手下人巧取豪夺,谋财害命不说,还胆大包天到敢藏匿重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李家大少爷平日里装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败类!” 旁边的一位卖菜大娘也插话道。 “这苏君侯真是干得好啊!” “听说今天还要开仓放粮。” “真是青天啊!” 这边百姓们拍手称快,赞不绝口,那边剩余的世家子弟们却是怒火中烧,胆战心惊。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们,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位刚进城的苏君侯竟然是如此铁腕执法。 本来,他们今天还在串联,想要通过在朝中的关系疏通一下,至少保下李家大少性命。 没想到,这苏君侯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就当众斩首了。 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看的他们是噤若寒蝉。 而曹操夏侯惇等人则更是感慨万千。 他们原本以为,苏曜虽然勇猛无畏,但在这些世家大族面前应该还是会有所顾忌,适当收敛,不敢轻易得罪的。 毕竟,这些世家大族在当地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与朝廷中的许多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此,他们也都劝过,建议采取更为谨慎的策略,先礼后兵,或者至少会寻找确凿的证据再行动。 毕竟,而他们只是作战的将军,又不是当地的县令太守,完全没必要冒着得罪这些当地世族的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彻底。 然而,苏曜却不顾险阻的雷厉风行,直接冲入李府,不但最终找到了藏匿的伪朝太子张栋,还揭发了李家昔日里累累罪行的证据。 这一连串的行动,让曹操等人深感震撼。 此子年纪轻轻,能力不凡,还如此有魄力,实在是了不得啊。 简直是这浊世之中的一股清流,不畏权贵为了天下和百姓不计个人得失,真是令人钦佩。 然而,友军的成就越耀眼,他们平庸的表现就显得越发让人头疼。 最让曹操等人感慨的当然还是自己这一圈下来白白的忙碌。 随着卢奴的攻克,此次北伐也已走到了尾声,但他们的功绩却乏善可陈,与最初出发勤王时的想象相去甚远。 这苏君侯,一路来战必胜攻必克,寻常也就罢了,居然连攻城都是旦夕而下。 简直是犯规啊! 这一次,眼瞅着他们都要成功受降,结果又被他赶在了前面,实在是太遗憾了。 剩下可立功的机会可谓是越来越少了。 只剩下那涿郡和广阳的部分在之前沦陷于贼手的县城。 然而,当曹操等人一边在卢奴城中休整部队,等待中军新的命令,同时将目光转向幽州两郡时。 当地却已经完全乱了套。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乐成陷落,卢奴陷落。” “皇帝北狩不知所踪,太子张栋和骠骑将军被官军是一网打尽啊!” 涿县。 这座位于中山国北部,今河北涿州市地区的县城,此刻是人心浮动。 作为与中山卢奴同为河北大平原上邻居的涿县,最先得到他们在南方都城惨败的消息。 在涿县,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引起了一片恐慌和混乱。 这座原本就因张纯、张举的叛乱而刚被打下不久的县城,此刻更是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官员们。 张纯张举作为出身幽州的世家,在这里很是拉了一波老乡的赞助。 拿下城池后,这些老乡们纷纷改头换面,走马上任。 结果,如今屁股还没坐热多久,就传来如此惊天消息,顿时让他们陷入了慌乱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郡守府门外,涿郡郡守看着那些惊慌的人群,对长吏们跺脚道: “乐成且不说,那卢奴可是大燕国都,陛下和大将军经营了数年的根基啊,怎会轻易被破? 就光从时间上来说就是做不到的! 这定然是贼将扰乱我军心放出的假消息,速速派人查清源头,将那些乱传谣言者斩首示众!” 听了郡守的话,兵曹吓傻了,赶忙道: “哎呦,郡守啊,使不得,使不得!”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家里族人也有人传信了。” “那个新冒出来的冠军侯,简直是个奇才啊。” “一天,只一天,墙高城固的乐成和卢奴都被他攻破。” “这效率踏马简直是绝了,某都想不到词来形容” “若是待他来了,那根本就不给你投降的机会,所有人都是一个死字!” “您还是快点拿个主意出来吧!” (本章完) 第323章 苏曜英名远播,幽州望风而降 眼下该当如何是好呢? 兵曹的话让涿郡郡守脸色骤变,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将这一切视为谣言。 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那位新晋的冠军侯苏曜,确实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们所面临的局势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峻。 郡守焦急地在屋内踱步,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要说他手中兵士还是数千,若是尽快全郡动员,再起个万余兵马也不成问题。 但是,他必须尽快搞清楚那姓苏的是如何做到如此快便破两座坚城的。 否则,他便是拉起部队来,涿县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一旦苏曜的先锋大军兵临城下,一切都晚了。 怎么办,怎么办。 “冠军侯之勇,不可力敌啊!” 见郡守在兵曹发话后脸色阴沉,沉默不语,郡守府的主簿也赶忙劝道: “此子在并州速平匈奴胡乱,在太行山一击便斩杀张燕。” “如今,他又在平原千余骑便大破我大燕二十万围城大军,阵斩李虎和张纯,一路势如破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乐成和卢奴只是抵抗了一下,城中的官员便几乎被他杀绝。” “乐成张郡守挟持国相王柔,负隅顽抗,全家惨遭族灭,被杀的人头滚滚,堆成了京观立在门外。” “甚至于,连那中山李氏的大公子李铁都没能幸免,被斩首弃市啊!” “郡守您也是名族出身,比之中山李氏如何?” “可敢试他冠军侯之剑吗?” 主簿的话让郡守脸色更加难看,他深知中山李氏在当地的威望和实力。 更关键的是,那李家可不似他这样,人家正儿八经朝中有两个两千石,而且还没有出仕为大燕国效力. 如此多的强人们都无法抵挡那冠军侯的锋芒,自己这小小的涿郡郡守又能如何? “那……那我等该如何是好?”郡守焦急地问道。 “郡守,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 主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投降!” “投,投降?”郡守瞪大了眼睛。 “是的,投降。” 主簿坚定地点头: “苏曜此人虽然手段狠辣,但据传他对待主动投降之人却颇为宽容。 只要我们主动投诚,献出城池,或许还能保全性命,甚至得到朝廷的赦免。” 说着,主簿便取出了不知从哪拿来的讨贼檄文,那上面最后一句清楚的写着: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郡守看到主簿如此麻利的拿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若是在过去,在他大燕国风头正盛的时候,纵使这是他的亲信主簿,他也定要治其罪过。 但现在. “可是,我们若投降,那日后又该如何立足?”郡守仍有些犹豫。 “郡守,形势比人强啊!” 主簿继续劝道: “如今朝廷大军还未挥师向北,我等若不尽快投降,一旦兵临城下,再想投降那怕是要晚了呀。” “届时,一旦城破,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啊!” 郡守听到主簿的话,心中一凛,他明白主簿说的是实话,形势已是刻不容缓,投降似乎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不然,他的下场怕是不会比那死守乐成的张郡守好上多少。 于是乎,他沉思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主簿所言极是。” 郡守长出一口气,无奈道: “咱们投降。” 他抬头看向主簿,握紧拳头: “即刻准备,安排投降事宜。同时,派人前往冠军侯的先锋大军处,表达我等的请降意愿,并请求他们善待城中百姓和将士。” 主簿见郡守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立刻领命而去,开始安排投降的具体事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涿郡全城上下便开始了紧张的忙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进行着改旗易帜的准备。 不过,在进行这些事之前,刚从郡守府中出来的主簿却是先行一步,匆匆进入了城中的甄氏商号,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他心中感叹,这甄氏到底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 “郡守决定投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商号内,甄家北方业务的主事人甄平早已等候多时。 大势所趋下,他一点都不怀疑这次任务的成功率。 只见他一边拱手见礼,一边笑呵呵的回道: “主簿忠心朝廷,此番力劝郡守献降为天下弥平战乱,使百姓免遭战火,在下定当如实禀报苏君侯,重赏于汝!” 甄平的话让主簿心中一喜,感叹这无极甄氏到底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这眼光,这见风使舵的能力实在是令人钦佩。 这么快就和那苏君侯搭上了线。 而他现在能够得到甄家的认可和支持,对于他个人以及涿郡的投降事宜都是极大的助力。 是的,这主簿早已暗中被策反。 原来,就在苏曜拿下卢奴,等待朝廷大军以及新的命令到来时,他便先一步行动,派人前往幽州进行策反施压。 敌军主力已经搞定,剩下的这些他已经懒得去一个个费劲的手操了。 而效果嘛,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在苏曜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势,以及赫赫战功的威名之下,张举北逃,卢奴克复,贼兵可谓是根基倾覆,中枢失灵。 如此形势下的涿郡和广阳两地贼兵本就已成惊弓之鸟,只需稍稍推动便达成了令人欣喜的效果。 这些乱臣贼子,除了少数死忠者北逃塞外之外,余众可谓是纷纷以礼来降。 一队队的请降使者们赶来了卢奴,来到苏曜的面前,献上降表,跪地乞降。 “冠军侯苏将军,威震四海,英名远播。” “我等涿郡、广阳之众,素闻将军英勇无敌,今日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将军以雷霆之势,破贼二十万大军于平原,斩贼首张纯、李虎,威震天下,我等无不心悦诚服。” 使者顿首再拜,继续道: “我等知天命所归,感将军神勇,今特来献上降表,愿归顺朝廷。” “涿郡、广阳两地城池,以及兵马钱粮,悉数献与将军,以表我等归降之诚。” “望将军念我等迷途知返,予以赦免,使我等得以改过自新,为朝廷效力。” (本章完) 第324章 北伐取大胜,幕后出力多 幽州贼兵请降。 对此,苏曜自然不会拒绝。 这本来就是他希望的事情。 于是乎,苏曜扫视了一眼那望着自己的众将士们,轻咳两声,摆起架子,有模有样道: “尔等既知天命所归,诚心归降,本将军自当宽宏大量,报请朝廷赦免尔等过往之罪。 然,尔等需谨记,今后当恪守朝廷法度,尽心竭力,为天下百姓谋求和平安宁。” 使者们闻言,那是喜极而泣,连连叩首谢恩。 而苏曜挥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传令下去,安排接收城池、兵马钱粮等事宜。 “君侯英明,实乃天下之幸啊!” 刘备率先感慨道。 他的话代表了在场众人的心声,苏曜的果断行动和宽容态度赢得了他们的敬佩和支持。 最后这涿郡和广阳的归降,意味着整个河北地区的叛乱势力都被迅速平定,为朝廷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至此,本次北伐的主要目标可以说除了张举外,都已经达成。 而张举嘛 “前方来报,张举已逃去塞外。” 王府大堂内,甄姜站出来,轻声汇报道。 与此同时,除了张举逃亡成功的消息外,甄姜带来的还有甄家细作已彻底得到张举信任,留在其身边的消息。 对此,苏曜点了点头。 在历史上,张纯张举战败后抛妻弃子逃亡塞外,寄居乌桓人中。 这一次,张纯被他阵斩,张举的逃亡也算在他意料之中。 但,且不说此人血债累累,就说他脑袋上的悬赏和经验,苏曜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了他。 于是苏曜便提前布置,让甄家的眼线暗中推动,果然取得了张举信任。 这样一来,这家伙即便跑到了塞外他也能暗中掌握,这无疑为日后对付残余势力提供了重要的情报支持。 如今可以说比苏曜最初预期的结局要强上很多。 “做的不错。” 苏曜点了点头: “甄姑娘这一路来出力甚多,劳苦功高,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苏曜所言倒也是出自肺腑。 除了提供情报支持,协助搜集在野人士找来了华佗典韦,甚至直接干涉推动反贼内部局势外,还帮助他在袁术逐渐削弱供应的时候通过商队调集了部分粮草,保证了军心稳定。 可以说此次大功告成,甄姜等人在幕后做的支持一点也不比他前线的战士们少。 然而,在如今准备论功行赏的时候,苏曜却发现没什么可以赏她的。 比起其他将士们跟随自己博取出身功名,升官发财娶老婆等,苏曜发现自己似乎给不了甄姜什么。 金银财宝,甄家根本就不缺。 苏曜这时突然想起,最初甄姜前往京师是为了给他的兄长在未来谋个出身。 为此,她差一点就被那许攸的奸计所得逞,不但赔了自己,还让他兄长成为那死鬼何进的门下。 如今,甄姜看清了形势,自然不再愿意兄长站队何进。 但苏曜如今却还只是个虎贲中郎将,给不了她什么官职。 这让苏曜很是为难,有功不赏,对于军队的士气和个人的好感影响着实不小,他可不能干这种事情。 “甄姑娘,你的贡献在下铭记在心。” “有什么你想要,或者需要我做的事情,但说无妨。” “只要在下做得到,必竭尽所能!” 见那个一向对谁都不假辞色,冷着个脸的苏君侯突然如此认真的做出承诺,甄姜看着苏曜英俊的面庞,小脸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想要的是. 摇了摇头,把那些奇妙的想法甩出去,甄姜端庄的欠身回道: “苏君侯言重了。” “我甄家数年来沦陷敌境,饱受欺凌,苏君侯能够说动陛下讨贼戡乱,还亲自出马扫清了乱贼,这对于我们甄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我们谢您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奢谈什么赏赐。” 对于苏曜的问题,甄姜却只是一味的红着脸推辞,说什么最大的奖赏就是能够看到他实现抱负,为天下带来和平与繁荣。 但苏曜显然对这种抽象的话不太满意。 于是,甄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继续道: “至于我的个人所求,其实苏君侯已经给予了。那便是能够重新恢复中山国的平安,让我们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苏曜听罢,微微一愣,他明白甄姜的话虽轻描淡写,但背后承载的却是甄家多年的辛酸与期盼。 “甄姑娘放心,此次北伐之后,朝廷必将重建秩序,恢复民生。” “中山国也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甄家作为当地名门望族,又在此次北伐中贡献良多,在下会将其一一向陛下言明,想来甄家必会得到朝廷的重视和支持。” 苏曜的话让甄姜心中一暖,同时又有些失落。 她知道苏曜所言非虚,此次北伐的胜利,不仅为甄家带来了久违的和平,更为中山国带来了新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正是多亏苏曜这位年轻将军的英勇与智慧,让她深感敬佩。 但是,苏曜这句句不离朝廷的总结性话语背后,却让甄姜感到了一份失落。 结束了,两个人的缘分怕是到此为止了。 也是啊,眼前这位少年可是当世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冠军侯。 携大胜之威,名震宇内,前途不可限量。 这次论功行赏怕是又一轮高升。 而她甄家,只是中山无极地方上的一个没落世家。 两者差距如云泥。 再想一下这位冠军侯昔日当众求婚公主的事情,甄姜就更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不敢放任自己的幻想。 于是,她顿了顿后再次欠身,端庄道谢。 而苏曜则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正色道: “不过,甄姑娘,眼下还有一事需要你的协助。” “哦?这,苏君侯请讲。”甄姜一愣,心中一紧,只听苏曜道: “那张举虽已逃亡塞外,但残余势力仍在。” “而幽州各地此次饱受叛乱之苦,百姓流离失所,各地残破不堪,已经不起大的动乱了” “为此,必须要密切监视那张举的动向,同时搜集塞外各族情报,为边境的未来做好准备。” 苏曜的话基本上就是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之前在张举逃离后,苏曜便吩咐她们注意周边情况。 见苏曜现在又再强调一番,于是甄姜点头道: “苏君侯放心,甄家必不负所托。” 谁知苏曜话锋突然一转: “但是,只是如此还不够。” “如今天下纷乱,遍地狼烟,狼子野心残害百姓者又岂止幽冀的张纯张举二人?” “故而,为未来计,我欲建一囊括天下的情报信息网络。” “不知甄姑娘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什么?!”甄姜面色潮红,被惊得半晌无语。 (本章完) 第325章 苏曜谋天下,联姻铸同心(4K4) 苏曜欲建立一个囊括天下的情报信息网络。 这自然是因为他很清楚,战争打的就是情报,无论是现实也好还是游戏也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对于有着游戏面板和战略战术地图的苏曜来说,他更是非常重视这些信息。 之前,在对阵白波军时,他便埋下徐晃和屠川这两位细作。 最终,苏曜不但实现了对白波军动向的实时掌控,更是以火烧连营,速平了上万白波大军。 而在最近,自皇帝北巡行动开始,苏曜便通过甄姜及其背后无极甄氏在当地的商号资源,实现了情报信息整合。 其表现出来的不止是处处先人一步的动作,更通过散布谣言扩大自己威望,打击守军士气,煽动策反,为自己的速推战术铺平了道路,最大化了苏曜及其麾下将士们的战斗能力。 而且,在需要的时候,这些商人还可以调集物资,提供敌方存粮信息,缓解后勤压力,使他的大军在深入敌后,补给断绝的时候也能大展拳脚。 这个功能如此好用,苏曜当然不会用过即弃,而是准备正式将其作为自己属下的一个机构,建立整合起来。 是的,整合。 不止是依靠甄家,而是以其为基础,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覆盖全天下的情报信息网络。 其名为——军情七处! “.” 军情尚可理解,这七处又是为何啊? 对于苏曜那些时不时冒出的,从未听过的名词,甄姜努力咀嚼一番后大体的理解了苏曜的意思。 紧接着,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位年轻的冠军侯不仅认可了甄家在最近的努力,还打算更进一步,进行更高层次的合作。 这样的机会对于甄家这样一个欠缺强有力权贵支持的没落世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和助力。 没有权力的支撑,任她们家有再多的钱,也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这不正是她此前赶赴京师时渴求的事情么。 而且苏君侯刚刚还点名让她亲自来负责这个事情。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她只是一介小女子,这次虽然从中协调,但从未想过能担此大任。 这让甄姜一时间激动万分,小脸通红。 她看了眼周围坐着沉默不语的王凌和卫明等苏曜亲信,深吸了口气,欠身道: “承蒙苏君侯抬爱,小女子不胜惶恐。” “甄家愿倾尽全力,辅佐君侯,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绝不辜负君侯厚望。” 苏曜闻言,微微点头。 一个大型情报机构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还需要巨大的投入。 所幸,不管是他现在商队的收入也好,还是大战的赏赐以及冠军侯食邑的收入,都已经足以支撑他做更多的事情。 然而,正当苏曜准备说细则的时候,却见卫明站出来。 “君侯且慢,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卫明目光在苏曜和甄姜之间流转。 苏曜一愣,没想到这里还能有插曲。 他先是看了眼甄姜,见少女虽然神色如常,但胸口微微起伏,紧攥着双手的模样显然也是惊讶又紧张。 苏曜顿了顿,见卫明神色郑重,沉声道: “先生可是觉得我的决定有何不妥?且但说无妨。” “君侯深谋远虑,在下深感佩服。” “军情七处的建立,对于朝廷和君侯而言意义重大。” “甄大小姐和其家族这次对我军襄助良多,表现也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卫明顿了顿,接着说道: “可以说,君侯有甄家相助,可谓如虎添翼,而甄家有君侯支持,也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既如此,在下私以为,二位为何不更进一步,将这份合作巩固为两家永久的联盟呢?” “永久的联盟?”苏曜眉头微挑。 而甄姜显然已经明白了卫明的意思,瞬间脸蛋红的像苹果,猛的低下头,微微颤抖,不敢去看众人的反应。 只听卫明继续道: “在下斗胆建议,君侯应纳甄姜姑娘为妻,两家结秦晋之好。 这样一来,甄家不仅会全力以赴地支持君侯的事业,而且两家之间的合作也将更加紧密无间。 咱们这军情七处的建立和发展,也就更加的顺利。” 此言一出,在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联姻。 是当世最常见也最普遍的联盟方式。 在当下社会,联姻是一种极为重要的政治和社会手段。 它不仅仅关乎两个家族之间的情感联系,更是权力、财富和社会地位的重要纽带。 联姻往往意味着两个家族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的深度合作,通过婚姻的方式,双方能够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共同抵御外敌或应对内忧。 王凌和成廉刘备等人纷纷交换着眼神,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而显然,他们很赞同这件事情。 对于苏君侯而言,甄家作为无极地区的名门望族,拥有广泛的商业网络和深厚的家族底蕴,更有着深厚的财力支持。 这对于一穷二白横空崛起的苏君侯来说非常关键。 通过与甄家的联姻,苏君侯不仅能够获得甄家在经济上的支持,还能借助甄家的资源和人脉,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对于甄家来说,与苏曜的联姻同样意义重大。 苏君侯作为当世名将的能力根本毋庸置疑,其凭借超凡的武艺和敏锐的眼光,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威名远播,不到一年时间就从白身列公侯,还是最顶级的县侯——冠军侯。 其前途光明不可限量。 甄家通过与苏曜的联姻,不仅能够提升家族的社会地位和声望,还能借助苏曜的势力,保护家族免受外界侵扰,与其一同成长,共享繁荣。 如此好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甚至,对于苏曜来说,他在最初见到甄姜后,便已将其视为禁脔。 还在京师中展现出了一副令人颇感无语的占有欲。 其在甄家小楼上与许攸争风吃醋一事可谓是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但是,在卫明发话后,现场却出现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呃” 最终,吕布打破了沉默: “卫先生可是忘了?” “苏君侯求婚万年公主,而陛下现在也似有赐婚之意啊。” 陛下有意赐婚。 吕布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这倒不是大家有什么惊讶的,而是其所言可谓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若说陛下昔日允许苏曜问候公主还只是少部分人知情的话,那在平原之战后,全城欢庆的那一阵,苏曜曾护卫公主一同上街,两人状若亲密的模样则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乎,即便大家都知道联姻好,但是却没人提出这一点。 毕竟,和皇帝抢女婿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至于说让甄姜做小…… 人家无极甄氏虽然没落了,但到底也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族,底蕴犹在,怎么可能这么丢人呢。 毕竟,嫡庶有别乃古之伦常, 而苏曜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虽然人常说古代社会三妻四妾,但实际上华夏自古以来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即便贵为皇帝也只有正妻皇后一人,其他的妾室虽有不同等级差异,但无论如何,其地位都无法与正妻相提并论。 故而,那些家族声望较高的名门贵女,在真三世界里想靠常规方式纳妾是做不到的。 毕竟,那样会大幅度降低其家族在士林中的威望。 但,却也并非是不可能。 除了特殊情况的事件外,最常见的手法便是通过战争或劫掠手段强行纳妾,不过代价就是大幅度降低好感,比如苏曜强收的鲜卑公主小春等。 或者是两者权位差距极大,消耗威望以势压人等。 故而苏曜即便有此心意,却也没有急于提出此事,只是保持着正常的合作关系,慢慢的先刷着好感,一切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嗯.起码苏曜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如此之事难道那卫明就不知么? 大堂内,气氛微妙,沉默中透着丝紧张。 只见苏曜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 甄姜则紧紧的攥着手,低头不言。 而那卫明,在注意到众人看自己微妙的眼神后,只是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抚着胡须。 他当然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更明白,以苏君侯之大才,怎能被这世间常理困之呢? 只见卫明睁开眼睛,缓缓道: “诸位,在下当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提及此事,自然也非某鲁莽之举。” 见众人疑惑,卫明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开口: “苏君侯与甄姑娘之间,情投意合,此乃天作之合。 然而,陛下赐婚之事,亦是大事,关乎朝廷体面与公主幸福。 老朽以为,此事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什么情投意合,天作之合。 卫明这话说得不少人啧啧起哄,那低着头的甄姜更是耳朵发烫,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对,想要听听这位先生的高见。 卫明继续道: “首先,苏君侯作为朝廷的栋梁之才,对朝廷忠心耿耿,功勋卓着。 陛下欲要赐婚,既是对苏君侯的嘉奖,也是稳固朝廷与万年公主联姻的举措。 此等大事,自然不能轻易违背。” “然而,苏君侯与甄姑娘之间的情谊,也非一日之功。 昔日苏君侯在京城中仗义驱赶逆贼许攸,可谓是京师人尽皆知。 若有始无终,不仅伤了甄姑娘的心,更会让世人嗤笑君侯贪恋权势,始乱终弃。” “.” 卫明无视众人惊讶的眼光,继续道: “因此,在下斗胆建议,若陛下赐婚,苏君侯可先迎娶万年公主为正妻,彰显朝廷的恩宠与苏君侯的忠诚。 同时,考虑到甄姑娘目前尚在服孝期,我们可以先以甄家对朝廷的贡献为由,为甄姑娘请封一个封君的地位,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与荣耀。” “待明年甄姑娘孝期结束后,苏君侯再以隆重的仪式纳甄姑娘为侧室,并在苏府给予相应的地位与尊重。” 卫明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消化着卫明的建议,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思量。 而甄姜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卫明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封君。 在大汉,女子也可封侯称君。 而若真的做到此事,那苏曜的后宅中,一位公主与一位封君,虽然地位仍有差距,但显然,甄姜轻易也不会再受什么委屈。 如此一来,公主也照常迎娶,两家姻亲关系也可以建立。 不过嘛,这样做的话,在未来显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惹恼皇帝。 这苏曜确实是不在乎。 而卫明嘛,倒不如他也希望看到如此。 相比于吕布和刘备等铁杆扶汉派,卫明则是一位坚定的野心派。 在他看来,大汉就是气数将尽的病汉,没有扶持的必要。 近年来各大世家和诸侯都在地方拉帮结派,组织武装。 根源上的问题不解决,天下大乱是早晚的事情。 这不是苏君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了的。 既如此,利用一切机会发展壮大自己才是关键。 甄家有钱有人,在地方还有势力,能够提供的帮助远远比那万年公主给的空头名号要强的多。 当然不能放过了。 “当然了,此事还需征得甄姑娘及其家族的同意才是。” 卫明的话音刚落,苏曜的目光便转向了甄姜。 只见甄姜抬起头,也正好迎上苏曜的目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甄姑娘,你愿意吗?” 苏曜确认道: “和我一起,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甄姜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回答:“小女不才,得君青睐不胜荣幸。”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纷纷向苏曜和甄姜道贺。 而苏曜更是闻言大喜,一把拉起甄姜的手。 在之前,他还确实头疼过一阵怎么解决甄姜的地位问题。 这个颇有魅力又与自己建立了不菲羁绊的女子若是最终无从安置,便宜了别的男人,那他可真是要爆炸了。 但是还好,在本次大事件的末尾阶段,顺利的得到了解决方案。 果然,有才能的部下们越多越好啊。 这卫明看着属性也就是一般,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是,却着实能够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方案。 在那些其他世家大族的谋士们不愿意搭理自己的眼下,苏曜还是很欣慰有这么能体察心意的下属的。 苏曜这边略有高兴,那边甄姜则已经被羞得不行了。 虽然因为家里的处境问题,她被迫出头露面,代替兄长来处理这些族中事物。 但她到底也是个家风严谨,家学深厚的世家贵女。 眼下,两人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就被拉拉扯扯,还是当着众人面这样,实在是有失体统。 甄姜赶忙扔下一句兹事体大,还需请示母亲的话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不过,苏曜看着少女那通红的小脸和惊喜的神色,心知这姑娘的心显然已经留了下来。 那么现在最后一件事情便是等待皇帝过来,论功行赏,为这北伐事件画上一个句号了。 (本章完) 第326章 真实世界,大雪纷飞迎圣驾 十月末,冬雪初降。 入冬来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天际。 随着甄姜的离去,苏曜也走出了室内,迎着雪花,目光远眺北方苍茫的天际,心中思绪万千。 坦率的说,苏曜最近心事比较多。 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对自己所处现状的担忧。 比如,他究竟是否只是简单的又被困在了游戏世界里? 这个苏曜之前只是偶尔闪过念头最近却越发频繁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脚下世界的广阔与自由度就大大超出了苏曜的认知。 空气墙全部都消失了,他几乎可以探索任何想到的地方,去尝试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构建这样一个庞大的世界,需要消耗怎样的资源? 而他自己又何德何能,可以独享如此世界? 见鬼,若不是他的游戏系统几乎全部都在正常运转,苏曜怕是都要认为自己是穿越了。 但现在,他只能是一点点的谨慎的探索着这个世界的边界。 小心的发掘这个世界。 军情七处的设立是一点。 这是游戏中不存在的机构。 如果这个机构的设立标志着的自由程度给了苏曜一份惊喜的话,那么随着苏曜与越来越多的人物的接触,其不同人物的独特性则给了他一个警钟。 这些人物太真实了。 光是那十足的反馈感就已经达到了高级智能AI的水平。 不但是有名有姓者如此,那些城中的百姓,只要他愿意接触,苏曜发现他们的表现也不逊色于那些名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与烦恼,有着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与他曾经认识中的那些简单的NPC截然不同。 这一切的一切,让苏曜感到了丝丝寒意。 这个世界给人的感觉太真实了。 一想到这些人,在此番的战乱中被大量牵连,死在战场,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苏曜便突然就有了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平定天下,使这混乱归于统一。 这个目的越来越不只是为了通关,返回现实世界,也是为了尽可能减少这些惨剧的发生。 他是否还能做到更多呢? 比起之前静静的等待乱世的发生,按照常规流程重头打一遍,苏曜现在开始考虑,有没有一种更好的速通之法,以让这个世界伤害更小的方式进行? 他知道,此次北伐事件虽胜,但那张举依然在逃,乌桓人叛乱的危机也仍未解除,冀州虽然安全了,但幽州北方各郡的战火却依然不休。 幽州如此,天下亦然,四方扰攘,内忧外患依旧严峻。 天下大势并没随着这几次胜利而消停。 反贼们好像不要命似地,根本不知道一个怕字。 不但青州和汝南葛坡黄巾贼复起,就是西北也突然间战火再燃。 就甄姜过来前不久,他们在收到了明日接驾皇帝中军的命令同时,还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西北的凉州叛军首领王国,率十余万众趁着皇帝北伐,大军云集河北的机会重新攻入右扶风,围攻陈仓县城。 分身乏术的朝廷为此紧急加封屯兵右扶风的中郎将董卓为右将军,同时启用了被罢免在家的皇甫嵩,拜其为左将军,令其率京军万人都董卓所部,共三万余大军救援陈仓。 得到这个消息后,苏曜就明白了,董卓的轨迹目前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然在西北扩张自己的影响。 而他自己现在却还坐困在中央,做事束手束脚。 不过还好,这一切大概马上就要有变化了。 苏曜伸出手来,抓住了一朵雪花,同时将心思都放到了三天后的事情上面。 皇帝要到了。 因为苏曜的速胜,正在河间的皇帝当即决定顺路祭祖,拖延了几日时间,如今终于该到了。 而随着皇帝的到来,北伐的论功行赏也要来了,同时的当然还会有新的任命 三日后。 清晨,雪花飞舞,天寒地冻。 然而苏曜的室内却是春色满园。 想到下来的接驾任务,苏曜醒来这一瞪眼,便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结果看到房中这景色却是一愣。 只见一群侍女打扮的女孩拿着各种华服站在他床边,一副准备伺候的模样。 而头前那两人他倒还恰巧认识。 大的叫小玉,是甄姜的贴身丫鬟。 小的嘛,则是那之前来报信的,郑家那勇敢的小姑娘,小梅。 “你们怎么在这里?” “嘿!” 小玉道: “还不是君侯您整日大大咧咧,今天可是您在陛下和百官面前露脸的大日子,我家小姐放心不下,特意让咱们来给您服侍更衣洗漱等等。” 小玉如此,那小梅则是略有羞涩的笑了笑,说道: “承蒙君侯和甄姜姐姐照顾,小梅也想为您们做点事情。” 女孩们的话让苏曜心里一暖,对自己当日的决定感到满意。 又问了几句,确认她们最近过得不错后苏曜便在女孩们的服侍下换好了行头。 接下来,苏曜便召集众将士与曹操等人一道出城接应皇帝的中军队伍。 …… 大雪纷飞。 皇帝庞大的队伍缓缓而来。 在卢奴城外,苏曜与众将士站在雪中列队等候,寒风凛冽,但他们的身姿依旧笔直。 队伍前方,旌旗飘扬,皇帝的御驾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随着队伍的渐渐接近,可以清晰地看到皇帝坐在御辇之上面色凝重。 这时,在迎驾队伍中站在最前的苏曜与曹操互相看了眼,然后一齐踏步上前,率众行礼高呼万岁。 那边的皇帝见状微微点头,面色红润,在太监伺候下下得马车,与大将军何进与前将军卢植一同快步上前,握住苏曜的手高呼诸将免礼。 “苏曜,此次北伐你居功至伟,朕心甚慰。”刘宏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陛下言重了。” 苏曜道: “臣只是尽忠职守,不敢居功。 此次北伐能够成功,全赖陛下英明决断,卢将军运筹帷幄,还有将士们不畏饥寒奋勇杀敌所得。” “不畏饥寒.”刘宏愣了一下。 苏曜的意思他当然清楚,这一路上与苏曜的高歌猛进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先锋军的军需官王凌与总督粮草的袁术之间爆发的激烈矛盾。 甚至都惊动到了他这里。 为此,他还专门召见袁术了解情况。 而袁术的说法则是道路不靖,以及先锋军推进的速度过快,根本赶不上运输。 坦率的说,对这个理由他还算理解。 故而,他也就是严加责问了一番后,要求袁术尽快想办法改进,并未追究。 毕竟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不过,看到苏曜现在如此发难后,站在他身边那些将士们的表情,刘宏倒总算是明白了那卢植坚持的意思. (本章完) 第327章 袁术罢官,赴卢府雪夜论功 看到皇帝的目光,卢植上前一步,对迎接的众将官道: “袁公路已被去官免职,诸位将士大可放心。” 就在中军收到并确认了北伐胜利之后的路上,袁术便被罢官了。 而且,还是卢植的强烈要求下。 领兵经验丰富的卢植很清楚,后勤问题有多严重,一个搞不好,本次亲征北伐给中央带来的权威便会受到挑战与影响。 大胜的气氛绝不能的被那些许杂音干扰。 于是乎,袁术即便再不甘再愤怒,他也只能咬着指头交出了官印。 再一次吞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恶果。 “军法无情,有功赏有过罚,袁公路督粮不力,免职去官,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战功赫赫,朕决定大赏三军,以彰其功!” 刘宏的话音刚落,全场气氛立刻变得热烈起来,先锋军的将士们不但拿到了三倍于常时的赏赐,还被放假三天,各个兴高采烈。 而苏曜等将领们的封赏则被来日集议上公布。 于是,怀着期待的心情,苏曜便与曹操等人迎接皇帝一行进城安顿,接着快速跳到了次日,准备看看这次他能封个什么官来。 然而,让苏曜没想到的是 “苏君侯,卢将军请您过府一叙。”成廉道。 卢植有请。 在众人发愣,不知为何时,那卫明却道: “卢尚书所邀,想来定是要与君侯相商封赏之事了。” 他一句话点醒众人。 此番北伐,苏君侯又是功勋卓着。 考虑到短时间前,朝廷已经给他封过县侯,还是冠军侯的情况,眼下又该如何封赏显然又让朝廷犯了难。 而卢植除了新拜的将军外,依然还在尚书台任事。 那么由他出面,来与苏曜私下沟通一下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乎,众人心情都是为之一振。 迫不及待的的想知道苏曜下来究竟又会被迁任何职。 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命运。 苏曜部将的关心自然是人之常情。 要知道,如今的大汉还未崩溃,甚至说,由于苏曜的活跃,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大汉中央的权威居然逆势抬升了。 本次北伐,皇帝二话不说的就把勤王诸侯的兵权都揽到了中央军将校手上。 这与黄巾之乱后,不断向地方妥协让渡权利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可以说是让很多野心家都咋舌不已。 但也因此,使得朝廷中央的流官迁任制度运行的更加顺遂。 而苏曜也好,其部将也罢,这些有品秩在身者都要服从朝廷调派。 像虎贲军更是皇帝亲军,若是苏曜一旦调走,他们这支刚刚经历重生的队伍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谁也不好说。 故而刘关张三人互相对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虎贲军的将士们关心自己的命运,并州军的将士们也同样如此。 坦率的说,自献俘典后,他们的地位一直被刻意的忽略了。 如果说苏曜任骑都尉时他们还算有个正经编制,但当苏曜迁虎贲中郎将时他们的地位一下就尴尬了下来。 他们没有一个名义上真正的主帅。 但,这北巡路上的紧接着那一连串的变故,谁也没多事在这上面再斤斤计较什么。 如今,战事已了,他们也不由的要思索起自己的命运。 作为随苏曜出生入死的嫡系部队,他们几乎不敢想象由其他人来率领他们会是怎样的情景。 吕布和徐晃等人的眼中因此也是目光凝重。 军营中的将士们关心未来的命运,闺房中少女们也同样如此。 这边的万年公主沉浸在再一次相逢的喜悦中,那边的甄姜则是紧张万分,昨日苏曜的安排让她是彻夜未眠。 苏曜不是一个人,他的言行与抉择已经牵扯了越来越多人的命运。 这一点苏曜自然也是有自觉的。 于是乎,苏曜除了成廉这位亲兵队长外特意还带上了王凌、卫明和刘备三人。 除了他们分别代表了各自所属的派别外,也是因为这三人是苏曜这里能带出来的,目前唯三政治和智力属性过得去的角色。 没办法,比起如群星般闪耀的武将牌,苏曜现在的谋士牌简直是偏科到了姥姥家,令人不忍目睹。 傍晚时分,卢奴城内,雪花飘飘。 苏曜一行骑马穿行于街道,一路畅通无阻,只见街道人烟稀少,分外冷清。 这显然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 自打攻下卢奴后,苏曜就没在城中见过一丝的繁荣。 今日,倒不如说因为随驾众人的到来,城中还多了些人气。 想来也是,长期的战乱哪里又有繁荣的土壤呢? 卢奴,作为中山国国都,在张纯张举叛后便经历了数次围城。 张纯张举欲争天命,不敢向世家大族出手,过于苛待名族,只能愈加严苛的盘剥百姓。 人民生活朝不保夕,生产停顿,经济停滞甚至大幅度倒退。 而这次,张举逃亡又使得城中上演了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牵连无数百姓受累。 堂堂国都其精神面貌和街道上的活力甚至不如那小小的平原县城。 不过随着战乱的平定,人们终于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看着那些在雪花中紧张探头,神色警惕的观察自己的童男童女们,苏曜心中明白,要恢复这座城市的繁荣和活力,绝非一日之功。 为了不再有更多的如那卖花女孩和郑家女孩般让他不爽的惨剧,苏曜也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平定这乱世的决心。 很快,就在苏曜思量中,目的地到了。 故骠骑大将军府邸。 这座昔日苏曜杀的血流成河的宅邸在皇帝入城,迁居王府后便作为城中暂行安置高官的地方。 那卢植和何进等高官便都在这里。 随从们见苏曜等人来了后连忙将其引入大堂的宴席。 而进的门后,苏曜发现,原来宴席间人还不少,可谓高鹏满堂名士荟聚,除了不知名的大众脸外,大将军府的刘表和黄门侍郎钟繇也都在此处。 如此场面让随行苏曜的刘备卫明等人颇为激动。 大家相互见礼一番后,卢植微笑着招呼苏曜坐下,紧接着便不由的夸赞道: “苏君侯此次北伐,功绩卓着,陛下和朝廷上下对你都赞誉有加。” “卢将军过誉了,苏某只是尽忠职守,不敢居功。” 苏曜道: “不知卢将军此番找某前来,是有何指教?” 话音一落,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曜与卢植的身上。 卢植则是摇头笑了一下,这位苏君侯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啊。 “不瞒冠军侯,此番请你前来,自是你关于的封赏问题,陛下与尚书台这边一时难以决断,稍显为难……” (本章完) 第328章 议功问赏,苏曜外放封疆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卢植久负盛名又个性耿直,自也不是那种和人弯弯绕的性格,当下便坦诚告知。 原来,说来说去还是四个字,功高难赏。 此次北伐,声势浩大,又是皇帝亲征,但是结束的却极为迅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便告胜利,几乎成为了苏曜个人的独角戏。 两座坚城,全部是一日即下,浩浩荡荡的中军与诸侯联军成了为其打扫战场的辅兵. 如此高效的表现,自然震撼众人,该如何赏赐就成了尚书台中吵破头的一件大事。 有的人认为,不能孤立的看待此次北伐,其本就是平原战后的收尾扫荡战,敌军已乱作一团,谁去都能轻易拿下,只不过苏曜的速度太快,便宜了他而已,不能过于高估其战功表现。 老实说,这属于主流看法。 但也有的人认为苏曜在平原之战中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其超凡的军事才能和忠诚之心,此次北伐更是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威名,若不重赏,恐难以服众,更让地方诸侯看中央的笑话。 就在尚书台内部的激烈讨论中,最终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一方面,由于苏曜的战功过于显眼,而且其之前在平原之战中大加封赏,升冠军侯,这次该如何封赏让尚书台感到为难。 另一方面,也有人担忧过重的封赏会进一步加剧苏曜的权势,甚至引发朝廷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卢植作为北伐的主要策划者之一以及实际上的全军统帅,不但对苏曜的战功有着最直观的认识,同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其与大将军那般僵硬。 于是乎,朝廷便决定派他出马先行沟通,寻求一个既能彰显朝廷对苏曜功绩的认可,又能保持朝廷内部稳定的解决方案。 “赐婚和加食邑三千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了。” “另外朝廷还准备封你一郡太守。” 一郡太守? 随行的成廉刘备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封疆大吏啊! 最关键的是,20岁的太守,简直闻所未闻啊。 这些震惊,而苏曜和卫明则是暗自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也算在他们预料之中。 苏曜现官职为比两千石虎贲中郎将,下一级便是秩二千石的诸侯国相和地方太守。 按照正常升迁路径来说,除了走皇后路线的外戚,普通人想要在朝廷中央任九卿以上的重臣基本都要有在地方任职的经历。 正所谓出将入相,大汉朝文武之间无壁垒,想要供职权利中枢的人,若是对地方政务完全不通那是难以想象的。 而苏曜这一次,事急从权也好,简在帝心也罢,被皇帝连番提拔,直接跳过了那些,一步踏入两千石,先任骑都尉,后升虎贲中郎将。 这导致了他下一步的升迁路线被卡死。 没有地方经验,九卿以上谁也不敢让他来当。 那么就只能继续武将线走到头,下一步可就该拜将军了。 而将军. 在当今还是很金贵的。 常规的杂号将军基本是逢战拜将,战后撤销。 故而,眼下与那天下大乱后中郎将多如狗的时代尚有差距。 在如今朝廷秩序尚在的时候,中郎将和校尉就是武官常规能做到的顶级,再往上的重号将军如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等因为其开府的特权,朝廷是绝不会轻易授人。 后汉一朝,这种顶级的开府将军便是外戚和阉宦专用,以为辅政。 而当今皇帝对此更是极为重视,就连那大将军何进还是因为黄巾之乱时,迫于时局,才紧急拜将。 其余人等如皇甫嵩朱儁等人也不过以中郎将的身份持节而已,在战后才因功被拜将,还是把车骑将军分了左中右三等份 如此操作,可谓让天下人大跌眼镜,也对这位九五至尊的小气一事腹诽不已。 然而,即便如此,在战乱平定后不久,这些将军也被朝廷找各种理由罢免收回了权利。 之前如此,这一次,也同样是这样。 不管是眼下北伐卢植的前将军也好,还是那被紧急拜将的应对西北边乱的左将军皇甫嵩和右将军董卓,都是因事拜将,等回京后,这将军位还是要收的。 故而,对于在眼下这位小气又谨慎的至尊手下,想当一个开府的将军有多难当一事,可以说但凡对当今政治有点了解的,都心知肚明。 可以说,在汉灵帝死前这几年,将军的封号还是保持着后汉一贯的作风,贵重至极。 也因此,苏曜的虎贲中郎将,可以说已经走到了武官的顶点。 再在这条路往上去,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只能让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或者那骠骑将军董重退位让贤了。 但是这三人,代表着的是皇后与太后背后储位之争下权利平衡的重要角色,且不说根本不可能为你一个二十岁的小辈腾位置,他们也没有任何过错,如何能够轻动? 于是皇帝自然是犯了难。 他现在对于平原战后一激动就封了冠军侯一事可谓后悔至极。 早知道这小子要是在北伐中也能如此闪耀,他就该等到所有战事完结后再一齐封赏。 也不至于现在作难自己。 也真是见鬼了。 历来的虎贲中郎将,那都是清贵的要职,这位置可谓是权贵们养资历专用。 哪有像他这样,这么快就立下大功要升迁的??? 真是为难。 如此一来,那就只能把那小子已经心心念的万年赏给了他了,本来刘宏还想再捂个一两年,看看这小子表现。 如今看来只能忍痛割爱,再加点食邑和赏钱,对付一下也就得了。 毕竟,在皇帝刘宏自己的规划中,苏曜应该是要留在中枢拱卫皇权,制衡其他势力,为刘协的成长保驾护航。 然而,让刘宏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苏君侯功勋卓着,陛下赏赐过轻,恐惹天下人非议啊。” 在赶赴卢奴的路上与重臣们议功时,率先发表反对意见的居然是何进。 何进帮苏曜说话争功的原因也很简单。 在失去了袁术后,他决定全盘采纳刘表捧杀的计策。 这次苏曜立功,正是一个将其名正言顺撵出中枢的机会。 于是何进便化身夸夸群群主,与一众派系官员各种夸赞苏曜的本事和大功,必须升官,不升不能安军心。 直言应先升任地方历练一阵,待其立功后再调回中央任大官。 但是,由清贵权重的中枢武官虎贲中郎将,外放地方历练。 虽然是为了日后更进一步,但就职级权势来说,还真的很难说孰优孰劣。 于是,卢植与众人此次便也有一份安抚的意思。 但,他们哪里知道。 苏曜非常人也。 能够远离被各方束缚的中央,前往地方当一个能办实事的封疆大吏,简直是正合他意。 问题的关键是: “那不知朝廷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去哪里就任?” (本章完) 第329章 大加封赏,苏曜督战北疆(4K5) 去哪就任。 卢植听苏曜没有表示反对,当即心下稍安的同时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下来这个才是重头戏!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告知目的地,而是问道: “且问君侯,汝是想去那太平富庶之地,还是动荡混乱之地?” 卢植的话问的苏曜一愣。 这还有选择权吗? 当下,苏曜立刻道: “为天下安宁计,自当在混乱之地一展所长。” 若是在过去,只是单纯为了争霸天下。 那现在的选择自当是一个富庶的太平大郡,用心种田,静待天下大乱。 然而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苏曜的想法再次有了变化。 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其他玩家的迹象,那他还何必按部就班。 完全可以找一个又快又好,还能尽可能少的对全国造成破坏,使百姓们少受苦的方式来完成他平定天下的大业。 既如此,那自然是应该前往动荡之地,护一方平安。 而且,也只有在这种地方,他的武力才有价值。 “苏君侯果真是国之栋梁,心系天下,卢某佩服。” 卢植点了点头,又道: “既然君侯有此心,那某便直言不讳了。” “陛下有意让君侯留任幽州,协助刘使君处理战后问题,最好是能擒杀张举,克竟全功。” 苏曜一听便明白了。 这皇帝陛下还是颇有些好大喜功的意思。 这次北伐声势浩大,虽然攻克卢奴,也收复了幽州郡县,但最关键的贼首张举却抛妻弃子的一溜烟跑了。 这无疑是给心里留了个大疙瘩,别说皇帝了,苏曜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然,他也不会让甄家想办法把细作潜伏过去。 这件事可以说是两人共同遗憾。 要知道,这幽州之地,地处边陲,民风剽悍,且叛乱势力尚未完全肃清,残余势力依旧活跃。 苏曜只要打开地图扫上一眼便能立刻发现,幽州内外敌对势力的红色分布格外扎眼。 不但乌桓人,鲜卑和高句丽人等也在这次张纯张举席卷幽冀的叛乱中扮演着在边郡趁火打劫的角色。 同时,张举作为叛乱的首领,虽然逃亡塞外,但一朝为帝的他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野心。 若有机会,他未必不会再纠集残部,甚至勾结境外势力,卷土重来报复。 唯有将这张举擒杀,才能算是给这次事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显然,皇帝不可能亲自带兵去塞外的。 而苏曜,作为此次北伐中最为耀眼的人物,自然成为了皇帝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不但是因为他勇猛善战、忠诚可靠,更因为他每每的以少胜多和神乎其技的速攻制胜。 于是,在决定将苏曜外放历练时,刘宏几乎第一时间的便想到了如此安排。 择一幽州边郡,让其继续追捕张举。 一旦拿到了张举头颅,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再调回来。 皇帝的想法很好,苏曜也很乐意借此机会,好好扫荡解决一下幽州周边的问题。 但,苏曜却知道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最关键的问题是: “刘幽州卢将军可知此人乃是个标准的和平主义者?” “和平主义者?” 苏曜的话把卢植问愣了。 这是个什么名词。 但卢植顿了下后还是明白了苏曜的意思。 这倒是不假。 刘虞对于治理这些边疆的异族和叛乱的百姓都是主张怀柔和强调教化为主,这是朝堂人尽皆知的事情。 昔日请刘虞来任幽州牧,也是考虑到之前的剿匪战略失败,幽冀叛乱愈演愈烈的问题。 要知道,打仗是要啥烧钱的,而朝廷真没钱了。 刘虞的主张可谓正对朝廷胃口,若能不动不到兵便平定叛乱,那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可惜,他刚上任还未来得及施展政策,张纯张举的叛军便掀起了新一轮的叛乱高潮。 如今,贼众主力覆灭,刘虞也终于等到了发挥的机会。 故而,朝廷也没追究他治理不力的罪责,还是让他继续担任幽州牧。 “苏君侯是担心和刘幽州的政策产生冲突?” 苏曜点了点头。 这不是显然而易见的事情嘛。 虽然是封疆大吏,但偏偏是幽州,头上还顶了个主官。 在历史上,主和的刘虞就和主战的公孙瓒产生了激烈冲突。 如今苏曜虽然不能说取代了公孙瓒的生态位,但他要是不想躺平,出战的权利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然战机稍纵即逝,那刘虞在后方掣肘他,他这出镇地方的大员岂不是还不如在中央混了? 对于苏曜的问题,卢植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苏君侯的意思是?”卢植问。 “且容我与众人商量一下。” 对于苏曜的要求,卢植点头认可,他没有任何不满。 倒不如说,正因为兹事体大,所以皇帝和大将军才共同找他来做这位中间人,与苏曜私下沟通封赏之事。 “各位怎么看这个问题?”苏曜问众人。 偏房之内,卫明,王凌,刘备,成廉四人讨论一圈,也是不得其解。 毕竟,州牧这种官,虽然也是两千石,但是权责极重,为一州之长官,地方太守想要不受其制约,首先就与制度产生了冲突。 说到底州牧也是后汉今年迫于形势才开始派封的,他们对这个官长的了解太少了。 成廉就是一个武夫,根本不通朝政。 刘备和王凌也是初出茅庐,对政治了解不深。 那卫明虽然懂得多些,但在他看来,这事情并不重要。 倒不如说苏曜能长时间远离中枢更合他的心意。 若是快速剿灭了张举,又被拉回朝堂,那不最后还是要给那个昏君当枪吗? 这简直是浪费了苏君侯的才能。 故而,最后一圈讨论下来,结果就是要么回来注意多加与刘虞沟通,向他展示诚意和能力,获取这位上官的理解和支持。 要么,就干脆换封一个地方。 “在下看青州就不赖嘛” 卫明摸着胡子道: “青州黄巾复起,当地刺史难制,君侯有能力何不要个北海太守,一样可以施展抱负。” 说的是不错,但是总归这是逃避问题。 苏曜还是希望能够有始有终。 既然人都摸到幽州的边了,把这个问题放任出去不符合他的性格。 更别提,在幽州当官,搞不好还有机会教育教育棒子和他那个乱认的野爹。 了不起,那就先刷刘虞好感呗。 于是乎,就在沉默了一阵,苏曜终于准备回去咬牙接受这个挑战时,他一开门就撞到了一个意外的老朋友。 “苏君侯,失礼了。” 黄门侍郎钟繇拱手行礼: “在下见君侯久久不回,想来还是烦心日后的与刘幽州的权责问题。” “对此,在下有一言,不知君侯可否愿听?” 黄门侍郎钟繇。 这个昔日和小黄门蹇硕共同给他宣旨,并且还协助他解决京中住宿问题的老朋友此时突然过来,着实让苏曜意外。 他差点还以为这家伙今次不过是个背景板而已。 但见此人愿意说话,苏曜自无拒绝的道理。 毕竟,此人可是实打实的大才。 且不说未来其被曹操比喻为萧何的功绩和位列三公的成就,光是其出道便有92的基础政治属性就是与司马懿和鲁肃同级的顶尖角色。 而且,到底两人也是有过一路返京共事的交情,钟繇算是他在朝中难得的对他无甚恶意的绿色好感角色。 于是,苏曜也拱手回礼,以示重视。 然而这一下让钟繇大感意外。 毕竟这位苏君侯平素里几乎对谁那都是一副爱鸟不鸟的做派,他这番过来也是做好了热脸贴个冷屁股的准备的。 如此情景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分,于是钟繇赶忙再次还礼,讲道: “恕在下直言。” “苏君侯立下大功,却由中央外放地方,还是幽州偏僻小郡,虽说是升级,但朝廷终究有些理亏。” “君侯既担心州牧掣肘,何不借此要个事权,以此跳过刘幽州的管辖呢?” “事权?” 不等众人思考,钟繇便继续道: “苏君侯可是忘了昔日在并州是如何行事的了吗?” “侍郎可是说让君侯找陛下讨根节杖?”王凌道。 王凌很清楚,昔日苏曜便是拿了使匈奴中郎将王柔的节杖,获得在并州超然独立的地位。 不但刺史无法管他,各方太守也都只能配合行事。 那便是使匈奴中郎将应对胡乱的事权。 而说到幽州的话. “度辽将军。” 钟繇点了点头: “君侯可请行度辽将军事。” 度辽将军。 初见于西汉昭帝时期,昭帝元凤三年任命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因度辽水而得名。 其是比使匈奴中郎将和护乌桓校尉更高级的,专门负责镇守汉朝北部边疆的重要军事官职。 如果说最初在前汉时,度辽将军还是个因事而设的杂号将军的话。 那到了后汉时,为了应对北方越来越频繁的战争危机,度辽将军也正式成为了一个常设将军。 除了帮助使匈奴中郎将监护匈奴外,还肩负着特别是针对鲜卑、乌桓、高句丽和羌族等北方异族的军事威胁。 其正式驻地在五原曼柏县(五原曼口),与乌桓校尉合称二营,辖北边七郡两千骑。 在过去,度辽将军的职权范围非常广泛,为持节重臣。 不仅拥有指挥边疆驻军的权力,还可以根据形势需要调动周边地区的兵力,进行防御或进攻作战。 可以说度辽将军,在后汉军制崩溃前,是实打实的大汉北境第一将,麾下精锐乃大汉最强边军。 在辉煌时度辽将军曾有过领两三万骑东征西讨的历史,说其是大汉北疆的定海神针一点都不为过。 如此的度辽将军,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汉常设的北方军区司令。 但如今嘛 同样因为这大汉内外愈演愈烈的叛乱,度辽将军就像昔日的使匈奴中郎将和护乌桓校尉一样,不但编制崩溃,将军也在战乱中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可君侯是迁两千石的太守,度辽将军也是两千石,这能同时担任吗?”成廉疑惑道。 但是,这就是成廉这些政治素人不懂的地方了。 后汉惯例,除了由校尉和中郎将等升迁而上位的专职度辽将军外,这一职位更多的时间倒还都是边郡太守兼任的,是为行度辽将军事。 就是为了给他们便宜行事之权,专心应对当面之危机。 甚至于,度辽将军还有开府的大权! 这对于苏曜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没有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等的幕府那般有名,但也是终于可以正式征召人才,任命六百石的长史和司马,任命比四百石的掾属和主簿等。 他的私军也终于有了正式的编制,不再有归属不明尴尬。 思路一下子被打开的苏曜立刻欣喜的按住钟繇的肩膀,道: “侍郎果有大才,此言甚秒,深合吾心啊!” “如此一来,我在幽州行事便可进退自如,无惧刘幽州的掣肘。” “什么?” “苏曜要行度辽将军事?!” 听到刘表的话,何进震惊了。 讲道理,他们此番把苏曜请出中枢,原定是希望让那颇具人望的刘虞管住他,使这小子在外面远离权力中枢安生个几年,不要打搅了他们的大事。 然而,要是让他拿到了这行度辽将军事的特权,那这北方塞外,怕是又要腥风血雨了啊。 到时候,这家伙再携大胜之威回来.那画面美的何进已经不敢想了。 “这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啊!!!” 然而多说无用,昔日一力鼓吹苏曜战功,主荐他升官外封的何进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来阻止的事情的发展。 次日,王宫内的早朝集议上,皇帝亲封诸将。 前将军卢植,特进,迁尚书令,加食邑二千,负责护卫回师返京。 虎贲中郎将苏曜,迁辽东太守,加食邑一千,行度辽将军事,继续搜捕张举,扫荡幽州贼兵残部。 典军校尉曹操,迁虎贲中郎将,接替苏曜护卫宫禁。 五官中郎将袁术,贬为庶人,勒令回家反省。 虎贲军百将刘备,迁襄平令。 虎贲军百将董勇,迁虎贲左仆射。 虎贲军左仆射邢举,迁护乌桓校尉。 并州军曲军候成廉,迁别部司马,屯辽阳。 关羽、张飞,去职,赏钱,布匹等. 除了中央军有所表现的将校们升贬不一外,普通的三军将士们自然也各有赏钱财帛,包括那些各路勤王诸侯虽然未发挥大用,但该有的赏赐自然也不能吝啬。 这便是苏曜昨日与卢植等人讨价还价议定下来的封赏方案。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除了自己的事情以外,苏曜自然也要为手下这些一直跟随自己的将士们表功请赏。 而对于苏曜这种把自己部将心腹都封到上任地的事情,朝廷倒是没表达什么意见。 主要还是如今天下大乱,封疆大吏谁上任不带点心腹班底,那怕是根本没法展开工作了。 尤其是这一次,苏曜自请远赴辽东,那边如今在叛乱后时消息断绝,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 比起那些带着自家族人上任的,苏曜这种在朝廷规制下的人员调动已经算是克制了。 于是乎,最早跟随苏曜的成廉便在终于积功达到了司马职后,被苏曜请封在辽东,帮助他统管辽东郡兵。 而刘备,早先便已有安喜县县尉的履历,这次刘关张三人在虎贲军中又是表现优异,苏曜便表功其来到辽东郡的治所襄平担任县令,协助处理政务。 (本章完) 第330章 曹孟德背景深厚 刘备的职位定下了,倒是关羽张飞的去职让苏曜颇为感慨。 本来他也是有为这二人表功升官的,但看来三兄弟情义深重,目前还不愿意分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同时苏曜还被正式赐婚万年公主,但却不是马上,正式成婚要待到明年去了。 除了考虑万年公主明年正式及笄外,也是因为苏曜已不是个平头百姓,而是堂堂的县侯——冠军侯。 汉家礼制,受聘成婚之期,各有定例,其中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平民一月。 苏曜身为县侯,当遵诸侯之礼。 故而,今日宣布赐婚开始走流程,待到迎娶公主,那要等到明年四月末了。 公主的婚事定了,甄姜的事情苏曜自然也没有忘记。 此次论功,本身苏曜应加食邑三千,但他在之前为无极甄氏的甄姜表功,赞其全力保障后勤等功,以两千食邑为其换得了配享五百食邑的中山君封号,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其他的且不说,那曹孟德怎么就成了虎贲中郎将了?” 对于曹操成了虎贲中郎将一事,事后苏曜颇为无语。 卢植人家是三军总帅,升官理所当然。 但这曹操就是来武装游行一圈,怎么最后顶了自己的官? “君侯莫非不知,这曹孟德此人家世可也不简单啊。”卫明道。 家世? 苏曜愣了一下,回想道: “曹操?不就是阉人之后吗?” 卫明听了捂脸,话是没错,但是这话,当世可没几个人敢如君侯般如此大大咧咧的说来。 原来,曹操这个阉人之后,那不是普通的阉人之后。 其父曹嵩,官至九卿不说,最后还花钱买了个三公,就光这一点,就可见其根基与财富之深厚。 而曹嵩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可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而是其祖曹腾,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曹腾,就是是曹操被称为阉人之后的根源,其小黄门出身,迁中常侍,后又因拥立桓帝有功,迁大长秋,被封为费亭侯,加位特进,此人才是曹氏一门飞黄腾达的鼻祖。 而且关键的是,这位黄门出身的中常侍、大长秋,与后来不得人心的十常侍截然不同。 其用事宫中三十多年,奉事四帝,未有显着过失不说,还能推荐贤人,朝中受他恩惠的重臣数不胜数,天子身边永远不缺为曹氏美言说和之人。 是的,不止是宦官们视曹氏为自己人,天下公族世家中,也不乏曹氏的门生故吏。 不但那昔日威震诸胡,两汉间唯一以九卿之身领使匈奴中郎将的名将张焕是其举荐。 就说另一个,一如苏曜这般同样担任过辽东太守并且总督北疆军务的度辽将军、洛中名门之后——种暠来说,其发家路上便发生过这么一件决定其命运的大事。 在种暠刚刚出任益州刺史的时候,有那蜀郡的太守前去贿赂曹腾,结果半路上被种暠给发现。 这位初出茅庐,嫉恶如仇的刺史大人心一横,竟然直接拿这个去弹劾曹腾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死字不知道怎么写啊。 但是呢,这份奏章却没被留中,而是直接送到了桓帝案头。 然后呢?桓帝看过之后是雷霆大怒,决心严惩曹腾? 错啦!桓帝是雷霆大怒了,但怒的对象却不是曹腾,而是那搬弄是非的种暠。 这种外头发来的信件,且不说没有实据,只是那蜀郡太守的单方面行为,曹腾压根都没有收到贿赂。 便是曹腾真收贿赂了又怎样呢? 人曹腾可是有拥立之恩在前,经常被他刘志赞扬和信任的。 岂是这点事能扳倒,朕看,你这是打脸皇帝,活腻歪了是吧?! 然而,这种暠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并且不但没倒,反而一路官运亨通,在短短十余年间先是凉州刺史,然后汉阳太守、使匈奴中郎将、辽东太守,接着拜度辽将军,以平乱羌胡和西域诸国之功入朝任大司农,最终升任司徒,位列三公。 而洛阳种氏,也自此名列洛中名门。 这是为何呢? 凭什么他打脸天子他还能活下来? 原来,在当日皇帝刘志要治罪这个不知死活的益州刺史时,竟然是那被弹劾的曹腾为其求情。 而且,不只是求情。 曹腾竟然还列举了种暠此人的功绩和德行,然后公开称赞此人为能吏,并推荐重用? 喵了个咪的,如此阉竖,也是世间少有。 皇帝刘志不但更坚信自己的信任没有白费,那种暠从此以后也是深感拜服,逢人便赞大长秋之仁义。 “大长秋历任四帝,辅政数十载,如此恩义之举不胜枚举,人情遍及天下,那曹嵩便是承此恩方才能位列九卿,曹孟德自然有得那特立独行的资本。”卫明解释道。 特立独行自然是指的曹操身为阉人之后,却敢于行刺张让,名动天下,又铁面无私大力整顿吏治,得罪权贵无数,还被许劭评了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大名。 “有此根基与名望在,曹孟德这宦海之路自然是无往不利,纵使一时罢免,也会飞快起复,节节高升。” “原来还有这种故事。” 苏曜捏着下巴,头一次对曹操的过去有了完整的认识。 如此看来,这曹孟德在历史上能够后来居上,恐怕不止是靠个人的能力,其家世和人脉怕是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根本不似好多人吹的那般什么白手起家啊。 这家伙,在官二代里都属于那翘楚之辈了。 “不过,且不说曹操” 苏曜道: “现在问题是,我虎贲军不会给他人做嫁衣了吧?” 苏曜自然不会嫉妒曹操升官发财。 坦率的讲,虎贲军乃皇帝亲军,他最初就没想过在灵帝在世时能完全掌控这支部队。 但苏曜也有信心,经过自己重整的虎贲军,万一未来真的有变,那在某种程度上一定会受自己影响。 可如今虎贲中郎将并非如惯例给了那些普通的勋贵子弟,而是落到了曹操手上. (本章完) 第331章 苏君侯开府设官 正因为对此人重视,知道他的能力,苏曜才不得不关心一下。 “曹孟德此人虽然有能力,但他于虎贲军却无甚根基。” 卫明分析道: “虎贲军是苏君侯一手提拔和整顿的精锐之师,又共同历经大战,受及恩惠,其将士对您的敬仰非比寻常,岂是他曹孟德能够轻易收服的?” 苏曜听了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道了声也是。 经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这是又犯了用未来版本来看当下局势的毛病。 版本不同了,人物的命运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现在的曹操,与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诸侯的曹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反而自己,因为发育早,升级快,在名望和地位上与这些英雄已经拉出了不小的差距。 苏曜相信只要自己攻略得当,让天下不至于崩坏若斯,曹操也好,刘备也罢,他们怕是没机会如历史上那般成为割据一方的豪杰了。 倒不如说,如果自己在现在积累这么大先发优势的情况下,还让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脱离掌控,那才是玩崩了呢。 傍晚,虎贲军营地中,苏曜正式将虎贲中郎将印信交付于曹操: “虎贲军就交给孟德兄了,还望你可以带领他们继续精益求精,扶保天下社稷,不堕虎贲之名。” 曹操闻言,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这位苏君侯竟如此大气又痛快。 曹操很清楚为了这支虎贲军苏曜付出了多少,他本还以为来这里会有一番非难和争议。 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没发生。 这苏君侯就这样坦坦荡荡的把兵权全部交给了他。 于是曹操正了正神色,庄重地拱手道: “苏君侯放心,曹某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这一幕,不但曹操震惊了,虎贲军将校也无不钦佩。 因为打定主意,要将那乱世悲剧扼杀在萌芽的苏曜很清楚,在明年灵帝去世时,京中将会乱作一团。 虽然不知道如今的局势会如何演化,但苏曜已经不准备错过这一切了。 既如此,到时候在宫中有一支能受自己影响的部队显然颇为关键。 而同时,也因为这个大事件,苏曜此次幽州之行的任务便也成了一个限时任务。 必须在半年内,摆平幽州内外的问题,捕杀张举,然后回京成婚,同时以玩家而非棋子或者旁观者的身份参与进皇权更迭的大戏中去。 截胡何进和董卓,先一步挟天子以令不臣。 毫无疑问,这样做的难度是很大的。 而且一个搞不好,他可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董卓第二。 但是,若是做好了,速通乱世便成为了可能。 洛阳城不会被烧毁,华夏子民也无需再经历那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 苏曜也不需要后悔因为自己的拖延,而看到那昔日平原攻防战时百姓们惨死的悲剧。 荡涤四方寰宇,还一个太平天下。 这样的未来,苏曜认为值得争取一下。 在之前,他在并州已经有所布局,不但解决了并州周边的胡乱和鲜卑等问题,塞外的匈奴人和太行山中的黑山兵都可听他命令。 很快,他又将前往幽州。 在这半年内,解决张举的问题轻而易举。 但借着张举的事情,扫荡幽州内外隐患,使未来灵帝驾崩,权利更迭的混乱中幽州之地不为他人所乘才是关键。 刘虞,公孙瓒,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甚至包括本地的世家大族。 看来困难着实不小,但也因此,有挑战才有意思啊。 晚上,在回房的路上,心思全沉浸在想着攻略事情中的苏曜推开自己房门后突然一愣。 只见烛光下,甄姜正端庄的坐在房中,显然是在等他。 烛光摇曳,美人如画。 只见她清纯的面容下依旧是一袭素雅的白色襦裙。 然而那紧裹着的那沉甸甸的呼之欲出的胸襟,却给了少女一份吸睛夺目的反差。 “甄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曜轻吸了口气,走过去轻声道。 甄姜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站起身来,福了一下,同样轻声细语: “苏君侯,张纯张举为祸幽冀,百姓广受其害,我甄家身为无极名族,也是饱受其苦。 如今您不但为天下除此大害,还广施恩义,为小女表功封君,我等感激不尽,特来向您表达谢意。” 苏曜微笑着摆摆手: “甄姑娘言重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我不过是如实上报罢了。” “更何况,接下来不管是幽州之行,还是军情七处的事情都要有劳甄姑娘操心,谢之一字,实在是过了。” “不如说能得甄姑娘辅佐,是在下三生有幸才是。” “小女子当不得君侯如此.” 苏曜的话说的甄姜耳根子都红了。 只见她低垂眼睑,轻轻咬了咬下唇,双手抱胸顿了顿方才缓缓开口: “另外,关于你我二人之事母亲已传来回话,经过家族商议,母亲决定支持我,我……我愿意入苏府,与君侯共度余生。” 甄姜的母亲同意了苏曜纳妾联姻的要求。 理所当然的,甄家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除了甄姜本人心有所属外,两家如今的地位差距也在这里明摆着。 甄家现今无爵无官,甚至还有部分分家依附叛军全靠最后反正迅速,充当投降派的带路人才没被株连处斩。 而苏曜,则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冠军侯,史上独一无二的弱冠之年的封疆大吏。 而除了地位以外,苏曜在中山国那一日破贼城,大肆斩杀株连叛逆,甚至斩首中山名族之首李家大公子的做派则深深的震惊了中山国的各路世家。 位高权重,强大又狠辣。 如此之人,断不可轻易得罪。 因此,在得知了苏曜与纳自家长女相互联姻的想法后,甄家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此事。 而在明日出发之前得知了此喜报的苏曜自然也是相当欣喜,当即便把甄姜一把揽在怀里; “甄姑娘,能得你相伴,实乃苏某三生有幸。 我必会珍视这份情谊,与你携手共度风雨,备极护爱,不负卿之相托。” 甄姜在苏曜的怀抱中,脸蛋发烫,目含秋水道: “苏君侯,能与君侯共度余生,亦是甄姜此生之幸。 唯愿能为君侯助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两人相互凝视,含情脉脉。 苏曜感受这怀中温香软玉,一时间爽极。 终于,从那孟津渡的初遇开始,到洛阳城中的偶遇,在随着一路北巡的共事,终于收下了这个女孩。 在将甄姜添加为侍妾后,苏曜知道无极甄氏也就此正式纳入麾下。 想到这一路来的奔波,久不近女色的苏曜此刻已经完全被点燃。 然而,就在苏曜上下其手,马上将要干柴烈火之时,甄姜却娇喘着惊呼用力的推搡着他的胸膛,口中连呼不要。 不过,这种小粉拳自然全然无法阻止苏曜。 几个呼吸的功夫,甄姜便被丢到了床上,被苏曜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只能捂着胸前满满的春光掉起了小珍珠。 这一下,面对少女的眼泪苏曜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 瞧着抗拒的模样,貌似已经超脱了情趣的范围,而是真的害怕了? “君侯说护爱重视奴家,莫非都是一时骗人的胡话吗?” “这自然不是。” 苏曜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俯视着甄姜眼中泛起的泪光,绷起脸努力压枪道: “甄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心中欢喜,情难自制.” “若姑娘不愿意的话,在下绝不强迫。” 甄姜听了苏曜的话,心中的紧张和恐惧逐渐消散。 她不敢看苏曜火辣辣的视线,闭上眼呢喃道: “非是奴家不愿意给君侯.只是如今奴家还在孝期,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已属无奈,若是再传出未婚先孕的丑闻.” 甄姜这一说,苏曜就明白了。 两汉重孝道,奉行以孝治天下,从选官用官的举孝廉一名就可见一斑。 服丧守孝对于子女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任何轻率的举动都可能给其带来无法挽回的名誉损失。 那袁绍养名便是服了六年,双倍孝期。 甄姜之所以要以女儿身出来抛头露面,便是因为其两位兄长要服孝的缘故。 而这个时代是没有可靠避孕产品的,对于意外怀孕都是以服药堕胎为主。 若是两人私下亲热意外中奖,被人考究出来孝期怀孕,苏曜也许可以不在乎,但甄姜可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世家贵女为人妾室不说,还不守孝道,丧期行乐。 那她面对这汹汹舆情怕是唯有一死而已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曜也就安心了。 这不是因为好感原因拒绝的。 “若是君侯性急难忍.” 甄姜小声道: “可容奴家唤小玉进来,代奴服侍。” 小玉作为甄姜的贴身丫鬟,本就有陪嫁代主人行房的义务。 但是嘛,苏曜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结果: “没有这个必要。” “巫山之乐,也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嘛。” “啊?君侯这是何意?” 甄姜这未经人事的姑娘根本不懂苏曜这云里雾里说的是些个什么。 而苏曜嘛,他决定以实际行动教一下这个少女,既解相思之苦,又无需担破坏名誉之忧的方法。 很快,理解了苏曜意思的少女红着脸,半跪在床榻上,直起身来逢迎君恩。 两人很快便水乳交融,相濡以沫,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次日清晨。 神清气爽的苏曜一蹦起来看了眼身侧的少女便心满意足的冲出了房门。 他先是唤过那守在门外的小玉,吩咐她稍后给甄姜清洗一下昨日战斗的痕迹后便前往大堂召集众人,开始了自己将军府官职大派送和人员调整。 首先第一个便是忠诚的小跟班王凌成为了度辽将军主簿,负责掌管文书工作,参与机要,总领府事,秩四百石,属文官。 对于这一点,其实苏曜一开始并非是这个安排。 本来他想要给王凌直接升成六百石的度辽将军长史,为众掾属之长类似于“丞”。 但是,这个小王凌却坚决推次。 “在下去岁才刚刚束发,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于是乎,在一番辞让后,苏曜最终将他放到了主簿上面,而那长史则给了经验丰富的卫明。 然后,便是在这连番大战中表现优异的骑都吕布升度辽将军司马,负责领兵士卒的训练和管理,秩六百石,属武官。 这三位主要人物封官完毕后,又将曲军候徐晃升别部司马,分出一百骨干后令其屯驻幽州上谷郡(今河北张家口),就地募兵扩充兵马,支援当地新任的护乌桓校尉邢举重整秩序。 紧接着其他有职能的属吏诸曹等,则挑出军中忠诚能干之人担任,尽量填充。 看着心下激动的众人,苏曜微微点头,知道自己做的很对。 这些人,如王凌和卫明等甚至放弃了朝廷的任命,跟随于他,如今能公私兼顾给与其名分,自然不可能再亏待他们。 唯一遗憾的便是度辽将军的幕府不如正式的重号将军那般庞大,但即便如此,现在苏曜也还有十位掾属的空缺没人填补,只能等这一路上再慢慢补充了。 不过苏曜倒不愁人才。 因为别看这些幕府人员都只是区区四百石甚至二百石的官吏,但比起郡守属吏那只能用本地人的政策不同。 将军府的府吏可从全国招募,可谓公私并行,有正经官身待遇的位置,在现行察举制度下是受到认可朝廷的正式入仕途径。 开府,那便是可以享受全国人才池的特权。 也因此,苏曜当即便对他还记得名字的几个人物下发了征辟令。 这些人分别是: 许褚,典韦,赵云,乐进,太史慈。 郭嘉,田丰,荀攸,陈宫,陈群等人。 先说结果。 这么大一串人的广撒网下去,最后应征者却是寥寥数人。 这却让苏曜有些没想到了。 尤其是对谋士群那些士人们发出的邀请到最后几乎都是被礼貌拒绝了。 其中除了寒门出身的郭嘉稍显热情,但还是以年少未加冠,需专注学业有个正当理由拒绝的外,其他人的婉拒一看就是找的各种理由,就是不想来. “这些人莫非是瞧不起咱家君侯吗?!”吕布大怒。 (本章完) 第332章 聚英豪群星荟萃 “吕司马息怒。”卫明忙摇头劝阻。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君侯整天四六不着的样子是从哪搞来这么精确的一长串名单。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卫明还是很有预期的。 这些人拒绝的原因嘛也很简单。 现实到底不是游戏,尤其是对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人们来说,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一方家族的利益,考量颇多,正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 苏曜在士林中的声望固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同时,度辽将军的幕府到底也是不如三公和重号将军那般级别的贵重。 不但如此,在度辽将军幕府任职还要远赴边塞任职 这对于那些养养名望,就可以轻松走举孝廉或者三公征辟的世家子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尤其是,眼下不管是那白热化的储位争议,还是皇帝陛下在祭祖路上表现出身体的异样,使得时局似那烈火油烹,天下随时有大变的可能。 这时候去辽东,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不过嘛,对于苏曜的征辟,这些人虽然找理由拒绝了但是还是表达了一番感谢,有的人则是虽然自己不能来,但另外举荐了些远方子弟,或者寒门的能吏。 他们如此作为,自然是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炙手可热的冠军侯不敢贸然得罪。 另外就是,能被将军幕府征辟,也侧面说明了他们的名望,对于这些意在养望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是,倒也不是没有一个士人过来 ——牵招。 这个苏曜压根没印象,但却被刘备强烈推荐的角色第一时间响应了他的召唤。 而相比于寒碜的谋士群,武将的收获那就令人欣喜了。 除了本来就已经提前收入囊中,就差个流程的典韦外,赵云率先明确的回应了他的征召,表示正在收拾行囊,数日后即到。 而那太史慈则据家人所说正好避居于辽东,只要苏曜去找到人那便可以入手。 最后的许褚和乐进则是表示无法抛弃当地家业,表达了一番感谢后婉拒了征召。 对此苏曜在了解了一番后倒也表示理解。 那两人都是当地豪族领袖,有上千家丁,苏曜不可能让他们举家搬迁赶来投奔。 说白了,这年头,比起家国和民族的认同感,人们对于地域的认同感更为强烈。 除非地方动荡不安他们根基有失,或者,你干脆位高权重,能够给人足够的地位。 不然,这些扎根当地的大小豪强根本就不会为了这一点利益而动心。 豪强。 是的,也是在此刻,通过手下们的讲述,苏曜头一次对豪强的属性有了丝了解。 如果说世家大族是靠垄断仕途权利而保持地位的话,那么豪强,就是当时政策的牺牲品。 他们没法获得正式官职和仕途,其大部分利益都来自于本乡本土,混个当地的属吏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吏与官那可是天差地别。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的上升途径是被封死的,不但在官场上处处被打压,一着不慎甚至可能连累家业。 更甚者,由于他们的出身,很多人在征辟其时,打的就是找个一个好用出头鸟的主意,专门用来干那些世家子不乐意做的得罪人的工作,用过即弃。 如此投入和回报不成比例的事情,使得豪强们对突然的征辟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 非必要时,他们没有勇气和决心去脱离自己本土的根基。 这个时代,真正从豪强做起来的,也就只有那孙坚孙文台,可见其出头难度之大。 苏曜心知,如许褚和乐进这般,怕是只有像后世曹操那样,把基地开到了他们家门口,才能得到投效了。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他的阵容也是足够豪华。 武将军官方面,除了屯驻京师的张辽,杨奉,屠川,陈质和郭淮等人外。 吕布,徐晃,典韦,成廉,侯成,宋宪,魏越,魏续等武将以及马上要到的赵云和太史慈,这些人可以说不是他的亲信心腹的并州军嫡系就是刚入幕府的私人班底。 而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还有那不知什么时候过去的简雍四人,也依然还担任苏曜的节制之下。 如此一干人等可谓是群星荟萃。 至于士人谋士方面,除了太原王氏的王凌和河东卫氏的卫明外,又马上即将加入一个新的冀州安平的牵招。 虽然对比起来确实有亿点点寒碜,若说行军打仗没问题,但是管理一郡之地,这点班底都不够派任务的。 但,眼下条件如此,剩下的就一路上再看看有没有新鲜血液补充。 检查完了文武官员。 苏曜又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后宫”上。 如今,他家园后宅中妻妾美婢的规模也逐渐充实了起来。 首先,在皇帝赐婚后,卫明和王凌等人已经在太监或者别的什么负责的官员的帮助下帮他走起了下聘的流程,不需要他操心,只待半年后回京就可大婚。 与此同时,无极甄氏的长女,那个身材火辣的甄姜虽然还未正式纳妾过门,但是两人已经建立了更亲密的关系。 在这两位新人以外,洛阳家中,更有匈奴云公主待孕在家,看时间已有6月身孕,等他再回家时怕是要有个小子或者姑娘了。 而除了这些在明面上有着尊贵身份的女人外,还有两位胡姬姐妹和鲜卑公主小春与最初就陪在他身边的红儿等他回家。 一念及此,苏曜心中突然一动,招呼过来宋宪道: “我记得这次咱们军从缴获分配了有五六百匹战马来着,宋兄你带我的军令回京,重新装备两百骑由郭淮带队赴辽东。 宋宪行礼应喏后不由问道: “苏君侯只要两百骑吗?” 苏曜点头,道: “兵贵在精不在多,京师到辽东,大军步行开拔过来怕就要两月左右,等他们赶来,屁股还没坐热怕就该回了。” “咱们还是全骑,让他们一人两三匹马,尽速赶来汇合还能派上点用场。” “至于张辽他们就带队回并州,重建度辽军在五原郡曼柏县的驻地,监护草原上的匈奴人和鲜卑人动向。” “如此一来,五原的张辽,上谷的徐晃,还有咱们在辽东,” 苏曜顿了一下,道: “另外,你顺路去我府上,把红儿也捎过来。” “红儿姑娘?” “嗯,速度出发,快去快回!” 苏曜也是考虑了一番。 张辽要看着大军去并州恢复度辽军驻地。 而在典韦和赵云这两位顶级保镖的忠诚度拉起来前,后宅护卫的陈质是不能动的。 只能把少年郭淮调上来充当一下行政人员,再想办法招募培养点新人。 至于红儿 虽然现在有甄姜家的婢女小玉不时带人服侍,但是总觉得没红儿对味。 不过嘛,等到一个半月之后,苏曜在辽东郡守府等来的却是小春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起码现在,苏曜一同人事哐嘁哐嘁安排下去,在送别了皇帝和万年公主又在卢奴等了几天后,终于又迎来了赵云和牵招。 “是子龙和子经吧。” 苏曜大笑道: “今得二位相助,我军如虎添翼,实乃是一大幸事啊!” (本章完) 第333章 赵子龙与牵子经 总算还是又招到了人了。 苏曜还是很高兴的。 常山赵子龙,五虎大将长坂坡单骑救主七进七出自不需多说。 而那刘备强烈推荐的安平牵子经,既能得刘备如此看重推荐,苏曜后来便多查了一眼,这一瞅便发现,其果然也不是个普通的大众脸。 牵招,少年时即与刘备英雄同契,成为刎颈之交。 但是他们却没走到一起。 牵招在日后是先随袁绍,后奔曹操,终成一代曹魏名将,早先都督青徐军事平乱,又坐镇北疆任雁门太守、护鲜卑校尉,分化打击鲜卑。 虽然鲜卑屡有犯境,但终其在世一任,北境鲜卑却始终无法整合做大,治边之功可谓是威风远振,威绩显着。 而讽刺的是,如此人物,又是刘备至交好友,结果在未来却没有跟从刘备,反而为其死敌曹操效力,其子更是参与了灭蜀大战。 这让苏曜不由得也对这位大汉魅魔去了下魅。 个人的命运与道路,显然不止是关系的好坏,也与时局的变化息息相关。 不过嘛,此刻且不说这边苏曜的想法。 那边的赵云和牵招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冠军侯折节下士若斯,纷纷是震惊又感慨。 不管他们之前故事与心思如何,眼下他们二人倒是赶忙纷纷上前,对苏曜的器重表示感谢,争相言愿效死力以报尔云云。 之前的故事? 怎么说呢,此二人作为能被苏曜轻易征辟来的角色,显然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辉煌的未来那还尚未发生,眼前的两人都只是个小卡米拉。 如今的赵子龙,只是常山赵姓豪族内一个普通的优秀后生,因自幼显露出的武艺才能,被家族资助师从童渊,刚刚结业回乡不久。 这时的赵云,可以说是连寒门都称不上,根本没有出仕的资格。 若是没有天下大乱的未来,赵云也就是在乡里娶个老婆,能当个保卫乡里的郡兵头头也就顶了天了。 故而,当赵家人收到了那名震冀州,赫赫有名的冠军侯将军府征辟令的时候,简直是幸福来敲门啊。 登时他们便欢天喜地的去赵云家中报喜。 我老赵家,终于要有人当官了! 赵家族长更是大手一挥,决定紧急采购装备,凑二百部曲交予赵云,让其带去将军府上,切莫让人看轻了咱家。 但是,赵云在得道这个消息后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是满面忧虑。 之前曾说过,当今时代,君择臣,臣亦择君。 与苏曜那耀眼战绩和赫赫威名相对的,便是他在冀州大地屠戮名族,垒铸京观,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恶名。 “这位年轻的冠军侯,恐非仁主啊。”赵云忧虑的对赵母说。 “云儿啊。” 赵母深情道: “咱家虽非士人,亦不富有,但爹娘仍求得族中资助从小供你读书,便是希望你知忠义,懂仁孝。” “如今国家有难,冠军侯能够快速平定叛乱,使百姓少遭杀戮,此是为大仁。” “而个人德行,虽也重要,但在乱世之中,更需看重的是其能否为国家和百姓带来真正的安定与和平。” “冠军侯虽手段狠辣,但若能终结这乱世,使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最大的仁德。” 赵母见赵云沉思,顿了下继续道: “况且,主上有过失,臣下正该直言相谏。 你身为武将,若能在将军府上直言不讳,为将军指正错误,引导他走向正道,岂不是更大的忠义和仁孝?” “如今,国家有难,将军征召,你既有机会为国效力,便当全力以赴,以社稷和百姓的利益为重,且不可因小节而失大义。 对于市井流言,更该以自己的眼睛去观察。 若那位冠军侯果真是那为一己私利而背弃天下大义之暴虐之主,那时你再做选择也不迟。 但在此之前,你应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影响他,去帮助他,使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对百姓有益的仁主。” 赵母的话让赵云心中豁然开朗,当即他便跪拜叩头道: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就这样,赵云便带着赵家紧急拉出来的部曲浩浩荡荡的加入了苏曜的队伍。 说罢了赵云故事,且说那边牵招。 比起普通赵氏村民A的赵云来说,牵招的出身那就好的多了。 这位是冀州安平国观津县正经的世家子出身,虽然是寒门,但是家里在当地那也是有产有业。 本来他是准备前往京师,与那担任车骑将军长史的老师乐隐相会。 然而冀州的突然爆发的战乱干扰了他的行程,这一耽搁,就便宜了苏曜。 是的,便宜。 牵招之所以能来,可以说完全因为刘备的鼎力推荐。 牵招与刘备乃是刎颈之交,是最早与刘备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于是乎,在收到苏曜征辟信,准备拒绝的时候,刘备那封同时送来的将苏曜夸得天花乱坠,言辞凿凿的介绍信发挥了作用。 “贤弟子经亲启: 近日备得效苏曜将军麾下,深感荣幸。 此君虽年轻,却英勇善战,智勇双全。 以千骑破二十万贼兵,威震天下。 其治军严谨,赏罚分明,且唯才是举,心系天下之大义。 备有幸与之共事,深受其影响,短短月余,便从白身晋升为虎贲郎,后又迁任襄平令。 子经贤弟,才智过人,勇猛果敢,才干远胜于备。 故此,备特向将军力荐贤弟,望将军予以重用。 以贤弟之才必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平定天下祸乱。 特告贤弟,盼速来相会。 刘备敬上。” “什么?!” 看过信的牵招傻了眼。 “千骑破二十万.这难道不只是传闻?” “还有唯才是举.不过月余时间,玄德便从白身晋虎贲郎又迁襄平令?” “这苏君侯,真有如此神奇,得玄德这般推崇?” “这来人,备马!” 对于自己这位兄弟看人的眼光,牵招还是信的过的。 刘备如此力推这位冠军侯苏将军,想来不是无的放矢。 于是乎,经过一番思考,牵招决定接受苏曜的征辟,前往将军府效力。 就这样,苏曜正式收到了二人。 紧接着,重新整编部队后,苏曜率领着四百骑加上赵云的二百步卒部曲,共计六百人的度辽新军,自卢奴一路北行,进入了幽州. (本章完) 第334章 雪路难行,苏君侯谋求向导 十一月,仲冬,大雪飘飘。 且说苏曜一行自卢奴启程赴辽东,一路东北而行,出中山入涿郡,马踏飞雪,匆匆而行。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照原计划一路疾行的向东北前进,而是在入涿郡后不久就慢了下来。 “刘幽州的治所好像就在北边广阳郡的蓟城(今北京)?” 苏曜驻马遥望苍茫北方,甩剑道: “且去拜他一拜。” 苏曜决定拜会刘虞。 这倒不是他终于被众人软磨硬泡的同意了去拜会这个新鲜的上司,听听这位和平主义者的絮叨。 笑话,苏曜既然浪费口舌去搞来了度辽将军持节行事的大权,自然是打定主意要单干的。 快速过境广阳,穿渔阳,右北平,辽西至辽东襄平,这一路可还有约1400里。 这不抓紧赶路,还墨迹个什么。 他这次可也是个限时任务呢。 早点搞定辽东的事情,稳定北疆,最重要的是不能错过明年那版本更迭的大事件。 但是,形势出了变化. 这一路走来,苏曜才发现,这北境的冬天,行路可太难了! “苏将军,咱们这个方向.他对吗?”牵招哈了口气,掸了掸皮帽上的雪花,再次小心的发问。 而一旁拍打肩头积雪的赵云也是满面忧色。 “算行程,应该过了两站路了,不但未见县城和驿站,民家也未见到” 赵云吸了口凉气,顿了顿搓手道: “咱们别是迷路了吧?” 迷路。 不可能,绝不可能! 堂堂冠军侯怎能迷路? 但是,苏曜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个难题。 那便是至今,苏曜也没找到一个如太原王凌,草原金方严,黑山赵四郎和冀州甄姬那般合适的幽州“向导”。 本来刘关张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们现在有独立官位,不算本队人员,无法设置到系统的职责上不说,也已经先苏曜一步出发。 这就导致了苏曜出现了一个尴尬。 在苏曜的小地图上,整个幽州除了自己踩过的地方外是一片黑,尤其是大雪天气能见度极低,降低了侦查属性,更加影响了开图效率。 要说这本来也不算什么。 毕竟战术小地图有战争迷雾也很正常,在大的战略地图上,大汉作为己方势力,地图全亮,各郡县城的位置一清二楚,只要在官路上顺着走,大方向不错,迷路总是不至于的。 但是 苏曜没想到,这鹅毛大雪越下越大,此时的官道又不像后世的高速公路,有人铲雪化冻。 这跑着跑着,积雪覆盖下就不见了官道。 而这幽州大地,刚刚经历了轮番的叛乱与战争洗礼,说渺无人烟可能有点过,但是十室有个七八九空那总是有的。 这就导致了苏曜率军这一路跑来,别说可供补给的驿站了,连个能问话歇脚的村落都没见到。 如此条件,想要直达辽东已不可能。 苏曜便只好先接了拜会刘虞的任务,在漆黑的小地图上高亮目的地方向,一路带着大家伙跑啊跑。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做到把持大方位不差,具体位置在哪已是毫不知情。 “今日就且到这里,先行扎营休息吧。” 苏曜看了眼虽有些昏沉,但仍旧白日的天色,下达了扎营的命令。 但说是安营扎寨,不过如今大雪纷飞,能做到的也就只是挑个背风的地方支起布幔、帐篷,然后再取一些石块、木头配合着随行的大车做一条简易的警戒线罢了。 真正的难题是这六百余人的吃喝与保暖。 此时仲冬时节,鹅毛大雪,若是保暖不足,一夜过去,不知多少人要倒毙这在冰天雪地之中。 所幸,虽然不知此地乃何处,但林木倒是不缺。 这也是苏曜在天色仍亮时便下令扎营的原因。 在他令下,骑士们纷纷下马伐木,砍柴生火搭建临时营地。 “甄儿,咱们军情七处回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尽快在幽州各郡县把商号开起来!” “挣不挣钱是次要的,先把据点立起来!” 趁着将士们忙活的间隙,苏曜来到阵中的甄姜身边,计划道。 是的,甄姜也在这里。 张举逃亡,卢奴收复,幽州各郡也纷纷改旗易帜。 但北伐虽胜,小股的叛军乱匪依然在幽州大地徘徊。 刘关张等人艺高人胆大,先行辞别出发。 但苏曜可不敢冒着被劫匪打劫的风险,把军需和家眷队伍先行派出去开路。 于是乎,甄姜等人便带着之前皇帝赏赐的财货,还有度辽军的军资等,一路跟着队伍随行。 当然了,安全第一的代价就是队伍的行军速度也被减慢,在这大雪中耽搁行程的结果就是两天内如果再找不到路的话,他们怕就要面临断粮危机了。 这便是北方冬天,加上贼乱过后幽州大地一片狼藉的现状。 不过嘛,面对这个断粮危机,那些一直跟随苏曜的将士们却比苏曜自己显得轻松不少。 许是苏曜一向都是不解释的作风。 眼下虽然众人有所疑虑,但除了赵云和牵招这些新人外,其他人都相信这位苏君侯能解决这个问题。 甄姜自然也是如此。 听到苏曜急于铺开商号铺面,不求收支这般大手大脚的台词后。 这位接替已升任度辽军主簿的王凌管理军需,同时还肩负情报重任的少女很有主人翁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提出建议道: “苏君侯今后将主政一方,不但没有朝廷的资金支持,反而肩负解付贡税的重任,虽然朝廷这次赏赐给您的金钱不少,于个人来说可谓是豪富,但要是用于您做大事来说却也是杯水车薪。” “幽州眼下道路不靖,人民贫困,此时就盲目扩张,不但军情传递困难,维持商号运转也十分吃力,恐非长久之道啊。” 听了甄姜的话,苏曜眉头一挑。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达反对意见。 很新鲜,但是苏曜并不讨厌。 只见苏曜伸出手来掸掉了甄姜头上的皮裘上的雪花,问道: “那甄姑娘有何见解呢?” (本章完) 第335章 百姓苦难,刘家村家家戴孝 大雪纷飞,甄姜的俏脸却是飞上一抹红霞。 这几日在闺阁中熟悉了苏曜的霸道,此时见这男人突然这般温柔,少女心神不由有了几分摇曳。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迎着苏曜鼓励的目光,娓娓道来。 原来,在之前被苏曜赶鸭子上架,临危受命将甄家商号用于情报搜集等细作工作后,甄姜便发现了。 情报工作与商路开拓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便是——烧钱! 不管是在当地开设据点铺面,外派掌柜,招收伙计也好,还是搜集情报,收买线人等等,都是需要大量的银弹开道。 甄家在冀州各郡经营深厚,有着完整渠道还好。 但是来到幽州,除了那在蓟城的商号外,其他地方他们都无根基,可以说是事业草创,一切都要重头来过。 而苏曜给他的任务,还是建立一个独立的新商号,同时还要发展一个掩人耳目的暗线据点。 这样的开支,那更是难以计数。 若是开头不想办法让其保证盈利,往后窟窿越来越大,只怕会影响了君侯的大事。 “故而,奴家建议咱们还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甄姜伸手握住了苏曜有些蠢蠢欲动的魔爪,道: “先在涿县郡城,然后蓟城,以郡府治所为基础,一点点铺开商号。” “幽州兵乱刚过,如今又是隆冬,各地都在缺粮。” “冀州南部、太原平原还有中原今年是难得的丰收。” “我们可以收买粮食,转运幽州。” “此等国计民生之大事,州牧阁下定鼎力支持,不但可能资助资金,甚至可能会派出护送队伍。” “如此一来,不但商号前期的发展资金不用发愁,君侯此等善举仁义,也定会让刘幽州刮目相待,对日后您的事业大有裨益。” 苏曜听着甄姜的细致规划,眼睛不由一亮。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考虑到了商号的盈利问题,还巧妙地结合了当前的局势,提出了一个既实际又可行的方案,既能解决财政问题,又能赢得民心。 若是未来运作得当,在军情七处下的这个商号不但不需要他额外的投入,甚至也许会带来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心中一动的苏曜再次查看了甄姜的属性,惊讶的发现这个女孩的各项能力评级居然都比初见时大幅度提升成长了。 不由得心中感慨。 古人说乱世出圣雄,英雄多草莽果然诚不我欺。 一个时代的人,有能者不知凡几。 青史留名者,往往除了能力外,更多的是他有了一个发挥能力的舞台。 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都是蠢笨之辈。 这些大众脸中,只要给他们成长的机会和发挥的舞台,其前途也未必就比他人差了多少。 不管之前的卫明,还是眼前的甄姜,这一路也算是给他解决了不少问题,带来了不少的惊喜啊。 “甄姑娘真乃我贤内助也,得姑娘相伴,大事不定?” 苏曜的赞美让甄姜脸上红晕更甚,她低头羞涩地笑了笑,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能够成为苏君侯的助力,是苏曜对她的信任和认可,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君侯谬赞了,奴家只是尽力而为。” 甄姜谦虚道: “奴家愿意为君侯竭尽所能,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这不只是甄姜与苏曜的心愿,同时也是刘备刘玄德的大志。 “上报国家,下安黎庶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同一时间,刘备将手中酒撒在地上,再次与兄弟们言。 次日午后,率军直线赶路的苏曜终于遇见了这两日来的第一个尚有人烟的村落。 只见村落正中有一大树楼桑,高五丈余,虽落叶后稍显萧瑟,但观其树冠仍可想其繁茂时那岑天华盖之巍峨。 如此景色只看一眼,在考虑到此地位置,苏曜当即便隐约的猜到了这里是哪。 “苏君侯,此乃刘家村,正是玄德家乡。”牵招道。 没错。 此地,即是刘备家乡,刘家村。 时值冬季大雪,村民们多聚在家中,但却也并非闲着。 试种,翻新农具,修造什物。 待得天好了,他们还要出门修补那破损的围栏,整修村庄防御等等。 如此冬季,虽不似春秋般繁忙,欣欣尚荣,但也应是一个憧憬希望,为春耕做准备的时节。 然而,今日的刘家村中,却是一片萧瑟与凄凉。 除了少数几人紧张的在村口守望外,村庄内不时传来哭泣之声。 家家披麻户户戴孝,可谓是刘家村眼下的真实写照。 少数在外的值守之人,一见到那村口雪中这些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们,登时吓得腿脚发软,大声嚎嚎,猛敲手中锣鼓。 “贼兵,贼兵来啦!!!” ——“兀那小子!” 吕布瞠目大喝: “瞪大眼睛了,我等乃官军,哪里像贼兵了?!” 然而,与吕布说的话相反,只看他们现在这大雪纷飞中的衣帽皆白的狼狈样,还真看不出什么官军的派头。 故而那值守的小子依然在一顿猛敲猛打,大声嚎嚎。 “吩咐将士们就先停在这里罢。” 苏曜吩咐道: “咱们且进去看看情况。” “另外,军纪我就不多说了,谁敢惊扰了百姓,谁就自己回家!” 苏曜的话让将士们立刻收敛了气势,队伍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串串沉重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回荡。 甄姜,吕布,赵云,牵招,王凌和卫明等人随着苏曜缓缓走向刘家村。 众人视线越过村口,村庄内的景象更加凄凉,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白幡。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啊!”守村的少年紧张道。 面对那拄着枪瑟瑟发抖,还有越来越多拿着刀把农具等跑出来的农人们。 赵云,这位接替了升官后的成廉,担任新亲兵队长的银盔将领踏前两步,拱手道: “乡亲们,我等乃是度辽将军、辽东太守,冠军侯苏君侯麾下将兵,路过宝地请求补给,并无恶意。” “各位乡亲们莫要害怕。” (本章完) 第336章 兵祸无情,刘玄德痛失发妻 请求补给? 冰天雪地下,赵云的话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不但没有给村民们带来丝毫的安定感,反而是让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毕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说白了不就是征粮嘛? 这他们可太熟悉了。 但是,眼前雪中大兵粗看即有大几百号人啊。 这个量的补给,对眼下的刘家村来说不吝于一场灾难。 但是官兵征粮,他们又哪里有什么办法。 于是乎,村民们小声的嘀咕,同时脸上都现出了痛苦为难的表情。 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无权与官兵交涉,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不过嘛,正在这些人与官兵僵持不下时,自也有人去村中请那德高望重的里长和大官来主持大局。 “玄德,玄德!” 在村落的西北角,一个同样挂着白布的小院里,刘备的族兄刘德然急匆匆地敲着门,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你快出来,村外来了好几百的骑士,自称官兵,说是要来征粮啊!” 此言一出,刘备心头一紧,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此刻的他,正身着丧衣,为家中的变故哀悼。 然而,现实的紧迫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悲伤,迅速去找来外套披上,急匆匆地往外走。 而在刘备忙活的时候,那张飞则是直接开骂了: “直娘贼!” “这刚走了贼匪,又来兵痞!” “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三弟,莫要冲动。”关羽一把拉住欲提蛇矛出击的张飞。 张飞被拉住,也不挣开,只是气哼哼道: “俺本来听说这刘幽州是个仁义的好官,现在看来,传闻不实啊!” “盗匪他不管,反而在这大雪天,还兴兵征粮,他想干什么?!” 关羽摇头叹: “刘幽州驻在蓟县,倒是听说那公孙瓒一直领兵未归,许是他的部属也不一定。” 张飞还要再争,这时,整理好着装的刘备拉住二人的手道: “二弟,三弟。” “莫要急下定论,且随为兄先看过再说。” 于是乎,刘备领着关张匆匆走出小屋,来到村口,只见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窃窃私语,脸上都流露出担忧和不安的神情。 而在他们前面,那白皑皑的骑士们队伍整齐划一,铠甲在雪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威严而神秘。 精锐之师啊! 刘备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然而,当他仔细端详这支队伍时,却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乡亲们,在下苏曜,此次路过贵地,只是因为大雪封路,急需补给和休息。 保证不会打扰到尔等的生活,更不会对村庄造成任何破坏。” 苏曜的话让村民们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另外,咱们所需补给之物、吾等愿依市价赎买、当场银货两清、绝无拖欠。” 嚯—— 掏钱啊?! 苏曜一句话下去,不但那些犹豫为难的村民们震惊了,赵云和牵招等人也是大受震撼。 在加入这几日他们便已经发现这支队伍军纪严明,尤其是赵云,自己带来的那些家兵完全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然而,当下苏曜这番随行就市采购补给的话语就更是让他感到震惊了。 不要说眼下乃乱世。 就是平常年景,军队执勤路过村庄讨要补给,那也是天经地义。 哪有掏钱的说法? 这位冠军侯,可真不一般啊。 传闻其过之处人头滚滚,莫非,并不尽然? 还是说,这些人只是随口说说,待诓骗他们交出粮食后在翻脸不认? 村民们的表情惊疑不定,从未见过这般的军队,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 就这时,只见那本来怒气冲冲,正欲发难的张飞兴奋登时换了副脸色,兴奋喊道: “苏君侯,吕骑都,尔等怎会来此啊!” 苏曜这边的人等听了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那本来先行赴任的刘备一行会在这里。 “张翼德?尔等不是先去了辽东?”吕布先是一喜,然后紧跟着也是纳闷道。 不过嘛,疑问还是暂且稍后。 那刘备见到这位恩主来了,赶忙正了正神色,吩咐张飞注意礼节,然后小跑上前,躬身行礼道: “不知将军来此,备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玄德兄无需多礼。” 苏曜摆手笑道: “不过嘛,既然玄德兄在此,那看来我等之事无忧矣。” 苏曜的话让刘备心中一暖,他知道苏曜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和信任。 他抬起头连道不敢,曰: “将军过誉了,您的兵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纪律严明之军,便是没有备在,此等小事那也不成问题。” 刘备的话也是出自真心。 经历过黄巾之乱的他很清楚官兵中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而之前在虎贲军中的短暂经历,也让他看到苏曜是如何爱护百姓,严整军纪的。 于是乎,刘备自发的,对乡亲还有前来的里长解释情况,以自己的名誉作保,请村民们协助苏曜筹措粮草。 交易很快便开始了,村民们拿出家中藏着的余粮和柴火,与苏曜的军队进行公平交易。 苏曜的军队纪律严明,甄姜带着部分负责军需的兵士们前来负责采买,整个交易过程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任何强买强卖的情况。 如此奇景让村民们意外又满意,纷纷对苏曜和刘备表示感激。 而借此机会,苏曜也在村口完成了扎营,也终于有空询问一下刘备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德兄不是早我们六日便出发赴任的么,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这村中家家戴孝,玄德兄也身着丧服,这是发生了何事?” 刘备闻言,心中如被重锤击中,面色瞬间苍白。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苏曜详细讲述了家中的变故。 “备辞别将军,前往辽东赴任,但想到这次贼乱势大,备担心族中兄弟与妻女安危,便决定顺路回家探望。” “然而,我等还是来晚一步.” 刘备顿了顿,叹息道: “那反贼的乌桓残部在撤离时袭扰了我刘家村。” “虽然族中子弟聚众自保,但还是损失惨重。” “拙荆为了保护小女,也不幸被乱箭射中” (本章完) 第337章 官迷心窍,哭嚎震天图出名 刘备不但成亲了,甚至还有个女儿? 厚厚的积雪中,苏曜眨了眨眼睛。 在此前,他还一直以为刘备的夫人是甘夫人和糜夫人呢。 不过想也是,虽然是织席贩履,但刘备到底是少为游侠,师从卢植,还受到族中资助。 在天下大乱前的年景,这等出身又怎么可能等到三十好几才成亲呢。 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因为战乱,也因为刘备一直颠沛流离,屡败屡战的经历,这位昭烈皇帝在正史上还留下了一个数丧嫡妻的评价。 不过嘛,在这个场合,去纠结刘备的妻子问题,即便是苏曜也干不出这等事情。 于是乎,苏曜便摇头叹道: “玄德兄节哀。” 得知此事的苏曜一干人等,也不好意思在雪地里无所事事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苏曜的带领下来到刘备家中,祭拜了刘备亡妻。 在这时,苏曜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被短剑插着的残破熊头旗帜。 心中一动的苏曜指着那面旗子问道: “不知玄德兄可知这些反贼去往了何处? 我苏曜必定将他们一网打尽,为嫂夫人和所有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知道苏曜的承诺并非空谈,而是说到做到的真汉子。 但是 “在备来时,他们便已逃亡了塞外。” 这些制造了血淋淋惨案的贼兵们已逃去了塞外。 苏曜听了当即表示定要血债血偿,不管贼人逃去哪里,都不能逃脱惩罚。 然而,面对如此表态,刘备却吓了一跳。 他太清楚这苏君侯说到做到的本事了。 但是,眼下重点显然不是跑到塞外去寻那些不知道跑到何方的乌桓人。 于是,刘备赶忙摇头摆手道: “君侯心意,备铭感五内。” “然,妻子如衣服,儿女私仇虽痛,但比不得天下百姓苦难之万分。” “如今这幽州大地,贼乱未定,百姓疾苦,君侯今日身为一郡郡君,更负重塑北部边防之重担。 更该当以百姓为先,先平内乱,再图外患。” 见苏曜沉思不言,刘备继续道: “辽东郡孤悬于东北,各民族混杂,在这次叛乱中更是交通断绝数月之久,至今未通消息。” “其百姓定是惶惶不安,久慕王师以盼君侯啊!” “玄德兄深明大义,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苏曜轻轻摇头,决定还是照此办理好了。 也确实如刘备所说,眼下不是在跟着支线团团转的时候。 还是要尽快推进主线,赶赴辽东。 至于这个帮刘备复仇的个人支线任务嘛 苏曜揪下了那绣着熊头图案的旗帜,交予甄姜: “查清楚这是哪个部落的,咱们迟早要让这些凶手付出代价。”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欣慰之色,躬身道: “君侯大义,备感激不尽。 如蒙不弃,愿继续追随君侯,尽心竭力,共谋天下太平。” 苏曜心中微动,点了点头,表示了两句后,将刘备拉到一边,悄悄问道: “不知玄德这刘家村可有合适的向导人才?” “向导?”刘备困惑。 苏曜当然没忘记他是怎么飘到这里来的。 来到新地图,最重要的事那便是开图了。 故而,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优秀的向导人才。 然而,一向让他满意的刘备这次却没有推荐出任何一个有用之才。 “如今刘家村家家戴孝,恐无人能够出仕” 离开刘备的小院,回到村中,苏曜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嚎声震得耳膜发颤。 只见原本尚算平静的村落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活力,哭泣与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雪中,远远就望见村口的大桑树下,聚集着一群人,他们的哭声尤其响亮。 那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正跪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泪水如泉涌般流下,声嘶力竭道: “娘啊,您死得好惨啊!是儿子不孝,没能保护好您啊!” “爹啊!” “儿不能没有您啊!” “儿还没来得及给您尽孝,您二老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啊!” 男子哭声震天,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哭的几欲昏厥。 这家伙,把那跟着甄姜来的郑家小姑娘——小梅看的都抹起了眼泪,连道: “实在是太可怜了。” “真是大孝子啊。” 然而,紧接着,婢女小玉就嗤笑一声道: “刚刚来之前怎么没见他们哭? 依我看,这就是装给人看的。” “啊?” 小小年纪的小梅还不太能理解。 于是,随从的牵招就站出来解释了一下。 此等行为,在如今实际上是非常常见的。 大汉重孝道,有心仕途者哪怕本人无此孝心,但是装他面子上也要装出这般的样子来。 起码眼下现在这些人,哭的还是自家真实的父母。 就仅在数年前,大汉还曾发生过一件奇事。 想当官想入迷了的人们,不知突然哪根筋一下开了窍,居然跑去给先帝,也就是那个因膝下无子便宜了今上的先帝——汉桓帝刘志去哭陵。 不得不说,率先发现这条门路的人可真是小机灵鬼啊。 如此又忠又孝之事,放在台面上看简直是当世之楷模,道德之完人! 于是乎,此等孝行善举立即就引发了洛阳城中百姓们的竞相效仿,一大群本地没有出仕资格的市民和商贾们一拥而上的来到了宣陵前,大哭特哭,声震于野! 这家伙简直是石破天惊啊。 可把那些朝堂上衮衮诸公们恶心坏了。 是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投机,是捣蛋,但偏偏此事在道德上无任何可指摘之处,谁也不能阻止。 最终,这个皮球被踢到了刘宏手中,对此这位天子也是颇为感慨,只得大笔一挥全部封官,但是特地申明此下不为例,不能再干了。 这也即是那名震天下的宣陵孝子们的故事。 没错,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抽象。 听完牵招的话后刘备也是摇了摇头,道: “子经说的不错,此人备也认识,平素里经常游手好闲,不见其在家帮忙不说,还经常索要家财,一旦没得满足,便对其父母恶语相向。” “老人在世不善待家长,一朝身故却化身孝子,实在是令人难绷” (本章完) 第338章 结伴同行,千年古城显衰荣 刘家村的人不管是出于真正的伤心也好,还是出于世风的要求也罢,此刻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甚至,许是因为苏曜这位金印紫绶大官的到来,更是家家人都在比着赛的哭丧,表现自己的孝行。 他们围绕着各自家中的灵堂,放声痛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悲伤所笼罩。 雪花飘落,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与泪水交融,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水珠。 就这,苏曜可还不是本郡的郡君,并不能直接察举他们,便是如此做派了 要是那刘虞过来了,那场面怕是还要夸张数倍。 也因此,这里的人们现在是全都沉浸在这悲伤的气氛中,不要想指望了。 明白了刘备的意思后,苏曜缓缓转身,面向刘备道: “玄德兄此番也是有丧妻之痛,敢问将要如何呢?” 服孝守丧,并非只是子女对长辈的。 夫妻之间也有守丧的标准。 不过比起丈夫死了,妻子服丧三年外,妻子死了,丈夫只需要服丧一年。 刘备现在刚刚迁任襄平令便遇上此事。 怪不得他耽搁在了这里。 于是乎,苏曜便很好奇刘备于此会做何选择。 毕竟常见的,那些有志于仕途者,遇到这种家有丧事,一般都会去官请辞,朝廷也会予以恩准。 这并不会耽搁仕途,反而会给人巨大的名望,在日后会有更加顺畅的上升途径。 听到苏曜的问话,刘备垂下眼睑,顿了顿道: “君侯认为备该当如何?” “不管玄德兄打算怎么做,在下都尊重你的选择。”苏曜果断道。 刘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 “备虽痛失爱妻,但天下未平,百姓疾苦,又岂敢因私忘公?” 他继续道: “君侯辽东一行前途未卜,备幸得君侯信赖,被表为治下襄平县令,正该戳力相辅,又怎能因儿女私情便半途而废。” “故,备愿以国事为先,明日内子头七过后,备便继续启程追随君侯,尽己所能,以求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苏曜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成为了一地郡守,显然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内政事件。 把刘备放在自己在襄平的治所内当县令,显然可以解决大多数麻烦事,让自己更加专注在正事上面。 “玄德兄高义,在下佩服之至。” 苏曜拱手道 “既如此,我们便也在此休整一天,待明日嫂夫人头七过后,大家便一同启程,先去蓟城会会那刘幽州吧。” 刘备点头,正欲谢过时,却听苏曜道: “玄德兄的女儿也带上一起吧。” “什么?” 刘备忙摆手: “这,这怎么好呢。” “属下因公夺情已是心中有愧,怎能让孩子也像我一样?” “玄德兄此言差矣。” 苏曜摇头: “如今嫂夫人不在,你也被我拉走了,让她一个女孩待在家里怎么行呢?” “谢君侯牵挂。” 刘备道: “不过备虽不在,小女自有族中长辈照料,想来衣食无忧,不碍事的。” “若是往常年景当是无事。” 苏曜坚持道: “但如今天下纷乱,幽州不宁。” “前车之鉴犹在,与其让孩子独自留在家里,不如随军带去辽东。” “虽然路途遥远,但总归能让她远离战乱,安全无忧。” “至于服丧的规制,带个灵位或者牌位什么的,心中有念即可,何必拘泥于形式?” “嫂夫人想来也是更想看到女儿平安,而不是为了一点所谓的孝心孝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 苏曜虽然不知道刘备曾经的这些老婆和女人都什么命运,但是既然现在碰上了,自家部下的家属苏曜还是要保护一番的。 比起放在这个已经遭过一次难的刘家村,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玄德兄执意拒绝,莫非是觉得在下保护不了令爱吗?” 苏曜的话说的刘备一愣,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是在下迂腐了,君侯考虑周到,备这就回家告知家人和小女,做好明日出发的准备,保证不耽搁大军行程。” “如此便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备和苏曜等人一同准备启程事宜。 刘备先是回到家中,向叔父刘元起详细说明了苏曜的建议和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随后,他又来到妻子的灵位前,找到女儿,告知了她即将要离开家乡,随军前往辽东的决定。 这个才年仅九岁的小女孩虽然紧张又困惑,但还是乖巧的听从了父亲的决定,开始收拾行李。 而苏曜那边自然也没闲着。 好不容易找到补给点,甄姜甚至还在苏曜的安排下特意自村民手中高价买了一些酒肉,改善下部队的伙食。 次日清晨,风雪渐小,昏暗的天空露出了久违的蓝色。 刘备一家准时出现在村口,与苏曜和众将士会合。 此地里长,还有刘备的族叔刘元起和族兄刘德然和其他各位族人也来为他们送行,祝福众人一路平安。 告别了刘家村,接下来的行程就顺利了许多。 一方面是天气渐渐好转,另一方面是有刘备引路,众人总算没有偏离官道。 步骑六百人的度辽新军,护着甄姜等人的马车和辎重等,一路向北,很快便离开了涿郡,进入广阳。 两日后,蓟城到了。 蓟城,今北京城。 始于周武王封尧后于蓟,因城内西北隅有蓟丘,因丘名而得城名。 在战国七雄时,为燕国之国都,虽然远不及洛阳悠久,但说来也是座快有千年历史的古城了。 到两汉时,其自然也成为了大汉北方最重要的城池之一,不但是广阳郡的治所,同时也是新任幽州牧刘虞的治所之地。 按说如此历史悠久,又是军事要塞的大城,苏曜本以为不说像那洛阳一般雄伟,起码要和之前那并州的晋阳差不多吧。 谁知道,远远的遥望城墙,苏曜的印象就俩字——残破。 苏曜的目光扫过蓟城的城墙,只见砖石斑驳,城墙多处损毁,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杂草,显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破败感。 这与他心中所想的雄伟古城大相径庭,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千年古城,就这?” (本章完) 第339章 幽州乱,百姓盼和平 幽州城残破。 面对苏曜的困惑,刘备叹了口气,摇头道: “君侯有所不知,近年来幽州屡遭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城池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对此情况刘备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原来,那震动天下的黄巾军,其势力最大的三部之一,广阳黄巾军便是在这郡城南方,涿县北方的安次县发源。 其时的人们高呼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声势浩大数万人一朝俱反,整个安次县是一朝为空。 隔壁的安次县如此,郡治蓟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时任太守刘卫与幽州刺史郭勋面对那般声势的大乱根本毫无办法,双双殒命殉国。 这次事件震动天下,身在涿县的刘备则是感触更深,也正是在这次的机缘中他结识了关张二位兄弟,三人桃园结义,出山讨逆。 而这蓟城嘛,便在那次惨烈的攻防战中遭到了一次严重的破坏。 “后来的新任的太守虽然尽力修复,但奈何财政拮据,人力物力有限,仅凭其自身力量是难以恢复到往日的辉煌。” “直到刘幽州上任,集幽州全郡之力,方才在城建上有所起色。” “然而.” “然而紧接着,张纯张举的叛军便引乌桓贼骑再次攻破了这里。” 接过刘备话的是城中来迎的骑马儒生,他看了一眼挂在苏曜腰带上的金印紫绶,行礼道: “在下右北平魏攸,乃刘使君麾下曹掾,如今幽州城百废待兴,实在是让君侯见笑了。” 魏攸? 这个名字苏曜没什么印象,但是此人说的话倒是让他眼前这座蓟城,乃至幽州的现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怪不得之前幽州数县传檄而定。 这些被黄巾,大汉,张纯还有乌桓贼等人反复易手的地盘在目前已经丧失了战争潜力。 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古都,如今在战乱与岁月侵蚀下显得破败不堪,倒也正如同大汉帝国当前局势的缩影一般。 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见苏曜沉默不言,卫明上前拱手道: “魏先生不必过谦,天下大乱,幽州亦不能幸免。” “刘使君能够在此等艰难时刻愿意在此守土抚民,已是难能可贵。” 魏攸听罢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 “现在正经人谁愿意往幽州来啊?” 两人说的话倒是一点不假,最近几年,北方的幽州和西北的凉州一样,成为了大汉官员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那些刺史太守,校尉都尉动不动就是一串串上死亡名单。 普通官员一听说迁任地在这等地方,那是吓得连夜跑路。 至今,幽州好几个郡县的长官都是空缺状态。 故此,朝廷这次是完全没有追究刘虞和公孙瓒的战败责任。 扒了官,那是真不一定能找到替补人来了。 同时,也是苏曜表示愿意来后,基本上他提什么要求都满足的原因。 “使君真是太难了啊。” 在得到苏曜一行人等的回应后,魏攸显然越说越来劲了: “贼兵攻破州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百姓们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好不容易贼兵去了,使君刚进城开始安抚百姓,这又来了一场大雪.” “冻饿倒毙者不计其数啊。” 魏攸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说这回不但那伪帝张举跑了,乌桓贼骑也是大半都逃回了塞外。” “这家伙,他们要是来年开春再来抢一趟,那百姓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啊。” ——“不会的。” 苏曜摆了摆手: “他们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苏曜的话让魏攸和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怔,他们纷纷看向这位年轻的冠军侯,眼中充满了意外与好奇。 他们都知道这位冠军侯在军事上的天才与本事。 其北伐之战赫赫战功,广阳传缴而定,魏攸当然一清二楚。 但是,幽州之事,又不是仅仅打仗平乱那么简单了。 不然,这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越打叛乱越多,最后成为了第二块衮衮诸公眼中的厌弃之地。 捏着鼻子封了个州牧过来,以期问题能够自己解决。 “我幽州百姓苦盼安定久矣!”魏攸长叹一声,显然对苏曜的表态并没有多少信心。 “魏先生。” 王凌拱手道: “陛下令我家君侯领辽东郡太守的同时行度辽将军事,便是为了协助刘使君,保境安民,为其分忧。” 王凌的话让魏攸听了脸色一愣。 这倒不是他吃惊于苏曜那一串头衔。 他既然出来迎接,自然已经在早先的邸报上知道了这位冠军侯的任命。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少年嘴上说的协助刘使君,为其分忧的话。 魏攸在这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固然是事实,但更是卖惨。 原因无他——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这幽州本来就是他们这刘使君当家做主。 结果,突然空降了一个度辽将军过来,一下子给他们打的头有点懵。 要知道,在过去没有州牧的时候,度辽将军就是督北方军事,按现代化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汉的北方军区司令。 但如今,幽州已经有了掌一州军政大权的州牧,在没有朝廷没有明确旨意的情况下,他们权责的冲突在所难免。 魏攸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每个人都知道团结的力量才会大。 但是,落到现实中,大家却往往只会要求让别人团结在自己手下。 魏攸是亲眼目睹了很多,在这大汉风雨飘摇之际,各地太守和刺史互相争权,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军政难行,一团混乱,最后便宜了叛贼的事情。 故此,他对于刘虞重返幽州,担任幽州牧一事也是给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真正的统合幽州全境的力量。 然而,眼下的幽州显然也不是过去那和平的幽州了。 先是白马都尉公孙瓒在反贼面前大意失手,酿成大祸。 紧接着刘虞的仁义在之前那些凶暴的叛贼面前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如今,这位大乱刚过,这位威名赫赫的冠军侯若真能一心为公,与刘使君携手并肩,那实乃是幽州之福啊。 于是乎,魏攸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苏曜,肃穆道: “若君侯真能与使君戳力同心,保境安民,某先代幽州百姓拜谢将军大恩。” (本章完) 第340章 惠胡策,换不来太平 面对魏攸的大礼苏曜自然也回礼客气了两句。 紧接着,放下了半个心的魏攸在安排苏曜的军队在城外扎营后,便带着苏曜和其几位亲信入城拜会刘虞。 苏曜的话自然不是诓他。 他来这里可不是和这刘虞争权来的。 对于这位颇有人望的幽州牧,苏曜还是略知一二的。 在历史上,此人做的还不错,广施仁政,安抚百姓,致力于恢复战后的秩序和民生。 在和公孙瓒内斗败亡之前,幽州在其治下还算稳定。 而苏曜又没有在这里称王称霸的打算,自然没必要和刘虞产生冲突。 他要做的,是如那并州一般,取得比历史上更好的结果。 和平,绝不能仅仅是靠着个人威望来维系。 “苏君侯还要继续打吗?” 州牧府,两方会面,简单几句话后,刘虞便皱起了眉头。 考虑到这个年轻的君侯其展现的能力和威望,更关键的是两人平级的地位。 在刚才,刘虞特意语重心长的阐述了自己的施政方针,希望得到理解和支持。 谁知道,这个刚刚说要与他携手努力的苏君侯却立即发表的了反对意见。 “刘使君,靠惠胡,可换不来真正的太平。”苏曜拱手道。 “啊?惠,惠胡???” 苏曜听了刘虞的话,终于明白了为啥历史上会有蹋顿率领乌桓崛起,还和曹老板狠狠的干了一架的故事。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刘虞的对胡政策就是一个字——惠! 赦免他们的罪过不说,竟然还要把幽州关内很多因为战乱死亡和逃荒空下的土地让给乌桓人。 打输了,但是得到的好处比打赢了还大,怪不得历史上刘虞一来,这乌桓人马上就乖了。 换谁都知道这买卖该如何去做。 结果嘛,就是在下来的十余年间,这个替大汉看门的乌桓人逐渐做大,与数位中原诸侯结盟,干涉内战,肆意劫掠,杀戮成性,最终裹挟发展出汉胡二十余万大军。 若非张辽神勇阵斩蹋顿,北方糜烂还不知祸乱至何时。 虽然不能说此乱的祸在刘虞,但是他的惠胡政策显然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刘使君,惠胡之策虽能暂时安抚胡人,但长远来看,却无异于养虎为患。” “而且,轻易就赦免了这些凶手,我们又要如何对死难者交代?” 不待刘虞反驳,苏曜正色道: “胡人狼子野心,畏威而不怀德。” “如今,使君想要赦免他们的罪过,但使君可曾想过,犯罪无代价,无疑会滋生他们的野心,养成一有不顺便兴兵惹祸讨赏的作风。” “幽州之地,胡汉杂居,若无强力手段加以约束,如何能够长治久安?” “使君可能保证你下一任的继任者也能做到如使君这般高风亮节?” “还是说,使君准备在这幽州牧上生生世世的干下去?” 苏曜的话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诛心之言惊得刘虞直接站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些将军们,各个都是激进派。 那个公孙瓒整日四处惹事都已经够麻烦的了,他好赖身为上司还能管束管束。 这现在好了,又来了个平级的度辽将军,这幽州牧可真是难当啊。 刘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被苏曜话语所激起的波澜,紧接着缓缓地坐下,摇头道: “苏将军言重了。” “你的担忧固然有道理,但是显然,将军并不了解幽州局势的复杂。” 紧接着,刘虞便简要讲述了一下幽州的状况。 这里与并州其实差不太多。 如果说南匈奴人是大汉养着的,对抗北匈奴和鲜卑人的附庸。 那乌桓人也同样如此。 但是,与南匈奴人不但领着朝廷的丰厚的岁赐还拥有一片丰茂的草场不同。 这些被迁居在幽州边塞内外狭长边境以阻隔鲜卑人的乌桓人,他们半农半牧,光靠土地收入是养不活自己的。 “一向忠诚的乌桓人为何造反?” 刘虞叹气道: “朝廷粮饷断绝,没活路罢了。” 曾担任幽州刺史的刘虞很清楚幽州问题的关键。 不能孤立的看待幽州的叛乱。 就像天下间此起彼伏,越剿越多的叛乱一样。 所有的叛军问题都是一个,活不下去了。 只能刀口舔血,死中求生。 先是百姓们走投无路,高呼苍天已死,加入太平道造反。 给了摇摇欲坠的朝廷一记重拳,彻底的打崩了中央的财政。 自家都没钱用了,就更别提给那些匈奴和乌桓人的岁赐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这些人生活水平的暴降,本就坐吃山空,越发困顿,饥一顿饱一顿,看不到前路的人们再被朝廷无度征发一下,那可不是马上就反了么。 “此等根源问题不解决,反贼便是越剿越多,无穷无尽尔。” “黄巾贼平了一波又来一波。” “乌桓人后还有鲜卑人,鲜卑人后还有高句丽人,高句丽人后还有扶余人,秽貊人,沃沮人等等等等。” “只要这片土地在这里,那草原与森林中就数不尽的胡人便会来到这里。” “他们一个个的只会比乌桓人更加残忍,更加血腥。” 刘虞拱手道: “某听说将军曾发下宏愿,说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想要荡涤四方寰宇,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某私以为,将军心心念的太平天下,总不能是一个血流成河的人间地府吧?” 苏曜顿了顿,眨了下眼睛,回道: “在下也不是见人就杀的吧” “在使君眼里,苏某莫非是个杀人魔头?” 刘虞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复这个问题。 苏曜一路上的杀的人头滚滚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其众生平等的血腥杀戮看的人胆战心惊。 刘虞怕极了,此人来到幽州再掀起血雨腥风,杀的人头滚滚,完了带着那赫赫功勋一拍屁股走了。 给他留下一地的烂摊子和无数家破人亡的惨剧。 “苏将军,在下有句话,您姑且听之” “杀人,是手段,而非目的。” “您若真是想给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而非只是嘴上喊喊,那在下希望您日后不要忘了这句话。” (本章完) 第341章 求贤才,刘虞荐田畴 “刘使君的话在下记住了。” “君且放心,在下绝不会伤害好人。” “但是,也绝不会放过那些恶徒。” 苏耀坚定道: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苏曜的话掷地有声,刘虞听后沉默片刻,苦笑道: “到底是少年英雄啊,这股子锐气着实令人羡慕。” 然而强汉. 就看如今这烽烟四起,四方多难的模样,强汉已是往昔了。 不过,经过一番交流后,刘虞也算是明白了。 这位年轻的冠军侯有着自己难以动摇坚持和信念,而他自己也有着守护幽州百姓安宁的责任。 两人虽然理念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 都希望幽州能够恢复和平与稳定。 “那不知苏将军对这幽州乱局,有何打算,欲从何下手呢?”刘虞问。 紧接着,苏曜也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对于安抚流民,筹备春耕,恢复经济和生产之事,苏曜全力支持刘虞。 这方面的内政,他绝不干涉。 而且,在辽东他也会遵循这个思路,若有因战乱逃亡的百姓,他那边也会加以收留。 争取幽州一盘棋,把经济搞起来,让百姓能尽快安定。 而对外,对那些血债累累的反贼,还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混熟摸鱼的投机异族,就是一个打字。 绝不能一赦了之。 不但那个张举必须死,那些异族也必须要将其彻底打服才行。 “且不说茫茫塞外,苏将军难寻敌踪。” 刘虞摇头叹道: “就说你这度辽军现在连一个营两千人的规模都没恢复,保卫这幽州漫长边境都嫌困难,又谈何进取,将其打服?” 刘虞对乌桓人的宽赦和妥协并非投降主义,而是很现实的问题。 虽然河北平原的大战乌桓人损兵折将,狼狈而逃。 但是他们却在幽州广袤的边境化整为零,不断的袭扰劫掠。 抢夺农具,掠夺人口。 关内的广阳等郡由于有长城还有刚刚被公孙瓒收复回来的卢龙塞的边塞,还算勉强能够应对。 但是塞外的辽西和辽东等地,显然就不会那么走运。 此刻的大汉可不是后世大明,有山海关等一串边塞重城守御。 乌桓和鲜卑游骑们,在辽西走廊上是来去如风,完全遮蔽了内地与关外的联系。 若不尽快安抚乌桓人,让骚动的他们静下来,关外百姓和土地迟早会被蚕食殆尽。 对此,苏曜自然也很清楚。 所以他才挑了辽东郡的太守,就是要扎根在最险恶的地方。 “打通辽西走廊,恢复度辽营,重整幽州防线,反击入侵者.” 苏曜把自己的任务一个个报了出来。 为此,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使君这里可有合适的向导人选?” 本来听着苏曜的话默默点头的刘虞突然一愣: “向导人选?” 你那边不就好几个幽州人了,而且找个向导的话,很随意的事情吧,至于拿到这种场合来说吗? “不是那些普通的杂鱼。” 苏曜强调道: “不但要精通地理,还要识文断字,有胆略随我去关外走这一遭的。” 这片新地图有着严酷的气候和复杂的条件,已经不是那些普通属性的向导所能胜任。 苏曜的话让刘虞沉默了。 虽然他不知道苏曜对于属性状态等要求,但是从苏曜的话里,刘虞也听的明白,这哪里找个向导? 这分明是要他举荐有用之才啊。 不过对于这个要求,刘虞倒也无法拒绝。 两人日后在幽州合作的时间还很长,对于这个相当能打的度辽将军,刚刚回到蓟城,手上几乎一点兵都没的刘虞还必须要视为依仗。 毕竟,下一步打通辽西走廊对于幽州的安危来说极为关键。 于是乎,刘虞便请来了手下的诸位从事和曹掾如魏攸,鲜于辅,齐周等人,问有没有人愿意随苏曜赴塞外辽东。 然而,他们却是人人面露难色。 在幽州城平平安安的州牧府中,和远赴塞外冒严寒与锋矢之苦,该作何选择根本就不用犹豫。 更别提,这些人都是幽州各郡世家大族的代表。 他们都很清楚,苏曜在往常苛待名族的表现。 瞅一眼那度辽将军府中的配置,除了那个尚未加冠就被他忽悠来的王凌,根本没有一个正经世族便知道,大家对这位将军心有疑虑的紧呢。 于是乎,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表态。 如此尴尬场面,看得吕布大怒,道: “我家将军奉圣名远道而来督北方军事,你诺大的幽州竟然凑不出一个.” 吕布的话被苏曜挥手打断,他已经习惯了那些世家子弟们的态度。 在这个乱世之中,他们的选择都受到家族、地位和利益的多重影响。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稀罕。 于是,苏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无妨,诸位各有难处,苏某理解。” 然后,苏曜转向刘虞,拱手道: “使君,苏某此行,不求人手众多,但求得一真心为百姓之人,能与我等共赴塞外,同舟共济。” 刘虞看着苏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冠军侯并非等闲之辈。 他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开口道: “苏将军,我倒是有一人推荐。” “哦?何人?”苏曜好奇地问。 刘虞道: “此人名叫田畴,字子泰,乃右北平无终人。” “其自小便好文习武,且随先父游宦于幽州各地,后遇战乱,辗转归乡,时人多称其奇,某也是有所耳闻,或可满足将军需要。” 田畴? 这个人苏曜倒还真的有印象。 恰好之前有一个玩的三国游戏中刚出了这位角色,他便去了解了一下其人的过往。 虽然在演义中田畴名声不显,但却着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北方的公孙瓒,袁绍和曹操都分别拉拢征辟过他。 其在天下大乱,道路断绝中,为刘虞跑腿,乔装打扮绕道塞外最终抵达长安,拜见了皇帝。 简直是向导一职的不二人选。 而更难得的是,此人在历史上不但忠义无双还是个种田能手。 完全可以担当日后辽东的内政任务。 (本章完) 第342章 叹乱世,世家并起(4K2) 田畴,乃大才也。 其在刘虞死后立志为主君报仇,誓死不从公孙瓒,率家族及随从数百人隐居徐无山致力农桑,短短数年间百姓便增至5000家。 在那小小的山里,他制定法条,兴建学校,一时间民风良好,不但鲜卑和乌桓都愿意与其结交,袁绍曹操等更是纷纷发来橄榄枝。 然而,田畴却坚持不就,唯有在最后为了应对长期作乱的乌桓,曹操率军北伐时,田畴作为向导为曹操出谋划策,出力甚多。 但是,当曹操要大赏他时,田畴却又开始了推辞。 他认为自己当初为了主君死难,率领众人逃遁,报仇的志向还没有实现,怎可靠其获利? 是的,田畴最后恪守名节,终其一生,袁绍和曹操都没有真正的得到过他。 如此之人,招募难度怕是不小啊。 正在苏曜沉思的时候,就听刘虞一个“但是”,把他的兴趣勾起来了。 “但是,此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其稍显年少了些,明年方才加冠。” “使君如此说,那在下倒是必须一看了!” 苏曜从过去的记忆中回神。 那些未来的事情都尚未发生,此刻的田畴,还是个未出茅庐的少年。 这种年轻的好苗子,就如王凌一般,可塑性强,值得培养。 而且,右北平,正好在他去辽东的路上,捎带着就可以把人收了,完美! 次日上午,风雪停歇,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光芒,为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暖意。 幽州城门下,苏曜一行在补充完补给后便在此与刘虞及州牧府的官员们道别。 刘虞站在城门前,望着整装待发的苏曜队伍,眼中神色复杂。 对于这位督北方军事的新任度辽将军,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 刘虞承诺,除了继续依照惯例,如幽州刺史故提供粮草后勤协助外,暂不插手苏曜的平叛任务。 但是同时他也明确表示,苏曜必须尽快展现出自己的成果,尤其是打通辽西走廊这一关键任务。 辽西走廊,连接着关内与塞外,是幽州防御异族入侵的重要通道。若是苏曜能够成功打通这一走廊,不仅能够确保幽州的安宁,还能够为朝廷在北方的战略部署提供有力的支持。 然而,打通辽西走廊并非易事。 那里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异族势力盘踞,如今更是消息断绝。 刘虞对此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对苏曜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若是苏曜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任务,那么为了幽州的百姓免受更多的苦难,他们就必须要需要采取更加稳妥的策略——安抚乌桓,使边事暂时平定。 其后,再慢慢整军备战,步步为营,慢慢的完成陛下的目标。 对此,苏曜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若是他堂堂行度辽将军事的辽东太守,只能客居关内,那显然是他的重大失败。 “苏将军,此行任重道远,望将军一路保重,早日荡平贼寇,还幽州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刘虞拱手道。 苏曜拱手回礼: “区区乌桓贼人何足挂齿,在下自当一鼓而破,直抵辽东,不负陛下所托与使君厚望。” 见苏曜如此自信,刘虞顿了下,将其拉至一边,小声叮嘱道: “前方有个情况,苏将军还请注意。” “自贼兵溃逃后,骑都尉公孙瓒便率两千轻骑一路追击。” 说着,刘虞眉头一皱: “然而,自收复卢龙塞后,他便在辽西走廊失去了踪迹。” “苏将军这一路还请多加留意,如有危机可先驻卢龙塞观察,切莫急功近利以酿不测。” 苏曜眉头一挑,点了点头,表示记在心中。 他记得在大事件中,公孙瓒是追击深入被围困了。 但是战事和剧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大变化,这公孙瓒的剧情莫非没有受到影响? 若是如此一来,能围困那公孙瓒,敌军定然数量也不少,确实需要提高警惕了。 多想无益,在回复刘虞自己会多加留意后,苏曜转身登上战马,扬鞭一挥,队伍随之缓缓启动。 这六百人的度辽新军,护着队中的马车和辎重,踏上了前往辽东的征程。 马蹄声渐远,队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接下来在关内的一路上,苏曜等人的前进还是颇为顺利的。 严酷的气候虽然对行军造成了一定困难,但是同时,大雪纷飞的天气也阻止了乱军的行动。 不管是那些战后的流寇,还是乌桓等胡骑,没有愿意在这种寒冷的冬季去打家劫舍。 在此时出去抢劫一趟花费的成本远远高于可能的收获。 于是乎,大家都颇有默契的进入了冬眠。 唯有苏曜这般身怀任务的队伍才会这个时节一路向东顶风逆行。 很快,苏曜的第一个目的地右北平的无终县到了。 无终县,在周王分封天下前,曾有过一个以血缘为纽带的氏族制小国。 当周王建燕国后,这些小国作为不服王化地方土着,与燕国有过激烈的文化交流,身在蓟城的早期燕王们在这咫尺之遥,戎国环伺的环境中是瑟瑟发抖,筚路蓝缕,步步为营。 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们融入泱泱华夏,成为自古以来的一部分。 咫尺之遥,说的可真不算过分。 虽然说这右北平的无终县与广阳郡的幽州城中间还隔了一个渔阳郡。 但只要看一眼地图,那便清楚发现,此地不过就在今日的天津蓟州区一带。 若按距离算,出幽州城向东不过一百公里,在后世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 而在今日,在此等严酷的环境下,苏曜的耗时则是三天多点,在第四日午前抵达了目的地。 幽州关内的这几个郡的距离,便是如此之近的范围。 当然,或者也可以说是后世京津两城的管辖范围足够庞大,大基建时代下,高速公路与高铁网络构建的都市圈一体化大大的拓展了人们的生活范围。 将思绪从未来拉回眼下,更值得感慨的则是在雪中隐隐可见的一具具尸体。 他们有的是被束缚双手,在被掳往关外的路上不堪长途折磨,倒毙道旁的百姓。 有的则是衣不蔽体,身形消瘦,在战乱后无家可归,沿街乞讨以求苟活性命,最终纷纷倒在这场突降的大雪中。 初时,苏曜得到消息时还会派骑士们下马收敛一下百姓的尸体。 但,越是向东,路边死难的百姓就越多。 于是苏曜最终就只得下令全军疾行。 “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君侯所言甚是。” 刘备拱手道: “幽州大乱,百姓逃奔塞外,或依附鲜卑乌桓,或出奔辽东平原。 对于这些流民该如何处置,君侯也该早做打算了。” “哦?玄德兄可是有想法了?”苏曜道。 刘备顿了顿,看了眼牵招,然后对苏曜点头道: “稍后这无终田氏,或可给君侯答案。” 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很快,苏曜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临近傍晚,苏曜一行人的大军到达了无终田氏的庄园。 庄园,或者说邬堡,这自然并非是苏曜第一次见到。 但是,如此热闹的,几乎成为城池的庄园,却是苏曜头一次所见了。 其庄园围墙高大,不逊于县城,围墙外,一幢幢民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鳞次栉比。 这些民房虽然简陋,但每一家都炊烟袅袅,生活气十足。 只见孩子们在街道上嬉戏打闹,男人们则站在门前吹牛打屁,甚至还有那沿街走动的行商,扯着嗓子奋力的叫卖着什么。 围绕着这座田氏的庄园,竟然形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聚集地。 且繁荣比他们之前路过的残破县城更甚! 如此景色,与刚刚路上那遍地尸骸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无终田氏,竟然是如此大族吗?!” 能让苏曜发出惊叹,这无终田氏自有其过人之处。 单看其邬堡围墙,便不逊色于 “田氏乃出自妫姓。” 牵招道: “陈厉公子完,字敬仲,仕齐,初有采地,因号田氏,又云,陈田声相近也。 至田和篡齐为诸侯,九世至王建,为秦所灭。 这便是这支无终田氏的由来。” 苏曜眨了眨眼睛。 该说这家伙不愧是出自那名师乐隐的高徒吗,这书袋吊的苏曜感觉自己如听。 看到苏曜的表情,卫明上前解释道: “妫姓乃我华夏上古八大姓之一,与姚姓皆出自五帝之一的虞舜,这田氏便是春秋时着名的田氏代齐的主角,后与暴秦争天下,并东西二帝,乃是关东势力最大,王族人口最多的诸侯国。” “齐王后裔?” 苏曜点头,问道: “怎么跑幽州来了?” 这一次,回话的是刘备: “自高祖诛灭秦项后,为防关东诸国复辟,便将六国贵族迁关中房陵,诸田便在此列。” “后来王莽祸国,关中大乱,有几支人便迁往了幽州定居。” “现在的无终田氏其分家后裔。” “原来如此。” 苏曜点了点头,好奇问道: “那这田氏,在幽州影响力如何?” “这田氏世居幽州数百年,以广阳、渔阳为核心,不断向州郡扩散,乃是幽州一等的名门望族。” 牵招答道: “与宗亲刘氏,令支公孙氏,雍奴鲜于氏并为幽州四大世家之一。” 苏曜听了一顿,好嘛,如此说来,这四大世家他马上就要见个遍了。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的庄园近前。 与不少人想象中的夹道欢迎相反。 对于他们这些打着汉旗的将士们,不但庄园邬堡突然关起了大门,就连百姓们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警惕,本来因为天晴而出来放风的百姓们匆匆跑回家中,房门紧闭。 “他们这是何意?”苏曜皱眉道。 “君侯” 刘备拱手道: “这些百姓乃是流民也。” “流民?” 苏曜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些百姓原本可能是被战乱逼得无家可归,流落至此,被无终田氏接纳,就此安顿下来。 然而,由于长期遭受战乱和压迫,他们对官军和外界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因此见到苏曜等人前来,便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君侯说的不错。” 牵招道: “不过更多的是这些人害怕您的惩罚。” 惩罚,没错。 在农业社会中,农民是社会生产力的基础,同时其与土地的关系也可谓是命脉相连,土地不仅是农民生存的根基,也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希望。 拥有土地,农民才能耕种作物,收获粮食,从而维持家庭的生计,然而,一旦战乱或灾荒来临,农民往往会失去土地,被迫流离失所,成为流民。 与此同时,由于天下间农民所占比例在总人口的90%以上的现实,对农民和土地的管理便是决定王朝兴亡的重要课题。 以农为本,不仅仅是一个口号,更是一个现实。 故而,在大汉朝,国家对于土地的管理相当严格,农民的土地所有权受到官方的严格监控。 一旦农民因为各种原因逃离土地,成为流民,他们便会失去原有的土地所有权。 但更为严重的是,大汉朝廷对于流民往往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以防止他们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这些惩罚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强制遣返原籍、没收剩余财产、甚至可能会受到鞭笞或监禁等惩罚。 为此,朝廷专门出台了《流民法》和《舍匿法》以严格控制人口流动。 尤其是对于地方豪强收纳流民一事,更是严厉打击。 因此,当苏曜等人这支打着汉旗的军队到来时,这些流民自然会感到极度的恐慌和不安。 他们害怕军队的到来意味着他们将被迫离开这个暂时的避风港,失去无终田氏的庇护,重新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 更糟糕的是,他们担心一旦被抓回原籍,等待他们的将是严酷的惩罚和无尽的苦难。 “所以说,在这场大乱中,世家取代了朝廷,成为了百姓的庇护者。” 苏曜明白,这便是汉末以来天下纷乱,继而导致魏晋门阀政治诞生的基础。 人总要活着,当朝廷解决不了大家吃饭问题的时候,谁能给百姓饭吃,给他们地种,他们便跟着谁。 而在这个过程中,本身就拥有庞大的财力和名望的世家大族恰到其时的介入了这个基层权利的真空。 他们代替朝廷,安抚百姓,收纳流民,发放农具种子,甚至帮助这些人成家立业。 世家大族,这一刻,积极发挥自己作用成为了社会稳定不可或缺的力量。 但是,正所谓一切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这一切,自然并非毫无代价。 (本章完) 第343章 恶名重,难于征辟 世族与豪强们在乱世中收纳流民,开垦土地,稳定社会秩序。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是通过仁义的方式,也有的则是靠威逼利诱。 但,殊途同归。 在手下掌握了大量依附于其的人口后,这些世家便掌握了民心,拥有了制衡国家的力量以及分裂天下的能力。 这种民心的转移,不仅加剧了中央集权的衰弱,也为世家大族日后崛起为门阀政治奠定了基础。 他们通过控制土地和人口,积累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资源,最终形成了能够左右国家命运的力量。 而自己,现在站在这个大变革时代的十字路口上。 这在一刻,苏曜明白了,刘备,牵招还有卫明等人之前卖的关子是什么意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但是度辽将军,同时还是辽东太守,要主政一方,庇护百姓。 那么,就必须要正式的开始与这些世家大族打交道了。 历史上,终结了乱世的选择是曹魏的九品中正制。 其向世家大族让渡权利,全面拥抱门阀时代到来,适应了当时社会的发展,迅速凝聚了民心。 但是,苏曜却很清楚,这最终导致了什么样的结局。 那是一个社会矛盾爆炸,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上层阶级奢靡斗富,下层百姓沦为异族两脚羊的黑暗混乱的魏晋南北朝时代. 虽然如今对这个世界还尚存一些疑虑。 但无论如何,苏曜都不准备看着它滑入那样的深渊。 如此一来,怎么处理这些正快速发育中的世家大族,便是他眼下除了军事外的问题。 “君侯,百姓苦啊。”刘备感叹道。 这一声发自深情的“百姓苦啊”让苏曜的思绪回转当下。 对此,苏曜也是深以为然。 他知道要真正实现天下太平,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苦难。 这样的问题,仅仅是靠一场军事胜利是不够的。 以前的他,不想也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只需要打胜仗,然后把后续的事情丢给便宜上司或者当地官员即可。 但如今,不管是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还是马上就要主政一方的现实考量,他都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 不过嘛,他还有时间. “此地多留无益” 苏曜对刘备说道: “玄德兄,我们这就去拜访田氏,找到那个田畴,然后尽快上路去辽东吧。” 于是苏曜下令,军队停驻原地,同时派人告知百姓和此地田氏的管事,自己是辽东太守,并非此地郡君,此来只为寻访那田畴,无意叨扰百姓,更不会破坏他们现在安定的生活。 消息传开,庄园内终于有了动静。 不久后,年迈的田氏族长在数位仆从的簇拥下走出了庄园的大门,来到苏曜等人的面前。 “不知冠军侯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田家族长说道。 对此,心思深重的苏曜简单寒暄两句后便开门见山道: “老先生,我等要事在身,你家这庄园便不进了。” “此次前来,乃是经刘使君举荐,听闻你这有一奇人少年名曰田畴,能文善武,颇具胆识,且自幼游历幽州,精通地理,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苏曜说着,目光扫了眼田家老族长身后那些做仆人打扮的人,眉头一皱: “故而在下求贤若渴,特来拜会,不知老先生可否让在下一见啊。” 老族长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承蒙君侯厚爱,但实不相瞒,田畴他,那孩子今日并不在府中” 苏曜闻言一愣。 自己这是错过了,还是说,这又是一个世家大族们对自己避而不见的理由? 于是乎,紧接着,苏曜的目光便变得锐利起来。 老族长顿了顿,又解释道: “小孙田畴,自幼顽劣执拗,行事常不按常理出牌,往往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不定。 虽然族中长辈多次规劝,但他依旧我行我素,难以约束” 正在这时,一旁的赵云在与亲卫耳语后,走上前来,拱手道: “苏君侯,方才在下与几位百姓交谈时,得知田畴公子并未离开庄园,似乎还在府内。”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老族长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苏曜的人竟然会如此细心,连这些细节都打听清楚了。 他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这一下子,苏曜这边的人哪里还不清楚,这老东西分明是故意阻挠。 “好啊,你们田家真是好大的谱!” 苏曜还未说话,那张飞便气的怒道: “我家君侯奉圣明督北疆军事,别说你家郡君,便是刘使君之前也是好生款待,好说好话的。” “今日听说你家孩子名声在外,慕名来会,想要征辟他为国出力,给他份功名。” “你们不思报效国家不说,反而找理由推却,躲躲藏藏,打的什么主意?” 坦率的说,在过去,张飞这位屠户出身的豪杰对这些世家大族还是抱有很深敬意的。 但是,中山国那李家之事却是把世家在他眼中的滤镜打碎了一地。 那些人,也并非各个都如表现和吹捧的那般仁义礼智信。 今日,在见到这大名鼎鼎的田家也是这般推三阻四后,登时就是火气十足: “尔等如此做派,可是看不起我家君侯?!” “莫非,尔等不知冀州那些反贼与李府之事乎?” 张飞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苏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依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庞,但内心却是起伏不定。 他明白,这次来无终县寻访田畴,不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更是对幽州世家大族的一次试探和接触。 而面对张飞的质问,老族长显然有些慌了神,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将军误会,将军误会了,我等怎敢看不起冠军侯。 只是田畴那孩子确实顽劣,担心他冲撞了将军,这才.” “哼,冲撞?” 张飞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家君侯胸怀宽广,岂会与一个少年计较?倒是你们田家,若是真的有心为国出力,就不该如此推三阻四!” 老族长被张飞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无言以对。 (本章完) 第345章 无惧困难,苏曜持节出征(4K) “咱们这个白马将军决定投降了没有?” 管子城外的围城大营中,大王丘力居问部下道。 “报大王。” 亲卫回报: “那个混账不但赶走了咱们的使者,把您的礼物都给扔了,还一番辱骂,着实令人生恨。” “依属下看,咱们不用再给他面子,直接强攻拿下他吧。” “不过区区千余人,怎是我等三万余大军对手。” “到时候,让他跪在您的面前,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然而,丘力居只是摆了摆手,让部下退去,继续吩咐加强守备,三万大军对小小的管子城四面合围,一副誓把公孙瓒困死的样子。 是的。 如苏曜所料,历史的修正力发挥了作用。 虽然这场战争的爆发地点和过程都大幅度改变,但是公孙瓒孤军深入,被困管子城的结果却没有变。 这位出身边塞令支公孙氏,与鲜卑和乌桓人等长期结下血仇的公孙瓒,在乌桓大军自平原撤离后便一路衔尾追击,收复卢龙塞后便与苏曜所想一般,企图重建辽西防线。 然而,他却没想到,当逃出塞外后,那些一盘散沙,任他追杀的乌桓人却是突然间恢复了士气,组织了几次有力反击。 大感不妙的公孙瓒于是一路边打边撤。 可是,那乌桓人受了一路气,哪里会放过他们,胡骑是越聚越多,自那一个个山头上杀出。 就在这猎人成了猎物,公孙瓒所部危在旦夕的时候. 突然间,天降大雪给了他一条生路。 趁着雪夜,公孙瓒带人一路逃亡,总算在被敌人发现前逃进了这几成空城的管子城中,方才得一丝喘息。 “我公孙瓒绝对不会投降!” 看着城下那狼狈不堪离开的乌桓使者,公孙瓒咬牙对将士们道: “此乃死地,某亦是心知肚明。” “尔等若有想要降者,在下也绝不阻拦。” “自且出城便是。” 死地。 公孙瓒说的倒是一点都不夸张。 管子城,位于今河北辽宁交界一带。 乃燕国古城,得名于春秋之时。 公元前644,齐桓公履行霸主义务,响应燕国求援,率领齐国将士们深入幽燕与当时盘踞东北的山戎部落大战,灭掉令支、孤竹等山戎古国。 是的,公孙瓒家的令支县,便是建立在这山戎古国之上。 且说,当年大胜后,山戎一路向东北退却,进入古老的辽西通道。 在这追击战中,作为华夏头一支进入辽西这复杂地形的齐国大军理所当然的在这山谷中迷了路。 全军上下那是不知所措,幸赖名相管仲足智多谋,找了几匹此地老马,放开让它们自己找路,将全军领出迷谷。 而后,燕国便在这辽西走廊的道中设城控扼交通,起名管子城以作纪念。 故而,这辽西管子城也是一座有八百年历史的古城。 然而,城市虽然古老,但管子城却从来都不是个大城。 与那其后广袤的辽河平原上养育了大汉五郡数十万人口不同,在这地形复杂的辽西通道上的管子城,只是一个联通卢龙塞与柳城要塞的小型据点,支撑不了多少人口。 不过管子城虽小,作用却非常大,其不但是为了两地中转,供商旅歇脚,更是位于乌桓众部和鲜卑众部的汇集点上,遥控并隔断两方。 所以,公孙瓒逃到这里后,终于有了据城而守的底气。 但是呢,来到这里后,公孙瓒却发现,这个离他老家近在咫尺的小城却成了一个死地。 敌众我寡,突围无望,他们本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真的进来却发现,这里的困难比想象中更多。 是的,对于他们这些追击的将士而言,防守的最大困难,并非城外那些一眼望头的数万乌桓叛贼,而是他们自己。 轻骑追击的公孙瓒将士们,压根就没带什么辎重粮草。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管子城这座本就不大的边境要塞中,那些极其有限的百姓,也早就在之前的连番战乱中避居辽东了。 所以,对于公孙瓒等人来说,就地筹粮,也完全成了泡影。 甚至,不但没有粮食,连出城樵采,获取生火做饭的木材,都在眼前的围城大军下成为了奢望。 此乃绝地。 若是没有援军,只要再过月余,他们吃完城中最后的存粮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援军. 公孙瓒在此次一意孤行的追击后,便没在考虑有援军的可能。 他带出来汉胡骑士们,便是幽州最后的机动力量了。 对此,丘力居自然也是十分楚公孙瓒的处境的,他一点都不急着攻城。 他乌桓骑兵本就不善攻坚,之前平原城下张纯等人的那番惨败更是给他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象。 虽然此人不是那个凶狠的,势不可挡的苏姓大将。 但是白马将军的威名却是更早的就名震了塞外。 为了防止这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发出拼死一搏的困兽之斗,给他这好不容易聚拢恢复的大军带来沉重打击,丘力居是坚定的采取了围而不打的战术,誓要困死这个白马将军。 是的,困死,不是杀死。 丘力居不想杀人,也是他采取此番战术的一大原因。 他是部族的大王,不是那些小兵,他优先要考虑的是自己部族的生存问题。 这番叛乱,虽然是那张纯鼓动,但是他们长期食不果腹,饱受征发之苦才是根本原因。 这次张纯身死,乌桓各部逃亡,丘力居在反击公孙瓒的时候便已经在考虑该如何收场了。 而答案很明显。 谈判招安,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对于招抚一事,在他们发起这次进攻前,刘虞其实就已经派人沟通了。 但是当时声势浩大的他们完全选择了无视。 能凭本事抢更多,何必稀罕你施舍的那一点点? 然而,今时不如往日。 大汉凌厉的反击打碎了他的美梦。 那么通过谈判招安,多收点招抚钱,再争取点更大的地盘,显然是现在最有利的事情。 “去,把以前关着的那个刘使君的使节放出来。” “让他先来看看这公孙将军,然后带话回去。” “他也不想这赫赫有名的白马将军死在茫茫塞外吧。” “不可以,不可以啊将军!” 使者公孙纪惊呼道: “乌桓大军三万余骑,团团困骑都尉千余兵于管子城。” “将军兵不过数百,如何敢于出击解围?” “您这兵微将寡的,撒在那乌桓大军的铁蹄中,怕是顷刻间便被淹没了呀!” 公孙纪,这位代表刘虞出使乌桓被扣,刚刚被放回的使节现在是头皮发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度辽将军是怎么个情况? 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了他们情况。 连自家那赫赫有名的同族带着两千骑出去都被打的损兵折将,被困在那管子城。 他这刚刚过来还没怎地,就一拍脑门想着带兵出去解围? 莫非这小年轻不识数,还是听岔了我的话。 人那是三万余,不是三千,更不是三百! 就您这兵微将寡的是去解围啊,还是去送命啊? 朝廷这是发的什么昏,哪里找来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小年轻当度辽将军啊。 然而,心中不满归不满。 这度辽将军腰带上挂的居然是那金印紫绶,这着实是晃得公孙纪是不敢大放厥词。 公孙纪着急,那旁边陪同在卢龙塞上的公孙瓒堂弟——公孙越更是急的如热过上的蚂蚁,紧张道: “眼下将军还是先屯驻这里,守好卢龙塞,待使者回报刘使君,请他派人来说和吧!” “是啊是啊。” 卢龙塞统领田楷也赶忙应和道。 只见他是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劝说: “将军,纪从事所言非虚,乌桓大军三万余骑,实力悬殊,您若贸然出击,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听说将军你至今已是有百战百胜之威名,更该小心谨慎,若是折损于此,破了声威,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曜听着田楷等人的担忧,刮了刮了脸颊,对自己在这幽州新地图的威望多少有了点认识。 这些人,怕是还不如那些乌桓人对自己的认识深刻。 还说什么兵微将寡? 苏曜看了眼身侧的将士们。 只见成廉,吕布和张飞等人摩拳擦掌,刘备和关羽也是一脸期待。 那赵云,典韦和牵招田畴等人则是握紧拳头,颇为紧张。 紧接着,苏曜转回目光,扫过田楷,公孙纪和公孙越等人,坚定道: “诸位的担忧实属多虑,我等精兵强将,区区乌桓杂鱼,不过手下败将尔” “如今公孙瓒都尉被困,我身为度辽将军守土有责,岂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苏将军。” 公孙越见苏曜态度坚定,急忙拱手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咱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乌桓人到底人多势众,且狡猾凶残,若是您一战未成,激怒了他们,强攻管子城,则家兄小命休矣是小,到时候乌桓人携大胜之威,再破卢龙塞,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内那就又是战火连绵啊!” 公孙越说的是情深意切,倒不是表演,而是切肤之痛啊。 作为家就在卢龙塞后令支县的公孙家,在这次叛乱中虽然依靠庄园邬堡,聚族自保。 但是,依旧还是免不了那战乱中的死伤。 一时间只见群情汹汹。 对于苏曜出塞迎战之事,卢龙塞内不管是刘虞的人还是公孙瓒的人,全部都发出了阵阵反对。 如此一幕看的吕布是大皱眉头。 这些当地官员和守将,若是不予配合,他们的出征计划显然是没法成行的。 毕竟,大门在人家手上控制着,总不能乌桓贼兵还没见,先同室操戈吧? 真是愁人啊。 难道就只能在这卢龙塞里干看着么? 吕布的困扰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对于苏曜来说,他怎么可能老实的呆在这里,等着他们搞什么议和招抚呢? 如果说来之前,在地图上一片战争迷雾笼罩时,苏曜对于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有些疑虑。 但是现在,看着那远方管子城处,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包裹着一点点的绿色时,苏曜简直是喜上眉梢啊。 这些贼兵游骑们,若是真的撒起泼,散步在广袤的关外,他还真不太好收拾这些人。 毕竟,和弓骑兵们打游击拉扯,是苏曜最讨厌的事情。 太费神了。 如今,这些贼兵居然扎堆自己聚起来,这不上去搞一波,他还玩个DIE啊! 冲冲冲,杀杀杀。 “尊王攘夷,就在当下!”苏曜大喝道。 “啊?” 卢龙塞上诸人都傻眼了,这位将军,怎地突然间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还尊王攘夷??? 紧接着,就见苏曜从身后的小校处摸过一根节杖,将其高举过头,大喝: “某乃天子亲封的度辽将军,督北方军事,负守土之责。” “如今公孙骑都身陷重围,危在旦夕。” “尔等却执意阻拦,可是被反贼收买,要谋害同袍不成?!”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只听众人发出嘶~的一声,纷纷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有权你是真用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倒打一耙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担心公孙瓒被你害了性命,现在你反而拿着节杖来威逼于人? 卢龙塞上,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公孙纪、公孙越和田楷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苏曜。 尤其是那些站在一旁的度辽军将士们,在苏曜拿出节杖大喝的一瞬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变了副神色。 明明是要被逼迫出去打仗,有着五十倍的战力差,如此九死一生的事情。 但是,这些人脸上却没有恐惧和被迫的紧张,反而露出了必胜的表情和无比高昂的求生欲。 明明只有几百兵,但是在这一刻,他们爆发出的气势却仿佛千军万马,杀气腾腾,一瞬间便压制住了卢龙塞上守军的气势。 他们不懂,但却无疑是大受震撼,有的人甚至心中生起了一丝敬畏。 如此杀气和威势,非那久经沙场,血流成河之人才能拥有。 就这时,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只听苏曜又大喝道: “若再有阻拦者,便是违抗军令——斩无赦!” (本章完) 第346章 翻山越岭,大军顿足坚城下 嚯——斩无赦? 卢龙塞众将官面色难看,但是面对这突然发威的度辽将军,他们却只能低下自己的头。 苏曜这次搞来的节杖果然发挥作用。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守,此时便只能坐困卢龙塞而不得出关,在刘虞与乌桓人议和前,都只能当一个寄居辽西的辽东太守。 然而,度辽将军持节的大权在此时一亮,这些人除非公开造反,不然他们没人敢再继续反抗。 毕竟,持节督军,那可是有战时直接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员的大权。 “疯子,真是疯子!”公孙纪跺脚。 “真是不要命了。”田楷摇头。 “希望.不要拖累了大兄才好。”公孙越则按着额头。 夜幕初降,目送苏曜率军离开的众人们是心情复杂晦暗。 好消息是,这小子虽然拿出节杖,但是并没有抽调他们卢龙塞的兵马,卢龙塞暂时安全无忧。 坏消息是,这个疯子,居然还给自己减员,连那两百步卒都不带,直接四百骑趁夜出关,想要挑战那围困管子城的三万大军。 何等的鲁莽啊。 且不说到时候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要如何打仗。 就说你这黑夜出兵,就是最大的败笔! 是的,夜色固然可以躲避贼兵斥候的侦查,但是,你也太小看我辽西的冬天了吧。 你这些并州军,在我这辽西冰天雪地的黑夜里行军,怕是还没到目的地,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啊。 都不说你能不能准确的找到正确的方向,就说你哪怕路对了,但如此气候,渡河就是个巨大的困难。 就连本地人,也很难确定这一路河流在如此气候下,哪里冰封可以通过,哪里你踩上去会噗通一下掉进冰水里。 无谋,太无谋了。 如此之人,以前竟然能有那么光鲜的战绩? 是偶然,还是说他已经在众人的吹捧中迷失了自己? “将军,夜色已深,我等真的要趁夜行动吗?”田畴策马来到苏曜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哪怕是负责指路的田畴又一路找来了常走商路,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也觉得这次行动过于鲁莽了。 但苏曜则是微微一笑: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乌桓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行动。” “可是……”田畴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曜挥手打断。 “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苏曜深吸一口气,扬鞭一挥,“全军听令,随我出发!” 随着苏曜的命令,四百骑士穿着厚厚的皮裘在夜色中悄然出发,向着管子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夜色如墨,风雪交加。 苏曜率领的骑士们在路上艰难行进。 他们不仅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乌桓斥候。 然而,苏曜却显得异常冷静和自信,一马当先。 很快的,当苏曜指挥部队,踏上冰封的河流穿越两岸后,向导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这路面他都敢过去?!” “运气?这一定是运气吧。” “见鬼了,他找咱们是来干嘛的?” 黑夜仿佛没有成为这位将军的阻碍,他不但指挥队伍时刻走在正确的路上,甚至比自己这些向导还清楚哪里适合行军,哪里积雪需要绕行。 如此一幕,看得这些本地向导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赵将军,这苏君侯真的是第一次来辽西?” 过河后,田畴又踩了踩冻结的冰面,难以置信道。 而在他旁边,那也只是比田畴早一些加入苏曜队伍的赵云当然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但是,这不妨碍他心中无以复加的震惊。 向导之前说的很清楚,这条河流只有在极冷时才会冰封一段时间。 故而,这些人全部不建议走这里。 但是苏君侯,他却一意孤行,而来到这里后见到冰封河流,不但不先测下冰层厚度,而是直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就仿佛他早就知道这结果一样。 如此自信,所为何来啊。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当接下来,苏曜指挥部队成功避开了乌桓人的主要斥候线路,甚至不时亲自出马,以神射之术拔掉乌桓人的暗哨据点时,所有人都不得不发出真心的叹服。 夜色中,苏曜率领的骑士们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乌桓人虽然也考虑过卢龙塞内是否会有支援,而派出了不少斥候,但在苏曜的巧妙指挥下,这些人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直到 “停下来。”苏曜抬手道。 在再一次渡过玄水河(今青龙河)后,在那三山的交汇点上,一座河边的小城映入眼中。 “苏君侯。” 田畴不失时机的讲道: “此城乃是沟子城。” 沟子城,今辽宁省朝阳市刀尔登镇附近。 在这座三山交汇的河谷上,伫立着大汉辽西走廊上的第一个城镇。 自南而来此地,道路向北三分。 沿青龙河一路向西北,在今平泉市的位置往后,则全部都是鲜卑人控制的地盘。 而出沟子城一路正北,在山谷中穿行,则是盘踞乌桓人的平刚,也是乌桓丘力居大王的老家。 最后,在山脉内线,走东北,目的地管子城就在那条路上。 沟子城,便是大汉设立在这漫长辽西走廊上的第一个节点,监控鲜卑与乌桓的同时,连接卢龙塞与管子城的联系。 不过现在嘛,不用走近也看得出来,此地已被攻下。 成为了乌桓人监控卢龙塞汉军的前哨。 “没想到乌桓人居然打下了这里。” “这真是糟透了啊。” 刘备握拳道: “山谷路窄,人尚可爬坡绕过此城,但是马匹却过不去。” “若是一旦被守军发现,这次突击的行动就失败了啊。” 刘备说的没错,这也是丘力居在打下这里后,方才派回使者,通知刘虞谈判招安的事情。 有沟子城在,汉军的一切行动,他都能提前预知,从容准备。 “来人啊。” 丘力居大笑道: “把沟子城守将的头给咱们的白马长史送进去。” “告诉他,识相的话就快点投降,对咱们大家都好。” “已经没有人能来救他了!” (本章完) 第347章 腾空而起,苏曜飞夺沟子城(4K4) “苏君侯,我等该如何是好?”吕布问道。 困难重重。 复杂难行的道路,严酷恶劣的环境,严阵以待的敌军。 也不怪乎卢龙塞上田楷和公孙纪、公孙越等人不看好苏曜的行动。 昏暗的夜色下,苏曜凝望着朦胧的沟子城一语不发。 田畴见状,沉思片刻后,拱手道: “还有另一条道路,可绕过此地。” 走南线,翻越山脉后,再折而向东,以更内侧的道路,沿渝水北上,经白狼山,到管子城。 这是一条更安全的道路。 在内线上,沿着起伏山脊,还有春秋战国时起就修建的,一直连通到柳城的燕长城。 “不过此路绕行较远,恐怕不能在明日天亮前到达。” 田畴话音一落,苏曜便接话道: “白狼山下一片坦途,若是天亮了走那里,必然会被乌桓斥候发现。” 白狼山,即是在历史上,曹操对阵乌桓,张辽阵斩蹋顿之战的位置。 苏曜在地图上一看便发现了,此地的问题。 若是走那里,他们为了避开斥候,最少要耽搁一天时间。 而在这雪地行军,每多一天,他们的非战斗损耗便越大。 北境寒冬的雪夜,温度轻松便可下探至零下20度以下。 而这次带来的四百骑,有不少都是从中原诸侯勤王军中补充进来骑士。 即便穿着厚厚的皮裘,却也难以适应这般严酷的气候。 这才几个时辰,寒冷的气候便让他们掉队了二十多号人。 而为了保证偷袭的成功率,他们显然在白天是不可能生火取暖。 那么,再挨上那么一天一夜,苏曜粗算了一下,怕是还没接敌,他的人员损耗就要过半了。 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损失。 “打下来。”苏曜坚定道。 “啊?” “什么??” 苏曜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 沟子城虽小,但确实正经军事用途。 如今既然被乌桓拿下,想来城中守军是严阵以待。 这苏君侯竟然决定要强行攻打? 然而,苏曜却显得异常坚定。 “必须拿下沟子城,否则我等的行动将会暴露,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苏曜沉声道。 “但是,君侯,我们只有四百骑,而这城内最少也可容纳一千二百守军,乌桓人塞进来怕是只多不少”田畴担忧地问道。 田畴话音刚落,牵招也皱眉道: “纵使您精兵强将,个个以一当十,但我等却都是骑卒,未带攻城器械啊。” 牵招看了眼河谷周边光秃秃的环境,摇头道: “现在再去上山伐木,怕也拖到天亮了,不如绕路啊。” 紧接着,正在牵招还要再劝的时候,刘备站了出来,拱手问: “君侯可是已在此城布下内应?” 内应? 刘备话音一落,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除了少数人外,他们大多都经历了苏曜在北伐中对那两座坚城攻无不克的战斗。 很清楚其内应发挥的作用。 若是能够有内应开门,那么这座小小沟子城显然也不在话下。 然而. “内应?这种事情当然是没有的了。” 茫茫塞外,已经超过了苏曜情报能力的极限。 那个跟随张举出塞的线人至今还没发回一点消息。 他自然不可能在这里放上什么内应了。 “这” 众人傻眼了。 不靠内应开门,他们这一群裹得跟粽子似的骑兵,要怎么攻这个城啊。 对此,苏曜哈哈大笑三声: “那真是太轻松了。” “太轻松了呀~” 沟子城的城墙上,负责值夜任务的乌桓勇士——千夫长乌禄塞抱着酒坛美美的闷了一口。 “大哥,军中执勤,不得饮酒啊。”副官乌禄泽按着酒坛劝解道。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外面。 昏暗的夜色下,那片狭窄的河谷仿佛隐藏着什么凶恶的猛兽,危机四伏。 “老弟,有必要那么认真么?” 乌禄塞拨开了弟弟的手,又闷了一口酒,笑呵呵道: “咱们乌桓勇士能打能喝,哪里要得那么些汉人的规矩。” 汉人的规矩。 是的,乌桓人平素里从来没有军中禁酒的说法。 这都是后来丘力居在平原大败后痛定思痛。 深感乌桓士兵纪律糟糕而引入学习汉军经验的做法。 但是显而易见,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个规矩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大冷天的守夜,不让喝酒的话,岂不是不给咱活路?” 乌禄泽见劝说无用,摇头叹道: “日前咱们刚刚送走了汉朝的使者,如今他们都知道了大王围困那白马长史的军情。” “咱这沟子城,作为前哨要塞,若是汉兵来救,必首当其冲。” “大哥不可不重视啊。” 乌禄塞闻言,眉头一皱,似乎觉得弟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随即他又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嘟囔: “啰嗦啊!” “老弟,你太紧张啦。” “汉使不过才回去了一日,他们军队怎么可能那么快开过来?” “再说,就算他们来了又怎样?” ”这沟子城坚固无比不说,咱们还有足足两千人的守军,你怕个甚?” 乌禄塞信心十足道: “况且,我堂堂千夫长已经在此坐镇,怎能说我不重视呢。” “你哥哥我不过就是喝两个口暖暖身子,比城里那个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的头人可是尽责多了不是?” “来来来,你也喝两口暖暖身子。” 说着,乌禄塞举着酒坛递给弟弟道: “年轻人刚上战场就是这样,不要紧张嘛。 只要那些汉人没长翅膀,就算有个万一,咱们守到大王来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乌禄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大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便只好作罢。 最起码兄长最后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毛病。 这座墙高城固的沟子城确实有此资本。 别看这城塞虽小,但却是个标准的军事据点,光城墙就有两丈余,是仅次于柳城,和管子城一样规格的城塞。 当日,若不是那些混居城中的乌桓老乡们帮忙里应外合,他们也没法轻易拿下这里。 如今他们已经肃清了城中所有的汉人抵抗,城外他又亲自安排了几组哨兵巡夜。 想来,那些汉兵除非长了翅膀,能飞进来,不然在这钩子城中确实可高枕无忧。 一念至此,乌禄泽接过了大哥的酒坛,也是闷了一口,心中郁闷。 到底还是自己修炼不够啊。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啪叽一声,酒坛掉地破碎。 乌禄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只见一个背着巨剑身披厚皮裘的身影腾的一下,就在城头守兵们的面前,从黑暗中跃入墙上,在月色下,他的身影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杂鱼,受死!”苏曜大喝道。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城墙之上,守夜的乌桓勇士们裹着厚厚的皮裘,缩在城垛后,借着微弱的火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夜,静得只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嗥。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死寂的夜: “什,什么人?!” 紧接着,一个黑影在城墙的阴影中迅速跃起,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直奔城墙顶端。 “飞,飞上来啦!” 又一声惊呼响起,城头上的乌桓将士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个黑影踩着城墙,一个轻巧的转身,便稳稳地站在了城头之上。 “敌袭,敌袭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城头巡视守夜的乌桓将士们陷入了混乱。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竟然会有敌人如此胆大地前来攻城。 尤其是那在后方门楼上的乌禄塞两兄弟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就在刚刚,两人还在说汉人又没有长翅膀。 这怎么转眼就有人飞上来了。 这可是近三丈高的城墙啊! 乌桓将士们震惊凸目,但苏曜却不会闲着发呆。 伴随着那阵阵惊呼和敌袭之声,只见苏曜手中陌刀胜雪,上下翻飞,瞬间便将身边的两个犯傻的兵士拦腰斩断。 如此暴行,瞬间便激怒了周围的乌桓战士们。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被血性激发,肾上腺素飙升的乌桓战士们想不也想的挥舞起手中长刀冲了上来。 然后 “杂鱼。” “渣渣。” “死!” 苏曜手中陌刀左右开弓,每一声爆喝中都是一条人命的凋零。 或是腰斩,或是枭首,几个呼吸间,这些凭着一时血勇,前赴后继的乌桓兵士们便纷纷变成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什么?!” “不妙啊。” “来人,快来人啊!” 血勇之心上的快,退的更快。 这恐怖的杀戮瞬间吓傻了后面还没跟上的战士们。 他们的脚步变得沉重,大喊一声后便是扭头就跑。 根本不敢再迎战,一心只想逃得性命。 然而,这一切自然也是徒劳的。 “杂鱼休走!” 只见苏曜如猛虎出笼,眨眼间便来到这溃兵的身边,寒光一闪,又血光四溅,那大好头颅是冲天而起。 这真是无情的杀戮啊。 就在乌桓将士们恐慌的时候,苏曜是一刀一个轻松愉快的将这些冲上来的挑战者们斩杀殆尽。 “麻蛋,太强了吧。” “怎么办,该怎么办?” 余下的守兵们全都傻了眼,他们甚至都没搞清楚这个突然飞上来的人是谁,便已经被杀掉了他们十余个同胞。 如此果决狠辣的杀戮,让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变得无比沉重,不少人两股战战就像丢下武器逃跑。 就在这时,乌禄泽站了出来,大吼道: “稳住,不要慌!” “他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是的,在发现不对后,第一时间赶来的乌禄泽很快便理清了现状。 虽然不知道此人怎么上来的。 但是,这最多也就不过只是一个人的匹夫之勇罢了。 “包围他,不要让他跑起来。” “前排举盾保持防线,后排弓箭手准备齐射。” “呦?士气不赖嘛。” 苏曜眉头一挑,最近习惯了一触即溃的杂鱼,眼前这些人居然能组织有序反击,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城墙上这最多不过并排三人的通道简直就是他绝佳的杀戮舞台。 就在这些兵士们摸出盾牌,肩并肩站立企图压缩苏曜腾挪空间的时候。 苏曜是迎头而上,巨大的陌刀一个横扫过去. 瞬间,那一排举盾的兵士便被打的盾碎人飞。 这种简易木盾,破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你” “不!” 失去了前排盾手的保护,后排弓箭手攥着还未搭弓的箭矢,顿时是肝胆俱裂。 不是吓得,是物理意义上。 苏曜在扫清了近战的盾兵后,反手一挥,这些弓兵便被他的陌刀打的粉碎。 “来啊,再来!” 说话间,苏曜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那在后排指挥的乌禄泽。 “疯子!” 乌禄泽大怒: “放箭,快放箭!” 话音一落,苏曜背后箭雨咻咻之声响起。 与此同时,苏曜则是化身闪电,一头猛冲,挥舞陌刀一往无前。 不但依靠速度躲开了身后的箭雨,还在墙头上掀起了一阵血色的风暴。 “食我大风车啦!” 巨大的陌刀在手中轮成了个圆,一路推进,一路撒播死亡。 如此骇人一幕,终于让这些乌桓战士们蚌埠住了。 当面之敌是纷纷丢下武器,扭头就跑。 “妖怪,妖怪啊!” “快跑啊——” 如此一幕看的乌禄泽是跺脚大喊: “废物,懦夫!” “挡住他,挡住他啊!” 但是没人理他。 已经崩溃了。 被乌禄泽鼓动起来的那一点士气,在苏曜这残酷的打击前荡然无存。 他们并非懦夫,但若只能徒劳送死的话,却定然是没人肯干的。 就这样,苏曜追在逃兵后面直冲门楼。 而那里的乌禄泽面对苏曜的逼近,则是抽出长刀犹豫不前。 他知道,身为这些人的将官,已经到了他必须顶上去的时候。 但是,苏曜的武勇又令他望而却步。 他回过头,看向兄长,却一下子愣住了。 “大哥?” 只见那个他尊敬的千夫长大哥,此刻竟然双唇发紫,面色苍白,双手不停的颤抖。 “他是他来了。” 这如此狠辣又干脆的杀戮,还有那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皮裘,几乎一瞬间便把乌禄塞的记忆带回了昔日平原之战的战场上。 当时,他随队拦截正欲回城的苏曜。 面对他们上千人的围攻,这红袍将军是却是越战越勇,左突右冲,杀的他们损兵折将,人仰马翻。 多亏了他机灵,发现情况不对后果断围观保命方才没有落得如其他勇士一般的下场。 这好不容易逃回了塞外,过了一阵安稳的日子,没想到 “快,快跑!” 啪的一下,乌禄塞将长刀一丢,扭头就跑,把乌禄泽晾在当场都看懵了。 这是那个他从小崇敬的勇士乌禄塞? 你这主将一跑,一瞬间,门楼上的 他们这被区区一个人打崩了守军,算怎么回事? 大脑激烈的斗争,但是看了眼那越来越近的苏曜,他还是不敢亲自提刀去战,只得一咬牙,冲向楼梯随其兄长去也。 然而,他却没想到,就正是他这脑内斗争犹豫的一会功夫,误了卿卿性命。 “杂鱼——死!” 只见在这慌乱的人群中,一把长刀打着旋飞来,瞬间便削掉了乌禄泽的脑袋。 这位城墙上唯一有血性的军官——卒。 (本章完) 第348章 势不可挡,苏君侯一力克城 沟子城,守将府邸。 稍早前,沟子城守将——千夫长阿罗翁面色通红,醉醺醺赤条条的躺在床上,一边享受着白花花的美人们的服侍,一边思考着人生的大事。 不得不说,这三个娇嫩汉女含羞带泪的侍奉让他是身心大爽。 他回想起不久前,那个统领的女儿,因无法接受自己父亲被杀的残酷现实,竟选择了撞墙自尽。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遗憾,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对于他来说,女人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从这些女人身上得到快感。 不过有此遗憾,对这三个辛苦搜刮来的美人他是格外上心,特意没杀他们的家人。 谁要是不听话了,就把她们的老爹和老娘绑来,扇上两巴掌暴打一顿,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唯一的问题就是,其中有个老头不经揍,居然被打死了。 他阿罗翁现在考虑的就是到底是一不做二不休给他们家全杀了,然后谎称将其迁居乌桓祖地,还是把那老头的人头丢到这美人面前,看看她会如何选择是好。 是的,阿罗翁考虑的人生大事也就是些点这破事了。 什么军国大事,我沟子城固若金汤,还有那个勇士乌禄塞在,能有什么大事让他操心? 毕竟,那乌禄塞虽然不是他们部落,但据说可是从平原之战的那个红袍恶鬼刀下走上几刀,还逃得性命的人物,想来能力还是不俗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那死了老爹的小美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家都杀光省事。 反正,她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大事议定后,阿罗翁的贤者时间也终于结束,雄风再振准备,正欲再来一回合时. 震天的战鼓声突然传来,搅黄了他的好事。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阿罗翁猛地坐起身,怒喝道。 “不好啦,汉军,汉军杀进来啦!”一名慌乱的士卒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满面的惊恐。 “胡说八道!” 刚提好裤子,冲出卧房的阿罗翁就听到了如此荒谬的事情,不由怒喝道: “我沟子城城高墙固,还有那勇士乌禄塞坐镇,哪有汉兵能杀进来?” “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老子立刻削了你的脑袋!” 然而,那报信的士卒却是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道: “千夫长,千真万确啊!” “那汉将,他孤身一人竟然直接飞上城墙,一路杀到门楼,那千夫长乌禄塞直接就跑了啊!” “什么?!” “就一个人?” 阿罗翁的酒意瞬间消散,他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惨白: “这不可能,乌禄塞乃是勇士,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就见远处城头人头攥动,哭喊震天。 不敢赌博的阿罗翁猛一跺脚,一边怒喝着让手下给他披甲,另一边急忙下令: “先派人出城给大王报信。” “其他人则立刻赶赴城楼。” “堵住他,召集大军,给我杀了他!” “一个人,真只是一个人,他是不可能开门的。”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门开了,门开了!”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焦急等待着的张飞率先发出一声爆喝。 “天呐。”牵招瞪着大眼,难以置信。 “竟然真的办到了?”赵云也是一脸震惊。 “就只靠一个人”典韦紧握长刀,喃喃自语。 “冲啊,冲锋,拿下沟子城!” 回过神来的刘备则是带着关羽,一马当先。 数百名早已等待好的度辽军骑士们如猛虎下山,自黑暗中出现,直扑那大开的城门。 之前,在千夫长乌禄塞逃命,副官乌禄泽身死后,城楼处的守军便彻底崩溃。 尤其是随着越来越多人认出了这位血染征袍的勇士身份后,他们再也不敢抵抗,在苏曜的要求下乖乖的打开了城门。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从苏曜登城警报响起,到汉骑踏入城门,汹汹而来,也就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乃至于城中街道上,此地守军的援兵都没有反应过来,苏曜便率领骑士们疾驰而过。 街道两旁的灯火在冷风中摇曳,苏曜骑着白马,在火光与月色的映照下,如同一位从地狱中走出的战神。 他的陌刀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杀入混乱的人群,左劈右砍,一刀便将一名亲兵劈成两半,鲜血四溅,陌刀之下无一合之敌。 这些猝然遇敌的守军不可谓不勇敢。 在措手不及间,他们也奋勇反击,或手持长矛,或挥舞大刀,试图阻挡这位不速之客的进攻,但都被苏曜一一劈倒在地。 一时间,街道上血流成河,哀嚎声此起彼伏,惊恐的守军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而这一切,在吕布关羽等人也冲来之后,就杀得更加激烈。 汉骑们如同猛虎下山般,一股脑的冲开了城门街道处的防线,张飞、赵云、典韦等人遵从苏曜之前的安排,各自率领一支队伍,在城中四处奔袭冲杀,将守军打得溃不成军。 而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苏曜始终冲在最前面: “冲,随我冲!” 苏曜大喝一声,抡起陌刀砍杀了一名在道路上抱头鼠窜的贼兵后,便不再追杀,而是直向深处,那此城最大的府邸冲去。 速攻速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擒贼擒王。 此乃是以少胜多的关键。 只有这几百骑士的苏曜自然深知此事,在大局已定前,绝对不可恋战。 “快,必须要快!” 苏曜奔驰,砍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的陌刀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贼兵的生命,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在耳边震天的鼓声与喊杀声中,苏曜不知不觉间已将神驹的马力提至极限,不知不觉间就甩掉了身后的队友。 就在这时,那守将阿罗翁才刚刚在府前广场上集结了府邸周边的两百余亲兵,准备支援门楼 那一骑白马浑身浴血的苏曜便已舞着陌刀呼啸而至。 (本章完) 第349章 哀嚎震天,沟子城全军覆灭 “什么?!” “真,真就一个人?” 苏曜的身影先是让阿罗翁一惊,紧接着他就气的跳脚: “竟敢如此放肆,拦住他,杀了他!” 面对那驾着那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的苏曜。 亲兵们一拥而上,挥舞着短矛和刀剑,准备先杀人先杀马,拦下苏曜的疾驰。 然而. “找死!” 苏曜一勒马僵,战马人立而起的瞬间,他便举着陌刀高高跃起,翻着跟头砸了下去。 Duang—— 雷霆一击下,周围兵士不是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就是整个人被强大的冲击力打的倒飞出去。 “妈呀!” “好强!” “简直不是人啊!” 亲兵们大骇。 这些丘力居从老家里拉出来的伙计们,从未见过如此凶悍勇猛的对手。 就在他们犯傻的时候,苏曜的陌刀已如死神之镰,在人群中收割,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惨叫和血肉横飞,令人胆寒。 守将阿罗翁一见如此,总算知道乌禄塞为何逃跑了。 立刻的,他也有样学样,扭头跑路。 在这一刻,阿罗翁无比庆幸自己出来的匆忙,没有穿那些显眼骚包的衣服。 前面那些惊慌失措的亲兵们,将成为他绝佳的掩护,为他争取逃亡的良机。 跑,抓紧跑! 城中还有上千人。 只要把大家纠集起来,乱箭射也射死这个妖孽了。 然而. 就在阿罗翁与众亲兵一哄而散的时候,道路的另一侧,就在阿罗翁的眼前,关羽赵云等人领的汉骑们杀了出来。 “杀啊!” 一下子,阿罗翁的脸都绿了。 他搞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在美人美酒的自己竟然这短短一会会,就大祸临头。 “别跑,给我挡住他们!” “不然大家都要死!” 阿罗翁焦急地大喊,试图稳住阵脚。 但是,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挣扎。 苏曜中心开花,打的贼兵阵脚大乱,而汉骑则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迅速的撞入了人群。 在平坦的道路上以步对骑,不但没有绝对数量优势,还连完整的阵型都保持不住。 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在人群中劈砍如入无人之境,而赵云则是银枪如龙,枪出如电,每一击都有敌军倒下。 绝望在蔓延。 在阿罗翁身边的亲兵们一个个惨死不说,他甚至看到了,那些他最后依仗的援兵们,在街道上被其余汉骑们分割杀戮。 刘备,张飞,典韦等人各带三十骑,切断道路,一路横冲直撞,反复践踏,将那些懵逼的守军们杀的是无人敢进。 整个沟子城,哀嚎震天。 完蛋了。 阿罗翁在绝望中无处可逃,眼见前有苏曜,后有汉骑,他心知无力回天,就地噗通一跪,把长刀高举过头,大喝道: “某乃千夫长阿罗翁!” “有眼无珠得罪将军,在下愿降啊!” 阿罗翁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几分颤抖和绝望。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苏曜,眼中满是乞求之色: “请将军饶我一命,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从此洗心革面,誓死效忠!” 随着他的大喝,周围战场上的喊杀声快速平息,乌桓兵士们有样学样都跪了下来,汉骑们则是按住了武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请降的乌桓守将身上。 这样的视线,让他的脸颊赤红,比醉酒更加滚烫。 他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并非贪生怕死,这只是权宜之计。 他自己现在委身于敌,是要打入内部,以图更好的反击。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颤抖着的手都稳了下来,恳切道: “将军,在下真心投降,绝无二心,某一直都是心向大汉的呀!” 话音刚落,唰的一下。 突兀的寒光一闪,阿罗翁发现自己的世界竟然在不停的旋转。 直到他的脑袋落地的那一瞬间,他都没搞明白自己怎地就被杀了。 他可是千夫长啊,有自己部落的千夫长啊。 平时,他们投降,哪里有不被接受的啊! 这人怎地,忒也残忍了吧。 “打完了才想投降,还要占老子维护费,想得美你。” 在意识消失前迷糊中听到的话更是让他摸不到头脑。 不过,在最后的瞬间,阿罗翁则还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报信的斥候已经发出,大王得了信后不会放过这些汉狗。 大王为我报仇啊! “必须把消息报告大王!” 就在城中混乱的时候。 北门外,一支数十人的队伍则成功逃出生天。 这些人的首领赫然正是那率先跑路的乌禄塞。 这家伙,堂而皇之的与报信的斥候们混在一起,逃出了那几成地狱的沟子城。 乌禄塞是一路狂奔,心中既是劫后余生的得意,又是羞愤交加的耻辱。 从后来过来的斥候那里,他得到了自己小兄弟的死讯,想到只差一点,自己也要落得如此下场,便心中后怕不已。 但是,再一想,那些可恨的汉人,竟然就这样轻易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他就无比的愤怒。 “苏曜.” “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且等着吧,下一次,咱们新仇旧恨,定要一并算清!”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紧接着,他身边的一位战士便栽倒在地。 乌禄塞心中一惊,左右张望,瞬间心便凉了下来。 只见这狭窄的谷道边,就在他们的四周,居然有上百名汉军弯弓搭箭,正是吕布和成廉、魏续、侯成等人率领的并州战士们。 “不好,是汉军伏兵!”乌禄塞脸色大变,立刻掉转马头准备逃跑。 但是却已经为时已晚。 以吕布先手一箭为号,紧接着,咻咻箭雨响个不停,瞬间便把他们这数十人射的是人仰马翻。 “杀!” 混乱中,吕布一声暴喝,率队冲下山坡。 乌禄塞和他的小队虽然奋力抵抗,企图仓皇逃命,但在奈何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很快,只身而逃的乌禄塞便被吕布在身后一箭射死,其余人等也悉数被斩杀殆尽。 沟子城外,又是一地尸横遍野。 乌禄塞临死前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丧命。 他以为逃脱了沟子城的屠杀就能重获新生,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吕布与成廉看着眼前的战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知道,这场伏击不仅成功拦截了乌桓的逃兵和信使,还为苏君侯争取了更多的时间来巩固对沟子城的控制。 得到了这座前哨城塞后,他们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闲。 接下来,在休整一日后,他们将再次化为尖刀与利刃,狠狠的捅在那贼酋丘力居的背后。 (本章完) 第350章 刘备仁心收俘,苏曜夜奔贼营 “苏君侯,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晨曦微明,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沟子城的府邸中,赵云一身戎装,前来请示关于俘虏的处理问题。 俘虏,是的,就在昨夜那场激烈的战斗过后,沟子城内的乌桓守军大部分选择了投降。 虽然苏曜斩杀守将阿罗翁的一幕让余下的乌桓士兵心生惊惧,奋力一搏,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随着那两位千夫长一死一逃,整个沟子城群龙无首,无力再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等回过神来的乌桓士兵想要逃出城时,却发现南北两个城门早已被度辽军占领,突围无望。 最终,在刘备与赵云等人的“投降不杀”的喊话下,除少数负隅顽抗者外,投降者竟有八百余之众。 然而,胜利的喜悦之余,沟子城的现状却让众人心情沉重。 “沟子城在籍五百二十四户,口二千一百六十六人。” 王凌站在府邸的台阶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这座历经战乱的城池: “今,经解救与排查后,仅有二百四十四人.” 经过战乱,逃难和屠杀后,这座小城的百姓基本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街道两旁,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空气中仍旧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面对如此局面,对俘虏的管理便成了一个问题。 “公审.大会?” 成廉顿了顿道,提出了一个建议: “以前,君侯不是都用这个法子?” 但是这一次,苏曜摇了摇头。 没有那个时间。 为了保证偷袭的突然性和成功率。 他不能在这个沟子城耗太多时间,更不可能分掉太多兵力来保持对这里的占领。 “要不然干脆就.”吕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战争时期,对于难以管理又占用大量粮草的战俘,干脆的选择杀掉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即便不提白起坑俘,就在那官渡之战后,曹操便也大规模斩俘七八万人,一举震动天下且大为削弱了袁绍的有生力量。 对于吕布的提议,刘备当即表示杀俘不祥,予以反对,他很清楚这样做只会为未来激起更多反抗,不利于长远的和平稳定。 “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苏曜还是摇了摇头。 要是真想全部杀光的话,他当时就会干脆制止刘备和赵云的行为了。 对于怎么处理这些乌桓人,苏曜在出塞的路上,便已经有了考量。 现在让他们调转枪头去打同一部落的同胞也许指望不上,但是用这些俘虏干点苦力活,做些修复城池,重建城市等工程,对于人力短缺的当下来说简直正合适了。 “可是……” 张飞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说道: “放不能放,杀又不能杀,养在这里又是个祸害。这可该如何是好?” 对此,苏曜轻轻一笑: “玄德兄,展示你仁德之力的时候到了!” “啊?” 苏曜的话让刘备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曜会突然提到自己。 “君侯何意?”刘备问道。 苏曜解释道: “玄德兄,这些乌桓俘虏虽为异族,但其中不乏被裹挟者。 若我们直接斩杀,不仅失了人心,还可能激起更多反抗。” “依我看,不如将其中愿意归顺者挑出,交由玄德兄处理。” “而玄德兄素以侠义仁心闻名,交由玄德兄来处理,必能使他们真心归附,为我大汉出力,以实际行动为自己做过的错误赎罪,岂不是一举两得?”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明白苏曜的用意,这不仅是对他行为的认可,也是给他一个展示才能的机会。 “君侯放心,备定当竭尽全力,使他们痛改前非,成为有用之人。” 刘备拱手道。 苏曜点头称赞: “有玄德兄负责,此事必能成功。” 接着,苏曜又顿声道: “不过,有一点还望玄德兄注意。” “君侯请说。”刘备拱手道。 “对于之前出卖城池的叛徒”苏曜冷声道:“一个不留。“ “至于那里面若还有那些冥顽不灵者,玄德兄也不必顾虑,自有我等将士处置。”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就这样,在苏曜直接大手一挥托管出去,充分发挥手下这些人才的主观能动性。 刘备,被苏曜任命暂代沟子城统领一职,率领一什人手,在此地安抚百姓的同时,监管、改造战俘,同时联系卢龙塞,把后军的两百步卒和辎重等调来。 而苏曜等人,则在日间休整过后,继续日伏夜出,向着管子城的乌桓大军进发。 不过此时管子城的情景却与沟子城截然不同。 傍晚时分,夜幕初降。 部落的贵人们聚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一边看着美人的舞蹈,一边大快朵颐,感叹今天亦是和平的一天。 那个战斗狂公孙瓒被围困。 老好人刘虞也回来了。 甚至,在连续多日的大雪后,今日还是个难得的晴天。 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预示着,他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现在正该好好放松,好好休息。 在营地中的晚宴上,部落的贵人们围绕着篝火,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他们乐呵呵的享受着美人和美酒,一边对大王丘力居的英明领导赞不绝口。 “大王真是神机妙算,竟能将那公孙瓒困死在这管子城,此等功绩必将传为史诗,流芳千古!”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石陶举杯向丘力居敬酒,满脸敬佩之色。 “没错!” 另一位年轻的勇士卓洛绰也紧随其后,高声附和道: “白马长史一败涂地,且看这幽州之地,还有谁是大王对手?” “依咱看啊,大王——当为我乌桓诸部单于啊!” 丘力居被众人的吹捧捧得飘飘欲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故作谦虚地说道: “诸位过誉了,这一切都是诸位的功劳。只要我等团结一心,必能让我族成为这北地的霸主!” 众人听了劲头更足,纷纷举着酒杯,红着脸吹捧道。 然而,正当丘力居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与荣耀时,有一小校却匆匆走来,说起了不合时宜的话: “大王,情况有些不对——沟子城今日的联络还没来。” (本章完) 第351章 城下战云密布,苏曜誓破贼兵 沟子城没来定期联络?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丘力居,脸上露出惊讶与疑惑的神色。 丘力居皱了皱眉,挥手让歌舞停下,然后转头对身边的蹋顿说道: “蹋顿,沟子城的情况你了解吗?为何今日没有联络?” 蹋顿作为丘力居从子,在丘力居率大军围困公孙瓒的时候,正是他亲自带人打下的沟子城,对于其情况了如指掌,他略一思忖,回答道: “大王,沟子城是我军在前线的重要据点,一向联络紧密,每日傍晚前都会有定期联络报来,但今日却没有消息,此事怕有些蹊跷。” 沟子城与管子城,身为大汉塞外辽西走廊的重要节点,与其东边山脉上的故燕长城一同,构成了大汉辽西整体防线的一环。 若是再平时,一城被攻,白日燃狼烟,夜间点柴火,战情通报会迅速由长城守军发现,然后烽火示警,短时间内传达给卢龙塞和柳城。 然而,这一切对于没有占领长城的乌桓人来说,是做不到的。 沟子城与管子城之间有着漫长的山谷,即便点火,也无法示警管子城这边的围城营地。 不过还好,两城之间距离不远,若是道路畅通,骑行也不过半日左右。 故而,在拿下沟子城后,丘力居便要求,每日最迟傍晚前,都要有斥候往来沟通。 然而今日,天色已黑,沟子城却依然没来人联络,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会不会有汉军来攻?” 部落贵人们交头接耳。 别看他们之前吹的厉害,但是汉军到底上百年积威。 此前又在平原城下被苏曜一顿吊锤,心里依然还提着分紧张。 他们攻下沟子城时间不长,会不会汉朝派出了援军? “不大可能。” 蹋顿顿了顿,继续说道: “且不说汉朝在幽州最后的精锐都在管子城里。” “就说沟子城城墙坚固,守军众多,又有忠诚的阿罗翁和勇敢的乌禄塞坐镇,汉军便是真的又派出了军队,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众人一听也是。 两千守军驻扎在一个军事堡塞里,就算他们乌桓勇士没有那些汉人那般精擅攻城守城的战法,但是守个三五倍的兵力也是不成问题的。 就现在的汉庭,在幽州他们一时半会哪里拉的出来近万的大军? 更别提那刘使君从来都不擅长军事,上任以后就在力推裁军,更没什么兵了。 “怕不是你那连襟阿罗翁又喝酒误事了吧?”白胡子石陶冷哼一声,对蹋顿道。 这倒是有很大可能。 那阿罗翁,忠诚是忠臣,但是能力着实有些堪忧。 “有乌禄塞在,怕是不会犯这种错误。” 面对这个指控,蹋顿也不恼,对丘力居躬身道: “叔父和各位也不用过于担心,在下这就派出斥候,连夜查探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丘力居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些不安,但想到沟子城的防御力量,便也稍微放下心来,交给蹋顿去办,同时告知各位贵人,在有准确信息前,都多留个心眼也就完了。 紧接着,丘力居又挥了挥手,示意宴会继续。 这么一点小插曲,无关大局。 毕竟,他们营地可是有近三万大军的规模,只要不去硬磕汉军的坚城,在这辽西横着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丘力居如此想,贵人们也都差不多,一切情况,还是要等到明日,那斥候回报了再说。 为此,蹋顿甚至派出了前后三组斥候,就是以防夜路中出现什么意外。 不可谓不谨慎。 然而. “苏君侯这是什么千里眼吗.” 亲兵队长赵云,看着脚下那瞳孔被利箭穿过,已经死的透透的乌桓斥候,不由喃喃道。 难以置信,这一路上最大的隐患,就这样被他轻易解除。 三组,九个斥候,全部都被苏曜射死。 而且,他们还是隔着老远便得到了示警,被要求原地待命。 然后就见苏君侯一个飞身下马,三蹦两跳的消失在黑暗中。 等到再得信的他们过来,就只能在地上看到已经死透的斥候了。 难以理解的行为。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么? “习惯了就好。” 金方严扶额道: “跟苏君侯一起,某甚至有时候都觉得,完全不需要我这个斥候队存在。” 就这样,警报解除,苏曜一行继续行军。 不管是沟子城也好,还是蹋顿派出的联络斥候,全部都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 反而,这雪路的难行才是他们唯一的阻碍。 这一段平日里骑兵疾行半天即可到达路程,为了保持突袭时还能有足够冲击的马力,苏曜等人生生走了整整一夜。 当骑士们终于抵达管子城附近时,天色已微微泛亮。 在一边安排辛苦了一夜的兵士们稍作休整,苏曜便立即带着将领们前往山坡上,观察敌情,做最后的准备。 晨光下的枯木旁。 吕布,成廉,关羽,张飞,赵云,典韦,牵招等苏曜手下将士们齐聚一堂,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决定成败,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然而. “不对啊,他们营中的人,好像有动静?”田畴意外道。 南侧的山坡上,众将士探出头来,观察敌情。 只见管子城四周乌桓大军围成了三圈的防线。 与最靠外侧,他们眼前那些稀稀散散的营帐不同,最中心的防线上,敌军大营似乎正在调动。 不过隔着太远,瞧不真切。 “看后军他们倒是没什么动静,会不会只是常规调动?或者他们今天准备要攻打管子城了?”牵招皱眉。 “咱们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赵云也很困惑:“要不在观望一下?敌众我寡,不宜硬拼啊。” 敌军有动员的迹象,此刻应该避敌锋芒,暂且观望。 实在不行暂且退回沟子城,待贼兵放松警惕后再行出击。 反正有沟子城在手,他们已经可以掌握主动,大可不急于这一时之争。 然而,对此苏曜则是摇了摇头: “咱们来都来了,岂有临阵退缩之理?” “不管这些乌桓贼子要干什么,咱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干倒他们!” “这一战,不但要解管子城之围,打破乌桓人的包围,更是要用铁与火告诉他们这些贼人,幽州,不是他们能够乱来的地方!” “这” 众将士面面相觑。 大道理谁都知道,但是,眼下的现实却着实棘手. “以不到四百骑对近三万敌,苏某知道,怕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咱们,那卢龙塞的人还会说苏某是带你们去送死。” “便是你们这些跟来的人,怕心里也还存着份疑虑,究竟能不能打赢?” 苏曜的目光在众人,尤其是赵云、典韦和牵招这三位新人身上扫过,点了点头,说: “但我告诉你们,战争绝不仅仅是人数的对抗,更是团结和勇气的争锋!” “他们人数虽众,但却是来自无数个互不统属的部落,为了蝇头小利和虚无缥缈的未来站在一起。” “在最初的冀州平原战场上,咱们便已经无数次的击溃了他们。” “而就在昨夜,沟子城之战也更是清楚明白的证明了,这些所谓乌桓勇士,不过败军之将率领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此等土鸡瓦狗,击溃何其易也!” (本章完) 第352章 苏君侯横刀立马,乌桓贼抱头鼠窜 晨光下,苏曜目光扫视众将士: “只要我等勇士同生共死,并肩奋战,区区乌桓杂鱼,纵使陈兵百万,也不过插标卖首之辈罢了。” “苏君侯说的没错!” 吕布,这位新任的度辽军司马率先站了出来,表达了对苏曜的支持。 “我等人数虽少,但却是百战百胜的精锐之师,岂是那些只能靠人头数来壮胆的乌桓贼子能比?” “只要跟着苏君侯,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敢闯!”成廉紧随其后,紧握长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关羽和张飞二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表示支持。 关羽拱手道: “君侯,我等既已追随于您,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之战,但凭君侯吩咐!” 这一幕看得那初来乍到的赵云、典韦、牵招和田畴等人是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尤其是典韦。 他本以为,自己昔日为兄弟报仇,于那闹市之中,当街怒杀仇人已是豪气干云。 然而,今日见这苏君侯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豪情当即让他大为意外,上前表示当奋勇拼杀,必不会落于人后云云。 而见到见众人团结一心,苏曜也是心中大定,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好!今日之战,诸君便随某拼杀,咱们便要让这些乌桓贼子见识见识我大汉儿郎的威风!” 众人齐声应诺后,见苏曜竟然就此闭目不言,牵招和田畴互相看了眼,顿了顿,不由问道: “不知君侯有何计策安排,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计策?” 苏曜睁开眼睛,带众人走上山坡,遥望远方谷地中那黑压压一片的营盘。 紧接着,苏曜长刀一指,点向那高高的帅旗道: “很简单,擒贼擒王,万军取首。” “大家齐心协力,跟我冲就完了!” “啊?” 牵招等人大跌眼镜道: “就这?” 随着太阳渐渐的升起,围城的乌桓营地内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在这最外围的防线上,这里的人们似乎没有察觉任何危急。 他们如往日一样,炊烟袅袅,战马嘶鸣。 兵士们走出营帐,伸着美美的懒腰。 月余前那连番的惨败已成过眼云烟,他们在这后来与公孙瓒的数场胜利中再一次找回了勇气和荣耀。 那昔日威名赫赫的白马将军如今被他们打的像一只可怜的兔子,龟缩在这小小的管子城中。 没有什么是比这样大胜更提气的了。 要知道,在过去,自这公孙瓒出道以后,他那白马义从便是百战百胜,无人能敌,犹如战神附体。 乌桓老乡们对此是纷纷奔走相告,白马长史不可敌,见之速避。 甚至于,他们的乌桓勇士们平素里练习驰射之技,都把靶子画成这位白马将军的画像,每有中者,大家都高呼万岁。 如今呢,在这位丘力居大王的带领下,他们对这公孙将军是连战连捷,彻底打破了白马将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打仗就是这样!” 乌桓勇士——千夫长卓洛绰举着杯子,大声道: “没有什么是常胜不败的!” “这白马长史如此,那汉人皇帝的亲兵们也一样。”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不过就仗着甲坚兵利逞勇罢了。” 卓洛绰的话有不少人附和,但也有人表示反对。 “什么甲坚兵利,你根本没见过,那个红袍的苏将军,根本就不是这白马将军能比的。” 另一位千夫长沙娄风嘟囔道: “咱们当时上千勇士啊,把他是团团围困。” “但那个苏将军就愣是在中间杀的七进七出啊。” “简直就不是人。” 沙娄风一说话,其他人也纷纷发言道: “真的是太强了。” “要不俺们跑的快,怕是大半都交代到那汉地里去了。” 亲历者们是心有余悸,不过嘛,他们动摇军心的行为很快就受到了卓洛绰的严厉打击。 卓洛绰抽出鞭子,瞪了一眼同为千夫长沙娄风,转过头去痛打那些动摇军心的乌桓士兵,同时高声嚷道: “住口!你们这些懦夫!竟敢在这里散布败军之论,动摇我军士气!” “你们忘记了我等连战连捷的荣耀了吗?忘记了丘力居大王带领我们取得的胜利了吗?” “在塞外,没有人比那白马长史更厉害!” “而我等,现在是更胜一筹!” 说着卓洛绰还不解气似的,把鞭子抽的啪啪响,瞪眼道: “别不服!” “有本事,你们就叫他来这塞外遛两圈。” “大家扎开架势比上一比。” “看爷爷我不打爆他们的卵子!” 对于这位暴怒的勇士兼长官,兵士们不敢再说话。 那皇帝亲兵又不可能跑塞外来撒泼。 在这里瞎想个什么。 还是好吃好喝的. “见鬼,那是什么?!” 本来缩着脑袋听训的兵士突然伸长了脖子,指着后方的山坡,惊呼: “红袍,红袍骑士来了!!!” 呜—— 呜呜—— 就在那兵士惊呼的一瞬间,悠扬的号角声刺破长空。 乌桓士兵们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远方那皑皑白雪的山坡上,一群身穿红袍的骑士正快速冲来,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转瞬之间,营地陷入了一片慌乱。 “敌袭——” “红袍,红袍骑士们来啦!” “什么?!” 卓洛绰脸色大变,手中的鞭子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哨兵呢?! 斥候呢?! 这些人从哪里飞出来的??! 卓洛绰心头大震,那边汉骑队伍却是汹汹而来。 “快,快擂鼓通知大王!” “还有,准备迎战!” 回过神的卓洛绰大声命令道,同时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刀,准备迎击这突如其来的敌人。 然而,苏曜等人的速度却是极快。 他们犹如一阵红色旋风,眨眼间便冲下了山坡,直奔大营而来。 天可怜见。 在这半个月充满和平的围城后,这些乌桓人压根没想过屁股后面会突然遭遇敌人。 而他们仅有的篱笆和栅栏防线偏偏又都扎到了前面防备那白马将军的突围。 这时,后方突然变成了前线,让这些刚刚还在伸着懒腰,准备开饭的乌桓战士们顿时是阵脚大乱。 而这其中,更要命的则是那骑阵中高举的苏字大旗! “天呐!” “苏将军来了,苏将军来了!” “快跑,快跑啊啊啊!” (本章完) 第353章 汉家铁骑扫沙场,苏曜威名震军心 “啊?” “就这?” “这都什么垃圾?” 冲锋中,苏曜撇了撇嘴。 未战先逃! 面对一马当先,旋风而来的苏曜,有那胆小怯战者,竟然直接嚎嚎着丢了武器,拔腿便跑。 这突如其来的敌军冲锋和乌桓人的溃败让营地内的混乱迅速升级。 除了被偷袭的原因外,他们崩溃更大的原因还是人员组成的问题。 这些在后方最外围的人,可以说全都是丘力居挑出来的那些尚未从冀州大败中恢复士气的士兵们。 他们被分散摆在了外圈,平日里也就做些个摇旗呐喊充充人头的工作。 哪里想到,自己一路从南跑到北,在家门口的战场上,还能遇到这个勇武盖世的苏将军。 往日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苏曜的突袭就像一把尖刀插入了他们的软肋。 这些原本懒洋洋的聊天,准备开饭后再继续摸鱼度日的乌桓士兵们被打的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苏曜率领度辽新军的这些赤云骑士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进营地,乌桓人的抵抗迅速崩溃。 “冲啊!” “杀光这些杂鱼!” 营地之中,苏曜所到之处乌桓士兵纷纷溃败,场面一片混乱。 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乌桓人营地的第一道防线还未组织,便瞬间土崩瓦解。 随着苏曜一马当先,吕布,关张赵典等将士们紧随其后,苏曜度辽军最强武力组成了一把锋锐的剑刃。 他们的突袭如一道闪电,瞬间穿透了贼兵。 只见苏曜挥舞着马槊,长长的槊刃划出一道道赤色的尾迹,乌桓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倒下,无一合之敌。 在他身侧的吕布则是手持方天画戟,如同战神下凡,一往无前,戟尖所到之处,乌桓贼兵纷纷倒地,血溅五步。 紧接着,关羽张飞则是护在两人外围侧翼,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在寒风中挥舞,收割一条条生命。 最后的,则是面色激动的赵云和典韦,两人一人持银枪,一人双持大铁戟,随着众人冲锋的浪潮,也是展开了不甘示弱的猛攻。 这一幕,令那些原本还在远处观望、准备战斗的乌桓士兵们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奔逃。 “苏将军威武!” “杀光这些乌桓杂鱼!” 汉军骑士们士气高昂,呼声震天,他们的每一次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在这股不可阻挡的气势面前,乌桓人的抵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尤其是那卓洛绰。 这个位于后阵,颇受丘力居信赖的年轻勇士,被卷入这恐怖的浪潮中,连个水花都没翻起,便消失陨落。 “快,快,通知大王!” 在混乱中,有乌桓兵士拼命往营地的深处跑去,试图找到丘力居,告知这突如其来的敌军来袭的消息。 然而,此时的丘力居正在营帐中享受美梦,对于营地的混乱一无所知,直到那急促的鼓声和士兵们的惊呼声惊醒了他,丘力居才猛然从梦中惊醒,脸色大变。 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汉军真的来了.” 在稍早前,丘力居便正在悄悄召集,动员他的亲兵精锐。 一夜未归的斥候让丘力居提高了警惕,他一边安排蹋顿亲领前军,看好城中动静,一边召集中军,在以防危险的同时,他也做好了去沟子城一探究竟的准备。 如今,没想到他刚刚开始集结不久,那汉军竟然就先杀到了。 于是乎,在乌桓营地的中军大帐前,丘力居身着战甲,手握长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面前匆忙集结的勇士们,高声大喝: “都快些,动起来!”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儿们,竟然敢对我们发动偷袭!” “现在是时候告诉他们,谁才是辽西大地真正的主人,都给我鼓起勇气,用咱们的马匹和刀剑将他们打的粉身碎骨吧!” 在丘力居的动员下,二千本部精兵,穿着全族最好的装备,挟弓持矛严阵以待。 这些人在大王的激励下,高喝着挥舞武器,让溃逃的兵士们从两侧走开,不然刀剑无眼,格杀勿论。 不过如此一幕,却让那些惊慌的兵士们反而稍许安定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 这些站在中军的战士乃是丘力居大王的亲军,是他称王的资本,乃是亲信中的亲信。 他们吃最好的肉,喝最醇的酒,在后来席卷幽冀的战斗中又不断的被升级装备,其中有约三分之一人都穿着不同程度的汉甲。 这二千精兵,绝对是丘力居大王手下忠诚最高与装备最好的战士们。 即便是平原之战,他都没有派出去过。 可以说,这二千精兵,与他们其他那些不但无甲,连武器都要自备的部落民完全是两个画面。 第一时间扯丫子开溜的沙娄风看到这些威武的精兵,那颗砰砰跳动的心都稳定了不少。 有救了,有救了。 “居然只不过三百多骑?”丘力居皱眉道。 就在溃兵们稍微被鼓舞时,丘力居也从初时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 丘力居站在中军大帐前,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红袍骑士团,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本以为会是汉军的大部队来袭,却没想到对方只有三百多骑,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居然就只有三百余骑的先锋,敢于对他们这两万余人的大营发动偷袭! “难道汉军真的只派了这么点人来救援公孙瓒?” 只这点人,怕是都不需要他出击自己的亲兵精锐: “擂鼓,中军出动,拦截,包围他们。” 下完令后,丘力居喃喃自语,眉头紧锁,道: “就算你是那位平原城下的苏将军,这么点人,也太傲慢了吧。” “太鲁莽了!” 公孙瓒按着墙砖,低喝道: “这冠军侯真是在玩火啊!” 管子城上,在守兵报道敌营有变后的第一时间,公孙瓒便来到了城上。 尤其是在听说来援者,远远望去打着一面苏字大旗后,他更是惊喜万分。 冠军侯苏曜,这个让他又妒又恨的年轻人。 若非此人在平原城下那么快就击垮了叛军,他本来会有更多立功的机会。 而且,待诸侯联军合围,他扎好口袋后,也不会有这么多乌桓贼兵逃回塞外,他就更不会一路追击结果被设伏,然后窝囊的被困到这里。 但是,也正因此公孙瓒对这个冠军侯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若非真才实干之辈,岂能创下如此功绩? 故而,在听说时苏曜来了时,公孙瓒都做好了让守兵出城夹击的准备,结果 “怎么就这点人啊?!” “简直是疯了啊!” “他不要命了吗?” “快,准备接应!” 就在公孙瓒眼前,三百余骑汉骑在冲破了外圈的第一道杂兵防线后,迎面冲向严阵以待的乌桓中军,两方喊杀震天。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54章 乌桓歹计断腹心,汉将凶猛破敌阵 “这冠军侯真是个疯子啊!”公孙瓒紧盯局势,咬牙道。 坦率的说,公孙瓒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乌桓大阵虽然不如汉军布阵严整,但要说他们一点心思都不下那也有失公允。 他们还是好好的布置了强干弱枝的三层防线大阵。 与在最外侧,苏曜轻松破开的那些士气低落的溃兵防线不同。 在中军防线上,不但有着丘力居的亲军,也有各部贵族头人聚拢的合计两千余的精兵。 他们虽然不如丘力居亲兵那般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但也各个都是敢战之士。 这些人,与丘力居的二千亲军一起,构成了这近三万乌桓大军的中坚力量。 此刻,他们纷纷响应号召,拿着短矛和长刀在中军营帐前列起防线,准备迎接冲击,迟滞汉骑的脚步,为大军合围创造有利条件。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贵人阿莫柯在阵中高声呼喊: “大王有令,斩敌大将者,赏千金,赐五千帐!” 丰厚的赏赐与身边众多的战友激励着乌桓士兵们的士气,驱散了恐惧,他们高声呼喝着,卖力的敲打着自己的武器。 而就在他们身后,两翼的丘力居亲军正乌央乌央的冲出。 这些精骑将侧翼包抄,切断汉骑的退路,四面合围,誓报平原城下之仇。 “区区几百人,还主动往我大阵里撞。” “真是不知死活!” 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兵器敲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乌桓中军声势逼人。 然而,苏曜和他的这些赤云骑士们并未被这阵势所吓倒,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一往无前的决心。 “杂鱼,受死!” 苏曜的大喝后,张飞紧接着也大笑着喊道 “乌桓小儿班门弄斧,真是笑死你爷爷!” 张飞的眼中冒着精光。 连他都一眼看出,这些乌桓人简直是贻笑大方。 这些人若是骑在马上,或许还有点本事。 但是现在,这些人居然在地上,学着他们汉人玩起了战阵。 要知道,步兵结阵,那可不是蛮族轻易就能学会的。 那需要大量的训练,需要严格的纪律。 不然的话 “漏洞百出!”关羽冷哼道。 没错,根本不需要他们去冲,乌桓的战阵中就肉眼可见大量的空当。 这些所谓可战之兵,甚至做不到整齐划一的长矛列阵,而是短矛和长刀混搭。 如此战阵,怎会是他们铁骑对手? 故而,在呜呜的号角声中,苏曜等人不但毫不退缩,反而更加提起了马速。 “杀,片甲不留!”苏曜大喝道。 当苏曜一声令下,赤云骑士们如同离弦的箭矢,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乌桓的中军防线。 只见马蹄如雷,卷起片片雪花,骑士们如同一条红色的巨龙在战场上翻腾。 “什么?!” 就在丘力居与众位贵人的眼前,他们那数排的防线如豆腐般被撕裂。 以苏曜,吕布,关张等人为先锋的赤云骑士们自他们的阵中一透而过。 “哈哈,杀啊!” 苏曜大笑着,马不停蹄,冲着丘力居等人的中军大帐就直面而来。 “尔等休想!” 阿莫柯脸色发青,但是居然没有放弃防御,而是提着长刀,率领众人杀了上去。 是的,阿莫柯没有死在第一波的冲击下。 汉骑毕竟人数有限,只能组成一个锋锐又紧密的小锋矢,其攻击面不大,虽然穿透力强,但是一次造成的杀伤对于他们庞大的人数来说还是相当有限。 更关键的是阿莫柯早知这苏曜之名,见过了他在平原战场上的英勇,第一时间就避开了主要冲锋路线,他才不会去和那个勇士拼命。 阿莫柯的目标很明确。 避开势不可挡的汉骑锋矢,关门打狗,痛击汉骑中部腹心位置,将其阵型拦腰折断。 你苏曜霸王在世,咱有自知之明打不过你就算了,你总不能队伍里人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吧? 像这样锋矢中柔弱的腹部,就是最适合分割的地方。 他们这些精通骑战的乌桓人又怎会不知呢? 这不是嘛,就在他眼前,阿莫柯已经看到有不少人在第一波激烈的对冲中被扫落马下,此正是他们反击的绝佳时机。 于是乎,在苏曜等箭头一透而过后,阿莫柯便带着百余精兵亲信扑向这个缺口,准备将苏曜骑阵拦腰斩断。 老实说,阿莫柯的计策确实歹毒,若是让他成功,苏曜即便能够胜利,恐怕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些主要来自并州的汉胡骑士们也会遭到第一次如此惨烈的伤亡。 然而. 就在阿莫柯包抄到位的时候,在这“脆弱”的腹心部,只见一个双持大戟的战将正杀的火热。 此人正乃典韦,其如铁塔般屹立在那里。 掉下马来的典韦竟然扔掉了骑战的长刀,摸出了双戟,犹如猛虎下山,无人可挡。 “噢噢~~吃我一戟!”典韦狂吼一声,挥动双戟,掀起一股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每一次戟击都伴随着一名乌桓士兵的倒下,他的勇猛和力量让周围的乌桓士兵胆寒心惊。 阿莫柯见状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这汉骑队中竟然还有如此勇猛之人。 他急忙带领手下围攻典韦,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制这位猛将。 然而,典韦的双戟如同旋风般在人群中翻飞,乌桓士兵们根本无法近身,被他三两下杀散不说,还直奔阿莫柯而来。 阿莫柯这下子可大惊失色了,本以为捏软柿子,没想到居然踢倒了铁板。 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招呼亲兵拦截典韦。 然而,那典韦正暗恼于落马的不快,突然出现一个貌似头目的家伙,他又岂能放过? 只听他一声大喝,势如疯虎,挥舞着双戟,带着几个跟他一样摔下战马的战士们,步步紧逼反冲阿莫柯而去。 乌桓士兵们尽管拼死拦截,但在典韦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被他轻易冲散。 阿莫柯眼见局势不妙,心知自己若再不逃走,恐怕性命难保。 于是他急忙转身,不管不顾的想要从混乱中突围而出。 然而,典韦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追上了阿莫柯。 “受死吧!”典韦大喝一声,双戟同时挥出,直取阿莫柯要害。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55章 典韦双戟斩贼将,苏曜神勇破乌桓 危急时刻,察觉危险的阿莫柯慌忙回身举刀抵挡,但典韦的力量自然远非他能比拟,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阿莫柯的长刀便被震得脱手飞出。 紧接着,典韦另一只手已经把戟尖已经刺入了阿莫柯的胸膛。 阿莫柯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和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精巧的计划竟会惨败收场。 这汉骑怎地随便掉下来个人都是这般的勇猛无双? 噗通一声,随着阿莫柯的倒下,四周乌桓贼兵的士气便彻底崩溃。 他们原本就在这些赤云骑士的凶猛冲锋中瑟瑟发抖,此时见连阿莫柯这样的贵人都被轻松斩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而逃。 就这样,苏曜的铁骑洪流顺利席卷而过,丘力居这所谓中坚防线的力量被轻易突破。 “什么?!” “就这样过去了?” “咱们,怎么办?” 傻眼了。 那些两翼齐出,准备包抄苏曜等人的数百骑,看到这一幕全都傻了眼。 没想到这些贵人们组织的精兵,连阻挡一下都做不到,这一下子不但包抄了个寂寞,反而因为分兵削弱了自家后阵的力量。 回过神来的乌桓勇士是大惊失色,扯着嗓子高呼: “追,快追,速救大王!” “杀,随我杀,莫要跑了那乌桓贼酋!” 就在后面乱军中典韦斩杀阿莫柯的时候,包抄的乌桓精骑震惊当场的时候,在前军领袖锋矢的苏曜已经穿透了这些乌桓步卒的障壁,扑向最后的目标,中军帐前那片开阔地上的丘力居亲军们。 在那里,还有上千丘力居的亲军们骑在马上,挟弓持矛严阵以待。 然而,面对这突然从友军大阵中杀出的百余红袍汉骑,他们竟然在心中生出一股不可敌的预感。 在这一刻,仿佛有着十倍人数优势的不是他们,而是对面那区区百余的汉骑! “好家伙,这就是那位冠军侯?!” 城墙上,公孙瓒部将严纲惊呼一声。 严纲如此,城头那些普通士兵就更是士气振奋。 他们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冠军侯竟然有如此强军,以这么一点兵力一口气突入敌阵中心,如入无人之境! 实在是太强了。 然而,公孙瓒却依然眉头紧皱,攥着拳头道: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他们怕是危险了啊。” 在一众守军的欢呼声中,唯有公孙瓒敏锐的察觉了苏曜等人的危机。 在这严酷的冬季连夜而来,只是稍事休息便马上进行激烈战斗,对人员和马匹的体力是个沉重的负担。 人力有时而穷,而战马,想要驮载着身披甲胄的骑士进行冲锋,其消耗就更加巨大。 这也是苏曜等人直到冲击中军时才将马速提到极速的原因。 而即便如此,高负载的战斗也使得不少骑士们在第一波的冲锋中落马。 在那如视天光般的突破后,苏曜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虽然那些乌桓人并没有阻挡住这位冠军侯的前进,但那一道道防线却确确实实的消耗了他们的战力。 “抓住机会,杀了他们!”丘力居大喝道。 城墙上的公孙瓒隔着老远便发现了苏曜等人冲势衰竭的迹象,中军大营中,一直紧盯着这些不速之客的丘力居自然不会漏过这一点。 这外松内紧,一层层的防线,正是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尤其是在前面步兵大阵到他们这中军帐前的一段开阔地,更是他准备的死亡之地。 “放箭,放箭!” 咻咻的箭雨扑面而来。 就在苏曜这百余冲阵的先锋骑士面前,上千密集的箭雨雨点般射来。 一时间,落马惨叫声不绝于耳,就算人有甲能抗,马也遭不住这般射击。 而在放完一轮箭雨过后,同样披甲持矛的乌桓精骑们便呼啸着冲了上去。 他们誓要将这些闯入者铲除! 然而. “什么?!” 箭雨之后。 只见一骑白马红袍大将越众而来。 他不但没有中箭落马,反而一把长槊,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卷起地上雪花,打着旋将前方箭雨打落,不但保护自己没有中箭,连他身侧几员骑士竟然都是毫发无损! 如此恐怖一幕不但看的丘力居傻了眼,那些冲锋上去,准备趁乱出手的乌桓精骑们也都心下骇然。 然后然后他们便都寄了。 血与雪相互交融,在苏曜旋风般的马槊攻击下,前方锥形范围内,爆出了一蓬血雾,与溅起的雪花搅在一起,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 这一幕太过惨烈,太过震撼,让所有的乌桓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无匹的战士,一人之力竟能抵挡千军万马,令他们心生绝望。 这一刻,他们再次想起了苏曜支配平原战场上的一幕。 谁能想到呢,不管是那些普通的牧民骑手,还是他们这些亲兵精锐,竟然在这位冠军侯手下都是命比纸薄。 “不可敌,不可敌啊!” “不要,不要啊!” “不——” 死亡平等的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苏曜的长槊,在他们无法触及的距离便收割掉了他们的性命。 一个又一个乌桓骑士倒下了,他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而在苏曜身后,吕布、关羽、张飞等人却是紧随而至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子?!” 丘力居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锐亲军被这些汉骑一一击溃,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些他耗尽心力武装的亲兵们,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屠戮。 这冠军侯,丘力居已经知道他厉害了,但是. 这也太犯规了吧! “撤退,快撤退!!!” 就在苏曜搅动大阵的时候,丘力居果断下令撤退。 他的精兵不能这样被屠杀,他更不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虽然很痛苦,但是,他必须撤! 一声令下,丘力居立刻拔马而逃。 紧接着他亲军们便吹着哨子逃命。 主帅开溜,中坚崩溃,这支围城的乌桓大军顿时是军心动摇,开始狼狈逃窜。 “杂鱼休走”苏曜一声大喝:“片甲不留!” “杀啊!”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56章 贼兵溃不成军,苏曜单骑急追 “万夫莫敌,真万夫莫敌啊!” “实在是太厉害了!” “公孙都尉,这冠军侯真真儿是勇冠三军啊!” 管子城城墙上,守军将士们欢声如雷。 而那公孙瓒则是彻底懵逼了。 看着苏曜率领的红袍骑士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杀在乌桓大军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公孙瓒喃喃自语,心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原本以为苏曜率领的不过数百骑,面对数万乌桓大军,即便能造成一些混乱,也绝难扭转乾坤。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位冠军侯不但冲破了乌桓的重重防线,还一路势如破竹,直取丘力居的中军大帐,只一波,就把已经有所准备的乌桓大军打的军心动摇,帅旗走避。 这种勇猛和战斗力,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不过眼下,更关键的是 “出击,骑军出击!” 站在城头上的公孙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敌军全军动摇,正是扩大战果的时机。 登时,管子城城门大开,刚刚准备用来接应的八百骑此刻倾巢而出,痛打落水狗。 在苏曜的率领下,赤云骑士们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战场,乌桓大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随着公孙瓒骑军的加入,原本就已动摇的乌桓防线更是彻底崩溃,四处都是仓皇逃窜的敌军身影。 苏曜策马扬鞭,身先士卒,一路追杀溃敌,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闪电般穿梭,马槊挥舞横扫,大片的乌桓士兵惨叫着倒下。 吕布关张等赤云骑士们紧随其后,马蹄如雷,喊杀震天,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不过如此一幕看在公孙瓒眼中,他还是感到略有遗憾的。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手上的兵实在太少了,这一次那苏君侯的突袭又太快,没能形成完美的合力,只能削弱,怕是无法真正的重创敌军。 虽然眼下看起来贼兵全军动摇,纷纷上马跑路,但实际上他们所能造成的伤害怕是很有限,还不如敌军自相踩踏的死伤来的高。 毕竟人数差距摆在这里,两人合军也不过千余人,对于近三万大军,还几乎人人有马的乌桓贼兵来说,能造成的实际有限。 内外夹击,趁势掩杀一波,尽可能多打击削弱一下,让他们在这个冬天不敢再轻举妄动,就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更多的,比如斩杀或者擒获丘力居什么的,公孙瓒瞅了一眼就知道没戏。 那个乌桓大王,简直是个怂货。 之前那个跟自己纠缠,作战勇猛的乌桓亲军,在这一次竟然只拼了一波就撤退了。 根本不给他夹击的机会。 保存实力到如此地步,也着实是令人不齿。 然而丘力居若是知道公孙瓒如此评价自己,怕是要大骂一声狗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来试试呢? 站在城墙上的公孙瓒,根本不知道,丘力居在战场上感受到的那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又长又大的马槊卷起的死亡之风根本无人能敌。 在平原战场上,丘力居看着苏曜在他骑军中七进七出,还能用此人武艺高强,加上装备精良来安慰自己。 但是今日 在连番消耗加上他披甲亲军的出马下,他们依然无法挡其一步。 这还打个屁啊! 本来见面士气看到那个苏字大旗和红袍骑士后,他们的大军士气就先被砍了一半。 这一番冲锋下,再次坐实了此人不可力敌的印象后,士气的崩溃已不可避免。 丘力居这一瞬间的逃跑决策只能说是顺应人心。 他若不抓紧逃跑,分分钟大军崩溃,到时候,一片混乱中他再想跑,怕是小命难保。 打不过就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因此,丘力居的逃跑决策几乎是一瞬间做出的,没有丝毫犹豫。 只见这位乌桓大王果断的调转马头,催动战马,带领身边的亲卫和少数忠诚的勇士,赶在大军崩溃、大营混乱的前夕,如脱缰野马般向东北方向的山谷逃去。 然而,苏曜的反应更为果断,丘力居之前穿上的名贵铠甲此刻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杂鱼休走!” 然而,苏曜的反应更为果断,他见丘力居逃跑,眼中精光一闪,一夹马腹果断追击。 这个乌桓大王,乃是这次叛乱的贼首之一,他岂能轻易放过? 于是,就在耳边吕布等人的惊呼声中,苏曜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大部队,将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部下,自己单骑追击,孤军深入,紧紧咬住丘力居的尾巴。 数名还没反应过来的乌桓骑手被他一槊戳死,为追击扫清了道路。 苏曜骑着白马神驹飞快地穿越了混乱的战场,无视周围溃逃的乌桓士兵,一心只追着丘力居不放。 “疯子,疯子!” 丘力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辽西,乃是他的家乡,这里的地形丘力居可谓是了如指掌。 故而,一开始对于苏曜的追击,他根本没当回事。 他轻易的便可以利用山谷、密林等地形优势甩掉追兵。 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试图利用山谷、密林等地形优势甩掉追兵。但苏曜的追击却如影随形,每当丘力居试图利用地形优势时,苏曜总能迅速判断出最佳路径,紧紧跟上。 每每在丘力居觉得自己已走脱时,就从一侧杀出。 双方就这么你追我逃,一直从清晨追到了午后,不但早就不见了大军,丘力居身边那百余护卫亲兵被苏曜几次三番的突袭打的就剩数十人。 而更可恨的是,他中间喊话欲降,竟然还不被接受,派亲信过去请求他停战谈判,也是被一下戳死,就只听着后面在那大喊什么杂鱼受死云云。 可恨啊,那疯子是一心要他命啊! 惨,太惨了。 丘力居大王是眼泪掉下来啊。 他这一路上都不停的在问自己,究竟是哪里没做好,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他根本找不到。 这位乌桓大王,只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 沟子城的沦陷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是他们依然通过斥候的定期联络失联,提前有做好预防,可谓是精锐尽出。 不可不谓不重视啊。 然而,即便做到如此,他却还是落了个惨败收场。 被区区三四百骑士一波打穿。 这要不是他亲临战场,他怎么都无法置信。 “都是那个姓苏的” 丘力居低喝一声: “混账!” 就这时,突然亲信一声“大王!”吓得丘力居打了个激灵。 他赶忙回头左瞧右看,待发现没人后正要怒斥手下一惊一乍,就听前方山沟拐角处的手下高呼: “浮桥,到浮桥了!” “只要过去,咱们就安全了呀!”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57章 贼酋据险叫嚣,苏曜踏破冰河 “得救了,咱们得救了!” “恭喜大王啊!” “只要过了桥咱们就安全了呀!” 随着乌桓勇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丘力居的心也随之一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 他回望了一眼身后,山峦间虽然视野有限,但他很清楚,在那片山的后面,此刻怕是一片混乱,他的部众们正在四散奔逃,而那个如鬼魅般追来的汉人将军苏曜,随时都可能出现。 但是,起码现在,丘力居知道他安全了。 这座山谷中的浮桥他太清楚了。 此乃是去往另一侧,他老家平刚的必经之路。 这条小河在冬季会结上一层薄冰,但在寒风中,冰层脆弱不堪,唯有依靠这座浮桥才能安全渡河。 而只要过了这条河,烧毁了浮桥,那么苏曜再想追来,就不得不绕行另一段路程,至少会多花上数个时辰的时间。 安全了,终于安全了! “哈哈哈!” 丘力居仰天大笑三声: “汉人那话怎么说的,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快,快渡河!” 笑归笑,脚上动作可不能停,他已经被杀怕了,根本不会忘记眼下的危机。 那个姓苏的死鬼简直是个疯子,不但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其勇猛和决心更是无人能及。 若是一旦让他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丘力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一马当先过了河去,一边催促着部众们加快渡河的速度,一边紧盯着对岸的情况,生怕苏曜突然杀出。 然而,人越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就在丘力居部众渡河过了三分之一时,那令人难忘的红袍骑士便自拐角处杀来。 “他奶奶个腿的,真是阴魂不散!!!” 丘力居又惊又气,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过,他也就是宣泄一下情绪。 面对的苏曜的追击,他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只见他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慌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们,还有你们,没过河的通通留下来!” 丘力居大喝道: “无论如何,都必须拦住那个疯子,给我争取时间!” “什么?!” “大王,不要啊!” “俺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您这是叫俺们去送死啊!” 这些被选中的勇士们虽然面露绝望之色,纷纷哀嚎求饶起来。 送死,真的是送死啊。 那个苏将军,可是个敢冲成千上万人大军的主,他们这点小鱼小虾的,怕是都不够给这位爷塞牙缝。 于是乎,听着丘力居大王的命令,他们一下更慌了。 浮桥上,人挤人,一下子就有两骑被挤了下去。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紧接着冰面破裂,两位乌桓勇士,连人带马沉入冰水之中,扑腾,哀嚎,很快就在那刺骨的冰水下浑身发僵,无药可救了。 这一幕,更把众人吓坏了,一下子都不敢动了。 丘力居更知道,一旦混乱,那就全完了,他放声大喝道: “回去,留下来,听从命令,为了部落!” “不然我们全都要死!” 一边说话,丘力居还一边挥手指挥已经过了河的战士们抽出武器,对这些曾经亲密的同胞刀剑相向。 不过,为了让这些勇士们能够放心去拦截苏曜,丘力居也不是一味强压,到底他也是个威望甚隆的大王,只听他语重心长的承诺道: “勇士们,你们若能争取到时间,让我逃脱,我保证你们的家人将会得到丰厚的重赏!” “我会把你们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把你们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我会让你们的名字永远铭记在乌桓的传说中!” 绝望。 半渡的乌桓勇士们,此刻的心冷的仿佛比这冰天雪地的天还要冰寒。 然而,他们无路可走。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与其死的像个懦夫,带着大家一起玩完,那不如转过身,像个勇士,与那仇敌拼命。 于是乎,随着一人高呼着为了部落冲了回去后,其他人也一个个高声呐喊,反身冲向苏曜。 然而,这些勇士们的决死冲锋在苏曜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只见苏曜一骑白马,一头撞入阻拦的人群,手中的长槊如同游龙般舞动,狂呼酣战,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一名勇士的倒下: “渣渣!” “找死!” “滚开!” 乌桓勇士们在苏曜的冲锋中几下便被斩杀殆尽,血染河畔。 如此恐怖的杀戮,看的河对岸的人们是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不过可喜的是,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和机会,丘力居还是摧毁了浮桥。 丘力居隔着河岸,看到战斗后的苏曜丢掉了长槊,翻身下马停驻在河畔只能无可奈何的遥望自己后。 丘力居也下得马来,保持个安全的距离,咬紧牙关放声大喊道: “哈哈哈!汉人小儿,怎么样,你以为伱能追得上我吗?” 丘力居放声大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今日你狠辣杀我族人,不给我等活路,来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等勇士报仇雪恨!” “你以为你还有来日吗?” 苏曜瞅了一眼薄薄的冰面,冷哼道: “你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什么?!” 丘力居后退一步,握拳大喝: “有说大话的本事,你倒是过来啊。” “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这河上的冰硬!” ——“我踏马来了!” 话音一落,苏曜突然一跃而起,跳向冰面: “什么?!” 丘力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此人竟如此狼灭,敢于踏足这脆弱的冰层。 但是紧接着,他又面色一喜。 这家伙,真是追杀上了头。 他已经看到了,那臭小子落脚的瞬间,冰面咔嚓开裂,然后他噗通一下掉入冰水之中。 那极寒刺骨的河水,顷刻间便带走了这个疯狂的小子的力量。 他挣扎,他无助,他最终淹没于辽西的极寒之河中。 任你有再力量盖世,这自然之力也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本,本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 就在他们面前,事情发生了变化。 冰面是咔嚓破碎了不假。 但是,那小子却没有掉下去,反而借力再次起跳。 如蜻蜓点水一般,腾腾腾的竟是踏破冰河而来!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58章 大王兵败被俘,王子不甘束手 “妈呀——” “不,不对啊!” “快跑,快跑啊!” 一哄而散。 如果说之前的场面,他们还是自知力不能及,还在心里预期内的话。 眼前苏曜这一蹦一跳的,踏破冰河而来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心灵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生怕落得河对岸那些同伴般的悲惨下场,完全不敢再面对这个如鬼神般的敌人。 那丘力居更是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竟然真的能够跨过这道天堑,继续向他追来。 “这,这怎么可能……”丘力居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然而,现实可不容他多想。 他猛然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奇蠢无比的事情。 这个疯批下马是为了飞过来。 他下马,是所为何来? 惊出一身冷汗的丘力居慌忙扭头,冲向自己的战马,拽紧缰绳翻身而上。 而就在这瞬间,只听身后碰的一声——苏曜到了。 一股巨力,狠狠的打在丘力居肩膀上,让他天旋地转,跌倒在雪地上。 在躺倒着的丘力居眼前,那些“忠诚”的亲军们骑着马儿四散而逃,任他扯破喉咙也没人回头再看他一眼。 没救了. 看着苏曜冰冷的眼睛,丘力居绝望的闭上了眼: “你赢了,动手吧。” 在这最后的时刻,丘力居展现出了一位乌桓大王的骄傲。 他没有再摇尾乞怜,而是梗着脖子只求一个痛快。 然而,他等了片刻却不见苏曜动手,微微咪眼一看。 就见苏曜笑嘻嘻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锤子,咣当一下砸到他脑门上,丘力居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对于这个贼首,苏曜哪能这么容易顺了他心意。 “什么?!” “我军败了?” 平刚城,辽西乌桓的主城。 王子楼班大惊失色。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那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斥候亲兵,怒喝道: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那白马长史全军都被围困了吗?” “父王不但有近三万大军压阵,还有最精锐亲军的保护,怎么可能转眼间便一败涂地?” “你可打探清楚了?” “在这幽州,还有何人能有如此本事?” “怕不是那些狡猾汉人的谣言!” 斥候跪在地上,被王子楼班的怒喝声吓得瑟瑟发抖,他急忙解释道: “王子殿下,小人打探得千真万确啊。” “苏将军,那个在河北让咱们吃了个大亏的苏将军他来幽州了。” “三万大军猝不及防,被他打的一败涂地啊!” “甚至.” 斥候咽了下口水,左右张望下,小声道: “大王.连大王都被那苏将军捉走了啊.” “什么?!” 五雷轰顶! 楼班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全无一丝的王子风度。 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在他们辽西的乌桓人心目中,丘力居大王是所向披靡的存在,是整合他们部族带领他们走向荣耀的领袖。 然而,这位伟大的大王,他尊敬的父亲,竟然几次三番的败于那汉人将军苏曜之手。 而且,居然还被俘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汉人,那汉人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楼班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是汉朝皇帝的铁骑亲军出塞了吗?” “是,又不是。” 斥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低声说道: “王子殿下,那汉朝的铁骑不过几百人,真正力量的还要数那苏将军本人啊!” “听那大王的亲兵说,此人单骑追击他们数百人,勇不可当,杀得他们是伤亡惨重,血流成河。” “不但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里走个一招半式,他还走跳如飞,踏破冰河.简直就是神兵天降啊。” “眼下,不但大王亲兵们蜂拥而逃,那些溃兵们也是满山满谷的跑来,人们都在惊恐于他的威名,说他是无敌的战神,是远超那白马长史的将军。” “什么??” 楼班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 “单骑追击数百人?跳走如飞,踏破冰河?” 老实说,失败——楼班咬咬牙,也能够理解。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而自古又是兵败如山倒。 想来那苏将军也着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物,这次突然出塞,暴起发难之下打了父王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仓促重振的那些战士们一哄而散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自古兵败如山倒嘛,这一旦打了败仗,大家疯了一样的跑,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关于兵败的传言也会越传越离谱。 但是,如此夸大一个人的本事,是否有点太离谱了? “你这怕不是把溃兵们的疯言都给我倒过来了吧?” 楼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无敌的战神?”他冷笑一声,“上一个在幽州号称无敌的战神,那白马长史公孙瓒还不是被打得连战连败。” “传令下去,即刻召集辽西所有的部落勇士,接应溃兵,重整旗鼓,做好迎战汉军的准备!” “啊?!” 不但那斥候听了大惊,这房间内聚集着的他的亲信和各部贵人们全都大惊失色。 “迎战?” “王子殿下,三思啊!”斥候急忙劝阻道:“那苏将军眼下正势不可挡,我军若是正面迎敌,只怕会重蹈覆辙啊。” “闭嘴!”楼班怒吼一声,将斥候踹倒在地:“汉人如此咄咄逼人,不准备迎战,你们莫不是想要投降不成?!” “这”斥候哑口无言。 斥候被踹得口吐鲜血,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头退下。 而那些贵人们也只能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至于楼班,他则站起身来,目光闪烁,远非表现出的那么热血激动。 实际上,他很清楚这次幽州之战,己方已经是输得一败涂地,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组织什么反击,但与此同时,大汉也难以深入他们的腹地。 他此番表现更多还是表演。 他很清楚,在这场战后,接下来他面临更大的危机,并非汉军的威胁,反而是其父王失位后,辽西乌桓部落首领的归属问题。 这才是关乎他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59章 贼众惨败而归,苏曜凯旋而还 “大王的位置,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 平刚城中的议事堂内,在无关人等散去后,王子楼班握紧拳头,终于在亲信面前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父王的死活。 这不止是因为他很清楚,以汉朝的一贯作风,其父丘力居既然没死在乱军中,那被会被当做筹码,奇货可居,性命无忧。 更因为乌桓人向来信奉强者为尊,从来没有汉人尊老的传统。 不但不尊老,他们还是贱老。 乌桓部落坐落于草原与山谷之间,寒风凛冽,半农半牧,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在这样恶劣的,乌桓人时刻面临粮食危机,生存压力极大。 身体羸弱的老者,在这里不会得到人们的尊敬,反而被盼望着早死。 那些年过六十还活着的老人,等待他们的不是子女的赡养,而是无情的流放。 此刻的丘力居,虽然不到五十,但连续的大败已让他威望扫地。 即使他被放回,也难以重拾昔日的尊重。 这一点,王子楼班心知肚明,他的亲信们也洞悉无遗。 他们,只是需要借此事,拿到一个名正言顺召集那些部落勇士的理由。 没有什么比共同的危机更能凝聚人心了。 他们不可能离开辽西的家乡,那么对于汉军咄咄逼人的威胁,便只能咬紧牙关携手应对。 而在这个过程中,正是他楼班紧抓权利,甚至加冕为王的机会。 毕竟,从楼班王子得到的消息来看,他那唯一的对手——从兄弟蹋顿,如今似乎野心炙热,随时都可能和他争权。 蹋顿,与精于治理总是被安排驻守后方的王子楼班相反。 蹋顿从小就展现出了骁勇善战的资质,不但手下聚拢着颇具数量的各族亡命徒,还在数次战斗中屡立战功,得到丘力居的信任,早早的就成为了千帐的头人,随其一同出征。 这样的蹋顿,也就成为了楼班在那贵族议会中,继承王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楼班王子这边事后的筹备且不再闲话,先说回丘力居战败那一夜. 在管子城通往平刚的山谷中,随着时间推移,惨烈的追逐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惨烈,是的。 在苏曜单骑追逐丘力居的时候,吕布等人率领的度辽新军和公孙瓒的八百白马义从内外夹击,大杀特杀,追亡逐北,杀得血流成河直到暮色黄昏方才鸣金而退。 蹋顿牵着马,走在崎岖的山道上,不时回望身后,看着那混乱的溃兵,心情异常沉重。 这些人,有不少都是他们乌桓的勇士,是他们族中最精壮的汉子。 然而,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他们却像猪仔一样被屠杀,像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毫无战斗力可言。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横空出世的苏曜 “姓苏的,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不过放完狠话,发泄情绪过后,蹋顿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定局势,重新整合乌桓的力量,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危机。 然而,这场大败给乌桓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 不仅仅是人员上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士气的崩溃和信心的丧失。 乌桓人一直自诩为塞外的勇士,这两年随着不停的胜利更是让他们全民都沸腾了起来。 仿佛人上人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但是,这次却连番数次的折在那姓苏的将军手里,每每被他以少胜多,打得是一败涂地,这对他们的自尊和骄傲是沉重的打击。 蹋顿清楚,如果不能迅速稳定局势,重新凝聚人心,那么乌桓将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然而,现在比起那未来的危机,眼下生存的困难却更加致命: “这一夜,怕是不知要冻死多少我族的勇士” 对于蹋顿头人的话,其他人都是耷拉着脑袋。 他们很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真正的考验是这极寒的夜晚。 那些逃亡中丢盔弃甲的战士们别看跑的快,逃得了性命,但是,缺少装备,使得那些人根本无法渡过这漫长的冬夜。 想到这里,他们这些残兵又不由得感到了些许庆幸。 还好,在蹋顿头人的英明带领下,他们不但没有失去组织,还趁乱抢回了不少物资,甚至于,他们最后还利用山谷的地形打了两次漂亮的反击。 若非如此,怕是那些汉骑还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 “快,把保暖的物资都分发一下!” 寒风中,蹋顿沉着指挥道: “必须要熬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命令很快传了下去,乌桓的残兵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点燃了篝火,将那剩余不多的物资一一分发,他们都明白,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任何一点温暖都可能是救命的。 不过物资有限,他们必须要有所取舍。 伤员,以及那些羸弱的人将不会有任何的保护。 只有那些最忠诚,最强壮的勇士,才能得到蹋顿的庇护。 这一度引发了一场争斗。 但是,那些绝望的弱者很快就被处理。 凭借着这一次溃败中临危不乱的出色表现,以及掌握生存资源的绝对优势,蹋顿立刻为自己争来了一大帮族人的支持。 甚至不少慌乱套逃难过来的其他部族的头人也纷纷向他靠拢,求得庇护。 这一夜,蹋顿为自己赢得了一批忠诚的部下和盟友。 这一夜,乌桓士兵被冻毙者却也是不计其数。 而推动,完成这一切的苏曜,只是平静的,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回到了管子城。 不过,与苏曜云淡风轻般的表现相反,管子城的公孙瓒等人则是早早的就大张旗鼓,尤为隆重的做好了迎接他的归来的准备。 毕竟,这场辉煌的大胜实在是太提气,太及时了,若非苏曜的话,他们怕是不知道要困守何时才能得脱。 于是乎,在得知苏曜回城的消息后,公孙瓒马上带领部下迎了出去。 然后就. “什么?苏君侯把丘力居那厮抓回来了?!” 月色下,火光中,公孙瓒与部将严纲和邹丹等人是面面相觑。 他们万万想不到,苏曜不仅成功击溃了围困管子城的乌桓大军,而且还俘获了辽西乌桓的大王丘力居! 在可真是给他们搞了个大的啊。 在再三确认了苏曜战马上驮栽的那个满脸血呼啦擦,精神萎靡,狼狈不堪的男人的身份后,严纲不由赞叹道: “苏君侯真乃神人也!” “是啊是啊。” 邹丹也忙不迭的赞道: “以少胜多,还单骑追击,生擒乌桓贼首。君侯真不愧冠军侯之名啊!” (本章完) 第360章 前线将士拼杀敌,后方人员考虑多 部下们如此,公孙瓒心中的震撼更是难以言喻。 之前在城头上,虽然他看不清苏曜一个人的动静,但他能是很清楚的看到那个丘力居的帅旗跑的有多快。 如此果断的跑路,在自己熟悉的地形上,居然被这苏君侯一个人追上了。 真是见鬼了。 要不是他刚刚一直被这丘力居死死的困在这管子城中,他都想怒喷这乌桓大王之废物。 然而,现在的他只能深吸口气,他走到苏曜面前,拱手行礼道: “苏将军,此次大捷,实乃我幽州之幸,我公孙瓒代表管子城和这幽州的军民感谢您的及时援助。” 对此,苏曜则摆了摆手,言说此乃是众将士用命之功,非他一人之力。 然而,公孙瓒却坚持道:“苏将军谦虚了,若无君侯的勇猛,我等岂能如此轻易击败乌桓大军?”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公孙瓒见苏曜似乎有些不耐,便立刻命人准备盛大的庆功宴,以庆祝苏曜及其部下的赫赫战功。 庆功宴上,酒肉飘香,欢声笑语不断。 公孙瓒不仅亲自为苏曜斟酒,还命人将丘力居押上前来,以示战果。 丘力居被五花大绑地押上堂来,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然而,面对公孙瓒和苏曜等人,他却是无力反抗 昔日王者,在兵士的押解下只能卑躬屈膝。 公孙瓒一看,想到自己之前被这贼子一路追杀,狼狈逃回管子城的一幕幕,心中大快: “丘力居,你背叛朝廷,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丘力居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但随即又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 他很清楚,自己此番被俘,那便是和死了没有区别 不,倒不如说,若是自己活着,怕是比死了的下场还难受。 只见丘力居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成王败寇,今日我落到尔等手中,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且自便吧。” 对此,公孙瓒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兵士将丘力居带下去严加看管后,转身便询问起苏曜接下来的打算。 公孙瓒的态度出乎苏曜意料的要好。 这其实也很简单,除了那救援的恩义外,也和公孙瓒如今的身份分不开关系。 公孙瓒如今乃是幽州的骑都尉,之前就要受到刘虞节制。 而如今苏曜持节都北边军事,自然也有节制他的权利。 故而,虽然公孙瓒本心里对这个苏君侯情绪复杂,但他自然也是拎得清轻重的。 不但没有逾矩处置那个丘力居只是过了过嘴瘾,在大政方针上也是要询问下苏曜的意见。 当然了,这其中多少还有点给这位新上级出题的打算。 你苏君侯的战场上的本事他公孙瓒算是领教了。 但是战争,不是简单的一次两次的胜利就可以的。 他公孙瓒昔日在幽州那不也一样是百战百胜,战果斐然。 但是局势依然在止不住的恶化。 直到一天,突然那根绷着的弦就断了。 毕竟,前线将士只需要奋战杀敌就好了,那后方人员要考虑的就多了 想到之前被絮叨的这句话,公孙瓒把这问题几乎原样搬给了苏曜: “苏君侯,此番您虽然大败乌桓联军,但其在辽西势力犹存。” “这些家伙恃其阻远,广收亡命,对抗朝廷,骚扰道路,是辽西大地上最难缠的麻烦,不是一两场胜仗就能解决的。” “如今君侯既然受命重整北边军事,不知可否有御敌之策?” 御敌之策? 苏曜微微一顿,没想到这公孙瓒如此急切,这一个事件还没结束,就开始插下一个了。 这让本来想着速度吃喝一波,赶紧速度上床跳到明天的苏曜手上动作不由放了下来。 “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苏曜将目光放到了牵招和田畴等人身上。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似是之前已有沟通,此刻只见牵招起身出列,先是对苏曜行礼,然后又对公孙瓒抱拳行礼后,方才发言道: “骑都尉所言不差。” “这乌桓贼子虽然此次被击败,但其在辽西经营多年,根基深厚,非一朝一夕所能根除。” “但是,这回您擒获丘力居,可谓是神来之笔啊。” “只要利用好这个家伙,辽西的乌桓之乱,怕是很快就可以落幕。” 听到牵招激动的话,苏曜好奇问道: “子经何出此言?” “无他,奇货可居罢了。”牵招解释道。 其实牵招的计策,倒也没有什么可特别称奇之处,不过是大汉对付周边这些蛮族的常用方法。 “乌桓诸部,虽名义上奉丘力居为尊,但实则各怀鬼胎,彼此间勾心斗角。 丘力居此次兵败被俘,对于乌桓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们定然是士气大挫,人人自危。” 牵招缓缓分析道: “而乌桓诸部之中,历来都是强者为尊,永远不乏那些欲取而代之的头人。” “如今这位昔日颇有名望的老王落在我等手中,他们必然会感到恐慌和不安,内部陷入混乱。” “故而,咱们当充分利用丘力居这张王牌,向乌桓诸部施压,迫使他们归顺朝廷。” 看到苏曜略有惊讶的扬眉,牵招稍许挺起了胸膛。 那可不是嘛,对于这苏君侯的发问,他可谓是胸有成竹,早就有所准备了。 在加入苏曜的度辽军后,他便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定位。 有别于玄德等人的个人武勇,牵招虽然也一直自认水平不俗,但是看着跟随苏曜冲锋的那些悍将们,他还是头一次产生这么大挫败与技不如人的感受。 那铁塔般的典韦步战如疯魔一般无人可挡且不说,甚至于,那个同样新来的,那浓眉大眼的白脸赵子龙,其一杆银枪的本领竟也远在他牵子经之上! 真是见鬼了。 这算是什么?是同类的吸引力吗? 难不成,这天底下能打的猛将人才都跑到了苏君侯麾下? 这时,牵招不得不绝望的承认,如果要靠个人武勇来表现,那在这一众强的离谱的人群中,他怕是根本看不到出头之日。 (本章完) 第361章 苏君侯力排众议,刽子手定斩不赦 牵招对苏曜手下有这么一票令人难以置信的猛将人才感到震惊。 但他并没有绝望。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他牵子经虽然少年时与刘玄德一样结伴游侠,但到底也不是个只会舞枪弄棒莽夫。 寒门世家出身,又师承名师乐隐的他马上便调整了方向。 战略谋略,他也一样不会落于人后。 甚至于,他惊喜的发现在这些人才里,他的学识水平绝对是第一梯队的。 于是乎,在那些猛将们狂吃海喝养精蓄锐的夜晚里,牵招与田畴等人秉烛夜谈,苦思那些大政方略。 如今终于等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 “利用这个丘力居?”苏曜顿了顿道:“那你具体准备怎么做呢?” 苏曜话音一落,就见牵招再次抱拳行礼道:“招安!” 牵招解释道: “前些时日,他们围困骑都尉,要挟刘使君,妄图谋取有利的招安条件。” “如今,形势反转,有这贼酋丘力居在手,不怕他们不就范。” “君侯当先将这好消息传回幽州,让刘使君知道我们已经擒获了乌桓的首领。” “然后请他出面,派使前往平刚的乌桓诸部领地,沟通招安事宜。” “只要他们愿意归顺,那便许他们各部自治的权利。” “而这丘力居则继续作为大王,客居在苏君侯这里。” 没错,败其兵,分其力,客居其王或收其王子做质,此乃是大汉对付这些蛮族部落屡试不爽的妙招。 而且,牵招在这里建议苏曜请刘虞出面,更是给足了那位刘使君的面子。 这对于日后双方的良好合作可谓非常有利。 于是乎,牵招此言一出,除了苏曜和公孙瓒没发表意见外可谓是应者如云,皆称此策甚善。 甚至于,那被压在一边角落里,只能阴着脸看他们载歌载舞庆功的丘力居,听到这话后更是脸色铁青,阴沉的吓人。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丘力居想到辛苦努力数十载,好不容易统一辽西乌桓各部,甚至布声威在整个幽州东北,一度能拉出近十万大军的辉煌过去。 竟是昙花一现,如今不但成为了阶下囚,更要沦为这些汉人控制他族人的工具. 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丘力居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痛恨。 他回想起自己数十载的戎马生涯,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到辽西乌桓的大王,他付出了多少血汗与努力,才换来了今日的地位与声威。 甚至就在今日之前,他都是无可置疑的最高领袖。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姓苏的臭小子化为乌有。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 那些载歌载舞的汉人,那些庆祝胜利的欢声笑语,在他听来都是刺耳的嘲讽,这些可恨的汉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他的辉煌成就踩在脚下。 现在,还在那里当着他的面,毫不顾忌的讨论要怎么处置他的部落和家人。 无耻,无耻之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丘力居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这不止是他意识到,愤怒与痛恨并不能改变现状。 更是他很清楚,在那个苏将军面前,他属实已是无力回天。 看开一点,至少他还保住了性命不是么?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断的劝说自己看开点。 不过就还是要再次蛰伏起来。 他们乌桓部落已经蛰伏了上百年。 如今,这次失败不过恢复了往日的现状。 不,还没有那么惨。 最起码,他的王位还在。 他之前的努力并没有全部白费。 低个头,认个错,用力的舔舐伤口。 这姓苏的小子,他不可能一直都在这里吧。 这汉朝如今风雨飘摇,处处烽烟。 世上没有永恒的王朝。 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的,未来总有一天,丘力居相信这大汉的天下会有倾覆的一天。 他要把此仇此恨牢记心间,传于后世。 到时候,今日之仇,必百倍千倍以报之! 终于,丘力居说服了自己。 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让他老家里的儿子楼班怎么样尽快且顺利的与汉人达成招安的事宜了。 甚至于,丘力居思绪飘移,都想到了未来客居汉地的生活。 若是抛开失去了地位的屈辱来说,搞不好他的生活水平还会更高。 然而,就在这时,苏曜的发言不但打断了他的想想,更是让众人们大吃一惊: “什么?!” “您不同意?” “苏君侯可是觉得在下计策,有何需要改进之处吗?” 牵招人都麻了。 他没想到自己胸有成竹的谋国之言竟然被苏曜直接反对。 而其他人更是一片哗然。 他们想不明白这种成熟有效的方略有何不妥,这苏君侯别是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对此,苏曜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缓缓开口道: “子经的计策确实精妙,考虑到了大局与长远。” “但是.” 苏曜目光看向那惊疑不定的丘力居,冷哼道: “若是此等血债累累,屡教不改的战犯也能轻易被宽赦” “那世间公理何在?大汉威严何在?朝廷法度又将置于何地?”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初次与苏曜相识的人,都万没想到这位苏君侯竟然会说出此言。 但,不容他们细想,只听苏曜继续道: “我抓他回来,并非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做什么文章,而是要给这些年因他而死难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丘力居——作为曾经受朝廷恩惠的乌桓首领,背弃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了人们的信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罪行罄竹难书。” “这样的战犯,若是轻易放过,何以慰藉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在天之灵?又何以彰显我大汉的威严和朝廷的法度?” 苏曜没有忘记刘家村的惨案和北行路上埋骨雪中的百姓们。 更没有忘记那在平原城烈火中哀嚎的百姓与那个坚强可爱的卖花女孩和她年幼的弟弟。 “丘力居必须死!” (本章完) 第362章 众人叹梦回强汉,苏君侯拍板定方案 “丘力居必须死!” 苏曜的声音在堂内回荡,他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位曾经自诩为乌桓大王的丘力居,眼中毫无怜悯之色: “明日午时就把他斩首示众,传首边塞,以儆效尤!” 丘力居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冠军侯竟然真的打算要杀了他。 人,就是如此奇妙。 别看他之前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慷慨就义的样子,那其实是他知道,这些汉人不会轻易杀了自己的逆反心理。 毕竟,他们乌桓与汉朝之间虽然时有冲突,但大体上仍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乌桓人臣服于汉朝,汉朝则给予乌桓人一定的自治权和经济利益。 这种平衡已经维持了数百年之久,在汉武帝时便已经臣属大汉,双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现在,这位冠军侯却要打破这种平衡,不仅要杀了自己这位乌桓大王,还要将自己的首级传遍边塞?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处理方法,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对他更是对他们乌桓部落极大的挑衅。 这个小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子会导致什么结果吗? “这……这简直是对我们乌桓的极大侮辱!”丘力居声音颤抖,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即将被这个汉人如此轻易地决定。 但苏曜却不为所动,冷声道: “侮辱?你们乌桓人屡次挑起战乱,杀我官兵,屠我百姓,这才是对大汉的侮辱!如今,尔等不过自食恶果罢了,怎敢有脸来怪罪于我?” “杀了这贼首丘力居固然可报一时之快,但恐彻底激怒乌桓,辽西就此战火连绵不休啊。” 牵招站出来,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深知乌桓人的性格和野心,担心苏曜的决定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这恐怕和苏君侯想要尽快打通且稳定辽西走廊的愿景背道而驰啊。” 牵招的话让丘力居燃起了一丝希望,其他人也纷纷劝苏曜不可意气用事,趁着大胜见好就收云云。 然而,苏曜却很清楚要想真正平息辽西走廊的战火,确保大汉边境的安宁,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乌桓部落彻底失去反抗的勇气。 他既然来了,那这规矩也就该变一变了。 只见苏曜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 “子经,你说的没错。” “但是,但正义与和平,绝不能通过妥协与退让得来。” “必须要让这些乌桓头人们知道,叛乱——不是他们这些贵族过家家的游戏,打输了认个错就完了。” 苏曜一边说,一边走到丘力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乌桓大王,冷声道: “昔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我大汉天威赫赫,尔等如今高举叛旗,显然是忘了这些。” “但是不要紧,我既然来了,就会让你们重新记得——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嘶—— 苏曜话音一落,大堂内登时响起一片吸气之声。 那丘力居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他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冠军侯并非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打算要置自己于死地。 完了,都完了 丘力居恐惧,那牵招田畴与赵云等人则是深深的震撼了。 他们没想到,在这社稷风雨飘摇的时刻,竟能听到如此豪言壮语。 要知道,今时可非往日啊。 两汉四百年统治,如今就像个迟暮的老人,遍体生疮,国内反贼不断不说,群狼环伺间羌人,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甚至南蛮异族等等全都是心怀二心,反个不停,一点点的蚕食着大汉的肢体。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对于他们这些当代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几代人以前的回忆了。 他们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国内阉党祸国,民不聊生,反贼高举大旗,战火跨州连郡,东南西北边境的百姓不断的被异族烧杀掳掠,朝廷却无能为力 故而,苏曜的话在他们听来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有的人还想发笑。 然而,他们马上便止住了。 别人这么说可能是吹牛,说大话,咋唬人等等,但是这位苏君侯瞧瞧他一路来的表现,这家伙搞不好真的有能力做到啊。 于是乎,他们看着苏曜的眼神都变了。 甚至于,连那一直没说话的公孙瓒,都沉默着拱了拱手。 丘力居则是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希望了。 直到此时,他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万万想不到啊,这怎么就突然横空出世了一个如此能打的冠军侯啊。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很快,在苏曜的命令下丘力居被拖了下去,等待明日的处决。 丘力居的命运决定了,但是眼下他们还有很多问题。 在苏曜的雷厉风行下,这场庆功宴转眼间就变成一场新的临时作战会议。 苏曜提出,要利用丘力居被斩首示众的机会,向乌桓部落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 任何敢于挑战大汉威严的行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同时,也正好借此机会展示他们的实力和决心,让其他心怀叵测的异族部落望而却步,震慑诸胡。 对此,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主旨既已定下,怎么具体去实施,以及其中又要面临哪些问题,如何应对乌桓人可能的反扑报复等,就提上了议程。 众人一番讨论后,苏曜摸着下巴问道: “子经之前说过,乌桓部落内部也有人勾心斗角,并不是铁板一块的臣服这丘力居。” 见牵招点头,苏曜当即就有了决策。 他立刻又命令牵招和田畴选拔合适人选,深入辽西的乌桓腹地,出使诸部,宣示他的意志。 “辽西的乌桓伪王已经成为了历史,我绝不承认任何僭越的统治者,所有反叛部落必须各安其地无条件投降。” “如此,他们性命和财产便可以保全。” “倘若有人负隅顽抗,继续借机生事,为祸边疆,我必亲率大军,踏平他们部落,鸡犬不留!”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63章 百姓呼苍天开眼,丘力居赴刑震幽州 鸡犬不留?! 苏曜的话让在场很多人再次感到震撼,这不止是因为他坚定的决心和意志。 更是没想到这位看似莽撞,只知道砍杀的君侯,如此短时间内便又拿出来了一套周密的方案。 他们很清楚,要想真正稳定辽西走廊,确保大汉边境的安宁,仅仅斩首丘力居是不够的,还需要从根本上瓦解乌桓部落的反抗意志。 灭其王,分其地,这比单纯的杀人更加深谋远虑。 牵招与田畴互相看了一眼,无不露出一丝佩服的神色。 这苏君侯,瞧着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莽夫和武人啊。 想到这里牵招的动力更足了,他在大声应喏后马上又提出: “苏君侯既然要利用处决丘力居震慑诸部,在下另有一计,或可再打击他们一番。” “哦?子经且速速道来。”苏曜道。 牵招提议,暂缓对丘力居的处决,将他移送幽州城后再明正典刑。 一是可以提振幽州军民士气,本地官兵百姓被丘力居和张纯张举等人连番糟蹋,可谓是结下血海深仇。 二是同时在押送前放风报信,勾引乌桓人出击来解救他们的大王。 牵招的提议让苏曜眼睛一亮,其他人也纷纷赞同道: “子经此计甚妙啊!”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借此机会重创乌桓的士气,还能进一步展示我大汉的威严和决心。”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行动,我们可以摸清乌桓各部的实力和反应,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充分准备。” “实乃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 甚至连公孙瓒都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提出了问题: “只是这乌桓人会不会中计出动,那就是个问题了啊。” “苏君侯这连战连胜,斩将夺旗,单骑擒王可谓是赫赫声威。” “这些乌桓人又是刚刚大败一场,怕是轻易不会中计,也没那个胆子和能力来出击吧。” 公孙瓒此言一出,不少人又都回过劲来,点头同意。 公孙瓒的疑虑并非没有道理,不过牵招显然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骑都尉所言极是,在下确实也没法保证他们一定会中计,不过此亦是阳谋也。” “他们固然来了更好,但是不来,对其后继者的威望打击也必然是巨大的。” “一个只能坐视首领被俘斩处决而无所作为的继承人,显然无法得到众人的拥戴。” 如此,公孙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既然是锦上添花,试一试也无妨,不要抱太大期望即可。 然而,苏曜却是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我们可以想办法加几点料,这样如果他们还忍得住不出动的话我便承认他们够龟!” “什么?!” “苏君侯怎可如此暴虐决绝?!” 数日后,幽州城——蓟城的州牧府上,刘虞得到快马传讯后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苏曜计划将丘力居一路游街示众押送过来斩首示众,然后再传首边塞以儆效尤的消息,甚至压过了他辉煌大胜,解围管子城的喜讯,让刘虞震惊不已。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边疆的战火与杀戮,但苏曜此举所展现出的果决与魄力,还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游街示众? 传首边塞? 这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只是听一下这用词,他就能感受到这是何等的羞辱。 把这样的惩罚,施加在一个近几十年来威望甚隆的乌桓大王身上,他简直是抠脚想都清楚,这将在乌桓部落中引起多么巨大的震动,甚至可能激起更强烈的反抗。 这对于幽州边境的安宁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既然大胜了,又抓到了贼首,正该展开谈判,行仁义之道消弭战火才对。 怎么可以火上浇油,如此折辱一方大王呢? “这简直是胡来嘛!” 不过与刘虞的不解和震怒相反,幽州的百姓们却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官府发文,那乌桓大王丘力居被苏君侯擒获,将一路游街示众发往幽州城处决!” “天呐,真是苍天开眼呐!” 如此消息让百姓们沸腾了。 他们长久以来饱受乌桓人的侵扰,家园被毁,亲人被杀,心中积压的怒火和悲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相互传递着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无不翘首以盼这一天的到来。 而比起塞内那些城中的百姓,塞外,管子城和沟子城的百姓则幸运许多,他们可以最先参与这一盛事。 沟子城的城门口,百姓们早早聚集起来,他们手中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有人还准备了小石头,准备向那个即将游街示众的乌桓大王丘力居发泄心中的怒火。 “来了!来了!”随着人群中一声激动的呼喊,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士兵押解着丘力居缓缓走来。 丘力居被五花大绑,昔日威风凛凛的大王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脸上满是尘土和伤痕。 望着那他那副模样,很多百姓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失去了太多。 父母,爱人,孩子,朋友。 在这百姓十不存一的沟子城中,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人的家庭的是完整的。 故而,他们的发泄也是格外卖力。 他们群情激愤,或是高呼着苏曜的名字,或是高声痛骂着丘力居,将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纷纷扔向这位乌桓大王。 丘力居被砸得头破血流,但士兵们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押解着他前进。 在游城之后,他们将在此地休息一天,接下来继续上路前往卢龙塞。 这一幕看得临时担任此城统领的刘备是心情复杂。 而城中那些俘虏们的情绪就更是五味杂陈了。 就在这城中一片混乱喧嚣的时候,有那机灵的俘虏发现自己身边的看守格外松懈,便灵机一动,抢了马匹逃出了城去。 如此暴行,如此羞辱,必须将其告知部落!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64章 奇耻大辱,乌桓贼群情汹汹 丘力居要被移送幽州处决。 如此消息,在平刚的楼班与蹋顿以及诸位乌桓头人们其实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 苏曜专门释放了几个俘虏,让他们带着信儿去回报劝降。 但是乌桓人的反应嘛. “虚张声势!” “引蛇出洞!” “阴险狡诈!” 是的,他们并不上当,甚至压根就不信汉朝会斩杀丘力居。 双方斗斗和和数百载,哪有一个乌桓首领被汉朝斩杀的案例? 没有,根本没有! 大汉管不了塞外,杀了他们的首领,这些汉人还怎么治理这边? 谁替他们守土? 谁来抵抗鲜卑? 就那些自顾不暇的汉人? 在他们讨论之后,很多人都表示这又是汉人在装腔作势,想要打击他们,好争取一个好的劝降条件。 那个什么去王号,移交平刚城,赔偿军费以及各部头人前往管子城献降的说法真是狮子大开口。 “去找刘使君求情!” “对对对,刘使君会为咱们做主的!” 于是乎,在最初得信后,楼班与蹋顿没有对丘力居的命运多么上心,只是各自派出了使节,去幽州城找刘虞哭诉请和。 然后嘛,他们这些日子来,各自的重心就都放在了争权夺利中。 丘力居老了,败了,威望扫地,不适合再当大王了。 谁有资格在危难中带领辽西乌桓诸部继续走下来,便是他们争夺的焦点。 本来嘛,蹋顿是最有力的继任者,毕竟乌桓强者为尊,他早就得到了众多部落的支持。 但是,他跟随丘力居出征的连番大败虽然非他之过,但是他的威望依然还是不可避免的随之折损。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还是,那些支持的他部落都是些主战派,在这次大败中损伤惨重,甚至有的头人至今都是生死未知,眼瞅着好些个部族都在这惨败中消逝凋零。 这给了支持蹋顿的派系以沉重打击。 此消彼长下,老实待在家里,无功无过的楼班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甚至有了对抗蹋顿本钱。 于是乎,察觉到这一点的蹋顿,在逃亡回来的路上便做起准备,拉拢随军的贵族和兵士,准备先发制人。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那个一向懦弱无能的从兄弟,居然利用他们这次大败溃逃的机会,集结起了部队,以接应备战的名义将他们堵在外面。 要不是他蹋顿这次也算有所准备,并未失去组织,差点就被那个奸诈的兄弟收缴了兵权。 军事上两人谁也没奈何了谁,于是他们便将角力场放在了对贵族议会中头人的拉拢上。 这几日两人明争暗斗,拉帮结派好不热闹。 结果,这脆弱而微妙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沟子城中传回的消息打破。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啊!!!” 平刚,乌桓贵族议会。 听到逃人们绘声绘色,声泪俱下的描述后,王子楼班出离的愤怒了。 只见他在议事堂内愤怒地来回踱步,脸色涨的通红通红,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辽西乌桓的大王丘力居,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汉人,他们竟敢如此羞辱我们的大王!”蹋顿也是咬牙恨声道。 “此仇不报,我乌桓人何以为人!” 两位头领说话了,其他不少贵族也纷纷高呼起哄。 他们自己可以不认可丘力居,但是却绝不能容忍外人如此蹬鼻子抽脸的行为。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不是针对一个人,而是针对他们所有人。 这对于一向其性悍骜的乌桓人来说可谓是惹了众怒。 一时间,众人高呼报复。 “报仇雪恨!” “必须让那些汉人付出代价!” “夺回大王!” “只有汉人的鲜血才能洗涮我等的耻辱!” 议会上,几乎是人人义愤,报复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嘛,在这愤怒和仇恨的浪潮中,也有一些冷静的声音试图提醒众人。 “楼班王子,蹋顿头人,大家都冷静啊!” 千夫长沙娄风站出来伸长胳膊提醒道: “如今汉人势大,那苏将军百战百胜势不可挡,他这般折辱大王定是想逼我等出击。 若是贸然行动,只怕正中汉人奸计,重蹈覆辙,再次陷入险境啊!”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冷哼斥道: “你个逃跑将军,胆小鬼,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你,你说什么?!”沙娄风怒喝一声回头,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和他一样,一同随丘力居参与南下大战的库鲁末。 “沙娄风!” 库鲁末怒斥道: “大王怜你部落去年遭灾,今次特意带你们去中原花花世界,这是多大的恩情?” “结果呢?你们部落打仗不出力抢钱最积极,什么忙都没帮上也就罢了。” “围攻管子城,大王让你们守外围,和你一起的勇士卓洛绰那是浴血奋战,英勇就义,结果伱却是不要脸皮,一触即溃全须全尾的跑了回来。” “如此胆小如鼠之辈,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教我们如何行事?” 库鲁末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戳沙娄风的心窝。 沙娄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但是,那能怪他么? “难道跑的人就我一个吗?” “你既然站在这里,不也是逃回来的吗?!” “那个姓苏的小将军是个什么样子,你和蹋顿头人都是亲眼见了的,难道就不清楚?” “人数在他眼前是没意义的,他简直就不是个人!” “你们要想去送死就尽管去好了,反正我们部落不去!” 说完,沙娄风甩手就走,留下一堆脸色难看的贵族。 这便是乌桓议会的尴尬了,这里的每一个头人贵族都代表着自己的一方部落。 丘力居在时,他靠着个人威望和大王的名义还能管控一下。 如今丘力居失位,不管是楼班还是蹋顿都没有足够的威望去约束这些人。 库鲁末气的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楼班和蹋顿的脸色那就更难看了。 “蹋顿兄,这沙娄风说的可是真的?” “那苏将军当真就如此可怕,无人能敌吗?” 楼班脸色阴沉问道: “难道这番羞辱,我等就要这么咽下不可吗?”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65章 霸王之勇,苏君侯名震群贼 苏曜真的就无人能敌吗? 这口气他们就只能屈辱的咽下吗? 蹋顿听到楼班的发问心中暗骂一声狡猾。 这个兄弟,这是把难题丢给自己啊。 起哄报复的时候,那家伙声音最大,现在遇到难题了,又来询问自己。 这是干嘛? 怕不是盘算着,未来有个什么万一,那责任都是在我不成? 但想是如此想,可作为丘力居之下的二号人物,於情於理他都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故而,蹋顿深吸一口气,慢慢道: "诸位,沙娄风所言虽有推脱责任之嫌,但倒也并未过分夸张。" 蹋顿话音一落,包括库鲁末在内,那些跟他一同溃逃回来的头人们脸色顿时都黯然了几分。 "那个姓苏的小子,确实不一般。" "不然我等何至於败的如此惨烈,连大王都被他捉去." 蹋顿咬牙切齿: "我观此子,一句霸王之勇当是名副其实。" 嘶—— 未参战的头人们顿时响起一片吸气之声。 地处辽西边地,与汉人比邻同居数百载的他们当然听过那西楚霸王之名。 可以说,楚汉争霸的故事是这个时代汉人津津乐道的主要传奇故事之一。 霸王之勇意味着什么他们可谓是一清二楚。 "这,怎么可能?" "那霸王不都是传说的故事?" 楼班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蹋顿的话持怀疑态度。 "蹋顿兄,你未免太高看那汉人了吧?" "昔日那白马长史公孙瓒号称无敌,还不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蹋顿叹了口气,摇头道: "楼班兄,今时不同往日啊,公孙瓒虽勇,但与这位苏将军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诸位,你们可知此次苏将军是以何等兵力击败我等数万大军的?" 楼班这边的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他们只知此次大败,却未详知具体战况。 而那蹋顿身后的头人们则都闭上了眼。 只见蹋顿缓了一下,摇头道: "这苏将军此次出兵,不过数百骑而已。 然他竟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势如破竹,直取我军的中军大帐。 就只一击,在我前军回神之前,大王的中军便被击溃。 我乌桓数万大军啊,竟挡不住他一人之威,轰然而散。" "什么?!"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顿时一片譁然。 数百骑,只一击便打败了数万大军,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然而,从蹋顿口中说出,他们却不得不信。 楼班脸色微变,显然也被这战绩所震惊。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若真如蹋顿兄所言,这苏将军确实非同小可。" 蹋顿沉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局势就是这样,他是宁可折损点威望,也断不愿做那出头鸟,主动再迎上苏曜了。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蹋顿谨慎道: "还是看看刘使君那里怎么样吧。" ——"刘使君怕是指望不上了。" 楼班苦笑摇头。 原来,今日他的使节便已经回报。 "汉军封锁了卢龙塞,咱们的人根本见不到刘使君" 一筹莫展。 绝望的气氛在蔓延。 不过众位贵族头人倒没一个人把投降这个选择提上台面。 除了汉人欺人太甚的决绝和离谱的投降条件外,更多的还是他们对自家的防御有信心。 在逃回的路上,他们便已经摧毁了所有的浮桥,剩下的道路都是崎岖难行的山地。 这冰天雪地,随时都会大雪封山的时节,汉人不可能深入群山来讨伐他们。 "我等还是做好防御准备,地理优势,坚守不出,消耗汉人的锐气吧。"蹋顿叹气道。 但是这样子吃瘪,显然难以令人忍受。 "欺人太甚,混蛋欺人太甚啊!"楼班跺脚。 不过,就正在众人憋屈难忍,深感英雄气短的时候. "诸位首领头人." 那带回消息的逃人,弱弱道: "那苏将军既不可力敌,何不先想法救回大王?" "啊?!" "傻吗你?" "那姓苏的不就正盼着我等去救吗?!" 面对众头人的责难,逃人吓了一跳,但还是委屈道: "可,押解大王的并非是那苏将军呀。" "什么?!"楼班挑眉,"你是想说那姓苏的不在?他没有亲自进行押解?" 逃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押解大王的并非苏将军,而是一支只有百人的汉军小队,领队是一个姓赵的年轻军官。"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被一丝希望所打破,众头人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蹋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皱眉道: "若真如你所说,这倒是一个机会。 那苏将军确实勇猛无敌,但他手下军队却并非无敌,我昔日在山谷中便击退过他们的追击。" 楼班眼睛一亮,立刻附和道: "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设法营救大王。" 众头人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甚至直接争论起营救大王的计划。 有人提议集结兵力,强行攻打押解大王的汉军小队,也有人则建议派出精干人手,暗中接近大王,寻找营救的机会。 看着这些突然间跃跃欲试的众人,那楼班又变得有点紧张: "但是,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汉人的陷阱?" "啊?!" 头人们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很多人发言道: "不会吧。" "那个苏将军勇则勇矣,但从未见他使什么诡计." 想到那个画面,很多人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是突袭,就是硬冲" 但是即便如此,谁也不敢打保票这就不是汉人的阴谋。 直到 "报——" "那苏将军入谷扎营,发来了个什么最后通牒。" "要求咱们尽快投降,不然雪停后他便入山来攻,到时候之前的投降条件便都不在作数了." "而且" "而且什么?"楼班脸色铁青。 "而且他还说.负隅顽抗者,岂不闻他昔日京观旧事乎."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66章 乌桓贼誓师出征,苏君侯天团迎战 京观旧事?! 众头人脸色瞬间一片红一片白的,不少人都扯着嗓子高呼起来。 “真是嚣张至极!” “简直是欺人太甚!” “真是狂妄无比啊!” 苏曜的意思很简单。 现在麻溜的认输投降,割地赔款认罪附庸一条龙,我还给你们这些人个好点的条件,允许你们各管各的部落。 负隅顽抗,等我自己打进来拿下了,那可就没有什么条件可谈了,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如此直白的通牒威胁,气的这些贵族头人们是火冒三丈。 一时之间,怒喝、谩骂、抽剑拍案之声不绝于耳。 有那血气方刚之辈更是大吼着要去拼命,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其他头人们纷纷附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议事堂内充满了对苏曜的愤怒和不满。 “打,必须血战到底!” “不就是几百人吗?嚣张个屁啊!” “咱们保卫家乡,人人死战不退,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 “况且,大雪封山,道路不便,且让他来好了,半路就冻死他奶奶的!” 最后这句话,那些逃回的头人们说的真是血泪之谈。 在溃逃回来那两天,他们冻死倒毙者以万计,远超战死之人,牲畜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眼下这几日山中又开始飘雪,道路更加难行。 少数人也许可以勉强翻越,但大军和辎重却是万万难以通行的。 故而这个季节根本就不适合打仗了。 “那个姓苏的,当咱们是吓大的不成?!” “且让他来好了,定叫他有来无回不可!” 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应和。 就在这时,蹋顿却率先容冷静了下来: “诸位,稍安勿躁。” “那姓苏的如此嚣张,咄咄逼人,移师山谷若是为真,岂不是说明,那押送的大王的队伍,我等有机可乘?” 楼班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在反复从送信人口中确认,那苏曜就在正面后,蹋顿握紧拳头道: “派人前出谷口扎营,摆出一副跟他打擂台的架势,正面耗起来,然后咱们悄悄派主力偷袭他们的押送队,救回大王!” “好啊!”楼班面色激动,”解救大王,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蹋顿头人此计甚妙!” 蹋顿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表示认可。 “如此一来,既能让汉人知难而退,又能解救大王,可谓一举两得!” 说到这里,那楼班突然发现,这一下子,自己这位蹋顿兄弟竟然成了众人眼中最亮的仔,自己一下成了陪衬。 他脸色难看,顿了顿,找补道: “此计虽好,但也一定要万万注意风险,务必确保那姓苏的一定要在这正面方可。” “倘若我军行动时他又突然杀出,那大事坏也!” 这简直是在说废话,这里谁不知道,要盯紧了那姓苏的才好。 不过时间紧迫,虽然那押解队伍行进较慢,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仅剩这一两日的窗口而已。 于是乎,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安排起行动。 复仇心切,提出此案的蹋顿立刻挑选精干壮士,走平刚西南山谷,直扑管子城与卢龙塞之间的山道,解救丘力居。 而楼班则派出三千人,在平刚东部山谷口扎营,对峙那谷道对面汉军的同时派出使节,以交涉为名最后探听虚实,吸引汉军注意力,为他们的营救行动创造条件。 出发之际,每个人的心都紧张的悬着,那个姓苏的将军,究竟在哪里,会不会出手,成为了此战决定他们成功与否的关键。 “苏君侯,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牵招担忧道: “您这样子干固然他们很大可能上钩” “但是万一他们真的把饵给吃了,可该怎么呢?” 是的,苏曜这一次,并没有去埋伏那个丘力居,他确确实实的就在正面山谷,堂堂正正的引乌桓人来正面对峙。 如此安排,把提出这一计策的牵招都给吓了一跳。 一个只有区区百人的押运队,还不是由苏君侯率领。 对此,公孙瓒也表示担忧: “是啊,您只派那么点人去,万一有个不测该如何是好?” 然而,对于他们的担忧,苏曜只是凝望着眼前积雪的山谷,笑道: “诸位,莫忘了,兵不在多,而在精。” “这漫天的大雪,对我等进军是阻碍,对乌桓人的救援也同样如此。” “我有关张赵典天团对付那些个残兵败将,何惧之有?” “乌桓人不来便罢,他要敢去偷人,定叫他磕个头破血流!” 牵招和公孙瓒对视一眼,显然对这所谓夸张的天团还有不少疑虑,但眼下木已成舟,在路程上他们已经无法再支援西边队友,一切只能静待最终结果了。 对他们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搭建好这该谷中的前进营地,为雪停后穿越谷道,直插乌桓腹地做准备。 而在汉军这边忙于整备的时候,蹋顿也已经选好了人手。 虽然蹋顿和楼班之前一直在明争暗斗,但是此次面对汉人咄咄逼人的高压态势,还是选择精诚合作。 他们各自挑精干部落勇士组成了一支近两千骑的队伍,由楼班派的勇士头人郝铎和蹋顿派的勇士头人库鲁末分别率领,共同集结在蹋顿麾下,执行此次营救。 其中郝铎乃是留守部落中一等一的悍将,一把大刀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威,远近闻名。 他对于出征那些部落被杀的落花流水,夸大描述汉军凶悍一事可谓是颇为不然。 这一次属于自告奋勇,主动出击。 而库鲁末虽然论勇猛在诸多部落勇士中并不算十分出彩,但是他以及他带出来的不少勇士们,心中的求战欲却是分外火热。 在得知苏曜不在,目标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姓赵小子带的队伍后,库鲁末和那些在之前战斗中连战连败的乌桓战士们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 毕竟对他们来说,失败来的太突然了。 那个姓苏的将军像个非人的异类,压迫感十足,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瞬间就崩溃了,只能跟着大军逃难。 而相比起来,他手下的骑士们勇则勇矣,但远非那般不可敌的绝望。 乌桓人势在必得。 以如此大军碾压过去,断无失败之理! (本章完) 第367章 乌桓贼奇兵突袭,赵子龙步步为营 “必须要夺回大王!” 临行时,蹋顿也是斗志昂扬。 这绝妙的机会不容浪费。 只要这一次,他能击败那汉军夺回大王,他们就能真正走出之前战败的阴影。 打破那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对于日后的防御那汉将的侵犯显然尤为重要。 更关键的是,一旦这次他夺回大王,他在部落中的声望也就将达到。 下一任大王,可谓非他蹋顿莫属了。 乌桓众将士,就这般怀着必胜的信念进军。 而他们的目标,此刻也已经结束了为期三天的游街和修整,刚刚离开沟子城的大门。 “赵掾吏,典掾吏。” 刘备抱拳道: “这最后一段路,还望二位小心谨慎,若遇敌情,日燃狼烟夜点烽火,我沟子城和卢龙塞的守军已随时准备好支援。” “刘县令请放心,我等必不负重托,誓死保卫押送队伍,确保将丘力居送到卢龙塞!” 赵云与典韦纷纷齐声应喏,他们很清楚自己任务的艰巨。 苏君侯的意思很明显,通过野战消耗乌桓的精兵,以及彻底的打击他们的斗志。 倘若君侯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也一样击退了贼兵蓄意的强攻,那么天兵不可战胜的观点就将深深植入这些乌桓人心中。 这会给他们之后的进攻带来极大的优势。 而如此重任交在自己手上,这令赵云和典韦不由得都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大哥你就放心吧。” 张飞也是面色兴奋: “我和二哥也都跟着呢,那乌桓贼子不来便罢,若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刘备看了眼面如重枣,扶须点头的关羽,心下稍安,紧接着便嘱咐几句让关羽看好张飞,不要乱来,兄弟们要配合好诸位掾吏云云。 是的,配合。 虽然苏曜起初本想让已经有了不错的表现的关羽来带队。 然而,这位关二爷却以客将自居,坦言不便指挥诸位掾吏。 这倒让苏曜略有意外,没想到那傲气关二爷竟然说得这般谦虚。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 人的性格与自身的经历息息相关。 此刻的关羽虽然也对一身武勇也颇为自负于,但其既没有温酒斩华雄,也没有三英战吕布,更没有斩颜良诛文丑的经历,自然也就没得那一副后期视天下英雄于无物的傲气。 想通这一点后,苏曜便也不再强求。 而是将队伍的领队交给了带兵来投的赵云,又使上一战中表现出色的典韦为副,关张二将协同共同辅佐。 但是,苏曜不知道的是,关羽在他眼前的谦虚表现其实也和他自己太能打有关 而在别人面前,刘备还是稍许有些不放心的。 于是乎,便有了他此番殷切的交代。 且说在刘备这一番对兄弟们的叮嘱后,他又遵苏曜命,划拨五十人的步卒辅兵和从卢龙塞带来的几车物资给赵云后,终是依依惜别,目送队伍消失在山谷的风雪之中。 就这样,双方都抱着必胜的信念,与决死的勇气,不断的前进,前进. 直到次日午后,双方的道路终于交汇。 “报——前方谷中发现汉军!” 乌桓探子快马回报,消息瞬间在蹋顿的队伍中传开,战士们闻讯,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紧张的看向蹋顿。 只听蹋顿冷哼一声: “终于来了,全速出击,不可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随着蹋顿一声令下,乌桓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向前冲锋,马蹄如雷,雪花纷飞 如此一幕并没发生,那探马紧接着报上的消息让众人感到了一丝不安。 “汉军多了五十人不说,竟然还提前靠山而立,在等咱们?”库鲁末勒紧马缰,不可置信道。 “那又怎样?汉军大张旗鼓,慢悠悠的搞押解,我等不早就知道他们是想干嘛了么?” 郝铎则嗤之以鼻: “你总不会都到这了,又想打退堂鼓了吧?” 库鲁末被郝铎的话一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连忙反驳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汉军如此行事,或许有诈。” “有诈又如何?” 郝铎目光如炬,挥刀指向前方: “无论汉军有何计策,我等只需勇往直前,夺回大王便是。 若有埋伏,那便一并破之!” 见二人争执,蹋顿发声道: “埋伏倒是未必,此时大雪漫山,两侧已是藏不得人,只要那姓苏的不在,我等便无须惧他们!” 不过话虽如此,蹋顿还是把队伍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并且向两侧派出斥候,与他初始时的一往无前截然不同。 原因嘛,也很简单。 正如苏曜所说,这漫天的大雪阻碍了他们的进攻,同时自然也会影响蹋顿他们的突袭。 积雪深厚,谷道难行。 春夏时不过一日的路程他们多花了一半多的时间不说,由于要绕过沟子城,他们走的山路更加险恶,一路行来至此,掉队损耗者竟有十之二三。 这见鬼的天气和地形,根本就不适合打仗。 小规模行军便是如此,倘若大军行路,那就更是要命。 这便是此时的辽西走廊。 苏曜在实地考察了这里的地形后也是明白了,为何大汉后来会这块险恶的土地划给乌桓人驻守。 以及,辽东在后世为何会数次形成强大割据政权的原因。 未来的司马懿就是在这条险恶的辽西走廊道路上吃了很大的亏,深感后勤难行,才在花费大力气征服公孙氏的辽东政权后干脆的直接放弃了那里,迁汉民入内地。 这固然是他鼠目寸光,不顾及长远,但也是当时内战下,无暇北顾的现实无奈。 在后世那条狭长平坦的辽西走廊出现前,辽东与内地的联系太脆弱了。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这条道路便会被遮断。 若是置之不理假以时日,便足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威胁中原的割据政权。 后世的高句丽与辽金等莫不如此。 且说回当下。 苏曜发现了这个问题,便是自然而然的定下了以小博大的目标。 这里既然不支持他大军的展开,那便以绝对的质量优势,以最小的消耗和代价来战斗。 赵云典韦等人得苏曜授意,每日行军不过二十里,步步为营,终于等到了乌桓人的奇兵。 风雪中,一道狼烟缓缓升起。 赵云,典韦和关羽张飞等人看着山坡下谷道中,那密密麻麻而来的乌桓骑士,各自握紧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本章完) 第368章 尔等贼子,焉需苏将军牛刀杀鸡 第370章尔等贼子,焉需苏将军牛刀杀鸡 兵不在多而在精。 走精兵质量路线的苏曜,这次派出人员虽然不多,但且不说关张赵典四将,就说那押运的百人队也个个都是苏曜从自家赤云骑士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中精挑细选出的精锐之士,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过人的武艺。 他们面对着眼前近十倍差距的敌人,不但没有一人脸上露出过怯战的恐惧,甚至反而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而在这些战士们的激励下,那五十名赵云从常山带出来的新兵也很快从惊慌中恢复,逐渐找回了勇气和信心。 “列阵!”赵云一声令下,汉军士兵迅速行动起来。 山坡上,在他们那几辆大车拉出的防线后,战士们迅速按照既定方位铺开,填充空隙,随时准备好应对乌桓骑兵冲击。 然而,等待中的冲击却没有发生。 只见雪花纷飞中,蹋顿越众而出,在山坡下竟是以一口还算流利的汉话大声劝降: “坡上那汉军小将听着,某乃大王从子蹋顿。” “尔等速速放下武器,交出丘力居大王,我便可饶了尔等性命!” 蹋顿的话音在风雪中回荡,但山坡上的汉军将士们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稍顷,只见那赵云白马银盔策马而出,目光冷冽,回应道: “蹋顿贼子,尔等手下败将,焉敢在此大放厥词?” “速速退去,尚有一线生机,若执迷不悟,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见这些汉军不为所动,蹋顿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他之所以来劝降,自然是因为发现此战并不好打。 开战前便损耗一波人不说,这些汉军还有所准备,高据山坡。 这雪地冲山,他们骑兵的威力将大为减弱。 纵使得胜,他们怕也损伤不在少数。 这显然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然而大王被俘,还被当众羞辱,此等奇耻大辱,他又不能坐视。 不过还好,根据刚刚斥候的报信,这周围已经确认并无伏兵,而那最难搞的苏曜也来不及赶到这里。 他依然还有优势。 于是,蹋顿再次扯开嗓子大喝道: “小小汉将休要猖狂。” “今日我勇士齐至,尔等不过区区百余之数,如何能够抵挡?” “你那苏将军更是天高路远,救不得你们。”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投降,否则我等大军齐发,定将尔等碾为齑粉!” 然而,蹋顿的话音未落,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笑声中,一道身影自山坡后策马而出,那一身绿袍在周围红袍的将士们身前格外惹人注目,其正是关羽关云长。 只见他手持偃月刀,高昂头颅威风凛凛: “尔等贼子,不过土鸡瓦狗,焉需苏将军牛刀杀鸡?” “蹋顿小儿你若有胆,便出阵来与关某比划两下,且看某不斩汝首级。” 关羽此言一出,山谷间气氛骤然紧张,乌桓骑士们被这位红脸长髯的汉将气势所摄,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甚至连蹋顿眼中都闪过一丝忌惮。 这倒不是他怕了关羽,而是此情此景勾起了他一丝难以忘却的回忆。 这场景着实似曾相识。 当日,那姓苏的小将正如这般模样,傲气逼人的在平原城下邀战单挑,把他们杀得一塌糊涂。 没想到,这家伙手下的军官们居然也都这般傲气. 蹋顿这边惊诧,那边赵云心中的震撼也是不小。 方才,在见到乌桓联军来时,他们便一起商议该如何坚守。 关羽只是抚须表示愿先搓敌军锐气。 只是赵云实没想到,竟是这般解法。 也是,想来这般邀战那敌方大将也不会出场,如此惜命避战,不说打击敌方士气,己方肯定能看的士气大振。 果然,蹋顿以他堂堂大王从子,蹋顿头领身份尊贵,无名之辈不配与他一决为由拒绝了单挑。 然后紧接着,山坡上的汉军阵地就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嘘声。 如此场面登时让乌桓联军士气受挫,而汉军将士们则士气大振,嘲笑和嘘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张飞见状,更是火上浇油,大喝道: “蹋顿小儿,不敢应战便速速退去,莫要做那缩头乌龟!” 如此嘲讽,激得山下的乌桓将士们满脸通红,不少人叫咿咿呀呀的嚣着要冲上山去与汉军一决高下,尤其是那勇士郝铎,更是主动请缨: “蹋顿头领何故这般畏缩,且让某家前去,斩了这无名之辈的狗头!” “郝铎头人不可大意。” 库鲁末劝解道: “此人虽是无名之辈,但观其人高马大,且时时跟在那苏将军身边冲阵的一线,必是汉人勇士无疑。” 然而,郝铎已是被激的热血沸腾,哪里会听这败将库鲁末的劝诫。 他身为楼班手下大将,自是不会让那蹋顿专美于前。 眼下有这么好一个靠自己本事来打开局面的机会,只要先声夺人的干掉这汉将,日后便是在蹋顿指挥下夺回大王,他们的功劳也不会少。 最终,在郝铎的强烈要求和众将士的鼓舞下,蹋顿决定让这位部落中的勇士头人出战会一会那绿袍汉将,权当试一试这些汉人成色。 于是乎,在叮嘱郝铎切莫大意后,蹋顿便派出了这位勇士出战。 风雪之中,郝铎如离弦之箭,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喝一声便向山坡冲去。 关羽见出击的不是蹋顿,冷哼一声“贼将受死”便也提起偃月刀,迎了上去。 一时间,两军将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即将展开的单挑之上。 对于郝铎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乎个人荣誉的战斗,更是关乎乌桓部落未来的重要一战。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部落的期望,因此必须全力以赴。 冲锋中的郝铎燃起了炙热的决心。 那自山坡上缓缓而下的关羽也是毫不逊色。 刘备之前多次叮嘱,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承苏君侯厚恩,此刻正该他出力之时。 只见马蹄声中,关羽微咪着眼,偃月刀拖在身侧,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眼中闪着噬人的光泽。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69章 阵斩敌将,关云长首战大展神威 一上一下,针锋相对的两人在百步外忽然提速,迅猛逼近,爆发出激烈的火光。 "咿呀——汉儿受死!" 郝铎一声大喝,长刀高举,带着凌厉的刀风直劈而下,试图一举击杀那绿袍的无名之徒。 然而,关羽却不闪不避,偃月刀瞬间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与郝铎的长刀相撞。 "铛——" 两骑相交的瞬间,只听一声巨响,金铁交鸣,双方的兵器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火花。 那郝铎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酸麻,长刀几乎脱手而出。 他心中大骇,没想到这位绿袍汉将竟然如此勇猛。 而关羽则是面不改色,偃月刀顺势一挑,将郝铎的长刀挑开,紧接着一个横劈,直取郝铎的脖颈。 郝铎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收刀反击,直接撒手丢了武器,僵着身子赶忙低头。 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头顶毡帽高高飞起,露出一片光溜溜的头顶。 "好强!" 山坡下,乌桓将士们见状也是纷纷惊呼,他们没想到这位绿袍汉将竟然如此勇猛,郝铎这位部落中的勇士头人在他手下竟然是险象环生,不由得让他们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观战者如此,亲历者更是胆战心惊。 关羽的偃月刀擦着郝铎头皮飞过的那一下,可谓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他那可是拼尽全力的一击啊! 竟然不但被打飞了武器,还差一点点就被人先手斩杀。 如此震撼,远超他的预计。 他瞬间意识到,这位看似无名之辈的汉将,恐非他所能力敌。 "撤!" 虽然心有不甘,但郝铎还是当机立断。 他没有再转圈拨马再战一回合,而是借着冲势,绕起大圈,竟是直接就要跑路。 "贼将休走!"关羽爆喝一声,哪里肯依。 他挥舞着偃月刀,一夹马腹斜插而上,拦向郝铎的归路。 只见两骑在山坡中疾驰,卷起一片片雪花,场面惊心动魄。 如此场面,蹋顿哪能不知这郝铎落入下风,他赶忙挥手,大军出击去救。 於此同时,见敌骑蜂拥,怕关羽有失,赵云也是策马而出,亲率数十骑前来接应。 战况瞬息万变,那郝铎听着身后动静,心中焦急,竟呜呀呀大喊出声。 平心而论,不管是坐下马匹还是自身骑术,乌桓悍将的郝铎都不比关羽差。 但是他也是命歹,自山下仰攻山上本就处於下风,现在慌忙逃命,下坡的道路又被关羽截断,不管他走哪里,那绿袍汉将都是如影随形先他一步卡住位置。 "胡贼,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日!"关羽的声音在寒风中回响,宣示着郝铎的命运。 听着眼前的话语与身后汉人的喊杀,郝铎心知再犹豫自己怕就要被乱军拍死,只能拼尽全力向着关羽冲去。 虽然冒险,但是只要再挡一下,他便可以借势逃脱,回到己方阵中。 郝铎孤注一掷,咬紧牙关,抽出马上的短刀紧盯着关羽,准备最后一搏,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於是乎,风雪交加中,两骑再次相冲而去。 这一次,占据上方位的郝铎声势逼人,风驰电掣。 他挥舞着短刀,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向关羽冲去,一时间,恐惧消散,他整个人竟在这决死关头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马蹄声,喊杀声,乃至对面那绿袍汉将眯眼抿嘴的动作,全部都放慢了数倍,就像一幅幅画在他眼前闪过。 如此神奇的体验让他心惊万分,只觉得是天神庇佑,心中可谓是勇气倍增。 能赢,必然能赢。 那在上一次交锋中他完全看不清的刀光,在如今这般神奇力量的加持下可谓是缓慢无比。 郝铎登时抬手舞刀迎战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郝铎抱着必胜的信心出手的同时,关羽的偃月刀已如闪电般劈来。 "噗嗤——" 一声闷响之后,鲜血喷涌。 这一次,关羽没有给郝铎任何机会。 长长的偃月刀在与郝铎短刀交锋之前便先行一步斩落了他的头颅。 郝铎瞪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震惊和惶恐。 他搞不懂,为何自己明明看见了,但是动作却完全跟不上。 如此神力加持,竟是让他眼睁睁目睹自己惨死的现状吗? 就在他巨大的痛苦中,死前的画面还在一幕幕闪过,随着他人头怦然落地的瞬间,那肾上腺素加持的动态视力消失,郝铎张着大嘴结束了自己鲁莽的一生。 "什么?!" "怎么会?!" "郝铎头人!" 看着雪地上那具殷红的无头尸体,乌桓将士们大惊失色,纷纷惊呼。 他们没想到这位部落中的勇士头人这次竟然一个照面都没撑住就被那绿袍汉将斩杀,这简直让他们难以置信,冲锋的势头都为之一滞。 而山坡上的汉军将士们则是士气大振,欢呼声震天。 "云长兄威武!"赵云大呼一声,策马来到关羽身前。 在关羽这一击之下,乌桓将士们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汉军将士们的士气则是高涨到了极点。 蹋顿见状脸色阴沉,他没想到那苏将军麾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姓关的勇猛汉将。 这让他意识到,即便那苏将军没来,这些汉军也非等闲之辈,要想夺回大王丘力居,恐怕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蹋顿心中虽然波涛汹涌,但脸上却保持着冷静。 他清楚,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必须稳定军心: "放箭,放箭!" 在他的命令下,已经冲至半坡的乌桓骑手纷纷放箭射击。 赵云与汉骑们赶忙挥舞武器盾牌,拨打箭矢,掩护关羽撤退回阵。 良好的防护下,汉骑损失微乎其微,仅有几人坠马也被战友及时救起。 而那边的蹋顿见此倒也没有再追击,而是抢回郝铎尸首后结束了双方的首轮交锋。 在这一次的冲突中,他已经失去了一员猛将。 深知苏曜当时连斩数将给他们毁灭打击的蹋顿不能冒任何风险。 他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来攻下这个汉军的阵地。 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必须小心谨慎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70章 狭路相逢,两军箭雨风暴交织 第372章狭路相逢,两军箭雨风暴交织 “果然没这么容易结束啊。”赵云道。 雪花纷飞。 山坡上,汉军将士们整齐列队,关羽和赵云并肩而立,凝望山下。 乌桓人暂时退却,但是他们显然没打算放弃。 刚刚,赵云在出击接应关羽时便做好了勾引乌桓人来攻,以沉重打击他们的计划。 不过这一切都未能发生。 对面那个叫蹋顿的将领竟是颇为谨慎。 “他们时间不多了。” 关羽看了眼袅袅的狼烟,抚须道: “除非他能放弃这位大王,不然今天他必会来再攻。” 赵云点了点头,心知关羽说的没错。 他们在发现乌桓大军的同时便已燃起狼烟。 今日虽是飘雪,但并非那狂风暴雪阻隔视线。 在远处的山脊上,他已看到长城一段段的狼烟示警。 只要再坚持一日,援军便将赶到。 乌桓人作为本地土着,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果然,很快的,没让赵云等人等上多久,乌桓人便在重整队伍后再一次涌了上来。 面对谷中背风的坡上依山据守的汉军,蹋顿高举长刀,鼓舞士气道: “不要被他们吓倒了!” “只不过一个勇士而已,改变不了战场的大局。” “汉军不过百多人,而我等则拥上千之众!” “展现勇气的时候到了!” “报仇雪耻,就在今日!”库鲁末大喊。 在乌桓将士们的怒吼声中,骑士们开始了狂冲猛进,如潮水般向山坡上的汉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然而,在这决战时刻,在这目标近在眼前的当下,他们却依然没有心急火燎的直接冲上山头,而是分作两队由蹋顿和库鲁末各自带领,一左一右包夹而来。 蹋顿到底是位久经沙场的勇士,即便遭遇打击,在这关键时刻,他依然没有热血上头。 比起无脑猪突仰攻雪坡上的汉军步卒战阵,蹋顿反而是冷静的下令,命乌桓骑兵们以最擅长的方式作战。 他们弯弓搭箭,边跑边射,投射箭雨,打击削弱汉军士气与生命。 一时间之间,成百上千支羽箭扶摇而上,穿透茫茫雪花,密集的射向汉军阵地。 然而,就在他们的箭雨呼啸而上的时候. “放箭!”赵云大喝一声,“反击!” 嗡嗡的弩矢之声在山间响起。 只见汉军阵地上,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们们纷纷掏出强弩,射出利箭。 汉军的弩矢与乌桓人的箭矢在空中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风暴。 乌桓人的箭矢虽然密集,但汉军的强弩射程更远,准头更稳,加之居高临下,统一瞄准之下,只见那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右翼库鲁末一侧乌桓骑兵们。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竟有二三十名乌桓骑兵在奔袭途中便中箭落马,失去了战斗力。 “什么?!” “混蛋!” “饶不了你们!” 这一侧的乌桓人瞬间气炸了。 他们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被重点打击的目标。 一下子失去了众多同胞,让他们人人激愤,库鲁末更是咬牙高呼: “散开,都散开!” “继续放箭,放箭,压制他们!” 蹋顿见状,也是脸色骤变,他没有想到这些汉军的弩箭如此犀利,一次反击就能给他们造成此等伤亡,立刻也下达了和库鲁末同样的命令。 随着乌桓人距离逐渐靠近,他们的箭矢也越来越密集,如雨点般抛下。 如此一幕,总算让蹋顿与库鲁末脸色好转。 终于进入了他们的节奏。 是的,他们都很清楚,骑弓的距离和威力逊于步弓,更不如强弩。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优势。 庞大的人数,灵活的机动,以及更快的射速,都是他们的占优。 以他们这些精锐射手的技术,三四轮后汉军那强弩才能进行第二轮射击。 如今已经就位的乌桓众骑手们连续不停的倾泻箭雨,登时打的山上汉军抬不起头,本来就缓慢的装填在干扰下就更加困难。 只数轮射击,汉军阵地便出现一阵动摇。 乌桓骑士们抓准时机一拥而上,如潮水般将其淹没。 虽然汉军的精锐奋勇拼杀,但是在绝对的人数差距下,面对那四面来攻的乌桓骑手们只能无奈的被砍瓜切菜般的屠戮一空. 蹋顿,大胜利! 本来该是这样的才对。 蹋顿心中的小剧场都已经走到了结尾,然而眼前的现实却与想象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出入。 “嘛嘛的,这些汉军,怎么箭雨都不带停的啊!” “压制,压制住他们啊!!!” 右翼的库鲁末在身边不断的哀嚎惨叫声中疯狂呐喊。 他们不断的射箭。 但是见鬼了,山上的汉军居然一直保持着连绵的反击。 几轮对射下来,汉军箭不见颓势,反而他自己这边阵型开始散乱,还击力度越来越小。 “这不可能!” “怎么回事?!” “那些汉人是怎么搞的?!!” 另一侧的蹋顿也在心中狂呼不已。 难道说这山上藏了不止一百多人? 汉兵源源不断还是他们这些汉人莫非学了分身术不成?! 那当然是没有的啦。 若是蹋顿能开一个空中的俯瞰视角,他便能发现。 他们这几轮的箭雨进攻可谓是收获寥寥。 比起他们那边每次都有数十人落马倒下的惨状,山上营地中依在马车和简易木垒后的汉军们受创者微乎其微。 他们在箭雨降临的瞬间或低下头颅,或举起盾牌,在那金属的叮当声中,不过极个别中流矢轻伤挂彩。 至于原因嘛。 “哈哈哈!” 只见山坡营地上,张飞一阵大笑: “壮哉苏君侯!” “俺们这仗打的也他娘的太富裕了吧!” 富裕,是的。 坚定走质量路线的苏曜利用自己度辽将军督北方军事的大权,通过一路来的挑挑拣拣,可谓给了这支汉军最好的装备,把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不但铁甲、盾矛、刀剑等,这百余人人手一套都有富裕,最关键的强弩,苏曜更是按照一人三套进行配置。 而开战前,赵云便已命汉军提前装好弩机上好弦,在开战后的消耗战中又通过分段射击和那五十新人步卒辅兵帮助装填,形成了连绵不绝的箭矢覆盖。 在这一遭狭路相逢中,以绝对少数射的乌桓贼兵抬不起头。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71章 铁骑猛攻,燕人张飞势如狂澜 第373章铁骑猛攻,燕人张飞势如狂澜 “状况不对啊头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听着耳边焦急的呼喊,蹋顿心中一阵烦闷。 那被汉军集中攻击的右翼库鲁末部,已经出现了溃退迹象。 毕竟,几乎单方面被吊锤,虽然到现在死人总是尚能承受,但架不住身边队友一个劲的中箭哀嚎,而对方攻势根本不见减弱这般无力的绝望。 不能这么下去了。 蹋顿眼见自己这远程骚扰不但未能奏效,反而让己方士气更颓这真是岂有此理啊! 蹋顿心中焦急,那丘力居的心情更是紧张不已。 这位大王被困在营地中心制高点的囚车之上,他俯瞰着那些乌桓骑士们时,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作为辽西乌桓的大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被那个疯子一样的冠军侯俘虏,不但要被斩首示众,还要在临死之前遭受这公开的游街之刑,这种屈辱与绝望,让他心如刀绞,宛如噩梦。 若不是被捆着无法动弹,他真想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绝望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光。 他的子侄们,竟然不惧险阻,组织了一支如此庞大的队伍来救自己! 只是远远的望着那些骑士,丘力居就直感到心潮澎湃。 他知道,那些人里有不少就是他的亲信和部落中的勇士。 这些是他旧日辛勤努力的结晶。 即便这些人在丢盔弃甲后,已经不负昔日那般威武。 但是那气势,他丘力居只看一眼便认得出来。 是他骄傲的乌桓勇士们来了! 如今,那姓苏的小子正好又不在,实在是峰回路转,他命不该绝呀。 然而,当看到这些勇士在山下搞什么对射,被这区区百余汉军射的抬不起头时,丘力居心中是破口大骂啊。 我等乌桓勇士何时这般胆小如鼠了? 一个绿袍大将就给你们吓成了这样吗? 冲锋,快冲锋,直接冲上来! 这一路来,丘力居看的很真切。 汉军主力就只有那最初押送他的一百人。 新来的那五十个根本就是打下手的辅兵。 虽然那姓苏的是派了几个亲信勇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千五对一百五,优势在我! 只要冲上来,只要发动冲锋那一切都会好的! 仿佛是冥冥之中蹋顿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喊似的。 只见山坡下,蹋顿高举长刀,大喝道: “勇士们,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全军冲锋——正面突破!” “夺回大王,杀光他们!” “杀!!!” 随着蹋顿的一声令下,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乌桓军左翼率先向半坡上的汉军营地发起了冲锋。 紧接着,那正欲后退整军的库鲁末听到号角声后也挥刀呐喊,开始冲阵。 这一次,他们不再分散射击,而是集中兵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山坡上的汉军阵地冲去。 骑士们狂呼酣战。 些许挫折算不得什么。 他们还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 既然远程不行,那就近战。 用马蹄去践踏,用长刀去劈砍。 左右两翼千余之众夹击那区区百余人,焉有不敌之理? 就让我等用一场惨烈的肉搏战来送这些倔强的汉人们上路去吧! 保持着必胜的信念,乌桓骑士们如同潮水般发起了冲锋。 然而. “苏君侯常言,人数不能代表一切!” 赵云举起长枪,沉声道: “典掾吏、云长和翼德兄,接下来就有劳各位了!” “就让这些乌桓贼子们,在我汉家儿郎的武勇下颤抖吧。” 随着赵云的号令,汉军将士们严阵以待。 山坡之上,雪花纷飞,彻骨的冰寒下汉家儿郎们双目中却燃着熊熊的火焰。 乌桓骑士咆哮、呐喊,踩着积雪汹涌而来。 首先迎接他们的依然还是汉军最拿手的弩箭。 “放箭!” 赵云一声令下,箭矢继续倾泻而下。 这一次,面对密集的骑阵,汉军弩矢发挥了最大的效果,瞬间便有数十名乌桓骑士中箭落马,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然而,乌桓骑士们并未因此而退缩,而是凭借着人数优势,一边骑射还击一边继续向前猛冲。 乌桓骑士们踏过雪地,高呼着必胜的口号,已逼近至车阵前方。 “列阵!” 一声令下,前排的汉军们扔掉了手中的弩机,拿起地上的长矛,紧靠着车阵排起紧凑的阵型。 肉搏战,紧随而来。 率先接敌的是对阵乌桓左翼的张飞。 他站在车阵边缘,手握丈八蛇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紧盯着乌桓骑士们的身影。 近了,更近了。 随着乌桓骑士们接近攻击范围,张飞突然大喝一声,犹如雷霆炸响。 只见他猛地跃起,丈八蛇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向冲在最前面的乌桓骑士。 “啊?!” “什么?!”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那乌桓骑士来不及反应,竟被张飞的矛尖贯穿,倒飞而出,砸在身后的骑士堆中,引起一片混乱。 “燕人张翼德在此,乌桓小贼,速速受死!” 这先声夺人的一击,竟然一时间使得当面上百骑被其勇猛气势所震,冲锋的势头都为之一滞。 “杀了他!” 后面的蹋顿一见,气的大喊道。 这一声,也迅速将乌桓骑士们的意志们唤回。 他们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勇士,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再次咆哮着冲向汉军阵地。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嘶鸣,两军终究还是杀在了一起,血肉纷飞。 如此场面,那张飞也是嗷嗷大叫,他握紧蛇矛,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每一击都在乌桓人身上留下个血窟窿。 几番厮杀下来他是越战越勇,远远望去竟不似在防守,而是有打出去的架势。 这一幕看得那蹋顿是心惊肉跳。 但是,一切还不止如此而已。 且说这边的张飞如此神勇,打得蹋顿部是寸步难进。 那库鲁末的右翼部队表现的却是更为不堪。 要说右翼部队启动冲锋明明比蹋顿要晚些,到现在接战的时间也要更短一些。 然而,他们出现的死伤却成倍于蹋顿这一侧。 这一切,只因为那边有一位手持双戟的大将,狂呼酣战,奔驰间正大杀四方。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372章 浑身浴血,忠魂埋骨雪山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太强了!” 右翼的乌桓骑士在发出一阵阵恐慌的惊呼。 若说手持蛇矛的张飞更多是气势逼人,伤害到底还是一枪一枪猛戳。 这边如铁塔般伫立的典韦,手持双戟那真是杀的大开大合。 那些因雪地加冲山而被减弱了大量冲击力的骑士们,本想依靠自己人数马匹高大身位的优势,猛攻汉军阵地。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冲到车阵前,与汉军盾矛手的肉搏战才一开始,人群中便冲出一位持双戟的壮汉. 典韦一声怒吼,狂突猛进竟然冲出了防线,如猛虎下山般在在那些拥挤的乌桓骑士中横冲直撞。 他挥舞双戟,左右开弓,每一击都精准的带走一条性命。 这突如而来的反击打得乌桓骑士们是措手不及,几乎是眨眼间便丢下了六七具尸体。 好家伙,对射是自己这边先死一片就算了,这上来肉搏怎么又是自己这边先死一片? 这一下可把那在右翼指挥的头人库鲁末看傻了。 先是一个大刀绿袍的关姓猛士砍瓜切菜般斩杀了他们的勇士郝铎。 然后现在竟然又冒出个大杀四方的双戟大将? 那姓苏混蛋自己能打就算了,怎么手下还有这么多猛人?! 这也太犯规了吧。 回过神来的库鲁末大喊大叫: “踏马的,什么玩意?!” “各个都来逞英雄是吧?” “围攻,给我围攻他,先干死他!” 不需要库鲁末去喊,乌桓骑士们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突然杀出的典韦身上。 这一轮大胆的突击使得他脱离了队形,失去了队友的掩护,此正是绝佳的围攻之时。 深谙围猎之道的乌桓骑士们顿时一拥而上,挥舞着长矛大刀杀了过来。 然而,典韦却毫不恋战,反击得手后立刻果断后退。 典韦一退,乌桓骑士们便纷纷追击,想要一举拿下这位勇猛无比的汉将。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典韦的实力。 只见典韦且战且退,一边巧妙地利用车阵的阻碍,一边与汉军阵地上的战友们进行配合。 每当乌桓骑士们即将靠近时,典韦便会突然转身,挥舞双戟猛烈反击,瞬间便能斩杀数人。 同时,汉军阵地上的战士们也会抓住机会,用手边的强弩向追击的乌桓骑士们射出致命的箭矢,顿时又是十数名冒进的乌桓骑士丧命。 这便是典韦坚守阵地战法。 他并非一味的坚守阵线,承受贼兵的进攻。 而是每当贼骑在阵前聚集,对汉军防线制造压力时,典韦便勇猛出击,将其打散,再从容回阵。 乌桓人的两翼进攻都遭到了汉军的迎头痛击。 张飞与典韦带领众将士奋勇拼杀,坚守阵线。 如此几经反复,乌桓贼兵的士气与人数被不断削弱,其攻势也势逐渐变得越发的无力。 然而,乌桓人却并没有轻易的放弃和退却。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时间有限。 为了洗刷耻辱,为了部落的荣耀,更为了能让家乡众人鼓起对抗汉人的勇气。 他们必须在此战胜这些汉军,打破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救回大王。 没有那姓苏的妖孽在场,己方又有十余倍的兵力优势,这一次已经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乎,在山坡下观战的蹋顿以号角和小旗不断发号施令。 指挥乌桓军后退重整旗鼓,换下伤员紧接着又卷土重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体力和物资的消耗,面对源源不断来攻的乌桓骑士们,汉军连绵的箭雨终于变得稀疏,其组成防线的战士们也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伤亡。 但是,在张飞典韦等人身先士卒的鼓舞下,他们依然一步不退。 失败就是死亡,今日,唯死战而已! 天色渐暗,风停雪歇。 然而山头上却是一片血色。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乌桓人仍然在冒着巨大的伤亡去与汉军换命,一波人受挫,另一波就上前将其接替下来,在此之下,其攻势仿佛连绵不休。 不但汉军车阵基本都被破坏,连那之前勇不可当的张飞和典韦,也随着体力的消耗,越来越难展现自己的高光。 汉军们的防线被层层压缩,他们肩并着肩,脚挨着脚,举着盾牌,突刺长矛,不断的防御和反击。 一个人倒下,另一个就顶上来。 在这层层重压之下,终于,就连那预备役的辅兵都拿起长矛轮换顶替一线的战士们。 “他们要不行了!” “再加把劲!” “荣耀属于乌桓人!” 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蹋顿高声呐喊。 “杀!!!” 随着蹋顿的呐喊,激战中乌桓将士们的士气再次被点燃,他们眼中的疲惫被狂热和兴奋所取代。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如潮水般涌向汉军阵地。 金戈铁马,鼓角争鸣。 在这激动人心的气氛下,即便是那些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们奋勇向前,试图一举突破汉军的防线。 他们甚至已经清晰的看到了高台上那位大王紧张的面庞。 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噢噢噢噢!”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动摇了。 就在右翼库鲁末面前,汉军之前一直拼死维持的阵线终于出现了松动。 一个又一个人开始向后退去,露出他们的屁股。 就连那之前如铁塔般的双戟猛将,也维持不住阵线,不得不且战且退。 一道缺口,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哈哈哈!” “赢了!” “杀进去,杀进去!” 库鲁末激动的大喊。 乌桓将士们也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胜利已唾手可得。 失去了组织和阵型的步兵,在他们这些骑士面前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结束了,胜利了,终于拿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通熟悉的号角声刺破天际,把在场所有乌桓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呜—— 呜呜—— “什么?!”蹋顿打了一个激灵,慌忙左右张望 (本章完) 第373章 赤骑出击,贼兵大败而还 “什么情况?!” “苏将军来了?” “苏将军来了吗?!” 乌桓战士们突然间出现了一阵慌乱。 毕竟,这号角声实在太熟悉了,那个一袭红袍的混蛋,无数次在这样的号角声中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乃至于现在一听到这通号角,他们就下意识就握紧了缰绳,想要跑路。 这便是苏曜百战不殆的赫赫声威。 在一场场战斗中,其大展神威的身影已经将其不可战胜之名深深的烙印在这些人心中。 乃至于仅仅是一通冲锋的号角之声便吓得这些乌桓人大惊失色。 想来这时倘若苏曜发起冲锋,必能一鼓而下这伙贼兵。 对此,蹋顿和库鲁末也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瞪着大大的眼睛,紧张的注视着。 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那身影一旦出现,立刻悬崖勒马溜之大吉。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号角声中,出现在人群面前的赵云与关羽领衔的二十骑赤云骑士。 他们作为最后的预备队,不管刚刚多么艰难,他们都没有出动。 如今,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自典韦等人让开的道路中走来。 而这一幕,则直接看呆了迎面的库鲁末等人。 “狐假虎威!”库鲁末恼羞成怒。 发现这出现眼前的不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苏曜后,这些乌桓人心中立刻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屑。 想到刚刚自己竟然只是被一通号角便吓得自乱阵脚,他们脸色涨得通红: “区区二十骑,也敢在此耀武扬威!” “杀!杀光他们!” 库鲁末长刀一指,乌桓骑登时恢复了刚刚的攻势,向着这些自缺口中冲出的汉骑们杀了过去。 然后 噗嗤,噗嗤,噗嗤 血光四溅! 赵云与关羽两人,如同两把利剑,瞬间便插入敌阵之中,卷起血雨腥风。 “要命!” “好强!” “不!” 刚刚还在怒气冲冲叫嚣着杀光他们的乌桓骑士们瞬间被打的一阵惨叫。 比起之前那些原地反击的汉军步兵,这些骑士们的反击是犀利无比。 只见关羽一袭绿袍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道森寒的刀影,那血色的弧线飞快的收割着敌骑的生命。 而赵云则是白马银盔,身形飘逸,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其枪出如电,枪影闪烁间,那精准的刺击每一下都打在敌兵的要害,瞬间取其性命。 两人配合紧密,几乎是一瞬间便撕开了敌骑的阵型。 而二十骑赤云骑士紧随其后,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却都是跟随苏曜一路而来的并州精锐,骑术精湛,武艺高强乃是百战精兵。 在一下午的忍耐后,每个人都憋着一股怒火。 如今,在赵云和关羽的带领下,他们终于一股释放。 骑士们如脱缰野马,如猛虎出笼,瞬间席卷战场,其在这一瞬间表现出的冲击力竟似是不亚于苏曜昔日那毁灭性的冲锋。 那些鏖战一下午,已成疲惫之师的乌桓将士们纷纷哀嚎着溃败。 “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库鲁末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二十骑赤云骑士竟如此勇猛。 本来还在阵中安全距离的他在眨眼间便变成了前线。 “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势不可挡! 刀光枪影间,关羽与赵云带领骑士们正快速接近。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标同时锁定到了这个之前不停叫嚣的贼将库鲁末身上。 “贼将休走!”关羽一声暴喝,声震山谷紧接着又一刀砍死了身侧抵抗的乌桓骑士,疾驰而来。 如此一幕,库鲁末的心中惊恐万分,往日被这些红袍骑士们追着跑路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尤其是这绿袍的大刀客,亲眼见他秒杀自家勇士的库鲁末哪能不知道厉害。 只见他咿呀大叫一声,拔马就跑。 马蹄如雷,地上的雪花被疾驰的马蹄卷起,形成一片白茫茫的烟雾,库鲁末策马挥鞭一路狂奔。 然而,他跑没几下,速度便慢了下来。 原因无他,这一侧小小的山坡上现在已经挤满了他们乌桓人的骑士。 库鲁末是心急火燎想要跑路,可目光所及,半坡上全是他的友军挡路。 “闪开,都闪开!!!” 库鲁末急的大吼大叫,一边挥着武器,一边硬往人堆里挤。 这一下可真是炸了毛。 着武器逃命,一时间不明就里者甚多。 恐慌瞬间蔓延。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机灵鬼,在这时竟然大喊了一声:“苏将军来了!” “快跑,快跑呀!!!” 崩溃,就在这旦夕之间。 趁着敌军大乱的时机,那一骑绿袍的身影已是悄然而至。 就在库鲁末在乱军中奔跑的时候,一声大喝自身后传来: “贼将受死!” 刀光闪烁。 青龙偃月刀在雪雾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直取库鲁末的脖颈。 库鲁末一个激灵,时刻关注着关羽的他在听到大喝后便立刻俯身,惊险躲过了这一杀招。 “好险!”库鲁末惊呼一声,继续狂奔不止。 心中还在狂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云云。 然而,他的大难显然还没有结束。 就在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又一道白光自斜后方直刺而来。 “赵子龙,来也!” 怒喝声中,枪如惊雷,直刺库鲁末的背心。 “什么?!” 万没想到,躲过那绿袍客后竟然这里还有一员猛将。 这一次,库鲁末终于避无可避,只能扭着身子挣扎尝试躲开要害。 下一瞬,他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挑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啊!” 一声惨叫过后,避开要害的库鲁末挣扎着在地上翻滚,想要起身混入人群。 但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经劈至。 这一次,关羽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 干脆利落的一记斩击直接砍飞了他的头颅。 只见鲜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贼将已死!” 随着库鲁末的头颅落地,乌桓骑士们的士气彻底崩溃,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典韦率领防线上的汉军将士们趁机发起猛烈反攻,在赵云、关羽等人的开道下,一路势如破竹,将乌桓骑士们打得落花流水。 右翼的崩溃很快也影响到了另一侧的左翼。 张飞大喝一声,气势如虹的率领汉军发起反攻。 攻守易势。 惊慌失措下,乌桓骑士们纷纷溃败,再也无法维持。 蹋顿见状,心知大势已去,无法再挽回败局。 他心中愤恨至极。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触及胜利。 然而现在,他却只得无奈的下令撤军重整,再坚持只能白送人命。 然而,这一次,他的努力却没有奏效。 兵败如山倒。 汉军将士们纷纷换乘马匹,奋勇反击,杀得他们丢盔弃甲,死伤狼藉。 这最后时刻的反击彻底打崩了乌桓人的士气。 两位带队的头领都被斩杀,蹋顿拼尽全力,数次重整队伍而不可得。 只能抛下伤兵,大几百人的队伍被区区几十人追得漫山遍野的跑路。 他们一路越逃越远,大败而回。 (本章完) 第374章 乌桓贼慌不择路,苏君侯横刀立马 此役,汉军大胜! 且说乌桓人后撤变成溃败。 关羽,张飞,赵云,典韦等人各领骑士,一路衔尾追击,杀得他们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直杀到夜色深沉,汉骑们才陆续收兵回营。 “赢了!” “我们赢了!” “万岁,万岁!!!” 汉兵们欢呼呐喊。 头一次,在没有苏将军的情况下,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以绝对弱势兵力顽强抵抗乌桓人的围攻,最终以一次漂亮的反击终结了敌人。 在打扫完战场,收敛抚慰过死伤者后,庆功的晚宴如期而至 “今日之战,我等虽人数远逊于敌,但重压之前却是将士用命,人人奋勇,终取此番大胜。” “这第一杯,先敬咱们牺牲的勇士!” 营中的篝火旁,赵云举杯道。 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照在每个将士的脸上,他们纷纷随之举杯,向那些在这场战斗中英勇牺牲的勇士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我们将永远铭记他们的付出和牺牲。” 随着第一杯酒缓缓倒下,现场的气氛变得肃穆而庄重。 此次大胜,汉军以一百五十的护送队伍,力败足有一千三四之众的乌桓精兵。 阵斩两员高级头领不说,斩首者更是足有近六百人。 最具血勇的乌桓勇士可谓是被一网打尽。 但是,他们自己也付出了将近三分之一队友的性命。 其余人等也几乎各个带伤。 “这第二杯,赵某要敬咱们神勇无畏的云长兄。” 赵云再次举杯向关羽道: “云长兄连斩二将,力压群雄,实乃首功也!” 赵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将士们纷纷举杯响应。 关羽的脸色是通红通红的,痛饮一杯后,他抚须道: “子龙过誉了,此等小贼,不过插标卖首之辈,实不足以夸耀。” “今日之战,若是苏君侯在此,想来会更加利落的解决。” “我等还需以其为榜样,努力精进才是。” 那张飞哈哈大笑: “二哥说得没错!咱们苏将军那可是神勇无敌,有他在,这等小贼还不三两下就收拾了。” “但今儿个,咱们也证明了自己,没有苏将军,咱也能打胜仗,打漂亮!” 典韦点头赞同: “没错!今日之战,咱们也是打出了威风,那乌桓小儿抱头鼠窜,从今往后,怕是人人都知道咱们不好惹。” “他们再想惹事,就要先掂量掂量自己了。” 众将士齐声附和,推杯换盏,围坐在篝火旁,吹嘘着自己的勇猛,畅谈战斗的惊险,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共同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与此同时,这场战斗也让他们每个人都更深切的感受到了团队的力量和团结的重要性,发现了很多平时没有注意的问题。 将士们分享经验,相互鼓励,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夜色渐深也迟迟不见停歇。 而与汉军们的欢呼雀跃相反,在逃命的路上,乌桓人则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番景象。 夜色中,这些部落勇士们仓皇逃窜,他们垂头丧气,脸上满满都是疲惫和绝望。 原本趾高气扬的乌桓勇士们,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乌桓人的队伍早已不成队形,他们三五成群,或是独自一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又不敢回头,生怕那如狼似虎的汉军再次追来。 此情此景之下,本战的总指挥蹋顿是面如死灰,悔恨不甘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营救行动竟然会以如此惨烈的失败告终。 他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能够一举击败那些汉军,夺回丘力居大王,为部落挽回颜面,更为自己踏上王位铺就一条顺利的道路。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夜色中,在逃亡的路上,蹋顿的脸色阴沉如水。 那些汉军将士的勇猛和坚韧,远超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那四个人。 一个鼻孔朝天的绿袍大刀客,一个呜呀怪叫的黑脸豹头男,还有一个银枪小白脸和一个双戟大汉. 简直个顶个的厉害。 他简直无法理解。 这仅仅区区百余人中,为何会有那么多勇猛无双的战士? 之前在和那姓苏的战斗中,完全就没感觉到他手下竟如此厉害。 若非如此,他这一次的进攻必是万无一失。 结果,这一场惨败过后,他们是彻底失去了再次作战的能力。 没有了营救大王的资本。 那丘力居的处决的命运也就此注定。 “完了,全完了,彻底完了” 囚车上,往着远方漆黑的夜色,想象着己方残兵败将溃逃的模样,再看看眼前欢庆胜利的汉军,丘力居心如死灰。 人生最悲惨之事,莫过于先给你希望,然后又在你眼前将其夺走。 丘力居今日便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 只差一点点,他已经清晰看到了援军的脸庞。 然而,这短短的距离,却最终被断送。 何其残忍,何其绝望。 但是,比起自己的命运,他现在更忧心的是自己部落的未来。 那是他几十年的努力,是他毕生的心血。 来自草原上的勇士,哪一个人不希望能像昔日的匈奴单于一样,成为族群的领袖,建立不世的伟业。 而他们乌桓人,长期以来都在汉朝的监管下,仰人鼻息,一盘散沙。 他丘力居,好不容易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拼成了整个辽西的大王,甚至得到了部分周边诸郡乌桓人的认可。 这是何等的难得。 更可贵的是,趁着汉朝内乱不休的机会,他们终于赢得独立的地位。 这一切何其难也! 这一切,绝不容被打破。 他死了不要紧,他的大业绝不能被摧毁。 如今,深陷囵圄的丘力居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着自己这些子侄能够支棱起来,不要被困难打到,延续他的霸业。 这一点,自然无需他的交代。 不管是楼班还是蹋顿,他们都如此想。 故而,蹋顿很快便从挫折中恢复,第二天趁着天亮抓紧收拢残兵部众,向平刚撤离。 经过一夜的苦思,他决定请鲜卑援军。 如今,靠自己的力量显然已经不行了。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苏君侯一副要将他们彻底摧毁的模样。 若让其得逞,他们怕是会成为真正的丧家之犬,案板鱼肉。 这绝不能接受! 然而,就在蹋顿抱着请境外势力插手的决意,快马加鞭时。 一道熟悉的,噩梦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呦,这不是咱们的蹋顿头领嘛?” “准备去哪呀,这么着急?” 苏曜孤身一人,策马立在谷口,一身红袍在金色的晚霞中分外夺目。 (本章完) 第375章 苏君侯孤胆破敌,乌桓贼乖乖束手 “什么?!” “妈耶——” “苏,苏将军?!” “这,这怎么可能?!” 一片哗然。 苏曜的出现让这些乌桓人的残兵败将们脸色惨白,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位噩梦般的敌人。 那蹋顿更是张口结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苏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 这简直不可能! 这里是他们的后方谷道。 想要来到这里,那就意味着这姓苏的已经穿越了他们的腹地。 但是,在管子城那边过来的通路,他们已经烧毁了浮桥,又大雪封山,还派了两千人驻守谷口。 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快跑到这里。 难道说. 苏曜一甩手,一颗人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蹋顿身前。 蹋顿定睛一看,那张惊恐的脸庞正是楼班安排派去前线驻守,与苏曜对峙的头人——莫吉! “这你把他们”蹋顿抽着冷气,不敢往下说。 但是苏曜还是回道: “BINGO~” “挡我者死。” “你们这些乌桓人真是越来越拉了。” “就这么些杂鱼,就想拦得住我?” “这,这怎么可能” 寒风中,蹋顿等一众残兵败将的身子止不住发出的一阵阵颤抖。 难以面对这该现实。 苏曜怎么会在这里? 答案简直太简单了。 自然是他击破了那所谓两千人的守军。 大雪封山,大军难行? 那根本就不需要大军。 在昨日雪停后,苏曜亲自带着吕布等数十名精锐,夜翻雪山,直接突袭了那两千人的贼营。 坦率地说,楼班派去的那两千人说是老弱病残的杂鱼可能有点过分。 但是,作为丘力居数次征战中都没带过,专司守家,更在最后蹋顿等人的救援队选锋中落选的那帮人也绝对难以称得上什么勇士。 这些人,没有经历过什么血与火的洗礼,更没有什么可靠的训练。 这样的一群人,在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夜晚遭到突袭,结果可想而知。 甚至于,在面对苏曜和吕布等人的神兵天降时,很多人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他们只见一群红袍猛汉在营中奔驰,砍杀,四处放火不说,还大摇大摆的抢了他们的马厩,骑着他们的马儿大开杀戒。 那场面真是一片混乱。 马蹄声,喊杀声,求饶声与兵戈交击和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上演了一出盛大的死亡之夜。 其中的高潮,自然还是苏曜稳定发挥的直捣敌巢。 在中军大帐前。 那个被楼班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看住苏曜的头人刚刚一露脸,扯开嗓子话都没喊完整。 便被苏曜一箭射穿了眼窝。 紧接着,在杀散那些护卫后,苏曜砍掉了这首领的脑袋,挂上自己枪杆,固定在马头位置,高高举着。 一边骑马砍杀,一边高呼贼将已死云云。 苏曜的这一连串动作,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乌桓营地,彻底将他们的士气打击的一丁点都不剩。 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苏曜与吕布带领的数十名精锐如同猛虎下山,在乌桓营地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失去斗志与士气的士兵们比绵羊都不如。 他们疯狂奔跑,肆意哀嚎,带崩了更多的人,将一场酣畅大胜拱手送予苏曜。 而在取得这场轻松的胜利后,苏曜安排吕布等人收拾残兵,同时接应后面的部队,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边。 本来还稍有担心赵云他们一百多人能不能顺利搞定的苏曜,看着眼前那些狼狈不堪的溃兵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蹋顿头领这是要去哪儿啊?” “大王不救了吗?” “还是说发现搞不定,想要再请救兵?” 蹋顿脸色惨白,被苏曜这一连串的质问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苏曜完全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但是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正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包括蹋顿在内,这些乌桓人在脑内的小剧场中,已经完成了情景再现,甚至远胜于现实的故事。 绝望 他们敢于来这里搞偷袭,本就是笃信这位苏将军不会来干涉。 却没曾想,不但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大败而归。 而且,还在回家的路上被这位苏将军堵了个正着。 “苏,苏将军……”蹋顿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我们,我们……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苏曜打断了蹋顿的话,目光冰冷,“是想继续负隅顽抗,还是想逃之夭夭?” 蹋顿无言以对,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眼前的这位冠军侯,不仅勇猛无敌,而且神出鬼没,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蹋顿的眼睛四处乱瞟,而苏曜没有给他观察和思考的时间。 “投降或者死,自己选吧。” 苏曜横刀立马: “想活命的,就丢掉武器,乖乖下马,自己把绳子都串好。” “我可没多少耐心,婆婆妈妈的话咱们就直接开打。” 嚯—— 乌桓人是一片哗然,面色愤然。 听听,这叫什么话啊。 这位苏将军简直傲慢到没边了。 现在怎么看都只有他一个人,却愣是摆出了一副包围了他们的姿态,让他们俯首投降?! 坦率的说,这也由不得这些人不愤慨。 他们这里虽然稀稀拉拉的溃败过来,但是在蹋顿的努力下,也收拢了好几百残兵。 倘若不管不顾的玩命冲或者跑起来的,苏曜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杀得完。 然而这股激愤也就仅仅维持了一瞬间。 “还不打算动起来啊,时间不多咯!” 当苏曜冰冷的目光随着这句轻飘飘的话一同扫过全场后,那些心存侥幸的乌桓人全都面色惨白。 蹋顿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些人也许能跑掉一部分,但他自己一定是会死的透透的。 不过他还是挣扎道: “我我们投降会被怎样?” “你在跟我谈条件?现在?”苏曜冷哼一声。 蹋顿一声苦笑,知道自己已没有任何筹码,在长叹一声后终于还是翻身下马,丢下武器,屈辱的表达了投降的意愿。 首领如此,其他人自然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只见在蹋顿身后的数百名乌桓勇士们长出口气,也纷纷下马,如苏曜所说的那般,丢下武器,乖乖的自己把自己串了起来。 至此,蹋顿所率领的这乌桓人最后的近两千人的中坚精锐,全军覆没。 而如此噩耗,很快的便传入了平刚城中。 乌桓贼巢,一片风萧雨瑟。 (本章完) 第376章 威名赫赫,乌桓束手无策 “这,这怎么可能” “太蠢了!” “这不会是真的。” 平刚城内的乌桓贵族议会大厅中,楼班和蹋顿的残部们聚集在一起,面对这惨败消息,人们表现各异,或面如死灰,或大声驳斥,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精锐的勇士以及巨大的人数优势,即使不能一举击败那些汉人,也能给汉军造成重大打击,至少能救出丘力居大王,挽回一些颜面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现在却要告诉他们,自己派出去守山口的两千人大败而归,损失惨重不说,营救行动也完全失败,蹋顿头领他们近两千人居然是全军覆没? 在街巷的传闻中,汉军似乎出动了数万大军,泰山压顶而来,一路势如破竹。 尤其是那姓苏的将军,更是如天神下凡一般,神挡神杀,佛挡杀佛,刀刀枭首,誓言要把他们全部铲除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这样的消息传开,乌桓贵族和头人们怎能不感到恐惧和绝望? 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倘若为真,这般现实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这谁能信啊,这谁敢信啊! “假的,都是假的!” “那些汉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些人!” “谣言,这一定是那些汉狗的谣言,想要坏我军心!” 有那贵族大声嚷嚷:“必须严惩那造谣传谣之人!” 然而,这样的反驳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千夫长沙娄风率先站了出来: “醒醒吧。” “传言或有夸大,但事实却一目了然。” “你们就算不信溃兵的消息,那莫吉头人的首级还有蹋顿首领的佩刀你们总不会不认识了吧。” “你说什么?!”一直沉默的楼班突然抬起头。 沙娄风摇了摇头,招手吩咐亲兵去带来证物。 随着他的示意,几名亲兵押解着一名溃兵走上前来,那溃兵手中高举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旁边还摆放着一把精致的佩刀。 众人一看,那脑袋可不正是前两日那还活灵活现在他们眼前打包票的莫吉。 而那佩刀也确实正是蹋顿首领平日里所佩之物,独一无二,一眼便能认出。 “各位贵人.” 那被放回的溃兵顿首道: “外间传言大多都是真的。” “甚至现实.更加离谱。” “什么?!” “现实比传言更离谱?” 说话间,众头人面面相觑,那溃兵的身子则不由得开始发颤: “仅几十个人啊,一夜之间,翻越雪山,突然杀进了咱们的营地,不但杀害莫吉头人还击溃咱们的大军。” “你说……几十个人?!” “你们可是有两千大军啊!” 然而,溃兵没有回话,而是眼神空洞的继续道: “一人.” “紧接着,他又仅仅以一人之力,便俘虏了蹋顿首领在内的六百多人.”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他呀。” 死寂。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那些乌桓贵族和头人们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面容惊恐。 比起汉人的数万大军。 那百十人便能做到这种事情更加让他们感到恐惧。 每个人都很清楚。 这样的事情代表着他们一直以来,赖以坚守的地利优势不复存在。 这片苦寒之地正因为大军难行才给了他们反抗的底气。 这穷山恶水正是他们外抗鲜卑,内斗汉庭的依仗。 纵使你人数再多,在这里也难以铺开,更无法坚持。 然而,当百十人的少数精锐可以势如破竹的突入时,他们最大的依仗便被粉碎。 “一人……仅凭一人之力就做到了这些?” 楼班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曜,这个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汉人将军竟能如此勇猛无敌,以一己之力搅得他们乌桓天翻地覆不说,还带来了这么一支可怕的精锐部队。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沙娄风长叹一声,缓缓道: “这位苏将军今年横空出世便迅速名震海内。” “平匈奴,荡黄巾咱们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他在河北的战场上,以区区千余骑士大破张纯将军和大王二十万联军可是实打实的现实。” “我早说过此人不好惹,不能硬拼。” “但你们就是不听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楼班苦涩地摇头,“关键是我等该如何应对才好?” “这位苏将军既然特意把这些信物送了过来,想来是有话要说吧?”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报信的溃兵上。 是啊,这头颅和佩刀不可能是这小兵自己顺出来的。 必然是那苏将军派他来送信。 莫非又是劝降吗? 是了,只能如此了。 但是这一次,比起上次群情激奋血战到底的决心,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种解脱。 主力尽丧的他们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了。 “去王位不过就是名义,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贵族们纷纷言说: “血已经流的够多了的,他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和地位,给他们赔点钱就赔点钱吧。” 这时候,他们想到当时苏曜给的投降条件,发现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战之兵战损足有三分之二强,伤筋动骨都不足以诉说其血泪。 面对这高涨的厌战情绪和彻底崩溃的士气,楼班也知道他们没法再战斗,于是不由叹息道: “只要他同意放了大王罢兵言和也不是不能谈。” 然而,这时那一直犹豫没说话的溃兵方才犹豫的开口: “苏将军他并未提及释放大王的事情。”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他们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解脱和妥协的意愿瞬间被浇灭。 “他没有说释放大王?” 楼班怒道: “那他说了点什么?!” “倘若不给一点诚意,又如何让我等能放心归顺呢?!” 楼班愤怒的咆哮回荡在议会大厅中。 此刻,作为大王失位,唯一的竞争对手蹋顿也被俘。 因而受众贵族推举,成为了辽西乌桓名义上最高领袖的楼班,没有一点快慰。 他没想到,自己当上首领后竟然要面对如此绝望的局面。 (本章完) 第377章 争先祈降,贼众四分五裂 就在刚才那个来报信的溃兵哆哆嗦嗦的说明了情况。 那贪得无厌,残暴无比的苏将军,送来那些信物竟然是耀武扬威,要求他无条件投降。 “贼首丘力居,挑动叛乱,戮我百姓,乃不赦之罪,必当严惩,以儆效尤。” “尔等若是识相,速速倒戈卸甲,或有一线生机。” “若是负隅顽抗,本将军攻破平刚,鸡犬不留!” 当然了,苏曜也不完全是放狠话耍大棒。 胡萝卜也是有的。 对于率先归顺以及临阵倒戈的部族,他将为其论功,根据其表现,不但首领被允许继续执掌其部族,而且还能在战后获得分配土地的资格。 而这土地,自然是从那些不识相的反抗者手中来出了。 如此条件,听得楼班是又惊又怒。 什么叫不识相的反抗者? 楼班惊悚的发现,在这位苏将军描绘的未来中,完全没有他家部族的位置。 他只有投降或者死这两种选择。 而其他那些头人们,却可以去选择倒戈邀功,来瓜分他家的土地?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当即便下令处死了那个妖言惑众的报信溃兵。 然而,那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贵族议会都知道了苏曜的通牒。 这般无能狂怒立刻惹来了一阵侧目。 虽然他们当面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事后,传言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平刚及整个辽西的乌桓诸部中扩散。 苏曜还未进军。 乌桓人的心就已经彻底分裂了。 “楼班无能,他没有资格统领我们部落!” “虽然他说要联系鲜卑人来助战,但是天知道咱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那苏将军太过凶残,咱们若是负隅顽抗,下场怕是比丘力居大王还要凄惨。” “是啊,咱们乌桓人虽勇,但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要知道那苏将军之前打张纯他们的城池,那可都是一日即克! 咱们这平刚城,真的能坚持住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乌桓部落内部的不满和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楼班虽然贵为名义上的首领,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的威望和能力显然不足以凝聚人心。 与此同时,蹋顿的残部也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虽然他们暂时归附了楼班,但心中对苏曜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安却是无法掩饰的。 最先行动的是那些应丘力居邀请来到这里的其他郡的乌桓诸部成员。 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损失却一点不小。 面对这样的压力,他们立刻溃散。 趁着夜黑风高,不畏严寒险阻,溜之大吉,逃回自己的家乡。 紧接着,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刻,辽西乌桓部落中一些有远见和胆识的贵族开始私下里与汉军接触,协商归顺的事宜。 就在苏曜扎在谷口的大营正在进行集结,等待山后的友军艰难穿越的时候。 一队又一队乌桓人的使者前来哭诉忏悔。 “求苏将军饶命啊!” “我等一直忠心大汉,乃是被那逆贼丘力居胁迫,不得不从啊!” “如今我等自知有错在先,罪孽深重,愿归顺朝廷,恳请将军饶恕我等性命啊。” 为首的使者颤抖着声音说道,双手呈上一封封书信,那是他们各自部族首领的投降书。 这一幕看得帐中的公孙瓒和牵招等人是啧啧称奇,感慨不已。 谁能想到呢。 在这短短几天之间,这位苏君侯竟然又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根本不需要他们出力,以那么点人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打的这么乌桓人是望风而降,俯首称臣。 尤其是那公孙瓒,明明不久前,这些乌桓人还在叫嚣要杀光他们,将他团团围困。 想他也与乌桓人交战多年,虽然名声不小,但像苏曜这般彻底击溃对方的士气,让对方如此恐惧,争先恐后的前来投降。 牵招也是轻叹一声,感慨万分。 终于明白了当日刘玄德为何如此追捧此人。 这位苏君侯,不单单是战场上那绝世的武勇,他更懂得利用形势,分化瓦解,从精神上彻底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 这种战术的运用,比起单纯的武力征服更为高明,也更能体现一位将领的真正实力。 然而,相比于其令人叹服的能力,这位苏君侯的甩手掌柜行为也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除了战斗以及一些重大事项外,这苏君侯就是把事情一吩咐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于是乎,营中的牵招咳嗽两声,暂代不在此处的苏曜,对使者表态: “尔等既知罪孽,便应明白朝廷法度不可轻犯。” “归顺朝廷,非是尔等乞求之恩典,而是尔等唯一的生路。” 使者们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知道,只要那位苏将军能点头,他们的部族便能保住一线生机。 “不过,归顺朝廷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而已。”牵招冷声道。 对此,这些人当然是懂事的,没人蠢到空着手来此。 于是乎,他们纷纷争先恐后的送上了粮草物资还有地图情报,甚至还表示愿意送上质子并且出兵助战。 看着眼前这些乌桓使者们纷纷献上的诚意,牵招和田畴等人对视一眼,满意之余还有丝惊讶。 他们明白,这些乌桓部落的归顺不仅仅意味着物资上的补充,更重要的是这些部落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与情报网络。 这对于接下来苏曜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好,尔等既诚心归顺,朝廷自会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牵招沉声道。 “不过,尔等需谨记,朝廷法度森严,若再有背叛之举,定不轻饶!”公孙瓒道。 使者们连声应是,纷纷表示将谨遵朝廷法度,绝不敢再犯。 接下来,牵招和田畴便忙碌起来,安排使者们回去传达消息,同时着手准备接收这些归顺部落的物资和兵力,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做好充分准备。 很快,一支由不足三百汉兵加一千余乌桓义从辅兵的队伍便组织完成,在苏曜的率领下即刻开拔,向着平刚前进。 这支队伍一路来规模越来越多,等到平刚城下时已经足有三千余人。 平刚城中,骤闻此信顿时是一片混乱。 (本章完) 第378章 兵贵神速,苏曜神箭克城 “汉军来了?!” “不能啊!” “怎么会这个样子?!” 平刚城的贵族议会大厅。 在此的头人们比上次少了一半还多。 剩下的人不是自负与汉军有血海深仇想要拼死一搏,就是在犹豫中错失良机,没想到汉军如此快的兵临城下。 贵族们惊慌失措,惶恐不安。 “快,实在太快了啊!” 兵贵神速。 在得到了那些归降部族的补员后,苏曜没有再等后续公孙瓒的部队集结,直接出发。 不两日,便兵临城下,瞬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怎么办,该怎么办?” “王子呢?” “这关键时候,他怎么不见了?!” 楼班,这位之前一怒之下斩杀苏曜信使,誓言坚守待援,以强力手腕镇压城内混乱的王子。 在这最需要他承担起领导的责任,稳定军心,制定对策的时候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王子在这里!” 吵杂声中,沙娄风一声大喝,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看向大厅的门口,只见沙娄风消瘦的身躯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那颗脑袋的主人正是王子楼班! “什么?!” “王子死了???” “是你干的?” “贼子,贼子啊!” 大厅内瞬间炸开了锅,贵族们纷纷指着沙娄风,惊怒交加。 楼班的惨死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整个议会大厅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沙娄风却是面不改色,只见他提着楼班的头颅,大步走到大厅中央,高声道: “王子楼班刚愎自用,不听良言,致使我军损兵折将,城破在即。 为了部落的未来,我不得不痛下杀手,取其首级,以向汉军示好,换取我部生存的机会。” “你胡说!”有贵族头人愤怒地喊道,“你这是弑主求荣,大逆不道!” 沙娄风冷笑一声: “大逆不道?如今汉军兵临城下,我等若继续顽抗,只会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你们没见过他是怎么铸京观的吗?!” 沙娄风环视一圈,朗声道: “这王子楼班本就无甚本事,偏偏自视甚高,害人害己。” “丘力居大王和蹋顿头人都打不过的苏将军,你们觉得他能打过?” “如今他要我等一味死守,根本不顾及人人怯战的现实。” “这议会大厅今日的清冷就是明证!” “如今,只有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投降?” 又有贵族气的反驳道: “那姓苏的杀人如麻,我等数万同袍惨死他手,血海深仇啊!” “如今,你不思报仇不说,还要我等卑躬屈膝?!” “你这是辱没了我们部落的荣耀!” 说话间,这些贵族头人们纷纷抽出武器,与沙娄风对峙。 而沙娄风则是一点不慌,冷哼道 “荣耀?如今性命都不保,还奢谈什么荣耀?” “我知诸位心中不甘,但眼前形势逼人,我等唯有忍辱负重,方能保全部落。” “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图复仇不迟。” “还是说,你们现在谁有把握去打外面那个苏将军?” 话音一落,大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贵族头人们面面相觑,紧盯着沙娄风的脸,仿佛头一次认识这该男人。 没想到这该在印象中一向怯懦无能,唯唯诺诺的家伙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莫非他早就已经与那些汉人勾结在一起了吗? 不,现在纠结这些已无意义。 不管怎么说,汉军的强大他们早已领教过,继续抵抗下去恐怕真的是死路一条。 短暂的对峙后,终于有贵族头人放下了武器,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等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沙娄风,既然伱已做出了决断,那就由你去与汉军交涉吧。 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血脉,不要忘记今日的耻辱与我等的仇恨。” 沙娄风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此乃理所当然。 在转身离开大厅后,他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 丘力居完蛋了,蹋顿完蛋了,连楼班也被自己所杀。 那些一向瞧不起他的贵族们如今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自己的权威。 当了这么久的孙子,被人鄙视,瞧不起,如今终于有翻身爽快的一天。 但是这份兴奋之火很快又在他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他挺起的胸膛微微低下,再次夹起尾巴。 沙娄风知道,自己只是现在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利用汉人的压力,他篡取了辽西乌桓的大权不假,可同时也意味着他要对那些汉人卑躬屈膝。 但是,这没甚么。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 他将继续蛰伏,保存实力。 未来,总有一天,这些贵族也好,那些汉人也罢,沙娄风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将成为真正的王! 现在,那个牛气哄哄的苏将军,就请你好好的为我所用吧 献上王子的头颅,成为最先献城的人,究竟会被评为怎样的大功呢? 一边想着,沙娄风脚下的步伐都轻快几分。 他招呼着亲兵,赶快出城,去告诉苏将军这天大的惊喜,准备迎接汉军入城,安抚百姓。 然而. “不好啦头人!” “汉军,汉军杀进城了!” “什么?!” 沙娄风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原来,就在他得意洋洋的在议事厅高谈阔论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稍作休整,在分兵完成对四个城门的包围后,苏曜便直接发起了进攻。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一声大喝之后,长弓在手的苏曜站在城头守军射程外开始远程定点清除。 守将军官等敢于露头瞬间便是落得一个透颅穿眼的下场。 如此神乎其技之下,本来就军心惨淡,惶恐不安的守军们顿时纷纷跪下抱头。 虽然他们并非所有人都亲历了苏曜之前那一场场的杀戮。 但是,苏曜的身影与不可战胜的声威早已随着那些溃兵的败逃而口口相传。 这些残兵败将根本没有再对抗的勇气。 于是乎,一面面对苏曜精准无比的打击,一面是城下那些同族的吆喝劝降。 这些守兵们几乎没怎么犹豫,立刻乖乖卸甲,大开城门恭迎苏曜入城。 “杀!” 苏曜长枪所向,铁骑滚滚而来,直奔城中议会大厅的方向。 (本章完) 第379章 为时已晚,平刚血流成河 “汉军正直奔而来。” “沙娄风头人,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亲兵们惊慌失措。 沙娄风也是一脸茫然。 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子还没投降呢,你怎么就进来了?! 沙娄风脸色苍白,心中的惊愕和慌乱无以言表。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先一步的行动,向苏曜示好,以此换取部落的生存和自己的地位。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很快,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沙娄风稳定了心神。 他从没奢望过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个,如今有人抢跑也算在情理之中。 不要紧,开城之功没有了,我还有献首的大功。 心意既定后,沙娄风大声喝令: “快,快组织人手,随我去迎接苏将军!” 然而,就在他刚刚一溜小跑,召集起周围亲兵,屁颠屁颠跑出议事厅的大门时,就见一队威风凛凛的赤袍汉骑带着一队杀气腾腾满脸怒火乌桓骑士们迎面而来。 “好快!” 沙娄风吓了一跳,赶忙举起楼班的脑袋,高呼: “苏将军!” “在下沙娄风”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刚刚举起头颅,正用力挥舞的沙娄风身子猛地一顿。 一根羽箭,就在他高呼呐喊声中,自眼窝透颅而过,将他剩下的话语全部打断。 什么?! 沙娄风人都傻了。 我明明是要投降的呀。 我要向你效忠啊! 我.我还有大业未成.不应该死在这里啊! 这位刚刚靠着残忍弑君,想要利用投机上位的乌桓头人,就这样抱着深深的不甘与遗恨,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当场横死。 而与此同时,在沙娄风身边那些本来同样兴高采烈,以为自己能抱上大腿在接下来日子里吃香喝辣,作威作福的那些亲信和战士们,全都傻了眼。 他们一头雾水,一片混乱,搞不清怎么个回事。 这时 “烈弓之下,片甲不存!!” “杀!” 密集的箭矢没有停歇。 苏曜百步穿杨一箭一个。 那些紧随他身后的乌桓义从们此刻竟然也是毫不手软,一路都在弯弓射箭,骑马劈砍,杀得气势汹汹。 对于他们这些城外人来说,他们早就受够了这些城里人的颐气指使。 丘力居治下,他们这些没资格进城的非嫡系部落,理所当然的承担了最重的兵役和苦力,也在之前连番的战斗中损伤最为惨重。 向苏曜复仇的胆子他们没有,但是这次趁着城里人的胆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他们疯狂的杀戮,仿佛要把之前的苦难与恐惧全部倾泻一般。 乌桓义从杀得凶残,汉骑们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吕布带领赤云骑士们跟在苏曜身后横冲直撞,瞬间便冲开了前往议事厅道路。 “不要,饶命啊,苏将军饶命啊!” “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啊!!!” 议事厅内的贵族头人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本来里面是高坐满堂,等着那沙娄风去接洽谈判投降事宜,然后想在那苏将军进城后稍稍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等人的团结,就算降了,但他们也是有不小能量的,不可让人小觑,以尽可能多的保留一下战后地位。 然而,谁知道转眼间,外面就是杀声四起,喊杀震天。 等他们出门一看,好家伙,那些同族杀他们居然比汉人还狠?! 这是公报私仇啊。 这是借机清算啊! 这会能行?! 于是他们慌忙的高呼投降,想要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晚了! 对于这些人现在打的那些投降的算盘,苏曜不关心也不在乎。 机会他已经给过了,如今城池已破,正是杀戮之时。 这议事厅中那一片高亮的红名,那些闹满肥肠的一个个权贵们,可都是些喜人的EXP。 “啊!” 苏曜飞身下马,一枪掷出,瞬间秒杀一名惊慌失措的头人A。 “不,不要哇!” 抽出双刀,左右开弓,一颗颗大好头颅直冲天际。 “饶命,饶命呀!”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求饶毫无意义,苏曜完全是一副已读不回的态度,一口气从南门杀入厅堂,又从厅堂杀回大门。 一个来回下来,这些凑在一起探讨开会的头人们被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就赢了???” 公孙瓒带着自己的后军,看着那平刚城上的汉旗,心中涌起一股非常荒谬的情感。 平刚城,乃是前汉时右北平的治所,昔年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便是在此地,与合骑侯公孙敖,博望侯张骞,郎中令李广共同出塞,北击匈奴。 此城乃是大汉东北出塞之重地。 可惜在王莽篡汉,天下混乱时,此地先后沦陷于鲜卑与乌桓之手,再也没有拿回来过。 难道是大汉不想吗? 怎么可能,要知道平刚,这片土地之所以能作为昔年右北平的治所,正因为他的地理位置。 在这群山环抱间,平刚周围的山谷是难得的一片环山抱水的肥沃河谷,是可以屯田驻兵的好地方。 但也正因此,易守难攻,根本打不下来。 最后只能默认现状,交给乌桓人戍卫藩篱。 而他身为大汉幽州的骑都尉,也从不曾踏入此地。 如今,这位新任的冠军侯,就这么带着三百多骑出塞来,旦夕间便帮他解了大军之围不说,还擒了那贼酋丘力居,现在又这么迅速的将平刚城一鼓而下 这是什么,这是开疆拓土,收复失地啊! 这是何等的离谱,何等的卧槽。 半月前,若有人这般告诉他,他定然会大声的嘲讽。 而现在,这竟然成为了无可辩驳的事实。 “大获全胜啊!” 迎接公孙瓒的田畴不由摇头叹服: “这苏将军,真神人也。” “就是杀戮有些太重了,城中乌桓那大大小小的头人们,竟然几乎被他杀个干净” 想到前日城中那震天哀嚎和血流成河的模样,还是少年的田畴不由得打了激灵。 太狠了。 “害,那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牵招接话道: “苏君侯可是给过他们机会了。” 说完,牵招便看向公孙瓒,转回正题: “不说这个了,骑都尉快请进城吧,苏君侯已久候多时了。” (本章完) 第380章 举城大迁徙 苏曜看到公孙瓒与牵招田畴等人一起远远的走来,招了下手道: “伯圭兄,这平刚城,下来就交给你了。” “啊?!” 公孙瓒见到苏曜,马屁还没开拍,就被这一句话砸下来,直接整懵逼了。 “交给我???” “没错。” 苏曜点头: “此番事了,我也该去辽东了。” 辽东,没错。 在完成了救援公孙瓒任务,又速推了平刚,打通辽西走廊的阻碍后,苏曜终于该去履行自己的另一项任命——辽东太守。 不过刚刚打下的平刚显然不能无人驻守。 此地在大汉现今辽西走廊西北,屏障沟子城和管子城,直面鲜卑人的威胁,非有大将驻扎不可。 作为新收复的领地,具体行政划分那要等到洛阳朝廷的决议。 不过苏曜作为督北方军事的度辽将军,也同样有安排驻军的资格。 但问题时在他手下目前有军功积累到能独领一军进行屯兵驻防的也就是张辽,徐晃和成廉三人。 连吕布的战功都不够,只不过是靠着他越级提拔拉成了度辽军司马。 不过显然,这几个人现在都有自己的任务,分身乏术。 正好这公孙瓒本身就是幽州的骑都尉,可以直接安排。 那自然是舍他其谁了。 而且他有白马将军或者说白马长史的名号,可以减少些驻军压力,实在是正好。 毕竟赵云他们护送任务还在进行中,归队还需要些时日。 把公孙瓒安排到这里驻防,他还可以趁机抽调一些白马义从来补充自己部队战损,真是一举多得。 苏曜安排的任务很明确。 然而公孙瓒在多次确定这位君侯上官没说笑后,他是彻底被整不会了。 “苏君侯,平刚城乃乌桓重镇,若是交予在下,恐难以胜任啊。”公孙瓒略有为难的拱手道。 “伯圭兄过谦了。” 苏曜则微微一笑: “你乃幽州名将,威名远扬,有你在此坐镇,必然能震慑诸胡,确保辽西走廊的安宁。” 公孙瓒顿了顿,对于这位年轻的苏君侯如此看重自己非常感动,但还是继续婉拒推辞,表达难以胜任。 原因嘛,也很简单。 “乌桓人被迫投降,人心不稳。” “鲜卑人环伺在侧,行踪难明。” “平刚城小兵弱,孤悬敌境,末将实在不敢接此大任啊。” 公孙瓒人都麻了。 其实,尤其是在得知苏君侯还要拉走他五百白马义从的时候,他差点爆炸。 这些白马义从可是他起家后辛辛苦苦攒下的精锐,虽然说是私兵有点过分,但那些兵他很有信心,除了自己谁都指挥不动,刘虞都不行! 但如今,这苏君侯过来,说征收就征收,他还偏偏无法拒绝。 这苏君侯一路打来的威望实在太高,他根本不敢搞些什么骄兵悍将的花招。 这让他心在滴血。 不过,即便抛开这些私心,他面对的困难却是实打实的。 故而公孙瓒拒绝起来是理由充分。 见到苏曜已经有些面色不虞,公孙瓒上前一步,言辞恳切的解释了一番。 那些乌桓人,他进城的时候看的很清楚。 除了苏曜杀掉的那一大批以外,剩下人的脸上都是不甘和仇恨。 公孙瓒很清楚,这些人现在与其说是投降了大汉,更多的还是被苏君侯那赫赫军威打崩溃了。 如今,就自己这五百人,还要分散到平刚,沟子城和管子城中驻守辽西走廊。 根本就不够使,等苏君侯一走,一个弹压不住,闹起了乱子,他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据传那王子楼班死前曾派使者求援鲜卑,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被灭了,但鲜卑人回来是何态度谁也说不准。 万一回来大军压境,再和这城内乌桓人里应外合。 他公孙瓒为国捐躯是小,这平刚城得而复失,岂不是给君侯事业抹黑? 更关键的是,此等要地,若是送给了鲜卑人,想拿回来可就难了啊! 苏曜看了眼公孙瓒的表情,见此人确实不是在跟他客气,点了点头,明白了问题,反问道: “那依伯圭兄之间,此事该如何处理啊?” 公孙瓒稍作思考,沉声道: “历来破城之后,首要之务便是稳定民心,安抚城内百姓,恢复秩序,确保他们不再起反抗之心。” “然而这些乌桓人非我族类,新仇旧恨间很难以寻常手段安抚。” “末将恳请君侯能多留些时日,并且保留更多兵力以作弹压,以确保辽西走廊的安宁。” “否则,一旦平刚有失,再想夺回,恐非易事。” 苏曜摸了摸下巴,公孙瓒所言确实有点道理。 不过对于奉行进攻主义的他来说,把大量兵力,尤其是高级兵用来驻守城堡放着吃干饭,他是绝对不乐意的。 这公孙瓒的托管功能到底是不如刘备好使啊。 在略作思索后,苏曜有了决断: “原定安排不变。” “至于这些乌桓人,我会帮你处理掉一部分。” “处理?!”公孙瓒惊道。 很快,他便知道了苏曜的意思。 当然了,并不是把那些人都死啦死啦滴那么简单。 而是 “移民?!” “去辽东?!” “天呐,是现在吗?” 次日,一声声惊呼打破了平刚城中的宁静。 苏曜的决定迅速在平刚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场举城大迁徙,被提上了日程。 平刚城内,除了当日参与战斗被俘的反抗者们要留下来出苦力进行整修加固城池等工程外,其他心怀不满的男人和大量的老弱妇孺等都被迁出城去,随苏曜远赴辽东。 整个平刚,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打造成一座坚固的前线军事要塞。 公孙瓒虽然一开始对苏曜的决定感到震惊,但仔细思考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相对稳妥的解决方案。 平刚城新收,民心不稳,留下大量心怀不满的乌桓人确实是个隐患。 将他们移走,不仅清除了城内的潜在威胁,还能为辽东地区带来新的劳动力,促进当地的发展。 如此手腕,也就是苏君侯这般威望才能事实。 强大的实力,加上头人被杀光的现实面前,城中的人根本不敢反抗。 只能乖乖的打包收拾行李,哭哭戚戚的准备上路。 “城中的问题解决了,可城外那些部落们,苏君侯又打算如何安置呢?” 负责移民事宜的田畴,不由发问道。 (本章完) 第381章 民族大融合 城外的乌桓人怎么办?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平刚虽说曾是大汉右北平治所,如今是辽西乌桓最大的城市。 但乌桓人到底不善经营。 平刚的规模与汉地城池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历经战乱后,如今平民不过四千余人,还有三分之二都是妇孺。 更多的乌桓人,还是在城外,散布在那群山与河谷之间,足有万余之众,成分复杂。 这些人虽然也都遭受了不少的损失,但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由于在城外躲过楼班的控制,见风使舵成功,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 而另一部分,则是后知后觉,在苏曜狂飙般的突进中完全没反应过来,老家就被偷掉,只能稀里糊涂的投降。 如今苏曜一走,这些人中会不会有人心怀不满,再起事作乱谁也说不准。 他们甚至不需要攻城,只要发起骚乱,掐断平刚城与山谷外的联系,那就足以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了。 听到田畴的发问,苏曜淡淡一笑。 对于这些人,他自然也有安排,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了: “那自然是民族融合大法了!” 苏曜眼睛扫过田畴、牵招和公孙瓒,点了点头道: “下来就该你们这些世家出点力了。” “啊?” 田畴和公孙瓒都是一愣,眼皮子狂跳。 咱们刚跟你出了大力,你不能来宰我们吧! 而且,你就算想让我们出血,这也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吧?! 不过嘛,也不怪他们突然惊慌。 这位君侯时不时跳跃性的思维和古怪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很难让人适应。 现在突然又口出惊人,着实让人害怕。 但牵招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在之前与苏曜简单沟通过这个问题: “君侯可是想移民实边?” “什么?!” 苏曜还没说话,公孙瓒先惊呼一声。 自古移民实边都是个大工程。 顾名思义,就是将中原的汉人或者归附的少数民族迁移到边疆地区,以充实边防线,稳固统治,促进边疆的开发和稳定。 一方面,通过大量移民的涌入,可以迅速增加边疆地区的人口密度,改变人口结构,民族比例,提高当地的防卫力量,有效抵御外敌的入侵。 另一方面,移民带来的先进技术和文化知识,将促进边疆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逐步改变当地落后的生产生活方式。 对于加强中央政府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巩固国家的统一和稳定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也是大汉历来稳固边防的首选之策。 不过嘛,这政策虽好,实施起来的难度却是极大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移民的招募和安置问题。 汉家儿郎自古以来便有安土重迁的民族特性。 除非是活不下去或者有重大变故,否则大家绝少有人愿意离开祖辈的土地。 故而要想吸引大量的汉人前往边疆地区定居,就需要提供足够的物质保障和优惠政策,不但要提供足够分配土地、减免赋税,提供粮种工具等也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以外,不同移民的生活习惯、文化差异等问题,与当地人的冲突等都必须要妥善考虑和处理,确保他们能够在新的环境中安居乐业。 但即便如此,一个冬天过去,移民们付出个七八成的减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此间土地的险恶便是如此。 除了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外,气候恶劣,生活条件艰苦,身处于多民族矛盾的漩涡中等都是非常现实的困难。 对于公孙瓒等人的顾虑和疑惑,牵招点头道: “土地的话,倒是不用操心。” “这一次乌桓人死伤惨重,其王族更是被连根拔起。” “有大量土地空置出来。” “我这两日盘点清查了一下。” “仅城池周围这片河谷,以丘力居粗放式的半农半牧方式便养活了他们八千余人的部落。” “若是精耕细作屯田实边,此地供养万余人,甚至近两万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牵招说话间,眼睛都在发光: “若是有此等根基,平刚城不但将再次恢复往日荣耀,故平刚道也将再次打通。” 故平刚道,又称卢龙西道。 与卢龙塞中段,经沟子城,管子城至大凌河然后一路到柳城,走在山谷中的卢龙中道不同。 这条平刚道乃是最外侧通道,出平刚北上即是一片坦途,不但道路好走许多,其战略意义更加重要。 自古以来,这里便是草原游牧民族自东北方入寇中原的第一关。 只有平刚,柳城全部在手,大汉东北的防线才算稳定。 他们与后方的卢龙塞一同,构建起的三角形防线不但可以大大减轻边防的压力,更加有了自此前出草原基地。 “子经确实是用功了。” 公孙瓒感叹一声。 在卢龙塞边长大的他当然知道拿回这里有多重要。 但是 “关键还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公孙瓒摇头: “现在辽西塞外除了刚解救出来的几百汉民奴隶,其他的基本不是死就是逃,幽州塞内也是饱经战乱,哪里有人可以迁移?” 这时,苏曜嘿嘿一声笑道: “人的话不是有很多么?” “啊?” “这实在是.” 听了苏曜的话,公孙瓒和田畴全傻眼了,没想到绕了一圈还真拐到了他们身上。 是的,苏曜的目标一早就确定了。 那些流民,准确的说是被这些世家收纳的那些流民。 当时在出塞路上,拜访田畴时他就看到光田家那一地就收纳流民数以千计。 其他地方的世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隐匿流民不在少数。 怎么让这些流民不至于成为世家手中的隐户,消失在记录中,是苏曜当时就在思考的问题。 如果不能做到比那些世家更好,那么显然那些流民是不会听他话的,甚至敌视憎恨他。 现在,通过这波速推征服,得到了如此大一片土地,正是好机会啊。 “我一到幽州就听说,咱们这无终田氏和令支公孙氏可是顶级名门,并为四大家族之一。” “这一次,移民任务交给子泰和伯圭兄,想来轻易便可完成。” “你们说,是也不是?” (本章完) 第382章 政治的真谛 这天大的任务直接甩了下来,公孙瓒和田畴是面面相觑。 这不是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开刀吗? 虽然他们不知道家中收纳流民的具体细节。 但是,这种事情乃是惯例了。 每每遇到灾荒兵乱的年景,就正是这些世家大族趁机扩张发展的时机。 他们聚族而居,据堡而守,其庄园经济本身就有着更强的抗风险能力。 在大乱之中,好一点的,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土地和人口,而那些劣一点的,干脆就是直接篡夺。 正所谓巧取豪夺是也。 而在黄巾之乱后,他们更是迎来了一波快速的跨越式发展。 数不尽百姓流离失所,抛家弃子的迁徙流浪。 无主的土地,免费的劳力,可谓是聚敛了大量的人口。 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啊。 现在,苏君侯要他们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简直是棘手至极 “移民之事牵连甚广,君侯怕是还需和刘使君商量下才好吧。”公孙瓒提醒道。 急中生智。 公孙瓒总算想到了。 你苏君侯虽然确实是我上司,可以安排我,抽调兵力也好,移兵驻防也罢,你名正言顺。 但是,这移民可是民事,可不归你度辽将军管啊。 而刘虞. 虽然公孙瓒与他不怎么对付。 但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深得民心。 最关键的便是他很懂分寸,不会做些让各方势力为难的事情。 生怕苏曜不明白,公孙瓒还准备再解释两句。 谁知苏曜却干脆的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要给他说一下。” “然后我还应该再给朝廷送份邸抄,把这边的来龙去脉都讲明白了,请朝廷正式安排个校尉来屯田。” 苏曜说着,做出个略有为难的表情: “这样的话,就要辛苦伯圭兄了。” “在朝廷派人来之前,一定要死守好这平刚城。” “.” 公孙瓒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他看着苏曜,一时不知道这个年轻君侯是真的想要这么守规矩的走流程,还是拿这件事情来掂量自己。 他怎么就忘了呢。 这个年轻的君侯,还是个简在帝心的当红名人。 公孙瓒不怀疑这事要捅到朝堂上肯定能推动下来。 虽然说当今时代,大家都在收流民。 甚至皇帝还给了地方募兵自保的权利。 但是,那一切还都在官面上。 是地方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与相互间的合作。 《舍匿法》,这个流民和私收流民的严刑峻法虽然基本已经形同虚设,但到底也并未被废除。 考虑到那位皇帝大胜后突然又开始紧抓军权的行为,很难说一旦这苏君侯的奏报递上去,他们会不会被人做了典型. 而且,就算哪怕一切都没问题,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怕是要几个月过去。 他就这么孤立无援的在这里固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公孙瓒顿了顿: “塞外与洛阳相距遥远,枯等朝廷命令.也着实不妥。” 苏曜拍掌道: “是了,事急从权。” “咱们自己能解决的就不没必要让朝廷那边兴师动众不是。” 对于他们的顾虑,苏曜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各家在这次战乱中都收了不少流民。” “虽然于法不和,但是你们到底也是起到了救助百姓,稳定治安的目的。” “故而我不但不打算追究你们责任,还会奖励你们对国家的贡献。” “奖励???” 公孙瓒和田畴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这位君侯又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苏曜则呵呵一笑: “这一次咱们缴获了不少牲畜和马匹,我决定在犒赏完将士们后,再出来一部分,作为此次移民工程的专项资金。” “粮种,农具,以及之前帮助安置百姓的工费等,在之后子经和你们一起,去拟一套详尽的标准出来,由甄家的人负责对接,做好采买和补偿工作。” “除了缴获外,这一次还抓到了大量的战俘。” “这些人都是壮劳力,聚在一起容易产生隐患。” “在保留一定劳动力的基础上,剩下的就由伱们带回关内,一起充作移民的补偿,打散了安置下去。” 随着苏曜的话语,公孙瓒和田畴脸上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他们没想到苏曜非但没有追究他们藏匿流民的责任,反而还要以这个什么专项资金的形式,来协助他们进行移民工程。 而越是听苏曜描述情况,他们就越是心惊,大感意外,相当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往常,朝廷的移民大多都是采用强制迁徙的方式。 那基本都是以刀剑开道,去不去由不得你,虽然也会给出税赋和徭役的减免,但是一路怨声载道是免不了的,相当的不得人心。 毕竟,是迁往苦地方,民怨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边疆的军屯,甚至土地都不属于那些百姓,而是由当地长官统一收缴,以充国库备战。 而这一次。 这苏君侯打下了这么大片土地,他居然不搞军屯,强制迁徙,而是将土地发给百姓,还有安置补偿,甚至他们这些协助的世家还有酬劳。 并且农具采买等都从他们这里来走。 如此一来,若是他们理解没错,那就是说,这个资金的财物,最终大部分就会流入他们这些支持移民的家族手中了。 “如此,想来你们这各家族就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吧?” 田畴听了以后在心中飞快的计算,思量其中门道,合计得失。 虽然得到部分经济补偿,但是失去了那些流民,显然是大大削弱了他们的基础,该怎么和家中长辈们说呢? 然而,正在他纠结犹豫间,那边公孙瓒听了则是想也不想的忙应道: “君侯真是高义。” “为朝廷分忧,为君侯效力,那是我等应做的事情。” “没想到君侯不但不记我等过失,反而大加抚赏,实在是.” 公孙瓒低头抱拳: “场面话末将就不说了,不管其他家族怎样,我公孙家一定全力支持君侯的移民实边政策!” 公孙瓒这波突然表态把少年田畴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位白马将军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这么爽快。 转念一想,他马上就明白了,苏君侯眼下这般说,显然不是商量。 考虑他一贯作风,在这里给出一个相对公允的酬劳和补偿已经算是相当体面的做法。 若是真的对抗起来,公事公办下来,那后果怕是 于是乎,一念及此的田畴赶忙是不落人后的表示: “在下也一定全力说服家主,支持君侯事业!” 苏曜看到两人表态,欣慰的点了点头。 伟人到底是伟人。 诚不欺我。 苏曜身为战斗系玩家,虽然对内政和政治之类的并未深入研究。 但是在之前面对这边纠结又复杂的环境时,一句很熟悉的话突然就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只要遵循这个宗旨行事,想来定能无往不利吧。 (本章完) 第383章 世家与豪强 该怎么处理这些世家豪强,这是苏曜一直以来都在不断思索的事情。 在最初,凭着对后世的了解,深知世家发展壮大后对国家带来了无数灾难性后果的苏曜对其可谓是有着先天性的厌恶。 故而,对于世家豪强,还有那些贵族头人们,他可谓是一有机会,就将其连根拔起,清除殆尽。 为此,即便是给自己制造了极大的恶名,导致那些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们无法征辟他也毫不在乎。 然而,在通过冀州以及幽州之行一路来观察后,苏曜发现,自己对这些人的认识也在逐渐深入。 首先便是,作为组成当今社会的主要力量,豪强与世家是两个概念,泾渭分明。 世家,又称为世族,他们拥有显赫的家世和世代传承的财富,更重要的是,由于其拥有当官的特权,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们却经常有真正道德楷模和才能卓绝之人。 比如他见过的卢植,锺繇,荀彧等莫不如此,甚至就连如今的司马家,他暗中观察后也发现,其家族子弟个人品性绝对是无可挑剔。 原因嘛,也很简单,除了社会风气的引导外,便是官本位下官场斗争下的现实。 除非你做到了权倾朝野,可以无视风评与舆论。 否则在政治斗争中,若是没有一定清名做依仗,很容易就会被对手抓住把柄,打落阶层,其世家传承便会断绝。 故而,这些世族对于德行的教育非常重视,在无数双眼睛盯着下,他们必须爱惜羽毛,也因此,这个时代天下英才多出自世族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与之相对应的豪强,则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这些人或是由于官场斗争失败跌落阶层只能安于地方,或是出身微寒,敢闯敢拼,利用时代的机遇,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敛聚起大量土地、财富和人口。 但是这些豪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便是没有政治权利。 而由于无法进入官场,无需在意名望,只能专注于在地方扩张,这些人的行事往往就更加的奢侈无度,且目无法纪。 这便是时代的特性。 而比起并州那个胡汉拉锯的角斗场,只在太原盆地中发挥影响的世家豪强们,在冀州和幽州的世家豪强影响可谓是已经深入到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 每一个地区,每个州县,都由数个说得上号的世家或豪强们分别控制,成为了地方经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聚族而居,修建庄园坞堡。 这些大家族的子弟们,以庄园为中心生活,以族长为领袖,让渡自己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换来集约化种植和分工明确的手工业生产。 同时他们以家族为单位,互利互助,进行统一蒙学并且资助子弟的教育。 甚至于,由于集中力量,他们在官府财政崩溃,无力进行基础建设的时候,还主动接过了地方基建的工作,如修桥,铺路,建设水利设施等。 可以说在这天灾不断,兵祸连绵的东汉末年,世家大族的庄园经济对普通百姓的小农经济可谓是降维打击,将其碾的渣都不剩。 普通百姓那以个体家庭为单位,分散经营,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在太平年景固然是不受人拘束,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理想生活。 然而,其生产力低下,抗风险能力弱等缺点在天灾人祸时导致大量自耕农破产。 这些人沦为流民,为了生存,只剩下两种选择,或高举义旗或依附豪强世家。 几番下来,时至今日那便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见到了这一切后,苏曜对于以前课堂上那句干巴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才逐渐有了一层深刻的感悟。 怪不得有人说,三国就是世家的舞台。 在那表面上那英雄辈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传奇故事背后,实际上是各大世家争相斗法的舞台。 几乎每一个耳熟能详的谋士背后都代表着一个本地世家大族的利益。 在这个时代,想要切割掉他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越是在混乱的时代,庄园经济的优势就越是显着。 就像地主阶级最终被资本家冒着滚滚浓烟的工厂碾碎一样,现在这个时代,小农经济就是打不过世家的庄园经济。 也正因此,历史的车轮最终才会滚滚向前。 世家大族以庄园经济的基础,主导时代的发展,一直到唐宋年间才逐渐瓦解。 而其聚族而居,宗法社会的传承,甚至时至今日都在南方地区有着广泛的影响,只有大规模的工业化才能将其消灭。 故而,他之前不管是怎么杀,都只不过是让一家势力换成另外一家。 先进的总会取代落后的。 空缺的势力真空,也总有其他家族会去填补。 更甚至,对于那些很会运营,还爱惜羽毛的世家来说。 百姓们信他们尤胜于信官府。 当日在田家庄园外,那些百姓们紧密团结在田氏周围的一幕给了苏曜很深的震撼。 那些人是深信,自己在那里会过上更好更稳定生活。 而自己,这个打着朝廷旗帜的外来者,才是会给他们带来苦难的不稳定因素。 这便是民心所向啊。 “.”苏曜闭上了眼睛,沉浸在深思之中。 那么,要妥协吗? 就此闭上眼睛,不考虑这个问题。 继续速推,拉拢几个听话的世家,把困难的问题都丢给他们去解决,显然是最理性的方法。 只要让渡出足够的权利和利益,这些人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困难的。 但是 若是这么简单就放弃的话,那他就不是苏曜了。 “平刚.还有辽东,用来做我试验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曜摸着自己的下巴,构思接下来的目标。 现在自己有权利,有土地,甚至还有人民。 最关键的是,他有着先辈们数千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和教训。 只要不是机制上的问题,他都有信心去挑战一下。 想要控制世家和豪强的影响,必须从根基上着手。 其一是必须打破世家对政治特权的垄断。 其二则是提高生产力,将生产资料释放,真正的惠及百姓。 在保证和平的环境下,尽可能的改变经济基础,让小农们有脱离世家豪强人身依附,走出庄园经济,独立生存的能力,打破两者的经济特权。 如此,想来这个问题才能真正的迎来解决。 只想一想,就觉得麻烦透顶。 这不是光靠军事胜利便能做到的。 不过,也确实很有挑战,值得尝试。 毕竟,只有达成这样的条件,才算是完美通关吧。 “让我看看你的自由度到底有多高吧。” (本章完) 第384章 铁拳与仁义 “苏君侯?” “这试验田和自由度又是何意啊?” “嗯?你们怎么还在?” 苏曜抬头,一脸诧异。 任务都发完了,你们不去干活,还在这大眼瞪小眼的瞅我,搞嘛呢? “还有事情吗?” “.” 三人面面相觑,感情他们刚刚讨论了半天,这苏君侯果然又是一句没听啊。 公孙瓒等人无语扶额。 虽然他们对于这位君侯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突然神游天外渐渐习惯。 但这般完全无视他们还自言自语的模样,多少还是有点让人操心。 这位君侯的古怪可真是一言难尽。 他的精神状况还好吗? 不过这话他们可不敢去问。 果然都说奇人多奇事,这苏君侯与其超凡无双的战场表象相比,平时这点古怪也就见怪不怪吧。 牵招咳嗽了一声,清了下嗓子,讲道: “您的这移民实边的政策大家都鼎力支持。” “但这到底还是件大事,现在隆冬时节,迁徙人口的准备工作要花不少时间。” “不过咱们必须加把劲,争取赶上春播时节,如此头一年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可最大问题还是,这个属于长期工程,对眼下局势恐怕帮助有限。” “城外那些归顺的乌桓聚落的头人们现在虽然貌似恭顺,但实则各怀鬼胎。” “咱们离开后他们恐怕会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啊。” 苏曜看向牵招,点了点头反问道: “子经兄说的没错,不过你既有此问,想来是有方略了?” 在与牵招接触这么些时日后,苏曜对其也有了基本了解。 这个刘备的好兄弟,智力属性还是相当在线的。 而且基本不说废话。 他既然指出问题,那心中一定是有了想法。 苏曜自然也很清楚,移民实边,改变当地人口结构,此乃长期稳定的上上之选。 然而,短期来看,地方不稳定因素犹在。 只看一眼,那些远远的站在外圈,小心观望这边情况的那些归顺了的头人们,苏曜便看出了他们极低的忠诚度和好感度。 这些人只是迫于形势归顺。 而苏曜又不想把自己陷在这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一些更具体的方案才行。 这个时候就是该谋士出动了。 不然所有事情都要他来做,岂不是累死个人? 而这个牵招,显然是有想法了: “自古处理暴民乱党,无非剿抚二字。” “只是不知君侯是想要继续铁腕压制,还是行那仁义之道?” 听了他的话,苏曜轻笑一声: “铁腕和仁义?子经这么个形容法,看来你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嘛。” 被苏曜一语道破,牵招也不脸红,然而他还还未及开口,吕布便插嘴道: “对付豺狼,岂能讲仁义?” “牵掾吏你也说了他们是各怀鬼胎。” 说罢,吕布便向苏曜抱拳道: “依某看,咱们不若就像过去那般,找个机会逼反他们,然后一网打尽即可!” 对于吕布的建议,公孙瓒也直言表示赞同: “之前君侯不是有承诺对倒戈立功者赏赐土地吗?” “正好可以利用分地来做文章,激化他们的矛盾。” “逼反之后,将其杀鸡儆猴,连带着那些土地也可以收回来。” “一举多得,岂不妙哉?” “.” 公孙瓒这手行云流水的格拉摩根大法还是颇得苏曜之心的。 不过他现在倒不想如此。 因为对于塞外来说,人口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而且,对于主动归顺者如此处置,除了把自己彻底搞臭外,所得好处微乎其微。 想来,若是刘备和赵云在此的话,听到公孙瓒这么个做法,八成脸都要绿了吧。 于是,苏曜摇了摇头: “这些人应该要成为一个典型。” “我们既要让人知道,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更要让人知道,归顺者若诚心效忠,必将得到善待与重用。” 苏曜眼神扫过众人,坚定道: “我苏曜此世别无他求,惟愿荡涤四方以复天下太平。” “而要做到如此,除了杀伐之外,更需要的便是安抚民心。” “铁腕与仁义并非不可并存,关键在于如何运用。” 说话间,苏曜的思路逐渐打开,他侃侃而谈道: “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 “分配是解决一切矛盾的根本办法!” “移民实边是一方面,想要尽快稳定平刚局势,震慑意欲不轨的潜在敌人。” “更关键的还是要重新分配此间的土地和财富,重塑秩序,不分胡汉,让大家都能过上有盼头的好日子。” “这样自然就没人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了。” 苏曜也清楚,这些乌桓人并非全部都是敌人。 即便抛开他们本身就长期臣服大汉的现实来看。 这一次听到他的通牒,临阵倒戈的部族不在少数。 也正因此,苏曜才可以不顾及后勤问题,速推一波,将平刚一鼓而下。 在将那些顽固分子以及丘力居直属部族的势力连根拔起,清除出平刚后,对于那些普通的乌桓百姓,以及那些合作的部族,苏曜显然必须采取另一种方式来治理。 想要走的更远,更稳,就必须让自己身边的朋友与伙伴越来越多。 这些乌桓人,当然也不能当一个一次性用品,要让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在苏曜表明意向后,牵招则是心悦诚服赞道: “君侯高瞻远瞩,实乃百姓之福,幽州之幸。” “自古之善用人者,必循天顺人而明赏罚。” “君侯重分配,明赏罚,既能让归顺者感受到实惠,又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如此,不仅边疆得以稳固,更能赢得人心,为日后的长治久安奠定基石。” “招能为君侯效犬马之劳,实乃人生之大幸也。” 苏曜闻言颇感欣慰,努力控制面部表情。 你别说,还真别说。 这智力属性高的文化人,拍起马屁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 和那些只会叫好或者俺也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牵掾吏莫要光说好听话了。” 吕布急切道: “你的仁义之道,要如何行之,快且速速道来吧。” (本章完) 第385章 牵子经献策 对于吕布的催促,牵招微微一笑,只是恭敬对苏曜行礼道: “苏君侯,对于这些归顺的乌桓聚落,在下认为可从三方面来着手。” 见苏曜示意,牵招继续道: “第一,乃是分而治之。” “以君侯的威望,正可趁此次封赏的时机将这些乌桓聚落打散,重新分配土地,避免他们形成新的势力集团。” “同时,对于这些聚落咱们都应该要派遣汉官进行监管,确保他们遵守大汉律法,服从平刚城的管理。” “拆分重组。” 苏曜点头: “说的不错,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正所谓力合则强,分则弱。” “这些部落以后是要和汉民混居融合,不能让他们像过去一样,自由散漫的抱团扩张。” “君侯所言不错,确实如此。”牵招点头。 “那第二呢?” 见苏曜赞同,牵招继续道: “第二,则是恩威并施。” “有了汉官的监管,我们就可以对于那些乌桓人进行更准确的甄别,对表现良好者,应当给予一定的优待和奖励,再从中挑选一些忠诚能干的头人进行扶持,而对于那些心怀不轨者,则需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如此一来,既能够让归顺的乌桓人感受到大汉的恩泽和威严,又能够确保他们不会再次反叛。” “而第三”牵招接着说,“在下建议君侯可从各部征调壮丁和勇士出来组成一支义从军。” “这样一来削弱了他们的力量,二来也更好的让他们建立起对君侯的依附,更加不敢心生二心。” “这一次出塞君侯所带精兵有限,这支义从亲军正可以作为咱们的补充力量,既可以用于守卫边疆、抵御外敌入侵的正面作战,也可以作为咱们的机动部队,在需要的时候进行快速出击部属、打击那些不轨之徒。” 说完,牵招向周围拱了一圈手道: “不知君侯和各位以为如何?” 牵招的计策在公孙瓒听来简直再熟悉不过。 这是大汉对于内附在塞内乌桓人基本就是这么做的。 公孙瓒自己的白马义从,就是这么来的。 在这次与丘力居叛军的战斗中,那些同是乌桓人的义从也是奋勇拼杀,保护他一路撤进了管子城。 可以说,公孙瓒很清楚,这一套方法下来,那效果定然是不错的。 但是,难就难在,此计对于控制力的要求非常之高。 即便是他,也只能在那些久居汉地的塞内乌桓身上做到。 那里的乌桓人,说是乌桓,但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和汉人的差别已经不大。 汉胡混居下,他们说汉话,起汉名,编户齐民,接受统一管理。 若不是当地官员严防死守,禁制他们由胡变汉逃避义务,这些人早已彻底融入汉人生活,幽州关内瞬间就能多出一两万汉民出来。 是的,当地官员是严防死守。 与后世的各种逆向民族主义者和现实利益面前各种汉改少不同。 此时的大汉,乃是名副其实的灯塔,周边各民族无不以大汉为荣,削尖脑袋想要成为汉人。 而大汉朝廷和士林舆论上则是严守民族大义,其坚决维护华夏正统,强调民族界限。 尽管胡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官方的政策上,两者依然是泾渭分明,对胡人的歧视根深蒂固,不容随意变化。 关内乌桓都是如此,这关外的乌桓人就更是这样了。 他们长期生活在塞外,与鲜卑等异族为邻,保持着浓厚的游牧民族特性,对汉朝的归属感远不如那些塞内乌桓,而受到的歧视却是超级加倍。 想要让他们归心,把这样的政策落在实处,那实在是难上加难。 考虑到这位君侯甩手掌柜的作风,一旦决策定下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全是自己的了。 于是乎,就在众人的一片赞誉声中,公孙瓒赶忙提醒道: “牵掾吏此计甚妙,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有一些重要问题,不可不察啊。” “哦?”苏曜道,“伯圭兄且说来听听,看看咱们能不能解决。” 公孙瓒点头道: “首先,是汉官的选派问题。” “这些汉官必须熟悉边疆事务,有威望有能力,能够震慑那些乌桓人,同时又能公平公正地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 “否则的话,反而激化矛盾,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苏曜听了点了点头:“伯圭兄这是主动请缨啊。” “啊??”公孙瓒瞪大了眼睛。 苏曜笑道:“如此重任,自然非你不可啊” “白马长史名扬塞外,乌桓人皆知你的大名。” “同时你白马义从鼎鼎大名,对于乌桓人习性和我汉家规矩也是一清二楚。” “更关键的是伯圭兄不但生于辽西,更是久任边官,对于边塞事物和可用之人一清二楚。” 说罢,苏曜不给公孙瓒反应的时间,拍板道: “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牵头,子经兄从旁协助,你们优先从军中挑人,不够的话,就在幽州各郡县继续挑选,我回去让人跟刘使君打招呼请他配合,咱们齐心协力务必把此事做好。” “.”公孙瓒愣了一会,心情复杂的抱拳应喏: “君侯谬赞了,瓒虽不才,但既蒙君侯信任,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那还有问题吗?”苏曜问。 公孙瓒顿了顿,问题当然还有很多,不过下来一个才是最关键的。 只见他点头道: “下来是这乌桓义从的筹建问题。” 公孙瓒继续道: “这些乌桓壮丁和勇士虽然勇猛,但其天性好斗,桀骜难驯,故而更需要严格的训练和纪律约束,否则难以成为可靠的军队。” 如果说上一个问题砸到自己手里让他颇感无奈,那这一个倒是公孙瓒想要争取的差事。 倒不如这才是真正的舍他其谁。 毕竟,他可是有调教白马义从的成功经验。 而且,这一次,他的白马义从被苏君侯抽了不少,正好就此补充一下。 然而,他自告奋勇的话还未说出,苏曜便直接宣布了任命: “此事便交由奉先兄负责。” 苏曜看向吕布: “吕兄身为我度辽军长史,不但勇武过人,又善于治军,定能训练出一支精锐的义从亲军。”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拱手领命:“末将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 “诶?”公孙瓒发出了一声意外的声音。 “怎么,伯圭兄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苏曜问道。 (本章完) 第386章 多大点事 听到苏曜要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吕布来负责这支乌桓义从军的整训。 公孙瓒自然是相当不爽了。 没想到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反而没抓到手里。 但转念他就明白了。 那姓吕的大个子,应该是他并州带来的亲信吧。 这小君侯看着年轻,行事也很不羁,但是在这重要的事情上是一点不含糊啊。 这军权,他是抓的真牢啊。 于是乎,虽然心情复杂,但公孙瓒到底还是没摆到脸上,只见他拱了拱手: “君侯英明,吕司马勇猛无比,治军有方,此任非他莫属。” 紧接着,公孙瓒赶紧转换话题道: “最后的问题,则是关于这土地分配和监管的难题了。” “苏君侯想要将这些乌桓聚落打散后重新分配土地,必须做到公平公正,避免引起新的矛盾。” “同时,也需要加强监管,防止他们私下里串通一气,再次形成威胁。” “这需要对土地情况和此地乌桓诸部都有充分了解才行。” “但咱们初来乍到,平刚又沦陷已久,可谓两眼一抹黑。” “非要花费大量精力实地走访摸查,丈量土地等等才行。”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啊。” 对于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皱眉了。 这确实不假。 比起那些心怀鬼胎的诸部的情况,土地的问题更加棘手。 毕竟,分配土地,你首先要知道土地情况吧。 哪些地肥,哪些地贫,哪里能种地哪里能放牧。 这个问题,恐怕连丘力居自己都回答不清楚。 乌桓人的粗放式管理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的地籍资料。 而现在又是隆冬时节,之前下雪,地上很多积雪未化。 就光平刚周边的土地调查,没个把月就搞不定。 难,头疼。 牵招对此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 只能建议同步进行,稳妥推进。 然而,就在这时 “就这?多大点事。” 就在众人眼前,苏曜拿出了一张地图: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这几天子泰负责移民迁徙的准备,顺便摸查一下城外那些部族的具体情况。” “到时候,把信息拿回来,咱们在这往图上画就行了!” 傻了。 众人看着眼前那张一份详尽到让人害怕的手绘地图,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苏曜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手中的那张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平刚城及其周边的地形地貌,还有各部落大体的分布,更甚至还将土地划分了农牧两区,并且对于农田还划分了上中下三品的分级! “这……这是如何做到的?”田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从小就喜欢在田间地头到处跑的他,太清楚这份地图的价值了。 “这怎么可能?!” 公孙瓒则是一副苏君侯你摸匡我的表情。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朝廷早就没有这里的资料了。 若不是这地图的绘制水平他前所未见,他都想怒斥这是信手涂鸦之作。 在这里的只有成廉,一脸的骄傲。 在匈奴人那时,苏君侯便拿出过这样的地图,让他们叹为观止: “这才哪到哪啊,真是大惊小怪。” “我家君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苏曜不解释,成廉则一通猛吹。 这在场诸人瞧得是惊疑不定。 这苏君侯怎地还有这一手绝活? 他们之前还只道这苏君侯是勇猛善战,却未曾料到他在战略规划和情报收集上也如此周密和细致。 不吭不响把这平刚的底都给摸了个透彻。 这节省了多少时间和人力啊。 “君侯真是深谋远虑,令人佩服。” 牵招率先拱手赞道: “有了这份地图,我等工作将会大大简化,事半而功倍也!” 接下来,他们便以此图为基础,又商定了一些细节,按之前拟定的分工通力合作,平刚城内外一片碌碌繁忙。 而将任务派下去后,苏曜则难得的偷了几天闲。 他一边等待赵云等押运队的返回,一边等着移民调查工作的进展。 在这几日难得的闲暇时光里,苏曜并未完全放松,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即将到来的各项挑战。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悠闲,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推进辽东乃至整个幽州的治理与发展。 作为自己首次受领封疆的任务,必须要做出好的成绩,而且为以后谋取全国打下一个好的基础和行之有效的模板。 所以苏曜也没有直接一口气跳过这几天,而是时常漫步在平刚城的废墟之间。 一方面监督移民工作,一方面做一些加民心的支线。 在经过清点分配后,这一次要和他一同去辽东的百姓就有近三千人,而其中有约七成都是妇孺。 这些人的衣食住行,沿途补给且不说,最关键的还是苏曜要保证这些人在迁移过程中不出现恶性事件。 这三千人的迁徙不仅是一次人口的移动,更是对民心的一次重大考验。 他明白,只有让这些百姓在迁徙过程中感受到安全与希望,他们才会真正安心地在新家园扎根,成为促进辽东稳定与繁荣的基石。 因此,苏曜在闲暇之余,尽可能的亲自参与到迁徙计划的细节中去。 他与田畴紧密合作,不但制定了详尽的迁徙路线和补给方案,确保沿途有充足的粮食、水源和医疗支持,同时他还组织士兵们帮助百姓搬运重物,照顾老弱病残等。 而除了物质需求外,更关键的自然是这些人的精神状态。 然而让苏曜没想到的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有困难的人,竟然是自家女人? “姜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城中心的一撞废墟边,甄姜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一块石头上。 她双手托腮,满脸都是忧虑。 与昨夜在他枕边那兴奋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见到苏曜过来,甄姜眼睛先是一亮,然后紧接着就竖起柳眉,起身声讨道: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这样子,咱们的商号根本没法开呀!” (本章完) 第387章 潜力无限 这个冤家,竟然还好意思这么大大咧咧的问她怎么了? 看到苏曜如此表现,甄姜真的是又气又笑。 昨天她傍晚才赶到平刚,被苏曜高高兴兴的接到府中,正所谓久别胜新欢。 她满心欢喜,尤其是听说这里开设第一个塞外的商号,而且苏君侯还给她留了城中最好的位置时,那更是心花怒放。 然而,今日天刚亮,当她带着随行人员准备来轰轰烈烈的搞事业的时候。 便是眼前这片景象 甄姜叹了口气,指了指周围的一片废墟,没好气道: “君侯,您看看这平刚城,满目疮痍,残垣断壁,这就是您说的全城最好的地方? 店铺在哪里? 仓库在哪里? 甚至最重要的客源——那些百姓,您还要把他们都迁移走” 甄姜捂住了脸,大感上当受骗: “你莫非是来逗小女子玩的不成?” “如此局面,咱们的商号如何能够立足?” 甄姜是彻底无语了。 这苏君侯,真是个矛盾至极的怪人。 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无所不能,经常能想常人不能想,为常人所不能为。 然而又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压根就没有一点常识。 甄姜当然不觉得苏曜是来消遣自己的。 甄姜能感到苏曜的真诚,这位君侯是真的想在这里把商号开起来,而且还要红红火火的。 但他恐怕也是真的会认为,自己这边一安排,那边商铺什么的,就会从这废墟般的地方自己长出来。 嗯,这实在是太有苏君侯特色的事情了…… 但是,臣妾做不到呀。 “什么,做不到吗?”苏曜眨了眨眼睛。 “是的呢。”甄姜垂目道。 苏曜看了一眼四周。 战争对城市的破坏确实是显而易见。 乌桓人本来就不善于工造,城中建筑更没有什么规划可言。 而这次攻城,他带的亲兵军纪如果说是尚可的话,那么那些倒戈的乌桓兵士们,对这些一直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动起手来烧杀抢掠可谓是凶狠无比。 尤其是商铺,府库,粮仓等地。 那家伙抢起来,连墙板都能给拆喽。 毕竟,木板那可是取暖的燃料呢,万万不能浪费了。 于是乎,留给他们的就是这么一副满目疮痍的城市。 大概了解了状况后,苏曜略一思量,便走上前来,拉起甄姜的手,安慰道: “姜儿,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怎么就截然不同呢?” “啊?”甄姜迷糊了,“君侯这是何意?” 苏曜轻笑一声:“你说这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但在我看来,这是百废待兴,潜力无限啊。” 甄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看向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在这个废墟之中,苏曜是如何看到潜力的。 苏曜见状,轻轻拍了拍甄姜的手背,解释道: “姜儿,你看这平刚城,虽然历经战乱,一片狼藉,但正因如此,它才有着无限的重建和发展空间。” “重建?” 甄姜惊讶地问道: “这谈何容易?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 “咱们是做买卖,这要投入多少才能回本?” 苏曜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不用担心。” “可”甄姜欲言又止,重建城市,哪有说的那么简单啊? “你看,最少我就能从两方面来处理。” 苏曜难得展现了一些耐心,讲解道: “首先这些人我没有全部带走,其中战俘中还会留下一小部分青壮,他们与那些归顺的乌桓人可以作为劳动力,共同参与城市建设,以工代罚,同时也能减少他们反抗的可能。 其次,刘使君作为幽州牧首,保境安民,这次收复失地,重建城市,让他出点血,拨点钱,想来他不会拒绝吧。” 听着苏曜的话,甄姜表情越来越惊讶。 她没想到,这苏君侯竟然真的有考虑这些。 不过,这样子也许能够重建。 但是 “商铺花点时间总是能盖好的。” “但是买卖,总要有人才行呀。” “就这么点兵士驻扎和奴隶,哪里有能让咱们赚钱的地方呢?” “要是商号一直赔本运营,此地长官想来也会发现咱们在这里的目的不纯吧。” 没错,这才是甄姜最担心的事情。 坦率的说,除了冀州之外,她开设商号和情报站点的进展并不顺利。 原因嘛,也很简单。 农业社会,尤其是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大汉朝时,商品经济并不繁荣。 最赚钱的盐铁生意又是由朝廷垄断,除了地域性极强的马匹贸易,基本上各家做的都是大宗的粮食买卖。 而这个时代,地域性的特征又非常明显。 各个豪强世家垄断地方。 没有点门路,想把生意跨县都难,就更别提跨州了。 他们能进入幽州,可以说全凭的这次大乱后幽州缺粮,而苏曜又是新赴任的度辽将军,大家不能不卖他一个面子。 所以幽州城的各大势力才默许了她家商号的正式入驻。 而在这人烟稀少的平刚城,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分发惹眼。 “姜儿多虑了。” 苏曜笑道: “我说了,这里现在是百废待兴,潜力无限。” “平刚城的潜力,可不是一个小小军事城堡。” “别忘了,伱男人我现在可是有大权在握的。” “我要把平刚城打造成辽西的塞外明珠,一个繁荣的商业中心!” “什么?”甄姜惊呼一声,“商业中心?” “没错,商业中心!”苏曜点了点头,“平刚城地处辽西走廊的要冲,是连接中原与塞外的关键节点。” “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建立起一座繁荣的商业城市,不仅能够促进辽东乃至整个幽州的经济发展,还能够加强中原与塞外的贸易往来,实现互利共赢。” “故而,我才安排了移民计划,等到明年,就会有大量的人来此生活” “而同时,我在辽东的开发也会打通上游商路,彻底将平刚建成一座车水马龙枢纽城市。” “到时候,姜儿害怕这生意能亏本吗?” 说罢,苏曜笑着指了指身边倒塌的房屋: “就光你现在这堪称白菜价的地皮,到时候你猜猜会翻上个多少倍呢?” (本章完) 第388章 天公不美路难行 权力怎么转化成金币? 这便是了。 利用自己可以制定政策,把握大势方向脉络的优势,抄底地产。 不但为自家商号以几乎无本的代价搞到了未来的黄金地段,更可以坐享土地增值的利润。 对于苏曜的宏伟蓝图,甄姜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一个看似废墟的平刚城,在苏曜的规划中竟能焕发出如此巨大的潜力。 不知不觉间,她看着苏曜的眼神都变得闪闪发光了。 见甄姜表情,苏曜笑着点头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现在咱们还是好好的把这地方清理出来,尽快把商号立起来吧。” 于是乎,接下来苏曜便又调来一些人手和战俘,帮着甄姜等人清理废墟,进行重建工作。 当一切走上正轨后,苏曜便告别了甄姜,继续在领地内巡视。 就这样,日子一点点向前推进,各项工作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人口的清点已经全部完成,城中的废墟也基本都被清除干净,那些最初积极响应苏曜的乌桓部落也都兴高采烈的分到了土地,从深山中走出成为了第一批坚定的支持者,吕布也趁机完成了抽丁工作,组建了一支一千两百人的乌桓义从骑士。 随着赵云等人的归期临近,出发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整个城中逐渐进入了一种躁动的状态。 被迁移的乌桓百姓开始有序出城,告别这座他们从小生活的城市。 而就这在这时 在那正组织移民的田畴面前,一个年轻的军官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他在大冷天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急报道: “不行啊,田掾吏!” “山民说这天气阴沉,恐又要降雪。” “这移民,怕是走不了啊。” 说着,这位军官叹气道: “要不您跟苏君侯说一下,咱们等到开春了再动如何?” “那怎么能行?” 田畴皱眉道: “等到开春再出发,那就错过农时,要多养这些人一整年!” 没错,农时。 这一批迁移的居民,他们基本都是农业人口。 比起中原那些世家豪强们纤陌纵横的场景,辽东大地可谓是地广人稀,劳动力极度缺乏,苏曜可是一点都不想浪费。 “但是人不能和天斗啊!” 军官叹息道: “强行迁移,这些人怕是路上就要去个十之二三,咱们自己走着也是困难重重啊。” 就在两人发愁间,只听咚的一声,尘土飞扬。 从那半边墙都塌了的废墟屋顶上,苏曜直接一个大跳砸了下来: “怎么了,什么状况?” “与天斗,其乐无穷啊!” “.”俩人傻眼。 这苏君侯,还是一样的神出鬼没啊。 不过嘛,在听了他们的解释后,苏曜则撇了撇嘴。 原来,这一次的问题也很简单。 还是这冬天大雪封山的问题。 之前苏曜率队从管子城突袭平刚,便被这山路所阻,直到雪停之后方才率少量精锐面前翻越。 而他的那些后军辎重等则一直到昨日才算通行完毕。 本来,按照他们最初预定的计划,便是后军这一路清理山道,修复浮桥,然后带着移民再原路返回,继续走管子城这里的一路东行,前往柳城然后抵达辽东。 而如今. “天公不作美啊。” 田畴摇头道: “都是陛下亲小人,远贤臣。” “近年来不是大疫饥荒,就是水灾雪灾的。” “今年这雪,看起来还没到停的时候啊。” 这便是东汉末年了。 它有着每一个王朝末年的通病。 在朝廷财政危机,中央逐渐瘫痪的时候,地方上也是天灾人祸接踵而来。 这种种景象与灾难,在当时笃信天人感应的人们看来,正是皇帝失德的表现,认为这是上天对人间不公的警示与惩罚。 然而对苏曜而言,他更关注的是如何解决实际问题。 在这北方连绵雪天,显然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阻碍。 “山谷之中,雪路难行,且常有大雾。” “军队行军尚且不如,何况这些百姓?” 田畴沉思道: “为了尽可能不延误行程,在下建议可分批迁移,优先让军队和那些身强力壮、可适应恶劣环境的百姓先行,他们可以作为先锋,为后续的人马开辟道路,清理积雪” “同时,在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尽快在沿途北风的谷道中建立几个临时的避寒所,以作为转移中继。” “最后,还要尽快联系刘使君那里,请他多加支援,提供更多的燃料与御寒之物,以备万无一失。” 苏曜听了点了点头,这小子确实有才能,这么快就给出了一套方案。 不过嘛. “这样你能保证完成任务吗?” 苏曜捏着下巴问: “在春天到来前,把所有人都送到辽东去。” 田畴略有犹豫,摇头道: “君侯,在下会竭尽全力,但这塞外的冬天确实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尤其是百姓的体能和御寒能力都远不如军队,恐怕……” “那就不走山谷了!” “啊???” 不走山谷? 田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思量一下后,失声道: “莫非君侯想走平刚道?” 平刚道。 之前曾说过,大汉朝时,由于滨海的辽西走廊还未出现,此刻去往辽西有两条通道都在山中行进,道路难行,即卢龙中道与南道。 而平刚道,则是前汉时的卢龙西道。 这条廊道其实开辟时间最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形成,是过去辽西诸廊道中最为常行之路。 此路出卢龙塞,沿瀑河北上绕过东部群山至平刚,再折而向东,沿白狼道至大凌河一路东北而去,最后到达柳城。 这条道路,最大的优点便是自出平刚以北后,便不再是那难行的山谷。 那里是蒙古高原与与松辽平原的过渡带、大兴安岭南端与燕山山脉的交汇处,地势西高东低。 出平刚谷道后,便是一片豁然开朗的丘陵高原,是一片河网密布,平川狭长的开阔通道。 前汉时,霍去病击左贤王便走的此条道路。 不过如今的北边自然没有了过去强大的匈奴,取而代之的则是鲜卑诸部。 “这条道倒确实好走许多。” “但,鲜卑人心难测,若是暴起发难,恐怕百姓死伤更加惨重啊。” “而且如今北边谷口的那几个乌桓部落,也是一副作壁上观,蠢蠢欲动的模样。” “走北线,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田畴如是说。 (本章完) 第389章 人心难测辟蹊径 “听说了吗?” “城内外大几千的人呀,就这么被汉军迁走了。” “有不少人还是要去那辽东,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大王的这支部落,是彻底完蛋了呀。” 平刚北面山谷的聚落中。 多愁善感的乌桓头人何蒙摇着头发出了一阵感慨。 “呸,你还叫他大王?” 另一个面容粗犷的头领赫南冷哼道: “如此下场还不是自找的。比起操心这些人,不如多考虑下自己。” 说着,他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以前那丘力居得意的时候咱们连汤都喝不上,被赶在苦哈哈过日子。” “如今他们部落被连根拔起不说,这位战无不胜的苏将军更是要带着这些奴隶去辽东。” “空出了这么大一片肥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 何蒙顿时吓了一跳: “你居然敢打那些地的主意?” “我怎么听说,这些汉人要从关内移民过来。” “你这样搞,是要制造摩擦啊!” 对于何蒙的担忧,赫南嗤之以鼻: “汉人能迁来多少人,又要花多少时间?” “这么大片的土地,白白浪费岂不是可惜?” “这时候那就是突出一个手快有,手慢无。” “我看东山的塔兹米他们也是蠢蠢欲动。” 说罢,赫南尤有不甘道: “你不知道么,南边那些人可有好些都分到了土地。” “只有咱们北边的爷们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你难道就甘心么?” 这里是平刚北部的山谷。 由于此谷向北即是鲜卑人的势力范围,故而,他们这些生活在此的部落都是些边缘分子。 而苏曜从南边速推的过程中,他们更是后知后觉,待回过神来后,平刚便已然陷落。 故而,在这次权利更迭中,他们是没吃到一点好处。 如今看到南边的老乡们很多都分到了那丘力居的自留地,他们怎么能不眼红心热呢? 故而,赫南的话,何蒙是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 自己这些同胞的做法其实倒也没什么毛病,不如说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什么边界的概念的。 土地就在那里,水草丰美,向来是先占先得。 即便后期汉朝反应过来,又派人回来,但是他们已经安家,基本上也就默认这个结果。 到时候,了不起就是交点钱,派点人去帮着打仗。 但是土地的收益却是实打实的能进自己口袋。 他虽然没这么操作过,但他很清楚,周围那些与汉人相邻的同胞们各个都是这么干的。 甚至于几百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如此做的。 汉人退一步,他们进一步,慢慢的整个幽州边塞的内外就都成了他们的家园。 毕竟他们已经臣服汉朝了嘛。 为天子戍边总要有点好处的嘛。 不能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 现在丘力居被打垮,整个平刚周边势力被清空,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河谷周边那片肥沃的土地对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苦寒山中的族人来说不吝于天大的诱惑。 然而,那些汉人会轻易坐视他们侵占土地么? 从流传过来的只言片语来看,那位传说中的苏将军手段狠辣,可非易于之辈啊。 “丘力居大王的下场可就在眼前。” “贸然挑衅,恐怕不是个好的选择啊。” 何蒙摇头叹气道。 赫南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强硬起来: “丘力居是丘力居,咱们是咱们,你莫要混为一谈。 “再者说了,汉人又能派多少兵来守这片土地?只要咱们动作快,占了地,他们又能奈我何?” “咱又没造反不是,他还能打我不成?” 何蒙摇了摇头,他知道赫南已经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但他也不愿放弃这个可能改变部落命运的机会。 于是乎,他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赫南,咱们不妨先派人去探探虚实,看看那苏将军到底打的什么盘算。” “若是机会合适的话,我等再动手也不迟。” 赫南想了想,觉得何蒙的话也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你可有合适人选?” 何蒙顿了顿,点头道: “我亲自去吧。” “咱们这怕也就我跟汉人还算打过几次交道,能说些汉话。” “我亲自去,也更好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赫南闻言,拍了拍何蒙的肩膀: “好兄弟,那就交给伱了。” “这可是决定咱们命运的时候!” 何蒙点了点头,转身便去准备行装。 和汉人的将军打交道,他是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但他也明白,为了部落的未来,他必须冒险一试。 就在何蒙谨慎的选择要与苏曜等人进行第一次接触的时候。 与此同时,北山的部落中也有一波人打的是另外的算盘。 “你要去投鲜卑?”小个子头人惊呼一声。 而高个子的头人则点了点头: “这苏将军杀戮太狠,不但砍了大王,蹋顿头人降了他也还是没免一死。” “如此之人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与其被他约束,不如趁着现在无人能顾的时候直接搬回草原过得潇洒自在。” 听了这位头人的话,那小个子头人倒考虑了一下也暗自点头。 “听说那些鲜卑人中间出了个叫轲比能的大人,在代郡上谷那边得了不少人拥护,咱们这边的素利大人跟他不太对付。” “要是投过去,搞不好还能得到重用。” “没错,我记得塔兹米那家伙是娶了素利大人的女儿?” “咱们可以先去找他勾兑勾兑。” 乌桓头人各怀心机,而与此同时,在平刚城内的苏曜正在与田畴公孙瓒等人商讨移民事宜。 而果然,走北线平刚道的方案再次得到了众人的反对。 田畴也再次提出了分批迁移的方案,并建议在沿途建立避寒所,以应对恶劣的天气条件。 而这个提案则得到了众人的赞成,纷纷称其才是真正的谋国之策。 “子泰的计策很好。” 苏曜点头道: “但这和走北线不矛盾。” “至于那些乌桓和鲜卑人,我且先去会上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这” 田畴劝阻道: “君侯,北线那些乌桓部落跟咱们是若即若离,而且太靠近鲜卑人领地,您亲自前往恐怕.” “无妨,我自有分寸。” 苏曜摆了摆手: “既然各位都说困难,那我便只有亲自探查过,才能放心让百姓们走那条路。” “如此,各位可还有异议?” 众人互相看了看,见苏曜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再劝阻,只是纷纷表示愿意随行保护。 这个苏曜倒没完全拒绝。 他带上成廉吕布还有田畴等人,又点了亲兵十余人,在次日一早便离开了平刚城,向着北线进发,前去探路。 不久后,他们就来到了那两山包夹下的河谷,也正是赫南等人觊觎的土地。 (本章完) 第390章 河谷争端 “噗嗤——” “哎呦!” “快跑,头人快跑啊!” 哀嚎声中,何蒙身边的亲信们一个个的坠马而亡。 他们直到死前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东山边的那些同族兄弟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害。 俺们,俺们只是过个路而已啊! “啧!” 塔兹米站在远处的冰河边,啐了一口。 自相残杀? 不,根本算不上。 虽然说大家都是乌桓人,但各自居住在东西两山的他们比起所谓的同族之谊,对于水源和土地的争夺才是更现实的事情。 就在刚刚,塔兹米已经暗中把这片土地标记为自己的领地了。 正当他今日例行巡逻的时候,却见到那西山的何蒙跟他聒噪什么要请示大汉,与苏将军协商云云。 这是何等的窝囊废呀! 无主的土地从来都是谁占归谁。 他现在已经占了,那便是他塔兹米的地盘。 这何蒙不识好歹,居然想引外人来干涉。 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更妙的是这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人,正好杀人灭口还能嫁祸给汉人。 本大爷可真是聪明绝顶啊! “追!” “莫要让那个叛徒跑了!” “一个都不要放过!” 塔兹米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追击,自己则留在原地先笑纳了那何蒙准备给汉人的礼物,打包回家。 他不怕那些蠢货能跑掉。 刚刚他以有备算无备,暴起发难,先手之下那些何蒙部的人瞬间死了一大半。 仅剩的十余人也是个个带伤,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 他以亲信百骑追之,定然万无一失。 “何蒙老兄啊,你可莫要怪我无情。” “咱乌桓人的事,你非要去找那汉人掺和。” “那汉人他懂怎么治理这塞外吗?” “他们没这能力你知道吧。” “最后还不是要让咱们给他守边。” “这种时候,就应该闷声发财,两头吃好处。” “哪能主动去请人来介入的。” “不过不要紧,你犯的错误,本大爷来帮你纠正就好,你且安息吧。” “呸——” 逃命中,何蒙自然不知道塔兹米洋洋自得的嘀咕。 但是这不妨碍他在心中怒喷这个蠢货被猪油蒙了心,简直是要自取灭亡啊。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 自己这些邻居,竟然一个个都是利令智昏之辈。 他辛辛苦苦想要为部落的未来争取机会。 而这些人,却只知道杀戮和抢掠! 真是自寻死路啊! 可怜老子也要给你陪葬。 呜呼哀哉! 在身后呼啸的箭矢中,何蒙拼命的拍马奔跑。 亲随们一个个的落马。 他的心也逐渐陷入了一片绝望之中. 而仿佛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就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何蒙突然发现,自己最后那点微弱的生机也将断绝。 就在前面,居然隐约有马蹄之声传来。 太狠了吧。 这狗日的塔兹米。 你居然有备而来,还设埋伏了?! “我命休矣!” 然而. 当他正准备挥刀自尽免遭羞辱时,却突然发现,眼前来的那队骑士竟然打着一个汉字的旗帜?! “救命!” “救命啊——” 来人当然正是苏曜一行了。 听到那蹩脚的汉话求救声,初来乍到的苏曜一行立刻打起了警惕。 “前面似乎有人遇险。”吕布勒紧缰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只见几个血染衣裳的乌桓人被足有百人的乌桓骑士追杀。 如此一幕,看的他们大感诧异。 “这是……自相残杀?”成廉愕然道。 “苏君侯,咱们该怎么办?”田畴则皱起了眉头。 对于胡人来说,这样一幕倒不足为奇。 这些胡人虽然彪悍勇猛,但是他们总是会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打起来。 故而,保持他们没有统一的领导,对大汉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眼下那丘力居已死。 乌桓人内斗再正常不过。 而苏曜则是眼前一亮。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这一路正琢磨该怎么处理北边这些个中立部落,就有事件送上门来。 于是乎,苏曜立刻率人迎了上去。 他们迅速反应,成廉和吕布率先策马冲出,挡在了那些逃命的乌桓人面前。 “住手!” 吕布声如雷鸣: “尔等都是些什么人,为何在这里作乱?” 这瞬间的大喝震得那些追击的乌桓骑士们不由得一愣。 塔兹米的手下们见状,纷纷勒紧缰绳,停在了不远处,目光警惕。 他们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汉人。 这突来的变故让他们一阵慌乱,而那何蒙也就此趁机逃进了汉军之中。 “头儿,这下可该怎么办是好?”小兵问百夫长。 那百夫长塔塔米也是略感头大。 自家头人忙着搬礼物回家,派他们单独追击,现在出了变故,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犹疑不定时,他的亲兵小声提醒道: “头人可是说了,一个都不能放过,不留活口.” 与此同时,何蒙逃入苏曜等人的阵中。 他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还是立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用蹩脚的汉语急切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将军,将军,救命啊!” “我乃是西山部落的何蒙,那些人是东山的塔兹米部众,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我们,想要独霸这片土地。” 苏曜闻言,便明白了状况,这些人趁着权利真空搞事情,甚至都开始自相残杀了,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介入的理由。 于是乎,苏曜眉头一挑,以乌桓语对追兵大喝道: “丘力居父子授首,平刚城克复,如今此地俱为我大汉领土,无论胡汉都必须严守汉律,不得私斗滋事。” “尔等若要继续在此生活,便速速约束部众,即刻退去,不得再行此等暴行。” “再告伱家头人,即日来我平刚城中,解释清楚原委。” “不然,便视汝为叛军乱党严惩!” “什么?!” 那百夫长听了,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汉人区区十余人,便如此嚣张。 再一念及刚刚自己亲兵的提醒,他知道此事一个处理不好,他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一个大胆想法涌上了心头。 (本章完) 第391章 汝要战,那便战 “你要我等就此退去?” “还要我家头人去平刚城解释??” “哈哈,汉儿你好大的口气啊!” 百夫长塔塔米气极反笑。 “你以为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能吓住我们,谁个你们如此勇气?” 他声音中带着不屑,举起手中的长刀,指向苏曜: “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塔塔米看得清楚。 这些汉人也就这么十几个了,没有什么后军支援,八成就是出来巡逻的。 于是乎,这乌桓百夫长一声令下,诸骑手们分成两路,拍马而上,竟是要将苏曜等人包围。 比起他嘴上喊得,他实际上早已打定主意要将这伙汉人和那何蒙一起杀光。 没错,这便是他大胆的想法。 你既然只有这么点人在此。 那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统统杀光就完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还可以完美完成任务! 而对此. “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伱闯进来。” 苏曜的声音充满不屑,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刀,直指对方: “汝要战,那便战吧。” “待会——可别哭了鼻子!” “呸!” “汉儿,受死!” 塔塔米低喝一声,下令全军发起冲锋。 随着塔塔米的一声令下,乌桓骑手们纷纷怒吼着拍马而上,雪花飞扬,马蹄声震耳欲聋。 他们分成两路,企图将苏曜一行人包围并一举歼灭。 这突如其来的冲锋看得何蒙是大惊失色。 他万没想到,塔兹米的手下竟然如此鲁莽。 他们不知道汉军已经占了平刚,那苏将军到底有多勇猛吗? 丘力居大王,还有蹋顿头人他们可是都栽了跟头。 他怎么敢在这里袭击汉军的?! 但是 “哎呦,快跑,快跑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 汉军长于战阵,训练有素他是清楚的。 但是现在只有这十几骑,那能发挥出个什么优势。 赶紧跑吧! 何蒙慌忙翻身上马,大喊着让汉军逃命,却没注意,苏曜嘴角拉起了一丝兴奋的微笑: “砍杀时间到。” “什么?!” 何蒙一声惊呼,苏曜已经策马迎了上去,他的眼中笑意正浓。 “家人们,谁懂啊。” “区区百骑,也敢在我等面前嚣张。” “随我干翻他们!” 无需他招呼,吕布和成廉已紧随其后,赤云骑士们纷纷挺枪举刀,迎战这突如其来的乌桓冲锋。 面对乌桓人的冲锋,苏曜并未选择避其锋芒,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他的马儿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便与冲在最前面的乌桓骑手交锋。 “死!” 唰的一声。 马匹交错间,苏曜的长刀轻而易举的便砍掉了那名骑手的脑袋。 紧接着寒芒闪烁,十字交叉,血光四溅中又是两颗头颅飞上天际。 “什么?!”百夫长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本来是想要包围起来绞杀了这些汉军。 但谁料这些人竟然无脑猪突他的中军,而且竟然一口气冲进来了? 那红袍大将竟然身先士卒,在马上还能手持双刀,左右开弓。 一个冲锋进来竟然瞬间便让他们多了数具无头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塔塔米失声喊道,心中的恐惧如同寒冰般蔓延全身。 这也太吓人了。 除了武勇外,那骑术也远非他所能比啊。 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他左右张望,这一波冲锋未完,塔塔米已然心生怯意。 然而,现实却不容他多想,那吕布和成廉等人也是紧随其后,红袍的赤云骑士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敌阵,与他的乌桓骑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一边倒啊。 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打法。 只见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连人带马都给他们砍杀了。 其勇猛无匹,让周围的乌桓人闻风丧胆,纷纷退避三舍。 而成廉也是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身旁的骑士们并肩作战。 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序,以少胜多,打的身边的乌桓骑手们阵脚大乱。 而那最勇猛的,自然是战场上的苏曜。 再次进入状态的他已然化身死神,其双刀不断收割,眼神冰冷越战越勇,直接将当面之敌击溃。 在那一声声的狂笑中,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汹涌的鲜血染红了白马,染红了雪地。 那些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乌桓人此刻已失去了先前的气势,纷纷面露惧色,不是在寻找退路,就是已经开始玩命逃跑。 妈妈呀。 一个冲锋,一个冲锋就给我打崩了?! 百夫长已经完全傻眼。 “逃啊!” “跑啊!” “快,快回去搬救兵啊!” 眼见中军如此被一边倒的杀戮收割,两翼包抄的乌桓人也纷纷崩溃。 他们不敢再上,而是直接跑路。 实在是太吓人了。 而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塔塔米的内心。 他心中大骇,转身便跑,生怕跑晚了要送掉小命。 然而,苏曜岂会放过他。 “中!” 只听咻的一声,换持弓箭的苏曜轻易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根箭矢精准的自他背后射来,洞穿了他的咽喉。 这位大胆的塔塔米即刻便为自己无谋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汉人仅仅十几个人为何便有勇气放那般大话。 然而,他知道的太晚了。 噗通一声,捂着脖颈的百夫长栽倒在地,结束了自己鲁莽的一生。 “将军威武!” 成廉和吕布等人见状,纷纷大呼,士气大振。 他们继续追击那些溃逃的乌桓骑手,将其一一斩杀,不留活口。 战斗很快便结束,雪地上躺满了乌桓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雪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何蒙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汉人将军,更未见过如此精锐的汉军骑士。 “他们.刚刚喊您将军???” 将军一词,何蒙当然知道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他喊将军是有一层讨好的意味。 而汉军官兵一般是不会瞎喊的. “没错!” 成廉自豪道: “你面前这位便是我大汉度辽将军,辽东太守,苏曜苏君侯本人!” (本章完) 第392章 算计无用,汉军神兵扣门 “额滴妈呀!” “苏君侯,苏将军。”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何蒙噗通在地,本来汉话就不利索他见到是苏曜亲来,彻底语无伦次了。 这一幕把周围汉军们都看笑了。 而苏曜也在稍许安抚他后,终于从其口中大致摸清了这平刚以北的情况。 “看来是又有劳动力送上门了呀。” “塔兹米部,滥杀无辜,侵夺田土,袭击官兵,挑衅天威——当即时诛灭以儆效尤!”苏曜兴奋道。 “啊?” “这” 田畴和何蒙等人发出一阵惊呼。 “君侯,是否还是先回去再行商议,确保万无一失才好?”田畴谨慎道。 苏曜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塔兹米部敢于袭击官兵,已经是谋逆之大罪!” “若不立即严惩,何以震慑不法?” “这些人岂不是觉得我等软弱可欺,给未来的移民和迁移工作平添困难。” “故而,必须从速从快,即时诛灭,以儆效尤!” “将军说的是,说的是。” 何蒙则略显惊慌: “但是,您这点人也太少了点吧,最少也要多点大军才好啊。” “还是先回那城中,召集人手。” “我也回去部落,带上族众,待得明日一同助战,消灭那塔兹米部叛逆。” 何蒙都懵了。 他刚刚明明已经告知过这位苏将军,塔兹米部的厉害了。 不说其部族乃是这北部山区第一大族,有近千帐的部众。 就光说其本人也是武艺高强,乃用剑的好手,丘力居和鲜卑人都曾先后拉拢于他。 这苏将军,他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也不多喊点帮手。 就你这十几个人,勇猛确实是勇猛。 但人生地不熟的过去山里瞎转找人讨伐,那不被人一股脑打个全灭才怪了。 然而.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冷哼一声: “区区几百人乌合之众何须兴师动众。” “而且你不也说了,他有鲜卑人支持。” “来回调兵遣将,迁延日久给了他准备的时间,反而越来越麻烦。” “就该兵贵神速,一鼓而下,不给他反应时间!” “我说.塔塔米他们人呢??” 午后,搬完战利品,甚至还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的塔兹米,这才想起他派出去的那些手下。 “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是,没,没见人回来。”亲兵报道。 塔兹米眉头微微皱起。 他派出去的手下负责追杀何蒙一行人,按理说应该早就完成任务返回了,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会不会是没追上人,不敢回来了呢……”亲兵弱弱道。 这位塔兹米头人属于说一不二的强势之主,部落中基本上人人怕他。 而塔兹米听到这说法后更是心中恼火,连骂废物,但还是派人去把他们给找回来。 与此同时,亲兵又提醒道 “这何蒙头人若是跑了与汉军勾结,会不会带人来讨伐我们?” “您还需早做准备为好呀。” “哈?”塔兹米嗤之以鼻,“你在教我做事?” “这小人不敢。” “真是愚蠢。” 塔兹米冷哼一声: “伱道咱们部落是靠什么才能在这边混成第一,老子还能在这丘力居和素利之间左右逢源?” “咱这大山,就是咱们自家小孩一个不留神都会迷路,他何蒙有那本事带汉军来讨?” “他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亲兵一听也确实,然而他心中还是不安,顿了下后,不由再提醒道: “那何蒙一向狡猾阴险,他万一是使那种汉人常说的什么坐山看虎斗,让咱们两家打架,他自己趁机捞好处的计谋呢?” 塔兹米听了悚然一惊,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立即表现出来,毕竟时间还很宽裕。 他对于汉军在平刚城中的动向可不是一无所知。 那些人正忙着大拆大建搞搬迁,从那狗日的何蒙报信到汉军发兵,怎么这一两日时间总要有的。 于是乎,他一边先派人去把自家小队喊回来,一边派人联系鲜卑人,以防不测。 “素利大人早就看平刚这边的河谷眼馋了,一直被我等阻在山外。” “那汉人若是识相,给够咱们好处,那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算了。” “若是他敢不识相,想要趁机搞事。” “那就别怪老子放鲜卑人进来,给你送份大礼了!” 塔兹米的算盘打得响亮,但他显然根本料不到苏曜的行动会如此迅速而果断。 在塔兹米还在为可能到来的汉人进攻做准备时,苏曜已经率领着他的精锐小队,借着雪后初晴的微弱光线,悄然接近了塔兹米的部落营地。 塔兹米的部落位于山谷深处,四周被险峻的山岭环绕,平日里易守难攻。 然而,对于苏曜和他的赤云骑士们来说,这样的地形却并未构成太大的障碍。 系统地图在手的苏曜来这里就像回到自家的后院一般轻松。 他直接找了个位置,率部众下马爬山巧妙地避开了塔兹米设下的哨兵,悄无声息地便接近了部落的核心区域。 “准备突袭!” 稍事休息之后,苏曜低声对身边的将士们下令。 吕布、成廉等人闻言,纷纷握紧武器。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行动不仅是对塔兹米部的惩罚,更是对周围其他乌桓部落的一次震慑。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这些下马骑士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瞬间便冲入了塔兹米的营地。 “敌袭!敌袭!” 塔兹米部落的守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惊呼着拿起武器进行抵抗。 然而,他们哪里是苏曜麾下精锐骑士的对手。 吕布一马当先冲入人群,方天画戟如同死神的镰刀,刷刷的收割生命。 而成廉等人也是紧随其后,与吕布并肩作战,将塔兹米部落的守兵一一斩杀。 塔兹米听到营地内的混乱声,脸色大变,他匆忙抓起武器,扯着嗓子就往外冲去。 然而,当他冲出营帐时,却只看到一片混乱。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第393章 乌桓震怖,反贼即时诛灭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塔兹米放声大喊。 他在山中的聚落此刻入目是一片混乱。 就在刚刚,这里还是一片宁静和祥和。 部落民们喜气洋洋,他们强势的头人又为部落带回了一笔意外的财富。 篝火旁,部落民们围坐一圈,欢声笑语,分享着冬日的温暖与吹嘘刚刚自己杀戮的英姿。 孩子们在雪地上嬉戏打闹,妇女们则忙碌地准备着晚餐,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简单而满足的生活气息。 然而,眨眼之间这一切便都已经不见。 苏曜与成廉吕布等十余赤云骑士们,如鬼魅一般突入营地,顷刻间便将其打破。 宁静被刺耳的喊杀声和金属的碰撞声所取代。 夕阳的余晖下,一道道寒光在人群中穿梭,鲜血四溅,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和谐的营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如此一幕,看的塔兹米是瞠目结舌,目眦欲裂。 他万万想不到这些人来的竟然如此之快。 而且,更离谱的是 “混账!” “就这么点人,就来冲我老家?!” “嚣张,太嚣张了!” 塔兹米怒火中烧,作为这片山谷中的霸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如此践踏。 于是乎,他当即拔出了自己心爱的大宝剑,招呼亲兵准备发起反击。 塔兹米几乎是一瞬间的便锁定了苏曜。 那个在略有惊慌的何蒙身边一袭红袍,坐在高头大马上左右张望的年轻军官显然是这次的指挥。 真是艺高人胆大。 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小鬼是怎么摸进来的。 但是只要杀了他,这些汉人就完蛋了。 擒贼擒王,他塔兹米定要让这嚣张的汉人付出代价! 而巧了.苏曜也是如此想的。 一片混乱中,到处都是尖叫的人。 挨个砍杀的效率太低,必须尽快击杀此地头人。 就这时,身边何蒙一声惊呼: “小心,将军小心啊!” “塔兹米来了!” “他可是北山的勇士,剑术高超” ——“汉人,受死!” 说话间,塔兹米咆哮着迎面而来。 他双手紧握大宝剑,直取苏曜面门,欲以其自负的勇武,取回部落的荣耀。 然后只听铛得一声脆响. “就这?勇士?”苏曜轻笑。 电光火石间,塔兹米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脸的愕然。 “什么?!” “怎么可能?!” 塔兹米心中狂呼。 我武器呢? 我辣么大一把大宝剑呢??? 紧接着一阵咻咻咻的声音中,大宝剑从天而降,打着旋下来,戳进了地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力若蝼蚁,安敢蚍蜉撼树?” 话语声中,苏曜手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塔兹米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地。 “头人?!” “天呐!” “怎么会.” 乌桓人惊恐万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迅猛而致命的刀法,更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斩杀了他们勇猛的头人。 坦率的说,在塔兹米高呼着冲上来的时候,这些人曾一度士气大振。 这位头人可是他们公认的勇士,就放在整个辽西部落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勇士,竟然被如此轻易的一刀斩杀。 瞬间,他们提起的那点气就一下子散去,人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如此良机,当然不会被放过。 面对瞬间崩溃的对手,吕布和成廉等人毫不留情。 他们狂冲猛击,哪里人多冲哪里,左劈右砍,杀得血流成河,哀嚎震天。 有那胆小怯懦者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绝望的留下了一滩污渍。 何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即便已经知道这位苏将军厉害,但是这一次他展现出的能力也远远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几乎以一己之力,便轻松覆灭了塔兹米部落。 覆灭,是的。 局面至此,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回过神来的何蒙扯着嗓子高呼,“塔兹米已死,降者免死。” 群龙无首的塔兹米部,很快就成片的下跪投降。 有那个别反应较慢,甚至纠结反抗之人,分分钟便被汉家铁骑踏的粉碎。 随着塔兹米部落的彻底崩溃,苏曜的突袭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营地内,乌桓人纷纷投降,整个部落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回荡在空气中。 天色渐暗,苏曜策马而立,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将士们开始清理战场。 直到这时,何蒙派往自家部落呼叫的援军才姗姗来迟,再一次发出了一阵惊叹。 “天呐,他们打完了?!” “就那么点人???” “大汉天兵啊!” 而看到这些人后,苏曜也终于想起来了何蒙的贡献: “何蒙,你做得很好,你的忠诚值得奖励。” 何蒙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跪下行礼: “多谢将军夸奖,小的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对于忠诚者,我一向不会吝啬奖励。” 说到做到。 在这些新加入的何蒙部族的帮助下,苏曜很轻易的便完成了对塔兹米部的控制。 他在命令将这些人全部迁走后,又将其中一部分作为战利品奖励赐给了何蒙部。 如此意外之喜让何蒙更是感激涕零,忙不迭的道谢感恩。 他心中是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知道,跟着这位苏将军,不仅能为部落带来安稳繁荣的生活,更会树立自己在乌桓人中的威望。 这大腿,必须抱紧! 于是乎,他对于苏曜接下来提出的巡游北边乌桓诸部落之事是忙不迭的应允,自告奋勇的担任向导带路。 以雷霆之势,闪电般的镇压了北方山区最强的塔兹米部,以这位头人的脑袋开道,再加上何蒙的现身说法。 很快,平刚城北部山区的局势就迅速稳定下来。 那些本来观望投机的部落头人们纷纷选择归顺效忠,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 而苏曜也不失时机的颁布了自己的政策,承诺会公平分配土地,保障部落民众的生活,只要他们忠心跟随,愿意在战场上奋勇拼杀。 那么财帛,牛羊,女人,一切都会有的。 就这样,经过数日的巡游和整肃,苏曜终于完成了对平刚城北部山区的全面控制。 他下令将那些归顺的乌桓部落进行整编,组建了一支由乌桓勇士组成的义从部队,由吕布负责训练和管理。 至此,最后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 刘关张赵典等人也纷纷归队。 于是乎,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平刚一路北行而上,出了北部山区,进入了鲜卑人的势力范围. 第394章 平刚道风云再起 “你说什么?!” “有打着汉旗的军队北上出谷了???” 平刚山谷以北,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西的丘陵河谷之地。 游牧此地的鲜卑头人秃发上单听到斥候来报后,一脸的诧异。 老实讲,对于自己南边的邻居丘力居近年来和汉朝闹出的那沸沸扬扬的闹剧,他不说对此一清二楚,那也是基本掌握的。 而之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去趁火打劫,除了那丘力居确实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没给他们多少可乘之机外,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操心,焦头烂额,没多少精力去耗到南方那些邻居身上。 自打他们鲜卑族最伟大的单于檀石槐过世后,广阔草原上的鲜卑人就分裂了。 其子和连没有能力,威望不足,还在烧略汉地的时候被流矢射死。 而他儿子,正统继承人王子骞曼年纪幼小,更是没有威望统领鲜卑。 残酷的权利斗争后与王位更迭后,终于,在檀石槐单于去世八年后的今天,鲜卑单于大位落到了其兄长一脉的子孙步度根单于身上。 不过这长期的王位斗争下,步度根的权威与檀石槐那简直是米粒与皓月争辉,不可同日而语。 昔日那个在弹汗山建立王庭,雄踞草原与大漠,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征乌孙,南讨大汉,执掌千万里北境江山的强盛王朝,如今不过只是剩下云中、雁门、北地、太原等地塞外的中部领地。 而如今辽西他们家的素利大人就完全不鸟那个僭越的单于,和同样独立一方在这幽州的代郡轲比能和右北平弥加等大人是相爱相杀。 故而,素利大人给他们这边部落的任务也相当保守,只是让他们盯好南边,有消息及时通报,除非有了绝好的机会,否则禁止他们去打草谷惹事。 于是乎,昔日连绵的烽火熄灭,他们这边境也过了几年相安无事的时光,直到现在 当他们懒散的斥候发现一直打着苏字大旗,浩浩荡荡数千人的军民队伍走出谷地,来到高原后,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南边平刚这片地儿,那不是乌桓人的丘力居大王在当家吗? 那家伙不是和汉人正打生打死,有来有回吗? 怎么地,这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谷了?还带着一帮乌桓人? 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 而当他们得到汉军的通报,要求他们让开道路后,更是全员傻眼 接到了紧急军情的秃发上单更是茫然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大额头,眼神呆滞,理不出头绪。 冬季本就是窝冬的时节,之前又逢连雪。 他对南边最后的消息就是乌桓人一雪前耻,丘力居大败那白马长史公孙瓒,将其围困在管子城的事情。 “见鬼了。” “这么短时间,南边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那素有威望的辽西乌桓大王,这就没了???” 然而,没有现实摆在眼前。 “头人,这是真的啊!” “那汉使给俺拿了三颗头颅出来。” “虽然丘力居大王俺没见过,但蹋顿头人还有塔兹米头人我是都认识的。” “太惨了他们全都被砍了脑袋啊!” 报信者惊慌失措,颤颤巍巍: “那汉使还说了.” “他们说什么了?”秃发上单急切问。 “他们说若是咱们老实让道,那大家继续相安无事。” “若是咱们不让道他们自会武力驱逐,到时候此地不复我之所有,还说什么勿谓言之不预云云。” “勿谓言之不预???” 听到这话,帐中众人们慌作一团。 这番突如其来的意外实在太令人震惊。 汉使的强硬更是给他们一种超越时空的错愕之感。 有多少年,他们没见过如此嚣张的汉使了? 在檀石槐大王之前,汉朝的使节便总是这般眼高于顶,拿鼻孔出气,动辄灭国. 如今,汉朝衰弱了几十年,眼瞅着已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不断的退缩,妥协,给他们发钱派官,换一时平安。 今日怎么突然又变了调调。 这强汉.他不会悄摸悄的又回来了吧??? “头人,您说咱们该怎么是好啊。” 他们一个个将目光都投到了自家头人身上。 “备战,求援!” 秃发上单没有任何犹豫,急切道: “快,速报素利大人!” “说就说汉军大举来犯,他们征服乌桓人,现在又把贪婪的眼光盯到了咱们这里!” “请素利大人立刻发大军支援,若是他不来的话,咱们就死定了!” “而汉军占了这里,下一步定然还会继续前进,大人那里也不会幸免的。” “别忘了,在以前汉人是怎么对付那些叛乱的部落的。” “这一回他们杀了丘力居就是明证!” ——“什么?!” 看见头人如此激动,手下们也惊得吓了一跳。 有人则是满脸不解: “用这么大阵仗么?” “谁都知道这大冬天的不好打仗。” “他们不是说只想过道吗?” “咱们让开不就完了,稍微监视一下,给他们过去得了。” “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吧。” “愚蠢!!!” 秃发上单怒斥道: “这鬼天气,他们说借道你就信了?” “你们谁见过带着部落去游牧的汉人???” “万一他们打着借道的旗号突袭咱们,然后抢了领地,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这些狡猾的汉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是我等祖祖辈辈的土地,绝不能拱手让给那些狡猾的汉人。” “绝对不能让路!” 秃发上单作为一位有着部落传承的贵族,可没忘记在过去的时候,那些关于这些汉使的离奇传说。 现在这汉使给他说什么勿谓言之不预? 瞧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奔着搞事情来的。 他焉敢不做准备? 于是乎,秃发上单力排众议,一边积极求援本地大人,一边动员部众。 同时,没忘了严厉斥责汉军。 重申此方土地是乃是他们鲜卑领土,禁止穿越。 第395章 苏君侯谈笑退敌 鲜卑使者来到苏曜营中,仰起脖子,居高临下道: “兀那汉人!” “正告尔等,此乃我大鲜卑领地。” “尔等擅自闯入,已是大为不敬,尔等速速退兵,尚可保留几分颜面。” “倘若一意孤行,我家首领震怒,三万铁骑滚滚而来,定叫尔等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嚯——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苏曜帐下,吕布成廉张飞等人怒目圆瞪,刘备牵招赵云等人也是面有怒容。 苏曜自己也没想到,一向他给别人发通牒的,如今自己也收到一个。 不过嘛,这鲜卑使者如此傲慢,他倒也不是闭着眼睛胡来的。 秃发上单派出他们这使者团,除了斥责警告苏曜外,更多的也是来了解敌情。 而他在刚刚那一路上,已经将大致情况摸清。 这支队伍人数着实不少,有着约五六千人。 然而可战之兵大约连两千都没有,而其中装备精良的那些汉军为数就更少了。 这大量的妇孺老弱,拖家带口,凄凄惨惨的画面,让他怎能不心生轻视? 他们素利大人麾下,可是有万骑精兵,就连他们部落也轻易就可征召两千余可战之兵。 如此差距,使者也不由得倨傲起来。 而这一切,落在苏曜眼中那就是: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讨打!” “你,你说什么?!” 鲜卑使者听到苏曜的话,眼睛瞪的大大的。 然而,不待他说话,苏曜便冷笑道: “平刚道自古以来便是我大汉领土。” “尔等鲜卑贼子,侵我疆土,杀我百姓,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可笑至极!” “伱……”鲜卑使者被苏曜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 “我军此次过道,本是前往辽东,不欲节外生枝。” “不过尔等若是如此不识抬举,执意搞事,我也不介意提前收复故土,让尔等血债血偿!” 鲜卑使者闻言,怒目圆睁,正要反驳,却见苏曜一挥手,示意身旁的吕布等人上前,将其团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鲜卑使者心中惊骇,色厉内荏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请使者回去转告你们的首领。” 苏曜摆了摆手: “要么让开道路,要么就准备迎接我等铁骑的怒火吧。” 使者狼狈归来,秃发上单是怒火中山。 但比起使者狂妄来,他则谨慎了很多。 毕竟,那汉军指使乌桓人出击,搞不好打的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消耗的把戏。 乌桓人死多少他们不在乎,但他这自家儿郎每死一个对他都是重大损失。 不过好在,他也没指望光靠使者那嘴皮子就能退兵免灾。 在得知汉人这次带着数千人的部落一同迁徙后,他便打定了主意,绝不硬碰,而是游骑骚扰。 秃发上单的算盘很明确。 你这么大规模的队伍,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吧。 而且,汉军精骑也只有极少数,大量的都是那些乌桓人的义从兵。 那些人,在过去他们可谓是老对手了。 若不是乌桓人依托山谷地形,还有平刚城的城墙,根本不是他鲜卑勇士的对手。 而如今,这些人居然在这寒冷,不适合作战的隆冬时节主动出了山谷,来到他的领地。 秃发上单认为自己这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掌中,绝对是优势在我! 利用地形优势,不断的骚扰其薄弱处,打击士气,干扰行军,拖延待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塔洛,罗摩!” 秃发上单点将道: “我命尔等率族众精锐游骑,骚扰汉军,让他们片刻都不得安宁!” “遵命,头人!” 两位被点名的鲜卑将领,塔洛和罗摩,齐声应诺,眼中斗志闪烁。 他们迅速集结了族众精锐,各带两三百骑小队,他们身穿轻便皮甲,手持长矛和弯刀,腰间还挂着装满箭矢的皮囊,与其他斥候组成游骑队伍,化整为零的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悄无声息地接近汉军的队伍,准备在夜幕降临,或是汉军队伍稍显松懈之时,便发起突袭。 而目标,自然是那些没什么还手之力的妇孺百姓。 然而. “报——塔洛头领战死,队伍全灭。” “报——罗摩头领战死,队伍全灭。” “报——报——报——” 这一连串的消息传来,秃发上单光秃秃的头皮一片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为镇守边疆的头人,秃发上单自认其对汉军进击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在得知自己人数不占绝对优势后,他是积极求援,整军备战,甚至还派出自己的两位心腹干将塔洛和罗摩率领小队,出击袭扰。 然而,溃兵们带回来的消息让他惊掉了下巴,身子也不住的颤抖。 他的队伍取得成绩是……全败。 无一胜绩啊! “怎么会这个样子?!” 秃发上单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他万万没想到,那支初来乍到的汉军,竟然如此强悍,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竟然把他的游骑骚扰队伍全灭了? “这怎么可能?!” “头人,咱们该怎么办?”一名部将焦急地问道。 秃发上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 他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斥候战全败后,秃发上单才惊觉双方竟然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那个魔鬼般的汉人将军,残酷的杀光了他的斥候队伍不说,还示威般的每次都放回一个人给他报信。 而他们带回的关于那些汉人离谱的传说在他听来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刀枪不入的红袍骑士。 还有那些拿着各种大戟长刀等稀奇古怪的武器,有如单于卫士般勇不可当的勇士。 更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还传道,对面大将年轻轻不说,竟然还是能一个人追着他们十几个人打,马上开弓还能百步穿杨云云。 秃发上单不好说这里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是那些败兵恐慌中的想象,但他还是立刻下令且是三令五申,让这些人不准乱说。 然而在部落那约等于没有的管理下,关于那汉军们战无不胜的传言还是不胫而走。 军心浮动,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传令下去,全体进入紧急状态,把妇孺老弱向北迁移,隐藏起来,同时所有青壮男子都必须拿起武器,做好最坏的准备。”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大人援军到来!” “汉军人数不多,只要素利大人来了,他们就完蛋了。” “现在,就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暂且得意两天好了。” ——“这就怂了?” “连热身都不算啊。” 行路上,面对秃发上单撩完就跑的无耻行径,苏曜撇了撇嘴: “你要是打完了,那可该我的回合了啊。” 第396章 苏君侯挥师反击 “这,苏君侯竟是想要主动出击吗?” 正在安抚移民的田畴,听到苏曜的话大惊失色。 “此行百姓众多,我等能守住阵线已是不易,主动出击风险实在太大。” “倘若一个不慎,被敌军所乘,百姓损失惨重,那就得不偿失了呀。” 田畴的所言确实也非杞人忧天,而是很现实的事情。 这几次虽然纸面上他是大获全胜,但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于这一波秃发上单的骚扰战,苏曜实际上被恶心坏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他放风筝玩游击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次之所以能如此顺利,没有出现什么百姓损失,最大的原因还是多亏他速推了塔兹米部,收缴了他们储备过冬的物资。 现成的牲畜和干草储备使得他们的迁移队伍不需要操心后方补给线的稳定,可以随军解决。 这使得那些袭击者们无法骚扰补给线,而是只能找机会对他们护卫的本队进行偷袭。 但即便如此,为了应对这些讨人厌的偷袭者,苏曜也是全神贯注,盯着红点伪装设伏,穷追猛打才算消停,没把自己的金身破掉,给这些乌桓人生二心的机会。 可是,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在漫漫长路上,有这么一伙人整天盯着他们打,那谁受的了啊? 故而,苏曜在做足气势,将这伙恼人的偷袭者们吓退之后,立刻决定主动出击。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苏曜握拳道: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只有把他们彻底打垮,我们才能够安全完成任务。” “苏君侯所言极是。” 在田畴回话前,牵招先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咱们这次带着百姓移动,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行程的。” “若一直被动防守,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而且” 牵招皱眉道: “此地的鲜卑大人素利也是一个隐患。” “鲜卑使者说他们有三万铁骑自然是虚张声势,但某多方查问,约莫他们若是全力动员,万余之众还是派的出的。” “若是我们可以提前击破驻牧此地的部落,不但可以削弱他们的力量,更能打击敌方士气,扬我君侯之名。” 田畴一听牵招也如此说,他才发现也许自己是思虑不周。 于是,他略一思量,还是讲道: “若是能击破贼兵固然很好,某也不怀疑咱们天兵的力量。” “但是,这茫茫雪原,地形复杂,我军又没有一个熟悉此地的向导,再加之敌暗我明,要找到那游牧的部落,谈何容易?” 田畴话音一落,那随行的乌桓头人何蒙也忙不迭的点头: “是啊,田掾吏说得不假。” “在下也是担心,若是君侯刚出去,贼人就来偷袭,那咱们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苏曜看了一眼,对他们的发言不置可否,只是对众人的站队略有感慨。 几人说话后,现场的支持和反对也算是泾渭分明。 军事口的将士们,都支持苏曜的主动出击之策。 而民政口,负责移民的人,则都抱着保守的态度,希望以稳为主。 知道这些人怕是达不成共识的苏曜干脆直接拍板,乾纲独断道: “我意已决,诸位无需再议。” “子泰的担忧不会发生。” “这一次,咱们便一举解决这个问题。”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尔等只需要随我冲锋便好!” 说罢,无视一脸震惊的众人,苏曜直接派发任务。 典韦留下来负责保护移民队伍,而田畴则接替自己,负责统筹队伍全局,协调各方行动,确保整个队伍的有序前进。 而苏曜自己,则点起吕布,成廉,赵云,刘关张等人,甚至包括何蒙新带来的那些乌桓义从们一道,可谓全军尽出,直奔北方而去。 苏曜的行动自然不是盲目。 虽然他在这个新地图没有找到新向导,但是系统依然为他标记了好了方向。 原因嘛,便是他冠军侯这个特殊头衔解锁的能力。 整个北方草原的地图都已被他点亮。 平刚道这里,作为昔日冠军侯出征左贤王的起点,自然没有被漏掉。 而更让苏曜满意的是,不但地图清晰可见,上面那些红点标注的也是分外清晰,鲜卑人那点小动作,在他眼中可谓是一清二楚。 于是乎,苏曜一行人是策马扬鞭,在呼啸的寒风中穿越茫茫雪原,直奔秃发上单而去。 “来了,他们来了!” “汉军来了!” “小心,小心呀!” 上午。 当秃发上单的部落刚刚拔营出发不久,惊慌的喊声与尖叫便从四面八方传来。 汉军来了,苏曜到了。 秃发上单听到这个消息后惊得高呼出声,质问道: “他怎么找到我的?” “斥候呢?!” “怎么他们这就到了???” 他的问题无人应答。 不过,当他心急火燎的来到队尾后,看着眼前高举苏字大旗的汉人与乌桓联军,突然是一阵心跳骤停。 原因无他。 面对突然出现的汉军,他的部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负责压阵的头领习惯性的派出了一小队骑手过去试探对射。 然后嘛. 他们在便在这雪地上横七竖八的丢下了一地尸体。 “太离谱了.” 那头领哭丧着跟秃发上单汇报: “传言并非夸张啊。” “那个汉将.他真的驰射都能百步穿杨啊!” 当他看到自己派出的那些人,先是被汉军强弩与箭雨兜头一波,紧接着苏曜又骑在马上,连珠发射咻咻咻的将他的手下们一个个射倒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世上竟有如此高手?! “把所有盾牌都给我拿过来!” 秃发上单嘴唇颤抖的下令: “还有能拉弓的全叫来。”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啊!” 然而,他的努力在苏曜面前不值一提。 见到这里只有两千余部落民组成的鲜卑骑手颤颤巍巍的护卫他们的部落后,苏曜直接把任务派了出去: “吕兄,我给你八百人,拿下他们如何?” “易如反掌尔。”吕布抱拳道。 第397章 吕奉先率众破阵 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吕布,面对苏曜的任务二话不说,立即点选八百精锐骑士,包括乌桓义从和并州铁骑,准备对秃发上单的部落发起冲击。 而与此同时,刘备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苏君侯怎么这一回改了性子,不身先士卒了? 这不只是刘备的疑惑,其他人也很好奇。 要是照往常,他们根本不会在这里站上半天,等对面反应,现在应该已经是冲入敌军队中,大杀特杀了。 今日这苏君侯为何如此有耐心? “我在等大餐。”苏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众人正欲细问,前线冲锋的号角已然吹响。 “全军听令,随我冲锋!”吕布一声暴喝,如同雷鸣般响彻雪原。 八百骑士应声而动,他们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出,直冲秃发上单的部落而去。 一时间马蹄隆隆,只见雪尘四起,气势如虹。 汉军骑士后,乌桓义从们是弯弓搭箭,准备在冲锋前先来一次射击。 如此一幕,看的秃发上单脸色是一阵发红又一阵发青。 他又急又气,没想到汉军竟如此看不起他,还分出一小部分来攻。 “举盾,防御,射击!” “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为死去的同胞报仇啊!” 秃发上单声嘶力竭地喊着。 在他的命令下,鲜卑战士们也立刻行动起来。 然而,恐慌中,秃发上单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下的命令有多离谱。 一口气发出了连续指令后,更多的人是无所适从。 他们有的人慌忙举盾,有的则开弓反击。 本就训练不精,又加之士气动摇的他们,根本做不到什么精妙的战术配合。 稀稀拉拉的箭雨在吕布等人气势如虹的冲击前显得是如此可笑。 “准备射击。” “近一点,再近一点。” 吕布没有选择如鲜卑人那般刚进射程就盲目射击。 而是沉着的指挥,率领众人一点点的抵近。 直到汉军的铁骑来到了最佳冲锋距离的时候,吕布才猛的一挥方天画戟,命乌桓骑士射击。 咻咻的箭雨密集的攒射向前方。 紧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哀嚎,吕布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敌阵。 寒芒划出弧线,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一瞬间将身侧敌骑一刀两断,他身后的并州铁骑与乌桓义们从紧跟其后,长枪如林,战刀挥舞,将秃发上单组织起的部落防线撕的支离破碎。 “稳住,稳住!” 秃发上单脸色煞白,他没想到那传言中的汉将头子还未上阵,这仅仅派出的部分队伍就能将他打的阵脚大乱。 一时间,浓浓的恐惧涌上心头。 若是此刻再遭到冲击,那他怕是就要无法挽回了。 不过还好,当他看到那汉人后军没有动静后,他稍稍恢复了一点勇气,大声呼喝,组织防线,堵向缺口。 到底他们这些鲜卑人也不是什么鱼腩。 在初时的慌乱过后,众人是血气上涌,嗷嗷的发起反击,利用人数优势竟有隐隐要包围他们这支突击部队的架势。 后方指挥中,看着这一幕的秃发上单,脸色一瞬间又变得红润起来。 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若是能刚刚能够完成合围,吃掉这支精兵,那他这一战妥妥的就稳了。 “包围,包围!” “不要让他们跑了!” 吵杂的战场上,他的话语自然是无法传达。 但是,巡猎的本能早就刻印在他们这些牧民心中。 你让他们排列密集阵型,令行禁止那确实很难。 但是要说干架打猎,那这他们可是太在行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这些人就开始像围猎猎物似地行动起来。 一张包围网正在吕布等人的身后形成。 “糟了!” 牵招焦急道: “吕司马有危险,苏君侯快准备出击吧!” “不慌。”苏曜摆了摆手,“吕奉先,岂是如此菜鸡之人?” “菜,菜鸡???” “这” 牵招完全理解不了,这莫名其妙的信赖从何而来。 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啊。 于是乎,他就欲再劝。 不过,就这时,事实告诉了他,苏曜的判断没有问题。 吕布也是身经百战了,哪里会能看不出来情况? “没有苏小子,这冲击力还是差上一些啊。” 再次拼杀一轮后,吕布在心中暗自感慨一声,大喝道: “随我走!” 说话间,吕布挥舞画戟,将左右两名鲜卑小兵掀翻后,径自斜插了出去。 骑士们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冲杀,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在那些鲜卑骑士们合围之前硬生生的杀了出去。 “这可以啊。” “不愧是吕司马。” 汉军们暗自攥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而那边,同样密切关注战况的秃发上单则愤怒的大喊: “混账!” “有本事别跑!” “牛逼吹的震天响,你倒是来打我呀!” 秃发上单气的跺脚。 鲜卑人也是纷纷叫骂。 但他们的骑士也就只是追在后面打了一会便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那蓄势待发的汉军主力让他们不敢深追。 而就在他们勒马回军的时候,谁曾想,吕布竟又杀了过来。 “后面,后面!” “小心,注意背后!” “啊——” 回马枪! 队尾的乌桓骑士们让开道路,吕布挺枪策马反杀而来。 方天画戟再一次饱饮鲜血! 本来刚放松下来的鲜卑人被杀的哀嚎连连,一片片落马。 这便是吕布这位骑将最拿手的反复冲锋大法。 众所周知,在战斗中,骑兵威力有十成,冲锋可占其八斗。 陷入泥潭的骑兵战斗力远不如手持长兵的步卒。 对于装甲精良的汉家骑士来说,便更加依赖冲锋来打出威力。 而对于吕布来说,他除了自身武勇外,更擅长敏锐的捕捉战局的变化,最大化的发挥冲锋的效果。 缺少苏曜带头,对于有所准备的敌兵来说,一次冲锋无法击穿,击垮。 那么就两次,三次。 吕布勇猛的挥舞起手中方天画戟,率领麾下骑士们如铁匠捶打铁砧一般,反复冲击。 在这一次次的浪潮中,鲜卑人拼尽全力的防线不可避免的开始崩溃。 当那在最前线,勇敢直面吕布等人冲锋的勇士们逐渐凋零后。 剩下的那些普通人,在那海涛般的冲锋前瑟瑟发抖 吕布哈哈大笑三声,策马狂呼: “来啊,一起上啊!” “吕奉先来也。” “且看,谁能挡我——” 第398章 战局千钧一发,鲜卑援军突至 “不要跑!” “守住啊!” “你们的身后就是部落,通通都不许退!” 面对吕布无人可挡的连续冲锋,秃发上单声嘶力竭的大喊根本无法挽回防线的崩溃。 死战不退,若非是绝境下的疯狂,那凡人能有此信念者,可谓凤毛麟角。 这些训练都欠奉的部落兵,哪里能有那个意志。 秃发上单的眼前越来越多的鲜卑战士们丢下武器,转身逃跑。 “头领,不行了。” “快撤吧!” “汉人还没出全力,咱们打不过呀!” 亲信们急切的催促秃发上单快跑。 汉军之强力,远超他们预计。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战场上,吕布已经是大开杀戒,犹如战神附体。 他巨大的方天画戟划着死亡的弧线,呼呼呼的将四周跑不及之人斩杀,真是所过之处,无人能敌啊。 面对吕布这位当世除苏曜外的天下第一武力,这些鲜卑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们那一点些微的人数优势,没有任何意义。 吕布与其麾下八百骑如疯魔一般,疯狂砍杀。 “快跑,快跑吧!” “呜呜——” “完蛋了!” “不要杀我啊!” 崩溃在扩散。 本来就士气低落的鲜卑战士们,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一个个被打的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他们再也没有勇气提起武器战斗,只想赶快逃跑,苟住一时性命。 如此一幕,秃发上单已是心知肚明。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全军的崩溃就在片刻之间了。 没救了。 完蛋了。 我的部落完蛋了!!! 就在他心中发出绝望的呐喊声时,异变突生。 那是一阵急促的金锣之声,突然间就回荡在吵闹的战场上空。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几乎所有人听到这声音后都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 “汉军.鸣金了???”秃发上单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苏君侯叫我撤退??!”吕布回首望去,满眼都是疑惑不解。 再一会,只要再一会,不说擒杀敌将,击溃敌军绝对是没问题的。 现在那苏小子竟然要他撤兵?! 然而,军令就是军令。 吕布咬牙撤军的同时,鲜卑人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汉人.在搞什么把戏?” 秃发上单的疑惑马上就有了答案。 “援军,援军来了!” “素利大人,是素利大人!” 眼尖的鲜卑人惊呼出声。 原来,就在刚刚激战正酣的时候,西北方向的丘陵上,素利的援军到了。 “怎么可能?” “居然.来的这么快?”秃发上单惊讶的望去。 只见踢踏的马蹄声中,一眼望不到的骑士们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一个个出现在丘陵的山头。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鬼门关上走一遭的秃发部众人们是喜极而涕,不少人都相拥在一起,大声的欢呼。 “有救了,得救了!” 山下的鲜卑人欢呼雀跃。 然而,山头上的气氛却是另一番模样。 “废物,真是废物!” “你打不过,连拖都拖不住吗?!” 山头上的素利见汉军竟然不恋战,自己奇袭之策无法施展,气的大骂秃发上单无能。 是的,奇袭之策。 得益于高地的优势,在昨日,他的斥候便已经提前发现了汉军的动静。 虽然不知道这些汉人是怎么做到直奔秃发部的事情,但他果断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坐山观虎斗,等 不但能轻松愉快的解决掉这些汉人。 还能削弱秃发部的实力,让他更依赖自己。 素利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然而却没想到,今日竟是这番局面。 汉军只出动了不足一半的人手,竟然能压着秃发部两千余人打。 而且马上就要把秃发部解决掉了。 坐不住的素利只能提前登场。 然后果然见那些汉军及时撤退,不给他偷屁股的机会。 素利是又惊又气。 不过相比于他,汉军这边的惊讶也是一点不少。 “好家伙” “居然是援军?” “而且” “这也太快了吧!” 牵招等人不由惊呼出声。 他们预料到本地的头人肯定会出手。 但时间上却不该如此之快啊。 更别提召集这么多人了。 那都需要大量时间啊。 而从他们初次接触鲜卑人要求借道,到今日,也不过半旬多点的时间。 这也是牵招赞成苏曜主动出击的原因。 赶在敌军集结之前,各个击破是完全可行的计策。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 他太年轻了。 确实,这里是牵招考虑不周了。 他哪里知道呢? 早在他们攻略塔兹米的时候,素利就已经得到了他那位妹夫的消息。 乌桓大王战死,汉军进入平刚。 塔兹米的立场微妙,请求他这位姐夫的支持。 素利在得到消息后,虽然惊讶汉军的效率,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开始召集人手。 准备去看看能不能分到杯羹。 他最差的预期也是在塔兹米的响应下,收复整个平刚北方的山谷,拿到对自己有利的地形。 然而,素利却没想到,等自己完成了部众的动员后,先来的却是汉军出谷,秃发上单求援的消息。 “战争便是如此,一切皆有可能。” 苏曜看见手下们有些惊慌,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是又来了些杂鱼罢了,改变不了他们必败的命运。” 苏曜话音刚落,刘备便接话道: “苏君侯说的没错。” “敌兵虽多,但不过乌合之众,岂是我等百战精兵的对手?” “各位别忘记了。” “我等追随苏君侯,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屡建奇功,今日亦不会例外!” 刘备说着,对苏曜拱手道: “此番多亏君侯料敌机先,我等有所准备,正可谓是以逸待劳是也。” “只要我等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定可将这些鲜卑杂胡一举击溃!” 不愧是刘玄德。 鼓舞人心,有一手。 在他声情并茂的激励下,汉军将士们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与斗志,刚才的慌乱与惊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取代。 苏曜满意的点头,背弓挎箭又摸出了随军携带的巨大马槊,高举起来,呼喊道: “列阵备战!” “所有人都跟在我后面!” “今日,杀他个血流成河口牙!” 第399章 吕布求战心切,贼兵气焰嚣张 阳光的映照下,苏曜的身影熠熠生辉。 在他的高呼命令下,汉军将士们士气如虹,纷纷响应,迅速的集结起来,组成一个锋矢的阵型。 苏曜这个箭头身后,关羽、张飞、赵云、成廉、刘备、牵招等人和赤云骑士们依次在后。 他们身穿铁甲,手持各自的武器,眼中闪着必胜的光芒。 紧随他们的后面的,是何蒙等持矛背弓的乌桓骑手。 这些人神情紧张,略有犹疑,但依然还保持队形,跟在后面,组成三角形的腹心。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敌军增援部队,他们互相张望彼此,不少人心中都存着一个若是见势不妙,哥几个咱们就各自开溜的心思。 而在队伍最后的是吕布等刚刚撤回的骑士们。 他们前番的战斗中屡次拼杀,不管体力还是马力都已经被大大的消耗了。 于是乎,苏曜便让他们组成队尾,负责收割残敌。 “我还能战!” 吕布急眼道: “让我去前线!” “我要去前线!” 气,就很气。 吕布本以为,刚刚那波自己打的是先锋主力,能好好露个脸,刷个功。 谁曾想,原来他麻麻的,真正的硬菜在这后面。 等轮到他的时候,只能捡到个被安排在后阵负责收尾的工作,让他这位自负勇猛的武将心中怎么不捉急?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策马靠近吕布,轻声说: “吕兄勿急,我如此安排自是有其用意。” 吕布眼睛一瞪,哼哧拱手抱拳道: “请君侯指教!” 苏曜拉过吕布,耳语问道: “吕兄觉得,这鲜卑兵素质如何?” “不值一提尔。”吕布秒答。 苏曜莞尔抚额。 好嘛,自家这人现在是一个个都是傲骨天成了。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骄兵必败,吕兄莫要夸口。” “你且如实告我,这鲜卑兵,比之前乌桓人如何?” 见苏曜如此表现,吕布也不由认真,他收起了脾气,想了下,回道: “若比之乌桓贼,那是远远胜之。” “非某自夸,若是之前那乌桓贼在此,某三个来回之内,必大破其军!” 苏曜点了点头,对这个说法还是相对认可的。 没错,他也看出来了,这些鲜卑人,远胜于乌桓人。 但苏曜知道,这并不一定是个人素质的差距。 最关键的,还是士气。 乌桓人是连战连败。 在河北的战场上,早就被他打破了胆。 故而,这一次他攻灭乌桓,可以说没费什么力气。 但鲜卑人不同,这些人并不认识他。 也因此,面对己方的攻势,这些鲜卑人表现出了更强的韧性。 这会大大的减慢他们崩溃的速度,也会给己方造成更大的伤亡与麻烦。 这一场仗,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也还好,他带来了足够多的兵力。 可以有更多的容错,也可以拼杀更多的时间。 但问题是 “我军大部皆是乌桓降卒。”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整合与训练他们。” “这些人顺风战尚可,但倘若逆风抗压,我还真信不过他们。” 苏曜道出了忧虑,吕布这时也才回过味来: “你是叫我督战他们?”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正在集结的鲜卑大军,缓缓说道: “非但督战,更是要激发他们的潜能与斗志,让他们感受到与鲜卑人一战的价值所在。” “此战,不仅是为了保卫咱们迁移的百姓,更是为了证明他们自己的勇武与忠诚,洗去降卒之名,真正成为我汉军中的一员。”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沉声道: “君侯放心,某虽不才,但定当竭尽所能,让这群乌桓兄弟看到,唯有跟随咱们,才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有吕兄在,我自然放心。” 苏曜点头道: “不过,你的任务不仅仅在于此,当鲜卑大军开始崩溃之际,便是伱率领这些人,直捣黄龙之时。” “我要你作为最后的利刃,插入敌人的心脏,彻底击溃他们的意志。” “此战,追亡逐北,片甲不留!” “定要把我汉军天威,重新刻印在这些塞外胡人的脑中。” 吕布闻言,胸中豪情万丈,他紧握方天画戟,高声应道: “末将领命! 某定不负君侯所托,让这草原上的狼群,见识我等的厉害!” 于是乎,苏曜令下,汉军将士们各自领命,整装待发。 而汉军整队的时候,鲜卑人当然也没有停下。 秃发部与吕布一番大战,已是不堪再战,大幅度后撤,只等着战后捡漏,不敢再冲。 而丘陵之上,辽西鲜卑大人素利目光阴冷,也在做着最后的动员。 只见他站在土丘之上,迎着呼啸的寒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的声音通过传令兵的呼喊,回荡在高原之上。 “勇士们,孩子们!” “我们的祖先曾在这片土地上驰骋,用他们的勇敢和智慧,用钢铁与火焰,建起了不朽的功勋,征服了这片土地。” “而今,那些狂妄的汉人居然敢践踏我们的家园,侵犯我们的同胞。” “这是何等的可笑啊!” “他们难道以为自己还能像数百年前一样,纵横草原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啊!” “你们瞧瞧。” “这些被安逸和懦弱腐蚀的蠢货们,只能找那些垃圾一样的匈奴和乌桓人来给自己撑腰。” “但他们显然是忘记了,檀石槐大王之前是怎么带领咱们,打的他们血流成河全军覆没的。”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想起来。” “挑衅我们,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素利的话语如同一股狂风,席卷过鲜卑勇士们的心田,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与斗志: “死,死,死!” “杀,杀,杀!” “杀光这些汉狗!” 狂热的呐喊声中,素利率领大军一步步走来。 在隆隆的马蹄后,他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汉狗——看到了吗?” “我给你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 “跪下来,承认你们的错误,然后滚出我的领地!” “我可以当做这次事情没有发生。” “否则——就让你的脑袋成为我的酒杯!” 第400章 铁骑压境,苏曜逆势冲锋 “苏将军,情况有变,这不太妙啊。” 何蒙等乌桓义从首领惊呼出声。 当山头上,那越来越多的黑压压一片的鲜卑骑士走出来时。 本来稍稍安定下来一些的乌桓人们,立刻又惊慌了起来,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太多了呀。” “这怕不是有个七八千骑?” “他们这素利大人,还有这些鲜卑骑士可各个都是硬茬子啊!” 鲜卑骑士不比匈奴和乌桓这两个依附汉人的败犬。 他们是如今真正的草原之主。 虽然分裂,但他们的继业者们也依然牢牢的主宰着整个北方草原。 而幽州这边的素利等人,之所以能不鸟那步度根的王命,也正因为他手上有这么一支很有战力的鲜卑骑士。 素利作为檀石槐手下大将之一,继承了其“帝国时代”的遗泽,其麾下有一支两千人的强大铁骑,是其定海神针。 虽然在近年的内战中承受了不少损耗,只剩一千六七,但依然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这些鲜卑骑士可不是俺们这些部落兵能比的。” “现在他不但把这些人带来了,还把几乎全族战兵都动员了。” 何蒙脸色煞白,颤抖道: “您这点兵,断然不是对手。” 何蒙虽然并非是兵家能手。 但是基础的战力观他还是有的。 他很清楚,双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这苏将军确实很厉害,他的手下也不乏能人。 若单说他们这些人公平的对战那些鲜卑骑士,他也是有信心能打的,绝不会怂。 但是,现在可不止那些强大的鲜卑骑士。 他们还有数倍的普通牧民游骑。 以鲜卑人的战术,他们从来都是游骑先出,把你的体力和士气消耗的差不多了,然后再让精骑冲锋。 这一招,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甚至能战胜数倍于己的大军。 而如今,己方人数劣势,地形劣势,甚至还有近半的部队先打了一战,体力也不占优。 这如何能打? 这如何敢打? 这要是上了,那不是送死么?! “打不过呀。” “趁他们还没动手,咱们快撤吧!” 何蒙激动道: “了不起就把那些罪民丢给他们吃,只要咱们回了平刚,这些人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罪民,自然指的是那些迁移的百姓了。 他很清楚,鲜卑人不会放过那块肥肉。 但是有他们做诱饵,自己也定然能够逃脱。 何蒙现在对苏曜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主力不损,场子总能找得回来。 然而,对于他们惊慌的提议。 苏曜嗤之以鼻,对着山头的那发话威胁的素利做了倒拇指的手势。 “不过是杂鱼们的抱团取暖,有何可惧?” “他们能一起上,倒还给咱省了时间。” “啊这.” 在苏曜的意志下,汉军继续重整队形,啃掉携带的干粮,默默的做着决战准备。 而那边,看到汉军没有动静,甚至那些乌桓骑明显发出动摇后。 鲜卑人,尤其是那些刚刚得救了的秃发部人爆发出了一阵阵喝彩欢呼。 “看到没。” “那些汉狗怕了!” 秃发上单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刚刚的嚣张劲呢?” “你怎么不牛逼了?” “狗日的,赶紧跪下!” “不然,都去死!” 首领如此,兵士们叫骂就更热烈了。 刚刚被打的屁滚尿流的他们此刻通过言语,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汉狗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素利大人,杀光那些汉狗呀!” “男的杀光,女的抓走。” “让他们的老婆和孩子给咱们鲜卑爷们天天下小崽子!” “素利大人,你快上呀!” 听到这些人如此狐假虎威的喊话,山上的素利是皱起了眉头。 这些废物,他们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们的打手么?真是不懂得尊重大人。 若不是这些废物不顶事,他大可以更轻松愉快的收割这些汉军。 素利可是把刚刚秃发部的窝囊样尽收眼底。 现在自己一出来,他们倒好像在自己打了胜仗一般,如此叫骂。 不过,素利也没拦着阻止。 得到了有限情报的他,多少还是有些谨慎的。 能打赢丘力居的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那让这些叫骂一些,给汉军点压力。 最后能让他们知难而退,自己趁势掩杀,捏软柿子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倒不是他认为自己打不过。 笑话,他精锐尽出,碾碎那不足两千人的汉人和乌桓杂碎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毕竟他隔壁的轲比能还在虎视眈眈。 素利内心中是一点损失都不想担的。 故而,他现在才是在这里引而不发,持续的给汉军以压力。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 让他们滚蛋,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怜悯与善意了。 毕竟,真打起来,我最多死点人,但伱必然全军覆没了。 孰轻孰重,汉人安能不知? 然而,谁知道。 对于自己的善意,那汉人竟然,竟然,竟然. “什么?!” “汉军疯了吗??” “他们居然非但不跑,还敢向我冲锋?!” 傻眼了。 山头上,辽西鲜卑大人素利身边的亲信将领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事情。 比起自家大人的谨慎,他们的感情朴素的多。 汉人来犯,那就狠狠的教训他们。 本来,他们还在发愁,这汉军将领犹豫半天,是不是想要跑路,那自己出来可就白溜一趟了。 结果,这些汉军居然失心疯了一般,嗷嗷的向着他们冲来? 要知道,他们不但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更是站在丘陵山头之上啊。 “素利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莫非就是那激将之法?” “大人真是太厉害了呀!” 听着手下们的吹捧,素利脸上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惊喜。 原来这样也行的吗? 这汉将,竟是如此蠢材吗? 我这黑云压顶,他不会还觉得自己有一丝胜算吧? “杀!” “统统杀光!” “一个不留!!!” 素利爆喝一声,山头之上,鲜卑骑士尽出。 第401章 斩将克难,苏曜一击显威 “鲜卑儿郎——冲锋!” “杀呀!” “杀光他们!” 鲜卑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在隆隆的马蹄声中,他们如奔流的洪水,从丘陵上奔腾而下,直扑汉军而来。 而更可怕的是,那先于骑阵到达的密集箭雨。 鲜卑骑士们居高临下,弯弓搭箭,咻咻的箭雨扑面而来。 真是万箭齐发,避无可避。 看着漫天的箭雨,素利得意的抚须。 如此气势,寻常人等怕是已经吓尿,不战而溃。 但是,汉军却不退反进,反而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诸君,随我冲锋!” “此战,片甲不留!” 苏曜高举马槊,狂呼酣战。 而在他身后,汉军与乌桓骑士们则高举自己手臂上的小盾,将头紧紧埋在 面对鲜卑人的箭雨,苏曜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硬冲! 没有你来我往的游骑射击。 没有谨小慎微的相互试探。 苏曜以一记直拳般的冲锋,直取素利中军! “什么?!” “疯子!” “他们不要命了吗?!” 山上的素利和山下的秃头上单同时发出惊呼。 根本没想到,这些汉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 这等箭雨,密集轰下根本避无可避。 谁曾想,既然避不开,那他,他竟然不避了? 选择硬抗? 这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另一层面来说 能够执行这样乱来的命令,这些汉军,也确实有点东西啊。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阵阵哀嚎和惨叫,从汉军阵中传来。 最先遭到大量损失的便是苏曜队中的乌桓义从们。 缺少铁甲的防护,仅靠手中圆盾,他们终究还是做不到免疫箭雨的伤害。 一时间,哀嚎遍野,仅落马者便有三百余人。 这一轮箭雨下来,乌桓骑士们的士气便已濒临崩溃。 后排的不少人便已开始想要跑路。 就这时,压阵在他们身后的吕布爆喝一声: “后退者死!” “苏君侯还在最前面。” “尔等怕个卵子!” 吕布洪钟般的声音瞬间把他们唤醒。 他们想到了冲锋前苏曜最后的话。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在害怕。” “这是一场硬战没错。” “但是,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而我,将冲在队伍最前,带你们夺取胜利!” 在宣言之后,紧接着苏曜便发布了奖惩措施。 他自然不会指望光靠两句话便让这些人拼死命。 所有人的阵亡抚恤五倍发放不说,鲜卑人夺占的土地,将被苏曜拿出来激励这些战士和他们身后的部落。 而与此同时,吕布则受命督战,此战有进无退,后退者死,后队斩前队等等。 如此措施一一发出。 在主将身先士卒下,在未来的激励和身后死亡的威胁之下。 这些乌桓人的勇气终于在这危急之中被激发。 他们的眼睛变得清明。 身陷敌境,敌骑众多,逃跑不见得能活命。 而拼一波,搏一搏,倒是有机会一朝翻身。 就这时,何蒙等乌桓首领不失时机的大喊: “为了部落!为了土地!为了家人!” “冲啊!” ——“找死!” 素利大喝道: “拦住他们!” 在他的命令下,山头待命的鲜卑游骑率先出击。 刚刚还在挽弓射箭他们面对急速而来的汉军,来不及射第二轮便扑了上前。 坦率的说,这不是他们往常的作风。 要是按过去的战法,他们定然是划出个圆阵,奔袭驰射。 然而,眼前的汉军冲山而来。 这给他们出了一个尴尬的难题,毕竟,他们总不可能让出这山坡上的要地,跑到 那可踏马太蠢了。 于是乎,利用俯冲的优势,拦截并且碾碎这些汉军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反正体量够大,冲过去一人一枪,这些汉军也要死完了。 “看到那个傻卵没?” 一马当先的鲜卑头人利玛指着苏曜道: “居然拿了那么大一杆枪,以为武器越大越好吗?” “真是笑死个人。” “伱们看我给他好好上一课,骑战该怎么打!” 一寸长一寸强是不假。 但是更长的武器使用起来也会更加困难。 在这间不容发的骑战对决中,趁手的武器远比那些特制武器要好用。 这是利马二十余年戎马生涯中的经验。 疾驰中,他俯低身子,一手持盾,一手持枪已经做好了用盾牌格挡开突刺,然后反手戳死那汉将的准备。 呼啸的寒风仿佛在为他助唱。 近了,更近了。 那汉将果不其然,半天都没有动静。 粗大的武器,他反应不及。 “拿下了!” 在还有两三个骑枪位的时候,利马便已将位置调整到位,把头藏入盾中,右手则弹出突刺。 这一下,仅凭着惯性的力量便能将那鲁莽的汉将刺穿。 本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谁知道就在他们眼前,一朵血色的花朵突然绽放。 这一幕把冲锋中的鲜卑骑士都看傻了。 而那山上的素利更是目露惊骇之色。 原来,就在就在利玛自以为胜券在握,准备欣赏自己即将得手的猎物时。 苏曜非但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因武器笨重而反应迟缓,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度,挥动了手中的马槊。 他只是抖了一下手腕,那巨大的马槊在苏曜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条灵活的巨蟒,瞬间划破了空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利玛的盾牌。 然后,下一个瞬间,随着一声轰鸣,盾碎,人飞,血光四溅! 就在利玛惊愕之际,苏曜的马槊借着这股冲击力,猛然一挑,竟将利玛连人带马挑飞了起来! 利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中满是惊骇,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鲁莽的汉将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武艺和力量。 然而,这甚至还没有结束。 就在打飞他的同时,苏曜手腕又是那么一抖一拉。 紧接着便是巨蟒甩尾,与利马一同冲锋的那些骑士们,也都纷纷飞了起来。 “什么?!” 砰——砰砰—— 在那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这些骑士们重重摔落在地,横死当场。 这一幕,如同电闪雷鸣般震撼了整个战场。鲜卑骑手们见状,无不目瞪口呆,士气大挫,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猛勒自己的马缰。 而汉军与乌桓联军则士气大振,高呼着与他们迎头撞在了一起。 “杀呀!” “杂鱼受死!” 第402章 苏君侯一骑当千 素利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技惊四座的一击啊。 世上竟有人能将那般武器舞的密不透风,在一个冲锋间将面前近十人全都打飞到了天上。 这是什么离谱的画面。 这战神附体般的表现,不但一瞬间便将他的锋矢折断,更是狠狠的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汉军为何不但不退,还胆敢反冲。 也明白了那丘力居是为何会惨遭覆灭。 好家伙,汉人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狠人啊。 就在他们震惊的时候,苏曜手上也没有闲着。 斩杀那个杂鱼贼将后,苏曜一股脑的冲入了敌阵中心,与身后的刘关张赵等众将士们一起,掀起了一阵血腥风暴。 在他的英勇表现的鼓舞下,汉军将士们气势如虹,他们紧握武器,策马向前,与那些汹涌而来的鲜卑骑士们狠狠的搅在一起。 在苏曜横扫千军的开路下,敌骑成片的倒下。 诸位将士紧随苏曜,化身一把锋利的尖刀硬生生地插入了鲜卑骑士们的阵型的中心。 他们不顾一切地冲锋,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鲜卑骑士们虽然勇猛,但在苏曜等人的绝对实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汉军将士们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斗志,与鲜卑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怒吼着,厮杀着,忘我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力量。 胜负的天平逐渐倾倒,鲜卑的防线被快速撕裂。 “妈呀!” “这也太强了吧!” “不是人,简直不是人!” 在不久前还在傲慢无比,抱着必胜信心,盘算着瓜分这些汉军财富和女人的鲜卑骑士们,现在再也不复方才的威风,人人是目露惊骇,眼含恐惧。 这哪里是自己这些人能打得过的? “闪开,都闪开!” “点子扎手,快跑呀!”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些连粗经训练水平都没有的鲜卑骑手们,根本抗不住苏曜等人这毁灭性的冲锋。 随着利马头人在内的数位鲜卑将领横死沙场,一个又一个鲜卑骑士脱离战阵,四散而逃。 鲜卑人前军的阵线彻底崩溃,连一个冲锋都没有抗住就宣告崩溃。 两军先锋骑士的对冲以苏曜的汉骑大获全胜而告终。 这一下别说周围的鲜卑人看傻了,那跟在他们身后的乌桓人心里的震惊更大。 “妈耶.” “这就是跟在苏将军后面冲杀的感觉吗?” “这也太爽了吧!” 这些刚刚还在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乌桓义从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 那个昔日打得他们还没搞明情况就落荒而逃的汉将如今成了自己的头领,没想到竟然是一件如此痛快的事情。 在苏曜的带领下,他们仿佛也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勇士,与那些曾经令他们畏惧的鲜卑人正面交锋,竟然能夺取如此豪胜。 “兄弟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等的力量!” 何蒙挥舞着手中的长矛,高声呼喊道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跟着苏将军,就没有什么是我们战胜不了的敌人!” “噢噢噢噢!” “苏将军威武啊!” 乌桓义从们闻言,纷纷响应,士气大振。 “素利大人,情况不妙啊!” 听到心腹的惊呼,素利这时才回过神来。 本来想让那些小的们去消耗一下,谁曾想竟然能被直接打崩。 而那汉将竟然还不知收敛,直奔他中军而来。 这一下可把他气的浑身发抖,破口大骂。 “汉狗,休要猖狂!” “包围,碾碎他们。” “铁骑队准备出击!” 素利发了狠,大手一挥,把牌一股脑都打了出去。 不但有着海量的鲜卑骑手,他最精锐的冲阵铁骑也整装待发。 这些铁骑乃是他麾下的王牌,他们手持长枪,骑术精湛,最差的也有一套铁甲护胸,攻坚克难无往不利,每当战况胶着或需要决定性一击时,素利便会派遣他们冲锋陷阵。 此刻,面对那击破自家前锋,正撵着溃兵驰骋而来的汉骑们,鲜卑铁骑踩着鼓点缓缓上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引发了汉军的警觉。 “苏君侯小心啊,这些人不简单。”刘备大呼一声。 在金戈交击,人嘶马鸣的战场上,刘备的声音并没有传到苏曜耳中。 但是,苏曜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鲜卑的异动。 他知道,那支骑兵才是他此战真正的对手。 而只要干掉他们,胜利便没有任何悬念。 于是乎,苏曜一甩马槊,在斩杀两侧逃兵后,将其高高举起,指向天空。 紧接着,有节奏的号角声中,刚刚正在追杀残敌的汉军骑士们迅速放下眼前的目标,重新聚拢阵型。 就在这时,那鲜卑骑士们突然间便开始了加速。 “冲锋!” “杀啊!” “杀光他们!” 山坡之上,一时间蹄声如雷,大地震颤。 鲜卑铁骑如滚滚洪流,席卷而来。 “糟了!”刘备惊呼。 “不妙啊!”牵招锤掌。 甚至连吕布都在大喊让周围的人稳住。 虽然之前那些前锋并未能做到他们消耗的目的。 但他们也并非一事无成。 两骑对冲过后,汉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减缓,与敌军激战在一起,不但阵型散乱,更是不复初时的冲击。 这时,若被那阵型严整的鲜卑铁骑冲上前来,显然要陷入一番苦战了。 若是极端一点,这一个冲锋死伤近半都不是不可能啊。 来不及,时间上来不及了。 赵云回首四望,心中焦急。 汉骑训练有素,已经集结完成。 而身后那些乌桓义从们,好多都忙于与眼前之敌砍杀缠斗,竟似是没听懂他们号角的命令。 “哈哈哈!” “去死,去死吧!” “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素利激动的挥手大喝。 汉军的散乱尽入他的眼帘。 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比较头疼,但是他知道自己赢定了。 转念一想,只要能把那如此勇猛的汉将扼杀于此,这些代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第403章 鲜卑贼闻风丧胆 那汉将实在是太离谱了。 就这么点汉骑带着些乌桓杂碎竟然发挥出了这么强的战力。 若是这番放跑,让他好好准备再来,那还能得了? 西边有个轲比能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南边再来个这么勇猛又好战的汉将,那他哪里还能坐的住。 “抓住机会!” “给我杀了他!” “杀汉狗!” “杀啊!” 虽然听不到远方素利的呐喊。 但这些冲锋中的鲜卑骑士们依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以作为回应。 久经战阵的他们很清楚这一刻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只要能够斩杀那位勇猛的汉将,这场胜利对他们来说就是唾手可得。 那些乌桓杂碎,万万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就这样,在喊杀声中,鲜卑骑士不知不觉间已将速度加到极致。 他们势如洪流般汹涌,自山坡冲刷而下。 隆隆马蹄声中,乌桓骑士们这才一个个的察觉惊变,露出了手足无措般的窘态。 就这时,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兄弟们,随我冲!” 他高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奔鲜卑铁骑而去。 “什么?!” “这,人还没齐啊。” “苏君侯——” 不等了! 在身后众将士们的呼喝中,苏曜一马当先,竟是率先冲了出去。 是鲁莽? 还是无谋? 亦或者是那无穷无尽般的自信? 他们不得而知。 但是,苏曜身后这些汉骑们,所有人都知道。 主将上了,那他们的选择便也只有一个。 “冲锋!” “冲啊!” “杀——” 最先行动的是紧随其后的关羽、张飞、赵云等人。 他们各自策马扬鞭,一往无前,与苏曜一同迎向那支不可一世的鲜卑铁骑。 拼命的时刻到了。 在奔驰中,他们不少人也已经明白过来。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此刻退缩只会让士气崩溃,唯有迎难而上,方能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守住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然而,当他们听到前方紧接着传来的阵阵哀嚎与狂笑后。 突然又有了一丝迟疑。 这苏君侯,别是单纯的只是享受战斗吧? 哀嚎与狂笑? 没错。 就在他们眼前。 就在那些鲜卑骑士气势汹汹的想要摘取他们的胜利的时候。 苏曜逆行而上的一击,如闪电划破苍穹,再一次刺穿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 “精锐,就这?!” “杂鱼,去死,去死!” 砰砰砰—— 仿佛时间倒流一般的景象。 那鲜卑骑士们又双叒叕的一个个被高高甩起,飞上天空,再狠狠的砸向地面。 “怎么会这样?!” 素利大人双手抱头,陷入了一阵错乱之中。 人数?无用。 铠甲?无用。 勇气?更是无用。 素利大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赖为依仗的精锐铁骑,在那红袍汉将面前,竟然会和他那些杂毛骑手一般,脆弱且不堪一击。 那家伙,竟然如天神下凡般,以一己之力生生拦截了他们那势不可挡的冲击。 苏曜的每一次奔驰,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苏曜的每一挥击,都精准而致命,带起一片片的血雾。 这骇人的一幕让自视甚高,悍勇无畏的鲜卑铁骑们突然间感到了一阵阵恐惧。 这是与之前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对手。 他们越是精锐,越能从中感到绝望与无力。 不少人都纷纷惊呼,此人不可敌也! 就这时,在苏曜反冲锋打出的这一阵短暂混乱中。 砰——砰——砰—— “什么?什么?!” “关云长在此,贼子受死!” “你张飞爷爷来了!”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就在这转瞬即逝的混乱中,汉家铁骑,紧随而来。 他们狠狠的撞入鲜卑铁骑阵中。 只见关羽张飞分列队伍左右,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刀光如龙,左劈右斩,每一击都是一条人命。 张飞手上的丈八蛇矛更是舞得是虎虎生风,他力大无穷,一矛挥出,便能将一名敌人挑飞,端的是威猛无比。 两人跟在苏曜身后,所过之处,敌人纷纷落马,哀嚎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后面,赵云则更加灵活,他银枪如电,穿梭在敌阵之中,专盯着那些貌似小头目的人发出致命的刺击,几个回合下来,敌人是闻风丧胆。 在苏曜等人的带领下,汉军骑士们士气大振,他们忘却了疲惫与恐惧,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鲜卑铁骑展开了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天动地。 鲜卑铁骑虽然勇猛,但在苏曜等人的绝对实力面前,也渐渐显露出了疲态。 他们的冲锋被被生生地阻挡下来,每一次撞击都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难以寸进。 而苏曜则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挥洒着他的武艺,将敌人一一斩杀。 素利望着这一幕,冷汗直流,双手微微的颤抖。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精锐铁骑,竟然被这么一点汉骑挡住,陷入焦灼,甚至颓势之中。 “其他人在哪里?!” “快来人,给我包围,淹没他们!” 然而,他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回应。 当素利将自己的目光放远,一下子便气的跳脚起来。 说好的全军出击。 自家那些小卡拉米们竟然跑了一半,不和铁骑们一起冲汉骑,而是捏软柿子,自顾自的去啃那些乌桓杂碎去了。 而更让他吐血的是,他们居然还不一定能打赢?! 不定能打赢,没错。 在战场上,一个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散乱的乌桓义从们在目睹了苏曜等人的英勇表现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激发,他们纷纷怒吼着,拿起武器,冲向身边这些鲜卑骑手们,奋勇的与他们厮杀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就这时,在那其中,竟然还突然蹦出来了一个手持大戟的高大将领,左冲右突,打的他们阵脚大乱。 此人正是苏曜安排压后的吕布。 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手持方天画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在看到苏曜等人的英勇表现后,他的斗志更是被彻底点燃,毫不示弱的展开拼杀。 他的出现,无疑给乌桓义从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士气大振,纷纷效仿蹋顿,与鲜卑骑士展开了殊死搏斗。 鲜卑骑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没想到这些原本被视为杂碎的乌桓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一时间,战场上局势变得更加混乱,鲜卑与乌桓两队人马混战在一起,难分难解。 而鲜卑铁骑失去了这左右翼队友的支援,独自与苏曜等人对抗,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任素利喊破喉咙,试图挽救颓势,但战况依然急转直下。 终于,雪崩的时候到了。 “杀!” “杂鱼休走!” “片甲不留!” 第404章 血流成河大胜归 “完了,全完了.” “打不过,快跑吧大人!” 随行的鲜卑权贵们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冲到素利面前,大声喊道。 “撤退?” 素利凝望战场。 以苏曜为中心,崩溃正在迅速蔓延,愈演愈烈。 素利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战争便是这样。 古代战争缺乏有效通讯手段,只能通过旗语,鼓声,号角等进行简单的命令传达。 一旦开战,即便是最精锐的汉军,想要如臂使指也是做不到的。 更别提鲜卑人作为游牧民,他们的战术水平更加低下。 这些骑士们,被派出去后,打成什么样那就与他这个统帅关系不大了。 如今,崩溃之势一旦形成,便是万难扭转。 此战败局已定。 素利咬牙切齿,脸上满是苦涩与不甘,与战前那嚣张无比的姿态判若两人。 他明白,若是再不走,那么那个脑袋被做成酒杯的人,怕是要变成自己了: “撤退!全军撤退!” 随着素利的命令,撤退的号角响起,那些惊慌挣扎着的鲜卑骑士们如蒙大赦,纷纷拨马开溜。 然而,此刻的战场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想要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 素利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命令,在某种程度上,带来一个反效果。 ——“杂鱼休走!” 霎时间,苏曜一声爆喝,直冲云霄。 他高举马槊,一马当先下令全军追击,汉骑与乌桓骑手们士气如虹,紧追不舍,完全是一副斩尽杀绝的姿态。 坦率的说,鲜卑人毕竟有着巨大的人数优势,而且其精锐骑士战力不俗。 素利倘若有那丘力居那般的灵性,让这些人做肉盾殿后,自己悄悄开溜,苏曜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毕竟就算杀猪,那么多人也要杀上好半天。 但是,他坏就坏在自己太贪了,面子里子都想要。 既拉不下脸来悄悄单骑开溜,还想要保存实力来日再战。 但是,他的傲慢偏偏在之前让他从没考虑过失败的问题。 那么,这份贪婪与傲慢,带来的就是毁灭性的后果。 战争中,想要好好逃跑,那可是一门专业的技术活。 激战中,本就士气动摇的大军,在得到全军撤退的命令后,霎时间所有人都是一哄而散。 但是,这种时候,越是人人都想保命的时候,就越是人人都难逃命。 缺少事前准备,没有断后安排,更没有分工组织,鲜卑大军的撤退一下子就变成了溃败。 要是以往来说与汉军的对阵来说,这也不算太致命的问题。 毕竟汉军骑士较少,除了那种决定性的国战,像这种几百数千人的边境冲突中,汉军都是以守为主。 但是,偏偏这一次,这些汉军是一副全骑的阵容。 他们根本难以拉开相互间的距离。 苏曜率领的汉骑与乌桓联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入了鲜卑大军混乱的撤退之中,痛打落水狗。 “杀!不要放跑了他们!”苏曜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他的马槊在人群中大开大合,杀得血流成河。 其坐下神驹更是快如闪电,风驰电掣般直冲鲜卑帅旗而去。 而关羽、张飞、赵云等将领眼见苏曜越追越远,也不着急惊慌。 他们早已习惯了此事,按照事先的安排,各自率领着骑士,如同狼群狩猎一般,开始将那些试图逃脱的鲜卑骑士一一斩杀。 鲜卑大军在撤退中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他们互相推搡、践踏,只为争夺那一线生机。 然而,在这绝望的混乱之中,也并非没有反抗的火花。 几位鲜卑部落中的勇士头目,眼见局势已无可挽回,却也不愿坐以待毙。 他们高声呼喝,试图集结起身边残存的勇士,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这些勇士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部落中的精英,他们紧咬牙关,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追击而来的汉军,尤其是苏曜发起了反冲锋。 “这家伙掉队了!” “杀了他,一起上啊!” “为了部落——杀啊!”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勇士头目嘶吼率领数十骑围攻苏曜,狂奔而来。 然而,这最后的反扑在苏曜等人面前,却如同螳臂当车。 苏曜冷笑一声,马槊一挥一挑,便将其挣扎粉碎。 那头人连哼都没哼就被马槊的长刃割断了喉管,落马身死。 “跑,快跑快跑!” 终于,素利发觉不对,开始不管不顾的亡命而逃。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 “噗——” “不,不要!” “啊!” 素利身边,哀嚎声此起彼伏。 苏曜如幽灵一般穿梭来回,几下子便将他身边的亲兵清空,然后横起一槊将其打下马来。 “哎呦!” 跌落在地的素利吃了一嘴的雪,但是他来不及呼痛,马上求饶道: “天兵.天将饶命啊。” “小的知错,小的投降,有话咱好商量啊。” “知错投降?” 苏曜笑了一声: “刚刚你不是说要拿我的脑袋做酒杯?” 素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见鬼了,他要是知道眼前这位.竟如那鬼神一般可怕,他根本就不会来打,更不可能说那种狠话。 他慌忙磕头如捣蒜,声音中带着哭腔: “将军大人,小的那是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小的愿意赔偿,愿意用牛羊、马匹、金银财宝来赎罪,只求将军能饶我一命啊。” 然而,对于他的求饶,苏曜的回应则是干脆利落的一刀。 寒光一闪,苏曜的马槊划出一道弧线,轻而易举的削掉了素利的脑袋。 素利的眼睛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 他没想到这汉将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自己堂堂鲜卑大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只不过是一场突发的冲突,他竟然付出了性命 然则,悔之已晚。 苏曜一手抓过他飞起的头颅,系在槊杆上,举起高呼: “贼酋已死,杀啊!” 那些还在挣扎逃命的鲜卑骑士们,见到如此情景彻底失去了最后那点抵抗的意志,纷纷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而汉骑与乌桓骑手们则士气更加高涨,他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追击的速度与力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们一行人追亡逐北,一路呐喊砍杀,杀得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第405章 战后众将谋新策 “大胜啊,君侯!”牵招欢喜道。 夜幕深沉。 在火把光照下,战场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失去主人的武器装备。 经过白天的战斗,鲜卑大军被彻底击溃,仅直接战死者便超过半数,另有上千人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此役,他们再一次以少胜多,夺取大胜。 而其中最关键的还是以素利为首的一干头人贵族战死沙场。 整个辽西塞外的鲜卑势力经此一役后可谓是损失惨重,恐怕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陷入了混乱与动荡之中。 至于那秃发部所在的平刚道周边地区,鲜卑势力更是被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哈哈哈,二哥,你是没瞧到呀,那个什么劳什子秃发部的人,全都吓成了傻子。” “俺只带了几十号人过去,就那么吼了一嗓子,他们那秃发部的部落,一下子就全跪了。” “一个两个都嗷嗷着饶命愿降。” “真是没有卵子啊!” 篝火旁,张飞哈哈大笑。 “好你个三弟,我说怎么打一半就不见你人了,敢情你去搞了这么一出好戏啊。” 关羽抚须大笑,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而刘备也在夸赞后,又略作提醒: “不过以后切记不可轻敌冒进,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还须安全谨慎为上。” 张飞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大哥教训的是,俺就是看那秃发部的人居然想要悄摸悄的逃跑,一时着急就冲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次能这么顺利,也多亏了苏君侯的勇猛武威。” “那秃发部的人完全就是惊弓之鸟。” “俺冲过去嚎了那么一嗓子投降免死,他们还就都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 “那副熊样,和他们一开始叫嚣的样子简直是笑死个人。”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望向远方,看着苏曜的身影不由点头: “三弟所言极是,此战能胜,苏君侯居功至伟。” “以一己之力,横扫千军,其英勇无畏,令人叹服。” “我等当以此为榜样,勤学苦练,共保我大汉边疆安宁。” 听了刘备的话,旁边的将士们也无不点头高呼。 尤其是那些乌桓义从。 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服了。 开战前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能打出如此大胜。 那一直以来不可一世的鲜卑人,被如猪狗一般宰杀。 本就信奉强者为尊,如何能不感到佩服。 尤其是在一想到,驱赶了这些鲜卑人后,他们将走出平刚那片山谷,可以来到这广阔的天地驻牧。 一时间,人人兴奋,那些本来对被强行征发还有所不满的人们,此刻一个个都跑到苏曜旁边,跪在地上宣誓自己的忠诚,说着誓死追随云云。 不过嘛,苏曜本人对此战的结果还是略有不满的。 原因无他,战损还是略高了。 从出塞以后,他便一路连战,打的还都是这种数量悬殊的战斗。 虽然主将们的战斗经验提升不少,但他带的那些精锐汉骑已经损耗近半了。 这一次补充来的乌桓骑手们在本战中的伤亡尤其大。 他们缺少良好的防护,在箭雨和近战缠斗中承担了最高的损失,一战下来就伤亡了四成左右。 也就是多亏他推的快,在乌桓人崩溃前,鲜卑人先崩了。 不然,真的僵持久些,这些人全军覆没那是很可能的事情。 而除了心疼人员损耗外,还有一件事也让苏曜咬牙切齿。 “钱呐,好大一笔钱啊!” 打仗是烧钱的。 而为了鼓舞那些乌桓人的士气,他除了承诺土地外,更是开出了五倍抚恤的价码。 这现在打完了,给部落的土地好说,但给个人的那些待支付的抚须就是一笔巨款,是他现在根本付不出的价格。 虽然现在这些人都沉浸在战后大胜的喜悦中,没人想起来或者说不开眼来找他讨抚恤款。 但他不能真的一直就装作没这回事吧。 堂堂冠军侯,度辽将军,拖欠手下义从抚恤款是闹哪样? 朝廷可以不要脸赖账,但他可做不了这种事情。 必须尽快补充损失,提高精锐度才行。 “这种仗,绝对不能再打了!” 次日一早,苏曜便召集众将,商议眼前情况。 部队的损耗,财政的困难,俘虏的处理。 胜仗之后,一个个战后的“支线”冒了出来,必须妥善处理,才能保证辽东之行最后一步的顺利。 听了苏曜的话后,牵招点头应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君侯在大胜之际还能有此番认识,可见大将之风,实乃是我辈之楷模,百姓之幸事。” 眼瞅着这些人又要拍马屁,苏曜赶紧摆手,让他们拿个方案出来。 他虽然不是不能自己想,但是费劲招了这么些人才,还是所有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的话,那他不是白奋斗了? 而集思广益的好处,马上便显现出来。 集议上,吕布率先开口: “关于部队损耗,君侯大可不必在意。” “对于这些胡人来说,一向是强者为尊。” “有此番大胜在此,那些部落定然是无有不服。” “我们可以借此良机,一边宣传君侯的威名,一边从周边未参战或损失较小的部落中征召新兵,同时加强训练,以提升整体战力。” “不过,对于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还是应当给予厚葬,并妥善安置其家属。” “让他们看到君侯的公正与大度,对我等的征兵工作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吕布作为全权军事的司马,又有着并州长期一线工作的经验,对于处理这些胡人的关系可谓是轻车熟路,他的意见马上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想要厚赏抚恤,那就绕不开钱的问题。” 苏曜摸着下巴,点头道: “财政困难,又该何解呢?” 这时,关羽走出来,抱拳道: “关于财政问题,我们可以借鉴古法,行屯田制。” “我们如今的兵士以牧民为主,又缴获了不少牲畜。” “让这些人在非战时,更多的参与生产活动,自给自足,减轻后勤压力,当可大大节省我军支出。” 紧接着刘备接道: “这次平刚道打通,道路往来比过去能快一倍。” “我们可以通过甄家的关系,联络幽州和中原的商贾,尽快建立通过贸易通路,换取所需物资和资金。” “至于眼下急需的抚恤款,或可暂时向本地富户和部落首领募捐,待朝廷拨款后再行偿还。” 刘备说完,苏曜还没说话,谁知张飞先拆起了台来: 只见他挠了挠头,一脸朴素的笑道: “俺觉得二哥和大哥的法子都好,但是这是不是有点见效太慢了。” “求人办事,也不符合咱们一向的作风嘛。” “哦?” 苏曜见张飞表情,笑说: “莫非翼德兄另有主意?” 第406章 鲜卑吐血,苏君侯名动幽州 苏曜话音一落,刘备也是惊道: “翼德有何妙策,快且速速道来。” 张飞则是挠了挠头: “什么妙策不妙策的.” “不过俺确实有点想法。” “其实吧,也很简单。” “就是找那些鲜卑人出力呀。” 张飞搓了搓手说: “那些鲜卑人,他们占了咱们大汉那么多年的便宜,现在投降了,总得表示表示吧?” 苏曜听了不由失声一笑: “说来那什么秃发部就是你抓回来的吧。” “没错。” 张飞嘿嘿一笑: “俺老张一口气逮了六七千人回来。” “不止是人,他们整个部落,俺全带回来了。” “牲畜牛羊,草料财帛一点没少。” 张飞得意地继续说道: “俺老张琢磨着,这些鲜卑人既然投降了,那就得让他们拿出点诚意来,咱们总不能白养他们吧?” 苏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翼德所言不差,这些人自然不能让他们吃干饭。” “既然他们不自量力,那些贵族头人就不要再想能够作威作福了。” “翼德兄你且去主持这些人的审理,狠狠的杀上一批,然后把他们他们的财产全部充公,用以补充军费和抚恤将士。” “至于其他那些普通人,就请他们跟着咱们一道,去辽东为新生活出力吧。” 张飞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拍掌大笑道: “哈哈,君侯这主意妙啊!俺老张这就去办,保证让那些鲜卑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看着张飞兴冲冲的背影,苏曜也是略有感慨。 这位猛张飞倒也算粗中有细,这次拿下这秃发部颇有些神来之笔的发挥。 不然没有这支部落的缴获充公,怕是自己这一战还真要赔个底掉。 这时,商议接近尾声,牵招又补充道: “另外,君侯还请不要忘了与刘使君沟通,请求他在财政和物资上给予支持。” “毕竟,我们此次出征,可不单单只是咱们辽东的事情。” 数日后,幽州城。 当苏曜前线大捷的消息传来后,牧首府中却是一片死寂。 之前将丘力居押送来处斩时,他们还在担忧,此举会大大激化边疆矛盾,北境将一片糜烂不可收拾。 然而,苏曜的消息却如炸雷一般将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刘虞更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惊得大吼一声: “你说的可是属实?!” “那苏君侯不仅收复平刚,更是大败鲜卑,斩杀素利,还俘虏了那什么秃发部全族近万把号人?!” 幽州从事公孙纪也是连声追问: “军无戏言啊!” “这才过了多久?” “他才带了几个人?” “怎么就又大胜再大胜了?” “我瞧着他最后写的那个要求打款资助。” “怕这才是他的本来目的吧。” “有没有可能,他是虚报战果呢???” 公孙纪是真不信啊。 乌桓人有多难打,他同族那个才华横溢的公孙瓒的经历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们。 这苏君侯上一次刚刚靠一场偷袭,以弱胜强,生擒丘力居已经是惊世骇俗。 现在,这距离上次捷报不过半月间。 他这又是破平刚,又是破鲜卑。 怎么可能? 那鲜卑人可是比乌桓人还厉害的强敌啊。 自那几十年前檀石槐横空出世后,大汉便是连战连败。 没有一次在成规模的战斗中,取胜于鲜卑。 现在告诉他们,这苏君侯不但赢了,而且还抓了他们整整一个部落的人???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简直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啊。 不但刘虞和公孙纪如此,那行伍经验的鲜于辅、鲜于银等人更是一脸懵逼,不敢相信。 曹掾魏攸见此苦笑两声,拱手道: “刘使君,诸位同僚。” “此等大事,苏君侯如何敢谎报军情?” 魏攸打断了公孙纪的质疑,语气坚定: “苏君侯素以诚信着称,且其战绩历来有目共睹,非凭空捏造之人。” “再者说,若苏君侯真有夸大其词之意,他大可不提物资支援之事,直接上报战功岂不更为方便?” “但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直言不讳地请求援助,这恰恰说明了他对战况的自信与坦诚。” 刘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稍减: “魏攸所言极是,苏君侯绝非浮夸之徒。” “然则,此等战绩确实太过惊人,本官一时难以置信也是人之常情。” 公孙纪见刘虞态度有所松动,也不再坚持己见,但仍是心存疑惑: “即便如此,那秃发部全族近万之众,苏君侯又是如何做到如此迅速且彻底地将其俘获的?” “而且,他既俘虏了这些人,却又不运往后方,反而擅自扣下发往辽东。” “此举,也是大大不妥啊。” 魏攸顿了顿,见抄报内容简介,并无细节,只得自作猜想: “公孙从事有所不知,苏君侯用兵如神,擅长以少胜多,出奇制胜。” “此次平刚之战,他或许正是利用了鲜卑人内部的矛盾,以及地形之利,加之将士们用命,方才有此大胜。” “而且,苏君侯麾下猛将如云,智谋之士亦不在少数。他们齐心协力,共克时艰,取得如此战绩,虽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俘虏的处置” 魏攸略有头疼,但他顿了顿还是解释道: “辽东地广人稀,边防薄弱,苏君侯又兼辽东太守之职,就地处置既减少了运输的损耗,又能为辽东的发展贡献力量。” “此举虽显大胆,却也不失高效。” “毕竟,看他来报的说法,显然他是深困财政之厄,不然也不会急发信请求使君派出人员和物资接济。” 听了他的话,刘虞微展,点了点头,便准备开始着手安排人事和物资调动。 一方面响应苏曜,一方面也实地探查一下前方军情,了解下那边的具体情况和俘虏安置等事务。 就这时,公孙纪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 “往日没见魏曹掾与那苏君侯有何往来啊。” “怎地今日,倒见你一直在为这苏君侯说话呢?” 第407章 大局为重,苏君侯辽东赴任 公孙纪确实是心中有气。 不止是因为他的发言被魏攸当众驳斥。 更因为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是的,背叛。 这魏攸,不过是出身右北平寒门的一个名士而已。 因为被刘虞破格征辟为曹掾,才能站在这里。 公孙纪曾以为,这个人很是懂事,颇为维护他们公孙家的利益。 在过去,刘虞与公孙瓒闹出不快时,都是他频频化解。 公孙纪以为这是位盟友,是乡党。 大家应该一切以幽州大局为重。 然而,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为那个外来户说话。 诚然,这苏君侯确实有不小的本事,也顺利救出了公孙瓒。 但是,比起这位苏君侯的功绩,其对世家利益的侵夺则更加令人惊心。 那公孙瓒更是不知怎地被其拉拢,帮助劝说他们放出流民,让其前往塞外屯田。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虽然他是给了点补偿,但是那点象征性的东西,哪里能跟活生生的人相提并论啊?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精通农艺的老实人,最上等的劳动力。 若非这天下大乱的时机,他们哪里能如此轻易的搞到这些上好劳力。 岂能说放就放了? 故而,最近他们几大世家都在相互串联,暗中对抗,一边阳奉阴违,象征性的派出人手,一边加紧劝说刘虞,让其为他们出头,主持公道。 眼下这个混账的魏攸,不跟他们同声共气也就罢了,居然把屁股坐到了那个外来者那里? 真是岂有此理! 莫不是,收了那姓苏的好处了不成? “公孙从事此言差矣。” 对于这位同僚的诘难,魏攸眉头一皱,心中叹了口气。 他又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的小九九呢? 但是,相比于那些门户私计,他更清楚刘使君的优势与弱点。 这位偏科严重,不善武备的使君阁下,必须要有一位精于兵事的武人同舟共济才行。 故而,在过去,刘虞与公孙瓒有矛盾时,他才经常为公孙瓒说话。 而现在,当他发现这位苏君侯更是远胜那位公孙长史时,他就更不会盲目攻击这位能为幽州带来安定的人物了。 于是乎,魏攸拱手道: “苏君侯年纪轻轻,便屡建奇功,以勤王保驾之功受封冠军侯,其战绩那是有目共睹。” “在下出身微寒,身体孱弱,只恨不能提刀上马,杀胡保民,对此等英雄自是心驰神往。” “不过,我等朝廷命官,当以大局为重,自不可因私废公,我所言也并非是为其说话,而是为了我大汉社稷。” “还请使君和诸位明鉴。” 公孙纪被魏攸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微变,但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刘虞见状,轻咳一声,缓和气氛道: “好了,此事暂且不论。苏君侯既已立下如此大功,我等自当全力支持。” “不过,乌桓校尉邢举那边也在要求我等支援,咱们确实也没那么多余粮。” “魏攸,就交给你来安排人手和物资,送往辽东支援苏君侯吧。” “另外,再派得力之人前往辽东,实地探查军情,确保俘虏得到妥善安置,同时也向苏君侯表达本官的慰问。” 魏攸领命而去,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物资和人员,而刘虞则继续与众人商议如何进一步巩固幽州边防,应对可能的外患。 刘虞也没有什么余粮了。 这一次的支援很可能会比较寒掺,达不到苏曜想要的效果。 但是,数日后,魏攸却还是带着一支颇具规模的支援队伍踏上了前往辽东的路途。 他们带着一车车粮草、兵甲、衣物以及一些医药等物资,前去支援苏曜。 而令人意外的是,这支队伍里居然还有一支两百人的并州铁骑! 这些人,恰恰正是那宋宪和郭淮率领的自洛阳驰援而来的部队。 而当这些人上路的时候,苏曜也终于抵达了辽东。 “辽东,终于到了!” 中平六年,一月初,房县。 这是一座对辽东非常特别的县城。 众所周知,辽东辽西的说法,是以辽河为界。 然而,房县却是个例外,其在辽东十七县中,是唯一的一个,位在辽河以西的县城。 此刻,苏曜一行十余人,终于来到了这里。 是的,仅十余人。 在大战获胜后,苏曜通过系统地图,再三确定了平刚道周边,鲜卑人已完全退出,无力威胁他的队伍后,他便把护送任务交给了吕布和典韦让他们保护田畴,自己则带着成廉,赵云,牵招和刘关张等人快马先行,赶往辽东赴任。 “好家伙,我真是好家伙。” “这一趟,从咱们从中原到辽东,感觉真是走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啊。” 苏曜伸了个懒腰,不由感慨道。 “苏君侯所言极是。” 刘备道: “辽西走廊自古难走,这回又适逢乌桓叛乱和鲜卑拦截,若非苏君侯神速破敌,怕是咱们还在卢龙塞内。” 苏曜点了点头: “如今辽西走廊畅通,以后往来应该就通畅很多了吧。” “是这样不假。” 牵招接话道: “不过君侯可知,其实走辽西走廊倒不是最快的路。” “哦?此话怎讲?” 苏曜一愣,马上看向地图,然后他便恍然大悟: “你是指海路?” “君侯说的没错。” 牵招点头道: “在过去,由于没有平刚,辽西走廊的通道其实也一直伴随着危险。” “而辽东官员赴任,更多的是走海路,由北海(今山东潍坊)登船至沓氏(今大连金州区附近),这段距离不但安全,而且快速。” “只不过如今青州黄巾肆虐,这条路也断了就是。” “青州黄巾?” 苏曜立刻想起,这大大名鼎鼎,最终被曹操收复青州黄巾,此刻正是他们积极发育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倒和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苏曜大手一挥,道: “总之,先进城吧。” “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了解下这边状况。” “另外诸位可别忘了,莫要暴露了咱们的身份。” “君侯这是要微服私访?”刘备大感意外。 第408章 人中龙凤气质难掩 “微服私访?” 张飞嘿了一声: “我还道君侯为何让俺们换马,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三弟,休得无礼。”刘备责备道。 “无妨。” 苏曜摆了摆手: “你们说的没错,咱们确实要微服私访。” “在辽东,咱们初来乍到,若是大张旗鼓,当地定然是欢天喜地,一团和气的迎我上任,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 “而我们的任务时间有限,我可不准备花上个把月的时间在这里慢慢摸清状况,磨合队伍。” “咱们先且便衣行动,摸摸当地的底细,再行计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赵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君侯所言极是,如此一来不仅能让我们更真实地了解民情,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官场应酬,更加切实的做一些对百姓有益的事情。” 赵云话音一落,牵招也抱拳道: “君侯心思缜密,我等佩服。” 苏曜轻咳一声: “行了,别拍马屁了,咱们走起!” 于是乎,一行人便衣入城,微服私访暗中行动,抓贪除奸,惩恶扬善,苏君侯大名名震辽东. 本来应该是这个剧本才对。 可惜,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有那么亿点点小小的差距。 不管初次来到幽州,一切都凭直觉和经验来判断的苏曜,还是出身幽州本地,但却从未来过塞外辽东的刘备和牵招等人,他们所有人都大大低估了辽东的实际情况。 所谓微服私访,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他们一行人在入城后不过片刻,便被此城县令发现,请入府衙上座。 “哎呦呦!” 许县令忙不迭的拱手行礼: “苏君侯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听了这话,苏曜面上是绷着脸,心中是去你宝了个贝,嘴上还要夸赞这位县令工作到位。 “县令客气了,本就是我没有通告的缘故。” 苏曜解释道: “此番我来赴任已是在路上延误良多,本不想叨扰许县令,没想到还是你添了麻烦。” “言重了,言重了。” 许县令满脸堆笑,他引着苏曜一行人进入府衙大厅,一边走一边说道: “下官听闻新任的冠军侯战功赫赫,杀的诸胡宾服,本以为是个黑脸粗鄙的武夫。”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轻英俊,又知书达礼,真是英雄少年啊。” 许县令话音一落,苏曜还没回话,那边张飞先是一阵猛咳,眼瞅着差点就岔气了。 刘备则是眉头一皱,一边拍着张飞后背,责备其失礼,一边却多了几分戒心。 在官场上有过一次踩坑经验的刘备,深知这些客套话往往暗藏玄机 不过也许是拜张飞这突然间的冒失所赐,双方的言语试探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盛情难却的苏曜一行人接受了许县令的宴请,双方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而在之后,则又是一段漫长的近况汇报。 许县令从农耕收成到治安状况,从赋税征收到官吏考核,一一道来,详尽无比。 苏曜起初还认真听听,然而,接下来其冗长繁杂的说明则令人昏昏欲睡。 面对这摸不到重点的状况,苏曜直接 我他么跳过! 时间一转,夜幕降临。 推辞掉县令的盛情相邀,苏曜与众人下榻城中唯一的驿馆,在结束了一天的琐事后,他召集起亲信,开了一个小规模会议: “都说说吧,今天这个情况你们怎么看。”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由刘备率先开口请罪: “今日之行,是我等有失考量,没想到辽东情况与内地差距这么大,故而,方一入城,便被识破了身份,失了先机,请君侯责罚。” 刘备首先检讨。 在他与牵招等人的事后总结中,他们也发现了问题。 暴露身份最大的原因有两点。 辽东身为边疆重地,百姓,官差对于外来的陌生人警惕性极高,而且其不比内地繁茂,本就人烟稀少,当地也无甚珍惜物产吸引客商往来。 他们作为外来者,进城以后甚至找不到一个除官方驿站外的客舍能够下榻,可见当地经济之萧条。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到来自然格外引人注目,即便是换了便装,有着正经身份文牒的掩护,也难以完全融入当地。 “再者”赵云接过话头,补充道,“苏君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玄德与云长兄弟等人也都是人中龙凤。” “翼德兄更是让人只瞧一眼便难以忽视” “诸位的气质与举止,挑出一个来,那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现在一同入城,想不引起骚动都难。” 张飞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妨,各位无需自责。” 苏曜摆了摆手: “微服私访本就是我即兴起意,些许挫折也在情理之中。” “我早已安排王凌和卫明等人先行赶往辽东摸底,他们想来不会像我们这般轻易暴露。” “倒是这边这个许县令,今天空话套话一大堆,你们怎么看他,这家伙又是个什么来头?” “君侯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牵招接话道: “许县令出身上谷世家,虽然观其言语间不乏试探,对我们一行人有所防备,但依某看,其也并未出格,这许县令君侯倒无需太过在意。” “哦?子经此话怎讲?”苏曜问。 “无他,抓大放小罢了。” 牵招捻须言道: “敢问君侯可知我大汉太守与县令之权责吗?” 苏曜一愣,微微点头,示意牵招继续。 “我大汉行郡国制,郡国郡国,一郡之国。” “君侯所任之太守乃是一郡之首,其上马掌兵,地方之责。” “论及权责,说是一国之君也不为过。” “而县令,则为郡之下属,治理一县,虽亦有诸多权责,乃一县之长,但始终还是要受限于太守。” “其即便有所图谋,但在君侯面前,也不过螳臂当车,万万不敢造次的。” 第409章 辽东任务重任在肩 “再者,辽东之地,地处偏远,远离中枢,人少地贫,连那些阉党掘地三尺都刮不出多少油水。” 牵招话锋一转,目光深邃: “许县令纵使有所贪墨,但他终究也不过只是小鱼小虾罢了,危害有限,不值得君侯浪费精力。” “.” 刘备听了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县令是小鱼小虾么 牵招的说法,在刘备听来却有那么几分酸楚与无奈。 原因无他,切身体会罢了。 他昔日因军功封安喜县县尉,终于初入官场,结果遇因为小小督邮为难而最终丢官。 那督邮便是太守幕中曹掾,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政令兼司法等,位轻权重,凡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无所不管。 故而,即便县令与太守都是由朝廷中央任命的官职,但是在权责上,太守对县令的压制简直是全方位的。 也不怪乎那许县令无比热情又担着份小心。 想来也是生怕出了差池,被惦记上吧。 “招以为君侯若想顺利完成任务,对于这些本地人事应当避免进行大的变动调整,同时想办法鼓舞调动其积极性,使其全力配合君侯的行动。” 在众人面前,牵招侃侃而谈。 他再一次呼应了之前苏曜希望尽快结束此行任务的目标,表示在此间行事,应该抓大放小,集中全力,切忌面面俱到。 “朝廷给君侯此行定下的首要任务是重塑北境防线,捕杀在逃的伪帝张举和丘力居等叛军头头。” “故而,只要这两件任务圆满完成,咱们便可以早日回京。” “考虑到君侯与公主的婚事,此次回京交差后,九卿之位应是板上钉钉。” “二十一岁的九卿,那可是前所未有啊。” “有此前景,又何必在当地和这些乡党们无谓纠缠呢?” “洛阳才是君侯的舞台呀!” 牵招话音一落,不少人都纷纷点头赞同。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声道: “子经此话未免过于功利,有失妥当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门口守卫的赵云身边,是两男一女三位老熟人款款而来。 “卫明(王凌、小女子)见过君侯,我等来晚,还望君侯见谅。” 当先正是卫明,他和先行来此的王凌与甄姜,在苏曜等人入城便已发现他们。 只不过见他们引发骚动,时机不对,没有相认。 而如今,眼见夜深人静,大家又都在这同一个驿馆中,便赶忙过来,正逢他们在门外听到牵招的高谈阔论,一时不方便进来。 待到他发言完毕,立刻推门驳斥。 见到三人,苏曜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邀请三人坐下,正好了解了解他们三人的情况和对此的看法。 几人寒暄一番后,卫明便站出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子经所说虽然也不差,但君侯和诸位,莫非可是忘了,出发临行前,朝廷除了军事外,还有另一项期许。” “另一项.期许?” 牵招略有茫然,半路入队的他,确实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倒是刘备,想了起来: “卫先生所说可是关于财赋之事?” “没错。”卫明点头道。 “看来各位并没有忘记,除了军事目标外,还有个次要目标,那便是重新恢复辽东赋税,补齐历年积压拖欠的税款。” 国防与财政,这便是昔日朝廷对苏曜的期许。 实际上军事上卢植等人倒是不担心苏曜完成不了任务。 以这位冠军侯的本事,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倒是财政上,他们有所担忧。 这位君侯能不能解决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财政问题历来是困扰边疆治理的顽疾,尤其是辽东这种历经战乱,道路断绝数年,连郡守之位都空了数年。 长期积欠款项可谓是数目庞大。 因此老实讲他们也没抱太大希望,这一项目标也就列为了次要任务。 能完成最好,完不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故而,他们只是把这项目标作为次要任务。 “苏君侯一向是力求完美,克竟全功之人。” “这一次,朝廷又封君侯辽东太守高位。” “若不能圆满解决辽东的财政困境,不仅是对朝廷重托的辜负,也是对辽东百姓的不负责任。” “财政乃国家之根本,边疆治理更是离不开充足的资源支持。” “辽东本身土地肥沃,有其潜力十足,只要我等齐心协力,这并非是不可解决的问题。” 卫明顿了顿,看向苏曜,眼中突然多了丝佩服之色,他拱手道: “来了这里我方才又知一点,君侯昔日选择辽东之地作为根基,实在是目光深远,令人佩服啊。” “啊?” 这突如其来的马屁,让苏曜有点懵逼。 不过马上,卫明自己就讲了。 “辽东很特殊啊,他可是塞外五郡之后,名副其实!” 看到好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卫明笑着解释起来。 塞外五郡,指幽州的辽西、辽东、玄菟,乐浪以及辽东属国五郡。 这五郡大小不一,差距极大。 被卢龙塞分割塞内塞外的辽西都很熟悉了,暂且不说。 而辽东地处塞外五郡中心,幅员辽阔,在塞外可算是人口众多的大郡,境内光县就下设了十一个之多。 那乐浪则地处朝鲜半岛,治所在今平壤大同江南岸,管辖地虽也不小,坐拥朝鲜半岛北部,是大汉最东方的边郡,但基本是半军事化管辖,虽然对周边部落影响极大,可别说对中原,甚至幽州他都是个小透明般的存在。 而玄菟则又不然,其地处东北、在今沈阳周边,土地富饶,治高句丽,在十几年前才爆发过一次严重的高句丽侵边事件,边界矛盾问题突出。 而辽东属国,则是旧昌黎郡,在今辽宁省西部的辽西走廊地带,其郡滨海,囊括相当于今辽宁省辽河西部的朝阳、阜新和锦州市等地的一片广袤土地,是朝廷专用来安置归附的乌桓,鲜卑等部落之用。 而其名辽东属国,是以不置太守,只以比两千石的都尉监督属国中事物。 公孙瓒被乌桓人称白马长史,便是因其之前担任辽东属国都尉下属长史的缘故。 而这位都尉嘛,基本上就常常受到辽东太守的节制,这也是辽东属国名字的由来。 “故而,这辽东太守,历来权位极重。” “甚至由于塞外的特殊情况,在塞外五郡中,历来又有由辽东或辽西二郡的太守领衔塞外的惯例。” “如此重任在身,大权在握,若是只想着叫君侯明哲保身,为自家功名记,这合适吗?” 第410章 大势之所趋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散会后,苏曜单独留下了卫明和王凌。 虽然这卫明信誓旦旦的说牵招所言过于功利,但是苏曜清楚这家伙也绝对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在他那冠冕堂皇的话语背后一定有其真意。 而果然…… “苏君侯,辽东实乃天赐之地也!” 卫明面色激动,他看了眼左右确定无人后,上前低声道: “近年来,阉党祸国,天下动荡乃至汉祚倾颓。” “若非君侯插手,天下糜烂恐已不可收拾。” “但此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 “君侯纵使这般修修补补,也不过使其苟延残喘多些寿数。” “既如此,您又何必在这破船上吊死呢?” 这话说完,苏曜听的都笑了: “我让你来摸摸辽东情况,好为了下来顺利完成任务打好基础。” “结果你倒好,这是给我来了一出劝进的戏码,献个造反的奇策?” 卫明见苏曜没有责备先是一喜,但见其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又是一急。 “此乃属下肺腑之言,绝非玩笑之语!” 卫明正色道: “这些时日,我和王凌小兄弟走访四方,很清楚在这塞外,朝廷有多么不得人心!” “牵子经那句轻飘飘的危害有限,阉党都刮不出什么油水话语后面,是无数百姓们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的凄惨现实。” “甚至于,塞外五郡,还爆发了诸多暴力抗税的事件。” “也正因此,了辽东税款才会多年积欠!” “乃至于,在这里比起那力挽狂澜的冠军侯,那丘力居反而更像是塞外百姓们眼中的英雄。” “您说这岂不是咄咄怪事乎?” “竟有此事?”苏曜的眼中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一次冷若冰霜。 王凌上前低头抱拳道: “虽然难以启齿,但卫长史所言确实不差”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丘力居一介造反的胡人,竟然是塞外五郡百姓们眼中的英雄? 这到底是何缘故呢? “君侯,苛政猛于虎啊!” 王凌叹气道: “塞外五郡,本来就首重军事,自保生存乃第一要务。” “他们时刻都面临鲜卑、扶余还有高句丽等人的威胁。” “虽然与咱们大仗没有,但其年年扰边劫掠却是从未停止。” “这里的百姓,别说和中原比,就是咱们太原,也比不上他们每年负担的劳役和兵役之苦。” “故而幽州人都知辽东有地,但若非朝廷发配或者隐居避难,根本无人愿来这里。” “实则是大家都很清楚,在这边的生活,那是一点都比不得关内自在。” 王凌解释道: “本来,这清苦日子,边民也习惯了。” “但从十几年前开始,自檀石槐大胜朝廷,全灭了三路讨伐军后,一切都开始恶化,走向毁灭。” “一边是幽州边郡战乱骚扰频发,一边是大汉内部又爆发凉州和黄巾之乱。” “缺钱的朝廷是加完正赋又加派杂费,仗打完了不减税不说,皇帝竟然还大兴土木,派太监搜刮地方。” “这边郡百姓本就民风彪悍,哪里能忍得了他们?” “各县百姓们从暴力抗税,到迁居避难,甚至卖身豪门等不一而足。” “而本地官员根本处理不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们也完全不敢谈这些事情。” 王凌继续说道: “那丘力居他们说是乌桓叛乱,实则也不过是早先人一步。” “他们与塞外百姓有诸多联系,对局势看得很清楚。” “故而,那丘力居等人是全力打关内,对塞外诸郡这些窝边草倒是没怎么去动,反而还在争取他们,收买民心。” “乌桓人杀害太守,遮蔽交通,断绝了道路后,塞外百姓的日子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好了。” “他们没有了繁重的赋税和徭役,不必再担心被征召去遥远的战场送命,反而能在丘力居的‘保护’下,过上一段相对安宁的日子。”王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 “丘力居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以反暴政、诛阉党的名义和那张纯张举叛军一起作乱,居然还真叫他们赢得了塞外胡汉民众的支持,甚至有不少人主动依附过去。” 卫明接过话茬,补充道: “大汉朝廷在这边的民心,也就可见一斑了。” “这些叛党,竟是他们在绝望之中唯一的喘息。” 苏曜闻言,沉默片刻。 对于这边民忠的情况也算有了一定了解。 他也明白,两人所说怕是并无不实。 黄巾起义能迅速形成燎原之势,不也正因如此么。 而那一连串变乱带来的深远影响,对于边境来说,就更加深刻了。 这些远离核心的地区,在兵力与财政资源紧张下,可以说是形同放弃了。 凉州如此,并州如此,这幽州自然也不会免俗。 “苏君侯。” 卫明拱手道: “牵子经虽然是名师高徒,但是也正因此,他缺少了对民间的体察。” “他看得到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却看不见这塞外风霜下血淋淋的现实。” “依他所言,君侯固然可以位极人臣。” “但是,某却担心,那样一来您的道路会与您的理想背道而驰。” 卫明继续道: “试想一下,若是君侯真要抓大放小,那势必要对下一步出兵行动的钱粮支持。” “而且,为了完成朝廷的补税任务,辽东就必须全面恢复,并且加强往年的摊牌与催收。” “如此一来.” “百姓的苦难非但不会减轻,反而会进一步加剧。” 苏曜接过了话头,低声道: “我也就完全站到了百姓的对立面去,辽东的民心,也就彻底崩坏了。” “君侯所言极是。” 王凌拱手道: “也因此,我们在查到这些事情后,便一刻不停的赶来这里。” “便是为了让君侯能够兼听则明,妥善抉择接下来施政的方略。” “辽东形势,与我等最初想象,确实有很大不同。” 苏曜听了点了点头: “你们做到很好,来的也很及时。” “我苏曜虽非圣人,但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若是为了个人的权势地位,而不顾百姓死活,那我与那些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官员又有何异?!” “我之前斩杀那些不法世家豪强的行为,不就像个小丑一样了?” 苏曜微微眯眼,语气坚定: “辽东,我既然来了,就是要让这里成为一个模范点,要建立一套可以推及全国,行之有效的治理方略,要让百姓们都能从战乱中走出,安居乐业,幼有所教,老有所养。” “对此,辽东之事还要重议才好。” “你们先且下去,明天,等大家来了后,把情况都说清楚。” “务必要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略出来!” 第411章 牵招再献策 “所以君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扶汉,还是要自立?” “不会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吧?” 回到自己房间的卫明与王凌低声咬着耳朵。 好消息是苏君侯终于认真了起来,想要在辽东大干一场。 而坏消息是,他们本来是想要劝苏君侯坚定造反大业,以辽东为根基,割据一方,以谋天下之变的。 但,苏君侯却仿佛是忘了他之前的暗示似的,完全没提这方面事情,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卫先生无须担忧。” 王凌顿了顿,点头道: “我一早便追随君侯,他虽然行事不羁,常有惊人之举,但其胸怀大志,目光深远,心系百姓,绝非池中之物。” “造反这等事情何其敏感,虽然辽东天高皇帝远,但也不得不慎重行事。” “君侯既没有反对训斥我等,已是一个极好的信号。” “或许他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是想要先稳固辽东,再静观其变。” “总之,我等且不可操之过急。” 王凌接着说: “君侯既然有意在辽东大施拳脚,我等便应全力辅佐,助他成就一番事业。” “至于最终是扶汉还是谋变,且看时势如何发展,再做打算吧。” 听了王凌的话,卫明躁动的心也些许平复了下来。 与此同时,对于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弱冠少年,他心中也有了丝佩服。 这个小子,比初见时,可谓成长飞快,不但坐到了将军主簿的位置,而且聊起这些天下大势,也是能侃侃而谈。 甚至让他都有了一丝危机感。 这苏君侯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眼光太毒呢? 麾下能人志士可谓闪瞎人眼。 武官中,那吕奉先和徐公明的武勇已是令人刮目相看。 后来新来的这些关羽、张飞、赵云和典韦等人也各个身手不凡的当世高手。 文官之中,王凌小小年纪便已是沉稳干练。 而那刘玄德和牵子经也都是名师出身,各有独到见解。 这些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却都是有真才实学之辈,远非他过去所见那些义军首领的部属,或者普通太守的幕僚所能相提并论的。 就光看这些人才,卫明就蓦然的生出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 不过么,他也知道,王凌说的很对,这事儿现在急不来。 于是乎,卫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急躁与急切暂时压下,转而看向王凌: “王主簿所言极是,是在下太过心急了。” “君侯既有如此雄才大略,又有我等一众忠臣良将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我等只需耐心等待,时机一到,自然能够顺应天命,成就一番伟业。” “卫先生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王凌轻轻一笑: “我们等身为臣子,首要之务便是辅佐君侯,为辽东的百姓谋福祉,为天下的太平尽绵薄之力。” “对于君侯所说的方略,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是这样的.” 夜色深沉,两位谋臣彻夜未眠,继续调整完善心中的方案。 很快,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带着希望与挑战悄然而至。 次日的上午,阳光洒满驿馆,在用过早膳后,苏曜再次召集了所有亲信与随行官员,召开新的会议,确立方向。 在请卫明等人正式把辽东情况讲解给众人后,苏曜首先发言,确定基调: “诸位,为了社稷与百姓,我等的辽东之行绝不可草率处之。” “不才蒙受皇恩,身负重任,不仅要稳固辽东乃至幽州边防,更要让此地百姓安居乐业。” “对此,我确实有一些初步想法,但是具体来说我又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 “接下来具体该如何行事,希望各位能拿个章程出来,大家都议一下,集思广益,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庶。” 身为一名战斗系玩家,苏曜对内政一向是能托管就托管。 但这一次,不想当双标狗,准备认真来做事的苏曜发现,真的硬核手操,那实在是太令人秃头了。 先通过集议,看看如今收到的这些人,能提出什么好的议案不能吧。 然而,他的发言却又引来了一阵赞叹。 这些人说些什么,他广纳贤言,心系苍生,真乃我大汉之福,辽东百姓之幸云云,让他差点绷不住表情。 而在一番客套之后,率先发言的还是牵招。 坦率的说,名师出身的他对自己在谋略政务上还是颇为自负的。 结果,昨日他的提案却被卫明等人的乱入贸然打断。 而苏君侯如今的态度看,显然是改变了方针。 这让他颇有一种差人一子的感觉。 怀抱着这份不甘,牵招率先出列,决定以实际行动来展现自己的能力和智慧,重新赢得苏曜的信任,稳固地位。 于是乎,牵招率先出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辽东局势虽然复杂,但正所谓万物一理,一通百通,治国之道也正是如此。” “而不管是治国也好,治郡也罢,乃至于小小的县城,所要虑及的也不过是人,财,兵,刑,礼五样。” “人财刑兵礼?” 苏曜听了微微点头,这么个说法,让他不由想到了后世的那吏、户、礼、兵、刑、工部的三省六部制。 牵招见苏曜点头,周围人也都在安静聆听,点点头继续道: “没错,君侯英明。” “人,乃国之根本,需选贤任能,安抚民心,整顿吏治,使百姓安居乐业,方能国富民强。 财,乃国之血脉,需开源节流,劝农重本,兴修水利,鼓励工商,确保国库充盈,以应不时之需。 兵,乃国之爪牙,需加强军备,训练士卒,使得外敌不敢轻犯,内乱得以平息。 刑,乃国之规矩,需严明法度,理讼断狱,使百姓知法守法,社会井然有序。 礼,乃国之教化,需倡礼兴学,广建学校,招揽名师,奖励风俗,使民风淳厚,地方长治久安。 此即乃是属下归纳的治国五策,其治天下如此,治郡国亦然。” 牵招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赞同目光,他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得色。 刘备见这个老朋友的表情就知道他尾巴开始翘了,赶紧追问道: “此圣贤书中的道理,凡经学出身者基本懂的都懂,但能真正做好,落到实处,保境安民者却是少之又少,子经应也知道其中难处吧。” 第412章 苏曜定计治辽策 刘备这话,实则也是在替众人发问。 为官谋士与在学舍中讲学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能总是高屋建瓴,高谈阔论,必须要把自己的想法落在实处,以解决实际问题。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兄弟昨天也是熬了一宿,苦思良策,想来不会就是只在这叭叭两句大道理的就完了。 果然,牵招闻言也是微微一笑。 “玄德说的不错。”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能做到这却百中无一,最终大家都成了碌碌无为之辈。” “原因嘛,无怪乎是只要想做事,就一定会触及他人利益,引来处处掣肘,明枪暗箭,世事难为。” “子经说的不错。” 苏曜点头: “正所谓做多错多,只要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道理。” “所以你之前便建议我集中精力在军事上,便是叫我避开这得罪人的环节?” 见苏曜说的如此直白,牵招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 “君侯明鉴,在下昨日所言,确实有此考量,但更多的,还是希望君侯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负皇恩。” “同时,比起那些容易得罪人的政事,军事胜利,开疆拓土,也是凝聚人心最有利的武器。” “子经无需多虑,我并未责怪你的意思。” 苏曜摆了摆手,笑道: “你所说之言,皆是肺腑之语,我自然明白。” “不过,我苏曜既然来了辽东,便不会只满足于完成任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为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我要做的,是让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塞外乐土,让这里百姓们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为此,不管他是什么牛鬼神蛇,只要敢挡我道者,便通通都要被打扫干净!” 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对苏曜的决心和魄力深感敬佩,表示坚决支持,誓死追随云云。 卫明对此也是深为认同: “官场之上想要有所为,就只有奋勇而上,争而胜之方可大展拳脚。” “可是咱们的敌人又是谁呢?” 张飞听这帮文人云里雾里说了半天,完全理不清了: “君侯堂堂太守,谁会阻挠,谁能阻挠,咱们又该和谁去争呢? 难道说,是这个县令有不法? 俺现在就把他提过来,看他敢不敢不从!” ——“翼德莫急,且听子经他们说完。” 刘备赶紧阻拦。 他听得也是格外认真,因为这不止是苏曜的问题,也涉及他自己。 身为襄平令的他,又何尝不是首次受任一方呢? 见此,牵招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坦言道: “一郡太守,堪比一国之君,位高权重尊贵无比,而且君侯又有陛下的支持,可谓是大权在握,大可以纵情泼墨,全力施为,这是个极大的优势。” “然而,具体施政行策,却是需要人力物力执行,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 “虽然君侯有我等相助,但我们毕竟是外来者,不但人生地不熟,且数量上也是绝对之少数。” “故而,我方才言道的那治国五策,首重便是在人!” “君侯若想保证在此政策的实施,必先选贤任能,整顿吏治,使辽东郡内上下一心才可!” 牵招眼中精光一闪: “诸位县令乃是中枢任命,君侯没有人事权责,可用督邮监察,谁若是敢有二心,阳奉阴违,当即刻上书免之。” “除此以外郡守府上下的曹掾郡吏们,君侯则可一言定其去留。” “因而,待到了襄平,第一件事便应是召集部属,重新厘定官职,对于那些庸碌无能或与君侯立场相反之辈,当尽数将其罢免!” “如此官吏一体,同心同德,则大事可成矣!” 牵招轻飘飘话语中蕴含的分量让众人心中一凛,不由心生佩服。 就这时,卫明出来接过了话头: “子经所言皆为良策,属下并无异议,不过依某看还漏了一点。” 牵招听了一愣,深吸了口,拱手道: “请长史指教。” 卫明点了点头: “施政行策,也并非是郡府一纸公文,几个公差便能行达地方的,这需要人力物力的支持。” “而当今天下,人力物力却大半都在那世族大族、豪强宗族手中,纵是这塞外辽东也不例外。” 卫明冷哼一声: “甚至于,辽东因为天高皇帝远,此地豪强世家更多是些贪鄙无知,欺上瞒下之辈。” “这些人,平时连朝廷基本正赋都不愿意上缴,何况是要他们出力?” “再加之这些年,塞外与内地断绝,他们过了好一阵逍遥自在的美日子,让他们吃苦补税,更是难上加难。” “故而,这个问题不解决,纵使是整顿吏治,官吏一体,怕也是绝难成事的。” 卫明的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众人皆知,他所说的乃是事实。 世家豪强他们掌握着大量土地、财富和人力,对地方治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若不能妥善处理与这些势力的关系,任何政策都难以顺利推行。 然而,处理豪强世家的问题却是极为敏感的事情,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世家子出身的王凌竟然首先打破了沉默,喟然一叹道: “卫长史所言极是。” “我们过去一路来已经见过不少不法世家的傲慢嘴脸。” “而那些地方豪强们,更多是无才无德,为所欲为之辈。” “正是如此,这抑制豪强,便是某要补充的关键。” 卫明转身拱手向苏曜道: “君侯,辽东之困,除了外敌侵扰外,更在于民心离散,财政枯竭。” “若欲解决此二难,当先从整顿吏治,抑制豪强,恢复民生入手,切记不可急于求成,应轻徭薄赋,与民生息。 此地百姓,实在是经不起再折腾了。” “轻徭薄赋是很好,可是这也意味着我们要砍掉大半甚至压根就没有收入。” 牵招犹豫了一下,坦言道: “没钱寸步难行,就靠咱们之前带来那些缴获,扔在辽东这么大的地方里,根本就办不成什么事情。” “兴修水利,开荒拓田,兴建学校,招揽人才,整军备战,哪一个不是花钱如流水” “咱们可不能再竭泽而渔去抢老百姓最后那点铜板了。” 苏曜紧接着便打断了他: “收不来几个钱不说,还麻烦的要命,烫手的紧。” “可是,不跟百姓收钱,那咱们郡府的运转要如何保证”张飞瞪着眼睛。 苏曜则是淡淡一笑: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那些有钱的大户,还有这些年没事就来这边骚扰惹事占便宜的异族们,不就过得还不错么?” “看看回来有没有不开眼的,让他们多做点贡献。” “毕竟,咱们的兵也不是白养的嘛。” “实在不行,用我等的剑,为咱们的犁开道,也是一个可行的备选方向嘛。” “.” 众人听到心中一凛,不过苏曜也没再展开,接着他们转化话题,继续讨论其他方面。 就这样,在互相讨论中,在思想的交锋中,苏曜也基本理顺了思路: “整顿吏治,选贤任能,抑制豪强,轻徭薄赋,劝农重本,兴修水利,鼓励工商,理讼断狱,倡礼兴学,加强军备。” “这十策总结的很好,咱们就照此办理吧。” 苏曜站起身,握拳道: “下来第一步,便是把人事权落实,尽快恢复辽东民生!” “咱们便立刻启程襄平!” 第413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对于苏曜的上任,辽东上下紧急集结,格外重视。 襄平城中官吏和权贵们得到了许县令的通传后,立刻相伴出城,十里相迎。 他们一身华服官衣,面色恭敬中带着一份焦虑。 自乌桓叛乱起便与中原断绝联系的他们,对于这位新太守了解太少。 “公孙都尉,对于这位新府君,不知您是否了解? 我看那邸报中说,竟是位以救驾之功,弱冠封侯的将军? 到底是真有那真才实学,还是皇帝新寻的爪牙?” 说话的人是郡守府的功曹田韶,此人四十余岁,乃是本地田氏的话事人,在辽东,其家族地位仅次于公孙家。 而他此刻问询的对象,那位公孙都尉,并非苏曜熟悉的令支公孙瓒,而是襄平公孙昭,现任的辽东属国都尉。 公孙昭远远的地平线,见十数骑缓缓而来,心中一凛,正了正神色,回道: “对这位苏君侯,我也了解不多。” “不过听族中消息说,此人极其能打,勇猛非凡是错不了的。” “这一次,正是轻骑突击,数百骑大破丘力居,解了咱们白马长史的困局不说,还一举覆灭了辽西乌桓部,收复平刚,一路从平刚道打了过来。” “故而,诸位可千万不要觉得他年轻便有轻慢之情。” 公孙昭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数百骑大破丘力居,收复平刚,一举覆灭辽西乌桓部? 这战绩即便是放在整个大汉朝的历史上也是相当罕见的。 这位新任太守人怎么不好说,但就这凭这一点展现出的军事才能,着实是令人震惊。 具体点来说,就看此人能仅凭这传来的威名便让那郡中一向最是傲慢自负的公孙昭说出不可有轻慢之情的话来,就是不得不让他们格外重视。 他们纷纷小声议论: “叫咱们的人最近都收敛一点。” “咱们是不是该备点礼物?” “也不知道这位新府君,有什么喜好没有。”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习惯了对百姓呼来喝去的官吏和权贵们,此刻都收敛起了平日的嚣张气焰,脸上挂上了恭敬而忐忑的笑容。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苏曜的队伍到了。 面对众人的盛情相邀,他是雷厉风行。 在双方简单两句话,他便谢过这些人的热情,直入辽东郡治、这塞外第一大城襄平,把一众人等全都晾在那里看傻了眼睛。 他们也是接待过数任太守的人了,哪见过这样风风火火的? “这一来就要开什么全体大会?” “也不知道这位府君打的什么主意。” “怕是要来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你们注意到没,他这次不但带来了个新的襄平令,随行的还有几个貌似幕僚的人。” “他会不会.把那些人直接提拔上来呀?”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骤变,一个两个的慌忙追随苏曜的队伍,往那城中赶去。 不过,在这一片慌乱中,却也有几个步履步履稳健之人,不似那般慌张,田韶便是如此: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君侯说是今日午后开会,现在才还没有日上三竿,你们急个什么?” 兵曹掾韩忠听了他的话是不由苦笑: “田功曹,你是咱们辽东大家出身,又贵为参政机要的功曹,自然无需忧心。”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沙场出身,你没看他带的那些将士,个个杀气腾腾。” “他若是想要换那心腹上台,我这兵曹掾是首当其冲啊。” “在下焉能不赶紧早做准备?” 田韶闻言,眉头微皱,目光深邃地扫了那人一眼道: “韩曹掾此言差矣。” “这苏君侯虽以军功封侯,但身为太守,他自会明白治理地方与领兵作战大不相同。” “且不说他一个外来者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 “就说这郡府佐吏由本地世家担任便是我大汉数百年的惯例。” “他贸然把你免了,去找谁来干活?” 公孙昭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田功曹言之有理。” “苏君侯初来乍到,对辽东情况尚不熟悉,他召集我等,必是要先做交接,再了解,再做打算。” “切莫自乱阵脚,反而惹人笑话。” 田韶与公孙昭的话语像是一剂定心丸,让周围那些慌乱不安的官吏们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仍存疑虑,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惊慌失措。 “田功曹、公孙都尉此番话倒是不差。” 另一位悠然漫步的中年男子,决曹掾刘政,缓缓说道: “苏君侯再如何雷霆手段,也需我等地方官吏协助治理。” “我等只需恪尽职守,自能保得无虞。” 不过,他这话听在有心人耳边就显得是颇为讽刺了。 “嘿,好你个刘政,你意思是我等有徇私舞弊吗?!”韩忠怒斥道。 “在下可没这么说。”刘政冷哼一声。 这时,诸曹之首的田韶赶紧出来打圆场,并且告诫众人这关键时刻,当同心同德,就是天大的矛盾,也是自家关起门来的事情,切莫让那新来的府君抓了把柄,看了笑话。 然而,他的沉稳并没有保持多久。 他万万没想到,待到午后,这全体大会召开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功曹是谁?” 苏曜扫了一眼堂下那数十位陌生的郡吏,冷冷道: “你请辞吧,一会下去和我这边的牵招把交接办一下” 田韶闻言,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位新任太守竟然会如此直接且不留情面。 作为辽东田氏的话事人,他在郡内一向德高望重,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他强压怒火深吸口气,站了出来抱拳拱手道: “府君在上,卑职——田韶,忝为功曹,敢问您是否找错了人?” 说话间他便注意到了这位君侯甚至压根不知道功曹是谁,就直接放言要其请辞。 故而,田韶的话语中刻意加重了田字,他不相信这位君侯不知道田家在幽州的地位。 然而,苏曜却坚定道: “我找的是功曹,伱田韶既是功曹,那便不会有错——请辞吧,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第414章 铲除异己,府君之威 嘶—— 苏曜的坚定却无情的话语,让刚刚那些大脑宕机的诸位郡吏纷纷发出一阵吸气之声。 万万想不到啊,这位新任的府君大人,刚刚上任头一件事就是大肆排除异己,安插亲信。 功曹,乃是诸曹之首,郡中头一等的长吏。 这样的职位基本都是当地最显赫,势力最大的家族包揽。 毕竟,郡守想要做成事,就少不得他们的支持和辅佐。 这是很正常的权利交换,乃惯例也。 但,谁能想到呢,这位新府君竟然是个愣头青,上来就要撸了他们这深有威望的田功曹。 而且竟然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 田韶的脸色自然是铁青的渗人,他深深的盯着苏曜,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 “府君,卑职自问在任期间勤勉尽责,未曾有过失职之处,不知府君何以突然要卑职请辞?” “勤勉尽责?” 苏曜冷哼一声: “大胆田韶,我且问你,前任府君何在?” 田韶听了一愣。 前任府君,那是几年前便因那贼兵叛乱,其与长史一同蒙难沙场。 当时,道路还没有被完全屏蔽,他们的战报应该送过达了朝廷才对,不然也不会有这新府君接任一事了吧。 田韶正思量这新府君是何意思时,苏曜继续道: “主辱臣死,乃古之忠臣之道。” 苏曜的声音在堂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任府君命丧贼手,汝身为郡中长吏府君亲信,一不能及时察觉,避免叛乱,二未尽臣下职责,坐视主君蒙难,三不能为君复仇,及时平叛保民,反而让辽东局势持续动荡,百姓苦不堪言,朝廷税款也是拖欠经年,此非失职又是什么?” 田韶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这位新任太守年纪轻轻竟如此霸道,直接拿前任府君之事来质问他. 该说不愧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将军吗? 不,不仅如此。 这位新府君,虽然霸道,但是却有两把刷子的。 想来是他的幕僚出的主意,不是直接无故罢免,而是让自己主动请辞让位。 这家伙,分明是撵走自己,还不想担上恶名。 真是岂有此理! 田韶立在堂上,左思右想。 他是万万不想主动请辞的。 毕竟功曹可是正儿八经实权派。 虽然在名义上功曹只管人事,但实际上在后汉政治中,其参与理政、举孝廉、刑名军事等无所不管,是实打实的诸曹之首。 尤其是当太守不在时,他更是辽东郡中第一人。 这样地位,这样的权力,让他轻易放弃岂能甘心? 可为官数十载,对郡中大小事物游刃有余的他,此刻却偏偏束手无策。 不,并不是他找不到理由。 真要辨的话,那昔年贼兵势大,别说幽州死了无数太守和都尉,就是中原,河北等地,哪一块地方的官将死的少了? 如此大势,岂是他一人所能扭转? 但是,他却没有再去激情抗辩什么。 他又不是傻子。 虽然这新府君是外地人不假。 但是按公孙都尉的说法,这一位,可是实打实从战场上打出来的角色。 而且,还是硬生生打通了那几百年都没人打通的平刚道,一路杀了过来。 甚至还有数以千计的大军在后面压阵 这个时候,说难听点,那就是府君给你面子,让你主动请辞。 你要是不要这个面子,硬抗下去,没听到人家怎么说的么? 主辱臣死! 到时候,等那大军过来了,找个由头让你以死谢罪,哪怕是连个全尸都落不到啊。 但是,真要这么乖乖把大权交出去,他既不甘心,更是不敢啊。 没有权力的保驾护航,他还能保住家族的地位吗? 这尼玛.该如何是好啊。 见那田韶颤抖着身子发呆半天无响应,苏曜的脸上挂起了一丝不快之色。 撸掉这个功曹,是他辽东大计的第一步。 手下们昨日定计献策,洋洋洒洒一大堆,唯有这个选贤任能,整顿吏治是最关键的。 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这么大的辽东,治理起来,不把自家能干的心腹拉上来,那不是扯犊子么。 况且,这么些大才跟着自己,都挂着将军府下那无权的掾吏名头,如今拿到了地盘,自然该各加封赏,人尽其才才是。 牵招名师出身,允文允武,这次随行出力不少,而且这一次治理辽东的方略基本都出自他的献策,自然该让他接过这功曹之位,更好发挥才能。 牵招如此,其他人苏曜自然也不会忘记。 成廉身领司马一职,稍后会前往辽阳募兵屯驻。 而关羽和张飞二人,他们则在一同进城后跟刘备去了襄平内的县衙。 对此苏曜准备之后让接任功曹牵招记上功,先议一下,赏些财帛奴婢之类。 而赵云和典韦这两位,之前在战斗中也可谓是大放异彩,一同完成了押送丘力居的任务。 于情于理,苏曜也必须该给他们分点实权工作,不能让人家天天门外站岗了。 除了这几个随行的,还有马上要来的郭淮,还有军中最初跟随他的那些亲信骨干,基层将士们苏曜自然也不会亏待。 如此一来,对这些碌碌无为,还占着坑位的大众脸,他当然是一点客气的打算都没有。 麻溜点自己让位,好好配合,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太多。 要是真不开眼。 嘿,咱也不介意把他拉出来砍了祭旗,试一试自己的新能力。 没错,新的能力。 苏曜在就任的这一刻,便在系统中解锁了一项属于太守的特殊能力。 凡是他的管辖范围内,他可以任意指定红名,发布通缉等! 即便没有任何理由,只要看不顺眼,花费声望值和承受相应的暴政好感惩罚,便可以把任何人,通通变成红名,砍了脑袋。 这便是大汉郡国制下太守的权能,一郡太守,宛如一国之君,执掌生杀权柄。 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就问伱服不服吧。 “田韶——你就这么贪恋权位吗?”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在这功曹上,你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啊???” 第415章 整顿吏治,收拢兵权 “府君息怒!” 只听噗通一声,功曹田韶跪倒在地,大声道: “卑职早有退意,不过是碍于辽东无主,不得不强打精神勉励支撑。” “如今府君既来,在下自当急流勇退!” 田韶怂了。 虽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但是,那龙跟龙也是有区别的。 他左思右想,面对这个传闻中战功赫赫的新府君,最后还是不敢当那出头鸟,去试一试苏曜的决心。 见田韶终于服软,苏曜知道这一波他已经拿下了。 于是乎,他点了点头,示意田韶退下: “田功曹深明大义,吾心甚慰。” “待下去之后,你便和牵子经办好交接工作吧,切莫有所遗漏。” 苏曜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只听他继续道: “不过,我等初来乍到,对辽东情况尚不熟悉,需得力助手辅佐。” “你既为功曹多年,当知人善任,往后当多为我举贤良,黜谗邪才是。” 田韶闻言先是一愣,听这意思,这位府君好像不是要把他完全弃之不用啊? 没错。 苏曜也不是把他一撸就丢了的。 刚刚来到这里,连人都认不齐的苏曜还是需要过渡一下的。 先敲打一番,让其出核心位置,然后放到闲职上,充当一个过渡顾问的角色,这样既能保持郡府的正常运作,又能逐步引入自己的亲信和人才。 田韶心中虽然五味杂陈,但也只能强颜欢笑,对于这位新任太守的手段与决心,不敢再有所违抗,连忙拱手应诺: “卑职定当竭尽所能,确保交接无忧,辅佐府君治理辽东。” 见那田韶如此服帖,堂下气氛却显得颇为凝重,众郡吏们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这位新府君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苏曜并未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只见他目光接着扫过众人,沉声问道: “辽东之地,百废待兴,自前任府君身故后,已有数年。” “如今吾等初来乍到,还需诸君鼎力相助。” “然辽东局面恶化至此,郡中尸位素餐、徇私舞弊之徒,难逃其咎!” “故而,我今日在此严正声明,自即日起,凡有违法乱纪、玩忽职守者,一经查实,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堂下郡吏们无不心中一凛,纷纷低头应是,不敢直视。 然而,就在他们松了口气,以为人事调整到此为止的时候。 苏曜冷不丁的突然道: “兵曹掾何在?” 韩忠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卑职在。” “你便是兵曹掾?”苏曜目光如炬,直视着眼前这位略显紧张的官员。 兵曹掾,乃太守属官,秩比三百石,掌郡中军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那些没有都尉的郡县,兵曹掾那就是太守之下的第一武官。 上至带兵打仗,下至募兵训练,兵事器械等全都由他负责。 在辽东这样边境重地,兵曹的职责更是重中之重。 如此职位,他自然不能让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把着。 而这时被苏曜点名审视,韩忠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无比,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曜的意思很明显,你这兵曹掾识相的话便如那田功曹一般,急流勇退,让出职位。 但是 苏曜没想到,此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愚蠢还是怎地,竟然跟他辨起来。 “府君明鉴。” “卑职乃是先太守遇害后补录的兵曹掾。” “自那以后,辽东战乱频仍,贼寇四起,非卑职一人之力所能扭转。” “卑职有过不假,但卑职自问,已竭尽所能,恪尽职守。”韩忠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竟是寸步不让。 苏曜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位兵曹掾竟敢反驳自己。 不过,他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冷冷地打量了韩忠一番,缓缓说道: “恪尽职守?” “那我且问你,这几年间,辽东郡兵可有扩充?兵员有多少?” “部队训练可有加强?可战之兵又有多少?” “如今边防可有改善?今年贼兵犯境有几次,你的胜果又如何?” 韩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张了张嘴,除了报上来一个在册两千余郡兵的答案后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苏曜的问题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 这几年来,辽东战乱不断,郡兵非但没有得到扩充和加强,反而因为战事频繁和财政困难,兵力不断削弱,训练也几乎停滞。 边境防御更是形同虚设,不但鲜卑乌桓人有所犯境,连东北的高句丽人都开始来打秋风了。 这样的情况,苏曜从卫明和王凌等人的调查中虽然不说了解的清清楚楚,但也是知道个大概的。 辽东这几年没有太守主管,一片混乱,这些事情是免不了。 面对韩忠的哑口无言,苏曜冷冷一笑,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堂下的众人,沉声道: “韩忠,你身为兵曹掾,掌郡中军事,却对郡兵情况一问三不知,这便是你所谓的恪尽职守吗?” 韩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把眼神望向周围的同僚们,请求支援。 然而众人见状却都纷纷避开视线低头不语,生怕引火烧身。 这一来二去,他们也都明白了,这位新任太守可不是好糊弄的,不愧是凭着战功封侯的人物啊。 无人声援,甚至于,还有那落井下石之辈: “韩曹掾!” “府君这是给伱体面,还不快快认罪谢恩!” 田韶怒斥道: “莫非,你真要等到府君动怒,降罪于你,才肯认罪服软吗?” 韩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低下头,叩首苦涩地说道: “卑职知罪,愿请辞兵曹掾一职。” 苏曜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看在你尚有几分自知之明,我便饶你这一次。” “自即日起,你便降为兵曹掾属,协助新任兵曹处理军务吧。” 韩忠听到自己没被彻底赶尽杀绝,松了口气: “谢府君开恩!” 兵曹掾属,起码他还留在了兵曹事情还不至于无可挽回。 只是不知这新任兵曹掾是哪位? 第416章 赏赐与挑战 “子龙,你勇武过人,治军有方,我任命你为辽东郡兵曹掾,即日起接管郡中军事事务。” 默默站在一边守卫的赵云听闻此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上前一步,拱手应命: “属下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 堂下众人见状,无不面面相觑,心中暗自震惊。 这位新任太守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竟然一来就罢免了两位重臣,提拔了自己的亲信,如此手段,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苏曜的整顿并未就此结束。 他紧接着便叫出了那负责郡中治安和缉捕盗贼的贼曹掾。 这一次不需要他再废话什么了。 贼曹掾柳毅麻溜的表示自知有过,愿意去职谢罪。 “很好,那么这贼曹掾之位便交给典韦你来负责吧。” 苏曜立刻便下达任命: “安居乐业首重在一个安字。” “咱们辽东局势能不能稳住,老百姓能不能过上稳定的日子,就看你与成廉和子龙能不能打好这第一枪了。” 虽然对这个所谓打第一枪的说法觉得有点奇怪,但典韦还是果断上前抱拳应喏: “属下典韦,定不负君侯厚望,誓要肃清辽东贼寇,保境安民!” 至此,屯兵辽阳的军司马成廉,负责郡兵的赵云以及郡中治安的典韦一同,苏曜在辽东郡的三驾马车立了起来,兵权全部到手。 而接下来,有前面这三位实权吏员的榜样,立威完成的苏曜顺利的将其他的人事调整进行下去。 主要部门的吏员纷纷被免职,或降为属吏负责协助新官进行过渡,或者干脆直接走人,只有少部分非关键部门的人员得以留任。 但那也不代表他们可以高枕无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根据各位的表现和才能,逐一进行考察,选贤任能,能者上,庸者下。” “希望诸位能抓住这次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为辽东的治理贡献自己的力量。” 苏曜这一番雷霆手段,让在场的郡吏们无不震惊。 躲过一劫者也是面色惨白,知道他们之前那些悠闲度日的好日子怕是到了头。 然而,终究还是没人敢出声抗议什么。 在调整完人事,敲打完这些郡吏后,苏曜也没忘记给他们一点甜头。 “在我这,只要好好干,那好处自然也少不了大家。” “从今往后,凡是对辽东治理有功者,无论是提出良策、还是执行得力,我都将重重有赏。” “无论是财物、田地,还是官职晋升,太守我绝不吝啬!” 这当然不是空话,紧接着苏曜便做出决定: 这次俘虏的鲜卑和乌桓奴隶们,郡守府上下,不论官职大小,每家免费发放一个。 而且,有条件的人家们,还可以优先购买。 此令一下,本来霜打茄子般的众人们马上露出了喜色。 “谢府君赏赐啊!” 辽东地广人稀,人力宝贵。 每家每户,都苦于没有足够的人手。 如今新府君上任这份见面礼真的是格外惊喜。 甚至有人大着胆子直接抢起了名额: “我家要20人!” “我家要50人!” “我家要100人!” “好家伙,你们这么个抢法是不是过分了?也不知府君抓了多少俘虏,怕是不够各家分的啊.” 对此,苏曜嘿嘿一笑: “不要紧,莫要急。” “战俘大大滴有。” “这一次,数量不够,咱们就先拍卖,价高者得。” “以后等这边稳定了,有了机会了,我再去给大家抓点!” “辽东复兴,可就看各位的啦!” 这一下,可谓双方尽欢颜。 官吏们得到了急缺的劳动力。 苏曜也趁机变卖了手上俘虏,将其转化为当下急缺的资金。 这些卖俘虏的钱,加上缴获的物资,作为启动资金,足够他维持一阵低税率挽救下濒临崩溃的民心了。 与此同时,根据这些人采买俘虏的表现,他也趁机对郡中这些世家大户们的财力地位有了一层了解。 可谓是双赢! 而趁着众人情绪火热,苏曜也是趁热打铁,紧接着便宣布了自己恢复民生的政策。 首当其冲的便是轻徭薄赋,铸剑为犁。 农业社会,老百姓的要求是很简单的。 只要不折腾,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和干不完徭役兵役,那就是盛世降临了。 但是,相对来说,这样的政策对于那些底层吏员们却并非有利。 作为既得利益阶层,朝廷的税费,本身能收到他们自家身上的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官府的干预少了,他们吃拿卡要的空间就小了。 更严重的是,他们就没法以官府徭役的名义,使百姓给自家干活了。 不过,刚拿了好处,被一通大棒和胡萝卜教训过的这些人,现在可没人去触这个霉头唱反调。 他们纷纷高呼: “府君英明!” “此仁政也!” “我辽东真是久旱逢甘露啊!” 苏曜呵呵一笑: “轻徭薄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大力发展农业,兴修水利,让辽东百姓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说着,苏曜便立刻下令: “牵招,你即刻着手制定详细的农业发展规划,包括开垦荒地、采买先进农具还有推广中原的那些高效种植技术,以及找到合适的位置,提前做好水利工程规划。” “等到田畴带的那些移民来了,你们就正好赶在春播之前,把这些事情办起来。” “是,属下遵命!”牵招拱手应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农为邦本,本固邦宁。 牵招很清楚,这将是他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然而,就在苏曜准备继续安排下一项任务的时候,堂下一位吏员站了出来: “府君且慢!” “你是哪位?” 苏曜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目露审视之色。 只见来人躬身抱拳道: “属下决曹掾刘政,见过府君。” 此言一出,苏曜还没反应,其他那些吏员们则不由的发出了一阵吸气和啧啧之声。 “刘政,府君正在训话,伱一个小小的决曹掾竟敢贸然打断,真是没有眼色!”田韶怒斥道。 田韶对于刘政这位从来就没什么眼色的刺头,早就看之不爽,不过是此人一向过着那苦行僧般的生活,这些年一直没什么理由搞他。 这一回人事调整,没想到自己这帮亲信都遭了殃,这家伙反倒阴差阳错的躲了过去,更加让他厌恶,当即出声斥责。 第417章 大汉的东进运动 然而,面对斥责,刘政却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拱手对苏曜说: “府君固有拳拳爱民之心,不过依在下看,怕是行错了方式。” “你说.什么?” 这一回,轮到了牵招惊讶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干人等议了半天的方略,刚刚推行竟然就遭到了质疑。 连苏曜也是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 “这位.刘曹掾,何出此言啊?” 刘政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 “府君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看似是利国利民之举,然而,辽东局势复杂,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眼下,百姓虽苦,但府库空虚,若无充足财源,如何支撑起这些宏大的计划? 轻徭薄赋固然能赢得民心,但长此以往,郡府开支何以为继?若遇战事或天灾,又该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议论纷纷,有的点头赞同,有的则面露疑虑。 苏曜则是心中一乐,没想到这个大众脸,还看到了这一层,还是有点能力的嘛。 不过,这自然不是问题。 不需苏曜回答,牵招便站出来驳斥道: “刘曹掾所言固然不差,但你这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此时发言未免早了一些吧。” 轻徭薄赋和大力发展之间矛盾的问题,牵招当时就提出过,他们自然有着解决的办法: “轻徭薄赋只是第一步,旨在恢复民生,安定民心,为后续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牵招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你忧心的财源问题,我等早已有所筹谋。” “一来,通过拍卖战俘、变卖缴获物资,可暂时缓解燃眉之急。 二来,劝农重耕,清查田亩,开拓商路,拓展财源,重建朝贡等都能持久增加收入。 而且,有府君所带精兵强将作保障,此地郡兵大可铸剑为犁,精兵简政,解散掉冗余兵员,恢复生产,这亦是节省开支的重要手段。 此外,府君还将整顿吏治,清除贪腐,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如此多管齐下,辽东安能不定,刘曹掾又何须忧虑。” 刘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确实没想到这些人往后还有这么多规划。 不过,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 “便是如此的话,这推广农艺,兴修水利等,更是没甚么必要了。” “这,又是何道理?” 牵招气结道: “你可不要说什么此地水利完善,农艺精湛之类的胡话。” “我等来时所见,尔等这大好土地是遍地抛荒,不但有沼泽纵横无人开垦,更是没有一点便民水利工事,莫说比中原熟地,就是幽州塞内的土地开发也远胜尔等。” “功曹所言确实不差。” 刘政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人的前期调查还是颇感欣慰的,但是. “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什么???” 紧接着,刘政便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牵招说的一点不假。 辽东之地,土地平坦,多是未开发之处女地,百姓们的农具和农艺水平也参差不齐,多是原始方式。 但是,一切都是原因。 “地广人稀,何须大动干戈???” “我辽东之地,水流丰沛,沃野纵横,便是那内地逃难而来的流民,一户也能分得数百亩地,便是每年粗耕都照顾不完自家的良田土地。” “如此情景,功曹却还要组织宝贵的人力去开垦那些沼泽和荒地,修建什么水利?” “这岂不是舍近求远,本末倒置乎?” 刘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些人啊,有好心,也有能力,但是啊,却偏偏没有考虑本地的实际。 “.” 沉默。 尴尬的沉默就像一阵风,吹过众人心头。 牵招哑口无言,苏曜也是眨了眨眼。 苏曜看向前功曹田韶,问其状况后,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复。 没错,地广人稀,田比人多,那本就该如此。 这简直是陷入思维陷阱了。 虽然他们来时都念叨此地地广人稀,甚至苏曜还绑了大量的人前来拓荒。 不过,大家对这里的理解充其量也就是和对幽州关内边境之地,或者并州边塞的情况了解差不多。 但是,这里可是辽东的黑土地。 都不说现代东北产粮占全国四分之一的现实,就仅在隋唐时,辽东之地便支撑了三五百万计的人口。 而当今大汉的辽东,有多少人呢? 在册户六万四千一百五十八,口三十万余。 这还是历经战乱前的人口数量,如今的人数只会少,不会多。 此时辽东的人口连土地承载力的十分之一都没达到! 这便是现在的现实。 中原王朝崩溃时那些什么马尔萨斯陷阱,人地矛盾云云,在这里压根就不存在。 哪怕是当地的世家豪强大户们,圈地也是毛用没有,苦求人力。 而老百姓们,更是只要当地官府不折腾,能让他们好好在家待着,那么一个成年男子随便摸摸鱼划划水,就能养活全家五口还带一猫一狗! 这是什么,这就是汉民的“东进运动”,东北大开发。 若不是那司马懿强行打断了这个进程,尽迁汉民回关内,东北早几百年就是汉人的天下了,何至于在后世养出一个怪物高句丽来,生生耗死了隋朝。 也因此,在这样的状态下,百姓们根本就没有精耕细作的积极性,推广农业技术,也就无从谈起了。 至于水利开发? 高句丽养三百万人时都没那么讲究! 而虽然牵招不知道后世的情况,但他到底也不是个完全不懂农事之人,听刘政讲述后也算是回过了味儿,一脸懵逼起来。 好嘛,这刚过来,气势汹汹的拿下了新任命,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发现,啥也不干,无为而治就是最佳选择时,他不由有些沮丧了。 而苏曜则摇头笑道: “好吧,起码在另一方面来看,这可以大大节省咱们的人力,也是好事,只要按需给百姓们升级下农具,咱们就可以把精力转移到别的项目上了。” 说罢,苏曜则又问刘政等人: “辽东特产如何,平素往来商贸怎样,这些情况尔等可知道?” 牵招一听也连忙打气精神,农事上没甚么操作空间,这开拓商路上总不会再有不顺了吧。 他看向那直言敢谏的刘政,却见他又面露一丝苦笑摇头: “府君明鉴,辽马,貂皮与北珠,可谓我辽东三宝,也是昔日中原与河北客商最钟情的商品。” “然而,如今时节,在辽东想搞到这三样物件,却是难上加难。” “府君想要靠通商贩卖特产来获利的做法,怕是很难做到了。” 第418章 为北珠派队探黑河 辽马,貂皮与北珠? 在苏曜的印象里,此地应该是盛产人参,貂皮,鹿茸等物才对。 这也是苏曜不辞辛劳,带着甄姜一行过来开拓商路的底气。 然而没想到,在当地人的说法中,竟然完全不见人参和鹿茸的踪迹,取而代之的却是这三样,还难上加难? 而一问之下,苏曜也终于明白了。 人参,此时根本不像后世那般有名,所谓的吊命圣品,现在只是在皇室等上层阶级小范围应用,真的到人参出名时,还要靠张仲景后来着《伤寒论》,大范围收栽人参的药方后才逐渐传扬开去。 此刻的辽东,根本没认识到这东西的价值。 这倒是一条值得开发的赛道。 不过现在,苏曜的注意力则被另一个特产吸引。 北珠,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苏曜虽然不是什么珍珠行家,但在听到这北珠时,他马上也想到了后世清朝时那享誉天下的东珠。 那已经不是暴利可以形容了,而是皇帝御用之物,足见其珍贵。 要能搞定这个,那可是绝对的拳头产品。 “你们先说说这北珠什么情况,在哪里出产,又为何难以获取了?” 面对苏曜这连珠炮般的发问,田韶回话道: “回府君北珠产地位于东北深处扶余人与高句丽领地的黑河之中(黑龙江)。” “在昔日顺帝永和元年时,扶余王曾亲赴京师洛阳朝贡,便献此方物,陛下见其颗大光润,深感其不逊于那合浦明珠,故而将其与之南北并称。” “至此以后,辽东北珠与合浦明珠这天下最名贵的两样珍珠。” “不过比起那合浦官民共兴的采珠业,咱们辽东的珍珠产地实在太远。” “朝廷早年在太平年景时也曾派人深入黑河建关采珠,不过扶高句丽和扶余国,还有沃沮人无视王命在此征伐不休,最后此关遂废。” “再往后,除了不定期的朝贡外,他们也会派人来易物交换,这北珠的贸易也因此繁盛了好几十年。” 说话间,田韶脸上浮现出一丝缅怀之色。 见好奇,他不由哂笑道: “不瞒府君,卑职祖父便是昔年受领咱们郡东北候城县的县令,得益于这边贸繁盛,故而我田家才在这辽东郡落草生根。” “当年,这生意是真好做啊。” 田韶感叹道: “不但寻常的粮食和农具大受欢迎,一匹寻常的丝绢更是能换上几张毛皮,或者一串珠子。” “就更别提中原而来的那些名贵的丝绸和漆器了,这些蛮子哪见过那般精美的事物?” “但是近些年,中原战乱,道路难行,商旅断绝也就罢了,那北边的扶余和高句丽人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状况,商队的频率逐年降低,最近几年更是彻底没了踪迹。” “就算碰到了人,也不再是过去那些来做买卖的商人,而是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 “咱们这北珠的路子也就彻底断了线。” ——“不知发生什么情况?” 苏曜诧异道: “都是邻居,你们就没派人去了解了解?” “这府君有所不知。” 田韶闻言,面露难色: “那黑河之地,此去遥远,扶余人和高句丽在那边的势力是犬牙交错。” “甚至扶余人十多年前还发起了一次大规模叛乱,足两万余人围攻玄菟。” “索性当时的玄菟太守公孙域调度得当,指挥有方,击而破之,斩首千余级,打的那扶余王夫台认输投诚,再次入京朝贡。” “但是,这一战过后,两边的仇怨也算是结下了,那扶余人后来零星的寇边是时断时续。” “咱们这边往那派人,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居然如此嚣张?” 苏曜冷哼一声,问道: “那你们这些年就没管过他们?就纵容他们这般放肆?” 然而,苏曜得到的答案却颇为令人哭笑不得。 扶余人比起和大汉仇怨,他们和鲜卑人的梁子结的更深。 鲜卑崛起后,两拨人就在东北大地上打生打死。 而对此局势,大汉也是乐见其成。 边境之地,本来就矛盾重重。 比起盲目大动干戈,逼得这两方握手言和来说,每年百十号倒霉的边民意外死亡,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故而,前任太守的策略就是闭门不出,扎紧篱笆。 扶余人也好,鲜卑人也罢,只要这些人不大规模的纠集兵力犯境围城,这种小规模的骚扰,他是一概不管。 “呵呵,好一个鸵鸟战术啊。” “能靠抢来的东西过上好日子,谁会老实巴交的来和你搞以物易物?” 苏曜都气笑了。 “呃怕是没有这般单纯。” 田韶认为,单靠每年这零星抢掠,大概也就够贴补一点边境部落的生活,远远不能和昔日繁荣的边贸相提并论。 不过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现在这商路断了,这位府君想大展拳脚,显然还要另谋出路。 然而,他却没想到,苏曜下一句话差点没给他噎死。 “北珠贸易必须重启!” “田韶,既然你家是搞这个的,那这次就由你来负责这个任务,去一趟扶余和高句丽吧。” “府君,这.这怕是不妥吧?”田韶眨巴了两下嘴,深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痛感。 “有何不妥?”苏曜眉头一挑,不怒自威。 田韶则咽了下口水解释道: “那扶余与高句丽之地,乃是边疆重地,局势复杂,部族林立,冲突不断。” “卑职虽曾对北珠贸易略知一二,但时隔多年,如今局势已大不如前,贸然前往卑职恐难以应对诸多变数。” “再者,那黑河之地遥远难行,沿途多有险阻不说,更是人迹罕至,早无汉人踏足。” “卑职这一路出去,丢了小命是小,就怕是长时间音信全无,耽误了府君大事啊。” 田韶的话音刚落,堂下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此行风险极大,不宜轻率行事。 “大事?此即为大事!” 苏曜握拳道: “北珠之珍贵,乃天下所罕见。” “此等珍宝,怎能让它躺在深山之中!” “不过你也放心,我自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 第419章 保安宁缉贼兴教育 首先派出一队汉使,苏曜当即点将道: “子龙,你来选一队精兵负责护送事宜。” “让正式使节的规格护送田掾吏,告诉这些北边的邻居们,我辽东变天了。” “他们要是愿意好好过,那就约束好自己的族人,尽快恢复朝贡和边贸。” “若是不想好好过” “那就摸摸他们的底,平安把人和消息带回来,我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肉身开图。 来到这塞外东北,扶余人和高句丽人的地盘,就不在苏曜冠军侯能够点亮的范围了。 为此,他决定先排这田韶带人去摸摸路,开开图。 能和平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他回来可以按图索骥,来一波开门——自由贸易! 田韶领命后,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出使扶余和高句丽的重任,他固然深知此行凶险,但面对苏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也明白自己没有退路。 在赵云和田韶领命退下,筹备出行事宜后,苏曜则又将目光另一个——辽马。 “辽东我记得是有马场的吧?” “为何我们的辽马供应也能出现问题?” “可有人能来给我解释解释?” 面对苏曜的询问,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位掌管畜牧的牧师官站了出来。 是的,牧师。 这可不是后世念经或者加血的职业,在大汉,牧师官全称牧师苑官,掌管牧地,按季节烧除陈草,使马匹交配,并将牧地分授给圉人(马夫),禁止他人入内放牧。 这个牧师可谓是上古春秋时就有的华夏传统职业了,就像曾经专指昊天上帝的“上帝”被挪用了一样,这该词也在时代的变迁中变了味。 闲话不说,只见这牧师官拱手回苏曜道: “府君明鉴,辽东之地确实曾有马场,且马匹质量上乘,被誉为‘辽马’,昔日曾是朝廷马政的重要来源之一。” “然而,近年来由于战乱频繁,加之库府无钱,马场逐渐荒废,马匹数量锐减,质量也大不如前。” 这位郡吏顿了顿,继续说道: “更为严重的是,还有些那不法之徒趁机盗马,将良马贩卖至外地,使得马场的情况雪上加霜。” “此外,草原上的鲜卑人和其他游牧部落也时常侵扰边境,抢夺马匹,给马场的恢复和运营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昔日有着六千余良马的马场,如今马匹不过仅剩千余.” 苏曜闻言,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辽马的问题竟然如此严重。 牵招也是急道: “府君辽马作为辽东的最重要的资产,不仅关乎到地方财政,更是军事上的重要资源,若不能恢复马场,解决马匹供应问题,辽东的复兴之路将困难重重。” “子经说的没错。” 紧接着,苏曜又点将典韦: “典曹掾,你的第一项任务便是清查此事,即刻着手调查马场的详细情况,包括马匹数量、质量、管理人员以及盗马案件的记录等,务必做到心中有数,务必不能让那些贼人逍遥法外。” “堂堂朝廷马场,竟然能被盗马贼光顾,真是荒谬绝伦!” “典韦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典韦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安排完这两拨任务后苏曜只觉一阵无语。 这辽东局势,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好的大权在握的太守大人,领衔五郡的最高元首。 然而,这刚开局便是满地狼藉。 农业上荒地遍地,没有操作空间。 而商业上,拳头产品全部被断了来源,商路的拓展只能再等些时日了。 不过还好,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多幺蛾子事情了。 甚至于,因为不少预定开支被取消,苏曜还能把剩下的钱加一步扔到教育里面去。 而其中重中之重的便是襄平的郡国学校。 郡国学校,其建制可追溯到前汉景帝时期,乃是汉时地方官办教学机构。 昔日的蜀郡太守文翁深感当地文化落后,无人可用,便选拔优秀小吏送往京城学习,学成归来后委以要职,并在成都设立官学,招收学生,称为“学官弟子”。 而这一举措得到了后来汉武帝的高度赞赏,并下令天下郡国仿效蜀郡,设立官学。 至此,天下郡国学校始兴。 比起在洛阳的最高学府太学,和地方名师举办的私学外,大汉在各郡国治所都建有一所由地方长官负责兴办和管理的郡国学校。 其规制和教学内容可能因地区而异。郡国学的主要任务包括培养本郡的官吏、向朝廷推荐优秀学生、以及推广教化、宣传思想等。 不过如今的郡国学校却基本沦为了世家门的交际场。 普通人根本没资格进入这里。 故而,在了解到这一层面后,苏曜便决定了,扩编势在必行。 “不但郡国学校要扩编,各县也都拨出地来兴建专司扫盲教化的学校,把我们军中的扫盲运动普及到地方来。” “在此间若发现民间有那成绩优异和才思机敏者,应立即送至襄平国学校,助其深造,不但免其学费,更可为其免除徭役名额,使其专注学业。” 苏曜的决心在郡府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官吏们面面相觑,心中既惊讶又敬佩。 他们没想到这位新任太守不仅雷厉风行,而且深谋远虑,对教育如此重视,而且还真的愿意真金白银的咋在里面。 甭管心中怎么想,此刻面对如此仁政,众人是纷纷拱手赞叹: “府君英明!” “府君有教无类,百姓受益良多,此举定能振兴本地教育,实乃我辽东之福啊!” 不过么,在一群赞叹声中,卫明倒是皱着眉头站了出来。 他没想到苏君侯的举措竟然比最初预想的还要激进。 大规模的对学校进行扩编扩建,那可不是有钱就搞得了啊。 “苏君侯,兴教之心令人佩服。” “然则辽东本地师资薄弱,既无名士,更少典籍。” “盲目扩建恐学校开门以后无法启用,徒耗财力啊。” 然而苏曜却一笑回道: “你可曾听过印刷术?” 第420章 苏君侯帝都献宝 “印刷术?” 卫明一愣,惊讶道: “君侯说的可是那捶拓之法?” “捶拓?” 田韶、刘政和公孙昭等辽东官吏则是听得一脸懵逼。 辽东远离中原,此时不仅仅是文化的荒漠,信息更是闭塞。 牵招见此,当即好为人师的洋洋讲解起来: “这捶拓之法可是京师名匠之奇技!” “昔年,今上命蔡伯喈(蔡邕)等人在那太学门外刻立熹平石经之事,诸位当是知晓吧。” 属国都尉公孙昭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此乃今上难得之善政。” “享誉天下的蔡伯喈等大家名士,亲自书石,历经八年,共镌刻四十六碑。 囊括《周易》、《尚书》、《鲁诗》、《仪礼》、《春秋》、《公羊传》和《论语》全册,听说光那刻字就有二十余万!” “不但邸报上传颂连连,我更是听闻,自那刻成之后,天下学子便摩肩擦踵,前去观看和临摹之人,每日乘车都足有千乘之数,使那洛阳道路为之堵塞,真乃经学之盛况也。” 经学之盛况,这绝对是没有夸张。 如今普通人读书,都是多以竹简抄录为主。 而手抄典籍,总有错漏,不但在传播过程中一传十十传百,往往诞生极多谬误。 而且各家对经典的解读又多有不同,这些往往都成为了中原名家的不传之秘。 如今四世三公的袁家,最初就是靠研习家学《孟氏易》起家。 这其中的关系,简单来说就像如今自学考试,普通人都是自己在家啃那些字迹模糊不清不说,甚至可能公式都写错了的盗版书,而世家出身的人,则有家传秘籍和详细的历年真题全解等一样。 大家起步都不在一个起跑线。 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同时也是竖立统一的思想,朝廷的对策就是立石经,也就是统一教材是也。 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件。 汉灵帝的熹平石经也就此成为了华夏历史上最早的官定儒家经本,开创了后世历代石经之先河。 “没错。” 牵招自豪道: “不才的恩师,也在其中小小的出了一份力。” “噢噢噢~” 随着牵招的话语,现场马上传来一阵惊叹之声。 这熹平石经乃是当今皇帝最有名的政绩,他们当然都有所耳闻。 不过,那等中原之盛事,对于他们这些辽东本地的官吏们来说,却又是格外遥远了。 “不过这和那捶拓有什么关系?”田韶皱眉不解。 “诸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牵招呵呵笑道: “这捶拓之法,正是那熹平石经之后,名匠们为了更加方便地传播经典,所发明的一种复制文字的技术。” 牵招继续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将湿润的纸张覆盖在石碑或雕版上,再用软锤轻轻敲打,使文字或图案印在纸上,待纸张干燥后,便能得到一份清晰的拓本。” “如此一法,大大加速了经典的传播速度,使得更多人能够接触到和学习到这些珍贵的典籍。” 田韶等人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还是首次听说这种技术,不由对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感到由衷的敬佩。 然回过神后. “莫非,君侯竟然从那中原带来了这珍贵的雕版?!”公孙昭失声惊呼。 即便首次听闻此术,但只简单了解下那技艺,就知道那敲打刻印要耗费去多少功夫。 朝廷集天下名家与物力,也是耗时八年才刻成那石经。 这捶拓之法想要刻印成版,想来也是要耗费经年吧。 如此珍贵的东西,难道,那苏君侯竟然从中原带了过来吗? 听到公孙昭的惊呼,一个又一个人们回过神来,紧张的望向眼前那年轻的府君。 然而,苏曜却笑了一声: “捶拓?雕版?” “那已经是落后的技术了!” “什么?!” 这一下,不但那些刚刚听说这宝贵捶拓之法的辽东官吏们为之震撼,卫明和牵招等随行之人也是头一次听说。 不,不止如此。 甚至于,几乎就在同一时刻。 京师洛阳城中的朝堂上,也传来了一阵同样的惊呼。 且说到京师洛阳,那刚刚回銮宫中的皇帝本想着该渡过一阵悠闲的时光了。 谁知道,这头一次上朝,却突然得知那冠军侯来人献宝。 这家伙,刘宏一听就乐了。 这臭小子,人都没回来呢,让府中人献个什么宝物? 朕富有四海,佳丽三千,什么没见过。 你有这孝心朕深感欣慰,再也没有你抓紧打胜仗,剿匪平乱,早日回京更好的礼物了。 然而,当他看到那名唤陈质之人献上来的东西时,他当即被提起了浓浓的兴趣。 那是两件东西。 其一是在一娟精美的丝绢上,摆放着大小整齐,密密麻麻排列着一个个小巧的木块,上面刻着一个个方块字,煞是奇巧,让人搞不清是干什么的。 而其二则一目了然,但却是最为令他震撼的东西。 那是一册装帧精良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论语》二字。 在见到这本书的时候,刘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便着了魔一般,一把抓起,左右翻阅起来。 这越看,他就越是震撼。 半晌后他当即大呼: “冠军侯从何而来此书?!” “不过一本书有何震撼?” “陛下为何如此失态?” 在皇帝紧张翻越书册时,一袭红色朝服的何进皱着眉小声问道。 而很快,他的疑问就有了答案。 论语本身无甚惊奇,那字也不过只能称为工整。 让他们震撼的是这纸! 大汉自然是有纸的。 大名鼎鼎的蔡伦改良造纸术,蔡侯纸享誉天下,便是在后汉时节。 但是,为何如今官民仍多用竹简? 便是因为这蔡侯纸其生产周期长,且太过于粗糙。 蔡侯纸是蔡伦在总结前人制造丝织品的经验的基础上,发明了用树皮、破鱼网、破布、麻头等作原料,制造成了适合书写的植物纤维纸,才使纸成为普遍使用的书写材料。 蔡侯纸虽然开创了纸张制造的新纪元,但其质地粗糙,不耐保存,变色严重,这样的纤维纸,显然无法全面满足书写和保存的需要。 第421章 奇巧技震惊京师 蔡侯纸如此,那大汉就无可勘用之纸了吗? 非也。 汉家儿郎,能人名士辈出。 在那十余年前,又有东莱佐伯将其改良。 其用树皮、麻头、碎布等为原料,这以用新工艺造的纸,光亮整洁,适于书写,使用价值更高,深受当时文人的欢迎,被称为“左伯纸”。 在当今,其一经诞生,便与那张芝笔、韦诞墨并称为文房“三大名品”。 精于书法的名士蔡邕则“每每作书,非左伯纸不妄下笔”,足见“左伯纸”声誉之高。 但是! 其纸张制作不易,成本高昂,远不到能够进行普及的地步。 因此,在两汉三国时期,尽管纸张已经存在且技术成熟,但竹简和绢帛仍然是主要的书写材料并大量应用着。 然而,当刘宏翻开这本《论语》时,他立刻被纸张的精美所震撼。 这纸张洁白细腻,轻薄柔韧,触感极佳,远非以往的蔡侯纸所能比拟,却又不是他所熟悉那佐伯纸有所不同。 这对于打小就是个文艺青年的刘宏来说,无疑于倍感惊喜,连声追问这纸从何而来。 陈质见状,连忙躬身答道: “回禀陛下,此乃是冠军侯集众家之所长命工匠特制而成,可用于批量印刷的苏侯纸。” “你,你说什么?!” 听了陈质的话,回过神来的刘宏再细看那书册,只见其纸张上的字迹清晰工整,墨迹均匀,没有丝毫渗透或晕染,竟然真似是拓印而成! 这就由不得他不震惊了。 要知道,眼下这个时代,不管是蔡侯纸也好,佐伯纸也罢,他们统统都难以进行拓印。 不然,也不至于往后几百年里,华夏王朝都玩命的大花代价刻石经了。 刘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论语》书册,以及一旁那排列整齐的奇特小木块,他意识到,自己手中的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项可能改变整个时代的伟大发明。 “活字.印刷?” “正是,陛下。” 陈质见状,连忙进一步解释道: “冠军侯发明的这印刷术,能够通过这些刻有文字的木块,批量印制书籍,极大地提高了书籍的生产效率,使得经典得以更广泛地传播。” “让更多的人都能够了解圣人的教诲。” “你说,就靠这些小玩意???”刘宏抓起一个木方块,在手中左瞧右看。 “若是陛下允许的话,在下可现场为您和各位大臣们演示一下。” 刘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与兴奋,他深吸口气,点头道: “好,你且演示一番,让朕的诸位爱卿开开眼界。” 陈质从袖中取出一块平整的木板,将其放置在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苏侯纸上,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刻有文字的木块按照顺序排列在木板上,确保每一个字都对得整整齐齐。 完成这一切后,陈质从身旁取出一个小巧的墨斗,轻轻摇晃,使得墨汁均匀分布在墨斗之中。 接着,他手持墨斗,沿着木块轻轻一抹,墨汁便均匀地沾染在了木块上刻有的文字之上。 “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陈质满脸自豪,只见他拿起一张干净的棉布,轻轻覆盖在沾有墨汁的木块之上,他双手紧握棉布两端,轻轻一压,再缓缓提起。 当棉布被揭开的那一刻,那张苏侯纸上,清晰地呈现出了与木块上相同的文字,字迹工整,墨迹鲜明,仿佛是直接书写上去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文武百官们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之中,不乏饱学之士,对于书籍的珍贵与制作之难,都有着深刻的理解。 然而,此刻他们却亲眼见证了书籍批量生产的奇迹,心中不禁涌起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激动。 刘宏更是激动得站起身来,他手中的《论语》书册早已被他紧紧抓在手中,仿佛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掉落一般。 刘宏太清楚这一技术背后的意义了。 作为一名皇帝,他昏庸,荒淫,自私又贪婪都不假。 但是,打击世家豪强,推广文化教育也是他毕生的追求。 他不但本人文化水平不俗,好书爱赋,写有如《皇羲篇》《追德赋》等诸多作品。 更是在其任上,刻印“熹平石经”,推动“拓印”问世,甚至还创办世界第一所文艺专科学校“鸿都门学”,推动文学艺术发展,促进思想解放,突破了“独尊儒术”政策的藩篱,开辟了世界教育史上的官办专科学校的的新纪元。 其不仅丰富了当时学校的教学内容,鸿都门生出身微寒,那些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之人就此登堂入室,突破世家垄断,或出任地方最高长官,或在朝廷中枢部门任职,甚至封侯赐爵,“各受丰爵不次之宠”,甚至连太学博士都望尘莫及。 乃至于洛阳的鸿都门学一度繁荣,学生至千人,出现了“诸生竞利,作者鼎沸”的盛况。 这一幕虽然在此时广受建制派世家大族们的攻击,但是,其体现了重视人之才华的倾向,为日后我国古代取士除以儒经为主要依据之外,还有以诗文取士开拓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就此,辞赋之士的身份在政治上完成了由低贱的“俳优”到“封侯赐爵”和“图像立赞”的转变。 这种文学风气直接影响了以曹操、陈琳、孔融为代表的作家群体。 如此的刘宏,看到这活字印刷之术以及这不易晕染的纸张时,如何能不知道其后的意义? “冠军侯真奇才也!” “竟然能想出如此办法,这活字印刷,远超那石刻和拓印之术啊!” 大殿之上,刘宏紧握着手中的《论语》书册,眼中闪烁着激动与震撼的光芒。 他环视四周,只见文武百官们同样面露惊异之色,显然都被这活字印刷术所展现出的奇迹深深震撼。 “此术若得推广,我大汉文化必将繁荣昌盛,百姓受教,国运昌隆啊!” 百官们也纷纷附和,对苏曜的这项发明赞不绝口。 甭管他们之前对苏曜态度怎么样。 但这件事,你只要是个读书人,那就绝对没得黑。 刚刚卸任将军,加封尚书令的卢植也不由感叹道: “真没想到,这冠军侯除了战场上勇猛无双外,竟然还有这等巧思。” “尔等刻印木雕,改进纸张想来也花了不少功夫和心思。” “今日献宝,便就只是献宝吗?” 卢植的话一瞬间提醒了皇帝和众人。 对啊,这样的事情,苏曜是何时筹划的? 如今他们刚一回来就来献宝,又会否有何深意呢? 一瞬间成为了目光焦点的陈质,顿时有些汗流浃背之感。 第422章 昂贵的知识 作为与苏曜相处不短时间的卢植等人,都基本清楚了这位冠军侯的为人。 那小子,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情,是个庆功宴上说完正事,吃了饭就能直接拍屁股走人的主。 这一次,趁着陛下出巡祭祖,他悄默默的让人在京师里搞出这么个大宝贝,现在还主动跑来献宝。 那定然是必有所图。 不得不说,这些人精们还是相当敏锐的。 苏曜自然不会白白献礼。 “陛下明鉴。” 陈质如实道: “虽然这苏侯纸现在已经是成品,但这活字印刷现在却还只是个初样,尚有改进空间。” “君侯本想将其完善再献于陛下。” “然而,如今君侯远赴辽东,归期不定,未防误事,以使明珠蒙尘,便在之前传信于我等,在这初样做好后将此技术献于陛下,期望能得到朝廷支持,以使此技得以推广,早日造福天下。” “哦,你说这只是初样?”皇帝惊讶道。 他看了看手上精巧的木块和精美的书籍,完全看不出门道来。 他自然不知道,这印刷和造纸术都乃是苏曜通过经验值点出的项目。 就像昔日学习医术技能一样,本着实用主义精神的苏曜,其实最初并没有很着急点出这两项建设类的项目。 但是,在苏曜结束并州之行,回京的路上,随着队伍人员的复杂化,苏曜约发的感到这些大兵头们的军纪难以约束。 同时也考虑到自己一直没有合适的行政班底人手,苏曜便起了先从军队中普及教育的打算,起码基层人才要能够保证自给自足。 当时的军纪宣讲员便也是在此思路下设立的。 然而,比起直接让违纪者巡回宣讲军纪,在军中的教育普及却并不顺利。 如果说师资问题,他还能靠队伍中少数世家子如王凌,卫明陈质等人来兼职解决,那没有教材和易用的纸张就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彼时,仅仅是为了让军中几百人的精锐部队们明白怎么写的名字,他们就只能以木棍或武器在地上比划。 毕竟,以珍贵的简牍必须要用来记录重要的信息,而蔡侯纸虽然简易粗糙,但在并州甚至找不到一座造纸厂来,就更别提书店了。 苏曜在这个世界见过唯一的书店,还是要等到来到了京师洛阳,在太学门口才有那全天下唯一的书店。 那简牍书卷的价格,直接让他看了咋舌。 虽然知道商店卖的东西都是一个字贵,但这价格,说句抢钱那是一点都不过分。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造好了。 正好当时一路剿匪,攒下不少经验的苏曜便直接奔着活字印刷就点了过去。 而其前置技术,恰恰就是造纸术,可以为未来的领地建设解锁造纸工坊。 然而,当点完技能后,苏曜却发现了一个颇为坑爹的地方。 技能和项目解锁了,但是只给讲了原理和一个超链接百科说明,并不能让他原地读秒造个厂出来,具体怎么做,还要从头找人。 坑爹呢不是! 当时,正忙于主线,马上要随皇帝祭祖的苏曜自然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趁着那一阵天天闭门在家的日子,他便正好喊来亲信陈质,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陈质也幸不辱命,虽然他并不是一等的内政人才,但世家子的出身也算受过良好的基础教育,更关键的是,在洛阳这里,有着大量优秀的工匠人才。 他只要把苏曜告诉他的思路如实的给匠人们讲解,即可按部就班的实现目标。 造纸术也好,印刷术也罢,对这个时代来说,他的基础技能都已经点亮,并不像很多机械和工程科技一样有着很多严格的要求。 所谓苏侯纸,实际上,就只是把蔡侯纸和佐伯纸的工艺合二为一而已。 没错,就这么简单而已。 时人仅仅是欠缺了一点尝试,或者说抱残守缺,才使得科技在现实世界中晚了几百年出现。 只要打破思想的藩篱,洛阳的造纸工们马上就将其复现了出来。 而印刷术,更是由刘宏主导亲手点亮了前置。 在那长达八年之久的熹平石经的雕刻中,洛阳的工匠们已经把雕版手艺练了出来,他们能够在石头上雕刻拓印,比之唐朝时才点亮的雕版印刷科技,欠缺的不过是一张好纸而已。 只要纸墨的标准达到了要求,而活字印刷,与雕版印刷之间,除了印刷的效率外,并不存在难以攻克的基础技术。 不过是把整块整块的雕版变成一个个可调整的活字方块而已。 发明创造,便是如此,当基础科技满足后,其诞生往往只是一个灵光一现的思想改变。 而就是这样的思想,有时候却需要等上数百年的时间,甚至有的民族或国家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 如今的苏曜,便是通过系统的力量,直接跳过了弯路。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初样的打造。 是的,几个月的时间。 这也是苏曜在得知洛阳这边工艺进度后,决定将其献出的原因。 即便有了系统的加持,即便有了洛阳成熟的工匠。 但是,活字印刷与造纸工艺,对于个人或者说对于他这样新晋崛起的权贵来说,还是面临了诸多的困难。 洛阳的造纸厂乃是官办作坊,他们无法批量使用只是其一。 最关键的是,活字印刷,远比苏曜想象中的还要耽误时间,成本也非常高昂。 虽然活字印刷有着只要制造好一个个模板,后续可以随时调整等诸多优点。 但是,汉字的数量决定了其首次制版的工程量之浩大根本不是个人之力能够完成的。 比起英文只需要制作二十六个字母,汉字的数量则是数以万计,比之就如天文数字一般。 即便仅考虑常用字也有三五千个。 若是以寻常的印刷商的力量,仅制版一次就要耗费数年之久。 这也正是后世当雕版印刷成熟后,中国的活字印刷无法得到普及的关键。 第423章 交换的目标 以汉字为主的活字印刷在成本上对比雕版印刷优势并不能明显,更关键的是古代需要复印的文献种类也很有限,无法发挥活字印刷灵活排版的优势。 不像雕版印刷,一次制版成型后可长期反复使用来的方便。 但是如今,随着苏曜的到来,一切自然都不一样了。 历史上的活字印刷术打不过雕版印刷,并非技术原因,更多是因为市场上早已有大量成熟制版,抢占了先机。 而倘若这一次是活字印刷先行面世,那又会如何呢? “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现在就只是做了这一版的这.活字吗?” 皇帝恍然大悟。 他明白,这项技术虽然潜力巨大,但要真正推广开来,那并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做到。 “没错,陛下。” 陈质恭敬地回道: “目前,我们只是根据《论语》的内容,制作了这一版的活字,用以检验技术成果。” “若想要完成所有用字的制版,尚需时日和大量的人力物力。” 刘宏沉吟片刻,随即看向大殿中的百官,沉声道: “诸卿以为如何?这活字印刷术,乃利国利民之大计,朕欲全力支持,推广普及,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百官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赞叹苏曜的奇思妙想,认为这项技术将极大地推动文化的传播。 不过,也同样有人担忧其成本高昂,推广不易。 毕竟现如今的朝廷,那可是哪哪都在花钱。 卢植首先便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冠军侯此举不但利在当下,更是功在千秋啊。” “臣建议朝廷当设立专项拨款,尽快召集工匠,研习此法,共同推动此项技术与应用。” 杨彪也附和道: “卢尚书所言极是。 臣以为,还可设立官办印刷坊,负责批量印制经典书籍,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同时,也可设立奖励机制,鼓励工匠们不断改进技术,提高印刷质量。” 刘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他深知更廉价的书籍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拍板决定:“好!就依诸卿所言。” “即日起,拨付专款,即可立项活字印刷术的研发与应用。” “同时,设立官办印刷坊,负责批量印制经典书籍。” “此外,卢植你来亲自督办此事,确保字模的制造,让此术能够尽快推广开来,造福天下百姓。” 大殿之上,百官纷纷躬身领命。 难得的,朝堂上对这一件事有了如此快速的共识。 这让刘宏颇为感慨。 没想到这苏曜远隔万里,都再次给他如此惊喜。 一念及此,他当即放言要重赏苏曜和献宝之人。 然而,陈质却一口回绝了赏赐。 “陛下,苏君侯此次献上活字印刷术,实乃为我大汉文化之繁荣,为百姓之福祉,而非为一己之私利。” “而且,苏君侯也很清楚,如今朝廷财政困难,印刷术的推广也需要不菲的投入,他不希望自己再给各位朝廷和诸位公卿制造额外的负担。” “故而,苏君侯特意来信交代,让草民务必辞谢陛下的赏赐。” 刘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当日随行护驾,那小子便是如此推辞他的封赏,没想到今日他又来这一出。 “他有此心实在难得,但朝廷自有法度,有功不赏,岂不是让朕落个苛待功臣之名?” “陛下言重了。” 陈质躬身道: “如此说来,苏君侯确有一事托草民向陛下相求。” “哦?” 不但皇帝刘宏,文武百官们也多露出惊讶之色。 那小子果然又在这里藏了一手啊。 “他所求何事,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他有此大功,只要不是那过分之要求,朕自当全力满足。” 陈质听了皇帝的语气后突然打了个激灵。 这陛下怎么还着重强调了什么过分之要求? 苏君侯.以前没有乱跟皇帝提什么要求吧?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赶忙解释道: “陛下多虑了。” “不过是苏君侯此番远赴辽东,深感辽东之地,远离中原,人烟稀少,文化落后。” “百姓孤悬塞外长期与胡虏混居,竟有不少人出华夏而变蛮夷之人。” “这些人与胡贼相合,加剧了塞外的动荡。” “故而针对于此状况,苏君侯欲剿抚相合,一边打击反贼势力,一边广兴教化,移风易俗,则辽东可平,幽州可定矣。” 刘宏闻言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小子看的还挺长远。 然后就听陈质继续道: “然而,苏君侯虽有兴教之心,但苦于当地人力短缺,师资匮乏,典籍稀少,实难支撑起这般事业。” “故而,苏君侯特意恳请陛下能够准许向辽东迁移一些关内流民,发送经书典籍以及派遣一些学识渊博的文士前往辽东。” “这一可解决关内战后流民混乱,给老百姓谋条生计,二可充实辽东人口,协助兴办教育,推广教化。” 刘宏闻言,眉头微皱,看向众臣僚道道: “诸位爱卿怎么看冠军侯的这个请求?” 司空丁宫拱手道: “迁徙流民确实是个好法子。” “此番张纯张举贼人在幽冀的叛乱带来了大量流民,尤其是投降的反贼为数不少,他们迫于形势而投降,让他们继续留在原地若是四处串联,控有隐患。” “而苏君侯威名赫赫,既能降服他们,干脆就把那些人都给他发去辽东开荒实边,一举多得,岂不妙哉?” 对于冀州祭祖之路上的那场混乱,这些随行官员们是心有余悸。 这一次,苏曜既然请发流民,那就干脆一股脑给他送过去。 那些乱臣贼子往塞外一丢,纵然再出乱子,那也与大局无碍了。 不过也有人担心,这些人对朝廷无丝毫敬意,却畏苏曜如虎。 把这么些反动分子送过去,会不会滋长冠军侯野心? 讨论一度陷入泥潭。 而巧的是,正在此时,苏曜收复平刚,大胜鲜卑的战报传来。 众人震惊于前线战果的时候,赞同派也顺利就此占据上风。 新拓之土需要人手充实。 于是乎,先行派遣一批数千人移民的决议就此通过,并且同时加封食邑和赏钱以资鼓励。 不过,移民事了,资助教化的问题却让百官再次犯了难。 “经书典籍尚可筹集,但那文士名士,却非一朝一夕可得。” 卢植摇了摇头道: “辽东偏远,名士们多不愿前往,朝廷也不好强行指派啊。” 陈质早有准备,连忙说道: “尚书令所言极是,但苏君侯特别提到了守宫令——荀彧荀文若。” “君侯对荀守宫的学识与德行极为敬仰,认为荀大人若能前往辽东,必能大大推动辽东的文化与教育发展。” “荀彧?”刘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第424章 阴云初现 荀彧之名皇帝刘宏自然是不陌生的。 这个出身颍川荀氏的后人虽然也算是少有才名,但这并不是刘宏惊讶的原因。 他惊讶是因为守宫令属少府,乃是掌皇帝用纸笔墨及尚书诸财用和封泥的官吏。 而荀彧正是在祭祖前才刚刚被任命守宫令不久。 也就是说,这荀彧可以说是他刘宏现在天天都能见到的人。 苏曜这度辽将军府刚刚开府时,没多少名士谋臣前去的趣闻刘宏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一次,他见苏曜这般郑重的献上如此大礼,本以为他会借此要一些当世知名的大家或能人。 没想到,这苏曜却上来就指名要一个他身边的小官,还吹的什么极为敬仰,让他多少有种错愕的感觉。 刘宏的目光在朝堂上扫了一圈,落在了站在队列中角落里的荀彧身上。 这位尚不满而立之年的守宫令身材高大,面容清秀,气质温文尔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喧嚣都充耳不闻。 “文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刘宏问道。 荀彧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陛下,微臣以为,冠军侯心怀天下,欲兴教化于辽东,此乃利国利民之大计。若陛下准许,微臣愿前往辽东,为推广教化尽绵薄之力。” 荀彧的回答让朝堂上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众人都没想到,这位刚刚上任不久的守宫令,竟然会如此干脆地答应前往偏远的辽东。 刘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点了点头,道: “文若果然高风亮节,朕心甚慰。” “既如此,朕便命你即刻启程前往辽东,组织移民和招募文士,协助冠军侯治理辽东,兴办教育,推广教化。” 荀彧再次躬身行礼,道:“微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随着荀彧的应诺,朝堂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众人都知道,荀彧的学识和德行在士林中颇有声望,他的前往无疑将为辽东的教育事业带来巨大的推动力。 刘宏见状,心中也颇为满意。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转头对陈质道: “你且回去后告诉冠军侯,朕对他的忠心和才能深感欣慰,待他平定辽东,凯旋归来之日,朕定有重赏。” 说罢,他还大手一挥,给陈质发了份赏钱,以兹鼓励。 陈质躬身领命谢恩,心中暗自庆幸。 虽然有所波折,但这次献宝之行总算是不辱使命,不仅为苏君侯侯争取到了朝廷的支持和资源,还顺利地促成了荀彧前往辽东这一大好事。 时光流逝,当荀彧率领的第二批支援队伍上路赶赴辽东的时候,苏曜的首批援军也已经到了。 本该是这样才对,但是 “被拦截了?”苏曜诧异道。 “是,是的!” 报信的小兵一脸焦急: “我军两百骑出柳城后不久就突遭伏击。” “这都是咱们大汉的国土上,完全没想到会有胡骑来偷袭,一时没有防备。” “宋队率命我等拼死突围来报,他们则且战且退,现在生死不知.” “请君侯速速发兵来救啊!” 苏曜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在这后方的领地上竟然还会遭到胡骑的偷袭。 这两百骑,可是他刚从洛阳调来的援军。 最近连番大战,虽然有白马义从的补充,但他的嫡系部队还是吃了不少损耗。 这一波两百骑的支援对他的机动力量来说尤为重要。 更别提,队伍里还有三个主要角色,宋宪郭淮,还有他的小女仆! 他奶奶的,谁这么不开眼,这么急着给自己销户么?! 苏曜一边下令召集部下,一边立刻打开系统地图查看。 然而,事发地在辽西柳城以东,尚未进入辽东,距离襄平太远,战略地图上观测到有争夺冲突的标志,而无法查到具体信息。 “你可知那来者何人,敌兵又有多少数量吗?”苏曜面不改色,沉声问道。 “似是乌桓游骑。” 小兵声音颤抖,显然心有余悸: “人数具体不知,但据小的临走时观察,怕是有上千之众不止。” 乌桓人?上千兵? 这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偷袭,而不是临时刷出来的杂兵野怪。 “是后方乌桓人降而复叛?” “还是又出现了新的敌人?” 苏曜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 当城中诸位亲信将士集结到齐,听了情况简述后,负责治安巡防工作的贼曹典韦立刻报告道: “贼兵情况卑职可能有点眉目。” “哦?你知道情况?” 典韦上前一步,汇报说: “君侯,据卑职近些时日追查马场盗马案件所得线索,这批偷袭的乌桓游骑很有可能与辽东属国内的一股叛军有所勾连。” “辽东属国的叛军?” 苏曜看了眼地图,这个位于辽河以西,被辽东和辽西郡左右包夹的原昌黎郡,现在确实有争夺中领土的标志。 但是他记得刚来辽东时,那奉命监护辽东属国的都尉公孙昭说该地局势并无大碍? 也因此,他最近除了处理郡内事务外,便是快速渡过时间,将目光放在东北方那些高句丽和扶余人身上。 怎么这会儿屁股后面先被人捅了一刀? “君侯,据卑职所查,这股叛军由几个乌桓部落的残余势力组成,拥兵数千。” “那马场盗马案,卑职有七成把握应是这些人为筹集军资和战马所为。” “等等” 苏曜打断道: “马场在襄平,这伙人在南边的辽东属国。” “这一路上有包括辽阳在内的四五个县境。” “你是要告诉我,这些胡骑,是穿越了这么多县城,跑到襄平马场来抢马么?” “没错。” 典韦抹了下额头: “卑职初时也是难以置信。” “但后来经查,这伙马匪趁着辽东局势动荡,是每每越境掳掠,目标精准,行动迅速,危害甚大,许是在辽东有所内应。” “而此次偷袭,怕就是他们察觉事机败露,狗急跳墙,阻截朝廷援军,削弱我们的实力。” 第425章 乱臣贼子 听了典韦的话,苏曜心中顿时提起了几分警惕。 他没想到辽东的局势竟然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一股潜藏在暗处的叛军势力竟然已经如此猖獗。 而且,典韦口中的内应奸细也让他很是在意。 且不说那穿越州县的洗劫马场,这一次他自洛阳而来的那些援军的情况,基本也只有郡守府的相关官吏才能摸得清实情。 如果这不是随机刷新的野怪正好撞上了宋宪郭淮他们。 那么,显然是有条大鱼在给叛军提供情报支持。 胆子真是不小啊。 是因为之前对那些贪官的清洗? 还是说是因为担心之前的罪行暴露被清算? 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典韦暂时无法提供更多情报了。 不过嘛. “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咱们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变——荡平这些贼寇!” “让这些乱臣贼子付出血的代价!” 说罢,苏曜当即点将道: “吕兄和子龙,立刻点起郡中所有骑兵随我出征。”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刚刚在一旁听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些胡骑的嚣张行径感到愤怒了,宋宪又是他的老熟人,这次能够亲自出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赵云则多少有些紧张。 原因嘛,也很简单。 他对于这些手上的郡兵到底是否勘用还有点疑虑。 作为掌管郡兵的兵曹,最近他忙得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清查兵员。 正所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两千余人的在册名额,居然缺员近一半,而本来作为主力的五百骑卒更是连两百骑都没有。 那被降职为兵曹掾属的前任兵曹对此是东拉西扯,给不出个合理解释,最后被苏曜干脆的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一事件,也使得苏曜对这些辽东虫豸又多了一分了解。 “典韦,你即刻去关闭城门,封锁襄平,在我等出征时监控好这郡守府内外,务必不得让那奸细走脱,泄露军情!” 典韦拱手应诺,随即转身离去,迅速去找那城门官封锁城池。 最后,苏曜转向刘备和牵招: “玄德和子经就留在襄平主持大局,确保郡内稳定。” “是,君侯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确保郡内安稳。”刘备和牵招齐声应诺,神色坚定。 苏曜点了点头,这两人的能力他是很信得过的。 如今襄平是他的主城,既然知道有内奸存在,那么就要预防调虎离山的可能。 有他们坐镇襄平,自己才好安心出征。 “另外,子经你们一定要注意密切关注郡内动向,尤其是那些可能存在的内应奸细,若是他们露出马脚,务必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继续为祸辽东。”苏曜再次叮嘱道。 “君侯放心,招定当尽心竭力,追查到底。”牵招拱手保证。 “见鬼,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让那些乌桓人伏击苏君侯的援兵?!” 就在襄平城中封锁城门,紧急动员的时候。 辽东属国的一处宅邸中,阴影里一位高大的男子正在低沉的咆哮: “你们就不怕后果吗?” “兵曹的脑袋现在还挂在襄平的旗杆上呢。” “自己不想活命,不要来连累别人!” 阴影中的高大男子,赫然正是那辽东属国都尉公孙昭。 他此刻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安的光芒。 那位苏君侯的手段与决心他怎能不知? 从平刚到辽东,这位新任府君战场上横扫八荒,战场下又以雷霆之势整顿吏治,严惩贪腐,让郡中上下人心惶惶。 而他公孙氏作为辽东顶级的世家,最大的豪强,自然也难以置身事外。 尤其是典韦展开的内务行动,除了那兵曹因失职被处斩外,大量与他们有关系的人员被牵连,或免职,或流放。 然而,公孙昭并未料到,这底下的人竟敢如此大胆,给乌桓人提供信息直接伏击朝廷援军,这无疑是在向苏曜宣战,更是将他本人也推向了风口浪尖。 “都尉息怒。” 一名阴鸷的中年男子从暗处走出,低声说道: “此事并非我等谋划,想来乌桓人畏惧府君之名,为了自保,方才行此险招。” “自保?” 公孙昭冷笑一声: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难道他们不知道,府君一旦得知此事,必将全力反击,到时候就不是一家一部的事情了。” 说罢,公孙昭冷哼: “而且,你们也别糊弄我。” “没有人给他们送信,他们的伏击能这么准确?” 然而,面对公孙昭的指责, “都尉,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中年男子摇头道: “事已发生,眼下我们便已没有退路。 那些乌桓人既然已经动手,咱们只能与他们同舟共济,共谋大计。” “共谋大计?”公孙昭瞪了中年男子一眼,“你口中的大计,便是与这些胡人为伍,背叛朝廷,背叛大汉吗?”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都尉,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朝廷腐败,宦官专权,民不聊生。” “我公孙家可谓是世代忠良,然而却屡遭打压,从来不曾走出过幽州一步。” “而朝廷现在,竟然又派了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来这里搞风搞雨。” “若继续效忠这样的朝廷,只怕最终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你……”公孙昭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心腹,竟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人,您也清楚,苏曜此人手段强硬,一旦他站稳脚跟,必定会对我们世家大族进行清算。”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田功曹如今便被他找了个理由送去胡人领地,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他那鹰犬典韦,更是嗅觉灵敏,已经快摸到了咱们和乌桓人的联系。” “倘若放任不管,来日您一个失职之罪是免不了的。” “就像您说的那样,这兵曹血迹未干,我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或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第426章 天妒英才? 奋起一搏? 公孙昭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与挣扎。 在属国都尉位置上,他确实利用这个职务,与乌桓人保持了一些微妙的关系。 但是,他只是想利用他们谋取些利益。 这是对两方都有益处的事情。 引导那些暴躁的乌桓人洗劫特定目标,既可以打击政敌,又可以通过自家的销赃渠道来控制乌桓人的经济命脉,从而实现让乌桓人虽然作乱,但危害有限的目的。 但,这不过只是一点养寇自重的把戏罢了。 彻底背叛朝廷,谋害太守之事,他可从未想过。 “此事容我再想想。”公孙昭沉声道,“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务必保持低调,以免被府君察觉。” 中年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恭敬地应诺道: “我等明白。” “但是,该断不断反受其乱,此番若是让他从容平叛,我等往日行径定然暴露无疑,还望都尉莫要有那妇人之念才好。” 随着公孙昭的心腹离去,宅邸内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公孙昭独自站在昏暗的烛光下,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一方面,他对苏曜的强硬手段感到畏惧,担心自己一旦成为他的眼中钉,下场会比那前任兵曹更加凄惨。 另一方面,他又不愿彻底背叛朝廷,走上谋反的不归路。 他很清楚,如今朝廷虽然虚弱,但依然大而不倒。 远远不到可以公开决裂的时候。 他们公孙家一直的目标也都是以在塞外积蓄力量为主。 贸然挑起反旗,怕是自家内部都有很多人会有不同意见。 毕竟,即便是同为公孙氏,但是一门之内也是有很多派别的。 他辽东襄平的公孙还有辽西令支的公孙,甚至还有玄菟的公孙氏,不但各有各的想法,甚至本支内有时候也会有很多意见相左的人存在。 所以说,这次那新府君上任,他才特意走了一圈襄平,还给手下人们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妄动。 但是,这些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如今现实正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苏曜的雷霆行动,以及铁腕肃贪已经让整个辽东郡内人心惶惶,那些与他公孙家有关联的官吏们更是如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而乌桓人这一次的伏击事件,更是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公孙昭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宅邸的宁静。 “不好,大事不好了!” 一名亲兵匆匆跑来,跪倒在地,喘息着说道: “府君已经点兵出征,目标直指辽东属国,看样子是要对那乌桓叛军进行围剿!” 公孙昭闻言,脸色骤变,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亲兵的衣襟,厉声问道: “消息可是属实?” 亲兵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道: “千真万确!” “虽然他们封锁了城门,但是小人正巧就在外面,亲眼所见,府君率领六百骑出城,直奔柳城方向。” 公孙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知道,一旦苏曜平定辽东属国的乌桓叛军,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些与叛军有勾连的世家大族。 到时候,不管他公孙家如何狡辩,都难逃清算的命运。 “怎么办?怎么办?” 公孙昭在心中狂呼,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束缚,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公孙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猛地松开亲兵的衣襟,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公孙昭迅速铺开一张地图,开始仔细研究起辽东属国的地形和兵力部署。 那个辽东太守这次许是连番大战后不及休整,又许是事态紧急匆忙出击,也或者只是单纯的艺高人胆大。 两千余部队,他居然只带了六百骑出兵. 不得不说,这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英雄陨落,天妒英才。 辽东太守救援心切,轻敌冒进,受困敌群,虽英勇突围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身被重创,不幸遇难。 这份战报,简直完美。 甚至,他只要交上去些许乌桓人的脑袋,还能再添一笔属国都尉英雄作战,为太守报仇,斩贼无算的战功。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麻烦的府君阁下战斗力有点厉害。 传闻中乃是万夫莫敌,堪称霸王之勇 等闲乌桓马匪怕不是对手,要想真正在这场生死存亡的较量中胜出,就必须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 时间紧迫,公孙昭不敢有丝毫耽搁: “立刻联络娜拉阏氏,告诉她,想报仇的话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娜拉阏氏?” “此何许人也?” 苏曜在行军支援的路上,听到吕布提起的这个名字突然间来了精神。 阏氏他还是懂的,就是王后嘛。 可是这辽东属国的乌桓人里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阏氏来? 吕布听苏曜发问顿时是哈哈一笑。 自进驻襄平城以后,他们一干人等是各有各的任务。 除了一进城便安排好的县令刘备、功曹牵招、兵曹和贼曹的赵云典韦等人外。 后续跟进的大队也正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 田畴担任了户曹,忙着安置移民,准备春播还有划分新的牧场。 甚至连那甄家的大丫头都在城中忙着建商号,甚至还组织人手去附近山中寻找那劳什子的人参。 他吕奉先堂堂度辽军司马,自然不会像某人似的整日游手好闲在那发愣。 而是将目光早早的就对准了周围那些潜在的威胁。 这近在咫尺,甚至说就在他们身后的辽东属国的乌桓人,他当然不会漏掉: “君侯可还记得去年在护驾路上斩了一个叫苏仆延的峭王?” 第427章 娜拉阏氏 “峭王苏仆延?” 苏曜对这个名字还真没甚么印象。 不过一条无甚名气的杂鱼,还是已经死了的,实在是没想到还能再被翻出来。 吕布见了略感无语,顿了顿道: “就如昔日丘力居整合统领了辽西乌桓诸部一般,幽州其他边郡的各部乌桓酋长后来也是有样学样,或武力兼并,或联姻结合,纷纷割地称王。” “这峭王苏仆延,便是辽东属国势力最大的一支,曾经境内半数以上的乌桓部落都听其号令。” “原来如此。”苏曜点了点头,“那这个娜拉阏氏就是他的妻子?” “没错。” 吕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位娜拉阏氏,正是苏仆延的妻子,同时也是现今这辽东属国最大势力的领袖。” “哦?”苏曜眉头一挑,“没想到在这男性主导的乌桓部落中,竟然还有一位女性领袖。”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显然是. “吕兄明明也是刚来辽东,却对这属国部落的情况了如指掌。” “实在是稀罕啊。” “莫非还是个美人不成?” 然而谁知,吕布却瞪了他一眼,哈哈一笑,是你小子整天吊儿郎当,太不上心了。 不过想到如今身份有别,这话终究还是只在吕布心里过了一圈,没说出口来。 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君侯可曾记得楼班?” “谁?” “丘力居的儿子.” 吕布扶额道: “这位娜拉阏氏即是那楼班的长女。” “那日在攻下平刚后,你召集丘力居的后宫时我便留意了此人。” “那家伙还有个女儿??” 话说回当日,覆灭了辽西乌桓后,苏曜自然没忘记捎带手看一下自己收集草原公主的成就能否完成。 然而,遗憾的是,那丘力居后宫都是一堆魅力不足的歪瓜裂枣,其长子楼班甚至连个老婆都没有。 于是乎,苏曜便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 反正那些称王的乌桓部落还有好几个,不急于一时。 不过,显然吕布和卫明等人却是上了心。 考虑到这位君侯在匈奴时搞出来的风波,这一次他们便留了个心眼。 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还发现了这么个奇女子。 娜拉公主,自幼丧母,乃是楼班长女,丘力居的长孙女。 她成为那苏仆延的阏氏完全是丘力居为了在这次大规模的叛乱中争取辽东属国峭王部族的支持。 当时的苏仆延正值而立之年,壮年丧妻,而公主则恰逢豆蔻年华。 故而,丘力居便特意将孙女下嫁,给与大量嫁妆后两家联姻,换来苏仆延的援军,一同攻破了卢龙塞,杀入了关内。 然而,因为突发皇帝北巡的事件,苏仆延也不及带公主回去完婚,便先跟着丘力居一同南下。 结果就是被苏曜阵斩,这位公主成了寡妇。 不过老公虽然死了,但是联姻就是联姻。 为了继续保持与辽东属国的盟友,丘力居也遵从习俗,14岁的公主接着嫁给了年仅6岁的苏仆延长子,也凭借这层关系和丘力居的外援下,控制了辽东属国的部族。 “什么鬼” “十五岁的后妈,嫁给了七岁的继子?” 苏曜闻言,嘴角不由抽搐,这草原上的习俗还真是令人咋舌。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继续询问吕布道: “那么说,咱们下来的对手就是这么个小姑娘家家了?” 吕布略作沉吟,点头道: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但如今丘力居的势力覆灭,他们这边变成什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她一个女子,没了娘家势力的帮助,能否稳定局势?” “不过不论如何,这次伏击我们援军的,就数他们的嫌疑最大,毕竟咱们可是亲手覆灭了她的娘家。” 苏曜点了点头,就听吕布继续道: “若是幕后真的是她们,那咱们的敌人怕就不止是那千余人了。” “要不要通知下公孙都尉那边?” 赵云建议道: “属国都尉麾下还有近两千兵,可以让他们出动策应一下,以保万全。” 不得不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最近的来幽州后,战损率逐渐攀升,虽然又新得了近两千兵,但是除了那两百白马义从外,其他人的训练着实堪忧,远不能当做精锐主力来用。 适当的让盟友和仆从部队来分担点压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便否决掉了: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目光微闪,摇头道: “辽东属国能出这么大个乱子,公孙昭暂时就别指望了为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可不是个好的主意。” “那君侯打算如何应对?”吕布问道,眼中闪烁着战意。 “总之先找到老宋他们在说。” 苏曜冷哼一声,面色冷峻: “既然这伙贼人敢伏击咱们的人,那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 “阏氏,那些汉军果然出兵了!” 辽东属国的平原上,那一座座帐篷环绕的游牧营地中,一位乌桓勇士匆匆跑来,单膝跪在身披锦袍少女面前。 他的神色掩不住的激动。 没想到他们的这位阏氏不但美丽而且还富有智慧。 不但在苏仆延大王战死的噩耗中带领他们稳定了局势,更是连丘力居部的惊变都没有将她击倒。 这一次更是设计围点打援,将那麻烦的汉军诱出城来,眼瞅着马上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不过,相比于这位勇士的激动,娜拉阏氏则表现的沉稳许多,她朱唇轻启,以清脆的略显稚嫩的嗓音说着沉稳的话语: “你们可探查清楚,确如那公孙昭所说,只有六百人吗?” 勇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翁声道: “汉军警惕性很强,咱们的斥候无法靠的太近。” “不过从他们掀起尘土和声音来看,应该也就是六七百人最多了。” “好,回信公孙昭同时通知各部头人,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 娜拉阏氏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一次,国仇家恨一并找那个男人算清!” 第428章 猎人和猎物 “君侯,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侯成皱起眉头,额间不停的滴下冷汗。 他们已经来到了辽西与辽东交界点附近,找到了伏击点。 然而,仔细检查后得到的结果却不乐观。 虽然就现场痕迹来看,乌桓人的死伤是更多的一方。 但是,宋宪等人许是因为披甲和携带物资的缘故,行动力远远不如偷袭的乌桓游骑。 这一下可就很糟糕了啊。 虽然说乌桓游骑装备低劣,杀伤力远不能和他们这些从洛阳调来全副武装的甲骑相比。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追击能力更强。 就算打起来一时不吃亏,可敌人占据明显人数优势,速度又快,粘住你根本就跑不掉。 更糟的是,在他们针对痕迹的观察看,宋宪原定边打边撤,退回柳城的计划根本就没成功。 在几经交战后,他们不但没能够退往柳城方向,反而是被逼得南下,进入了辽东属国的地界。 “那里可是贼人的老巢啊!”魏续惊呼一声。 “咱们赶快加速吧!”吕布也面色阴沉,“再晚怕是要来不及了。” 而赵云却闭目沉声道:“再往那边深入,怕是敌人就不止最初那千余游骑了。” “今日距事发已过两天,但敌骑却始终没有发起决战,而是驱赶宋百将的部队南下。” “卑职恐怕宋百将这支部队,被人当做围点打援的诱饵,是要设计引我军深入啊。” “那又怎样?”吕布冷哼一声,“且不说这些野蛮人有没有那个脑子,就是真有陷阱,难道我等就要就此撤退?” 吕布的话音一落,周围的将士们便纷纷点头,尤其是侯成魏续等人更是纷纷大呼请战。 宋宪带着的那些可都是和他们从并州一路走来的老伙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苏曜见此军心可用也是哈哈一笑: “有诸位随我一起,咱们何惧他阴谋诡计?” “想要吃掉咱们,且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况且,这一战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那可还不一定呢。” 说罢苏曜一声令下,汉军骑兵迅速行动,向着辽东属国方向扑去。 与此同时,在辽东属国的深处,娜拉阏氏正站在一座高地上,在诸位部落首领和勇士的簇拥下眺望着远方,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紧张和期待的神情。 这时,突然间,一骑快马来报: “阏氏,那些汉军果然中计了。” “他们正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深入咱们的领地。” “果然是个莽夫,就这么自负么?” 娜拉阏氏闻言心头大石落地。 本来她最担心的就是那汉人不中计。 他们要是真的一狠心不来的话,自己可就没法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 “诸位大人,汉军将至,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接下来,谁能先拔头筹,杀得此贼,带领我军取得最终的胜利。” “小女便以身相许,并推举他为我辽东乌桓的大王!” 娜拉阏氏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部落首领和勇士们顿时沸腾起来,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兴奋的光芒。 在强者为尊的乌桓诸部中,小孩子当然没有资格当大王。 但偏偏娜拉阏氏的苏仆延部又是势力最大的部落。 自丘力居身死的消息传来后,他们便分食苏仆延部的领地和人口。 尤其是那孀居的阏氏,更是诱人垂涎。 而如今,以杀汉狗的方式,来决定大王之位的归属,并且抱得美人,那简直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没人可以不服。 每一个有能力头人们都纷纷摩拳擦掌,发誓要在这次战斗中全力以赴。 只见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巨汉将手中大锤Duang的一声砸在地上,嗡声道: “汉狗的人头是俺的,阏氏也是俺的。” “你们谁都别想抢。” “老老实实等着喝喜酒吧!” 嘶—— 本来兴奋中的诸位头人一瞬间纷纷倒吸凉气,如遭倾盆冷水。 他们都没想到,这位有部落第一勇士之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塔木拓竟然也来这里凑起了热闹。 当时苏仆延兼并诸部,这塔木拓可谓是他最难应付的对手。 其威猛无比,一双大锤在被他舞的虎虎生风,手下无一合之敌。 最后还是苏仆延使计,调虎离山才趁机灭掉了他的部落。 塔木拓归来时见大局已定,首领投降,便心灰意冷的归隐山野。 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再度出山,直指王位和美人。 “哎呦喂,塔木拓都来了,这哪里还有咱们的事情啊。” 本来兴致高昂的众人们突然间意兴阑珊。 青铜局里突然来了个王者,这还有什么悬念嘛?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被打击的抬不起头。 “哈哈,你们怂个屁啊。” 另一个部落首领,身形矫健的速不跌站了出来: “战争又不是决斗,统帅部落更不可能只靠一腔蛮力。” “不然,你塔木拓的部落又怎会灭亡呢?” “你说什么?!”塔木拓勃然大怒。 “我说你不要太自信。” 速不跌冷笑一声,他手中长刀闪着森然寒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众人: “我速不跌自问箭术不输于任何人,又有着辽东最好的骑士们。” “那汉将的人头也好,大王的宝座也罢,必定都是属于我的!” 速不跌的话语激起了在场众人的斗志,原本因塔木拓的威猛而显得有些沮丧的氛围瞬间被点燃。 部落首领们纷纷不甘示弱,各自吹嘘着自己的武勇和部下的实力,誓要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一展身手。 娜拉阏氏站在高处,看着下方这些热血沸腾的勇士们,悄悄握紧了拳头。 然而,她却并非兴奋,而是紧张。 这些人并不知道那些汉军有多强。 就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去吧。 而她的勇士,将在最后压轴登场,席卷八荒。 那些可憎的汉人也好,这些觊觎她权利和身体的同族也罢。 所有人都将被清扫干净。 而她娜拉阏氏,将成为辽东唯一的主人。 这才是独属于她的复仇大戏。 于是乎,在看着塔木拓与速不跌等人剑拔弩张的争吵愈演愈烈,即将爆发冲突时,她叫人敲响锣鼓中止了他们的争执: “汉军即将到来,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和行动,而不是无谓的争吵。” “记住,谁能斩杀那贼将,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便是我娜拉阏氏的夫婿,也是我辽东乌桓的新大王。” “现在,准备迎敌吧!” “愿各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第429章 辽泽险境 “汉狗,快投降吧!” “你们已经没机会了。” “继续负隅顽抗,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加难看。” 辽河下游,广袤的平原渐渐变成了一片幽深的湿地沼泽。 道路泥泞,大军难行。 这片辽泽的存在,也是此时辽西走廊完全不会选择走海岸线前进的原因所在。 在这里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而宋宪与郭淮等人在乌桓游骑追击之下,且战且走,竟然已经深陷这座死亡之地了。 死亡之地,危机四伏。 在宋宪与郭淮等人身边,是泥泞的沼泽和茂密的芦苇丛,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不时的,头上还有一阵阵箭雨飘落,那是乌桓游骑无耻的骚扰。 “宋百将,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郭淮抖了抖脚上的泥巴,脸色阴的渗人。 刚刚,要不是队友救援得力,他就陷入了沼泽,沉入坑中。 起初,他们还只是在外面徘徊,想利用这里泥泞的地形与胡骑周旋,最好可以制造一个能接近肉搏的机会。 然而,没想到那些胡贼显然对这里更加熟悉,不断的在边缘游击,将他们逼入了更深的境地。 “他们利用地形优势,不断骚扰我们,这样下去,我们的体力和士气都会被耗尽。” 郭淮这么个毛头小子都看出来的事情,他堂堂宋宪又岂能不知? “坚持,只要坚持住,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苏君侯不会抛下咱们不管。” “等到他来了,这么点土鸡瓦狗,根本不足为虑!” 宋宪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他的意志却尤为坚定。 这些乌桓人要不是仗着马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宋宪也发现了,这些乌桓人似乎正在以驱赶猎物的方式,将自己赶得越来越远。 于是乎宋宪立刻指挥大军进入沼泽。 这片地形战马奔跑不开,不适合大规模交战。 只要在这里固守待援,发觉情况不对的苏君侯一定会来解救他们。 “头人,这些汉狗真是缩头乌龟,骂不出来,咱们该怎么办?”小兵请示道。 情况有点烦人。 没想到汉人竟然躲进了沼泽里,这让他们收网行动的效率打上了一点点折扣。 不过指挥此战的头人仆力盖显然不怎么把这情况当一回事,只见他冷哼一声: “这帮愚蠢的汉狗,还不知道自己做了可怜的诱饵。” “他们的援军,他们的希望,将被他们自己活活葬送!” “咱们等着就好,阏氏这一次不但召集了辽东几乎全部的乌桓勇士,还有汉人的内应相助。” “这些汉狗,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我等宰割啦!” 他话音一落,手下们纷纷欢呼叫好。 不用上去拼命,等着最后收割战利品,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眼馋了那汉军的装备整整一路了。 不但武器锋闪亮,那铠甲更是他们急缺的稀罕物,更别提还有一些少量的马铠! 想到这些装备很快就将为己所用,他们就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能打完。” “到时候,咱们只要把他们那个什么太守的人头往里面一扔,他们怕是马上就要崩溃大哭了吧。” “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该完事过来了吧。” 感受到兵士们的兴奋,仆力盖也有些心痒难耐,他回首望向身后。 只见地平线上,一阵烟尘滚滚而来。 “哈哈,来了来了!” “小的们,准备收割战果啦!”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与他想象中的有那么亿点点不一样。 隆隆的马蹄声中,一面苏字大旗迎风飘扬。 “汉,汉旗?” 仆力盖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 “阏氏的伏兵呢?!” “我们的人呢?!” 且说回之前。 娜拉阏氏召集的那数千部落联军在权力与美人的诱惑下,嗷嗷的出击,直扑苏曜的援军而去。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的准备还是相当充分的。 即便有着以数千敌六七百余的巨大人数优势,但是这些人依然没有大意轻敌,老老实实的在辽河西侧的断陷盆地处设下伏兵,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断陷盆地,乃是辽河中下游处一个颇有特色的特殊地形。 它是由两条性质相同的岩层之间相对下降的断块而形成的一条狭长条状空间,盆地的边缘由断层崖组成,坡度陡峻。 盆地中充填着从山地剥蚀下来的沉积物,其上积水形成湖泊与河流。 越往下游去冲积就越多,也就形成了一片庞大湿地沼泽地形。 而他们的伏击,就设在将要进入沼泽之前的中游地段。 大量的骑兵埋伏在山崖之上,这里形成了一个绝佳的伏击点。 只待那汉军深入,他们便一拥而下,断其后路。 一侧是广阔的辽河,一侧是绝望的沼泽。 那些汉军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呵呵,塔木拓搞不好这一次都没有你能发挥的机会,那些汉狗就要叫我等乱箭射死了。”速不跌脸带微笑。 塔木拓闻言,眉头微皱,但并未反驳。他深知速不跌箭术了得,在这片地形复杂的盆地中,弓箭确实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不过,他心中也有自信,自己的力量与勇武,在近距离的搏杀中无人能敌。 “哼,那就看看是谁先取那汉将首级吧。”塔木拓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的地平线,期待着汉军的到来。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汉军出现。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终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骑兵的身影,尘土飞扬,旗帜飘扬,正是苏曜率领的援军。 “来了!”速不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千名乌桓弓箭手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他们拉满弓弦,箭矢如乌云般密布,对准了即将到来的汉军。 “这支队伍的人数是不是有点少?”塔木拓握紧战锤,眉头紧皱。 不过,战局的变化比他们的脑筋转得更快。 不及他们思考,那汉将却仿佛洞察了他们的计划,突然间汉骑们全军加速,直冲他们这侧山壁而来,丝毫没有减速或变道的意思。 “什么?!” “找死不成?!” “放箭,放箭!” 第430章 怪胎 箭雨咻咻。 面对突然发了癫的汉骑们,速不跌迅速下达了攻击命令,只见那箭雨如瀑,铺天盖地地向汉军袭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曜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术素养与无与伦比的勇气。 他们非但没有选择避开箭雨,反而是全速冲锋,竟是要完全无视这些铺天盖地的箭矢。 那当先的大将,人马俱甲令人望而生畏,他手持巨大的战戟,俯身在马背上,任箭雨淋身而巍然不动。 “冲锋,冲锋!”吕布高声呐喊,声音竟似是响彻云霄,他手中的方天画戟犹如一条银色巨龙,划破空气,引领着骑兵们勇往直前。 在他身后,赵云与一群同样身披重甲手持盾牌的赤云骑士们紧随在后,阵型严密,坚不可摧,箭矢纷纷落在他们的盾牌与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未能对汉军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甲骑?” “竟然又是甲骑!” 速不跌目光微闪,他自然知道甲骑的厉害。 本来听说汉军这次从中原调来援军中有几十个甲骑时,他就已经很震撼了。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更有那百余甲骑在冲锋陷阵。 真是见鬼了,这些汉人,怎么突然舍得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下血本了?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甲骑虽然厉害,但并非无敌。 鲜卑人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教会了众人要如何应对这些无坚不摧的甲骑。 “撤,快后撤!” “全都散开来,遛狗时间到!” 速不跌迅速调整战术,他会很清楚与重甲骑兵正面硬撼对于自己这些来说纯粹就是送死行为。 这些甲骑的防御力惊人,不但箭雨难以穿透其厚重的铠甲,己方的弯刀和长矛也统统都是收效甚微。 但是,沉重的铠甲注定了这些骑士无法进行持续的冲刺奔跑,更何况他们还是在这山坡之上。 只要利用地形,发挥机动性,待这些汉骑人困马乏之时,那么这些笨重的骑士们就将变成一个个待宰的羔羊。 然而,就这时.就在他们刚刚散开阵型,边射边退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 “敌袭——” “后面,后面啊!” “什么?!” 速不跌大惊失色,他仓皇转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又数百人的汉骑。 这些人轻装快马,当先一袭红袍白马银枪,正急速杀来,自背后偷袭。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们的伏击战就变成了被伏击! “怎么会这样?” “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女人出卖了我们?!” 这突来的变故顿时让速不跌和诸位头人们率领的乌桓骑士陷入了一阵慌乱。 如此机会苏曜自然不会放过: “杀鸭——片甲不留!” 汉军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猛然加速,直接冲向了这些稀稀落落的乌桓骑士们。 苏曜一马当先,枪出如龙,如一道闪电直刺而入。 那在最后排的乌桓骑士们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枪的刺落马下,死的是稀里糊涂。 如此一幕把速不跌都气笑了。 “不要慌,都稳住!” “不过是两三百轻骑,竟敢如此嚣张。” “所有人一起上,给我拦住他们!” 在速不跌的呼喊声中,一个个头人们也都回过神来。 他们的脸色涨得通红,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点人突袭吓到,一时间纷纷高呼反击。 那些乌桓骑士们也都回过劲来,呼喊着冲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先解决这些不速之客,然后再好好料理那些笨重的汉军骑士们。 汹涌的人潮开始集结。 刚刚散开的人群再一次汇聚起来。 那些甲骑他们确实不敢硬拼,要暂避锋芒,但对付这些轻骑,那还不是轻松惬意? 于是乎,乌桓骑士们高声呐喊,立刻向正在苏曜等人发起冲击。 然后就是 “哎呦!” “什么?!” “不,不对啊!”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又一个,那些勇猛争先的乌桓骑士们纷纷掉落马下,每个人不是喉咙上被刺穿,就是眉心处多了个血窟窿。 这一番对冲下来,他们突然惊觉,自己对这汉骑的狂飙突击竟是束手无策。 “艹,好强!” “简直是个怪胎!” “莫非,他就是那个辽东太守?!” 速不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虽然他听说了这辽东的新太守勇猛善战,但是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勇猛到如此程度,那白马红袍的身影如同战神下凡,所过之处,自家的骑士是纷纷落马,完全是一副无人能挡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 茫然无措中,苏曜率领的轻骑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入了乌桓骑士的阵中,直扑速不跌而来。 眼瞅着汉军的两面包夹芝士即将形成,在这危难万分的时候只听乌桓阵中突然爆出一声大喝: “速不跌闪开,让你爷爷我来!” 塔木拓大吼一声竟挥舞着战锤直接冲了上去。 他的眼睛中闪着狂热的光芒。 头一次见到如此勇猛的对手显然激发了他的血勇与斗志。 而这位“乌桓第一”勇士的出击显然也鼓舞了他们士兵的斗志,其他乌桓勇士也纷纷响应,跟随塔木拓一同发起了冲锋。 他们很清楚,这是塔木拓百试不爽的绝技。 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就是以力破巧,强强对决,斩杀敌将后趁势掩杀,便是大局已定。 如此简单粗暴的打法,是唯有这个如熊一般的男人才能使出的绝技。 只看着那巍峨的背影,他们便信心百倍。 “兀那汉将,你可能接下我这一锤?” 塔木拓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咆哮着冲向苏曜,手中巨大的战锤仿佛能撼动天地,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自信,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一锤之下,那汉将头颅飞起的画面,周围的乌桓骑士们纷纷为他让路,呐喊助威,整个战场的氛围因他的冲锋而达到了沸点。 然而,面对这如山岳般压来的敌人,苏曜的回应就只是: “杂鱼,去死!” 第431章 弹反 塔木拓双目圆瞪,他没想到,这个汉人竟然用他的语言发出如此轻蔑的鄙视。 “去死!” 被彻底激怒的塔木拓大吼一声,战锤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向苏曜砸去。 这一击,他使出了120%的出力。 再加上马速与重量,塔木拓很自信,那汉将的任何抵抗都是螳臂当车。 这是不可阻挡的一击。 除非有上天的眷顾,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闪避。 然而,面对这势大力沉的绝杀,苏曜却只是微微一笑,他不但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塔木拓的战锤,手中的长枪猛然一抖,枪尖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刺向塔木拓的咽喉。 这一下可给塔木拓看乐了。 以长枪硬拼他的战锤? 这是何等的鲁莽与愚蠢。 他已经看到这汉将长矛寸断,然后脑袋被他锤得血浆四溅的一幕了。 然而,在下一瞬,他的双眼便一下子凸了出去。 只见那枪尖与战锤在半空中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在这不容发之际,苏曜的长枪以诡异的擦着战锤过去命中长杆的薄弱处。 然后,塔木拓那势大力沉的战锤,在苏曜的长枪面前便如同玩具一般,直接被挑飞了出去??? “白长了这么大个子。” “你的力量,远未够班啊。” “什么?!”塔木拓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失手的一刻,更别说全力一击被挑飞武器这种事情了。 然而,更令他绝望的是,苏曜的长枪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刺他的咽喉。 “不——”塔木拓发出绝望的惊呼,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听“噗嗤”一声,苏曜的枪尖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跌落马下。 乌桓勇士塔木拓——卒。 “好家伙,进展神速啊!” 山坡下,吕布见到苏曜一击斩杀塔木拓发出了一声欣慰的赞叹。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真切,但显然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如李虎那般的纠缠。 没想到,自己只是事后稍微提点了一下,这么快这小子就学会了利用巧劲。 着实令人感慨。 然而此刻的苏曜却是轻叹一声: “总算有个能用弹反的敌人,结果就这?” 弹反,没错。 在吕布提醒苏曜招式不够灵活后,苏曜随即便想到了格挡反击这个天赋。 一经掌握,在面对敌人的强力杀招时系统便会发出闪光提醒。 只要在完美时机进行格挡,那么便会直接发动一次强力的反击。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不过显然,有资格能让他用上这招的人实在太少,在学习后这才使用一次,就又是直接秒杀了。 “还有谁?!” 苏曜大喝一声: “来战呀!” “什么?!” “塔木拓死了?!” 速不跌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别看他跟那个莽汉怼来怼去,但轮个人能力,他还是颇为敬畏塔木拓的。 现在,不但自家的勇士们拦不住这伙偷袭的汉骑,塔木拓更是一合都没撑过去就被苏曜斩杀。 这对于乌桓大军们的士气简直是致命一击。 看着那急速狂飙的狂呼酣战的苏曜,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跑,快跑呀!” 迎接冲击的那些乌桓骑士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他们再也顾不上许多,拨转马头,扭脸便跑。 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们又岂能轻易逃脱? 就在他们被苏曜自西侧突击纠缠,陷入混乱的时候,东侧山坡下,吕布等人终于也拍马赶到。 两面夹击! “啊!” “不!” “救命,饶命啊!!” 一名乌桓头人慌不择路,竟然迎头撞上了吕布。 只是一瞬间,方天画戟便闪着寒芒将他一刀两段。 他的部下们顿时悲怒交加。 有那血勇者被激得冲上前去,想要以命换命。 然而,他们的努力在吕布与赵云率领的赤云铁骑面前简直就像个笑话,一点水花都没翻起就被践踏的一干二净。 “完了,全完了!” 面对苏曜和吕布率领的汉军精锐骑兵的两面夹击,速不跌绝望哀嚎,后悔至极。 本以为自己布下陷阱,可以痛打汉军,收货权力和美人。 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莫非是那娘们勾结汉人,来算计老子?!” 速不跌起初的雄心壮志已全然不见。 猎人变成了猎物,汉军之勇猛更是前所未见。 尤其是那个貌似传说中新任太守的年轻人,与他那张英武俊美相反,其手段狠辣,眼神残忍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他速不跌也是走过不少刀山火海的人了,但他何曾见过如此残忍之徒。 那人的眼神简直视人命为玩物,不管其他人怎么求饶,怎么抵抗,他都是笑嘻嘻的发起无情的攻击,将他的战士们一个个斩杀殆尽。 砍了人末了还会不尽兴的念叨抱怨。 这场生死之战,在他表现看来,竟然仿佛只是一场孩童的游戏。 他手下最勇猛的战士,他们部族最令人望而生畏的勇士,在这个少年面前竟然全部都无还手之力。 “怪物,真是怪物!” 速不跌觉悟的很快。 塔木拓都死了,自己手下完全没人是此子的对手。 他继续留在这里,除了丢人现眼,给那个刽子手白白送上一份战功令小人得志外,怕是没有任何作用。 而速不跌可是注定将成为辽东乌桓之主的男人,怎能就此倒在这里。 而且,这次自己完美的伏击变成了如斯惨剧,背后隐藏的真相更是令他如鲠在喉. 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撤!”速不跌跑的是十分坚决。 他立刻脱去身上那身象征首领的华丽皮裘,悄摸悄的召集本部亲信们,避开东西两侧夹击的汉骑一路向着东南方,冲下山坡。 他的方向选的非常精准,东侧吕布的铁骑正忙着蹂躏战场上混乱的胡骑。 西侧的苏曜更是哪里人多聚集起来就往哪里冲杀。 就这样,速不跌以友军为掩护,率先跑路。 而他这一跑,就像多米骨牌被推动一样,这支本就是临时凑起的联军顿时一哄而散: “狗日的速不跌!” “懦夫,胆小鬼!” “快跑,快跑啊!” 第432章 大败亏输 大败亏输。 速不跌跑得很快是不假,但是反应慢上半拍的其他人可就倒了血霉。 要说本来他们还有着庞大的人数优势,真的硬拼到底,苏曜纵然个人武勇盖世,部队的伤亡也是少不了的。 然而,塔木拓被阵斩,速不跌又跑路,在这连番的打击下这股数千人的伏击部队是彻底被打掉了士气,无力再战了。 兵败如山倒,每一个头人此刻想的都是保存自家的实力,没有人站出来组织防御和反击。 数千大军一哄而散,那些被夹在中间,无路可逃之人则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这可把苏曜是乐坏了。 人的话可以当劳力,马的话就更宝贵了。 这些乌桓人之前敢来襄平抢他的战马,现在就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不过仅仅是这一点是完全不够的。 于是乎,在命令吕布等体力耗尽的甲骑们打扫战场后,苏曜立刻率领轻骑就地换马,一骑两马,狂追而去。 在这片辽河下游的广袤平原上,汉军轻骑如同风一般穿梭。 而已经吓破了胆的乌桓游骑们,面对苏曜等人的追击竟然不敢回头还手,一点点的被蚕食,被驱赶。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也聚起了小千把号人,一同沿着辽河南下,眼前景色也变成了一片芦苇湿地的模样。 也就正是宋宪与郭淮等人被围困的那片区域。 “这是怎么回事?!” 仆力盖人都麻了。 刚刚跟里面的汉人放完狠话,本以为这滚滚烟尘是己方大军得胜而来。 结果 “阏氏请来的联军为何屁股后面跟着一队汉骑啊!!!” 仆力盖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是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震撼与不解,完全理不清个头绪。 那汉骑看着数量稀少,若非旗帜迎风飘扬,他根本认不出来。 然而,己方人多势众的一方却在玩命狂奔,仿佛见了恶鬼。 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像是我军败了?”亲信咽了口口水,艰难道。 “我军败了?”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有数千大军,还是去打的伏击!” “那汉人,难道各个都有个三头六臂不成?” 仆力盖本能的驳斥,然而眼前的现实却逐渐的清晰。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 那鬼哭狼嚎之声已先行传来。 “快,快通知阏氏!”仆力盖急声喊道,同时心中暗自盘算对策。 阏氏那里不但还有上千后军,更关键的是,那个姓公孙的汉人绝不会坐视他们的覆灭。 只要坚持住,挡下这些汉骑,把那些惊魂丧魄的溃兵们稳住收拢起来。 局势就还在他们这一边。 于是乎,他一边组织部下们转头防御,一边吹着号角重振溃兵的士气。 然而,他显然对自己的能力有那么一点点高估 “打不过,快跑呀!” “阏氏背叛了我们,投汉人啦!” 谣言总是在败军中传的飞快。 他们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战败。 那么娜拉阏氏,这个请他们出兵的外来者娘们,就是最大的出气筒。 我军为什么输? 因为阏氏抱了汉人大腿,想要排除异己! 实在是太可恨了! 如此谣言,风一样的在败军中传播。 这会儿,看到前面那个来自阏氏部族的仆力盖等人居然摆开架势逼他们停下,甚至回头作战 一时间,这些败军是恶向胆边生。 “杀了这些叛徒!为大家报仇啊!” “冲过去,不然大家都要死!” 一名满脸血污的乌桓骑士怒吼着,挥刀冲向这些阻拦自己的同胞。 他身后的溃兵们也纷纷响应,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的光芒,他们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这些能阻挡他们逃跑的“叛徒”身上。 仆力盖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些溃兵竟然会完全失去理智,他急忙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高呼着组织人手试图抵挡这些失去理智的同伴们的攻击。 然而,在溃兵的疯狂冲击下,在这自相残杀的混乱面前,他们很快便力不从心。 “别打了!” “打错人了!” “我们不是叛徒啊!” 仆力盖绝望地大喊,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乱军之中。 为了逃命这些溃兵完全是不管不顾的 就在这时,苏曜率领的轻骑已经冲到了近前。他们如同猛虎下山,瞬间便卷入了这场混乱的战斗之中。 “杀!”苏曜爆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刺出,瞬间便取了一名乌桓骑士的性命。 在他身后,侯成与魏续魏越等众人率领骑士们如同狼群一般,在战场上穿梭往来,疯狂的杀戮。 汉军的勇猛与高效让本已混乱不堪的乌桓溃兵更加崩溃,他们的冲击更是带崩了仆力盖的部队。 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他们慌不择路,在汉骑的驱赶下被逼进了更深的沼泽地带。 他们企图利用这里的地形迟滞追兵的行动,拖到天黑时逃命。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自跑路时起,几乎每一步都在苏曜的盘算之中。 只听突然间,杀声四起。 在他们后面,宋宪与郭淮率领被困的汉军们直扑而来。 “杀!” “杀胡!” 被困多时,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到敌人大乱,正是报仇雪恨之时。 面对这些突然杀出的汉军,乌桓人,尤其是那些被驱赶了一路的乌桓人们纷纷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不要!” “汉人,汉人怎么到处都是啊!” “是叛徒的陷阱!” “踏马的,老子就说了,俺们不是叛徒啊!” “别管那些了,快挡住他们啊!” 两拨乌桓人在这一刻终于有人想起来要团结起来,共克时艰。 然而,他们的觉悟来的太晚。 纵使这些人在湿地中组成了一个相对紧密的圆阵,但是,在苏曜的突击与宋宪等人全副武装的下马骑士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前后夹击下,一个又一个的乌桓战士被斩杀,活着的人们一步步后退,被完全逼入了绝境。 “沼泽!是沼泽!” “要死要死!” “不能再退了!” 第433章 买一送一 沼泽深处,泥泞的土地仿佛张开了巨口,吞噬着每一个踏入其中的生命。 两股汉军已完成合流,他们携手并肩,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踩着松软的湿地,一步步前进。 乌桓战士们的哀嚎声则是此起彼伏,他们绝望地挣扎,每个人都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同伴,但这却不能给他们任何安全,一步又一步,一个又一个人被挤入泥潭,越陷越深 “苍天呐!”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要这样来惩罚于我!” 仆力盖痛哭流涕。 本来围攻那些汉骑就付出了他不小的代价。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兢兢业业的完成了任务,将他们逼入死地,只要耐心等待便能摘得胜利的果实。 但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友军一通暴打不说,陷入死地的也变成了自己。 “投降吧,没法打了。” 亲信哀嚎道: “再打下去,咱们就一个都活不了啦!”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身前是大杀特杀的苏曜与犹如一群嗜血的猛兽般的汉军。 终于,在汉军强大的攻势面前,他们最后的心气也被彻底浇灭。 这一声投降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求求——别打啦!” 有那绝望的乌桓人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祈求饶命。 “将军饶命呀!” “投降,我等投降啊!” 他们求生的努力总算不是白费功夫——那可怕的杀戮暂时停止了。 一见有了活路,一个两个的,乌桓战士们好像武器烫手一样,唰的一下就将其丢在一边,然后便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 随着乌桓战士们的纷纷投降,战场上的吵杂的喊杀声终于平息,不久后这些乌桓人就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和微弱的哭泣声。 相对的汉军们则是喜气洋洋,兴奋不已。 尤其是那侯成。 在苏曜下令收缴俘虏,结束战斗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扭身跑向另一侧的友军阵地。 “老宋!” “老宋你还活着吗?” 侯成边跑边喊,脸颊汗珠直流。 “去你奶奶的,谁这么急着把老子念死?!” 待宋宪闻声望去,见是侯成那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苦笑道: “老子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死。” “命硬?”侯成哼了一声,“命硬没看到,嘴硬倒还是一如既往。” 就在这些战友重逢,庆幸劫后余生的时候,苏曜则笑嘻嘻的站在沼泽边缘,数着自己的收获。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这波血赚不亏!” 在追逐败军中随着距离接近,发现自家部队被困于此方沼泽地后,苏曜便立刻想到驱赶这些游骑来此打一波全歼。 而结果,自然也是令人振奋。 不但溃逃的七百余骑全部被赶到这绝境,那些在这里围困宋宪等人的千余骑士们也成了买一送一的赠品。 这一把歼灭战打下来,光战马的缴获就有近两千匹,襄平马场总算是看到了开张的希望。 而且,这大量的壮劳动力显然也将成为他辽东战略的重要财富。 这一波收获着实不小。 不过,他当然不会就此满足。 “速速提审俘虏!” “我看看是谁这么给面子,我刚上任就来送大礼。” 严刑审讯压根就没来的及发挥,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仆力盖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大人饶命,太守饶命呀!” “小的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我等万万不敢背叛大汉。” “一切都是我等上级——属国都尉公孙昭的主意啊!” 汉军众人大吃一惊,而苏曜则是目光微闪,顿了顿后,大声驳斥: “胡说八道,你这胡贼休要胡乱攀咬。” “公孙昭乃是我大汉忠良,怎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仆力盖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本以为供出公孙昭能换来一线生机,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太守反应如此激烈,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绝望。 “太守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 紧接着,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原来这位辽东属国都尉在任期内利用其对乌桓部落的影响,早已多行不法之事。 自此人上任以后,朝廷允诺给他们各部的岁赏就再也没见过一分. 取而代之的,是被强行摊派的指定抢掠任务,命其自筹钱粮。 然而,在他们执行完劫掠后,所得财货还必须要交与其指定的商队进行变现。 他们辛辛苦苦冒着生命风险抢劫收入,最后经过一圈眼花缭乱的操作后,所得甚至不到市价三成。 “这么黑你们还给他卖命???”苏曜略感无语。 “太守大人啊,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啊!” 仆力盖把头磕的碰碰响,伸手指了指四周: “您看看这片土地。” “辽河虽然广阔,但却并非什么水草丰茂之地啊。” “这里沼泽遍地,蚊虫横行。” “若是没有朝廷的岁赏,咱们隔年就只能摔死孩子放逐老人。” “公孙都尉虽然收了不少,但总之俺们还是有条活路的。” “您这次断他财路,他定然是害怕被追究责任,才派我等行此下策的啊。” “所以,你意思是都怪我咯?”苏曜冷哼一声。 “这,小的不敢,小的万万不敢。” 察觉说错话的仆力盖脸色惨白,慌忙解释: “只是小的说得确实都是实情如此.” 苏曜则是回之一声冷笑。 正所谓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的。 王朝末年也正是妖孽横生之时。 他当然明白公孙昭此举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控制了辽东乌桓的危害,在朝廷断了狗粮后,没让这里的乌桓人像辽西乌桓丘力居他们那般闹得不可收拾。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这种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恶行。 “公孙昭的罪责,我自会查实追究。”苏曜沉声道,“但你们犯下的罪行,也别想能轻易一笔勾销。” 言罢,苏曜转头命令宋宪郭淮等人把这些俘虏马匹押走。 他们本队的将士们则在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深入,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摧毁乌桓人与公孙昭的阴谋,以免夜长梦多。 而很快,随着苏曜一连串大胜消息的传播,辽东平原上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第434章 待宰羔羊 速不迭大败而逃,塔木拓横死沙场,数千大军一败涂地。 可怕的传言如一阵风,呼呼的吹荡在辽东属国的上空。 那区区几百骑,却掀起了一阵可怕的血色风暴,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狂飙突进。 “怎么会这样……”娜拉阏氏低声呢喃,美目中爬满了血丝。 如果说汉军的威胁迫在眉睫,令人窒息的话。 更让娜拉阏氏气愤的便是,在他们调集部队去前方准备实施黄雀在后的计划时,那速不迭的败兵竟然趁火打劫,洗劫了她后方的营地。 “你的阏氏勾结汉人,这是苍天对尔等这些叛徒的惩罚!”速不迭一刀砍死了年仅七岁的小峭王。 娜拉阏氏,就此再次成为了寡妇 而紧接着,速不迭一边对着后方这些瑟瑟发抖的妇孺老弱们耀武扬威,一边指挥着手下大抢特抢。 等到阏氏的大军赶回时,看着一片狼藉的老家,各个都是心头冒火,目眦欲裂。 “怎么办,怎么办??” 众头人与阏氏的亲信们慌忙询问。 “阏氏咱们该怎么办?” 然而,那个过去一向颇有智计,有着远超同龄人表现的阏氏却完全没了主意。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天地仿佛在她的眼前旋转。 娜拉阏氏搞不明白,为何局势会瞬间恶化如斯。 苦心积虑一朝尽丧不说,连她在这里最后的身份依托,那个小峭王竟然都没了. 接下来,她哪怕是依靠众人与公孙昭的帮助,最后抗住了汉军的进攻,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那速不迭,你打了败仗,我没追究你就罢了,怎么还能做人恶劣至此,反咬我一口呢?! 真是岂有此理! 而就这时,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报!” “不好啦!” “仆力盖大人的部队和前线溃逃下来的数百溃兵一起,在辽泽深处被汉军打的全军覆灭了呀!” 报信的逃兵跪在地上,不住打着摆子。 “废物,一帮废物啊!”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这坏消息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 还不等他们这些人商量出个什么对策。 比大败更恐惧的消息便来了——那所向无敌的汉军,正喊着“抓阏氏,除叛逆”的口号马不停蹄的滚滚而来,马上就到王帐了。 “怎么这么快?!” “这些汉军都是铁人么?!” 终于,在这重压之下,只见娜拉阏氏“啊”了一声,两眼一翻,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阏氏?!” “阏氏啊!” “你可不能倒啊!” 娜拉阏氏的晕倒让周围的部落首领和亲信们更加慌乱,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快,快去找巫医啊!”一位年迈的长者急声喊道。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巫医又能做什么呢? 部落中的人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眼前的这支汉军。 “谁,谁来快想个办法啊!” “不然等汉军来了,咱们都要完了呀。” 困难人人都知道,然而群龙无首下,却没人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有人说要抓紧跑路,也有人说要投奔公孙昭驻兵的昌黎,唯有那正面迎战根本不在他们的考量。 开玩笑,前面几千大军都败了。 现在让他们最后这点千把人的部队上去战,那不是纯送死么。 “可是,现在营地都成了这样,跑路的话,怕是路上就要死大半了啊!” 那天杀的速不迭,要说也是颇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后面汉军随时会到,于是乎只是抢了些便携的财物和可以带走的马匹,直接一溜烟的就扬长而去,绝不久留。 但是留下来乌桓人就惨了。 他们的家小死伤惨重不说,便宜携带的物资被抢个精光,马都没给他们留几匹,根本不具备快速跑路的能力。 除非他们狠下心来,就地宰杀牛羊,抛起家小。 不然,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汉骑赶上。 “呜呼哀哉!” “天亡我等啊!” 认清了现实,乌桓营地中哭声一片,凄凄惨惨。 就这时,一个疤脸的彪悍男子末季站了出来: “别哭了!” “都听我的,我有办法!” ——“什么?!” “好毒!” “这是不是太无耻了点.” 听了他的计策,有人双目放光,兴奋交加。 也有的人则目露不忍,犹豫彷徨。 “你别管什么无耻不无耻,就说管不管用吧!” 而就结果来说,此人计策终于是发挥了作用。 因为,当苏曜率军飞驰而来时,在这里等待他的既不是精心准备的伏兵,也不是严阵以待的大军,反而是一群披麻戴孝,袒胸露乳的哀民。 此地部落上至贵族头人,下至牧民奴隶,所有人都头缠白巾,赤膊上身,光着脚丫,在这寒冷的冬季,跪迎天兵到来。 “太守大人啊!” “您高抬贵手,我等愿降啊!” 紧接着,也不待苏曜回话,他们后面的人群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在少女的哭泣声中,娜拉阏氏被推了出来。 只见这位昔日尊贵的阏氏此刻满面惊恐,被五花大绑剥的只剩一件亵衣。 “太守大人啊!” “我等一心向汉,都是这个妖妇蛊惑人心,不分青红皂白,才害我们犯下大错。” “多亏您吉人天相,化险为夷,捣毁了他们的阴谋,我们才能挣脱束缚,拨乱反正。” “求您大慈大悲,饶我等一条生路吧!” 说话间,娜拉阏氏被按着脑袋,推搡到苏曜面前,一把按伏在地,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这位曾经的乌桓公主,部落领袖,此刻却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人摆布,等待苏曜的裁决。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曜心中却微微发笑,颇为不齿。 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这些乌桓人的把戏,无非是想通过出卖娜拉阏氏来换取自己的活路。 不过苏曜倒也没有揭穿这些人,他翻身下马,伸出刀刃抬起娜拉阏氏的头颅,冷声道: “娜拉阏氏,你可知罪?” 苏曜充满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冰冷的目光似能穿透人心。 娜拉阏氏的身子不由一抖,但她还是坚强的抬头仰望苏曜,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然而并没有,这第一次与仇人相对时,娜拉阏氏的眼中突然却是闪过一阵阵的错愕。 第435章 美人垂泪 太美辣. 不,或者该说是太俊了? 在对视的一刹那,娜拉阏氏的心脏怦怦直跳,时间仿佛都完全停滞一般。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男人? 又好看,又伟岸。 声音和目光明明冷冷的,却不知怎地竟然也分外勾人。 更关键的是那么强大,却又不失一份人性的温柔。 天呐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仇人呢? 不,这绝对不是娜拉阏氏这辈子没见过男人。 倒不如说,她认为自己嫁了两次人,已经见多了男人。 尤其是在成为此部的阏氏后,更是无数头人勇士对她趋之若鹜,苛求能入她帐中,求那一夕之欢。 然而,那些人不是太老,就是太粗,总之,娜拉阏氏是一个都没看上,将他们统统拒之门外。 然后她的清冷又引来了更多的狂热。 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像眼前这个汉人将军一样,将这么多优点都集合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在部落中有这样一个男人,那她是绝对会将其召入帐中,尝试一下鱼水之欢的滋味。 然而,却不曾想这一见面自己却成为了囚徒 等等,囚徒? 直到这时,少女才如梦方醒,想起了眼下的状况。 这个可恨的汉人彻底摧毁了她的计划不说,当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后,又被手下们背叛,五花大绑的送来献礼乞降 苦涩,屈辱,不甘,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娜拉阏氏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哭了出来,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流淌,显得格外凄凉。 对此苏曜是眉头一皱,这个被吕布和典韦他们吹的怎么怎么样的娜拉阏氏就这?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讲道理,美人垂泪,若说苏曜没有恻隐之心那定然是假的。 但是…… “局势发展如此,我等刀兵相向,阏氏便只会在这里哭吗?” 娜拉阏氏闻言,身体微微一颤,她抬头望向苏曜,面色凄苦道: “你们汉人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太守杀我父祖,小女报仇何错之有?” “只恨人心不齐,实力不济,我又偏信了那公孙昭的鬼话。” “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君且自便吧” 说完,娜拉阏氏便闭上了眼睛。 见阏氏说话如此决绝,身后那些乌桓头人们顿时又惊又气,他们纷纷叫骂,那押着她的头人更是一脚踹了上去,尤不解气: “你这妖妇,冥顽不灵!” “太守大人明鉴,都是她蛊惑我等,让我们与大汉为敌的!” “请您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啊!” 娜拉阏氏被头人一脚踹得踉跄几步,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咬着牙看着苏曜。 对此,苏曜在旁观这一幕后,迈开步子,走到那些跪下的头人面前,冷哼道: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这么一个女子身上,各位不觉得有点可笑么?” “这” 那疤脸勇士末季听得一惊,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展开,难道如此乞降,这位太守还不满意吗? 察觉事有不对,各位头人们又纷纷辩解叫嚣: “太守大人啊!” “您明鉴啊!” “非是我等推卸责任,这阏氏虽是女子,但却是我部首领,她一意孤行叛乱,我等又能奈之若何呢?” 不待他们继续说,苏曜就冷笑一声打断道: “可据我所知,这女人嫁来前,你部就已经在那苏仆延的带领下作乱了一次,那之前的账又与她何干?” “再且说,你们各个部落,各有首领,本就是互不统属,利则合不利则散。” “若非是你们觉得跟着她与公孙昭作乱有利可图,心痒难耐,又怎会如此听一个女子的话语,来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如今事有不成,一败涂地,把责任都推给这女孩,给自己倒摘个干净” “这就是尔等草原男儿所为?” 苏曜的话语如利剑般穿透空气,如光束穿破云雾,让娜拉阏氏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万万想不到这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能在这种时候说出如此公正之言。 阏氏如此,在场的乌桓头人们则是面色尴尬,有的低头不语,有的面露羞愧。 当时末季提出时有部分骄傲之人便觉得此计不甚妥当。 但最终,保命的念头占了上风,想来那太守得了如此大礼,也不会过于追究什么。 毕竟,汉人一向都是这样,重名胜过重利。 自己主动献降,还给出了阏氏,大家面子上过得去,有个交代就完了。 谁知,这个新太守竟然是个愣头青般的小子,追着他们那小毛病不放,实在是过于难缠了。 难道他不怕鱼死网破吗?! 不过这个念头他们只起了一瞬,便熄灭的无影无踪。 现在自家这般姿态,怕是稍有异动就被砍了脖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认清现实的头人哀嚎道: “太守英明!” “我等知罪!” “求您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吧!” 见这些人彻底服帖了,苏曜点了点头。 “苍天有好生之德,本太守也不是什么滥杀之人。” “尔等想要活命,那就拿出点切实的诚意出来,弥补过错。” “这样我看在你们诚心归降的份上,不但可以给你们留条活路,根据你们的表现,也许未来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也说不定。” 乌桓头人们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应答道: “诚心归降!太守大人啊,我等绝对是诚心归降!” “不知太守想让我等做什么,您只管说,我等一定照办!” 而苏曜的要求也很明确。 首先停止敌对全体投降,将他们掳掠的财物,百姓和马匹全部归还自不必说。 接下来自然是支付军费赔偿,交出过去主导参与袭击马场等暴行的头领和彻底解散部落联盟。 而且,各部落还必须接受重新分配并向辽东派出质子,以及无条件接受征召提供人力协助辽东重建和未来作战等等。 这一连串要求下来,听得诸部头人们是心肝乱颤。 这明显比之过去松散的放养要严格的多,但他们自然没有拒绝的能力。 只不过. “太守大人说得没错,我等自当全力赎罪,但是.”部落头人们面有难色。 “但是?” 见苏曜面色不虞,头人赶紧叩首哀嚎道: “马匹,马匹实在是没有了呀!” “那天杀的速不迭,打了败仗反而回来找俺们泄愤。” “咱们的马匹还有那些值钱的小物件,都叫他统统抢光了呀。” “现在实在是没法满足天朝的要求了” “什么?!”苏曜大怒,“竟敢抢我的马?!” 第436章 一个都不放过 “狗东西,简直无法无天!” 苏曜气坏了。 一帮残兵败将,杂鱼中的杂鱼,不过就是见风使舵,跑的快了点,竟然敢出来顺手牵羊,抢跑了那些本该属于他的马! 这一次,除了救援任务外,他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搂草打兔子,平了后方这辽东属国的隐患,然后搞到战马,恢复辽马贸易的同时扩大自己的骑兵队伍。 结果,老子一路千辛万苦,气都不喘的连战过来,好不容易收服了这边的部落,结果就被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半路劫道,抢了他的战利品。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北边!” 乌桓头人们争先恐后的举报道: “他们抢了东西直接就往北边跑了。” “不过他们的部族是在南边啊.也不知道是投奔公孙昭还是另有去处。” 大地茫茫,几百人的溃兵队伍要是不要老家一心逃命,那还真不知道他们会跑到什么地方。 “无所谓!” 苏曜问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地图,周边一圈红色耀眼醒目。 “挨个推过去,我就不信逮不到你。” 紧接着,苏曜便下令,汉军稍事休整,同时自这归降的各部落中抽调骑兵,随他出发,一路平推,同时也正好去会那个公孙昭。 众头人一听人都傻了。 这位太守风风火火简直都不足以形容。 但是,总之见自家没了性命之忧,他们也立刻紧急动员。 一时间,此地的乌桓营地是一片忙乱。 忙着宰杀牛羊,款待汉军的有之。 忙着搬运财物,交付赔款者有之。 更多的则要数那些之前被娜拉阏氏动员起来的部队们。 这些乌桓游骑,本来都是她与公孙昭密谋,准备用来在最后时刻,扫荡汉军和其他乌桓头人们的底牌。 现在这一下子,随着部落联盟的解体和他们果断的滑跪,全都改旗易帜,调转了枪头。 不过就在这忙忙碌碌中,却有一人正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娜拉阏氏双手抱胸,拉了拉身上的贴身亵衣,弱小可怜又无助。 娜拉阏氏万万想不到,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竟然会被完全无视了。 呃.也不能说完全无视,在兵士给她解开了身上的五花大绑后,她恢复了有限的自由。 但是,接下来却没有人再来关心过她一句。 仿佛她这位阏氏不存在一样,就这么被放置到了一旁。 她想过返回部落。 但是那些头人们却将她拒之门外。 “妖女!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觉得给我们部落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多吗?” “苏仆延大王死了,小王也没了,你这个克夫的女人,这里没有你的帐篷!” “再说了,我们已经把你送给太守大人了,你这么悄摸悄的跑回来,岂不是要害死我等!” “快走,不然我们再绑了送过去!” 寒风刺骨,抵不过人心险恶。 坦率的说,娜拉阏氏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情况。 在知道自己那位小丈夫被速不跌害死后,她便预感到被抛弃的未来,不然当时也不至于一下急火攻心昏倒过去。 但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身为一个女子,作为依靠的娘家覆灭了,栖身的夫家也不要她了。 而那个看似有几分公正的仇人又将她无视。 真是令人又气又恨。 那么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 会被赏给那些粗鲁的将士们么? 一想到那些脸都认不清的男人们将会没日没夜的轮番折腾她的身子,任她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停手…… 娜拉阏氏的牙根不由得咔嚓咔嚓的打颤。 就这时,在一片混乱中,娜拉阏氏看到了一处帐篷门口放着的弯刀。 在这一瞬间,她有了一丝明悟。 与其委身屈辱,不如一死了之。 娜拉阏氏踩着碎步,三两步的走到了帐篷前,拿起了弯刀。 娜拉阏氏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弯刀,她的心跳砰砰的加速。 昔日种种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被强迫嫁给一个跟他父亲差不多大男人时的无助;当得知那个男人阵亡时的欣喜和被迫又嫁给一个小孩时的挣扎。 以及在娘家和辽东都尉的帮助下逐渐掌握部落的意气风发. 这一切一切,都在如今化为风沙粉末。 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可怜女儿不能为你报仇,父亲请给我最后的勇气 一边在心中默念,娜拉阏氏一边举起弯刀。 就这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铛”的一声,刀刃相击,娜拉阏氏后退一步,手中武器惊得脱手掉地。 “伱,你要干什么?”娜拉阏氏回神后惊呼一声。 只见一个身着汉军皮甲的清秀士兵手持环首刀,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 “我家主人说了,所有人都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一死了之,岂不是便宜了你。” 娜拉阏氏登时是花容失色。 然而,她却没想到下一句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况且,你大仇未报,就这么死了,你就甘心么?” “你,你说什么?” 娜拉阏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我走吧,活下去,也许你还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你,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 “鲜卑.女人?!”娜拉阏氏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位身穿汉军衣甲的小个子兵士不是别人,正是苏曜的婢女前鲜卑公主——小春。 原来,就在意外发现随军来的小女仆不是红儿而是小春后,苏曜便决定好了娜拉阏氏的命运。 “啧,我可不是为了帮你做这种事情才来的啊。” 不过,小春虽然心里抱怨归抱怨,但是在见到了娜拉阏氏后,她没法置这位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命运的女孩于不顾,看着她白白死掉。 就这样,不久后,当苏曜大军再次出击时,这个辽东属国搅起了不少风波的娜拉阏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日后苏曜的府邸中多了一位名叫娜娜的乌桓婢女。 至于现在,苏曜的目标已经锁定了属国都尉的城堡。 公孙昭,速不跌,该你们付出代价了! 第437章 天兵扫四方 苏曜来了。 汉军天兵都杀疯了。 这不是溃兵耸人听闻的呓语。 而是辽东属国无数人眼见的现实。 仿佛是为了宣誓权柄似的,苏曜并没有直接杀向公孙昭那里。 而是在收服打散了故苏仆延部与乌桓诸部落联盟后,率领数百汉军精骑还带着上千忠诚于他的乌桓义从如风一般的席卷属国大地。 那些在此次叛乱中出力的也好,中立的也罢。 只要不是绿名的势力,苏曜便带着兵上去犁上一圈。 一边寻找速不跌的踪迹,一边清空所有敌对势力。 要说为什么的话,很简单,强迫症,见不得地图上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颜色。 这一下子,可真是炸了锅了。 辽东大地上,每一个部落,每一片草场,都在苏曜的推进下瑟瑟发抖。 剑锋所指,敌莫敢当。 “头人,汉军来啦,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投降啊!” 说话间,此地部落头人便拿出早就绣好的红旗跑了出去。 他一边跑还一边叫 这一下都把手下亲信们看傻了。 “头人啊,投降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和大家伙先商量一下?” “你们懂个屁呀!” “汉军马上就到了!” “这位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动作不再快一点,咱们的脑袋都要挂旗杆!!!” 如此一幕,自然不止是在这一地上演。 在最初的某个不知是消息不灵通还是脑袋不灵光的愚蠢头领对苏曜的进军不自量力的选择抗拒的姿态后 他们整个部落都被夷为平地。 不但牲畜马匹全部都被牵走,高过车轮的男子更是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女人和小孩则全部都被掳走为奴。 至此之后,再没有一个不开眼的部落敢在苏曜的大军面前说个二话。 辽东大地上,红色的敌对势力随着苏曜的推进飞快的消失。 这自然也是无可奈何,由不得他们不投降。 辽东最大的两股乌桓势力,阏氏和速不跌一降一逃。 他们这些小势力哪一个敢负隅顽抗?户口本是批发的不成? 说起来,投降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简直太正常了。 辽东属国,本就是安置那些投降大汉的势力设立的。 在这里,乌桓人,鲜卑人,甚至还有部分高句丽和其他各路打不过汉朝的蛮族都被安置于此。 投降大汉,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然而,小势力见风使舵,可以轻易的投降,公孙昭这个此地最大的势力却根本没有这个选择的机会. “怎么办,都尉怎么办??” “苏府君要杀过来了!” “他手下一帮人喊着什么吊民伐罪,还他马来之类的混话,把周围的小部落扫个精光,现在更是兵峰直逼咱们这啊。” “您快拿个主意出来吧。” 昌黎县,辽东属国的治所,此刻城中上下是人心惶惶。 公孙昭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深感大祸临头。 “废物,一帮废物啊!” “真是害死我也!” 坦率的说,虽然不管是朝廷的邸报,还是公孙瓒等人送来的书信,都告诉他这位新府君非常能打。 但是,在被逼入死角不得不发时,公孙昭还是保持了一丝侥幸。 也许,利用乌桓人巨大的人数优势以及地利和伏击的先手,哪怕不能一击置其于死地,重创这位府君不多的兵力应该也不成问题。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那位府君,不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出手干预前便一举摧毁了乌桓联军,更是在转瞬间,把那些乌桓人拉到了他那一边。 这一路杀来,六百骑的部队变成了三千余的大军,他在这昌黎城里也不过才两千兵士罢了。 出击迎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坐困孤城显然更是死路一条。 公孙昭坐在昏暗的书房中,双手紧握成拳。 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局势会发展成如此地步。 这昌黎,这辽东属国,明明是他经营了数年的地方。 他大军精锐,粮草充足,无数胡人部落仰他鼻息。 纵使关内混乱,他辽东属国也是太平如故,各族百姓心悦叩首,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昔年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怎料到,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里竟至于一变而为我的葬生之地了吗? 两千对三千余,优势,优势也不在我,根本赢不了啊! 这简直不讲道理啊。 公孙昭悲从中来,一把掀翻了案台。 屋内亲信见此是噤若寒蝉,皆不敢言。 这一幕看得公孙昭更是气愤万分。 尤其是那个一开始怂恿他的亲信,若不是这几天都不见人影他定要将其斩了泄愤。 然而,这疯狂的情绪于事无补,发泄过后公孙昭也缓过劲来。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并没有放弃挣扎,那个失踪的亲信在某种程度上打开了他的格局: 逃,必须要逃走! 公孙昭心中暗下决心,他知道,一旦落入苏曜之手,他断不会有一丝生机。 于是乎,在摆手撵走了满屋子惊慌恐惧的手下们后,他立刻开始着手跑路大计。 “来人!”公孙昭高声呼喊,一名亲信匆匆走进书房,“速去准备快马,我要即刻离开此地!” 亲信闻言,则是面露难色,一脸的不可思议: “都尉,现在城门紧闭,汉军先锋已至,乌桓游骑更是散布城池四周,将咱们团团围住,如何能够逃脱?” 公孙昭冷笑一声:“我自有办法,你且速速去办便是。” 搞不明白状况,但是亲信还是依令行事。 他想的很简单,都尉总不可能自己往火坑里跳吧? 到时候,若是能带着自己跑路,那他也算逃得生机。 若是公孙昭自个悄摸悄跑了,那他们留在城里的麻溜开城献降,也能苟住个性命。 不过对于手下的想法,公孙昭没兴趣去了解。 这一次跑路他自然不是毫无准备。 他刚刚已经提前了解了四周围城警戒的都是哪些部落。 其中东门外的那支是受了他大恩的部落,他有把握,从那里悄悄逃命应该是不成问题。 于是乎,在当晚,公孙昭便带着近百人的精锐亲随,悄悄出城而去,并且给城中下令,坚持一日过后,便可自行开城投降。 大家到时候是恩义两清,各走各的大道。 公孙昭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安排的,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的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偏差. 第438章 公孙昭大逃亡 “我是公孙昭!” “叫你们头领卡卡其出来!” “我要见他!” 东门外,公孙昭刚刚出城不久,他便被乌桓游骑逮个正着。 不过这还在意料之中,也许他若是孤身一人跑路,那是有机会逃走的。 但是光杆司令,只会让他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死在荒野之中。 于是乎,这支亲随百人队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与城中那些听说要与苏曜作战就紧张不已的废物们不同。 这些人勇敢,无畏,舍生忘死,是他公孙昭精心豢养的死士也。 只要有这些人在,他不管逃奔北方草原投靠鲜卑人还是东北的森林投奔扶余和高句丽,亦或者是逃进东南朝鲜山野之中 只要有这些心腹将士在,他总归是能过上一个人上人的生活。 而首先,他便要离开这里。 这对他公孙昭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巡防此地的部落头人卡卡其,乃是他上任后亲手扶持起来的首领,简单来说就是恩同再造。 在数年前,若非是他出兵相救,卡卡其部已经被苏仆延部彻底兼并。 是他公孙昭,两度出兵干涉才保下了卡卡其部,给他们留了一个东方的牧场,供其繁衍,而且掳掠行动也都时常点名带上其部。 有如此大恩在,昔日这卡卡其每次见他,那是毕恭毕敬,隔着十好几步都是纳头便拜。 也因此,在发现这里是卡卡其部巡防的时候,公孙昭是大喜过望。 苏曜小儿急于求成,显然忽略了背景调查。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若是能将此部带走,那他手中筹码便更加充足。 即便卡卡其舍不得家业,不愿意一起走。 但是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自己让条道路出来,想来也完全不成问题。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都认不出我了吗?” “某乃属国都尉公孙昭,尔等速速叫卡卡其来见!” 然而,对于公孙昭的命令,卡卡其部巡逻的游骑们却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不动。 寒风中,他的大吼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公孙昭眉头紧锁,心中涌上一股寒意,这些游骑们的沉默和冷漠,与他记忆中卡卡其部下的恭敬态度截然不同。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都聋了吗?”公孙昭再次爆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倘若是在过去,在昌黎城中,那么这些乌桓人怕是马上就跪成了一片,瑟瑟发抖的请罪。 然而,如今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游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冷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尴尬,不安,惊惧 种种情绪逐渐在公孙昭的队伍中扩散,得不到回应的公孙昭一声怒喝,正欲发作。 就这时,一队骑士打着火把从后面驰来。 火光下,打头一人矮矮的个子,圆头圆脑,可不正是公孙昭久侯的卡卡其么。 “公孙都尉,久疏问候,贵体安否?” 见他虽然没有跪迎,但还是那副谦恭的语气,公孙昭心下稍安,不快道: “首领的兵士好大的威风,见本都尉竟然还敢耀武耀威,还不快叫他们让开。” 卡卡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头,语气也逐渐产生了变化: “公孙都尉,如今局势已变,你的这个命令,在下恐怕恕难遵从了。” “你什么意思?!”公孙昭勒紧马缰,脸色铁青。 “很简单。” 卡卡其沉声道: “我部奉苏将军命,在此拦截尔等。” “公孙都尉若是识相,就乖乖投降,也好免遭刀剑加身之苦。” 公孙昭听得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没料到,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卑如蝼蚁的卡卡其部,在这关键时候竟然会背叛自己。 “卡卡其!” “尔等安敢如此对我?!” “我乃是你们的都尉,是你们的上司!” “你竟敢如此背信弃义,背主求荣!” “都尉的话可有点难听啊。” 卡卡其冷哼一声: “我卡卡其部从来都是大汉忠臣。” “这些年,伱公孙昭利用我部做了多少事情,想来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我们当时听命于你,不过是因为你乃是属国都尉,上司有令不得不从。” “如今,辽东将军,辽东太守,冠军侯苏君侯已经申明你欺君叛国的罪名。” “我等顺天应命,奉旨捉拿叛逆,你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接受太守大人的审判,要么,我们就地格杀勿论!” 卡卡其说话间,周围的游骑们也纷纷动了起来,他们打着火把,举着武器,将公孙昭和他的亲随百人队团团围住。 公孙昭的眼中则闪过了一丝疯狂的光芒。 “就你手下这些废物,想让我投降?做梦!” 公孙昭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周围的游骑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 如今虽然局势急转直下,但是公孙昭却并未绝望。 卡卡其部的成色他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没能顺利过关比较遗憾,但他依然有百骑精锐。 而那卡卡其部战兵不过三百余骑,现在黑暗中恐怕也不会全在这里。 那姓苏的混账能够带六百骑,连破数千大军。 他这一百精骑摧毁卡卡其部三百骑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只要冲过去,天地广阔,自有他一条出路。 “儿郎们,冲过去!” 公孙昭一声怒吼吼,率先策马向卡卡其的游骑队伍冲去。 百骑精兵紧随其后,他们身披战甲,紧握武器,各个眼神坚毅,虽面对三倍于己的大军也毫无惧色。 身为公孙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在这辽东平原上以少胜多,追逐歼灭那些不服的部落。 这些缺乏训练的部落游骑,往往是一个冲锋便作鸟兽散。 这区区卡卡其部竟敢如此嚣张,定要让他们尝到背叛的代价。 马蹄隆隆,喊杀震天。 公孙昭眼见身前的牧骑身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看到这些人脸上的恐惧和挣扎。 于是乎,他举起长枪,奋力一击,一口气洞穿了敌骑的胸膛,撞进卡卡其部的骑阵之中。 “杀!!!” 在汉骑们的冲锋下,一时间耳边哀嚎四起。 公孙昭几乎都能看到,这些骑手们四散而逃的场面。 然而,它也就停留在了几乎上,终究这一幕还是没有上演. 第439章 属国都尉的末路 “见鬼!” “怎么回事?!” “这些人怎么还不跑?!” 公孙昭惊愕地发现,卡卡其部的游骑们非但没有四散而逃,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迎难而上。 这些废物游骑的眼神中,没有之前常见的恐惧和懦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疯狂。 卡卡其更是挥舞长枪左右冲杀,疾声大喝: “公孙昭,你欺压我们多年,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卡卡其,你这些废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 公孙昭怒吼着左劈右砍,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在过去总是出工不出力,稍遇挫折便一哄而散的乌桓游骑们,此刻竟然悍不畏死,拼命的阻挡他的道路。 杀了一个,还有一个,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夹而来,与公孙昭的精锐战做一团。 他们的勇气从何而来? 那个姓苏的,竟有这般魔力? “不要放跑公孙昭!” “杀呀!” 喊杀声震耳欲聋。 卡卡其部的乌桓游骑们或是为了报昔日被压迫的仇恨,或是为了那擒杀公孙昭的厚赏,亦或者单纯恐惧于面对防水跑了此人的惩罚。 总之,乌桓骑手攻势如潮,一波一波的冲击公孙昭的队伍。 公孙昭的亲随们虽然装甲精良勇猛无畏,但在这样密集而坚决的攻势下也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 但是,满腔热血终究也有无法跨越的藩篱。 当双方的勇气相差无几时,装备上的差距便开始显现。 “愚蠢!” “废物!”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拦我?!” 虽然没有马铠,不是甲骑,但公孙昭这百骑队依然有着媲美苏曜赤云骑士的骑兵甲胄。 轮近身拼杀,连全员皮甲都做不到的卡卡其部远非他的对手。 “卡卡其,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公孙昭在咆哮,卡卡其部逐渐转攻为守,他们的攻势被公孙昭的精锐一一化解,伤亡不断增加,士气随着一个个战友的死亡不可抑制出现动摇。 坚持不了多久了。 卡卡其脸色铁青,公孙昭则面有昂扬之色。 随着战斗越打越顺,公孙昭也将目标从一股气冲过去调整为临走时顺手收拾掉卡卡其这个叛逆。 他要让人知道,自己虽然这次棋差一着,不得不远走高飞。 但是,他公孙昭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那个新主人并不能保护所有人。 卡卡其就是一个很好的警告。 “胆敢背叛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公孙昭一枪将眼前游骑刺落马下,他高声大喝,率领精骑,一点点切实的逼近卡卡其。 然而,卡卡其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公孙昭,此地即为汝葬身之地!” 原来,就在他眼前,公孙昭队伍的后面,星火之光的映照下,一面血色汉旗,正疾驰而来。 “杂鱼休走!!!” 呜呜的号角声中,苏曜率领吕布赵云等人闪亮登场。 “什么?!” “这么快?” “怎么可能?!” 公孙昭部大惊失色。 他们自然不知道,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命计划,早在他们行动的一瞬间便被苏曜察觉到了。 于是乎,苏曜直接拽上这近百骑还未休息的亲信,连夜拦截。 终于在卡卡其部的阻拦下让他赶上了战斗。 这可把公孙昭吓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冲出去,快冲出去!” 顾不得再斩杀教训卡卡其了。 急忙调转马头,想要逃离这死亡的漩涡。 但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苏曜的铁骑已从黑暗中杀来。 他们如同一股赤色的风暴席卷而至,赵云和吕布一左一右,紧随苏曜身后,三人组成了一个锐不可当的锥形阵,直指公孙昭。 “不!” “好强!” “拦不住啊!” 公孙昭后军发出一阵阵惊呼和哀嚎。 刚刚这些依靠自己无畏勇气与精良装备的辽东铁骑们,在三人领衔的冲锋下正如落叶般凋零。 吕布和赵云一左一右,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将一个个铁骑斩落马下。 而苏曜更是宛如一尊杀神在世。 他曜手持马槊,左劈右挑,只见一团团血花在他身边盛放,辽东铁骑精良的装甲竟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公孙昭见此是惊恐万分。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对付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敌人。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铁骑队在苏曜面前如同土鸡瓦犬一般崩溃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差距实在太大。 怎么会有如此勇猛之人? 他拼尽全力挥动手中的长枪,在乱军中左冲右突,但每一次反击都显得那么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伍一步步崩溃,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一点点流干。 “给你这种渣渣卖命,真是可惜了这帮勇士。” 苏曜马槊一甩,随着最后一名亲信铁骑的殒命,公孙昭彻底成了光杆死了。 这是何等的残忍。 公孙昭在内心狂呼。 这个男人,有无数次机会杀了他,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而是在他眼前,将所有勇敢保卫他的骑士们一个个斩杀殆尽,方才来到自己面前。 “你,伱这个疯子!” “屠夫!” “恶鬼!” 公孙昭双目赤红,状如疯虎,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堂堂辽东太守,不思杀贼御侮,却跟我同室操戈,铲除异己!” “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 战场上打不过,公孙昭最后的希望只能放在这嘴皮子上。 “我乃是两千石的都尉,你没有权利来处置我!” 多亏他刚刚急中生智,突然想起,这位太守手中节杖斩不得自己。 想来也正是如此,这个姓苏的小子才会给自己留到了最后。 只要活下来,他就还有机会。 遗憾的是,公孙昭的话说的没错。 甚至他此刻脑袋上的血条还是个黄名。 而众人虽然见他这态度气的牙痒痒,但是也不过只是拿出了绳子。 “你欺压百姓,勾结叛军,朝廷定然不会饶了你的罪过!”赵云怒斥道。 不过他的话显然让公孙昭更加气定神闲。 他有把握,自己没留下致命的证据。 眼下的这些罪过,不过是一些反复无常的胡人们的口供。 只要让他稍加运作,保的性命问题不大。 然而,苏曜却只是轻笑一声: “两千石?” “两千石的脑袋,能多一点经验吗?” ——“什么?!” 说话间,火光下,突然寒芒暴起! 苏曜手中马槊快如闪电,在公孙昭的脖颈间一闪而过。 一时间只见鲜血如泉,头颅冲天。 带着满脸的惊愕和不解,大汉辽东属国都尉公孙昭——卒。 第440章 兼领属国 “公孙昭死了?” 赵云大吃一惊。 虽然他们来到辽东后,铲除了不少贪官污吏。 但是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要么是辽东太守直属,要么就是作乱的胡贼叛军。 而这公孙昭可是堂堂辽东属国的都尉啊。 不但不是苏君侯所属,更是两千石的高官。 哪怕是度辽将军天子节杖的权力也不过是斩两千石以下。 这一下子手起刀落. “实在是有些孟浪了啊。” 赵云看向吕布,略有纠结道: “吕司马,这可该如何是好?” 吕布欲言又止,人也是麻的不行。 这小子从来胆子就大,但是这一次玩的也太大了点吧。 两千石高官你说杀就杀了? 朝廷那里要如何交代? 更关键的是. “公孙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以吕布的眼光都看得出来。 这辽东公孙氏势力庞大。 如今公孙昭被不审而诛,恐怕会给有心人以有利口实。 到时候,这些人不再配合行动,辽东的工作开展难度便会直线上升。 对于这一点,战场上众人如此,那辽东襄平城内,不少人在突然得知苏曜突然扩大化了战争后也都抱起了极大的担忧。 “正因此,公孙昭才死,从速从快!”卫明道。 “没错。” 牵招也点了点头: “公孙昭欺上瞒下,勾结胡人,意图谋反,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只要他死了,此罪他便再无法逃脱。” “其他人也很难说会为了一个死人掀起滔天的风波。” “反而会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然而,若是将公孙昭押回幽州城,乃至押赴进京,那一切都将不同。” “为了颜面也好,担心被牵连也罢。”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串联起来。” “唯有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此人的最佳方法!” 而结果嘛,基本也正如牵招所言,甚至犹有过之。 昌黎城。 当苏曜派人将公孙昭的脑袋送进城内后,所有人都炸了锅。 公孙昭那双空洞的眼眸仿佛还在诉说着不甘与惊愕,他的死讯却如同一剂猛药,让原本各怀心思的城内各方势力全都崩溃了。 他们中不乏有人想借着昌黎坚固以拖待变,也有的则长期畏惧于公孙昭的余威,甚至还幻想公孙昭有何破敌之策。 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在辽东威风赫赫的都尉,竟然在大敌当前连夜逃走。 还屈辱的死在了城外乱军之中. “那辽东太守竟然如此激进!” “都尉可是两千石高官啊!” “我属国可不是他辽东地界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有那些平日跋扈的将领,怒火中烧,扬言报复。 而谋士们则明显理智许多,七嘴八舌道: “蠢货!” “你们以为咱们打得过吗?” “打得过都尉会自己跑吗?!” “投降,快投降!” “城外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若是真的让他打进来了.” “咱们所有人都得死!!!” 人的名树的影。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苏曜,但是朝廷邸报对于苏曜昔日在并州与河北的作为还是有所描述的。 虽然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但是,其对叛党毫不留情的做派却是明白无疑。 眼下,随着公孙昭的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很可能被扣上一顶叛党的帽子。 两千石的公孙昭都死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哪个敢赌自己的脖子够硬? 于是乎,共识没费多大功夫便迅速达成。 随着昌黎城大门缓缓的洞开,城中文武百官们纷纷挂着白旗出门,在这寒风瑟瑟的天气下,跪在城门两旁,高呼道: “君侯威武!” “我等愿降!” “恭请苏君侯入城!” 随着这一声声整齐的高呼,苏曜率领的大军缓缓驶入昌黎城。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城池。 这座位于辽河西北,坐落在大凌河畔的辽东属国首府,并非今日河北之昌黎,而是辽宁义县。 其历史悠久,在春秋时即有古孤竹国在此设城。 在前汉时曾名交黎县,后汉改昌黎,划辽东属国,监控此地安置的乌桓诸胡,乃是一座军事化风格明显的城池。 倘若强行攻取,恐怕伤亡在所难免。 不过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这里如今兵不血刃而下,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翻身下马,苏曜站在归降的文武官员和部落首领面前,摒弃了繁文缛节,直接宣布道: “诸位,公孙昭已伏诛,其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然则,辽东属国乃我大汉疆土,百姓皆为我大汉子民。” “从今往后,只要尔等忠心为国,本太守也自当秉公正之心,让尔等各司其职,令百姓安居乐业。” 众官吏一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但最坏的大屠杀终于得以避免,他们还能各安其位,一切照旧。 然而,苏曜下一句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郡亦不可不一日无主。” “在朝廷派遣新任都尉到来之前,辽东属国一应事务,暂且由本太守负责。” “本太守将秉持仁义之道,赏罚分明,无论胡汉,一视同仁,望诸位能够齐心协力,共谋发展,早日让辽东属国重焕生机。”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后,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傻眼,跪迎众人全都傻了眼,他们互相看向彼此,从各自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惧意。 这是什么?兼并?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兼并啊。 要知道,辽东孤悬塞外,道路难行,与中原往来通讯极为困难,动辄都以月计。 而朝廷选派人员,再一路赶来,那更是数月不止。 这还是通讯通畅的情况下。 现在道路多匪患,若走海路,那辽东彼岸的青州更是战火一片。 这苏君侯要是有所野心,拖延一下,他们岂不是长期都要置于其直接统治之下了? “怎么,尔等可有意见?” 面对苏曜的问话,跪地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应答。 他们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公孙昭的惨状犹在眼前,谁敢轻易触怒这位杀伐决断的太守? 未来的日子,苦矣! 第441章 盗马贼的野望 “什么?!” “你说速不跌个狗日的,跑哪里去了?” 终于,这一次轮到苏曜震惊了。 且说苏曜在拿下昌黎,兼领辽东属国全郡后,他立刻清点郡中兵马名册,得郡兵近两千人,战马千余匹。 一时之间,苏曜现在手上兵力便达到了五千余人之多。 考虑到了后方平定,属国威胁肃清,苏曜便立刻将目光放到了那个偷马贼的身上。 然而,归降官吏们上报的信息却让他气极而笑。 “那逆贼速不迭,一路东北而行,烧杀劫掠,眼瞅着是直奔辽东而去了呀。” “好胆子啊!” 苏曜气结: “这家伙跟我在这玩换家呢?” 辽东,没错。 且说速不跌稀里糊涂的打了败仗,心知不是苏曜与娜拉阏氏等人对手,不敢回到下游的老家,反而是趁乱抛弃抢了阏氏部的财物与马匹扬长而跑。 但是,跑归跑,他到底也不是个无头苍蝇,是要求得活路的。 然而,举目四望,南边是大海,死路一条。西边是辽西,他更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入关。 那么剩下最后的那个选择无论看起来有多么离谱,也只能是他最后的出路了。 “辽东!” “只要穿过这辽东,咱们便是开阔天空了!” 临时的营地中,速不跌双拳紧握,大声的鼓舞着众人。 他现在的不说是提心吊胆,那也是信心十足了。 原因也很简单。 他这一路,那可是大获丰收! 就在苏曜横扫辽东属国全境的时候,速不跌也是马不停蹄一路收割。 在娜拉阏氏那里抢到的数千匹良马给了他极大的机动力补充,这让速不跌可以更加从容的一路边抢边跑。 那些路上的小部落这一下可就全都遭了殃。 速不跌一行数百人,抛家弃子,同仇敌忾可谓无所畏惧,抢其这些“叛逆者”们毫无顾忌。 财富,马匹,还有宝贵的人力都被他一网打尽。 能带走的统统放上马背,带不走的则是一把火烧个精光。 这一路烧杀抢夺,他的实力也迅速的扩充。 几百人的溃兵队伍在等出了辽东属国地界后,竟然一跃有了两千余人之多,而且还都是精壮的可战之士。 如此一支队伍,使得他有了在这这辽东大棋盘中上桌的资格。 虽然坦率的说,就凭这两千余骑,在这诸如大汉,鲜卑,扶余和高句丽等各大势力间独立建国确实很难做到不错。 但是,凭借这样的力量,他们成为一个让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搅局者确实绰绰有余。 只要他不展露自己的野心,展现效忠的意思,那么在任何一方之下混个列土封疆的半独立地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汉朝首先是不行了吧” 速不跌的亲信们一脸悻悻然: “那个新太守简直是个疯子。” “又强,又狂,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话说这辽东就是他的地盘,咱们想要过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暂时摆脱了追兵后,他们也开始思索起未来。 不管是投奔鲜卑还是扶余等人,辽东郡都是他们不得不迈过的槛。 上一次伏击不成反被偷,被苏曜打的一败涂地,显然给了他们不少的心理阴影。 若非这一次一路上靠劫掠补充,他们根本没有信心往这里跑路。 “无需担心!” 速不跌信心十足: “这辽东的道路咱熟悉的很,这次那个疯货太守带了精兵出来搞咱们,定然是后方空虚。” “此正乃是我等的天赐良机也!” “这一次,咱们不但要大摇大摆的穿过辽东,有机会的话,更要狠狠的敲他们一棍子,给这些汉狗一个彻骨铭心的教训!” 速不跌的信心并非毫无根据。 作为昔日辽东属国仅次于苏仆延的第二大势力,他也曾数次参与对辽东的劫掠以及对襄平马场等地的洗劫行动。 他对辽东郡的地形和情况还是有着一定了解的。 姓苏的太守带了那么多精兵出来,想当然耳,那襄平不过只会剩些个老弱病残。 就像他之前洗劫娜拉阏氏一样,这一次,他也要给那个姓苏的来个大的。 让他好好后悔于自己的狂妄和自大吧! 于是乎,紧接着一道道的狼烟就在辽东郡的土地上点燃。 “哈哈哈哈哈哈!” “杀光,烧光,抢光!” “一个人,一个子都不要给那些汉人留下!” 在速不跌的大笑中,一个个村落被劫掠,一座座房屋被焚烧。 火焰席卷大地,速不跌率领的乌桓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风暴,迅速扫荡了沿途的各个村庄。 他们的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所到之处,宁静的村落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座座简陋的木屋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村民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但大多数人无法逃脱乌桓骑兵的铁蹄。 速不跌和他的手下们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肆意地烧杀抢掠,仿佛在进行一场残酷的游戏。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速不跌大声咆哮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乌桓骑兵们心领神会,开始疯狂地追逐那些惊慌失措的妇女和儿童,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试图反抗,但很快就被乱刀砍倒,倒在血泊之中。 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在田野间拼命奔跑,但她的速度远不及那些骑在马背上的乌桓人。 追逐的乌桓骑兵嬉笑着猛地一挥马刀,将她的手臂砍伤,婴儿从她怀中滑落,无助地哭泣着。 就这时,另一名骑兵迅速跳下马背,一把抓起婴儿,高举过顶,用力一掷,幼儿的哭泣声便再也不见。 这条幼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他的母亲面前。 而那绝望的母亲,尚不及擦拭自己的眼泪,便被一脸淫笑的贼兵扛在肩头,绑于马背,与劫掠者们一同慢慢的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彼端,只留下一个浓烟滚滚的死寂村庄 “混蛋!” “混账!” “这些禽兽!” “大哥,卫先生,你们快让俺出击吧!” “君侯令我等守土,咱们怎能眼见百姓受难却无动于衷!” 襄平城,郡守府内张飞愤怒的咆哮几乎掀翻了屋顶。 第442章 保卫家乡 “翼德且不可莽撞!”刘备劝阻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稳。 这里是辽东郡的治所——襄平,古老的城池在夕阳的余晖的映照下闪着血红的光影。 刘备、关羽、张飞,卫明牵招和王凌等留守人员在此齐聚一堂,面色阴沉如水。 熊熊燃烧的狼烟与紧急求援的村民已将危急的警讯送达。 如何应对这支突然突然杀入境内的强大贼骑,成了他们接下来最紧迫的问题。 “刘令君说的不错。” 卫明抚须点头道: “胡贼不但人多势众,又兼有大量马匹。” “我军除了分散在各县城的少量兵力外,襄平郡府不过一千粗经训练的步卒。” “贸然出击,一旦不能速胜,被敌骑断绝后路,恐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而那时,失去了战兵保护,襄平能不能等到君侯回来就是两说了。” 卫明也好,刘备也罢,他们都很清楚,兵力不足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问题。 如果说步卒尚有千人可用,那骑兵.除了少量担任斥候的人外,襄平城中几乎是一点多余的骑士都没有了。 这自然是苏曜出战时已带出了全郡的骑兵队伍。 也因此,如今留在襄平的步兵根本没有出城与乌桓贼骑浪战的资本。 故而虽然明知郡内战火连天,但众人却也无暇顾及,只能在援军到来前死守襄平。 “这岂不是咱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被屠戮了?” “可恨!” “气死俺也!” 张飞气得满脸通红,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冲出城去与那些乌桓贼骑决一死战。 关羽见状,轻轻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沉声道: “三弟,勿要急躁,卫先生和大哥所言极是,我等需冷静应对,如今,保护襄平城的安全才是首要之务。” 刘备也点头附和道: “百姓遭难,刘某心痛不比任何人少。” “但君侯将襄平托付我等,任务艰巨,不容有失。” “为今之计,万不可逞匹夫之勇,唯有等待时机,寻找合适的策略来方能应对这股贼骑。” 对此,王凌思索片刻,提议道: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襄平城的地形优势,布置防御工事,同时派遣少量斥候密切监视敌军的动向。” “据逃难的村民所报,那些贼人并非什么精兵,更似是劫掠为乐流寇。” “一旦发现他们有所懈怠或分散兵力,咱们未尝不可主动出击。” “不说一战克敌,最少让他们吃痛,不敢过于放肆,那对于百姓来说也是极好的事情。” 刘备叹息一声: “王凌小兄弟所言极是。” “然则以咱们的兵力,主动出击何其难也?” 刘备实在是不敢拖大,两位兄弟虽然勇猛,但又岂是人人都能像苏曜一样,带着百多号人就能撵的几千的队伍满地乱跑的? 况且就是苏曜也是带的骑兵,以这么点少量步卒,他实在是不敢下那个出战决定。 “倘若能有百骑,某便是无论如何也当去教训一下那些胡贼!”刘备拍案急道。 “若只是教训一下的话,咱们倒是未尝不可一试。”牵招突然站了出来。 “子经这是何意?” “各位,是不是忘记了,苏君侯还给咱们留了一个帮手?”牵招摸着下巴,笑说道。 “什么?!” “苏君侯还留了后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想不起这是何人。 “胡贼来啦,胡贼来啦!” “所有人,都拿起武器!” 襄平县南,辽阳县田家村。 这一次,速不跌黑色的阴影袭向了这里的村庄。 随着他们越来越逼近襄平,沿途百姓的抵抗与准备也越来越充分,田家村的村民们便是如此。 这里的人事先通过快马与狼烟的示警已经得知了有乌桓贼人可能来袭的警报。 于是乎,他们早早的便紧闭村庄的大门,站在木制围墙的后面依托防御工事组织防线。 在田家里长的带领下,村民们手持简陋的木棍、短矛和镰刀,紧张地守卫在村口的木寨墙后,眼神中既有坚决也有恐惧。 孩子们被安置在村内的安全角落,妇女们则负责传递消息和准备急救物资。 而围墙外,速不跌率领的乌桓骑兵如同乌云压顶般逼近,他们狂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渴望鲜血与胜利。 “男的杀光,女的带走,什么都不要给他们留!”速不跌大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一路上,他已经踏破了一个又一个村庄,这个无名的小村也不会例外。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田家里长高声呼喊: “保卫村子,保卫我们的家园!” 此地作为田家经营多年的村庄,虽然不及本家坞堡那般坚固,但是只要有这么一道木墙围栏,胡人骑兵的优势便被拒之门外。 只要守好大门,田家村便不会陷落。 其他村庄的命运,绝不会在他们身上上演。 故而,村民们虽然心中忐忑,但面对家园的威胁,他们也并没有退缩。 在村长的指挥下,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负责用弓箭射击,试图减缓敌人的攻势;另一部分人则紧握武器,时刻警惕以防意外。 战斗就此打响,木墙内外,箭雨不息。 首先来攻的自然是乌桓骑兵,他们利用骑乘的优势,快速逼近墙角,抛射墙内,将一个又一个村民击倒在箭下。 而村民们自然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以弓矢还击,也给乌桓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如果是小股的劫掠队伍,几番下来,在发现村中有着足以还击的力量后,他们便会自觉知趣的退去。 毕竟,胡人的命也是命,劫掠者们一向是捏软柿子,对于伤亡的承受力远不如保卫乡里的老乡们。 这也是田家里长坚守的底气。 田家的资源允许他给相当部分的村民都配置上弓箭武器。 然而,这一次事情却出现了变化,乌桓人在三番对射后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加大了兵力的投入。 只见一片黝黑的战马们乌泱泱的冲向大门. 第443章 辽东神射手 “什么?!” “他们要干什么?!” “难道想要直接撞倒大门不成???” 村民们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些乌桓人竟然发了如此的癫劲。 “稳住,都稳住!” 里长高呼: “他们冲不进来,都守好自己的位置。” 想用马来强行撞蹋他的寨门,这是何等异想天开。 战马也是有灵性的,绝不可能白白来撞门送死! “我田家村的防御——坚不可摧!”里长如是想。 可是,结果却发现了一些偏差。 不,不是那些马突然打了药,悍不畏死的撞门。 而是速不跌派出了一批精锐勇士,他们骑着战马,扔出套圈锚钩等工具,抛入墙内,挂在那一根根木柱上。 紧接着,连接绳索的数百匹战马便被指挥向反向奔驰。 在这数百匹战马的巨力下,寨门附近的一段木墙就这样轰然倒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不跌发出了一串得意的狂笑。 虽然相隔甚远,但墙后汉狗们那惊愕的表情却还是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之间。 这实在是太爽快了。 “怎,怎么会这样?!”里长惊呼一声。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坚固的寨墙竟然会被这样拉倒。 这也不怪他。 此时大多数城防工事,考虑的都是推撞攻击。 而如这搬以大量畜力进行拉扯,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到。 这也是速不跌在之前由公孙昭等人引导劫掠辽东时发现的弱点。 故而,在回去之后,他便针对性搞出的战法。 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再来时不会望墙兴叹。 如今他不但有了再入辽东的机会,更有了大量马匹的畜力,在此战法的加持下,他对这些只有小型木墙防御的村庄可谓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这便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 “杀!” “把这些男人——统统杀光!” 随着一段又一段木墙被拉倒,速不跌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又一座村庄将消失,成为他野心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 “坚持住!” “保卫村子,保卫家人啊!” 田家里长声嘶力竭,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如潮水般涌来的乌桓骑兵对于这些前日还面朝黄土的农家汉来说实在过于强大了。 村民们虽然拼死抵抗,但在马匹和武器的绝对优势面前,他们的抵抗除了增添一丝悲剧色彩外,并不能扭转崩溃的大局。 速不跌骑在马上,狞笑着冲进村子,指挥手下大肆烧杀抢掠。 火焰在蔓延,哭喊声,惨叫声与求饶和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交织在村落上空,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汉人不过如此嘛。” “软弱,无能,没了这城墙的保护,杀之如宰猪羊。” 速不跌大笑道。 他的亲信们一听,也纷纷大笑着应是。 昔日被苏曜等人一路追杀的阴影几乎彻底被遗忘。 甚至连那些被迫加入速不跌队伍的其他部落中人,此刻看向速不跌也充满了尊敬。 这才是他们乌桓男儿应该过的日子啊。 然而,就在此刻,在欢乐的抢掠时间里,突然间插入了一阵熟悉的乌桓人哀嚎。 速不跌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南方村落的小路上,三个骑马的乌桓兵士惊恐的跑来。 “发生何事,大声惊慌?!”速不跌怒喝道。 然而,还不及那些兵士们回应,就在速不跌面前. 一个,两个,三个,这三个骑士便被一箭箭射落马下。 “什么人情况?!” 速不跌望向道路尽头。 高大的树木阴影下,隐约可见一七尺男儿正引弓待发。 “汉人竟有如此箭法者?!” 这一次,速不跌的问话有了回应。 不过那是一声破空的呼啸,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咻—— 这一箭,凝聚了射手必杀的意志,疾射而来。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速不跌凭借着多年征战的本能,猛然一歪脑袋,那支如闪电般射来的箭矢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深深嵌入了他身旁的一棵树干中,震得木屑纷飞。 速不跌只觉耳边一热,伸手一摸,鲜血染红了手指——他的耳朵被箭矢擦伤,虽然未中要害,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让他怒火中烧,颜面尽失。 “汉人!竟敢伤我!”速不跌冲着男子怒吼一声,“报上名来,你速不跌爷爷我不杀无名之辈!” “哼,胡贼算你命大。” 男子在一众手持利剑的青年们的簇拥下走出阴影,昂首大喝道: “东莱太史慈,定斩汝之狗头!”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其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以弦不虚发名噪一时,如今因避祸隐居田家村。 今日,他眼见乌桓贼骑肆虐乡里,百姓遭难,心中义愤难平,毅然挺身而出加入了村民的义军队伍,率领几位年轻力壮的村民,在里长等人力战身亡后,成为了村子里最后的一道防线。 “大言不惭!” 速不跌厉声呵斥: “就你这几个人,不过螳臂当车!” 速不跌一声冷笑,退了几步后,挥手下令: “给我上,杀了这汉人,屠了此村,一个不留!” 屠村,没错。 在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后,速不跌可谓是恼羞成怒。 不但那个叫太史慈的狗东西必须被碎尸万段,这个无名小村也必须全部屠光! 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杀啊!” “杀汉狗!” “杀光这些汉人!” 在速不跌的令下,乌桓骑手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太史慈和他的队伍,欲将其一举淹没。 然而,太史慈和他的村民战友们却并未退缩。 他们利用村中道路狭窄的优势和决死的意志,在太史慈箭无虚发的支援下,竟然爆发出了令人震惊的战斗力。 只见战场上箭矢纷飞,喊杀震天,但乌桓骑兵们却愣是无法拿下他们这十余人的小队,甚至一度将乌桓骑兵逼得节节败退。 然而,速不跌毕竟身经百战,见势不妙,立刻调整战术。 “不要纠缠了!” “箭雨准备,给老子射死他们!” 第444章 杀红眼了 “糟了!” “不妙啊!” “胡贼,可恨啊——” 乌桓箭雨呼啸而下,顷刻间便有三名躲避不及的民兵被乱箭射中,命丧当场。 其余人等在这密集箭矢的威胁下,也只能躲在树后。 乌桓人突进的道路终于被打开了。 他们肆意的狂笑,高呼胜利的口号,一股脑的冲向大树,对仅存的七位年轻民兵进行最后的围攻。 面对乌桓人潮水般的攻势,六位民兵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圆阵,而在中间的正是左右开弓,宣泄火力的太史慈。 这是太史慈在此隐居时与这些意气相投的少年们平时演练的战法。 本来他并不打算跟这些少年交往太深,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暴露了自己的本事。 结果,村中这些年轻的少年们便整日央求。 许是挨不过这些人的热情,又许是在得知他们曾经数次面对胡人劫掠的险境,又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一身本事生锈。 最终太史慈还是挑选了部分少年,与自己一同训练,组织成简单的民兵。 没想到,此刻竟然还真的有发挥用武之地的时候。 战火纷飞,只见太史慈的双目如炬,紧盯着不断逼近的敌人,手中的长弓拉得满满当当,箭无虚发下,乌桓贼骑一个个的落马。 少年们则握紧长矛,并肩奋战,在一声声“刺”字的口令下,与数倍于己的高大骑兵展开激烈的对抗。 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乌桓人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然而,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们又失去了优势的路口,被团团围困在树下。 面对越发狠急的攻势,少年们的处境愈发艰难。 伤亡,不可避免。 “子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面容坚毅的少年喘息着喊道。 太史慈一眼望去,只见他的左臂已被鲜血染红,显然是受了重伤。 必须要想办法,再打下去,大家都会死的 但是,办法? 纵目望去,战火中,这不大的村落早已被乌桓人填满,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是最后一支正在抵抗的力量。 太史慈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 然而,就在他分神观察的功夫 只听噗嗤一声,在他的面前,一位面容稚嫩的少年被长枪穿透了肩膀。 “子义大哥,村子完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不!” 太史慈大喝一声: “突围,大家一起突围!”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少年们迅速调整阵型,准备突围。 而太史慈更是一马当先,仿佛开了什么BUFF似的,不断的拉弦开弓,终结一条条的生命。 这他这突然暴发之下,围攻贼骑竟然被打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向南冲出村庄,大家都随我来!” ——“岂能让你得逞啊!” 速不跌咬牙怒喝,激动的挥舞手中长刀。 不说他被伤耳朵的耻辱,就说此人箭法如神,勇猛若斯,也是世所罕见。 必须要除掉这个祸害,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杀!一个不留!”速不跌咆哮着,派出自己的亲军精骑冲向太史慈。 骑兵队长举着盾牌,舞着弯刀,眼神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仿佛要将太史慈等人撕成碎片。 太史慈则是毫不畏惧,面对这些突然加入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量于一箭之中。 “中!”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射穿了骑兵队长战马的头颅。 “哎呦!” 队长掉落马下,刚挣扎爬起,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副手戟顿时砸破了他的头颅。 这位骑兵队长,兴冲冲而来,仅片刻后便屈辱的身死退场. 但这仅仅是开始,太史慈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战场上的死神,一双战戟在他手中舞的呼呼生风,数十骑的围攻中,竟然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更加激怒了乌桓人,尤其是速不跌,他们发起疯狂的反扑。 若是这让支队伍跑掉,他们那就真是脸都不要了。 喊杀声,嘶吼声,哀嚎声与金戈交击之声环绕,太史慈等人气势如虹,一路冲杀。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 虽然太史慈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但在乌桓人不要命的围攻下,他身后的少年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子义,快走!” 方脸的少年腹部染血,半跪在地上。 他见到太史慈去而复返,在身边掩护自己,急的嗷嗷大叫: “别管我们了!” “快走,快走啊!” 少年们身体被鲜血染红,但眼中的光芒却从未熄灭。 他们相信,以太史慈的本事,一定能冲出重围。 而总有一天,他也定会为这些作恶多端的胡贼们送上应得的惩罚。 “快走,我们为你断后!” “活下去,为大家报仇啊!” 太史慈心中一痛,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槽。 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自己救不了他们. 我一定会报仇的。 太史慈扭过头,举起双戟发出震天的怒吼,一个踏步便冲向了敌群,发起猛烈的攻击。 他仿佛是宣泄心中的郁愤和怒火,如同疯魔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挥戟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打得贼骑连连后退。 突围,报仇,突围,报仇,突围,报仇. 太史慈双目赤红,身躯也被鲜血染红,战场的吵杂声更是早已不见,他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的唯有这突围和报仇的呐喊。 不知不觉间,他的速度、力量和施展的技艺早已超出了他往常的极限,真乃势不可挡也。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突围之路也是无比艰难的。 以一人之力,在几乎占领了村落的数千人马中想要突围升天? 这不过是那些濒死者最后的幻想罢了。 速不跌对此一直都非常坚信。 然而,就在这时,在太史慈和诸位伤痕累累的少年们面前奇迹发生了. 原本紧逼不舍的乌桓骑兵开始出现慌乱,队形不再紧密,围攻的骑兵们甚至开始掉头撤退。 当自己纵使奔驰疾跑,也再也砍不到人后,回过神来的太史慈一脸懵逼,不敢置信道: “我赢了?” “这,这是什么诡计?” 第445章 意外之兵 “咱们赢了?” “胡贼退了?!” “太好了,村子得救了!” 残阳如血。 遍体鳞伤的少年们或躺或跪,发出欢呼的声音。 “不要大意!” 太史慈则是长弓在手,依然保持警惕。 敌兵退的蹊跷。 他并不认为自己打出了绝对的优势,这些人,会不会是想要拉开距离,再次施以乱箭呢? 太史慈锐利的双目扫向四周乱糟糟退却的人群,寻找速不跌的身影。 不过,显然是太史慈多虑了。 速不跌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位刚刚还在疯狂上头,欲将他处置而后快的乌桓首领,此刻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脸上写满了不甘: “撤退,撤退!” “笨重的东西都给老子扔掉!” “赶紧撤退!!!” 在速不跌的命令下,乌桓劫掠者们如同炸了锅的蚂蚁,四处奔逃。 他们开始疯狂地丢弃手中的武器和掠夺来的财物,那些沉重的装备、粮草等被随意丢弃在泥土中,甚至连刚刚他们笑嘻嘻扛着的女人们都被丢在一边,仿佛成了无用的累赘。 战马嘶鸣,尘土飞扬,混乱中不时有人跌倒,被后面涌来的人群踩踏而过。 速不跌自己则策马狂奔,不时回头望向那逐渐远去的村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整个撤退过程如同一场噩梦,乌桓人们在恐惧和绝望中奔跑,他们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群迷失方向的亡魂。 这让太史慈和村民们看的满头雾水。 发生了何事,这些刚刚还凶残狠辣的乌桓人竟然如惊弓之鸟,仓皇逃窜? 就这时,村外的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 呜—— 呜呜—— “杀!” “杀贼!!!” 极目望去,只见血色残阳下,一队约百人的汉骑队伍正在苏字汉旗下纵横驰骋,衔尾追杀数倍于己的胡骑。 汉军的援兵来了。 “红袍骑士,是红袍骑士!” “头人,快跑吧!!!” ——“你放屁!”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稍早之前,正在围攻太史慈的速不跌接到报告后完全是嗤之以鼻的。 若非是自己的亲信,他早已将此人脑掉。 自己一路上战无不克,攻无不胜,那新太守和他的赤袍骑士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大军尾端,那身披血红长袍的汉骑,以及队伍前的大杀特杀的将领和他们的旗帜后,速不跌的情绪也瞬间崩溃了: “狗日的啊!” “怎么可能这么快?!” 只见汉骑队中,那当先二将,宛如战神在世,一人拿着大刀,一人拿着蛇矛,正是关羽和张飞二人。 他们如同两道耀眼的闪电,穿梭在乌桓骑兵的洪流之中。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眼神冷峻,刀光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必使青龙饱饮鲜血,如死神般收割生命。 张飞则挥舞着丈八蛇矛,矛尖所向,无坚不摧,其力大无穷,每每一矛刺出,都能将敌人戳的是人仰马翻,威势震人心魄。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如同一体,时而奔驰突进,时而游走侧袭,扰乱乌桓人的阵线。 这些本来都在欢庆胜利,目光全在村落之中的乌桓骑士们突然遭到如此打击,瞬间是全体懵逼。 他们不认识关羽和张飞,但是那骑士们红袍的身影却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印象。 于是乎,溃败来得比所有人的预料都要快。 “快跑,快跑啊!” 乌桓贼骑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大量的战利品被丢弃。 “什么玩意?”张飞怒喝一声,“孙子这就跑了?” 看到这些之前尾巴翘到天上,欺负起百姓来不可一世的乌桓人此刻脚底抹油如此迅速,张飞一边追杀,一边在后面大骂他们懦夫云云。 “别跑!” “你个丢人玩意!” “来和你爷爷战个痛啊!” 乌桓人自然是不听的。 虽然眼前只有这么点红袍骑士,但是之前挨过痛打,他们生怕不知哪里又窜出来一个喊着杂鱼休走的大将。 一个两个的猛抽马鞭,一副只恨胯下战马少了一双翅膀的模样。 不过相比于张飞的暴躁,关羽则并未多言,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翼德莫慌,我等且追击着,他们没那么容易走脱。” 关羽虽然信心满满,但速不跌的反应也是迅速。 几乎在确认这些红袍骑士后,他便丢下了太史慈等人,不顾颜面的跑路。 如此迅猛,根本不可能被追上。 随着太阳逐渐落山,以及身后并未再出现更多的追兵,速不跌逃离的信心也越加十足。 “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咱们便能彻底摆脱追兵了!” “也许到时候咱们还能打个反击。” “我看行——这些红袍骑士似乎并没有最初遇到的那般厉害。” 跑路中,乌桓大军已经开始琢磨起反杀一波了。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正当乌桓大军沉浸在逃脱的侥幸与即将反击的幻想中时,突然西侧山头鼓声大作,咻咻箭雨扑面而来。 “伏兵?!” “汉军,这里有汉军!” 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乌桓骑兵顿时乱作一团,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熄灭,那速不跌更是脸色铁青,万想不到此地居然还会有伏兵。 不过,别说他没想到,刘备等人起初也是完全都忘了这支部队的存在。 在这里领兵的将领,正是之前领了苏曜五十骑,于辽阳屯驻招兵的司马成廉! 在收到了襄平方面的请求后,他立刻将所有骑士都交给了关张二人带领,而自己则领辽阳郡兵和新募部队五百步卒刀斧手在此设伏。 待关张突袭奏效,将速不跌赶来此地后,立刻伏兵尽出给其迎头痛击。 随着西侧山头箭雨如注,成廉的伏兵如同神兵天降,给速不跌的乌桓大军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那些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乌桓骑兵,在突如其来的箭矢攻击下更是乱作一团,四处逃窜躲闪,阵型逐渐瓦解。 而在其后追击的关张二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迅速调整战术,与成廉的伏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一时间,乌桓劫掠者们哀嚎遍野,四散而逃。 这些刚刚还在屠戮百姓,盘算给苏曜一个教训的乌桓劫掠者们,尚没轮到苏曜动手,就被留守的成廉和关张等人打的一败涂地. 第446章 苏君侯战后探访 汉军大获全胜。 由于太史慈等人的坚决抵抗,赤云骑士强大的威慑以及关张等人的神勇发挥,速不跌部在辽东的劫掠行动终于在田家村碰了个头破血流。 在成廉的伏击队伍与关张二人的前后夹击下,乌桓劫掠者们的士气终于崩溃,他们失去了最后的组织,在夜色的掩护下四散而逃。 就此一战,汉军不但取得了六百余级的斩获,更是找回并收拢了两千余匹战马。 这让刚刚从昌黎追击而来的苏曜大感欣慰,也暗道一声还好。 真的是还好他这次没有倾巢而出,而是留下了守家人员。 不然真的叫那狗日的速不跌玩上一波换家,那就真是血亏大法了。 不过即便如此,战争造成的破坏也依然存在,唯有时间才能将其修复。 数日后,辽阳县田家村。 苏曜站在大军之前,环视村落。 只见在灾难般的战火后,村民们已经开始着手重建家园。 残垣断壁间,幸存的男人们忙碌地清理废墟,女人们则修补着破损的房屋,连孩子们都在力所能及的帮忙。 虽然村庄遭受重创,但村民们的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出他们并未被灾难击倒。 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他们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用自己双手让田家村将再次焕发生机。 看到突然出现的大军,村民们显然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到那飘扬的苏字汉旗后很快便松了口气。 “汉军来啦!” “是府君的大军!” “快,快去出迎!”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激动的呼朋唤友,朝着苏曜及汉军的方向快步走去,而孩子们更是兴奋地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欢呼。 虽然他们当日只是远远的看着,但那苏字大旗和红袍骑士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在众人心中,他们知道,是这支英勇的军队带来了和平与希望,让饱受乌桓劫掠之苦的村庄终于得以喘息。 “多谢府君大人率军前来救援,拯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在村口,几位幸存的长者代表全村向苏曜行大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对此苏曜则笑了笑,一把扶起老人们,表示他们真正应该感激的另有其人: “我苏曜身为辽东太守,保护各位百姓乃是我的职责所在。” “此番胜利,乃是属于大家的胜利,是各位众志成城以及成司马和关张两位曹掾等人英勇奋战的结果。” 说完,苏曜还同时承诺,将会尽快帮助大家重建家园,减免赋税等,使这里早日恢复往日的宁静生活。 村民们听后,纷纷再次鞠躬致谢。 关羽则抚须说道: “君侯刚刚实在谬赞。” “我等能够赶上,多亏村中有一壮士高人,临危不惧,英勇奋战,率领村民们顽强抵抗。” “若非他们为大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我等纵使获胜,怕是村庄也不剩什么东西了。” 壮士,没错。 苏曜大费周章耽误追击的时间,来到这里转上一圈,真正的目标当然那个神秘的壮士了。 就在太史慈看到关张二人神勇驰骋的时候,关张二人也同样看到了那在重重围困下奋勇拼杀的太史慈。 “此地竟有如此勇士?” 当时的两人大感意外,不过当时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敌人,便也顾不上许多。 而待到苏曜赶来,一听他们谈起. 好家伙,竟然有人能得到关二爷的赞誉? 那必须来走一圈了。 “不知是哪位壮士如此神勇?” 当即,苏曜便表示要见一见此人,不可让明珠蒙尘。 然而,对于苏曜的要求,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村民们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很清楚太史慈乃是隐居避祸,不欲暴露身份。 就在刚才,他们跑出来迎接的时候,太史慈自己则是在人群中逆行,悄悄躲到了那大树之后。 此刻见村民们面露难色,苏曜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知道自己来对了。 “莫非这位壮士,乃是那东莱太史慈?” 村民们听了大惊。 没想到这位新府君竟一语道破玄机,难道是冤家路窄,前来寻仇之人不成? 村民们顿时吓得惶惶而不敢言,只有那年幼的孩童,童言无忌: “子义大哥是好人,太守你不要抓他。” 好一个不打自招。 小孩的父亲脸色刷得一下就绿了。 苏曜闻言则是差点蚌埠住笑出声来。 不过他自然不会拿这事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孩童的小脑瓜,以稍显温和的声音说: “放心吧,小朋友,太守我可不是来抓人的。” “我是敬仰那位壮士的英勇,想要亲自表达我的敬意。” 说着,苏曜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我苏曜在此向诸位保证,绝不会因为太史慈壮士的过往而追究其责任。” “相反,我辽东胡乱纷扰,正值用人之际,若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守护这片土地,我苏曜必当将其视为上宾,大加重用。” 村民们听后,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他们开始逐渐相信这位新府君的诚意。 一位年长的村民壮着胆子说道: “府君大人,太史慈确实在此,但他向来低调,不愿多生事端,若您真有诚意,我等愿代为传达您的意思,您看可好?” 苏曜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那位年长的村民: “请将此令牌交予太史慈义士,并转告他,若他有意一见,可随时持此令牌前来寻我,我苏曜必扫榻相迎。” 村民们接过令牌,纷纷表示一定将话带到。 苏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向村民们告别,准备启程返回襄平,稍作休整后,继续扫荡残敌。 在离开田家村的路上,关羽不禁感叹道: “君侯真是爱才如命,连这样的隐士都不放过。” 苏曜则笑而不语。 这太史慈不但矢志忠孝,信义笃烈而且弓马娴熟,有着不逊于小霸王孙策的战力。 这种强力角色,现在正好在他的地界,还是个在野状态,那这要是错过了,他还玩个DIE啊。 第447章 太史慈智勇双全 “依俺看,君侯就是太过大度!” 张飞不明就里,见那太史慈避而不见,心中已经冒出了几分火气: “管他是不是隐士,只要君侯一句话,俺这就去把他绑来见您!” 苏曜笑着摇了摇头:“翼德莫急。” “有你们之前的出手,只要我等示之以诚,此人一定会来的。” 在苏曜一行人离开田家村后,关于郡守府下令免税以及重建田家村以及征辟太史慈的事情迅速在村民中传开。 村民们对这位新府君的宽容与尊重深感敬佩,同时也为太史慈可能面临的机遇兴奋不已。 而太史慈静静的站在树后,望着苏曜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目露沉思之色。 下午,田家村。 谷仓旁的一处民房内,三个受伤的少年或躺或坐,看到太史慈过来,其中一臂缠麻布的少年激动的劝道: “子义大哥,你是英雄,不应困于咱们这个小村。” 然而太史慈却是喟然一叹: “阿明,你可知我为何选择隐居于此?” “非是为兄贪恋安逸,实则是为了避免祸端。” “这世间纷扰,英雄二字,岂是那么容易?” 太史慈为何会来到这辽东之地? 这便要说到那两年前. 太史慈,今二十有三,乃是东莱黄县寒门太史氏出身,自幼勤学苦练,在加冠之后便被时任府君征辟,担任本郡奏曹史。 “奏曹史?” 少年们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大哥竟然如此厉害,还是那郡府中的官员哩。 虽然奏曹并无具体职权,但可参议政事,更关键的是太史慈能加冠后马上便被征辟,他们这些田家旁系出身的孩子也只有那极为优秀的子弟才可以做到。 “大哥如此了得,又怎会得罪了州府呢?” 州府,自然指的是青州刺史府了。 且说彼时的郡府与州府之间闹出了一段不小的纠纷,两方各执一词,官司直接打进了京城。 而许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又许是路途遥远,是非难辨。 在此时,若是两方都无太大背景干涉的情况下,打起官司,一般都是以先让有司(掌刑赏之官吏)知事者较有利。 当得知本州的刺史先下手为强,小报告已经先行上路,惊得时任东莱太守是大惊失色。 “绝不能让使君的奏章先送进京城!” ——“于是大哥便被派出去拦截?”另一个躺在床上的受伤少年阿昌咽了下口水。 太史慈点了点头。 他当时被选为使,日夜兼程取道,先行抵达了洛阳。 可是他也仅仅只是快了一步,那州府的信使当时也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最后怎么办呢?” 第三位少年急的头上冒汗,他根本想不出这太史慈大哥能有何办法完成太守的任务。 “莫非,大哥就是没有完成任务,才逃走避祸的么?” ——“阿帽休要胡说!”阿明怒斥道。 在他看来,太史慈大哥是智勇双全,重信守诺,岂会是如此结局? 定然是完成了任务。 但是,他却也想不到,太史慈究竟要如何做到。 那可是天子脚下,谁敢恣意放肆?这还能有何逆转之法? 太史慈则是不由轻笑一声。 原来,他真的玩了一波大的。 且说当日,太史慈见州吏已经进京,路上没有了下手机会,他便灵机一动,直奔那公车署门前大摇大摆的一站,等着州吏送上门来。 那州吏也是头一次进京,刚到公车署门前,还不知道这奏章往哪个口子去递时,太史慈便走上前来,假意问道: “君也是前来欲求通章的吗?” 那州吏正迷糊着,抬头一看,此人相貌堂堂,与自己一样都是一身吏员的打扮,想来也是同来上书,心中顿时亲切两分,便满口应是。 太史慈见他没有看破自己伪装,心中大喜,紧接着便以一副前辈口吻关心起来,以帮忙其查看奏章题署之处有误问题的理由,套的州吏屁颠屁颠的主动奉上了奏章。 就这时,早已藏刀在身的太史慈,突然从怀中摸出短刀,一把便毁掉了州吏的奏章,直把那州吏看得傻在当场。 天子脚下,公车署前. 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妈耶!” “有人坏我奏章!” 州吏惊得狂呼乱叫。 然而,他话刚喊出口便被太史慈堵住嘴巴,长长的袍袖下,太史慈的刀柄顶着他的肋骨,两人搂抱在一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摇摇晃晃的躲进了一处的房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不要大喊大叫的,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如果没有你给我奏章,我也不能将其损坏。” “我有过不假,但你保管不力,遗失奏章的罪过也是无法幸免了。” “为今之计,唯有我们一起出走逃亡,至少可以保存性命,也不必无谓受刑。” 州吏听得是气的跺脚,但又无可奈何,知道太史慈所言不差。 自己要是回去,使君怪罪,纵使死罪可免,那活罪是定然难逃的。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 “你为本郡而毁坏我的奏章,已经成功,怎的也要逃亡?” 太史慈听了一顿,叹气摆手道: “我初时受本郡所遣,只是负责来视察你们的州章是否已经送上而已。” “但是我却自作主张,行为过激,以致损毁公章。” “如今就是回去,恐怕也会受谴责刑罚。”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逃走。” 州吏一想也是。 天子脚下,伱敢玩这么大,不但是打脸洛阳令,更是得罪死了使君,太守绝对是保不住他的。 一念及此,州吏虽然还恼恨太史慈毁他奏章,但两人好赖都是青州出身,亡命天涯同伴而行总比自己一个要好。 于是乎,两人便当即在混乱扩大前,悄悄的逃出了洛阳,抛弃了任务,一同远离了这州郡之间的纷争。 州吏本来是这样想的。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太史慈竟然当夜不告而别,悄悄又杀回了洛阳城去,投递通传郡章,完成了使命。 这一下,等到青州刺史得知此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虽然再次派出了州吏往洛阳通章,但有司却以先得郡章的原因,不再复查此案,于是州家受其短,太史慈则因其勇于任事,机智敢为,知名于世。 但他自然也成为了青州刺史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未免受到无妄之灾,于是他便避居于辽东此地。 直到现在,苏曜的邀请让他再一次站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第448章 武将来投 “子义大哥,去吧!” 民宅内,阿明挣扎着站起身来,坚定地望着太史慈: “你天生便是英雄,应当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 “如今天下纷扰,咱们辽东也难以独善其身。” “此时正是需要大哥这样的勇士挺身而出的时候啊!” 太史慈则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凝视着窗外,心绪难明。 他知道,若是一旦踏出这一步,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了。 “大哥可是担心我等?” 躺在床上的阿昌握紧了拳头: “如此大可不必。” “子义大哥,我等为保卫家乡,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若没有你挺身而出,我们的努力怕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之前我曾听里长曾经说过,这位新任府君的赤云骑乃是天下无双的强军。” “上次一见,果然如此。” “不满百骑,便杀得那些让我等陷于绝境的强敌丢盔弃甲。” “子义大哥只有在这样的队伍里,才能发挥你的力量。” “也只有在这样的队伍里,才有机会为那些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阿昌说着眼眶便逐渐发红,阿帽也同样咬牙劝道: “子义大哥,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能在咱们这小地方过一辈子的人。” “你有远大的抱负,你也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让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你怎能因为顾虑我等而白白浪费?” “为了辽东的安宁,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乡亲们,为了那些在战斗中倒下的兄弟们,更为了不让我田家村的血案再次重演.” “子义大哥,去吧!” “去吧,子义大哥!” 众人的声音如重锤般敲击在太史慈心头,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这些同伴的脸庞。 他没有想到,昔日只是单纯拗不过他们的热情而组织起的队伍,竟然最终会结下如此缘分。 在同伴的鼓励与支持下,太史慈点了点头,最终下定了决心。 次日,在最后探望了三位少年后,太史慈前往村外的墓地扫墓,向阵亡的同伴还有所有遇难的村民告别,留下复仇的誓言。 “安息吧,兄弟们。” 太史慈站在墓前,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石碑: “伱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太史慈在此立誓,定要让那些贼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墓地,带着村民们的祝福与复仇的决议,踏上了前往襄平的路途。 襄平城中的广场上,旌旗招展,人嘶马鸣。 刚刚完成了休整的苏曜已经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正在郡守府内点兵选将准备出征。 就这时,突然听手下报说太史慈持令牌前来投效,当即大喜过望,对左右曰: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苏曜连忙起身,大步流星而去,直奔门外。 门口处,太史慈一身素衣,背弓负剑,器宇轩昂,他手持令牌静静的等待,一如画中英豪。 然而,这幅画面突然间就被打破。 只听咚的一声,苏曜一个大跳砸在太史慈面前,哈哈笑道: “太史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 这一下,把那来之前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太史慈给直接干懵了。 听着耳边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话语,看着眼前那随着碎石纷飞出现的人影,太史慈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一切和一府郡守联系到一起去 不过,苏曜腰间那金印紫绶的印鉴却明白无误的表示了他的身份。 如今的辽东,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佩此绶印。 “东莱太史慈,见过君侯阁下。” 太史慈单膝跪地,双手将令牌高举过头: “慈戴罪之身,蒙君侯不弃,愿投身麾下,效犬马之劳!” 苏曜连忙上前扶起太史慈,笑道: “太史兄言重了。” “某早知你智勇双全,重信重义。” “这一次在那田家村,也正是你的坚持奋战,才没有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惨剧。” “如今你愿意出山来投,我军是如虎添翼啊!” 紧接着,苏曜便拉着太史慈入府,将他介绍给众人,同时将他官复原位。 “从今往后,子义可在我军中参议军事,辅佐处理军事事务,望大家多多配合,共谋辽东之未来。” 此言一出,堂下众将齐声应诺,太史慈心中更是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位太守竟然真的如此重用自己,当即便马上进入角色: “某见城中将兵云集,君侯可是正欲出征?” “没错。” 苏曜点了点头: “是时候彻底扫清辽东的威胁了。” “混账,狗屎!”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敢瞧不起我,迟早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广阔的原野上,速不跌绝望的狂叫。 没错,速不跌还活着。 但是有的人活着,却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速不跌身为昔日辽东属国第二大势力的首领,骄傲的勇士,即便连战连败也还是不断的努力,一次又一次拉起大军努力拼搏的速不跌此刻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甚至不敢后头去看自己的损失。 一路拉起的那近三千的大军彻底溃散,跟在身边的人不足三百,就更别提一路来丰厚的虏获和女人了。 这是什么概念? 他败的最惨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就是全军覆没了。 东山再起?给汉人点狠狠的教训? 现在别说这些梦话了,能找到一个愿意,且能够收留他的人就不错了。 要说大败之后,他们跑的是天女散花,汉军想要追上他确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更关键的,还是速不跌自己争气,他不但熟悉地形,而且,逃跑中他也没忘了自己真正重要的事情,那些马匹,他还收拢有千余匹,足够一人三马开溜。 于是乎,他就这样,没有被迷路困扰,在其他乌桓人不知道天地广阔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他一鼓作气直接就逃出了辽东的地狱,本大爷我先走为敬。 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势力便是鲜卑人。 第449章 扫胡除贼 鲜卑人势力强大,是当世公认的草原霸主。 速不跌认为,只要求得了鲜卑人的帮助,他们便可以不再担心害怕。 但是,等速不跌等人出去后才发现,在广阔的草原上,竟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愿意收留他们。 尤其是那鲜卑人,反应尤为激烈,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滚,让他们滚!” 辽东边境,鲜卑诸头人贵族们齐聚一堂,气氛严肃中带着恐慌。 “那新来的辽东太守可是个狠人啊,咱们万万不可掺和他们的事情。” “我听说辽西素利大人,只是带人去看了那人一眼,结果却是被追得兵败身死.” “那秃发部万把号人,全都被他一网打尽。” “我等绝不可重蹈覆辙,这些乌桓人的残兵败将,还是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吧。” 速不跌没想到,强大的鲜卑人竟然如此恐惧,他这三百残兵根本没有抗拒与交涉的筹码。 于是乎,他再一次发挥脚底抹油的特长,在鲜卑人把他们一网打尽抓去辽东邀功请赏前,一溜烟的连夜跑路。 草原上没有活路,他们便想到去东北的山林之间,求助于扶余人与高句丽人。 然而,刚刚才来到玄菟郡,准备去往高句丽,便发现了辽东汉军的探骑直接越境而来。 吓得他们是慌忙逃窜,好不容易趁夜溜走。 如今,刚刚安顿下来片刻,靠杀马充饥的乌桓队伍发出了一阵阵哭声。 “都别哭了!” 速不跌大怒。 他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失控的情绪反过来更加影响了队伍的士气。 他跺了跺脚,挥舞武器道: “一切还没有结束!” “不过是些许汉人的探骑而已,咱们已经跑出了辽东,你们还怕个什么?!” “就算那些汉人真的不要脸追来了,他们也不可能跑到咱们前头来。” “只要到了高句丽人那里,咱们便可以活下来了!” 高句丽人,其本为扶余人的一支。 虽然速不跌与他们并不相熟,但是他还是知道的,东北方这个邻居,曾经硬生生的在汉朝的县境内完成立国大业。 高句丽这个族名或者说国名,就是取自汉朝玄菟郡的高句丽县。 这是很多外出的高句丽人逢人便爱吹捧的光辉往事。 不过,虽然那些人一向没脸没皮,酷爱吹牛,但他们确实也是性格凶狠,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狠人,论起劫掠周边的事迹,一点不比鲜卑人做的差了。 故而汉朝对其一向颇为头疼,都是以赏钱安抚为主。 而且最关键的是,高句丽人远离辽东,信息滞后,不像鲜卑人那般刚刚被苏曜痛打过。 如果逃到了那里,骄傲的高句丽王一定不会因为害怕得罪汉朝而拒绝收留他们。 “可是,可是” “我之前听说高句丽老王年迈,随时可能咽气,政局都是那什么莫离支的权相执掌。” “他们可能是不怕汉朝,但是,怕是也根本顾不上咱们吧?” 高句丽虚弱的老王与权相间故事,与大汉内乱和鲜卑人的分裂是最近这些年来乌桓人相当热衷的话题。 也正是因为周边这些强邻们的衰弱,他们才生起了时不我待的野心。 然而,谁知他们还没得意上多久,这膨胀的野心便被苏曜轻易的打了?粉碎。 “去那里,起码咱们还有个活路。” “留在汉朝,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速不跌面有苦色。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他可是个武装游历过辽东数次的进步乌桓。 投奔高句丽,便是成功了,他们这区区三百人也不会得到重用,肯定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己干。 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命在就有希望。 “首领,依我看要不咱们干脆就降了吧.” “我听说那姓苏的太守,最恼恨的是咱们抢了他的战马。” “咱们好好认个错,把战马赔给他们” ――“愚蠢!” 速不跌恨铁不成钢: “事已至此,又岂是认个错便能了结?” “我等已无筹码,我要是他,定然赶尽杀绝。” “杀光了咱们这点人,那马匹还不都是他的东西?” 同时,速不跌心里也还有最后一丝念想。 这些战马,已经是他最后的财富了,有这些马,只要安定下来,他们便还有最后复兴的希望,与那些贫穷的小部落有着天壤之别。 “至于那个姓苏的” 速不跌眼中精光一闪: “想要战马的话,咱们辽东的那些兄弟们不是有很多么?” “够他忙活上一阵子的了。” 速不跌对此还是颇有信心的。 他虽然败了,逃了,但可不是丧家之犬一样不管不顾的跑路。 尽可能的收拢战马,保证自己的机动力是其一,其二便是抛弃那些不好找回的溃兵同胞们。 大败之后,那些人流落辽东各地。 没有补给,没有指挥。 他们只能落草为寇,四处劫掠村落求生。 那个可恨的辽东太守,就去慢慢的解决这个麻烦去吧。 等到他腾出手的时候,自己早就不知所踪了! 对着空气后悔去吧,我就不信你还能追到高句丽来? 你的威风,在那里不管用! 哈哈哈哈哈! 速不跌跑路中突然发出一阵大笑,把周围的骑士们都看得莫名其妙。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算盘打得还是很响亮的。 可惜,他对效率两字,显然并无概念。 “咿呀” “汉骑来了!” “快跑,快跑呀!” 辽东大地上,乌桓贼兵的哀嚎响彻原野。 且说收下太史慈后,苏曜直接挥师出征。 面对天女散花般遍布领地的贼兵,以及一夜之间安全局势恶化,烽火狼烟遍地的紧急现状,苏曜的选择是. “扫胡除贼行动,现在开始!” 苏曜一声令下,自属国出征归来的骑士们重新整编组成新的队伍,吕布,赵云,典韦,太史慈,关羽和张飞等人各领百余骑,开始了辽东境内的“扫胡除贼”大扫荡。 那些速不跌寄予厚望,散落辽东各地,正四处破坏,无意中执行他的拖延计策的各路乌桓溃贼们首当其冲,被杀的咿呀乱叫,完全就没有发挥一点作用。 随着吕布等率领的新生辽东军的铁蹄踏遍辽东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嚣张一时的乌桓贼兵们如今已是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他们的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再不复那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第450章 战了又战 “不要——” “别过来,你别过来呀!” 辽东大地广阔的原野上,汉骑四处出击,左劈右砍,乌桓贼人血洒大地。 “饶命,汉爷饶命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在苏曜的指挥下,辽东军的铁骑精准出击,他们迅速席卷辽东各地,将那些曾经嚣张一时的乌桓贼兵们杀的是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贼人的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与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形成了鲜明对比。 面对不可力敌的对手,他们痛哭流涕,哀婉求饶,只愿能得一丝苟且。 然而大汉铁骑却毫不手软,对于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胡贼们是坚决镇压。 尤其是太史慈,在战斗中他冲杀的尤为坚决。 他奋力舞动战戟,心中默念那些逝去兄弟的名讳,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吕布和赵云等将领也各展所长,他们带领骑士们奔驰在辽东大地上。 他们或如猛虎下山,以一当百,或如游龙出海,灵巧的穿梭于敌阵之中,对发现的每一个敌人降下审判。 在这场“扫胡除贼”的行动中,这支以苏曜赤云骑士为核心的辽东军初次登场便立即在辽东人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短短不过数日的时间内,辽东大地便重归宁静,贼兵们被全部肃清,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流寇。 二月,辽东和平! 这一次因属国都尉公孙昭等人狗急跳墙,先手作乱导致波及辽东与属国两地的大叛乱,终于落下帷幕。 他们的阴谋不但没有得逞,反而付出了血的代价。 不但公孙昭惨死于混战之中,小峭王死于内斗,娜拉阏氏也消失于历史长河。 辽东属国经此一役彻底被苏曜掌控,幸存的乌桓等诸部落无不俯首帖耳的宣誓忠诚,整个后方安全局势一片澄清。 而战场上的出色功绩带来最明显的便是个人威望的提升。 整个辽东上下,呈现出一派空前团结的景象。 不但田畴在移民安置工作中遇到的各种没事找茬的冲突都消失不见,典韦的反贪整肃也取得了空前进展,各大世家可谓积极配合,纷纷和那公孙昭划清界限,其中尤以除公孙昭本家外的其他公孙氏之人表现最为积极,不但表示坚决拥护府君的决策,还出钱出力的投入各地重建工作等。 “真是难以置信。” 田畴站在襄平城外,望着不远处忙碌而有序的工地,不但春播工作有序进行,移民的房屋也一座座都盖了起来,甚至连远处的马场也恢复了繁荣,数以千计骏马在宽阔的草地上自由奔跑,鬃毛飞扬,蹄声如雷。 这一幕让田畴看得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曾经因战乱而荒废的土地,如今正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是啊,谁能想到,不过短短月余间,辽东竟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站在田畴身旁的典韦,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苏君侯可真是了不得啊。” “难以想像他今年才二十一岁,这还是头一次当一地执政。” 田畴点头赞同,他深知,苏曜的到来不仅平息了叛乱,更重要的是为辽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稳定与希望。 他转头看向典韦,轻松一笑: “典曹掾,说来这里面你也是功不可没啊,现在这些世家大族,哪个还敢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比起咱们刚来时候的那般模样,现在简直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典韦听了也是一乐,想到那些一见苏曜凯旋,便纷纷痛哭流涕,自首罪过的贪官污吏们,他就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只见他摆了摆手,毫不居功道: “若非君侯铁腕,杀破了他们胆子,这些人哪里会有这般服帖。” 两人正交谈间,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 “报!君侯有令,请田曹掾和典曹掾两位速去郡守府议事。” “好,我们这就去。”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一丝意外。 这才刚刚平静下来没两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是时候解决高句丽问题了!” “啊???” “高句丽?” 众人懵逼中,苏曜则宣言道: “没错,高句丽不服王化,我欲出兵讨之!” “什么?!” 郡守府中,文武官员刚刚聚齐便听到了苏曜的宣言。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完全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才刚打完,怎么又要打了? 要说不服王化,那高句丽确实这些年都没再朝贡过,但这有必要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么? “苏君侯。” 田畴率先站了出来,表达了反对的意见: “辽东战乱刚平,如今百废待兴,贸然兴兵劳民伤财所谓何来?” “属下以为,如今比起外兴战兵讨伐高句丽,我等更应该内修仁德,巩固辽东的和平与安定,继续推进重建工作,增强民生,惠及百姓。” “如此,高句丽等周边诸胡见我等富饶强盛,定然心向往之,纷纷依附。” “不战而四夷服,才是上上之策也。” 田畴的话显然得到了诸多人士的认可,牵招紧接着便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 “田曹掾所言极是,我军虽在扫胡除贼一役中大获全胜,但兵马疲惫,粮草辎重亦需时间补充。” “而且那高句丽地处偏远,山高水远,林野纵横,长途跋涉对我军极为不利。” “再者,其国内不但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其国人好修宫室,多懂工程修造之术,城防工事比之我汉地城池也是不遑多让。” “若战事迁延日久,不说劳师远征的所费,君侯前番大胜打开的大好局面怕也会为之葬送。” 牵招话音一落,那一向坚定站苏曜的卫明竟然也站出来表示赞同: “高句丽之战,并不应单纯只考虑战场,朝野间的反应也必须要加以考量。” “那高句丽虽偶有不服王化之行,但其到底已是享国二百余年的邻邦,更是在昔年坐原之战大败我汉军征讨,远非那些游牧部落可比。” “君侯贸然兴兵讨之,败则有失颜面,胜了也是朝野震动。” “届时这辽东太守的位置,君侯怕是就很难坐稳了” 第451章 高句丽的变故 高句丽。 在众人来到辽东以后,对其便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苏曜也彻底明白了,这高句丽和那高丽棒子完全是两码事,根本就是棒子们乱认祖宗。 其发源于东北扶余民族,立国于大汉玄菟郡高句丽县境,与朝鲜半岛没有一毛钱关系。 至于后来为什么上了岛? 那是高句丽人一路侵吞大汉领土,接管了辽东和乐浪等地后一路杀过去的。 棒子们的祖先三韩先民都属于高句丽人的被征服对象。 而此时的高句丽由于大汉还撑着一口气儿,自然没机会上岛,老实的待在东北的山林之中,默默发育。 但便是如此,高句丽此时的规模也已经不可小觑了。 其国内有户五六万,口三十余万,支撑起了一支足有数千骑与近两万步卒的大军。 在规模来说,已经完全不输大汉之一郡,而且兵员素质又由于长期战斗犹有胜之不说,更是在面向大汉一边修筑了一道由数个城堡组成的堡垒防线。 昔日菟郡太守耿临率大军惩戒高句丽,合计出大军万余,结果就是在高句丽人的堡垒防线面前无功而返。 而此时的辽东,可不是当年尚在盛期的时节。 这里不但经历了一段群龙无首的混乱日子,刚刚又承受了一番战火洗礼,战争潜力已基本被掏空,加上属国收拢来的郡兵和乌桓义从,也不过六千余兵。 这点部队,想要发动对高句丽的围攻,显然是有点太拖大了,也不怪乎谋士们纷纷对苏曜的决定表示反对。 而那卫明则还多想了一层. 如此高句丽,若真的被君侯搞出个什么六师移之,打出了灭国之战的威风,那这一番功劳下来,怕是京师震动,坐不到这辽东了。 这与他想象的以辽东之地为根基,可谓是背道而驰。 于是乎,面对苏曜突然提出的想法,诸谋士是舆情汹汹,纷纷从各个方面进行反对。 不过嘛,如果能那么轻易就被阻止,苏曜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诸位所言确实都有道理。” 苏曜环视众人,意志坚定: “但我要打它,自然也有我的理由。” “其一便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高句丽人狼子野心,屡屡侵扰我边境,势力日益壮大,若不及早诛灭,日后必成大患。” “其二则是此獠傲慢无礼,私下收留在我辽东犯下重罪的速不跌等人,若不及时诛灭,他日贼人稍有不顺便逃亡彼处避难,我大汉威严何在?” “其三嘛,则是高句丽如今政局不稳,已非昔日众志成城之国,此时正乃克敌之良机也。” “高句丽政局不稳?” “高句丽收留速不跌?”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君侯哪里来的消息。 就这时,苏曜拍了拍手,一位让众人感到略有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来。 “这是.田曹掾?” 这田曹掾,却不是田畴,而是田韶。 没错,就是那个之前苏曜一来辽东,便把他打发出去出使扶余与高句丽,谋求商路开放的田韶。 在经历了这近月余的时间后,他竟然令人意外的顺利回来了,而且带回了前方的一手资讯。 田韶走上前来,恭敬地向苏曜行了一礼,然后转向众人,开始详细汇报他在扶余和高句丽所了解到的情报。 “诸位同僚,此番出使,我确实发现了高句丽国内的一些微妙变化,也搞清了为何与我们断了联系” “这主要便是因为高句丽王国的局势相当动荡。” 田韶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压抑: “在外,他们频繁的与扶余国交兵,虽然取得了不小优势,但战争迁延日久,造就了一个尾大不掉的权臣,他们称之为莫离支的权相——明临达也。” “明临达也?”牵招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感到有些熟悉,“莫非是昔年坐原之战的?” “是又不是。” 田韶摇头道: “坐原之战的主将是他的父亲,明临达夫。” 十七年前,明临达夫领导的坐原之战在击退了汉军的进攻后,虽然高句丽依然表示了臣服,但实际的朝贡行为却大为减少,并且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张兼并。 而也正是由于这一战的失利,大汉辽东力量衰退,对于其扩张兼并行动,大汉也基本都保持克制,冷眼旁观不再进行干涉。 于是乎,在明临达夫的领导下,高句丽也因此迎来了领土与国力跨越式增长的阶段。 但是有趣的是,这位明临达夫并非高句丽王,而是一位将领,在二十余年前通过政变诛杀旧王扶立新王登基后成为国相。 最终在击退大汉围剿后,成为了高句丽历史上第一个领受莫离支职位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大汉的相国,加九锡之类的,领王国实权的人物。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明临达夫最终却并没有完成篡位,在十年前病故后,其权位则由长子明临达也继承。 “同时,高句丽的老王高伯固近年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因此其国中权力斗争日益激烈,莫离支明临达也与老王的长子高拔奇明争暗斗,各自拉拢势力,国内局势动荡不安。” “如此局势下,不得不说,这给我们的干涉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和机会。” 高句丽不服王化,但其在名义上却到底也没有完全脱离大汉的统治,双方仍旧维持一个脆弱的附庸的状态。 骤然听到这些信息,众人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消化。 高句丽膨胀的野心及国内复杂的局势,他们没想到这田韶居然真的能一次就打探到如此重要的情报。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九死一生。” “出使时恰逢高句丽与扶余国两国交战。” “尚未搞清状况,便被高句丽的探骑抓走。” “多亏了这一身大汉使节的行头,方才保的性命。” “而且不止如此,那高句丽中也非铁板一块,他们其中一部的部落这次也悄悄派出使者,有要事求助于君侯。” “想来这也是天助我等了。” 说话后,田韶即请示苏曜,通传他从高句丽带回的使者。 紧接着,一位身材中等的壮汉便吭哧吭哧的走入房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 “求太守救命啊!” 第452章 太阳底下无奇事 “明临达也专横跋扈,目无君上,有行废立之心。” “我等诸部饱受欺凌,求太守为我等做主,除此国贼,还天下朗朗乾坤啊!” 高句丽使者这纳头便拜,哀声求援的行为看得众人是面面相觑。 “你是何人,你国究竟又发生何事,你们求援我等,又能提供何等帮助,且一一道来,休得隐瞒!”卫明厉声道。 “是是是。” 使者忙不迭的点头: “小人勿鲁加,乃是多勿部族长之子。” “多勿部?”苏曜皱了下眉头。 “没错。” 勿鲁加赶紧解释道: “我高句丽的来历不知诸位可知?” “咱们乃是出自北面的扶余,初代大王争夺王位失败后,领我诸侯五部南下,投奔大汉,在玄菟郡高句丽县安居是为侯国。” “本来咱们日子过得挺好,后来王莽篡汉,那贼逆强驱我等征讨匈奴.” “我族其时乃分裂之小民也,哪里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匈奴人对手?” “国人不愿送死,结果王莽那逆贼竟处死我王,我等便在高句丽称王独立。” “我怎不知你国独立?” 牵招听得是嗤之以鼻。 这滑头的高句丽人,虽然说的不错,称王也是不假。 但是独立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十来年虽然朝贡逐渐断绝,但那高句丽十余年前上的降表尚在,独立一说纯属关起门来自嗨。 对此勿鲁加讪笑两声,不去争辩: “我高句丽虽然政权几经更迭,但自定居起,五部格局便从未改变。” “如今高氏王族出自中部沸流部,我部则是西部多勿部。” 众人听得基本明白了。 高句丽定居后按东西南北中分五部,王族居中是为中部,其他部族屏护四方,拥有几乎独立的政治和军事大权。 其虽然立国,但总体上仍然是保持着部落联盟的框架。 五部共享荣辱,决定王国兴衰,甚至王族更替也是由五部决定,甚至在其内部轮转。 “然而.” 勿鲁加苦笑一声: “北部椽那部的明临达夫把一切都改变了。” “近几十年来,椽那部通过兼并北方诸多小部落获得了远超其他四部的发展。” “其族长明临达夫更是一位强人,其执掌军政,废立大王,杀戮王族,打压诸部,还给自己上了一个莫离支的职位,凌驾于诸部族长之上,独揽大权。” “而且,由于他扶立的那位新王娶了其女儿,他甚至还迫其每日要向他执父礼问安。” 勿鲁加说得是悲愤交加,但是大汉诸人却是听得面不改色。 除了之前听田韶简单了解过外,更关键点是. 这我可太熟了,不就是出了个霍光梁冀吗? 权臣,还是外戚的权臣,在两汉四百余年里简直是司空见惯。 能出权臣,在他们看来不但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反而是这个蛮族部落正在逐渐开化的标志。 这反而是需要令人警惕的事情,远比那些只会斥之武力,动不动就互相毁灭的未开化部落要难以对付。 “但是此人不是死了吗?”牵招皱眉问。 大汉权臣,基本传不过两代。 因为说一千道一万,权臣的权柄来自皇帝,并无世袭之法理。 同时,各派势力之所以能够容忍权臣,也是其个人能力的表现。 一旦权臣身死,他的后人没有先父的本事,不要说政敌,就是本来追随其父的旧部都可能随时反水将其推翻。 这也是卫明一意阻挠,不愿苏曜走权臣道路的关键。 卫明若有若无的将目光飘向了苏曜,心中感慨。 这条路,在大汉已经被证实了无数次,根本就走不通。 即便是霍光那样的能臣,也免不了身死族灭,就更别提那些在任上就遭受各方势力反扑的权臣了。 权臣本身德不配位,天然的就会招致国内各方有实力者的不满。 这不是嘛,连这高句丽的这等蛮人都知道出来寻求外援 “没错,明临达夫死了,所以我等才终于摆脱了桎梏,有机会来求助于太守。” “椽那部贪得无厌,莫离支死后竟然不但不放权,反而传位于其子明临达也,利用老王年老体衰又揽权多年。” “我等本想着待王上故去,新王登位一扫椽那部之阴霾,重振朝纲。” 勿鲁加的声音逐渐咬牙切齿: “然而,那国贼明临达也非但不思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其野心勃勃,欲效其父之行径,废长立幼,继续操控王权,欺压诸部。” “他公然宣称,王位乃有德者居之,欲废除王族轮替之传统,欲使其血脉永续王位。” 说到这里,勿鲁加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此等暴虐无道之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勿鲁加说罢,田韶又补充了几句,众人也算彻底理解了状况。 怪不得田韶说自己走运。 要是他早上些年出使高句丽,那怕是会被如日中天明临达夫扣押。 而现在,明临达夫身死,其子对国内局势掌控大不如前,田韶的出使可谓是人家瞌睡了他正好递上枕头,替人家打开了思路。 那西部的多勿部直接就把田韶中途截了下来,为自家谋利,想要引入汉军之力,打倒仍然占据优势地位的明临达野。 “等等,你们那里明明是玄菟郡治下,有此意图为何不找玄菟太守,反而大费周章的来我辽东联络?”牵招不解道。 勿鲁加苦笑一声: “我等又怎会没找呢?” “奈何玄菟太守鼠目寸光,惧怕重演坐原旧事,不愿得罪明临达野。” “我等也是徒呼奈何啊。” 天可怜见,当勿鲁加他们看到自己探骑抓到的是来自辽东的汉使时,他们简直生出一种天助我也,天命在我的感觉。 不过这其实倒也不算差,确实这也算是苏曜突然出现引发的蝴蝶效应之一环了。 毕竟,在原有历史上,若是正常演进,明临达也在明年便会推动他的计划,强势废长立幼,彻底奠定自己的权利优势。 但是,苏曜来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背景说完了吗?” 苏曜打了个哈欠: “你且说说,帮你们对我有何好处啊?” “啊?”勿鲁加傻了。 第453章 高句丽的命运 这个人刚刚说了啥? 他在讨论好处??? 听了苏曜的话后,勿鲁加人都麻了。 不是,你个浓眉大眼的大汉朝,什么时候也开始讲好处了啊? 这种事情,但凡你们有能力,那不都是抢着干么。 大汉朝的官员们,不是最喜欢这种捞名望的事情了么? “帮助属国锄奸讨逆,拨乱反正,这于太守可是大功一件啊。” 说着话,勿鲁加是左右张望,瞧来瞧去. 他在干嘛? 答曰,找太守。 这个年轻人不懂事,不明白其中门道,想来那稳重的太守定然能知道其中利害 “我就是太守。” 苏曜几乎能感到,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道黑线。 “什么?!” 噗通一声。 老实跪坐在地的勿鲁加直接仰倒过去,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曜。 “怎么,不像?” 噗嗤一声。 就在围观文武众人或强忍表情,或仰脸之时,突然间,门口先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婢女娜娜捂着嘴,在小春略感无语的注视下仓皇逃走。 一边跑,她一边在心里忍不住大叫:像个鬼啊。 我怎么会被这样的男人击败俘虏了啊! “.” 大堂内鸦雀无声,场面一度颇为尴尬。 卫明轻咳一声,也不怪乎众人如此。 他无奈的撇向苏曜 这能怪谁呢。 且不说您这年纪轻轻的主政一郡就已经很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就光说您在这郡守府内,不穿官袍,一身戎装战甲就很是让人迷惑。 而且,您说咱们这集会议事吧,您放着首位的主座不坐,偏要在屋子里随机乱走,东瞅西看,巡视四周 这除了咱们这些熟悉了的人,谁知道您是堂堂太守啊!!! 卫明心中疯狂吐槽,那门口的小春倒是比他看得还开。 这才哪到哪啊。 倒不如说,今天这还算是不错的了。 这位太守大人,没在你说话的时候站到房梁或者桌子上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少见多怪。 不过,经此这么一闹,勿鲁加是彻底傻了。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的太守啊? 大汉朝怕不是要完蛋了吧? 怎么会派一个如此跳脱诡异的人来当辽东太守啊? 我这求援,还靠谱么? 在众人的点头下,他虽然知道了苏曜身份,但是心中却已经凉了半截。 对于自己任务的成功,实在是不抱什么希望。 对于苏曜所说的好处,他也是意兴阑珊: “若您能助我等多勿部推翻明临达也的暴政,我等多勿部必将全力支持您,成为您在高句丽的坚定盟友。” “至于其他的不知太守还有何要求?” 苏曜听了一乐,好嘛,这是要我开价了? 于是乎,在行动开始之前,双方便先就战后问题进行了充分讨论。 “你既然说你部有着独立的地位和领地,那么向导和进攻路线便需要由你部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并且,还应积极筹备我军进军所需物资,建立补给中转站,并且提供人手,协助我军在高句丽的行动。” “同时,一旦成功推翻明临达也,必须要确保高句丽继续向大汉称臣纳贡,恢复往日的朝贡制度。” 对此,勿鲁加点头应是。 老实说,明临达夫唯一让他能感到认可的便是断绝与大汉朝贡的高句丽独立政策。 不过,考虑到他现在势单力孤,必须借助汉军,重新俯首称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见到这勿鲁加同意,牵招田畴等人也是悄悄点头,目露满意之色。 他们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之前反对开战,那是明白高句丽局势复杂,单凭辽东一郡之力难以轻易征服不说,战争的开支影响会非常的巨大。 但是,现在有了这多勿部的支持,事情便好办许多。 两人的眉头都舒展了开来。 紧接着,苏曜便继续提出道: “恢复朝贡,乃是第一步。” “除了定期的朝贡外,辽东与高句丽必须建立更紧密的经贸联系。” “对于高句丽境内的貂皮和北珠等,我会派出专人前去经营和收购,伱们必须保护商队安全,且不得设卡阻拦。” 打仗,不管在任何时代,打的都是经济。 招兵买马需要钱,为部队更换更好的装备也需要钱,出征打仗,筹备粮草,组织辎重队伍都需要钱钱钱。 而在现在苏曜自然不会忘记最初的发展规划。 建立一条稳定的商路,快速聚敛财富。 人参,这个未开发的商品现在获取比较简单,需要未来的宣传铺路。 重点的商品还是要看辽马,貂皮和北珠。 拿下辽东属国,苏曜便拥有了稳定的辽马供应。 但这显然还远远不够。 马匹需要需要优先供给军队,只有拿下高句丽获取貂皮和北珠后,他的商队才是集齐东北的拳头产品,可以达到最大化获利。 “为此,为了保证商路的畅通和安全,我还要在这白山黑水间建立一条驿站系统。” “这方面会由我辽东派兵丁进行维护。” “啊这.” 勿鲁加犹豫了。 虽然他对于国家主权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本能的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抗拒。 答应了这个条件,大汉将头一次如此深入他们的领地。 这也是苏曜的目的。 对于高句丽,苏曜虽然要打,但却并不打算将其直接灭掉。 东北山林中,野人遍地。 灭了高句丽,还有扶余、沃沮、挹娄、濊南等无数蛮族部落,他们就像刷之不绝的野怪,被大汉的灯塔吸引一样,一点点的逼近大汉的领地。 如今的高句丽,已经从游牧转为了半定居生活,农业生产占比过半。 比起那些更野蛮,更无法沟通的部落,保留高句丽作为附庸,让他们自己去对付那些野蛮人显然会节省更多的统治成本。 不过,为了防止高句丽做大,首先便是要通过军事重创他们,摧毁他们旧日的统治根基,然后通过迁移人口,建立驻军前哨和驿站与商路等,削弱其自治度,打散其统治能力,从政治和经济上将其与辽东高度捆绑,为日后改土归流打下更好的基础便是苏曜现在要做的事情. 第454章 时间就是金钱 听着苏曜说出的这些闻所未闻的要求,勿鲁加的眉头拧成了八瓣。 不过,虽然是部落族长之子,但他的眼界显然不足以让他看出苏曜对未来的设计。 或者说即便看出他也没什么办法。 于是乎他纠结了片刻后便答应了苏曜的条件。 毕竟,这是目前多勿部能够获得汉军援助的唯一途径,也是他们重新站稳脚跟的关键。 以至于之后苏曜再提出对战俘和战利品等的处置时,他都不甚在意了。 且说一番讨论后,宣战的决议和战后的规划都已确定,接下来众人的重心便转移到如何去打之上。 对此,谋士们是群策群力,首先卫明便抚须道: “明临达野父子垄断高句丽军政数十年,树大根深,若想将其颠覆,只是像过去一样出兵压境,进行炫耀兵威的申斥和惩戒怕是行不通的。” “没错。” 牵招接话道: “他们的权臣之路上得罪太多人,他们向来都很清楚一点——退即是死。” “而且,不是一死了之,其家小势力必然会遭到清算。” “故而,若是君侯决定了插手,那么此战怕是在打到高句丽的王都前是不会结束的。”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 田畴皱眉道: “我昔年随家父游玄菟,曾听那边的人说过,这高句丽立国两百余年,虽数有叛乱,但其国王都从未有过被兵临城下的时候。”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高句丽人精于修造,国内多城堡,在王都之前,面我大汉的一方,就有大小堡塞十余座。” “其中尤以坐原城最为险要,其背靠大河沼泽,昔年我玄菟太守耿临便是望此城而兴叹,最后无功而返。” “此城不除,那么便不可能靠近其王城。” “而坐原却又不是孤城,它是与周围那十余座堡寨互为依托的整体。” “故而,若想破高句丽,必要先破其堡寨群才可。” “田掾吏说的不错。” 勿鲁加目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这辽东竟然有人对他们的了解如此清晰: “坐原堡寨群正是明临达夫一手缔造的杰作。” “也正是在建立了这些堡寨群,并且依靠其击败了玄菟太守的进攻后,他声望无量,再也掩饰不住其野心,一方面坚定的断绝朝贡,另一方面便是加大了对周边部落的兼并,扩充本部部族的实力。” “但是,坐原堡寨群却绝不是最大的困难。” “我高句丽真正的堡垒乃是王都国内城与丸都山城的双子防御。” “两城相互依存,互相配合,乃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双子王都!” “双子王都?” 苏曜对这个说法还是有点兴趣的,不过眼下的重点并不在那里: “最后的王城且不说,你既然来求外援,这坐原堡寨群可有攻克之法?” 十几座堡垒组成的防御群? 这高句丽人的科技点加的有点偏了吧。 苏曜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开服到现在,怕是加一起都没打过那么多个城堡。 这次一下子都堆到这一小块地方来,要是挨个啃下去那可是真够难受的了。 “比如有没有那些个只有你们高句丽人才知道的隐秘通道可以绕过去,或者你们部落在那坐原城中有内应可以开门?” “呃” 刚刚正越说越兴奋的勿鲁加突然哑口无言: “您说这些都是没有的” 勿鲁加面露尴尬之色,赶忙解释道: “我族可以开放领地,让您大军通行不成问题。” “但那坐原堡垒拱卫王城,是明临达夫最重要的遗产,他既是靠其阻止汉军,也是用来隔绝我高句丽的其他各部,故而对我部族人是严防死守,咱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勿鲁加话音一落,田畴即冷哼道: “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要以我大汉官兵的鲜血为尔等的野心铺路?” 劳师远征那么大一片堡垒群,不能速克的话,人员的损耗和物资的消耗都会非常巨大。 这对于如今的辽东来说,怕是不可承受之重。 “各位别急。” 勿鲁加赶忙道: “虽然我们没有直接的捷径或内应,但那坐原堡寨群也一直是我等的眼中钉,故而咱们还是知道他的一些弱点的。” “首先,这些城堡虽然坚固,但彼此之间的联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紧密,非常依赖于快速反应的骑兵部队来支援彼此,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能迅速切断他们的联系,各个击破,就能大大削弱他们的整体防御力。” 说着勿鲁加就是一叹: “如今我国国民多以种地为生,仅靠我部的骑兵完全不是明临达野手下那些精骑的对手。” “但是,太守则不同。” 勿鲁加略有谄媚道: “大汉铁骑之雄威,天下尽人皆知。” “只要太守使一支强大的骑军在首战中击溃对手,确立野战的优势,让其兵不能出。” “那明临达野的这十几个堡寨就是一个个坐以待毙的囚牢.” “此乃王道正攻之法。”牵招点了点头。 分割包围,各个击破,对付堡垒群,基本上都是这么一个打法。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要确立绝对的野战优势。 坦率来说,若是在之前,只有苏君侯那少量几百骑的话,想做到绝对的控制权优势牵招认为还是挺难的。 但,想来这便是时运吧。 苏君侯刚刚底定辽东,收服了大量的鲜卑和乌桓义从骑手。 这使得这个战略变得完全可行。 想一下,当那数千骑在一个个堡垒间纵横驰骋时,那城堡中的守军定然是瑟瑟发抖。 若是运气好,以强军压制,逼迫明临达野再以主力出援,到时候在野战中打一个大歼灭战,那大局定矣。 于是乎,当牵招将这方案说出时,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然而,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反对. “你们的计划就这?” 苏曜则皱起眉头: “万一那明临达野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怎么办?” “这咱们不还是要一个个啃么?” “就没有点更效率的办法,一举推平他们的。” “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第455章 大洪水行动 苏曜对于众人这么一个王道保守的计划并不认可。 为何呢? 倒不是他不敢打硬仗,而是如今已至二月春。 这一路出塞来,先救公孙瓒,再破阳平城,北伐鲜卑,南讨乌桓,这一路虽然是连战连克,但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走着。 大事纪上显示,今年的四月就是皇帝的死期。 苏曜虽然给这位皇帝用华佗续了一波命,但他不确定系统会不会有什么剧情杀强制推进主线发展。 故而,在原计划中,苏曜是想要在四月前结束辽东的事务,回返京城赶剧情。 那么这高句丽的战事就必须尽快解决。 有没有更快更高效的方法能够推掉这波城堡? 这可是真是给众人出了个难题,一时间,大堂内一片沉默。 “其实.办法搞不好还真有一个。”勿鲁加的表情略有纠结。 “哦?”苏曜意外,“你这家伙,还真给我隐瞒了点什么不成?” “怎么,莫不是想看我大军和那明临达野两败俱伤,你好渔翁得利不成?” “这,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勿鲁加吓得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 “实在是此法凶险,极是难成,我等也仅仅是将其存于想象中……” “你且说来”苏曜一乐,“我就喜欢有挑战性的。” 勿鲁加无奈讲道: “且叫太守知道,我国这坐原城确实是坚固万分,其堡垒群设计时考虑周全,背靠大河沼泽,依为天险,可谓是明临达夫倾注心血的力作。” “只要守军坚定意志,坚壁清野,寻常方法短期内绝难攻克。” “可是你们还是找到了弱点?”卫明抚须道。 “没错。” 勿鲁加点头: “坚固的屏障有时亦会成为一个脆弱的死穴。” “如今已至二月,冰雪消融,雨水增多,河流变得逐渐湍急。” “若是我等能够适当加以利用,或可引导洪水之力,来淹没城堡,直下城池!” “水攻?”苏曜嘴角挂起一道弧线,“有点意思。” “利用自然之力确实是个妙策。” 田畴也点头道: “但是这般弱点,他们就不知道么?你们也没想过利用?你之前所谓凶险又在何处?” 田畴的问题也是其他人共同的关切。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句丽人,他们自然不会全盘相信。 自然之力庞大无匹,若是一着不慎波及自身,那就万劫不复了。 “曹掾的担忧在下明白。” “不过本来这个弱点实际是不存在的。” “明临达夫考虑的十分周到,但他的儿子明临达野显然没有其父的眼光。” “此话怎讲?”牵招追问道。 这时,勿鲁加取来求来了一副纸笔,然后直接画了一张相当抽象派的简易地图,指着河流的周边道: “或是漫长的和平让他放松了警惕,或是对财富的贪婪蒙蔽了他的眼睛,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傲慢和愚蠢。” “总之,明临达野,居然在掌权后不久即在这条河流周边开荒拓田。” “更关键的是,他为了保证自家土地的肥沃和充足的灌溉,在上游此处修堤拦水.” “嚯——”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 “如今上游河水化冻,水流加速,只要咱们将这座堤坝捣毁,那么下游的坐原等地必成一片泽国。” “此计甚好。” “可行!” 不少人都出言赞同。 看来,这勿鲁加投奔而来倒也不是全无用处的嘛。 “诸位所言甚是。” 勿鲁加则面露些许难色: “不过,要实施这一计策却也并非易事。” “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这处堤坝位于北方上游,乃是明临达野椽那部的领地,不但守卫严密,更与我部领地间隔着一片广袤密林,大军难进。” “想要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座堤坝,并且要在不被明临达野察觉的情况下将其摧毁,实在是难如登天。” “其次,堤坝一旦崩塌,洪水将汹涌而下,它不会只淹某个城堡,而是整个地区都成为汪洋一片。” “也许会有部分城堡被冲毁,但是坐原城极为坚固,城墙高大,怕是不会陷落。” “皆时,若想趁机攻城,必须要提前准备大量的船只。” “想要短期内达成这些条件,恐怕是根本是做不到的。”勿鲁加摇了摇头。 “就这?”苏曜问。 “啊?什么?”勿鲁加一愣。 “我说,你所谓的困难就只有这两样吗?” “这难道还不够么?” 勿鲁加震惊了。 这一次,他可谓是毫无保留。 水攻之策,虽然是他们想出的绝招不假,但是条件太苛刻,第一步穿越密林便难以达成,故而这个绝招一直都是个空中楼阁的状态,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一次也就是在逼问下他才不得不交代出点东西出来。 但是,这个年轻的太守怎么看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难道,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 “你对我大汉天兵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苏曜嘿嘿一笑,当即决定,按此计策行事。 “大洪水行动,启动!” 苏曜一声令下,整个辽东都动了起来。 应征的胡人义从和动员的汉军骑士们由吕布等人带领,就近的在襄平城外的辽河上进行水军操演。 而襄平城上下一心,全部都加入到了伐木造筏的任务中,甚至连世家们也都行动了起来。 由于苏曜如日中天的威望,所有的资源和人力都被充分调动起来,投入到这场大战准备中。 襄平城外,人流如织,典韦与赵云动员大量人手出城砍树,带回一颗颗原木。 襄平城内,热火朝天,牵招则与工匠们夜以继日地忙碌,指挥大量的人手,将砍伐来的木材加工成坚固的木筏。 这些木筏不仅要承载士兵渡过河流,还要在洪水退去后作为攻城的主要工具。 于此同时,田畴则在积极的协调辽东的农业生产和后勤补给,以及物资转运等工作,保证一切都能够井然有序。 他很清楚,自己责任重大,这场战役不仅考验着军队的战斗力,更考验着整个辽东郡的动员和后勤保障能力。 为此,他是亲自深入田间和驿站,确保粮食和物资的供应充足。 而就在这庞大的战争机器运转数日后,苏曜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他亲自率领一支百余骑的精锐小队,与勿鲁加一同,前往高句丽多勿部的领地,准备一探那密林深处 第456章 富饶的土地 “太守三思啊!” 多勿部,族长涓奴加苦劝道: “此林茂密无比,凶险万分,就是我部最勇敢的开拓者也从未有能平安穿越之人。” “他们要么是在猛兽的围攻中惨死林野,要么是失去方向永远的迷失了道路。” “我部很感谢太守能够出兵援助,但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啊!” 涓奴加人都麻了。 当他得知儿子带回了大汉援军时,他是兴奋难当,召集了部落权贵来全体出迎。 然而,当得知这个辽东太守竟然不知死活,想要穿越密林后,他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简直想把那个胡乱说话的儿子给生吞活剥。 你们就是想死,也不要带上我们的人啊! 涓奴加的担忧自然不是无稽之谈,当众人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后,本来还觉得无甚所谓的侯成宋宪等人顿时脸也绿了起来。 “呃君侯,咱们要不从长计议一下?” 宋宪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森林看着着实不祥啊。” 不祥的森林。 天可怜见,出身并州,见多了高山和草原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森林竟然能这般可怖。 不要说他们了,就是苏曜,现在望着这片密林,也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叹。 怪不得以前玩的很多战争和建设类的游戏中,都有那些用森林隔绝出的死路。 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仅仅只是靠近森林的边缘,一副古老而神秘的画卷就仿佛在眼前悄然展开,眼前原始森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这是一片未经人类大涉足开发的北方针叶林,其广袤与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喧嚣与文明。 只见那一个个参天古木直插云霄,其中有些巨杉的树干粗壮得怕是需要十数人合抱,比之现代的摩天大楼也不遑多让。 这些在寒冷地带生长的树木在冬季也不会落叶,在这里,它们的树木紧密相连,枝叶交错,形成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将天空切割成一块块不规则的蓝色碎片,些许阳光穿过帷幕,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暗的森林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这可不是现实里那些人工开发的景区所能比拟的。 头一次见到如此景象,苏曜眼中闪过丝兴奋,他翻身下马,一个大跳飞入,落地时只觉脚下仿佛有个软垫,那是厚厚的落叶和枯枝堆积而成,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森林在低语。 没错,森林仿佛活着一般。 在表面的平静下,眼前的森林隐藏着无数勃勃的生机。 五颜六色的蘑菇自腐叶中探头,细小的昆虫在光影间穿梭,欢快的鸟儿在树影间掠过. 而那幽暗的深处,则隐约间又可见一双双墨绿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那是.狼吗?”侯成总算在一片陌生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 “没错。” 勿鲁加点头: “森林狼,数量不知凡几,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甚至有时会有上万的狼群。” “我族与这些狼群鏖战数百年,但至今也无法深入他们的领地。” “成千上万???” 宋宪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就是昔日草原之上,也没听说有这么多狼群啊。 “我儿所言不假。” 涓奴加声音低沉: “比起草原上的黑灾白灾,我等这白山黑水中,狼灾才是最难搞的问题。” 东北民族渔猎为生,与草原游牧民族有着本质的不同。 比起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的游牧诸部,东北的高句丽人定居于森林与河流之间,半农半猎,依赖水源与森林,通过农耕、捕鱼、狩猎和采集来获取食物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茂密的林地中有着丰富的资源,尤其是前工业时代中最重要的木材资源,在这里可谓是取之不竭,同时山林间也拥有非常多易于开采的石材和露天矿藏,这使得他们的手工业与制造业发展迅速,也因此才发育出了不逊于中原的强大城建和宫室制造技术。 但同时,茂密的林地中也蕴藏着深深的危险。 狼灾即是如此。 原始森林中孕育了勃勃的生机,鹿、熊、貂、野鸡、兔子和松鼠等诸多生灵在此繁衍,而这些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自然也少不了狼群的聚集。 狼群以其高度的组织性和狩猎效率,在这片森林中占据了食物链的顶端,成为了高句丽人不得不面对的巨大威胁。 “狼灾之所以难搞,不仅仅因为它们数量众多,更在于它们的智慧和狡猾。” 涓奴加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敬畏: “它们懂得观察、学习,甚至能记住人类的气味和行踪。一旦遭遇过狼群攻击的人,便很难再在这片森林中找到安全的机会。” “那些狼群会昼夜不停的跟着你,在你放松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袭击。” “我族每年都会定期猎狼,但即便如此,狼群穿过森林,袭击部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这片森林中到底有多少狼,还有什么样的危险,谁也不知道。” “太守若执意前去,恐怕难逃厄运啊。” 然而苏曜哪里会听他鬼话。 现在,这片森林在苏曜眼中又有了不一般的价值。 【岑天古树(可砍伐)】:可用于巨型宫殿和大型船只的高级材料。 没错,这可是战略物资啊! 苏曜曾经在网上看过有人的研究,为什么中国古代的宫殿越来越小,大明的宝船他们自己都无法再复建? 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中国至明代时,国内土地开发基本成熟,大型的树木已经找不到了。 连皇帝修紫禁城都要靠从云贵等地千里迢迢运木头,而且其规模也远远不能和汉唐时的宫殿规模相比。 而现在虽然国内还有一些巨木,但苏曜的辽东却是广袤的平原,易于农耕开垦,但缺少林木资源。 高句丽在东北的密林,显然可以弥补他这一点弱势,甚至也许在未来能支撑他建立一支庞大的舰队。 说到底,辽东和辽东属国那可都是临海大郡! “GOGOGO,现在就出发!” 第457章 战狼 “晦气啊!” 涓奴加跺脚道: “大汉怎么会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愣头青来当太守?” 在目送苏曜一行人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后,涓奴加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在他看来,此行已经不是凶多吉少,而是纯粹的送死之路了。 那个中原来的小年轻,瞧那唇红齿白,疯疯癫癫,颐气指使的模样,八成是个靠祖宗本事才捞到了太守之位的纨绔。 这家伙,怕是过来刷资历一时上头想要证明自己搞个什么大新闻出来。 这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之前历届太守都没做到的事情,要让他搞定了,那肯定是名利双收。 但是,大自然可不会看你出身高贵便给你行那方便。 “父亲说的是啊。” 涓奴加次子目光闪烁: “要说那些汉人死便死了,唯一可惜是勿鲁加大哥,还有他带去的那三十多个高超的猎手。” “也不知道最后能回来几个,真是令人心痛啊。” 仿佛是呼应他们的话语,突然间,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嚎叫。 “嗷呜——” “嗷呜——” “嗷呜——” 低沉的嚎叫,在森林中此起彼伏的回响,刚刚踏入林地中不久的大汉与高句丽联军小队一下子脸都绿了。 “狼群,是狼群!” “戒备,快戒备!” 勿鲁加声音发抖,宋宪和侯成则是厉声大叫呼喝。 他们握紧各自手中的刀枪剑戟,举着盾牌警惕的望向四周。 只见森林的幽暗深处,光线逐渐稀薄,仿佛被层层叠叠的树冠吞噬,只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跃。 风在树梢间吹过,时而轻柔,时而狂野,它们带来了远处的狼嚎,如同幽灵般在众人四周回荡。 这只闻狼声不见狼影的奇景,让戒备的众人心中警钟长鸣,甚至有些人都已经双腿发颤,勿鲁加也是面色苍白如纸,他紧咬牙关,目光在队伍中扫视,最终还是落在苏曜身上,他一跺脚,朗声道: “太守啊,这片森林危险至极,狼群的嚎叫虽已远去,但这只是它们的警告,若是我们继续深入,激怒了它们,只怕会有不测啊。” 宋宪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等不可冒险啊。” “这里的森林中的比我们最初想象中的困难简直有天壤之别。” “听那声音怕是就有成百上千只狼在四周游荡。” “若说是两军厮杀,生死有命,咱们的勇士一声都不会吭。” “但是在这里,被一群畜生围攻,白白送命,实在不值当啊!” 宋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他环视四周,每位将士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恐惧,显然,这片原始森林的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苏曜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密林深处。 他的地图上,周边已探明区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而且在越聚越多。 那一阵狼嚎,似乎除了警告外,也是狼群召集同伴的信号。 数以千计的狼群正在集结。 此中危险苏曜自然也知道。 但是 “我带领你们灭过匈奴,败过鲜卑,平了乌桓和国内的叛军。” “那些草原霸主和僭越的伪王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如今,这不过些林中的野狗,竟然也能吓到我们百战的勇士么?” 苏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自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昔日在无数敌群包围中的战斗一幕幕涌上心头,很多战士的眼中都闪过一抹羞愧之色。 宋宪与侯成对视一眼,知道苏曜的心意已定,意志不可动摇,于是乎他们也只好调整心态,高呼回应: “苏君侯所言极是,我等身为大汉勇士,岂能被区区狼群所压倒?” 宋宪振臂高呼,强打精神道: “我等愿随君侯死战,共赴难关,斩杀狼群,扬我军威!” “对!共赴难关,斩杀狼群!”侯成等人也纷纷响应,他们紧握武器,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坚定的斗志。 苏曜满意的点了下头,下令道: “全军听令,保持队形,宋宪带刀盾兵在前,侯成领长矛手在后,勿鲁加你们的猎手们在阵中警惕,全军有序前进,务必小心谨慎。” “若有狼群来袭,听我号令行事!” “末将得令!” 汉军们纷纷应喏,勿鲁加也看得无可奈何,只能在同意之后闭上眼睛默默的向神明祈祷。 队伍再次启程,虽然周围狼群的嚎叫声依旧回荡,但队伍中的气氛却比之刚刚有了大为改善。 苏曜挥舞手中长刀,披荆斩棘在密林中为队伍开道身影大大的鼓舞了众人的士气。 跟随苏曜的脚步,队伍在密林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宋宪带领的刀盾兵们如铜墙铁壁一般,他们身披战甲,紧密地守护着队伍的外围,盾牌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侯成率领的长矛手则紧随其后,他们枪戟如林,随时准备给狼群们开膛破腹。 而勿鲁加带领的高句丽猎手们,则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猎人,他们静静地走在队伍的中心,手指轻轻搭在弓弦上,眼神锐利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矢。 随着时间的推移,森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沉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咆哮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在警告无效后,狼群们终于发动了攻击。 “列阵!” 苏曜一声令下,队伍迅速按照之前的部署行动起来。 刀盾兵们保持防线,将长矛手和猎手保护在身后,长矛手们则挺起长矛,严阵以待,高句丽的猎手们则迅速搭箭上弦,瞄准了冲来的狼群。 咻的一声。 苏曜先发制人,利箭势大力沉的穿透了一匹狼的头颅,连带它身后的另一只也一同中箭。 两匹狼应声而倒,苏曜的箭矢如鸣镝一般,宣告战斗的开始。 高句丽的猎手们如同雨点般的将箭矢射向狼群。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饿狼纷纷中箭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然而,狼群并却没有在这般打击下退缩,它们仿佛被鲜血和死亡激发了更强烈的野性,继续疯狂地扑向联军小队。 血腥的战斗瞬间打响。 苏曜大喝一声,挥舞双刀一跃跳入狼群,手起刀落,卷起血雨腥风: “杀光这些畜生!” 第458章 加餐 “我滴妈呀!” “这是人?!” “太强了吧!” 队伍中放着冷箭的高句丽猎手们率先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真是高超的杀戮技巧。 他们本以为这个年轻的太守会坐镇后方,结果谁知他竟在狼群中犹如战神附体,身形灵动如鬼魅,双刀挥舞间,只见银光闪烁,一颗颗狼头不停的飞落。 其动作之凌厉,手法之干净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刀挥舞都伴随着一匹狼呜咽着倒下。 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血腥。 狼群虽然数量众多,但在这位太守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根本无法近身。 而这太守竟然还越战越勇,只见他一会跳起下劈,将冲来的饿狼一分为二,一会又优雅旋转,双刀划着圆弧,将偷袭的狼群纷纷斩于一旁。 勿鲁加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何曾见过如此勇猛之人,这让他原本的惊恐瞬间变成了惊叹。 而在苏曜的表现下,原本在突袭下惊慌的众人也重燃了斗志: “稳住!” “随君侯杀啊!” “杀,杀杀!” 汉军众人也是不甘示弱,立刻趁机调整姿势,将武器对准了冲来的狼群。 “刺!” 侯成一声令下长矛手们闻声而动,他们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猛地刺向狼群。 那些饿狼在长矛的穿刺下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森林的地面。 然而,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继续不断地涌来。 但苏曜和他的队伍并没有丝毫退缩,他们在苏曜的带领下凭借着坚定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术配合,与狼群展开了殊死搏斗。 刀盾手们的铁甲与铁盾如一道钢铁之墙,面对汹涌的狼潮,他们拍击盾牌,挥舞武器,展开坚定的防御。 但在这场生死较量中,他们依然还是有战友受伤被扑倒,但更多的人则挺起了胸膛,为了生存与荣誉而战。 狼群越聚越多,一望无际,看不到头。 宋宪举着盾牌,扛着狼群攻击的同时心中涌上一层阴霾。 君侯虽然勇猛,但他们终究体力有限。 若是狼群的攻击无休止的持续下去,这场战斗恐怕胜负难料。 但是,结果自然不会如他所料。 狼群到底不是丧尸,作为群居的且有较高智慧的生灵,在见识到苏曜及其队伍的顽强抵抗后,逐渐开始展现动物生存的本能——评估敌我力量对比,并做出最有利于生存的选择。 当发现持续的进攻并未能有效削弱这支看似弱小实则坚韧无比的队伍时,以附近某些领头狼阵阵的低吼为号,狼群们开始纷纷后退。 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扑咬,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层层叠叠的树影为掩护,躲在弓箭射程的外围,用那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但对战的双方心中都有一丝明悟,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即将告一段落。 不过苏曜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以目光扫过那些发号施令的头狼,一边看了眼减晚的时间,谨慎的指挥队伍在附近就地扎营,救治伤员,抓紧恢复状态,以更稳妥的姿态完成既定的任务目标。 “没想到这些畜生也会害怕。”宋宪心有余悸。 作为指挥刀盾手的队长,他无数次直面饿狼的攻击,若非装甲精良,怕是早就被撕成了粉碎。 “多亏君侯神勇,不然这些畜生怕也没那么快撤退。” 侯成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战场,在苏曜战斗的地方,近百只狼尸堆得是层层叠叠。 这位君侯,以一己之力,制造了几乎等于他们全队的杀伤。 那些狼王若是会说话,怕是现在早就七嘴八舌的讨说法了吧 “如果不来的话,也就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了吧。” 勿鲁加心中腹诽,不过他见识了苏曜的神威后,到底也没在这时候说些煞风景的二话,只是目光复杂的提醒: “狼群固然凶狠,但他们更令人头疼的则是其狡猾。” “它们对于难搞的猎物,经常会通过尾随施压,来消耗猎物的体力。” “待到猎物疲惫,放松警惕后,方才施以致命一击。” “如今天色不早,我等既然要穿越这条从未有人走过的林地,那么就还不知要在这里逗留多久。” “倘若有了懈怠,那么任何一个夜晚都可能成为咱们的最后一夜。” 勿鲁加的提醒像是一记警钟,再一次让众人刚刚放松的心弦绷了起来。 苏曜则是呵呵一笑: “勿鲁加说得没错,但咱们也没必要提心吊胆。” “狼群固然可怕,但他们终究不是军队,只要我等保持纪律,提高警惕,不要自乱阵脚。” “那么,这些畜生的一切努力自然都是徒劳无功的。” 说罢,苏曜则开始分配任务: “侯成和宋宪,你二人安排人手,轮流守夜,确保营地周围的安全。” “同时,让猎手们去四周探查,设置陷阱,谨防狼群集结突袭。” “其他的人则枕戈待旦,抓紧休息恢复体力。” “如此只要各司其职,不管那狼群来上几次,他们都只有给咱们加餐的份。” “加,加餐???” 本来正在应声喊喏的众人顿时被苏曜的话说一脸懵逼。 这君侯不会是 “没错,狼肉你们有没有吃过?” 苏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环视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 “荒野之中,食物是最宝贵的资源,既然这些狼群主动送上门来,我等岂有浪费的道理?” “况且比起咱们自带的干粮,这狼肉不仅营养丰富,还能增强体力,绝对是新鲜上等的佳肴。” “可是……这狼肉,我们以前可从没吃过啊。” 宋宪犹豫着说道,显然对于食用狼肉还有些心理障碍。 尤其是刚刚双方大战一场,杀得血肉横飞,现在想到要去啃食对方 “哈哈,没想到老宋你还有这一面啊。” 苏曜笑着拍了拍宋宪的肩膀: “人生都有第一次,这狼肉和狗肉也无甚不同,勿鲁加,你们高句丽人应该对此不陌生吧?” 勿鲁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 “确实,在我们高句丽,吃狼肉被视为一种勇气的象征,有时也会在食物短缺时作为补充,不过,像今天这样大规模地获取狼肉,倒是难得一见。” 第459章 蠢动 “好了,既然大家都对狼肉感兴趣,那我们就来一场特别的晚餐吧。” 苏曜拍了拍手,当下示意众人集合: “勿鲁加,你带一队人和你们的猎手负责处理这些狼尸,把它们变成我们的美味佳肴,记住,要彻底清理干净,确保安全食用。” “吃不完剩下的也别浪费,咱们熏制一下打包带走,一路上也省的耽误时间去额外打猎补充食物了。” 于是,在勿鲁加的指导下,一部分士兵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将狼尸拖了回来,按照勿鲁加传授的方法处理起来。 剥皮、去骨、清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这份意外的收获。 另一边,侯成和宋宪等人则继续部署防御措施,就地扎营,确保周围没有安全漏洞。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簇簇火把点亮,营地中也渐渐弥漫起一股诱人的肉香。狼肉在火上慢慢烤制,金黄色的外皮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内里的肉质也变得鲜嫩多汁。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即将出炉的美味佳肴,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终于,第一块烤好的狼肉被递到了苏曜手中。 不过,他只是尝了几口,补充了体力后便把肉分给了周围的士兵。 看着迫不及待地接过,大快朵颐的人群,苏曜则在心中暗自撇嘴,下定决心未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搞点香料出来。 不然每次进食都是一种原汁原味的折磨。 或者.以后想办法点些烹饪点? 好像有点太浪费经验了。 一夜无话,次日队伍继续推进,狼群们则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尾随跟踪。 而与此同时,襄平城中的准备也基本完成。 吕布与成廉赵云等人,率领少量汉骑带大量游牧骑兵先行出发,吸引高句丽人的注意。 而关羽则带着木筏和挑选出的那些在训练中水性良好不会晕船的战士们,错开一步,准备在何时的时机登场。 襄平城门口,刘备望着整装待发的关羽和他的水军队伍,殷切嘱咐道: “二弟,虽然不知为何君侯点名要你去,但此次作战意义重大。” “高句丽立国两百多年,能数次逼退我大汉进攻,绝非无能之辈,你务必小心行事才好。” “兄长放心,云长定不辱使命!” 关羽向刘备行了一礼,声音洪亮地回应: “此番行动,我必带兄弟们安全归来,完成君侯交托的任务。” 汉军在行动,一晃数日而过,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瞒不过此地的地主——玄菟太守。 “怎么回事?!” “辽东郡的兵为何跑到了我玄菟郡的领地来?!” “这个新来的冠军侯不是之前还在和乌桓人打仗?” “今天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多胡骑义从?” 玄菟太守站在城墙上,满脑门都是问号。 而比起他的困惑,高句丽方面则就是震惊了。 “不好了!” 国内城,莫离支豪华的宅邸中,一位身穿高句丽官袍的男子一路小跑高呼: “多勿部反了!” “汉朝来攻了!” “前线告急,前线告急啊!” “什么?!” 明临达野从女人的肚皮上爬了起来,满脸的酒气,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把这几件事联系起来。 “莫离支,他们两方勾结在了一起,想要合伙颠覆您呀!” 这位报信的官袍男子乃是灌那部(南部)族长——灌奴加。 身为领地直面大汉,也是高句丽中最早向椽那部表示臣服的部落,在得知消息后,他当即便赶来汇报情况。 原来,虽然对苏曜的鲁莽百般不信,但是涓奴加依然还是同步发兵,并且发出讨贼檄文,直斥明临达野专权蛮横,为祸天下,要清君侧,正本源。 而大汉天兵自然也是被他极力吹捧。 几千人的联军,在他的修饰下,摇身一变成为了五万大军压境,要求明临达野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投降让位。 到时候他们仁德为怀,他也不失一个富家翁的待遇。 这番言论一出,高句丽国内顿时人心惶惶,不少对明临达野早有不满的部落和贵族开始暗中串联,局势变得愈发复杂。 明临达野闻言,脸色铁青,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酒具叮当作响。 “真是满嘴胡说八道!” “还五万大军,整个塞外他都凑不出这么多部队!” “打仗的本事没有,吹牛撒谎倒是厉害。” 一番发泄之后,明临达野当即下令,动员全国部队,要效仿其父,在坐原与那些入侵者们决一死战。 然而,灌奴加吓得连声制止: “不可,万万不可!” “国内人心惶惶,莫离支此刻断不可离开啊!” 明临达野一听,登时酒气去了三分,马上也回过劲来。 自己树敌过多,这要是带着人都走了,保不齐这国内城中再出个什么胆大包天之徒,相应那逆贼,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是贼兵来势汹汹,他又不能不做反应,这该如何是好呢? “父亲,坐原城高墙固,儿愿请兵三千,驻守坐原,坚壁清野,定让那些贼人寸土不能进一分!” 明临达野的长子明临优吉恰逢时机的请战道。 “好!” 明临达野大喜: “我儿勇猛,为父给你五千兵,切记稳扎稳打,莫要大意。” 五千兵,依托城堡,就是守五万兵都能守上好一阵。 汉军劳师远征,必不能久。 明临优吉是美滋滋出征,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很清楚,这一战打好了,他的威望甚至能超越其父。 这高句丽的王位,届时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围绕坐原的前线,各方势力紧急动员。 战场上下,朝堂内外,一场围绕着高句丽王权与领土的较量悄然展开。 而就在前线两军开始形成对峙之势的时候,苏曜也终于走出密林,任务目标的水坝遥遥在望。 “只要清理掉这里的守军,掘开堤坝,坐原的堡寨群便完蛋了!”勿鲁加双目发光,神情激动道。 第460章 所谓绝望 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堤坝,勿鲁加精神高度亢奋。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以极其微小的代价便穿越了那充满死亡的密林。 在这数天的时间里,狼群又发动了数次袭击。 不过在苏曜的精心部署和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他们成功抵御了狼群的每一次进攻,并逐渐摸清了这些野兽的习性。 依靠精良的甲胄,严密的队形以及高超的战斗能力,正面战中狼却的威胁几可忽略不计。 在付出沉痛的代价后,狡猾的狼群又企图尾随夜袭。 然而,通过巧妙利用地形和陷阱还有明亮的火把,狼群再一次撞的头破血流。 而接下来,那位太守竟然还不满足于单纯的防守,而是发动了凶猛的反击。 看着苏曜的身影在树梢间跳跃腾挪,一匹匹的头狼们在利箭下丧生。 甚至勿鲁加都怀疑那个神奇太守在那一夜中孤身斩杀了狼王。 因为在那一战后,他们便再也见不到狼群的身影了。 偌大的狼群被打得如丧家之犬,发出呜咽的声音,仓皇而逃,消失在黑暗的林影之间。 如今,他们更甚至在没有向导与地图的情况下顺利的走出林地,直达目标?! 这怎么可能啊! 要知道,在那茂密林间,阳光与星月几乎不见。 群星都无法指引他们的方向。 而这个太守竟然意志的坚定的前进,再前进。 究竟是什么在指引他们的道路呢? 勿鲁加不知道。 但这一幕可谓是把他们这些高句丽的勇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双方为敌,这位辽东太守突然间从他们部落身后的林地中杀出时,他们要崩溃成什么样子。 不过还好,如今的他们是盟友,而这一套神乎其神的表现,要留到他们的敌人来感受了. “什么?!” “你说有人从森林里出来了???” “休要胡说八道!” 堤坝的守军统领可可虑尔听到手下的报警时眼睛瞪大如铜铃,气的胡子乱颤。 这帮混账部下们,怕不是喝酒喝多出幻觉了。 “那片森林里,除了大灰狼跟你呲牙外就是傻狍子在朝你瞪眼,谁人能从那里出来?!” 然而,手下的士兵却是一脸焦急的解释: “若非亲眼所见,小的岂敢乱说啊!” “真的是有人出来了。” “而且足有一百多人,大多还穿着甲胄,披着红袍,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可可虑尔拍桌。 “像是那汉军呐!”士兵哭丧着脸大叫。 “什么,这怎么可能?!” 可可虑尔闻言,脸色骤变,猛地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昨日才收到国内急报,说是多勿部与汉人勾结,起兵谋反。 这今日就有汉军从那死亡之林中窜出? “快,你快去确认一下!” 可可虑尔指着亲兵大喊一声后又跺脚: “不,我亲自去,快擂鼓,其他人都随我来!” 可可虑尔急匆匆地带领亲信士兵们冲出兵营,奔向堤坝的边缘,心中着急,但是他却并没有绝望。 原因也很简单. “这里居然还有城墙?!” 侯成惊呼一声。 在远方遥望时,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在堤坝左岸,树影瞳瞳后有一道高约丈许的木墙。 “你不是说这里不可能有人过来的么?” 宋宪怒斥勿鲁加: “为何会有城墙在此?!” 勿鲁加当即哑口无言,他也有点懵。 从未来过这里勿鲁加自然不知道,当时筑堤之时,曾经发生过数次野兽袭击作业人员的事件。 故而,明临达夫最终命人在两岸伐木造墙,修建林间前哨,用以确保工期顺利,再之后则就地转为驻军堡垒,保护堤坝。 而这倒城墙的出现立即使得情况急转而下。 本来想象中的直接突袭变成了奢望. “见鬼!” “我是真不知道啊!” “要是知道他们还修墙了,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和你们来赌这一遭啊。” 绝望了。 望着眼前三百余步空地外的那堵木墙,勿鲁加绝望了。 徒步穿越茂密林地的他们根本没有携带攻城武器的条件。 虽然可以就地伐木,搭建云梯,但是那将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而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守军组织防御,并且烽火示警了。 届时,即便他们修造好云梯后能一鼓而下,面对敌军自东岸和下游源源不断的增员,想要决堤泄洪,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倒不如说,失去了突袭的突然性后,他们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望。 “哈哈哈哈!” 城头传来一阵大笑: “勿鲁加!” “我还道是谁给咱来了这么一出神兵天降。” “结果,你就拉了这么点灰头土脸的残兵过来?” 可可虑尔捧腹大笑道: “还是说,你的大军都已葬身那林中了?” “真是愚蠢啊,竟然想出这种主意。” 勿鲁加的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他万万想不到,他堂堂多勿部组长之子,竟然有一天会被椽那部的一个无名之辈如此羞辱。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知道,那个城墙上的混账,巴不得他们一时热血上头,冲到近前送死。 此刻,最关键的就是要冷静下来。 仔细的研讨战术,衡量利弊得. “噗——” 勿鲁加一口水喷了出去,惊慌大喝道: “您,您怎么就冲过去了啊——苏太守啊!!!” 众目睽睽之下,苏曜发起了冲锋。 只见他身形一展,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城墙,红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逼人。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城墙上的可可虑尔和守军们。 “居然冲过来了?” “就只有一个人?” “这,这汉将是个傻子不成?” 可可虑尔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激将之法竟然真的能成。 这个身穿红袍,一身将领装束的男子,居然就这么傻乎乎的冲过来孤身犯险,一时间是大喜过望: “哈哈哈哈哈哈!” “放箭,放箭!” “给我射死这个傻卵!” 第461章 唯快不破 “射击!” “杀了他!” “这个蠢货的性命我拿下了!” 咻咻咻—— 伴随着弓弦与破空之声的是城头上的高句丽守军们兴奋的呐喊。 他们本以为被派来这个鬼地方守堤坝,就是个形同流放的苦差事。 没想到突然有这么大的功劳送上门来。 那可是汉人将领的甲胄。 虽然不知道是多大的官,但赏钱定然不会少了。 于是乎在可可虑尔的命令下,这些人纷纷是红着眼睛疯狂开弓,甚至有人在利箭射出之前就喊起了什么拿下了云云。 在他们看来,这数十只箭矢的密集攒射,还能有活人不成? 然而,对此苏曜只是轻哼一声:“雕虫小技!” “什么?!” “挡住了??” “这是什么怪人?” 只见苏曜的双刀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将迎面而来的箭矢纷纷打落,他们发射的箭雨如同乌云压顶,却仿佛撞到了无形的屏障一般,被一一化解。 惊呼声中,苏曜脚步不停,迅速朝着城墙逼近。 而汉军们也在此鼓舞之下突然躁动,一个个都开始助跑充分。 “别愣着,继续攻击啊!”可可虑尔见状,怒吼着命令士兵们继续放箭。 然而,士兵们的士气却已被这诡异一幕打击,箭矢的密集度和准确性都大打折扣。 这让刚刚来到墙下的苏曜趁机抓住了空隙。 【梯云纵】发动! 一瞬间,苏曜腾空而起猛然一跃,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箭雨之中。 他一边拨打身侧的流矢,一边踩着城墙蹬蹬蹬的就翻了上去。 其行动之迅捷,让城上的守军几乎来不及反应。 “杂鱼,你在看哪?” 寒光一闪,苏曜刀光如电。 城头上一名最近的守军还不及将弹出的脑袋收回,便惨遭斩首。 他的头颅轱辘辘的滚下城墙,跌落地面,眼中写满了惊愕和恐惧。 “妈呀!” “保护首领!” “他只有一个,大家一起上啊。” 兵士们终于反应过来,有那机警者大声呼喊,紧急组织起防御,可可虑尔也不失时机的高呼出声,鼓舞士气。 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各种长枪短矛,刀枪剑戟纷纷向苏曜招呼而去。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高句丽战士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杂鱼,受死!” 苏曜挥舞着双刀,身形如龙,孤身一人在城头上穿梭跳跃,辗转腾挪,躲过一记又一记攻击。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刀则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弧线,瞬间将数名冲上前来的守军斩于刀下。 一时间,城头血光四溅,哀嚎震天。 “天呐。” “一个人,这么猛?!” 城下的勿鲁加和城上的可可虑尔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前一刻还是无谋,疯狂,送死等的评价在这一幕面前瞬间翻转,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勇猛之人。 尤其是守军统领可可虑尔,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据点守军两百余人,对付墙下那些灰头土脸从森林中亡命而逃的百多人是十拿九稳。 哪知道大好局面被一人瞬间打崩: “快,快点,点火,点火!” 可可虑尔焦急跳脚: “其他人都不要停,给我狠狠打!” “谁能杀了他,赏千金呀!!!” 守将孤注一掷,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可可虑尔近乎绝望的呼喊声中,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们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们重新振作起来,不顾一切地向苏曜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这根本就做不到。 所谓将为兵之胆。 倘若可可虑尔在大喊的同时能以身作则,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丝挽回的希望。 但是他一边喊着让手下拼命,一边自己调头就跑的行为,直接带崩了全军。 本来就在苏曜这惊为天人般的表现下胆战心惊的高句丽战士们,顿时是士气全无,纷纷效仿可可虑尔作鸟兽散。 然而,城墙之上,退路本就狭窄,这个林间堡寨有非正规城池,木墙上基本就是只容一人同行的道路。 在这突然炸锅之下,一时间墙头是混乱不堪,士兵们相互推搡踩踏,不停的有人从墙头跌落。 而刚刚那些跑到墙下,正发呆不知该干什么的汉军战士们,一下字喜笑颜开,纷纷提刀上前补刀,砍掉这一个个送上门来的脑袋。 “别挡道!” “都闪开!” “保护首领啊!” 场面完全失控了。 为了让自家首领逃命,可可虑尔的亲兵们竟然挥舞大刀对着挡路的同胞大打出手。 这一幕看得苏曜是一声冷笑: “跑得掉么你?” 苏曜身形一闪,一个大鹏展翅,飞跃而上,竟一口气跳过了众多的人群,直扑可可虑尔而来。 “妈呀!” “快跑,快跑啊!” 可可虑尔本已逃到城墙边缘的楼梯处,眼见苏曜如天神下凡,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双腿一软,竟然直接扑通扑通的滚了下去。 “首领啊!”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救回可可虑尔,但他们的动作在苏曜眼中无异于螳臂当车。 就在苏曜落地的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双刀划出两道赤红的光弧. 刹那之后,四颗头颅直冲上天。 亲卫们哼都没哼出来一声,便成为了无头的尸体,紧随着可可虑尔轱辘轱辘的滚了下去。 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见到这一幕,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饶命,将军饶命呀!” “投降,我们投降啊!” 我高句丽两百人大军竟然向一个人投降? 摔得七荤八素,几乎丧失了知觉的可可虑尔看着木墙上下那些跟随他的战士们此刻好像武器烫手一样纷纷丢盔弃甲跪地请降,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个一个愚不可及的噩梦。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穿着铠甲的汉将单人突进,穿过箭雨,还能一下跳上城墙,把他的大军杀得七零八落. 只有梦里才可能会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情。 快一点,让我醒过来。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红袍的身影,这让可可虑尔瞬间变得无比焦虑,他在心中狂呼想要唤醒自己。 然而. “我就说怎么没加EXP呢。” “血条还怪长的。” “拜拜了您嘞~” 紧接着噗嗤一声。 可可虑尔的视界变成了一片血红. 第462章 攻守转换 “一人破城?!” “你们这太守,究竟是何人啊?!” 进了寨门,勿鲁加看着两侧跪倒一片的降兵,半天都没从震惊中回神。 “哈哈哈。” 侯成大笑三声: “我大汉冠军侯,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冠军侯?”勿鲁加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 他从未想过,这位年轻的辽东太守,竟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武艺与胆识。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斩将夺城,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英雄事迹。 “君侯年纪轻轻,不到一年便以战功封冠军侯。” “有说其是霸王再世,也有说其乃是星宿下凡。” “但不管怎地,能与我家君侯并肩而战,必是值得你这胡人吹嘘一辈子的大事。” 宋宪在一旁补充,语气中亦是带着几分得意。 勿鲁加闻言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强咽了口水点了点头,又是庆幸又感到些不安。 庆幸自然是援兵强力,他们推翻明临达野的梦想更加有实现的可能。 而不安,则是这盟友太强了,己方发挥的作用即可略微不计 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倘若接下来的战斗,都是这般表现,就不由得他不担心未来的地位与利益分配问题了。 但转念一想,他们部与那奸相明临达野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如今能与如此强大的盟友并肩作战,已是难得的机会,怎能因这些尚未发生的忧虑而错失良机? 于是乎,在他们穿过跪迎的降兵,来到苏曜面前时,勿鲁加是纳头便拜: “君侯武艺胆识盖世无双,真乃当世英雄也!” “我多勿部上下愿誓死追随君侯,铲除奸相,匡扶社稷!” 对这突然大表忠心的勿鲁加,苏曜眨了眨眼睛,轻咳道: “嗯哼,勿鲁加族长言重了,我等乃是为共同的目标而战,彼此携手,方能克敌制胜。” 言罢,苏曜又看向那些颤颤巍巍的降兵们,点头说: “这些人既降,那便由你来约束吧。” “当务之急是尽快掘开堤坝,下游的将士们怕是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吧。” “是!”勿鲁加连忙应声,随即指挥自家的高句丽猎手们率领降兵前往堤坝,准备开始挖掘工作。 就这时,他突然一愣,看着堤坝另一侧的塔楼,惊呼道: “不好了,君侯!” “他们,他们点火了!” 点火?自然是烽火也。 原来,这里的高句丽战士也并非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 就在左岸可可虑尔等人崩溃的时候,右岸护堤的哨兵们依然忠于职守,点燃了烽火示警。 而随着烽火的传讯,很快,敌军附近的援军就将赶来。 “无妨。” 苏曜摆了摆手: “你们抓紧决堤,宋宪侯成带人随我去对岸守住堤坝,决不会放任何人过来!” 特意没把这些杂兵都收割了,自然是苏曜考虑到决堤需要劳动力来干活。 毕竟,眼下根本没有火药科技,决堤泄洪,那是结结实实的需要大量人手来操作的体力活。 于是乎,苏曜在派出高句丽猎手和俘虏劳工后,又加派了二十名亲兵战士,协助决堤,剩下的几十个人则全部站上了右岸的墙头。 如今角色对换,轮到他们来当防御方了。 必须在决堤完成前,守住这里,不能让高句丽人破坏他们的作业。 而时限嘛,根据系统的提示,在现有人力基础上,即便优化挖掘地点,也需要花费三天时间。 于是乎,苏曜在确认了情况后,当即便提审了两名投降的低级军官: “你们这里最近能到的援兵是谁?有多少人?” “三天内能来的又有多少?” “回禀将军,咱们这里位于后方,没有什么太多的部队能够过来支援。” “最快能到的也就是附近几个哨站的援兵,总计不过百人之数。” “但是三天内的话,东南那边的城镇中还有一支八百人的守军,不知能派来多少。” 投降的低级军官颤抖着回答道。 “就只有这些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宋宪说着便揪住这个高句丽军官的衣领,将他提起道: “你可知道谎报军情的代价?” “哎呦将军,我可绝没骗人啊!” “难道这么多人您还嫌少吗?” “咱们这可是大后方啊!” “谁能想到咱们这大后方能瞬间失陷?” “就咱这两百守兵放在这里,莫离支都嫌俺们人多” 这个高句丽的军官倒是没有说谎。 在两相印证后,众人对接下来的要面对的敌人总算也有了认识。 “他们城镇的守兵不可能全部出动来支援。” “咱们这次要面对的敌兵最多恐怕要有五六百人左右。” “这可不太好搞啊。” 在只有己方数人的战前会议上,宋宪也终于袒露出了担忧。 毕竟虽然现在他们是守方,可是却不像之前高句丽防守他们似的有那城墙可用。 堤坝的右岸,许是因为面向他们国内的后方,并未修墙,只有一个哨塔可以各站上个十数人。 倘若敌人这五六百人齐聚,那毫无疑问,会是一场相当惨烈的战斗啊。 “哎呦,老宋你这怎么就又怕起来了?” 侯成猛地拍了一下宋宪的肩膀: “咱们和君侯打了多少仗了?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 “咱们几百人都敢冲那成千上万的大军。” “如今我等有近百勇士,敌不过五六百之数,又何惧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非也,非也!” 宋宪一把拨开侯成的大手,退后一步正色道: “昔日我等铁骑冲阵,只管跟在君侯身后一往无前便可。” “但今日却要守堤不说,我们连马都只有缴获的这区区十来匹。” “如何可能同日而语?” 侯成当即哑口无言。 想到一会他们这八十余个士兵,只能在这堤坝前的平地上结阵死守,硬抗敌人大军的情况,他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了。 如此被动之战,可还真是前所未有。 “可恨!” 侯成拍拳道: “若是能多些马来,就这区区不到千人的乌合之众,哪里还需咱们头疼商量个什么!” 然而,他话音刚落,苏曜便接道: “马的话,也许咱们还真有办法。” “什么?!”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第463章 冤家路窄 听了苏曜的话,侯成与宋宪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他们倒不是一点马都没有。 要知道,虽然因为那密林难行,战马无法奔驰,他们都是徒步穿越。 但马匹的作用不止是作战,还有载货,故而他们还是牵了有二十余匹马的。 可是这些马,却在那林中因为虫害侵扰和受惊于狼群,接连遭受损失。 而攻下堤坝,又由于苏曜以一己之力打的敌兵军心崩溃,逃兵顺手就带走了所有的马匹,让他们一无所获。 如今,所剩马匹清点之后,也就将将凑出满十之数。 这点马,自然也就没法组建什么骑兵队伍。 可是 “苏君侯竟能解决马的问题吗?” “没错。” 苏曜点了点头,他看着系统上的地图心中有了一点想法。 随着他们渡过堤坝占领哨塔,他的地图也自动探明了周边一些有限的区域。 而东北方向的荒野中,有一片红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乎,他立刻又把那刚刚提审的军官拉了上来,站在哨塔上训斥道: “你刚刚是不是给我漏了什么重要情报?” “什么?!” “不,没有,绝对没有啊!” 投降的军官吓得连连叩首。 苏曜一指东北: “你之前说援军应自东南来,可我刚刚来抢这哨塔时分明见有逃兵去往东北边跑,那里有什么,你且如实招来!” 投降的军官听了一愣,他往着东北方广阔的原野,皱眉回答道: “那边最近确是刚刚迁来了一伙游牧的部族” “好似是乌桓人,明明不过只有几百人,但是马倒是不少,前些日子还挺轰动了一段时间。” “不过没有莫离支的征召,是没人能请的动他们的,您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人来袭击。” “小的句句属实,可绝对没有撒谎啊!” “哦?乌桓人?” 苏曜转向宋宪侯成等人,双目精光一闪: “瞧瞧,送马的人,这不就来了么?” “速不跌首领,好像出事了!” 乌桓人营地,面对手下亲信的匆匆来报,速不跌满脸不耐道: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咱们都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还能再出什么事?” 在辽东被苏曜打的连番惨败后,如今的速不跌是心灰意冷,早已不复昔日野心。 他没想到啊,高句丽的莫离支又贪婪又阴险。 不但没收了他们一多半的战马,还给自家部落安置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遥远北方。 什么争霸,什么未来,都已经与他没了什么干系。 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辽东响当当的人物,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这让他满腔怒火无处释放,只能在帐中做几个泥人,上书苏曜,娜拉阏氏和明临达野等人的名字,每日诅咒,希望这些仇人们能早早的下地狱去。 此时的他正在虔心施咒,听得手下叫嚷就更是心烦不已,难以遏制: “莫不是他们那莫离支反悔了,要给咱们再换个地方呆不成?” “不,那倒不是。” 亲信愣了一下,看着满脸沧桑,仿佛短短时间便老了十余岁的首领,低头汇报道: “上午西南烽火,咱们不是派了俩人去查探情况了么。” “结果如今天色已晚仍未见探骑归来。” “属下担心会否有什么变故,他们别是遭了不测” 速不跌闻言,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作为走过无数尸山血海的乌桓首领,他的警惕性瞬间拉满,一下字便从地上蹦了起来,准备派出更多的人。 然而,他的威严也就只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摇了摇头,摆手训斥道: “我就说了不要掺和这些高句丽人之间的事情。” “怕是他们起了内乱。” “咱们现在客居于此,哪一方都能来踩上一脚,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不关咱们的事情,就不要多管闲事!” “高句丽内乱么?”亲信不敢置信道。 “不然呢?” 速不跌嗤之以鼻: “这些北方蛮子出身山林却处处学那汉人。” “不但种田的营生,连那贪婪弄权的陋习也学的是有模有样。” “在这遥远的后方突然点起烽火,不是他们内乱,难道还能是汉人打过来了不成?” 说着速不跌自己都笑了起来,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儿。 然而.他笑声未落,突然间营帐外惊慌的喊声传来: “汉人,汉人杀过来啦!” “快跑,快跑啊!!!” “什么,汉人?!” 速不跌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外面的这些人是跟他开的什么狗屎玩笑么? 这里可是高句丽的北方地区啊! 汉人?这里??? 如果不是玩笑,那定然是有人假汉人的名义想来搞他。 一念及此,他就更是确信无疑: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吗?!” “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混账,敢太岁头上动土!” 回过神来的速不跌是怒火中烧,抽出长刀大步流星地冲出营帐,只见营地内已是一片混乱,族人们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奔逃。 营地的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不安,但速不跌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敌骑的身影。 这一幕,看得速不跌更是气愤不已,当即高声喝止道: “废物么都是?!” “不要慌!给我稳住!” “有老子在这里,你们怕个什么!” “这里不可能有汉人!” 然而,混乱并没有因为他的吼声而平息,反而似乎愈演愈烈。 尤其是西南方向,那边哭喊声尤其令人心惊。 速不跌当即翻身上马,定睛望去,只见一个个帐篷之间,隐约可见数骑红袍身影正横冲直撞的疾驰而来,那鲜明的颜色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什,什么?!” “赤袍骑士?!” “这不可能啊啊啊!” 速不跌惊骇万分,他万万没想到,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汉人军队,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尤其是那为首一骑,白马红袍,长枪雪亮,正是那撵的他从辽东跑到这里的苏曜。 以至于这一瞬间,他的表现压根没比那些惊慌的族人好上半分。 这家伙,直接拨转马头——跑了! 这一幕落在苏曜眼里,当即换来了一声大喝: “杂鱼休走!” “还你爷爷的马来!” 第464章 盗马贼卒 第466章盗马贼卒 “妈呀——” “不要,不要啊!” “那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夕阳下,速不跌的哀嚎声划破草原的宁静,恐惧如同寒冰般刺穿了他的脊梁。 一瞬间,他是夺路狂奔,恐惧至极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辽东让他吃尽苦头的苏曜,竟然如此阴魂不散,追他到了这远离辽东的高句丽北方。 高句丽人都是饭桶吗?! 怎么能让汉人到了这里? 心中狂骂不止,手上动作则不停。 速不跌拼命挥动马鞭,驱使胯下的战马加速加速再加速,只想逃脱战场,根本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意志。 “真是杂鱼啊。” “这些人也太弱了吧!” “连战都不敢和我等战吗?” 随苏曜同来的亲兵骑士们哈哈大笑。 在之前数次大战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未战先溃的敌人了。 仅十骑,便在足数百人的游牧营地中横冲直撞。 “这些乌桓人,简直连那狼群都不如啊!” 赤云骑士们纵横驰骋,他们举着火把,舞着长枪,一路所向披靡,将惊恐的乌桓人冲得七零八落。 夕阳下,汉军乌桓营地一片混乱,慑于苏曜威名,也由于速不跌的逃离,这些纷纷作鸟兽散。 不求比汉军跑得快,只要比友军跑的快便可。 只有这么点人,汉军还能把他们全杀了不成? 速不跌便是抱着如此想法一路狂奔,霸业梦碎,他如今只想苟全性命。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赤云骑士发现了速不跌的企图,他大喊一声: “君侯,那边好像有条大鱼!” 苏曜闻言,目光一转,迅速锁定了目标。 荒野茫茫,若是让那家伙再次逃之夭夭,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结这段恩怨。 苏曜可没忘记,这家伙跟自己玩换家,在辽东烧杀抢掠搞风搞雨的事情。 绝不能放跑了他! 霎那间,苏曜嘴角则勾起一抹冷笑: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一落,其坐下神骏似有感知,突然加速,如同一道红色闪电,紧追不舍,一瞬间便超越了身边的骑士同伴们。 “不——速不跌首领!” “绝不能让他过去!” “拦住他,大家一起拦住他!” 面对单骑直追的苏曜,速不跌少数亲兵和勇士如梦方醒,纷纷上前阻拦。 这些人是跟随速不跌至最后的忠勇之人,任其没落至此也未曾背弃过半分。 他们都相信,只要速不跌还活着,他们的部落就还有希望。 如今在这生死关头,他们拼尽全力,咬紧牙关,豁出性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企图阻挡苏曜的去路。 如此意志,真是绚烂如星火,令人动容。 然而. “杂鱼闪开——挡我者死!” 一道赤色身影快如疾风,一闪而过。 只见光芒闪烁间,那些企图阻挡他的乌桓勇士们纷纷应声而倒,血花飞溅。 这些人的意志与勇气,在苏曜绝对的力量面前连丁点水花都不能溅起,更别说阻挡他的去路了。 “不!这不可能!” 速不跌眼见自己的亲兵和勇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里害怕至极。 他再一次疯狂的挥动马鞭,胯下的战马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它四蹄生风,速度一时间提升至其马生极致。 然而,速不跌的战马与苏曜神骏“玉狮子”的差距却肉眼可见。 只见一骑白马如影随形,始终紧咬不放,两人的距离不断的拉近. “盗马贼,你的末日到了!”苏曜声音冰寒刺骨。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君侯,而是一位来自地狱的死神,正一步步逼近他的猎物。 “不!我不想死!” 速不跌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拼尽全力想要逃脱。 终于,在一片荒凉的草原上,速不跌的马速开始减缓,马匹不断的冲刺其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自知难逃的他慌忙挥手,不停大喊求饶: “饶了我,你饶了我吧。”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只要放过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啊!” 对此,苏曜是充耳不闻,反而趁机拉近了距离,一枪刺出,直接命中了马屁股。 战马受惊,人立而起: “啊!” 速不跌发出一声惨叫,随着战马一同轰然倒地。 他眼前有无数小星星在转圈,但还是慌忙翻滚,狼狈不堪的想要起身。 而苏曜则没有给速不跌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跃飞下马背,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速不跌。 “死!” 苏曜的银枪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如闪电一般向速不跌刺去。 速不跌拼死挣扎,嘶吼一声抬刀便挡。 只听“铛!”的一声。 刀身碎裂,长枪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直接洞入其右眼眼窝。 一瞬间,速不跌是血花飞溅,魂飞魄散。 这位跑路本领高超,与苏曜纠缠许久,制造了无数血案的乌桓首领,终于还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命丧当场。 而苏曜眼中既无怜悯也无感叹。 只是很随意的将长枪往地上一插,然后摸出腰间长刀,揪起速不跌的脑袋一刀挥下,割走了他的头颅。 与此同时,乌桓营地中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赤云骑士们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坚定的意志,他们不断的冲刺成功击溃了乌桓人的抵抗。 那些来不及上马逃脱的人纷纷跪地求饶,光俘虏就抓了有七十余人,战马更是有近四百匹。 “君侯威武!” “完胜,我军完胜啊!” 看到苏曜带着速不跌的头颅归来,骑士们纷纷向苏曜投来敬佩的目光,而那些投降的乌桓人则一个个的露出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他们或以头抢地,痛哭流涕,或别过眼神,不忍目睹这残酷的现实。 “好了,任务完成,咱们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苏曜长枪一指,目光转向西南方向的河堤。 在那里,还有决堤的任务还在等待着他们去完成,更有一支数百人的高句丽人援军正马不停蹄的赶来。 “带上这些战马和俘虏,我们立刻返回堤坝。” “接下来,是时候让这些高句丽人尝一尝我铁骑的威力了。” 第465章 飞蛾扑火 第467章飞蛾扑火 “什么,你说有那汉人抢了咱们的堤坝?” 月色下,苏曜正披星戴月的赶回堤坝的时候,高句丽路上的援军也接到了前线更精确的情报。 “是啊,乙支达玛首领。” “小的是亲眼看到了,那些汉军抓了咱们的俘虏,正在堤坝上进行作业,想要决堤泄洪啊!” 原来,就在苏曜当日出发奔袭速不跌部落的时候,高句丽人的第一波援兵也已经急速赶到了堤坝。 这支近百人的先遣军在收拢逃兵后一边飞报后方,一边尝试压制堤坝的汉军。 不过,在人数所差无几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是侯成与宋宪带领汉军精锐的对手。 在哨塔与地面协同的交叉箭网下,这些缺乏精良装备的高句丽哨卫们只是刚刚摸到哨塔的边缘就直接被打得溃散而逃。 也多亏汉军没有骑兵,不然顺势掩杀之下又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不过即便如此,高句丽人也还是摸清了汉军的意图。 堤坝下那勿鲁加等人挥汗如雨的模样把这些人惊得目瞪口呆。 即便是普通的兵士也能明白,如果任由汉人继续挖掘下去,堤坝一旦决口,洪水将无情地淹没下游的坐原城及其周边的堡寨群,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乎,他们一边重整队伍,在堤坝附近扎下营盘,与入侵的汉军对峙,一边再次急报后方。 “所有人都跑起来!” 乙支达玛怒吼一声: “必须夺回堤坝,阻止这些疯狂的汉人!” “不然你们就等着跟我一起掉脑袋吧!” 这绝非危言耸听。 乙支达玛作为高句丽椽那部镇守后方的首领,他很清楚坐原城对于高句丽的重要性,那是抵御汉军入侵的第一道防线,绝不能有失。 而且,明临达野的儿子明临优吉更已经亲自带大军赶赴坐原前线。 倘若真的洪水倾泻而下导致大军覆灭,莫离支的怒火绝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首领,咱们要不要飞骑快报,让明临优吉大人他们先行撤军?” “开什么玩笑?!” 乙支达玛怒斥道: “路途遥远,怕是根本来不及。” “大军转移你以为不要时间么?” “我们只有夺回堤坝这一个选择。” “成功了,自然不需要莫离支他们操心。” “如果失败了” 乙支达玛冷哼一声: “那咱们定然也是全都死透,不用替人操心了!” 乙支达玛的话让左右亲兵们不寒而栗。 不胜即是死的命运让所有人都心神战栗,踹踹不安。 他们这些后方的兵士,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面对此等困境? 一时间,可怕的沉默在队伍中弥漫。 发觉自己话说重了,怕起反效果的乙支达玛轻咳两声,安抚道: “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 “倒不如说,这是苍天给我等送的大功一件。” “据传那些汉军不过百多人。” “他们又要看押俘虏,还要防守堤坝,根本不是我等高句丽勇士的对手。” “只要大家伙都提起劲来,不要耽搁了时间,到时候一拥而上,区区汉军残部,我军必一鼓而破之!” 乙支达玛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 而乙支达玛与此同时还不忘许诺赏赐,一时间,高句丽援军战士们士气高涨,充满必胜的决心。 “首领说得对!” “不过百余汉兵,岂是我等对手?” “为了高句丽的荣耀,为了我椽那部的未来!” “冲冲冲,冲冲冲!” 战士们士气如虹,披星戴月的赶路,只为能尽快赶到堤坝,夺取那先拔头筹的赏钱与荣耀。 然而,当第三日上午,他们赶到堤坝时前线,却不由得先是感到一阵惊愕。 “营地呢?” “扎在这里监视汉军的那些人呢?” 乙支达玛叫过之前报信的兵士,愤怒的大吼: “咱们的先遣队在哪里?!” 兵士一脸懵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小的,小的走的时候,大伙还都好好的在这里啊!” 他伸手指着前方,跳脚抱头。 原本应该驻守在此,监视汉军动向的营地竟然空无一人,连一丝人烟都不见。 只有不时的阵风吹过空荡荡的营地遗址上空,显得此地格外寂静而诡异。 乙支达玛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先是看向前方空荡荡的哨塔,又将目光转向营地遗址的大地,试图从这片寂静中寻找答案。 “难道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乙支达玛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地上的血迹和杂乱的脚印,以及空荡荡的营地,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 可是先遣队中有不少哨骑,想让那些人悄无声息的全军覆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遣队的消失如一道无形的绞索,让这些本来情绪颇为高涨的高句丽队伍感到丝窒息。 乙支达玛摇了摇头,决定无视这个困惑。 “提高警惕,准备战斗!” “不管汉人有什么诡计,咱们都必须夺回堤坝!” “所有人,都随我来!” 士兵们迅速整队,气氛紧张而凝重,他们跟随着乙支达玛,小心翼翼地接近堤坝。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终于看到了目标的身影。 遥遥望去,在那堤坝前,苏字大旗下,数十名身着红袍的身影正正忙碌地指挥着俘虏们挖掘堤坝。 也不知是因为作业已接近了决堤的关键时刻,还是消灭了他的先遣军后这些汉人自大的以为解除了后顾之忧。 以至于,这些人竟对他们的到来浑然不觉,只顾着埋头苦干。 “把弓箭都拿出来!” 乙支达玛低吼一声: “一会给他们来一套狠的!” 乙支达玛的命令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了那些俘虏劳工。 他准备先靠着一轮无差别的箭雨,彻底的奠定他无可置疑的胜利。 高句丽战士们猫着腰,走过了无人的哨塔一点点的靠近堤坝边缘. 就在这时,突然间,大地发出了微微的震颤。 而那堤坝下,也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喊: “快跑,有埋伏,首领快跑啊!” 第466章 全军覆没 “什么,有埋伏?” 乙支达玛闻言,脸色骤变,他猛地抬头望向堤坝下的作业队伍。 只见那些原本埋头挖掘的俘虏劳工们突然间纷纷扔下工具,四散奔逃,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糟糕,有诈!” 乙支达玛心中警铃大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只见堤坝前那些原本看似毫无防备的“汉军”士兵们突然间动了。 他们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猛虎,迅速调整队形,拿出盾牌与弓箭,就地寻找有利位置,发动攻击。 “这点人也敢攻击我等?” “放箭,快放箭,压制他们!” 乙支达玛本能的大喊反击。 区区几十人,在堤坝下抛射他们,真是不自量力。 高句丽战士们虽然被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但马上也回过劲来。 被激怒的他们一个个弯弓搭箭,冲向堤坝边缘开始向下射箭,开始反击。 然而就在这时,堤坝另一侧,突然一队骑兵如同幽灵般从反斜面冲出,他们手持长枪与大刀,气势汹汹地冲向乙支达玛的军队。 为首一骑白马红袍,神勇英武的模样在一众衣甲寒碜的乌桓骑手的簇拥下显得格外显眼。 “什么?!” “哪里的来的骑兵?!” 乙支达玛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汉人竟然在这里设下了骑兵埋伏。 而且,怎么里面还有不少游牧骑手的样子? “快,快列阵防御!” 乙支达玛急忙高呼,指挥士兵们后队变前队,列阵迎敌。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刚刚切换到弓箭,一窝蜂的涌到堤岸边的高句丽战士们,根本来不及组织起什么阵型便被苏曜等骑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其中. “杀!” “片甲不留!” 苏曜一声大吼,纵马跃入阵中,枪出如龙,高句丽的战士们一个个的毙命其枪下。 紧接着,数十汉骑带领乌桓骑手们也纷纷杀至,他们挥舞手中的武器,或刺或砍,将高句丽战士们打的是措手不及,哀嚎不已。 乙支达玛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被冲散,甚至不少人直接被挤得滚落水中,急的他奋力大喊: “不要慌,稳住,都稳住!” 乙支达玛试图稳住局势。 虽然遭受了突袭,这一波损伤惨重,只打眼一看便有数十人横死沙场。 但是,乙支达玛并未感到绝望。 他的人数还有优势,他仍有五百余可战之兵。 现在,大家都已经回过神来,抽出近战武器,用命反击。 眼前这区区不到百骑的偷袭者们,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死战,死战啊!” 乙支达玛不停的高呼,鼓舞士气。 甚至乙支达玛都已经看到,这支汉胡混杂的骑兵开始退却。 这让他心中一喜,即便胡骑们是边跑边射,他也仍然高呼追击。 一个个的高句丽战士们冲了出去,而与此同时,突然间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起。 呜—— 呜呜—— 堤坝下的汉军士兵们竟趁着上面混战的时候已经爬上了堤岸。 此刻听到进攻的号角,他们齐声呐喊,挥舞着武器冲向乙支达玛等人。 “杀啊!” “为了辽东,为了大汉!” 宋宪和侯成身先士卒,他们率领着精锐的汉军士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而就在这时,刚刚退却的骑士们也再一次调头杀来。 苏曜更是一马当先,胯下神骏一跃而起,飞入敌阵中心。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花飞溅,喊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高句丽战士们虽然勇猛,虽然死战,但在伏击与夹攻之下,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不少看似被俘劳工的人,竟然也在汉军的指挥下加入了战斗,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与高句丽战士们拼死搏斗。 这一幕让高句丽战士们心寒如冰,他们没想到这些看似软弱的俘虏,竟然会在汉军的指挥下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一个个高句丽的战士们倒下了。 更有许多人在推搡与惊慌下跌落河道,顺水而下。 “完了,全完了!” 乙支达玛眼见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高声呼喊,试图指挥残余的士兵撤退,但混乱的战场上,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最终,在多方的联合打击下,乙支达玛的部队彻底崩溃,他们终究还是做不到真正死战不退。 在惨痛打击下,这些人纷纷丢盔弃甲,或跪地投降,或四散奔逃。 但是,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如今获得了战马与乌桓骑手的苏曜,一路狂追,不但将逃敌统统斩杀,乙支达玛变装逃命的企图也被识破,在混战中被苏曜一枪扫落马下,俘虏归案。 而乙支达玛的被俘,也标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也迅速落下帷幕。 汉军士兵们欢呼雀跃,他们庆祝着这场迅捷的胜利。 而苏曜则站在堤坝上,看了眼天色下令道: “传令下去,加快挖掘进度,务必在明日天亮前决堤!” “喏!” “得令!” 士兵们闻言,纷纷响应,再次投入到紧张的挖掘工作中。 而苏曜则转身走向被俘的乙支达玛,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苏曜沉声问道。 “乙支达玛。”乙支达玛低着头,声音低沉又沮丧。 在刚才逃命的路上,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就眼前一黑,醒来就被抓到了这里。 而让他倍感意外的则是,那个刚刚神勇无比的汉将没想到竟然通晓他们高句丽的语言。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条命吗?” “这请将军明示。” 苏曜冷哼一声,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作为俘虏被押送回辽东,等待朝廷的审判。” “二是选择投降,为我效力,共同对抗明临达野。” 乙支达玛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竟然会给他这样的选择。 然而,在短暂的犹豫后,乙支达玛很快做出了决定。 这个选择并不困难。 随着他们援军的覆灭,决堤已经不可避免。 如此失职,即便他能逃回去,等待自己的也是注定死亡的命运。 不若现在弃暗投明,还能有一线生机。 第467章 水龙显威 于是乎,乙支达玛当即恭敬的低下头,沉声回道。 “将军仁慈,在下铭感五内。” “我愿率众投降,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苏曜闻言,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苏曜拍了拍乙支达玛的肩膀: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和任务,你需要全力配合我的行动。” “末将明白。”乙支达玛连忙应声。 虽然不知任务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这次的选择,必将改变他的命运。 而苏曜则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加快挖掘进度。 如今已经比最初预计的时间晚上了两天,想来关羽他们怕是都等得不耐烦了吧。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新劳动力的加入,在勿鲁加和俘虏劳工们和汉军众人的努力下,堤坝的一角已经被逐渐挖开一道颇有规模的缺口。 先是细微的水声开始从潮湿的缺口处传来,仿佛是大自然低沉的喘息。 而随着挖掘的深入,缺口逐渐扩大,水流的力量开始显现,一道细流突然从其中窜出,就像水枪呲水。 勿鲁加和俘虏劳工们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明白堤坝的崩溃即将到来。 “快,快后退!” 苏曜挥手大喊: “所有人都上岸去!” 已经不需要再挖了。 雄伟的自然之力会顺利的完成一切。 就在人们慌忙移动的时候,缺口上的细流一道道出现,很快的它们便汇聚成一汩涓涓小溪,紧接着又变成汹涌的激流。 这时人群也终于都撤离到位,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眼前也来越多的水流。 突然间,缺口处的水流猛然加剧,仿佛被压抑已久的巨兽终于挣脱了束缚,怒吼着冲向下游。 水声轰鸣,震耳欲聋,与战士们紧张呼吸声相交织,堤坝的崩塌是如此的迅猛而不可阻挡,缺口在短短几分钟内便扩大成了一条咆哮的河流。 浑浊的洪水夹杂着泥沙与碎石,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下游。 洪水所过之处,一切阻挡之物都被无情地吞噬。 它们飞快的冲出原有的河道,两岸的树木直接就被连根拔起,不但房屋被冲垮,道路被淹没,整个地区更是仿佛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在阵阵怒涛声中,这滚滚洪流,汹涌而下,消失在苏曜视线的彼方。 而在下游,遥远的坐原城上空正是乌云滚滚,阴雨绵绵。 明临优吉和他的亲信们此时正围坐在城守府酒桌之旁,嘲讽着汉军的软弱,对身后的威胁浑然不觉。 “这些汉狗也不过如此嘛。” “之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结果将军您一来,他们全都当了缩头乌龟,连攻城武器都不打造了。” “依属下看,这些人最多不过再坚持几天,自己就会退去了。” “您这是又立了大功一件啊!” 明临优吉听着属下的恭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举起酒杯,与众人共饮,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这些汉人傲慢自大,每每自取其辱却从来都不知道吸取教训。” “我大高句丽其实他们能轻易欺辱的?” “这份白送的功劳实在让咱忍不住发笑啊。” 明临优吉的笑声在大堂中回荡,众将士推杯换盏,喜笑颜开之际,突然间一名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神色慌张地大喊: “不好,不好了!” “洪水。洪水来了呀!”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乃至舞乐都停了下来,明临优吉更是皱紧眉头,不悦地训斥卫兵道: “什么洪水?” “我坐原城地势高峻,纵使近日多雨,又怎会有洪水之忧?” “是真的呀将军。” 卫兵指着门外,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水。” “许是堤坝决口?” “现在那洪水如野兽般汹涌,不但冲出了河道,淹没了村庄,更是都漫到咱们城墙 明临优吉闻言,双瞳巨震,脸色骤变,手中的酒盏跌落在地,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他猛地站起身,紧盯着报信的卫兵,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安慰或是误解,但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这份恐惧瞬间感染了他。 坐原不但是这里地势最高的城塞,同时为了防守汉军,他带的五千大军还专门有两千人驻扎在城外营地,与坐原城互为犄角的同时也是沟通其他堡寨。 倘若是漫到城下的洪水,那 可怕的前景让他几乎眼前一黑,但他还是稳住了,声音嘶哑道: “快……快带我去看!” 明临优吉在亲卫的簇拥下,急匆匆地奔向城墙。 沿途所见,士兵们是惊慌失措,百姓们是四散奔逃,整个城塞鸡飞狗跳。 而登上城墙,眼前的景象更让明临优吉如坠冰窖。 只见远处,一条浑浊的洪流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向坐原城奔涌而来。 洪水已经漫过了周边的低洼地带与护城河汇流,向城中不停的逼近。 “快关门!” “拿沙袋!” “把城门给我死死的堵上!” 逃跑已经不可能了。 如今只有依托城墙,将洪水拒之门外方可渡过此难。 “那,那城外的大军怎么办啊!” 亲信指向城南,明临优吉的目光顺着望去,只见那个前哨营地更是一片混乱。 虽然他们驻扎的地势也不算低,可是到底比不过坐原城。 而且,只有简单木墙围栏的营地根本无法应对即将接踵而来的洪峰。 就在墙上众人的眼前,营地中的士兵们哭嚎着,喊叫着聚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脚下的水流越来越高。没过脚趾,没过膝盖。 随着一个人被冲走,仿佛多米诺骨牌被推翻,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流水带走。 聪明之人抱着营中的木头顺流飘走。 那惊慌之人则是互相抱团,大家一起咕噜咕噜的消失在水中。 “没救了” 明临优吉紧咬牙关: “所有人保护城池,无论如何都不能洪水进城!” “遵命!” 有着城外大军葬身洪流的掩饰,城中的高句丽军民是万众一心,所有人都加入到抗洪大军中,保卫城池,保卫家园。 他们顶着上涨的水流,齐心关闭了城门,并且搬来了各种厚重的沙袋和木板将其层层加固,以防万一洪水冲垮城门。 而就在他们的忙碌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西南方的高地上,那之前一直与他们对峙的汉军营地中也开始忙碌起来. “全军集合!” “苏君侯成功了!” 关羽高举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 “水龙助阵,接下来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第468章 水师大胜利 第0章水师大胜利 坐原城,春雨连绵。 最近几日,随着春日到来冰雪消融,东北大地连降春雨,河水泛涨。 作为依靠河流防线而建的堡垒群,这本该是高句丽人最佳的依仗。 然而,苏曜在上游的决堤直接为这里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 首先被其害的便是在立于川口,地势低洼处的堡寨。 其不是被洪水冲毁,就是直接在高涨的水流下也被淹没。 而地势平坦的处的堡寨命运也并没有好到哪去。 在洪流的冲击下,他们坚固的木制堡寨如纸糊般不堪一击,洪水如同猛兽般肆虐,将它们一一吞噬。 而少数夯土城墙也在接下来的洪水的浸泡下不同程度发生结构性损毁与破坏,丧失了城防能力。 高句丽几十年辛苦经营的堡寨防线在苏曜水攻之下登时土崩瓦解,唯有那坐原城因地势稍高,修有石质城墙方才免遭此难。 但即便如此,洪流在降雨的加持下,依然冲毁了城门,蔓延进城内,大半城池都泡在了水中。 而那汹涌洪流刚冲破城门后,瞬间让城中高句丽人大惊失色,他们四散躲避,哭号震天,随波逐浪者,不计其数。 明临优吉见势不妙,则与幸存的将士和百姓们纷纷爬上房顶和城墙,总算逃过一劫。 但见城中这般惨象,止不住仰天大哭道: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明临优吉那是涕泪横流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大优躺赢的战斗,怎么会突然间就被这水龙偷了家。 这一下子即便过些时日洪水退去,凭他这大开的城门和损伤惨重的兵士,要如何与那汉军作战啊? “将军莫哭——此天灾也。” “咱们难受,那汉军想来也不会好过。” “城外咱们的营地便被冲走,对面的汉军搞不好也已经全军覆没。” “如此一来咱们最多是大胜变惨胜,我等还是赢啊!” 明临优吉一听,想想也是,于是他抹了把眼泪,抽泣两声略有茫然的看向西南方向。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他整个人都是如遭雷击啊。 西边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些许陌生的人影,他们见人就砍,煞是凶猛。 而那大破的西门处,更有一个个小舟和战筏摇旗鼓噪,顺溜而来。 为首一人,绿袍绿巾,手持青龙大刀,面如重枣,可不正是之前曾邀战他们的汉将关云长吗? “这,这,这” “汉军,汉军来了!” “这些汉军怎么会有船啊!!!” 城中高句丽军民惊慌大喊,眼中满是绝望。 洪水肆虐,城门被破,而他们本以为已经远离战场的汉军,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明临优吉嚎啕大哭,当即便想要投降。 然而他身边一位年轻的将官索哈伢则一把拉住他道: “将军莫慌!” “汉军都是小船,眼下风浪不小行舟危险,而我等则高据城头与房檐,地势稳固。” “只要稳住阵脚,奋勇拼杀,未必不能将这些汉军击退啊。” “击,击退???” 明临优吉一脸不敢置信,没想到这个小将竟然想法如此大胆。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说法确实有些道理。 于是乎,他当即高声呼喝,要求城中将士奋勇抵抗: “拿起你们的武器,杀光这些汉人!” “夺下他们的船!” 这些小舟和战筏孤军深入城池,只要夺下来,他们便有了转移和反击的资本。 最起码,能抢到条船,他也有机会跑路不是。 然而,关羽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攻城,攻城!” 关羽一声令下,汉军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奋力划动着小舟和木筏,迅速冲进城内。 不过他们却没有天女散花一般去攻击那些站在房屋等制高点上准备拼命抢船的敌军,而是直将目标对准了城墙,玩起了前后夹击。 前后夹击,没错。 由于水涨船高,城外的汉军们只需要高高抛起飞爪便能迅速搭建绳梯攻城。 而城内,关羽更是身先士卒,带人自大门攻入展开内外夹击。 “杀!” 待小船靠近门楼,关羽便怒吼一声,带人顺楼梯而上。 一路刀光剑影,砍瓜切菜般瞬间席卷城头。 在这令人绝望的攻势下,城墙上的高句丽将士们纷纷跪地乞降。 而顺利夺取城墙后,汉军便占据了高点,他们居高临下的开始点杀城中房屋上避难的兵士,掩护小船突进。 “饶命,饶命啊。” “打不过,这没法打了呀!” 随着城墙上高句丽将士们的投降,失去了高点保护的坐原城犹如被瓮中捉鳖。 关羽见状,趁热打铁,高声喝令全军加速进攻,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全城,拿下这前进路上最重要的堡垒。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不得滥杀无辜,只针对抵抗之敌。” “同时,所有人都注意,拿下一地便救助一地,那些受困的百姓,要确保他们安全撤离到高处。” “属下得令!” 攻城不是屠城,眼见拿下制高点,胜券在握后关羽自然不会滥杀无辜,而是伸出救治的援手。 汉军将士们用着之前紧急学习的高句丽话,喊着蹩脚的“投降不杀”一路顺利推进。 城中的高句丽军民在目睹了汉军的纪律与仁慈后,不少人也开始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甚至他们中的一些人还主动帮助汉军维持秩序,共同救援受困的同胞。 明临优吉站在城守府高高的房顶上,看着汉军数个小舟摆渡而来,无奈的摇头,隔着老远便命卫兵们高举双手,大呼愿降。 当即,汉军将士们纷纷靠了过来,拿起绳索喜笑颜开的便要将这些降者绑起来。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里不但地势最高,而且都是些衣甲鲜艳之人,显然都是大官。 然而谁知道,动手刚绑了几个,突然有一年轻武官暴起伤人! 索哈伢与他身边几人亲兵,在汉军高高兴兴来绑的时候突然出手,登时把这些一直顺风顺水的汉兵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瞬间好几个战士不是中刀倒地,就是被推入水中。 而索哈伢一招得手也不恋战,竟然直接跳上船去,抓过木浆便夺舟而走。 把跪在地上的老大明临优吉看的是目瞪口呆。 直到汉兵们气愤的把他按在地上,拖拽上船,他方才哀声嚎叫起来: “索哈伢你这个没良心的!” “老子待你不薄,跑路怎么不带我啊!!!” 第469章 噩耗传王都 第1章噩耗传王都 “你说坐原沦陷了?” “我前线大军全军覆没???” 数日后,在今吉林集安的高句丽王都——国内城的王宫中。 索哈伢一身泥泞,狼狈不堪的跪伏在地,向明临达野急报军情。 然而,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离支显然并不会轻易相信如此扯淡的胡话。 坐原城那可是他父亲心血之结晶。 数十座大小不一的堡寨密切相连,便是平日非战时也常驻两千余守军,可谓是他们对抗汉朝之依仗。 昔日汉朝几次来犯都无功而返,如今他不但又加派五千援军,时日也还没过多久,哪里可能轻易沦陷,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别说是玩笑话,便是梦呓都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汉朝要有这本事,那他们怕是人人都是那天兵天将才行了。” 明临达野冷哼一声,摆手道: “来人啊——把这造谣生事的败类推出去砍了!” “不,不要,饶命啊——” 索哈伢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磕头求饶: “莫离支,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说话间,两个卫兵便一左一右的架起索哈伢。 在被拖行的路上,索哈伢奋力挣扎,小嘴叭叭地急促道: “汉军使水龙淹没防线,然后他们趁机攻城。” “难民这两日怕就到国内城了,到时您只要派人去问一下就都明白了!” “莫离支明察啊!” ——“住手!” 听到索哈伢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法,明临达野皱紧眉头,尤其是那水龙二字令他心头狂跳。 于是乎他一边派宫廷卫士快马出去找那所谓难民,一边则叫卫兵把他拖回来细问。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之下,在场大臣全都是面无人色。 为了不被砍掉脑袋,索哈伢是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前日大战的惨烈。 “怎么会.” “难道,大军真的都没了?” “汉军怎么可能使的动水龙?” 大臣们七嘴八舌,各个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们都很清楚,坐原等城塞的地形,即便河流暴涨也不可能淹没整个地区。 除非 “难道,他们竟能攻破上游的堤坝???” “怎么可能?!” “那边可是在大北方,莫非那汉军会飞不成?!” 没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过汉军会不会飞也不是明临达野最关心的事情。 “你说前线大败,那我儿优吉现在哪里?!” 明临达野一把揪起索哈伢的衣领,将他高高提起,双目喷火的盯着这个逃兵。 索哈伢被明临达野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 面对盛怒的莫离支,索哈伢支支吾吾的哭道: “优吉将军,优吉将军” “实在是事出突然,他怕您不知前线情况,被汉军偷袭,急忙派小人回来报告军情.” “而将军本人则亲自断后,许是被那汉军所得.” 索哈伢的话真真假假,不敢去看明临达野,闭目高呼一声: “优吉将军大义啊!” “我儿啊!!!” 明临达野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讲道理,这次派儿子带大军坐镇,他还有点担心那小子立功过大,威胁自己位置。 但是现在得知他兵败被俘,之前那点心思顿时被无边的痛苦所替代。 突然间,他猛地松开手,索哈伢重重摔落在地,但明临达野已无暇顾及,只是呆立当场,双目失神。 “莫离支,您要振作呀!” 亲信大臣们纷纷劝言道: “倘若汉军真的突破了坐原,那王都危矣!” “眼下我等该如何是好,还需您拿个主意才是啊。” 坐原陷落,一旦汉军渡河,接下来到王城的路上将无城可守。 若是坐视汉军进军,一旦兵临城下,那他们到时可就没什么选择可走了。 明临达野到底也是大权在握十余年的莫离支,当即回过神来,忍着巨大的悲痛下令道: “传我命令:全国各地紧急动员,征召所有能征召的兵力,与汉军决一死战!” “同时,即刻派遣使者请老将军椽那加出山,统领大军,对抗汉军。” “椽那加?!” 有大臣惊呼一声。 他们没想到,莫离支这个时候居然会放下成见请椽那加出山。 要知道,这位椽那加可是他们椽那部的族长,昔年明临达野父亲,老莫离支明临达夫的战友,其经验和威望都是全国顶级。 是的,明临家不是椽那部的族长,是明临达野超新星的崛起,使其超越了部族血缘之见,凭着实力得到了椽那部全员的认可。 也正因此,在其父死后,明临达野对这位老将军一直是令其赋闲在家的安排,时刻放在眼皮底下提防 “莫离支居然还记得老夫啊?” 宅邸中,椽那睁开双目,一脸威严。 被盯的浑身发毛的使者讪笑一声,跪伏在地道: “老将军说笑了,您的功勋莫离支从不敢或忘,他对您的敬仰之情更是如同高山仰止,海水难量。” “若非眼下国家危难之际,断不敢惊动您老啊。” 椽那加目光深邃地望了使者一眼,对其马屁之话自然是一点不信。 但是他椽那部与明临家如今基本是浑然一体,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他也没再摆什么架子,搞什么三辞三让的戏法,直接问起了使者状况。 这一问,可让他气的火冒三丈,对家人亲信言: “废物!这小子真是废物啊!” “早就告诉他,我高汉两国的国力差距判若云泥,唯有利用大汉劳师远征,不堪路途遥远的机会,逼退他们才可,而坐原正是其关键,休要打那条河的主意。” “结果,现在他惹出祸来把手一摊,叫老夫来给他擦屁股?” “真是气煞人也!” 椽那加不但在使者面前骂,就是进了宫中,在明临达野面前也依然口不择言。 然而明临达野此刻着实是无计可施,忍着牙根痒痒辩解道: “我已征调全国兵丁来保卫王都,想来依靠这双子雄城当能逼退汉兵。” “不过,完全不够!” 椽那加吹胡子瞪眼道: “此坐困死地之计也!” 第470章 高句丽垂死挣扎 “坐,坐困死地?” 明临达野气结: “老将军何出此言?” “我国内城立于平原,以石条垒砌,坚固绝伦,而丸都山城更是四周环山倚为屏障,以山腹为宫,以谷口为门,城防与自然结合为一,乃是绝无可能攻克之雄城!” “那汉军这次耍小把戏,偷下了我坐原城塞,但王都的双子雄城他们断无攻克之理!” “只要守住王都,他们久攻不下唯有乖乖退去这一条路可走。” 依托坚固的王城死守,这便是明临达野的最终手段。 不过他一人不能分身,故而他便想到征召素有名望与手段的老将军椽那加去镇守丸都山城以为其屏障。 明临达野却不曾想,他刚开口就被这老将军给劈头盖脸一顿驳斥: “你这是纸上谈兵!” “诚然,王都坚固不假,但是那汉军又岂是好相与的?” “轻易放弃国中领土,龟缩在王城,且不说城中有没有足够粮食养活大军和百姓。” “就说如今正值春播时节,让汉军一路畅通无阻的长驱直入我王国核心领地,他们大可轻松就粮当地,赖着不走。” “你还想他们乖乖退去?那怕是咱们要被活活困死了!” 明临达野顿时哑口无言。 他并非蠢货,只是并不怎么精通军事。 此时一经点拨马上发现了问题。 王城固然坚固,但是高句丽几百年发展,就像大汉洛阳城高大的城墙早就不能护住全城一样,高句丽国都的人口也早就超过了当时设计上的极限。 丸都山城属于军事要塞还好些,而国内城作为平原,平民们早就超出了数次修建的外郭,根本无法全部保护。 这时,再突然往城中再驻扎几千人兵士,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一念及此,明临达野顿感一阵无力,他双目通红问道: “依老将军之计,我等又该当如何,难道王都竟不可守了吗?” “非也。” 椽那加老将军挥手道: “王都必须要守,但不可一味的退缩困守。” “首先莫离支当务之急便是遣散城中的闲杂人等,坚壁清野,统一思想。” “那些于守城无用的商人百姓,还有那些心怀鬼胎的各部族人,必须把他们统统赶走,减少被围时的消耗,尽可能多的入驻守军。” 明临达野听了连连点头:“该当如此。” “然后,请莫离支给我两千骑兵,驻于北方石头城,以作游击。” “什么,你要带兵出去?!” 明临达野大惊失色。 他本来是叫椽那加来加强防守,怎料他竟然想借兵跑路??? 岂有此理! 说话间他的眼神都带起了杀意。 “莫离支误会了。” 椽那加久经沙场自然读得懂杀气,长叹一声道: “孤城不可守啊!” “我王城在国之南,一旦被汉军围困,则大半国土都将失去控制。” “那汉军来势汹汹,又有多勿部带路,他们一旦借围城之机,放出谣言说京师城破,接管其他领地,届时莫离支便是以王都孤城对全国之力,焉能得胜?” 说话间,椽那加指着地图北边: “唯有我以快骑,先行驻扎此地,扼守要道,届时汉军便如芒刺在背。” “我进可顺水而下,骚扰汉军粮道,干扰他们进军,退可联通国土,引汉军分兵不能全力围困我京师。” “唯有如此,王都才能长期坚守下去!” 明临达野的脸色一连数变,他既知道椽那加所言有理,又担心这老头带着他的兵跑了到时候登高一呼。 端的是左右为难。 哎,难啊难。 要是我儿优吉还在,那至于为难至此啊。 然而战争便是如此,永远都没有最好的时候,就更别提他们还是劣势对局了。 于是乎,在思虑半晌后,明临达野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两千骑还望将军好好利用,一定要成功牵制汉军,保社稷之安危呀!” “老臣领命!” 椽那加老将军郑重地接过兵符,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即刻动身前往北方石头城。 而随着他的离去,明临达野一道道命令下发,高句丽的防线迅速调整。 为了生存,为了独立,明临达野是殚精竭虑,竭尽所能。 最先被开刀的便是城中之前那些对他颇有微词的各部政敌们。 大敌当前之下,莫离支一道道手书发下,这些人被冠以通敌之名拉到菜市场斩首。 他们的家产被充公,家奴被解散。 紧接着,卫兵们又四处出击,先是驱赶城中乞丐流浪汉出城,紧接着又开始征收守城税。 凡交不出足够铜钱和粮食的百姓,则当即被逐出城去。 国内城中,哭号震天,青壮年被强行征召入伍,而大量的妇女儿童和老人则被驱逐出城去。 他们推着车,抱着娃,一步一个脚印,沿着马訾水,也就是鸭绿江向东北转移。 城中百姓如此,城外的人就更加凄惨了。 国内城周边的平原是高句丽人久经开发的熟地,是他们世代生存的家园。 如今一道冷冰冰的坚壁清野的命令下来,他们的房屋被拆毁,粮食被没收,不得不忍痛放弃自己辛勤耕耘的土地和家园,带着家当,扶老携幼,在春寒料峭中踏上流离失所的道路。 他们中的许多人望着被焚毁的庄稼和房屋,泪眼婆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明临达野的命令执行得极为严格,不仅是为了减少被围困时的消耗,更是为了统一思想,凝聚人心。 一切都是汉军害的! 他必须要将这一思想植入百姓心中,以滔天的仇恨来团结众人。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任何一丝的动摇都可能成为毁灭的种子。 故而,即便面对族人的哭诉和哀求,他也是一言不发,铁腕到底。 不过这一切阻力很快就随着汉军接近丸都山城的消息而烟消云散。 在那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前,百姓们开始自发的行动,逃离战场。 不过,对于这计划顺利的推进,他们却不知道,明临达野心中却没有一丝高兴。 “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我丸都山城了?!” “椽那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第471章 苏君侯高歌猛进 石头城。 今吉林通化市,为前汉时幽州刺史部玄菟郡上殷台县治所。 此地四周山林环抱,城池坐落于盐难水(今浑江)与哈泥河会合处的平原之上,随着高句丽建国而脱离大汉控制,沦为高句丽早期核心领地。 其盐难水两岸,土地肥沃,人口稠密,更关键的是,此城顺水而下,一日间便可抵达被苏曜淹没的坐原。 前日,那滚滚洪流过城而下的景色让石头城居民们看的胆战心惊。 今回椽那加领两千骑疾驰而至,便是要扼守此城,扩大水师,时刻威胁下游汉军的行动。 要说椽那加不愧是高句丽老将,他一眼便抓到了守城的关键。 只要有此城在,汉军便是突破了坐原也无法支持大军长期滞留盐难水左岸,对王都的威胁将大大减弱。 然而,当老将军椽那加带大军星夜疾驰抵达城下时,却惊愕的发现. “汉,汉旗??!” “这,石头城沦陷了?!” “这怎么可能?!” 城头飘扬的汉旗给椽那加一记重锤,几乎让这位老将军眼前一黑,差点就从马上掉下一命呜呼了。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的苦心谋划,积极准备等在这一刻竟然全都成为了幻想。 没有石头城,自此往南山林密布,他根本没办法去完成牵制骚扰汉军的任务。 而且,失去了石头城,高句丽王城的外援便被完全切断。 国土可说是被一分为二。 这绝对可算是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险恶之事了! “汉军哪里来的?” “他们竟然如此强大了么?” 椽那加喃喃自语,眉头深锁。 而其身边将士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和恐慌,任谁都预料不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但椽那加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王国兴亡迫在眉睫,他绝不能坐视国家覆灭。 “所有人听令!” 椽那加猛然提高了声音,将士兵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等虽然遭遇了意外,但绝不能因此而放弃。” “石头城乃是我高句丽之门户,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它!” 于是乎,面对城门紧缩的石头城,椽那加一边命人就地扎营备战,一边派快骑去周边村庄询问石头城变故之真相,汉军究竟有多少人,为何会能打下后方的石头城? “来的挺快啊。” 石头城,城守府。 苏曜得报城外两千骑突至后,不由脸上露出喜色。 不得不说,高句丽之战可比打乌桓鲜卑人爽多了。 那些游牧民虽然苏曜也能找到他们的营地,但是那些人实在是太不经打。 一番突袭后经常是还没热身,便纷纷一哄而散,撒丫子狂奔。 虽然苏曜神驹速度更胜一筹,但是大家都是骑马的,他一个人实在是砍不完那些满地乱窜的逃兵,以至于只能坐视那些经验值飞走。 更关键的是,那些游牧部落本身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才纷纷造反,苏曜就是打赢了也难以获得多少缴获。 毕竟,辽东属国到底还算是国内领土,就是竭泽而渔也要讲究一个可持续性的问题。 而高句丽这边,情况则完全不同。 决堤泄洪后,苏曜一路沿河而下,只见河岸两侧高句丽人的开发丝毫不逊于辽东汉地。 而且带着勿鲁加和乙支达玛等高句丽带路党,这一路可谓顺风顺水,收获颇丰。 那些高句丽老农们是纷纷孝敬,没有一个人跑路。 甚至连这石头城这里的守军都是望风而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个高句丽北方重镇。 如今刚刚清点了库府中的钱财,就听说有经验送上门来,苏曜真是喜出望外。 苏曜高兴,宋宪侯成等人也纷纷是面露喜色。 石头城城头。 虽然最初略有惊讶,不过看到城墙下的高句丽骑兵后,这些大汉将领都露出了颇为不以为然的神色。 这些高句丽的援兵虽然有两千之众,不过多是些矮脚战马,与他们高大的辽马根本不成比例。 若是平原冲杀,身为压制下这些骑兵根本不会是自己等人的对手。 更别提如今他们据守城池,这两千骑兵想夺回石头城,完全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君侯神策啊。” 侯成大笑道: “不但率领我等决堤泄洪,更是先人一步拿下此城。” “这些高句丽人已是我等笼中之兽,无计可施也。” 眼下,他们只要坐守城池,等着高句丽人来碰得头破血流即可。 当然,若是高句丽人不敢来攻那也不要紧。 拿下石头城后,他们便已经派出信使顺水而下,去坐原联系吕布关羽等人。 如果一切顺利,只要再等过个几日,下游的大军便会包围上来。 这被拒之门外的两千骑到时候若不灰溜溜的滚蛋就只有全军覆没一路可走了。 这仗如今真是越打越轻松啊。 汉军们站在墙头,俯视那些望城兴叹的高句丽骑兵们是人人喜笑颜开。 不过,有一人却面露忧愁之色。 勿鲁加,这位多勿部族长之子在见到对面骑士们打的旗帜后可谓是脸色大变。 他左右思量一番后,连忙快步上前,在苏曜耳边警示道: “君侯小心,此战怕是并不简单啊。” 勿鲁加伸手指向高句丽队伍中的牛头旗帜道: “您看——此乃是椽那加老将军的旗帜。” “他不但是我高句丽的大将,更是乙支达玛他们的族长。” “如今我两军开战,需得小心这些降兵临阵倒戈啊!” 勿鲁加很清楚,别看他们现在一路顺风顺水,甚至部队都扩充到了约六百之众。 但是,实际上真正核心的也就是他们带出森林的那百来号人,其他的都是些随风倒的墙头草。 之前他们势如破竹,这些人被打得大败,为求性命选择投降归附。 如今,这位老将军领两千骑军兵临城下,倘若让他们串通起来,有样学样的给他们也来一出开门献降,那他们这百多号人怕是要被关门打狗了。 形势危急啊! “便是他们今日不临阵倒戈,只需在我等夜半酣睡时将城头变换旗帜,也是咱们不可承受之痛啊。” 第472章 鲁莽冲锋 “来将竟然有如此号召力吗?”宋宪眉头一挑。 在听到勿鲁加的担忧后,本来兴高采烈的众将士脸上也是纷纷蒙上了一层忧虑。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件颇为骇人的事情。 作为苏曜亲信,他们都很清楚,这位强大的离谱的君侯平素都有着非常规律的睡眠时间。 倘若敌人趁机搞事,在夜晚里应外合,发动偷袭! 那么他们这只有百来人的核心部队怕是难以招架的。 这真是福兮祸所依啊。 老实说,他们本来根本没想到能一路高歌猛进的达成如此战果。 结果赢是赢了,但吃得多了,消化不良却成了棘手问题。 带的仆从军太多了,就算把他们分散派遣,也很难面面俱到的压制住这些人。 “那这可该如何是好?”侯成握紧双拳。 就在这众人束手无策之际,苏曜轻飘飘道: “怕个什么。” “担心夜里的安全?” “那白天打赢就好了嘛。” “啊?” “什么?” “汉军出城了?!” 老将军椽那加望着那咚咚战鼓声中鱼贯而出的汉军骑士们,一脸的愕然。 就在之前苏曜等人城中集结的时候,城外的椽那加也已经打听明白了状况。 真正的汉军不过百来号人,他们裹挟了百多乌桓突骑,又降服此城守将乙支达玛,这才导致了石头城沦陷的现状。 为此,他都已经准备好一会要在城下痛陈利害,骂醒众人,一同推翻汉人的压迫。 结果,现在这些汉军竟然放着坚固的城池不守,一个个出了城来与他们对阵? “对面的高句丽小儿——可有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噗——” 椽那加麾下大将墨哚不可思议的高呼出声: “这些汉人的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他已经看清楚了,这出来的骑兵不过两百多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一个高句丽兵都没带。 这些汉人,竟然把城池送回给了守军。 那么只要他们一会一鼓而下,将这区区两百多人绞杀殆尽。 石头城岂不是就将轻松自然的回到自己手中? 诚然,汉骑凶猛,曾经与匈奴人与鲜卑人角逐草原,这一切他们高句丽人自然心知肚明。 在往常,那些汉军们就经常耀武扬威,对上那普通的部落民,一个打三五个不成问题。 但是 “两千对两百,还是出城骑战.” 墨哚摇头哼哧道: “他们不会以为自己能打赢吧?” 说罢,这位大将便请命出击: “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等奋勇出击,必将这狂妄汉儿剁个粉碎!” ——“不可大意。” 椽那加眯起眼睛,凝视着城下军容严整的汉军骑士,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多年的征战经验告诉他,事情往往不会如表面那么简单。 “这些汉人既然敢出城迎战,必然有所依仗,我等需小心行事才好。” 话音一落,椽那加便立即命令队伍两翼向四周放出探骑,搜索周边是否有汉军埋伏。 他绝不相信,这个使出水龙之计,并且闪电般攻下石头城的汉军将领会是个无谋的莽夫。 这个汉人一定有什么后手,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参透. “他不会真是个纯莽夫吧?!” 椽那加突然瞪大了眼睛。 原来,就在他思量该采用何种战法的时候,那边苏曜见邀战没人回应,竟然直挺挺的冲了过来。 “区区两千矮脚骑兵,随我冲崩他们!” 苏曜身先士卒,汉家儿郎士气如虹,他们如脱缰之野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高句丽军的阵线。 “迎敌,迎敌!” 椽那加见状,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会如此果敢,直接发起了冲锋。 不过还好,两军之间距离尚远,他有充足的时间调整阵型。 “前军出击,左右翼上前,给我包围消灭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 随着椽那加的命令下达,高句丽军迅速作出反应,前排的骑兵如林般向前推进,同时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加速,意图从两侧包抄汉军,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苏曜早已料到敌人的策略,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中光芒一闪,猛一挥动手中长枪,示意汉军变换阵型。 “菱形阵——变!” 汉军骑士们按照指令,迅速变换成菱形阵型,苏曜自己则位于阵型尖端,如同箭头一般直指敌人心脏。 这种阵型既能够保持队伍的灵活性,又能在关键时刻集中力量进行突破。 战马奔驰,两军对冲,转瞬间高句丽军的前军已经逼近,双方即将短兵相接。 苏曜的双目中也燃起了火焰,大吼一声道: “冲鸭!” 汉军骑士们仿佛被这一声呐喊点燃了斗志,他们齐声应和,策马扬鞭,向高句丽军发起了勇猛的冲锋。 “噗——” “咿呀!” “不!” 刀光剑影中,苏曜枪出如龙,转眼间便带领队伍如一把锋利的刀刃,轻易地撕裂了椽那加的前军阵型。 “好强!” “不要慌!” “他们只有这么点人,包围他们!” 大将墨哚大吼一声,催马上前道。 汉骑强力,他们已有所预计。 故而这前军的三百人本就是用来阻挡迟滞汉骑行动的,并非他们的杀招。 真正的后手在那两翼和他们的中军。 待这些汉骑与己方骑士们纠缠在一起时,大家一拥而上,四面八方的合围会给这些狂妄的汉人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于是乎,就在墨哚的高呼声中,高句丽军的左右翼骑兵加速包抄而来,他本人更是一马当先,率领中军骑士们冲上前去,直取苏曜人头。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支队伍中,唯有眼前那汉将武艺最为高强。 那一枪一个人身影,便是他远远看着也不由感到一丝心惊。 但是墨哚并没有害怕。 不说他身后的五百骑的中军,仅现在他身侧就有十数人在旁。 而那汉将则身陷重围不能自拔。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自己挟快马冲锋之力一股而上,定能将其一举斩杀! “汉儿,受死!” 第473章 蝼蚁之行,安能挡洪流之势 “来得好!” 见墨哚率大军冲来,苏曜却是不退反进,大喝一声两下戳死了身边的敌骑,拍马迎了上去。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石头城城头,见到这一幕乙支达玛嘴角直抽抽。 之前被这些汉军包围击败的时候,他虽然也见识了苏曜的勇猛,但是如这般孤身一人直冲数百骑,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已经不知该说是无谋还是蛮勇了。 尤其是那年轻的太守,出城前竟把整个城池都交回给自己,就更显得令人错愕了。 “君侯的意思很明白。” 乙支达玛身后,侯成按刀冷冷道: “我们若是赢了,说明你们的这位椽那加也不过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战后大汉不会亏待你这位功臣。” “那你们的太守若是输了.”乙支达玛看着那人群中左冲右突的苏曜,咽了口唾液。 “倘若有那万一,我自不会拦你投降。” “不过就尔等这土鸡瓦狗,安能是我苏君侯的对手?”侯成嗤之以鼻。 对于这些忠心不足,蠢蠢欲动的高句丽降卒们,苏曜一边以侯成和几名亲兵贴身控制守将乙支达玛,一边抛给他们一个许其轻松倒戈的未来,暂时稳定了局面。 一切都看此战的结果。 也因此,乙支达玛即便心中忐忑,但到底还保持了些许看客的心态,坐观战局发展。 不过,与情绪尚算沉稳的乙支达玛相比,那老将军椽那加在看到苏曜冲阵后的表现就不那么好看了。 转眼间,苏曜的身边又多了三具不甘的尸体。 椽那加终于发现了不对,他们的前军不但没有纠缠住这个年轻的将领,反而被他打的七零八落。 几番冲杀下来,苏曜身边竟然已经没有人敢去对抗,纷纷目送他冲向墨哚的中军。 “都在发什么楞?” “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椽那加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战局瞬息万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汉将竟然如此勇猛,他的前军布置被完全打乱,本来包抄四面合围的战法竟然被他单骑突破。 虽然左右翼的骑兵正在加速包抄,但奈何苏曜的速度太快,且势若猛虎,根本无法赶在他与墨哚交战前形成合围。 而只是看一眼刚刚苏曜战阵上的表现,椽那加就不敢去看两人短兵相接的画面。 难道没救了吗? 墨哚瞪着大眼,看着苏曜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想要逃跑,想要停下。 但是,他身后数百大军跟随,完全没有调头的空间。 “啊啊啊啊啊!” 墨哚愤声大吼,他孤注一掷,绝不接受命丧黄泉的命运。 就在这时 “保护将军!” “大家一起上啊!” “杀了这个怪物!” 墨哚身边的亲卫们在这生死之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令人难以想象的血勇。 他们高声呼喝,拍马向前,试图以血肉之躯为他们尊敬的将军筑起一道钢铁防线。 那亲卫队长更是举起大刀,越众而出,忽闪而来。 狂风带着怒号凶猛的劈向苏曜。 这一幕不但看得椽那加连连点头,那墨哚更是眼眶都湿润了。 好兄弟们,我 “炎枪——冲锋!” 苏曜的一声低吼,瞬间宣判了亲卫队长的死刑。 长枪与迎面的大刀相击,打着火星呲呲得直取亲卫队长要害。 亲卫队长瞳孔猛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一下打得他的大刀几乎脱手而出,但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他硬生生稳住了身形,还借力打力,试图将苏曜的长枪震开。 然而,苏曜的力量又岂是他的比拟,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则蕴含了千钧之力。 “砰!”一声巨响,大刀与长枪终于分开,但是亲兵队长的眼中却没有一丝解脱,反而充满了绝望。 长枪在击飞大刀后竟然其势不减,直挺挺的刺向他的咽喉,不给他任何机会。 鲜血在众人眼中绽放,勇猛的亲兵队长一击都没接住便被苏曜一枪挑飞,重重摔落在地,再无声息。 其余亲卫见状,无不面露惊恐。 然而,他们却依然没有退缩,反而前赴后继地冲向苏曜,誓死保护他们的将军。 “蝼蚁之行,安能挡洪流之势!” 苏曜冷哼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敌阵之中,手中的长枪更是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所过之处,敌骑纷纷倒下,竟是无人能挡其锋。 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决心,在苏曜的长枪之前,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苏曜不但在电光火石间便把那些忠勇拼命的亲卫杀个精光,更是在那大将墨哚反应过来前,给他眉心正中开了个血窟窿。 堂堂高句丽椽那部大将墨哚,连个遗言和挣扎的话都没来及说,便倒毙在苏曜的马下。 “天神在上啊!” 椽那加都看傻了。 他捂着胸口,一副随时可能背过气去的模样。 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如此之强?! 他不能理解。 那些人都是他高句丽的勇士,是他椽那部的精英! 也许,在战场上他们对汉家骑士们是不占优势,但那绝非是他们的勇气或者武艺技不如人,而是装备与阵法的差距。 但是现在,眼前那个年轻的汉将,孤身一人,在千军万马中直取他座下大将首级。 他一生征战,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对手? “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啊将军!” 亲兵哭丧着脸,他们谁能想到呢,一向勇猛霸气的大将墨哚,这一次竟然像被杀鸡一样宰杀。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气都没有了。 “打不过呀,要不咱们撤吧!” “撤退?” 椽那加左右望去,只见后军众人们不是看得呆若木鸡,就是一个个的在瑟瑟发抖,甚至还有人悄悄往后挪着步子,一副见势不妙准备开溜的模样。 “混账!” “石头城若失则王都危矣!” “现在汉军出城迎战,是夺回城池最好的机会!” “两千人被一个人吓跑,你们也配当我高句丽的勇士?” 椽那加抽出佩刀,一击便斩下了那言说撤退之人的头颅: “再有说逃跑者,以此人为例!” 第474章 无双暴风投掷 椽那加到底不愧是高句丽宿将,这一手临阵斩杀扰乱军心之辈的举措当即震住了大军濒临崩溃的士气。 然而,光靠威压己方,那是不可能打赢仗的,他必须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汉将骁勇,难以力敌不假,但是战争又岂是一个人的儿戏?” “他不过只有区区两百人,如此杀法就是想迫尔等溃逃,断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椽那加眯着眼,紧紧的盯着苏曜握拳阴狠道: “所有人听令:不要去硬拼那个汉将,给我全力攻击他的部下。” “那两百人死光之后,他难道还能一个人把我们都杀光吗?!” 身边众人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呀,椽那加此计甚妙啊。 捏软柿子好啊,他们打不过那怪人难道还打不过那些小兵吗? 高句丽骑兵们顿时是齐声应和,心中恐惧大减。 他们纷纷出击,一边用弱鸡队友吸引苏曜,避其锋芒不与之力战,一边大部队主力与左右两翼刚刚杀到的骑兵们一同对苏曜身后的汉胡骑士们展开围攻。 激战爆发。 汉军骑士们虽然勇猛过人,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依然是压力陡增。 他们紧密配合,背靠背作战,但即便如此,高句丽骑兵的轮番冲击还是让他们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尤其是那些阵中的乌桓人们,他们本就是在之前怕死投降了苏曜,结果没想到,这时居然又要面临死战。 一时间,他们军心浮动,人心不稳。 而相对的,高句丽人则越打越顺,他们利用人数优势不断的发起猛攻。 一刀下去被挡住了,那旁边的队友则补上一枪。 一时间,杀伤率大涨,他们的士气也随之高昂。 “杀!” “杀汉狗!” “杀叛徒!” “杀光这些杂碎!” ——“有点东西啊。” 苏曜眉头一挑,局势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明明已经斩杀了大将,按照之前的节奏,现在分明应该是进入快乐的追逃时间才对。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些濒临崩溃,已经闪着白旗的高句丽人竟然硬生生被加满了士气。 莫非对面阵中还有高级统帅? 苏曜目光扫过战场,在那一片红名中愣是没找到除了已死的墨哚外,另一个像大将之人。 与此同时,战阵中的宋宪已深陷绝望之中。 “苏君侯!不妙啊!” “这下要坚持不住了啊!” 这倒不是宋宪又失败主义上头,而是真切的双拳难敌四手。 搏杀中宋宪只觉得周围哪哪都是敌人,这分明是行将崩溃的征兆啊。 真是见鬼了。 不但这些高句丽人远超之前那些一触即溃的对手,他们自己还没有吕布和关羽等打开局面的大将。 今番陷入敌群后,他们竟然是冲不出来了。 要死,要死啊。 “进攻,进攻!” “他们不行了!” “杀呀杀呀!” 汉军的焦急,高句丽人自然看得出来。 这一下更激发了他们斗志。 每一个人都在心中赞叹椽那加的手腕。 甚至就连城头上乙支达玛都露出了欣慰与叹服的笑容。 虽然不懂田忌赛马,但是他看的出来汉军现在越来越颓丧了。 要不了多久,这些汉军就会全军覆没。 到时候,上千大军遛狗一样的遛那个强到变态的太守,就不信他还能反了天来。 赢定了! 是我高句丽的胜利! “杂鱼,给我去死!!!” 噗嗤—— “哎呦!” “什么?!” “啊啊啊啊!” 一道光,突然间从高句丽阵中闪过。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高句丽骑士们捂着肚子掉下马来。 他们惊愕看着自己胸腹间的血窟窿,不可抑制的狂叫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还能发的出声的话. “不可能!”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边人看着那一地或死或哀嚎的众人,一脸的懵逼,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明明没有任何敌人杀过来,为什么后面的队友都被捅了个血窟窿??? 恐惧,疑惑,在高句丽人的心中蔓延。 后军的迟疑瞬间影响了前军的动作,每个人都在困惑,发生了什么? 不过,马上,有一部分人便有了答案。 亲身体验的答案。 唰—— 又一下。 这一次更多的人看到了。 一把长枪,呼啸而来,直接洞穿了一个又一个的骑士,把他们从马上直接打落下来。 这便是开启【霸王降临】后的苏曜,以千钧之力施展出的投掷技 在无双觉醒技的加持下,苏曜的力量获得了大幅度的增强。 这长矛甩出去,上百步的射程下,敌骑一串串的倒下。 “哈哈哈哈!” “去死,去死,去死!” 苏曜就地抓过身边高句丽骑士的武器,反手就是一记【暴风投掷】扔出。 长矛卷着鲜血与碎肉,如暴风般瞬间便穿透了高句丽的骑阵。 士兵们都挤在一起围攻汉军,突然遭到这等攻击根本无从闪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或者身边的队友横死在这离谱的攻击之下。 “妈呀!” “天神啊!” “怪物,真的是怪物啊!!!” 太吓人了。 凡是看明白怎么回事的高句丽骑士,全部都吓傻眼了。 这边他们废了老鼻子劲才杀了二十来个汉军,那边只是光芒一闪一闪,他们几十个人都被瞬间夺去了性命。 简直不讲道理啊。 这已经不是什么战斗和战争了。 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啊。 于是乎,崩溃就在转瞬之间。 当发现了苏曜手中的投掷根本不带的停的之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敢于对抗这仿若神明的威光了。 “不打啦,我不打了!” “快跑,快跑呀!” “嘛嘛,我要回家!” 场面混乱至极。 苏曜周围,高句丽骑兵的士气在瞬间被打得是土崩瓦解,他们纷纷调转马头,四散而逃,不顾一切的逃离那可怕的风暴。 而在风暴的中心,苏曜仍然还在哈哈大笑。 “天神啊!” “怎会有这等妖孽降世啊!” 老将军椽那加终于还是抗不住了,他惊呼之后咬着牙下令撤军。 而同一时间,石头城却是突然大门洞开,一众骑士突然杀至,对着外圈还在懵逼中的骑士们就是一通乱砍乱杀。 在这多重打击下,高句丽的骑士们顿时是全军崩溃。 这所谓的两千大军,甚至连三分钟都没有坚持到,便全军溃逃. 第475章 仿若传说 “你们.看到了吗?” “刚刚那是什么???” 就在苏曜发动无双大开杀戒的时候,城头上的乙支达玛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 而在他身边,其他的高句丽降兵的表现也不比他好上多少。 比起眼下他们高句丽大军行将溃败的结局,苏曜超乎常人想象的表现更为冲击他们的心神。 投枪,他们谁都会。 但即便是他们高句丽最强大的勇士,投百步之远就已经是极致了。 而城下那个年轻的太守,那个新任的冠军侯,竟然不但一下扔出去上百步,而且长枪穿透战场,人命就像草芥一样一串串倒下 就好像那些人身上的装甲和血肉根本无法迟滞那可怕投矛的力量一样。 这岂是人力之所能为? “这,莫非他之前跟咱们打还是留了力了!”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简直,简直就像是神话传说的故事啊!” “然也。” 听到高句丽人们肝胆俱裂的讨论,侯成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 “我家君侯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拥有超凡脱俗之力,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测度?”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与高傲,目光扫过城头站的密密麻麻的高句丽降兵,落在乙支达玛身上,继续道: “今日之战,我家君侯是给尔等一个机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勇武与力量。”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乙支达玛?” 乙支达玛闭上了眼睛,不过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便睁眼怒喝道: “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明临达野祸国殃民,惹天神震怒,我等当顺天承命,速助天将苏君侯剿杀反贼,救万民于水火之间!” 乙支达玛这一回屁股坐的非常之坚定。 见到苏曜这种超人表现,他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大。 而随着乙支达玛的一声令下,城墙上下的高句丽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有的跑向城门去推动那沉重的门轴,有的则整备武器,准备随乙支达玛一同冲锋。 这一次,他们眼中没有了迷茫和侥幸,而是带着丝狂热的兴奋。 天命在我,理所当然! 城门轰然洞开,高句丽士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嗷嗷叫的杀向那些在苏曜投矛下魂不附体的椽那加部的骑士们。 惨,椽那加部的骑士们惨。 这些原本信心十足,准备先杀汉军而后再围剿苏曜的椽骑士们,在突然遭受了苏曜的致命打击后已经感到不妙,在一众懵逼骇然的人群里已经有那机灵之人已开始先人一步的跑路。 这时乙支达玛部的人又突然杀来,登时杀得他们的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再也不复方才之血勇。 “杀啊!” “快跑,快跑啊!” 战场之上一片混乱,汉胡骑士们疯狂追杀,杀得人头滚滚,乃至于几乎都没人注意到,那个最初掀起反攻浪潮的主角已经消失了很久。 “苏君侯这是什么情况?!” 侯成看到宋宪背上一动不动的苏曜,顿时是大惊失色。 他们能一路走来可全靠的是苏曜一力拉扯,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 宋宪给了侯成一个肘击: “君侯就是消耗太大,刚刚说需要睡一会,让咱们做好善后工作。” 侯成闻言,心中的大石这才稍稍落地,但仍难掩面上的担忧之色: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咱们还是得尽快处理好战场,免得再生变故。” “说的没错。” 宋宪点头应和: “敌军已溃,那些杂兵就交给那些胡人们去追吧,你尽快把咱们的人都集中起来,收治伤兵,一起回城控制住情况再说。” 侯成点了点头,对于宋宪的决定颇为认同,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道: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把君侯带回城吧?” 他们以不到百人之数,控制近千的降兵和数万人的城池,苏君侯是他们一切行动的保障,因此他必须是强大的形象才行。 绝不能让那些高句丽人看到苏君侯现在这么个昏昏入睡的样子。 不然,天知道这帮墙头草会不会再起什么异心。 宋宪闻言,步伐一顿,皱起眉头: “你这番考虑确也没错,可咱们君侯何等人物,他走在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就算咱们悄悄把他送回去,怕是很快也会被人发现他不在战场上。” “想要瞒天过海,怕是根本做不到啊。” 侯成听了也是为之一滞。 确实没错,这等时候,要是君侯还醒着,怕是早就骑在马上一路高喊什么杂鱼休走,片甲不留云云了。 侯成愁眉苦脸,背着苏曜的宋宪倒是也没着急,他略作沉吟后目光突然一亮: “也许倒还真不是没有办法。” “哦,宋兄这是怎么说?” “苏君侯不在,这一点确实无法隐瞒。” 宋宪捏着下巴,小声对侯成道: “但是舆论却可以引导。” 侯成眼前一亮,这句话他并不陌生,苏曜曾经就总是跟他们说要引导舆论,引导舆论之类的。 “不过,这要怎么个引导法?” “什么,苏君侯闭关了?!” 乙支达玛一脸懵逼。 闭关?闭关是个什么鬼? 这简直莫名其妙,现在这战斗可还没打完啊。 “对啊,这也太乱搞吧。” 勿鲁加也是一脸无语的模样。 他们两人都是在冲杀一阵后发现苏曜没来,过来请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 没想到,没见到苏曜不说,反而被这些亲兵挡了,说什么闭关? “嗯哼。” 突然间,两人背后传来一声冷哼: “此等杂鱼不堪一击,杀之无趣,接下来就交给尔等看着解决吧。” 两人听了心里一个激灵,猛地回身欲拜,结果没曾想,身后竟不是苏曜,而是侯成大马金刀的走了过来: “苏君侯方才是这么交代的。” 说着侯成便冲石头城的方向抱了抱拳道: “君侯本人则已回城去闭关修养了,说是为下来王都的砍杀做好准备,闲杂人等休要打扰。” “这” 乙支达玛和勿鲁加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第476章 回马一枪 以闭关之说来掩盖真相,便是宋宪这位并州汉子的一点点急智了,他自然也很清楚苏君侯此时的虚弱绝不能轻易示人。 故而,在打定主意后,宋宪便趁着众人都在追逃砍杀的时机,以收治伤兵的名义,借机给苏曜换了套普通汉兵的装备,混在伤兵中间一起带入城中,悄悄安置入城守府中。 而侯成则领着苏曜的亲兵,他们以其杀腻了闭关为名来挡住那些不开眼想找君侯的人。 “怎么?” 侯成冷哼道: “君侯已经把敌骑杀溃,追杀逃敌这点事情你们不会都搞不定吧?” 面对侯成的质问,乙支达玛和勿鲁加是哑口无言。 他们虽然有疑惑,但侯成的威严和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他们只能暂时按下了好奇心。 毕竟,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如果说他们对苏曜有什么了解的话,那便是这位年轻的君侯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眼瞅着大胜之际,主帅跑去闭关,这种离了大谱的事情若是换一个人来,那两人定然是不信的。 但是一想到是那位苏君侯 妈耶,这事他好像还真干得出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 怎么说呢,大抵是那超凡之人行事莫测,非常人之能度也吧 “追杀逃敌乃我等职责所在,请转告苏君侯,属下定不让那椽那加逃脱!” 乙支达玛撂下这句话后便拍马而走。 紧接着勿鲁加也不甘示弱,连忙紧随而去。 见打发走了这两个头目后,侯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确认没有更多闲杂人等后才骑马奔回城内城守府中,前往苏曜所在之处。 进入内室,侯成视线穿过床边的宋宪,发现苏曜正闭目养神,脸上虽显疲惫,但呼吸均匀,显然已陷入深度休息之中。 他握紧拳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低声自语道: “苏君侯,您可得快点好起来,这辽东和高句丽的局势,还等着您来掌舵呢呀。” 宋宪看得撇了他一眼,问道情况: “前线状况如何?我怎么听说不大乐观?” “啊?”侯成一愣。 “啊什么啊。” 宋宪无语道: “那俩头领回来请示君侯,难道就没说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我,我还真忘问了.” 侯成摸了摸自己脖子,他之前光顾着学苏曜去压人,完全忽略了战况进展的问题: “但是,敌军都漫山遍野的跑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莫不是他们还能杀个回马枪不成?” “这回马枪打得,椽那加到底是名不虚传。” 勿鲁加咋舌道: “乙支达玛,你这点人可别最后翻车了呀。” 乙支达玛一言不发。 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出战前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然而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苏君侯闭关,汉军也都回城了,突然间,追杀的路上就剩他带出来的几百人守军。 要说,追杀逃敌嘛,一路追追砍砍,问题应该不大。 但谁知道,椽那加部竟不知何时竟逐渐恢复了过来。 等到他们一路追出了石头城外的平原,来到了连接王都的山谷时,突然间,椽那加部的骑士们杀了个回马枪,差点把乙支达玛的部队打崩。 好不容易,他才稳住了阵脚,在这谷中对峙。 但是,显然优势并不在他。 虽然人数上两军已经相差不大,但是椽那加部的矮脚战马此刻在这山中比他们的草原马有着更大的优势。 若非是他们的步卒最后关头赶到帮忙稳住了阵线,乙支达玛这回怕是要把自家骑兵全都捐了出去 “乙支达玛,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白发苍苍的椽那加阵前怒斥道: “汉人就是要让我等自相残杀,你却甘为其鹰犬,助纣为孽,实乃我椽那部的耻辱,你就不怕日后遗臭万年吗?” 乙支达玛闻言,气的是脸色铁青,那勿鲁加倒是赶忙站了出来,驳斥道: “明临达野弄权祸国,怕是老将军你才是在助纣为虐吧。” “苏将军今日英姿,世所共睹,若非是明临达野倒行逆施,怎会惹来如此天将制裁!” 言罢,勿鲁加直接劝降椽那加: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等天命在身,老将军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丢了一世英名啊。” 椽那加闻言,气得胡须颤抖,但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再被勿鲁加言语所激怒。 通过刚刚的战斗还有现在的一番唇枪舌战,他已经搞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那个姓苏的怪物显然不在这里。 这真是天神保佑,天无绝人之路啊。 眼前的追兵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能通过语言说服自然最好,他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一举将其反杀。 既能惩处叛贼以儆效尤,也能打击一下那个姓苏妖孽的嚣张气焰。 “乙支达玛,勿鲁加,你们以为抱住了那个妖孽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背叛我大高句丽,我这就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这位老将军猛地一挥手中的长枪: “杀!” “杀光这些叛贼!” “让世人知道叛徒的下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椽那加部的骑士们纷纷响应,他们怒吼着冲向乙支达玛和勿鲁加的部队,两军再次陷入激烈的交锋之中。 山谷之间,两拨高句丽人杀得难解难分,战鼓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攻守转换,追击者变成了防御方,但是这山谷的防御战却并不好打。 椽那加部的骑士们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素质,他们凭借着地利优势,在山谷间灵活穿梭,给乙支达玛和勿鲁加的部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就是明临达野的骑兵队?” “这就是椽那加老将军的统御力?!” 勿鲁加手持长刀,奋力劈砍,在敌人如潮水般的攻势面前越发的力不从心: “见鬼!” “苏君侯竟然能一个人打崩这样的对手!” ——“喂!现在是你该钦佩的时候吗?!” 乙支达玛一枪戳出,悲愤怒号: “咱们要完蛋了!” 第477章 扫清杂碎 乙支达玛绝望了。 他感觉自己真是倒霉悲催的。 本来在后方的石头城好好的当着守将,虽然不能说未来有多大的出息吧,但是每日也是美人美酒作伴,好不逍遥快活。 不曾想,汉军竟然突然自背后杀来,他也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俘虏。 乙支达玛承认,当时他是不服的。 汉军狡诈多端,设计合围自己,倘若真刀真枪的怼起来,他不说克敌制胜,保住石头城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当他在城头看到苏曜那般大展神威后,他算是才明白,双方之间的鸿沟大的让人望不到头。 他也因此下定了抱大腿的决心,果断开城出门痛打落水狗。 结果,谁知道那位神将竟然玩起闭关,老将军椽那加又适时发起反击打得他晕头转向。 这波过山车坐的乙支达玛真是椎心泣血。 自己到底要怎么搞,才能每次选择都做错了? “不要放弃,乙支达玛!” “我们必须顶住压力!” 勿鲁加在乙支达玛身边大吼一声,就差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了。 这家伙,被发配去守后方果然是有道理的。 本事未见有多少,抗压能力更是一点都没,这稍微一点挫折就绝望的大呼小叫。 跟他一起真是倒了血霉。 “苏君侯不会放弃咱们的。” 勿鲁加大声道: “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夜幕已然降临,白天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椽那加部的骑士们先败后胜,不但保持组织,收拢了近千骑兵,还对追击他们的乙支达玛部痛下杀手。 仅仅是第一波反击,就阵斩追兵近百人,接下来更是一直压着乙支达玛等人轮番冲击,不断的刷新他们的伤亡数字。 然而. “未能攻克贼兵,请老将军责罚!” 火光下,担负攻坚众人的亲兵队长一脸悻悻向椽那加请罪。 未竟全功,亲兵队长是咬牙切齿。 那些贼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和他们这些王都的亲卫骑士们捉对厮杀。 发现骑兵对战不是对手后,那些人竟然全部下马步战,抱着团硬抗他们的冲击。 以至于打了快一下午,虽然优势明显,但愣是没啃掉这块骨头。 “罪不在你,无需如此。” 椽那加叹息一声,略感无力。 他也是没想到,那些被打发到后方的废物们,竟然在今天爆发了如此勇气。 这些人若是拿出今日一半的劲头去死守石头城,又何须委身于贼?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无济于事。 计划失败了,但他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王都。 高句丽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军心民心。 “夜袭,叛徒必须付出代价!” 椽那加意志坚定,誓要在这伙伪军身上找回场子。 然而,他的命令才刚刚发出,大军甚至没来得及凑合上一顿晚饭,突然间只听后军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 椽那加身子一摆,差点撂倒。 今天他遭到的打击实在太大。 然而他更万万想不到的是 “汉军,是汉军啊!” “汉军的骑士突然从后面杀上来了!” “什么?!” 椽那加颤颤巍巍的推开亲兵,伸着脖子了望过去。 只见营地的火光下,一群红袍汉骑正在杀人放火,横冲直撞。 当先一骑则更是显眼,其身高竟有一丈,骑着高头大马,还拿着一把巨大的战戟,一路冲来所向披靡。 仅看此时他的这般冲势,竟似是一点不逊于苏曜发飙之前的模样。 “杀!” 吕布怒吼一声: “扫清这些杂碎!” 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赤云骑士团如同脱缰的野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椽那加的营地。 火光映照下,红袍如血,刀枪闪亮,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他们没想到大汉的援军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这也是自然的。 水路要比陆路交通快上太多太多。 苏曜拿下石头城后,自然不会自己来亲自枯守城池,当即便在顺流而下联系关羽那边,在查看下游情况的同时,要求他们得胜后派人来这边接收城池。 于是乎,吕布和赵云便率先渡河,各带汉胡骑士二百余星夜驰援北方。 失去了坐原城堡,王城西南的道路对汉军来说可谓畅通无阻,他们在丸都山城附近溜了一圈后直接折头北上,追着椽那加的队伍就杀了过来,正逢他在这谷中立营与乙支达玛对峙。 望着山谷间的营地上的旗帜,吕布当即一马当先,挥着方天画戟便杀了过来。 那些刚刚经历了连番大战,还未来得及休息的高句丽战士们,突然遭到这等打击瞬间是惊慌失措。 吕布画戟所到之处,敌众纷纷溃散,无人能挡其锋芒。 赵云则率领另一队骑士,从侧翼发起突袭,目标直指椽那加的中军旗下。 “见鬼!” “可恶!” “这怎么可能?!” “汉人,汉人哪里搞来这么多猛将啊!” 这一刻,老将椽那加终于彻底保持不住自己的“名将”风度了。 一位方天画戟横扫沙场,一位银枪如龙穿梭自如。 椽那加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和赵云如同两道闪电,一左一右撕裂了他的营盘,心中被绝望和恐惧所充斥。 在这两位猛将面前,任何战术和布局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撤退,快保护将军撤退!” 回过神来的亲兵队长当即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 周围的亲卫骑士们闻言,立刻牵着马围拢过来,保护主帅上马,试图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他们却不知这样的忠心行为却恰恰害惨了椽那加。 本来,在之前为了从苏曜手上逃命,他便换成了小兵的装备,此刻夜色茫茫,只要他趁乱跑出营地,汉军能追上他的概率不大。 但是这番被簇拥保护的举动当即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贼将休走!” 赵云怒喝一声,当即挺枪杀来。 第478章 英雄迟暮 第480章英雄迟暮 “不好!” 亲卫队长一声大吼: “保护将军!” 面对赵云的突击,椽那加的亲卫骑士也是纷纷怒吼着挺枪回击。 这不但是因为他们深知在这国家风雨飘摇的时候,椽那加乃是国之柱石,中流砥柱,不容有失。 更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跟在椽那加身边长大,视其若父。 不管是国家大义也好,私人情谊也罢,他们是全力以赴,没有一人退却。 然而,赵子龙之勇又岂是他们这些慌乱中连铠甲都来不及穿的人所能抵挡的? 一声怒吼之后,赵云枪出如龙,完全是一枪一个小朋友。 亲卫骑士们固然勇气可嘉,但在赵云的攻势下,却如同浪中的浮萍,纷纷倒下。 “杀!”赵云大喝一声,银枪猛然挥出,再次将一名冲上来的亲卫骑士挑下马来。 而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那被亲卫们簇拥在中间的椽那加。 “将军,快走!”亲卫队长焦急地大喊。 在刚才的混乱中,他已经看到了,伪军那边也传来了动静。 若是让这两拨人合围成功,怕是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于是乎,他也是豁出去了,在一刀劈开了一名汉军骑士,为椽那加打开前进道路后,他当即回头便来阻截赵云。 好家伙,若是苏曜在此,看到这家伙的表现怕是当即就要冷笑一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 连名字都没有的大众脸,也敢来斗我家子龙? 果然,两骑交错,连一回合都没撑住,便见那枪起之处亲兵队长翻身落马。 不过,这些亲卫骑士们的努力也不是全无作用,这一番交战后,椽那加跑的是越来越远,已在混乱中消失在赵云的视野之外。 “孩子们啊!” 椽那加悲痛欲绝: “我会记住你们的,高句丽会记住你们的!” “我绝不能让大家的牺牲白费!” 椽那加带着仅剩个位数的亲随向着营外的黑暗处冲刺,只要跑出去,藏于夜色,那大概率便能逃得生路。 然而,就这时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休想逃脱!” 吕布的怒吼如同雷鸣般响彻山谷。 赵云的异动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见椽那加就要走脱,吕布是身形如电,他一夹马腹,方天画戟划破夜空,直取敌将而来。 “保护将军!” 最后的亲卫们红着眼睛杀了上去,拼死阻挡。 但是,在吕布面前这通通都是螳臂当车。 唰得一声。 寒光闪烁,这数位骑士全都落了个被腰斩的下场。 椽那加见状,心中大骇,他知道此刻已无路可退,只能拼命一搏。 不过这拼命,自然不是上去跟吕布拼命。 只见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扬起前蹄,竟然在此关头还想要借着这股冲力逃脱。 吕布看得不由暗自发笑。 “如此小丑,高句丽真无人矣!” 说话间,吕布便摸出背上的弓箭,抬手便射。 咻—— 只见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凛冽的寒风,直奔椽那加而去。 感受到身后死亡的气息,椽那加心中惊骇欲绝,他拼尽全力想要躲闪,但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若是年轻的时候,这么远距离的一箭,椽那加就是不能无伤躲过,但避开要害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在的他年老体衰,又饱受奔波逃逸之苦,早就已到极限了。 如今这一箭射来,椽那加虽拼尽全力,但还是避无可避的硬吃了一击。 “不!” 利箭透胸而过,带出一蓬血花。 随着巨力的传来,椽那加整个人被箭矢带得向前一扑,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战马受惊,嘶鸣着狂奔而去,留下一片混乱与尘土。 吕布策马缓缓上前,方天画戟斜指地面,眼神冷峻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椽那加。 椽那加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释然,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鲜血一同流逝。 “将军……”几名幸存的亲卫骑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跪倒在椽那加身边,眼中满是绝望与悲痛。 吕布虽然知道躺在地上的椽那加是谁,但不妨碍他从周围那些高句丽人的举动中察觉此人身份特殊,颇有威望。 这倒是让吕布有些意外了,于是他不由问道: “老头,一把年纪了却助纣为虐,与我大汉为敌,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你可后悔?” 椽那加这等高级贵族自然是懂汉话的。 他听得吕布所言,勉强挤出了一个一丝苦笑,声音微弱但坚定: “我……从未后悔。” “为了高句丽,我……愿肝脑涂地。” “只是……可惜……可惜.” 椽那加的话没有说完,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 就这样,高句丽的国之柱石,带着满腔的遗憾与不甘,横死沙场。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战马不安的嘶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战鼓声。 原来,随着椽那加的落马,四周的战斗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 亲卫们跪在椽那加的遗体旁,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不由令人动容。 而不远处营中之前抵抗汉军的骑士们见到这一幕,全都脱力的跪倒在地,他们泪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悲痛与忠诚。 “瞧着还是个大将了?” 这时赵云赶到,对吕布道: “吕司马,咱们这该如何处置啊?” “竟然要送回去吗?” 石头城中,不但吕布瞪大了眼睛,赵云等人也是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没想到,苏曜醒来得到消息后,面对怎么处置椽那加的问题竟然是做出了这般选择。 虽然在勿鲁加等人的建议下,吕布他们专门把尸体给完好的带了回来。 但在他们看来,以苏君侯的性子,怕是会将这个老头枭首示众,将脑袋挂在城头的旗杆处。 可是没想到竟然要给送回去? “没错,这老将军的尸首不但要送,还要送的庄重。” 苏曜笑呵呵补充道: “而且,连着之前你们抓的那六百多个俘虏,都一并给他们送回王都去罢!” 第479章 大胜后自当有大赏 第481章大胜后自当有大赏 “什么?将俘虏和椽那加的尸首一并送回王都?” 勿鲁加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苏曜的话语,他身旁的乙支达玛也一脸愕然。 要知道那椽那加不但是威望仅次于昔日大高句丽首位莫离支——明临达夫的重臣,更是椽那部的族长,子侄故旧甚广。 故而现任莫离支若非值此危难关头,压根就不敢启用此人。 这样的人如今折在他们手中,那可是大功一件。 尤其是此人的尸首落在他们手中更是奇货可居了。 尸体竟也能奇货可居?6 没错,要知道高句丽人受大汉影响,其国民重孝,厚葬之风一点不逊于大汉,甚至在某些地方犹有过之。 王公贵族们之间的更是对此互相攀比,奢靡厚葬的习俗蔚然成风。 可谓是金银财币,尽于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柏,一个人从死亡到下葬便需要耗费三年的时间! 在此等社会风气下继承家业的子嗣若是不能给长辈办上一场传统奢华的葬礼,那么他在大众之间便抬不起头,家族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故而,像椽那加地位尊贵,威望盛隆的人,其尸体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也因此,在当勿鲁加赶到现场,见到吕布和赵云正发愁怎么处置这个问题时,当即便建议将其全须全尾的带回。 同时他也对苏曜提出建议,可以用此人尸体去与胁迫椽那加的部众子侄,就算不能让他们当即倒戈,狠敲一笔那是不成问题,甚至符合风俗的。 可是,任谁都想不到,苏君侯这会儿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放手了. 苏曜则是轻笑道: “没错,不仅要送,咱们还要大张旗鼓地送。” “君侯,这又是何意啊?” 侯成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虽然知道这苏君侯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但这次的做法还是让他难以理解。 不过苏曜却没有解释,倒是赵云瞧出了眉目: “君侯此举可是攻心?” 赵云点头自语道: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今高句丽连番大败可谓人心不稳,那明临达野又是残暴不仁,欺君弄权之辈,其国内当是矛盾重重,方有勿鲁加求助我大汉出兵的事情。” “如今高句丽王城外围已被我等肃清,接下来我军将要面对的便是他们那难攻的山堡,双子王都之一的丸都山城” “欲要速攻此城,我们不仅要从军事上打击他们,更要从心理上瓦解他们的防线” “子龙说得不错。” 苏曜略有赞赏道: “这椽那加是高句丽的重臣,威望极高,他的死对我等而言是一个打击高句丽国民士气的绝佳机会,同时,我们更可以利用这一点,展示我大汉的仁德和气度!” “将他的尸首风光大葬,送回王都,让高句丽人看到,即便是敌人,我苏曜也能给予应有的尊重。” “如此一来,那些对明临达野不满的势力必然就会更加动摇。” “而至于放回那些俘虏嘛” 苏曜话音未落,吕布也明白了,当即接腔道: “那些吓破胆的鼠辈自然不足为虑。” “放掉他们不但能彰显我君侯之仁义,更可通过这些人把我天兵神威口耳相传。” “听到前线如此大败的惨状,那些守城兵士岂有不动摇的道理?” “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效果啊。” 乙支达玛和勿鲁加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不禁对苏曜的深谋远虑感到敬佩。 之前一直在战斗,他们都完全没有发现,这位君侯能以如此年龄便担任一郡之太守,看来也不仅仅靠着其超凡的武艺啊,胸襟和见识也同样是令人惊叹啊。 听着手下这些人又开始拍起马屁,苏曜赶紧摆摆手: “好了好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在送回俘虏和椽那加尸首的同时,你们再修书一封。” “咱们是顺天承命,行堂堂正正之军,这先礼后兵自然是少不了的。” “也瞅瞅这个莫离支他到底识不识相。”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连番战斗虽然一路顺风顺水,但是时间却不等人,依旧在一日一日的走着。 高句丽地区与辽东广阔的平原不同,其地多山川密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白山黑水。 在这里行军,耗费的时间远超预计,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将要走到三月。 不过相比消耗的时间,他们所获得的战果也同样丰厚。 此战苏曜与关羽等人分南北两路出击,北线苏曜以少量精锐突袭堤坝,南线关羽则率水师在吕布与赵云的佯攻掩护下直取坐原。 最终,苏曜引发的大洪水不但使关羽水师直接摧毁了王都西南的坐原城堡群不说,战后缴获的俘虏上至莫离支明临达野的长子,下至普通兵卒百姓便有上万之众。 这些人,除了部分身份特殊的被带至前线外,其他人都被发往辽东后方抄没为奴,优先分配给有功之士。 打仗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遭受伤亡,收获却格外喜人,不但有钱有粮,只要参战之人便人人都可分得奴隶。 参战官兵一时间是人人喜笑颜开。 而那些在战斗中立功的人的赏赐则更加丰厚,甚至还有优先挑选的权利。 最让人无语的就是那划船先登坐原之人,不但在战后被亲赐了不少土地和财帛,那个小瘦子本人更是一口气牵走了十个高句丽小娘 不但引得左右同袍不由腹诽:“这家伙是想死在娘们的肚皮上吗?” 甚至连关羽都多看了这小兵两眼,着实是个令人称奇的家伙。 南线关羽等人大军所获丰厚,北线苏曜的精兵小队战果就更是耀眼了。 仅仅百多人的部队,不但顺利拿下堤坝,又以令人震撼的十余骑便清剿了乌桓逃贼,收获了大量马匹。 接下来更是围点打援,团灭乙支达玛,利用其兵不血刃的拿下石头城,最终在山谷夹击全灭了椽那加带来的高句丽最后的骑兵队。 这一路下来,从百多人的部队入密林,到如今石头城外血战,苏曜的部队是越打越多,仆从兵除了最初勿鲁加带来的三十余高句丽猎手,到现在以数十汉军精锐领衔,乌桓与高句丽等人联军上千,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打出了十倍兵力。 而拿下石头城,更是切断了高句丽南北联系,恢复大汉“第二玄菟”郡时下辖的上殷台县领地,得民数万计。 是的,恢复领土。 虽然苏曜目前没有彻底毁灭高句丽的想法,但是我亲自打下来的地,还是我汉家故地,自然也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而且属国嘛,为了他以后能老老实实,不心生邪念,自然也不能让他保持一个那么大的块头,加以削弱约束是必须的事情。 于是乎,这一番战斗下来,如今的高句丽屏护王都的南北两翼均被剪除,已被困于东南一隅,苏曜对其已成瓮中捉鳖之势。 于是乎,在发回椽那加遗体的同时苏曜也是开放府库,对手下将士大加封赏重新整编后,南北两军便齐头并进直抵丸都山城。 第480章 噩耗连连陷生死存亡 “你,你说什么?!” “老将军死了???” “那狗贼竟要我等开城献降?!” 高句丽国内城王宫。 初闻噩耗的明临达野呆立当场。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攥紧了又放开,攥紧了又放开,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那可是椽那加啊! 整个高句丽已经找不出比他更会打仗的人才了。 在前一刻,明临达野担心的还是这位老将军会不会趁机出去搞事,把他撇在王都另立山头。 现在,听着通传之人欲哭无泪的告诉他椽那加已死,这让明临达野的精神一度出现了一阵恍惚。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这才过去多久?” “他不是带着我两千骑兵去石头城了吗?” “那边远离前线,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啊。” “你!” 明临达野指着跪在地上的传信兵,怒喝一声: “敢要谎报军情的话,你信不信我夷汝三族?!” 传信兵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连忙磕头解释道: “莫离支,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不但老将军的遗体被运回,还有好几百人的败兵一路抬棺,已过丸都山城。” “这一切沿途各村各寨的百姓都是亲眼所见,已经传遍了。” “那遗体怕是明日就到王城了。” 明临达野闻言,只觉天旋地转,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涌上心头。 椽那加的死,不仅仅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位重臣和大将,更象征着高句丽在军事上的重大挫败。 汉军的强大,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啊。 “该死的汉人!” “他们真该死啊!”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兵士不住的磕头声交织在一起。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加强城防,尤其是那丸都山城万万不得有失!” “国内城这边则全城缟素,为老将军发丧!” “最后,再把所有重臣都找来,即刻让他们到王宫议事!” 随着明临达野的命令下达,高句丽王城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哀悼之中。 国内城的街道上挂满白布,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为这位曾为高句丽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军默哀。 而王宫之内,重臣们匆匆赶来,脸上神色各异,不安又警惕。 每个人都很清楚,随着椽那加的战死,局势已是岌岌可危,立国数百年的高句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甚至连一向重病久不上朝的老王都久违的来到了现场。 只见明临达野站在王座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大臣: “诸位同僚,如今我高句丽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各位有何良策,快速速道来!” 然而,大殿内却是一片沉默,大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易开口。 汉军之强大有目共睹,坐原陷落,椽那加也是横死沙场,那些汉人起兵至今更是未尝一败,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有效的对策来抵御这股不可一世的敌人。 最终,在明临达野的催逼之下,这些人最后说的无非是些整肃城防,召集族兵的废话,于眼下紧急局势无甚帮助。 绝望,沮丧,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就在这时,灌那部族长——灌那加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莫离支大人,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明临达野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在下以为,眼下我高句丽已无力与汉军正面抗衡,不如暂避其锋,寻求和谈之机。” 灌那加缓缓说道: “同时,可遣使前往扶余、沃沮等邻近部落,请求援兵,共抗汉敌。”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求援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且不说远水不解近渴的问题,就说周围这些势力,哪个不是这些年被他们高句丽一通胖揍,纷纷割地退让。 如今,我高句丽倒了血霉,这些人不上来一人踹上一脚已经是他们反应迟钝了,指望这些人出兵帮助,抵御大汉? 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倒是这求和之说还有点意思。 “汉军既然送回了遗体,还修书一封要我等献降,显然也不是不死不休之局” 有人赞同道: “如此一来,趁着咱们还有余力,寻机议和确实不失为一种选择。” “荒谬!” 立刻就有人反对道: “我高句丽立国数百年,威加东北,扶余、沃沮和三韩等各族哪个不怕咱们?” “如今我王都防御尚在,却妄言求和,岂不是让我高句丽颜面扫地,成为天下笑柄?” “到时候墙倒众人推,我族在这东北之地怕就待不下去了。” 这反对之人乃是恒那部族长——恒那加,与刚刚说话的灌那加一样,都是高句丽五族之一。 此人发言一出,当即全场陷入了沉默。 本来东部的恒那部因为生活在东部大海之滨,与其他各部往来较少,势力不大,很少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在明临答夫崛起,椽那部垄断高句丽大权后就更加明显。 若说南部的灌那加与椽那同气连枝的话,东部的恒那部就完全是个小透明,隐身于政坛。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如今随着北方石头城陷落,椽那加身死,整个椽那部的大部领地都沦陷汉人之手后,这个五部最小势力竟然也开始令人意外的在权势滔天的明临达野面前表达起自己的意见了。 只不过恒那加的主战倾向倒是颇为令明临达野意外。 毕竟,恒那部在他掌权后基本就被排斥在权利之外了。 也因此,明临达野看着恒那加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只听恒那加继续道: “我曾看过汉书,《诗经》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我虽不喜你,但高句丽却是我等共同的家园。” “自我立国之后汉人便常常想要压榨控制我等。” “多勿加引狼入室,此自取灭亡之道也。” “若俯首乞降,无异于引颈就戮。” “断不可行如此愚昧之举。” 说罢,恒那加便表示其部愿意全力支持,出人出力保卫国都。 第481章 奉劝尔等且好自为之 “恒那加有此之心,真乃国家之幸。” “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大义为公,一心报国,何愁国家不兴啊?” 明临达野一脸的激动。 有着多勿部背叛在前,灌那部认怂在后,这恒那部的表现真可谓是大大的忠心。 当即他便请恒那加坐镇丸都山城,与其幼子一同,全权负责这个王都最后的屏障。 “不过咱们两手准备,城要守,使者也是要派的。” “这刀兵自然能不动就不动最好。” “不然倘若我与汉朝拼个两败俱伤,周边异族也一样会坐收渔利。” 明临达野主意既定,当即主和派的灌那加便接过了全权大使之任,同时还派出了自家侄子担当随同副使,一方面迎接老将军椽那加的遗体,一方面处理与汉军议和之事。 以五部之一的灌那部族长亲自担任议和使节,足见其重视。 然而,议和之路并不平坦。 汉军营中,苏曜听闻高句丽遣使求和的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之前的意思表达的有哪里不清楚吗?” “打开城门,无条件投降,接受我的安排,明临达野我可以保他一条性命,让他回去做个富家翁。” “至于你们五部中其他部族的首领,我姑且给你们记个从犯,交钱赎罪后我就不予追究了。” 苏曜话音一转: “不过你们若是负隅顽抗,不识抬举的话,那等城破之日不但他莫离支要乖乖的全家去洛阳领罪,你们这些个助纣为虐之徒,也休要想着能保住个什么退路。” “好家伙,这汉人竟是个如此贪婪之徒?!” 先行的使节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古谈判便是漫天开价,坐地还钱,故而他也压住心中不爽,恭敬地回应道: “苏太守,我高句丽绝对是诚心归降,但您这个无条件投降,实难让国内民众信服。” “您看这样可否?” “为表达诚意,莫离支专门派了灌那部族长和他的子侄共担特使,希望能与您进一步相商,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来头倒还不小。” 苏曜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好吧,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明日正午,你便叫他过来,我会与你们的那个什么加的使者会面详谈,并且保证他的安全。” “不过你们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现在给你们开得条件也是你们能得到的最好的,尔等最好不要再耍什么小花样。” 使者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次会面至关重要,必须小心应对,于是他赶忙躬身行礼道: “多谢苏太守体谅,我们定当准时赴约,绝不食言。” 次日正午,两军阵前,苏曜身骑白马,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风凛凛。高句丽的使者们则在灌那加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城门,来到阵前。 “苏太守,初次相见,您真是英武非凡,一表人才啊。”灌那加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苏曜微微点头,摆了摆手道: “灌那加族长,你我今日会面,乃是为了天下之和平,不需那么多繁文缛节。” “但在此之前,我要明确一点,莫离支必须退位,归还侵占的汉土,并且重新向我大汉称臣纳贡。” “而为了保证高句丽的王权不再旁落,我大汉决定勉为其难,派出国相来代为协助。” “什,什么?!” 灌那加心中一紧。 他没想到,除了昨天使节带回的割地赔款和莫离支退位条件外,这姓苏的太守竟然再次坐地起价,要派出什么国相?! 这简直岂有此理啊! 这不是把我高句丽当你大汉郡国了吗? 没错,国相是什么,他们作为大汉长期附属,还是一清二楚的。 大汉朝乃是乃是分封与郡县二元并行的制度。 郡国国相,原指诸侯国的宰相,但在汉景七王之乱后,朝廷削藩,诸侯国相便由朝廷指派,掌郡国军政大权,形如太守。 而他高句丽虽然过去也长期臣服于大汉,但一直都是以国王为主,五族共治的传统。 设立国相,这可是掘他们的根啊! 当即他便大声反对: “苏太守,您此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了。” 灌那加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尽量保持镇定地说道: “我高句丽自古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有着自己的政治体制和传统,设立国相一事,实难接受啊。” “独立?” 苏曜嗤之以鼻: “要我给你讲讲历史吗?” “你们是怎么利用我大汉的仁慈收留,从我大汉的手心中剜出一块肉来建国的,这种事情,你当我不知道吗?” 苏曜一句话说得灌那加哑口无言。 高句丽的建国史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一个扶余王室的婢女之子,在权力斗争中败落,逃到大汉这里求得庇护。 而后,他们利用两汉更迭,王莽篡汉的时机,反客为主,夺占玄菟郡领地得以建国。 这一切,虽然高句丽的百姓们早已忘记,但是五族首领之一的灌那加自然是心里一清二楚。 历史不容狡辩,但是他还要努力挣扎: “撇开过往历史的纠葛不说,但我高句丽已立国近两百年,国民早已习惯了现有的生活和统治。” “若强行改变,恐怕会引发国内的剧烈动荡,甚至分裂,这绝非是某个首领便能做得这种决定的。” “是么?” 苏曜轻哼一声: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强汉之世,绝不容叛逆作乱。” “尔等的五族共治既然管不好自家国内事物,致使王权旁落,莫离支乱国。” “我今日所提便已是充分考虑到了尔等的实际情况,既保留了你们的王权和有限自治,又确保了未来两国不再刀兵相见。” “若是尔等因畏惧变革而拒绝合理的安排,只怕会让高句丽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你且好自为之吧。” 灌那加望着苏曜那摆手的模样脸色难看。 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太守竟然根本不给他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下明白您的意思了。” “不过此大事也,非某一人所能决定。” “请太守容在下通禀国内,再给您一个回复可好?” 第482章 搅局乱入 灌那加想要回去和明临达野等人商议,对此苏曜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同意,并且如约放他离开。 讲道理,苏曜虽然过去经常被同学好友们以战犯调侃,但他自认自己绝不是个滥杀之人。 能在谈判桌上达成目的,那就没必要亲力亲为的费劲一个个打过去。 尤其是如今时间马上就进入三月,在辽东的战争已经打的够久了,他可不想让高句丽成为自己的泥潭,必须早点解决这边问题回京娶亲,再见灵帝最后一面。 至于如此一来,岂不是放掉了明临达野的性命? 那对他来说倒真是无所吊谓。 明临达野是谁? 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国大众脸罢了。 虽然勿鲁加等人把他说的罪恶滔天,但是此人跟自己一点矛盾都没有,倒不如说不是明临达野瞎祸祸,自己怕也没机会这么容易就搞高句丽事情。 于是乎,急着想要结束高句丽之战的苏曜在送行灌那加的时候便特意多强调了一句: “时间我可以给,但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三天内,我要看到此事的明确答复。” “若三日后你们不能让我满意,我大军便将攻城不缀,直到你高句丽王都陷落,你们一个个都上了囚车为止。” “三天?!” 灌那加惊呼一声。 这简直就没给他什么时间了呀。 眼下他们还在山里的路上,三天时间大约也就是汉军行至丸都山城下的功夫。 这些汉人,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 不过他也心知这恐怕是目前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于是点头应允: “太守英明,我等定当尽力说服国内,不负太守厚望。” 会面结束后,灌那加便和副使一同,甩掉随行队伍,轻骑快马,匆匆回返王城,将情况如实禀报给明临达野。 明临达野听后,差点就摔了杯子,只见他面色阴沉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召开紧急会议,与众臣商议对策。 会议上,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坚决抵抗到底,有人则倾向于接受条件,避免无谓的牺牲。 明临达野心中是暗自冷笑,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汉人罢免自己,派来国相,自家定然是那被重点盯防的对象,绝难翻身。 而他们这些主和之人,到时候熟悉国内事物,无缝衔接摇身一变成为新的世家大族。 一个只有我明临家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真是岂有此理!!! “够了!”明临达野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大臣们的争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高句丽,从无屈膝投降之先例!那些汉人,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欺我高句丽无人罢了。” “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定能守住王都,让那姓苏的知难而退!”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赞同之色,有的则眉头紧锁。 恒那加首先站出来表示支持: “莫离支所言极是。” “我丸都山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充足兵力把守,只要我们充分利用这一优势,加强城防,保持警惕,那汉军不过近万之数,根本不是我等对手。” “防守也许可以守得一时不假。” 灌那加站出来皱眉道: “但是坐原和石头城陷落,盐滩水(今浑江)上下游都被汉军夺走,他们大可就地屯田驻兵,长期围困下来,只靠王都周边的土地,咱们怕是很难坚持太久啊。” 国土沦陷过半,其带来的最大问题便是可耕地减少导致王都失去了大量粮食供养。 这也是他们驱逐大量老弱妇孺的缘故。 而没有足够的粮食,他们想要长期坚守便是那千难万难的事情。 饥荒导致对军心的打击迟早会摧毁他们的防线。 那时候,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也是当时椽那加一定要出兵北上,据守石头城的缘故。 如今这两地全失,大臣们倾向投降便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除非能够有一转攻势,驱逐汉军的办法,不然困守王都,不过是慢行死亡罢了。 “哼!” 明临达野一声冷哼: “尔等无需多虑!” “反击的时机,一定会有,我们的援军会给他们足够的麻烦。” “援军?!” “是高句丽的援军吗?” 三日之期已到,丸都山下的苏曜没等到高句丽的献降反而得到了北方有军队逼近石头城的情报。 这让苏曜大为意外。 高句丽难道还有什么漏网之鱼在外面? “不,来的倒不是什么高句丽的援军。” 汇报中的赵云脸上带着点困惑的表情: “来人自称是扶余国的部队,说是来助我大汉平乱,但却一路烧杀劫掠,大有要接管石头城的意思。” 扶余国来了。 这便是明临达野的所谓援军了。 他知道扶余国不会帮助自己,在一边向苏曜出使求和时,便派人向扶余人泄露了一些国内的情况。 那些发现汉高开战,早就提前动员蠢蠢欲动的扶余人果然上钩。 他们打着为大汉助战的旗号,大肆侵略已被苏曜收复的高句丽国北方领地,进逼石头城,想要在这场战斗中尽可能多的捞取好处。 在他们看来,高句丽国的北方领土有大部分都是这几年高句丽人从他们扶余人手中抢夺,他们出兵收复合情合理。 没错,此刻高句丽北方的那片广袤领土,正是大汉,高句丽,扶余国三国交叉宣称的领地。 三者都对其有历史上的统治权。 明临达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收复不了那片领地,我也绝不会让你们汉人得到她。 于是乎,扶余人轻易的就被煽动了。 除了石头城外,那片领地目前仍是高句丽当地部落自治,在兵员被抽调的如今他们哪里挡得住扶余人的蓄谋一击? 当即,短短数日间,北方大片土地沦陷。 而扶余人甚至还以此挟功邀赏,谋求石头城的统治权。 “石头城与汉地无陆路直接相通,却是我国助上国攻打逆贼高句丽的必经之地。” “故,请上国将军许我暂且代管此地。” “扶余人如是说。”赵云扶额道。 第483章 现在不一样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北面是席卷而下的扶余人,正面则是严阵以待的高句丽守军。 这对于想要尽快结束战事的苏曜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扶余国这是来趁火打劫了。” 苏曜冷笑一声: 这几天忙着推高句丽,没想到竟让漏掉了北边这个家伙: “咱们这真是被看扁了呀。” 赵云点头赞同: “君侯所言极是,扶余国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是,其此番也是人多势众,咱们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尽快做出应对才是。” “人多势众?”苏曜问道,“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扶余人虽号五万众,但据斥候观察,万余之数怕是有的。”赵云回道。 “这么多?!” 乙支达玛一声惊呼。 北方本就是他椽那部领地,他负守土之责投降苏曜已经很被族人鄙视。 刚刚听到那些族人又遭到扶余人的入侵劫掠他已是心如刀绞。 这次一听人数那么多,他更是心急如焚。 那边苏曜听后也是略一皱眉,又问道对面高句丽军的情况: “此地守军大约能有个多少?” “丸都山城乃是一山城堡垒,因建于起伏险峻的山上,整体规模有限,守军最多只能容三千人。” “但是.” 乙支达玛咽了下口水,继续道: “山城后不过数里便是国内城王都,兵士轮换补充轻而易举。” “而如果那明临达野这些时日有好好做起动员的话,怕是在国内聚齐三五万后备守军是不成问题。” 接话的人是勿鲁加,他的眉头皱成了八字,实在没想到如今会面对如此局面。 老实说,汉军兵贵神速的推进远超他的想象,取得战果更是令人震惊。 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如此神速的推进,让那明临达野的动员还在进行时,他们便已经堵到了丸都山城门口,失去了在野外痛击其大军的机会。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全国大部沦陷,困守王都一隅的现状,那明临达野等人竟然还有如此炽热的斗志. 不得不说,他必须承认,这与他们家最初想象中的兵临王都城下,那国内城就会大乱,各部响应,纷纷望风景从的景象大相径庭。 “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藏在那山后面?” 吕布抬头仰望起伏绵延的丸都山,顿时感到些许头疼。 此城卡在两山之间,是大军通过的必经之路,不拔下这里,便摸不到后方的王城。 而想攻下此城,又谈何容易? 对面后备兵足有数万众可供轮换休整,而他们胡汉联合的大军加一起还不到一万,如今还面临北方扶余人的威胁。 “这南北两路该怎么选择呢?”苏曜看着地图不由自语道。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赵云抱拳道: “不过君侯,高句丽人虽多,但大量都是新近动员的新兵,战斗力有限。” “属下认为我等此刻应该全力进攻山城,只要击破此城,那些新兵们便是乌合之众,明临达野也就彻底完蛋了。” “故而,对于扶余人,不妨以安抚为主,可以派出使者谈判拖延,或者有限的答应他们的条件,借兵攻城。” 赵云的话很是说到了一些人心里。 “此乃老成谋国之言也。” 勿鲁加当即表示支持: “只要拿下了国内城,高句丽的乱子便结束了,到时候,那扶余人若是不老实,咱们大可以再教训一顿他们。” “那就要纵容他们现在肆虐北方吗?” 乙支达玛则大声反对: “等到打下国内城,那怕是不知道要过去多久。” “北边的百姓们怕是要被他们残害的一点不剩了啊。” “苏君侯,咱们可都是服您才归顺的,您可不能抛弃大家不管啊。” “无须担心。” 苏曜抬起手,冷哼一声: “这些杂鱼莫非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够让我放弃收复过来的领土?简直是做梦!” “难道君侯是打算”赵云无语。 “我自然是全都要的!” 苏曜一拍手掌: “正面的丸都山城必须攻破,北方的扶余人夺占的领地也必须收复。”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 吕布也是扶额叹气。 心道这小子果然又来了。 “但是苏君侯啊,我们这点兵力若还要搞分兵,怕是哪边都没有优势。” “咱们这次虽然兵有近万,但大多都是乌桓和高句丽的义从,我汉家儿郎不过近三千众,其中赤云核心不过几百人。” “想要驱逐收复北方领土,最少也要带走一半才算稳妥。” “可如此一来,剩下的人想要强攻山城怕就很是吃力了。” 说话间,吕布心中还是颇有感慨的。 毕竟这几日行军,他们可不是在路上发呆的度过的。 丸都山城的情况他们也算了解的比较详细了。 此城是元始三年(公元3年),高句丽迁都于此便开始修造了,是其王国最后的依仗。 不但是是依山凭险,城高墙固,城头还立有大型弩机工事,强攻冒险实非上策。 在如今敌军众志成城的当下,还是应该以围困为主,攻城为下。 然而这小子又急于求成,那不在这里堆积大量的兵力,进行轮换休整以保持攻势的连续是万万不可的。 “就算你不想跟那扶余人谈判,咱们也该是调集少量精锐,令其北上驻守石头城,以城拒敌才是上策啊。” “吕兄说的是有道理。” 苏曜点了下头,望向眼前的山城。 只见碧空如洗,起伏的山峦间丸都山城巍然矗立,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那坚固的墙砖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凛然不可侵犯。 “真是一座的坚城啊。” “想来那边的高句丽人便是觉得自己据有此城,所以不管他们多么放肆,我大汉也无法真正的制裁他们。” “不得不说,在过去的两百年里,确实是这样不假,这助长了他们的野心。” “但是.” 苏曜转身面对众人,大声道: “我来了,便是要告诉他们——现在不一样了!” 第484章 从严从速从重! 苏曜的话音下,汉将众人还没什么表示,那两位高句丽人士倒是突然只觉得脖颈一凉。 尤其是那勿鲁加。 他最近甚至不时的都有些后悔,老将军椽那加怒喷他引狼入室的话不时的回响在耳边。 勿鲁加真的搞不明白了,这次请汉军介入,对于高句丽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但不论如何,现在局势发展至此,已经完全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你们可知我苏曜为何要来到辽东吗?” 苏曜目光扫过众人,神情少见的严肃: “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边疆的问题,还天下一个平稳的北疆。” “但这北疆不服我大汉的异族何其多也?” “鲜卑乌桓,高句丽和扶余人便是这其中最大的四股势力。” “北疆糜烂非一日之寒,唯有施雷霆之威方能慑服群狼。” “如今,在大家的精诚努力下,不但鲜卑人遭到重创,乌桓人也重归我大汉怀抱,唯有这高句丽和扶余人依旧是桀骜不驯。” “此时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 “必须从严,从速,从重打击此等宵小,让他们再也提不起与我等的对抗之心!” 苏曜话音一落,吕布赵云等人纷纷拱手大声道: “君侯英明!” 这些人也是跟苏曜久了,基本了解了他的作风。 别看这位君侯有时候时常抽风乱来,但只要你说的对,他也是能听得进他人意见。 不过,一旦当他认定了一件事,并且如这般严肃认真时,那么这件事情便没了讨论余地,剩下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推进了。 “分头行动。”苏曜挥手道:“云长、子龙听令!” “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各领两千精兵北上迎击,水路并进,给我狠狠的打击这帮扶余走狗,可有问题?” 关羽与赵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坚毅,随即齐声道: “末将领命!我等定不负君侯所托!” 苏曜满意地点了点头。 关羽与赵云皆是万中无一的勇将,且智勇双全,自己又拨付了四千大军,纵使对上扶余人的万余部队,苏曜也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云长,你的水军乃是此战的关键。” 苏曜指着地图,详细布置道: “你且看,这盐滩水河道广阔,纵贯南北其穿越扶余与高句丽两国,历来是两国交战水路运输之重点。” “如今我军不但练了部分水师,还收缴了石头城高句丽的船只和水军,已有水战争夺的资本。” “故而,我命你一行沿水路北上,利用船只的灵活性,寻找扶余人的薄弱环节进行突袭,截断他们的粮道,辅助子龙的陆路进军。” “此行务必确保行动迅速,打击精准,一击必胜,云长可有信心?” 苏曜话音一落,关羽便眯起了眼睛,目光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水师对决。 对于关羽来说,这可是人生路上头一遭。 毕竟,之前水淹坐原之战与其说是水师的战斗,不如说他们只是利用船只运输,真打起来还是下地进攻的。 不过,在听到苏曜的话后,关羽依然还是信心百倍,抚须道: “君侯放心,关某定不辱使命,水师若能有失,某自当提头来见。” “好!” 苏曜说完,便转向赵云: “云长那边水师突进,子龙你则率轻骑突进,沿陆路北上,呼应云长的突击。” “高句丽之前丢给咱们的那些战马,还有咱们带来的骑兵,我给你马匹管够,务必保持部队的机动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抓住每一次机会,痛打那些扶余杂兵!” “末将得令。”赵云回应的是干净利索。 就这样,在两人的任务分配完成后,苏曜当即发给他们令符,让他们尽数选走精锐。 而这一下,刚刚接过令符的关羽和赵云都惊了,他们忙道不敢: “君侯此面的丸都山城才是我军主要目标,我等怎能弃大局于不顾,带走精兵,让君侯只领那些义从呢?!” “无妨。” 苏曜大手一挥,沉声道: “这次你二人独立成军北上,我唯有一个要求便是许胜不许败,谁敢堕了我汉家威名,那本君侯的军法可不讲人情!” “故而,这些汉胡儿郎,你等无需顾忌,尽管挑选便是。” 关羽与赵云闻言,对视一眼,感动之情一闪而过,没想到君侯竟然如此信任与重视他们。 于是,两人不再推辞,开始精心挑选精锐士兵,组建北上的部队。 关羽首先挑选了一批熟悉水性的士兵,他们将成为水军的主力。 这些士兵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出了出色的水上作战能力,对船只的操控和水战战术有着深刻的理解。 同时,关羽还挑选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弓箭手和投掷手,他们将在水战中发挥关键作用。 而赵云则在同一时间专注于挑选骑兵精锐。 虽然苏君侯那么说,但他到底也没有把汉军精锐,尤其是赤云骑士全部带走,而是更多的带上了高句丽的骑士。 这一度让汉兵和乌桓兵急的嗷嗷乱叫。 “赵掾吏可是看不起我等?” 汉军与乌桓小校当即抗议道: “要说骑兵作战,那谁能比得过咱们?!” 赵云则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这些抗议的人中不乏曾与他共同作战的同袍,赵云自然知道他们的本事。 但是赵云这一路行来也很清楚,高句丽不比辽东,其地多山林,道路崎岖。 在这里,骑着高头大马,擅长狂飙突进的汉骑和那些来去如风的乌桓骑兵并不比本地那些骑着矮脚马的高句丽土兵们更有优势。 这就更别说,因为对手的选择带来的士气差异了。 比起让那些高句丽人在这里随苏曜进行同族相残,自然是让他们去北边保卫乡里,对付那些老对手扶余人来得更加稳妥。 因此,赵云便精心挑选了一批勇猛善战且多出自椽那部,求战心切的高句丽骑士。 “子龙考虑的周到。” 苏曜点头赞道: “既如此,乙支达玛便也交给你带走吧。” “多谢君侯支持。” 赵云拱手谢道: “我等定会以最快速度击溃扶余人,然后即刻回援,助君侯攻克丸都山城。” 谁知苏曜听得哈哈一笑: “那倒不必。” “这小小丸都山城,我自有攻克办法,你们专注自己任务便好。” 第485章 不可同日而语? 且说关羽和赵云各自领兵北上,苏曜则留在丸都山城下,准备对这座坚固的堡垒发起最后的攻击。 “吕兄,子义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就辛苦各位与我一同攻坚克难,尽快拿下此城。” “这丸都山城是高句丽的心房屏障,只要拿下此城,剩下的那些杂鱼再多,也不过土鸡瓦狗,不足为惧。” “吾等领命!” 吕布、太史慈等人齐声应道,他们的眼中充满斗志。 他们很清楚,若是北上的兄弟们一切顺利,那么他们这里恐怕就是此次辽东之行的最后一战了。 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关头,越是不能松懈。 “只是不知君侯打算如何攻打此城?” 身为苏曜麾下主司兵马的吕布,这一刻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毕竟这丸都山城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远非他们之前打的那些小城小塞所能比拟。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些守兵严阵以待不说,城头还装有巨弩。 便是以苏君侯的奇技怕也无法轻易跨过这城池。 不过对此,苏曜则是轻轻一笑: “世上没有无法攻破的堡垒,只要能找对方法。” 说罢,苏曜便挥手召过众人,围坐在一张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高清地图边,开始讨论起具体安排。 “诸位且看,这丸都山城的东、西两面都有陡峭的山崖,只有北面这面对我们的一段相对平缓,可用以交战。” “高句丽便是此面立高墙布重兵,是他们防守的重点。” 苏曜指着地图说道: “在这里,他们可以从容的利用地形优势,以多打少,通过弓弩覆盖,极大的削弱进攻方的有生力量。” “倘若是常规的正面进攻,那么我们前进的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故而,正面绝非我们进攻的重点。” “这,君侯您真是把咱们说糊涂了。” 太史慈听得是一头雾水: “您这.地图上画的也很明白了,这丸都山城只有一面可以交战,咱们不正面进攻,难道还能飞过去从背面偷袭不成?” 太史慈一头雾水,吕布到时听出了些门道,他看向苏曜,眼中惊疑不定: “莫非君侯是想.” 苏曜冷笑一声: “并州的群山都难不倒咱们,这丸都山比又黄芦岭如何?就凭它也想挡住我的大军,做梦!” “等等等等等——” 吕布慌忙伸手拦道: “苏君侯,这不可同日而语啊!” 吕布是知道苏曜的本事的,也因此他更加担心: “黄芦堡不过只二百人,您自己翻过去杀得已是有些凶险。” “如今这丸都山城,那可是三千守军!” “他们若是回过神来,以强弩压制,再加上城头巨弩,我们又无法接应,但凡有个不测,那这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死局啊。” “苏君侯万不可轻易冒险,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 苏曜眉头一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吕兄。” “敌人可不会等我们从长计议就不整训动员军队了。” “时间也不会等我们从长计议就不往下推进发展了。” “现在耽误的每一天时间,在未来都可能会让我们付出更大的损失。” 苏曜指着丸都山城,意志坚定: “战争、打仗嘛,哪能有一点险都不冒的万全之策?” “只要收益大于风险,那便值得一试。” “况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不是?” “咱可是有着当世最强力伙伴帮助的。” “还是说吕兄这意思是不打算支持我了?” 吕布闻言,面色一变,整个人都麻了。 他现在是有些理解张杨与自己相处的感受了。 这真是见鬼了。 过往都是他主战冒险,那张杨在后面拽着叫他小心。 如今和这苏小子一起并肩作战,这可倒颠倒了个了,自己倒显得像是个保守派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 “君侯若有什么用得着末将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了。” 苏曜嘿嘿一笑: “如此这般便好。” “他们既然认为这山峦险地是自家屏障,那我便要反过来利用一点。” “且看这丸都山究竟是在谁手上!” 丸都山城,城守府。 守将、监军以及各守军大小将领们齐聚一堂。 高坐首位的自然是那主战派恒那部的族长恒那加。 他在这丸都山城担任守将,与担任监军的明临达野幼子共同肩负着抵御汉军侵扰的任务。 自三日之期后,时间一晃便又是过去了两日。 在看到汉军分兵北上后,他们之前略有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但是他们自然也不会放松对汉军的警惕。 这番众将刚刚齐聚,恒那加便当即问道: “那汉军今日有何动静啊?” “禀恒那加。” 城门校尉莫莫可回话道: “汉军并无异动,这两日依然在疯狂伐木,打造攻城器械。” “还在造呢?” 监军明临优狄听得眉头一皱,略有紧张的说道: “看起来这些汉军是贼心不死,下来几日内,他们怕是便会发动一次猛攻,咱们可万万不可大意呀。” “监军且放心吧,攻城岂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恒那加抚须自信道: “汉人兵法有说,那用兵之法是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如今莫离支使得好手段,分走了汉军近半兵力,他们剩下这些人也就侃侃比我等守军多上那么一点点。” 恒那加伸着小拇指,轻笑道: “这些人,不过也就只能发动两轮试探性的进攻,想要攻下我丸都山城,那是痴心妄想!” “恒那加精通汉学小子佩服。” 明临优狄则依然忧心忡忡: “但是我可是听说了,那汉人新来的这个太守可不简单,也不知是哪方洞天的大妖出世。” “其跳走如飞,力大无穷,一把长矛扔出去能一下子洞穿十来号人。” “若是这等妖孽领衔偷袭,不知恒那加可有应对之法啊?” 恒那加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抬手压了两下,轻笑道: “监军多虑了。” “我既领兵请战,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应对之法。” “那个自恃武勇的小子不来便罢,只要敢来,那定叫他有来无回!” 第486章 是何法术? 夜色深沉。 丸都山城却一片灯火通明。 守军战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在城墙上站的满满当当。 他们或背弓佩剑,或手拄长矛,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尤其是当面三里之外的汉军营地,其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引来众人齐刷刷的目光。 但是今晚,汉军营地却一片寂静。 前两日那热火朝天的工事已经停止,一个个高大的云梯被摆放在一旁,还有几台冲车也静静的停在那里。 “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一位老兵对身旁新兵道: “小伙子,擦亮武器,做好准备吧。” “明天或者后天,那些汉军必会发起一次猛烈的攻势。” “到时候血沫飞溅,鲜血横流,只有最勇敢,最坚强战士才能活下来。” “如果你能走过那一遭,到时候你便也就和我一样,是个值得称道的老兵啦。” 新兵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紧了手中那微微发抖的长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不由的飘向远方。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他才不想去过那什么鬼门关当什么老兵,只想回家搂着自己的婆娘。 就这时,一声冷哼传来: “你这老货,又在吓唬新兵!” 城门校尉莫莫可大声痛斥老兵: “还什么血沫飞溅,鲜血横流?” “我告诉你们,如果有的话,那流的也是那些汉狗的献血,我等儿郎大可不必害怕,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攻破丸都山城!” “可是,我听说.” “没有可是!” 城门校尉莫莫可猛一摆手: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 “前几日,那些抬棺回来的俘虏们把那辽东太守吹的是天花乱坠,仿佛大妖现世。” “可是你们有谁真的见过妖怪吗?” “不存在的,那都是过去古人的杜撰,用来吹牛骗小孩子的把戏。” 莫莫可的高声训斥,不知不觉间在这方城墙上聚集起了不少兵士。 苏曜以一己之力击溃椽那加,其在战场上如天神下凡的表现已经如风一般传遍了高句丽上下。 对于他当时的神勇,天下间可谓是众说纷纭。 有说其是霸王转世,也有说其是大妖现世的。 更有甚者,说其是什么天上星宿下凡,是大汉天命尚存的表现。 凡此种种,不得不说传言甚是离奇,但是信者却颇为广泛。 毕竟,对他们来说,椽那加老将军可是他们高句丽的支柱。 只要那非人者才可能如此轻易战胜他。 不然,难道让他们承认椽那加老将军是个连脸上没毛的臭小子都打不过的废物吗? 那这对于他们民族自尊心来说,才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乎,除了少数上层人士心存疑虑外,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次来犯的汉军空前强大,姓苏的太守更是力大近妖的奇人。 所以这几日来,怎么根除兵士对那个妖孽的恐惧便是丸都山城守将们共同的难题。 不过显然,他们现在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们都看那里,看看那是什么!” 城门校尉莫莫可大喝一声。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城内广场上,幡旗招展,一群奇装异服之人拍着队列聚在一起做着颇为魔性的唱跳动作。 “萨满,是大萨满?!” “没错!” 莫莫可大笑三声: “正是恒那加专门从国内城中请来的大萨满和他的三十二弟子!” 兵士们惊呆了。 月光下,广场上,大萨满和他的徒子徒孙们组成了一支颇具规模的萨满团体。 他们穿着五彩斑斓的服饰,戴着羽毛装饰的头冠,面绘繁复图腾,眼神中是对自然之力的敬畏与狂热。 在人群的注视下,萨满们手持摇铃、鼓槌、骨雕图腾杖等各式法器,站在显然是经过严格考究的位置上,随着领头的萨满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在这歌谣下,众萨满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动作整齐划一,时而旋转跳跃,时而跪拜祈祷,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神圣随之涌上兵士们的心头。 “萨满在祝福我们!!!” “喔喔喔喔噢噢噢!!!” “力量,力量涌出来了!” 城头上紧张的战士们,此刻纷纷举起武器,高呼呐喊。 “这踏马也太抽象了吧?” “这世界莫非还有法术?” “君侯,这抽象又是何意啊?” 丸都山城西北的山间高点。 苏曜在观察到城中动静后终于绷不住的吐槽。 然后回应他的则是吕布的一声叹息: “若说法术的话,君侯您这千里镜才真的是仙家法宝啊。” 夜色下,吕布小心的捧着手上的望远镜,神情复杂。 如果说苏曜在这夜色中扯着一根绳子,便带了他们一小队近三百人来此翻山越岭已经够让他震撼了。 那么当苏曜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这个法宝出来后,吕布惊得差点从这山坡上掉下去。 这么一个小小东西,拿在手中,透过晶莹剔透的琉璃镜片,纵使相隔遥远,他却可以将城中人物看的是纤毫毕现。 这是何等神奇,何等玄妙的法宝啊。 完全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嘛! “非也,非也!” “这可不是法宝,而是科学!” “科,科学?那又是个甚?” 吕布是完全不懂,这从怀里掏宝贝的“科学”究竟是何仙法。 “科学是一门可检验,可复现的总之这个不重要。” 苏曜强行切换话题: “眼下的关键是那些萨满。” 吕布一听,只得顺着苏曜的意思转了回来: “巫蛊之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我听说高句丽的巫者地位崇高,深得百姓信任。”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神通,有多大神通,这些跳大神的萨满已经确实的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这对于君侯的计划来说,确实是个碍眼的麻烦。” “而且不止是萨满。” 说话间,吕布拿着望远镜转换了目标,他伸手一指: “君侯且看,他们这里还有一支约三百人的甲士,在城守府严阵以待,恐怕就是在等你上门啊。” 第487章 萨满之耻 强攻重弩的一线守兵,披坚执锐的二层甲士,以及压阵中军鼓舞士气的萨满军团。 “这高句丽为了保卫王都,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在山上,透过望远镜,丸都山城为汉军准备了三层防线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这便是那城门校尉莫莫可与其守将恒那加的底气。 山城的防御对付普通已然足矣,而这三层防线的保护下,哪怕那姓苏的妖孽真是大妖现世,只要不是刀枪不入他们也能将其一举擒杀。 “要不然咱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吧。” 太史慈劝谏道: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战事刚起,敌军全员都打起了十足的警惕,如此全神贯注势不持久。” “今日君侯既有法带我们上来这西北的山间,那只需围城个十天半月的,待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当可一鼓而破之!” “没有必要今晚跟他们针尖对麦芒的硬拼吧。” 然而,太史慈的劝说显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最后的话才说了一半,苏曜就已经当着他们的面纵身而下,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太史慈见状,大惊失色:“吕司马,这” “习惯就好。”吕布扶额道,“快按计划行动,准备掩护君侯。” 太史慈顿了顿,终究还是一跺脚,招呼手下兵士们准备。 吕布同时也迅速调整千里镜,视线随着苏曜移动。 夜色中,苏曜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山林之间,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向着山下的城堡狂飙突进。 丸都山城依山而建,东西两侧紧挨崖壁,未建城墙,但是这不代表高句丽人对此毫无防备。 在两侧高点与坡度稍缓处,他们不但都建有哨塔望楼,以作警戒,更在山壁之下就近安置军营,以随时支援呼应。 然而,这一切在此刻的苏曜面前都形同虚设。 他压根不走那些平缓的道路,而是辗转腾挪,在峭壁间飞快的移动。 “嗯?刚刚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巡游在营地中的哨兵甲机警的注意到了: “山间哨塔那里好像有火光忽闪了一下,似乎不太对劲。” 哨兵乙慌忙望去,只见那灯火依旧,并无警讯传来: “我瞧着没事啊,是不是你的弦绷太紧了?” “我跟你说,咱们这边紧贴崖壁,一路上去明暗哨都有十好几个,那汉人就算能飞上来,他们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咱们这。” “你呀,刚才就该喝点小酒,提提” 哨兵乙的话突然就断了。 因为他回过头来的瞬间,发现身边的哨兵甲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脸上带着戏谑笑意的少年。 “??!” 哨兵乙惊恐的深吸了一口气,正欲惊叫,只见眼前寒芒一闪。 “欧亚斯密。” 耳畔的低语便是他听到的最后声音。 哨兵乙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瘫倒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悄无声息的摸到身边。 那暗哨在苏曜的眼中自然无所遁形,至于的明哨,苏曜处理起来当然也是轻轻松松。 只见他远远的,在那哨塔火把视野的范围外,直接连珠箭发出,塔上的哨兵们便捂着喉咙哼哧哼哧的倒地。 于是乎,一路上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突破了第一层的防线,进入了城堡西山的营区。 这里便是他之前山上通过望远镜观察到的巡防薄弱处。 解决掉两位哨兵后,苏曜迅速清理了现场,将二人拖至阴影中,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便扒掉的哨兵甲干净的衣服。 比起惨遭斩首的哨兵乙,哨兵甲则是被扭断了脖子。 当苏曜顺利潜入的时候,吕布和太史慈等精兵也开始行动。 他们一身轻便的装备,背着短兵,衔草攀行,沿着苏曜开拓并标记的路线逐渐深入。 夜色如墨。 汉军精锐们在吕布与太史慈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密林与峭壁之间。 前方,月光一道几乎深不见底的悬崖阻挡了众人的去路。 这是不可通行的绝地,倘若他们要强行翻越,那也需要走到另一侧那稍缓的坡道,经过高句丽人的哨塔才能过去。 但是,面对这自然天堑,将士们却没有选择绕路,而是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的,吕布便在脚便摸到了一根绳索,它被连接在崖边的大树上打了个死结,垂直悬下成为了一个绳梯,这自然是苏曜开拓的道路。 这精选的三百勇士,都是擅长攀爬,胆大心细之人。 在得到吕布确认没有问题的信号后,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紧握绳索,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下。 在这只有月光照明的夜色下,他们的每一步都惊险无比。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进。 汉军们英勇无畏,即便偶有跌落悬崖者,竟也无人发出声响。 唯有身边的战友能记住这些英雄的名字。 与此同时,汉军大营也动了起来。 以城中突然出现的火光为号,本来死寂的汉军营地突然爆发出一阵喊杀之声。 早已准备妥当的兵士们纷纷涌出,他们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向丸都山城前进。 “敌袭!!!” “夜袭!!!” “汉军来了!” 城头上,那些沉浸在萨满仪式中的兵士们突然惊慌的大喊。 城门校尉莫莫可更是眼皮子狂跳。 城中走水,汉军出击,这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 还是说,是有那奸细作乱? “不会是那个妖人潜进来了吧?!”突然有兵士抱头大叫。 “不要慌!” 莫莫可怒斥一声: “我等且守好咱们的城门,不让汉军越雷池一步。” “至于城内,自有大萨满和恒那加将军的亲卫队负责。” 莫莫可此言一出,众人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大萨满和那两百全副武装的铁甲亲卫显然给了他们不少底气。 尤其是大萨满,只要有这位尊贵的大巫在,哪怕真的有妖邪作祟,想来也无法害得他们。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都望向大萨满,希望能在最后战前得到这位大巫的祝福和保证。 结果 “啊?!” “大萨满?!” “大萨满你怎么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一根羽箭直挺挺的插在大萨满的眼窝中。 噗通一声,大萨满应声到底。 这位刚刚还在摇头晃脑,发出不明觉厉咒语的大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一幕突如其来,城墙上瞬间陷入了死寂,随后是震耳欲聋的惊呼和混乱。 大萨满的突然死亡,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而这时,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处民房的顶端,苏曜则是轻啧一声,再一次消失在阴影之中。 “切,连个大地盾都没有,你还大萨满?” 第488章 各显神通 “大萨满死了!” “天呐,大萨满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呀!” 噗—— 城守府中,听到亲信们的汇报,恒那加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汉人那话怎么说来着?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怎么可能,同一时间数道噩耗发来? “大萨满惨死城中,全城都乱了套。” “汉人正在趁乱攻城,甚至西营那边也传来了警情。” “到处都是汉人,到处都是汉军。” “恒那加将军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苏曜的行动就像进攻的号角,瞬间拉开了夜袭丸都山城的大幕。 在城头众守兵惊愕于城中混乱,惊慌失措的寻找杀手时,成廉和典韦率领城外的汉胡联军不失时机的发起了强攻。 顶着稀疏的箭雨,一个个云梯架上了城头。 典韦本人更是身先士卒,大吼着冲上一线。 只见典韦身着重甲,手持一双短戟,亲冒矢石的踏步先登而上。 面对蜂拥而上的高句丽守军,他怒吼一声,双戟翻飞,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打的是血花飞溅,三两下便站住了阵脚,给身后的士兵们开辟出一条血路。 “支援,我需要支援!” 城门校尉莫莫可瞳孔巨震。 典韦强大的表现让他心惊,但更让他害怕的还是自家兵士们无力为战的表现。 大祭司在众目睽睽下的横死实在是太打击士气了,面对这些养精蓄锐一整日的汉军,他需要生力军的协助来压制他们。 不过还好,守城本就不会只靠城墙上那一点人,城中的守兵源源不断的跟进,才是城墙争夺战的关键。 可是 莫莫可的求援发出去半天,汉军已经越来越多的挤上了城墙,他的援军却依然没到。 “我援军呢?!” 莫莫可回望城内,这一瞅,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城西,那本该在他这边发出警告后立刻集结支援的军营处,此刻是火光冲天,喊杀一片。 大老远一瞅,竟然打的似乎比他这正面战场还要激烈?! “这城里哪来的那么多敌人啊?!” “奸细,还是叛党?” 绝望的莫莫可跳脚大喊道: “是谁,到底是谁在哪里?!” “与我争锋者,皆要败在我的剑下!” 后方的战斗,此刻则由吕布等人主宰。 且说正面城头激战的时候,敌后的战场自然也没有闲着。 跟着苏曜的脚步,吕布等人顺利来到西营之中。 这时,营地中的兵士们才刚刚开始集结。 面对那些鸡娃乱叫不知道喊点什么的兵将们,吕布拔出腰间佩剑便率众发起了突击。 虽然没有画戟在身,但吕布武勇也丝毫不减。 只见黑暗中,吕布突然窜出,瞬间冲向正在集结列阵的高句丽队伍。 “杀!” 吕布一声暴喝,势若猛虎的扑入敌阵之中,剑光闪烁,所过之处是鲜血四溅。 “什么什么?” “敌袭,敌袭啊!” 高句丽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惊慌失措的乱叫乱喊,甚至还有人连敌人都没看到就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废物,稳住,都给我稳住啊!” “他们没几个人,你们给我列阵迎敌啊!” 西营的曲帅扯着嗓子维持秩序。 高台上的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虽然不知这里为何会杀出一股敌军,但是这里可是他们的大营! 他已经看到了,这些汉军数量不多不说,全是轻装短兵,只要他们稳住了,焉有打不赢的道理? 只要能稳定士气,保持阵线 “虾兵蟹将,吾自荡而除之!”太史慈大喝一声。 混乱的人群中,利箭破空而来,瞬间命中曲帅的额头。 “不,这怎会” 曲帅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凝视,伸手摸向额头的箭杆。 然而,此刻的他即便穷尽浑身之力,也无法再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了。 咚—— 曲帅重重的倒在地上,双目之间失去了神采。 “曲帅死了!” “快跑,大家快跑呀!” 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在军营中蔓延,高句丽士兵们纷纷丢弃武器,四散奔逃。 原本还算有序的集结瞬间土崩瓦解,整个西营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汉军则在吕布与太史慈的带领下,疯狂砍杀,追着他们冲出了营地。 这一番速攻突袭,直接占领了西营不说,他们还顺势切断了城墙守军与后方的联系。 “怎么办,怎么办?” “恒那加将军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出得城守府,看着城中到处都是喊杀和火焰,恒那加头皮发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的表现也许已经算是不错,监军明临优狄则是很光棍的直接上马跑路: “恒那加将军请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这就去国内城叫援军过来!” “混账,废物!” 诧异的望着明临优狄的背影,恒那加怒火攻心,破口大骂。 但骂人也是要花时间的,愤怒与责骂并不能改变眼前的困境。 西营沦陷,与城门的道路中断,前方汉军攻城不缀。 典韦如旋风般在城墙上冲杀,在他的掩护下,越来越多的汉军将士们涌上城墙,与莫莫可的城墙守军展开激战。 没有后方支援的花,他们的败亡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是,恒那加没有放弃。 丸都山城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出动甲士!” 恒那加大手一挥,将自己的最强战力放出: “必须收复西营,打通道路!” “阻碍救援城门的,不分敌我,统统镇压!” 随着恒那加一声令下,三百名装备精良的高句丽甲士如同出笼的猛虎,迅速集结并向着西营的方向冲去。 这些甲士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利刃,人人都攥着一股劲,要让那些可恨的汉军付出代价。 然而. 这些甲士的离去给了苏曜一个绝好的机会: “遗言,你想好了吗?” 恒那加蓦然回首,只见血泊中一位年轻的陌生男子正毛骨悚然的盯着自己。 那位男子浑身浴血,手持滴血的双刀,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第489章 想活命否 “妖怪,妖怪来了!” “将军快跑!!!” 恒那加身边幸存亲卫们惊慌大喊,而恒那加本人则是抽出了长刀,怒斥道: “废物,慌个什么?!” “哪里的妖怪会穿别人的衣服来伪装?” “他不是妖怪,是人。” 恒那加指着苏曜: “小贼自投罗网,大家伙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主帅的镇定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士气,电光火石间,这些习惯了听命于人的亲卫们一拥而上。 人被杀就会死,此乃世间至理,是人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兵士们如此想,退至众人身后的恒那加也是一样。 在渡过初时的惊恐后,他的眼神里满是凶狠。 这个小贼潜入他的领地,偷袭暗杀,搞的整个要塞都一片混乱,恨得他牙根痒痒。 没想到,千方百计寻不到,如今他自己送上门。 虽然没了那三百精锐甲士护身,但他身边的这十几个亲卫也各个都是装甲精良的勇士。 此番你既主动现身,那正是一举擒杀的好机会啊。 “报仇,给我乱刀砍死他!” ——“就凭你们?” 苏曜动了。 就在当先两名亲兵即将接触到他的瞬间,苏曜身形一展,腾空而起,如大鹏展翅,在地上留下一道X型闪光。 紧接着,在众人眼前便是鲜血四溅,头颅冲天。 “什么?!” “发生了什么?” “人呢?” “这,离谱.” 恒那加瞪大了眼睛,比起那些迷茫中美反应过来的人群,在后排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小子的身形竟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如鬼魅般避开了所有亲卫的攻击,同时,其双刀快如闪电,避开铠甲的防护精准地割断了最靠近他的两名亲卫的喉咙,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这,这竟有如此武力?!” 见鬼了,他知道此人必然勇悍无比。 但是,如此行云流水般的杀人如割草,这 难怪那些人称他是怪物,真的是怎么也不像人啊。 恒那加持刀的手在颤抖,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自己这次主动请缨,扶保社稷的行为不会是看那些汉书上了头,犯起了蠢吧。 霎那间,恒那加脑海中想了很多,有后悔,有反思,更多的还是思考如何绝地求生,渡过眼前难关。 然而,苏曜可不会等他慢慢动脑筋。 在落地的一瞬间,苏曜便已经再次发起了攻势。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冲向恒那加,而是转身又杀向那些全副武装的亲卫。 只见苏曜的身形如龙,在亲卫队伍的缝隙间游走腾挪。 其刀光闪烁,每一次挥刀都必有一颗头颅上天。 亲卫们虽然勇猛无畏,但在苏曜那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面前,却显得如稚童般无力。 “列阵,紧密阵型!” 亲卫队长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列阵迎敌。 然而他话音刚落,苏曜的长刀便插入了他的口腔。 “队长!” “队长啊!” 亲卫们悲痛欲绝,赤红着双目,争先恐后的冲上来抢攻砍杀。 然而,对攻?这真是个错到了离谱的决定。 “你在看哪?” “空隙太大。” “就这,就这?” 人头翻飞,风卷残云。 满腔怒火的勇士们在苏曜闪电般的攻势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片刻之后,喊杀与哀嚎全都停止,所有亲卫全变成了无头的尸体,只剩下喘着粗气的恒那加,瞪着通红的眼睛站在苏曜面前。 铛的一声。 这位恒那部的族长、丸都山城的守将,其武器脱手掉地,浑身颤抖的闭上了眼睛: “杀杀了我吧。” 绝望,恒那加的心中被恐惧与绝望填满。 自知无路可逃的他干脆放弃了抵抗,只求一死来逃离这可怕的噩梦。 然而,在一段仿佛极为漫长的时间后,他却没有等到终结的一击,反而等来的是恶魔的低语: “你想活命否?” 恒那加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杀神般的年轻将领。 恒那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竟然在问他是否想活命? “你,你说什么?”恒那加声音颤抖地问道。 苏曜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说,你想不想活下去?” “想活,我当然想活!” 恒那加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但随即他又警觉起来: “可是,你会这么好心放过我?” “放过你?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苏曜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用自己的行动来换取性命。” “什么机会?” 恒那加急切地问道,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很简单,战斗结束了,叫你的人投降,放我的大军进城,同时封闭后门,不要叫任何人进出。” 苏曜眼都不眨地问: “你懂我意思吗?” “这” 恒那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这是让他当叛徒啊。 不得不说,这汉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身为守将,恒那加很清楚,别看汉军现在貌似声势浩大,但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且不说他的甲士刚刚出击,对于那些轻装潜入的汉军绝对不成问题。 就说即便城墙失守,也不代表丸都山城的陷落。 毕竟,这里与国内城王都相隔不过三里,城外就有大军的兵营,随时都能支援这里,与汉军展开激烈的争夺。 汉朝和他那些草原仆从的骑兵在这里发挥不了太大作用,而他们后续数以万计的支援则是源源不断,可以说优势尚在。 可是,倘若他封锁了后门,把丸都山城整个都献出的话,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山城之后就是一马平川。 得到了完整城塞的汉军将完全解放自己的战力,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想怎么打救怎么打。 他们那些大量的,刚刚动员的农兵,要在无险可守的平原面对那些争霸草原的王者. 恒那加很清楚,如果他这么做了,他绝对会成为高句丽的罪人,可是不做的话,他的结局则只有死路一条。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苏曜,恒那加感觉自己仿佛窒息,嘴里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第490章 长刀所向,风卷残云 “你的回答是什么?”苏曜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犹豫许久的恒那加艰难的摇头,他后退一步: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背叛我的国家和族人。” 苏曜“哦”了一声,双刀缓缓举起: “既然如此,那请你去死吧。” 月色下,刀光闪烁。 就在苏曜的长刀即将斩首的时候,恒那加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苏曜冷哼一声。 恒那加则是喘着粗气,目光决绝,终于下定决心: “我可以下令投降,帮你封锁城门,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这个时候你跟我谈条件?” 苏曜撇了眼架在恒那加脖子上刀: “我劝你想明白再说话,不要谈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我” 恒那加咽了一下口水,一字一顿道: “我希望你做出保证,在攻下王都之后,不屠城报复,不滥杀无辜,不侵扰百姓。” 对于如此要求,恒那加心中其实相当没底。 他知道兵祸连结,在这战争中,士兵造成的损害远超土匪。 一旦进城,那定然是血光之灾不断。 更有些凶残的主将甚至会特意放纵兵士杀戮,下令数日不封刀,以鼓舞士气。 尤其是眼前这支汉军,其中有大部分都是由那些凶狠残暴的草原游牧民组成。 那些人桀骜难驯,每次出征无不是需要以大量钱财收买。 允许这些人劫掠地方以充军费无疑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为此,恒那加就更加的需要一个表态。 不然的话 “就这?我同意了。”苏曜说。 “啊?”恒那加愣住了,“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叫你的人投降去吧。” 如此爽快的决定,让恒那加脑子里立刻就蹦出来了糊弄二字,但他已别无选择。 于是乎,恒那加硬着头皮,找来了远处那些悄悄观望这里情况的兵士们,通过他们下达了全城投降的命令。 “什么,要我投降?” “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你没看到我们马上就要打赢了吗?!” 说话的人是带领甲士们出击的恒那加之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的进兵可谓非常顺利。 潜入城中捣乱的汉军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精锐的对手。 除了少数几人能制造些许麻烦以外,那些汉军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而他们则是步步为营,一点点推进,不但打通了到城墙的道路,甚至将这些汉军都驱赶回到了西营的营地。 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天亮之前城内的宵小定然会被肃清。 然而,在这关键的时候竟然说要让他投降?! “你是哪个东西?将军的传令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这种人来了???” 见到这位领队不信,传令兵急的跺脚: “哎呦喂,千真万确啊。” “你们走后,那妖人就突袭了城守府,把将军的亲兵全杀了个干净。” “将军是不得不降啊!” “什么?!” 恒那加之子脸色骤变,他一把推开传令兵看向城守府。 只见那里的帅旗已然不见。 紧接着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他紧握长枪,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其他同样发现变故的战士们也都纷纷露出了惊愕与不安的神采。 “父亲真的投降了?” 他不愿相信,那个一直教导他要忠诚于国家、守护族人的父亲,会在关键时刻选择放弃抵抗。 “公子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传令兵焦急道: “其他人都得到了投降的命令,你若不撤退,汉人的大军随时可能攻进来,再拖下去,只怕.” “够了!” “撤退,回城守府!” 作为中坚力量的甲士兵团撤退了,其他地方的压力徒然大增。 紧接着城墙上的莫莫可也绝望的放下了武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投降,丸都山城的防御彻底崩溃。 就这样,在恒那加的安排下,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的士兵们,见连最精锐的甲士都已放弃,心中的斗志也随之消散,纷纷选择放下武器,向汉军投降。 一时间,原本紧张激烈的战场氛围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而又有序的投降景象。 此刻的苏曜却并没有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而是立刻带着恒那加和吕布等人去南门。 那里形势相当糟糕。 已经有一批城外援军入城,他们与接到投降命令的守军陷入了对峙。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领队的援兵将领在城门内测,挡在那些想要关闭城门的守兵面前,高声斥责: “我军来支援尔等,你们不加欢迎不说,竟还想把我们拒之门外?!” “莫不是你们想要叛变不成?!” “老子我就站在这里,我看谁敢来关城门!” “将军息怒,我等实乃奉命行事。”一名守城将领苦着脸解释道,双手抱拳以示恭敬。 这位领队的将领乃是明临达野的亲信——金灿,他看了一眼城守府那边空荡荡的旗杆,怒目圆睁: “你给我放屁!” “奉命行事?你们奉谁的命?那恒那加已经死了,现在这里由我来接管,所有人都去城中迎敌防御,贻误战机者,杀无赦!” 金灿的怒吼声在城门处回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金灿心里明白,那恒那加怕是叛了,但是这些守军他却依然还可以争取。 只有尽快控制局势,他们才能确保南门通道的稳定,组织起第二道防线。 然而,他却没想到,回应他话语的却是一声: “杂鱼,受死!” 金灿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上百骑身披铠甲的骑士正滚滚而来。 “汉骑,汉骑来了?!” 苏曜、吕布和太史慈等人换装乘马,化身黑色的洪流,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城门。 “片甲不留,杀!” 风卷残云。 城门口这一小块开阔地顿时成为了血腥的杀戮场。 苏曜一马当先,长矛飞掷瞬间便洞穿了金灿的胸膛。 金灿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那致命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这位刚刚还想着接手城池援兵统领,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死在这里。 紧接着苏曜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他的铁骑撞入敌阵,双刀挥舞,人头翻飞,高句丽的战士被打的是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第491章 无路可走,先跪为敬 “怎么会这样?” “一夜之间,丸都山城就没了?!” 凌晨时分,紧张等待前线消息的明临达野等来了这个最难以接受的结果。 丸都山城沦陷了。 这让他几乎昏倒在地。 他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想着最少也能守几个月的防线竟然在汉军面前如此脆弱,竟被一夕而破?! 国内城王都愁云惨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现实。 自从昨夜战斗打响,高句丽王都的权贵大臣们就被紧急动员,齐聚一堂。 然后就开始了一连串的噩耗轰炸。 大祭司身死,恒那加也是生死不知,甚至连率兵救援的金灿将军也横死沙场。 而汉军对这般大胜竟然还尤不满足,他们甚至都不等天亮休整,直接就从城中杀出。 乘胜追击,这便是苏曜在最后关头留恒那加一命的关键。 高句丽人的成建制投降,使得丸都山北门并未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大门洞开后,汉军铁骑一拥而入,直接穿城而过,与苏曜和吕布等换乘城内战马的先头精锐展开了疯狂追击。 南门之外,那些打着火把连夜支援的动员兵们,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便遭到了迎头痛击。 数不清的骑兵,汉人的,胡人的,披甲的,持弓的,形形色色的骑兵自丸都山城的南门鱼贯而出,喊着必胜的口号,如饿虎扑食,见人就杀。 只见当先的苏曜一袭白马,刀枪双持,举着挂有金灿头颅的长枪,更是一路边冲边喊: “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夜色中,在一簇簇火光下,苏曜的身影格外醒目。 高句丽人远远的也许确实是不太能看出那颗人头究竟是谁,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的溃败。 主帅进城了,现在数不清的汉军从城内冲出,还吊了一颗脑袋,要多蠢的人才会想到要凑上去看看那脑袋的主人是谁?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真真的兵败如山倒啊。 这些刚刚还被连夜动员起来,准备支援前线的高句丽后军们,迎来了一场残酷的大溃败。 如果说丸都山城的高句丽守兵们还算精锐,在苏曜连番打击下尚能在自家军官的周围能保持一定组织,败而不溃的话。 那么,眼前这些援兵们真是菜到了极点。 被大规模动员,几乎无甚训练,只有简陋武器的这些人,甚至都没等到汉军铁骑的集团冲锋,只是看到苏曜的身影便开始溃散。 失败就像致命的病毒,自苏曜身边始,随着惊恐的人群快速扩散。 正面之人尚且是看到了苏曜举着人头的高喊,那后面的人压根就搞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见前面人在惊慌逃跑,他们也赶紧哀嚎着跑路。 那家伙,真是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数万大军在夜色下疯狂逃窜。 他们丢弃武器,扔掉旗帜和火把,哪里黑往哪里跑。 倒也不能说没人尝试过挽救败局。 自金灿以下,那些高句丽的基层军官最初也努力尝试过两次。 但是无一例外的。 他们这种在溃兵中进行集结的扎眼行为立刻引来了苏曜的注目。 还不等他们聚拢阵型,说两句鼓舞人心话语,便在苏曜无情的冲锋下给打的稀碎,为他经验池的增长贡献了些微末之力。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逃亡没有终点。 起初他们没命似的逃向营地。 然而营地留守的部队别说支援接应了,看到他们这凄惨的仿佛活见鬼了模样后干脆发生了炸营。 任军官如何鞭挞呼喊,也没有人去集合战斗,反而加入了溃逃大军的行列。 营地无法提供庇护,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高大的王都的城墙。 可是他们却没想到,等自己跑到之后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什么温暖的住宿和伙食,而是一通来自墙头的箭雨。 生怕这些溃兵把汉军带进城来的明临达野早早的便下了严令,死活不给他们开放城门。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就这样,失去了组织与希望的战士连绵羊都不如,往往三五个汉骑举着火把在黑暗中能撵着数百溃兵砍杀,大规模的踩踏不断的发生。 在一晚上又惊又俱,又冷又饿的绝望大逃杀后,这城外驻扎的两万余大军,死的死,散的散,十去七八,剩下的实在跑不动了,纷纷跪在路边向汉军投降。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苏曜一骑白马,站在高句丽王都的城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 只见两队人马正在逆行。 一队是灰头土脸,双目无神的败军,他们成群结队的被押解向着后方丸都山城的方向移动。 而另一队则是士气高昂,甚至有些亢奋的汉兵和其义从们。 看到苏曜的目光,太史慈连忙上前一步,抱拳道: “君侯神速啊!” 太史慈满脸都是钦佩,再也不见昨夜的狐疑与犹豫。 是啊,在昨夜之前,倘若有人告诉他,这据有山城,且有数万援兵支持的坚城会被一夜倾覆 那太史慈一定会给此人一个白眼,打上个眼高手低的标签。 然而,现在别说一夜下城了,连城外数万大军竟也被一扫而空。 这等功绩,这等战力,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啊。 这位冠军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啊。 不知太史慈心中已翻江倒海,苏曜则是直接问起了战后情况。 如今王凌升官,在后方与卫明等人一同忙于政务,太史慈这位刚刚入职,能文能武的新人也就此兼上了后勤统计的职责。 听到苏曜问询,他连忙挺胸汇报道: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啊!” “除了昨夜攻城时,担当正面任务的成司马和典曹橼率领的本部和义从部队伤亡四百余人外,咱们其他部队的损伤都非常轻微,还不如昨夜下山还有摸黑追击出现的意外伤亡。” “而高句丽方面则基本可以确定是全军覆没。” “城内精兵除攻城死伤外全部在恒那加的率领下成建制投降。” “而城外驻扎的那数万贼兵更是死伤狼藉,除了彻底往北边跑散难追的部分,光斩首咱们就有三千余,俘虏更是抓了七千多人。” 太史慈是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直接断言: “高句丽已经完蛋了。” “拿下他们王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末将请当先锋,誓为君侯夺得此城!” 谁知,苏曜却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咱们且先休整两日。” 太史慈正迷惑,这位一向速战速决的君侯怎么到最后反而缓了起来? 此刻军心可用,敌军胆寒,他们甚至连攻城器都提前打造好了,正该趁势进攻才对啊。 不过他的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报——” “高句丽遣使求和来了!” 第492章 给你一个机会 第494章给你一个机会 在昔日高句丽人的城外营地中,苏曜接见了使者。 来人还是那老熟人,灌那部的族长——灌那加: “苏太守,苏君侯啊!” “我高句丽地处偏蛮,国小民弱,不懂规矩冒犯天朝,我王及诸臣是深感悔悟。” “恳请君侯慈悲为怀,饶恕我等罪过,允我高句丽归顺大汉,永结同心。” 苏曜接过书简,并未急于拆阅,而是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使者,轻笑一声: “上次你过来求和,却不告而别,与我兵戈相向。” “如今我兵临城下,你又来求和,可是行那缓兵之计也?” “非也,非也!” 灌那加脸色苍白如纸,慌忙辩解: “太守明鉴,这都是那恒那加一力主战,才有今日之祸啊。” “高句丽上下皆已悔过,愿诚心归顺,年年进贡,永世不叛,只求太守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等吧。” “他是这么说的?” 苏曜话音一落,帐后恒那加便站出驳斥道: “胡言乱语!” “若非是那明临达野专权蛮横,不舍地位,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灌那加吓了一跳: “恒那加,你果然投降了!” “他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曜一摆手: “我对你们的纠葛没兴趣。” “而且我也很清楚,你们那不叫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该死了。” “否则,但凡有一点机会,你们都不会选择投降。” 灌那加被说的是哑口无言,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 对此,苏曜敲了敲手上的刀把,点头说道: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苏曜话音一落,灌那加眼中顿时升起一股希望之光。 然而,苏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顿时如坠冰窟: “去把明临达野的脑袋给我带过来,这样我便饶了你的失信之罪。” “什么?!” 灌那加脸色大变,浑身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君侯竟然会提出如此直接而残酷的条件。 “君侯,这.这如何使得啊?” 灌那加艰难地开口,声音中满是苦涩与挣扎。 “如何使不得?” “若非明临达野祸国殃民,弄权作乱,你高句丽何至沦落如此境地?”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给过他一个做富家翁的机会,然而他不愿意。” “那么现在,就只能请他去死了。” 苏曜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视着灌那加的眼睛: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要活命,就接受我的条件,否则等着王城陷落,都一起给他陪葬吧。” “哈哈.哈.” 灌那加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他现在清楚了,这位苏君侯的话并非虚言,他的强大与决心,灌那加已经亲眼见证。 如今大军士气低落不说,又大部都葬身于城外,一旦王城被围,以高句丽现有的兵力,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真的是已经到了要死的时候,否则明临达野又岂能让他现在出来求和答应上次的条件? 但是,灌那加真没想到。 今非昔比,这位年轻君侯的条件也又更进了一步。 他是直接要莫离支去死啊! 献上明临达野的首级,这不仅是对他个人忠诚的极大考验,更可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灌那加欲言又止,根本就不敢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勿鲁加突然开口: “灌那加族长,不要再犹豫了,为了高句丽的未来,为了我们的族人,你必须做出决断!” 灌那加转头看向勿鲁加,眼中神色复杂。 他明白勿鲁加所言非虚,但这种背主叛国之事,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更何况,那明临达野权倾朝野,又岂会乖乖献上首级?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犹豫。 恒那加上前一步,将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上。 “这是?”灌那加惊疑不定。 恒那加则一声叹息: “倘若我城中族人尚未被他清算,你只需把这书信交给他们,那些人自会听命于你行事。” 这一下,彻底改变了他心中天秤的平衡。 灌那加下定决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对苏曜道:“我,我愿意一试!”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线。 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高句丽的内部矛盾与分裂,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弱点。 至此五部已降其三,明临达野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很好。” 苏曜点头回道: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日后的此时,我要看到明临达野的人头,否则,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灌那加颤抖着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告退。 而为了配合他的行事,苏曜这边则直接扣下了与他同行的副使,那位明临达野的小侄。 “我的侄儿在哪里,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王宫内,明临达野皱眉责问复命的灌那加。 而灌那加如实的回复让他几欲昏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他的儿子被抓了不说,如今竟然连侄子都被抓了。 “现在,他们竟然还想要我的人头?!” “简直是痴心妄想!” “来人啊!” 明临达野一声怒吼: “把我的铠甲拿出来,我要与他们玉石俱焚!” 明临达野的决心如烈火般炽热。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空荡荡的回音。 “你们什么意思?” 明临达野豁然起身,凝视着台阶下那些无动于衷的大臣们,眯起双眼盯着那回来复命的灌那加,厉声质问道: “莫非,你们想要背叛我?” “非也,非也!” 灌那加面色凝重的站了出来。 他很清楚,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高句丽的命运,更关乎他自己的生死存亡: “莫离支,请您冷静听我一言。” 灌那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平息明临达野的怒火: “如今我大军新败,士气低落,王城外有重兵压境,王城内百姓人心惶惶,若我们再继续与汉军对抗,只怕高句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闭嘴,乱我军心,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第493章 乱世当用重典 第495章乱世当用重典 “这并非扰乱军心,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王宫中,众臣前,灌那加面对明临达野的逼问是摇头叹息道: “汉军之强,人所共见。” “他们行军至此,竟是未逢一败。” “坐原,丸都山城,哪一个不是被他们旦夕而下?” “我国内王都之中又有何优势能够与之对抗?” 灌那加的话说的众人无言以对,更是让明临达野听得直抽抽,当即冷哼一声: “哼,我派你去求和,你不努力争取于我高句丽有利的条件,反而回来劝我送上自己的脑袋?” “灌那加啊灌那加,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才发现你的狼子野心。” “但你莫要忘了,汉人是想要让我高句丽成为他们的郡国,你便是如此上杆子去舔他们的屁眼,你也没可能当上莫离支的。” “为了那点蝇头苟利,背主求荣,你真是无耻至极!” 说罢,明临达野当即招来卫士,便要将那灌那加压下去收监。 眼见那明临达野如此自负,灌那加脸色大变,当庭驳斥: “莫离支且冷静啊!” “我非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高句丽的未来啊!” “汉军强大,非我高句丽所能匹敌,继续抵抗只会让更多的族人无辜丧命。” “汉人只要你一人的性命便可饶过我等其他族人。” “这是多么仁慈的决定啊!” “你真的要让所有人都跟你一起陪葬吗?!” “你们就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去死吗?!” “我高句丽两百年基业,就要这么毁于一旦了吗?!” 灌那加的话语声嘶力竭,在朝堂上空不停的回荡。 他的言辞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让整个宫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犹豫之色,有的则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模样。 明临达野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气急败坏的大喊: “拖下去,给我砍了!” 反转并不存在。 最终,灌那加这位老臣为他的天真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并没有如苏曜期望的那般,在被放回后串联起兵,以武力推翻明临达野的统治。 这个一向以温和着称的老臣,选择了相信语言和人心的力量。 但是,他却忽略了,有的人根本是不可救药的。 而那些他期望中,与他一起在朝堂上痛陈利害,劝谏明临达野的大臣们,更是畏惧其如虎,在明晃晃的刀剑面前无一人为灌那加发声。 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拖走斩首。 灌那加最终付出了血的代价,而明临达野也借着他这颗脑袋稳定了局势,表达了死战的决心。 国内城上下众志成城,一心备战.这一点,明临达野却也没有实现。 明临达野也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高句丽在建国前便是五部共治,便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从未有过殃及性命的事情。 灌那加的死可谓是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本来,五部中,王族的桂娄部已被架空,而多勿部又已背叛,连恒那部都因为失去了族长,处在监视状态中。 这灌那部可以说是如今城中仅次于明临达野的势力了。 谁曾想,他们的族长竟然就这样被当众处决。 在朝堂上,那些人不敢说上什么,生怕危急性命,被一起算作同党处决。 这一下了朝堂,马上沸反盈天,尤其是灌那加之子,更是拿着其父交给他的书信暗自联络恒那部。 这第一日的天还没黑下去,高句丽王都国内城便已是喊杀震天。 内乱,虽迟但到。 灌那加长子在饲堂中继承了父亲的职位,成为新的灌那加后,当即是振臂一呼: “奸臣当道,莫离支祸国,今日我等便要为国除害。” “兄弟们,跟我杀呀!” 随着这一声呐喊,高句丽内乱爆发。 打着救国与复仇的名号,灌那部联合恒那部残部对明临达野的城中势力发起猛攻。 一时间,他们是士气如虹,声震朝野,甚至差一点就打进了王宫。 然而,许是报仇心切,又许只是单纯的没有什么政治眼光。 这位年轻的新灌那加根本没有其父的政治眼光,他与族人杀红了眼,根本没想过,自己一开始的顺利,是有那椽那部族众在放水纵容。 试问这世间能有几人坦然面对生死? 椽那部中其实也有相当一部分对明临达野的决策不满,甚至同情老灌那加的遭遇。 故而,他们对于小灌那加的起事一开始都是在虚与委蛇,应付差事。 这些人,未尝没有一点坐看明临达野去死的打算。 然而,小灌那加没有察觉,或者是自大的认为不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总之,他是对椽那部人痛下杀手,不但投降者被干脆的斩首,甚至连妇女儿童都不予放过。 这一下子,打着打着,椽那部的人便被激起了真火,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全力对抗这些疯批叛军。 一时间,战火四起,两边分割成城池,相持不下,时日已过数日。 城外,汉军营地。 苏曜站在高台上,扶刀而立。 台下三军集结,竟是一副随时发起进攻的姿态。 “偌大的高句丽,竟然连一个有担当的人都没有吗?!” “三日之期已到,他们却再一次无视了我的警告。” “各位,你们说说,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我等愿随君侯冲锋陷阵,攻下高句丽王都,推翻明临达野!”将士们振臂高呼,跃跃欲试。 然而,面对将士的热情苏曜却回道: “不,这不够,远远不够。” “什么?!” 勿鲁加和恒那加等高句丽降将发出一声惊呼: “君侯,这是何意???” 高台上,苏曜目光扫过众人,气势逼人: “要说这高句丽,也是正儿八经天子亲封之国,却与我刀兵相见,行至如今境地,所为者何?” 不待众人回复,苏曜便继续道: “我本以为是因为尔等国家出了奸臣,是那莫离支祸国的缘故。” “但如今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 “这那君侯以为是如何?” 勿鲁加与恒那加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中的惊惧之色清晰可见。 “尔等高句丽,享国两百年,本应恪守臣道,保境安民,教化百姓,使国泰民安。” “然而,两百载岁月,非但未似的君臣同德,万民一心,反倒是滋生野心,屡生事端,引兵祸连结,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 “这岂是一人所为能铸就?” “此必是沉疴痼疾,积重难返也!” 苏曜长刀出鞘,遥指城头: “正所谓乱世用重典,沉珂下猛药。” “故,我已决意此战之后,高句丽——除国!” 第494章 一言而亡一国 第496章一言而亡一国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不,不能啊。” “君侯三思!” 苏曜麾下这些高句丽的将领们一时间全傻眼了。 他们惊慌失措,纷纷劝阻哀求。 如果说那些如恒那加一般,在刀剑加身下不得不降的高句丽降将们尚且有着苏君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预期 那么,亲自去把汉军引来的勿鲁加,则是彻底被打破了幻想,他当即大声喊道: “使不得,君侯使不得啊!” “我高句丽乃是天子亲封之国,您不能一言就决断除国啊!” 面对勿鲁加等人的哀嚎与劝阻,苏曜神色坚定,不为所动: “如何使不得?” “我乃是大汉度辽将军,陛下亲赐节仗命我保卫北疆,平定汝国内乱象,乃我应尽之本分。” “尔等若有怨言的话,来日大可进京面圣陈情。” “这,这这.” 勿鲁加只觉得一瞬间是浑身无力,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努力挣扎: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言而无信? 勿鲁加这句话终于让苏曜多看了他一眼。 对于信誉问题,苏曜还是比较重视的。 不过嘛. 只听苏曜一声叹息: “你与我一路走来当也见过,我本不欲大动干戈,更希望以仁义之道,感化尔等,希望那明临达野悬崖勒马,也给了尔等诸部多次纠正错误的机会。” “但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 “屡屡得寸进尺,无视我的善意,执意负隅顽抗。” 苏曜凝视城头,只见城内火光四起,城头守兵稀疏,一个个都神情紧张。 “如今三日之期已过,明临达野仍未伏诛不说,尔等国都内反倒是纷争不断,内乱频仍。” “如此国家,何以为继?如此君王,何以服众?” “尔等五部共治,最终就治出了这么个结果吗?!” 苏曜的言辞如刀,让在场的高句丽将领们哑口无言,他们国家的混乱自己当然是非常清楚。 但是,涉及切身利益,又几人能够轻易割舍? 更别提只凭口舌之力的。 老实说,勿鲁加还真的一瞬间闪过了点别样的心思。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你汉军补给可都走的是我多勿部的地盘。 只要他们在关键时候切断补给,汉军定然陷入深深的危机。 这也是他们最初放心请汉军来的原因,他们可不是没底牌的。 但是如今看着苏曜意志坚定的脸庞,他根本下不了对抗的决心。 太强了。 差距太大了。 身为此战的亲历者,勿鲁加毫不怀疑他们搞事的结局就是成为明临达野第二。 于是乎,勿鲁加压下邪念,声泪俱下的讲起道理: “君侯苦心我亦深知。” “然则高句丽乃是我等的家园,是我等之根,若真被除国,我们的族人将何去何从?” “请您看在我等一路恭顺的情分上,给咱们留条活路啊!” 苏曜目光深邃,望着远方的高句丽王都,缓缓说道: “你无需多虑,你多勿部于我有功的,我自不会做那翻脸无情之举。” “况且我也并非要灭绝尔等族人,而是要重建秩序,让此地彻底回归正道。” 紧接着苏曜转身看向众将,继续说道: “高句丽除国之后,我将提议朝廷在此地设立郡县,直接管理。” “尔等各族首领,功过赏罚也自会各有定数。” “多勿部和恒那部,作为及时投效之人,我会为你们各自争取一个郡下侯国,继续治理尔等族人。” “而明临达野的椽那部,作为叛乱贼首,则必须受到严惩,抄没族产,其民也将迁入内地服役赎罪。” “尔等可有异议?” “君侯英明!” 听到苏曜的承诺,勿鲁加和恒那加等降将面露感激之色,纷纷跪拜行礼。 他们哪里敢有异议呀,在这乱世之中,能够保全族人性命,继续治理一方土地,恐怕已是莫大的恩德。 这便是战争,一个赢者通吃的游戏。 也许,起初只是意气之争,或者单纯为了一些利益。 但是一旦战争爆发,便自有其运行逻辑。 就好像昔日宋金之战的女真人绝想不到煌煌大宋竟拉胯至斯,一踹就倒。 苏曜也没想到,这高句丽人的内斗竟然如此激烈。 五部在压力下自相残杀,已不可调和,放任不管必然会有一家做大。 这与他起初只是想削弱一下,通过附庸控制高句丽的想法背道而驰。 既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除国设立县来得稳妥。 以大汉直属的郡县,分割开五部的地盘,再迁走大量的国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就不用再发愁这里的治安问题了。 不过,如此一来也同样有一个弊端。 高句丽如今大量领土都是抢夺邻国。 有大汉,也有扶余、沃沮和濊貊等族。 高句丽这个东北小霸王突然崩溃消失,而大汉想要在这里建立稳定统治,消化高句丽的领土也需要很长时间,其他异族会不会趁势做大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困扰? 这一点,就要看他们的威望都能保持多久了。 不过首先,自然是一鼓作气的拿下这最后的目标——王都国内城。 “我苏曜在此重申一次。” “此乃我辽东最后一战,尔等应当谨记自家身份。” “我等乃是兴正义之师,惩奸除恶。” “故大军入城,切记严守军纪,不可伤及无辜,更不得肆意奸淫掳掠!” “倘若各位令行禁止,做到此事。” “我便向诸位保证,此战所获,我苏曜一文不取,与天子与众将士共分之。” “若有违背,当如此物!” 苏曜言罢,猛然挥刀,刀光一闪,只见刀尖所指,一块台上的石头竟应声而裂,碎石飞溅! 以剑斩石?! 众人见状,无不面露惊色。 但一想到苏君侯竟然大方的把那一国之财都分给他们,顿时是各个又都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神色。 他们欢呼雀跃,纷纷大声应是。 反倒是那些真正明白事的将官们,才知道苏曜这个决定到底有多震撼。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便决定了高句丽亡国的命运。 第495章 山河破碎 第497章山河破碎 “苏君侯真英雄也。” 太史慈神情激动: “年纪轻轻,便能一言而亡一国,真乃我辈之楷模。” 然而,成廉却摇了摇头: “苏君侯威风自然是一以贯之。” “但是那高句丽人说得倒也没错,这到底是世祖(刘秀)亲封的王国,不是那些域外蛮夷,如此轻易的毁一国之社稷,怕是来日朝堂又要有一番争执了。” “我等军人,管那些作甚?” 吕布瞪了一眼,挥手道: “有聊闲话的功夫,还不抓紧准备攻城?” 攻城,随即便开始了。 鼓声震天,号角齐鸣,整个战场被一片肃杀之气所笼罩。 上万的汉军、胡骑、还有高句丽的降兵们从四面八方开始向高句丽王都发起进攻。 坦率的说,此战乏善可陈,两方战力差距判若云泥。 不说高句丽精锐已基本都葬身城外,就现在城内那近万守兵还在自相残杀的现状,他们拿头来和吕布、典韦、太史慈等人领衔的汉军来对抗? 若不是考虑这是最终战了,有大量高质量的EXP在城中,苏曜都想干脆的坐镇后方交给手下们自有发挥。 且说随着战鼓声的响起,汉军如同潮水般向高句丽王都的城墙涌去。 城墙之上,高句丽将士们拼死防御,他们抛射弓弩,发动弩机,坚决的打击一切来犯之敌,与汉军展开激烈的决战 这种想象中的激战场面完全没有发生! 在接连三日的内战之后,城头上的守军大都是些临时拉来充当门脸的壮丁和奴隶。 指望这些人能拼死作战那真是痴人说梦。 果然,这些守兵见汉军缓缓推进,尚未到射程时,便远远的放了一轮箭雨意思一下,然后他们就撒丫子开溜。 如此软弱的攻击顿时惹来了吕布等人的嗤笑,汉军们高呼着必胜的口号,不断的推进。 随着一个个云梯被搭上城墙,守军们的惊慌也达到了极致。 他们有的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就慌忙逃窜,有的则干脆跪地投降,甚至有那几扇大门,都不需要汉军去攻打就从内部被自行打开,迎天兵入城。 原来,就在汉军这边发起总攻的时候,城内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灌那部对王宫的攻击迟迟难以奏效,如今城外的喊杀更是扰的他们心神大乱。 “不行啊,父亲!” 王宫大门外,一位少年提着剑,蹬蹬蹬的跑到小灌那加身边: “靠咱们根本拿不下明临达野。” “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开城投降吧。” “晚了怕是汉军就自个打进来了呀!” 听着儿子的话语,看着眼前固若金汤的王宫,小灌那是面色苍白,万念俱灰。 这三日来,他不停的强攻王宫,付出了无数人员的代价,所为者何? 他承认,期初他报仇的念头更大一些。 但是打到后来,他更多的还是想多一些筹码给汉军交换,给自家在这最后关头博一份前程何保证。 拿到明临达野的头颅再开门献降,和被汉军自行攻入,那结果定然是天壤之别。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明临达野的力量。 即便椽那部屡遭重创,即便他联合和城内其他反对莫离支的力量,但他们依然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击败明临达野。 高句丽近两百年营造的王宫,在明临家几十年的深耕下,竟成为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崩断了他们的牙口。 无奈之下,在这最后关头,他还是屈服于现实: “把之前准备的红巾都拿出来,系在手臂上,开门请汉兵入城!” 很快的,一队队汉军就进入城内,开始清剿椽那部的抵抗力量。 “杀!!!” “凡是拿着武器的,手上还没有红巾的,格杀勿论!” 苏曜一声怒喝,策马扬鞭直入城内。 随着汉军入城,高句丽的内战便也迅速接近尾声,城内各处,汉军与灌那部、恒那部等归降势力的联军对椽那部的残余力量展开了全面的围剿。 苏曜一马当先,手持马槊,所向披靡。 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一道赤色闪电,所到之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纷纷溃散。 吕布、典韦、太史慈等将领也各展神通,率领麾下士兵奋勇杀敌,高句丽的抵抗力量在汉军的强大攻势下迅速瓦解。 国内城中,血流成河,一具具尸体倒在道边。 百姓们紧闭城门,藏在家中,绝望的兵士则纷纷跪在地上,乞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汉军推进顺利无比,很快大军便齐至王宫门外,准备发动最后的进攻。 “莫离支,还有那高句丽王,一个都不要漏掉,把他们统统抓住,送到洛阳城去游行,我今日就要终结高句丽的历史!” 苏曜一声大喊。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偌大的王宫竟然烧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乃莫离支,尊贵无比的莫离支,绝不做那阶下之囚。” “你们就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吧!”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王宫内的浓烟滚滚,烈焰肆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明临达野在后宫中手持宝剑疯狂杀戮。 “你这个无君无父的疯子!” “害我国家若斯,不但执迷不悟,反而还要拉我们一起为你陪葬。” 高拔奇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手中的宝剑也同样抖个不停。 王子本以为这场混乱会给他们一个逃离掌控的机会,却万没想到,这个奸臣明临达野最后时刻竟然如此疯狂。 他点燃宫殿不说,竟然还杀至后宫,堵在门口,想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个精光。 可怜他晚来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命丧这位权臣的剑下。 如今,他又把魔爪对准了自己,高拔奇怎能轻易束手等死呢? “哼,区区你以为能逃过我的掌心?” 明临达野冷笑一声: “我这可是为你们好。” “堂堂王族,沦为阶下之囚,供异族羞辱,何等耻辱?” “不如干脆死在这里,也好过受那百般羞辱。” “你说的也许不错,但在之前我一定要先杀了你!” 高拔奇充满愤恨。 明临达野父子凌辱王室,杀戮王族,不但其父母饱受欺凌,他的姐妹们也被肆意霸占和瓜分。 几十年来,他为了能活下去,天天忍辱负重,连句重话都不敢对那两父子去说。 如今,已到了最后时刻。 “明临达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拔奇怒火中烧,战意高昂。 然而,光靠意志就能取得胜利,他又不是那少年漫的主角。 被圈养监视,甚至连顿顿饱饭都吃不到的高拔奇又哪里是这明临达野的对手? 三两下他便被解除武装,捂着中剑的手臂跪在地上。 “结束了。” “乖乖的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吧。” “那个汉狗什么也别想得到!” 明临达野回首望着熊熊燃烧,已经道路断绝的宫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就这时,突然地,眼前墙壁发出一道闪光。 BOOM—— 墙壁轰然倒塌,一道赤色的身影一闪而入: “想死?你问过我了吗?” 第496章 清算时刻 第498章清算时刻 “你是.苏曜?!” 火场中,明临达野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 衣着打扮,以及这目中无人的口气,都像极了那传言中的怪胎。 但是见鬼,这王宫重地,灌那部小儿们数日来都冲不进来,这汉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还是在这火场之中?! “就你那点杂鱼还想拦住我?” 苏曜冷哼一声: “乖乖放下武器,跟我回去受审。”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休想!” 明临达野怒吼一声: “我是莫离支!” “连国王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没有!” 说罢,莫离支也不去管地上半死不活的王子,直接挥剑自刎。 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莫离支的自负让他绝不接受为人囚奴的命运。 他可是听说了,那辽西乌桓的大王丘力居,在最后一刻死的是多么的憋屈。 堂堂乌桓大王,不但被游街示众,最后还落得身首异处,脑袋被四处展览的命运。 “本想连尸体都不给那汉狗留的”莫离支心道一声可惜。 不过,显然他的感慨来的早了一些。 就在他闭目自刎,坦然迎接着死亡的瞬间. 只听“叮”的一声。 明临达野只觉得手腕一股巨力传来,他的宝剑竟然被打的脱手而出。 “想死,你问过我了吗?” “你?!” 明临达野惊愕的睁开眼睛,看着苏曜手中把玩的铜钱,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远以铜钱击飞了自己的宝剑? “我高句丽乃是朝廷属国!” “你一个辽东太守如此苦苦相逼于我,就不怕未来朝堂追究你的擅权之事吗?” 要说明临达野到底也不愧是位大权独揽的莫离支。 在这等紧要关头,他还是努力进行最后的挣扎,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企图拖延时间。 这宫内熊熊的火焰已经让他倍感炽热,甚至方才屋顶的横梁都砸下来了一个。 明临达野知道的,再过不久,只怕这里随时会坍塌毁灭。 他只要拖到那时,他就胜利了,甚至搞不好有机会带走眼前这个死敌。 决战之前,先互相嘴炮一波,分个胜负高下,这在任何时候都是王道正途。 然而,明临达野却万没想到。 眼前那个年轻的臭小子,竟然压根不理他的话语,突然就是一个大鹏展翅,飞跃地上拦路的横梁,冲他直奔而来。 “不,我是莫离支,你不能!” 砰—— 铁拳扑面而来。 明临达野顿时是眼冒金星,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莫离支?” 苏曜揪起明临达野的衣领,一把将染血的破布塞到他的口中: “你的时代结束了。” “战利品就该有点战利品的自觉,乖乖的变成我的exp和声望值,不要随便给自己加戏。” “唔唔,唔唔唔!!” 明临达野简直气炸了。 这说的人话吗? 虽然明临达野确实想过被俘后会遭到羞辱,但如此这般的轻蔑和鄙夷,他却从未想过。 嚣张,太嚣张了。 我好歹也是堂堂莫离支,主宰高句丽的一号人物啊! 然而,败者食尘,战利品的想法他没有任何兴趣。 在拿下明临达野后,苏曜又一把抓住在地上已经完全看傻了的王子高拔奇带着两人在火场狂奔,穿梭跳跃。 来时破开的路已被火焰封堵,苏曜只得另寻道路。 不过,这对他来说自然毫无问题。 终于,赶在宫殿崩塌前,苏曜以明临达野的肉身直接砸破了一扇窗子,三人成功逃脱。 这时,宫内的抵抗也完全结束。 早在火焰升起时,那些椽那部的守兵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义。 面对逼近的汉军,他们纷纷跪地,束手就擒。 于是乎,高句丽之战便彻底落下帷幕。 高句丽王国,这个自扶余人王子朱蒙趁新汉交替之际,在新朝高句丽县领土割地建国的王朝,其历史也在一百七十五年后,终于走向了终结。 “奸党祸国呀!” 太史慈摇头叹息: “要说这高句丽人也不乏些有识又忠勇之人。” “然则他们却依然走到如此境地。” “可怜了他们这近两百年的国祚。” “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嘛,如太史慈这般跳脱当下,感慨其王国命运的此刻却是绝对的少数。 战斗结束了,但是城中众人的任务却还依然繁重。 高句丽的将士与百姓们忙着在城中救火。 苏曜的亲卫们则直奔府库封存缴获。 而更多的人,则在城中降兵的指引下,直奔明临达野及其他那些贵人们的高门深户。 清算的时刻到了。 但凡跪地慢者,都难逃斩首一刀。 而那出身高贵者却是更惨,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投降竟也不能保命。 顿时,这些人慌了神。 “饶命,饶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啊!” “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呀!” 国内城的权贵们哀嚎震天,纷纷哭诉求饶,然而在兵士们的无情镇压下,豪宅内很快就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了。 “这,合适吗?” 腥风血雨中,有人向长官发出了质疑: “苏君侯不是严令,不准滥杀无辜,侵扰百姓来着?” 成廉大笑两声,拍着亲兵的肩膀: “你小子不错。”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无辜百姓,而是罪恶的根源!” 虽然没有苏曜的授意,但是成廉却很清楚,苏君侯要以新得领地设郡县。 这些城中的椽那部贵族,作为明临达野的同族,在莫离支独揽大权的过程中收获了最大的利益。 “你别瞧他们现在这可怜的样子就心生怜悯。” “高句丽何以灭亡?就是这些人贪得无厌!” “你看看外面街道上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者有多少?” “而这些人,他们在城外的土地却是阡陌相连,每一家豢养的奴隶都成百上千。” “我也不说什么替天行道的大话,就说若是在这灭国之战中,这些人还妄想着最后时刻投降就能保全身家财产,那我等在这连番大战中死掉的兄弟不就白牺牲了吗?” “故此,对这些人,就一个字——杀!” 第497章 荀彧来访 王都国内,城中哀嚎遍野,火光冉冉。 成廉对权贵豪绅的定点扑杀是其一,典韦在城中的大肆搜捕就是其二了。 高句丽五部共治,国内城自然是其众部族势力划分的重点。 多勿部勾结汉人谋反叛国,早被肃清不说,王族的沸流部也早就在明临家父子的打击下没有几个活人了。 故而,这国内城中只有三方势力,而椽那部则占近三分之二。 “君侯有令,椽那部谋反叛国,本应全部株连,斩其首级已铸京观。” “然,念天有好生之德,主犯又已被擒获,故轻判迁流之刑。” “即日起,所有椽那部之民,当立刻启程前往辽东耕田,以赎其罪。” “违者,斩首示众!” 典韦在城中公告板处大声朗读苏曜的政令。 与众人想象中的安民告示相反,这个迁移整个部族的命令一出当即让全城哗然,椽那部的族人们惊恐万分,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如此严厉的惩罚。 “天呐,怎么会这样?” “即刻启程,东西要怎么带啊!” “典将军,这……这命令会不会太严厉了?”一名椽那部的长老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典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苏君侯的决定,无人能改。” “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服从命令,即刻启程前往辽东,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长老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明白,反抗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挣扎片刻后,他只能无奈地低下头,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毕竟,没甚么比小命更贵重了。 不过嘛,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明智。 有的人企图藏身家里,也有的人试图隐藏自己椽那部的出身。 不过,在他们周围生活的那些灌那部与恒那部之人立刻踊跃揭发。 最终,等待他们的是问答无用的斩首. 因为明临达野的傲慢与自负,椽那部举族皆亡,财产被充公,土地被没收,男女族众统统发往辽东为奴。 他们哭泣,他们呐喊,他们哀嚎,其状悲惨。 然而城内此刻却早已两极分化: “君侯还是太仁慈了。” 王宫前,小灌那加对此却是摇了摇头。 勿鲁加也是沉声赞同: “这些大逆不道背祖忘宗之人,就该一个都不放过!” 对于这些人激进的想法,苏曜只是轻笑一声。 他也明白,高句丽的灭亡,固然有他插手加速的缘故。 但其国内局势烈火油烹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在历史上,他们便是其后不断陷入内乱漩涡。 他们先是在群雄并起的机遇期陷入内战分裂,好不容易待到国家平稳,在那中原三国争霸的背景下又站队错误,选择了联吴抗曹,想取代公孙氏在辽东的地位,以煊赫战功稳定王权。 然而,大魏吴王最后还是果断坑了队友,解决南方问题的曹魏反戈一击便打得彼时的高句丽几乎亡国灭种,一直到七十年后他们才再次重振声威。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苏曜来说不重要,提前灭国了高句丽,他自不会给这些人死灰复燃的机会。 迁其民,分其地后,他接下来的决定便是焚毁丸都山城,打通那些险要的通道,使其与辽东内地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在未来的东北大地上,绝不允许有第二个高句丽出现。 “可惜啊!” 下完了一圈命令后,苏曜冷不丁的发声: “怎么着那个老王就死了呢?” “战利品少了最大的一环,实在是难受啊!” “啊?” “君侯这又是何意啊?” 吕布扶额叹道: “那老王本来就病的快死了,你就算抓了他,怕是也没什么用处。” “倒是那明临达野不是全须全尾的关在牢里,这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 苏曜断言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出兵干涉,行废立之事,莫离支这个权臣可以说是足够分量。” “但如今咱们打得可是灭国之战,讲究的就是一个执其君长问罪于前。” “没了这高句丽王,少一段动画不说,我也没机会名正言顺的回京了呀。” “啊?”吕布一脸迷茫。 动画,回京?这都啥跟啥? 他自然是不知道,苏曜现在是归心似箭。 且不说马上就要到历史上灵帝驾崩的大事件时期了,洛阳城中还有个小公主等他迎娶呢。 一旦灵帝真的如期驾崩,那这婚事怕是又要拖上好久了。 但是,奈何关外的事物是一个接一个,本来最初是想抓那个伪帝,结果至今都没有他的动向。 于是乎,苏曜便想着取个巧,靠这灭国之战,押送高句丽王入京。 然而,那疯狂的明临达野竟然最后干脆弑君,不给他这个机会。 略感无语的苏曜回头正欲反驳,只见一身材高大,面容清秀的文士对他长身一礼: “荀文若见过苏君侯。” “文若怎地到了这里?”苏曜一脸惊喜。 荀彧来了。 苏曜其实是知道的,在他远征密林之前,荀彧已快马来到了辽东。 不过,当时的苏曜急于速推,也就没工夫去见他,只是嘱咐卫明等人招待一下,让荀彧帮着在后方处理政事。 也正是得益于后方荀彧、卫明、王凌、牵招和田畴等人的努力,虽然他们兵分两路,狂飙突进,甚至还渡河强攻,后方的粮草供应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但是苏曜倒还真没想到,这荀文若竟然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直接跑来了前线。 “既然君侯有意回京,在下这里正好有两个消息想要禀报君侯。” “两个消息?” “没错。” 荀彧回话道: “一好一坏,敢问君侯想先听哪个?” 第498章 张举伏诛授首,幽州乱局告终! 荀彧急匆匆的赶来前线,自有其用意。 坦率的说,荀彧此次远赴辽东,曾受到了包括家人在内的不少压力。 颍川荀氏乃是中原名族,其祖父荀淑八子更是早早的以八龙之名,闻于天下。 而且,荀家也非迂腐之家,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活络。 一方面,他们与皇室、勋贵和其他世家大族广泛联姻,在士林中享誉盛名。 另一方面,荀家在宦官掌权时,也不盲目对抗,甚至还多加亲善。 在天下世族饱受党锢之祸无法出仕的时候,荀彧的叔父荀爽便因此顺利出任司空,连荀彧本人都在其父亲的主持下与当年权势彪炳的中常侍——汝阳侯唐衡结亲,娶其女为妻。 故而,颍川荀氏,在桓灵两帝的乱局中,也以政坛常青藤,不倒翁着称。 他们不排斥与任何权势者的合作。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颍川荀氏,在之前面对苏曜时,他们也是一副不信服的态度。 “边地冒出的蛮子。” “昏君手里的刀子。” “昙花一现,注定不得好死的野人。” 凡此种种的评价,基本上是中原世族对其的共识。 “几乎是以一人之力便扭转了乾坤。” “这是足以打破一切平衡的力量。” “不但张纯贼兵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大将军何进和中常侍张让对其也是束手无策,唾面自干。” “这样的力量,对于天下棋局来说,不要说什么棋子和棋手,这家伙,甚至有足以掀翻棋盘的潜力。” “而更关键的是,他献出那个印刷技术,更是古往今来的一大奇技。” “若是此法铺开,圣人之言能广传于天下百姓,这世间恐怕就要变个大模样了。” 于是乎就这样,在初见时婉拒了苏曜的荀彧,在这再一次收到由皇帝钦点的任命后,他回到家中,向各位族中长辈陈明利害后,欣然赴约。 但是,他来这里并不是简单的,为了什么广播圣人之言于塞外,而是劝苏曜回京。 洛阳,居天下之中,乃朝廷之心脏,是上位者博弈的大舞台。 任何有志者,无不以洛阳为目标,只有在这里站住脚,领袖群臣,号令天下,才是位极人臣之道也。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特殊的时刻,如苏君侯现在这般,在这塞外边郡垦荒拓地,与四面八方的蛮夷胡族纠缠斗法,实在是落入了那些庙堂之人的圈套中。 不过,让荀彧欣慰的是,还不待他劝说,这苏君侯看来已有回京之意,实在是孺子可教也。 “文若你就莫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大老远的跑来这前线见我?”苏曜眼中带着疑惑。 荀彧摇头笑了一下,道出了缘由。 好消息是之前苏曜担心的那个伪帝张举的问题,已经其难自解,甚至整个幽州现在都是一片安泰祥和的盛景。 坏消息则是,张举已被刘虞诛杀,首级急送京师,这份功劳苏曜是挨不到了。 “啊?刘虞?怎么是他?” 苏曜还未说话,吕布先瞪眼了。 真是奇哉怪也。 刘虞可以说是另一个极端,直接就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除了定期提供关外的军需补给外,刘虞把关内的部队一口气裁了一半还多。 “这家伙,他凭什么抢咱们的功劳,那张举又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 吕布想不明白,他们在关外这是搜山检海都没找到一丝张举的踪迹,怎么这事就被刘虞不吭不响给办了呢? 就这时,一个女声接话道: “是我的失误了。” “姜儿?你,你们都来了?” 不止是甄姜,甚至卫明和王凌也一起赶了过来。 随着他们的到来,也带来了更完整的信息。 原来,此事可说是搞了个大大的乌龙: “君侯可还记得咱们当时派了一个细作藏身张举身边?” “他虽然给亲信们说要逃亡塞外,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出关,反而是趁着兵荒马乱,逃到了上谷乌桓人的部落中去。” “上谷?” 苏曜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里是大汉内迁乌桓人的主要聚居地之一,由那些汉化程度很高的乌桓人组成,甚至还有不少鲜卑部落在那生活。 说来也是有趣,大抵是因为生活在关内,与汉人交往较为密切,他们的经济条件比塞外辽西辽东的乌桓人强上不少,在这一次的乌桓叛乱中,这股势力始终保持中立。 也因此,根本没人想到,那张举竟然逃向了那里。 “上谷乌桓人的大王难楼,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甄姜低着头,继续讲道: “他收留了张举,给他提供住所和食物,但是又严禁张举的人与其族人私下接触,不许他搞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大概张举就要在彼方乌桓人的部落中终老,咱们的暗线也就彻底断掉了。” “但是?”苏曜接话道。 “您在塞外的事迹,随着时间远播四方。” “辽西大王丘力居的人头,还有辽东乌桓的覆灭,这些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幽州内外,大大小小的乌桓与鲜卑部落生怕落得同样下场,他们纷纷派出使者,或者干脆本人亲自出马,去幽州城找刘虞输诚。” “刘使君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对投诚大加宽赦,鼓励他们恢复朝贡,同时还发出海捕文书,通缉张举的人头。” “这股风潮最后自然也传到了上谷乌桓的领地。” “咱们的内线看到事有可为,便四下鼓动,最终难楼交出了张举,不过却并非送到咱们这里,而是直接给了幽州刘虞” “这真是岂有此理!” 吕布大怒道: “苏君侯,这不成了咱们辛辛苦苦忙半天,却给他人做嫁衣么?” (本章完) 第499章 京师波谲云诡,皇帝寿数将尽? “吕司马此言差矣。” 荀彧摆手道: “虽然从最终结果看,刘使君确实是捡漏摘了桃子。” “但是此事苏君侯与众将士的功劳也绝不会少。” “难道真以为刘虞嘴上喊几句仁义,那些胡人就会纳头便拜吗”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知道,若非诸位将士在塞外奋勇拼杀,打的胡贼丧胆,他们哪里会乖乖就范,一个个的跑去认输上贡?” 荀彧的话让吕布等人稍微平息了心中的不满,他们明白荀彧所言非虚。确实,没有他们在塞外的赫赫战功,那些胡人部落又怎会轻易臣服? 然而,他们也并未因此完全释怀。 毕竟,皇帝当日讨贼檄文上写的清清楚楚,那张举的人头占据着绝对的分量。 “如此消息,值得你们一起过来?” 苏曜脸上带着一丝狐疑,目光在荀彧和甄姜等人脸上扫过: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听到苏曜的话,荀彧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只见他正了正神色,拱手道: “君侯洞若观火,在下佩服,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君侯借一步说话。” 苏曜眉头一皱,他看了眼四周。 眼下正在王宫门口,人多嘴杂,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忙着救火,确实不是个谈大事的地方。 于是乎,苏曜带着荀彧和甄姜,吕布等主要亲信,来到宫中一偏殿,又派成廉带人守在外面,屏退闲杂人等。 直到这时荀彧方才点了点头,然后又微微一顿,似在斟酌言辞,最后才缓缓说道: “近来,洛阳那边传来消息,据说是城中传言四起,自我离京后,天子的身体突然急转直下,恐时日无多,为此宫中大臣们都是人心惶惶,心怀鬼胎者甚多。” “什么?!”吕布惊呼一声。 不过比起的表情则平淡很多。 “君侯似乎并不是很意外?”荀彧若有所思道。 理所当然么。 如今时日已入三月,若是大事纪的记录不错,刘宏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日子了。 看来这个剧情杀恐怕是避不掉了。 “啊?华佗跑了?!” 华佗跑了,没错。 他以其母有疾为由,请求回乡探视,而后一去不返。 “这是为何啊?那华佗不是一向都想要做官么?” 苏曜问道: 皇宫大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探视的极限。 “再加之近来京师情况逐渐复杂,那个医官怕也是不想沾染是非吧。” 该来的总归会来,没了华佗续命,皇帝刘宏的寿命显然已进入了倒计时中。 苏曜摇了摇头,将目光专注于当下,问起荀彧对京师局势的看法。 荀彧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分析道: “且说那京师局势,如今可谓是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天子病重,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皆欲在这场权力更迭中谋取最大利益。” “首先,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他们自然会力保其妹所生的皇子继位,以维持家族在朝中的地位。” “然而,何进虽位高权重,然其屠户出身,既无核心班底,智谋也尤显不足。” “别看他现在麾下人多势众,但袁绍刘表之流,却各个都是打自家算盘之辈,以何进的智略,若真有大事发生,其难保不被人暗中利用。” 对于荀彧一语中的的评价,苏曜暗中点头。 “这些年朝野之间,诛宦之声不绝于耳,群情汹汹,这些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而两位皇子年幼,更是给了他们一个隔绝外庭,垄断朝政的天赐之良机。” “而如今天下人皆知陛下有心废长立幼,又分兵权给蹇硕,宦官们若是借此拥立皇子刘协登基,届时其与大将军之间,必然会爆发尖锐之矛盾.” “流血之事,恐难以避免。” 说到这里,荀彧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苏曜: “君侯身在边陲,却心系天下,又是陛下甚为器重之大将。” “此次高句丽之战大捷,幽州内外平定,正是君侯回京重振声威,参与朝局的最佳时机。” “私以为,君侯正该借此良机,率少数精兵强将,以护送高句丽俘虏与战利品的理由入京,以观其变。” “若是陛下此番再次有惊无险,君侯亦可在京师树立名望。” “若是陛下真有不测之事,君侯的这一方精兵强将,届时必将成为左右局势的力量。” “届时,拥立之功自不必说,一步而登人臣之极位也有未可知也。” “倘若错过良机,以君侯与两方的关系来看,恐怕未来您都只能屈居中枢之外了。” 对于荀彧的话,苏曜只能是部分认可。 看来即便是这位大才,也是想不到宦官后来会自己内讧,干出害死蹇硕这种骚操作吧。 至于正史上最终何进与宦官拼的同归于尽,便宜了董卓的黑天鹅事件恐怕就更不是当世之人在此时所能想象的了。 不过,荀彧这番分析倒还确实说得是头头是道,把苏曜以外的那些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甚至连一直希望苏曜留在辽东割据的卫明,都有些心动。 一步而登人臣之极? 第500章 荀文若献策解难题 “文若所言确有道理,但此事哪能有如此简单?” 没有在美丽的幻想中沉浸太久,卫明赶忙猛地甩了甩头,把这种膨胀的想法甩出去: “且不说我辽东事物初定,诸事未了,此刻回京,只怕鞭长莫及,反受其乱。” “就说这番除国高句丽,功过便在两可之间。” “这可是我大汉世祖亲封的王国啊!“ ”其王受制权臣,我等若只是拨乱反正,更立新君那自然可说有功。” “但是贸然除国,毁其社稷,恐怕是师出无名,要惹来朝野非议的。” “如今陛下若如传闻所说正值病重,那现今掌权的张让与何进等人不治咱们的罪就算是他们要脸了,至于让君侯回京?那根本不可能啊。” 卫明的话提醒了众人,高句丽除国这一决策,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但在政治上却可能引发一连串复杂的问题。 这也是他这次匆匆赶来的原因。 对于这次没有一个谋士随军的事情,卫明现在是悔恨之极啊。 真是见鬼了。 一时间,数道眼神聚焦在苏曜身上。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大家的意见都很明显。 苏君侯啊苏君侯,您这行事着实孟浪了些呀。 “若是君侯真想借机回京,这高句丽除国之事,要不,咱们再议一下?” “再议?无需再议!” 苏曜脱口而出: “除国高句丽,事关辽东长治久安。” “再说,我除国之命早已通令全军,岂可朝令夕改?” 荀彧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心说这个苏君侯能够如此迅猛的从草莽列公侯,果然并非只是一介只会蛮勇的武夫。 荀彧正了正神色,拱手曰: “苏君侯谬赞了。” “在下起初也并无必然之把握,然而待见了君侯后却才放下心来。” 苏曜绷着脸心里却撇了撇嘴。 这些干谋士的,都这么喜欢卖关子么? 他其实心里也稍微有了点计较,不过此刻,身为主公,苏曜还是配合着演了两下,催问其有何良策可解此难题。 荀彧轻笑道: “若要解此难题,却是非常简单的,答案便落在君侯带回的那位俘虏身上。” “文若说的可是那高句丽的王子,高拔奇?” “正是。”荀彧抚须道。 “王子要即位了?!” 混乱的城市中,高句丽王子将在明日上午举行简要即位礼的事情瞬间轰动了王都。 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甚至汉军与椽那部逃亡百姓爆发的争斗也平息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高句丽王子高拔奇即将即位的消息传开,整个国内城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百姓们从最初的绝望和恐惧中逐渐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纷纷聚集在王宫前,期待着新王的到来,希望能够借此摆脱连年的战乱和苦难。 然而,在这王宫大门前匆匆的即位大典上,高拔奇的脸上却充满苦涩。 多勿加,恒那加和灌那加这三部首领,大典上最重要的大臣,此刻对这位国王更是没表现出半点敬意。 因为,很简单。 这些高层的权贵们都很清楚,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既是演给城中的百姓,让他们能乖乖听话,老老实实的赶赴辽东。 也是演给洛阳城中的衮衮诸公,让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 苏曜此战,乃是兴王道,诛权臣,扶立新王拨乱反正,自有大功于天下社稷。 “说来说去,这不还是反悔了么?” 成廉忍不住向吕布吐槽: “高句丽又不除国了,还给他们整了个新国王,那咱们这辛苦打下来的地就这么不要了?” 吕布哈哈大笑两声: “这都是表象,重点在那下面。” “什么?!” “高句丽的国王要前来朝贡谢恩?” 一晃十数日,洛阳的尚书房中,何进一脸惊愕的看着张让。 “是呀,大将军。” 张让甩了甩手上的奏章,仿佛烫手似得,尖着嗓子说道: “咱们这苏君侯可真是大能耐了。” “不但平了高句丽国内的叛乱,抓了他们的奸臣,还把他们国王给带回来了。” “等等,你说带回来?”何进皱眉。 “没错,这冠军侯写的明白,为防沿途黄巾贼作乱,他亲自带了八百骑沿途护送。” 八百骑。 这真是一个微妙的数字。 对于护送战俘和贡品的队伍来说,这八百骑不算过分。 同时,对于洛阳京师的数万禁军来说,这八百骑当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然而,何进却听得是心惊胆战。 “不过是个番邦国王罢了,哪里用得着他冠军侯亲自护送?” “那辽东的安危他就不顾了吗,张常侍为何不立刻拒绝他?” 那个疯小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塞外去吧。 “这,什么?!”何进傻眼。 (本章完) 第501章 苏君侯启程又无踪 第503章苏君侯启程又无踪 “自请内附削藩?”何进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让。 “没错。” 张让脸上也是一脸的纳闷。 周边的势力内附大汉,不管是昔日匈奴,还是乌桓鲜卑等部落,都是常有之事。 大汉对此也一向开明,对此归顺臣服的行为,朝廷一般都本着王道之风,多加收留。 但是,那都是他们在本地斗争失败,南下大汉的事情。 而且,即便内附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王位和权力,而是继续以首领的身份统治部族,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政治地位和切身利益。 甚至,内附后朝廷往往还会为表大度,大加封赏,册封更高一级的地位。 “但是,这高句丽王高拔奇在奏章中明确表示,愿意放弃王位,归附大汉,请求朝廷将其领土纳入郡县管辖,以换取朝廷的庇护。” “这……这怎么可能?”何进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高句丽作为大汉的属国已有多年,平素已多有不臣之举,如今竟然不但表示归顺,甚至还要主动放弃王位,自请削藩。 这家伙,如此彰显朝廷威望的事情,这送上门的政绩,根本没法拒绝啊。 “这个苏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何进低声自语,眉头紧锁,而张让则是嘴角勾起抹冷笑,恶狠狠道: “怕是见人家刘虞立功,自己也坐不住了吧。” “不然的话,总不能是他风闻京中谣言,急着赶回来搞事吧?” 何进闻言,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张让,微微眯起眼睛: “说来陛下身体如何,朝野议论纷纷,张常侍可否告知一二?” 张让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怎会不知何进此刻询问皇帝病情的真实用意? 然而,皇帝的身体状况乃是一等一的极密,岂是外臣所能探知? 甚至,张让都怀疑,这月余来,坊间的风言风语,难说没有何进和那些世家背后的影子。 可是何进到底还位久居高位的大将军,他们宦官虽然现在已经名义上拿到了兵权。 但是那蹇硕自己到底能真正控制多少兵力他们心中可谓一点底都没有。 这次北巡祭祖,被迫卷入一线战斗的经历让他们起码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谓兵权,并不是给你发个官位就能牢牢掌握的 于是乎,信心不足,不敢过于得罪何进的张让无视了何进失礼的窥探,而是以一种模糊而圆滑的方式回应道: “大将军不必忧心,陛下的龙体安康,乃是国家之福,只是近来朝中事务繁忙,陛下操劳过度,需要静养些许时日罢了。” 你这老狗。 何进心中暗骂张让这个老狐狸狡猾,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绷着脸道: “原来如此,那倒更应该我们这些臣子多为陛下分忧才是了。” 两人心知肚明,这番对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 实际上,他们都在暗中角力,试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权力游戏中占据有利位置。 张让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高句丽的问题上: “话说回来,这高句丽国王自请内附削藩,确实是个难得的机遇,大将军以为,朝廷应当如何应对?” 何进沉吟片刻,道: “此等大事,自当由陛下圣裁,不过,以我之见,高句丽既然有心归顺,朝廷自当以宽宏大量接纳之。” 张让点了点头: “自当如此,但问题的关键还是咱们那个冠军侯,他带兵入京恐另有企图啊。” 何进又何尝不知,但是此等大事,他们岂能轻易阻止? 回来皇帝真的过问了,他们要如何自处啊: “至于那苏曜,他此次辽东之行,平定叛乱,还护送高句丽国王入京,也算有功,不妨先让他入京述职论功。” “不过他的兵,就不要进城了,让他们驻扎城外军营,着人严加看管。” “张常侍以为如何?” 张让闻言,眉头微皱,但旋即舒展开来,他也知道何进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这位冠军侯不比别人。 那西凉董卓,虽也有些桀骜难驯,尤其是前些日子他刚与皇甫嵩平定了西凉叛乱,正是居功自傲的时候。 但是,对此人他们就完全可以一纸诏书让其交了兵权去并州赴任,让其远离洛阳核心。 可这苏曜却不一样,此子却颇得皇帝信赖,对他的安排若是没有皇帝首肯,那就难免会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苏曜及麾下反感是小,这关键时候,再失了圣上的信任,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乎,他虽然万般不满,但还是赞同了何进的说法,只是请大将军严加戒备,对于这位即将到来的冠军侯严阵以待。 很快的,奏章便递送到了皇帝刘宏的案头。 刘宏此时正躺在病榻上,面容憔悴,精神不济。 在蹇硕的帮助下,他勉强支撑着看完奏章,心中五味杂陈。 真是病来如山倒,一个月的病榻生活使得刘宏整个人都悲观起来。 他发现自己昔日那慢慢培养刘协的谋划可能出现了偏差,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了。 直到这时,他对于自己索求无度的生活终于有了丝悔悟。 千不该万不该,那日病好之后不听医官劝告,反而变本加厉。 但一切,悔之晚矣。 乃至于最近他已经又开始谋划起后事。 他甚至已经写好了一份遗诏,一旦他有个万一就将其交给蹇硕,命其扶保刘协登基,以安大汉天下。 同时,对于那桀骜不驯,想要滞留西凉的董卓,他也是大加申斥,严令他放下兵权,转任并州。 然而,即便如此,刘宏还是不大放心的。 大将军与朝中的那些清流党人们明显是反对刘协上位,他很担心蹇硕是否能够成功。 而如今的这封奏章突然点醒了他: “快,传召冠军侯,让他即刻快马进京!” 若有那冠军侯在侧,凭其超人之武勇,等闲之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大事可成啊! 然而,事与愿违。 不管是皇帝也好,何进张让也罢,甚至是荀彧都没想到,自己的苦心谋划全都做了土。 因为苏曜的队伍失踪了 第502章 大汉病入膏肓 第504章大汉病入膏肓 苏曜队伍失踪是何事,还要追溯到半个多月前。 此时,北伐的关羽赵云部早已势如破竹,横扫了趁火打劫的扶余人,迫使他们纳贡赔礼。 而苏曜,也班师回到了治所襄平。 在自高句丽返回前,他还一把火烧了丸都山城,摧毁了高句丽屏障,同时带回了大量的人口和财物,准备启程洛阳。 但是,到此时,集结送行的众人很多都不明白的一点便是,苏曜这一趟,根本就赶不上。 没错,在皇帝驾崩前,他们是不可能赶到洛阳的。 辽东,或者准确说是高句丽那边的地实在是太烂了。 比起同样是烂地,但好赖都是平原草原的并州匈奴人,辽东地区的平原都是大汉领地,高句丽人只能割据在白山黑水之间。 他们赖以生存的聚落河谷间有不少地方甚至没有像样的道路。 这固然有他们生活条件恶劣的缘故,但也不乏这些人蓄意对抗朝廷,不修,甚至故意破坏道路以方便割据的意图。 即便是一路高奏凯歌的平推,苏曜大军行进也是以月计的消耗,而水淹坐原后,河流泛滥,返程道路就更是难以行军。 如今,只是从那大山里出来,就已经直接把时间干到了3月中下旬。 这代表什么呢? 苏曜打开地图一划拉,襄平距离洛阳——近三千里路程,以日行五十里的常规行军不出意外就要足两个月时间。 而他们带着高句丽王的贡品和众多贵族,还要穿越辽西走廊的烂地,时间更是只多不少。 更别提他现在还没收到诏命,不得擅离职守,启程时间还要后延。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个时代的行路之艰难。 而苏曜却是很清楚的,按照这个时间算,这次事件他怕是根本赶不上了。 什么,你说董卓八月进京,苏曜分明还能赶个尾巴? 苏曜最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本身就不想参合何进与宦官的内斗。 虽然荀彧怂恿他回京,但苏曜知道,荀彧此刻与自己的立场也并不完全相同。 在当日与荀彧的交谈中,苏曜就明白了,荀彧叫自己回京是希望他能够在诛宦中出力。 毕竟,天下苦中宫久矣。 如今天下有识之人,皆将如今困境视为宦官作乱。 他们都相信,只要杀了宦官,大汉朝就会海晏河清。 如今灵帝病重,皇位更迭之际,正是诛杀宦官的好机会。 但苏曜却明白,这天下事并非如此简单。 宦官是作恶多端不假,但是难道皇帝就没有毛病? 其他的官员和世家们难道也都是白莲花吗? 王朝末年的症结,不是杀掉一方势力就能解决的。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势力平衡的崩溃,大汉才被油门焊死,向着深渊一路狂奔。 苏曜现在虽然对此方世界,这些势力到底有没有历史上那么深刻的关系抱有一定疑惑。 但是他的目标是很明确的。 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小的烈度,完成统一,离开这个世界。 为此,苏曜绝不会轻易站出去给人当刀子使。 帮助刘宏,镇压何进,意味着他在天下人心中与宦官绑死,吸引来全国的仇恨。 而如荀彧所说,回京诛杀宦官,那他的地位就更加尴尬了,甚至可能会卡关。 没错,荀彧是有说,事成之后,以他的功劳和能力,三公之位可说是虚位以待,甚至重号将军也不是不行。 但是,到时候顶头上司依然还是大将军何进,他要怎么取而代之完成胜利条件? 蹲在洛阳城里玩密谋? 不管个人天赋也好,麾下的人才助手也罢,这简直是弃长取短。 还是干脆冲冠一怒,不管不顾的先杀了官宦再杀何进,把两拨人一起带走? 那简直是比董卓还愚蠢的操作,一下把天下人全得罪完,怕是自家手下都要绷不住忠诚度归零了吧。 如此一来还不如等事件推进,让那两波老登剧情杀了,自动报销把中枢位置腾出来,他以拯救者的身份进去更加稳妥,一波刷到大量的经验、名望还有好感度。 这才是老玩家的操作。 于是乎,这里唯一的问题就是控董卓的进度了。 既要让他把吸引仇恨的事情干完,又不能让他摧毁洛阳,彻底裂了国家,造成生灵涂炭,让自己被迫重打一遍全国。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相当有挑战的任务。 而更关键的是,这件事,他只能自己来想办法,谋士们发挥的空间很小。 毕竟,他不能拿着未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做推演。 现在苏曜如果跟荀彧说,那董卓会摘了桃子,进洛阳大开杀戒,废立皇帝,淫乱后宫。 那荀彧怕是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董卓?不过袁家门下一老狗罢了。 “谁的队都不站?” 荀彧略感无语的看着苏曜: “那此行路途遥远,万一陛下真的提前龙驭归天,君侯怕是即刻就会被勒令回返。” 苏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才是症结所在。 也因此,他必须在皇帝在时拿到进京的诏令。 否则一旦皇帝驾崩,掌权后的何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靠近洛阳。 所以说,荀彧的建议虽好,但是不知道皇帝大行之期的他自然也算不到下来的事情。 “只要接不到的话,那自然就没人能够调的动我。” “啊?” “这” 荀彧,卫明等人听得一脸懵逼。 苏曜这话说的虽然一点都没毛病。 但是,此去洛阳三千里路程,你就是在塞外晃悠,也总要入关的。 如今北方还是苏君侯自己平定的,没有那些乱匪叛军的借口,哪里能躲得过驿站快骑的追踪? 要是中央真的有了变故,严禁他外兵入京,那他们哪里能硬着脸皮子说没收到? 莫非要公然造反,打进洛阳城吗? “君侯莫要说笑了。” “咱们这可不是单骑或者十几骑的小部队。” “八百骑护卫,再加上千人的俘虏和辎重,这一路大道上哪里能避人耳目呀。” 面对众人的反对,苏曜嘿嘿一笑: “走陆路的话确实是避不开这不假。” “但我若是走水路又如何呢?” 第503章 苏曜扬帆起航 第505章苏曜扬帆起航 “什么?走水路?!” 众将官哗然,他们没想到苏曜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没错,辽东临海,而赤壁之战名传千古,真三世界当然也是有海战的。 苏曜一来辽东,就确定了这里有朝廷正经水师的,而且实力还挺强,甚至连楼船都有! 因此,他之前打高句丽启用水攻战法自然也不是一拍脑门的事情。 其实,也不难理解。 大汉朝可不像后世那些闭关锁国的朝代,甚至都被人羞辱扯出了什么农耕民族的劣根性来 大汉,乃是开拓进取的时代,其水陆并进,不但在陆地上,封狼居胥,北逐匈奴两千里,在大海上也是劈波斩浪,纵横海洋数百年。 虽然欧洲人被称为海洋文明,地中海上的桨战船独步武林上千年。 但在此时的大汉朝,在汉武帝将目光转向海洋,希望通过海路打击闽越和朝鲜半岛势力后,凭借着早已成熟的测距铸造等技术实力,大汉造船水平骤然爆发,甚至一步完成了对欧洲的反超。 那望之如阁道,载六七百人,物出万斛的巨大楼船一经出世,便把此时罗马帝国的桨帆船比了下去。 大汉水师极盛之时楼船将军杨朴数千大小战船,千帆竟渡,跨越渤海湾远征朝鲜半岛,一举将其覆灭,大汉的乐浪、真番、临屯及玄菟这四郡就此设立。 而大汉水师蓬勃发展,自然造船工厂也是遍布大江南北。 不但洛阳长安这等内地国都有着繁荣航运业,曾竞相上演大船万艘,转漕相过的繁荣盛景。 北方的青州和南方的会稽番禺,都以擅长制造巨型海船着称。 大汉的番禺船厂,即今天的广州的秦汉战船工场遗址,更见证汉朝造船业的强大生产场面。 三个平行排列,由枕木滑板木墩构成的巨型造船台,八十八米长的滑道,流水线般的制造分工,无不彰显着汉朝造船技术的精湛与高效。 这些造船台不仅能生产出载重量惊人的楼船,还能制造出各种灵活多变的小型战船和商船,满足了不同需求的海上活动。 而辽东地区,作为汉朝的临海边疆,虽然不如南方造船业发达,但特殊的地利位置,自然也继承了这一强大的造船传统,辽东的造船业同样也不可小觑。 在现实的历史上,统治辽东的公孙度就多次跨海作战,攻略青州东莱郡诸县,设置营州刺史,以获取对海岱地区的控制。 苏曜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决定利用水路前往洛阳,避开朝廷的眼线。 “苏君侯。” 卫明站出来道: “这海路虽然便利,能够节省千里路程,但是避人眼线怕是言过其实了吧。” 卫明的说法并非扯淡。 洛阳虽然紧邻黄河,有天下闻名的孟津渡在,但黄河,不管在现实还是真三世界里,他都只有部分段落可通航的河道,并非某些游戏中的黄河高速公路。 “海路无法直达,最多只能节省点路程,在山东半岛靠岸登陆中转。” 卫明接着说: “可是,咱们赶赴幽州时就有传青徐黄巾复起的事情,这条航道如今想要通行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卫明话音一落,牵招也捏着下巴接起了话来: “除非君侯要提兵先平青州,但一来我等没有诏命,擅自出兵不妥,二来如此浪费的时间怕是还不如咱们老老实实的走辽西走廊。” “首先,谁说我要走青州登陆了?”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苏君侯不解释,众人只好带着这一头雾水执行命令。 唯有那荀彧似是猜到了什么,看着苏曜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 接下来,在等待朝廷准许入京诏命的日子里,苏曜自然也没有闲着。 首先他便宣布了选定的随员名单。 谋士中,荀彧,王凌,牵招三人与他一同赴京,而卫明和田畴则留在辽东打理此地基业。 武将中,首先已经有了一定水师经验的关羽被优先征辟,担任水师总指挥。 而接下来,苏曜又带上了吕布、典韦和赵云随行,留下成廉、刘备、张飞和太史慈看家。 这倒不是他不想带全明星大队,而是刘备襄平令走不了,只能和张飞一起看辽东老家。 而成廉作为辽东司马更是已经被苏曜任命调往高句丽驻扎,维系新占领地,太史慈则负责协调各地。 最后,既然该回老家了,苏曜自然也不会忘了随行女眷,甄姜和小春以及新收的婢女娜拉阏氏也都被他带了回去。 就这样,安排好人手之后,苏曜又向并州与幽州等地,受他影响的相关人等发出了洛阳最近几月恐有变故的书信后,便带领大军前往沓氏县,征调召集战船。 “君侯,所有船只均已检修完毕,随时可以启航。”负责船坞的官员向苏曜汇报道。 沓氏县,今辽宁大连,位于辽东半岛南端,临海而建,是大汉王朝在辽东的重要港口之一。 在这里,苏曜挑选船只,令人意外的是,面对颇具规模的随行队伍,他却只挑选了两艘高大的楼船装运补给,其他更多的则是选则蒙冲斗舰这种航速较快,机动性更强的舰船。 “准备起航!” 待诏令到达后,苏曜一声令下,士兵们便迅速行动起来,按照预定计划将辎重、俘虏以及随行人员一一安置到选定的战船上。 关羽作为水师总指挥,亲自监督每一艘船的装载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夜幕降临,海风轻拂,数十艘蒙冲斗舰在夜色掩护下缓缓驶离沓氏县港口,向着茫茫大海进发。 船队一路向南,向南,向南,消失在海平面的彼方。 “什么?!” “冠军侯失踪??” “此言可当真?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京师洛阳,四月中,东方传来的消息顿时引爆了京师。 那位万众瞩目的冠军侯,竟然不走寻常路,起数十战舰扬帆跨海然后就失踪了。 “没错,当是如此。” “沿海不少渔民都说的是言辞凿凿。” “冠军侯他们一路向南,结果还不及在山东登陆,就突起大风” “那冠军侯的船队被卷入其间,不知所踪,怕是发生海难了呀。” 第504章 苏曜失踪,京师大乱 “海难???” 听到消息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他们能理解冠军侯得知京师情况后,心急赶路弃陆走海的心情。 但是,海波汹涌不比内河,一旦遭遇大风迷失方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故而,此时的船队都是沿着海岸边航行,就是怕遇到不测。 但即便如此,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难免发生事故。 可冠军侯何许人也? “苏君侯的船队横渡大海时突遇大风,他们被卷入其间,整个船队都被吹向了深海。” “后来,在山东沿海还有部分渔村救起了漂流的遇难者。” “据那些人所说,苏君侯本人的大船已被卷入风暴,不知去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让仰天大笑。 “苍天开眼啊,终于是收去了你!” “我等可以安睡矣!”何进长出了口气。 这些痛恨或者厌恶其之人,无不是拍手称快,纷纷道苍天开眼。 他们直言如此非人之物,本不该现世人间。 现在,苏曜终于被收去了神通,大家可以好好睡觉了。 而惋惜其者,则不由叹息。 冠军侯之名莫非真是个魔咒? 竟是无人可以承其重吗? 连那个一向总是创造奇迹的苏曜,竟然也没逃过早夭的命运。 “莫非真是天不佑我炎汉?” 而得此消息时,病榻上的皇帝已经做不出什么激进的反应了。 只是他那逐渐暗淡的目光,不知是否会后悔,当日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了何进和张让等人的劝说,把苏曜放到了如此遥远的辽东之地。 乃至于局势恶化,他根本来不及召回。 最终,四月下旬,比历史上晚了十余日,刘宏最终还是没能逃掉死亡的命运,驾崩于北宫之中。 而围绕皇帝的驾崩,宦官与何进也展开了首次的交锋。 “皇帝今日晏驾,各位觉得这新君该立谁才好?” 北宫的暗室之内,十常侍们齐聚一堂。 第一时间确认皇帝咽气后,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封锁了现场,不要说外庭,就连太后和皇后都不知刘宏驾崩。 蹇硕眉头一皱,对众人道: “先帝喜欢刘协,咱们当然应该立刘协为帝!” “可我记得张常侍和郭常侍是中意那长子刘辩?” 赵忠看向张让与郭胜二人。 “昔日先帝想拉那姓苏的扶持刘协,若让他得逞,我等怕是没好果子吃。” “但如今那小子即便命硬没有命丧鱼腹也是顾之不及。” “自当满足先帝心意才是。” 张让话音一落,不少人都点头赞同,唯有郭胜发言反对: “刘辩乃是大将军的侄儿,我等若不立他,那大将军岂能善罢甘休啊?” “何进,不过一介屠户尔。” 在众位常侍面前,蹇硕小声但却意志坚定的握拳道: “他承蒙君恩,骤居高位,却不思报效圣上,反而利欲熏心,以私家门户计较,一意阻挠陛下的决议。” “今,我有陛下遗诏和董太后懿旨,速召那屠户入宫,杀之以奉皇子协登大宝!” 这位执掌兵权的大宦官此刻发言,顿时让所有反对之声都闭了嘴。 就这样,在皇帝驾崩的夜晚,张让等十常侍与蹇硕统一立场,决定展开行动。 这当然不止是因为皇帝遗诏,刘宏更宠爱刘协的缘故。 更多的,还是在这政治格局大洗牌的关键时候,他们不愿再与那大将军共同分享权力了。 而且,年仅七岁的刘协显然比已经十四岁的刘辩更好控制。 不得不说,他们的算盘打得非常精明。 大内宫中乃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只要秘不发丧,让太后以皇帝病重,急需商议国事为由,召何进入宫,加以除之,则大事已定。 失去了何进这位外援,宫中那位被他们一手捧起来的何皇后,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然而,蹇硕这位被刘宏紧急提拔的西园军统帅,治下不严,没有事先对那些军中将校做好背景调查。 竟然,他派出迎接何进的亲信司马——潘隐竟然早在很久之前就与何进有了不错的交情。 当何进驾车匆匆入宫时,他便对着何进连连摇头,用眼神示警。 本来在最近这两月紧张的气氛下,何进就已心生警惕,此时见潘隐如此他当即是大惊失色。 于是乎,何进也不驾车了,直接翻身骑到马上,从近道归营,引兵入驻百郡邸,紧急召集诸位将校大臣,商议诛宦事宜。 “这帮没有卵子的阉逆!” 何进怒发冲冠: “老子要把他们斩尽杀绝!” 袁绍听得心中一动,众大臣也纷纷面露喜色。 这些人纷纷应和大将军的意思,痛斥阉党祸国。 就这时,座上一人突然站了起来,发表反对意见: “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延伸极广,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势,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杀绝的。” “如果谋事不密泄露出去,必遭灭门之祸,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皱眉扭头,刚要训斥,结果一看竟然是虎贲中郎将的曹操。 顿时,他训斥的话就暂时咽了下去。 原因无他,这曹操虽然是个小辈,但是却在北巡之中升任了虎贲中郎将,掌宫中禁军。 他要诛杀宦官,没有曹操的协助,那怕是难以成行: “那依孟德之言,当今我等应该如何应对?难不成我等就要坐视那宦官阴谋,等着他们砍掉本将军的脑袋吗?” 曹操听了一惊,忙肃立拱手道: “将军言重,以在下看,当今之计,应先正君位,然后讨贼。” “孟德之言,甚合我意” (本章完) 第505章 正君讨贼,两宫内斗 第507章正君讨贼,两宫内斗 “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何进话音一落,赶在曹操开口之前,突然一道身影一闪而出,急促高呼道: “某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进一看,正是西园军的中军校尉袁绍,当即何进大喜。 他很清楚,袁绍的支持标志着蹇硕西园军的分裂。 而紧接着曹操等人也理所当然的表示了支持。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为后盾,何进立刻下令点起兵马,直逼宫门。 袁绍和曹操更是全身披挂,走在队列最前。 这一下子,宦官们全都慌了神。 “完了完了!” “败露了,败露了!” “大将军不但不入宫,他还点兵逼宫了呀!” 小黄门的回报让十常侍们顿时慌作一团。 “蹇硕呀蹇硕,你这兵带的是怎么回事,这大半的西园军都叛变了呀!” “还有那狗日的曹操,竟然也勾结作乱。” “他可是虎贲中郎将,万一让他诈开了宫门,我等小命休矣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 赵忠、宋典等人害怕极了,蹇硕更是脸色发紫,连张让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请蹇硕紧守宫门,禁军和黄门都拿起了武器。 但是,这般对峙自然也非长久之计。 西园军分裂,虎贲军也有大半都不可靠,太监们凭借守在北宫的残兵,对抗整个洛阳的驻军,注定只有覆灭一途。 最终,在战斗即将打响之际,十常侍们在巨大的压力面前,选择了滑跪,而且比历史上跪的更快,更彻底。 他们放弃了刘宏的遗志,一股脑的跑去抱紧何皇后大腿,请立刘辩登基,发动苦苦哀求绝技,请她代为说情。 “兄长啊,妹妹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不可轻信那些外臣,宫中之事我很清楚。” “设计谋害你的仅仅是蹇硕一人而已,并不干张让他们之事。” “如今他们已擒杀蹇硕,为今之计,当是尽快让辨儿登基才是。” 皇后的身边的黄门送来了何皇后的书信和蹇硕的人头。 没错,蹇硕死了。 就在这位大宦官急匆匆的忙里忙外,意欲整顿城防之际,郭胜带着几个小黄门,以要事相商为由将他诓骗出来,直接斩杀,把首级献给了何进。 ——“大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袁绍急切道: “如今蹇硕已死,敌军群龙无首,外庭是望风而降,内廷更是一鼓可破。” “我等正该趁势出击,一举尽除阉党,扫清朝廷,以安天下啊!” 何进犹豫间,曹操则进言道: “大将军不可操之过急,如今阉党既已退让,我等应尽快先立新君,而后徐图奸妄。” 就这样,在妹妹的求情和曹操的建议下,何进于是暂缓除阉。 于是乎,一夜之间,兵戈消弭于无形,城中禁军尽皆投于何进。 次日上午,洛阳北宫。 在庄严而沉重的氛围中,百官身着素服,低垂着头颅,静默地排列于大殿之前,目光闪烁。 殿中央,刘宏的灵柩静静地躺着,四周摆放着各式祭品,香烟缭绕,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肃穆而略带凄凉的景象。 在随百官跪拜完刘宏的灵柩后,何进起身一把将龙袍披在刘辩身上: “臣何进,恭请太子即皇帝位!” 与何进的大方甚至霸道相反,龙袍下的刘辩则是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不安与茫然。 他低头望着身上的龙袍,竟似是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如此之快。 甚至,由于父亲近年来的表现,他一度都觉得皇位会与自己无缘。 过了许久,他方才抬起头,扫视四周,周围百官的低语和目光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应,直到目光落到一侧珠帘后的母亲身上,他才感到了些许心安。 “太皇太后,看来最后的赢家是我。” 珠帘后,何皇后趾高气昂,而董太后则紧咬银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她没想到,那些宦官竟如此废物,关键时候竟然背叛了皇帝,背叛了她们,白瞎了他儿子的遗诏! 刘协未能登基,对她而言不仅是个人情感的挫败,更是对家族未来命运的沉重打击。 她暗暗发誓,绝不会让这一切就此作罢,定要寻机反击,重振董家声威。 “你这个蛇蝎女子,不要得意的太早。” 董太后冷声回应: “这一次,不过是仗着你弟弟何进先下手为强罢了。” “但你若敢再恣意妄为,我必让骠骑将军砍了你弟弟的脑袋!” 两个深宫女子互放狠话,然而正所谓祸从口出。 董太后似是没有察觉如今形势变化已今非昔比。 虽然当日在宫中何太后并未继续发作,似是被她压下。 但转头,何太后便将董太后的威胁告知了大将军何进。 而已几乎掌握京师全部兵权的何进,焉能容许在这心腹之地中有一个董家的骠骑将军独立在他之外? 更别提,董太后在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难忍。 这个女子竟然不甘于平淡的后宫生活,反而出来干涉国政,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利用十常侍分他权柄,一边还立了刘协做陈留王,以骠骑将军董重为后盾,大有要和他们再打一场擂台的架势。 于是乎,在相互隐忍近一月,自觉已将兵力整合的差不多了的何进再一次先发制人。 大将军何进与三公及车骑将军何苗等人一同上奏,痛批孝仁皇后唆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互相勾结州郡,中饱私囊的罪行,又搬出蕃后不得留在京师的定制逼着董太后滚蛋。 就在董太后还未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何进就已经派出大军,包围了骠骑将军府。 董重,这位骠骑将军甚至来不及去调自己的军队,就被何进一举成擒,死于狱中。 失去了外庭的依仗,董太后如风中残烛,何太后则笑眯眯的拿出昔日鸩杀王美人的毒酒,送她上路。 “苏郎.”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死的。” 一身丧服的万年公主面色凄苦的跪在灵堂: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呐.” 第506章 大将军借兵逼宫 第508章大将军借兵逼宫 “父皇,太后,请你们保佑苏郎平安无事。” 灵堂前,万年公主神情哀婉的祈愿。 在她面前的却只有两个空荡荡牌位,没有任何棺椁。 没有办法。 先帝刘宏虽然守满了七天方才安排下葬,安眠于文陵。 但董太后,许是因为得罪了何太后的缘故,连七日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只在皇帝和大臣们匆匆拜过后便打发上路,发往河间老家与其夫刘苌合葬。 孤身一人的万年公主如今只能在自己寝殿内悄悄的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灵堂,供上二人灵位,每日跪拜。 这个可怜的女孩至今都没想明白,之前一直以来的幸福遥远的仿佛是梦境。 哪怕数月前他们身陷陷阱,但最后还不是化险为夷? 不但她被许了如意郎君,父皇也是意气风发。 当日他们队伍回返洛阳城时,那从大将军到十常侍,及至那各路诸侯和沿街百姓,他们纷纷恭敬跪拜,高颂大汉将兴的一幕犹在眼前。 结果,怎么就短短数月间,形势就急转之下,苏郎失踪、父皇和太后身死、表哥被流放,甚至连年幼的弟弟也被圈禁起来. 现在,北宫之外,更是杀气弥漫,从官员到学生,还有百姓和兵士们都纷纷在宫外叫嚷着要杀尽宫中宦官,一副随时打杀进宫的模样。 这可真是吓人极了。 不过,眼下局势可不止是如此。 随着刘宏身死,整个天下就像热火油锅一样,突然开始沸腾。 先是老实赴任的并州牧董卓,带着五千兵马开始越走越慢,观望洛阳局势。 紧接着益州牧刘焉也出现异动,他派人彻底切断了入蜀道路,形如独立王国。 封疆大吏们各怀鬼胎,何进的部属们也纷纷行动起来。 在解决了董家的威胁后,何进当即表袁绍为司隶校尉,王允为河南尹,统辖属地兵马,护卫王畿。 甚至,并州刺史丁原,兖州刺史桥瑁也都开始动员部队,向着洛阳周边进军。 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京师动荡不安。 如此乱局,坐在深宫中,年少无知的万年公主想不明白,但是坐在苏曜旗舰上的荀彧看着从那军情七处送来的情报却是十分清楚的。 “当今形势如此,实乃是天下人苦先帝久矣啊。” 荀彧的话把吕布吓了一跳,直斥此子妄言: “天下倾颓乃是十常侍阉党祸国的缘故,陛下也是受人蒙蔽,汝安敢如此妄言?” 然而,荀彧却摇了摇头: “阉党祸国不假,但那位陛下可不是个能被下面随便糊弄的主。” “若是没有先帝的首肯,十常侍安敢那般放肆啊?” “吕司马如此说法,怕是小觑先帝了。” 十常侍在垄断朝堂,打压士族,网罗美女,盘剥地方,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民变四起,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位天子无尽的贪欲。 故而,无论他们台下之人如何努力,把宦官们血淋淋的罪状列的一桩桩,一件件,但是宦官就是屹立不倒。 咬的紧了,也不过丢出个别替罪之人,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皇帝不死,宦官不灭,早已成为天下人的共识。 罪在今上,更是这士林中每个人都在小声议论的事情。 然而,这位皇帝的命实在是够硬,仅在位就长达二十一年,又是位实权皇帝,根深蒂固之下根本无人敢于公开反抗他的统治。 但是,不反抗,不代表无怨言,如今,随着刘宏身死,众人们的滔天怨气顿时倾泻而出。 他们受到的苦难必须清算,那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宦官必须斩尽杀绝。 “这是大家支持大将军的前提。” 荀彧一针见血道: “如今大将军地位已稳,他必须要兑现承诺,杀宦官以安天下。” 说完,荀彧目光深邃的看着苏曜,提醒道: “苏君侯,咱们该出发了。” 苏曜一点头,站了起来,正要下令起锚,王凌插嘴道: “我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王凌皱着眉头说: “大将军地位已稳,整个洛阳的兵士都听他号令,诛杀宦官易如反掌啊。” “可他现在为何坐看局势恶化?” “以至于周边诸侯都开始动作,威胁京师了呢?” 王凌的问题也是在场很多人的疑惑。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淡出鸟了。 甚至当皇帝驾崩时他们便想着一切都结束了,赶不上了。 谁知道局势发展变化诡异。 四周诸侯竟有群雄并起,祸乱京师的架势。 这分明是要失控了啊。 洛阳城里那位大将军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们现在过去,又有何意义? “呆子,那些人不过是大将军给北宫演的戏罢了。” 苏曜拍了一下王凌的脑门: “袁绍和你叔叔王允毫无疑问听从大将军调令。” “那董卓、丁原和桥瑁也都是他请来的演员。” “他们是一起使力,想要逼宫何太后,我说的可对,文若?” “君侯通透。” 荀彧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场大戏。” “大将军如今权势乃是靠百官与士林支持。” “如今董家已灭,京师之中最大的矛盾变成了何家自己内部的问题。” “何家内部?” 世家出身的王凌都没想到,就更别提同行的这些武夫了。 何家,非是何进一人当家做主。 何太后,车骑将军何苗,还有大将军何进他们各有各的立场。 正如荀彧所说,何进能如此轻易的斩断皇帝留下的布置,消灭董家,百官与世家出力甚多。 面对士人们要求诛宦的呼声,他无法反对,甚至也在一定程度上乐见其成。 士林与宦官,在当今时代早已是势同水火的两个势力,没有人可以让二者和平共处,何进只能在士人这条路上闷头走到底。 如此,权利,地位,名誉,他应有尽有。 然而,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且不说那车骑将军何苗,无甚本事,贪恋钱财,早已被十常侍收买。 就是那何太后就绝对不能允许何进诛杀宦官的行为。 “大将军擅杀左右亲信,专权以弱皇上,太后不可不察啊!”张让进言道。 第507章 苏君侯另辟奇径 第509章苏君侯另辟奇径 张让这句话可以说一下就说到了何太后的心坎里。 对身居宫中的何太后来说,宦官不但对她有恩,更是她的耳目和手足。 她想要权利,就绝不允许外庭斩断她的手脚。 何家内部,对于诛宦问题就有着如此严重的对立。 而代表皇权的何太后高居宫中,一如昔日刘宏般对宦官进行包庇的行为,惹得所有人是怒火中烧。 何进举棋不定,对自家弟弟妹妹又无可奈何,袁绍等人催的又紧。 左右为难下,何进便决定听从袁绍计划,多召集四方猛将及大批豪杰,使他们都引兵向京城,演上这么一出戏码,威胁何太后。 “荒唐!” 曹操一甩袖子: “大将军受命统率禁军,洛阳军民无不服从,我虎贲精锐也都在掌中。” “诛杀宦官,可堂堂正正派一狱卒足以,何必召外兵入京,以欺诈之行谋之?” “我看,这大将军这计谋必定败露,此事还要再起波澜。” 曹操自然一语中的。 “何进优柔寡断,迟钝少谋,引外兵入京实乃昏棋一步。” “此正是我等一举进兵之时!” 荀彧一眼就看到了机会。 此时,何进虽然是暗中调集外兵入京,意图威胁何太后。 但是,外兵齐聚时,自是兵强马壮者说话算话。 而在这大乱之际,人人都提马上洛之时,他们这支部队的行动根本不会有人顾及。 真是天赐之良机呀。 问题是,这苏君侯,是怎么算出来局势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若非是有绝对的信心,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哪怕他自己,在局势演变至今之前,他也不能断定何进一定能成。 就说那一夜,若是无人告密,恐怕何进早已身首异处,宦官们扶着刘协登基了。 而苏君侯,却仿佛十分笃定一样,以至于让大军在这白水湖耐心等了月余的功夫。 没错,白水湖,此地乃是今洪泽湖前身,正在徐州广陵。 苏曜,早已不在大海。 且说那日他劈波斩浪的自辽东起航,先是在青州沿岸绕了一圈,显示了下存在后便下令借着西北风一路飘向深海。 “使不得,使不得啊!”老船长吓得叽哇乱叫。 “君侯,这茫茫大海,漫无边际,我等若贸然深入,恐有性命之忧啊!” 老船长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彼时的大汉朝虽然已经有了指南针——司南,但是此物多是以天然玉石制成,用于祭祀和卜卦,并未普及应用于航行之中。 有史记载,直到唐朝,指南针才开始用于船队导航。 而在此之前,行船辨位靠的则是观星,这自然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故而,现今的深海,即便是最熟练的老船长也存着深深的畏惧。 然而,苏曜则是意志坚定: “老船长放心,我自有分寸,此番深入,绝非盲目之举。” 说罢,他转身对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开口: “老船长,我家君侯智勇双全,曾多次化险为夷,此次航行,我们已做了周密的准备,包括了这最新的海图和便携的司南,足以确保我们在茫茫大海中不迷失方向。” “什么,这?” 老船长半信半疑地抬头,他看着那副精美的海图,还有那比棋盘还小巧的司南,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 他缓缓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道: “既然君侯胸有成竹,老朽定全力以赴,助君侯完成使命!” 苏曜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为了让他这次的消失更加具有可信度,他还是让关羽挑选出了两只快船,伪装成遇难的模样,到汉军控制下的青州沿岸登陆散布他们遇风暴迷航的消息。 当做完了周密的准备后,苏曜船队再次扬帆起航,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漂流,而是朝着既定的目标——徐州广陵的白水湖,全速前进。 广陵的白水湖,乃是洪泽湖前身,属淮河水系。 而淮河,在此时的大汉朝正是在徐州入海。 虽然不及长江水量那么充沛,但比起部分河道淤积、断流、无法支撑全段通航的黄河,淮河此时的通航条件是足以让小型船只通过的,甚至中下游段还能跑楼船! 与很多人印象里以长江分南北不同,在华夏战争史上,中国南北的重要分界,实际上正是淮河。 这条河也因此诞生了诸多如橘生淮南则为橘、南船北马、守江必守淮等大家耳熟能详的名言。 而孙权朝思暮想,心心念念打了无数次的合肥,便正是争夺淮河流域的中正之地。 得合肥,则据淮河,而南据淮河者方可争中原! 没错,淮河是南方势力逐路中原的必取之地。 淮河发端于南阳的桐柏山区,其支流颍水则可以直抵许昌! 掌握了淮河,中原便是门户大开。 孙权死磕合肥的缘故便正在于此了。 而苏曜此时也将目光盯上了这条河流。 待到何进焦头烂额顾不上他的时候,苏曜手持皇帝亲授的入京诏令,沿河而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够阻拦他。 除了那些不要命的黄巾贼。 “不好!” “老大,不好啦!”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好多船呀!” 白水湖周边的黄巾贼们纷纷大惊失色,匆忙迎战。 他们的小船在苏曜的战舰面前不堪一击,很快大军便杀向水寨。 这些黄巾贼也真是倒了血霉。 之前说过,青徐黄巾复起,广陵属徐州,此地自然也不会免俗。 这里曾经在四十多年前,便爆发了一场由张婴率领的农民起义军,转战10多年。 虽然时任广陵太守张纲以三寸不烂之舌消弭了灾祸,但动荡的种子仍在,随着黄巾起义的兴起,很多过去的老兵及其后人再次拿起武器,加入了战斗。 而今广陵太守张超,远不如昔日张纲那般得民众信任,经济恶化下民变起义便是层出不穷。 再加之淮河中下流河道地形复杂,其与各种湖塘水系交汇,使得朝廷大军难以进一步清剿。 黄巾水贼便在此地修筑水寨,占据湖塘,沿河骚扰各地,掌握了河道周边的控制权。 本来,这些黄巾贼还会在这里盘踞相当长一段时间。 直到数年后张超救援陶谦,被曹操攻灭,陈登赴任广陵太守,筑高家堰,引湖灌田,塑造今日洪泽湖的前身时,这些人才会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放弃水贼的大业。 然而,如今苏曜来了。 “渣渣!” 远远的,苏曜一箭射翻出小船上的黄巾贼,大喝: “全军出击,不要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 第508章 苏曜克贼上洛,京师矛盾难调 “出击,出击!” “保护水寨!” “绝不能让官兵杀过来!” 面对突然杀入河道的汉军战舰,黄巾头目们惊慌失措的大喊。 他们万万想不到,已经只剩几条破船的广陵竟然会突然杀出这么一支足有数十战舰的水师。 黄巾军仓促应战,一个个水贼跳上小舟,划着船顺流而下,对抗突袭的汉军。 水贼们勇猛抵抗,但是奈何双方实力实在是不成比例。 只见宽阔的河道上,广阔的湖泊中,一艘艘汉军艨艟逆流而上,那黄巾贼的小舟被轻易撞翻。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汉军的艨艟斗舰如同锋利的箭头,划破水面,以其优越的机动性和坚固的船体,在黄巾贼的小舟间穿梭自如,激流勇进。 如果说这些小型战舰,黄巾贼依托他们熟悉水性和地形的优势,尚可与之周旋坚持一下。 那在紧随艨艟斗舰之后的两艘高大楼船便直接击溃了他们的信心。 那缓缓推进,如移动城堡般的庞然大物,不但船体高大坚固,甲板上更建有三层楼阁,每一层的四周都建有3尺高的“女(矮)墙”,还蒙上皮革以防御远程兵器的攻击。 不但如此,矮墙上还开有箭孔和矛穴,士兵可从箭孔、矛穴向敌方射击和搏斗。 正可谓攻守一体是也。 如此战舰,对于黄巾小船来说简直是碾压,他们箭都不一定能抛射上来,这仗可还怎么打? “完了完了。” “风紧扯呼!” “快跑,快跑呀!” 面对如此压倒性的优势,黄巾贼们很快便意识到抵抗是徒劳的。 他们纷纷逃跑,疯狂划着小舟,狼狈地逃向水寨深处,企图依托更为坚固的防御工事做最后的顽抗。 然而,苏曜岂会给他们喘息之机? “速推,扫清这些杂鱼!” 苏曜弯弓搭箭,居高临下不断开弓,将一个又一个黄巾贼射倒。 紧接着,汉军箭雨不休,黄巾贼眼见不敌,只得弃舟逃跑,扑通扑通的跳入水中。 坦率的说,此地水网复杂,乃诸多支流交汇之地,他们这么个跑法确实有些能逃得性命。 但是,那一个个立在岸边的水寨,这固定靶目标顿时就引来了汉军的集中火力。 “杀!” 关羽大喝一声,跳下舰队。 楼船上的士兵们也迅速放下登船梯,精锐的汉军如潮水般涌向敌寨,与黄巾贼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关羽,吕布,赵云典韦等人各自带队,从四面八方围攻水寨。 刀光剑影,箭雨漫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尽管黄巾贼们拼死抵抗,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努力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不久,水寨的大门便被汉军攻破,剩余的黄巾贼或被俘虏,或四散逃窜,水寨之内一片狼藉。 “苏君侯威武啊。” “我原以为君侯是陆上无双,不曾想水战也如此厉害。” 码头边,在苏曜身边说话的人乃是广陵郡的功曹——臧洪。 没错,苏曜能悄摸悄的把大军藏在广陵月余时间,自然少不了地方官员的配合。 不过,协助苏曜的并非广陵太守张超,而是眼前的这位功曹。 别看这臧洪现在只是一郡吏,但却是出身名门能力出众,郡内大小事务都是由臧洪来负责。 而臧洪.巧了,正是苏曜昔日老熟人,太原太守臧旻的儿子。 有这一层关系,再加之苏曜手上皇帝亲授的诏书,苏曜很容易的便争取到了本地对他在当地行事的许可。 而作为回报,这些盘踞淮河水道,为害地方的黄巾贼自然是倒了血霉。 苏曜这辽东水师的出现如降维打击一般把他们打的是大败亏输,连他们的水寨都直接被苏曜等人征用,临时安置水师大军驻扎。 接下来,就在洛阳城内何家与董家两宫内斗,何进与何太后争议如何处理宦官的时候,苏曜便将这淮河中下游盘踞的水贼们扫荡一空。 不但确保了河道通畅,甚至苏曜还就地招募了数百名老练的水贼,编入专职水师序列。 如今,通过甄家的情报网络,得到洛阳局势如预想般进展时,苏曜终于也开始了行动。 “臧功曹,这些时日多谢你的关照了。” 苏曜拱手告别道: “我奉诏入京,至今已耽搁许久,眼下河中水贼已平,大将军又急召外兵入京以共谋诛宦大业,我自义不容辞,咱们就此别过罢。” “苏君侯客气了,你昔日在太原帮助家父良多,如今又在广陵为我家乡清除匪患,在下这点微末之力实是不足挂齿。” 臧洪翩翩有礼道: “可惜,我等未得诏命不得进京,不然定提枪上马,与诸君共襄盛举。” 苏曜微微一笑,拍了拍臧洪的肩膀,道: “臧功曹无需遗憾,来日方长,未来有的是机会并肩作战。” 言罢,苏曜转身登上旗舰,准备启程。 这一次,他不再隐藏行踪,大大方方的打起了自己冠军侯的旗号。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数十艘战舰缓缓驶离码头,沿着淮河的河道溯流而上,目标直指洛阳,加入了进京诸侯的行列。 而洛阳城中,局势也越发紧张起来。 且说那何太后不从何进诛宦之请,何进听从袁绍计召外兵入京,之后各路兵马便是调遣不停。 何进一口气,不但派出王匡,鲍信,毋丘毅和张杨等五波中央军人马回老家招兵,更召来桥瑁,丁原和董卓三位地方诸侯进京压阵。 如今,董卓在西边出潼关,桥瑁则自东来屯成皋直面虎牢,丁原则更猛,他直接从河内南下,一把火烧了孟津渡! 那家伙,真是火光冲天连日不息啊,在洛阳城中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言之凿凿要诛宦。 真可谓喊杀震天,民怨沸腾。 然而,宦官们也好何太后也罢,他们就愣是不为所动。 何也? 正如曹操所说,何进搞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泄密? 虽然这各地诸侯气势汹汹,但宦官们把持朝政那么久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何进的色厉内敛,这几路兵马都是听他调派,克制的紧呢。 有本事,你叫他们入八关啊? 在洛阳外面叽叽歪歪,吓唬谁哩。 北宫中,这已读不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把何进气的直咧嘴。 而更合气的是,这些宦官竟然还打发他弟弟来说情。 上来就说什么: “咱们一路从南阳来,出身贫贱,都是依靠宫中才获得了贵富。” “国家的事也不容易,哥哥须知覆水难收,这一旦撕破脸,再要修复关系那就不可能了。” “现在,咱们家已是如此荣华富贵,国家大权尽在咱们兄妹三人手中,老哥还跟着那些外人折腾个甚么劲呢?” 第509章 袁氏借力施策,宦官一败涂地 “以愚弟之间,兄长应当好好考虑,与宫中保持友好,大家共享富贵才是啊。”何苗劝说道。 ——“共享富贵?你懂个甚!” “滚滚滚,我没你这个没出息的弟弟!” 何进大怒把何苗撵了出去。 何苗受了宦官钱财来劝说,让何进明白,他对宫中的威胁怕是没甚么效果了。 自家之中,妹妹和弟弟都反对诛宦,他又该怎么推进此事呢? 连日来,他就是闷头饮酒,在士人与弟妹之间摇摆不定。 坦率说,何苗让他不要折腾,享受荣华富贵,他何进又何尝不想? 但是,天下之事,已如烈火油烹,他站在这个位置是不得不动了。 窦武前车之鉴不远,他若是继续举棋不定,那些之前乖乖听话的士人和诸侯们,有几个甘当陈蕃? 怕是随时都会抛弃他,自己单干。 尤其是刚刚离开的袁家小子,连日来他那般急切的催促自己动手,难道就真的只是大义为公么? 是,没错。 现在天下越来越乱,民不聊生,每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诛宦,就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何进心里没谱。 他担心,一旦真的把宦官诛灭了,这天下要是还没好,天下人的愤怒和怨气又要指向何方呢? 是那个年幼的皇帝? 还是自己这个当权的大将军??? 直到这时,何进倒有点理解灵帝了。 这些宦官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可以挡枪啊。 而且,他弟弟何苗有句话说的倒也确实没错。 覆水难收啊,这一旦真的彻底撕破脸,他几十年辛苦拉扯维系的这个家,要怎么办呢? 他何进又没有儿子,孙子还那么小,万一是一个弄不好,把弟弟妹妹逼死了,还不知道回来是谁来摘了他何家这个桃子。 不妥,不妥。 何进这边厢一脑门浆糊,实在是举棋不定。 而那边厢,宦官们也在咬牙坚持,日日夜夜对何太后吹风。 如此僵持又数日,袁家终于也坐不住了。 “本初,大将军现在这雷声大雨点小,怕不是在糊弄你吧?” 说话的人是太傅袁隗,袁绍的叔叔,袁家真正的话事人。 要说这袁绍为何如此急切的催促诛宦,除了宦官天怒人怨本身的问题外,袁家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虽然拥立刘辩,支持大将军,已经让被灵帝罢免的袁隗重新回到朝堂,并且一步登上太傅之位,还在朝中提拔了很多门生故吏。 但是,袁家的野心却不止于此。 身为四世三公,天下世家之首,袁家可不会满足于与宦官和外戚分享权力。 在他们看来,这两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皇权用来打击他们的工具。 这其中尤以宦官最可恨。 他们天然的亲近皇帝,可以按自己的意志来影响塑造皇帝。 在他们的影响下,皇帝远离世家,沉于享乐,以至于天下大乱,实乃祸乱之源。 他们世家不管是不甘心被那些独夫一言而决生死,还是不想被这破船裹挟着一起沉入深渊,都必须将头上的大山除去才可以。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避免随着皇位更迭在朝中起起伏伏,真正的屹立而不倒。 而眼下,宦官已成人人喊打的老鼠,皇帝又是个懦弱的,被道士养大,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如此机会,千载难逢。 “绝不能让大将军打退堂鼓。” 看着面色赤红的袁绍,袁隗拍着他的肩膀说: “若他不能下定决心,咱们便帮他下定决心。” “孩子,好好做,事成之后,叔叔定不会亏待于你。” 得到授意的袁绍立即快马传讯董卓,干了一件大事。 之前说过,何进召的那些诸侯实际上听命于大将军,吓唬太监和太后的,他们都是受控的,不会带来什么真正的麻烦。 但是这其中,董卓却实际上是袁家的门生故吏,比起大将军,他更听袁家的话。 而这时,袁绍直接发信,让董卓不要再管大将军的命令,直接开往洛阳,至于路上那些拦路的关隘更是会由他们袁家会想办法解决。 这一下子,董卓便失控了。 然而,却又不仅仅只有如此。 在何进得到董卓失控情报之前,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先来到了洛阳: “什么?!” “冠军侯来了???” 张让等人面色惨白,何进也是大感意外。 “南阳,他竟然沿淮河从南边过来了” 袁绍眼睛中精光一闪: “这是个机会啊,大将军。” “虽然不知道这冠军侯发生了何事,是否了解我京中状况,但是,冠军侯昔日杀小黄门,与宦官势同水火世人皆知。” “此时冠军侯将至,正好可以用来恐吓宦官。” “谁都知道,那家伙就是个疯批,让他进来了,宦官们一个都别想好!” 见何进还在犹豫,袁绍这一次图穷匕见,直接威胁道: “大将军!” “如今矛盾已成,形势已露,天下人都在看着你!” “如果你不能早下决断,到时候恐怕会发生不可预计的变故。” “那冠军侯,可是个铁腕诛宦的主。” 听了袁绍的话,何进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怕是等不及了。 如果自己再不行动,保不准他们真的抛弃自己,私下里去找那姓苏的小子来诛宦。 那家伙,是敢让他进来的么?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终于,何进下定决心。 他首先派人联系苏曜,询问他情况的同时要求他接受调令,回京一事暂且放缓,让苏曜屯驻梁县(今汝州)不准再继续北上。 然后,他就拿着这个事情去威压宫中去了。 “若是那冠军侯来了,你哥哥我可是管不住他。” “妹妹你若是在这么死保那些阉竖,小心给咱们何家带来灭顶之灾啊!” 与此同时的是,董卓也不甘寂寞,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候上了一道奏疏: “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 “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绝薪止火,破疮虽痛,却胜于让毒瘤侵蚀内脏。” “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 “若是太后下不了这决心,我就击鼓鸣钟,进军洛阳,收捕张让等人,以清奸秽!” 好家伙,这一西一南,两个杀气腾腾的大将剑指洛阳,这回可真的把何太后吓住了。 宦官们更是仓皇无措,他们面色惨白。 他们万没想到,这杀猪之辈竟如此之狠,真的敢放外兵入京。 “大将军,我等知道错了,求你绕过性命啊。” “京师乃国之重地,万不可让外兵来此啊!” 无路可走,宦官们跪了 第510章 京师局势失控,大将军令出难行 第512章京师局势失控,大将军令出难行 大殿之上,十常侍齐聚一堂,集体向何进磕头认罪,哀婉乞降。 至此,十常侍是一败涂地,何进大获全胜。 诛宦大业只差那临门一脚,只要现在何进一句话的功夫,这地上跪伏之人全部就要掉了脑袋。 然而,微妙的事情发生了。 大将军何进,在最后关头竟然收了手: “这天下纷扰,皆因诸君为害。” “如今那苏曜和董卓不日便要到达,我也救不了你们,尔等且赶紧回家跑路去吧。” 何进一声令下,宦官们便只能灰溜溜的出宫,各自回家,准备打包上路。 “什么?!” “这个杀猪的废物!” 袁府,得到这个消息的袁绍人都麻了: “事到临头,他怎地又做了那缩卵的废物?” “须知除恶务尽,那些宦官若是就这么回家里享福,我等,我等岂不是形如小丑?!” “不成,不成,现在我就叫人去劝他,宦官必须死!” 说罢,袁绍当即纠集名士高官,与卢植、王允、华歆、钟繇、陈琳等众多人声势浩大,苦劝不止,然而何进却说什么都不肯下死手。 甚至袁绍请命亲自去挨家点名杀人,何进也不让干。 夜晚,袁府之内,痛骂之声不绝。 “狗日的!” 袁绍骂骂咧咧,毫无风度: “那冠军侯都要到了,这杀猪贼却还在死保宦官,莫不是他还另有别的心思?” “我看倒也未必。” 说话之人乃是何颙: “如今局势发展太快,大将军不想贸然动手许是怕京师动荡,自己与弟妹反目成仇,想要缓一缓,待到局势尽在掌握再秋后算账。” “尽在掌握?” 袁绍冷笑一声: “他打的到如意算盘倒挺好。” “若是等到他派出去募兵的王匡张杨等人回来,京中局势尽在他手,还有我们什么事情?” “再万一,他若又是心软听了妇人之言,让那些死官宦回来,我们不就前功尽弃?” “他不怕做窦武,我可绝不当陈蕃!” 窦武和陈蕃,乃是前朝灵帝初即位时的大将军与太傅。 刘宏就是由窦武找来拥立的。 当时的窦武深得士大夫拥戴,与陈蕃合谋诛宦,结果就是因迟疑败死,连累陈蕃等人也一起英勇就义。 可以说是大汉朝诛宦失败案例的典型了。 袁绍等人为何如此急着斩尽杀绝,不得不说前面恶劣的先例也是一大原因。 “宦官绝不会回来的。” 就在袁绍急的发抖的时候,逢纪说话了: “本初可是忘了那冠军侯?” “此人百战百胜,兵威赫赫,与宦官又有各种新仇旧怨。” “现今他正带兵回京,若是知道此事,焉有放过如此机会的道理?” “到时候,这宦官,大将军是除也要除,不除也要除!” “冠军侯?” 袁绍一经提醒,脑海中苏曜昔日在并州,拽着他一路狂奔,疯狂砍杀的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 袁绍打了个激灵,急道: “冠军侯顽劣成性,恣意妄为,倘若让他进来,局势必然失控。” “如此,我等苦心谋划恐前功尽弃矣。” 袁绍握紧拳头,对众人道: “绝不能让他进来!” 看到这突然应激的袁绍,逢纪一愣,他忙道: “冠军侯不可控,自是不能让他入京的。” “不过,有他在外,给大将军和宦官们施加压力却是极好。” “大将军不是想让宦官回家么?” “咱们只需向他们表示,天下人已再容不得宦官,此事断无回旋余地。” “如此把宦官们的退路斩断,他们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大将军明白了这一层,也就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斩断退路?”袁绍微微眯眼。 “没错。” 逢纪点头道: “我等可釜底抽薪!” “本初现在不是司隶校尉么?” “咱们大可以跳过大将军,以其名义向州郡发公文,逮捕那些宦官的亲属家眷!” 何颙听得心头一惊: “如此,怕是那些宦官要狗急跳墙啊。” “那真是求之不得!” 逢纪莞尔笑道: “蹇硕已死,宦官手中无兵,那些无毛阉竖控制北宫都尤嫌不够,不然岂会如此轻易俯首投降?” 逢纪对此很有信心。 他可不是乱出主意的。 如今洛阳城禁军城防都已在他们手上,十常侍已是案板鱼肉,所依仗无非是皇权的保护,他们这些人不好撕破脸下手罢了。 若是十常侍真的狗急跳墙,那正好给他们一个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 “如此,诛宦头功自非本初莫属!” 袁绍听得眼前一亮。 虽然假大将军之名去下令,有点不太地道,犯了忌讳。 但是,诛宦乃是现今政治正确的头等大事。 只要能成功诛宦,那这点小节上面的过失反倒会成为他当机立断的证明,享誉士林! 于是,听到这里的袁绍已经不需要再商量讨论了,他直接大步流星的冲出宅邸,连夜发文,要求各地从严从速将十常侍在地方的势力和亲属一网打尽。 等到第二天,何进一觉醒来,发现不对时,再想追回已为止晚矣。 “本初小儿安敢如此逼我?!”何进勃然大怒。 他何进虽然少谋,但又不是傻x,袁绍假他之名发布这等乱命,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又怎能看不出来? “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时万不可再犹豫了!”曹操站出来劝道。 然而,何进却倔的像头驴。 大权在握的他,怎能容忍被手下逼着行事? 更别提,袁绍这样逼宫的行为,更让本能的产生了逆反情绪。 你小子这般抢功,急着让我动手,那我岂能就这么遂了你的心意,让你得逞? 只要在过些时日,他派出去募兵的亲信们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他就不需要借袁绍和曹操的部队。 届时,等到诛了宦官,他再好好收拾那个姓袁的家伙。 于是,何进虽然怒火中烧,但他还是选择隐忍。 何进是觉得优势在我,宦官逃不出手心,多等几日无伤大雅。 “宦官可以放,但是这外兵之事可是拖不得了啊!” 大将军主簿陈琳看何进还不紧不慢,当即劝说道: “现在京师还是大将军说的算,但外兵一旦过来,那怕是您说话就不好使了。” “那董卓和苏曜,哪一个是好说话的主,他们会乖乖听大将军的调遣吗?” 说罢,陈琳拿出快报,呈递给何进。 何进一看,眼前一黑,差点撂倒。 好家伙,何进万万没想到,在他和宦官们拉锯的时候,这两个人不吭不响的一个刚进函谷关,另一个都则都快到伊阙关了。 这两波人,竟然没一个听他的命令! 第511章 苏董齐齐入关,十常侍狗急跳墙 第513章苏董齐齐入关,十常侍狗急跳墙 “混账,他们要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何进大怒道。 在看到董卓进了函谷关,苏曜将到伊阙关时,何进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他的背后生起一股寒意。 函谷和伊阙都是洛阳八关之一。 一旦进入,那京师便无险可守,这是不可踏足的红线! “这董卓是如何进的函谷?!”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过来!” 于是乎,何进一边催王匡鲍信等人回京,一边派出谏议大夫种劭和黄门侍郎钟繇分别去申斥董卓和苏曜二人。 对此,董卓是很光棍。 他嘴上好好好送走了种劭,转头就继续东进,压根不听命令,反而开始加速东进。 何也? 除了袁家外,董卓在京中还有个担任奉车都尉的弟弟董旻。 这位奉车都尉,在种劭来之前就已经把京中情况给董卓说得是一清二楚。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脑子进水才会放弃这等机会。 “加速,加速!” “加速不得,加速不得啊君侯!” 西边董卓阳奉阴违,继续进军的时候,苏曜对于钟繇的反应则直接多了:“此乱命也,曜不奉诏。” 说完,苏曜也懒得解释,直接扣了钟繇,全骑突进。 不得不说,局势的发展有些超出了苏曜的预计。 在他大事件上,本该八月发生的事情足足提前了一个月,为防意外,苏曜现在也是争分夺秒。 东汉洛阳,乃八关都邑,其雄关林立,环卫四塞。 若是不能在乱局发生前进入洛阳关塞,那么下来他怕是除了提前起兵宣战外,没有别的办法干涉洛阳局势了。 他的家小可还都在洛阳城里呢,虽然之前为防不测,他给陈质修书有过安排,但苏曜也绝不想赌这种事情。 不过还好。 大抵是何进也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头铁。 居然以为只派出了钟繇申斥便能留住苏曜,没有再另行通知关塞守军严防。 以至于,当伊阙关的守将面对苏曜手持的天子诏书和钟繇的印信后,他们毫无抵抗,大大方方的就让苏曜进门了。 然后,苏曜反手就拿下了此关。 就在苏曜和董卓等人争分夺秒的时候。 京师局势也进一步走向激化。 各地宦官亲属被抓捕的消息一一传回,宦官们终于坐不住了。 最先得信的张让立刻发出召集,把那些已经出宫藏在各自家中的十常侍同僚们召到了一起,齐聚于他家的暗室之内: “不行了!” “不能等了!” “再晚,我等小命休矣啊!” 张让,段珪等人连声催促。 赵忠,郭胜和宋典三人则是面色发苦,迟迟拿不定主意,动手诛杀何进。 诛杀何进? 没错,十常侍其实早有反制的打算。 但是,就如之前所说,虽然宦官们在外庭看来好像浑如一体,但实际上他们内部派别也是非常明显。 就如赵忠,郭胜和宋典三人,就是亲何进派,他们扶持何家,同时也在诛杀蹇硕中出力甚多,一直都在力劝张让段珪等人不急于动手,一切当有回转之余地。 这倒不是他们天真。 执掌天下大权的人,有几个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更别提他们这些宦官全靠弄权手段上位,和那些靠家世出身的人不一样。 在他们看来,宦官,太监,古已有之,乃皇帝的耳目和手足,怎么可能会被全部杀掉呢? 那皇帝不就废了吗? 何进此人他们了解其本性,并非那绝情寡义之人。 何太后和何苗与他并非一母同胞,但何进却对这二人比同胞还亲,在父亲去世后,扛起宰猪重任,辛苦抚养弟弟妹妹长大,一点苦都没让二人吃。 也因此,生的水灵的何太后才会被选入宫中。 这样的何进,你说他想要专权那是自然,但想害自家弟妹和侄儿皇帝,那却是不能的。 现在群情汹汹,他们认个错,避一避风头也就完了。 甚至,这几人心里暗搓搓想着,真是挨不过去,推出去几个关系不好的十常侍,给何进砍头,让天下人泄愤,那也就完了。 他总不能真把宦官全杀了吧? 那皇帝谁伺候?太后谁伺候? 叫那些世家子来?他何进不怕以后有人给他侄儿带绿帽子么? 然而,现实却残酷的打了他们这些妥协派一个大耳刮子。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何进竟然猪油蒙了心,他下手是真的无差别一锅端啊。 一点都不顾及昔日情分。 他忘了是谁把他妹妹抬上皇后大位的? 忘了是谁在皇帝面前美言,让他何进一步步登上大将军之位的? 甚至他家那个废物何苗,没有咱们的努力,他能如此轻易的拜将封侯? 更甚至,若不是我等发力,那蹇硕怎会死的如此轻易? 一时间,郭胜赵忠等人心中是又苦涩,又恐惧,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委屈。 “不能再拖了!” 张让拍案道: “其他几路兵马可能是在演戏,但是那冠军侯,你们觉得何遂高难道能管的住他?” “一旦让他进来,咱们就一个也别想活了!” “如今,若想活命,唯有先下手为强了!” “这杀猪的实在可恨!” 赵忠怒道: “既然他不讲情面,一点活路都不给咱们,那不如拼命跟他干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中平六年,或者应该说是光熹元年。 由于苏曜突然出现的压力和袁绍的密谋,在七月初七,正逢七夕乞巧日的时候,宦官们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多月达成了先下手为强的共识。 “可是,如今我等戴罪在家,便是想要动手怕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郭胜长叹一声,感到十分后悔。 早知道那冠军侯没死,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把蹇硕给卖了。 有蹇硕的兵权在,起码他们还可以保住北宫的势力,也不至于被赶出宫外。 如今,兵权没有,他们又全都戴罪在家,就是想拼死一搏都没机会啊。 你总不能大街上拦路杀人吧? 对此,张让是一声冷笑: “我自有办法,你们听我消息便是。” 第512章 有何惧哉,张让何进齐齐入宫 已经被困宫外的张让等人自知死罪难免,可又要如何奋起一搏呢? 首先,他自然是不会在这洛阳市井动手的。 那和送死无异,唯有回到宫中他们才有那么一点胜算。 而巧了,张让虽然被困宫外,但他恰好掌握了一个与宫中沟通的路子。 在悄悄送走了诸位常侍后,张让来到后宅,直趋儿媳房中,纳头便跪。 “阿父,这是何故?” 张让儿媳大惊失色,慌忙拉起张让。 然而张让叩头不止: “儿媳啊,老夫对不起你啊。” “我得罪了大将军,他要治罪将我遣送回老家,连累你和我儿一起受罪,实在是对不住啊。” “阿父言重了。” 张让儿媳摇头道: “我知道你们过节,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入张家,又怎能只知享福而不能受苦呢。” “您快起来,我当不起如此大礼。” 然而,儿媳的大度并没有感动张让,他来找儿媳也不是真的来悔过的。 张让的目的很简单,利用儿媳的身份,让他重回宫中。 不得不说,张让到底老谋深算,很早以前就布局自家与何家绑定在一起。 眼前这位儿媳正是何进的另一个妹妹! “儿媳啊,我不求你去向大将军说情,只求你能让我再见太后一面。” “我张让累受皇恩,如今再不能伺候主子,实在是难受至极,就算死了也不甘心啊。” “求求你,让我最后再见太后和陛下一面,伺候他们两天,给他们再梳梳头,洗洗面,我也好放心上路啊。” 张让不愧是大宦官,这一番话说的是声泪俱下,让人感动至极,何氏听了之后当即答应,出门去求自己的母亲舞阳君。 然后果然,舞阳君入宫与自家女儿说明情况后,太后便无视了何进的禁令,直接以太后懿旨的形式,召张让等常侍和众黄门入宫。 这家伙,宦官们如此恣意妄为彻底激怒了何进。 本来还想着缓一缓,现在一看这些宦官们如此不老实,他也担心夜长梦多。 于是乎,第二日一早,何进便气势汹汹的冲入宫中,与自家妹子理论,直言请旨诛宦。 啊?何进这莫非是傻了?知道宦官进宫了,他还跑去找太后?就不怕那些宦官狗急跳墙?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之前说过,何进也许是少智,但他不是傻x。 大将军府里除了袁绍和袁术也有陈琳,刘表,逢纪,伍琼等有识之士。 这些人对此也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都看着大将军进宫去了。 为何? 因为他们在宦官投降出宫后,第一时间便已经控制了宫廷,甚至把太后都迁到了南宫,避开了宦官经营许久的巢穴北宫。 没错,洛阳皇宫分南北两宫。 这是后汉宫廷的一个特殊之处。 南宫嘉德殿与北宫崇德殿由中间的一条狭长复道相连,两边有宫门,复道是吊脚的,有两三层楼高。 平时大家可通过复道穿梭于南北两宫,一旦有异样,可切断复道,固守于其中一宫。 像灵帝驾崩后,宦官们搞风搞雨,抗拒大将军,并非他们控制了整个宫殿,而是因为他们和太后住在北宫,故而他们可以轻易封锁通道,抗拒外庭。 但是,这南北宫的用途却并非固定。 根据皇帝本人的性格和习惯不同,两宫的功能是时常会有变更。 像是汉桓帝时,皇帝就在北宫理政,而灵帝登基后,为避免前朝影响,虽然妃嫔和太监都还是住在北宫,但其母董太后便坚持选在南宫嘉德殿抱着小皇帝临朝听政。 等灵帝即位后,南宫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亲政的宫殿,乃至于最后他也是病死在这嘉德殿之中的。 而为了方便他办公,朝廷中枢机构尚书台就设在嘉德殿的边房,像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尚书令卢植等人每日办公就都在这里。 可以说南宫是外庭控制的核心,曹操的虎贲军也把这里看得是严严实实。 之前宦官们一投降,何进一边赶宦官出宫,另一边便紧着把妹妹和侄子都搬到了南宫来。 如今,他去找自家妹妹说理也去的是南宫,而不是宦官的老巢北宫。 他天天上班都在走这条路,都可以闭眼走了。 有何可怕? 果然,何进这一路是顺风顺水,屁事没有就在偏殿中见到了何太后。 然而,两兄妹这回再次是不欢而散。 那何太后许是许久不见张让等人,不适应别人服侍,这次被伺候美了,念起了旧情。 又或者是事情几经波折,她最后还是甘心放下权利,想保住宦官,给自己一个临朝称制的机会。 总之,何太后这次保人的意志比以往还要坚定。 两人从国家大事,到家长里短,从义理到人情,争了整整一上午。 这可把何进气歪了嘴。 见到何太后这般油盐不进,何进也是动了真火,竟然打小以来头一次的,他骂了自家妹妹不懂事。 “如今外兵已入王畿,事态随时失控,士大夫们群情汹汹要咱们给个交代。” “此刻死保宦官,怕是会让咱们何家陷入与全国为敌的万劫不复之境。” “你若再这般不懂事,我便自己解决了。” “到时候别怪哥哥没提前给你说过!” 说罢,何进也不顾及什么尊卑礼仪了,甩手便走直接就去隔壁尚书台与诸公大倒苦水去了。 这一架吵得便是如此激烈,乃至于被撵出去在门外候着的小黄门都听到了他们吵架的内容。 这一架吵得也是彻底的把宦官们最后的一点和平幻想打破,连那最亲何家的郭胜此刻也不再说反对的话来。 没有人愿意甘心受死,他们这些享受过无数荣华富贵的大宦官更是如此。 于是乎,就在这一刻,即便他们刚刚进宫,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布置,处在如此劣势的条件下,他们也还是决定奋手一搏了。 与何进的优柔寡断相反,宦官们一旦决心发动,他们的动作就显得非常之迅速。 就在当日的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何进刚刚下班,走出尚书台,与诸公道别,准备回家的时候. 突然,几个小黄门跑来,宣诏太后之命,请大将军入宫。 第513章 嘉德不德,大将军何进终殒命 “现在,这个点?” 尚书令卢植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感到意外。他看向身旁的小黄门,试图从中得到更多信息,但那小黄门只是摇了摇头,重复着太后相召的话语。 “哼,看来是我这妹妹终于想通了。” 何进冷哼一声,他还道自家妹子终于低头服软,怒气也消了不少: “诸位且先散去罢,咱们明日再见。” 然而卢植却有些不放心,他心中本能的涌起了些许不安。 早上大将军刚和太后吵了一通,这么快太后就能想通? 别是有什么猫腻才好。 然而,他在确认了太后召见依然还是在南宫,并且还是嘉德殿的正殿后,他也只能把疑虑放下不少,只是出言提醒: “我等先不急于下班,在这里等着大将军消息。” “如今十常侍刚刚进宫,大将军还需小心为上。” 何进点了点头,看了眼周围的尚书房中的同僚,又看了眼门外一切正常巡逻的虎贲卫士,只是道了声谢过后便随着那小黄门去了隔壁嘉德殿中。 按照规矩,正式的召见不比偏殿的私人会面,按照礼仪,他必须要在殿前禁挞处脱下鞋子,交出武器。 然而,何进万没想到,当他卸掉了全副武装,走进正殿后等待他的不是回心转意的妹妹,而是以张让和段?为首的十几位宦官。 “太后呢?” “你们要干什么?” “竟敢持刀上殿,尔等是不想活命了吗?!” 直到此时。 大将军何进甚至都不相信,这些人会杀自己。 他们傻了吗? 外面全都是我的人! 敢动我,怕不是分分钟就会被外面人剁成肉酱。 然而,不得不说,何进低估了人在穷途末路时的反抗。 这些昔日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此刻头发花白,见何进还如此不依不饶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当然想活命!” “但是何遂高你给咱们机会了吗?” 张让举着刀子阴冷道: “你妹妹嫉妒心重,害死王美人,先帝当时几乎就要把她废了,是我们哭泣解救,各人拿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和悦先帝之意,才让他饶了太后。” “我们所求何也?” “不过是想托庇你何家门下,求个庇护罢了。” “你不思报答我们,却反要诛杀,不给咱活路,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何进后退一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宫门,劝张让等人冷静: “我要想杀,你们早就死了。”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搞得天下大乱,惹得天怒人怨,让我难以保住尔等。” “我劝你们赶紧放下武器,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大殿上见了下,一切就没法收场了。” 然而,何进的话语不但没有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张让等人,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 “天下大乱?!” “何遂高你怎么有脸这么说?” “我们是有过不假,但是我等也是忠于国事的!” “咱们贪的那点辛苦钱对天下大势来说九牛一毛尔!” “若非有我等苦心收税搞钱,朝廷财政哪还有一个铜板去平叛讨贼?” “难道指望那些公卿世家来自愿捐款吗?” “我们宫中是肮脏污秽,但我且问你大将军,这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又有几个啊?” “你们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就能经的起查,保证是干干净净的?!” “现在,你要舔那些世家的沟子,诛我们全族,可还有一点良心?” “我告诉你,这天下若是大乱,祸天下者,你何遂高便是第一人!” 事已至此,谈判破裂。 何进看着那借着说话功夫悄然逼近自己的众宦官也不再废话,他赤着脚板转身便跑。 刚刚在说话时他也已经观察好了。 这正殿之中宽敞至极,本就不是个行刺之地。 那些宦官的准备又不甚充分,只凭这十几个又老又胖的狗东西,想要来拿他性命哪有那么简单。 只要让他跑出殿外,高呼一嗓子,这些人就全都要玩完。 他何进并非穷途末路! 不得不说,何进想的没甚么毛病。 张让那一番话就是为了想要制造接近他机会,如今何进不跟他们废话,一通夺路狂奔之下,张让等人确实是追之不及。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人。 就在他逃出正殿,回到禁挞的时候,突然一刀迎面而来。 尚方监渠穆,这位之前收了何进装备的黄门,在他踏入禁挞的瞬间便是蓄势一击,正中何进胸腹。 紧接着,在何进吃痛跌倒,挣扎起身的时候,他又再出一刀,斩在何进的脖颈,砍下了他的首级。 就这样,七月初八,身负天下平衡的何进带着震惊与不甘,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月死于大汉南宫嘉德殿前。 不得不说,这一事件超出了当时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哪怕是一直在催促威胁何进的袁绍,他也想不到在这大优势局里,何进竟然会死在宫中,而且还是他们牢牢掌控的南宫。 要知道,如今南宫内外的巡防可有四方势力,分别是虎贲中郎将曹操,羽林中郎将袁术,还有司隶校尉袁绍,已经回京的王匡。 这南宫,根本就没有什么宦官势力存在。 但现实便是如此。 宦官们并非蓄谋已久的政变,而是在压力超过临界点后的搏命一击罢了。 至于杀了何进后,他们能不能重新稳定局势,这些人自己心里都没底。 不过事已至此,张让等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先是封锁何进被杀的消息,一边由曾担任大长秋的赵忠去联系虎贲与羽林中的旧识,一边紧急转移太后和皇帝去北宫,同时还以太后的名义下诏任命许相为河南尹,樊陵为司隶校尉,优先掌握兵权。 然而,这又岂会如此轻易? 且说那众位在尚书台中等候的大员们没等来何进的喜讯,反而得到的是许相和樊陵高升的诏命后,他们当即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许相和樊陵二人虽然资历很高,甚至做过三公,但他们都是宦官亲信,现在不但高升,还要顶替掉王允和袁绍这两位铁杆诛宦派的官位? 除非大将军脑袋进了水,180度大转弯,否则是绝对不会又这个诏命的。 “这诏书不对,我等不能加章。” 卢植对前来送公文的中黄门摆手: “请让大将军亲自过来下令吧。” 这时,似是对此早有准备,在卢植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中黄门便当即将何进头颅奋力掷到众人面前: “何进谋反已被诛杀,如今太后当政,尔等若敢抗命便以同罪论处!” 紧接着,大门外,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虎贲禁卫走进来,虎视眈眈的逼视着众人。 第514章 名士亮剑,名门暗算 第516章名士亮剑,名门暗算 “何进已死,尔等还不速速听令?!” 常侍毕岚尖锐的嗓音急促非常,他带着的几个虎贲军将士也一脸的紧张。 他们很清楚,眼前乃是孤注一掷。 尚书台,乃是朝廷政令下达的最高机构,是内庭与外庭的枢纽。 皇帝与太后等人的意志都必须要在尚书台这里走一圈才能发出宫中。 故而,他们想要掌握局势,就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尚书台才行。 但是,由于宦官此时对南宫已无控制力,根本调不来足够的兵士镇压这里,他们便采取了来骗,来偷袭的方式。 张让派出了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带领几个小黄门和在胡乱中倒戈的数个虎贲禁卫来到离嘉德殿一道相隔的尚书台宣旨。 这里,由于此刻已是下班时候,大多数人都散了,门口那寥寥数人的看守也在突发事件下摸不着头脑,搞不清站位,被他们拉拢过去。 眼下,既然卢植已经识破他们计谋,当即他们便准备转为武力逼迫。 几个糟老头子的文人,拿捏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只听蹭的一声。 回应宦官们胁迫的是一声清脆的拔剑之声。 尚书令卢植,拔出了腰间的那把装饰性的玉剑,直指毕岚道: “十常侍犯上作乱,挟持太后,杀害大将军,其罪当诛!” “可有人随我一起杀敌?!” 傻了。 在卢植炸雷般声音响起后,整个尚书台一片死寂。 那些还未下班的年轻尚书郎们一脸震惊,常侍毕岚更是一脸诧异。 他们都没想到,在这般被重重包围的绝境之下,海内名士卢子干竟然会直接亮剑。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卢植亮剑后,紧接着他身边的其他尚书郎们也纷纷拔剑响应。 等等,他们持剑上班? 没错,这就是大汉的尚武之风,文官都是佩剑的。 虽然他们的剑并非什么锋利的搏杀用武器,多是彰显身份的玉具剑。 但是,这一刻毫无疑问,这是二十多个持剑的文官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宦官,他们并非待宰的羔羊。 这一下子,毕岚的脸色就十分之难看了。 眼下唯有强攻一途了。 只要把这些尚书郎们都杀光,夺了他们的印信,宦官们就还有机会掌控局势。 然而,就在他诛杀的口令将要发出的时候,卢植给了他致命一击。 只见这位老尚书,举着剑踏出一步,冲宦官们身后的虎贲军大喊道: “尔等宫廷禁卫,却助纣为虐!” “冠军侯不日即将到京,尔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了吗?” 卢植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这些虎贲军将士的心上。 虽然他们这些人在苏曜手下的时间不长。 但是苏曜的整军行动和昔日带他们一同冲锋陷阵的经历早就在这些人心中建立了绝对的威信。 如今冠军侯的名字一搬出来,他们顿时产生了不小的动摇。 “咱们也是听从太后的命令” “荒谬,愚蠢!” 卢植趁热打铁: “太后岂会无故下令诛杀自己亲兄?” “定是那些宦官挟持太后,蒙骗你们。” “还不快随我拿下这些宦官,一起去救太后!” 说罢,卢植便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这些久居宫中,习惯于狐假虎威宦官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 堂堂名士竟怒目圆瞪,杀气腾腾的直奔而来,这顿时让他们乱了阵脚。 那十常侍毕岚,更是一句话不说的扭头便跑。 结果他这一跑,直接坐实了他们做贼心虚的事实。 当即便有部分虎贲军回过味来,反戈一击,直接将毕岚打倒在地。 这位十常侍心知大势已去,想要求饶。 结果卢植根本不跟他废话,一刀便割掉了他的脑袋。 其他小黄门见此,直接作鸟兽散。 “这,卢尚书,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那执戟郎见宫中见了血,顿时有些慌神。 卢植看了他们一眼,知道这些虎贲军整体尚在混乱中,怕是靠不太住,于是他一边高呼让那些动摇之人去通知宫外,速速请求援军,另一边则带着那些意志较坚定者,乘胜追击。 如今宦官们夺权遇阻,消息马上便会泄露,他们最后的指望便是挟持皇帝和太后退入北宫固守,以皇权来压制他们。 于是乎,卢植在跑出门去瞬间,便把目标放到了连接南北宫的狭长廊道上 就在卢植行动的时候,宫外果然也收到了消息。 “大将军死了?!” “太后叫我出来稳定大局,安定士民之心?” 太傅袁隗目光一滞,手中酒盏止不住的颤抖。 袁府之中,傍晚的袁氏巨头齐聚一堂,本来正在晚餐时讨论最近京中的局势,没想到收到了这个爆炸般的消息。 “狗屁太后,是那十常侍作乱,假托太后之名罢了。” 袁术脸色阴沉: “刚刚有羽林骑跑了出来,跟我说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叫咱们赶紧拿个主意出来。” 自新帝登基后,袁家有拥立大功,他几乎是立刻便被起复,任羽林中郎将,这是与虎贲中郎将一样,负有宫中戍卫之责的军职。 如今,宦官们在宫中行动迅速。 他们诛杀何进偷袭尚书台的时候自然不会忘记控制宫中兵士。 赵忠便是趁着宫中禁卫不明就里的功夫,以太后的名义收编了大量虎贲与羽林禁卫,紧锁宫门的同时他们也立即派人联系在过去与他们合作的不错袁家,希望太傅袁隗站出来稳定人心。 不过,这般异动,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骗过控制起来。 虽然相比于被苏曜整肃过一次的虎贲军,羽林军可谓是被宦官们渗透成了筛子,袁术对这支部队的约束力有限。 但他还是安插进了几个自己的亲信,如今,这些人与那些不愿与宦官同流合污的部分虎贲与羽林郎们便趁乱逃出宫中,将消息散布出来。 而袁家四世三公,坐拥紧挨宫城的绝佳地段,也在第一时间便掌握了宫中的真实情况。 “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此时再投宦官,似乎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啊。” 袁基,这位袁家真正的嫡长子此刻是六神无主,而袁绍也在惊变中紧急的衡量利弊。 身为诛宦的旗帜的他绝不能投靠宦官,那是自断根基之举。 于是乎,叔侄四人中,袁绍是最先回过神来,果断道: “机会,这是咱们的机会啊!” “机会?”袁隗看着自己的侄子,脸色微变。 “大将军横死,大将军势力群龙无首,我袁氏四世三公,如今更是大将军的铁杆盟友。” “此时只要打出为大将军报仇的旗号来,京中势力可谓尽在我袁氏之手也!” “这可是昔日那霍光和窦宪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第515章 袁氏进击,火烧宫门 第517章袁氏进击,火烧宫门 袁氏一门独大,超越霍光、窦宪和梁冀等人,这可以说是袁氏一直以来的夙愿。 为此,他们多方谋划,一边本家紧紧跟随王权与宦官交好,另一边又派出袁绍站位党人,推他成党人领袖,在宦官们已成过街老鼠的情况下更是力推诛宦大计。 为的便是借何进之手斩断宫中耳目,更逼得这外戚将军自毁根基,与何太后离心离德,埋下败亡的种子。 在他们的计划中,在帮助何进斗倒宦官后,下来便是他们借机发育,然后铲除外戚,匡正寰宇,独揽大权。 而如今,何进这么爽快的挂了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天赐之良机。 不过,机会也隐藏着风险。 太傅袁隗便显得十分犹豫: “何进虽死,可他弟弟何苗还在。” “车骑将军不管是从亲情上,还是从权势上都比咱们更能接手大将军的遗产。” “叔父说的没错,所以何苗必须死!” 袁绍目露精光,这番狠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此人绝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本初可有安排?”袁隗惊问。 这时,袁术也回过神来,当仁不让的表示: “吴匡,此人乃是大将军部将,与我私交甚好素来又与何苗不睦。” “咱们只要告诉他,是何苗收了宦官的钱,合谋害死了大将军,那他自然会替我等出手,解决这个麻烦。” “可是就算没了何苗,京中也有不少高官和咱们不太对付.” 袁基话音未落,袁绍便大手一挥,道声“简单!” “宦官作乱,我等为大将军报仇。” “只要把那些人都划入乱党名单,一网打尽即可!” “如此说来,我等唯一所虑者,为四周外兵是也。” 袁隗眯起眼睛,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略有犹疑: “除董卓外,丁原,桥瑁,还有那苏曜我等都无法控制。” “若是他们中有人起了浑水摸鱼之心,恐我等谋划为他人做了嫁衣。” “叔父说的没错。” 袁绍略一思量,点头道: “不过只要我们做的够快,那此事仍大有可为。” “如今距京最近者,唯董卓而已。” “夕阳亭距京师不过二十里地,不出一日便可到达。” “只要咱们让董卓先进京,稳定住局势,其他人便再没机会介入。” “你这也太理想化了吧!” 袁基都听傻了,他完全跟不上这个堂兄弟的节奏: “董卓不过带兵三千,想要稳定局势那会如此顺利?” “桥瑁远在成皋,可拒之虎牢门外暂且不管。” “那丁原可就在城北孟津,也是提兵三千余虎视眈眈。” “还有那苏曜,虽然只带兵八百,但此人无一败绩,不可以常理度之!” “兄长过虑了。” 袁绍一边讲,一边自己的思路也逐渐清晰: “苏曜虽然勇猛不假,但伊阙距京师不近,又有洛水阻隔。” “如今京师戒严,他没有足够船只,短期不足为虑。” “况且苏曜此人,虽一向行为轻挑乱来,但为人还算正派。” “只要咱们尽快结束混乱,拿到大义之名,再多加封赏于他,那此难便也是解得。” “苏曜过不来,可丁原却就在洛北孟津,与我们隔山相望.”袁隗仍有犹豫。 “丁原也不难。” 袁绍分析道: “此子乃大将军破格提拔,在朝无人脉,在野无根基,这次火烧孟津渡还断了自己的后路,他新募的并州兵更是未经战阵的新丁。” “而董卓的凉州兵骁勇善战,乃百战百胜之军,只要咱们给董卓暗示,许他兼并丁原,让他们二人互斗即可。” “到时候,京中兵马尽在我袁氏之手,外兵董卓又是叔父的门生故吏。” “我袁氏一门独大,势可成矣!” 然而,袁绍说的热血沸腾,但除了袁术响应外,当家做主的袁隗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这一下,给袁绍气的是抽刀摔在地上: “叔父大人!” “此乃千载难逢之绝机,是我袁氏成为天下第一姓的大好机会,我族几代人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还有何可要犹豫?” “大将军便是一路瞻前顾后才有了这杀身之祸。” “如今宦官孤注一掷,若无我袁氏帮助,他们断难稳定大局。” “可以说天下的未来尽数操在你手也不为过。” “如此时节,莫非大人还要缩起头颅为宦官做爪牙,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袁术闻言,脸色大变,袁隗和袁基更脸色煞白。 他们愣愣的看着袁绍,没想到,这个外放出去的兄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如此独挡一面的角色了吗? 不过,袁绍说的对,如此风云巨变之时,他们没有什么犹豫的时间。 于是乎,袁隗最终咬牙接受了袁绍和袁术的建议。 当即,袁府大门打开,飞骑四处,一边联络门生故吏和支持他们的军队紧急向宫城聚集,一边假意投靠,利用行尚书事的权利,矫诏召来了许相和樊陵等人。 此二人心道总算是时来运转,云开月明,正眉开眼笑的要和袁隗打招呼商议怎么拿捏朝堂的时候,突然间,帐后刀斧手尽出,一拥而上,将这些幻想着反攻倒算的反对派剁了个稀碎。 以这场凌厉的斩杀为开端,袁家吹响了反攻号角。 夜幕降临时,袁绍与袁术各自引兵,袁绍攻北宫朱雀阙,而袁术去南宫九龙门。 这里,曹操与王匡等人正望门兴叹。 寻常武器砍不开城门,废了半天劲只砍出了镂空的楣格那一层,当时天色又已黄昏,众人担心拖得久了,宦官在里面又搞出大事情,袁术当即恶向胆边生,下令火烧城门。 这一把火是烧开了城门,但那冲天的火光与震天的喊杀声也把政变的消息彻底传遍了京城。 洛阳城中各方势力紧急动员。 次日一早,何苗最先赶到北宫门外,想要救出妹妹和外甥,为老哥报仇并且在战后顺理成章的统合京师部队。 紧接着,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也在发出京师变故的情报后,带家丁与部属杀入宫城。 北军中候刘表,大将军府掾孔融、王郎,部将吴匡、张璋等诸人也各自带家兵和部曲前来助战。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世家军民们加入其中。 宫城内外一片混乱。 将士们高喊诛宦之声,大军所过之处,只要嘴上没有长毛的男人,便免不了挨上几刀。 吓得很多昨日未来及逃出的年轻郎官们纷纷脱裤亮鸟自证身份以求活命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冠军侯府的陈质,混在人群中也杀入了宫中。 第516章 走投无路,官宦团灭 第518章走投无路,官宦团灭 汉末的崩溃始于何时? 有人认为起于凉州边章之乱。 那场旷日持久的叛乱使得天下骚动,耗尽了帝国财政,催生了难以遏制的西凉军阀,使各方野心家看到了大汉的虚弱。 也有人认为天下大乱始于黄巾之乱。 那场席卷大汉核心的叛乱摧毁了帝国的经济基础,使中央集权无法运行,不得不放权地方,导致军阀割据的形成。 还有人认为天下大乱罪在董卓,若非此人乱京城,废皇帝,暴虐无道引群雄俱反,大汉尚有回天之力。 不过说到底,董卓之乱不过是何进之死引发的连锁反应罢了。 这位代表皇权平衡各方的大将军猝然身故,袁家锐意进取,火烧宫城使得昔日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至高王权跌落尘泥,不再神圣,打破了天下人心中的敬畏。 封建王朝的崩溃至此方不可逆也。 统治,说到底是建立在权威至上。 当权威尚在时,一介孩童也可令壮汉折腰。 当权威不在时,即便是九五之尊,也难免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阉逆——你已无路可逃,还不速速放下皇帝!” 时任河南中部掾的闵贡大喝一声,率部逼近了张让等人。 洛北黄河边,人群中被裹挟的皇帝刘辩闻声不住的颤抖。 战火纷飞,刀光剑影,不知不觉已到七月十日。 自七月八日刺杀何进后,不过短短的两日一夜,宦官便遭到了全面失败。 不过讲道理,若非城中诸公争权夺利,宦官凭手上那么一点筹码恐怕根本坚持不到今日,更没有机会带皇帝和陈留王出逃。 且说,七月九日,两宫城门告破,宦官自知大势已去,惶惶不安时,自觉胜券在握的诛宦大军突然间竟发生了内讧。 吴匡纠合董旻,在袁绍大军的冷眼旁观下,与何苗部曲展开血腥搏杀。 车骑将军血洒当场,与他的兄长何进,一前一后,一南一北的魂丧洛阳宫中。 而趁着攻城大军内斗的功夫,张让段珪等人挟持太后皇帝,还有陈留王一同自南宫逃向北宫,准备从后殿的步道逃离出北宫,过小平津前往河内,以大义之名勒令素有名望的忠臣朱儁来救驾平乱。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卢植早已带人埋伏在过道之间。 纵使张让等人带了不少亲随,还是在场遭遇战中不得丢下太后作饵,才逃得性命。 然而,卢植在解救太后之后,依然是马不停蹄,完全看不出是一位五旬老汉的模样,追的张让等人是叫苦不迭,两拨人且战且走一直杀到了黄河边上。 直到天色已晚,张让才逃得性命。 然而,那卢植先一步占据小平津渡,周遭无船可渡的现实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沿河东躲西藏。 如今,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河南尹王允的手下闵贡赶在所有人之前先发现了皇帝一行。 这人说来也是个狠人,面对张让的叫嚣,闵贡是毫不客气,直接身先士卒的冲阵斩杀,数个小黄门躲避不及,直接被斩倒在地。 张让一看直接急了,他紧紧拉着皇帝,连连乎停: “逆臣,你这般以刀剑相逼,是想让陛下染血吗?!” 扫清了外围小黄门,见张让段珪等十常侍死死围着皇帝和陈留王,闵贡抬手停止了攻击。 他向皇帝遥行一礼道: “陛下,张让等人以阉宦之隶,越从污泥,侍奉天子,本应恪尽职守,辅佐君王,却仗着国恩玩弄权力,劫迫圣上,颠覆王室,祸乱朝纲,实罪无可赦!” “臣不敢让鲜血污了陛下圣体,也断不能放走此獠让他胁陛下远逃。” 闵贡的话让张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他知道,这混蛋是发了狠,宁可把皇帝困在这里,也不会放他们离去了。 “你这小吏好不讲理!” “你说我等罪无可赦,祸乱天下。” “然则你有没有回头看看身后,那些公卿诸侯,边将武夫,哪一个不在打着大义的名号干着龌龊的勾当?” “如今何进何苗都死了,你又要逼死我等,那陛下要由谁来扶保?” “靠你们这些无君无父的士人吗?!” 然而,张让的话显然无法说动闵贡,他冷笑一声: “尔等苟延残喘,马上就是河津上的游魂了,自新朝灭亡以来,没有像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 “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立刻射杀了你们。” 自知死期已至的张让等人于是乎恸哭地跪地向皇帝道: “今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 说罢,众黄门皆投河而死。 至此,自汉和帝利用宦官诛窦宪而延续百余年的宦官集团彻底覆灭。 闵贡这时赶忙上前护住正懵懂无措的皇帝和沉默不语的小陈留王,一边安抚一边寻路回返。 此时已经入夜,闵贡扶着皇帝和陈留王向南走了数里,天色昏沉不知方位,幸而一路都有点点荧光相随才没有迷失方向。 终于,他们找到几户民家,征用了一辆无盖的露车,供皇帝和陈留王一起乘坐,一直赶路到洛舍,这才停下来休息。 再次日,众人终于找到了马匹,皇帝独乘一马,陈留王与闵贡共乘一马,其余人步行从雒舍往南走。 行至北芒阪下。 没一会,便见前方人头攒动. 皇帝紧张抬头。 一看此人原是故太尉崔烈带着家丁和不少文武官员寻了过来。 两拨人欢喜相见,正在见礼寒暄,还不及庆祝这场士人的大胜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直趋驾前! “什么人?!” “护驾,护驾!” 百官乱作一团,皇帝刘辩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手脚发软。 这时有那眼尖之人认出了来人身份: “西凉军?” “董卓?!” “没错!” 战马上,董卓壮硕的身躯噗噗一挺,翻身下马抱拳道: “臣斄乡侯,并州牧董卓率三千凉州铁骑前来护驾。” 听到这个名字,崔烈是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啊。 看着眼前高大的董卓,还有他身后那些彪悍的西凉兵马,一路颠簸流离的刘辩竟然被气势所压,喏喏不能答。 崔烈见状连忙上前,大喝要董卓退避,休要惊了圣驾。 然而,董卓却是听得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仰着脖子指着崔烈的鼻子痛骂: “我等儿郎受命入京,昼夜三百里来,你却叫我退避?”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第517章 董卓进京,苏曜冷眼 第519章董卓进京,苏曜冷眼 董卓明晃晃的威胁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崔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顿了下,也不过是驳斥两句君前失仪,非臣子之道的话来。 然而,董卓却听得哈哈大笑: “尔等还有脸谈臣子之道?” “陛下纵容常侍小黄门作乱到这个地步,以至于败祸出逃,你们这些公卿大臣不能加以制止,难道还能比我这个救驾功臣更有臣子之道了?” 好家伙。 董卓一这下,夹枪带棒,连大臣带皇帝,都被他骂了一通。 然而,在董卓的威势和五百骑的肃杀之气下,百官和皇帝竟无一人敢驳斥。 董卓见状更是得意。 他看了眼那个独自骑在马上,窝窝囊囊的皇帝,又看了眼和闵贡公乘一马,冷静看着他的小陈留王刘协,突然心血来潮,牵马上前,竟然直接要求闵贡把陈留王交给他来抱走。 闵贡当即傻了眼。 众人也大感无措。 就这时,刘协却自己解了围。 只见刘协嘴角微扬,以稚嫩而沉稳之音缓缓言道: “并州牧身姿雄壮又身披重铠,战马承你一人已显吃力。” “吾虽年幼,亦知体恤物力,不忍再添战马重负,况吾与闵贡同乘亦是安稳,就不劳并州牧费心了吧。” 此言一出,四周百官神色各异,董卓更是大感意外。 他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伶俐的陈留王!” “好,好,既如此,吾便不夺人所爱了。” “闵贡是吧,你好生护着这小王爷罢!” 三日后,伊阙。 “所以董卓入京了?”苏曜问。 “是,又不是。” 陈质恭敬回复道: “我们离京时他刚刚护驾回京,将陛下和陈留王交托给朝廷后便又匆匆离京而去。” “如今京中骚乱平息,太傅袁隗主办改元仪式。” 陈质话音一落,荀彧便拍掌疾呼: “大势定矣!” “时机已错过,眼下京中怕是袁氏已执掌大权。” “君侯啊君侯,我等既然抢先入关,你又何故连日顿兵,在此停留啊!” 荀彧是恨铁不成钢啊。 袁氏一门独大,对于荀家来说绝非什么好事。 他万万没想到,局势会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苏君侯一开始那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急速入关,明明已经被证实是京中发生巨变。 荀彧当时正惊喜可以赶上立功的时候,谁知这苏君侯在拿下伊阙关后便是休兵罢战. 明明是飞骑一日即可到达的距离,他却连日来都在搞什么闭关,只是每日出来吃个饭,问上两句局势发展,便回去倒头便睡。 这家伙,直接给荀彧看麻了。 他们在这里是连日来心惊动魄的看着京师那边一日数变。 大将军横死,火烧宫门,车骑将军横死,十常侍挟持皇帝出逃. 现在,当那一切落幕,他们还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君侯为何就是不进京啊!” 别说荀彧着急了,吕布和王凌等人也是大为不解。 “如今尘埃落定,咱们该当如何行事啊?” 面对众人疑问,苏曜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不急不急。” “哪里是尘埃落定,一切才刚刚开始罢了。” “尔等且耐心等待,到时候他们自会求着让我等入京。” “啊?” “哈?” “怎么可能?!” 说完,苏曜也不理那些一脸懵逼的众人,直接去找自己家眷去了。 来到后堂,苏曜一把抱起云公主给他新添的小女儿,又在云公主,红儿等女脸上一人香上一口,紧接着将目光看向脸蛋通红,一副又羞又怒模样的万年公主: “我回来啦!” 苏曜的招呼,让万年公主人都看傻了。 没错,万年公主。 陈质当日混进宫中,目标明确。 在其他人都在报复性的砍杀宦官,追击张让皇帝一行,还有忙于内斗的时候,唯有陈质将目光放在了后宫,找到了那和贴身宫女一起躲在灵堂中瑟瑟发抖的万年公主。 他以苏曜书信为凭,取得公主信任后便为二人送上变装的衣物,将她们扮成自己的家丁,趁着宫城解放的当口带了出来。 然后又在董卓进京,交还圣驾,京师从混乱中恢复的时机,带着冠军侯府的家眷和些许便携的值钱事物,匆忙出京,来伊阙与苏曜等人汇合。 至于在宫中搜索的时候,陈质意外的在混乱中捡到了一方大印那就是额外收获了。 总之至此,苏曜受困于洛阳城中的家小全部救出,后顾之忧已解。 “你,冠军侯,你好大的胆子啊!” 终于,看着笑眯眯的苏曜。 万年公主整理好心情,冷气个俏脸训斥道: “你救我出乱局,我非常感谢。” “但是,如今京师平定,你却私自带我出京,究竟是何居心?” “京师平定?”苏曜似笑非笑道。 没错,眼下,不管是荀彧吕布这些谋士和武将还是红儿和公主这些他身边家眷,没有一个对眼下时局产生怀疑。 没办法,董卓虽然傲慢无力,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表现倒还是一个标准的大汉忠臣。 而且,他还是太傅袁隗一手提拔的门生故吏。 昔年他因事被免,本已无望于仕途时,是曾任司徒的袁隗拉了他一把,将其征为掾吏后,他才有了日后出任并州刺史和河东太守,并且一路随着黄巾与凉州之乱升至如今并州牧的机遇。 如今的京师洛阳,外有董卓镇压不服,内有袁隗和袁绍等坐镇京师。 加之天下祸乱之源的宦官和外戚都同归于尽。 如今,可以说正是士族们施展抱负,澄清寰宇,天下大治的好机会啊。 结果,苏曜现在又是把在洛阳城里的家眷迁出,又是据守伊阙摇摆不定,怎么看都是头脑迷糊,在与大势作对啊。 于是乎,苏曜此番行动的评价在荀彧等人眼中就不断的在料事如神,有如神助之类的和铁脑瘫,不可理喻,朽木不可雕也之间左右摇摆 对此嘛,苏曜也不解释。 他只是把那个之前被他扣下的钟繇放了回去,让他回京亲眼去看后,就一个劲的快进时间。 紧接着,很快的,京师那边出现了一连串让人直呼看不懂的骚操作出来。 先是朝廷一封升苏曜卫将军,青州牧的文书发来,催促他走马上任。 紧接着,还不待众人反应,又传出京师出了巨变,那董卓竟然出城一口气兼并了丁原部而后又杀回京师,直接废立皇帝! 于是乎,刚刚平静下来的京师,再次一片混乱,而这天下,也随之再次开始动荡起来。 第518章 进击的董卓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519章 苏董合流?! 董卓战丁原? 没错,与演义上,那董卓一到京城就纵马入城,奸淫掳掠,横行街市,惹得民不聊生不同。 而现实里的董卓,实际上连迎驾都是要靠梗着脖子去蹭功,大军更是连城门都进不去。 这也难怪,城中何进兄弟残部,西园北军还有虎贲羽林禁军即便血战之后还有万余之数,岂是他这区区三千人可以作乱的? 故而,他虽然有野心,但是现实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 这一点,在当日袁隗主持改元大典,并且为此次政变有功之人加赏时便看得出来。 其中救驾第一人闵贡,由河南中部掾直升郎中,封都亭侯。 除此以外,也就两位响应最快的禁军统领——曹操和袁术受到了封赏。 不过微妙的是,其中虎贲中郎将曹操,在这突然乱局中,他为洗自己宦官家属的身份,可以说是行动最快,且喋血宫城,一马当先斩杀数名宦官,却也就只是换到拜家一人为郎官,赐钱二十万的程度。 而他那同僚,羽林中郎将袁术,却得到了一个后将军的大官! 真是让人直叹同功不同赏。 这一切,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何进死后皇室权威不再,京师可掌人士者唯太傅袁隗是也。 不过此时的他,倒也还没到独揽大权的地步。 京师之中,何进何苗势力残存,名士清流也并非都听他的号令。 这时,李儒便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一点。 董卓作为袁家召来的外援,又是袁隗的门生故吏。 他们很轻易的便得到袁家默许,准他兼并京中兵马。 于是一切都很顺利,战丁原就更是如此了。 且说董卓战丁原,结果就四个字——丁原惨败。 要说这丁原也确实够惨。 虽然他这次进京时被何进寄予厚望,还加封了武猛都尉,本人在孟津渡也是一副敢打敢冲的凶狠劲,一把火烧的京师人心惶惶。 但是,丁原在这次董卓的进攻面前,却是一日都没撑住。 原因嘛,也很简单。 丁原手上根本没有足够抗衡董卓的强将。 并州如吕布,张辽和成廉宋宪等强将老兵都被苏曜打包带走,这董卓又是故并州刺史,在那里颇具人望。 董卓一边以利诱之,一边李儒还让董卓假朝廷之大义,以丁原作乱火烧孟津的罪名讨伐叛乱,瓦解其军心。 这多管齐下之下,一日之内便让那丁原兵败身死,手下剩余的近三千并州兵也被他们收编。 自身三千兵马,加北军和西园军残部四千余人,再加上并州近三千兵马,董卓有了这近万大军后,面对经过洛阳城混战后,那合起来都不过一千余人的虎贲和羽林禁卫,是哈哈大笑。 就在袁绍亲自带队,领百官且携带其叔父请来的圣旨,于显阳苑中为董卓凯旋庆功,加封其晋司空时,董卓突然翻了脸。 那时,正是庆功宴之高潮,各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的时候。 董卓突然哈哈哈大笑三声,悠悠开口: “诸君,且说自古以来,天子为万民之主,万乘之尊,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承社稷。” “昔日先帝便是刻薄寡恩,重用宦官惹天下沸腾,实在可恨。” “而当今圣上,又是懦弱少威,君仪失度,方才惹祸至此,其远不如那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沉稳。” “我欲废少帝而立陈留王承继大位,诸位以为如何啊?” 沉默。 突然间,热闹的宴席上一片沉寂。 贺喜的官员们目光诧异,他们看看董卓,又瞅瞅袁绍,不知道这袁家是唱的哪一出。 熟料,那袁绍比起他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袁绍沉默少许时间后,身子微微前探,谨慎发言: “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当今皇上年幼且未亲政,尚无任何过错传之天下。” “假使董公不顾礼法,随心所欲,废掉嫡嗣而立庶子为皇帝,恐怕大家都会觉得不大妥当吧。” 有了袁绍的发言后,众官员也回过味来,这竟是那董卓独断? 于是也纷纷打岔,更有那人直言说董卓喝醉了,大家不要当一回事。 如此一来,宴席便重新开始,大家都权当董卓没提此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来着。 谁知道,那董卓突然间勃然大怒,不但不领众人之情,反而将酒盏奋力一掷,扔到袁绍案前,按剑怒斥: “臭小子,你说的是个鸟!” “老子今为三公,又兼兵权在握,这天下大事某还做不了主了吗?!” 袁绍一听,心里发苦,他还道是这董卓坐地起价,对家里给的地位不太满意,摇头劝道: “废立乃国家大事,董公还是等回来与太傅商量下再做决定吧。” 然而,董卓仍不领情,摆了摆手,不可置疑道: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意以决!” “这次废立,那便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谁要是敢有意见,大可试试我董卓宝剑锋利否!” 蹭得一声,董卓利剑出鞘,紧接着,大堂外,徐荣与华雄两位大将带着兵士蹬蹬蹬的冲了进来。 满堂高官权贵愕然失声。 唯有袁绍,重压之下,他依然挺身而出: “天下强者难道只有董公吗?” 袁绍横陈佩刀,作最后警告: “今在洛南伊阙的冠军侯便是一百战百胜之强将,董公若一意孤行,恐遭灭顶之灾矣。” 谁知董卓却又哈哈大笑三声: “冠军侯我知道他。” “先帝便有意让他扶保董侯上位,我今废立皇帝,乃与他不谋而合,就不用你操心我们了。” “什么?!” “我与他不谋而合???” 听到钟繇的讲述,苏曜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微妙的表情。 “君侯原来是助董的吗?!” 吕布面上惊讶中带着些许喜色,其他人也则全都是一副惊疑未定的神色。 “至少京中现在是如此传的。” 钟繇目光凌厉的望着苏曜: “那董卓以遵从先帝遗愿的名号,到京第三日便在宫中废了,五日杀了太后,鞭尸何苗,连何家的老太太舞阳君都没有放过。” “如今对于他这莫名其妙的发疯,京中有不少都传,他是在入京前与你有了密约,故而方才有恃无恐。” “此番在下过来,便是想要问清楚,此事可真否?” 第520章 董卓的拉拢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521章 苏曜举大旗 “这董卓也着实是能人也。” 荀?摇头叹道: “本来不过一介边地武夫,却能抓住时机,一跃而握天下之大权。” “不得不说之前大家还是小看了此人。” 荀?说着看了眼苏曜: “如今此人雄兵在手,虎踞京师,一边威逼皇甫嵩交权不说一边还又招降西凉。” “一旦他做成此事,天下三分之一便在其手中。” “不过他能做到这一切却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快刀斩乱麻的废立天子,篡夺了大权。” “更是因为京中如袁氏之流的妥协退让,是这衮衮诸公的配合他才能如此顺利的发号施令。” “但是其势必不可久。” “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董卓出身低微又作风蛮横,一朝窃据大权天下人心必不相服,大家离心离德之下,其霸道之势也必不可持久。” “只不过,这刚刚平稳下来的天下怕是又乱了。” 且说对于董卓政变之事,在场众人纷纷发言,不过虽然都道董卓不好,多说其不能成事,但此时尘埃已定,却也没人提什么起兵反董之事。 毕竟,现在拖到了此时,不管是兵力还是人心,都已不在他们这边。 以八百之兵,在这伊阙飞地,对抗拥兵万余,还有雍凉后盾的董卓,这怎么看都不太现实。 这时候强行当那出头鸟岂不是蠢得不行? 于是乎,反董之事连最激进的牵招都没去提,大家更纠结的反而是在看到了事情全貌后,对董卓的封官有了不同看法。 如牵招关羽赵云等人,可以说是意志坚定,希望苏曜不要接受董卓封官。 “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那脏水,让董卓更得寸进尺?”赵云反对。 “子龙说的没错。” 关羽也说道: “君侯以匡扶天下,苍拯救生黎民为己任,若从董卓,则势必助长嚣张气焰,让天下仁人志士寒心。” “依招看,之前朝廷的卫将军和青州牧以足矣。” 牵招接话道: “咱们先去青州,招兵买马,日后那董卓若行有不端,君侯当可见机讨之!” “你这是书生之见。” 吕布反对道: “董卓是董卓,朝廷是朝廷。” “如今拜君侯将军的乃是朝廷诏书,这可是骠骑将军啊,不但开府,某种程度上还有自行任免官吏之权!” “吕司马说得倒也不错。” 王凌也站出来表示赞同: “自古以来,做大事者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咱们便是日后真要反董,骠骑将军的职位也是一个极好的头衔,其位高权重,天然有匡扶社稷的名义,可号召天下英雄。”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是个泾渭分明,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不过谁。 不过,他们各人的发言也不是毫无意义。 至少对于这次董卓乱京的大事件,苏曜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其实,他最初也有想过,要不要走董卓的路,让董卓无路可走。 但是后来,尤其是经历了皇帝北巡和幽州之行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人心,在这个世界也是非常关键的。 以投机取巧的方式夺取大权,以强横霸道威凌天下,固然可以得一时之势。 但是,越是有识之士,越是能人强者,越不会信服于你。 只会埋下分离的种子。 荀?等人看得出来。 苏曜则更是清楚。 这些人最后会拿着董卓给的官印,转眼就招兵买马组织讨董大军了。 董卓这般大撒币,大封官的收买人心都做不到让天下人信服,更别提他这一路火箭飞升,根基不稳,远不如董卓势力庞大。 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把自己玩成了洛阳市长,疲于奔命,举世皆敌。 就像曾经他玩过的某款骑马砍人的游戏一样,若是没有在前期攒到足够的资本,贸然自立,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只能通过砍杀带兵领主来减轻压力。 然而,这个砍头的决策一旦做出,那就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 所有领主的好感都有着连动,一朝砍下去,最后就只能杀光大陆上所有的领主才能结束。 不得不说,那次通关是他玩的最折磨的一次胜利。 永远在守城,即便打下新领地也没人能够治理。 这次,作为一个不能读档的且一命通关的战役,苏曜还是决定要走王道路线才好。 而如今,随着董卓在京城动作不断,袁绍袁术曹操等英雄才俊都已经先后跑路。 董卓乱京事件很快怕是就要进入高潮。 曹操袁绍等人主导的反董卓联盟的剧本将要上演。 接下来,该是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于是乎,面对还在那热议纷纷的诸人,苏曜把长刀往地上一戳,发声打断了他们: “逆贼董卓竟然大言不惭的借我之名为非作歹。” “诚然,先帝与我有恩,也曾留下遗诏说要我扶保刘协登基。” “但是,这绝不代表我可以认可他董卓的暴行。” “他妄想我跟他合作,与其同流合污是痴人说梦。” “他给的这个骠骑将军,我才不稀罕要。” “我与这董贼势不两立!” 苏曜话音一落,坚定反董的关赵牵招等人便纷纷抚须叫好,荀?也是立即进言道: “既如此,咱们便赶快回青州吧。” “省的夜长梦多,那董贼看出不对来与我们纠缠。” 然而,苏曜却微微一笑,摆手道: “走?青州?为何要跑啊?” 说罢,苏曜是长刀出鞘: “咱们不但不能走,还要在这里高举讨董大旗,誓诛此獠,匡扶社稷!” “啊?” “这” “讨董,现在,就在这里???” 即便是最激进的牵招也听懵了。 就他们现在这区区八百骑,在这伊阙关连补给都要洛阳那边供给。 讨董,拿什么讨啊?又以什么名义讨啊?? 不过,对此苏曜没有争执,反倒直接布置任务,要求荀?和钟繇起草讨董诏书,颁行天下。 没错,苏曜准备抢在曹操与袁绍之前,先行启动这反董卓联盟事件。 这时,那正跑路中的曹袁二人则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不过,苏曜才不管他们,因为想要顺利的发动此事,他自己还有一个前置任务要做,这也是他一直蹲坑跳过到现在才动手的原因: “子经,子龙,你二人随我一同去把卢公接过来吧。” 第522章 营救卢植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523章 皇帝遗诏 第525章皇帝遗诏 “什么?” “居然有援军?” “快拦住他们!” 刺客首领牛征,这位在西凉军中赫赫有名的勇士,此刻也不禁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见一队人马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逼近,为首者一身红衣白马,气势如虹,身后跟随着的骑士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精神抖擞,眼神坚定。 不过牛征心中虽有惊讶,但多年的战场经验使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仔细打量这支援军,发现他们并未身着甲胄,而是穿着便装,手持短兵,看似只是一群普通的士子。他不禁冷笑,心想这些慕名而来的士子,又能构成什么威胁? 他们围攻卢植时,外围路边已经横七竖八地停满了他们抛下的大车,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牛征心中暗自盘算,只要利用这些大车作为掩护,先干掉这支援军,那么被围攻的卢植等人必将失去希望,军心崩溃,大事可期。 想到这里,牛征大吼一声,迅速分出十几个人来,依托车阵的地利,准备对抗即将到来的骑士。他屏息凝神,专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士,时刻准备在这些骑士被车阵减速的时候发起反冲锋。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竟然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杂鱼去死!” 一马当先的苏曜长刀所向,神驹腾空而起一跃跳过车阵砸进人群。 只见寒光一闪,一位瞪着大眼的刺客便被削掉了脑袋。 紧接着,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身着白衫手持宝剑的赵云与牵招也是有样学样,纷纷跃过障碍而来。 两人一左一右,如两道闪电,紧随苏曜杀得刺客们人仰马翻。 “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么强?!” 牛征惊慌大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这些杀手,可都是牛辅将军手下的西凉好汉,正经军武出身,久经沙场。 虽然现在为了伪装没有着甲,但他也自信,哪怕面对正经的正规军他们也一战之力。 怎么可能会被这几个看似普通士子的骑士如此轻易地击败? 尤其是那为首的青年,白马红袍,手持长刀,所过之处他的战士们纷纷倒下,竟无一人可挡其一刀?! “来者何人,我乃是中郎将牛辅麾下部将,尔等休要阻挠官家捕贼!” 牛征指着苏曜大喝一声,搬出牛辅的大名来喝阻这场血腥的杀戮。 在这洛阳城中,现在谁不知道牛将军乃是董公女婿? 董公要杀人,你们谁敢阻拦,不怕回来刀砍到自己脖子上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完,苏曜便冲至近前,果断一刀! 噗嗤—— 鲜血四溅,染红马匹和战袍。 牛征的头颅高高飞起,不断的旋转,最终重重砸落在尘埃之中,那双瞪大的眼睛最终定格。 四周的刺客们目睹了这一幕,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在他们之间蔓延,士气瞬间土崩瓦解。 “撤!快撤!快去回报将军!”一名刺客高声呼喊,声音中带着颤抖。 剩下的刺客们仿佛得到了解脱的信号,纷纷丢弃武器,转身逃窜,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亡之地。 然而,不管是苏曜还是卢植,都没有给他们机会。 “杀!” “休要走了这些贼人!” 苏曜和卢植各自一声大吼,率领麾下的门生与骑士们狂追逃敌。 赵云与牵招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瞬间加速,紧追在逃窜的刺客之后,他们的身手敏捷,每一个转弯、每一次跳跃都精准无误,让刺客们难以摆脱。 苏曜更是策马疾驰,长刀挥舞间,所向披靡。 不一会,这牛辅精挑细选的百名刺客便被杀得是人头滚滚,死伤狼藉。 当最后一个刺客也被斩杀后,苏曜收刀入鞘,策马来到卢植面前,两人冀州一别后再次重逢。 “卢公别来无恙否?” 卢植望着眼前这位英姿勃发的青年,神色复杂: “冀州一别,苏君侯风采依旧,然则京中却是物是人非” 卢植摇了下头,拱手道: “此番幸得苏君侯及时相助,某感激不尽。” 苏曜连忙下马,也是还了一礼: “卢公言重了,你乃国家栋梁,我怎能坐视让那宵小之徒得逞?” “苏君侯高义,老夫铭记于心,只是不知君侯怎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苏曜的动向,卢植还是很关注的。 京中虽有传言,那董卓与苏曜合谋但卢植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对于京中这连日的混乱,苏曜一直按兵不动也给了他很深的疑惑。 这时竟然恰到时机的出现,更让他感到好奇了。 对此,苏曜这一次没卖关子,直接坦言相告: “卢公,实不相瞒,我一直按兵不动是有先帝之遗诏。” “什么?!” 本来脸上略有疲惫的卢植突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苏曜从怀中掏出一份盖有传国玉玺大印的诏书。 卢植拿过一看,竟然是先帝自感无多,招苏曜回京助刘协登基,与蹇硕、董太后和骠骑将军董重共保朝纲的诏书,为此,最后还特地封了苏曜车骑将军的职位。 “这,这” 卢植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听苏曜叹了口气道: “然则辽东路远,苏某回来时便是大局已定,刘辩登基,大将军掌权,董太后和骠骑将军都已遭不测。” “我不愿见天下大乱,故而本想就当没有这份诏书,就这样算了。” “谁知,突然间京师大乱,大将军身死,十常侍全灭,董卓入京又擅行废立.” “事发突然,我亦不知如何是好,便想着观望一下。” “若是这董卓乃是大义为公之人,为天下计,我也可以不在乎个人之荣辱。” “然而.就我近日观察下来,他却绝非良善之辈。” “他扶立刘协并非为了先帝的遗愿,而是为了自己操弄国家大权。” “其暴虐无道,专权误国,祸乱朝纲,连卢公这样的正直之人他都不能容下,苏曜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不理?” “听闻卢公今日要离京,我就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故而便轻装简从,连夜赶来,幸好是让我赶上了。” “此真乃天意也!” “小子不才,还望卢公助我,一同推翻董卓,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第524章 苏卢聚首谋大计,李儒层层设防线 第526章苏卢聚首谋大计,李儒层层设防线 那份所谓的刘宏遗诏,无疑是苏曜精心的伪造。 这也是他当时大大方方的拒绝掉董卓骠骑将军任命的原因。 陈质在王宫混乱中带回的传国玉玺,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都说欺骗的最高境地就是在一大堆实话中掺杂一点谎言,也就是所谓的九假一真难骗人,九真一假假亦真。 全天下人都知道刘宏昔日一力扶持苏曜,想让他助力刘协的登基。 故而,苏曜在全部的事实中,只在最后给了自己一个车骑将军的大位。 卢植见了此诏,又左右看了眼那大印,虽然惊讶于灵帝最后的慷慨,但还是不疑有他,当即就信了苏曜的话。 故而,对于苏曜的邀请,卢植当即便应了下来: “苏君侯,心怀天下,老朽佩服。” “董卓此人,狼子野心,若任其胡作非为,我大汉江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朽虽已年迈,但仍愿尽绵薄之力,与君侯共赴国难。” 苏曜闻言大喜,连忙躬身一礼:“卢公高义,苏某感激不尽,有卢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天下不定?”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立即行动。 苏曜提议先前往伊阙关,召集旧部,同时起草讨董檄文,号召天下英雄共襄义举。卢植点头赞同,随即与苏曜一同上马,率领剩余的门生和骑士,迅速向伊阙关进发。 就在他们行动后不久,洛阳城中也终于有了反应。 “什么?失败了?!” 洛阳城中,董卓勃然大怒。 牛辅则是缩着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 “文优(李儒字),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那一百人可都是我军中好手啊。” “打些个整日掉书呆子的学子和家丁,竟然还能失手?” “而且,要照你说的那般,他们可是全军覆没了,这怎么可能?!” “错不了的。” “我的人在他们出驿站后便一路尾随,亲眼所见你派出去的队伍全军覆没。” “牛将军你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小看?”牛辅一脸的不服。 “那卢植怎么说也是边郡出身,他的家丁和学生也都有一手不错的功夫。” 李儒无奈的摇头: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半途中突然杀出了一队骑士。” “他们虽然人少,不过十余骑,但那领头之人据说是武艺高强,极为霸道,率众突击仅一击便击溃了牛将军的部下.董公务必要小心了。” “只十几骑一击便击溃了他们?” 董卓眉头紧皱: “怎么可能,我怎不知京中还有这等好手?” 收编禁军时,董卓已经刻意留意了京中高手和大将的情况,若有如此勇武之人早就进入的他视线了。 “董公可是忘了南边那位冠军侯?” “骠骑将军的官印他迟迟未收不说,还一直霸着伊阙关不走,让我等无法收回关防。” 李儒提醒道: “要说眼下有什么最要紧的事情,那这个冠军侯便是如今的头等大事了。” 董卓听得眼中精光一闪: “不过八百人,他敢与我作对?” “老子面子已经给到他了,就再派人去催他一次好了。” “若是他还不领情,那定是心有反意,不能轻饶了。” “董公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李儒拱手道: “不但有使者,我还有特意派出精兵把守渡口和要道。” “若真是他真敢去半路截人搭救卢植,那定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有的东西,是摸不得的。” “不好办了,这里也有人把守。”牵招皱眉回报。 这里是洛河北岸的一处渡口——洛浦渡。 且说苏曜在接到卢植后便重编了队伍,他们放弃了马车,搜集战场上遗落的马匹,将其集中起来。 卢植与一些武艺精湛的门生和家丁们换成马匹,与苏曜的队伍合计共三十余骑,他们更换了干净的衣服,轻装简从一路绕城南下,企图如苏曜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伊阙关。 然而,回程的道路却不太顺利。 他们沿河途径了两处渡口,发现除了平日渡口的几个守卫外,竟然又进驻了一支百人队,严格搜查。 也多亏了苏曜反应快,隔着老远发现不对,派出牵招查看后他们才没有一头撞进去。 而这里,已经是最近的第三个渡口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渡河,他们在往下游跋涉一天以上的路程 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这回接应卢植,本就是一次特种兵式的行动。 他们以区区十余骑的数量跨越洛河,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伪装行动,一旦拖久了,必生变故。 牵招便是当众指出了这一点。 “那咱们眼下该如何渡河才好?”赵云按剑问道。 山南水北谓之阳。 洛阳,便是这样一个位于邙山以南,洛水之北的城池。 没错,这个千年古都的得名便是如此朴实。 而洛水,作为洛阳城天然的防线,虽然河道不宽,但朝廷却在这里不设浮桥,而是以三个渡口往来交通。 也正因为有这条洛水横亘城南的保护,自古兵家对洛阳的征讨除了以优势兵力横渡黄河的北方路线外,更多是由东西两侧的函谷关与虎牢关展开。 在之前形势不紧时,苏曜等人尚可以士子与家丁的身份由洛南渡河。 如今,在李儒的命令下,洛河三个渡口虽未全部封锁,但也是严密把守,不是他们能轻易偷渡的。 “去虎牢关吧。” 卢植叹了口气: “虽然要耽误时间绕上一些,但虎牢关守将与我也算有旧,曾送儿子来我这里就学。” “是那位将军的话,即便董卓下了严令,他也会想办法放咱们离开的。” “只要能到虎牢,董卓便拿咱们没办法了。” 虎牢路线,这其实正是卢植之前想要走的路线。 苏曜不信董卓,他卢植更是对其狼子野心有着深刻认识,不信董卓会痛快放他离开。 故而,他之前大张旗鼓的带着门生和家丁往北走实则只是为了吸引董卓的注意,真实目的是趁乱逃去虎牢。 只要出了虎牢关,离开了洛阳的掌控,那么就是天高凭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众人一听,也只能如此。 谁知就这时. “不,咱们正面突破!” 苏曜拔剑道: “大家可都在等着咱们呢。” 第525章 凉州军嚣张跋扈,苏君侯夜袭渡口 第527章凉州军嚣张跋扈,苏君侯夜袭渡口 “这正面突破?!” 卢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此地乃是敌后,苏曜的提议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过老实说,卢植其实也理解苏曜的急切。 诚然,一旦走虎牢出去后那就是开阔天空。 但是,由于洛阳八关都邑地理,此地乃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先绕道虎牢再去伊阙,那多的时间就不是三日五日那么简单了。 出虎牢乃至荥阳,再一路绕行南方过许昌,再穿过颖川,才能回到伊阙。 但是,毫无疑问,这是最保险的路线。 强行突破且不说爆发的战斗会引来周围巡逻队的注意,单就这渡口守军一旦起了警觉,开走渡船或者干脆烧毁渡船,己方拿下渡口也是白搭。 只能平白让自己陷入被重重围困的厄运之中。 “所以说这任务目标不就很明确了么。” 苏曜轻笑一声: “来一波夜袭,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全歼渡口守军,拿下这里,确保足够的渡船!” 卢植闻言,眉头紧锁,他很清楚这个计划风险有多高。 现在这洛河北岸,多待一刻便是多一刻的风险。 然而,他看着胸有成竹的苏曜和他带来的那些意志坚定的将士们,把反对的话咽回了肚里。 “既然君侯已有定计,老朽愿率门生从旁协助。” 卢植的语气沉稳,最终下定了决心。 苏曜感激地看了卢植一眼,他知道这位老臣的支持对士气有多大的鼓舞作用。 “卢公高义,苏某感激不尽。今夜,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共克难关!” 说罢,苏曜便带领众人就地隐蔽。 洛阳周边局势越发紧张,商旅匆匆,连全副武装的巡逻队都多了不少。 不过,在小地图的帮助下,众人还是数次化险为夷,不但没有被抓到,苏曜还趁着巡逻兵午休不备之时,摸到了一张弓来。 于是乎,就这样在双方的潜伏与搜索中,时间来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 洛河北岸的渡口边,随着夜色的深沉,白日的喧嚣也逐渐的平静下来,只有噼啪的火把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夜的宁静。 也就是在这份宁静之下,一场精心策划的夜袭即将上演。 “子龙,子经,你俩带着弟兄们走水路游过去,见我正面冲突一起,便立即抢夺栈桥,优先保证渡船的安全。” “领命!” “喏!” 赵云与牵招抱拳应后,当即带着那十余人消失于夜色中。 没错,这些带来的人他们正是苏曜之前收编的水贼,各个精通水性,正适合泅渡偷袭。 安排完抢夺渡船的任务后,苏曜紧接着将目光转向卢植。 “冠军侯需要老夫做什么,但请直言。”卢植点头道。 苏曜听了也不再客气,当即道:“卢公,您的任务至关重要。” “我需要您带领余下的门生和将士,随我一同正面强攻,吸引渡口守军的注意,勿让一人走脱。” “什么?!” “强攻?” “就这样???” 在卢植说话前,他的门生们便率先发出了一阵惊呼。 这些人没想到,这大名鼎鼎冠军侯的计划竟然如此之.简陋。 “简单的就是最好的,卢公你认为呢?”苏曜笑问道。 卢植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虽知苏曜本事,但却还要考虑自己这帮学生能否接受。 毕竟,他手下这些人可不是执行命令的军队,而是有着自己想法的士子。 若不能让他们理解,任务便无法顺利进行。 于是乎,他只得一边伸手让众人稍安勿躁,一边替苏曜解释道: “冠军侯之计,看似简陋,实则深思熟虑。” 卢植缓缓说道: “正面强攻,非但不是盲目行事,反而是整个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我等的目标,是迅速且无声地夺取渡口控制权,确保渡船的安全,尽快过河。” “每多拖延一分,便多一分失败的风险,故而必须速战速决。” “而你们眼前这位冠军侯,自出道以来便百战百胜,其武勇无双非常人所能力敌。” “尔等稍后只需从旁策应,把住要道,防止敌兵走脱。” “而冠军侯自会斩将夺旗,混乱敌军,给诸位制造得胜之良机。” “而我也会亲自带领你们,一起作战。” “只要我等众志成城,做好自己的任务,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老师如此说,门生们虽然还有疑虑,但眼下时机已不容他们多想,于是他们对视一眼,便下定决心: “我等愿随老师和冠军侯死战!” “好,那咱们行动开始!”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众人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各自分散开来,前往预定的位置。 洛河北岸的渡口边,夜色如墨,只有火把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摇曳。 正面战场上,卢植带领着门生和将士们缓缓向前推进。他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随着距离的拉近,这处关键的渡口也在火把光照下显得越来越清晰。 只见渡口边,守军们或站或坐,围绕着几堆篝火取暖,谈笑风生,这些凉州来的汉子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夜色中潜藏的危机。 甚至本地驻防的百将李威还趁着夜色小酌了起来。 “哈哈,弟兄们,到底还是中原好啊。” 李威端着碗大口痛饮道: “老子在边疆打了一辈子羌人,没想到还能跟着董公来这中原花花世界享福。” “这中原人真是孬种,不要说跟咱们边地的勇士比,他们简直比绵羊都不如嘛。” “那些什么商人士子的,见了咱们就像耗子见了猫,咱叫他干啥他就得干啥。” “今个儿这一天收到的钱,比咱过去一年都多,真是踏马的痛快!” “百将说得是!” 手下亲信陪着笑脸,乐呵呵道: “今天俺还专门抓了一个中原的小娘给百将暖床。” “哦?是吗?还是你懂事呀,快带上来让本将瞧瞧。” 李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亲信立刻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押着一名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少女来到李威面前。 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哈哈,不错,不错!” 李威上下打量着少女: “这小脸蛋,这小身段,真是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 说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摸少女的脸。 少女吓得连连后退,却被身后的士兵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只见他的魔爪一路向下,少女拼命拢着腿,绝望的闭上眼睛。 就这时: “将军好兴致啊。” 阴影中,那冷不丁的声音让李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526章 夜夺洛浦渡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527章 层层险关阻 “可恶!冠军侯,你竟敢如此戏耍于我!” 漆黑的夜空下,牛辅愤怒的声音不停的回荡。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过度的愤怒而泛白,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直勾勾地盯着那片漆黑的河面,仿佛要将之吞噬。 “见鬼,见鬼,见鬼!!!” 此前,尽管李儒曾多次警告,牛辅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 贼人全灭渡口守军,南下而去,除了那冠军侯作祟还能有何人有此本事?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苏曜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大胆,恣意妄为。 这不仅是对他个人权威的挑衅,更是对整个凉州军团的侮辱,是对董公的挑衅! “混蛋!给我追!一定要抓住他们!” “绝不能让他们逃回伊阙!” 牛辅下令全军追击,然而此地渡船不是被开走就是已在熊熊火海中化为灰烬。 这在相当程度上阻碍了追击的效率。 不过牛辅并没有放弃。 这并非他一时大脑充血,莽撞行事,而是这洛河南岸也是他们的天下! 这是当然的了。 董卓占京城,他可不是只占了那么一个城池。 拿到京师大权后,董卓最先做的便是控制京师周边,将洛阳八关都安插上自己的心腹。 这也是苏曜没有急于与董卓抢夺京师的关键之一。 苏曜的崛起太快,手下心腹太少,虽然说吕赵典关等尽在他手,但是基层心腹将官的数量远不能和那些有几十年积累的人相比。 而且,越是能人强者,英雄豪杰他们越有自己的理念和坚持。 这些人,在有着大义名分的支撑下可以听他调遣,但若苏曜抽象起来,学着董卓以残暴之力鞭挞天下,那离心离德怕是早晚的事情。 因此,苏曜选择了在最近的地方,坐观局势发展,让董卓吸引仇恨,自己则把大义紧紧握在手中的打法。 不过,董卓对此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洛阳八关乃京师屏障,苏曜态度不明董卓自不会掉以轻心。 故而,董卓在樊稠和郭汜率领的后军两千人到来后立即命他们渡过了洛河,在洛南诸要道设卡扎营,监视伊阙关动向。 此时牛辅知道河南还有他们的大军,他又岂会放弃? “追!” “樊将军和郭将军他们也收到了军师的命令,绝不能让那姓苏的跑掉!” “苏君侯,看来咱们已经的行动已经引起了那逆贼董卓的注意。” 伏在战马上,卢植提醒苏曜。 “想要回去,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卢植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董卓既然已经意识到苏曜的威胁,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回到伊阙关。 看着前面的那一队队举着火把的搜索队,还有后面河道中亮着点点火光的追兵。 这可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啊。 “啊?” 别说卢植那些门生了,就连卢植都听得是有些无语。 坦率说,苏曜这话不能算错,不过关键是人家董卓是初来乍到不假,但你苏曜难道不也是一样么? 毕竟,这洛南之地可不比洛北,此处虽也是平原,但尚有不少未完全开发的林子和滩涂,乃是供京中勋贵们打猎的场所,盲目乱走,极易迷失方向。 不过,苏曜显然不会跟他们费口舌解释什么。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洛河南岸的一处密林之中。苏曜勒紧缰绳,让马匹缓缓停下。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夜色中隐约可见几处火光,显然是董卓的军队正在搜寻他们的踪迹。 “子龙、子经,你二人带一队人马,绕到敌人两侧,制造些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赵云和牵招闻言,立刻领命而去,带着一队精锐骑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卢植则带领剩余的人马,紧跟在苏曜身后,小心翼翼地穿过密林。 夜风呼啸,树影婆娑。 苏曜在林中穿行如白昼般自如,在赵云与牵招两翼行动成功,将敌人部队调动开的时候。 他一马当先,率领卢植的门生们准备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提起精神,大家随我上!” 苏曜一声令下,众人精神一振,紧随其后。 密林之中,马蹄声与风声交织成,恰如一首激昂的战歌,引领着他们向目标挺进。 “小心,后面有敌人!” 西凉军阵中有人发现不对,大声提醒。 然而,夜色下他们的动作已被迟滞了许多,根本来不及应对。 “杀!” 苏曜猛然间爆喝一声,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银色残影,手中的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卢植和他的门生们见状,也是士气大振,纷纷跟随苏曜冲杀过去。 他们的剑法虽然不如苏曜那般凌厉,但在他的带领下,也是战得有声有色。 众人齐心协力,一瞬间便将敌人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 呼喊声中,郭汜部将伍习竟带一队西凉铁骑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不好!有埋伏!”卢植脸色一变,急忙提醒众人。 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伏兵! 原来这是西凉兵士们早就李儒说那冠军侯武勇无双,不好对付。 故而,郭汜是叮嘱手下部将,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一支预备队专门对付那红袍将军。 于是乎,在他们哨卡兵士被两翼动静调走时,伍习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这时见苏曜率军冲过他们设的路障,立刻从侧翼杀出,准备打个措手不及。 然而,苏曜对此却是面色不改,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杂鱼休要嚣张!” 第528章 苏曜大胜而还,董卓急谋对策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529章 李儒妙施毒计,公主表达心意 “多管齐下?”董卓问道,“怎么个多管齐下法?” 李儒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董公,那冠军侯武勇无双,又有卢植在侧,他现在跟咱们翻脸,定然不会毫无准备。” “故而,咱们不仅要切断苏曜的粮草供应,还要从舆论、外交和军事三方面同时对其施压才可。” “首先,舆论上,我们当立即让朝廷下令,宣布苏曜意图谋反,剥夺他的官职和爵位,宣称他勾结外兵,编织辽东大胜的谎言,以此动摇民心,削弱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同时,我们也可以利用朝中那些听从咱们的大臣,让他们上书弹劾,在士林中进一步孤立苏曜。” “其次,外交上,我们可以与周边的诸侯势力接触,承诺给予他们一些利益,严令他们不得援助苏曜!” “甚至,如果可能的话,可以暗中挑拨他们与苏曜的关系,以朝廷的名义要求他们出兵讨伐。” “最后,军事上,除了继续加强洛阳周边的防御外,最关键的便是坚壁清野,把守要道,将其困死在洛南伊阙那一隅之地。” “一边消耗他们的力量,消磨他们的耐心,一边积蓄我等的军力,待其虚弱时,再一鼓而下!” 于是,董卓立刻下令,一方面停止向伊阙供应粮草,另一方面则开始着手实施李儒提出的全方位打压策略。 一时间,京师内外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蠢蠢欲动。 伊阙关内,夜幕降临。 守将府内灯火通明,映照出一张张略显忧虑的脸庞。 云公主、万年公主与红儿、小春等众人齐聚一堂,她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显然断粮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这里。 “你们听说了吗?” 云公主抱着幼小的女儿,一向开朗的脸上也浮现出些许忧虑: “今天运粮队似乎没有过来。” “公主说的没错。” “这,军粮紧张,这可如何是好?” 云公主是打过仗的人,自然知道补给对大军的重要性。 而听云公主如此说,万年公主也不由得的担心起来: “曜哥哥会不会因此而陷入困境?” “两位公主不必担心,恩公一定有办法的。”红儿安慰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咱们也不能光这样看着。” 云公主站起身来,轻轻抚摸着怀中熟睡的幼女: “咱们虽不能上阵杀敌,但省吃俭用,为君侯分忧还是能做到的。” 她的话提醒了万年: “如今既然军粮紧张,咱们身为君侯的身边人,更该以身作则。” “我提议,咱们从今天开始,一切吃穿用度都就按最低标准,绝不浪费一粒粮食。” 红儿闻言,双瞳闪亮了一下,紧接着应道: “公主高义,我愿意与公主一同节衣缩食,共度难关。” 危急当前,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要共渡难关。 唯有小春的脸上略带点尴尬: “我倒觉得,以那个男主人的性子,事情不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才是。” 比起红儿近乎盲目和狂热的信任,小春对苏曜更多是亲眼所见后的认识。 那个男人,一路上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就她所见,小春从未想过苏曜会把自己逼到绝境上的样子。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 “卢公能起多少帮助咱们不能确定,最起码,我觉得咱们应该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好,不给大军添累。” “你们说我说得对吗?” 沉默,微妙的沉默在室内弥漫。 小春撇过脸去,不发一言,而云公主则略感意外的看着公主万年。 她没想到这个之前总是一脸愁容,暗地里悄悄抹泪的小女孩在这时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甚至隐隐有反客为主的样子。 这就是汉家公主么? 云公主,这位匈奴公主此刻突然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危机感,她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抬头表示赞同。 “我们确实应该全力支持夫君!” 云公主表态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要节衣缩食,还要想办法为大军筹集物资。” “那个姓董的居然如此嚣张跋扈,欺人太甚,我要给单于哥哥写信,叫他出兵来教训那个老贼!” ——“没有那个必要。” 就这时,苏曜走了进来。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云公主和万年公主连忙站起身,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与惊喜。 “曜哥.苏君侯,你回来了。” 万年公主跑了两步,终是收住了步伐,尽可能的保持端庄。 就这时,大约是母亲的动作太大,她怀中的小丫头惊醒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红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来,想要抱走孩子。 苏曜则摆了摆手,笑呵呵的接过孩子,自顾自的哄了起来。 “别怕,你老爹在这,天塌不下来!” 苏曜说得豪气干云,然而,压根没哄过娃的他并不能靠意念安抚小宝宝。 几次尝试反倒显得略有笨拙,看得诸女不由暗笑。 苏曜狠狠瞪了眼捂着嘴笑的最过分的小春,还是老实把孩子交给了红儿。 “不过,军粮的问题已经解决,不需要大家勉强自己。” “你们能在这里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君侯此话当真?”万年公主一脸疑惑不信。 (本章完) 第530章 粮草到来,万年抹泪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531章 苏曜醒悟,号召讨贼 “万年的状态不太好吗?”苏曜将目光转向红儿。 且说一日忙碌后,苏曜在用过晚膳,准备快速休息的时候,红儿突然喊住了他。 那万年公主被救出宫中时乃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后虽然并非红儿服侍,但由于红儿一直颇得苏曜信任,虽未有名言,但在惯例上她已经成了类似大管家,女仆长之类的角色。 故而,对于佣人的排班,以及府中大小事务,她倒还都算清楚: “本来这些杂物是不应该烦扰恩公的。” “不过公主殿下最近连遭变故,自来了咱们这之后便每日心神不宁。” “今天奴婢见她晚膳都没用就把自己一直关在了房里,到现在也没出来。” “所以说你希望我去看看她?” 见苏曜微微皱眉,红儿赶忙道: “是的恩公,公主怎么说也是您未婚妻,要是有个万一” 红儿很苦恼。 恩公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好的人。 又强大,又英武,心怀正义,懂得很多事情,对自己人也十分大方慷慨,让人感觉非常非常的可靠。 但是 有时候红儿也不由得觉得,恩公有时候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冷淡与疏离,其行为处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哪怕自己已经觉得够了解恩公的了,她还是没搞明白,为何恩公前一刻好像很关心万年似的,结果等回头过来就又完全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明明费劲千辛在危险中将公主救出的,可是等到回来后却又完全不见两人有过什么单独的相处。 而且,别说万年了,就连云公主恩公也表现的甚少关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新厌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 对于红儿的心思,苏曜自是不知的。 不过,也许在某些方面确实也有道理。 已经攻略成功的角色,除了收集些cg外,还有什么用吗? 大概也就只有在生孩子的时候需要多看两眼了吧。 至少,对于战斗系的苏曜来说,他之前一直是这样做的。 然而,当他推开万年公主的房门后,苏曜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只见房间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照出万年公主孤独而瘦小的身影。 她一身孝服,跪坐在神主牌位前,双手合十,紧闭双目,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么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场景看得苏曜微微一愣。 那边万年并未察觉苏曜的到来,还在犹自向父亲和奶奶倾诉自己的苦楚。 “父皇,太后孩儿好想你们啊。” “为什么,你们就这样都走了呢。” “弟弟现在又被奸臣控制。” “孩儿一个人在这里.苏郎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该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万年公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绝望。 而听到这里的苏曜则心头不由一紧,紧接着他便在心中默默的感谢了一下红儿。 真是多亏了红儿,否则自己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些一向被他忽略掉的问题。 毫无疑问,苏曜改变了万年公主的命运。 这个女孩再也不会稀里糊涂的死在董卓控制的洛阳宫中。 但是,单纯的改变却并没有什么意义。 万年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问题没有解决,如此改变只不过是让她换了一个地方受苦而已。 公主如此,天下也是亦然。 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将大大改变既有的事件线,正式踏上争夺天命的舞台。 在讨董统一道路上,他还将要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但这样的改变绝不能仅仅只是换了个身份和主人。 苏曜要做到的,是让更多人过得比以前更好,而不仅仅是在乱世中活下来。 想到这里,苏曜蓦地踏出一步,打断了万年公主哀婉的哭泣: “我会解决的!” “君,君侯?”万年公主显然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苏曜竟然就在她身边。 “抱歉,我之前是有些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你自己一个人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事情。” 苏曜坦然道: “先帝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 万年公主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望着苏曜,眼神震惊无比。 讲道理,这些日子来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万年公主自认为她已经看透了这可悲的现实。 也因此,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如此坚定的承诺。 “你你不是在骗我吧?”万年公主抹了把眼泪。 “我骗你干嘛?”苏曜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万年公主听得一愣,又无法反驳。 都说磨难使人成长,万年公主显然也被迫走上了这条路。 在父祖的灵堂前,她无数次回首过往,自认看破了红尘,已不再是那个傻乎乎恋爱脑的小姑娘。 如果说之前苏曜甜言蜜语,是想要一个尚公主的身份,利于晋升的话,那现在她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没有了父皇和太后,她现在的身份反而会成为一个麻烦。 这位冠军侯对自己一改之前的热情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现在哄我我也没法给你什么了” 万年跪坐在地,身体渐渐蜷缩在一起: “云公主可以给你盟友,甄姜可以给你供粮.” “而我现在就是个失踪在逃的公主,什么忙都帮不了你。” “所以,你已经不用把时间再浪费在我身上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说话间,万年公主水氲的双瞳中逐渐失去了神采。 苏曜见状,心头蓦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他蹲下身子,摸着万年的头发,与公主平视: “万年,你错了。” “确实,你失去了很多,家人,朋友,还有那些亲信的女官,甚至连长大的家都没有了。” “但是你并非一无所有。” 说着,苏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在这里。” “我讨你过门,并非是将你视为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是想让你过上安定幸福的日子。” “这并非是花言巧语的谎言。” “相信我,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的弟弟,你的家园,还有你在京中的朋友,这些失去了的东西.” “我保证,我会把他们都夺回来!” 苏曜这突然的话语让小公主听得眼睛发直,脸上也染上了丝红晕。 她一时间都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不过有一点她听得明白: “曜,哥哥说要夺回来” “那可是要与那董卓,与朝廷为敌?!” 万年虽然深居简出,过着几乎自闭的生活。 但是,这些日子她唯一关心的便是那京中的局势。 所以她很清楚如今董卓代表着朝廷,有着强大的军力优势。 而他们这里除了关塞守军外不过只有八百人。 光是得罪了一下那边就被断粮陷入了危机。 要是真的跟朝廷作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哈哈,万年多虑了。” 苏曜哈哈一笑: “他董卓想代表朝廷,那也要看天下人认他不认。” “今天我已与卢公联盟发出檄文,昭告天下公讨国贼。” “到时候群雄策应,半壁江山都是咱们盟友,该操心的不是咱们能坚持多久,而是在这董贼跑路前怎么把他留下来。” 第532章 打脸董卓,李儒再次出手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